《天才偃师小王妃》 第一章 年少不知愁滋味 那年他十八,她六岁…… “啊!邹波儿,你个死丫头竟然用弹弓打我!”男孩抱着头,怒目看向站在树杈上的小女孩,“哈哈哈……”一阵清澈的笑声,“邹凌风,你笨的猪一样,什么时候都躲不过我的弹弓,哈哈哈……”。 “波儿!”听到一声厉喝,邹波儿吓了一跳,差点从树上摔下来,低头看见邹道快步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哥哥,邹波儿赶紧爬下树,男孩看了她一眼,“这下你倒霉了,哼!” “波儿,你又爬树了!”邹道一脸怒色的盯着邹波儿,“爹……我……”,邹波儿手里绞着弹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爹,她不但爬树还拿弹弓打我!”小男孩赶紧跑到邹道的面前,还不忘掀起额头的伤口,“爹,你看,这就是她拿弹弓打的”。 听到邹凌风的告状,邹波儿朝他哼了一声,“女人似的,就知道告状。”邹道身旁的少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邹波儿仰着头看他,“你笑什么?” “波儿,不得无礼”。邹波儿白了邹道一眼,“我只是问问他笑什么,难道这就是无礼啊”。 少年没有回答她,依旧浅浅的笑着,邹波儿有些无力,这人有病吧!“这是瑄叔叔,还不快见过瑄叔叔”。 听到父亲的话,二人疑惑的齐声喊道:“瑄叔叔?”邹波儿再次看向少年,在她的印象当中,叔叔不应该这么年轻啊,这人看起来比邹凌风大不了多少,“叔叔这么年轻吗?”她仰着小脑袋,天真的问道。 褚洛瑄蹲下身,摸了下她的小脑袋,“能不能做叔叔不能看年龄,要看辈分,我与你父亲平辈相交,你们当然要喊我叔叔了”。 “波儿,以前爹爹怎么告诉你的,难道忘了吗?”邹道凌厉的看着她,她则垂下头去,“爹爹说了,你要再敢爬树,就把你关进祠堂里”。邹凌风怕邹道不记得似的赶忙提醒。 “邹凌风你个小人!”邹波儿说着就要上前打他,邹凌风一个闪身躲开了,“波儿,还敢胡闹,来人,将小姐带到祠堂关起来”。 邹波儿被管家抱走,邹凌风不忘朝她做着鬼脸,“看你还敢不敢打我了。”邹波儿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不停的在管家身上挣扎,“邹凌风,你个小人,我饶不了你。” 邹道讪笑了下,“小女顽皮,让瑄兄弟见笑了。” “令爱天真烂漫,何况她还是个小孩子”。褚洛瑄笑着讲道:“孩子天性使然”。 “呵呵呵”邹道不自然的笑了两声,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瑄兄弟请到前厅说话”。 “好!” 邹凌风见二人离开,邹波儿也被关了起来,这下没有人打扰他玩耍了,便蹦蹦跳跳的到院墙下找蛐蛐去了。 被关进祠堂的邹波儿坐在蒲团上,仰着小脸,望着一排排的牌位,“ 祖宗们呀,你说你们生了个这么可爱的邹波儿,还生一个这么令人讨厌的邹凌风干嘛?处处和我作对,哪有一点男子汉的样子,我邹波儿对他是深深的鄙视。” 邹道和褚洛瑄一前一后的走进花厅,邹道走到茶几前,轻轻的转动了下桌脚旁的一个青花瓷碗,随着咔咔咔几声,平整的墙面出现了一条缝隙,缓缓的朝一旁移去。邹道率先走进去,褚洛瑄在外面看了几眼也跟了进去, “《青羽志》就在里面”。说着邹道打开密室里的一个暗格,伸手取出一个红木的漆盒,手刚碰到上边的精致铜锁,不料铜锁啪一声裂开,里面瞬间飞出无数支飞针,邹道只感觉眼前一亮,颈间像被蚂蚁蛰了一下,“哐当”一声,漆盒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褚洛瑄看了眼地上的空盒子,里面哪还有《青羽志》的影子。 邹道感觉眼前一黑,摇摇欲坠,褚洛瑄忙伸手扶住他缓缓倒地的身体,褚洛瑄将他颈间的飞针取下,立刻冒出一股黑血,褚洛瑄眉头一皱,暗叫声:“不好,这针有毒!” 褚洛瑄赶忙运功助他逼毒。一旁的柜子后却突然跳出几个黑衣人,见他二人遇挫,就想要越过他们逃出门去,此时邹道忽睁开双眼,见有陌生人闯入,腾地一下坐起,飞身朝三人攻来,一黑衣人侧身躲过,另一人却在背后给了他一掌,邹道的身体被震飞,“彭”一声撞在墙上,又弹回到地面,“噗”吐出一口黑血,缓缓趴在地上。 三人转身又欲逃出密室,褚洛瑄飞身上前,挡住三人去路,厉声喊道:“将《青羽志》交出来,三人对看一眼,齐齐攻向褚洛瑄。 褚洛瑄虽年轻但是功力却不差,应对三个黑衣人还是搓搓有余,不多时三个黑衣人便被褚洛瑄死死压制住。 褚洛瑄抽出腰间的软剑,唰唰几招黑衣人身上的黑衣便渗出血迹,他们见不是褚洛瑄的对手,一黑衣人单手一样,撒下一把白色的粉末,褚洛瑄忙捂住口鼻,迷蒙之中辨不清方向,三人便趁机逃出了密室。 褚洛瑄看了眼地上几乎奄奄一息的邹道,快步走上前,将他扶起来,邹道剧毒攻心,早已出气多于进气了,“瑄……瑄兄弟,求你,求你帮我照顾……两个孩子……。”邹道拼劲全力交代完,又吐出几口黑血,便没了气息。 褚洛瑄放下邹道的身体,赶忙跑出密室,原本生机盎然的院落,转眼之间却变得死气沉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褚洛瑄心头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四处查看,丫鬟、官家、小厮躺了一地,哪还有活着的人。是什么人动作这么快,不但取走了《青羽志》,转眼还杀了邹家满门。 褚洛瑄来到内院,见墙角处趴着个小身子,背上全是血迹,他跑过去,翻过他的小身体,探了探鼻息,已经死了。想到邹波儿还被关在祠堂里,他连忙起身,朝祠堂而去,希望她没有事。 褚洛瑄飞身越过院墙,落到祠堂门口,见门上的锁还好好的,便一剑砍下,打开门,邹波儿躺在地上,他慢慢的靠近,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呼吸,抱起她小小的身子,褚洛瑄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睡着了。 褚洛瑄抱着邹波儿走出祠堂,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原本好好的院落竟然燃起了大火,火光漫天,褚洛瑄只好抱着邹波儿沿着墙角慢慢前行,走了一段路,褚洛瑄似乎看见不远处有个角门,纵身一跃,跳过面前的大火,一脚将低矮的角门踢开,钻了出来。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胸口一阵清凉,见怀中的小人此刻正睡得香甜,褚洛瑄也不忍心将她叫醒,便抱着她一路走到了加祥客栈,将邹波儿放到床上,褚洛瑄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人盗走了《青羽志》,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连黑衣人何时潜进的密室他都未曾发现,难道他们早在自己进邹家之前就将一切安排好了,究竟《青羽志》是何时被人盗走的。 清晨,邹波儿醒来,闭着双眼坐起来,感觉有点奇怪,今天邹凌风怎么没有在她的房间外吵吵嚷嚷啊,难道那小子转性了。 伸手想将衣服摸出来,没想到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邹波儿瞬间清醒,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躺在身旁的男子,好看的不得了。她的小脑袋里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的容貌,怎么会有人的睡容这么好看,咦,等等,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这是瑄叔叔,还不快见过瑄叔叔”。脑中出现爹爹说过的一句话,对了,原来是他,他怎么会躺在自己房间呢,还有刚才自己摸到的地方是……,邹波儿低头看去,咦,这人大腿根处翘起来的是什么东西,邹波儿还想再摸摸看,谁料这时褚洛瑄醒了过来,低头看到自己身体的反应,一张脸通红,快速的坐起身,尴尬的看了眼邹波儿,还好只是个小丫头,“你醒了”。 “嗯,叔叔,你身上放的什么东西,那么硬,不觉得咯得慌吗?”邹波儿仰着个小脸,天真的问道。 “嗯?什么?”褚洛瑄没听明白她说的什么,邹波儿指了指他的下身,“这里,是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嗯?”褚洛瑄脸又红了起来,“什么?没……没……什么,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褚洛瑄逃也似的奔出了房间, “慌里慌张的,肯定没藏什么好东西,哼,不想让我看,我还不稀罕看呢!”邹波儿走下床,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她这是在哪呢,仔细想了下,不对呀,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被邹凌风陷害,被自家的爹爹关进了祠堂里,怎么会在这里呀? 褚洛瑄端着一碗稀粥走了进来,见邹波儿在那发呆,“将粥吃了吧,吃了好赶路”。 “叔叔,要去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爹呢?我哥哥呢?”听到褚洛瑄要带她离开,邹波儿的心里慌了,他不会是人贩子吧?趁自己睡着了将自己偷出来,然后卖到什么地方去,越想越害怕,“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说着便哇哇大哭起来。 褚洛瑄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去哄一个小娃娃,被她哭闹的心烦意乱,开始后悔将邹波儿带出来了,“别哭了,你的家人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你家人才都死了呢?”邹波儿边哭边反驳,竟然敢咒她的家人死。 褚洛瑄无奈,“好,我送你回家。” “真的?你不要骗我哦?”邹波儿止住了哭泣,脸上的两颗晶莹的泪珠还未掉下来,褚洛瑄看了她一眼,不让她看看家里的样子看来她是不会安静了。 褚洛瑄牵着邹波儿走下楼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被烧成灰烬的院落,“那,你看你的家。” 第二章 要流落何方 邹波儿看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的院落,这哪里是她的家啊,简直是一大堆的灰烬,“这……怎么可能是我家,你一定是走错了地方?” “错没错你看看周围不就知道了吗?”褚洛瑄似乎没有耐心给她解释,“看过了,你是留在这堆灰烬里还是跟我走,虽然我答应了你爹照看你,但要是你不想跟我走,我也不算失信于他。” 邹波儿看了眼四周,这里确实是她的家没错,可是怎么会转眼之间就成了一堆灰烬了呢,看着残垣断壁,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爹,哥哥……,怎么会这样呢?你们怎么?啊……”。 街上的人听到邹波儿哭便停了下来,邹波儿哭的泪流满面,望着一片灰烬的院落,众人一阵唏嘘,“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成了这样,真是可怜……。” “是呀,听说一家人都死了……”。 “这孩子哭的这么伤心是邹小姐吗?” …… 褚洛瑄看了眼越聚越多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邹家的事,将邹波儿抱到怀中,邹波儿哇哇大哭,不停的踢打着褚洛瑄,”我不走,你骗我!我要找爹爹,我要找哥哥,你这个坏人……。” “你在哭真正的坏人就要来抓你卖到外地去”。褚洛瑄冷眼看着怀中不停哭闹的邹波儿,出言威吓道。 邹波儿泪眼迷蒙,抽泣了声,停止喊叫:“你真的不会卖了我吗?” “不会!” 褚洛瑄找了辆马车,将邹波儿放进马车里,她还在嘤嘤的哭着,褚洛瑄不想听到她的哭声,便坐在车外,和车夫一人一边坐着。 “公子,您这是要上哪去?”车夫一边驾车一边打量着褚洛瑄,见他样貌俊朗,谈吐不凡定不是个普通人,想着能不能多要点车费。 “上京”。褚洛瑄回答了声便不再多说。 “哦,原来公子是京城人士啊,但不知公子府上在哪?”车夫问道。 “问那多作甚,车费定不会少你的。”褚洛瑄闭上双眼,不耐烦的说了句。车夫吃瘪,便也不敢再问了。 走了一段路,褚洛瑄感觉车内邹波儿均匀的呼吸声,许是累了,想必睡着了,他悄悄的掀开车帘,钻进去,看到邹波儿趴在车板上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想让她睡得舒服些,“爹……”邹波儿梦呓般喊了声,泪珠在马车的摇晃下滚了下来,滴到褚洛瑄的手背上,凉凉的。褚洛瑄心头便有些怜惜,小小年纪就家破人亡了。 马车一路颠簸,将近行了大半个月,马车内邹波儿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掀开车帘见外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是哪里,怎么这么多人?”邹波儿问道。 “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褚洛瑄闭着双目假寐,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邹波儿仰着小脸看他,“叔叔,我们去你家吗?” “嗯”。 对于这简单的回答,邹波儿似乎不太满意,“叔叔……”还未等她问出,车夫的话就将她打断了。 “公子,到了”。 褚洛瑄抱起邹波儿,跳下马车,将一袋银两抛到车夫怀里,“只多不少”。说了声便大步跨进了一高门大院。进了大门褚洛瑄将邹波儿放下,牵着她的小手往里走。 “哎!少爷回来了。”下人见到褚洛瑄,高兴的喊了起来,边喊边朝里跑,“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正厅内走出来一华服夫人,三十多岁,容貌靓丽,见到褚洛瑄,忙上前拉着他上看下看,“瑄儿,你可回来了,这些年你可想坏为娘了?”说着抬手拭泪,褚洛瑄恭敬的跪在地上,“孩儿不孝,让娘担忧了”。 “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快起来,你爹还在里面等着你呢,还不快进去。”说着便拉起褚洛瑄朝里走。邹波儿就像空气般被人忽略了。见褚洛瑄被人拉进去,她也只好悄悄的跟进去。 走进内堂,邹波儿便感觉有些压抑,主座上坐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留着山羊胡,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站在一旁的褚洛瑄,“你还知道回来!?” 褚洛瑄面无表情,低头不语,褚真更加生气了,拾起一旁的茶壶朝褚洛瑄扔了过来,也不知道褚洛瑄看到没有,站在那里还是一动未动,邹波儿见茶壶朝褚洛瑄的头上飞来,忙跑过去,将他用力拉到一边,茶杯擦着褚洛瑄的手臂撞在对面的墙上,砰一声碎裂开来,邹波儿扬起小脸关切的问道:“叔叔,你没事吧?” 褚真一看,还带回个小的,不会是在外面的私生子吧?气的一张脸铁青,“好你个逆子,四年前让你进太学你不愿,说要靠自己的实力出仕,四年了,你又干了些什么,尽做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情。” 褚洛瑄抬起头,气愤的望着褚真,“孩儿不知,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望父亲明示?” 褚真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拉着他手的邹波儿,褚洛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吓懵了的邹波儿正静静的看着他。褚洛瑄冷笑了下,“难道父亲指的是她,看来父亲还真是老了,也不看看她的年纪,你的儿子有那能耐吗?” 听他这么说,褚真又看了眼邹波儿,也是呀,看这女娃怎么说也有五六岁的样子,那时褚洛瑄才十二三岁,怎么可能,再说了他十二三岁时还在府里呢。看来自己是真的气糊涂了。 “那又如何,这四年来你又闯出了什么名堂,现在连进太学的资格也没有了,我看你这辈子就合该一事无成。” “进太学我不稀罕,入仕我也不会入青羽皇朝”。 “你!”褚真气的浑身颤抖,“你竟然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反了反了,我褚相府定要毁在你这逆子的手里,来人,将这逆子给老夫关起来,以后再不准他出相府一步”。 “不必!”褚洛瑄推开拉他的下人,“我今天来是想告诉您,我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以后我做什么事都与相府无关。” “你……你……你是想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吗?”褚真捂着胸口,抬手哆哆嗦嗦的指着褚洛瑄,双腿哆嗦着后退几步,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老爷——”褚夫人忙将褚真扶住,将他掺到桌边坐下,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褚洛瑄,“瑄儿,还不跟你父亲道歉!?” “不必了。”褚真无力的摆摆手,“随他去吧,这样也好,免得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连累到相府。” “老爷——”。褚夫人心疼的喊了声。 “罢了,扶我回房吧”。褚夫人搀着褚真慢慢的走回房内,走过拐角处,褚夫人担忧的看了眼褚洛瑄,狠狠心走进了房间。 邹波儿拉了下褚洛瑄的衣角,“叔叔……”。 “走!”褚洛瑄拉着邹波儿就要往外走,邹波儿小跑着才能跟上。 街上,“叔叔,进了太学你就可以做大官了吗?” “嗯,太学是青羽的最高学府,凡是进去的人出来就是六品文官”。 “这么厉害,那叔叔为何不去”。邹波儿不懂既然可以省时省力的就能做大官,褚洛瑄为什么不去呢。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现在的青羽皇朝就是一艘江上风雨飘摇的老船,皇上宠幸惠妃,不理朝政,奸臣当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入仕就是助纣为虐,这样的朝廷我才不稀罕呢!” “那你”邹波儿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会想要推翻朝廷,自己做皇上吧?”褚洛瑄看着她惊讶的样子,笑道:“有何不可吗?” “嗯?”邹波儿瞪大双眼,“不会吧?叔叔竟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少来,我才不稀罕呢,江山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个累赘。” “那叔叔想要做什么?”她似乎又糊涂了。 “不做什么,睡觉、吃饭,养花、游山玩水。这就是我想要的,但前提是要有个和谐的环境供我做这些事。”。褚洛瑄笑了,和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她又不懂,现在到处都是起义军,盗匪,到哪能有个安静的环境给他睡觉、吃饭,养花、游山玩水呢。 “哦……”邹波儿不明所以的哦了声,“叔叔,我饿了,我们到哪去吃饭呢?”邹波儿苦着一张脸,你就不能先出过饭再离家出走吗! “放心,有你吃饭的地方”。说着将邹波儿往上一提,抱进了怀里,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褚洛瑄在一不大的院落前停下,“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早有个中年男子迎了过来,“老爷,您回来了。” 听到他的称呼,邹波儿哈哈大笑,“老爷?叔叔,你有这么老吗?” “这是我的府邸,不叫老爷叫什么?”褚洛瑄理所当然的说道,“你的小脑袋还有什么更好的称呼吗?” “嗯”邹波儿仰着小脸想了半天,“叫什么好呢?那就叫家主好了,一家之主,怎么样,总不能叫老爷吧,太老了,不好听。” “好,那就叫家主。”褚洛瑄牵着邹波儿朝前走。 管家在身后一俯身:“是家主老爷”。 “啊……哈哈哈……”邹波儿听后又是一阵大笑,板着小脸讲道:“将后面的老爷二字去掉,别把叔叔叫老了。” “是小姐。” “嗯,这还差不多,咦……”看褚洛瑄早已走远,邹波儿在后面边跑边喊:“等等我叔叔,等等我。” 第三章 腿不热吗? 晚饭过后,管家给邹波儿收拾好房间,邹波儿进去后,感觉外面有沙沙的声音,她打开窗子,什么也没有看到,越想越害拍,会不会有蛇在窗子外面。她吓得跑到褚洛瑄的房间,跳上褚洛瑄的床,“叔叔,我害怕,我要和你一起睡!” 褚洛瑄想起客栈的那天早上,虽说她还是个孩子,但是总感有些不自然,“不行,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和我睡一起”。 “可是我害拍”。 “害怕什么,这里又不会有外人”。 “房间外面有声音,我睡不着”。邹波儿瞪着个大眼睛,忽闪忽闪可怜巴巴的望着褚洛瑄,褚洛瑄无奈,将她抱到最里边,“睡觉不准乱翻身”。 “哦”邹波儿乖乖的躺在里面,盖上被子,一动不动,很快便进入了梦想。 邹波儿入睡后不久,窗子被人推开,跳进来一身穿青衫的男子,“呦,洛瑄,几天没见养了个小女娃啊”。关玉望着邹波儿可爱的小脸说笑着。 “胡说什么,你怎么来了,梁王那边一切可好”。褚洛瑄放下手中的书,将关玉打开的窗子关上。 关玉转身坐到桌旁,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好的很,梁王已经将梁城的义军收编,很快就可以攻打关侠镇,对了《青羽志》拿到没有?” 褚洛瑄朝床上看了眼,见邹波儿还在熟睡,悄声说道:“到书房去谈”。说着率先出了房间,邹波儿在关玉离开后抬起头来,“《青羽志》他们说的是爹爹的一本书,难道他来是想要这本书,是他杀了爹爹还有哥哥吗?要是他,那为什么没有杀我呢?”邹波儿不敢再想下去,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要是褚洛瑄杀的人,但又不像,他不是爹爹的朋友吗?还是他假意接近爹爹,为的便是得到他口中的《青羽志》,但是他要那本书又有什么用呢?邹波儿小小的脑袋实在想不明白。她光着小脚,悄悄的起身。 书房内,褚洛瑄将邹家发生的事和关玉讲了一遍,关玉摸着下巴,“你说这会是什么人干的,难道也有人知道《青羽志》的作用,想要先一步得到。” “不知道,和我交手的三个人功夫很杂,看样子不是想要掩饰身份就是他们本身功夫就复杂。” “功夫复杂……”。听到褚洛瑄的话,关玉想了下,接着讲道:“难道是幽罗宫的人,我听说幽罗宫的高手都是从各门各派挑选出的,功夫自然不是一个派系。” “不像,要是幽罗宫的人,他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抢,反正他们在名门正派中的眼中也是邪门歪道,他们还怕别人知道吗?”褚洛瑄似乎不认为是幽罗宫的人。 “那就不可而知了,没有了《青羽志》,王爷想要夺得这个天下就要费一番功夫了”。关玉有些惋惜的说着。 “王爷注定是真命天子,岂是一本破书能够阻挡的。”褚洛瑄笑着讲道,“邹兄无辜被杀,王爷又失去了一个助力,你还是赶紧去替王爷多招揽些人才才是,在这里悲天悯人的算什么。” “好,我这就去,你也要赶紧回去才是”。 “嗯”。 邹波儿赶紧将小小的身影隐到墙后,“邹兄,说的是爹爹吗?难道爹爹和他们是一起的,不是褚洛瑄害的爹爹,幽罗宫,又是什么东西?” 邹波儿一路想着,慢慢的走回褚洛瑄的房间,出神之际小脑袋撞到了一堵软软的墙,邹波儿抬起头,褚洛瑄黑着一张脸看着她,“去哪儿了?” “我……我去了下茅房,晚上喝多了水?”邹波儿支支吾吾的说着。 褚洛瑄笑了声,小丫头竟然敢撒谎,“茅房在哪边?” “在……”邹波儿看了下四周,想到自己从南边过来,茅房却在北边,“我,我刚来,不记得路,走远了……呵呵……。” “是吗?远到南辕北辙啊!”褚洛瑄笑着俯下身,盯着她的小脸,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说!到底去了哪里?” 邹波儿吓了一跳,“我……我去偷听你们讲话了,怎么样吧!你还能杀了我不成。”邹波儿佯装镇定的吼道,“《青羽志》是我爹的书,你们打它的主意,难道我还没有知道的权利吗?我全家都死了,我想给他们报仇都不知道找谁,你觉得我心里好受吗?我听到你们说《青羽志》,知道与我爹有关,难道我想知道真相有错吗?”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呜呜呜……”哭的好不伤心。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以后我定会找到杀害你爹的凶手给你全家报仇的。”褚洛瑄赶忙哄到。 “你说的是真的?”邹波儿拿手背擦了下眼泪,红红的眼睛望着褚洛瑄。 “是真的!我从来都不说假话。” “嗯,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要《青羽志》做什么?” “好”褚洛瑄见她还光着脚站在地上,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和衣躺在一旁,“《青羽志》前半部分记载着青羽皇朝各地的地貌,山川、河流,将城与城之间的距离、建筑都做了详细的记载,后半部分记载着青羽皇朝是如何夺得的天下,将各位将军的用兵、行军、还有以少胜多的计策,他们是如何运用地貌的优势将敌军击退,可以说《青羽志》就是一个天眼,可以将青羽皇朝一览无遗。我那天本是跟着你父亲回家取这本书的,但是走进密室后,这本书就不见了,盒子里全是毒针,你父亲中了毒针,密室里还有三个黑衣人,他们出手又将你父亲打伤,我没有将他救下”。 “我爹为什么会愿意将《青羽志》交给你?”邹波儿问道,不是信任的人,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交出。 “因为你父亲也是追随梁王的,现如今朝廷奸臣当道,皇上又昏庸无能,百姓生活困苦,只有梁王心怀天下,只要梁王做了皇帝,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才能有个安定的国家,谁不想平安快乐的生活,你还小,不懂,你没有看到他们被贪官污吏压榨,土匪又横行的生活,在尚羽县,我曾看到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被官兵活活打死,他的母亲被恶霸凌辱,父亲上告县衙,却被衙役杖毕。” 听着他的诉说,邹波儿眼前似乎出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她颤抖的小身子朝褚洛瑄的怀里拱了拱,“不怕”褚洛瑄拍了拍她的背。邹波儿的心里安定了许多。 “好了,睡觉吧”。褚洛瑄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波儿慢慢的睡着了,梦里她见到了爹爹,他一身的血迹,朝她伸着手,喊着“波儿,爹身上好疼……”转眼她又看到了哥哥,邹凌风同样满身的鲜血,喊着:“死丫头,你跑哪去了,丢下我一个人。” 管家、厨房的胖婶、丫头小兰个个伸长了血淋淋的手朝她走过来,将她围在中间,喊着波儿,爹身上好疼……” “死丫头,你跑哪去了,丢下我一个人。” “小姐,小兰好冷……” “小姐……” “啊……”邹波儿满头大汗叫喊着坐起身,褚洛瑄赶忙起身,见她脸色苍白,“怎么了,做恶梦了,没事我在呢!我在呢!没有人敢来害你”。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将她抱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波儿不怕”。 邹波儿小心脏咚咚的跳个不停,在褚洛瑄的怀里哭了一阵,慢慢的睡着了。褚洛瑄想要将她放到一边,奈何她死死的拽着他胸口的衣服,褚洛瑄只好抱着她睡了一夜。 天亮了,邹波儿顶着一双红肿的双眼,看着褚洛瑄半躺着睡觉,听到管家在外面轻声喊道:“家主,吃早饭了”。 邹波儿见褚洛瑄没有要醒的样子,便跨过他的身体,轻声打开门,“叔叔累了,还未醒,我们先去吃饭吧,一会儿再单独给他做一份。” “好”。 邹波儿跟在管家的身后,“刘叔,你说家里就你一个人是不是忙碌了些,要不要叔叔再找些人来。” 刘管家感激的望着邹波儿,这小丫头太懂事了,里里外外都是他一个人,即要打扫院子,还要做饭,实在是忙不过来。本想和家主商量找人的事,但又怕他不同意,因为褚洛瑄很少回来,下人多了既费钱又无事做。这下好了,来了个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姐,这下他有福了,多找几个人,省的将他这把老骨头累散架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和家主说说。” “不急,先吃过饭,等叔叔醒了再说。” “好好好……”管家激动的快要给邹波儿跪下了,这小姐太好了。但她却误解了邹波儿的意思,邹波儿不是怕他累着,她是显家里太静了,没有人让她欺负,她的手脚都开始痒了。 中午时,邹波儿端着管家做好的饭菜走进褚洛瑄的房间,见他还在睡,邹波儿将饭菜放到桌子上,看着床上熟睡的褚洛瑄,本想将他叫醒,褚洛瑄一翻身,腿露了出来,邹波儿本想给他盖上,但是看了眼他的腿,怎么这么多腿毛啊,大夏天的不热吗?皮肤都无法呼吸了,看着他腿上细细的汗珠,嗯,肯定会很热,要不帮他去掉。 邹波儿在房间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刀具,“嗯,这是什么?”她将桌上的火折子拿起来,“是火折子?”想了想,咦对了,就这么办。 邹波儿拿着火折子,掀开褚洛瑄的亵裤,将火折子举到嘴边,将它吹着,慢慢的靠近褚洛瑄的腿,“嗤……”火苗串出老高,邹波儿赶紧将火折子丢掉,眉毛也被烧了一片,额前的头发也烧了大半。 就在一声“嗤”发出后,褚洛瑄嗷一声跳起来,站在床上,快速的捂着腿,火辣辣的疼的他直跳脚。屋里一股毛发烧糊了的味道,“邹波儿,你做什么!”。褚洛瑄吼道。 第四章 不告而别 邹波儿也吓傻了般,看着褚洛瑄捂着小腿,“我,我帮你烧腿毛。” “什么?”褚洛瑄恶狠狠的看着她,发现她的眉毛,头发也被烧了,心里气散了大半,“为什么?说!” “我看叔叔腿上这么多.毛,会不会很热,我看出了很多汗,便想着帮你去掉,会不会凉快些,所以……。” “所以你就拿火来烧?”褚洛瑄哭笑不得的看着邹波儿。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我以后不会了。” 看着她内疚的样子,褚洛瑄叹了口气,哎,怎么把这个小魔王招进家门了呢! “好了,你出去吧!以后不能再玩火了!” “哦”。邹波儿快速的跑出来,想到褚洛瑄在床上跳脚,邹波儿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褚洛瑄吃过午饭,管家便与他商量找人的事,没想到褚洛瑄一口答应了下来,管家高兴,立马到奴隶场去,晚上就有人帮忙了,他太高兴了。 人有动力做事就是麻利,黄昏时分,刘管家便带着十几个人进了院子,将人领到褚洛瑄面前,褚洛瑄却一眼未看就打发了出来,说是带到小姐面前去,刘管家无奈,只好将人领到了邹波儿面前。 邹波儿煞有其事的在人前走了一圈,见他们都低头不语,看着还算老实本分,没有特别入眼的。 “娘……”邹波儿被一声孩子的叫声吸引过去,只见最后排一个年轻的妇人,手里牵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许是天性使然,邹波儿跑到她身边,仰着小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吓得直往那妇人的背后躲,“小……小姐,别见怪,这丫头胆儿小,怕生。”那妇人紧张的说着。将那小女孩搂进怀里。 邹波儿撇了下嘴,“有什么好怕的,我有不是吃人的妖怪?” “环儿,快见过小姐。”说着那妇人按着小丫头给邹波儿磕了个头,邹波儿笑嘻嘻的将她拉起来,“以后你就和我玩吧!刘管家,其他的人你安排吧!”说着拉着小丫头跑远了。 晚上,邹波儿像往常样走进褚洛瑄的房间,褚洛瑄躺在床上看书,邹波儿蹑手蹑脚的靠近,“你不是有个小伙伴了吗?怎么还来我的房间?” 邹波儿抬头见褚洛瑄的目光始终都在书本上,索性她也不掩饰了,一屁股直接坐到床上,“那丫头去和她娘睡了,不和我睡,我也不喜欢她和我睡,呵呵……”邹波儿笑着靠近褚洛瑄的脸,见他眼光还在书本上移动,“我还是比较喜欢和叔叔睡,这样比较安全。” “安全?你安全!”。褚洛瑄放下书本,走下床,想起中午的事,腿还在火辣辣的疼,小丫头年纪不大,鬼点子到不少,自己竟然对她没有防备。 “回你屋睡觉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的房间一步。”褚洛瑄板着脸训斥道。 “叔叔……,别那么小气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烧你的腿毛了,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吧,好不好,好不好嘛?”邹波儿摇着他的手臂,一脸卖乖的样子。 褚洛瑄有些不忍,但还是狠下心来,“不行,再不走我可要打屁股了。”说着举起手来,作势要打她。邹波儿忙跳开,眼中噙着泪花,小嘴一撅,跑回了房间。 “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我不可能一直这样照顾你,以后的日子还是你自己照顾自己。” 邹波儿躺在床上,瞪着两只大眼睛,静静的盯着屋顶,“臭叔叔,坏叔叔,不让我和你一起睡,等我长大了想和我睡我也不会和你一起睡。到时候让你和我现在这样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抱着被子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吓死你。”邹波儿嘀嘀咕咕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早上,褚洛瑄起来,餐桌上没有看到邹波儿的影子,便问站在一旁的管家,“小姐呢?” “回家主,小姐一早让人将饭菜送到房间去吃了。” 褚洛瑄笑了声,“这丫头,气性还真大。” 邹波儿一整天都没有在褚洛瑄的面前出现,褚洛瑄也没在意,小孩子嘛,估计和那小丫头不知道跑哪疯玩去了。 褚洛瑄在房间里躺了半天,一只信鸽从窗口飞了进来,他取下信鸽腿上的纸条,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便出了房门。 晚上邹波儿再次蹑手蹑脚的走进褚洛瑄的房间,屋内漆黑一片,“做什么,连灯也不点”。邹波儿小心翼翼的找到火折子,点亮烛火,屋内静的出奇,“没有人,他去哪了?”邹波儿坐到床上,等了半夜也不见褚洛瑄回来。 第二天邹波儿到处寻找,问变了下人,没有人知道褚洛瑄去了哪里,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过去了,褚洛瑄像人间蒸发了般,始终都未在邹波儿面前出现。 邹波儿像是被人丢弃了般,整日呆呆的,“叔叔,连你也不要波儿了吗?呜呜呜……”。坐在大门口邹波儿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小姐,许是家主出去办事了,想必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以前家主也是三天两头的外出,这次还是停留的时间最长的呢。”刘管家蹲在邹波儿的身旁小声的劝道。 邹波儿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是吗?他不是不要我了,还会回来的是吗?” “是,肯定是喽,家主怎么会不要小姐呢!快回家吧,说不定家主明天就回来了”。 知道褚洛瑄没有将自己丢下,邹波儿的心里放心多了,便随着管家进了院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褚洛瑄没回来,邹波儿像是习惯了,整日在院子里游荡,一日她来到一偏僻的院落,里面只有一间屋子,却是上着锁,她伸手一碰,许是生锈了,锁却落到了地上,她推开门走进去,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她赶忙捂上鼻子,“嗯,咳咳咳……什么味啊!”睁开眼,见屋内什么都没有,桌子上全是灰尘,她摸了一把,厚厚的灰尘,看来很久没有人来了,墙角一个柜子,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放着一个很精致的花瓶,她走过去,想要将花瓶拿下来看看,却怎么也拿不下来,她试着转动了下,却听得一声轰响,身旁的墙朝一旁移去,“原来是个机关”。 邹波儿小心的走进去,密室里满是书,整整有三四排的书柜,里面的空间不大,邹波儿随手翻看了下,都是些研究机括、阵法、排兵布阵的书籍。她个子小,上面的看不到,下面就是这些,“没想到这里竟是这些?难道父亲的《青羽志》也是其中的一本书吗?这里原先是什么人居住的,叔叔应该不知道这里,要是知道他就不会想要什么《青羽志》了,这里随便一本书都比它有价值。看来我以后就不愁没事情打发时间了。”说着将几本书揣进怀里,悄悄的将门关上。 三年了,褚洛瑄没有回来过,邹波儿却是听到街上的人议论,说是梁王攻破关侠镇,正要闯西市,但是半路遇到伏击,死伤过半,现在又退回了关侠镇。茶摊上的邹波儿听到这些后,嗤笑了声,什么梁王,三年才将一个小小的关侠镇攻下,要照他这样的速度,十年也夺不下青羽的江山。 但是邹波儿不知,梁城距关侠镇上千里,中间山路崎岖,人马难行,关侠镇地势又高,易守难攻,三年能够将关侠镇夺下已实属不易了,关侠镇拿下后接下来的地方就容易多了。 九岁的邹波儿摆弄起机括来已小有成就,她早就将褚府重新改造了一番,要不是府里的人,没有一点功夫底子,想要进的院来,不死也会受到重伤。 看着手中的书,邹波儿想着再怎么样可以让机括更圆满些,日复一日的研究,转眼又是三年。 第五章 初显身手 十二岁的邹波儿已经长成了小姑娘了,明眸皓齿,水灵灵的眼睛,唯独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让人不敢恭维。一脚搭在扶手上,一脚在半空中摇晃着,手手中啃着半个苹果,“小环,我说你能不能快点”。 “小姐,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下。”小环满头大汗的站在树底下给她帮绳子。 “再等一会儿他们可就要回来了,那时还有个鬼用”。说着邹波儿跑过去,将半个苹果塞进嘴里咬着,含糊不清的讲道:“你一边去,我来!”。邹波儿麻利的朝树上扔过去,绳子跨过树枝回到手里,然后在树干上打了个活结,将一根树枝轻轻的放到活结上,连接到门口的碎瓦片。 “好了。”邹波儿拿下口中的苹果,又狠狠的咬了一口,“走,我们到屋子里看着,看谁先进来。” “小姐,这样不好吧?”小环苦着一张小脸,要是让娘知道了,她肯定会打自己的。小姐可以胡闹,但是自己不可以。 “怕什么?有我呢?没事!走……”。拉着小环便跑到了屋里,听到门口脚步声近了,邹波儿瞪着一双眼睛兴奋的从门缝里往外看。 一群人走进来,先进来的那个抬脚踩上瓦片,无数枯叶扑面而来,众人手忙脚乱的在脸上挥舞着,枯叶刚落完,紧接着便是一颗颗噼里啪啦的黄豆射过来,众人捂着脸,看不清脚下,踩到黄豆,摔的四仰八叉,一阵哀嚎。刚要站起身,数十个口袋飞了过来,他们伸手挡去,不知怎的,还未碰到口袋却在空中炸开,漫天的面粉纷纷落下,迷得人睁不开眼,无法呼吸,“咳咳咳……”。 “小姐,饶命啊!” “小姐,放过我们吧!。” “哈哈哈,我的连环机括不错吧!”邹波儿笑着从屋里跑出来,看着一个个一身的面粉,活像个白无常。她笑的更开心了。 “小姐,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以后你要想找人实验,能不能绕过我啊?”刘管家满身雪白,只留两个黑眼珠,眼眶也红红的,许是被呛到了。 “小姐,还有我。” “还有我。” 众人纷纷请求邹波儿放过,自从邹波儿研究机括开始三天两头的拿他们实验,虽说只是些恶作剧,但次数多了人也是会怕的。 “好了好了,以后不会了”。邹波儿笑嘻嘻的讲道。 众人心里并未松口气,这话邹波儿讲了无数遍,但是没有一次算数过,过不了两天她又有了新点子,就会忘了前两天说过的话,众人也无奈,只好受着。 “呵呵呵,你们赶快去洗洗吧,啊,快去快去。” “哎”众人叹了口气,纷纷离去。 “小姐,我听说梁王马上要攻克尚羽县了,很快就要打到京城了。”管家在离开时忽的想起了这事,忙跑到邹波儿身边讲道。 “是吗?我还以为他还要几年才能打到这里,没想到这几年这么快,难道得了什么助力?” “这个老奴不知,小姐,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要是他们打进来,我们岂不是危险?”刘管家有些担忧的讲道。 “怕什么,再说我还没有等到叔叔回来,怎么能离开,要是叔叔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邹波儿想了下,“我在府里设下机关,管教他们进不来,到时只要我们不出去就不会有危险。”邹波儿对于自己的机括还是信心十足的。 “也好”。 梁王要打到京城了,说不定叔叔也要回来了,他不是追随梁王的吗?说不定这些年他一直跟着梁王南征北战。 邹波儿便慢慢等着梁王的军队攻打京城,没想到这一等又是三年。 那年他二十七,她十五。 清早邹波儿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顾不得穿衣服,她光着脚便跑了出去,见街上人慌忙的到处躲藏,管家从外面跑进来,“小姐,快躲起来,梁王的军队进城了。” “这么快,快找人将机关启动,关上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好”。 邹波儿将房门掩好,深吸了口气坐在堂前,若敢侵犯我的家,管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等了一会儿,见外面没有动静。邹波儿便将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大门。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走进来一身穿战袍的年轻男子,男子刚踏进一只脚,便有无数的箭支飞过来。他举起手中的长剑,不停的将飞箭击落。 邹波儿静静的看着,“功夫可以呀!竟然能够夺过这第一关。”只见男子皱了下眉头,慢慢的走进来,难道这里被宫里的人盯上了,那她怎么样了,男子快速的朝里跑。 邹波儿伸手一弹,一颗弹珠击到墙上的一个突起,院子里男子的脚下立刻一空,落了下去,下面插着密密的短剑,掉到上面不死也伤,男子双脚撑在两旁的墙壁上,还好这个陷阱空间不大,足可以让他的双脚支住。 邹波儿本想再开一个机关,那男子必死无疑,但是看到门口没有再进来人,她便走出去,走到陷阱旁,邪邪的一笑“怎么样,我的机关厉害吧,识趣的赶紧离开,否则让你死无全尸”。 男子见她由刚才的笑意盈盈,瞬间变得冰冷,心里一怔,这是?他双脚用力一蹬,人已经站在了邹波儿的面前。 “你!”邹波儿望着面前的男子,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脱了身,掉头赶忙朝屋里跑,但是怎么也跑不动,回头一看,衣领早已被男子抓住,男子抓着她的衣领像拎小鸡般将她拎到大堂,“怎么,几年未见竟然长本事了,连叔叔都敢暗害了不成?”男子用力将邹波儿按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你说……你是叔叔?”邹波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剑眉星目,瘦削的脸颊,下巴处短短的胡渣,一身发黄的战袍,满是污垢。 “摸样倒是不丑,但是与叔叔比起来还是差很多的,你怎么可能是叔叔。”邹波儿不满的嚷道,“叔叔才没有你这么丑呢?” 什么,竟然敢嫌他丑,“刘管家,给我打桶水来”。刘管家从外面颤颤巍巍的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子,又看了眼邹波儿,男子见他没动,反天了不是,几年没回来竟然没有人听他的话了,“看她做什么,我才是这个家的家主,还不快去。” “是是是”刘管家逃命似的一溜烟跑的没了影。 邹波儿仔细看了他几眼,难道真是叔叔,“家主”这个称呼好像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要是别人不可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讲出来吧。 “家主,水好了。”刘管家在门外说着,连屋也没敢进来。 男子大步走出去,邹波儿也跟了出来,男子脚步突然在前面停下来,邹波儿差点撞到他的背上,“怎么?要看我洗澡吗?”“没……没……没有,谁稀罕。”邹波儿脸一红,忙转身回到正堂内。 沐浴后的褚洛瑄一脸笑容的走进正堂,邹波儿抬头瞬间愣住,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搭在肩上,水珠从他的额发上滴下来,瘦削的脸颊,浓密的眉毛,炯炯有神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薄唇,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门口犹如天神般驾临。邹波儿被抽了魂般慢慢的站起来,“你……你真的是叔叔吗?” “波儿,不是我还能是谁?”男子薄唇轻启,声音略微有点沙哑,但却很性感。 “啊!”邹波儿兴奋的大叫着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叔叔,你可回来了!”他的个头太高了,邹波儿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的,索性双腿夹住他的腰,搂住他的脖子,姿势极是暧昧。 “下来……下来……”褚洛瑄将她从身上拉下来,脸有些红,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抱,难免有些不自然。 邹波儿站在他面前,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叔叔,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害我等了这么久。” “我接到飞鸽传书,说是梁王受了重伤,只能匆匆离开,你在这里有人照顾,我不能带你去危险的地方。”褚洛瑄说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现在好了,梁王取得了天下,以后就会有个安定的国家了,我不会丢下你再离开了”。 “真的,太好了。”邹波儿从身后又抱住他的脖子,差点将褚洛瑄勒的喘不过气来,“咳咳咳,放手,放手。” “哦……”邹波儿讪讪的松开手,坐到褚洛瑄的对面,“以后不准这样抱我”。褚洛瑄黑着一张脸说道。 “嗯?为什么?小时候你不是还抱我的吗?” “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是大姑娘了,对了你今年已经有十五了吧,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你爹让我照顾你,我会好好留意,看那家公子好,给你找个好夫家……”。褚洛瑄的话还没说完,邹波儿便喊道:“不要!我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谁也管不着,呐,叔叔不也没有成亲吗?等你成亲了再说我的事。” “你能和我一样吗?我是因为战事耽搁了”。 “不管怎样,没娶就是没娶,哪来的这么多理由”。邹波儿站起身,不再给他说话的空间,“刘管家,叫人将机关关掉,不然谁倒霉碰到搅成肉馅,今天晚上就吃饺子喽。” “这些机关是你做的吗?”褚洛瑄问道,她从哪学来的。 “当然,不然不学点防身的技能,谁保护我。”褚洛瑄望着她瞬间失落的小脸,一个小姑娘在繁乱的世道生活,想必这些年她过得也不轻松吧。 “好了,不说了,一会儿我要进宫一趟,有事晚上回来再说”。说着褚洛瑄摸了摸她的头,走出了院子。 议政殿上,梁王一身战袍高高坐在龙椅上,“青羽皇朝陈嘉和的时代已经到头了,现在是我梁王陈嘉顺的时代。你们之中谁若自觉身家清白,没有做过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残害百姓的事,若想继续为本王效力也可留下,本王自不会亏待你们,但是若要被本王查出谁想要鱼目混珠想要蒙混过关,到时就不是简单的惩罚了,诛九族!明白吗?” 殿下,众人噤若寒蝉,忙道:“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现在想要留下的站在右边,想要回乡颐养天年的站在左边”。 第六章 朝堂危机 众人面面相觑,先有人走到了右边,接着又有几个人陆续走到右边,正在其他人还在犹豫时,龙椅上的梁王发话了,“唐石林,户部尚书,嘉和三年的进士,从尚羽县县令一步步坐到户部尚书的位置,家产五百万两,良田千顷,府中姬妾三十人,子女八个,现在算算你的收入,看看有没有差距。” 站在右边的唐石林听到梁王的话,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梁王饶命啊!梁王饶命”。 “哼”梁王轻哼一声,“刚才本王怎么说来着,你当耳旁风是不是,来人将唐石林拉出去斩了,念是第一个,九族免了,祸及三族,血亲诛杀,旁系流放。唐家家产从公,姬妾为官奴!” 跪在下面的唐石林扑通一声吓得晕死了过去,站在右边的人个个颤抖不已,生怕再被梁王点名,好在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一颗扑通扑通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站在左边的褚真犹豫着要不要站到右边去,在他刚抬脚走向右边时殿外想起了一个声音,“褚相爷还是回家颐养天年吧!”褚真转头看向殿外,见一年轻男子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梁王站起身,快步走下台阶,“洛瑄你来了,家里好吗?” “多谢梁王关心,一切都好”褚洛瑄朝梁王一抱拳。 “那就好,你来了我就不用烦心这些事了,你来处理吧”。说着便走上龙椅,睁着一双精明的眼睛,看着殿下。 “褚相爷虽没有做什么德行有亏之事,但是年岁大了,还是回家好生休养,颐养天年吧!”褚洛瑄走到褚真面前讲道。 褚真望着面前的年轻男子,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洛瑄?是你吗?”几年没见他更加成熟了,脱去了稚嫩的外表,更加显得俊朗。 “是!但不知道今天的褚洛瑄有没有让褚相爷失望。”褚洛瑄倔强的望着面前的父亲。 褚真颤抖着双唇,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当年是那样的瞧不上他,没想到今天他像个王者一般站在自己面前,但是自己当年那样做也没有什么大错,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觉得羞愧。“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说着将迈出的脚步退了回来,重新站在了左边。 褚洛瑄看了眼站在左边的人,邪魅的笑了声,“不要以为站在左边就没事了,你们做过什么心里最清楚不过了,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坦白的话会从轻发落,要是有所隐瞒,呵呵呵”褚洛瑄轻笑几声,“后果你们是清楚的。” 褚洛瑄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跪倒在地,“大人,我没有贪赃枉法,也没有残害百姓,我家里有年迈的老母,我是真心想要回去照顾她的。” 褚洛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你是历有道吧?” “正是下官。” “好,你回去吧”。 “谢大人,谢大人”。历有道赶忙叩头,退出了议政殿。 “还有谁?”褚洛瑄扫视了眼站在殿内的众人,大家被他的眼光惊得一声冷汗,那眼光像是能将人看穿似的。在他的面前,个个的背后像是有堵墙,你做了什么上面记载的一清二楚。 “大人……我……我也没有……没有做什么德行有亏之事,我家还有个重病的父亲要照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褚洛瑄便笑了起来,“哈哈哈……知道吗?这是我这几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你有重病的父亲。你的父亲不是早就死在了老家吗?而且还是被你活活勒死的,忘了吗?他看见你奸.淫了一名妇人,而且你还将那名妇人的丈夫和孩子活活打死,忘了吗?”褚洛瑄俯下身,望着他。吓得他朝后倒去。 “我……我……没……没有……”。 “没有吗?”褚洛瑄靠近他,一脚将他踢趴到地上,那人噗吐了一口鲜血,“你是五品京州,纪时中,曾是尚羽县知府,三年前调入京,现在家产三百万两,古董字画数百件,良田五百亩,家中姬妾十五人,子女三个。去年因为一佃户未交租金将人打伤致死,后又强娶刘氏为妾,将其凌辱后卖入醉花楼,刘氏不堪欺辱自缢身亡。” 纪时中越听脸色越白,双手颤抖着爬起来抱住褚洛瑄的大腿,褚洛瑄将其一脚踢开,他没再敢上前,俯身不停的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你的命运不是由我决定的”。说罢褚洛瑄站在一边,纪时中又掉头朝梁王磕头,“梁王饶命啊,梁王饶命……。” 梁王笑了声,似乎对褚洛瑄这样的做法很是满意,他既没有越权处置纪时中,又给了自己面子。“要是像你这样的人都能饶恕,我青羽皇朝什么样的人才不可饶恕呢!来人将纪时中打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其他若有作奸犯科的人一一道来,不要指望做那漏网之鱼。”议政殿内简直成了他们的人间地狱,最后揪出数十人,梁王也不想刚入京就大肆杀戮,便只是惩罚了罪过深重的几人,其他人便家产从公,或流放或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第二日便是登基大典,文武百官在殿下跪了一地,梁王身穿明黄的龙袍,缓缓的走上龙椅,长袖一挥坐了下去,众人忙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接下来是宣读圣旨,废除嘉和皇帝的年号,改国号为顺和,封夏氏为皇后,嫡子陈文真为太子,对有功之臣加官进爵。 太监将圣旨收起,又从袖中另拿出一份圣旨,众人刚要起身,又跪了下来,内监拿着尖细的嗓音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褚洛瑄德才兼备,文武双全,攻克嘉和,功不可没,特封为摄政王,与朕共执天下……”。小太监的圣旨还未念完,褚洛瑄便打断了。 “皇上,这事万万不可!”褚洛瑄忙将头低下,俯身在大殿之上。 众人心里一阵嘀咕“这么高的奖赏竟然不要,摄政王啊,简直就是半个皇帝。” 梁王笑着看了眼褚洛瑄,“洛瑄,以你的才能,胜任摄政王搓搓有余,难道你对于这个封赏不满意。” “皇上折煞微臣了,微臣不敢要这么大的奖赏,微臣自认为是个懒惰之人,恐怕没有能力胜任这么重要的职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微臣不胜感激。”他可不想为政务日夜劳累,要不然他也不会今天跪在这里。 “那你想要怎样的赏赐?”梁王仍然微笑着看着褚洛瑄,众人不解,有人公然违抗圣旨皇上不是应该生气吗?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难道皇上只是试探,并不是真心要封褚洛瑄为摄政王。想想也是,谁会给一个能力强大的人无上的权利,这岂不是自掘坟墓。 “皇上,微臣是个懒散之人,皇上还是准许微臣卸甲归田,游山玩水的好。”褚洛瑄不怕死的讲着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梁王饶有意味的说着,“洛瑄,要是你离开了,朕岂不是少了个助力,朕可是一直将你看作是左膀右臂啊,朕真是不愿你离开,要不这样吧,朕将湘城赐予你,封你为湘王,俸禄按摄政王的职位来发,湘城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正好合了你的心意”。 “如此微臣要是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多谢皇上厚爱”。褚洛瑄俯身一拜,梁王见他不再推辞便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这天下初定,还有诸多事物要处理,朕不想你立刻回封地,洛瑄你就再忍耐一段时间吧。” “是……”。褚洛瑄再次拜下,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失落,不是因为梁王没有坚持让他做摄政王之位,而是因为梁王的不信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什么天下初定,要他滞留京城,还不是想要看看他是否忠诚。想要将他留在身边看着,这天下若他想要唾手可得,岂会轮到别人。 邹波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褚洛瑄昨天走的时候对她说,有事晚上回来再说,害的她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见他回来,自己却睡着了,天一亮又不见了他的身影,回来两天了,就见了一面,邹波儿心里实在不忿,凭什么一走就是九年,回来了还要等他,难道这辈子就要等他等他等他一直的等他吗! “啊……”邹波儿气的大喊了声,褚洛瑄刚进门便听到一声大喊,他还以为邹波儿出了什么事,忙跑进来,见邹波儿板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好奇的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刚才喊什么?” “没事,出口气,憋得慌。” 褚洛瑄摸了下她的头,“收拾下,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说着转身又要离开,“叔叔,你又要干什么去!”邹波儿不满的嚷道,刚回来又走。“我去换件衣服。” 邹波儿朝他身上看了眼,他还穿着朝服,“哦”。只要他不再不声不响的离开,她就放心了。 街上人声鼎沸烂菜叶子,臭鸡蛋不断的砸向囚车内的人,囚车经过之处满地狼藉,邹波儿看着一群激愤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处决贪官污吏”。说了句褚洛瑄便拉着邹波儿拐进了一条小巷里,“走这边,这边不脏。” 褚洛瑄带着邹波儿在一处酒楼下止步,楼内走出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洛瑄,你怎么才来?”说着便上前搂住褚洛瑄的肩膀,褚洛瑄“啪”一声将他的手打掉,正色道:“斯文”。 “切,斯文值几个钱”。男子摸着被褚洛瑄打了一把掌的手,眼光瞥见褚洛瑄手牵着的邹波儿,“咦,这小姑娘这么可爱,哪来的?你小子竟然背着我金屋藏娇,太不够意思了吧”。说着便绕到邹波儿身边。邹波儿白了他一眼,吊儿郎当的,邹波儿一见这样的人就反感。 “看看看,这什么表情?”男子指着邹波儿看他的样子给褚洛瑄看,褚洛瑄一笑,给邹波儿介绍道:“波儿,这是关叔叔”。 第七章 装嫩的关玉 “关叔叔?”。难道这就是那天晚上来找褚洛瑄的关玉,邹波儿再次看了他一眼。关玉见邹波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是喜欢,“乖啦”说着伸手就要来摸她的头,邹波儿身子往后一仰,躲开了,“一把年纪了,还装嫩,切!”。邹波儿说了声,便拉着褚洛瑄进了酒楼。 关玉听到她的话石化了般愣在那里,什么叫一把年纪,什么叫装嫩,这小丫头片子在说什么。 褚洛瑄则是在听到邹波儿的话后差点笑出声来,关玉还真是,有时候他都受不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句装嫩”将他打了个体无完肤。看来以后在这小丫头面前还是稳重些好,免得自己也被她说成装嫩。 三楼雅间,“想吃什么随便点”。褚洛瑄笑着将菜单放到邹波儿面前,邹波儿推到一旁,“我要吃鸡翅,鸡爪子,鹅翅、鹅爪子、鸭翅、鸭爪子、还有鱼”。 “这……”褚洛瑄一脸黑线的看着邹波儿,“哪有人上酒楼吃这些的,换些别的,等会你要的买回家吃。” “为什么不能吃,在哪吃不一样吗?你还是说吃这些有辱斯文?”邹波儿将身子慢慢的靠近褚洛瑄,大有他再说一句不能吃她就有可能给他一拳的危险。 “呵呵,想吃就吃吧”。褚洛瑄尴尬的笑了声,这丫头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危险,“波儿,你是不是还在怪叔叔当年不辞而别的事。” 邹波儿翻了个白眼,知道还问,褚洛瑄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还在生气,“你这事不能怪叔叔,知道吗?” “那怪我呀!”邹波儿再次不满的嚷道,自己犯了错不知道悔改,还想要想方设法的将错误算到别人身上。 “可不就怪你!”褚洛瑄理所当然的说着,“你看啊,我离开前几日你都天天到我面前晃悠,可是就在我离开那天你没有到我面前来,我也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想要找你可是我去哪里找啊,再说了事情紧急我也没有那个时间哪,你说这件事能怪我吗?” “呃?”听他这么说貌似这件事还真怪不到他身上,就在邹波儿觉得错在自己时,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别听他的,他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不怪你怪谁”。关玉大步迈进来,一屁股坐到他俩中间的位置上,“你看呀,要是他出动全府的下人找你,就你们那个小院一刻钟还能找不到,也不会让你提心吊胆的等上那么多年,女人的青春可是很值钱的……”。 “关玉,京北大营里好像还缺个统领,你现在就到那报到去吧!”褚洛瑄沉声打断了关玉接下来的话,拿起桌上的杯子,在嘴边轻抿了下。“什么?!”关玉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京北大营,我才不要去呢,在军营里呆了那么些年,老子早就够了,好不容易能够出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还想让我进去,我不干!” “不干就给我闭上嘴巴吃吃喝喝”。褚洛瑄将手中的杯子砰一声放到桌子上,溅起几滴水花。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还是保命要紧,别看这家伙一脸无害的样子,发起火来地面都要颤抖几下。 见褚洛瑄发火,邹波儿吓了一跳,她几时见过这样的褚洛瑄,之前一直以为褚洛瑄是温润如玉的男子,怎的这暖玉也会有变成寒冰的一天。 小二将邹波儿点的东西端上来,翅膀,腿脚,枝枝丫丫的摆了一桌子,“这……就是今天的午饭吗?”关玉不可思议的看着桌上的东西,“你说请我吃好吃的,就是吃这些吗?” “不吃,你可以回去了”。褚洛瑄拿起个鸡爪子啃了起来。 “吃吃吃……怎么能不吃呢”。关玉忙随手拿了个翅膀啃了一口,实在是啃不动啊,塞牙。 褚洛瑄见邹波儿吃的津津有味,便笑了起来,原来这丫头喜欢吃这些。 正当三人啃得不亦乐乎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吵闹声,紧接着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人倒退着摔了进来,三人口中还在啃着鸡爪子,嘴上的动作虽停止了,手上还拿着鸡爪子停在嘴边,愣愣的看着倒进来的人,外面的人也愣着看着屋内啃鸡爪子的三人,一时场面好似定格了,随即外面的人哈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竟然有人关起门来聚堆啃这些玩意”。 那人话音还未落,邹波儿手中的鸡爪子便飞到了他的面前,噗一声砸到脸上,油剌剌的,那人摸了一把脸,“臭丫头,连小爷也敢打,给我上。”原先倒地的年轻人赶忙爬起来,抓起桌上的鸡爪子便朝外面的人扔去,外面的人抱着头躲开。 “臭小子,敢浪费我的食物”邹波儿赶忙站起来将仅剩的一点翅膀护到怀里,少年没了武器,外面的人便追了进来,邹波儿扬手无数琉璃珠击向外面进来的人,“滚一边去,打扰我的食欲”。 外面进来的几个人被她扔出的琉璃珠击的满头包,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太可怕了,连滚带爬的出了雅间,临走还不忘放下几句狠话,“有种你给小爷等着。” 站在一旁的年轻人用崇拜的眼光看着邹波儿,邹波儿像没事人似的拿起鸡翅继续啃了起来。 褚洛瑄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丫头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身手,见过她的机关就已经让他震惊不少了没想到她扔暗器的手法也这样熟练。 震惊的不止他二人,关玉张着嘴,看着邹波儿,连啃进嘴里的鸡肉都忘记了下咽,“小丫头,你哪学来的这身手?” “我冰雪聪明,自学成才,怎么不行吗?”邹波儿仰着小脸,一脸不屑的看着关玉,一旁的年轻人忙狗腿似的跑到邹波儿身旁,“我叫蔡贤,姑娘刚才的一招好漂亮,你能不能教我?”蔡贤一脸期盼的望着邹波儿。 “教你?为什么?有什么好处?”邹波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还叫菜咸,你家盐多啊,怎么不叫咸菜呢” 听到她的话,关玉噗一声笑了出来,嘴里咬碎的鸡爪肉喷了对面的褚洛瑄一脸,褚洛瑄皱着眉头看着他,关玉赶忙起身,“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没忍住。”一边道歉一边在褚洛瑄的脸上胡乱的擦着。 邹波儿见褚洛瑄的脸上满是脏物,一把将手还在褚洛瑄脸上不停挥舞的关玉推开,“起开”。说着想要找东西给褚洛瑄擦脸,奈何身上什么都没有,邹波儿眼角忽的看到桌子右手边暗格里有块布,拿起来就朝褚洛瑄脸上擦去,还未到面前,褚洛瑄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在邹波儿手快要伸到面前时,他赶忙将身子后仰,“住手!”大呼一声。 邹波儿手停在半空中,身子倾斜在桌上,奇怪的看着褚洛瑄,褚洛瑄站起身,伸手将她手中的布捏起,丢到一边,“看清楚喽,这是抹布,你当我的脸是桌子啊?” 邹波儿闻了下刚才拿抹布的手,一股霉味夹杂着油腥味扑面而来,“诶,”邹波儿撇了下嘴,伸手在关玉的身上擦几下。 关玉立刻跳了起来,“做什么,做什么,我这可是上等的丝绸,你这小丫头”。说着捏起衣服闻了闻,“诶……还真是有味,小丫头,你可要陪我件衣服!”。 “小气巴拉的,你还差一件衣服吗?”邹波儿白了他一眼。 蔡贤见她三人一通打闹,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便小声说道,“姑娘误会了,此蔡非彼菜,我姓蔡,名字一个贤字,圣贤的贤。” 邹波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说完了吗?” “嗯?”蔡贤愣愣的应了声,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说完了!叔叔,我吃饱了,回去吧!”说着便绕过蔡贤走出了雅间,褚洛瑄紧随其后,怎么感觉现在她才是一家之主了,他到成了她的跟班似的。 关玉对着蔡贤一耸肩,也跟了出来,留下一脸苦涩的蔡贤,不行一定要让她教自己不可。“姑娘等等我……”。 出来哪还有他们三人的影子。 第八章 湘王府 三人在街上晃悠了一阵子,关玉觉得无聊,便提前离开了。傍晚时分褚洛瑄和邹波儿回到府里,刚进去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平时人来人往的下人,怎么今天一个人也没有,邹波儿和褚洛瑄相视看了一眼,快步走到内堂,只见下人跪了一地,主座上坐着个身穿宫服的人,邹波儿见那人脸擦得粉白,还涂着唇红,手持兰花指捏着杯盖,缓缓的划着杯中的茶叶,见褚洛瑄回来,忙站起身,“杂家见过王爷”。 “赵公公来这有何事啊?”褚洛瑄绕过他坐到主座上,看了眼他刚才碰过的茶杯,眼光悠悠的又射到赵公公的身上。 赵公公忙讨好般弯腰走到褚洛瑄面前,“杂家是来宣读圣旨的。”说着从袖口里拿出圣旨,高举到面前打开,押着嗓子念到:“湘王褚洛瑄接旨。” 褚洛瑄站起身,缓缓跪下,赵公公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邹波儿,意有所指的问道:“这位是……?” “波儿,跪下”。褚洛瑄小声的喊了声,邹波儿抿了下嘴,走到褚洛瑄身旁跪定,赵公公便宣读圣旨。大意是说褚洛瑄如何如何的功高,如何如何的有才华,总之是给了封号,定了俸禄,赐了府邸。 “湘王爷,皇上已经将城南的一处宅院修葺好了,王爷即刻便可入住,那杂家的任务也完成了,告辞。” “叔叔,真的要搬走吗?”赵公公走后邹波儿问道,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已经有感情了,还真有点不舍得。 “嗯……”。褚洛瑄只是答应了声便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咦,怎么不高兴吗?封了王为什么不高兴。”邹波儿又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杯子,难到是因为这个,她拿起来,随手丢到了院子里,茶杯落到地上,溅起一股水花。邹波儿跑到褚洛瑄的房间,轻轻的将门推开,见褚洛瑄头枕着双臂上,闭着双眼是似在想些什么。 “叔叔?”邹波儿走近小声喊了下,褚洛瑄睁开眼睛,“何事?” “叔叔,我已经将那杯子扔了!” “嗯”。 见他没有再说什么,邹波儿坐到床头,看着他,“叔叔,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他没有回答邹波儿的话,反而问道,“你想不想去新的府邸?” “无所谓呀!哪都一样,时间长了就习惯了。”邹波儿看了眼褚洛瑄,她似乎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了,他好像不喜欢别人安排他的生活,之前他的父亲安排他进太学,他反抗,离家出走,现在皇上又安排他的住处,恐怕那间宅院里还会有皇上安排的人,所以他不高兴。 “叔叔……”邹波儿有些心疼的望着他,见邹波儿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褚洛瑄心头一暖,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小竟然懂他。 “没事,就像你说的,在哪儿不一样,明天安排他们搬家吧。”说着伸手揉了揉邹波儿的头。 “叔叔,自你回来有没有到家里看看,老夫人……”。邹波儿未将话说完,她知道褚洛瑄懂她的意思。褚洛瑄看着邹波儿欲言又止的样子,连他自己都忘了,他应该回去看看的。 “好吧,明天去看看,你要去吗?”褚洛瑄再次望向邹波儿,这丫头看上去虽然顽劣,但是心却很细,也很敏感,所以他问一下她是否愿意跟着。 邹波儿听到他这样问,笑了起来,“你们一家人团聚,我去干什么,身份不尴尬吗?我明天带小环出去溜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要是叔叔中午不留在府里吃饭的话,就到昨天的那家酒楼找我们。” “好……” 第二天,褚洛瑄吩咐好管家搬家的事,便早早的出门了,穿过人群熙攘的大街,来到一处高门大院前,站在那里仰头望去,“褚相府”几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下人见到站在门口的褚洛瑄,并没有认出他是谁,还以为只是一个过路人。 褚洛瑄走上台阶,站在朱漆大门下,看门的小厮见他衣着不凡,便上前问道:“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回家……”。褚洛瑄冷冷的说了两个字,看门的小厮一脸懵住,“回……回家……哦,里面请……。”褚洛瑄大步走了进去。 小厮看着褚洛瑄的背影,还是没弄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回……回家,回家……什么意思?让我回家吗?” 相府老管家见褚洛瑄走来,高兴的赶紧朝他跑来,但是跑了几步又觉得还是先通知夫人便又朝内堂而去,“夫人……少爷回来了……。” 褚夫人闻声赶紧跑出来,见到褚洛瑄的那一刻眼圈立马红了起来,“瑄儿,你怎么才回来,你父亲说你在朝中封了湘王,娘想着你可能很快就要回来了,但是娘天天做好了饭菜等你,就是不见你的身影……。”说着掉下泪来。 “咳……”。褚真站在门口,阴阳怪气的说着:“王爷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通知老夫一下,先去迎接呢!” “老爷,瑄儿刚回来,你就不要……”。褚夫人怕他二人在起争执,便赶忙劝道。 “你懂什么,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老夫只是一介平民,自然是要参拜相迎了”。说着作势还真要跪下来。褚洛瑄见状也不去扶他,褚真没想到他给自己来这套,半弯着身子跪也不是起也不是。 “娘,见您健康孩儿就放心了,孩儿还有事先走了,有空再来看您……”。说着连褚真半眼都未看,便快步走出了褚相府。 “你个老东西,看又把孩子气走了吧,他这一走还不知道几时能回来呢,你还我儿子……”。说着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夫人……”褚真扶着褚夫人,心里也酸涩不已,他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心里憋着一口气,言不由衷也不能怪他啊。 褚洛瑄出了相府本想回王府,但是想起昨夜邹波儿的话,便朝昨天的酒楼走去。 邹波儿和小环走在街上,小环见街边摊上的珠花好看便拉着邹波儿前去挑选。“大哥,今天你一定要帮我们教训那小子,昨天要不是因为那臭丫头我们肯定将他打得他老子爹都认不出来。” “老大,你看,那个就是昨天欺负我们的小丫头,你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帮兄弟们出了这口气”。大耳朵的少年顺着瘦子所指的方向,见前面摊贩前站着两个俏丽的姑娘,便眉眼开花,好久没有看到这样漂亮的姑娘了,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搓着双手走过去,站在邹波儿面前,摇摇晃晃的问道:“昨天是你欺负我的兄弟们的。” 邹波儿转头见一流里流气的少年站在面前,看了他一眼,又朝后面的几个人看了眼,她天生的脸盲,见过一面的人谁还记得,“你说昨天吗?好像是有那么几个人被我打了,但是是不是他们我还真不记得了”。 “老大,你听,她都承认了,你快忙我们教训她”。一旁瘦小的少年讲道。 “啪……”。大耳朵的少年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瞎说什么呢,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竟然命令我,再说了被这么可爱美丽的姑娘欺负是你们的福气,有这样的福气还不感谢老天,还想着将这福气赶跑是吗?” 少年似乎被他一巴掌拍晕了,“老大……你……”。 “啪……”大耳朵少年又是一巴掌怕在他的后脑勺,“你什么你,还不跟这位姑娘道歉”。 “我……”。瘦削少年满脸委屈的看着邹波儿,邹波儿则是仰着小脸看着他似乎在准备等他道歉似的。 “好了,别勉强了,我也不怪你们,但是昨天毁坏了我那么多的食物,今天你们一定要赔”。 “啊?!”听到邹波儿的话,大耳朵少年身后的几个小流氓即惊又慌的喊道,“那可是酒楼的吃食,我们……怎么赔得起。” “赔不起是吗?那你说该怎么办?”邹波儿指着大耳朵少年说道。“呵……”,少年苦笑了声,都是美色害我呀,要不是被她的美色所迷,开始就先发制人,会不会现在要赔偿的就是自己这方了。但是现在要是再反过来,又没有理由啊,这该怎么办呢。“那姑娘说该怎么办?” “这个好办,你是他们的老大是吧?”邹波儿看着这耳朵奇大的少年。 “是,我叫大耳朵……”。 “啊……小姐还有叫这名字的,呵呵呵……。”一听大耳朵报上名字小环便笑了起来,大耳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是我娘起的,小时候生下来耳朵就比别人的大,大家都这样叫我。” “好吧,大耳朵,既然没钱赔那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大,以后什么事都要听我的。”邹波儿得意的说道。 “这,不好吧,老大……”。瘦子赶紧讲道,一个大男人听一个小丫头的说出去丢不丢人啊。 第九章 端阳节 “不好,那就赔钱,要不就尝尝我琉璃珠的厉害”。邹波儿说着作势要扔出琉璃珠,瘦子赶忙抱住头蹲下,嘴里喊道:“同意……同意……。” 邹波儿莞尔一笑,“好了,此刻从我眼前消失”。说着大步离去。 大耳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问道:“你们干嘛那样怕她?” “老大,你不知道,这丫头手里的琉璃珠扔出来打在头上比挨了一转头还要疼。”说着想起那天在酒楼的疼痛,脸就止不住的抽搐。 “啪……啪……啪”大耳朵双手不住的朝几人头上扇去,“知道她厉害还让我教训,啊。幸亏老子聪明才没上你们的当,要不然老子的脑袋岂不要成佛主了。” 邹波儿走上酒楼见褚洛瑄早就坐在了里面,“咦……叔叔,你来这么早。”说着在褚洛瑄身旁坐下。小环对褚洛瑄俯身施了一礼,站到邹波儿身旁。 “嗯”。邹波儿见褚洛瑄再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便也没再问。想也知道,肯定是那老头又作怪了,不然他怎么不多陪陪褚夫人片刻,叔叔有这样一个父亲还真是可怜。 “叔叔,你……想要吃些什么?”邹波儿凑到褚洛瑄面前,小声的问道,她是见褚洛瑄闷不作声便没话找话的和他搭腔。 “我不饿,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哦……”邹波儿有些意兴阑珊的坐直身子,褚洛瑄见她今天却没有点那些爪子、翅膀之类的,见桌上竟都是对自己口味的吃食。笑了下,感情这丫头是认为自己在相府受了委屈弄些好吃的来安慰自己呢。 邹波儿边吃边说道:“叔叔,这些很好吃的,你尝尝”。说着夹起一筷子菜递到褚洛瑄嘴边,褚洛瑄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诚恳的望着自己,便低下头,将她夹起的菜含进嘴里。 “呦!我说到处怎么都找不到你呢,感情在这里你侬我侬呢!” 邹波儿转头见关玉斜着身子靠在门边,嘴里挖苦的讲道:“怎么?你自己光棍一条,还不让别人快活了。” 听到邹波儿的话关玉眼神一黯,随即笑道,“是啊,我光棍一条,就是见不得别人快活,而且是俊男美女的那种”。说着关玉朝邹波儿一俯身,几乎贴着她的面说:“要不你也喂我一口……。”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转过身,“想吃屎的话我喂你。” “咦……我可不吃那玩意,你想吃啊!”说着在邹波儿身旁坐下,“快来,也喂关叔叔一口”说着张开嘴巴,“来,啊……”。 邹波儿拿起筷子,双手握紧,快速的朝他的喉咙插去,关玉一个弯腰,险险躲过去, 饶是关玉功夫好,不然还真被邹波儿插破喉咙一命呜呼了。 关玉坐起身,“洛瑄,不得了啊,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心狠手辣,小小年纪竟有这样利落的身手。”关玉作势拍拍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褚洛瑄夹起些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问道。 “哦,差点忘了,后天端午晚宴,皇上让我给你的”。说着将一个烫金喜帖放到桌上,“还有啊皇上刚收了个燕妃,到了宫里可别冲撞了人家。” “你以为人人是你啊。”褚洛瑄没有说话,到是一旁的邹波儿不悦的说道。 “呵……小丫头还这么护短呢!”说着摸了下邹波儿的头,笑着离开了。“啊……再摸我头杀了你……。”邹波儿大喊道。 门外的关玉背对着她说道:“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三日后邹波儿跟着褚洛瑄进宫赴宴,马车到达宫门口时几乎是车水马龙,长长的一条队伍几乎排到了街边。 “王爷,进不去啊。”车夫在外边抱怨了声,车内假寐的褚洛瑄看都未看一眼,甚至连眼睛都未睁开,“那就等着。” 邹波儿闻言立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软塌了下来,“本以为进宫可以见见美人,吃点好吃的东西,没想到还要排队。”依靠在车壁上的褚洛瑄闷哼了一声,像是在笑。“到了宫里不可乱跑。” “叔叔,我几时乱跑过,乱跑的好像是你吧!”邹波儿不满的嚷道。这丫头还真是记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不告而别的事情。 “以后不要说关玉光棍一条这样的话。”邹波儿听褚洛瑄没头没脑的怎么突然说起关玉来了,不免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关玉本来有个妻子,还有个三岁的儿子,但是由于战乱被当地的官府当做反贼的家属给抓了起来,后来在动乱中去世了。”说着褚洛瑄睁开眼睛,认真的对邹波儿说道:“以后不要揭关玉的伤疤。” “切!说的我跟着毒舌妇似的,我没事揭他伤疤做什么,他只要不招惹我就行……。”正说着,“哐当”一声,邹波儿感觉整个后背像是被人用力踹了一脚似的,人一下跪趴到对面褚洛瑄的怀里,褚洛瑄也是一惊,“怎么回事?” “哎呦……。”邹波儿扶着被撞的生疼的后背站起来,“谁他妈干的好事?哎呦……。”邹波儿扶着车厢慢慢坐下,褚洛瑄将她拉到身前,就要掀开她的衣服查看,但是一想又感觉不妥,掀开车帘,让外面的小环进来,自己则下了马车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是左相家的马车突然撞到了我们的马车。”车夫站在一旁赶紧回道。 褚洛瑄见马车后背被撞的凹进去一大块,波儿的后背肯定被撞的不轻,他快步走到马车旁问道:“小环,小姐没事吧?”声音里满是担忧。 “王爷,小姐后背淤青了一片,骨头有没有受伤就不知道了。”小环在里面答道。 邹波儿捂着后背骂道:“哪个不长眼的,被我抓到看我不剥了他一层皮。”说着站起身就要下车,小环赶紧拉住,“小姐……你受伤了还是不要……。” “让开!”邹波儿一把将小环推开,小环踉跄几步,没有站稳,一下倒在马车的座椅上,看了她一眼邹波儿眼里有些不忍,但是放过那害自己的人又不甘心,最终还是跳下马车,扶着疼痛的后背来到后面的马车前,“哪个龟孙子干的好事,还不下车来给本姑娘道歉,难道还要请你出来不成!” 马车内风语菲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坐在一旁的风宇询,那眼神好像在说“让你催促赶车,这下看你怎么收拾。”风宇询则是一脸哀求的笑声对风语菲说道:“妹妹,好歹你也是一个女人,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要不你先下去帮哥解决此事。” “你觉得可能吗?谁说女人对女人好讲话,没听说过女人间的斗争是不见硝烟的战争吗?自己惹得事自己解决,我可没有跟在你身后给你擦屁股的习惯。”风语菲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坐于一旁。 然而门外的邹波儿可没那么好说话,见没有人出来,便喊道:“再不出来我可要发暗器了,到时候死伤可别怪我没有提醒。” “别别别,这就出来。”风宇询一脸笑容的走下马车,“呵呵……,不好意思,赶路……。” “急什么?急着去投胎吗!又没人跟你抢,万一走错了路,错投到畜生道岂不可惜……。”邹波儿后背传来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痛,说话也不免刻薄了些。 “耶……你这小丫头讲话也太损了吧,不就是碰了一下你的马车吗?多少钱,本公子赔你就是了”风宇询见邹波儿这样强势不免也有些气恼,不就一辆马车吗?用的着这样大呼小叫的嚷嚷吗! “赔我,就是将你的命给我你也赔不起!”说着后背又是一阵疼痛。“哎呦……。”邹波儿赶紧弯腰扶住后背。 “波儿你没事吧?”褚洛瑄赶忙上前将她扶住。风宇询见她一脸痛苦的样子也是一惊,不会是撞到人了吧,看样子还不轻,怪不得她这样气愤。 “姑娘,不会是撞到你了吧?”风宇询问道。 “你瞎呀!哎呦……。”邹波儿疼的直不起腰来,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褚洛瑄见她难受的样子实在不放心,便抱起她朝宫内走去。 外面的一切风语菲透过车帘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不知道那俊美的男子是谁。 “波儿忍一会儿,一会儿就让太医来给你诊治……。”听到褚洛瑄焦急又担忧的声音邹波儿笑了,一翻身从他怀里跳下来,像是没事人似的,“波儿你……。” “叔叔,我演的像不像?”说着狡黠的对褚洛瑄一笑。 “什么,这是你装的!”知道邹波儿没事后褚洛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也有些生气。“知不知道有人担心你。”说完褚洛瑄便不再理会邹波儿,自己便超前走去。 “叔叔?你生气了?”邹波儿赶忙跑到他面前问道。 褚洛瑄不语,“叔叔,我是很疼的,只不过这会好些了,再说了你看这么长的队,我们要排到什么时候呢,你看我现在一装病大家不是让我们先进来了吗?好了不要生气了。”说着摇了摇褚洛瑄的手臂,“走我们到前面看看有没有好玩的……。” 第十章 射粉团 “皇宫能有什么好玩的。” “不看你怎么知道,说的你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似的,快走啦。”邹波儿拉着褚洛瑄转过拐角,不见了身影。 角门处走出来两个人,“皇上,您在看什么,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让臣妾替您梳妆打扮一番吧。” “好,还是燕妃的技艺朕最满意。”听到嘉顺帝的夸奖,燕妃一脸娇羞的靠在他的肩上,“只盼望皇上宠爱臣妾不变,臣妾就心满意足了。”说着挽起嘉顺帝的胳膊朝寝殿方向而去。嘉顺帝走时不忘往拐角处又多看了一眼。 太液湖边,邹波儿望着湖水在夕阳的照映下美丽的景象,湖水像是一条淡红色的纱裙迎风飘扬,见褚洛瑄站在湖边静静的发呆,邹波儿走过去,“叔叔,你看什么呢?” “前面就是东宫……。” “嗯?东宫怎么了?”邹波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东宫,见他神色有异,便问道:“叔叔,你怎么了?” “没事,宴会快开始了,我们快进去吧。”说着便率先离开,邹波儿总觉得今天的褚洛瑄有点不对劲,难道还在生自己的气,不会吧,叔叔会这么小气?! 走进大殿众人早就落座,见褚洛瑄走进来,纷纷站起身和他打招呼,褚洛瑄对谁都是一笑而过,走到最前排的位子上坐下,邹波儿则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驾到” “燕妃娘娘驾到” 众人起身,待四人坐定后便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吉安,燕妃娘娘吉安。” “平身。” “谢皇上。” “今日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端阳节,是以大办,相较往年却是寒酸了些,但是连年战乱,百姓疾苦不断,众位还是担待些吧。” 听到皇上这样说众人忙站起身恭维道:“皇上英明。” “好好好,众位爱卿请坐,”嘉顺皇帝听到众人的恭维笑得合不拢嘴,邹波儿却是一脸的鄙夷,“切,装腔作势。” “不要妄言。”褚洛瑄怕她祸从口出,忙小声制止道。 “什么!难道不是吗?你看看,他身边的宠妃穿金戴银,满身的珠光宝气,俗之又俗一脸妖媚样,看着就不像好人。”邹波儿不满的说道。 褚洛瑄望去,却是如此,没想到邹波儿一眼就能将嘉顺帝看清,自己足足观察了五年却还是被他蒙骗,当听到关玉说嘉顺帝新纳宠妃时,他的心里就开始了怀疑,一个真正的明君是不会贪恋美色的,但是嘉顺帝却在登基不满十天就纳宠妃,而且听说还不止一人。 但褚洛瑄的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他只是一时处在高位,虚荣心作祟,对于投怀送抱的美人没有定力,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他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天下初定,本该论功行赏,奈何国库空虚,朕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不,前几日朕写了几幅字,便赐予众位爱卿。”说着内监便捧着一托盘而来,上面放着一沓纸。走到邹波儿身前时,邹波儿轻嗤了一声:“切,真小气!” “不要乱讲。”褚洛瑄又出声制止。邹波儿白了一眼,便不再讲话。 “好了,宴会开始吧。”嘉顺帝话音刚落,数十名身段妖娆的舞姬便鱼贯而入,扭着水蛇腰,身上的配饰叮当作响。 “叔叔,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子吗?”邹波儿想到自己平平的小身板不免郁闷起来。 “不知道。” “嗯?!你不是男人嘛,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喜欢。”邹波儿听到褚洛瑄说不喜欢,心里就莫名的开心起来。“就是,有什么好看的,胸大,屁股翘,穿衣又废料。” 听到邹波儿的话,褚洛瑄喝进去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伸手抹掉嘴角的酒渍,看向邹波儿,“谁教你的这些话?” “没人教我,难道不是吗?” “呵……”。褚洛瑄轻呵了声,对她宠溺的笑笑,“以后这话不要讲了,你是大姑娘了,就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然以后谁还敢娶你。” “没人敢娶正好,我可以一直陪着叔叔!”说着甜腻的朝褚洛瑄身上一靠,褚洛瑄则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咦,那不是刚才宫门口的那小辣椒吗?刚才不还是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这会儿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风宇询见风语菲朝一个方向看,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依靠在褚洛瑄肩上的邹波儿。 “哼……”,风语菲冷哼一声,“女人的伎俩你还差的远呢!” 大殿中央,舞姬摇曳起舞,乐声靡靡,邹波儿打了个哈欠,竟然多了几分睡意。“无聊死了。” “你不喜欢吃这些吗?”褚洛瑄见邹波儿面前的菜她几乎没动,便问道。 “嗯……!这什么菜啊,难吃死了,还没有我家小环做的好呢,看着好看,虚有其表。”邹波儿呆的无聊,便看什么都不顺眼。 一曲舞吧,舞姬便缓缓退下,便有人抬上来一矮桌,上面放着一托盘,盘子里一个圆圆滑滑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邹波儿看到顿时来了兴趣,“叔叔,那是什么?” “粉团”。褚洛瑄举起酒杯轻抿了下讲道,“每年端阳节宫里都会举办‘射粉团’这个游戏,但是多数为女子参加。” “射粉团”。邹波儿看着那圆圆滑滑的东西,看上去像凉粉似的,“怎么玩?” “你想玩?”褚洛瑄问道,“每个人拿吧小型弓箭,在两丈远的距离,能将粉团射中,便可以吃下,射不中的就要表演节目。” “这还不简单”。听到邹波儿的话褚洛瑄只是笑笑,没有言语,等会她自己拿箭射时自然知道。 内监将工具用品摆放整齐后,嘉顺帝便讲道:“今年的‘射粉团’活动大家一定要踊跃参加,规则还是和往年一样,但是有一样不同,就是节目表演好的人朕另有重赏。” 听嘉顺帝这样讲众人便跃跃欲试,邹波儿见好几人上去射出的箭都是擦边而过,并无一人射中,便有些疑惑,难道他们为了得到奖赏故意放水,随即她便轻蔑的说道:“真笨,这都射不中。” “那你上去试试”。褚洛瑄笑着说道,邹波儿还真想起身上前,但是她想了下,又坐了下来,“我再观察观察”。 小丫头,还不笨嘛,这粉团又硬又滑,箭尖又是钝头想要射中没有极大的臂力谈何容易。邹波儿又看了一会儿,能够射中的就那么几个人,而且多是男子,难道真的那么难吗? 邹波儿随即站起身,走到矮桌前,拿起弓箭看了眼,弓箭小巧,拿在手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的粉团,两丈远的距离也不算远,比她射弹珠的距离不知道近了多少,随即拉开弓箭,瞄准,便射了出去,只见小箭头在粉团上打了个弧形,朝一旁飞去,“什么?竟然没中!”说着又拿起一支箭就要射出去,“小姐,小姐,”内监赶忙上来制止,“只能射一箭。” “一箭?”邹波儿询问似的看着内监。“嗯,一箭,小姐要是还想射的话,需在表演节目后的下一轮。” “切”。邹波儿不悦的丢下弓箭,自觉的站到了失败者的一列。等到没人再射了就轮到她们失败者表演节目了。 阮秋林表演了笛子独奏,风语菲表演了弹琴,蒋仙儿表演了舞剑……,轮到邹波儿表演了,她走上台,四下看了眼却看到了褚洛瑄是笑非笑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自己被褚洛瑄给黑了,他肯定知道为什么大多说人射不中的原因。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要表演什么节目呢,跳舞?不会!画画?不行!书法?自己写的字时间长了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但是自己还有什么才艺呢?咦!有了,就这样办。 “皇上,我需要些墨和宣纸。” “李德海,给她需要的东西”。 “是。”不一会儿老太监将墨和宣纸给邹波儿放到桌上,众人以为邹波儿要写字或者画画,便也没有什么好奇的。 只见邹波儿快速的研墨,等墨划开后,她将宣纸直接浸入到墨中,众人吃了一惊,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不是写字或者画画。 只见邹波儿慢慢的将墨汁在宣纸上浸匀,一张雪白的宣纸瞬间成了一张黑纸,她将纸取出,在露有白色的地方用毛笔再摸黑,完完全全的一张黑纸。她慢慢的将黑纸捏起来,“皇上,我的画好了。” 众人看去,什么画啊,不就是一张被墨完全染黑的宣纸吗?上面什么都没有。嘉顺帝也好奇的问道:“你画的是什么?” “黑夜!” “黑夜?” “对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像不像?”说着邹波儿捏着纸角笑了起来。 “还真是……像!”。嘉顺帝一脸哭笑不得的讲着,没想到她会这样的投机取巧,难道能说不像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可不就是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吗! 第十一章 你就会耍贱 众人对于邹波儿这张画真是无语,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批判,说她画的好吧,上面什么都没有,说她画的不好吧,但是与她所说的意境完全相符。众人看后只好呵呵了。 邹波儿走下台,此时众人也都表演完毕,第二轮邹波儿第一个上去,“我就不信了”。说着拿起弓箭,用力拉满,“嗖”的一声射出,箭尖直入粉团,“呵……”邹波儿仰脸一笑,快步走过去,拔下箭尖上的粉团,捏在手里既滑又硬,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邹波儿高兴的拿着粉团想要走到褚洛瑄身旁炫耀一下,经过蒋仙儿身旁时,听她说道:“什么都不会竟然好意思上台,投机取巧算什么本事。” 邹波儿将身子后仰看向她,说道:“是啊,我什么都不会,但是你不也是只会耍剑(贱)吗?” “总比你好的多!”蒋仙儿一脸鄙夷的样子。 “是啊,是你贱——比我好的多。”邹波儿说完一笑,快步走向褚洛瑄。 蒋仙儿并未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我的剑可是上古好剑,自然比你好的多。” 一旁的风语菲摇头笑了声,今天总算是见到最蠢的人了,被骂还一脸的自豪。将仙儿见风语菲那嘲笑般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你!”说着就要朝邹波儿走去。一旁的阮秋林赶忙将她拉住,“不要太冲动。”说着朝皇上那边望了一眼,蒋仙儿会意,深吸了一口气忍了下来。走着瞧! 射粉团游戏结束后,嘉顺皇帝笑着讲道:“今年各位爱卿的千金真是让朕甚是欣慰呀,个个都那么出色。好了,李德海将刚才表演前十的名单报出来,朕有特别的奖赏。” “是。”老太监上前走了几步,清了清嗓子“嗯……咳”,讲道:“左丞相之女风语菲、卫将军之女蒋仙儿,阮尚书之女阮秋林,阮秋玲。兵部尚书之女陈秀秀,礼部尚书之女高婉婉……”。前十名报完竟然没有邹波儿的名字,想也知道,但是她无所谓,反正自己也看不上这小气.皇帝的赏赐。 “好了,大家知道,朕能够坐上这皇位湘王功不可没,湘王至今未婚,朕甚是过意不去,今天就特意挑选十位千金入住湘王府,待湘王从她们之中选出几位合意的女子,要是湘王实在不中意者即可自行论嫁。” “什么,竟然是在为湘王选亲?”众人一阵惊呼,惊得是一次就赐十个千金,而且还都是朝中重臣之女,湘王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湘王,现在可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能够攀上这样的姻亲,众人的嘴也是乐开了花了,再看被点到名字的千金则是一脸娇羞的看向湘王,只见那男子沉稳内敛,相貌英俊,面带微笑。俨然就是一绝世好男人,能够找到这样的良人可真是可遇不可求啊。众千金心里不免雀跃起来。 “什么?”邹波儿惊得差点喊起来,这就是特别的赏赐,说是赏赐给叔叔的,怎么感觉将叔叔赏赐给了这十个花痴了。“叔叔……”。邹波儿扯了扯褚洛瑄的袖子,“你还真想要啊”。 “波儿,皇上赏赐的不好……”褚洛瑄还没讲完,邹波儿便哼一声转过身去,“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喜欢胸大屁股翘的妖女。” “湘王可对这赏赐有何意见。”嘉顺帝笑着问道。 “没有,多谢皇上抬爱,微臣定会尽快挑选出合意之人,不会耽误众千金的美好年华。”褚洛瑄站起身双手抱拳对嘉顺帝讲道。 “好好好,如此甚好,朕见这夜色上来了,前些年朕偶得一南海珍珠,在夜色里可以将房间照的如同白昼,各位小姐夫人若是喜欢便随燕妃到明月阁去看看,朕还有事要和众爱卿商量。不然就在此等候片刻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邹波儿便也跟着去参观参观一下皇帝妃子的寝殿,众人跟着燕妃走过长长的宫道,走进明月阁果真是亮如白昼,一颗碗口大的夜明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哇,娘娘,你这夜明珠也太大了,那要多大的蚌才能产出这样大的夜明珠啊!”。邹波儿夸张的喊道,上前意欲摸上一把,身后的燕妃赶忙制止道:“这位小姐不可”。邹波儿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为何?”。 “这夜明珠乃是有灵性的物件,沾上污秽便不再亮了.。”听到燕妃的话邹波儿气轻嗤一声,什么灵性,不就是间接的说自己的手脏吗? “我还不稀罕呢!”说着甩袖离开。众人则是继续欣赏那夜明珠。 邹波儿一个人出来,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却发现自己迷路了,站在一个岔路口,摸着头想着该是向左还是向右。 “怎么?迷路了吗?”邹波儿转身,见一身穿宫服的年轻男子,看上去有点眼熟,是谁呢,想不起来“你是?”。 “陈文真”。 “太子?!” 陈文真对她笑了下,“正是。” “你来这做什么?”邹波儿问道,“不是说皇上有事和大家商量吗?你怎么不去。” “我?现在还没那个资格啊!”他自嘲的说道:“太子辅国,而我这个太子只是个空头名号罢了。” 原来是皇帝不放权啊,还真是刚夺得的皇位谁会轻易交出来,还不过过高高在上的瘾。“你知道刚才的那个大殿在哪吗?我找不到路了。”邹波儿说着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于这个太子她倒是还蛮有好感的。 待邹波儿跟在陈文真的身后走进殿时,殿内早就站满了人,而且个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邹波儿不明所以,“你们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不要装出这样一幅无辜的样子,自己做了什么你还不清楚。”蒋仙儿冲到她面前讲道。 “我做了什么?”邹波儿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冲过来的蒋仙儿,肯定是自己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大家便把责任推到自己这边了。 “燕妃娘娘的玉镯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蒋仙儿看着邹波儿镇定的样子不免有些底气不足。 “玉镯?什么玉镯,我拿它做什么。”邹波儿感到好笑,一个破镯子她邹波儿还不稀罕呢。“娘娘镯子放在哪里,怕是自己忘了吧?” “怎么可能,本宫明明放在夜明珠的旁边的,皇上说夜明珠是有灵性的,可以转接到玉镯上,这样本宫做梦时也许会看到死去的母亲,这可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说着便掉下泪来。 邹波儿见她这样难过也有些不忍,语气便没有那么强硬了,“反正我没拿,娘娘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等宴会散了人走了,娘娘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就你一个人接近过夜明珠,不是你拿的还会是谁?”蒋仙儿似乎断定是邹波儿般咬着她不放。 “你这么肯定,莫不是知道镯子是谁拿的,故意来栽赃陷害吧!”邹波儿欺身上前,吓得蒋仙儿身体后仰,以拉开与她的距离。 “你……你血口喷人,我怎么知道,娘娘你别听她的,就她一个人接近过,肯定是她。” “哦……”邹波儿站直身子,原来蒋小姐就看到我接近夜明珠了,“那其他人呢?在我走之后有没有其他人接近过夜明珠呢,你没有站在夜明珠旁边一直看着,怎么知道有没有其他人也像我一样对夜明珠好奇呢。” “这……”蒋仙儿一时被邹波儿问的无语,这时前去与皇上商量重事的大臣也回到了殿内,见殿内的气愤不对,便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燕妃娇喊着扑到嘉顺帝的怀中,一旁的皇后娘娘则是一脸的不满。“皇上,您让臣妾放在夜明珠旁边的镯子不见了”。说着便掉下泪来,看得人好不心疼。 “怎么回事?爱妃慢慢说来”。嘉顺皇帝将燕妃从怀里扶正,便问道。 燕妃将丢镯子的过程讲了一遍,大家也都看向邹波儿,邹波儿则是满脸的不耐烦,“看我作甚,我脸上有花啊,没拿没拿就是没拿,说一百遍也是没拿。” “波儿,不可无礼”。褚洛瑄从人群中走出来,假意训斥道。 “叔叔,连你也不相信我吗?”邹波儿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当然相信你,但是首先还是要找到偷镯子的人不是?”褚洛瑄笑着看着邹波儿,看到褚洛瑄的笑容,邹波儿心里安定了不少,只要叔叔相信自己管它别人怎么看。 “我知道谁拿了镯子”。邹波儿讲道。 “你事前离开了,怎么知道谁拿了?”蒋仙儿急着问道,感觉到自己的口误,赶忙将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邹波儿笑着走到她身旁,“蒋小姐这是承认我没拿镯子喽,刚才还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是我拿的吗?” “我……我也只是猜测……”。蒋仙儿支支吾吾的说着,心虚到不行。一旁的风语菲则是认真的打量了眼邹波儿,这丫头太聪明了,一句话就解开了自己的困境。 第十二章 众千金入府 “猜测?猜测就可以口无遮拦的伤人吗?要不是本姑娘聪明,岂不是要被你诬陷,甚至有牢狱之灾,严重的话会在牢中受到各种酷刑,甚至会丢掉一条小命,你看这么严重的后果,蒋小姐这是不是间接谋杀呢?” 蒋仙儿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她可没有邹波儿的口才,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看了眼阮秋林,她像没看到似的正一脸桃花的看着不远处的褚洛瑄。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听她的。 “这位姑娘讲话未免太严重了些”卫将军从人群中走到蒋仙儿身旁,蒋仙儿一脸委屈的喊了声,“爹……”。 “还不退下,丢人丢的还不够吗?”说着瞪了蒋仙儿一眼,蒋仙儿身体吓得一哆嗦赶忙退到他的身后。 “姑娘可否卖老夫一个薄面吗?不要和小女一般见识。”卫将军满脸讨笑的对着邹波儿说道。 “可以呀,但是这个面子您老要不要的住还不好说,对于受冤枉这事,我可以不做计较,但是镯子到底是谁偷得,我看还是弄清楚的好。免得,再有什么受那不白之冤。” 说着邹波儿从袖子里拿出个琉璃珠,举着对大家说,“这是我在一家寺院里祈福时一位得道高僧赠与我的,说是能够通晓古今,无所不知。”说着邹波儿朝人群中扫视了眼,见大家似乎不相信的样子。 “等半个时辰之后这琉璃珠上就会显现小偷拿镯子的全过程,要是大家不信的话,尽可以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半个时辰之后,真相自会揭晓。”说着邹波儿小心翼翼的将琉璃珠装到袖子里,在众人转身朝坐席而去时便悄无声息的走在蒋仙儿身后,冷不丁的喊道:“不好了小姐,您偷得镯子掉出来了。” 蒋仙儿心一慌,赶忙往袖子里查看,众人齐刷刷将眼光聚集到蒋仙儿身上,大殿之中一时静的掉根针也能听到。 邹波儿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贼喊捉贼。”说着伸手从蒋仙儿的袖中拿出镯子。走到燕妃身边问道:“娘娘,可是这个?” 看到失而复得的镯子,燕妃一脸的激动,接过镯子说道:“正是,就是这个。” 众人的目光落在身上,蒋仙儿石化了般,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啪……”一声清脆的掌掴响彻大殿,“你这个逆女!”。卫将军气的浑身颤抖,蒋仙儿则是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迹。此刻她脑中轰轰作响,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她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人前。而站在眼前的阮秋林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好似看白痴般看着自己。 “皇上,微臣教女无方,还望皇上惩罚。”卫将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嘉顺帝看了眼瞬间变得苍老的卫将军,便有些不忍,蒋仙儿常年跟随着卫将军征战,她的母亲亦是战死,嘉顺帝要是重罚不免有些不近人情。 “罢了,仙儿也是一时糊涂,你且起来吧,回去让她闭门思过一月,至于王府就不要去了。” 卫将军赶忙磕头谢恩,“谢皇上,谢皇上”。 邹波儿坐在马车里,褚洛瑄还是来时的一副样子,靠着车窗假寐,“叔叔,难懂你都不用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接受皇上的赏赐吗?” “不用”。 “嗯?!”邹波儿原以为他见自己主动提出这事还会向自己解释上一两句,没想到却是这两个字。邹波儿气的快要抓狂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坐好,给你说就是”。褚洛瑄见邹波儿发飙,赶忙将她扶到一旁坐好。 “皇上之所以赐我这么多女人是想要我和朝廷里的官员产生矛盾……”。听褚洛瑄这样说,邹波儿瞬间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如果叔叔将各位美女照单全收,看似得到了整个朝中的助力,但是朝中势力复杂,原本就不对盘的人突然成了姻亲,若是他们的女儿相处的好便罢,若是不好便是让他们矛盾加深,对叔叔的意见自然增多。 但若是收了一部分就得罪了另一部分,若是一个不收,那就得罪了半个朝中的重臣,叔叔在朝中更是支持者甚少。嘉顺皇帝果真是走的一步好棋。不但扰乱了叔叔在朝中的势力,可能还会扰乱叔叔王府的安宁。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邹波儿不满的嚷道。 “即便我这次拒绝了,他即有心何愁找不到机会”。褚洛瑄无所谓的说道,避而不见,不是他的所为,想要将自己控制在掌心了,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叔叔,你会不会喜欢上她们?或者其中的一个。”邹波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道。” 很简单的回答,却让邹波儿的心慌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听到他这样的答案竟然感觉有点不知所措,愣愣的望着眼前的褚洛瑄,眼里尽是委屈。 “怎么了?”褚洛瑄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便问道。 “没什么”。邹波儿故作轻松的一笑,坐直身子说道,“美女谁不喜欢呢,那叔叔你可要把持住自己,莫要伤了身子。” “嗯”。说着褚洛瑄又靠在车壁上假寐,听到他的应答,邹波儿真想一拳挥向他俊美的脸上,真想将他的小脸打残了,看还有没有人投怀送抱了。 皇宫内,嘉顺帝对站在身后的黑衣人讲道:“去查一下今天跟在湘王身边的那丫头是谁!” “是。”话音刚落转瞬消失。 “褚洛瑄,你到底要朕把你怎么样呢。”黑衣人退下之后,嘉顺帝喃喃的讲道。 “皇上,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燕妃笑意盈盈的走进来,靠上嘉顺帝的身子,将他拉坐到一旁的软榻上。 “自然是想爱妃你了,还会想谁”。说着就要将嘴凑到她的颈间,燕妃嬉笑着躲开,“皇上……。”娇嗔的喊了声,声音妩媚而酥软,几乎将人给喊化了,嘉顺帝被她惹得一身燥热,在她的颈间不停的轻嗅着,“嗯……什么事?” “今天,臣妾错怪了湘王带来的那丫头,是不是该给她赏点什么,以表歉意。”说着将嘉顺帝的头慢慢的从颈间推开。 “一个下臣的丫头而已,也值得朕的爱妃致歉!”嘉顺帝不悦的讲道。 “可是皇上,臣妾听说湘王在人们心中的威信颇高,而且朝中多半的人都对他很是敬畏,得罪了他,臣妾怕……。” 听燕妃这样说,嘉顺帝气的腾一下站起,“怕什么,你是朕的人,朕看谁敢把你怎么样?朕是一国之君,朕若让他死,他绝活不到天明”。说着一挥长袖离去。 看着嘉顺帝离开的背影,燕妃妩媚的笑容消失,换之以一脸的轻蔑,“一国之君,呵……。” 第二天,褚洛瑄和关玉推开邹波儿的房门,见她手持一根长长的披肩,扭腰摆臀,摇头晃脑,上跳下串的,二人顿时傻了眼般站在门口。 “波儿,你……你在干什么……。” 邹波儿扭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二人,“跳舞啊……,昨天看舞姬跳的那么好看,我也想学学”说着又挥了挥手中的披肩。 “啊?哈哈哈……跳舞……哈哈哈……”关玉听邹波儿说是在跳舞,笑的前仰后合,褚洛瑄嘴角也扬了起来。见他们笑成那样子,邹波儿气的绷起一张小脸,“怎么?我就不能跳舞吗?” “哈哈哈……可……可以……但是要是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参加了什么邪教组织,在跳大绳,哪里有祭天活动呢!啊……哈哈哈……”。关玉笑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邹波儿看他笑的很是夸张,“叔叔……。”邹波儿气的跺脚,要不是听了褚洛瑄的话,觉得关玉身世可怜,她早将琉璃珠射到他的脑门上了。 “好了……别笑了……”褚洛瑄也强忍着笑意,制止住关玉。蹲在地上的关玉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哈哈哈……小姑奶奶,你还是先去王府门前看看吧。”说着又笑了起来。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朝一旁的褚洛瑄问道,“叔叔,什么事?” “今天是各家小姐入王府的日子……”。说着褚洛瑄看了眼邹波儿,见她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便接着讲道:“我不方便出面,管家也不好安排,所以王府也就你一个女主人,所以……。” “所以想让我去安顿你的那些烂桃花吗?”邹波儿问道。 “什么叫烂桃花,那些可都是些含苞待放的美娇娘啊”。关玉双手环胸看好戏似的说道。 褚洛瑄和邹波儿异口同声的讲道:“没你的事!”。 “好好好,我是外人,你们是一家人,那我走了”。说着背对着二人挥挥手,潇洒的离开了。 邹波儿走到门口,见长长的一个车队堵在门前,管家见她走出来,忙笑着喊道:“小姐,您可出来了,这该怎么办呢?” 邹波儿看了眼,心里虽是气愤,但也知道皇命难为,“来了多少人?” “各家小姐九位,加上仆人少说也有二十多人”。 “这么多,还真是”。邹波儿忽然想到,来了这么多人不交点伙食费什么的,想白吃白喝怎么行。 “管家,你告诉他们,入府可以,但是王府可不是善堂,叔叔的俸禄有限,住宿费就免了,每个人要交五十两银子的伙食费,记住一天的,想要多住些日子就看她们能交多少银两了”。 第十三章 多吃点,王府没有养猪 “这个……小姐,怕是不妥吧?皇上……”。管家有些为难的讲道,他怕皇上知道了怪罪褚洛瑄。 “皇上允许她们入住,可没有说可以白吃白住,我已经是看在皇上的面上少收了,要是不愿可以回去。”邹波儿讲完转身离开,管家有些为难的看着她的背影,褚洛瑄从一旁的小道走来,管家忙上前询问:“王爷,这个……”。还未等管家的话说完,褚洛瑄就讲道:“就按小姐的意思办……不过每人收一百两,仆人另算。” “啊……”。管家听后瞠目结舌,“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虽然世家千金不缺金银,但是一天一百两,一个月就是三千两,一年就是一万六千两,九个人,那就是……将近十五万两的银子呀”。 王爷这是要发了呀,心里想着老脸不免乐开了花似的。管家转头见褚洛瑄不知道何时已经走远了,忙上前,将褚洛瑄的话传下去,不多时便有人送来了银票。 邹波儿将人安排好后,管家便将银票交给了厨房。 午饭时,各家千金齐聚一堂,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定是想在褚洛瑄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褚洛瑄前来,众人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邹波儿端着一盘菜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各位姐姐,久等了,叔叔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让我来陪陪大家,怎么说也不能冷落了各位不是”。说着将精致的菜肴放在桌子上。 “各位姐姐千万不要客气,王府里没有养猪,你们可要多吃点,剩下了也是浪费”。说着便自顾自的夹起菜送到嘴里。见众人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邹波儿俨然一笑,“怎么?怕我下毒啊”。说着每样菜便都尝了一下,“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众人拿出筷子,朝盘中的菜夹去,“啊……”“哦……”惨叫声不绝于耳,邹波儿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姐姐们,您们也太不小心了,夹个菜也能让菜飞起来”。看着满脸狼狈的众千金,邹波儿心情顿时大好。 风语菲拿手帕擦掉弹到脸上的菜叶,狠狠的瞪了一眼邹波儿,“你做了什么?”邹波儿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姐姐,你夹菜手不稳管我什么事?” “你!”。风语菲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明明知道是邹波儿动了手脚,但是没有证据,她也不知道好好的菜叶为什么她一动就弹到了脸上。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狼狈,一身的菜渍,脸上油啦啦的。 风语菲拿起筷子在菜中快速的翻找着,“怎么姐姐难道还怀疑菜里安装了什么机关不成。” “那为何菜会自己跳到大家的脸上。”风语菲不满的问道,肯定有问题,只是她还没有发现罢了。 邹波儿笑道:“肯定是它们见各位姐姐长得如花似玉,起了色心。”风语菲听邹波儿这样讲更是来气,“为什么你没有事。” “我相貌丑陋怎么能和各位姐姐比呢!”说着脸上竟然哀怨起来,“姐姐明知还故问。” “呦,这是怎么了,怎么个个吃饭吃成这样了,脸放到盘子里埋头大吃呢?”关玉进来看到每个人身上,头上满是菜叶菜渍,便开玩笑道。 “可惜呀,关叔叔来晚了,要不也可以看到我王府饭菜是如何的美味可口,惹得众位姐姐不顾形象的大吃特吃。”说着笑了起来。 关玉自然知道事情不会想邹波儿说的那样,“好了,各位小姐还是赶紧去换件衣服吧,等会再让厨房重新做些菜来。” 众人见关玉这样讲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便狠狠的瞪了邹波儿一眼,纷纷转身离去。见大家走后,关玉一脸好奇的坐到邹波儿身边,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说着就要朝外走,关玉一把将她拉坐在椅子上,“告诉我大不了以后你有求于我的时候我定义不容辞。” “这可是你说的呀!”说着邹波儿在袖子里拿出一个菜梗,折弯后放进盘子里,然后将菜叶覆在上面,“你试试看。”关玉拿着筷子小心的一夹,菜叶便跳了起来,饶是他有所准备,衣服领口处还是粘上了油渍。 “还有没有,我来试试。”邹波儿拿出一个菜梗给他,他便学着邹波儿的样子,但是放到菜里怎么夹菜都跳不起来,“怎么回事,我的怎么不跳。” “你人品不行!”说着站起身走开了。关玉一脸疑惑的看看邹波儿的那个盘子,又看看自己的那个盘子,没有什么区别呀,怎么自己的就跳不起来呢。 午饭过后,邹波儿实在无聊,便坐花园的秋千上来回的晃荡着,一旁的小环却是昏昏欲睡,“小姐,这午休的时间您干嘛在这里呀。”说着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无聊,在想怎么样才能将她们赶走。” “小姐,你可不要乱来呀,她们可都是千金小姐,万一出了点意外,可是要给王爷带来麻烦的呀,她们可不是王府的家丁,经不住您的折腾。” 听到小环的话,“谁折腾她们了,她们不给我气受就行了。”说着一脚踢开秋千架,小环赶紧抓住绳子,不然秋千肯定会荡到邹波儿的腿上。 傍晚时分,邹波儿来到褚洛瑄的院前,见里面静的出奇,便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眼,见没人,便走进他的院子里,院门里面她将一颗钉子轻轻订上,拿出准备好的铁丝,在门缝里安装了个弹簧装置。想着即将会发生的事情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她悄悄的走进褚洛瑄的内院,推开房门以为里面没人,便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波儿,你做什么?” “啊!”邹波儿吓得一声惊呼,拍着慌乱的胸口讲道:“叔叔,以后不要在我身后突然出现,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来看看叔叔一天没出去,待在院子里做什么?”邹波儿走到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杯子就喝。 “睡觉,还能做什么”褚洛瑄转身,又躺倒了床上。 “叔叔,你躲在这里,难道不怕外面的美人杀进来吗?人家可是冲着您来的,您这样做不好吧,至少也得相处一段时间才能得出结论吧,不然到时候皇上让您选妃,您岂不是要盲选了。” “波儿觉得我应该去多和他她们相处是吗?”褚洛瑄单手支着头侧躺在床上,微笑着看着邹波儿。微暗的光下,他的容颜多了几分柔美。 邹波儿呼吸一窒,“这个……叔叔,你……自己的事……”看着褚洛瑄她竟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 正当邹波儿无比窘迫时,外面突然一声惨叫,“啊……。”邹波儿心里一喜,谁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她快速的跑出去,褚洛瑄也听到了声音,也跟了出去。 邹波儿跑到院门口,见阮秋林一脸鼻血站在门前,邹波儿赶忙上前问道:“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天黑了也不好好在自己屋里呆着,怎么来叔叔这边了。” 这时听到喊叫的可不止他二人,其他人也好奇的走了过来,众人见阮秋林鼻子红肿,鲜血直流到嘴边,而且额头上也淤青一片,但是看她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的,并不像摔倒的样子。 阮秋玲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阮秋林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褚洛瑄,见他一脸的漠然,并不关心她是否受伤,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是她又不好说自己私自来见褚洛瑄,被门碰了鼻子。只好讲道:“我丢了东西,出来寻找,不小心碰到了柱子。” “阮姐姐丢了什么东西,我让人帮你去找。”邹波儿一脸天真的问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就丢了,怎好麻烦王府的人,”说着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褚洛瑄,“臣女先告退了。”说着拿手帕捂着鼻子快速的离开了。 邹波儿见她狼狈逃走的样子,俨然一笑,想要染指叔叔,想的美。众人见阮秋林离开,见没了热闹可瞧,便也陆续离开了。 临走时风语菲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邹波儿,邹波儿感觉的她探究的目光,便坦然的回望过去。风语菲一笑,转身离去。 褚洛瑄见众人离开,走到院门前,轻轻的将门拉开,一松手门快速的弹了回去,他转身看向一脸讨笑得邹波儿,“你做的?。” “嗯,但是这不会伤到人的,顶多就是刚才的结果,叔叔……你不会怪我吧?”邹波儿怕褚洛瑄生气,赶忙解释道。 “嗯!可以多做几个。”褚洛瑄说完走进了房间,“咦……!?”邹波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叔叔不但没有怪罪,反而还要她多做几个。 “耶……”邹波儿高兴的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叔叔不会喜欢她们。”既然褚洛瑄都首肯了,那她以后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邹波儿痞痞的笑了下,谁能留下来就看谁的耐力好了。 第十四章 秋千断,美人飞 第二天一早,邹波儿便来到花园的秋千架上坐下,慢悠悠的晃荡,想着接下来要做什么,“婉婉姐,我觉得昨天那菜叶飞出来肯定是那丫头捣的鬼,不然我们吃了这么多年的饭,怎么没见过一次菜叶自己飞出来呢!” “是呀,她一个王爷领养的丫头竟然这么嚣张,我们可是奉皇命入住王府的,将来婉婉姐说不定就是湘王妃,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野丫头竟然敢这样戏弄我们”。 “可不是吗!婉婉姐您的父亲可是礼部尚书,不像我们,父亲官位低,说话都不硬气,我们被欺负了也就罢了,可是婉婉姐您……我们可真是为您叫屈。” 众美女你一言我一语将高婉婉捧到了天上,她心里更是觉得邹波儿可恶,自己在府里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个不是上赶着巴结,到了这湘王府虽是客,但是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欺负。 “姐姐你看,那不是那丫头吗!走,我们过去教训她一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说着众美女将半推半就的高婉婉带到邹波儿面前。高婉婉看了眼坐在秋千架上的邹波儿,扬起高傲的小脸,“起开,让本姑娘来荡!” 邹波儿听到,轻笑了下,“你来荡,你空荡还是放.荡”。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让我来荡秋千”。高婉婉放声说道。 “哦,早说嘛……”说着邹波儿站起身,但手却在秋千板下随意一摸,笑着对高婉婉做了个请的姿势。 高婉婉冷哼一声坐到上面,见邹波儿在众人面前对自己这么的恭敬,心里便愈发的高傲起来,“来,你帮本姑娘送秋千”。 “好啊,但是高小姐可要坐稳了,我的手重,要是你摔出去了可别怪我”。邹波儿好意提醒道。 “费什么话,还不推”。邹波儿用力一推,秋千便扬了上去,底板发出“咯吱”一声,众人似乎并未在意。 “高点……”。高婉婉欢快的喊道,邹波儿便又加了几分力道。 “再高点,你没有吃饭吗?”高婉婉似乎越荡越上瘾了,还要求邹波儿用力,邹波儿好心的提醒道:“高小姐,再高的话就危险了,要是您在王府里出了什么事,我可是要被叔叔惩罚的。” 听到邹波儿说自己会被惩罚,高婉婉更是肆无忌惮的说道:“没事,你只管用力即可,出了事我担着”。 邹波儿听到她的话,笑道:“好唻……”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说着猛一用力,板架再次发出“咯吱”一声,声音似乎比上次更响了些,邹波儿便一次比一次的用力,秋千荡的越来越高。 高婉婉似乎有些惊呆了,秋千在最高点似乎有越过墙头之意,“啊……”她尖叫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双手紧紧的握着秋千的绳索。 “啪”底板碎裂,高婉婉随着秋千荡到最高点,秋千回来了,她却直接飞了出去,邹波儿见人飞出,慌忙伸手去抓,在众人看来她是想要抓住高婉婉的脚,但是因为速度太快,她还来不及,便只抓住了高婉婉的一条亵裤腿,只听到“刺啦”一声,邹波儿手中多了半条蚕丝白裤腿,而飞出去的高婉婉则是整个人趴在了墙上,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身体慢慢的从墙上滑下来,趴到地上。 众人一声惊呼,忙跑过去,将趴在地上的高婉婉翻过来,此时她的面容扭曲,嘴角破裂,鼻梁塌陷,额头上渗着血迹,瞪着眼睛大有奄奄一息之势。 邹波儿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探了下脉搏,还好脉搏跳动有力,只是稍微快了点,看了眼高婉婉狼狈的样子,邹波儿忽然想笑,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 邹波儿故作惊慌的喊道:“来人,快来人,快找大夫……”。管家慌忙跑来,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高婉婉,满脸的血迹,双手往外伸展着,双腿屈曲,一条腿只穿了半条裤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姐……这……。” “高小姐受伤了,还不到西城将彦郎中请来!”。 “是”。 高婉婉虽然受伤,但是她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听到邹波儿让人去王府外请郎中,心里不免焦急起来,要是那郎中知道自己的受伤的原因,若是到处乱说,而且自己还伤的这样狼狈,自己的清誉岂不是要毁了。 但是她的嘴角破裂,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众千金见高婉婉受伤,哪还有心思去关心这些,只要自己不被牵连就万幸了。 彦郎中走进花园,见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的人,忍不住笑了下,“咳……”他轻咳了两声,忍住笑意,问道:“这位姑娘是怎么受伤的?” 众千金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站在面前,忙将高婉婉露出的半条小腿用裙角盖上。见郎中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千金便没好气的说道:“你这郎中问这么多干什么,还不给人诊治!”。 “这位小姐话不能这样说,虽说救急,但是还是要对症下药才是,在下不知道小姐伤的缘由怎么对症治疗。” “她是荡秋千,不小心自己飞了出去,就撞到了对面的墙上”。说着邹波儿走到那堵墙边,双手趴在墙上,做了个高婉婉撞墙的姿势,“就是这样撞上的”。说着心里不免笑了起来,但是脸上还是忍住了。 看了她的比划,彦宁差点没忍住,“咳……这样啊……”说着他背着药箱蹲在高婉婉身旁,伸手动了下她往外咋开的双手,“哦……”高婉婉痛的惊呼一声,眼泪都痛的掉了出来。 “不好呀!这是双手脱臼了呀,不能挪动,看来只能就地治疗了。”彦宁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讲道。 “就地治疗,什么意思?”。另一千金问道。 “就是在这里脱了上衣接骨”。彦宁少有耐心的解释了句。 “这里……?!”众千金一阵惊呼,在花园里,脱了上衣,而且还是让一个大男人接骨,这要是传出去,高小姐还怎么做人呢,身体被一个男人看了不说,在露天情况下,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呢。 众千金面面相觑,该怎么办,她们不能替高婉婉做主,个个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高婉婉,奈何她现在即说不了话,也做不了任何的动作。 “波儿姑娘,这事……?”一千金看向邹波儿问道。“问我呀?问我做什么!我既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她的父母,再说了荡秋千是她自己要求的,想要荡得到高过围墙,也是她要求的,而且事先也说好了,出了事她自己担着,怎么这时倒怪上我来了”。邹波儿连珠带炮的说了一通,众千金更是没了主意。 “怎么?要不要治了,不治,我还有很多事情呢!”彦宁不耐烦的说道。 “治治治,当然治了,不然让她一直这样四仰八叉的躺着呀”。邹波儿赶忙说道,“管家,去拿条长的帐单来,在这里围个临时的场地”。 “是……”。 不一会儿管家带着个帐单来了,在高婉婉的四周插了几根棍子,将帐单围上。“去外面守着,不准人进来,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邹波儿故意恐吓道。 “是,小姐……”管家却是面带笑容的离开了。 “哎,你会不会闭眼治疗呀”。邹波儿靠近彦宁,问道。邹波儿身上淡淡的花香传进彦宁的鼻子里,甚是好闻。 “你是想要我将眼睛蒙上呀。”彦宁笑着看向邹波儿。 “可以吗?”邹波儿眨着大大的眼睛问道,那天真的摸样惹得彦宁心里像被一只小手搔来.搔去。 “可以,但是没有这个必要,对于这样的……”说着看了眼瘫在地上的高婉婉,撇了下嘴角,“我还真没有兴趣,要是你的话我还可以考虑……”。 彦宁的还还未讲完,邹波儿手腕一抬,一枚细针朝彦宁射去,彦宁赶忙躲开,细针钉入身后的柳树瞬间却爆开成数十个极细的毫针,彦宁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屁股上一痛,伸手一摸,拔下拿到眼前,只见一根细如发丝的毫针捏在指尖,“你……”。 彦宁感觉到一阵侮辱,自入江湖以来,还不曾像今天这样,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用细针射中屁股,传到江湖中去,那还有脸见人呢。气的他咬牙切齿,但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谁让自己见这小丫头可爱便想要占人家便宜呢,没想到便宜没占到反而丢了自己的脸面。 “这只是对你的警告,我不管你是谁,对我要绝对的尊重,否则你明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邹波儿一改刚才的调皮样,脸上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见这女孩翻脸比翻书还快,彦宁也不多说,“好了,找个干净的帕子来,想要我蒙上眼睛,布条呢……!” “管家。” “是小姐”。 彦宁将管家找来的布条蒙上眼睛,摸索着走进帐内,里面的人已将高婉婉的上衣脱掉,只留下一件鸳鸯戏水的肚兜,彦宁蹲在她身前,伸开双手朝前摸,一下摸到了一片柔软,他还好奇的捏了捏,什么东西这么软……。 “啪’手背上挨了一把掌,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显出几个红指印,“朝哪摸呢你”。一千金见高婉婉极尽委屈的样子,不免出手相助。 彦宁深吸一口气,我忍。他接着往上摸,光滑的肌肤触手感觉还不错,双手摸索到高婉婉脱臼的肩关节,一手固定,另一手用力朝上朝外拉伸,“咔嚓”一声关节复位,与此同时“啊……”一声惨叫几乎将他的耳朵震聋。 第十五章 厨艺 “杀猪似的喊什么!”。彦宁不悦的喊了声,只见高婉婉嘴角原本干涸的血迹因为她的大喊又开始渗出血来,疼的她浑身不停的颤抖,小嘴尽量内收,“嚯嚯嚯……”不停的喊着。 彦宁才不管她会不会疼死,紧接着就要接另一个胳膊,一千金看着有些不忍,制止住他,“能不能让她缓缓……。” “缓缓?缓什么,缓过劲来更疼”。说着将另外一只咋开的胳膊以同样的方法搬回原位,“啊……”。高婉婉的喊声几乎将王府的房顶揭开,邹波儿站在帐单外,皱着眉头掏了掏耳朵,嗓门还真大。 里面的高婉婉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停的颤抖,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好了”说着彦宁站起身,“把衣服给她穿上,回去拿两个绳子将胳膊吊在胸前,过几个月就好了,但是要是期间再次脱臼的话,她的两只胳膊就可以报废了”。说着摸索着走出了帐内,揭开眼上的黑布条,见邹波儿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彦宁的心里多了几分防备,“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会接骨,那会不会缷骨呢?”邹波儿看似好奇的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彦宁一脸的防备,直觉告诉他,不能教会这小丫头,否则自己以后会很惨。 “没什么,只是好奇”。 “哦,那你射出的那根针怎么会爆开呢?”彦宁也好奇的问道,“要是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好啊,这个简单,那根针本来就是数十根细针组成的,遇到外力肯定会爆开了,好了接下来该你说了。” “你这算什么解释,不说我也知道那是细针组成的,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细针会抱在一起不松开。”彦宁不满邹波儿的答案,高声喊道。 “切,是你自己没将问题问明白,现在反过来怪我喽,赶紧的,说怎么样可以将人的关节卸下来……。”邹波儿不耐烦的喊道。 彦宁一脸无所谓的望向远方,大有你不说我也不说之势。“不说是吗?你不说并不代表着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找个人做实验,那么就要辛苦你了”。 “呵,你当我……”。彦宁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浑身无力,几乎连站立的力量也快没了。邹波儿笑着站在他的旁边,“怎么样,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针上有毒”。说着笑嘻嘻的看向他,“说吧,说了我就给你解毒”。 “你……怎么,哎……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告诉别人,附耳过来”。邹波儿看了他一眼,以防他耍诈,凑到他跟前,只听彦宁说道:“你这样……往上一抬……朝里一收,就可以了。” 听完邹波儿疑惑的问了声:“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 “是吗?那我拿你来试试”说着用力一扯彦宁的胳膊,“啊……”彦宁一声惨叫,胳膊瞬间耷拉了下来,邹波儿见还真是这样,“怎么复位?” “你,你个死丫头……”。彦宁疼的脸上直冒汗珠,“我要杀了你!”“说啊,怎么复位,不然你就这样耷拉着吧”。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彦宁见她要走,赶忙喊道:“我教你,我教你”。 邹波儿笑着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真是害我来回走”。 “将肘关节屈曲,上臂外展向下拉,哎呦,你轻点”。邹波儿照着他说的将彦宁的手臂外展。“接下来呢,你最好爽快点,不然受罪的是你。” “将上臂外旋,再推向上方”。邹波儿用力朝上一推,“咔嚓”一声,关节回到原位。彦宁轻呼一声,疼的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关节,气愤的讲道:“将解药拿出来。” “什么解药?” 见邹波儿似乎忘了一般,彦宁差点没被气的吐血,“你毒针的解药!还有什么解药。” “哦,忘记告诉你了,那针没毒,有毒的是你面前的花”。说完好似怕彦宁发飙似的,快步离开了。 彦宁朝面前的花坛看去,一朵朵开得妖艳的曼陀罗正随风摆舞,这晕乎乎的感觉可不就是迷醉曼陀罗花香的症状。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王府今天自己就不应该来,真是不应该认识这小丫头,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欠她个人情呢,大话还是不要说得太过了,否则就是自己今天的下场,永远被这小丫头吃定了的憋屈。 想到当初自己对邹波儿许下的承诺,“以后你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彦宁恨不能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让你嘴贱,什么话不好说,偏说这些”。 第二日,尚书府听到高婉婉受伤的消息,便忙派人将她接了回去,临走时知道事情的原尾,但也说不出什么,只好将这个哑巴亏吃下。 “叔叔,今天午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邹波儿望着躺在软榻上看书的褚洛瑄讨好似的讲道,还是先拍拍马屁再说,省的他一会在因为高婉婉受伤的事情生气。 今天早上她来褚洛瑄院子的路上就发现了,昨天的几位千金,见到她就躲得远远的,好似老鼠见了猫般,“切,我有这么可怕吗?”邹波儿嘀咕了声,“什么……?”褚洛瑄的眼光始终在书本上,似乎没听清楚邹波儿在嘀咕什么便问道。 “没什么,叔叔你想吃什么,我去做。”邹波儿凑到褚洛瑄身后,看到书上一排排的小字,而且是小篆,“叔叔,你能看懂这个”。邹波儿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褚洛瑄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还会做饭?”褚洛瑄有些不相信,就邹波儿这个性格还能闲下来做饭,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她不会把厨房点着就万幸了。 “我看还是让小环娘去做吧,你……还是歇会吧。” “怎么?叔叔你不相信我的厨艺还是怎么滴,你不相信,我偏要做给你看看。”说着邹波儿转身离开。 看着她跑开的身影,褚洛瑄无奈的笑笑,继续看书。 “小环,你帮我烧柴。”厨房里邹波儿奋斗了大半个上午竟连柴禾也没点着,还弄了一脸的灰迹。见小环走进来忙喊道,别到了午饭时间自己还没做出饭来,岂不是让叔叔笑话。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呢?!”小环见邹波儿满脸的灰迹,手背上也黑乎乎的一片,“做饭!”。邹波儿回答了声,手上的动作却未见减缓。 小环四下看了眼,“我娘呢,怎么能让您在这里做饭呢,王爷知道了肯定要怪罪了”。“我让她休息去了。” “小姐想吃什么奴婢来做就好了。”说着就要来抢邹波儿手中高的刀具。 “小心”邹波儿怕锋利的菜刀伤到小环的手,“你就帮我烧柴,其他的不用管”。小环无奈,只好蹲在灶前看邹波儿烧柴。还好邹波儿拿刀的功底还是有的,从小就削木棍做机关,切菜还真难不倒她。 “好了”。邹波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回头看到小环还愣在那里,“嗯?怎么还不点火啊!” “哦”小环赶紧蹲下,将柴禾点上,邹波儿舀起一瓢凉水往锅里一浇,“刺啦”一声,她赶紧将锅刷了一遍,准备将切好的菜倒进去。 “小姐,要先放油”。小环赶忙提醒道。 “哦,放油……”。邹波儿拿勺子在一旁的油槽里舀起一勺油倒进去,由于锅内还留有水滴,遇到热油便四下溅开,邹波儿吓得跳的老远,“哦”。 “小姐油热了,赶紧放菜……”。 “哦”邹波儿抓起案板上的菜扔到锅里,“嗤拉”,滚热的油骤然遇到冷物竟冒起了大火,小环身子赶忙后仰,差点烧到,邹波儿则是躲避不及,闻到一股糊味,再看额前的碎发往上卷起,眉毛处也火辣辣的疼。邹波儿一抹手指上全是烧焦了的眉毛。 “小姐,您没事吧?”小环哭笑不得的看着邹波儿的样子,甚是滑稽,邹波儿看着锅内冒起的一团黑烟,即气又恼,她撸起袖子“我还不信了今天”。说着将锅内的一团漆黑扫出来,“小环,你把火烧小一点,你看这都糊了”。 “小姐,奴婢……好吧……”。小环一脸的委屈,明明是自己动作慢,还怪人家火烧大了,小环将灶内的木柴抽出一根,邹波儿重新来做。 眼看午饭时间就要到了,褚洛瑄还没看到邹波儿端菜进来,只是摇头笑笑,“去酒楼定点饭菜,送来,那丫头烧过饭,厨房岂还有下脚的地儿。”。褚洛瑄对着空旷的屋子说道。 “是”。不知道哪传出个声音,门口身影一闪,不见了踪影。 “小姐,你确定这要送给王爷吃吗?”小环望着邹波儿端着的托盘上几盘菜,犹豫的问道。 “怎么啦,不是做熟了吗?”邹波儿不以为然的表情让小环甚是无语,原来小姐的要求只是熟了就行。 “那好吧,小姐还是您端进去吧,奴婢去找我娘还有点事,呵呵……”。小环说着心虚的笑了几声,她还怕褚洛瑄吃了有个什么不好,怪罪到自己头上,那就倒霉了。 “当然是我端进去了,这可是我一上午的劳动成果。”说着邹波儿笑着大步走出去,剩下一片狼藉的厨房。 第十六章 谁吐出来的? 邹波儿端着做好的饭菜走进褚洛瑄的小院,“吱呀”一声,褚洛瑄见门被推开,邹波儿端着托盘走进来,“叔叔,饭好了,可以吃了。” 褚洛瑄看了眼邹波儿放在桌上的菜色,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叔叔,莫不是你不敢吃我做的饭菜……。”邹波儿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外面“哎呦”一声,莫不是那个不长眼的又中了她的简易机关,邹波儿高兴的跑出去。只见关玉捂着鼻子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院门,“怎么回事,怎么门开了还会突然弹回来?” “没说嘛,你人品问题,怎么别人开门都正常呢,到了你这儿就弹回去了,肯定是你上辈子做了太多的缺德事儿,这辈子又过的太安逸,所以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邹波儿站在台阶上看着前方不远的关玉。 “小丫头片子,就你嘴毒,要说安逸,你的叔叔可比我安逸多了,我好歹也是个将军,军中事物可是繁忙的很,哪像你的好叔叔呀,整天窝在家里,连朝堂也懒得去,是不是王府美人众多,你叔叔自顾不暇呀。” 说着关玉走到邹波儿的身边,靠近她的耳朵,“小丫头,你可要看好了,说不定哪天你的亲亲叔叔就要被众美女吃抹干净喽。” “泼皮无赖”。说着邹波儿飞起一脚就要朝关玉的腿弯踢去,关玉快步朝前跑了两步,躲开了邹波儿的攻击。 走进屋,看到桌上的几盘菜,捂着鼻子嫌恶的说道:“咦,这是谁吐出来的,竟然放在盘子里”。听到关玉的话,褚洛瑄笑了声,没有言语。关玉见他笑得那样猥琐,不免有些好奇,走到他身边问道:“老兄,这么恶心的东西就不要摆在桌子上膈应人了,赶紧让人弄走!” 门口邹波儿双手叉腰,想要知道他接下来还能讲出什么来。见关玉看向自己,邹波儿讲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说完了”关玉一脸懵掉的样子,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怎么了这是,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好心的提醒你,今天本姑娘的心情很不爽,要么你将这盘吐出来的东西吃下去,要么你就等着瞧吧。”邹波儿威胁似的朝他举了下手中的琉璃珠,和腕上的飞针盒。 “这……,吐出来的怎么吃?”看着眼前的东西关玉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也跟着吐出来。 “那是波儿做的午饭”。一旁的褚洛瑄看好戏似的悠悠说道。 “你……”关玉气的说不出话来,“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把实话说出来。”关玉狠狠的瞪了一旁看好戏的褚洛瑄,走到邹波儿身旁,嬉笑着:“波儿姑娘,这哪是什么吐出来的东西呀,吐出来的哪有你炒的这样均匀呢,是不是,呵呵……看着真是色香味俱全呢”。说着心里不免有些发虚。 “既然是色香味俱全,那你就把它吃了吧。”邹波儿毫无情面的讲着。 “还要吃呀”。关玉一脸的苦逼样。“能不能商量商量,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到,呐,吃吧,药不死你的。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说来也是你的荣幸。”说着邹波儿将筷子递到他的面前。 关玉接过筷子,艰难的伸到桌上的盘子里,夹起一块肉看了眼讲道:“你就不能将肉切小一点吗,我嘴那么小一口怎么吃得下”。说着就要放进盘子里。 “嗯?”邹波儿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少找借口,你嘴小,嘴角都列到耳朵根了还小,快吃!。” 关玉无奈,将夹起的肉放进嘴里,艰难的咀嚼着,“怎么样?”邹波儿凑到他面前笑着问道。 “呵呵……还不错”。说着脸上一阵苦笑。褚洛瑄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不好吃。”说着邹波儿自己也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啊……呸,呸,呸”。话音还未落就吐了出来。“水,水水,赶紧给我水”。 褚洛瑄忙站起身,将桌上的杯子递给她,邹波儿一通猛灌,好不容易将嘴里又辣又麻的味道咽下。 关玉则笑了起来,“看见了吧,这就是你做的人间美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小丫头知道了吗!” 邹波儿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关玉突然捂着肚子喊道,“哎呦,我肚子好痛,茅房在哪里”。 “正北方去找”。邹波儿话音刚落,关玉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门。“不会这么快吧,刚吃下去就闹肚子,还好不是叔叔”。说着邹波儿看着褚洛瑄呵呵的笑了起来,“叔叔,那今天中午吃什么?”。 “等会会有人送来的。”褚洛瑄转身又坐到了软榻上,拿起刚才的一本书继续看起来。 “叔叔,呵呵……你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哎……”上过茅房的关玉感觉全身一阵舒畅,提好裤子刚要走,无意间瞥见茅房檐下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飘香院”,心里一阵好笑,“肯定又是那丫头的杰作。” 众千金走进花厅,见餐桌上空空如也,心里一阵纳闷,怎么今天没有饭吃吗?不一会管家从后门进来,手里端着几盘菜,说道:“这是我家王爷今天特意下厨为各位千金准备的饭菜,各位要是不嫌弃就先尝尝,要是觉得好吃,王爷说了他再多做些”。说着将盘子摆到餐桌上。 众千金一听湘王亲自下厨做饭,不免有些好奇,凑上去一看,差点吐出来,但是当着管家的面不好表现出来,个个拿帕子掩着嘴,不说话。 风语菲看了眼,笑着说道,“有劳王爷美意了,我还不饿,就先回去了。”说着赶忙转身离开。 众千金见她离开,便也找个借口赶忙逃离,原本满座的花厅瞬间变得空空荡荡,管家笑了声,“还是王爷这个办法好,不但不用准备吃食还省了麻烦。” 晚上,小环朦胧中听到邹波儿的房间有动静,便起来看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邹波儿正伸直着双手,闭着眼睛慢慢的走出房间,“这……难道小姐梦游了。” 邹波儿走过小环身边,像没看到一样,“坏了,小姐真的梦游了”。小环赶忙跟上去。只见邹波儿沿着台阶一阶一阶的慢慢走下,走到厨房后又走了出来,转了大半个王府也不知道她要找什么。 小环跟着她一路来到下人房,邹波儿推开房门走进去,悄悄的坐到小六子身边,抓起他的胳膊用力一扯,“啊……”小六子一声惨叫,腾地一下坐起来。 小环赶忙上前,捂住小六子的嘴,小六子疼的双眼泪直流,“嘘……”小环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姐梦游呢,你千万不要大喊,否则把她喊醒了,会变得痴傻的。” 小六子点了点头,捂着被邹波儿卸下来的胳膊疼的额上直冒冷汗,“小环,这……该怎么办呢?要是小姐一个个的将我们的胳膊都卸下来怎么办?” 小环见邹波儿卸掉小六子的胳膊后没有接着卸其他人的,反而朝门口走去,“小姐要走了,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找大夫。”说着小环赶忙起身跟上。 邹波儿走到门口时嘴角一咧,差点笑出来。她慢慢的走回了房间,躺下继续睡了。小环松了一口气,赶忙朝外走去。 第二日众千金在凉亭里窃窃私语,“听到昨晚的一声惨叫没”。 “听到了,什么人在叫,叫的那么惨”。 “好像是一个小厮,我听下人说邹波儿梦游将那小厮的胳膊卸掉了。” “啊……”之前和高婉婉在花园的几个人吓得脸色苍白,“怪不得她那天逼着那郎中教她卸人胳膊的方法。” “我听说梦游的人白天做过什么,夜里都会照做一边。” “是啊……那天她就将那郎中的胳膊卸下来了”。 “太吓人了,那她会不会梦游到我们那里将我们的胳膊也卸掉啊”。 “那这该怎么办呢?” “不行,我要走,反正在这里也见不到湘王,呆着也是浪费时间,还要担惊受怕的”。说着站起身,恨不能马上离开。 “我也走”。 “我也走” “还有我”。 一旁的风语菲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见已经有三人离开了,阮秋林不免担忧的问道:“风姐姐,你看……”。 “想走,你们也走好了,我倒是不怕”。风语菲一脸高傲的样子,凭她邹波儿搞出什么名堂,随她去,反正她这样搞下去对自己也是有利无害,她何不乐见其成呢。 “姐姐不怕,我们自然也不怕,顶多以后远离她就是了。” “拿着”邹波儿将一个银锭子抛到小六子的身上,小六子高兴的抱在怀里,“谢小姐,她们可是已经走了三个了,要不今天晚上小的还陪您表演”。 “表演你个头,还上瘾了你”。说着邹波儿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昨晚叫的那么大声,差点将我的耳朵震聋”。 邹波儿站起身看向窗外,“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一样傻啊,梦游卸人胳膊,可一个人卸,时间久了自然知道是假的,我不就沦为人的笑柄了,记住了,什么事情只能有一次,多了就是刻意,知道吗!”。 小六子摸了摸脑门,似懂非懂的说道:“知道了,小姐”。 第十七章 千金之躯 街上,邹波儿无聊的走着,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叔叔怎么了,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除了上朝就是躲在屋里看书睡觉,就连食欲也差了不少。邹波儿想着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带回去给叔叔尝尝,说不定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小姐,你看前面好多人”。小环拉着邹波儿的衣袖说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邹波儿说着正要朝前走,前面忽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朝她跑了过来,“波儿姑娘救我”。那人赶忙跑到邹波儿身后躲起来。 “你小子竟然躲到一个女人的背后”。待看清来人后,大耳朵惊讶的喊道:“老大……怎么是你”。 邹波儿看了眼身后的人,不知道是谁,散乱的头发将他的脸遮了大半,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又再欺负人了是吗?” “没有……是这小子欠揍”。大耳朵不满的嚷道,想要绕过邹波儿再打他一巴掌。 躲在邹波儿身后的身影赶紧一躲,“波儿姑娘,休要听他胡说。” “你……认识我”。邹波儿看着眼前的人,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那人将眼前的乱发拨开,露出一双眼睛,“波儿姑娘,是我,蔡贤呐,你不认识了吗?” “蔡贤……”邹波儿想了下,名字很熟悉。蔡贤见邹波儿一脸茫然的样子便提醒道:“酒楼,在酒楼,上次就是您救得我。” “哦……原来是你啊”。邹波儿这才想起来,在酒楼蔡贤被瘦子他们一群人追着打的事,“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打起来”。 “老大,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他可是右相蔡文年的儿子”。大耳朵气愤的说道。“右相权倾朝野,在京郊不断的圈地,赶得百姓无家可归,只能躲在破庙中,上个月因为天气忽冷忽热,小丫得了风寒,因为没钱医治死掉了”。 说着大耳朵伸手一指蔡贤,恨声讲道:“都是因为蔡文年,所谓父债子还,他本来就欠打!”说完狠狠的抹了下眼泪。 听着大耳朵的话,蔡贤躲在邹波儿身后也没有反驳,倒是邹波儿将大耳朵一通骂:“什么父债子还,他爹是他爹,他是他,难道你做错了事,别人也要将你的老爹拉出来打一顿不成,再说了,你们明明知道他是右相的儿子还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怕他向权倾朝野的老爹告状,将你们全部抓起来。你们也就欺负他老实吧,怎么不找那蔡相讨要说法”。 大耳朵等人听到邹波儿的话低着头默不作声,想想也真是,人家可是权倾朝野的大臣之子,蔡贤要真的计较起来,怕自己的小命早就上西天了。 “可是老大……”。大耳朵还是有些不服气。 “闭嘴,不是说父债子还吗?你们这样打他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们最缺的不是将人打一顿了事,而是银两,不如这样,蔡相圈你们的土地值多少银两就叫蔡贤照价赔偿”。说着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蔡贤:“你觉得如何?” “只要他们不再打我,什么都好说”。蔡贤瑟缩着肩膀讲道,看来是被他们打怕了。 “你们觉得呢?”邹波儿又转身看向大耳朵他们。 “这个自然是好”。说着竟傻笑了起来。 “好了,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了,各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说着邹波儿就要朝前走,蔡贤担忧的看了眼大耳朵一行人,赶忙跟着邹波儿身后,“波儿姑娘,等我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邹波儿转过身问道。 “这个……”蔡贤有些为难的讲着。 “哼”,大耳朵冷哼一声,“他是怕我们在你走了之后再对他动手,放心,我们还不至于这么卑鄙,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说着双手背到枕后,“走了兄弟们。” 见大耳朵他们走了,蔡贤有些脸红的对邹波儿道谢,邹波儿说道:“莫要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 “是,在下记得,马上就会将银两送给他们。”说着朝邹波儿弯腰一揖。 “嗯,看来你还是个明事理之人,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说着对一旁的小环说道:“走吧。” 邹波儿在街面上逛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见到有什么可口的吃食,路过一茶摊时听到有人喊,“波儿姑娘,”邹波儿四下看了眼,见茶摊内最里面的位置风语菲和风宇询坐在里面,邹波儿没有理会,继续朝前走。 但是风宇询似乎不在意她的冷漠,站起身追了上来,“波儿姑娘,怎么见到我反而走的更快了呢!”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波儿姑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忘了宫门口是我的马车撞到了你。”风宇询讨好般的提醒道。 “是吗?你不提我倒快要忘记了,怎么?喊住我有什么事,难道是谈赔偿的问题吗?”邹波儿一脸好笑的看着风宇询。接着说道:“马车后车厢几乎要报废了,我也受伤了,人说千金之躯,千金之躯,怎么说我的身体也值个千儿八百的黄金吧,加上马车的修理费用,我也和你不多要,一千金就好了。” 风宇询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女子,这小嘴一张一翕之间自己一千两金子就没了,他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 “怎么?偌大的左丞相府难道连千两黄金也拿不出吗?”邹波儿看着面露为难之色的风宇询挖苦似的讲着,“哦,我倒是忘了,现在丞相府还不是风公子当家,千金自然是有些为难。” “莫说千金,即便是万两黄金我丞相府也可以拿的出来。”风语菲说着从邹波儿身后走过来,一脸的傲然。 “这个自然,您二位可是朝廷重臣之女,但是我就有些纳闷了,叔叔的俸禄按照摄政王之位来发,每年才三万两白银,丞相吗顶多一万两,可能还会少些,皇上入京还不到两月,敢问风丞相是前朝重臣还是当朝重臣,竟然有这么多的家私。”邹波儿微笑着看向眼前的风家兄妹。 听到邹波儿的话,风语菲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她只不过是气不过邹波儿对风宇询的蔑视,才出言讥讽,没想到却将自己的家族牵连进来,要是自己无意的一句话传到皇上的耳中,可是要给父亲惹下大麻烦的。 梁王刚登基时可是将众大臣的家底查的清清楚楚的,但若有人上奏说爹爹谎报家私,这可是欺君之罪。 想到这风语菲一张小脸瞬间吓得苍白。风宇询见风语菲这样,心里也有几分担忧,笑着讲道:“莫要听舍妹胡说,丞相府哪有这么富裕,她不过是小孩心性,好胜心作祟罢了,波儿姑娘要千金实在是多了些,眼下我也只能拿出五百两银子,要是姑娘不嫌少的话,就收着。” 邹波儿见风宇询示弱,便也不想将人逼急,笑着讲道:“一两也是风公子致歉的心意不是,自然不会嫌少,不过风小姐像今天这样的大话还是少说为妙,殊不知背地里有多少眼睛盯着相府呢,你的一句话足可以将相府打入十八层地狱。” 风语菲被她吓得一愣,没敢言语。邹波儿轻笑一声,“风公子是现在给银子,还是送到王府去呢。” “我身上暂时没有这么多银两,还是明日送到王府中去吧。”见邹波儿没有坚持刚才的话题,风宇询松了一口气,拿五百两银子堵住这丫头的嘴也是值了。他倒是忘了要不是他上赶着追上来,也不会受到邹波儿的惊吓,更不用损失这五百两银子。 “好啊,届时恭候大驾。”说着邹波儿看了眼一旁的风语菲,笑着离开了。 傍晚时分,邹波儿和小环才晃悠着往回走,路过一酒肆,邹波儿见到里面一个人影甚是熟悉,便好奇的走近一看,还真是他,关玉。 “关叔叔,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说着邹波儿在他的对面坐下,对一旁的小环说道:“小环,你先回去,告诉叔叔,我一会儿回去。” 小环见这家酒肆离王府只隔着一条街,便答了声是,先回去了。 “是你呀!”关玉抬起迷蒙的双眼,见邹波儿坐在面前,“呐,给你,陪我一起喝。”说着将一瓶竹叶青推到邹波儿面前,邹波儿接过,打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她皱了下鼻子,“这么难闻。” “呵呵……”听到她的话关玉笑了起来,“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根本就喝不了酒。”说着就要将邹波儿面前的酒瓶拿回来。 “哼,谁说我喝不了酒,我这就喝给你看。”说着将酒瓶双手捧起,就朝嘴里灌,烈酒入口,刺激着邹波儿的喉咙,使得她一阵猛咳,“咳咳咳……”眼泪也被咳了出来。“这么辣。” “烈酒才有味,才能让人迷醉。”关玉喃喃的讲着,似乎心里有说不出的苦痛,邹波儿看着这样的关玉,心里不免有些难过,白天他嘻嘻哈哈,晚上却一个人买醉,表面看上去越高兴,其实他的心里就越难过。“关叔叔……。”邹波儿小声喊了声。 第十八章 让叔叔开心的办法 听到邹波儿的喊声,关玉苦笑了下,“呵……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不要同情我,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痛苦,你们也体会不到!”说着又朝嘴里猛灌了一口酒。 “你知道当你满心欢喜的回到家,本以为会看到贤惠的妻子走出相迎,儿子欢快的跑出的场景,但是当你看到迎接你的却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吗?当你为了活命,连给他们下葬都做不到的时侯,是什么感受吗?当你功成名就时,却没有了可以与你分享的人,你能体会到那种孤独吗!”说着关玉的眼泪自眼角滑落了下来。 看得邹波儿一阵心酸,“关叔叔,你不要这样,我爹曾说过,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她们会在天上看着你,要是你难过,她们也不会开心,天上便会下雨,这就是她们的眼泪,所以为了不让你的妻子担心,你一定要开心才是呀,你看我每天不是开开心心的,这样爹爹和哥哥在天上才不会为我担忧。” 关玉笑着看了邹波儿一眼,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人死如灯灭,哪来的这一说。但是他还是有点小意外,平时看似没心没肺的邹波儿竟然会讲出这些安慰人的话来。 邹波儿的身世他也是知道的,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你说的对,人生在世须尽欢,来喝酒”。说着举起酒壶朝邹波儿面前的酒壶上一碰,“干杯。”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迷迷糊糊之中,邹波儿和关玉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现在连说话舌头都开始打结了,“你说叔叔怎么……就不开心了呢……。”邹波儿几乎趴在桌上,眼睛迷离的看着对面的关玉讲道。 “呵呵……你想让他开心呀,难呀!他这个人眼里有天下,但是心中却没有天下。”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邹波儿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心中眼里的,不都一样吗?“什么意思?”。 “就是他想要天下安定,但是呢又不想担负这个责任,不然这天下也不会落到梁王的手里。”关玉有些可惜的讲道。 凭着褚洛瑄的一身功夫和才能甘愿堙没在梁王的身后,为他打下这青羽江山,其实褚洛瑄在军中的威望要远远超过梁王。 “这天下不是定了吗?那叔叔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邹波儿不明白,陈嘉顺不是已经登基了吗!他还愁什么? “定?怎么可能,你小丫头不懂,若是皇上安心治理这天下尚还有丝希望,但是青羽皇朝早就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再也经不起风浪了,西有魔宫虎视眈眈,北有蛮夷之邦频频骚扰,现在还有多支起义军没有收编,这看似稳定的天下又能持续多久呢。”说着又朝嘴里灌了一口酒,含在嘴里望向外面昏暗的夜空。 “我不关心这天下,我只想叔叔开心”。邹波儿不满的嚷道,她可不想听关玉在这里罗里吧嗦的说些听不懂的东西,“叔叔为什么不开心呢?”说着竟快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哎,小丫头别睡,你是不是喜欢上褚洛瑄了,我可以教你让他开心的方法哦”。说着关玉一脸的坏笑。 听到有让叔叔开心的方法,邹波儿身子瞬间坐直了起来,急切的问道:“什么方法?快说!”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关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拉着邹波儿就往外走。外面早已华灯初上,昏暗的灯氲下,两人摇摇晃晃的朝前走。 “到了,呵呵……走!进去”。关玉大手一揽,搂住邹波儿的脖子,邹波儿被他拉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关玉用力一提,将她稳住。 邹波儿还未看清眼前是怎样一番景象便被关玉拉了进去,她只看见在门口有好多穿着暴露的女子嬉笑着朝路边行人招手,嘴里柔媚的喊着,“大爷,进来玩玩呀。” 走进里面,廉价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啊嚏”邹波儿被刺激的打了个喷嚏,“这什么地方,什么味道这么冲”。 “好地方,让男人留恋忘返的地方”关玉笑着讲道,拉邹波儿在一旁坐下,邹波儿此时身上的酒劲已经醒了大半,至于关玉她不知道,但是看他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喝醉了酒的人,莫不是来了这种地方太过兴奋,连醉酒也解了。 “呦……关将军,您可是好一阵子没来了,小蝶都快要害相思了呢”。说着来人掩嘴笑了起来。 她看了眼关玉身旁的邹波儿,只见邹波儿大大的眼睛如一汪清泉般清澈,不施粉黛的小脸靓丽清爽。脸上不免生出一份讶异,要是楼里有这么一位出尘脱俗的女子就好了。 走到关玉身旁,阴阳怪气的说道:“怪不得关将军不来我飘香阁了呢,原来身边有这样一位出色的佳人呀,要是小蝶知道了,还不伤心死了。” 邹波儿听着她的话甚是反感,见她一脸厚厚的脂粉,血红的嘴唇,活像是吃了死人般,邹波儿被她喋里喋气的声音激得一身鸡皮疙瘩,不免有些气恼,“咦?都是些什么人,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你叔叔开心吗?这里就是,待会我带你去看。好好学学,保管回去之后你叔叔对你刮目相看。” “真的?”邹波儿有点不相信他说的话,她四下看了眼,见这里的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看上去确实是很开心。 “呐……”关玉将一定银子抛到老鸨的怀里,“给我们开一间雅间,要有暗孔的那种,知道吗?” 老鸨一脸明了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邹波儿,抬腿上楼了,哎,这年头这么看似清纯的小姑娘没想到也好这口。 雅间内邹波儿踮着脚看向隔壁的房间,只见里面一男一女坐在床上,很快那女的便坐到了男的大腿上,弓着身子不断的在那男子脸上啃着,邹波儿心里不免一阵嫌恶,“咦!也不嫌脏。” 一旁坐在桌前喝茶的关玉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反正他知道的是今天晚上褚洛瑄可能要清白不保了,想着那香艳的画面,坏坏的笑了起来。 “关叔叔,你来看呢,他们要做什么,干嘛脱衣服?”邹波儿吃惊的喊道,关玉喝进去的一口茶“噗”一声喷了出来,脱衣服,原来才进展到这一步啊,那刚才她嫌脏的部分是什么呢。 关玉见邹波儿好奇的望着里面,忽觉得心里有点犯罪感,将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带进来看这活春宫真的好吗? 哎,还是过不了良心这一关,关玉上前一把将邹波儿拉开,“好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说着拉着邹波儿就往外走。 “哎哎哎,我还没看完呢,你干什么?”。 “这不是你应该看的,等你成亲了才能看,走了,到楼下接着喝酒去。”说着不顾邹波儿的反对硬将她拉下楼来。 等关玉和邹波儿从飘香阁出来,两人早已是醉的东倒西歪,摸索着走回王府,推开褚洛瑄的院门,邹波儿一松手,门砰的一声弹了回来。 “嗷……”邹波儿一声惊呼捂着鼻子,自己怎么忘了门上还有机关呢,身后的关玉则是一阵大笑,“哈哈哈……这下轮到你自己了吧。” 褚洛瑄听到喊声快步从屋里走出来,见邹波儿捂着鼻子蹲在地上,他赶忙上前,“怎么了”。 “碰到鼻子了,好酸好痛啊”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褚洛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拿开她的手,看了眼,还好没有出血,“没什么,你做什么去了?怎么身上全是酒味,还有……脂粉的味道。” “好了,人送到了,我也该功成人退了,你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说着关玉朝身后摆摆手,离开了。 邹波儿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褚洛瑄叹了口气,将她半拖半抱的弄回房间,放到床上,转身倒了杯水,放到桌上。 侧身坐在床边,正想将邹波儿扶起来给她喂点水,没想到这时邹波儿突然睁开眼来,见褚洛瑄坐在床边,便想起了在飘香阁看到的,笑着走下床,站到褚洛瑄面前。 褚洛瑄一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邹波儿将双手搭在褚洛瑄的脖子上,将他的身子扳正,双腿叉开,一下坐到褚洛瑄的大腿上。褚洛瑄吃了一惊,“波儿,你要干什么。” “呵呵……”邹波儿迷蒙的笑了声,“这个办法可以让叔叔开心”。说着伸出白皙的手指在褚洛瑄的脸上轻轻的划着,引得褚洛瑄脸上一阵轻痒,“波儿,别闹,快下来……”。 邹波儿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般,小手依然在他的脸上划来划去,划到他的唇上,来回的抚摸着。 褚洛瑄身子被她挑逗的一阵燥热,呼吸不免有些急促起来,“波儿……别闹……”。他的话还未说完,邹波儿便猛地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一股香甜的酒味传入鼻中,褚洛瑄感觉唇上一阵柔软,心跳也加快了不少,但是心里却有点小小的愉悦。这种感觉甚是奇妙,甚至心里还有点甜蜜。 第十九章 修成正果了? 邹波儿不停的在他的唇上来回轻咬,褚洛瑄完全一副僵住的样子,任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叔叔,这样你觉得开心吗?”邹波儿迷糊糊的问道,褚洛瑄只感觉唇上一空,心里却有种小小的失落,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 “难道你不开心吗?”说着又吻了上来,邹波儿双手抱住褚洛瑄的头,小舌轻巧的挑开他的双唇,直入他的口腔。褚洛瑄一笑,双手搂住邹波儿的细腰,在他意犹未尽时,邹波儿又抬起头来问道:“叔叔,这样呢?”。褚洛瑄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她为什么要一直问这句话,“波儿,不要闹了。” “嗯?我没有闹,他们都是这样做的,那人很开心呢!叔叔为什么不开心,难道波儿做的还不够。”说着邹波儿伸手探进他的衣襟,褚洛瑄一怔,这丫头今天怎么了,着魔了吗? 邹波儿将褚洛瑄颈间的衣襟拉开,正欲吻上去,忽感觉胃里一阵上涌,“呃……”一股酸腐味夹杂着酒精味传进褚洛瑄的鼻中,他感觉胸口一阵温热,低头一看,他也产点吐出来, “邹波儿!”他气愤的将邹波儿用力推倒在床上,站起身,污秽顺着他的胸前衣襟流了下来,难闻的气味冲刺着他的五脏六腑,褚洛瑄快速的将上衣脱掉,擦掉胸前的脏污,将衣服扔到门外。 屋内还是气味熏人,褚洛瑄便将所有的窗子打开,看着床上睡的跟死猪似的邹波儿,褚洛瑄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才被邹波儿挑起的情欲早已消失的没了踪影,他想以后要是再和这丫头亲热时定不能让她喝酒。 褚洛瑄忽的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呢,难道……看着躺在床上的邹波儿,小脸埋在被子里大半,侧躺着,姿势看上去极不舒服,褚洛瑄上前将她的身子放平,邹波儿迷迷糊糊的说着:“叔叔,你这样该高兴了吧嘻嘻……”。 自己竟还笑了起来,看着她樱红的嘴唇,想到刚才被邹波儿强吻时嘴上的柔软,褚洛瑄不禁伸舌舔了下上唇,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关玉便进了褚洛瑄的院子,见门外放着的衣服,不禁感慨道:“这也太激烈了吧,衣服都扔到门外来了”。没有敲门便闯了进去,见褚洛瑄站在床边穿衣服,邹波儿四仰八叉的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关玉惊得张大了嘴巴,边往里走边说道:“老兄,不会吧?这么快就修成正果了!” 褚洛瑄没有理他,反而问道:“昨天你带她去了什么地方?”声音中夹着冷漠,关玉一时摸不准他是高兴还是生气。便小心的说道:“没什么地方呀,就是在小酒馆喝喝酒,聊聊天,之后……波儿问我你最近为什么不高兴了……就这些。” “就这些吗?” “嗯!就这些”。关玉快速的点着头,一副很肯定的样子。 褚洛瑄朝他撇了眼,“京北大营……”。 “好好好,我说……”还未等褚洛瑄讲完,关玉赶紧投降,他可不想去什么京北大营。“昨天,去了飘香阁,呵呵……你懂得,所以才成就了你们的好事,呵呵……”。关玉一脸狗腿似的朝褚洛瑄笑道。 “你看是成就好事的样子吗?”褚洛瑄一脸的郁闷。 “嗯?难道是半途而废?哦……原来老兄是欲求不满啊,所以才会这样,是不是。”说着关玉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老兄你也有泥足深陷的时候,可是放着院中大把的美女不要,怎么就看上了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呢,你老兄的口味还真……有点独特。”关玉故意将尾音拉的长长的。 褚洛瑄看了眼床上睡的依旧香甜的邹波儿,只是笑笑,没有反驳关玉的话,“最近宫里有没有什么事?”褚洛瑄将衣柜内一件绛紫色的锦袍穿上,随意的问道。 “老兄,既然关心,为何不上朝,不进宫看看,非要从我的嘴里探听消息呢。”关玉不明白,褚洛瑄最近看起来是有点反常。 “我只想知道亲手送上高位的到底是一个佛还是一个魔。”褚洛瑄将衣服穿好,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 “看似佛,骨子里却是魔,皇上登基这一个多月以来,连杀了七名大将,那些可都是与他一同打江山的将领,也是一直与你我交好的好兄弟。”说着关玉的神情暗了下来,“只怪我们当初识人不清,哎……佛已成魔,你能奈我何!”说着关玉双手背到脑后,慢慢的走出了褚洛瑄的房间。 褚洛瑄静静的坐在桌前,脸上淡然,指尖轻敲着桌面。 “主子,魔宫宫主出了湘山,但是去向不明”。房间内暗影一闪,一身穿夜行衣的男子便站到了褚洛瑄面前。 “知道了,随他,要做什么不必阻拦。” 黑衣人抬头看了眼褚洛瑄,低头答了声“是”,便消失在了房间内,暗处的暗卫心里也是一阵纳闷,以往主子不是竭力保护梁王的吗?魔宫一有动静他首先就会部署梁王身边的兵力,但是这次却没有,反而任其发展,看来是对梁王放弃了。 邹波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太阳透过窗子照到脸上,她才眯着眼睛醒来,睁开眼看到褚洛瑄躺在软榻上还在看书,她坐起身,感觉头疼的厉害,“叔叔,我怎么会睡在你这里呢”。 “忘了吗?”褚洛瑄放下手中的书,望向邹波儿。 “什么忘了?我做了什么吗?我只记得昨天和关叔叔去酒楼喝酒来着,今天怎么会在叔叔这里,我记不起来了,叔叔,我没有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吧?”邹波儿半跪在床上,身子前倾望着褚洛瑄问道。 “没有!”褚洛瑄重新躺会榻上,继续看书,可恶!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嗯?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呢。 “为什么叔叔的声音里带着说气话的味道呢?叔叔你在气什么?”邹波儿光着脚走到褚洛瑄软榻前蹲下。 “想知道吗?”褚洛瑄测过头望着邹波儿笑着问道。 邹波儿仰着小脸看着他,小声的“嗯”了声。“站起来,我就告诉你”。邹波儿听话的站起来,还未站稳就被褚洛瑄一把抱在怀里,低头吻住邹波儿的双唇,邹波儿惊得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放大了的褚洛瑄,他……他在亲自己。意识到这个邹波儿脸上顿时火烧了起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双手伸在半空中忘记了该如何去做。 褚洛瑄见她的一张小脸通红,嘴角上扬,抬起头望着呆掉的邹波儿,“想起来了吗?” 此时邹波儿脑中一片空白,那还记得褚洛瑄之前说过什么,“记……记起什么?” “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我这样对你了?”邹波儿不敢置信的问道。见褚洛瑄一脸默认的样子邹波儿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呵呵……叔叔,这个……我喝醉了,不作数的,你不要当真,我丝毫没有侵犯你的意思,我……”。 邹波儿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对褚洛瑄解释自己心里的想法,“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了……”。说着提起床边的绣花鞋就朝外跑。 褚洛瑄见邹波儿落荒而逃的样子,不免一笑,这丫头怕还没有开窍呢吧。 柳荫下,陈秀秀见邹波儿慌里慌张的从褚洛瑄的院子里跑出来,心里一阵纳闷,悄悄的走上前跟着,听到邹波儿自言自语道:“不能喝酒……嗯!以后不能喝酒……也不能和关玉去那种地方,竟然……哎……我以后该怎样面对叔叔呢!”说着坐到柳荫下的石桌边,一脸懊恼的样子。 身后的陈秀秀听着邹波儿的自言自语,难道他们……,不会吧,湘王爷怎么可能看上这样一个粗俗的丫头,定是她主动勾引的。她不免气愤的从树荫下走出来,“邹波儿,你可真不要脸,连自己的叔叔都敢勾引。” 邹波儿抬起头见陈秀秀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她站起身,慢慢的朝陈秀秀走过去,“你……你想干什么……你们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想要杀人灭口是吗?”陈秀秀吓得脸色苍白,不断的后退。 “切!杀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记住喽,嘴巴放干净点,不要说我和叔叔没什么,即便有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邹波儿声音变得凌厉起来,脸上的肃杀之气尽显,陈秀秀何时见过这样的邹波儿,本以为花园里她卸掉那郎中的胳膊就已经够可怕的了,没想到今天她周身的气势竟让她感觉有点颤抖。 “我……我不说就是……”。陈秀秀哆嗦着朝邹波儿保证到。 “说也无妨呀……”邹波儿转身,脸上的肃杀之气瞬间消失,小脸上洋溢着笑容,“反正叔叔也不会喜欢你们……”。邹波儿没再理会她,朝自己的院中走去。 “哎……”陈秀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以后还是离这个小魔女远点好。 第二十章 你压我,我压她 晚饭过后,邹波儿走过千金院落时,无意间听到陈秀秀站在屋檐下,小声的和阮秋林姐妹说着:“我真不骗你们,今天我真的看到邹波儿慌里慌张的从湘王的院子里跑出来,而且衣衫不整,肯定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我还一路跟着她到柳荫下的石桌旁,她看到我,吓得大哭,跪下来求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切!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邹波儿气愤的骂道,“跪下来求你,姑奶奶真后悔当时没有一巴掌怕死你!”。邹波儿眼光一闪,四下看了眼,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本想给她个教训,定睛一看,见屋檐下一个壁虎正慢慢的爬到陈秀秀的头顶,邹波儿一笑,抬手一掷,小石子飞了出去,刚好砸在壁虎身上,壁虎一下从房檐上掉下来,落进了陈秀秀的领口里,她感觉颈间一凉,接着有什么东西在身上飞快的爬来爬去,她吓得尖叫一声,“啊……”。 一旁的阮氏姐妹见她突然发疯的样子,忙问道:“怎么了?。” “我身上有东西……有东西在爬……啊……”。陈秀秀带着哭腔喊道,手哆嗦着在身上抓来抓去。 “快将衣服脱掉呀”。阮秋林赶忙上前,将她的外衣,里衣快速的脱下来,抖了几下,小壁虎滑落到地上,快速的四处乱爬。爬到陈秀秀脚下时吓得她尖叫一声,跳了老远。 “好了,只是个壁虎。”说着阮秋林想要将衣服给她穿上,陈秀秀慌忙躲到一边,心里毛毛的,“我不穿,说不定还会有……”。 “那赶快进屋,别站在这里,被人看到就糟了”。说着二人将陈秀秀扶回房间。 “原来你们怕这些呀。”邹波儿说着狡黠的笑了起来,“那我再送你们一份大礼。”说着快速的跑回了院子。 翌日早上,邹波儿还未醒便被小环拖了起来,“小姐,快醒醒吧,刚才宫里说今天燕妃娘娘要举办什么石榴花宴,邀请各家小姐前去,小姐您赶快起来吧!" “什么石榴花宴,不去,真是有银子烧的,这个宴会那个宴会的,不是说国库空虚吗?举办宴会就有银子了,谁爱去谁去,本姑娘不去!”说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小姐,您真的不去吗?要是不去,王爷可要带着那几个千金去了。” “你说什么?”邹波儿听到褚洛瑄也要去,而且是带着几个貌美的千金前去,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旁边的衣服就要朝外跑。“小姐……您慢点……。” 邹波儿边穿衣服便跑到大门口,见三四辆马车停在门前,并没有见到几位千金,想必是早已上车了,站在马车旁的褚洛瑄见她跑出来,笑了下,随即上了马车。 邹波儿站在门口一阵郁闷,怎么这样!连句话都不说。邹波儿刚要上马车,却听到身后有人喊:“波儿姑娘……”。邹波儿回头一看,见风宇询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什么事?” “波儿姑娘这么快就忘了,不是让我送银子过来的吗?昨天有事耽搁了所以今天一早就来了。”说着将一沓银票递到邹波儿面前,邹波儿笑着接了过来。 “好了,那我们就两不相欠了,再会!”正要上车,却瞥见风语菲掀开车帘朝她望来,邹波儿举了举手中的银票,小脸一仰,“哼……”。便快速的爬上了褚洛瑄所在的马车。她掀开车帘,见褚洛瑄闭着双目靠在后车壁上假寐。邹波儿走到褚洛瑄的对面坐下,她小声的喊了声:“叔叔……?” “嗯?什么事?”褚洛瑄睁开眼睛看向邹波儿,邹波儿目光闪烁了下,“没……没事……。”褚洛瑄见她有些脸红,“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其实邹波儿想问那天早上的一吻代表什么意思,是想要提醒她前晚所做的事还是另有其他,但不知为何,邹波儿见褚洛瑄对待自己的态度,自那一吻后也没有什么改变,到嘴边的话便再也问不出口了。 马车晃悠晃悠的进了宫,一行人由太监领着进了御花园,里面凉亭内早就摆满了各色瓜果,微风吹来,阵阵果香扑鼻。众人在凉亭内站定,等待主人的到来。 “皇上驾到……燕妃娘娘驾到……”。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惹得邹波儿打了个冷战,太膈应人了。 “参见皇上、燕妃娘娘”。 “嗯,起来吧。”嘉顺皇帝看了眼弯腰颔首的褚洛瑄,问道:“湘王这几日可曾从众千金中挑到中意之人呢?” “回皇上,众千金各有所长,实在是不好比较,微臣怕没有这个艳福。” “湘王过谦了,朕看各位千金对湘王可是满意的很,莫不是湘王眼光太高,看不上朕为你挑的,还是你的心里早就有了什么人……”。说着探索似的目光朝邹波儿射过去。 “皇上多虑了,微臣只是一个人懒散惯了……”。 “皇上,您今天穿这身便服可真精神,看上去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未等褚洛瑄话讲完,邹波儿便跑上前,天真的对嘉顺帝讲道。 “是吗?朕也这么觉得”。说着竟高兴的笑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燕妃娘娘美艳动人,皇上则是英姿飒爽,就像是天上的玉帝降临人间般威仪四方。”邹波儿挖空心思的夸赞着嘉顺帝。惹得他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看得邹波儿心里一阵恶心。 “湘王,你这小丫头可真会说话,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嘉顺帝看着邹波儿问道。 “波儿,叔叔这么叫我,皇上也可以这么叫我。”说着朝褚洛瑄看过去。 “波儿,不可无礼!皇上这丫头向来说话直,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皇上千万不要见怪……。”褚洛瑄对着嘉顺帝颔首讲道,听了褚洛瑄的话,嘉顺帝心里更加高兴了,好似自己真的年轻了十几岁似的。 “好好好,今年石榴园的石榴花开的甚是鲜艳,爱妃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那便前去石榴园吧。”说着便笑容满面的朝前走去。 众人赶忙跟上,褚洛瑄悄无声息的将邹波儿拉到一边,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小声讲道:“以后不要乱讲话!” “叔叔,我可是给你解围呢!你还这样说我”。邹波儿顿时委屈起来。“不要以为你耍小聪明别人不知道,皇上他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原本他还想着给嘉顺帝一个假象,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是觉得各位千金都很出色,不好取舍。 邹波儿突然冒出来乱说一通,打乱了他的计划,这下嘉顺帝肯定会逼他在几人中选一个了,他可不会看着褚洛瑄在几家中周旋。褚洛瑄无奈的看了眼邹波儿,便快步跟上去了。 邹波儿撇撇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还真想从中挑个美娇娘啊。”看了眼越走越远的人群,邹波儿小跑着也跟上前去。 前往石榴园,要经过一羊肠小道,邹波儿见陈秀秀不知为何越走越慢,她心急,便饶过她,走在了前面。小道全是鹅卵石铺就,绣鞋踩在上面,脚板传来隐隐的疼痛,邹波儿与前面的人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突然她看到一只脚伸到了她的脚踝处,想要将她绊倒,邹波儿嘴角一扬,暗笑了下,她左腿一个用力,将陈秀秀伸出的腿朝前撑开,“哎呦……”陈秀秀喊了声,整个人朝邹波儿扑来,邹波儿身子晃了晃,脚下不稳,也跟着朝前扑去,一行人,你压我我压他,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个朝前趴去。走在最前面的嘉顺帝最倒霉,所有人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压的他吭哧吭哧的喘不过气来。 “哎呀……天哪!”内监大喊着跑上前,将嘉顺帝从下面拉出来,此刻他身上全是泥土发丝凌乱,手掌也擦破了皮,淡淡的血迹渗出。嘉顺帝看着摔倒成一片的众人,他恼怒的喊道:“怎么回事!?” “皇上,臣妾也不知,感觉身后有人扑来,就摔倒了……”。燕妃苦着一张脸赶忙解释着。 “民女也不知道,也是被身后的人压倒的。” “民女也不知道,也是被身后的人压倒的。” …… …… 众人便看向走在最后的邹波儿和陈秀秀,邹波儿好似被摔懵了般,朝这个看看,朝那个瞅瞅,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邹波儿便喊道:“看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啊,陈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大叫一声就扑到我身上了……。” 走在最后面的陈秀秀吓得脸色苍白,“皇上,是邹波儿她绊倒臣女的。”说着便哭了起来。 “陈小姐,讲话要凭良心,我走在你前面,如何会绊倒你,而且还将自己绊倒了。要是陈小姐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殃及了大家,说实话,大家也不会怪你。但是你不能因为怕被责怪,就将所有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呀?再说我也是受害者……”。邹波儿说着一脸的无辜。 “你……”。陈秀秀眼泪在眼里直打转,“你胡说,分明是你将我绊倒的。” “既然陈小姐认定是我,那就当是我好了,反正我也是百口莫辩,是与不是大家心里清楚就是了,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一件事,到头来却这样。”说着邹波儿叹了口气,“哎……皇上,都是波儿的错,是波儿走路不小心,将自己绊倒了,还连累到身后的陈小姐,最终害的大家一起摔倒,请皇上责罚”。 第二十一章 小惩大诫 “你……”陈秀秀听到邹波儿的承认,没有高兴,反而更加气愤,这是承认吗?这明明是在向众人说自己是为了让大家高兴而委屈求全,句句承认,却句句指责她推卸责任。 “陈小姐,我都承认了,难道你还不满意,你这是要闹哪样?”邹波儿转身望着站在那里掉眼泪的陈秀秀,哼……,害人害己还有脸哭! “我……我真的没有……”。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就当这是一个意外好了!”嘉顺帝听着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索性便不管了,“朕去换件衣服,你们去赏花吧!” “是,恭送皇上……。”众人小声嘀咕了几句,便继续朝前走。 石榴园内花团锦簇,蝴蝶翩飞,花香四溢,大红的花朵就像开在高腰花瓶里一般,邹波儿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真的好漂亮啊!”邹波儿不禁喊道。 “微雨动,小荷翻,榴花开欲然……。”在邹波儿发出感叹的一句之后,风语菲紧接着笑着讲道。燕妃听了,嫣然一笑:“风小姐好文采呀,真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 “娘娘过奖了,怎敢在娘娘面前称才,只盼娘娘不要见笑才好。”说着掩嘴看了眼一旁的邹波儿,孰雅孰俗,一目了然。 “这美景良辰,不如我们玩诗句接龙可好”。阮秋玲笑着走过来,挽住一旁的风语菲,“风姐姐才高八斗自是不用担心接不上,只是邹姑娘……”。说着朝一旁的邹波儿看去。 “怎么,怕我接不上!众位姐姐不用担心,接不好,凑合总还是可以的”。邹波儿笑着说道,想要看我笑话,我就让你们看喽。 “好,我先来……”。说着阮秋玲朝前走了几步,转回身念到:“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好诗,真是好诗……”众人不禁赞叹道。 “既然阮姑娘吟了一首咏梅诗,那我就来一首关于菊花的诗句吧……”。风语菲看了眼众人,便悠悠念道:“兰既春敷,菊又秋荣。芳熏百草,色艳群英。孰是芳质,在出欲馨。” “不错,各位小姐可真是高才呀,邹小姐,接下来该你了……”。燕妃笑着朝邹波儿看了过来。 “好啊,梅菊都让你们吟完了,那我吟什么好呢……”。邹波儿单手摸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样吧,我将你们二人的诗句合起来好了,东墙脚边一枝梅,西廊檐下几盆菊。梅菊遥遥相对望,内心互妒生怨妄。寒雪压头头不弯,霜打脸颊更娇艳。一阵狂风袭进院,任它枝断盆花残。” 众人听了邹波儿的诗句,脸上一阵茫然,这是什么诗句,韵律勉强对的上,但是意境是什么,其他人没有听出来,但是风语菲却听得出来,邹波儿这是在借机讽刺她们,虽是姐姐妹妹的称呼着,但是心里却是相互的嫉妒,而她将自己比喻成了一阵狂风,梅菊算什么,狂风来了还不是照样枝断花残。 “波儿姑娘志向高远,我等自愧不如”。风语菲看似一脸谦虚的讲道。邹波儿一笑,“我有什么志向,吃饭、睡觉、玩乐……只要没有人打扰,世界和平。”说着朝前方走去。 众人也不再理会邹波儿,吟诗做对,嬉笑玩闹,好不热闹。只有刚刚和邹波儿闹点小插曲的陈秀秀看向邹波儿离开的方向。 邹波儿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和大家走散了,这石榴园极大,里面不光石榴树,还有垂柳,玉兰花树,白色的玉兰花开在枝丫上,红白相间的花朵甚是美丽。邹波儿仰着头一路向前,越朝前走,里面的树木越是密集。邹波儿脚下一滑,踉跄几步差点跌倒,无意间却看到一裙角躲闪到了大树后面,邹波儿装作没看到,继续朝前走。她感觉身后的人跟了上来。邹波儿加快脚步,转过一颗高大的松木转眼不见了身影。 陈秀秀原地看了几眼,没有发现邹波儿的身影,她悄悄的往前走了几步,人到哪去了,怎么转眼就不见了,邹波儿躲在树丛里,看着陈秀秀,她嘴角一扬,狡黠地一笑,转身朝更深处走去。 邹波儿找来几根枯木,抽出腰间的短剑,将枯木削开个卡口,将另一根削好的枯木卡进去,放到前面不远处。仰头仔细找了下,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发现前面不远处有几棵芭蕉树,便爬上去摘下一片叶子,盖在搭好的枯木架上,在上面洒满土砺,碎石。扯下几根发丝,绑在支架上,慢慢的绕到一旁的小树干上,心情愉悦的朝前走去。 原地转了几圈的陈秀秀发现邹波儿忽然出现在了前面,四下看了眼没有其他人,便悄悄的跟上,见邹波儿边走边拿手中的枯枝拍打在两旁的树干上,陈秀秀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妥,继续尾随。刚走几步,右手边的树林里突然飞出无数的碎石土砺,劈头盖脸而下,“啊……”。陈秀秀惊叫着,双手护住头顶,饶是这样,她的头上、脸上甚至身上还是沾满了泥土,连睫毛上也变得灰蒙蒙的。邹波儿听到喊上,转过身,故作惊讶的跑过来,“呀!陈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弄得一鼻子灰呀……?” “你……”。陈秀秀瞪了眼看似无辜的邹波儿,气的说不出话来。众人听到叫声也赶了过来,看到陈秀秀满身的泥土,发丝上还粘着碎石,便好奇的问道:“陈小姐这是怎么了……。” 陈秀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想要说是邹波儿害的,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她下手的证据,这就像在王府吃饭时一样,菜叶会突然跳起来,就连地上的土砺碎石也会跳起来。要是贸然指认邹波儿,还会落得和刚才一样。她只好深吸一口气,“是我不小心走路摔倒了……”。说着将身上的泥土弹去。 邹波儿一笑,走上前将她发丝上的碎石拿掉,“那姐姐以后走路可要小心点,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要是哪天摔到石头上,磕的头破血流你说该如何是好呢!”邹波儿看似开玩笑似的说着,但是声音里却是满满的警告之意。 陈秀秀警觉的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多了几分颤抖,“你想要做什么?” 邹波儿一笑,小声的在她耳边讲道:“我想要做什么,绝对会是姐姐想不到的……”。说着将陈秀秀发间的一根枯草拿掉,“陈姐姐不是和大家一起吟诗做对的吗?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 听到邹波儿的问话,众人这才发现,这里已经是石榴园的最外缘了,陈秀秀何时离开的并没有人注意到。 “我……”陈秀秀一时语竭,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跟着邹波儿一路走来的吧。“我看……石榴花……一路就走到了这里……似乎有点……迷路了……”。 “哦……”。邹波儿拉着长长的尾音,“我还以为陈姐姐专门找我来的呢?”说着邹波儿一笑,看了眼不远处,笑着讲道:“这下大家都来了,陈姐姐就不用怕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还想再欣赏下这园中的美景,就不打扰大家了”。说着邹波儿眯眼笑了下朝前走去。 风语菲看着邹波儿离开的方向,感觉她今天怪怪的,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她走到陈秀秀身旁问道:“陈小姐没事吧?” “没事……”陈秀秀看了风语菲一眼,对于风语菲,她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是看着她一脸冷傲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同是臣子之女,她风语菲何来的高傲之感。陈秀秀绕过风语菲来到阮家姐妹跟前,“阮姐姐,我们走吧”。阮秋林挑衅似的朝风语菲仰头一笑,一手挽着一人离去。 邹波儿离开众人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在一个岔路口绕回了原地,见她们明里暗里的争斗,心里却是一阵的鄙夷,瞅了瞅刚才看到的蜂窝,她嘿嘿一笑,手一伸,一颗琉璃珠飞射过去,蜂窝被砸落到地,由于前面是个小土坡,蜂窝便骨碌碌滚了下来。 前面阮秋林正挽着阮秋玲和陈秀秀有说有笑的走着,忽见一圆圆的的东西滚到脚下,“什么东西……”。说着一脚将其踢得老远,远处嗡嗡声传来,三人见刚才被阮秋林踢了一脚的东西竟是个蜂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立时松开挽着的双手,抱头四处乱串。 嗡嗡声越来越想,蜜蜂大批的飞了过来,众人尖叫着四处乱跑,风语菲见状也赶忙躲开来。阮秋林和陈秀秀离得最近,蜜蜂也最密集,两人的脸上,手上很快被蛰的满是大包。阮秋玲离陈秀秀较远,感觉蜜蜂似乎是只朝着陈秀秀攻击般,她赶忙跑过去将阮秋林拉开。此时蜜蜂像找到了花朵般叮的陈秀秀满身都是,陈秀秀吓得浑身颤抖,想要其他人帮忙驱赶蜜蜂,可是她一跑过去,众人便远远的跑开了,吓得她又哭又叫,“啊……救命啊……救命……”。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世家千金的形象,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第二十二章 文荛太子 邹波儿见她狼狈至此,也不想闹出人命,便将手中的琉璃珠掷出,打在地上的蜂窝上,蜂窝被弹出几丈远,蜜蜂便慢慢的回到蜂窝内,剩余几只在空中乱飞。陈秀秀哆嗦着感觉身上没有再增加针扎似的疼痛了,缓缓的放下紧抱在头上的双手,睁开眼看了下四周,见还有零星几只蜜蜂,吓得大叫一声,爬起来就朝前跑。 邹波儿见她满脸的红包,活像是得了天花般,不禁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这群人,继续朝前走去。见院子旁边一个小门,她便走了出去,两旁绿荫婆娑,长长的垂柳几乎要垂到地上,也没有宫人前来修剪,邹波儿见不远处的长亭内似乎站了个人,出于好奇便悄悄的走了过去。那人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见是邹波儿便笑着说道:“波儿姑娘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是……?”邹波儿只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陈文真对于她的记忆有些无力,“波儿姑娘,算上今天这一面,我和你已经见了三面了,你还是记不住我的样子吗?” “你是太子……?”邹波儿问道。见了三面了,看来只有陈文真了。 “你可算是想起来了”。 “呵呵,不好意思,见过一面两面的人我是记不住的,我脸盲,即便是相处很久的人,时间长了也会忘记长什么样子。”邹波儿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时间久了就记得了,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陈文真见只有邹波儿一人,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呢。 “我从石榴园来,见这边有条小道便过来看看,你在看什么?” 陈文真望向前方,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邹波儿也站到陈文真身旁朝前望去,见不远处像是座宫殿,但看上去像是荒废很久了。 “前面是文荛太子的居所……”。陈文真讲道,声音里满是怀恋,“七岁那年,父皇带我进宫,我见到了文荛太子,当时他才十一岁,金銮殿上力辩蛮夷使臣,使得对方哑口无言,当时我就非常羡慕,想着有一天也能像他那样出色。” “那后来呢?”邹波儿感觉他声音里的不舍与留恋,为什么自己进京以来都不曾听说过有文荛太子这个人呢。 “后来,我随父皇离开了京都,但是听说文荛太子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失踪了,堂堂一个活人难道人间蒸发了不成,那皇上就没有寻找吗?”邹波儿问道,自己的儿子丢了,还不派人全国悬赏寻找。 “没有,当时嘉和皇帝宠信魏妃,魏妃生了个儿子,想必是想着要改立太子吧。”陈文真叹了口气,无限惋惜的说道:“要是文荛皇兄在,青羽也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你说这话,不怕皇上听到废了你吗?你可是太子,看来你对现在的青羽很是不满呢!”邹波儿说着笑了起来,接着问道:“那文荛太子很厉害吗?” “嗯,文荛太子三岁能诗,七岁便能解决南方水患问题,安抚灾民,惩治贪官。短短半年时间就恢复了南方的生产。十岁时,他的功夫就能和宫里一等的侍卫不相上下,可是不知为何会突然失踪了……。” 邹波儿听着,感觉越来越对这位文荛太子好奇了,“可能也和你一样对这青羽皇朝失去了信心,躲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偷闲去了。”邹波儿开玩笑似的说道。 “或许吧……”。陈文真再次望向前方的一片宫殿,陷入了沉思。 邹波儿见太阳已升到了头顶,看看时间怕是要到午宴时间了,便对陈文真讲道:“我走了,再会”。 “希望下次见到我,你能一眼将我认出来”。 “我尽量”。说着邹波儿朝身后摆摆手,见不远处褚洛瑄走了过来,她快步跑过去,喊道:“叔叔,你怎么找到这来啦?” 褚洛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朝文真太子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拉起她的手讲道:“回府了。” “嗯?不在这里用饭吗?” “不用!”。 哎,看来叔叔的心情又不好了。 回到王府,褚洛瑄连饭也没吃就回院子里去了,邹波儿只好将饭菜给他送来,“叔叔……”她小声的喊了声,里面没人回答,她便悄悄的推门进去,屋里窗子都关着,显得有点昏暗,邹波儿将饭菜放到桌上。听到屏风后面有水声,便走过去一看,顿时愣在那里,褚洛瑄正赤裸着身子站在她的面前。邹波儿脑中轰的一声气血上涌,顿时两道鼻血流了下来,她赶忙慌乱的背过身去,双手不停的在嘴边扒拉着,将鼻血擦去。 褚洛瑄没有想到邹波儿会突然闯进来,见她流鼻血,脸上尴尬至极。他快速的将搭在屏风上的衣衫穿上。 “叔……叔……饭菜我给你放桌上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邹波儿快速的逃出了房间。褚洛瑄则是眨眼一笑,这笑容邹波儿是没看到,还真是魅惑众生呐。 门外邹波儿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感觉心脏好似要从嘴里跳出来般,脸上火烧火燎的。脑子里满是褚洛瑄赤裸的身体,伟岸的身躯,小麦色的皮肤,光滑结实的臂膀,宽肩窄臀,修长的大腿……水珠从他脸颊缓缓流到胸口,说不出的诱惑。 邹波儿一颗心还未平静下来,褚洛瑄“吱呀”一声将门打开,见到傻愣在门口双颊绯红的邹波儿,他愣了一下,脑子不受控制的大手一拉,将邹波儿拉进屋里,邹波儿轻呼一声,“啊……”。“彭……”褚洛瑄一脚将门踢上,邹波儿依靠在门上,双眼迷离的望着褚洛瑄。褚洛瑄鬼魅一笑,低头吻上她的樱桃小口,邹波儿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褚洛瑄紧闭的双眼,她身子僵直,双手紧紧的攥着垂在身体两旁。 “抱着我……”。褚洛瑄轻声呢喃。 “嗯?”此时邹波儿脑中一片空白,她下意思的伸手搂住褚洛瑄的腰,褚洛瑄满意的嘴角上扬,再次含住邹波儿的小嘴,伸出长舌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汲取她口中的芳香。邹波儿被他吻得全身酥软,几乎瘫坐到地上,身体不断的下滑,褚洛瑄大手一揽,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感觉到怀中的小人呼吸越来越粗重,褚洛瑄笑着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邹波儿的脸更红了。她轻声喊了下:“叔叔……你……”。 “怎么了?” “这个吻代表什么?”邹波儿小声问道。胸口紧张的快要窒息了。 “代表你将是我未来的王妃”。褚洛瑄笑着讲道,满眼的宠溺。邹波儿既惊又喜的望着褚洛瑄,这难道是他给自己的承诺吗? “叔……”。 “砰……”未等邹波儿话说出口,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邹波儿踉跄的趴到褚洛瑄怀里,站在门外的关玉一脸震惊的看着里面相拥的两个人,他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转身欲逃。邹波儿哪能就这么让他离开了。手一伸琉璃珠掷出,关玉赶紧弯腰,险险的躲了过去。 “不要这样嘛,我也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好事的,我刚才推门推不开,这才用脚踹的,下次不敢了,保证先让你们亲热完了,我再进来。”关玉不怕死的开着玩笑,见褚洛瑄一脸的淡然,大中午的就搂搂抱抱的丝毫没有被人撞破好事的尴尬,脸皮炼到如此厚的程度也是没谁了。 邹波儿听关玉这样说更是又气又闹,好不容易叔叔给出了一句承诺,她正想要再问几句时却被关玉给搅断了,怎能不气。“嘴巴不干不净的,我看长在你的嘴上也是多余……”。说着邹波儿启动袖中的机关,梅花针嗖嗖的不断射出,关玉一看情况不妙啊,小丫头真的恼了。赶忙躲闪。饶是他动作再快,也躲不开邹波儿的梅花针,数十针射出,碰到周围硬物梅花针爆裂成数十支毫针,反射回来,竟成了数百支针由四面八方射来,关玉忙纵身一跃,跳到了院墙之上。后背上还是被几支毫针刺中,他一脸讨饶的对着站在院中的邹波儿讲道:“小姑奶奶,我知道你的厉害了,以后真的不敢了,你就饶了关叔叔这次好吧……!”说着还不忘对褚洛瑄使下眼色,意思是让他帮帮说说好话,哪知道褚洛瑄像没看到似的转身朝里面走去。 “哎……你……还真是……”。关玉一脸的苦涩,这两个……哎……还真是,想要褚洛瑄帮忙,不是求错了人吗!人家可是一起办好事的。哎!自己今天出门是惹了哪路的门神了,出师不利呀。“嘿嘿……小波儿,你看关叔叔也一把年纪了,被你这小丫头追的上串下跳的,多不雅观呀,你说是不是,再说了,不知者不罪,我要是早知道你们……打死我也不踹门了,我定会乖乖的在外面等着,等你们将事情办完了再敲门进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邹波儿忍不住骂了声,转身走进了房间,不再理会蹲坐在墙上的关玉。 第二十三章 你还有这好心? 见邹波儿离开,关玉松了一口气,从墙上跳下来。“哎呦……”,背后传来一阵刺痛,他一手捂着肩膀,斜着身子走进褚洛瑄的房间。 屋内邹波儿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走进来的关玉,见他狼狈的样子笑了下,讲道:“关叔叔,这梅花针的滋味如何,可还能堵得住你的嘴”。 “堵得住,当然堵得住,你这梅花针甜腻爽口,堪比世间美食……哎呦……快快快,将这美食给关叔叔取下来,还可以循环利用,可别浪费在我这小身板上了。”说着将背靠向邹波儿。邹波儿一笑,伸手快速的取下关玉身上的毫针。“知道就好,射在你身上,可不就是浪费,下次就应该加点作料,比如痒粉啦,七步散啦,断魂幽啦见血封侯……。” “好好好……以后有什么就拿我这小身板来试验好了,哎呦……还有吗?我怎么感觉这里还有一根”关玉指着腰间说道。邹波儿低头看去,闷笑了下,还真有一根,伸手将其拔出,关玉顿时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看着邹波儿手中捏着的十几枚细如毛发的毫针,关玉心里一阵恶寒,要是这丫头心再狠点加上毒药什么的,自己的小命还不早没了,他转过身,笑着对邹波儿讲道:“小丫头,我们打个商量好吗?” 邹波儿见他笑得如此猥琐,便没好气的讲道:“笑得如此奸诈,准没有什么好事!我可没什么可和你商量的,只要你不惹我,我也不会惹你。” 听到邹波儿这样说,关玉满脸堆笑:“好好好,这样最好,不过你也知道我口无遮拦的,要是哪天惹到小姑奶奶你了,也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才好。” “看我心情……。”邹波儿小脸一扬冷哼一声,绕过关玉来到褚洛瑄身旁,“叔叔,我一会儿要和小环出去一趟,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回来给你。” “去哪?”褚洛瑄放下手中的书本望向邹波儿,看着他的双眼,邹波儿不争气的脸一红,“去……城外走走。” “小心点。”见褚洛瑄没再说什么,邹波儿便看了一旁的关玉一眼,眯着眼睛问道:“关叔叔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波儿带给你呀!” “呵呵,哪敢劳烦小姑奶奶啊,想吃什么我自己去买就行了,您老慢走。”说着手一伸,对邹波儿做了个请的姿势。邹波儿笑了下,转身离开。 见邹波儿走出院门,“哎呦……”关玉轻呼一声,一屁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小祖宗终于走了!这小魔女真是越来越不好惹了。”关玉一回头,见褚洛瑄呆呆的傻笑着,“喂!老兄,你不会真的陷进这小魔女的温柔陷阱里了吧。”关玉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褚洛瑄,不会吧,一向冷情的他竟然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你来这儿何事?”褚洛瑄没有回答关玉的问题,反而转过头问他来此的目的。 “哎……”关玉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以后我还是少来你的王府为好,一旦哪天不走运,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睛长针眼是小,小命保不保得住才是大事。”关玉阴阳怪气的说道。 “京北大营……。” “祖宗!……”关玉大叫一声,差点跪倒在褚洛瑄脚下,“求你以后别拿这个吓唬我了,我这小心脏可经不起!哦……,对了,提到京北大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皇上近日调集了三千御林军将整个延清宫围的水泄不通,不知所谓何事。” “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所知……。”褚洛瑄说了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下,关玉想要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奈何他像将话随着茶水咽进肚里般不再言语。不免着急的问道:“他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将要有刺客行刺?” “或许吧,魔宫宫主离开了湘山,不知去向,他肯定会做好他进皇宫的准备。”褚洛瑄将茶杯放到桌上,提起一旁的茶壶将杯中水续满。 “可是,这样无疑是守株待兔呀,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些?”关玉似乎不太满意嘉顺帝的大惊小怪。 “高处不胜寒……”褚洛瑄说了句,便不再讲话,拿起一旁的书本眼光似乎并不在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关玉似乎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难道当了皇帝就会每天担惊受怕的提防着别人来逼宫吗! 邹波儿带着小环走进破庙,里面满地的稻草,有几个衣着褴褛的老人躺在上面,对门一座一人高的佛像早已破败不堪,蛛网满布,四周墙面斑驳,泥墙脱落。见有人进来他们忙坐起身,眯着灰蒙蒙的双眼好奇的看着走进来的邹波儿,见她一身锦缎,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小姐怎么无缘无故的跑到这破庙来了呢。 邹波儿四下看了眼,没有见到大耳朵他们,便问道:“请问大耳朵是不是住在这里?”。 “你是?”一五旬上下的年老妇人问道。 “我是大耳朵的朋友,前些天认识的,找他有些事情。”邹波儿见那妇人头发花白,身上的粗布衣服满是补丁,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好。 “哦……他出去了,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吧,要不您等会儿……?”说着弯着腰给邹波儿搬来个破凳子,“先坐下歇会儿吧”。 邹波儿道了声谢,刚想要坐下来,小环却一把将她拉住,“小姐……”说着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坐下来,看着这地方那么脏,凳子上又满是脏污,小姐身娇肉贵的,万一染上什么病该怎么办。 “无妨,我正走累了”。说着邹波儿小心翼翼的坐下,她不怕脏,还真怕将凳子坐坏了,看样子这是这里唯一一个能让人坐下的“家俬”了。 “这几服药每副一天两次,但是多煮几次也可以,以防浪费……”。邹波儿听到一熟悉的男音,转头望去,只见彦宁正“道貌岸然”的给人讲解药草该怎么煎熬。 “呵……”邹波儿轻笑了声,很少见他这样认真的样子,乍见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彦宁听到笑声,转过身,看到邹波儿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脸上满是惊讶:“呦……这谁呀?看来这小庙还真是风水宝地呀,竟然将你这大小姐也招来了”。说着笑嘻嘻的走到邹波儿面前。 邹波儿见他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便白了他一眼,刚刚升起的好感荡然无存,“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我来可不是玩的,我是来义诊的”。彦宁自豪的说着。 “你还有这好心,不会给人家的是穿肠毒药吧……。”邹波儿玩笑似的说道。 “不是……不是……”一旁的老人赶忙给彦宁解释,“彦郎中给我们的都是上好的药材,我们付不起药费,他就隔段时间来给我们义诊,真的是个大好人,姑娘可不要瞎说。” “呵呵……没有,我和他开玩笑的,我们认识。”邹波儿赶紧解释道,不然在这里激起民愤了可不好,眼下彦宁的形象在他们心中就像在世活佛般,她可不想因为几句话遭人记恨。 “原来姑娘也是彦郎中的好友呀,彦郎中可真是好人,在这里天气阴暗,我们的眼睛大都不好,彦郎中就免费给我们医治,真是是大好人。”说着看了眼邹波儿,“姑娘有没有定亲呀,要是能够嫁给彦郎中可真是会幸福死的!” “呵呵……”邹波儿无语,只能傻笑两声,见一旁的彦宁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还真是不嫌事大。彦宁看她的神情就好似看恋人般,看得邹波儿心里一阵发毛,还真能装! “哎……大耳朵怎么还不来呀,再不来我的银子该给谁呢?”邹波儿掏出腰间的银袋子,看似自言自语的讲着,但是声音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银子……”听到银子众人眼前一亮,眼疾好似瞬间好了很多,忙问道:“姑娘给大耳朵送什么银子?”个个伸长了脖子朝邹波儿看来。 “前几日听他讲大家生活窘迫,今天忽然天上掉下包银子,便想着给你们送来了”。邹波儿笑着讲道。天上掉银子,哪有这么个好事,不过风宇询送来的,与天上掉下来的也没什么区别。她可不想让人以为自己打着王府的名号做好事,传到皇帝耳中还以为褚洛瑄在拉拢人心,意图不轨呢,说银子是捡来的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压力。 “天上掉下来的!竟有这好事?”众人忙跑到邹波儿面前,“姑娘,你在哪捡的……?” 邹波儿笑笑,不语。到是一旁的彦宁讲道:“怎么,你们也想去捡啊,你们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吗?” “那这银子……”众人疑惑的看着邹波儿,“这银子干净的很,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是老天见你们生活困苦,故意送到我的手中的,再说了银子也不是白送的,我还有事要大耳朵他们去做呢。” “老大找我们做什么事?”大耳朵手里提着几只野兔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众人围着邹波儿,不免好奇的走过去问道:“看什么呢?” 第二十四章 遇袭 “这位小姐是给我们送银子来的”。花白头发的妇人讲道,“来来来,还不赶紧谢谢人家。”说着忙将大耳朵拉到邹波儿面前。 “老大……这……”。大耳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邹波儿。 “这什么!拿着。以后找个好点的地方居住”。说着将银袋子抛到大耳朵怀中,大耳朵抱着怀中沉甸甸的银两,“老大,你太好了……”。心里一阵激动,几乎要跪倒在地上抱住邹波儿的大腿。 邹波儿忙站起身,“别别别,别和我来这套,我这银子又不是白给你的,少激动成这样。” “老大让我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我大耳朵眼都不眨一下”。彦宁看着大耳朵信誓旦旦的样子,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对邹波儿所说的豪言壮语,不免感叹道:“哎……又一个良家少年被拐进了黑暗里。” 邹波儿转头狠狠的瞪了彦宁一眼,笑着对大耳朵讲道:“别听他胡说,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大事找你,就是想着让你帮我找些昆虫啊,小蛇啊,癞蛤蟆呀之类的带进府里”。说着对着大耳朵眯眯一笑,大耳朵顿时怔住。“老大这是……?”一旁的彦宁再次摇摇头,“哎!这少年没救了”。说着转身走出了破庙。 邹波儿没有理会他的离开,问着面前的大耳朵:“怎么,有困难吗?” “没有,没有“大耳朵连声说道,“这小事一件,老大你什么时候要,我这就去抓。” “不急,明天晚上你带人到王府后门,小环会在那里等你。”说着邹波儿看了眼外面,太阳快要落山了,便带着小环走出了破庙。 “小姐,您让大耳朵他们抓那些东西做什么?听着就怪瘆人的。”路上小环好奇的问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邹波儿神秘一笑,忽又说道:“咦,这边有条小路,看样子穿过去很快就到官道了。”邹波儿拉着小环沿着小土坡下来,走上那陌生的小路。 天渐渐黑了下来,邹波儿和小环没有找到大路,却走进了一片林子。小环拽着邹波儿的衣角,害怕的看着四周,“小姐……我……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瞎说!我这么好的方向感,怎么可能迷路……”。邹波儿看了眼前方,好像真的找不到方向了,但是嘴上却不服输,仍旧是一副淡定的神情。 “那我们该怎么走?这里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啊”。小环摸索着,感觉脚下尽是枯枝烂叶,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几步趴在地上。感觉手里抓到一个硬硬的长长的东西,摸索着站起身,拿到眼前仔细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啊……”大叫一声,扔到到地上,四下慌乱的寻找邹波儿,“小姐……小姐……啊……小姐你在哪啊!”。声音里尽是哭腔。 邹波儿站在不远处,看着小环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有些好笑,“我在这儿呢,你喊什么,也不怕将狼招来。” 小环赶紧跑到邹波儿身边,拉住她的胳膊,躲到她的身后,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邹波儿见她吓成这样,笑了下,“吓你的,哪有什么狼啊”。 “不是,小姐。真有”。小环哆嗦着小声讲道,“不是狼就是老虎,不信你看。”指着地上的一截骨头似的东西继续说道:“刚才……我……我还抓过呢。”说着吓得眼泪只在眼里打转。 邹波儿慢慢走过去,身后的小环紧拽着她的衣角,见邹波儿想要捡起她刚才扔掉的东西小环紧张的喊了声:“小姐……”。 邹波儿捡起地上的东西看了眼,笑了起来,“这哪是什么骨头啊,你见过这样的骨头吗?”说着朝小环眼前一伸,吓得她大叫一声躲开。“好了,别大惊小怪了,这只不过是个捣药的杵子”。邹波儿将东西递到小环面前,小环仔细看了眼,还真是,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姐,奴婢哪有您这么大胆呢!” “好了,不怕了吧。”邹波儿将东西丢到地上,继续朝前走。“我觉得走过这片林子就到了”。小环已经听邹波儿说这句话已不下十次了,但是这个林子好似无边似的,怎么都走不出去。“小姐,我们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要是这样累死也走不出去啊。” “什么鬼打墙,听都没听过,在我的脑子里没听过的就不会出现!”说着拉起小环继续摸索着前行。 月亮升起来了,漆黑的夜渐渐亮了起来,眼前的路也看清了些,这片林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地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枯枝落得到处都是。树木多是些灌木,高大挺拔,“这下很快就可以走出去了。” 沙沙沙,邹波儿忽听得背后有声音,她警觉的拉着小环仔细听了一下,却又没有了,小环见邹波儿凝重的样子,小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不要讲话,快跟我走……”。说着邹波儿拉起小环就跑起来,感觉身后消失了的声音逐渐增大,邹波儿突然将小环用力朝前一推,自己则是弯下腰来,同时将手腕上的飞针射出,只感觉脑后一阵凉风,便看到一缕秀发落地。被邹波儿推到前面的小环踉跄几步跪在地上,看到邹波儿身后一黑衣人举刀对着邹波儿的脑袋削去,还好邹波儿弯腰及时,只削断了几根头发,要不然邹波儿的头怕是早落到地上了。 小环吓得大叫一声:“小姐……”。想要跑上前护住邹波儿,邹波儿却对她大喊了声:“快朝前跑,回王府,找叔叔来救我……”。 “小姐……我……”。小环焦急的看着与黑衣人周旋的邹波儿,眼里满是担忧。 “快走,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儿了……”邹波儿急的大喊,小环摸了把眼泪,一跺脚,转身快速的朝前跑去。 邹波儿见小环离开,精神松懈了下来,专心对付黑衣人,她功夫不行,但胜在动作灵活,随心所欲。黑衣人一时也那她没办法。邹波儿启动腕上飞针数十针一并射出,黑衣人赶忙举刀来挡。邹波儿一笑,只听啪啪几声,飞针碰到刀面爆裂开来,直击黑衣人的脸面,黑衣人的脸上顿时插满了毫针,活像个刺猬。邹波儿趁机朝身后跑去。 黑衣人疼的将脸上的面纱撤掉,一根一根的拔下毫针,疼的脸面不停地抽动。见邹波儿跑远,带上面纱,便飞身追了上来。邹波儿在林间绕来绕去,黑衣人脚踩在树干上紧随其后。 忽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她捡起来一看,是刚才被自己丢掉的药杵。邹波儿仔细看了眼,忽将手中的琉璃珠悉数抛到空中,拿药杵急速拍打,琉璃珠被邹波儿一个接一个的拍到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再次举刀,随即犹豫了下,这次他没有贸然阻挡,怕琉璃珠像刚才的飞针样爆开,里面再藏着更厉害的暗器。慌忙上串下跳的躲避,邹波儿像是越拍越兴奋,同时启动腕上的飞针,飞针夹杂着琉璃珠一并飞到黑衣人面前,飞针碰到琉璃珠爆裂开来,犹如烟花般将黑衣人包围在里面,黑衣人躲过了琉璃珠却躲不过飞针,躲过了飞针却躲不开琉璃珠,身体在枯叶上扭来扭去,活像是身上长了无数只虱子,瘙痒难耐。 见黑衣人狼狈的样子,邹波儿一笑,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样?滋味如何?” 黑衣人全身针扎似的疼痛,痛不算什么,但是那种针在肉里一动便痛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黑衣人望着眼前笑颜如花的邹波儿,心里充满气愤与羞辱。“啊……”。他大吼一声,举刀就朝邹波儿砍来,邹波儿笑着摇了摇手中的药杵和腕上的飞针盒,黑衣人一怔,脚步一滞停了下来。但是他又不甘心,自己竟连个黄毛丫头都对付不了,回去被罚还是小事,被大家嘲笑,自己的脸该往哪搁呀。 邹波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般,笑着讲道:“不要怕丢人,我的机关盒没有几个人能够躲过,除非你有天下第一的轻功,但是不巧的是,我还有另外的武器来对付你。”说着就要朝身上掏去,黑衣人吓得退后几步,邹波儿停住手中的动作。“怎么,怕了?怕了就回去吧,我就住在湘王府,想要杀我随时恭候,要不你到时再多带些同伴来?。”见黑衣人有些犹豫,邹波儿继续讲道:“我看你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何必呢,我的侍女已经回王府了,现在你连我都对付不了,到时候叔叔来了,你更是连活命的机会都变得更加的渺茫啊。哎……人啊,何必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你说是不,再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 黑衣人似乎被邹波儿说动,警惕的同时不免多看了她几眼。想要离开但是心又不甘,忍住身上的疼痛,拼了。咬咬牙,他踏着飞快的步子朝邹波儿举刀砍来。 第二十五章 天神降临 邹波儿故作轻松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哎!执迷不悟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喊了声“天花乱坠……”。黑衣人一听,这个似乎比刚才的暗器还要厉害,忙将刀挡在面前,只见邹波儿抓起地上的一把落叶朝黑衣人撒去……。 黑衣人恐惧的做好迎接邹波儿更加厉害的暗器的准备,没想到却被一捧枯叶撒了个满头,他甩掉头上的落叶,骂道:“臭丫头,竟然敢耍我!”说着朝邹波儿猛攻过来。 “啊……”邹波儿大叫一声,慌忙绕着树干逃跑。暗器没了,只能乱跑了。 “臭丫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大刀在邹波儿背后呼呼的耍着,邹波儿感觉后背不断的有冷风灌入,伸手一摸,后背的衣服早就被黑衣人划得一条一条的,还好没有伤到皮肤。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面,惹得黑衣人一阵脸红,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邹波儿的后背,“呵呵……失误失误……我应该再用力一点将你直接劈为两半的。” “还看!转过脸去!”邹波儿怒吼道,完全忘记了站在眼前的是个杀手。 黑衣人也被邹波儿一声怒吼吓蒙了,听话的转过身去,待反应过来,回头哪还有邹波儿的影子,黑衣人恨的牙痒,又一次被这个臭丫头耍了。他原地找了一番,没有发现邹波儿逃走的痕迹,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肯定躲到了什么地方。 蹲坐在树杈上的邹波儿望着下面四处寻找的黑衣人,不免笑了,还好遇到了个呆头呆脑的刺客,不然自己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邹波儿站起身刚想要躲到更高的地方去,奈何天不随人愿,一只绣花鞋被枯枝挂住,扑通一声掉了下去,刚好砸在黑衣人的头上。黑衣人仰头一看,邹波儿正弓着身子僵持在那儿。 “老兄,能不能帮我将鞋扔上来”。邹波儿笑嘻嘻的说道。 黑衣人弯下腰,伸手刚要给邹波儿捡鞋,在手碰到鞋的那一刻他的身形一顿,立马站直了身体。“臭丫头,还想耍我!”说着聚力与掌,猛地拍向树干,大树摇晃起来,邹波儿脚下一滑从上面摔了下来。“啊……。”这下不被杀死也要被摔死了。 邹波儿身体直线下降,看到不远处白影一闪,瞬间到了眼前,随即邹波儿落入一温暖的怀抱,褚洛瑄抱着邹波儿缓缓的下落。 邹波儿仰头看向褚洛瑄,只见他墨发披肩,剑眉星目,在月光的照映下,目光更加的深邃,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五官精致的如同上帝精雕细琢般。眼前的褚洛瑄俊美的让人无法呼吸,邹波儿从未见到过褚洛瑄长发披肩的样子,真是惊为天人。白色的亵衣更加衬的他五官精致柔美但又不失刚毅。 黑衣人也被突然出现的褚洛瑄惊呆了,天下竟有如此出色之人,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只是静静的看着褚洛瑄抱着邹波儿缓缓的落到地上。在他还未反应过来,褚洛瑄抱着邹波儿瞬间移到他的面前,褚洛瑄大手一伸掐住他的脖子,只要褚洛瑄稍微一个用力他的脖子就会应声而断。“呃……”黑衣人艰难的喊了声,脸色憋得通红。 “什么人派你来的!”声音冰冷,似乎是来之地狱的审问。 “没有……谁……我是杀手,人给钱自然就要杀人”。黑衣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说!”褚洛瑄再次用力,黑衣人的脸色变得青紫。 “叔叔,不要将他弄死了,这样就不好了……。”邹波儿见黑衣人大有窒息之意赶忙制止住褚洛瑄。 “有什么不好?”褚洛瑄手上的力道松了些,黑衣人脸上的青紫慢慢退去,但是褚洛瑄的手依旧没有完全松开。 “他没有伤到我,而且感觉他还挺有意思的,放了他吧。”邹波儿看了眼黑衣人露在外面细长的眼睛,这双眼睛微微上挑,看上去就带喜感。 “好……”褚洛瑄松开手,空气瞬间进入黑衣人的喉咙,受到刺激,他猛烈的咳了起来,“咳咳……你不杀我,并不代表我以后不会杀你。”黑衣人捂着胸口,不怕死的讲道。 “好啊,湘王府,邹波儿恭候大驾,不知道你高姓大名啊。” “擎枫……。” “嗯,我记住了……”说着邹波儿笑了起来,“不要让我等太久哦,我可是没有这个耐性的,要是等我找到你的那天可就是你们的死期了。”说着朝擎枫甜甜一笑,吓得他立时倒退一步。 擎枫瞬间明白邹波儿不杀他,还问他名字的意图了,感情她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顺着自己这条藤来摸买凶之人这只瓜啊。自己又一次跳进了她的陷进,本以为她不杀自己,是因为心地善良,没想到她竟是在给自己下套。看来暂时不能回去了。擎枫想着,捡起掉在地上的大刀,赶紧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邹波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丛林里。 “叔叔,你是不是太紧张我,没穿衣服就跑出来啦。”邹波儿挽着褚洛瑄的胳膊,将头抵在他的肩上问道。 “嗯……。”听到他的承认,邹波儿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褚洛瑄见邹波儿的后背露出光洁的一片,自己身上没有多余的衣服,只好搂住邹波儿的肩膀,宽大的亵衣袖子刚好将她的美背遮住,褚洛瑄将邹波儿打横抱起,几个起落,出了林子。 小环急的在王府门前走来走去,见褚洛瑄将邹波儿抱回来,她的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小姐不会已经……。 “啊……”她大喊一声哭了起来,跑到邹波儿跟前,双手哆嗦着不知道该摸邹波儿哪儿好,“小姐,都是小环不好,不该将你一个人丢下,自己逃命的,要走也是小姐您先离开啊,小姐都是小环害了您……。” 睡得迷迷糊糊的邹波儿听到小环鬼哭狼嚎的喊声,眉头微蹙,“嚎什么丧呢,我还没死呢,留点力气等我死的那天再喊吧。”说着从褚洛瑄怀里跳下来,站到小环面前。 小环见邹波儿活蹦乱跳的一点事也没有,破涕为笑,上前搂住邹波儿的脖子,哭道:“小姐,您没死呀!您没事太好了,要是您有个好歹,小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说着将小环的胳膊从身上掰开,自豪的讲道:“你也不看看你小姐我是谁,一个呆头呆脑的刺客岂是我的对手……”。说完绕过小环仰着小脸大步踏进王府的大门,身后的小环见邹波儿背后的衣衫在微风的吹拂下,片片飘飞,时隐时现的雪白肌肤让人看了实在是……哎,怎么说呢……。 小环看向褚洛瑄,见他浅笑着望向邹波儿的美背,脸上竟出现了少有的红霞。小环偷笑了声,小声说道:“王爷?小姐已经走远了……。” “嗯?哦……”。褚洛瑄似乎反应慢了半拍,随即大步走进王府。 翌日,邹波儿心情大好的起了个大早,走出院门见王府今日特别的安静,便问一旁的小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往日她们早就叽叽喳喳的在这花园里闲聊了,今天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小姐,您不知道,她们那个样子怎还好意思出门呢?”说着小环掩嘴笑了起来。 “什么样子?”邹波儿似乎忘记了自己做过的事。 小环笑着讲道:“昨日,奴婢跑回王府,见她们个个脸上红肿不堪,好似癞蛤蟆上身似的,您是没看到,真是瘆人啊。” “呵呵……”邹波儿耸肩一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被蜜蜂蛰过之后谁还盯着一张疙瘩脸出来现眼呢,看来今天王府要冷清一天了。“既然今日无聊,那我们就到外面转转”。说着提起裙摆大步而去。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两边的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邹波儿漫无目的的街上走着,“大家快看啊,前面有游街表演的”。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声,众人忙跟着朝前跑去,邹波儿也好奇的跟上去。 只见前面的一块空地上,几个光着上半身的男子站成一排,一身穿灰衣的年轻小子框框的敲着手中的铜锣,“南来的北往的,路过不要错过啊,活人吞剑、胸口碎石、空手接白刃,赤脚走火炭、双手下油锅,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听着他顺溜的口技,邹波儿不免一笑,还真能吹,“走了”。邹波儿一转身见小环看得正起劲,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好看吗?” “嗯?”小环笑着转过身看了眼邹波儿,“小姐,这人讲话真逗……。” “有什么好看的,全是唬人的,走了”。邹波儿声音不大,但是耳力极好的叶璀却是听到了。拿着铜锣走到邹波儿身边问道:“听这位姑娘的意思,是在说我们弄虚作假喽。” 第二十六章 神秘男子 “这话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承认的。”邹波儿双手环胸仰着小脸看向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年轻人。 “既然姑娘不信,那可否愿意移步到里面亲自检查一番呢?”叶璀看着邹波儿笑着讲道,一副真金不怕火炼的架势。 “真的?别到时候我检查到什么问题了,你们可别翻脸不认账就行”。 叶璀一笑,没再言语,而是对邹波儿做了个“请”的手势,邹波儿小脸一仰,走进了空地,原先站成一排的光膀壮男,见邹波儿走了进来,自发的分成两队,露出身后的器具让邹波儿检查。 邹波儿将手放在燃着的火炭上方,一股热气传来,她捡起地上的一碎木屑,丢进炭盆,木屑瞬间燃着了。她又朝旁边架着的油锅看去,凑上前轻轻的嗅了下,没有醋的酸味,难道这些人还真是有真才实学的。看到一旁立着的长石板,邹波儿一脚踢上去,“哦……”她闷哼一声,小脚趾差点骨折。 “怎么样?姑娘可检查好了?”叶璀笑着走来问道。邹波儿不服气的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好的人自然都会。”邹波儿有点心虚的说着。 “这可不见得,术业有专攻,并不是所有功夫好的人都可以练就一身的铜皮铁骨。”叶璀摇摇头不认同的讲道。 邹波儿为了扳回面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笑,赶忙跑过去。大声喊道:“关叔叔……”。关玉听到喊声,转过身见邹波儿一脸笑容的跑到自己面前,一股不好的预感涌到心头,他警觉的问道:“叫的这么亲热,不会有什么事吧?” “呵呵,关叔叔,看您把我说的,我有那么不堪吗?刚才见到一群街头艺人,本事可是了得,想着请关叔叔一起观看呢,看您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不是。”说着邹波儿亲昵的挽住关玉的胳膊将他拉到人群中,关玉一脸的茫然,怎么?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不是,平时这样亲昵的动作不是褚洛瑄的专利吗?自己的地位何时也上升了。心里不免也小小的得意起来,哪天也到褚洛瑄面前显摆显摆,气气他。 “关叔叔,你看……”。邹波儿指着空地上站着的一群光膀壮男,接着说道:“他们可以赤脚踩火炭,赤手下油锅,还可以活人吞剑,厉害吧。” “嗯……是挺厉害的!”关玉说着望向那群人,个个肌肉发达,身高马大,这小丫头今天将自己拉来,不会是想要自己和他们决斗吧。思及此,关玉只好顺着邹波儿的话往下说,以免让她将自己的不服心里激出来,稀里糊涂的就被她当猴耍了。 邹波儿看了眼关玉,今天怎么这么顺了,怎么没有对他们嗤之以鼻,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之类的话呢。 此时空地上早已开始表演,先是一轮耍大刀,明恍的刀身在阳光的照应下被耍的恍人眼睛。一旁的油锅开始咕嘟嘟冒着油泡,一光膀壮男双手摩擦,将手快速的伸进滚烫的油锅内,然后取出来,走到人群中,在大家眼前一一亮过。只见他的手上虽沾满了油花但是却未见任何的烫伤水泡。“关叔叔,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邹波儿仰着小脸看向关玉,看似天真的问道。 “不知道”。说着关玉继续看表演。 邹波儿深吸一口气,我就不信你不上套,“关叔叔,你说他们是不是手上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这次关玉连头都未转,眼光一直盯着空地上表演的人。 邹波儿再次深吸一口气,不行就来硬的,说着拉着关玉挤进空地,关玉喊道:“哎,做什么?” “关叔叔说了,他不服气,要挑战……。”邹波儿双手紧紧的挽着关玉的胳膊,以防他挣脱。叶璀一笑,“好啊,不知阁下要挑战哪个?” 还未等关玉说话,邹波儿忙讲道:“一一挑战……。” 被邹波儿禁锢着胳膊,听到她的回答,关玉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声音无比哀怨的讲道:“小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可没练铁砂掌,没有那铜皮铁骨。” “怎么会?关叔叔功夫高强,仅次于叔叔,这些还不是信手拈来。”说着邹波儿便将关玉拉到油锅旁,准备将他的手伸进去,关玉一边用力往外挣一边说着:“你也说了,我仅次于洛瑄,你怎么不让更厉害的褚洛瑄来呢。” “呵呵……关叔叔,这不是遇到你了吗,江湖救急懂不懂,要不我也不会用你,快点,麻利点,不会伤到你的,只是一个小手指,试试就行了”。说着邹波儿拉着关玉的手又要往里按。 “丫头,停停停……你摸摸良心,说,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你今天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让以后我再怎么对你好呢?是不是”。关玉用力往外扯着手,又怕弄翻油锅烫到邹波儿,上半身往后仰着,脚抵在木架上,动作甚是滑稽。 “少废话,我胸太大,隔太远,摸不到……”。 听到邹波儿的话,关玉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胸大……”。他一笑力气自然就小了,邹波儿拉着他的手快速朝前伸,在刚要沾到热油时关玉大叫一声,“啊……”脚下一个用力将滚烫的油锅踢翻在地,人们一声惊呼,快速后退,即便是动作再快,也被溅起的油点烫了个正着。个个大喊着捂住腿。 “哪里逃……?”一旁的关玉莫名其妙的大喊一声,纵身一跃,跳出了人群。 人们捂着烫伤的腿,怒目圆睁,看着站在空地上的邹波儿,邹波儿讪笑着连连摆手:“不怪我哦,是关玉踢翻的,要找,找他……”说着邹波儿就要跑出人群。 人们见邹波儿要逃,便围上来,“要不是你硬拉着他下油锅,他能将油锅踢翻吗?”。 “那也不能全怪我呀,你们伤的严重吗?要不我给你们请郎中,陪你们医药费。”邹波儿有些内疚的讲着。众人见邹波儿认罪态度良好,也不想和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伤势不重的人便摆摆手离开了,余下几个较重的人,邹波儿和小环架着送到彦宁的医馆。 走到医馆,邹波儿见房门紧闭,上前用力拍了几下门。没有声响,邹波儿以为人不在,正准备离开,门“吱呀”一声被彦宁从里面打开,邹波儿见有人,便没好气的说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难道你不用给人医病吗?”说着正要闯进去,彦宁手一挡,嬉笑的靠到门框上,“大白天就不能关门了,小爷累了,想休息便关门”。 邹波儿望了他一眼,无意间却瞥见里面黑影一闪,一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快速离去。“哼,休息,我看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少和我打马虎眼,姑奶奶我可不是吃素的,起开……”。用力拉开他倚在门框上的身体,邹波儿走了进去,见桌上放着的两杯茶,笑了下,“给他们看看吧,银子记在账上,以后一起结”。说着将人留下转身离开。 彦宁一脸无奈的看着邹波儿离开的背影,记在账上,说不定哪天就被她以个什么借口一笔勾销了,还是省下自己的那点笔墨钱吧。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吧?”小环见天色不早了,忙提醒道。 “回去,我还没找到关玉算账呢,怎么回去!”说着邹波儿恨得牙痒痒,怕就直说嘛,非要将油锅踢翻,害我被众人指责,看我找到你怎么折磨。 “波儿姑娘……”。邹波儿仰头,见风宇询从酒楼的窗子上探出头来,对着下面喊道:“上来,本公子请你喝酒。” “不会!”说着邹波儿继续朝前走。 “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好歹我们也算是半个朋友不是”。风宇询见邹波儿要走,几乎将整个身子探出窗外。 邹波儿走了几步,听到风宇询的话,嘴角一咧,“好啊,这可是你竭力相邀的”。说着快步走上楼去。 “小姐……”一旁的小环有些担忧的喊了声。 “没事,有人爱犯贱你能挡的住吗!” 楼上风宇询早就等在了门口,见邹波儿上来,忙笑着将她迎进屋,邹波儿四下看了眼,坐到靠窗的位置上。 “波儿小姐能够赏脸,本公子真是三生有幸”。说着走到桌边给邹波儿倒了一杯酒,“这杯酒就当我给波儿姑娘赔罪的,那天在宫门外实在是无意撞伤姑娘的”。说着将酒杯举到面前,一饮而尽。 邹波儿笑了下,“风公子何必客气呢,这事我早就忘了,既然你说我们已是半个朋友了,这事就完全揭过去了,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邹波儿说完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接着讲道:“我酒量不行,不能喝太多,喝多了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不好了。” 出格的事,风宇询顿时遐想连篇,色迷迷的看了眼邹波儿,“波儿姑娘尽管喝就是,我在这儿,看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 第二十七章 喜欢这样的豪爽吗? “嗯,看风公子的样子也像是个谦谦君子,那我就不客气了”。邹波儿说着将刚才那杯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风宇询见邹波儿喝下杯中酒,一笑,“波儿姑娘就是豪爽,我就喜欢波儿豪爽的样子。” 邹波儿一笑,眼神看似勾魂摄魄,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吗?那一会儿我更加豪爽给你看……。” “好好好……”。风宇询忙将邹波儿面前的空酒杯倒满,脑中满是邹波儿醉酒后香艳的一幕。 邹波儿端起酒杯,仰头望向站在面前的风宇询,“风公子别站着了,喝酒,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呀?坐下,我们一起喝……。” 风宇询色迷迷的眼光始终在邹波儿身上游弋,听到邹波儿的话,顿时心花怒放,笑逐颜开的讲道:“好好好……”忙绕到邹波儿对面坐下,拿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杯酒,端起来,笑着讲道:“波儿,来,干杯……。” 邹波儿一笑,伸手将酒杯推到风宇询面前,两杯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声,邹波儿也豪爽的说了声“干……”。风宇询率先仰头喝下,邹波儿则是在他仰头的瞬间,手一扬将杯中酒尽数泼到了窗外。站在一旁的小环,见邹波儿如此迅速的动作,不免掩嘴一笑。在风宇询喝下酒后看过来时,邹波儿故意拿手假装擦拭嘴边的酒渍,眼神妩媚一笑,“风公子真是好酒量啊”。 风宇询听到邹波儿的夸奖便有些飘飘然,讲道“这算不得什么,和波儿姑娘喝酒用的是小酒杯,要是和大老爷们喝酒我们可都是直接拿碗喝的。” “真的?真是厉害,今天有幸,也让我见识见识风公子的海量”。说着不等风宇询搭话邹波儿便对着柜台喊道:“小二,那个碗来……”。 “好唻……”小二应声而去。 风宇询听到邹波儿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没想到邹波儿真的会给他要只碗来,等小二将碗拿上来时风宇询的脸色彻底僵了下来,这哪是碗啊,简直就是一个小盆,这小二是跟自己有仇还是怎么的,故意想要自己在美人面前出丑是不是。 邹波儿见小二拿来的大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二还真是可爱,知道她要的是什么,邹波儿将碗朝风宇询面前一推,“风公子,还不快给波儿展示展示你的海量。” “这……这碗……”。风宇询磕磕巴巴的说着,邹波儿看了眼那大碗,“碗怎么了,是不干净还是怎么的,难道风公子以前喝酒不是用这样的碗吗?” 风宇询讪笑了下,他能说是比杯子大一点的小碗吗,说了邹波儿会不会嘲笑自己夸大其词,明明没有那么好的酒量非要自我夸奖。算了拼了,不就是一碗酒吗,喝下去也死不了。“好,就用这碗……”。说着将面前的酒壶提起,一股脑将酒全部倒在了碗里,但是只倒了个半碗,风宇询看着半碗酒心里松了口气,还好酒剩得不多了。但是对面的邹波儿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他呢,笑着讲道:“风公子,碗还没满呢……?” “可是没酒了呀” “酒楼怎么可能没酒……”。说着再次喊了声,“小二,拿酒来……”。 “好唻……”。小二将手上的抹布朝肩上一搭,快速的跑下楼去。 待风宇询看着那小二怀中抱着酒坛上来时,他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肯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曾得罪过这个小二,要不然他为何要故意和自己作对。 风宇询一脸呆掉的看着那小二将一坛酒放到桌上。邹波儿则是对这个小二相当的满意,笑着看了眼桌上的酒坛,讲道:“风公子,这下酒够了吧,不够的话……。” “够了够了……”风宇询忙制止住邹波儿接下来的话,他怕邹波儿再喊一声,那小二再抱上来一坛更大的酒来。 “那好,我来帮风公子斟酒”。说着站起身,刺啦一声将上面的封纸揭去,抱起酒坛,哗哗的将碗倒满,又将酒坛放回桌上。“风公子,请吧……。” 风宇询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端起大碗,碗到了嘴边还有些犹豫,“风公子,做事拖拖拉拉的可不好,波儿喜欢爽快之人……”。说着,也往自己的小酒杯里倒了些酒,“来,我陪你喝”。说着将杯中酒一气喝下,见邹波儿如此,风宇询若再不喝就矫情了,深吸了口气,头一扬,咕咚咕咚的将一大碗酒喝下,完了打了个饱嗝。“呃……波儿,我都快要喝饱了……。” “哎……”邹波儿轻呼一声,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到凳子上,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头有些晕,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说着就要朝外走,风宇询一听,看来她快要醉了,怎么可能让邹波儿就这样离开呢!忙起身,走到邹波儿身边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讲道:“哎,怎么能这样呢,我还没进兴呢……”。说着又给邹波儿倒了杯酒,“来,再喝一杯……”。 邹波儿迷离着双眼望了眼风宇询,“还喝呀?喝倒是可以,但是我喝一杯,你要喝一碗……”。 风宇询看了眼邹波儿迷迷糊糊的样子,估计她再喝两杯就要醉了,自己到还可以喝上两三碗,随即爽快的答道:“好!” 邹波儿迷迷糊糊的坐直身子,接过风宇询递过来的酒杯,摇摇晃晃的说道:“干……杯……”。 风宇询一笑,仰头将碗中的酒再次咕咚咕咚喝下,邹波儿一笑,眼光瞬间变得清亮,手一扬,酒水又洒到了窗外,如此两三次。风宇询也开始迷糊起来,他摇摇晃晃的走到邹波儿身边,手臂一扬,搂住邹波儿的肩膀,邹波儿嫌恶的一把拉开,声音沙哑的讲道:“我要回去了,不然真的要干出出格的事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风宇询等得就是这一刻,怎肯让邹波儿离开,“没事……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呵呵……我不会介意的……。” “真的?那我让你看看我豪爽的一面,风公子不是说最喜欢波儿的豪爽吗!”说着邹波儿双手搭在风宇询肩上,嘻嘻一笑,风宇询顿时身上燥热起来,喊了声“波儿……”。 邹波儿双手用力一推,风宇询一个没坐稳,仰倒在地上,邹波儿欺身上前,风宇询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不好吧……这里还这么多人看着呢……。” “有吗?我怎么没有看到”。说着邹波儿上前就要解风宇询的衣服,风宇询护着胸前,“波儿,这样不好吧,我……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再说吧……!”。 “找什么地方!”邹波儿站起身,立刻变脸,飞起一脚踢在风宇询大腿上,疼的他“嗷……”一声,站在一旁的小环再次掩嘴而笑。 “本姑娘说了,要回家,你非要拦着”说着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胳膊上,“本姑娘喝醉了就想打人……你还想找什么地方……”。说着朝他身上噼里啪啦的一顿猛踹。疼的风宇询抱着头不断的求饶,“姑娘,住手……住手……我让你回家……让你回家……”。 风宇询被邹波儿连踢几脚,疼的站不起身来,酒也醒了大半,原来她说的喝多了会做出格的事指的是打人……。风宇询的心里一阵苦笑,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怪癖呢。 邹波儿打累了,深吸一口气,“呵……风公子我这样的豪爽你喜欢吗?”说着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风宇询。地上的风宇询抱着头哆嗦着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喜欢吧,她要是再来一顿怎么办。不喜欢吧,惹恼了她还不是照样再给一顿。他苦着脸说道:“波儿姑娘喜欢就好……。” “嗯,不过你骨头太硬了,咯的我脚疼,以后吃多点,养点肉更好……。”说着邹波儿跨过风宇询的身体就要下楼,此时楼梯上腾腾上来一满身湿透的乞丐,看了眼邹波儿,问道:“小丫头,刚才是你朝楼下泼酒的……。” “嗯!?” 邹波儿老远便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还未等邹波儿说话,老乞丐就吼道:“你泼酒能不能换个方向,就可我一个人泼了……”。 听到老乞丐说邹波儿朝楼下泼酒,风宇询顿时气恼万分,感情这丫头故意装醉来暴打自己的,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怒声喊道:“邹波儿……”。 邹波儿被身后的一声怒吼吓一跳,见弯着腰站在身后的风宇询,邹波儿白了他一眼,“吼什么....显摆你嗓门大啊……”。 “臭丫头竟然敢耍我……”说着风宇询就要上前来抓邹波儿,邹波儿身形一闪,绕到老乞丐身后,将老乞丐上前一推,老乞丐没有站稳一下子扑到风宇询的身上,风宇询也是个半醒状态,被他一撞,两人齐齐朝后倒去,邹波儿拉起呆掉的小环,噔噔跑下了酒楼。 第二十八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在外晃荡了一天的邹波儿,拉着小环优哉游哉的回到王府,见里面还是静悄悄的,随即回到房间休息去了,临了嘱咐小环道:“天黑了记得将后门打开,让大耳朵他们进来。” “是……小姐。”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城郊树林里,褚洛瑄一身的黑衣华服,静静的站在落满枯叶的地上,微风将他披在肩上的长发吹起,微弱的月光将他修长的身躯映在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微风一动,他背上的长发飘了起来,树林间受惊的飞鸟一阵乱飞,身后落下十几个身穿黑衣之人,个个带着黑色的蚕丝面具,看不清样貌,只露出一双双黝黑的眼睛。 “主子……”。十几个黑衣人双手抱拳,齐齐单膝跪下,褚洛瑄转过身,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气,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问道:“可查清楚了?”。 跪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回道:“是鬼煞门的人……”。 “鬼煞门?”褚洛瑄重复了声,朝旁边走了两步,转过身问道:“可曾问出买主是谁?”。 “回主子,鬼煞门作为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他们的规矩……”。还未等那人讲完,褚洛瑄便厉声讲道:“我不管他们的规矩如何,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就不要找借口,既然这样,那鬼煞门你觉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黑衣人吓得一怔,低头回道:“是,属下明白!” “去接受惩罚吧……”。说着褚洛瑄长袖一甩,丢下地上跪着的十几人,消失在了树林里。 跪在地上的十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跪在最末位的小个子问道,“老大,主子怎么了?往日可没有这么吓人过。” “鬼煞门动了主子在意的人……”。被称为老大的黑衣人望着褚洛瑄消失的方向喃喃的讲道。 “老大是说小姐?”小个子有些不确信的继续问着。 “好了,小十三,不要好奇心太重,当心主子责罚,还是回去集体领罚吧,完了,还要去清剿鬼煞门呢!”站在小个子身边最近的黑衣男子双手搂住被称作小十三的黑衣小个子的脖子,将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拉着他朝前走去。 王府后门,小环站在那里,哆哆嗦嗦的等着大耳朵几人的到来,好一会也不见人来,暗夜里,杂草间悉悉索索,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有什么东西,越看越害怕。 “笃笃笃……”身后传来敲门声,小环赶紧双手趴在门上,朝门缝里一看,大耳朵提着个袋子就站在门口,小环赶紧将门打开,小声说道:“你怎么才来,害我等这么久。” “小环姑娘,刚才我们又去捉了些,这才来晚了,不会误了老大的事吧……。”大耳朵四下看了眼,猫着腰走进来,身后几个人也跟了进来。 “没有,跟我来,不要乱走”。小环带头朝邹波儿的院中走去,大耳朵几人也赶紧跟上。 邹波儿看到大耳朵手中的袋子里满是蠕动的活物,顿时眉开眼笑。小环看了一眼,里面青蛙、癞蛤蟆、小蛇、蜘蛛……拱来拱去的压在一起,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呃……”。她赶忙捂住嘴,跑到院中吐了起来。 “看这丫头的反应。效果应该不错,走,和我一起去看好戏去……。” 邹波儿带着大耳朵几人走出小院,正要到众千金院中。经过凉亭小道,隐隐约约看见有人在里面跳舞,邹波儿悄悄的走过去,只见阮秋玲一身淡蓝色抹胸长裙,香肩外露,夜色下皮肤显得更加的白皙,薄纱下细长的胳膊,肌肤时隐时现,真是我见犹怜。优美的舞姿,玲珑的身段,引得一旁的大耳朵频频咋舌,“啧啧啧,老大,王府还有这等绝色女子……”。说着两眼放光,口水就快要流出来了。 “啪……”邹波儿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沉声问道:“怎么?你老大我连她也比不上吗?”邹波儿说着故意挺了挺胸脯,可惜还是一片平坦。 大耳朵捂着被邹波儿拍的发懵的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赶忙讨好的讲道:“当然比的过,老大可是那什么落鱼羞花的,国色天香……她连老大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你们说是不是。”说着赶忙朝身后几人使眼色,其他人也赶忙附和道:“是是是……。” “好了,别贫了,你们几个到前面的那个院子将小蛇,青蛙,蜘蛛什么的放进去,记住哦,这些可不能是带毒的。”邹波儿不忘的嘱咐道,她只想吓吓她们可不想闹出人命来。 “这个老大放心,我们心里有数的……”。瘦子说着将大耳朵手中的袋子接过来,就要走,“等一下……”邹波儿喊了声,转头对大耳朵讲道:“去,捡几只癞蛤蟆出来……”。 大耳朵在袋子里一阵翻腾,不一会儿手上提溜着几只癞蛤蟆走到邹波儿面前,“老大,你看够不够。” “嗯……等会就丢到她脚下,我要看看美人与癞蛤蟆共舞……嘻嘻……”。邹波儿看着在凉亭中忘我起舞的阮秋玲不怀好意的讲道。凉亭中阮秋玲似乎不知道累似的,一直在跳,邹波儿心里直嘀咕,今天吃错了药不成,大晚上的穿的这么暴露跳什么舞。 府门外,一身黑衣的褚洛瑄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小道上翩翩起舞的阮秋玲,面色暗了下,想要绕过去,奈何这是他的院落必经之地,站在那儿愣了几秒,随即走上小道,完全没有看到般缓缓走来。阮秋玲见褚洛瑄走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脚下更加卖力的舞动,在她卖力的舞动下,胸前的春光更加欢脱。 邹波儿此刻才明白阮秋玲此时此地跳舞的用意,气的一张小脸通红,骂了声:“真不要脸……”。 见褚洛瑄越走越近,阮秋玲便屈身呈“s”形快速的旋转起来,真是前凸后翘,妖艳无比。“给我将癞蛤蟆扔上去……”。邹波儿说道。 大耳朵便用力将手中提着的几只癞蛤蟆悉数扔了过去,癞蛤蟆落地,“呱呱……”叫了几声,四处逃串,与此同时,邹波儿手中琉璃珠扔出,直射阮秋玲腿弯。阮秋玲正舞的起劲,忽觉左腿一酸,摔趴在地上,右手摸到一个凉凉的滑滑的黏黏的东西,她定睛一看,一只癞蛤蟆握在手里,“啊……”她大叫一声,扔了出去,坐到地上,手不停的在裙子上擦拭。 看着凉亭内活蹦乱跳的几只癞蛤蟆,阮秋玲吓得再也动弹不了,褚洛瑄面无表情的走到她面前,阮秋玲泪眼婆娑的仰头望去,本想着褚洛瑄会将自己扶起来,自己也是因祸得福了。没想到褚洛瑄踢开脚下的癞蛤蟆绕过阮秋玲,直朝自己的院中而去,连半眼都不曾看她。 邹波儿见状,笑着走了出来,走上前,扶起地上的阮秋玲,意味深长的讲道:“呦……这癞蛤蟆肯定是想吃天鹅肉了,阮姐姐还不赶快起来 ,小心被它咬到……。” 阮秋玲全身瘫软的被邹波儿从地上拉起来,摇摇晃晃的站稳,大耳朵将癞蛤蟆全部抓到了手里,笑嘻嘻的看着阮秋玲,“这位小姐,您看这癞蛤蟆都被您的美色所迷,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看您跳舞了,以后可不要打扮的如此……如此漂亮了”。说着朝阮秋玲扬扬手中的癞蛤蟆,阮秋玲吓得呆掉了一般,看到大耳朵将癞蛤蟆朝自己面前送来,大叫一声,“啊……”转身就跑,只听“嗤拉……”一声,阮秋玲的抹胸长裙从大腿根处撕裂开来,裙子的一半还踩在大耳朵的脚下,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阮秋玲懵了一般站在那儿。 “哎呦……这下春光外露了呀!”邹波儿说着忙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包住阮秋玲的大腿,还不忘吼大耳朵一嗓子,“看什么!转过去!” “哦……”大耳朵听话的背过身去。阮秋玲既怕又怒又羞辱的落下泪来。 此时千金院内像炸开了锅似的,喊声震天,众人尖叫着跑出院来,见到阮秋玲的狼狈样更是愣了半天,陈秀秀满脸的红包,哆哆嗦嗦的喊着:“有蛇……有蛇……蛇……”。话音刚落,双眼一翻便晕倒了过去。丫鬟大喊着将她从地上扶起抱在怀里,“快去请大夫呀!” “切……”邹波儿轻嗤了声,一条小蛇就怕成这样,她大步走过去,拉起陈秀秀的手想要把下脉,却看到合谷穴处一排小牙印,往外渗着黑血,怎么回事,蛇不是没毒吗?怎么会是被毒蛇咬伤的症状,邹波儿顾不得其他,忙低头含住陈秀秀的手,用力吸了一口毒血,“噗”一声吐到地上,又低头接着往外吸,直到血液变成鲜红色她才停了下来。 “邹小姐,我家小姐没事吧?”丫鬟担忧的问道。 “应该没事,怎么会有毒蛇?”邹波儿站起身问道。“我们也不知道,刚开始是满地的青蛙乱跳,小姐吓坏了,就抓起枕头来打,没想到枕头下蜷着数十条小花蛇,小姐大叫着跑出来,我们也吓坏了。”丫鬟抱着昏迷不醒的陈秀秀心有余悸的说道。 第二十九章 谁放的毒蛇 其他人见状也围了上来,风语菲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陈秀秀,冷着一张脸问道:“王府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些东西?” “问我?我怎么知道!”邹波儿撇了下嘴,心虚的讲着,“天干物燥的兴许它们见王府凉爽就来纳凉了……。” “呵……”风语菲冷笑一声,“邹小姐说这话骗鬼呢?这话恐怕邹小姐自己都不信吧,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邹小姐能不知道吗?”风语菲望向邹波儿的眼光满是嘲讽,敢做不敢当,真是无耻。 看着风语菲嘲讽的目光,邹波儿心里一阵气恼,没想到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将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承认又如何,反正自己又没有找人放毒蛇,“是我做的又怎样?”说着邹波儿上前一步,双手环胸,“你能奈我何……。” 风语菲一笑,“我自然不能将你怎么样,但是大家都是身份尊贵之人,想必王爷定会给我等一个公道的。”说着眼光越过邹波儿朝她的身后望去。邹波儿转身,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褚洛瑄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邹波儿心一慌,叔叔不会也认为毒蛇是自己放的吧。 “叔叔……我……”还未等邹波儿话说出口,府兵已将瘦子几人带到了褚洛瑄面前,“王爷,就是这几个人将这些东西放进后院的……。” 瘦子几人见东窗事发,齐齐的看向邹波儿,大耳朵也悄悄的来到邹波儿旁边,小声问道:“老大,怎么办?” “没事,有我!”说着邹波儿走到褚洛瑄面前,大义凌然的讲道:“叔叔,不管他们的事,是我让他们将这些东西带进府里的,但是绝对没有什么有毒的东西,毒蛇也不是他们放的。”褚洛瑄只是静静的看着邹波儿并未言语,转身走到昏迷的陈秀秀身边,讲道:“来人,将陈小姐送回房间,让府医好生治疗。” “是。”来人一左一右的将陈秀秀架着朝后院走去。 站在凉亭一边的风语菲看了眼褚洛瑄,猜不透他到底怎么想的,是相信邹波儿的话还是不信,他会怎么处置邹波儿,她很想知道。 众人也都好奇,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褚洛瑄还会任由邹波儿胡闹下去吗?院中众人都静静的看着他。 “波儿,我相信你不会放毒蛇,但是今天做的有点太过了,你到院中去罚跪一个时辰吧。”褚洛瑄声音温润,听起来就好似在说,“看你今天把她们吓得!以后可不要这样了。”虽是惩罚,但语气里充满了甜腻。转身褚洛瑄看向大耳朵几人,声音立刻变得冰冷,“将他们几人赶出府去,以后不准再踏入王府半步。” “是!走。”府兵推推搡搡的将大耳朵几人赶了出去,被推到大门口,大耳朵回头担忧的看了眼邹波儿,老大不会和湘王撒起泼来吧,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老大丢面子,这事肯定不能善了。 见大耳朵几人被赶出去,邹波儿也没有阻拦,只要他们不被褚洛瑄惩罚就好,她十指相扣,举到头顶,伸了个懒腰,“哎,我到院中罚跪去喽,有谁想要参观我美丽的跪姿的呢,请提前来报到啊,不要偷偷摸摸的背地里搞小动作。”邹波儿边说边朝院中走去。 风语菲则是一脸的气愤,将大家弄得心惊胆战的,区区罚跪两个时辰就算了事,罚跪也行,但是在哪跪不行,偏偏让她去自己院中罚跪,在那里又没人监视,谁知道她是跪在院中还是躺在床上的。若想让人去查看,可是邹波儿不早说了吗,想要查看就光明正大的去,窥视,要是被她发现了肯定又要被她整个半死。 褚洛瑄望着邹波儿远去的身影,轻笑一下,转过身又面无表情的对一旁的管家说道:“去将客房收拾一下,让各位小姐先住到那里去,此事明日再说。”说完抬步朝自己院子而去。 阮秋玲捂着身上用邹波儿的外衫裹着的双腿,想要在众人无暇顾及之时悄悄离开,但是阮秋林却喊了一声“妹妹,你去哪儿?”,众人便朝她身上看来,只见她酥胸微露,纱裙被扯破,腿上裹着一件外衫,弯着腰一扭一扭的朝前走着,听到阮秋林的喊声,她尴尬的顿住了身形,极度气恼的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阮秋林,随即小声说道:“姐姐,我跑出来时太慌张了,衣服被树枝扯破了,要回去换件衣服。” 众人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有些迷糊,刚跑出来时她不是早就和邹波儿站在凉亭内了吗?难道她在大家之前就往外跑了,而且大晚上的穿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上哪赶场子跳舞呢。 “各位小姐,客房已经收拾妥当,请随老奴走吧”。刘管家朝众人扫了一眼,随即前面带路。众人也跟了上去,阮秋林搀着阮秋玲也跟在后面朝客房而去。 一方安宁一方忧,相较于褚洛瑄的安逸,处于高位的前梁王现在的嘉顺帝则是过的惶惶不可终日,自从收到魔宫宫主外出的消息,他便寝室难安,在延清宫里里外外布置了上千御林军,但还是感觉不够安全。随身暗卫榻前保护,夜半还会惊醒。 嘉顺帝躺在龙床之上,谨慎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阵沙沙声,他忙坐起身,厉声喊道:“谁……”。站在帐外的李德海忙走上前,“皇上,没有人,是风吹的……”。嘉顺帝松了口气缓缓的躺下。想着哪天一定派兵将魔宫一举歼灭,省的终日的提心吊胆。看来有些东西不能留。 高高的宫墙下,十几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快速的聚集过来,停了片刻,暗夜里远方黑影一闪,一身穿黑色斗篷之人缓缓飘落下来,十几人忙跪到地上,“宫主……”。 宽大的斗篷将他半边的面容遮住,薄唇微动,“起来吧……”。声音有些许的沙哑但是富有磁性。“今晚一定要将东西夺回……”。 “是……”。十几人随即站起身。宫墙下站定,飞虎爪一抛,数十人飞快的爬上宫墙,黑衣斗篷男则是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宫墙之内,他身形鬼魅,在来来回回巡逻的士兵面前穿梭而过,士兵们直觉眼前眼前黑影一闪,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胥寸忧飞跃到屋顶之上,微风吹起黑色的斗篷,露出一张刚毅俊朗的面庞,看着偌大的皇宫,房屋层层叠叠,高低起伏,不知道东西被放置在什么地方,想要取回,难道真的要一间一间的寻找不成。他脚下微一用力,身体便飞跃到了另一间宫殿之上,看到廊檐下一老太监掩门而出,胥寸忧跳下房顶,上前扼住他的喉咙,沉声问道:“说,先皇将欧阳家的丹书铁劵放置在了何处?” 老太监哆嗦着讲道:“大侠饶命,老奴不知……老奴不是近身伺候的……老奴只是打杂的……。” “那先皇身边的人还有谁活着!”。掐着老太监脖子的手微一用力,老太监差点厥过去,赶忙答道:“就……就剩李公公……一……一人了,如今他在……在陛下寝宫伺候……。”话音刚落,胥寸忧抬掌朝他颈间劈去,老太监身形一晃倒了下去。胥寸忧朝延清宫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黑衣手下,将老太监的身体藏好也跟了上去。 站在帐外的李德海见嘉顺帝似乎睡着了,便悄悄的退出来,刚要转身眼前一黑影压了下来,他惊愕的抬头望去,只见一黑衣斗篷男子站在眼前,“你……”还未等他出声,胥寸忧便掐住了他的脖子,“说,欧阳家丹书铁劵在何处……”。 李德海被胥寸忧扼制的喘不过气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震惊的问道:“欧阳家,你……”。 “少废话,快说……”。手上不免又用了几分力道,李德海的脸立时变得青紫,皱着眉头回道:“老奴也不知道,当年欧阳家被灭门时……丹书铁劵是……是被收回了,但是放在哪里老奴真的不知。” “那存放重要文献的地方在哪里”。听他这么说胥寸忧心里不免有几分失望,还是没有下落。 “在……”李德海还未说出口,嘉顺帝便悠悠的醒了过来,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便问道:“李德海,你在和谁讲话。”说着伸手拉开帐帘,看到一黑衣斗篷男子掐制着李德海的脖子,大惊,霎时喊道:“来人……快来人……抓刺客。” 原本就守在宫门外的御林军鱼贯而入,手持长枪将胥寸忧团团围住,嘉顺帝也手持长剑站在床上,“给朕抓住他,生死不论……。” “哼……”胥寸忧轻蔑的一笑,“那也要你们有这个能耐。”说着将李德海用力甩到一旁,长剑挥舞,最先上前的御林军瞬间毙命,其他人便站在包围圈外,蜘蹰不敢上前。 嘉顺帝持剑光脚跳下床,恶狠狠的一剑刺进站在最外面的一个御林军背上,被一件穿胸的御林军惊愕的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发狂般的嘉顺帝,脸上痛苦的不敢相信,皇上竟然在背后给了他当胸一剑。嘉顺帝抽出长剑,那御林军的身体缓缓的倒了下去。 第三十章 起来,不起! “都给朕上,再犹豫不前这就是下场……”。嘉顺帝怒目圆睁,鲜血从他手中的长剑上滑落,滴在那死去的御林军身旁。众人一看嘉顺帝似乎要发狂了,便也顾不得其他,一哄而上,要不然也会被嘉顺帝杀死。 胥寸忧长剑挥舞,将刺到身前的长枪挡开,周身一个旋转,踢飞合围过来的御林军,飞身到了殿外,此时随他而来的十几人早已与宫院内的御林军激战在一起,见胥寸忧飞身出来,众人慌忙将其护在中间,“宫主……属下掩护,您先走……”。 “走?哼,既然来了就休想有命回去!”。手持长剑的嘉顺帝光脚站在宫门处,还真是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样。李德海跌跌撞撞的从殿内跑出来,手里拿着嘉顺帝的靴子,双手朝嘉顺帝眼前一举,“皇上,把鞋穿上吧,地上凉……”。说着弯腰抬起嘉顺帝的一只脚慢慢的给他将靴子穿上。 穿好靴子的嘉顺帝长剑朝前一举,“都给朕杀了,取下魔宫宫主首级者封侯拜相,除掉一个刺客官升三级。”众人一愣,这么好,奋斗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够混上个侍卫统领,眼前可有这么好的机会,莫说是封侯拜相了就是官升三级也是好的。御林军个个像打了鸡血般蜂拥而上,黑衣手下极力的将胥寸忧护在中间,胥寸忧神情淡定的站在包围圈内,眼神冰冷的望向站在宫殿口的嘉顺帝,感觉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嘉顺帝浑身像被人倒头淋了一盆冷水般,打了个激灵,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手中紧握的长剑差点掉到地上。 胥寸忧转过身,看了眼与御林军激战的黑衣人,他大步上前,飞起一脚将涌上来的御林军踢飞了出去,被踢飞的人落到涌上来的人身上压倒了一片。哀嚎着爬起来,又涌上来,胥寸忧挽起剑花,手中长剑像一朵绽开的大莲花,剑光闪过撂倒一片。 嘉顺帝见胥寸忧一招就能将几十个人击退,看来院中的御林军很快就会败下阵来。“杨达,弓箭手,朕要他们插翅也难飞!” “是……”名唤杨达的侍卫头领疾步而去,片刻大批手持弓箭的士兵哗哗跑了进来,蹲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快速的将箭拉满,只等嘉顺帝一声令下就能将胥寸忧等人射成刺猬。 “放……”。嘉顺帝话音刚落,利箭便雨点般射了过来,黑衣人忙抓起身旁的御林军做盾牌,离他们最近的几人立时胸前插满了箭支,身体不停的抽动着。胥寸忧将射到眼前的利箭一一击落,“宫主,快走……”黑衣人拉着御林军的身体一边后退一边催促胥寸忧离开。 胥寸忧迅速的脱掉身上的斗篷,挡在身前,将射来的箭支一揽全部包在衣中,身体快速的朝后旋转一周,大手一挥,带着强劲的内力将利箭悉数朝对面的弓箭手抛去。 “啊……”一阵惨叫,蹲在最前排的弓箭手被利箭击倒一片,“走……”胥寸忧喊了一声,纵身跃上宫墙,黑衣人也随即丢掉御林军尸体朝宫墙上飞去。 就在胥寸忧刚踏上宫墙的瞬间,杨达夺过一旁的弓箭手手中的弓弩,迅速朝胥寸忧的后背射出一箭,“呲”利箭穿破衣衫没入肩中。剧烈的疼痛使得他身形一晃差点掉下宫墙。 “宫主!”黑衣人惊恐的齐齐大喊一声,胥寸忧站立于宫墙之上,微风将他的墨法吹起,如同降临到人间的地狱使者,他冰冷的眼神望向杨达,还未等杨达感受到他眼中的肃杀之意,便感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一只利箭插在了胸口之上,他不敢置信的仰头望向站在宫墙之上的胥寸忧,只见他右手捂着被他射伤的左肩,鲜血顺着指缝溢出。而他肩上的利箭早已刺穿了自己的前胸。杨达脚下一晃手中弓弩当啷一声落地,左手捂着胸口“噗”一口鲜血吐出,摔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众人大惊,急急得退后几步,望了眼地上的杨达,又望了眼站在宫墙之上的胥寸忧,个个吓得面如土灰,双腿直哆嗦。谁也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利箭瞬间就刺穿了杨达的心脏。 站在宫殿口的嘉顺帝更是心惊胆战,还好他没有朝自己射来,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怕是自己了,他慌忙的退到宫殿之内。李德海大叫着:“护驾……护驾……”。忙跌跌撞撞的跑到嘉顺帝身旁。御林军瞬间将宫殿门堵了起来。 站在宫墙之上的胥寸忧轻蔑的瞥了一眼院中的御林军,纵身跳下宫墙消失在了暗夜里。 湘王府内喧闹了一阵子,这会儿静的出奇,邹波儿的小院里,虫鸣唧唧,微风吹过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屋内烛火摇曳,站在窗边的小环眼睛一瞬不眨的望向外面,“小姐,奴婢看王爷不会来的了吧?” “谁知道呢,但是距一个时辰过去还早呢,你就受累先看着,以防万一……”。邹波儿斜坐在太师椅上,一条腿搭在扶手上来回摇晃着。“咔嚓”一声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含糊不清的讲道:“他不来正好,来了我也不能给他好脸色……。” “小姐,王爷又没有重罚您,您有什么可委屈的呢?”小环有些搞不清邹波儿到底要怎样,她闯了这样的祸事王爷只是让她在自己的小院里跪一个时辰,但是跪与不跪有谁知道呢。王爷根本没有想要罚小姐,只是给众人一个台阶下而已,难道小姐不明白王爷的用心吗? “是没有重罚,但是我心里就是别扭,难道发发小牢骚也不行吗?”邹波儿砰的一下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放到桌上。站起身想要回床上躺会儿,只听小环急切的喊了声:“小姐,快……王爷来啦……。” “什么,还真来啦……”说着邹波儿赶紧朝院外跑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膝盖撞得生疼,她皱着眉头揉了揉火辣辣的膝盖,转个身,对着自己的房门跪坐在自己腿上。 早在小环看到褚洛瑄时他就看到了站在窗边探头的小环,听到她通知邹波儿的声音,褚洛瑄不免一笑,这丫头还真鬼。褚洛瑄绕过拐角,推开邹波儿的院门,见她背对着自己跪在那里,他走过去,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邹波儿,说道:“起来!” “不起!”邹波儿倔强的说了声,负气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理会褚洛瑄。褚洛瑄好笑的摸了摸鼻子,还来劲了是不。“那你想跪到什么时候?” “叔叔不是说了吗?一个时辰,时间还没到呢,波儿怎好起来。”邹波儿小手一下一下的轻敲着地面,阴阳怪气的讲道。 “你何时这样听话了呢?” “波儿一直都在听叔叔的话,不是吗?”邹波儿扬起小脸望向褚洛瑄,见褚洛瑄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不免觉得心里一阵委屈。“毒蛇不是我让人放的,叔叔既然相信为何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罚我!” “毒蛇虽不是你所放,但是那些东西总是你让人放的吧,你将人吓得半死,罚跪一个时辰还有什么委屈的。”褚洛瑄见邹波儿无理取闹起来,不免也有些气愤。 “我做这些难道不是叔叔默认的吗?要不是叔叔的纵容我会这样做吗?”邹波儿倒打一耙,反而怪起褚洛瑄来。褚洛瑄听她这样蹩脚的理由不免感觉既好气又好笑,感情这丫头将自己对她的好当成她作弄人的依仗了。“那这样说都是我的错喽!” “可不是嘛!在叔叔院中安置机关之时叔叔不是说了嘛,这样的事以后可以多做些,我理解的意思就是叔叔不喜欢她们,想让我多做些小动作,好早日将她们赶出府去,我也是按照我所理解的去做的,发生了今日之事,叔叔反而怪起我来了,难道我不该委屈吗?我岂不是替叔叔背了黑锅,我就不信叔叔不知道毒蛇是何人所放,这是叔叔的王府,有人将毒蛇带进来叔叔岂会不知。既然叔叔默认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就不应该怪罪于我,今天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邹波儿小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说的竟连褚洛瑄也觉得今天错怪了她似的。毒蛇进府他确实知道,也是默认了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他没有想到邹波儿会将大耳朵他们带进来放什么癞蛤蟆,这才让大家慌忙逃出院子,只是在陈秀秀的房间发现了毒蛇,要不然受到毒蛇攻击的岂会只陈秀秀一人。 “哎……”褚洛瑄长长的叹了口气,“要跪你就跪会儿吧!”说着转身离开了邹波儿的小院。 邹波儿转过身扭头看着褚洛瑄离开的背影,怎么回事,难道他不应该和自己道歉,然后哄上一番吗?怎么叹了口气就走了?什么意思。 “气死我了!”邹波儿猛地站起身,“利用了我竟然还是这样的态度!”说着她便大步朝院外走去。 “小姐……,你去哪啊?”小环见邹波儿离开赶忙追了出来。 “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邹波儿说着跑出了王府。 第三十一章 美男诱惑 褚洛瑄走出邹波儿的小院,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了不远处的柳荫下,他知道邹波儿肯定不会在府里乖乖的呆着,就等在暗处,片刻果然看到她跑了出来。“王爷,要不要将小姐追回来?”暗卫看了眼站在柳荫下的褚洛瑄,小声的问道。“不用!暗中保护她就行了,她不会走远的。”说完转身离去。 暗卫看了眼褚洛瑄离开的方向,疑惑不解,这两人在闹什么,不就是一件小事吗?怎么就闹到了这步田地。主子不是很疼爱小姐的吗?这次怎么会放任她夜里出去呢,万一再遇到刺客怎么办。咦,主子不是让自己前去保护吗?怎么会遇到危险,暗卫傻笑了声,主子还是在乎小姐的,自己在这里瞎担心个什么劲。随即便朝邹波儿离开的方向追去。 暗卫一路上暗中跟着邹波儿,只听她边走边骂道:“臭叔叔,道个歉能死呀!害我要一个人跑出来。哎!我要去哪呢?”邹波儿望着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周围虫鸣唧唧,这样安静的夜晚要是有个人陪着,坐在屋顶上看星星该多好啊,此刻邹波儿又想起了褚洛瑄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唉……”邹波儿用力摇了摇头,以后再也不要想他了。 书房内褚洛瑄将写好的书信交给官家,“明日一早送到各府上去,让他们一早来接人。” 官家接过书信,虽不知里面写的什么,猜想想必和各位小姐有关,便不敢怠慢,遂答了声“是”便退出了书房。 褚洛瑄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转身一看,只见关玉猫着腰走了进来,“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嘘……”关玉将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别让你家的小魔女知道我来了。”说着悄悄的将门关上。 “你又怎么得罪她了?”褚洛瑄边说边回到桌边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掀开盖子轻抿了下,放回到桌上,再次看向一脸戒备的关玉,说道:“放心,她不在府里。” “嗯?我没有听错吧,大晚上的她不在府里,老兄你还能坐的住,怎么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好戏。”说着坐到褚洛瑄对面的空座上。 “你来有什么事情?”褚洛瑄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关玉正好奇的等着褚洛瑄回答他的问题,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是不满,“老兄,不要每次在我问出问题后您老就反过来问我,这次我要知道答案,否则我是不会将探听到的消息说给你听的。”说着双手环胸一脸贱笑的看着褚洛瑄。 “被我气走了……。” “嗯?”关玉好似没明白褚洛瑄说什么般,瞪着眼睛看向他,“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说你将邹波儿气走了吧!” “嗯!” 听到褚洛瑄的肯定回答,关玉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哈哈哈……老兄,你要倒霉了,以我对那丫头的了解,她可是不愿吃一点亏的,你将她气走了,恐怕要费上一番心神了,看来老天还是待我不薄的,有你这尊大神挡在面前,我这小喽喽干过的事她肯定很快就要忘记了。”说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以后都不用提心吊胆了。 “你做了什么事,用得着这么怕吗?”褚洛瑄见关玉瞬间放松的样子,不免笑着问道。 “哎,你是不知道啊,白天你那小魔女竟让我徒手入油锅,滚烫的热油啊,老兄你敢吗?”说着搓了下双手,竟感觉手上一阵烘热。 “那你怎么躲过去的?” “哎,还真是我命不该绝呀……”关玉兴奋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褚洛瑄面前继续讲道“正当我想方设法逃脱时,忽然看到一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从人群中走过,我前几日与他交过手,一急便顾不得许多,一下将那热油锅踢翻了,便追了上去。你想,我走了,热油溅地,肯定烫到了不少人,当时只有我和波儿,那他们……呵呵,肯定会找波儿算账的,波儿吃了亏肯定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等到夜深了才敢到这来呀,不然我又要被她射成刺猬了。”关玉说完又坐回了位置。想起那天满身的飞针,身上就有一阵冷风灌入的感觉,冷的关玉一个激灵。 “说说你大晚上的来我这儿有什么稀奇事吧。”褚洛瑄拿起桌上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见关玉一脸劫后重生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波儿竟然将吊儿郎当的关玉吓成这样。 “哎……还真让你说对了”说着关玉将椅子朝褚洛瑄面前拉拉,靠近了些,接着神秘的讲道:“魔宫的人还真去了皇宫,好像没有得手,但也没有被抓。皇上倒是受了惊吓,竟发起烧来了。”说着看了眼褚洛瑄,“老兄,你要不要去探病呢?” “我消息可没那么灵通,皇上什么时候病的,我不知,探什么病!”褚洛瑄可没有傻到屁颠屁颠的跑到嘉顺帝面前去显摆,他那边刚一病,自己就跑过去看望,岂不是让人疑心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魔宫宫主出山之事,要是让小心眼的嘉顺帝知晓,还不怀疑他有异心。干嘛要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老兄,你说这话也不心虚,你消息不灵通就没有消息灵通之人了,不去就不去嘛,说实话我这大将军做的也挺没意思的,大权都在别人手中,我这将军也就是一摆设。哪天我也能像老兄你这样,有一堆的美女陪着,懒在府里喝喝茶,看看书我就谢天谢地喽。”说完站起身,打开房门悠悠的走了出去。 街上邹波儿见大批的官兵穿街而过,不免有些好奇,大晚上的瞎跑什么,也不怕扰民。看了一眼继续朝前走,不知不觉回到了旧居,邹波儿推门进去,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哎,还是回到这里舒服,小子,你可以回去了,我到家了!” “嗯?”躲在暗处的暗卫一愣,她在和谁讲话,不会是自己吧,“说的就是你,还愣什么?”邹波儿手一扬,一颗琉璃珠射出,暗卫身影一闪,出现在不远处。双手抱拳“小姐……是主子……”。暗卫话未说完,邹波儿便怒道:“少来,回去告诉他本姑娘就住这儿了,再也不回去了。”说着邹波儿大步朝院中走去,忽然转回身,讲道:“你再跟着小心我的飞针!”说完冷哼一声朝后院而去。 独自站在院中的暗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去还是在这守着,万一惹恼了这小祖宗,自己会不会落得个关玉的下场,满身飞针。咦……,想想就怕,还是先回府和主子禀报了再说吧。 走进小院,邹波儿“砰”一脚将房门踹开,站在门口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裸背男子背对着她站定,白皙的肌肤,结实的身板。听到踹门声,猛的转过头来,见一个小丫头站在门前,扯过一旁的衣衫快速的披上,“你什么人?”声音冰冷,满是杀意。邹波儿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退出一步身子后仰,朝门楣上看了一眼,没错呀,这就是自己的院子,里面怎么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而且还是个长相俊美的男子,难道老天知道自己和叔叔吵架了,所以送上个美男来解闷的。 邹波儿跨进房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个子和叔叔差不多,皮肤比叔叔白点,眼睛比叔叔的小些,鼻子没有叔叔的高挺,嘴巴比叔叔稍微大了那么一些……”。胥寸忧见她在自己面前来回走着,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什么叔叔,听起来长的很出众的样子,竟然拿他和自己比,真是不知所谓,懒得和一个小丫头计较。拿起丢在桌上的外衫,胥寸忧就朝外走。 邹波儿见人要离开,上前追了两步,站在门口忙喊道:“喂,你干什么去呀?” 胥寸忧停住脚步,说了句:“啰嗦!”继续朝前走。 “什么?竟然敢嫌我啰嗦!”邹波儿气恼,看了眼门口墙上凸出来的机关按钮,跑上前,一掌按下去。院中的胥寸忧只听得“嗖”一声,一直短箭射了过来,胥寸忧赶忙将身子朝后一仰,短箭几乎贴着他的前胸而过,当啷一声射进了身后的一颗大树上,大树被震得落下几片枯叶。 直起身,胥寸忧愤怒的看了眼邹波儿,邹波儿哼了一声,正想再射出一箭,手刚接触到机关,胥寸忧瞬间移到邹波儿面前,伸手掐住邹波儿白皙的脖子,怒道:“你是什么人?” 邹波儿被他掐的几乎要窒息,双手不停的拍打着,也想要抓住他的脖子,奈何胳膊没有他的长,只能在空中乱舞。“你……放手,不然叔叔饶不了你!” “叔叔……,哼,什么人能将本……能将我怎么样!”冰冷的眼神望着邹波儿,她的话对于胥寸忧没有丝毫的威胁。见邹波儿的小脸开始变得有些青紫,他觉得似乎用力太大了,稍微松了一点力,邹波儿快要晕厥的脑袋有了一点意思,她皱着眉头,心里早就将胥寸忧骂了个千百遍。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手腕上的飞针盒,咻的一声飞针射出,胥寸忧忙后退侧身去躲,没注意脚下,却被门槛绊了一脚,直直的朝后倒去。邹波儿的脖子被胥寸忧掐着,身子不稳也朝前趴去。扑通一声两人摔倒在地上,“啊……”邹波儿张着嘴巴大喊,倒地的瞬间,邹波儿张的的大嘴,一口咬上了胥寸忧的下巴,牙齿被撞得生疼。胥寸忧感觉下巴处传来一阵疼痛,眉头紧皱,眼睛瞪得如铜铃,恶狠狠的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邹波儿。 第三十二章 灭鼠、灭蛇、赶千金 “宫……公子……”。听到惊奇的喊声,邹波儿抬头看了眼,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邹波儿麻利的从胥寸忧身上爬起来,双手不停的拍打着嘴唇,“啊……,呸呸呸,你这个流氓,我要杀了你。”说着扬手又要朝他射飞针,胥寸忧站起身,用手抹了一把被邹波儿咬疼的下巴,上面还残留着两排小牙印。他快速的将邹波儿抬起的手腕握住,朝上一扬飞针直射空中。 邹波儿气愤不已,今天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然连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了。以往对付关玉不是得心应手的吗?怎么遇到这小子就不行了呢。邹波儿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着,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狠狠的看着胥寸忧。“放手,不然……”。 “不然怎样,要你的什么叔叔来教训我吗?”胥寸忧冰冷的眼神里满是不屑。用力甩开邹波儿的手,危险的靠近他,满是警告的讲道:“你再射一次试试,小心本……我拧断你胳膊!” 邹波儿神情一怔,身子稍微朝后退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狭长的眼眸看上去虽好看,却让人生畏。好女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呈一时之快呢。邹波儿随即笑道:“呵呵,我不射了就是,你们是什么人呐,怎么到我家来啦!” 胥寸忧转头看向邹波儿,刚才还是满脸不忿气的要死的样子,转瞬就嬉笑了起来,变脸之快简直天下无敌手。 “姑娘,你不认识我啦?”站在一旁的男子朝邹波儿问道。邹波儿将眼光从胥寸忧身上移到面前男子身上,只见他穿了见深灰色长衫,长相瘦削,个子也不是很高,颧骨较高,唯独一双眼睛晶亮有神,“你?我见过吗?” “姑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姑娘忘了在街上,卖艺的……”。叶璀提醒道。 “哦,”听到邹波儿的声音叶璀一笑,想着她想起了自己,没想到邹波儿却说道:“没想起来……”。 “我——,街上敲锣的那个。”说着叶璀双手比划了个敲锣的姿势。 “哦,原来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吧,”邹波儿转身望向胥寸忧,“难道你也是街头卖艺的?” “吭哧……”一旁的叶璀听到邹波儿说胥寸忧是街头卖艺的闷哼一声笑了出来,胥寸忧一个眼刀杀过来,叶璀赶忙将笑脸绷住,拍了拍脸将脸色摆正。 “我们正是街头卖艺之人,无处可去,见这间宅院空着便暂时借住一晚。这是你家?就你一个小丫头能够买下这间院子?”胥寸忧疑惑的朝邹波儿望来。 “什么买下,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呢?你到底是什么人?看来你对这间院子应该是有些了解的,不然你不会问这样的问题。”邹波儿再次望向胥寸忧,什么街头卖艺之人,骗三岁小孩呢! 胥寸忧没想到邹波儿这么机警,随即说道:“我猜的,见你一个人进来……”。还未等胥寸忧将自己的理由讲完,邹波儿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胥寸忧讲道:“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别以为人人都是傻子,你那蹩脚的理由在我邹波儿面前就不要讲了,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你看你……”说着邹波儿指了指胥寸忧的后背,“这肩上明显是箭伤,虽已上药但是经过刚才的……”。邹波儿说着又想了刚才的那个亲密接触,脸上不免有些尴尬,晃了下头,轻抿了下嘴唇。接着讲道:“伤口肯定又扯开了,现在还在渗血,我估计应该是受伤不久,我来之时见街上突然多了不少官兵,想必与你们应该有关吧”。说着邹波儿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走,想要看到胥寸忧脸上除了冰冷之外的表情。但是没有,胥寸忧脸上除了冷漠,连半点被邹波儿识破身份的惊慌失措也没有。 “有些事姑娘还是少知道为妙……”。还未等胥寸忧话讲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上打断了,“开门开门,例行检查……快开门!”。 “糟了,公子,怕是官兵搜到这儿了。”叶璀担忧的上前几步,又转身走到胥寸忧身旁。胥寸忧将目光看向邹波儿,看到胥寸忧看过来的目光,邹波儿心里一阵窃喜,“怎么?求我呀!求我,就救你们。” “姑娘……”。叶璀上前一步想要求邹波儿出手相助,胥寸忧一把将他拉住,“求人何用!走……。” 看着二人的背影,邹波儿一笑,“不求我啊,那你们可要藏好喽,我去开门啦。”说完转身快步朝门口跑去。 “宫主,她会不会出卖我们?”看着邹波儿跑开的身影,叶璀担忧的问道。 “不会!”胥寸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确认邹波儿不会出卖自己,但是直觉告诉他,她不是那样的人。 邹波儿刚将大门打开一条缝,领头的便一把将邹波儿推开,“起开!”随即大批手持长枪的官兵涌了进来,领头之人上下看了眼邹波儿,问道:“可见有什么可疑之人进来?” 邹波儿一手捂嘴,“啊哈……”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问道:“什么可疑之人呐,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谁知道,要不您亲自进来查看一番吧,也免得有什么人进来威胁到我的安全。”说着朝领头一笑,让开进院的路。 领头看了眼邹波儿,见她真的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这么个小院,要是进的人来,她还能睡得下去,大半夜的跑了几条街,早就累的脚抽筋了,只是朝院中随意的看了一眼,讲道:“要是有什么可疑之人要立刻报官,不然将以窝藏罪犯论处。” 邹波儿站在门口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惹得那领头也打了个哈欠,听到他的话,邹波儿含糊不清的说道:“嗯,好,好,好。”随即捂嘴又打了个哈欠。 领头见邹波儿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也被她带的疲惫不堪,不能看她,再多看一会儿自己非要站着睡这儿不可了,“走,到别处看看。” 官兵离开后,关上大门,邹波儿眼神立刻变得晶亮,俏皮一笑,转身跑回院中。找了一圈没找到两人,跑哪去了,难道离开了。见天快亮了邹波儿便不再管他,推门进屋睡觉去了。 翌日早晨,湘王府外,大大小小的几辆马车排成一排,管家将各位大人迎到前厅,褚洛瑄早已等在了那里。 “见过湘王爷”几人忙向褚洛瑄弯腰施礼。 “免礼,各位大人请坐,今日本王请各位前来一是要向大家致歉,二呢是请各位将各家的千金接回府中去,王府近日怕是不方便再招待各位千金了。”说着叹了口气,看似无比无奈的样子。 “王爷,这是为何?难道王爷是嫌小女蒲柳之姿,配不上王爷?”听到褚洛瑄的话,风恒第一个不愿意了,自家女儿在湘王府住了这么一段时间再被人原封不动的送回府中,岂不是让人笑话,以后还有谁愿意与一个被人退回的女子仪亲。 “是呀!王爷我们的女儿再不济也总比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强吧。”一旁的阮尚书也附和道,末了还不忘连带着踩上邹波儿一脚。一旁的兵部尚书则是看了褚洛瑄一眼,并未像二人那般质问褚洛瑄。 “既然二位都认为自家女儿出色还怕什么呢!本王又没有说看不上各位小姐,只是因为近日不便才让大家将各位小姐暂时接回,若是各位愿意大可以继续在王府住下,但若是哪位千金有个三长两短的,本王可概不负责。”说着褚洛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听到湘王这样说,三人面面相觑,到底出了什么事会威胁到自己女儿的性命。见三人的好奇心被成功的吊起,褚洛瑄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揭开杯盖,轻轻的将上面漂浮的茶叶滑到一旁,轻抿了口,端在手中继续讲道:“昨日不知为何,王府突然出现了几十条毒蛇,将众位千金吓得魂不守舍,陈尚书的千金不幸被毒蛇咬伤,幸已没事,不过毒蛇盘踞王府还未清除,之所以让众位将自家千金接回正是因为如此。” 三人不免担忧的看向褚洛瑄,“王爷,小女眼下没事吧?”兵部尚书急切的问道,他可就这一个女儿,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没事,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褚洛瑄话还未说完,众人便听到一声奇怪的叫声,“呱呱……呱呱……”。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地上一只癞蛤蟆趴在褚洛瑄的脚下,褚洛瑄低头看了一眼,一脚将其踢飞到院中,三人的目光瞬间移到院中,只见那被踢到院中的癞蛤蟆翻了个身,呱呱叫了两声跳走了。 “王爷这……”。三人惊讶的看着褚洛瑄。只见褚洛瑄一笑,“这也是昨日王府突然出现的东西,还有什么老鼠、蜘蛛什么的,怕是不知道躲到哪去了,三位怕是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将这些东西带进来的,怕是不想让众位千金再在王府呆下去吧,所以才搞出这样一出戏。”褚洛瑄意有所指的说着。 第三十三章 半篇《青羽志》 三人也是聪明之人,褚洛瑄稍微一提点三人立马想到了皇上。三人相视看了眼,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今湘王虽不上朝,但是军中的威望还是有的,原本大家对于皇上钦赐众美女给湘王就抱有怀疑,要是真的担忧他的婚事大可以直接赐婚,何必闹出入府挑选这一出。想必是想要破坏湘王与众人的关系。但是皇上见他周旋在众人之间迟迟不做选择,就下一剂猛药,若是众千金在王府中有个闪失,湘王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直接开罪了几个朝中重臣,也落得个保护不利的罪名。 褚洛瑄见火候已到,便悠悠的讲道:“众位是将千金留下还是接回呢,反正是本王也要离开一阵子,免得被毒蛇攻击。” 连褚洛瑄都走了还将女儿留下作甚,喂蛇呀,三人随即答道:“这就接走……”。 “好”说着,褚洛瑄朝门外喊了声,“管家,准备药物灭鼠、灭蛇。送各位千金回府。” “是”。管家领命而去。三人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也起身告辞。 褚洛瑄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笑了起来,丫头这下你该高兴了吧,人已送走,岂还有回来之理。暗卫将邹波儿在旧居住下的消息传来时,褚洛瑄就想到了这个方法,即便他们再不愿,自己都走了,他们岂会再将女儿留下冒险。 中午时分,褚洛瑄带着几个仆人推开了院门,管家忙招呼下人打扫庭院,褚洛瑄没见到邹波儿的身影便疾步朝后院走去,推开门便看到邹波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到床边笑着将她额前的乱发拨开,邹波儿砸吧了下小嘴,翻个身,一脚踢在褚洛瑄的背上,差点将他踢下床。 邹波儿眉头微皱,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便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褚洛瑄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切!做梦都梦到他……”嘴里嘀咕一声朝里一翻身继续睡觉。 “嗯?不对,真的踢到什么人了。”邹波儿转过身抬头一看,叔叔还真的就坐在自己床边,她一骨碌坐起来,有些置气的问道:“叔叔不陪着你的众位美女,来这儿做什么?” 褚洛瑄一笑,宠溺的问道:“还气呢?我不是在做准备吗!” “做什么准备?”邹波儿被他的话弄得糊里糊涂。 “将她们赶走的准备”。褚洛瑄讲道,再次看向邹波儿,只见她小脸一愣,随即高兴的跪坐起来,“难道叔叔真的将她们赶走了?”看了褚洛瑄一眼,坐到床上又讲道:“不会吧,你会舍得?” “嗯,是有点不舍得,但是没办法啊,府里有毒蛇、癞蛤蟆、蜘蛛,连我都不敢住下去,怎么能让她们冒险呢!”说着竟有些不舍的样子。 “叔叔……”邹波儿贼兮兮的看着褚洛瑄,忽然明白了好多事,“你心好黑呀,你眼看着人将毒蛇放进府里默不作声,就是想要借着毒蛇事件将她们赶走,自己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搬出王府是不是!” “嗯,还是波儿最了解我。”说着站起身,“起来吧,出去吃点东西。” “不去”说着邹波儿朝床上一躺,“你还没给我道歉呢!”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叫了起来。邹波儿赶忙将肚子捂上,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褚洛瑄。 褚洛瑄一笑,“道什么歉,放那么多癞蛤蟆你还真敢。” “有什么不敢的,没听说过吗‘男人,无毒不丈夫,女人,不毒无丈夫’,难道我眼看着她们将叔叔抢走吗?”说着嘻嘻一笑,“以后我可是要做王妃的人!” 褚洛瑄听后竟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转过身不再看邹波儿,“你起吗?不起我可要走了”。说着作势要离开。 邹波儿实在是有点饿了,爬起来喊道:“哎,我去我去,叔叔等等我!” 皇宫内,听到黑衣人的禀报,嘉顺帝一把将桌上的药碗挥到地上,用力咳了几声,怒道:“好你个褚洛瑄,竟然跟朕来这招,没想到几条毒蛇竟然成了你正大光明的离开王府的理由了。” 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赶忙跪下,“皇上息怒,那留在湘王府的眼线……”。“继续留着,朕不信了,他还能一直住在外面不成。”说着朝身后的软榻上一躺,“继续给朕监视……”。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 左相府内,风语菲踏进院门便看到里面站满了人,心里极是不悦,这是来欢迎自己呢还是来看她自己笑话的,冷着一张脸就往里走,风宇询却没眼力似的凑上前问道:“怎么了?被人赶出来了吗?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哪个人敢要啊,还是乖乖的等在家里孤独终老吧。” 风语菲一个眼刀杀过来却看到他脸上大大小小好几块伤疤,讥笑道:“怎么?还有脸说我呢,你这脸上又是被谁打的,说人之前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我样子怎么啦?我样子好的很,只不过是喝醉酒摔了一跤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着朝脸上的伤疤摸了一下,心里却骂道:“臭丫头,让我逮到你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 “好了,见面就吵,还有没有个兄妹样!”风恒从院外走来,厉声喝道。 风宇询看了眼风语菲,没有说话,转身朝院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风相见风宇询离开,厉声问道。 “出去转转……”。随即踏出院门不见了踪影。风相叹了口气,摇着头朝正堂走去。 酒楼内邹波儿大口的吃着面前的美食,还不忘往褚洛瑄的碗里夹菜,“叔叔,这个挺好吃的,你也吃点。”不一会褚洛瑄面前的小碗便堆积如山。 “吃饭也不叫上我!”关玉一进门便嚷嚷着,待看到邹波儿时,愣了片刻,随即转身跑出房间,邹波儿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追出去,站在门外的关玉不免有些好奇,怎么了,这丫头今天转性了不成,昨天吃了个闷亏,今天竟然没有追出来打自己。关玉朝里探了探头,见二人吃的正香,便小心的走进去,坐到褚洛瑄身旁,小声问道:“这丫头没有受到什么刺激吧?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是邹波儿转性了,而是邹波儿在胥寸忧手上吃了亏后明白了一件事,不是她的飞针天下无敌,而是关玉不跟自己一般见识,并没有实打实的出手,知道这样,邹波儿对于教训关玉便没了兴趣。知道人家陪你玩呢,你还上赶着讨人笑话不成。 听到关玉的话,邹波儿抬起头,又白了他一眼,“关叔叔莫不是受虐狂吧,一天不被人打就皮痒痒。” “呵呵,还真是,你这么一讲我的背还真是痒了起来”。说着上半身竟左右摇晃了起来。邹波儿笑着再次白了他一眼,“叔叔,我吃饱了,我到街上转转,有什么事你们慢慢聊。”说着朝关玉做了个虚发飞针的动作,吓得关玉慌忙拉过褚洛瑄挡在身前,邹波儿见状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胆小如鼠,关叔叔以后做小老鼠好了!”说着跑出了酒楼房间。 街上风宇询无聊的四处晃荡,看到不远处一个身穿黄衣的人影一闪,“咦?怎么看着这么像那丫头……”。风宇询快步走过去,仔细一看还真是邹波儿,真是连老天都可怜自己无辜被打,竟然将报仇的机会送到眼前来了。随即在人群中大喊一声:“邹波儿……”。 邹波儿回头一看,只见风宇询飞快的朝自己这边跑来,想起了自己装醉揍他一事,邹波儿扒开人群,快速的朝前跑去。 身后的风宇询边追边喊道:“臭丫头,别跑,本公子非要教训你不可。”邹波儿边跑边拉下两旁的货架挡住风宇询的追击,“是你自己欠揍,还好意思来说。”说着停下脚步想要对他射飞针,将袖子撸上去一看傻眼了,完了,出门时太急忘记带了,眼看风宇询就要追上来了,怎么办呢?邹波儿四下看了眼,见一条小巷,邹波儿快速的跑进去,左拐右拐,“砰”一声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邹波儿顾不得那么多,仰头一看是一家书斋,忙进去猫着腰躲了起来,透过货架的缝隙,邹波儿看到风宇询在街上四处看了几眼,朝远处跑去了。 邹波儿松了口气,刚要站起身,不料碰到了货架,书哗啦啦砸了下来,邹波儿忙抱着头躲开,无意间在掉落到地上的书中看到“青羽志”三个字,慌忙蹲下身朝地上的一堆书拔去,她一本一本的将书丢到一边。《青羽志》,邹波儿将书捡起来一看,但是只有上半本,翻看了下,缺口很新,像是被刚撕开的。 此时听到响声的书斋老板走过来查看,“什么人?做什么?”看到地上的一堆乱书他气得差点晕过去,刚刚整理好的藏书呀,眨眼间就乱成这样了。“你……”。伸手指着邹波儿,气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邹波儿站起身,大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问道:“这本书哪来的?!” 第三十四章 连狗都不吃的包子 老板看了眼邹波儿手中的书,一把将其夺过来护在怀里,“这是我刚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怎么?要抢啊!” 邹波儿手一伸动作不知比那老板快了多少倍,迅速的将书又夺了回来,“什么抢,这本来就是我家的书,快说!什么人将这本书卖给你的!” 老板上下看了眼邹波儿,看她穿着不凡,但不能确定她的身份,小心的问道:“敢问姑娘是?” “少废话,说!”邹波儿上前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她的耐性几乎要用完,开始焦躁起来,她很想知道这书到底是什么人放在这里的,或许顺着这条线索就可以找到杀父仇人。 “这个……”。老板被邹波儿的气势吓到,“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人?” “谁?长什么样子?” “样子嘛……”老板想了下,“大概和我这么高,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说话声音尖细,让人听了忍不住身上起毛的那种,还有……哦,眉头处有颗黑痣。穿的深蓝色的绸缎。不像是一般人。” 深蓝色绸缎,不就是自己刚刚进来时一头撞上的那人嘛,哎呀!当时怎么没有抬头看上一眼呢!邹波儿此时感觉后悔不已。“为什么只有半本?”邹波儿看了眼手中只有一半的《青羽志》问道,“难道他手中就这一半吗?” “不……不是,他有一本,但是他只卖一半,说是回乡,凑点路费。”听老板说完,邹波儿松开紧抓着他衣襟的手,拿着书就要往外走,老板赶忙追上,“姑娘,这可是我花银子买来的,你不能就这样拿走呀!” “不就是要银子吗!”说着邹波儿从腰间掏出一定银子,朝老板丢去,“全给你,不用找了”。说着大步走出书斋。老板将沉甸甸的银子拿在手上嘿嘿笑了起来。 出了书斋,邹波儿将书塞进怀里,小心的四下看了眼,没有看到风宇询的身影,便快速的沿来时的路回去。走过一摊位时听到一声熟悉的女声,“老板,你这包子可都馊了,怎么还拿出来卖?” 邹波儿停下脚步转身扭头一看,只见蒋仙儿手里拿着个包子一脸气愤的质问摊贩。此时站在摊位前准备买包子的人听到蒋仙儿的话,便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老板一看急了,“你这小丫头胡说什么,我这包子可是今天早上刚调的馅,怎么可能馊掉!”说着夺过蒋仙儿手中的包子,“不信,我吃给你看!”扬手一把将包子塞进嘴里,用力嚼了几下,停顿了片刻,艰难的咽下去,“没坏呀!挺新鲜的。” “呵”蒋仙儿冷哼一声,“老板,看你那表情骗谁呢?要是好吃,你那表情会比吃屎还难看!”说着蒋仙儿扬起手中的长剑,厉声对那老板说道:“包子不定了,将定银还我!” “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你是卫将军之女,但是也不能这样仗权欺人吧,我们可是小老百姓,可没犯法,即便是犯了法也轮不到你一个将军之女来惩罚呀!”摊贩的一张嘴将蒋仙儿说的一愣一愣的。走过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指指点点,“对呀,一个将军之女就嚣张成这样呀!” “老百姓就是可怜,谁让你无权无势呢!” “你们……”蒋仙儿气的说不出话来,“包子明明是坏的,你这泼皮……”说着刷的一声将长剑抽出来。 “杀人啦……将军之女要杀人啦!”摊贩吓得抱头躲到摊位底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蒋仙儿被人骂得晕头转向,此刻她恨不能一剑将众人的舌头割下来。 “让让……让让……”。邹波儿挤开人群走了进来,手里牵着条不知从哪弄来的流浪狗,只见那狗满身的污秽,身上的长毛黏在一起,有的地方毛皮脱落,皮肉外翻,露出里面的肉色,往外渗着黄色的浆液,上面好似还有白色的物体在蠕动。双眼几乎被眼屎糊住,众人见状慌忙后退。 “哎呀,吵什么,大街上也不怕坏了名声。”邹波儿看了眼蒋仙儿,笑着讲道。 “是你!?你想要做什么?“蒋仙儿见是邹波儿,一脸的戒备,她可没忘自己曾陷害过她一次,她不会是想火上浇油来让自己更加难堪的吧。 “是我呀?怎么了?我家大黄就爱吃这家包子,怎么,不行啊!你将军之女能买包子我们小老百姓就不能买了吗?”说着拉了拉拴狗的绳子,一抬下颌“是吧,大黄。”那癞狗被她一拉差点倒地上。众人哄堂大笑,“这什么狗,快死了吧,一阵风就能吹走。” “谁说的,我家大黄两天没有吃东西了,饿的,等会吃了包子肯定会生龙活虎的。”说着便对躲在摊位底下的老板讲道:“老板,来两个包子,看我家大黄饿的都快站不住了。” 老板抬头看了眼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的蒋仙儿,小心翼翼的从摊位下钻出来,哆嗦着给邹波儿拿了两个包子。邹波儿看了一眼蒋仙儿,随手将包子丢到那癞狗的嘴边,那癞狗看到吃的东西猛的站起身,对着包子嗅了几下,扭头又趴在地上不动了。众人见状一脸的疑惑,不是饿了两天了吗?见到包子还不猛扑上去,怎么闻了下就不吃了。 “老板,你这包子……”。邹波儿眼神犀利的看着他,他吓了一跳,心虚的问道:“包子……包子怎么了。” 邹波儿将手中剩下的一个包子掰开,拿到嘴边闻了下,一股酸臭味扑鼻而入,“咦……”,她赶忙身子朝后倾,“什么味,怪不得连狗都不吃”说着招呼众人:“来来来,大家闻闻……”。说着将包子递到一人面前,那人上前一闻,立即捂住鼻子,“老板,这包子还能吃呀!你也太黑心了吧!”听到那人的话,众人忙上前争着闻邹波儿手中的包子,一时风向突转,矛头纷纷指向那老板,“太黑心了,竟然用馊掉的馅,以后谁还敢来买包子呢?” “就是,怪不得这位小姐要来退钱了……”。 “是呀,吃了这包子还能活命,还不中毒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那摊贩骂得脸涨得通红,瑟缩着不敢看大家。 “还不将定银还给人家,难道还想要本姑娘送你见官不成!”。邹波儿看了眼那奸诈的摊贩,厉声说道。“给给给,我马上给……”说着掏出个荷包,很不情愿的交给蒋仙儿。 蒋仙儿看了邹波儿一眼竟有些不好意思,原先还以为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没想到她是来帮自己的。“邹小姐,我……”。 “少来,感激的话就不要说了,我邹波儿施恩从来不图报的,只要以后少陷害我就行了。”说着邹波儿丢掉手中拴狗的绳子,拍拍手,扬长而去。 “邹小姐……”蒋仙儿快步追了上来,邹波儿转身问道:“还有事?” “谢谢你!”蒋仙儿真诚的道谢,“以前是我不懂事,才会做出那样的事,还望邹小姐大人大量,不要怪罪。”邹波儿上前看了眼蒋仙儿,那眼光好似看一件很稀奇的东西般,蒋仙儿被她这样的眼光观看,要是以前早就急了,但是今天不会了,她似乎重新认识了邹波儿般,她刁钻,古灵精怪,但是心地善良。 邹波儿走到蒋仙儿面前,眼睛盯着蒋仙儿的脸看,笑着讲道:“你知道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吗?” “看到了什么”蒋仙儿被她看得有些尴尬,不知道邹波儿到底要做什么,不免问道。邹波儿站直身子,耸肩一笑:“看到了一个善良的我……但是你眼里的我并不是真实的我,知道吗?不要将我看成是什么善良之人,我想做的事即便是坏事我也会去做,我不想做的事即便是好事我也懒得去做,凡事看我心情,今天帮你只不过是因为我心情好而已,明白吗?” 蒋仙儿盯着邹波儿一张一翕的小嘴,愣愣的点点头,“嗯,明白。但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的银子就要不会来了,还会坏了爹爹的名声,这可是我帮军中订的包子,军中的银子一分一毫都是有帐可查的。” 看着蒋仙儿一脸感激的样子,邹波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哎没办法呀!谁让自己人缘好呢,又收服了一个。邹波儿看了眼蒋仙儿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前走去。 “邹小姐……”蒋仙儿又喊了声,邹波儿转身,“又要干嘛!”声音里有些不耐烦,自己还有急事着急回去呢,可没功夫在这里和她瞎墨迹。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蒋仙儿一脸期待的问道。 “随你……”说着邹波儿背对着她摆摆手,大步朝前走去。 身后的将仙儿握了握手中的荷包,也转身离开了。 邹波儿走上酒楼,没看到关玉,估计是走了,她走到褚洛瑄身边坐下,神秘兮兮的对他讲道:“叔叔,今天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说着手伸向胸口。褚洛瑄看了她一眼,一脸的尴尬,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茶,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第三十五章 情比金坚 “叔叔,你看……”邹波儿将放在胸口的半本《青羽志》拿出来放到褚洛瑄面前,“这是我刚在一家书斋里找到的。” 褚洛瑄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伸手拿起邹波儿放在桌上的书翻看了几页,“没错,这就是《青羽志》,但是怎么只有半本?” “我也不知道。”说着邹波儿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听那老板说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讲话声音尖细,穿着不凡,说是为了凑点回乡路费,才卖了半本《青羽志》,但是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既然穿着不凡,定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会连回乡的路费都没有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着邹波儿朝褚洛瑄看了一眼。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褚洛瑄说着将那半本《青羽志》放到桌上,一手摸着下巴讲道:“四十岁左右,讲话声音尖细是什么人?” 邹波儿忽然坐直身子,“叔叔,派人到城门去查,凡是出城的都登记在册,我就不信找不到!这世间符合以上几点的能有几人”。 “嗯,也是个办法,但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查,以免打草惊蛇,还是暗中排查好了。”褚洛瑄听邹波儿将那人说话声音尖细,便有点怀疑会是宫里的人,但是又感觉对不上,当年邹道已经答应将《青羽志》交给自己了,那他还有必要多此一举吗?见褚洛瑄一脸沉思的样子,邹波儿问道:“叔叔,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着站起身将那半篇《青羽志》交到邹波儿手中,“拿好……”。邹波儿接过书又塞进了胸前,挽住褚洛瑄的胳膊,眯眼一笑“叔叔,走吧。” 晚饭过后,邹波儿待褚洛瑄回房后便带着半篇《青羽志》悄悄的来到后院的密室,待她打开门的瞬间,吓了一跳,里面潮湿的地面上躺着两个人,邹波儿举着昏暗的灯笼慢慢走过去,仔细一看,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而是那自称是卖艺的两人。邹波儿踢了踢叶璀,“喂醒醒……。” “嗯……”叶璀轻哼一声立马站了起来,看到邹波儿提着个灯笼站在面前,疑惑的问道:“这……姑娘你怎么进来的?” “切,瞧你说的,这是我家,我怎么进来的还要告诉你一声不成,倒是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间密室的。”说着邹波儿提着灯笼往他脸上一照,黑暗中叶璀乍见光亮慌忙挡住眼睛,“姑娘……”。 邹波儿拿开灯笼,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未动的胥寸忧,拿脚踢了他一下,还是未醒,邹波儿蹲下身,将灯笼放在一面,拉拉他的衣袖,人还是未醒,邹波儿凑近看了下,见他双颊通红,便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胥寸忧不舒服似的将头侧到一旁。邹波儿感觉触手一片滚烫,“他发烧了呀,难道你不知道?”。 叶璀听到邹波儿的话慌忙蹲下来查看,胥寸忧的一张脸早已烧得通红,他焦急的喊道:“公子,公子,你醒醒……”。 邹波儿走过去一把将叶璀推开,“光喊有什么用,喊也退不了烧”。说着将胥寸忧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将他的身体朝前倾靠到自己肩膀上,只见后背上的伤口红肿不堪,皮肉外翻,看来是伤口引起的发热。邹波儿回头看了眼叶璀,见他正弯着腰焦急的看着胥寸忧的伤口,“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弄点水来……”。 “这……我对这里不熟,你让我上哪去找啊,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说着就要给邹波儿跪下来。 “起来!”邹波儿厉声喝止住叶璀下跪的动作,将胥寸忧的身体轻轻的靠到墙上,站起身,“看着他,我一会儿就来。”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叶璀万分感激的对邹波儿连连鞠躬。见邹波儿离去,转身走到胥寸忧身边,又用手摸了摸胥寸忧的额头,心里一阵懊恼,都怪自己睡的太死了,连宫主的伤势都给忘了,要不是邹波儿进来,宫主岂不是要被自己害死了。 不一会儿邹波儿端了盆清水,肩上搭条帕子走了进来,叶璀见状赶忙站起身给邹波儿让开路,邹波儿将水盆放到地上,又拉过胥寸忧的身体让其靠到自己肩膀上,拿帕子沾些清水慢慢的帮他擦拭伤口,许是接触到水的缘故,胥寸忧眉头微皱,但是却闻到一股幽香,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邹波儿将胥寸忧的伤口清洗干净,又给他上了点伤药,将胥寸忧拔下来的衣服撕下一长条,慢慢的将伤口给他包好。“好了……”。邹波儿站起身,“我将水和帕子留这儿,隔一会儿你就拿湿帕子给他擦擦身上和额头,你若是偷懒,他被烧傻了可别怪我哦。”说完邹波儿就往外走。 “姑娘……”叶璀不放心的喊住邹波儿,担忧的问道:“公子没事吧?” “死不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本来想拿《青羽志》和里面的书籍对一下笔迹呢,没想到那两个人在,一天没见个人影,邹波儿还以为他们早走了呢,没想到会在密室里。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里面有个密室呢,难道也像自己一样误打误撞碰上的?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吧? 想着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褚洛瑄的院子,邹波儿想起上次莽撞开门看到褚洛瑄沐浴的情景,偷偷一笑,这次会不会有更加香艳的一幕,随即悄悄的走上台阶,正欲推门,却听到里面有讲话声,“主子,属下办事不利,还望主子惩罚。” “惩罚?莫要在我这儿寻找安心,以后完不成任务就不必来见我,不要以为惩罚完了心里就能减少一分失职之罪。”是叔叔的声音,邹波儿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的听着。 “是,属下也不知道鬼煞门会提前撤离……”。 “不要找借口!鬼煞门就先搁置一边,现在去查何人将青羽志卖到书斋的,这个任务总不至于再完不成吧?!”邹波儿听到褚洛瑄声音里满是警告,估计要是再完不成后果会很严重。“是!” “下去……”。听到此邹波儿赶紧躲到一边,等了一会儿并没见人从门口出来,倒是听到了褚洛瑄的喊声:“进来吧!还想听多久。” “呵呵”邹波儿笑着推开门,“原来叔叔早就知道我在外面了啊,叔叔耳力实在是太好了。”说着邹波儿站到褚洛瑄身后,亲昵的搂住他的脖子,她感觉到褚洛瑄的身体一僵,她赶忙松开了手,讪笑下,坐到褚洛瑄身后的床上,“叔叔,要是找到那个人,你会不会帮波儿报仇。” “会!”褚洛瑄无比认真的答道。听到褚洛瑄的回答,邹波儿笑了起来,烛光摇曳,映在邹波儿的小脸上更加显得娇俏可爱。褚洛瑄静静的看着她,感觉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他不自然的转过身,望向漆黑的窗外,邹波儿一笑,小声喊道:“叔叔……”。 “嗯?什么事……”还未等褚洛瑄反应过来,邹波儿将他朝身前一拉,褚洛瑄没有想到邹波儿竟然会将自己拉过去,脚下不稳直接朝邹波儿身上倒去,他忙将双手支在邹波儿身体的两侧,以免将她压痛。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邹波儿,此时邹波儿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褚洛瑄邪魅的一笑:“你这是在和我玩火知道吗?”说着想要站起身,邹波儿却手臂交叉搂住了他的脖子,抬起头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笑着讲道:“我不怕……我这辈子都会是叔叔的人。” 褚洛瑄听到邹波儿的话,感觉脑中轰一声一阵空白,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低头狠狠的吻上邹波儿的双唇,不断的轻咬着,呼吸急促,感觉心里有千万只小手在挠,恨不能将她揉进心窝里。邹波儿双颊潮红,乖巧的迎合着褚洛瑄的亲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抚摸着他绸缎般的墨发,小手在他的背上胡乱的摸索。 褚洛瑄轻巧的撬开她的贝齿,将长舌探进她的口中,“唔……”邹波儿轻哼一声,这妩媚的声音像是对褚洛瑄发起的邀请,长舌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她口中上下翻滚,吸取她口中的芳香。褚洛瑄轻轻的扯开邹波儿颈间的衣服,雪白的肌肤随着邹波儿的呼吸上下起伏,褚洛瑄像着了魔般低头轻吻着。身上燥热,他快速的将身上的衣衫褪去,抱着邹波儿软弱无骨的身体,双眼迷离的看着她潮红的双颊。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烛火摇晃了几下,褚洛瑄打了个激灵,瞬间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邹波儿,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犯罪感,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她还未行齐笈之礼呢! 邹波儿见褚洛瑄有些不自然,坐起身,小声喊了声,“叔叔,你怎么了?” “没事!”褚洛瑄将邹波儿的衣服拉好,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波儿,我刚才那样对你,你不会……”。 “叔叔,你在说什么呢?”邹波儿从褚洛瑄的怀里挣脱出来,“这是我自愿的,我邹波儿一旦认定一个人就是至死不渝,这辈子我认定的是叔叔,不会改变。” 第三十六章 老牛要吃嫩草了 望着邹波儿认真的小脸,褚洛瑄一脸满足的再次将她搂在怀里,“好,我褚洛瑄这辈子也认定你是我的妻子,但是我想这事还是留到洞房再说。最美的事情要留在最美的时刻!”说着低头吻了吻邹波儿的额头。邹波儿听到褚洛瑄的话,满意的双手搂住他的腰,“叔叔,在这个世上我就剩叔叔一个亲人了,叔叔以后可不要丢下波儿。” “不会!”褚洛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感情这丫头这么急着将自己交给他是怕自己再不告而别呀。 翌日大街上吵吵嚷嚷,人们拥在宫墙下,看着张贴的皇榜,小声的讨论着。官兵手持铜锣沿街叫喊着:“皇上选秀,凡是十六岁以上的女子都要入宫参加甄选,不论平民与官员之女,都有可能入选为妃……”。 消息一经传开,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小门小户人家想要攀上权贵这无疑是个捷径,但是对于真正疼爱女儿的人家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谁会愿意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何况那个人是皇上。后宫三千佳丽,深闺怨妇数不胜数,他们可不想将女儿送入宫中去守活寡。 一大早关玉就叫嚷着跑进褚洛瑄的小院,看到坐在桌前悠闲喝茶看书的褚洛瑄,关玉一脸的不满,“老兄,外面都闹翻天了,你还真坐的住。” “那你说我要做些什么?”褚洛瑄悠悠的看了眼关玉,目光又回到了书本上。关玉动了下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的说道:“那就让他们这样闹下去?” “不然呢?”褚洛瑄放下书本,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窗外,“你我能阻止的了吗!再说我也懒得去废这份心思。”褚洛瑄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皇上选秀自古有之,他们再不满又能改变什么。 “哎……”关玉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欲走,此时邹波儿端着茶盏走了进来,“叔叔,我听外面吵吵嚷嚷的说是皇上要选秀?”说着将茶盏放到桌上,望着站在窗前的褚洛瑄。刚想要离开的关玉又重新坐了下来。 “可不是嘛!”褚洛瑄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关玉先说话了,“看来皇上这次要大选了,凡是十六岁以上的女子都要参加甄选……”。关玉话还未说完便朝邹波儿望来,喊道:“丫头,你……”。 “怎么?你怕我落入魔爪啊,放心,想娶本姑娘他还要再等上一年,就怕他等不急呀!”邹波儿将桌边的空椅子踢开,坐了上去。 “那就好”关玉似乎松了口气,同时也为那些花季少女感到惋惜。 褚洛瑄坐回到位置上,端起邹波儿刚放在桌上的茶盏,刚喝进一口茶,便听到邹波儿讲道:“老牛吃嫩草也不怕消化不了。” “咳……”听到褚洛瑄闷咳一声,二人看去,只见褚洛瑄嘴边满是茶渍,褚洛瑄忙用手抹去嘴边的茶渍,放下茶盏,他轻咳了两声,似乎被茶水呛到了,邹波儿疑惑的问道:“叔叔,你怎么了?” “呵”关玉轻笑一声,“肯定是听你说‘老牛吃嫩草’想到自己身上去了呗”。 “叔叔,不会吧,我可没说你哦”。邹波儿也笑着讲道。褚洛瑄白了关玉一眼,没有讲话。 长了宫内,皇后夏氏满脸不悦的看着一进殿就跪在地上的陈文真,“真儿,你这是做什么?” “母后,儿臣请您劝父皇收回成命,不要大肆选秀。”说着俯身拜了下去。 皇后无奈的讲道:“你以为本宫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吗?他早已不是你当初的父王了,站的越高他想要的就越多,江山美人……呵呵”。皇后苦笑一声,“他哪里还能听得进本宫说些什么呢!你还是起来吧。” 陈文真焦急的看着夏氏,“母后,难道就这样看着父皇……”。 “真儿!不得妄言,他是你的父皇,是青羽的天子,你以后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皇后厉声喝道。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传到陈嘉顺的耳中,太子可就危险了。 “母后,儿臣宁愿不要这样的父皇,在梁城时父皇虽然只是一个藩王,但却能将梁城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为何换了个身份,父皇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顾百姓疾苦,增加赋税徭役,剥夺有功之臣军权,而且……”。 “真儿!你越说越离谱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宫里的事你还是少掺和”。说着看向一旁的内监,“送太子回宫,没有本宫和皇上的召见不得出宫!” “是” “母后……”。陈文真站起身喊了声,眼中闪着泪花,“您当真不管吗?” 夏氏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不是母后不管,你也说了,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梁王,若人生可以再来一次,本宫宁愿他不曾坐上这皇位,宁愿他永远做梁城的王,也不愿他做这京城的皇”。说着摆摆手,示意内监将陈文真带下去。 陈文真看了眼夏氏,无奈,只好转身离去。 密室之内,叶璀帮胥寸忧每隔一会便擦拭一下身体,里面昏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胥寸忧烧退了下去,人也慢慢醒了过来,他扶着有些昏沉的额头,“我这是怎么了?” “宫主,您伤口感染,发烧了,还好邹小姐进来,要不然……属下真是失职。”说着单膝跪在胥寸忧面前。邹波儿?是她?胥寸忧扶着地面想要站起身,奈何头脑发昏险些再次跌倒在地上,叶璀慌忙站起身扶住他。 “现在什么时辰了?”胥寸忧问道。 “不知道”叶璀四下看了眼,昏暗的密室里除了书柜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他慢慢的将胥寸忧扶到一边,伸手要将书柜上的书取下几本给胥寸忧坐上。胥寸忧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一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动那些书。 “我只是坐太久了气血不顺,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你到外面看看,若是官兵少了,我们就回去。” 叶璀看了眼胥寸忧见他似乎比刚才好些了,便将密室的门缓缓打开,刺眼的阳光霎时照了进来,胥寸忧一手挡着眼睛别过头去,叶璀则是眯着双眼小心的走出密室。将门缓缓的又关上。 胥寸忧坐在地上闭眼调息,忽听得外面一阵打斗声,他迅速的站起身,拉开密室的门,只见院中叶璀和一男子打了起来,胥寸忧纵身一跃跳到二人面前将叶璀护了下来,与之缠斗在一起。邹波儿和褚洛瑄听到打斗声也赶了过来,只见关玉和那卖艺的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胥寸忧一掌击向关玉的胸口,叶璀也趁机进攻他的下盘,眼看关玉就要被二人重伤,褚洛瑄飞身上前,砰的一掌接下胥寸忧击向关玉的那一掌,二人均面色一怔,倒退数步停了下来,胥寸忧将手负于背后,握了握被震得发麻的手掌,见来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自己内力的影响,胥寸忧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只见面前的男子身材伟岸,相貌俊朗,尤其是一双眼睛深邃而晶亮。 多年来不曾遇到这样的劲敌,胥寸忧狭长的眸子立即充满了挑战欲,暗自凝聚内力,再次朝褚洛瑄攻去。 褚洛瑄帮关玉接下胥寸忧的一掌后,关玉这才有空暇时间去迎接叶璀的进攻。 邹波儿站在一旁干着急,看着院中打得不可开交的四人,她大喊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四人听到喊声,停了下来,褚洛瑄看了眼胥寸忧,冷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胥寸忧看了眼褚洛瑄,听他的语气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为何不挑明,他有些疑惑,随即冷声答道:“路过”。 邹波儿见四人停止打斗,忙跑过去,“你们别打了,他们不是坏人,只是两个街头卖艺的,叔叔还是让他们离开吧。” 听到邹波儿称呼褚洛瑄“叔叔”,胥寸忧不免抬起眸子又看了眼他,原来他就是邹波儿口中的那个“叔叔”,果然有足以让她显摆的资本。 褚洛瑄一甩长袖,朝前走了几步,转过头讲道:“我又没拦着他们,要走随便。“随即大步离去。邹波儿有点莫名其妙。关玉看了眼他二人,快步朝褚洛瑄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知道他们的身份是不是?”关玉站在褚洛瑄的身后问道,“为什么不挑明,你是在保护他们?” 褚洛瑄停住脚步,背对着关玉讲道:“不是保护,是顺其自然,这青羽的气数将尽,任谁也改变不了。”说完大步离去。 关玉愣愣的站在那里,心里忽觉得一阵可笑,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看来这海上要起风浪了,青羽这首老船会不会翻未可知呀。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身离去。身形显得无比落寞。 沸沸扬扬闹了将近一个月的选秀,嘉顺帝最终选进宫十五名女子,其中就有阮氏姐妹。风语菲因为不愿参选,选秀前一日故意吃了自己体质的禁食,大选之日满脸的红斑,是以被刷了下来。一个月来褚洛瑄足不出户,完全将自己与朝堂割裂开来,即便嘉顺帝宣召他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多次上奏要求归隐,嘉顺帝却像没接到上奏般,直接忽略。 延清宫内,纱曼舞动,香烟袅袅,燕妃一袭粉色抹胸长裙,香肩外露,胸前的春光一览无遗,娇俏的依偎在嘉顺帝的身旁,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塞进他的嘴里,声音妩媚的讲道:“皇上,臣妾听说前几日湘王拒不奉召,可有此事?” 第三十七章 找到人了 嘉顺帝咽下口中的葡萄,看了眼燕妃,“你听谁说的?”声音平淡,看不出喜怒。燕妃一笑,朝嘉顺帝身上靠去,“这事还能瞒得住呀,朝堂之上,湘王多日不朝,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臣妾只是在为皇上担忧……。” 嘉顺帝再次看向燕妃,“担忧什么?” “湘王在军中的威望臣妾不说,想必皇上也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军中还有个关将军与之走的甚密,湘王若是想要怎么样,皇上还是要早作打算的好。”说着瞥了眼嘉顺帝,见他沉思,接着讲道:“臣妾之所以会这样讲也是害怕不是,臣妾想要过上好日子,只有皇上好了,臣妾才能好不是。”说着与嘉顺帝的身体更加贴近了些。 嘉顺帝将燕妃搂在怀中,目光深沉,“他应该不会……”。 “皇上……!”还未等嘉顺帝说完,燕妃忙娇声喊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以前不会,但难保以后也不会,皇上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好了,朕知道该怎么做,”说着色迷迷的朝燕妃胸前一看,“在这良辰美景之时就不要谈论这些煞风景的事了……”。随即欺身上前将燕妃压在身下,引得她一阵娇笑。 书房内褚洛瑄依旧拿着本书躺在软榻上,头顶一阵凉风吹来,烛光摇曳,眼前多了个身穿黑衣之人,“主子,人找到了,刚出城不久”。 “嗯,叫人跟上,不要惊动他”。 “是”话音刚落,人便不见了踪影,褚洛瑄继续看书,好似一切不曾发生过般,淡然自若。 翌日天刚蒙蒙亮,邹波儿便被小环喊了起来,“小姐,快起来,王爷有事找您”。 “哎,什么事等我睡好了再说!”邹波儿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小姐,王爷说要出城,您要不起他就走了。” “什么?”邹波儿一把将被子掀开,坐了起来,“出城?做什么?他不是刚答应我不会再将我一个人丢下吗?怎么刚回来几个月又要走?”边说边拿起一旁的衣服往外跑。 “小姐,您还没穿鞋呢?”小环提起邹波儿的绣花鞋跑出来,在后面追着。 褚洛瑄的院中四面都是长廊,中间是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花坛,此时鲜花盛开,将原本空阔的空间填满不少。邹波儿穿过廊檐,转过拐角,忽又折了回来,跳下走廊,想要直接冲到对面。双脚踩在鹅卵石上一阵疼痛,但是她顾不得这么多,怕完一刻就见不到褚洛瑄了。 小环提着绣鞋在后面紧追,“小姐,这样下去你的脚会受不住的,快将鞋穿上,王爷不会这么快就走的。” 邹波儿气喘吁吁的跑到褚洛瑄的房前。深吸了一口气,叔叔千万不要走,走上台阶,她轻轻的推开房门,看到褚洛瑄还在,顿时松了一口气。 褚洛瑄见邹波儿光着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门前,“怎么了?” “叔叔是不是又要丢下波儿离开”邹波儿眼中泛着泪花,几乎快要哭出来,她快速的眨眨眼睛,将眼中的泪花逼回,一张小脸倔强的看着褚洛瑄。 “谁说的?”褚洛瑄走到她身旁,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一手握起她的小脚,一手轻轻的将上面的泥土拍掉,邹波儿一把将他推开,“叔叔只管说是,还是不是!” 褚洛瑄被她推个趔趄,差点蹲坐到地上,看了眼邹波儿,不知道她为何气成这样。 “小姐……您的鞋……”。见褚洛瑄蹲坐在邹波儿面前,小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丢在门口!”邹波儿怒声讲道。 “哦……”小环朝两人看了眼,感觉气氛有点不对,赶紧转身离开。 褚洛瑄站起身,叹了口气,“波儿,以后能不能将事情弄清楚再胡闹。我是查到了卖《青羽志》之人,叫你起来,一同前去,可是你为何这样。” “去查……,难道不是叔叔独自离开?”邹波儿听到褚洛瑄,有些不好意思,赶忙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褚洛瑄身旁,拉拉他的衣袖,“叔叔,我是怕你再将我一个人丢下,我……”。褚洛瑄转身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手拧着衣襟,小嘴撅着,低着头,两只小脚拇指来回搓着。褚洛瑄无奈,又将她抱回床上,拿起一旁的帕子将她的小脚擦干净,穿上鞋子。“好了,回去换件衣服,收拾一下,出城。” 邹波儿高兴的站起身,“那叔叔,你一定要等我呀!” “知道,快去吧!” “我很快就回来,叔叔千万要等我!”说着就往外跑,没跑几步又转回身,走到褚洛瑄面前,踮起脚,快速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俏皮一笑跑了出去。 褚洛瑄伸手摸了下邹波儿亲过的地方,笑着摇了摇头。 六月的天开始闷热起来,知了嘶声裂肺的叫着,好似这样就能减少身体里的热量。林荫道上一快马疾驰而过,将地上的落叶带起,飘飘扬扬又落回到地上。“叔叔,还有多久呀?”坐在马背上的邹波儿实在被颠的受不住,天气又热,屁股几乎要粘在马鞍上。 “怎么?你累了?” “没有……”邹波儿嘴硬说道,万一这点路她就觉得累了,以后褚洛瑄还会带她出来吗?再累也不能说。身后的褚洛瑄一笑,一手搂紧邹波儿的小腰,“出了这个林子,估计就到了”。 晌午时分,邹波儿和褚洛瑄来到一处荒芜的村落,四周残垣断壁,杂草丛生,蝇虫飞来飞去,邹波儿翻身下马,看了眼,抬头朝马上的褚洛瑄问道:“叔叔,难道那人住在这儿?” “他在这儿停留,但不知道住处。” “砰”天空中紫色烟花炸开,“谁大白天……”还未等邹波儿话说完,褚洛瑄趄身大手一拉将邹波而拉到马背上,快速的超前跑去。 前方一件破旧的草房,邹波儿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褚洛瑄快速下马,对邹波儿嘱咐道:“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褚洛瑄刚踏进草房,便问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地上趴着一身穿蓝色长衫之人。暗卫正与两个蒙面黑衣人激战,褚洛瑄抽出腰间软剑,正欲上前,两黑衣人相视一看,同时朝褚洛瑄抛出一白色粉末,暗卫忙喊道:“主子小心!”随即将褚洛瑄护在身后,褚洛瑄捂着鼻子,待烟雾散后,再次看向草房内,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 邹波儿不放心,便也跟着走了过来,见到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她快速跑到褚洛瑄身旁,“叔叔,怎么回事?” “被灭口了!” 邹波儿看了眼地上之人,她踢开脚下的碎砖块,小心走过去,伸脚将趴在地上的尸体翻过来,看了眼想着那书斋老板的描述,躺在地上之人眉心处果然有颗黑痣。但是看着此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就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邹波儿拧着眉头苦思冥想还是一点头绪没有,但是自己肯定的是见过此人的。“叔叔,你不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吗?”邹波儿实在想不起来,便看向站在门口的褚洛瑄。 “他是宫里的李德海。”褚洛瑄将软剑放回腰间,走到邹波儿身旁,也朝地上的李德海望去。 “宫里的人?那是不是皇上派人将《青羽志》抢走的?”邹波儿望向一旁的褚洛瑄,见他正盯着地上的尸体发呆。片刻褚洛瑄讲道:“要说是但又说不通,当年你父亲早就讲明了会将《青羽志》交给我,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那李德海是不是宫里的老人,会不会是嘉和皇帝……”。还未等邹波儿将心里的疑问讲出,褚洛瑄就斩钉截铁的答道:“不会!” 听到褚洛瑄的回答,邹波儿愣了下,他为什么就这么肯定不是嘉和皇帝呢,当时梁王造反,嘉和皇帝不也是正需要此书之时吗?“叔叔……”。 “将他身上搜一下,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吗?”褚洛瑄没有回答邹波儿的疑问,也没有再看她,而是对站在门口的暗卫吩咐道。 暗卫将李德海身上翻了一遍,只找到了一封信。下半篇《青羽志》却不知去向。他双手递到褚洛瑄面前,“主子……”。褚洛瑄接过信笺,只见上面写着“栖霞山庄,段淮山……”。 “可刚才那两个人的身份?”褚洛瑄将信笺交给一旁的邹波儿查看。 “回主子,看身手好像是鬼煞门的人。” “鬼煞门?好……”。听到褚洛瑄的话,暗卫双手抱拳,赶忙单膝跪在地上,“主子,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才给主子造成这样的麻烦,还请主子处罚!”说着一低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退下吧,让他们注意京城的动向,我去趟栖霞山庄。” “是!”暗卫起身离开,邹波儿拿着手中的信笺,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看,只听得褚洛瑄说了声,“走了”邹波儿抬头看时,他早已走出了草房。邹波儿将信笺塞到胸口,赶忙跟上。 第三十八章 始乱终弃之人 傍晚时分,二人来到栖霞镇,街上人来人往,舞龙舞狮,花灯花船,杂耍看上去热闹无比。邹波儿看着街道两旁都挂着红红的大灯笼,户户门前张贴对联,不禁疑惑道:“这又不是过年过节,怎么这么热闹”。一旁的大叔听到,看了眼邹波儿,笑着问道:“姑娘是外地来的吧,你不知道,今天是我们少庄主大喜的日子,当然要比过年还热闹了。” “大喜……”。邹波儿还未缓过神来,只听得前方锣鼓喧天,唢呐齐鸣,长长的迎亲队伍迎面走来。褚洛瑄牵着马,看着拥挤的人群,一手将邹波儿拉到怀里,“人多,莫要走散了”。 “哦”邹波儿回答了声朝前望去,两旁铜锣开道,中间一长相俊美的青年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迎面走来,墨发玉束,长长的红丝带垂到耳边,胸前挂着一大朵红绸花。大红的喜服将他衬得更加俊朗。 人们见新郎官到了,便欢呼起来,新郎微笑着朝人群抱拳致谢。身旁一顶八人抬的大红喜轿缓缓走了过来,两旁喜娘微笑跟着,再往后便是长长的嫁妆,一箱箱一件件,真堪比是十里红妆。 长长的迎亲队伍刚过,人们便潮水般涌着上前,邹波儿被褚洛瑄拉着,这才免于被人流冲散。刚要朝前走,邹波儿却被人从背后用力一撞,差点跪到地上,褚洛瑄赶忙将邹波儿拉住,那人歉意的回头看了邹波儿一眼,眼中满是焦急。 邹波儿直起身见是一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刚想说话,她却一转身焦急的扒开挡在身前的人群,朝前跑去。 “看个迎亲的用的着这么着急吗?连句致歉的话也不说!”邹波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和褚洛瑄继续随着人流朝前走。 叶蓁蓁挤开挡在前面的人群,一路小跑紧跟在迎亲队伍后面,目光焦急的看着马上之人,唢呐声盖住了她嘴里发出的咿呀之声,伸着手不断的朝马上之人挥动,但是他却看不到。她想大喊,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干涩,疼痛难忍,泪水模糊了视线,望着越行越远的人叶蓁蓁蹲在地上抱膝哭了起来。 “灵韵哥哥,你等我,等我长大了就去找你” “嗯,到时我让你做我最漂亮的新娘子。” 可是她来了,他却娶了别人,街上的人跟着迎亲队伍渐行渐远,宽敞的街道上,叶蓁蓁蹲坐在那里,显得格外凄凉。昏暗的灯光照在身上,显得身体更加的瘦削,叶蓁蓁缓缓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叔叔,她是不是刚才撞我的那个人?”邹波儿见叶蓁蓁有些眼熟,看上去为何丢了魂一般。 叶蓁蓁脚步虚浮,面色暗淡的从邹波儿身旁走过,邹波儿回头看了一眼,便没再理会,继续跟着褚洛瑄朝前走。“扑通……”身后忽传来什么落地的声音,邹波儿回头看时,她已趴在了地上。邹波儿赶忙转身,跑过去将她扶起,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臂弯上,轻声唤了下:“姑娘……”,她却像睡着了般没有任何反应。褚洛瑄牵着马走来,看了眼“先将她拖到马上吧,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去栖霞山庄。”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客栈内,邹波儿给叶蓁蓁喂了点水,不多时她便醒了过来,看了眼站在床边的邹波儿,掀开被子就要走,邹波儿忙上前将她拦住,“喂喂喂,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怎能就这样走呢?” 叶蓁蓁看着邹波儿不语,邹波儿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好接着讲道:“外面已经黑了,你要是想走明天吧,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也不安全。”说着将叶蓁蓁按坐到床上,自己也坐在一旁,见她只是愣愣的坐着发呆,一句话也不说。眼中噙着泪花,来回扣着白皙的指甲。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褚洛瑄端着几个包子走了进来,见两人坐在床边,走进去将包子放到桌上,“吃点东西吧”。邹波儿看了眼仍旧不言语的叶蓁蓁,拿起个包子递到她面前,叶蓁蓁抬起头,晶亮的大眼睛看了眼邹波儿,目光清澈如水,一张小嘴轻轻的抿了下,叶蓁蓁没想到一面之缘,他们竟对自己这般好,面对邹波儿这般的热情,她倒是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邹波儿一笑,“吃吧”说着将包子塞到她的手中,叶蓁蓁双手捧着包子,再次看了眼邹波儿,见她没说话,便将包子递到嘴边,咬了一小口。邹波儿见她只是在嘴里嚼着,并未下咽,转头看了眼褚洛瑄,感觉这姑娘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三人正愣神间,门外忽闯进来一人,抬手就朝褚洛瑄攻来,嘴里骂道:“叫你们这些坏人欺负蓁蓁……”。褚洛瑄侧身躲了过去。他却扑了个空,身体一下撞到了一旁的桌子。桌上剩余的包子被他这么一撞,纷纷滚落到地上,盘子也啪的一声摔的粉碎。那人站起身随即腿脚并用,疯了般又朝褚洛瑄攻来,褚洛瑄双手挡去他踢到面前的腿,又一掌化去进攻而来的手,那人见褚洛瑄身手利落,不免抬头仔细看了他一眼,正欲再次进攻,坐在床头的叶蓁蓁忽然站起身,拿起手中的包子就朝那人头上砸去。 那人感觉脑后一痛,回头看到叶蓁蓁一脸气愤的盯着自己,忙收了手,嬉笑着走到她面前问道:“蓁蓁,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叶蓁蓁白了他一眼,比划道:“没有”。 邹波儿见她手中的动作,愣了下,原来她不会说话。那男子不好意思的转身对褚洛瑄致歉道:“不好意思,我叫云依裴,是蓁蓁的朋友,在街上听人说有两个人将蓁蓁带走了,还以为是坏人,这才……,真是不好意思。”说着嘿嘿一笑。随即转身望向叶蓁蓁,“蓁蓁,你回来怎么不去找我?反而在街上乱跑。” 叶蓁蓁不语,泪水却在眼里打转。云依裴见状走过去安慰道:“好了,我不说了,我送你回去吧”。听到他说的话,叶蓁蓁一把将他推开,快速的比划着:“我不回去,我要去栖霞山庄,我要找他问清楚!”眼里满是倔强与委屈,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云依裴急了,吼道:“你找他做什么?他成亲了,你还不死心吗?他是不可能娶你的!” 叶蓁蓁瞪大了眼睛看着云依裴,眼睛里满是委屈与倔强,她缓慢的比划着:“难道连你也认为我配不上他?” 云依裴自知说错了话,眼尽是懊恼之色,“蓁蓁,我不是那个意思。”语气软了下来,“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 叶蓁蓁眉头紧蹙,似是很难过,双手轻轻的比划着:“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吗?” “当然不是,是他没有发现你的好!就他那样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不值得你去伤心。栖霞山庄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听话,我送你回栖霞山,去找你师傅可好?”云依裴蹲在叶蓁蓁面前,小声问道。 叶蓁蓁摇摇头,一旁的邹波儿从他们的谈话中也大概了解了一些,原来她是那新郎的旧相识,怪不得追着迎亲队伍跑。看了眼一脸决绝的叶蓁蓁,邹波儿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倔强,便对蹲在地上的云依裴讲道:“你就让她去吧,弄明白总比糊里糊涂的好。” 云依裴站起身,怒目看了邹波儿一眼,“你们知道什么!蓁蓁去了会更伤心。” “哼,伤不伤心的我不知道,难道你这样逼她她就开心了,要是你能让她开心我想她今天也不会伤心了吧。”邹波儿听云依裴语气不善,心里很是不忿,讲话也带着几分挖苦。 “你!” “我什么!“邹波儿上前一步,仰脸看着云依裴,挑衅似的讲道:“她自己的事当然要她自己做主,要怎么样岂是你能干预的了的。”说着邹波儿转身走到叶蓁蓁身旁,朝她肩膀上拍拍,笑着对她讲道:“刚好,明天我们也要去栖霞山庄,不如一起吧。” 叶蓁蓁轻点了下头,云依裴无奈,只能朝邹波儿干瞪眼,邹波儿小脸一仰瞪了过去。 栖霞山庄位于栖霞山下,绵延几里,房屋高低起伏,内里亭台楼阁,檐崖高琢,廊腰缦回,花团锦簇,人来人往,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高大的朱漆门前屹立着一对一人高的石狮子,雄伟壮观。两旁的圆形大柱上雕刻着繁琐的花纹,四人抬步上前早有门人迎在那里。褚洛瑄将拜帖送上,那人看了下,扫视了几人一眼,道了声“稍等”便快速走进内院。不多时便将四人带进庄内,几人在侍从的带领下沿着回廊一路前行,走过拱桥,经过假山终于来到了前厅,“几位稍等,庄主马上就来。” 邹波儿找个位置拉着叶蓁蓁坐下,便有下人前来奉茶,朝叶蓁蓁看去,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邹波儿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叶蓁蓁报以感激的微笑。 片刻一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年轻男子,众人起身,庄主忙说道:“大家请坐,不必客气!” 众人落座,只有叶蓁蓁看着站在庄主一旁的男子发愣,邹波儿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回过神来,慌忙坐下。 邹波儿朝那男子望去,一对桃花眼顾盼流离,鼻梁高挺,但是颧骨略微有点高,破坏了美感,嘴角上扬,一身深绿色长衫,见邹波儿打量的眼光看来,他便微微一笑,朝邹波儿颔首。 邹波儿嘲笑般转移了视线,换了身衣服也换了种感觉,怎么自己昨天会觉得他长得还行呢,也就是中等偏上的姿容吧,相较叔叔差之十万八千里不止,就连一旁的云依裴看上去都比他顺眼。怎么叶蓁蓁就看上他了呢,真是不可思议。 第三十九章 喜欢叔叔的样子 段淮山问道:“不知褚公子来我栖霞山庄所谓何事?” “几日前路过一荒村,遇到一个重伤之人,受人嘱托送一信笺给庄主”说着褚洛瑄示意邹波儿将信笺交给段淮山。 接过邹波儿递上来的信笺,段淮山打开看了一眼,目光探究的朝褚洛瑄看来,褚洛瑄不知上面写些什么,疑惑的朝段淮山望去。随即段淮山一笑,“贵客远道而来,想必路上辛苦了,不妨在山庄休息几日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宜。” “如此,那就叨扰了”。 “客气了”随即段淮山便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客房,将几人带下去休息。临出花厅时叶蓁蓁回头看了眼段灵韵,见他只是朝自己笑笑,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来。叶蓁蓁心里有些失落,但也不好向问,只好随众人前去客房。 邹波儿摸着下巴在客房内走来走去,觉得段淮山的表情甚是奇怪,他既没问什么人送给他的信,也没有问那人的情况,显然这些怕是早已知晓。那他留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青羽志》是被杀手夺走了,还是早已到了段淮山的手里。邹波儿感觉进了栖霞山庄就好似站在了别人的眼皮底下,想要查清事实,恐怕要费上一翻周折。 晚饭过后,邹波儿拉着褚洛瑄出来,说是欣赏一翻这山庄的景色,穿过回廊,见拱门下有两个人,邹波儿悄悄将自己隐在回廊柱后,褚洛瑄则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也朝着邹波儿的目光望去。只听到有争吵声。 “段灵韵,十年不见果真是贵人的记性都不好。”邹波儿听着好像是云依裴的声音。 “你是谁?” 云依裴怒看了他一眼,气愤难耐,上前一把抓住段灵韵胸前的衣襟,冷声笑道:“呵……,我是谁?不认识了吗?云依裴……想起来没有!哼,记不记得我没关系,叶蓁蓁你总该不会忘记吧?” “蓁蓁?她回来了吗?”段灵韵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身后总有个流里流气的少年跟着。 听到他的问话,云依裴恨不能朝他脸上狠狠的打上一巴掌,“回来了吗?你以为今天花厅里见到的人是谁,除了蓁蓁,还会有谁用那样的眼光看你!她等了你十年,回头一看你却娶了别人。” “是她?”段灵韵皱眉,“我真的没有认出来!” “没有认出来?我看你心里压根就没有记住她吧!你不是说等她长大了会娶她吗?怎么今天却娶了别人。” “那不过是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谁会当真……”。 “砰……”还未等段灵韵讲完,云依裴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段灵韵被打的一个趔趄,弯着腰,转头看了眼云依裴,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渍,转眼却看到了站在回廊不远处的叶蓁蓁,见叶蓁蓁只是静静的看了自己一眼,便转身跑开了。 云依裴瞪了他一眼,赶忙朝叶蓁蓁追去。 回廊柱后的邹波儿轻嗤一声,“该打,打死也不亏。” 褚洛瑄只是笑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却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晚上小心些,天凉不要蹬被子”。 邹波儿感觉他话里有话,都六月份了天燥热难耐,怎么会凉,谁还会盖被子,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仰着小脸笑着说道:“叔叔既然怕我蹬被子不如我和你一起睡?” “你确定?” “嗯!”邹波儿快速的点点头。挽着褚洛瑄的胳膊朝客房走去。 客房门外,云依裴焦急的拍打着门扉,里面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蓁蓁,你将门打开,我有话要告诉你……”。 “她能听到吗?”邹波儿问道。 云依裴看了眼迎面走来的二人,没有言语,他开始后悔去找段灵韵,要是没有质问他,蓁蓁就不会看到他讲的话,也就不会受到伤害。云依裴懊恼的靠在门框上,紧握拳头,狠狠的捶在身后的墙上。蓁蓁不会想不开吧?她虽然听不到,不会讲话,但是她懂唇语,她不开门自己在这里将门拍烂他也听不到。 “还是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儿吧,现在你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并不能减轻她任何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想开了才能真正走出来。”褚洛瑄讲道。 一旁的邹波儿看着褚洛瑄,笑了下,“我觉得叔叔说的有道理,要是你不放心可以在外面守着,里面有什么动静就破门而入。” 云依裴无奈,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邹波儿见没什么忙可以帮,便拉着褚洛瑄回房去了。 书房内,段淮山见段灵韵嘴角一片青紫,声音微沉的问道:“怎么回事?” “不小心碰到了树上”。 碰到树上,还能碰到嘴角,你仰着头走路的不成,段淮山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愿说也没再继续追问,拿起邹波儿白天交给他的信笺递到段灵韵面前,“你觉得他们可有什么不妥?” 段灵韵接过信笺打开看了眼,随即问道:“父亲难道怀疑他们杀了人,抢了书,再来山庄装好人?” “书他们是得不到了,但是杀没杀人却是不知。若是他们杀了人,没有找到书,故意来山庄一探究竟的呢?”段淮山将心中的疑虑讲出,但是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 “那父亲打算如何?” 段淮山来回走了几步,“你去找个人,深夜去试探一番,暂时不要伤了他们。” “好,我这就我”。 客房内,褚洛瑄将双手压在头下躺在床上,双眼盯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邹波儿则是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瞪着床上惬意的褚洛瑄,哼,说好的让我睡床,怎么一进屋自己就躺到床上去了,这么个一人的小床让我睡哪儿。 “叔叔,床上躺着舒服吗?” “嗯” 邹波儿气结,“有句话不知道叔叔有没有听说过?” “什么话?” “怜香惜玉” “听过” “那叔叔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才是!”邹波儿坐直身子,等着褚洛瑄起身将床让给自己,谁知他动也未动,仍是盯着房顶。邹波儿气的站起身,右脚朝后一踢,砰一声椅子倒在地上,褚洛瑄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邹波儿上前,想要将他拉下床,谁知裙摆却被椅子挂住,朝前一用力刺啦一声裙子直接撕裂到腿根,露出里面的亵裤。邹波儿愣了片刻,完全惊呆了般,怎么能这样,瞥眼望向一旁的褚洛瑄,见他由刚才的平躺改为现在的一手支头侧身躺着,正笑眯眯的看着愣在那儿的邹波儿。 “还不上来!”褚洛瑄笑着说道。 “叔叔,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睡一张床吗?”邹波儿色迷迷的问道,“你不怕我将你……”。 “不是说了吗?你是我未来的王妃,你做什么我都不拦着。”听到褚洛瑄的话,邹波儿瞬间无语,自己还能做什么,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邹波儿扯了下裙子,一脚踩在床沿上,跨过褚洛瑄的身体,躺在里面,心跳却是不争气的加快了几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身子僵直不敢乱动。褚洛瑄则是翻了个身,脸朝邹波儿侧身躺着,笑眯眯的看着她,邹波儿紧抿了下双唇,脸颊有些发烫,小声问道:“叔叔,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没有,干嘛问这个?” “好奇而已”。听到褚洛瑄说没有喜欢过别人,邹波儿顿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那叔叔你喜欢波儿什么呢?” “不知道!”褚洛瑄还真说不上来自己喜欢她什么,但是和她在一起心里就会有种满足感,心里不再是空落落的。 “嗯?你这是什么答案,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喜欢他什么呢?”邹波儿似乎不满意褚洛瑄给出的答案,腾地一下坐起身,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躺在一旁的褚洛瑄。 “那你说说喜欢我什么?”褚洛瑄转了个身改为平躺,眼睛却盯着邹波儿,看她是否能给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当然是喜欢叔叔长的漂亮喽。”说着俏皮一笑,又躺回了床上。 “是吗?”褚洛瑄略显失望的问道,“难道波儿在意的竟是人的外表吗?” “也不全是,但是我就是喜欢叔叔的样子。”邹波儿一脸的理所当然,说者无意。听着有心,邹波儿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差点因为今日的话而失去褚洛瑄,以至于后来身心备受折磨。 “波儿,若是有一日有个比叔叔更加好看的人喜欢你,你是不是就要离开叔叔了呢?”褚洛瑄实在不想问出这句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即便邹波儿给出他肯定的答案又能怎么样呢?这只是个假设,谁能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人,谁能保证波儿不会被别人的外表所迷惑。 “叔叔,你怎么了?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喜欢的当然不只是叔叔的样子,我喜欢的是叔叔这个人,这个世上独一无二对波儿好的人。”说着邹波儿朝褚洛瑄靠靠,伸手搂住他的腰。 褚洛瑄听到邹波儿的解释并未宽心多少,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不再言语,邹波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叔叔,不管你长什么样子,波儿都喜欢。” “好了,睡吧”。 邹波儿不放心的再次看向褚洛瑄,见他早已闭上了双眼,睫毛轻颤,邹波儿知道他是在装睡,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叔叔不会真的认为自己只是喜欢他的外表吧,那这样叔叔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肤浅的女子,不再喜欢自己了。 两人各怀心思的躺着,彼此患得患失。 第四十章 情至深时人孤独 褚洛瑄听到邹波儿均匀的呼吸声,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眼邹波儿熟睡的样子,想着刚才邹波儿的话,心里怎么都会感觉一阵失落。要是邹波儿一开始就说喜欢他这个人,或许他心里还不至于这般惆怅,他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邹波儿喜欢了他人,自己该怎么做,杀了那人还是成全他们。 想到这,褚洛瑄潸然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为了莫须有的事情悲春伤秋,何时自己竟变得这样没有信心了,连一个小丫头的心也留不住吗!或许自己应该相信波儿,她不会是这么肤浅之人。 不知不觉二人均已熟睡,门栓微动,褚洛瑄霎时睁开双眼,转头看了眼微微被人撬动的门栓,嘲弄的一笑,又缓缓的闭上双眼。感觉有人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有道身影压了过来,那人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二人,举刀就要砍下,褚洛瑄猛的睁开双眼,那人一惊想要逃开,还未及行动,褚洛瑄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肚腹之上,直接踢飞了出去,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将身后的椅子压了个粉碎。褚洛瑄收回右脚,睡着的姿势始终未变,双眼紧闭。左手还搂着邹波儿,她似乎没有被打扰的样子,仍然熟睡。 要不是地上狼狈趴着的黑衣人,任谁都还以为褚洛瑄始终在沉睡。黑衣人狼狈的爬起来,弯腰捂着被褚洛瑄踢了一脚的肚子,此时腹内如同刀搅般疼痛。他惊恐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褚洛瑄,他到底是睡醒了,还是在做梦。 捂着肚子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大刀,正想要再次上前一探究竟,只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想要活命的话,赶紧滚。” 黑衣人一怔,赶忙拉开门跑了出来。“哎呀,我的个娘呀,太吓人了!”跑出厢房,一路直奔段灵韵的住所。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推开门便讲道:“少庄主,可把小的吓死了,那人太厉害了,小的还没出手就被他踢飞了。” “可试探出他是哪一路的功夫?” “没有”黑衣人低头答道。 “真是没用!下去!”段灵韵疑惑,看来此人的功夫深不可测,他到底是什么人。 翌日清早,邹波儿醒来便看到自己昨天坐过的椅子变成了一堆碎木,身旁早已没了褚洛瑄的身影。 邹波儿回到房间换了件衣服,再出来时见云依裴探头探脑的朝叶蓁蓁的房间看,“喂!干什么呢?”邹波儿朝他的肩膀一拍随即问道。 云依裴被邹波儿吓了一跳,转身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我在看蓁蓁有没有起来。” “切。”邹波儿轻嗤了声,大步走了进去,里面床被整齐,丝毫没有睡过的痕迹,邹波儿四下看了眼,哪有叶蓁蓁的身影。一夜未睡,一大清早的能上哪去呢,难道跑去段灵韵的院子闹事去了,不会吧!邹波儿赶紧走出来,“里面没人,赶紧去找找。” 云依裴一听急了,“怎么会没人呢,那她上哪去了?”“我怎么知道,还不快去找。” 拱桥之上,叶蓁蓁望着下面满塘的荷花,想起了八岁那年自己与段灵韵在自家院中嬉戏的场景。 院中数十个高大的水缸,里面栽满了荷花,小女孩和小男孩围着水缸嬉戏,突然小女孩停了下来,靠在水缸上不语,小男孩见小女孩停了下来,便走到她身边问道:“蓁蓁,你怎么了?” “灵韵哥哥,我听娘说,你要回山庄了,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有时间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那我等你来找我。” “好,等我长大了,就将你娶回山庄,以后我们都不用分开了”。 听到小男孩的话,小女孩高兴的笑了起来,但是当晚家中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父母被杀,好在奶娘将自己藏在了莲花水缸之中得以幸免,但是自己也因此大病一场,再也不能言语。 拱桥之上,叶蓁蓁满眼泪花,灵韵哥哥,真的是童言无忌吗?童言真的不能当真吗?还是自己傻,一个孤女还是个哑巴,嫁给你是不是痴心妄想。 “少夫人,您慢点……”侍女搀着花吟自桥下慢慢走上来,花吟抬头望去,见桥顶上一身材婀娜,面容甜美的女子。不禁想到了昨日从下人们嘴里听到的闲言碎语,想必这就是那叶蓁蓁了吧,花吟眼光流转,走到叶蓁蓁身旁。叶蓁蓁只顾低头看向水中荷花,并未察觉身旁有人。花吟故意轻咳一声,见叶蓁蓁毫无反应,不免有些气愤,随即朝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走到叶蓁蓁身旁,低头讲道:“这位小姐,我家夫人想和您聊聊……”。侍女目光稍微上抬,见叶蓁蓁始终一副神情落寞的样子盯着桥下,“小姐……?”侍女又轻唤了声,见叶蓁蓁还是毫无反应,疑惑的看了眼一旁的花吟,侍女迟疑着将手伸到叶蓁蓁面前晃了几下,叶蓁蓁这才感觉身旁有人,转头看时只见一面容娇好的女子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叶蓁蓁不知道花吟的身份,见她挽着已婚妇人的发髻,穿着一件大红的百褶裙,肩若削,腰若柳,眉目如画。但是叶蓁蓁从她眼中却看到了一股子敌意。 叶蓁蓁随即朝她一俯身施了一礼,起身欲绕过那侍女回房,但是侍女手一伸将叶蓁蓁的去路挡住,叶蓁蓁抬眼,只见她说道:“我家少夫人有话要和小姐说。” 叶蓁蓁心一痛,好似被谁用力揪了一把,少夫人,原来她就是灵韵哥哥的新婚妻子。叶蓁蓁转身再次看向花吟,只见她笑着朝叶蓁蓁走了两步。“听说你是相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说着目光幽幽的朝叶蓁蓁看来。 叶蓁蓁眉头微蹙,她不想和这个少夫人说些什么,很想赶紧离开,但是一主一仆将她夹在中间,想走也走不成。 因为口不能言叶蓁蓁时常会感到自卑,甚少与人交流。就连平时走路见到对面来人即便不识她也会将头低下,快速走过。今日见到如花似玉的花吟,她更是感到无地自容,她不想在花吟面前暴露自己的缺陷,即便不完美,她也想要在情敌面前留有完美的印象。 听到花吟的问话,叶蓁蓁没有用手语,而是低着头紧抿双唇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心跳也快了不少。 见叶蓁蓁不语,花吟冷笑一声:“怎么叶姑娘对我有敌意,不愿与我交谈。” 叶蓁蓁仍是不语。 “我家夫人在和您说话呢!好歹您也吱一声呀,莫要像个哑巴似的蹙在这儿!”看到侍女的唇动,叶蓁蓁小脸立时涨得通红,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抬起头狠狠的瞪了那侍女一眼,侍女看到她的目光,面色一怔,唇动了下,终没敢再言语。 叶蓁蓁绕过那侍女刚走了两步,身后的花吟伸掌攻了上来,叶蓁蓁感觉不到掌风仍旧朝前走着,眼看花吟凝聚着内力的一掌就要击到叶蓁蓁的后背上,花吟忽感觉掌心一痛,收住掌势,低头一看,只见一枚细针插进掌心,四下看了眼,只见拱桥的另一头一身穿淡蓝色抹胸长裙的女子笑意盈盈的走上来。 “少夫人是吗?”邹波儿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女子,美则美矣,但是多了分戾色,美得让人厌恶。 “你是何人?”花吟将掌中的细针拔下,手握成拳背到身后。 “哼,客人!来着是客,难道这就是栖霞山庄的待客之道。”邹波儿站到叶蓁蓁面前,将她挡在身后。云依裴走上前赶紧朝叶蓁蓁身上打量一番,焦急的问道:“蓁蓁,你没事吧?” 叶蓁蓁看了眼他关切的目光,轻轻的摇下头。云依裴这才松了一口气,望向站在对面的花吟,语气带着几分气愤:“少夫人,蓁蓁她初来乍到,不懂什么礼仪,还望夫人不要介意。但是蓁蓁向来温顺,性子软,也易被人欺。在这山庄之内您也算是主人,可不要也学那宵小之人跟着欺负她才是!” 花吟被云依裴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这是间接的在骂自己,恨得她牙痒痒,但又不好发作。云依裴的话音刚落,邹波儿便接着讲道:“哎,只怕有些人自以为身份尊贵,就将眼睛挪到了脑门上,故意用鼻孔给你气受你又能奈她如何。”说着看了眼脸色早已铁青的花吟,邹波儿笑着讲道:“我看少夫人眼睛还长在原处,想必不会靠鼻孔出气来为难我们这些客人吧?” 邹波儿此时却看到段灵韵自桥下走过,看了眼站在桥上的几人,缓步走了过来,由于花吟背对着没有看到,其余几人则都看见了,叶蓁蓁见段灵韵前来,心跳不由得加快,将头低下。 花吟面无表情,“既然是客就不要乱跑,若是不识贵客之人无意伤到,山庄的清誉也会受损……”。还未等她讲话讲完,邹波儿便冷声讲道:“照少夫人这样讲,我等入得山庄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在房中待着不成,那岂不等同于坐牢。” 第四十一章 茶楼听书 “那也总比……”。 “胡说什么!”身后一声厉喝,吓得花吟一颤,赶忙回头见段灵韵黑着一张脸从身后走来,花吟怒瞪了邹波儿一眼,她肯定是故意的。邹波儿眼一瞥,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着。 “在这儿胡说什么!还不回房去!” 见段灵韵的面色不善,花吟唇动了两下,还想为自己解释两句,但看到邹波儿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就没再开口,深吸了口气,对段灵韵一俯身,“妾身告退。” 见人离开,邹波儿瞥了眼段灵韵,见他朝身后的叶蓁蓁看来,邹波儿转身想要拉着叶蓁蓁离开,但是叶蓁蓁双目紧盯着段灵韵,一动未动。邹波儿只好松开她的手,对站在一旁傻愣的云依裴讲道:“走吧,给他们点时间,有什么话说清楚也好。” 云依裴担忧的看了眼叶蓁蓁,见她静静的望着段灵韵,只好随着邹波儿走下拱桥。 两人目光相撞,叶蓁蓁赶忙将头低下,右手抠着左手食指指甲,段灵韵看她局促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静静的站立了片刻。 “咳……”段灵韵轻咳一声,一手立于胸前,一手负于背后,转身不再看叶蓁蓁。叶蓁蓁见他脚步挪动,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段灵韵,皮肤铜色,眼神深邃的望向前方。 “蓁蓁……你在山庄还住的习惯吗?”看到他的唇动,叶蓁蓁恨不能立刻说道:“很好”。但是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叶蓁蓁只好上前两步,拍了拍段灵韵的肩膀,示意他看着自己。叶蓁蓁双手做了个很好的姿势,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懂。 段灵韵见叶蓁蓁不说话,而是在做着奇怪的手势,面上一惊,“蓁蓁,你的嘴……”。叶蓁蓁讪笑了下,指了指嘴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不能讲话了。 段灵韵眉头微皱,内心一阵酸楚,“蓁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他关切的问话,叶蓁蓁双眼顿时噙满泪花,心头酸楚难耐。她用手比划着,见段灵韵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叶蓁蓁的心沉到了谷底。或许这就是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连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叶蓁蓁强忍着泪水,深吸一口气,又上前走了两步,双手捧起段灵韵的右手,在他的手心里写到:“灵韵哥哥,以前的苦难都过去了,我很好,见你娶妻也很开心。嫂子很漂亮。我真心的祝福你。”叶蓁蓁写完,将手收回,后退两步,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对着段灵韵甜甜一笑。 段灵韵抬头看着叶蓁蓁,太多的话想要说,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蓁蓁,对不起,我以为我说过的话你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你……”。 叶蓁蓁摇摇头,一切都不重要了,或许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只是自己当真了而已。现在想明白了,忽感觉心头一松,就好比一个人满怀憧憬,但是认清了现实,经历过心痛,回过头来再看之时,忽然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心也会被新的事物所填满。何必执着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殊不知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自我束缚呢。 灵韵哥哥,就让我在心里默默的喜欢你吧,叶蓁蓁对着段灵韵再次一笑,脸上没有哀怨,没有痛苦,而是一副释然的样子。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叶蓁蓁又回头看了段灵韵一眼,用唇语告诉他,“我很开心。”说完转身离去。 拱桥之上,段灵韵望着叶蓁蓁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失落,惆怅还有对叶蓁蓁的愧疚与怜悯。 客房之内,邹波儿翘着二郎腿坐于门前,身后的云依裴则是焦躁的走来走去。邹波儿一撇嘴,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晃得我都想吐了。” “还不是因为你,让蓁蓁留下,万一段灵韵伤害蓁蓁怎么办?”云依裴不满的对着正襟稳坐的邹波儿一通乱吼,叹口气,不停的朝外张望。 “伤害,还能伤害到哪去,有什么伤害可以比的过心伤吗?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又不是她的心药,难道还不须别人解开她的心结吗?”邹波儿向来说话直,专拣人的痛处去踢。 云依裴听到邹波儿的话,更是气愤,“你这女人,说话怎么能这么毒。专揭人的伤疤是不是。” “是啊,不然你怎么知道痛呢!” “你!”云依裴瞪了邹波儿一眼,甩了下衣袖,正准备出去找叶蓁蓁,刚走到门边,便看到叶蓁蓁神情落寞的朝这边走来。 “蓁蓁,你没事吧?”云依裴赶忙走上前去,扶住叶蓁蓁的胳膊问道。 叶蓁蓁摇摇头,走进了房间。看了眼坐在门口的邹波儿转身朝卧房走去。邹波儿站起身,对着云依裴一耸肩,“好了,有什么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先走了。” 邹波儿在褚洛瑄的房门前站定,悄悄的朝里探了探头,见褚洛瑄不知何时回来的,此刻正坐在桌前喝茶呢。“叔叔,一大早你跑去哪了,害的我到处找你。” “去茅房……”。 “嗯?”邹波儿没想到褚洛瑄这么直接的给出答案,随即笑了起来,“原来叔叔也是俗人一个,吃喝拉撒样样不少呀!” 褚洛瑄没有理会邹波儿的调侃,目光始终在书本上,邹波儿见褚洛瑄不语,走上前,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叔叔,书有什么好看的,陪我出去玩啊?”呼出的热气轻撩着褚洛瑄的耳边的毛发,褚洛瑄立时感觉有千万只小手在他的心里挠来挠去。 邹波儿明显感觉到褚洛瑄神情变得有些僵硬,背也僵直,狡黠一笑,小嘴在他的耳边轻声吹着热气。 褚洛瑄拿着书本的双手一晃,再也淡定不下去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是不是自己将她吃干抹净了她才能安分一点。他深吸一口气,“啪”一声,将书合上,扔到一旁,“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说着大手一拉将邹波儿从身后拉到怀里,还未等邹波儿反应过来,褚洛瑄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但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啄,随即离开。 邹波儿一笑,一手搂住褚洛瑄的脖子,一手拂上他的眉眼,“我就喜欢这样静静的近距离的看着叔叔。” 褚洛瑄闻言,想起了邹波儿昨天晚上说的话,嘴角的笑容散去,将她的身体从身上扶起,站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抚平,讲道:“不是说想去外面玩吗,走吧!” 邹波儿被褚洛瑄忽如其来的转变弄的不知所措,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他的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叔叔,你怎么了?”难道是自己说喜欢看着他这句话让他不高兴了吗?这也没什么呀,难道喜欢看他也有错吗? 街上,邹波儿远远的跟在褚洛瑄的身后,想着到底自己那句话惹得他不高兴了,见褚洛瑄走进了一家茶肆,邹波儿也赶忙跟了进去。 褚洛瑄在楼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邹波儿见他自顾自的端起茶壶倒茶,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里更不是滋味。走到桌前,小手用力拍在桌面上,震得杯中的茶水溢了出来。绷着一张小脸问道:“叔叔为何突然变得沉闷起来了?” 褚洛瑄将溢出的茶水拿一旁的抹布擦去,漫不经心的问道:“有吗?” “什么有吗?将那个‘吗’去掉,有!自山庄出来,叔叔就不曾与波儿讲话,叔叔因何生气?”邹波儿板着小脸,看向褚洛瑄。 “不想说话!” 邹波儿再次气结,好啊,那就不要说话了,邹波儿双手环胸坐下,冷着小脸看着对面的褚洛瑄不再言语。 此时茶楼高台上“啪”一声惊堂木响,将邹波儿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一手拿着惊堂木一手捋着胡须,悠悠的讲道:“上回书说道‘开国将军欧阳流云’,话说这欧阳流云身高八尺有余,文韬武略无人能敌,跟随先祖皇帝南征北战,所向披靡……。” “八尺哎……叔叔,岂不是比你还要高,怎么可能,太夸张了吧!”邹波儿边听书边小声说着。回头看了眼褚洛瑄,见他只顾着低头喝茶,似乎没有听到自己说什么,邹波儿朝他轻嗤了一声,自己怎么忘了,不是冷战的吗?他不讲话,自己也不要和他讲话。下次一定要憋住。 “话说关侠镇的地势老朽不说大家也清楚,那是山路崎岖,密林遍布呀,高山阻路,水路不通。先祖的数十万大军被围困于此,眼看是要断水断粮呀,这边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渴得唇角干裂,而敌军那边却是天天野味不断,美味佳肴啊,战士们只能远远的闻着空气中飘来的肉香,但是却无能为力呀。就在大家奄奄一息之时,暗夜里火光冲天,喊杀声一片,欧阳流云,手持双剑,立于马上,犹如天神降临呀,这欧阳将军双剑一出,敌军死伤无数,浮尸千里,不到半天功夫我军便突出重围,赢得了关侠镇一役的胜利……”。 第四十二章 夜探山庄 “公子,要不要属下给他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胡说?” “随他去……”。 “是”。 那人低头一看,无意间看到了坐在门口的邹波儿,薄唇一笑,站起身朝楼下走去。“公子……”。侍从喊了声赶紧跟上。 邹波儿正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忽眼前被人挡住,她伸手一拨,“让开!挡着我的视线了!” “邹波儿……”。 听到眼前的黑影喊自己的名字,邹波儿抬头望去,见一个男子站在眼前,只见他眉眼狭长天生带着一股子魅惑,但是眼神却是冰冷一片。剑眉入鬓,皮肤白皙,薄唇紧抿,身穿一件淡蓝色锦衣。腰间刮一蝶形玉佩,表情冷淡的望着自己。 邹波儿眯眼看了他一眼,“你是……?” “怎么,不记得了。”男子朝一旁的褚洛瑄望去。“想必这位应该记得。”说着将脚边的矮凳朝后一踢,自顾自的坐下来。 “姑娘,我是叶璀,街头卖艺的那个,想起来没有”。一旁站立的叶璀赶忙好心的提醒道。对于邹波儿的记忆,他还真是无力。 “是你们?换件衣服谁还认识!”邹波儿说了声,没有理会,继续听书。 “波儿,走了!”褚洛瑄站起身,连一旁的胥寸忧半眼也没看,绕过他拉起邹波儿便朝外走。 “哎,叔叔,我还没听完呢……”。邹波儿被褚洛瑄拉着,不满的嚷道。 “你是听书还是看人?”褚洛瑄冷着一张脸问道。话音刚落便丢下邹波儿朝前走去。 “嗯?叔叔你是在吃醋吗?”邹波儿小跑着跟上来问道。 褚洛瑄:“……” “呵呵,叔叔,这天下的人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样子,但是叔叔和他们不一样啊,叔叔在波儿心里是独一无二的。”邹波儿在褚洛瑄身侧边走边说着,见褚洛瑄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笑了,邹波儿吊着的一颗心终于归位了。 “叔叔,波儿或许有一天会忘记很多人,但是叔叔波儿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邹波儿说着挽住褚洛瑄的胳膊,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栖霞山庄,“蓁蓁,你就在这儿多住些时日吧,好歹也让我陪你到处玩一下,十年没有见面了,难道你就这么走了吗?”云依裴不停地在后面跟着叶蓁蓁走来走去。叶蓁蓁将收拾好的小包袱朝床上一丢,双手比划着,“我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说着拿起包袱就朝外走。云依裴赶紧追上,“蓁蓁……”。 邹波儿和褚洛瑄一进院门便看到叶蓁蓁背着个包袱迎面走来,云依裴在后面紧追。邹波儿一笑,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云依裴赶忙跑到邹波儿身旁,病急乱投医的央求道:“波儿姑娘,蓁蓁要回栖霞山,你赶紧帮我劝劝她!” “为什么要劝,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她能够早点回去嘛?” “呵呵……”云依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此一时彼一时嘛,波儿姑娘,还请您帮我劝劝!”说着双手合十,对邹波儿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邹波儿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褚洛瑄,转身来到叶蓁蓁身旁,挽起她的胳膊便朝院中拖,边走边讲着:“干嘛着急回去呀,你走了我在这儿连个伴也没有,不如留下几天,陪我好好玩玩,你不知道,今天在茶楼听书有多精彩,我还没有尽兴呢,叔叔就要回来,不如明天我们再去?”叶蓁蓁被邹波儿一路拉到客房,连讲话的机会都没给她。 走进客房,邹波儿将叶蓁蓁的包袱取下来,朝床上一仍,接着讲道:“干嘛要回去,既然接受了现实也要敢于面对才是,不然就是逃避,上了山你连一个说话的朋友也没有岂不是更孤单,还不如在这儿,养好伤,开开心心的回去,这样你的师父也能放心不是,你总不愿回去之后让你师父整天看着你愁眉不展的样子吧。” 叶蓁蓁看着邹波儿讲话,沉默不语。 站在门口的云依裴对邹波儿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示意她再说几句叶蓁蓁已经动摇了,邹波儿白了他一眼,好像自己真的是为他才劝叶蓁蓁留下似的。其实她是为自己,邹波儿很少见到让自己不反感的人,叶蓁蓁是那种长相甜美,乖巧可人的女孩,很对邹波儿的胃口,其实她也不希望叶蓁蓁离开。 “明天陪我去听书,不要回去呀,知道吗?”邹波儿一脸期盼的挽着叶蓁蓁,叶蓁蓁目光闪烁了几下,轻轻的点了下头,邹波儿一笑。自豪的朝云依裴一扬小脸,大步走出了叶蓁蓁的房间。 路过褚洛瑄房间时,邹波儿见门没关,便朝里探探头,见褚洛瑄坐在桌边悠闲的喝茶,她大步走进去,“叔叔……”。 “嗯?何事?” “你说我们进了这栖霞山庄要如何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总不能一直这样住下去吧!”说着邹波儿在褚洛瑄对面坐下。 “那你想怎么做?”褚洛瑄提起茶壶将杯子缓缓的续满茶水,余光瞥像邹波儿。 “叔叔,看你说的,好像我惯会做那偷鸡摸狗之事似的。”邹波儿双眼一翻,双手撑着扶手朝椅子上挪了挪。 “不是吗?月黑风高,不是更适合小贼出没吗?” 邹波儿听后一笑,将身子朝褚洛瑄身旁倾了下,“叔叔的意思是夜探山庄?” 褚洛瑄端起桌上的茶杯细细的品着,并未言语。邹波儿见状想着怕是默认了,随即站起身讲道:“那就不打搅叔叔了,我去准备,三更时分前来找叔叔汇合。” 是夜,繁星点点,虫鸣唧唧,邹波儿身穿一身夜行衣,暗夜里身材显得更加的娇小,她摸索着来到褚洛瑄的房内,屋内漆黑一片,“叔叔……”邹波儿轻声喊道,仔细听了会并没有人应答,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难道屋里没人。邹波儿摸索着找到火折子将烛火点着,四下看了眼褚洛瑄还真不在房内,人跑哪去了?会不会躲开自己他一个人单独去查探情况了,但是他白天提的那句话分明是提醒自己一起去,这会儿怎么一个人走了?邹波儿想不明白,也想不出来褚洛瑄会去哪里,只好坐在床边等着。 不多时,听到屁股下面有响声,邹波儿立时站起身,朝床上看去,“砰”一声,床板被掀开,邹波儿见褚洛瑄从下面爬了出来。 “叔叔,怎么是你?”邹波儿满脸惊讶的望着同样一身黑衣的褚洛瑄。“这床下竟然有密道?!” 褚洛瑄从密道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找人挖的”。 “啊……?叔叔,你的动作这么迅速,刚来一天密道就找人挖好了?”邹波儿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也太快了吧,“那这密道通往哪里?” “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叔叔……”邹波儿一脸崇拜的看着褚洛瑄。 “呵……”看到邹波儿夸张的表情,褚洛瑄轻笑一声,“这山庄本就是密道遍布,这个只不过是与他们的密道接通了而已。” “那叔叔可有什么发现?” “暂时还没有,刚下去就发现里面机关重重,我怕万一触动了机关,惊动了山庄的人不好交代,只好退了出来。” “看吧,这就是你不带我去的结果,要是带着我或许我能破了那些机关也未可知呀!”说着邹波儿看了眼褚洛瑄,拉住他的胳膊讲道:“叔叔,要不我们再去看看?” “你可有把握不触动机关?” “这个……”邹波儿想了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真要是惊动了山庄内的人我们跑不就行了,只要不被抓住他们知道是谁进了密道。”说着邹波儿再次看向褚洛瑄,见他目光闪烁,便拉住他的胳膊,“哎呀,叔叔,你何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呢,好了进去吧!”拉着褚洛瑄便走进了密道。 里面漆黑一片,邹波儿挽着褚洛瑄的胳膊慢慢前行,里面潮湿闷热,邹波儿几乎喘不过气来。“叔叔……这儿离他们原来的密道有多远?” “就在前面”。 又走了片刻,便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分叉口,邹波儿隐约看到三条密道延伸开来。中间一条较两边的稍微宽些,“叔叔,要走那条道?” “中间那条?”褚洛瑄讲道,但是又觉得有点不妥,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你觉得呢?”遂转头望向一旁的邹波儿。 “中间一条肯定不行,人呢,有时候就是先入为主,中间一条宽敞,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它,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中间这条,其实不然,中间这条虽宽敞,但是也是安置机关最多的地方。”说着指了指密道的地面,“叔叔,你看,挖置密道本就是辛苦,为何只有中间这条地面平坦而两边的地面高低不平呢,中间这条肯定来回走动的人多,将其地面踩踏的比较瓷实。那为什么挖好之后还要进来呢,肯定是安置机关喽。”说着仰脸一笑,看向褚洛瑄,“叔叔,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第四十三章机关重重 “嗯,那两边的走哪条?”对于机关设计褚洛瑄不懂,邹波儿既然能够将旧居增加那么多机关,褚洛瑄对她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走右边那条吧。” “为什么?” “我的直觉……”。说着二人朝右边的密道走去。越朝前走却越宽敞起来,由刚开始仅能容下一人的大小变得能够容下三四个人,邹波儿一手扶着墙壁谨慎的望着前方,感觉不远处有微弱的光透了进来,小声说道:“叔叔,前面可能有间密室,小心点。” “嗯”二人行至光亮处,果真见到一间封闭的密室,邹波儿透过缝隙见到里面摆着个硕大的夜明珠,那光便是这夜明珠透出的。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二十几只大箱子,个个上着封条,不知道里面装些什么。邹波儿四下摸索了番,没有见到开启石门的机关,不由的有些纳闷,“难道这个是死砌不成?” “叔叔,你说里面放的什么?会不会是金银财宝之类的?” “不知道,还是到前面去看看吧,这门反正也打不开!”说着自顾自的朝前走去,邹波儿心里却有些挫败感,看来这机关自己以后还是要多做研究才是。 二人行至密道拐角处,褚洛瑄站定,邹波儿将袖中的琉璃珠弹至对面墙上,没有任何反应,“叔叔,没事!”说着绕过褚洛瑄拐了进去,刚一踏上拐角处的地面,邹波儿便感觉脚下一空,“啊……”她轻呼一声,人急速的掉落下去。褚洛瑄一惊,快速跑进去,只见地面迅速合拢,邹波儿早不知了去向。褚洛瑄走上前,用力踩了几下地面,却不见开裂,地面依旧坚固如斯,他在那条小道上来回走了几趟,也不见有什么机关启动,波儿到底踩到了哪里?褚洛瑄心里开始害怕起来,波儿,你一定不要出事。 漆黑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邹波儿摸索着从地面上站起来,这是哪啊,她掏出怀中的打火石,用力击打着,火星四溅,但还是看不清周围的环境。邹波儿将打火石收回袖中,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下心绪。不能慌乱,否则叔叔还没找到自己,自己就先死在了这里。一定要找到出口,邹波儿慢慢的摸索着前行,脚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骨碌碌的滚远了。她摸到了一堵墙,顺着墙根朝前摸索,突然摸到一个突起,邹波儿内心一喜,或许这就是机关,她试着用力拍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转动,亦没有。难道是……邹波儿五指扣住突起的底部,朝外拉,“噗”一声轻响,黑暗的空间顿时亮了起来,邹波儿忙抬手挡住刺眼的光亮,转身见墙面上一盏灯亮了起来。 借着灯光她这才看清楚密室的全貌,密室不大,里面空落落的,但是中间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木,邹波儿走上前见棺木的顶端雕刻着龙飞九天的图案,栩栩如生的飞龙宛如跃在眼前,就连细微的胡须都雕刻的会灵活现。上好的金丝楠木,发出阵阵的清香。什么人能用的上这么好的棺木,而且雕刻飞龙,竟不拍被有心之人检举吗?还是对于密道的隐匿过于自信。 邹波儿在密室内转了几圈,除了刚才点燃烛火的那个机关再没有发现其他的,难道这间也是死砌不成。 这边邹波儿在密室内慢慢寻找开启密室的机关,那边褚洛瑄却焦急万分,在邹波儿落下的地方来回寻找,就是不见半点踪迹,想要继续朝前走,又怕离邹波儿越来越远,难道这机关是一次性的,每次只吞下一人,褚洛瑄又狠跺了几下地面,仍是没有半点反应。褚洛瑄无奈,只好慢慢朝前走,希望前面有到下一层的机关。 褚洛瑄沿着密道往前走,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唰唰的声音,瞬间便看到无数把柳叶般大小的飞刀迎面射来,褚洛瑄忙超出腰间的软剑,长剑挥舞,将飞刀击落,同时身体不停的翻飞,躲避着侧面飞来的柳叶刀,片刻功夫地上落满了飞刀。褚洛瑄手持长剑悄悄的往前走,见前面有个打开的密室,他四下看了眼,小心的走上前,刚踏进密室门槛,嗖一支利剑飞来,褚洛瑄身体后仰,险险的躲了过去。 褚洛瑄沿台阶走下,刚触及密室下的地面,石门轰隆隆由两边迅速合拢,褚洛瑄回头看了一眼被封闭的出口,继续朝前走。此刻他所处的密室刚好和邹波儿所在的密室一上一下。 褚洛瑄小心的朝里走,他此时已顾不得危险,只想早点找到邹波儿,多一刻她的危险就多一分。 邹波儿在室内转了个便也没有找到,忽的她将目光看向摆放在密室中间的棺木,心想道:“不可能没有出口,否则这棺木是如何放进来的呢。”邹波儿上下打量了棺木一番,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想着将棺木打开看看,邹波儿上手合十,对着棺木说道:“前辈不要怪罪呀!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打扰到您老人家的,大不了出去以后我多烧些纸钱给你。”说着邹波儿用力将棺木厚重的盖子推了推,还真被她推动了,看来这棺木没有上封。 邹波儿继续朝一旁用力,棺木缓缓的被邹波儿打开。一股药香味扑面而来,邹波儿奇怪的朝棺中一看,只见一白发老者躺于棺中,神情怡然与熟睡无异。邹波儿不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这老者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身穿寿衣,而是穿了一件很破旧的铠甲,脚上穿着一双铁底的靴子。两把长剑放于身体两侧,双手垂在一旁。头上戴着一顶邹波儿从未见过的帽子,老者双颊凹陷,眼窝也塌了下去,看来再好的药物也不能将尸身长时间的保存。 邹波儿在棺中寻找了一番,见那老者头顶之上有个圆形的转盘,邹波儿犹豫了下,“老前辈,不好意思打扰了啊”。说着将手伸进去缓缓的转动。身后的石门果真打开了一条缝隙。邹波儿继续转动,在石门开到容乃一个人的大小时邹波儿飞快的跑过去,冲出密室。在密室合拢的瞬间她看到褚洛瑄从上面缓缓的落了下来,再想进去时门已关上。邹波儿用力拍打着石门,不停的喊着:“叔叔……叔叔……机关在棺木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褚洛瑄也看到了邹波儿跑出去的身影,看了眼被打开的棺木,看到棺木中躺着的老者,他愣了片刻,随即也看到了那突起的转盘,伸手缓缓的转动,将门打开,看到了焦急等在外面的邹波儿,褚洛瑄飞身上前,瞬间到达邹波儿面前。邹波儿一笑,眼中却溢满了泪花,上前一把将褚洛瑄的脖子搂住,委屈的撒娇道:“叔叔,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褚洛瑄轻轻的拍了下她的后背,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没事了。” “叔叔,这下我们不知道到了哪里了,怎么出去?” “没事,总会找到出口的。”说着褚洛瑄拉着邹波儿的小手,慢慢的沿着密道朝前走。“我们这是到了下面的一层了,不能再往下去了,越往下可能越危险,还是找能上去的地方吧。”褚洛瑄拉着邹波儿边走边讲着。 “叔叔,你不觉得这栖霞山庄有点古怪吗?挖这么大的密道而且还留着一具完整的尸体。” “是有些奇怪……。” 听到褚洛瑄的回答,邹波儿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仰头看了眼,只见他目光深邃,看向前方,但是心却不知道想些什么。 “叔叔,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邹波儿疑惑的问道。 “没有!” “你在撒谎!”邹波儿将手猛地从褚洛瑄的手中抽出来,“自你出了那间密室就有点不自然,想必与那具尸体有关,你是不是知道那具尸体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想明白,现在对你说也说不清楚,波儿,别闹,赶紧出去,不能在这儿久留。”褚洛瑄说着伸手又来拉邹波儿的小手,邹波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你真的不是有意瞒我的?” “这个自然,我说过要帮你寻找仇人就不会食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邹波儿还是感到心里别扭,最讨厌他这一点,有什么事就憋在心里,从来不与人讲,“叔叔,要是我不问,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我下去?” “不会,合适的时机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行,有好多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能和你说明白呢,你只管相信我就行,叔叔定能护你周全。” “我有自保能力,用不着任何人护,但是叔叔,关爱是相互的,你不要以为我小,就将我当小孩子看,我想一直站在叔叔的身旁,而不是躲在叔叔的背后。”邹波儿仰着小脸,无比认真的样子,使得褚洛瑄心里一暖,伸手搂住她的小腰,低头快速的在她的唇上一吻,蜻蜓点水般离开,眉眼如画,宠溺的望着邹波儿,“好,我与波儿并肩,此生惟愿。” 第四十四章 让人倒胃口的人 邹波儿甜甜一笑,双手抱住褚洛瑄的腰,“这还差不多。” 二人说话间来到了一处台阶前,邹波儿仰头望去,台阶上很是干净,邹波儿一笑:“叔叔,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说着率先走上台阶。身后的褚洛瑄一惊,沉声喊道:“小心!” 邹波儿站在台阶上,望向站在下面的褚洛瑄,“叔叔,放心,这里就是出口了,你看……”说着指了指脚下的台阶,“这上面干净的连一点灰尘都没有,说明这里经常有人下来,经常有人来的地方怎么可能安置机关呢!”说着蹬蹬跑了上去。 “公子,此次来有什么吩咐?” 邹波儿刚跑上去隔着墙壁就听到说话声,她停顿了一下,悄悄的将耳朵贴到墙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无事,庄主不必客气,前几日听到外面谣传《青羽志》现世,就在幽罗宫,故此来查探一番,是何人将此消息放出的。” “在幽罗宫,不可能!肯定有人想要借着《青羽志》来打压幽罗宫,宫……公子还是小心些为好。” “嗯……”。后面的话那人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邹波儿便没有听清,随后便听到开门的声音,估计是两人离开了。 邹波儿双手在墙面上边摸索边对站在一边的褚洛瑄说道:“叔叔,打开这堵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快找找看有没有开启的机关。” “这儿……”。褚洛瑄指了指邹波儿脚边的位置,邹波儿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梅花形突起,邹波儿弯腰扭动了下,石门轰一声朝一旁移去,二人悄悄的走出去。借着微弱的灯光,邹波儿朝房间四下看了眼,这间房里满是书籍,看上去应该是个书房,桌上放着两个茶杯,并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来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书房里待客的人除了庄主,邹波儿不作他想,能够让主人以书房来接待的人,看来身份地位也是不一般。就两杯未动的茶水来看,来访的客人地位显然要比庄主还高,而且听声音还有几分熟悉,这人到底是谁呢? “老爷,少夫人和少爷吵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褚洛瑄听到说话声,赶忙将发愣的邹波儿拉到门后。 ”吵什么?一刻也不安停!” 二人躲在门后,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缓缓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两人劫后余生般的相视一笑,邹波儿看看夜空,繁星依旧,“叔叔,你看星星多漂亮。” “这儿可不是看星星的地方。”褚洛瑄话音刚落,一手揽着邹波儿的细腰早已飞在了空中,微风将他的长发吹起,打在邹波儿的脸上痒痒的。邹波儿一脸花痴的望着褚洛瑄,暗夜里容颜俊美如斯,眼睛更加的黑亮,仿佛是两颗黑珍珠般,让人看一眼就禁不住深陷其中。 褚洛瑄带着邹波儿飞到山庄最高的房屋之上,松开手,坐下来,“你看,这儿不是看的最清楚吗?” 邹波儿疑惑的看了眼褚洛瑄,怎么他能听到自己心里说什么吗?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要上屋顶看看星星的。 邹波儿坐到褚洛瑄身旁,依偎着他。静静的望向那无垠的天空。 段淮山刚一走进东院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音,紧接着就是花吟的叫喊声:“你说你和她没什么,那她为什么会来找你,你那天故意将我支开,又和她说了些什么?你要是不暗示什么她为什么还不离开?!” “腿长在她身上,我如何做的了主,她又不是我招来的,她有朋友在这里,我总不能将他们都赶走吧!” “那你那天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什么都没说,你让我告诉你什么?” “呵……怎么可能,两个人站一起,大半天功夫,一句话不说,难道你们哑了不成!”听到花吟说到‘哑’,段灵韵顿时火冒三丈,“泼妇!不可理喻!” “什么,你竟敢骂我!”花吟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朝段灵韵砸了过去。段灵韵身子朝一旁一斜,躲了开来,杯子越过段灵韵却砸在了刚踏进门的段淮山脸上,额头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段淮山眉头一皱,看向一片狼藉的房间内。 花吟看清被杯子砸中的人后,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讲道:“父亲……我……儿媳不是有意的……。” 段灵韵转过身也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的段淮山,忙上前躬身请安:“父亲……”。 段淮山冷眼看了眼躬身在侧的段灵韵,又看了眼满地的狼藉,冷哼一声,“哼,你们还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新婚不到三天就吵得鸡犬不宁。” “父亲,孩儿知错了……”。 听到段灵韵的话,段淮山目光却朝站在屏风旁的花吟看来,“吟儿,灵韵的娘走的早,在这山庄没有婆婆约束于你,但是作为长辈,我还是要说你两句,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起码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你即已嫁入了栖霞山庄,夫妻纲常总是要顾忌的,莫要让外人看笑话。” 花吟将头低下,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段灵韵,“儿媳知错了”。 “好,你们即已知错,我也不多说什么,以后若再犯,栖霞山庄养不起这样的大佛,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段淮山语气虽不见凌烈,但却将花吟吓的差点跌坐到地上,这是在警告她,若是再有下一次就要休了她。 “儿媳记住了……” “那就早些歇息吧!”说完转身离开,刚走出房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按住被花吟一杯子砸中的额头,眉头紧皱,还真疼。 翌日,邹波儿迷迷糊糊间听到敲门声,“波儿姑娘,您不是说今天陪蓁蓁去听书吗?”邹波儿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听书,听得哪门子书呀!随即倒头又睡了下去。 “波儿姑娘……”云依裴站在门外再次喊了声,见里面没有动静,怀疑邹波儿是不是早起来出门了,他正想转身离开,门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吱呀一声打开了,邹波儿迷迷糊糊的倚在门框上打着哈欠,“哈……什么事儿啊,一大清早的就吵得人不得安生。” “还早啊,都日上三竿了,昨天不是说要陪蓁蓁去茶楼听书吗?蓁蓁见你没来就让我来看看,没想到你还在睡。”云依裴看着邹波儿穿着一身亵衣就站在门口,赶忙转开视线,小声的提醒道:“波儿姑娘……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 邹波儿低头朝身上看了眼,顿时清醒了过来,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吓得一旁的云依裴身体一颤,一惊一乍的,自己不怕人还怕呢,哎!将蓁蓁交给她能让人放心吗?她会不会直接将蓁蓁给带丢了。 邹波儿再次将门打开,已是穿了件淡紫色的纱裙的样子,站在门口朝云依裴甜甜的笑着,云依裴顿时愣住,前一秒她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下一刻就脱胎换骨般浑身充满灵气,那甜甜的笑容,如三月的春风拂面,温询舒服,微风吹过,淡紫色的纱裙飘起,竟给人一种仙子降临的错觉。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呀!再看小心将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哎,前一刻的仙女,下一刻的魔女,完全白瞎了这样一套好看的衣服,要是穿在蓁蓁身上肯定好看,云依裴在后面盯着邹波儿的纱裙想象着叶蓁蓁穿上这样一件衣服的样子,简直是美若天仙,不免笑了出来。 邹波儿转头给了他凌厉的一眼,他赶忙收住笑容,“波儿姑娘,蓁蓁在前面凉亭,我带你过去。”说着赶忙在前面为邹波儿引路。 凉亭之内,叶蓁蓁坐在石凳上,一手托腮,望着前面的垂柳迎风摆动,“呦……,大老远就看到凉亭内有个人,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叶小姐呀,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发呆呢?”花吟见叶蓁蓁一个人坐在凉亭之内,还未踏上台阶就阴阳怪气的说着。叶蓁蓁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仍是一副陶醉的样子看着前面的风景。 花吟见叶蓁蓁没有理会自己,心里又来了气,上次不认识自己也就算了,这次还是老样子,完全当自己是空气。她大步走到叶蓁蓁面前,叶蓁蓁感觉有个人影压来,这才注意到站在面前的花吟,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怯生生的看了眼冷眼观看自己的花吟,双手交叠,对她一俯身,就准备离开,没想到胳膊却被花吟拉住。叶蓁蓁回头,见花吟说道:“怎么?见了我就走?什么意思?” “见到让人倒胃口的人不马上离开,难道还放在眼前膈应自己不成。”邹波儿边说边走进凉亭,一把将叶蓁蓁从花吟手中拉开,让她躲到自己身后。叶蓁蓁对着邹波儿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和花吟杠上。邹波儿朝她一笑,在她手上轻拍了两下,示意她安心。 “你算那根葱,竟然敢在山庄内和我这样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花吟一脸傲然的望着邹波儿,眼中满是不屑。 第四十五章 《青羽志》的去向 邹波儿上下打量了几眼花吟,“你不就是这栖霞山庄的少夫人吗!怎么?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呀!”说着身子朝花吟身旁靠了靠,小声讲道:“不知道昨晚和你相公干仗,到底谁赢了,这个我很好奇呀。” 花吟听到邹波儿的话脸色立刻僵住,看着邹波儿,即羞又恼,“你!” “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少夫人,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可要走了,我们还要去听书呢!茶楼说书的先生嘴巧也最爱八卦,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知道这山庄内的一些趣闻呢。要是他也将昨晚的事当做大家茶余饭后的乐子,少夫人会不会脸上更有光些呢,以后不止我们知道您是栖霞山庄的少夫人,恐怕整个栖霞镇甚至整个青羽都会知道您的大名,以后少夫人就不用见面就提醒我们您的身份了,这也省的麻烦,您说是不是!” 邹波儿说完,眼神冷漠的瞧着面前的花吟,见她一张小脸有刚才气的通红,转而变得铁青,又变得苍白,简直比变色龙变化还要快。 花吟似乎被邹波儿的话吓到,要是她真的将昨晚的事情讲出去,自己肯定要被钉上个悍妇的骂名,公公早就对自己不满了,要是再连累到山庄的名声,他还不直接让段灵韵休了自己,“你想要做什么?”她眼神闪烁,声音里满是后怕。 “不做什么,你做你的少夫人,我们做我们的客人,时间到了就走。少夫人何必徒添烦扰呢!”说着拉着身后的叶蓁蓁离开。云依裴看了花吟一眼,也紧跟着离去。 凉亭内,脸色苍白的花吟扶着柱子坐到石凳上,双手颤抖着死死攥着,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却浑然不知,邹波儿,我和你没完! 街上人来人往,邹波儿拉着叶蓁蓁挤开人群,边走边高兴的讲着:“前面就到了,那茶楼里听书的人可多了,先生讲的也好。” 叶蓁蓁被邹波儿拉的有点赶不上她的脚步,小脸上满是汗珠,云依裴紧跟在后面,不时的抬头张望着,“波儿姑娘,不要走那么快,人多,小心走散了……”。 “茶楼又不会跑,人还能走散?”邹波儿不以为然的说着,看了眼身旁的叶蓁蓁,笑着问道:“你不是习武之人吗?怎么连我的脚程也赶不上。” 叶蓁蓁脸一红,心道:“我可不像你这样大大咧咧的,一个姑娘家在街上乱跑。”邹波儿见她脸微红以为是天太热的缘故,便说道:“前面就到了,快走几步,回头给你要一壶清凉解暑的茶来,走走走……”。说着绕到叶蓁蓁的背后,直接推着她前行,叶蓁蓁无奈,只好跟着邹波儿小跑了起来。 二人刚一进茶楼便愣在了门前,里面高朋满座哪还有空位置。台上的先生正唾沫横飞的讲得起劲,就连一旁的小二都听得入了神。 “小二……”邹波儿朝他喊了声,只见那小二嘴巴微张,满脸带笑的望着台上先生一张一翕的嘴唇,根本没有听到邹波儿的叫喊。 “小二!”邹波儿加大嗓门厉声喊道,顿时茶楼内的人纷纷转过头来看向站在门口的二人,叶蓁蓁小手轻轻的拉了下邹波儿的衣袖,示意她离开。 “小二,可还有位置?” 那小二刚被邹波儿的喊声吓了一跳,赶忙上前点头哈腰的招呼着,“楼下是没有位置了,但是楼上还有一间茶室,但不知道姑娘可愿意……”。 “怎么?怕我舍不得花银子是吗?小人之心,呐,不用找了。”说着将一小锭银子抛到小二怀里,“给我们上一壶薄荷茶。” “是是是,您这边请……”。 邹波儿拉着叶蓁蓁走上楼去,楼上所谓的茶室也只是拿帘子将桌与桌之间隔开,视线正对着看台,并不影响听书,反而能将下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邹波儿在寻找空位置时,无意间瞥见了个熟悉的身影,这人还真是清闲天天往茶楼跑,正当邹波儿打算忽视,直接走过时,却被人叫住,“咦,这不是波儿姑娘吗?怎么你也喜欢听书呀,今天也来了。” “怎么?不可以吗?”邹波儿将身子挡住身后的叶蓁蓁,仰着小脸问道。 叶璀一笑,“当然可以,我只是觉得巧合……”。 “巧合?呵,世间哪来的这么多巧合。”说着邹波儿望了眼里面只顾低头喝茶的胥寸忧,“难道京城那么大的地方不够你们耍的,竟要跑到小小的栖霞镇来。” “去哪是我们的自由,好像不需要向姑娘报备吧?”胥寸忧抬起头,眼神冷淡的看了眼邹波儿,似乎很厌烦邹波儿不可一世的样子。 “这个自然……”说着邹波儿甜甜一笑,“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拉着叶蓁蓁在旁边的空位置上坐下。胥寸忧疑惑的朝邹波儿又看了一眼,真是有点搞不懂邹波儿的性子,有时候看似骄纵,但有时看似嘻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有时脾气倔强,也有时喜怒无常,真是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邹波儿入座后,云依裴很快也寻了上来。看到她二人,云依裴顿时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一旁的空登上,端起茶壶哗啦啦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如牛饮水,一口气喝下,“哈……”长长的出了口气,“你们可让我一通好找,怎么就跑到上面来了?” “嗯……”邹波儿朝楼下一努嘴,“没看到没?楼下哪还有下脚地,昨天也没这么多人啊,今天怎么就突然多了这么多,你看……”说着邹波儿朝下面指了指,“看样子他们多数人是外地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栖霞镇会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外地人,个个带着刀剑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哪像是来听书的。” 云依裴也好奇的朝楼下看去,果真如邹波儿所说,他们之中多半的人手中都拿有武器。“也没有听说这栖霞镇上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呢,那这些人来这儿做什么?”云依裴询问的目光在邹波儿和叶蓁蓁之间游走。邹波儿双手一摊,叶蓁蓁则是一脸的茫然。 “叶璀?”邹波儿朝着隔壁喊了声,“波儿姑娘,什么事?”叶璀双手扒在帘子上将脑袋伸进邹波儿的茶室,邹波儿朝他身后的胥寸忧看了眼问道:“你们来栖霞镇所谓何事?” 叶璀一愣,回头看了眼胥寸忧,并未回答邹波儿的问题。“呵呵,波儿姑娘来这儿做什么呢?” “问题是我先问的,你回答了,我再回答。” “这……”叶璀再次看向胥寸忧,目光闪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邹波儿的问题。 “姑娘无非是想知道这栖霞镇为何会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外地人而已,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问话。”叶璀没有回答倒是他身后把玩茶盏的胥寸忧接了邹波儿的话茬。 “哦……,这么说你是知道喽,但不知可否告知呢?” “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听说过《青羽志》?” “《青羽志》?!和它有什么关系?”听到胥寸忧提到《青羽志》,邹波儿便有股不好的预感,难道这些人是为了《青羽志》而来。 “《青羽志》乃是开国将军欧阳流云所著,它的前半部分记载着青羽皇朝各地的地貌,山川、河流,城与城之间的距离、建筑都做了详细的记载,后半部分记载着青羽皇朝是如何夺得的天下,将各位将军的用兵、行军、还有以少胜多的计策,以及他们是如何利用地貌的优势击退敌军,《青羽志》就是安置在青羽皇朝上空的天眼,将它尽收眼底,可谓是的天下者需得《青羽志》。”说着胥寸忧朝楼下望去,“前些日子,有人放出风声说《青羽志》在幽……在魔宫,想要得到它的人这才集聚到这栖霞镇来。” “即已知道书在魔宫,他们为何不直接上魔宫去抢,为何还要在次逗留。”云依裴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没想到招来邹波儿的一顿白眼,看白痴似的对他说道:“要是你,你会一个人贸然前去抢夺吗?” “这个……”云依裴犹豫了片刻,“呵呵大概不会,魔宫是什么地方,我不要命了一个人上去抢夺。” “是啊,连你都知道的道理人家能不知道吗?我看这些人不是等同伴就是想要找个有威望的人能够号令大家,一举攻上魔宫,抢夺《青羽志》,但是我好奇的是《青羽志》只有半本,这么多人谁要才是呢?” 听着邹波儿的分析,胥寸忧不免赞赏的多看了她一眼,这小丫头也挺聪明的嘛,竟然能想到这一层。 “不管谁人得到《青羽志》,它最终的用途都会是攻打江山,他们大可以得到天下之后分食,又不急于这一时,但是夺得《青羽志》才是当务之急,他们分的清轻重缓急。”胥寸忧喝了口茶继续讲道:“栖霞镇作为上魔宫的必经之地,又有在江湖中名望甚高的栖霞山庄,想必他们聚集在这里的目的多半是想要联合栖霞山庄一举攻打魔宫吧。” 第四十六章 熟悉的男子 听着胥寸忧的解释,邹波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青羽志》一出现,江湖上就有了这样的传闻,那半篇《青羽志》到底在不在魔宫还未可知,但是这些人为什么连半点怀疑都没有,就急急的聚集到栖霞镇,难道他们不怕这是个陷阱吗?邹波儿感觉越想思维越是混乱,总觉得背后有一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这一切,但是这一切好似一团乱麻,让人理不清头绪。 邹波儿眼神探究的望向胥寸忧,听到他的解释不禁让邹波儿想到了在栖霞山庄密室里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现在想来竟和胥寸忧的声音有些相识,难道是他,他到底是什么人,竟连庄主都礼敬三分。 “你……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谁?” “江湖上道听途说的,姑娘当真也好,怀疑也罢,但是这些消息似乎与姑娘无关吧,姑娘又何必紧张如斯呢?”胥寸忧站起身望着楼下悠悠的讲着。 “哼,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当真了,我只是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为何做事不光明磊落些,即告知了消息为何还要故意留一半,藏头露尾的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是君子还是小人,姑娘日后自见分晓”。说完绕过桌子,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波儿姑娘告辞……”。叶璀见胥寸忧离开忙匆匆的对邹波儿道声别,赶忙去追胥寸忧。 胥寸忧离开不久,茶楼门口一身穿白衣手持一把长剑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朝茶楼内四下看了眼,像是在找什么人,但很快离去。邹波儿见到此人却愣了片刻,只觉得这人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站起身,快速的跑下楼来,云依裴和叶蓁蓁对看一眼,怎么回事,也跟着跑了出来。 邹波儿追至街上,四下寻找,哪还有那人的影子,“波儿姑娘,你怎么了?”云依裴在她身后问道。 邹波儿有些失落的转过身,“没什么,天不早了,我想回去了,你们要是还想听书的话就留下来吧。” 云依裴和叶蓁蓁对视一眼,“她到底怎么了?”叶蓁蓁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看着前面失魂落魄的邹波儿,叶蓁蓁对云依裴做了个手势,“我们还是跟着她吧,以免有什么事。” 回到山庄,邹波儿饭也没吃就回房了,傍晚时分,褚洛瑄端了几样她爱吃的小菜,敲了几下门,里面无人应答。褚洛瑄轻轻一推,门却开了,褚洛瑄端着托盘走进房间,里面闷热昏暗,窗子紧闭,褚洛瑄将托盘放到桌上,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立时一股凉风飘了进来。褚洛瑄将灯点亮,昏暗的房间立时多了点氲黄的光亮。看了眼和衣躺在床上的邹波儿,他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问道:“怎么了?” 邹波儿睁开眼,眼泪立时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看到邹波儿流泪,褚洛瑄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眉头微蹙,担忧的再次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被谁欺负了。” 邹波儿忽的坐起身,一把搂住褚洛瑄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叔叔,我想我爹了,还有那个讨人厌的邹凌风。” 褚洛瑄轻轻的拍着邹波儿的后背。任她在自己的肩上哭泣,好一会儿他才讲道:“好了,不要再哭了,等这边事情了结了,我陪你到老家看看,可好?” “真的吗?”邹波儿坐直身子,抹了一把鼻涕,眼睛大大的望着褚洛瑄,声音里满是沙哑。 “当然。”褚洛瑄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快吃饭吧!”说着将邹波儿带到桌前,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 饿了一天的邹波儿这才感觉到腹中空空,看到托盘中的几样小菜,咽了下口水,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讲道:“我今天在街上好像看到邹凌风了。” “他?”褚洛瑄疑惑的看了邹波儿一眼,“他不是……”。褚洛瑄没有将“死了”说出口,怕邹波儿再难过,邹波儿用力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将筷子轻轻放在碗上,“我知道,世间相似之人多的是,我不应该抱有幻想的。” “波儿……”。 见到褚洛瑄眼中的担忧,邹波儿勉强一笑,“叔叔,我没事。”说着拿起筷子又夹了几下小菜放进嘴里,褚洛瑄见她直往嘴里夹菜却是不再嚼动,明白了她这是强装坚强,眉头微蹙,站起身,“多吃点,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邹波儿见褚洛瑄离开,眼中顿时溢满泪花,将强塞进嘴里的食物吐出来,趴在桌上呜呜的哭起来。 褚洛瑄望着屋内肩膀一起一落的邹波儿,知道她在哭,哭吧,不要强装,哭出来心情就好了,没有了他们至少你还有我。褚洛瑄在窗外一直站到邹波儿停止哭泣再次和衣躺在床上,他才悄悄的离去。 翌日,叶蓁蓁不放心邹波儿,天一亮便早早的来到邹波儿的房间,推开门便闻道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赶忙捂住鼻子,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忙跑到床边,床上早已不见了邹波儿的身影。 叶蓁蓁不便直接闯进褚洛瑄的房间,只好将云依裴拉出房间,“蓁蓁做什么呀,一大早的……”。云依裴被叶蓁蓁半拖半拽的拉到邹波儿的房间,叶蓁蓁啪的一声打在云依裴的脸颊上。 “呃……”云依裴立刻清醒了过来,看到叶蓁蓁绷着一张小脸看着自己,“怎么了?” 叶蓁蓁比划道:“波儿姑娘不见了!” “哎!管人家做什么,兴许一大早上哪玩去了”。说着云依裴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要离开。叶蓁蓁却是扯住他背后的衣服,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云依裴被拽个趔趄,差点撞到一旁的桌子上,扶住桌角才勉强稳住身。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叶蓁蓁,没想到叶蓁蓁也有这么粗鲁的一面,天啊,不会是蓁蓁和邹波儿呆一起时间久了就变成邹波儿那样的吧! 叶蓁蓁狠狠的瞪了眼云依裴,手中比划着:“你没闻到空气中迷香的味道吗!” 云依裴皱着鼻头轻嗅了下,果真有股迷香的味道,他不免也有些担忧起来,“那这么办呀?什么人将她掳走的?” “你还不去告诉她的叔叔,我们也不知道该这么办呢?”叶蓁蓁将云依裴朝门外一推,手忙脚乱的比划着。 “哦,我马上就去”。说着快速的朝褚洛瑄的房间奔去。 “褚公子,快起来呀!波儿姑娘出事了!”云依裴焦急的拍打着房门,里面半点声响也没有,云依裴不禁怀疑,里面的褚洛瑄是不是也被人下了迷药了。 “吵什么,一大早的也不让人清静!”听到身后一声娇喝,云依裴转过身去,只见丫鬟搀扶着一身华服的花吟身姿妖娆的走了过来。 云依裴双手抱拳,恭敬的道了声:“少夫人……”。但是心里却是深深的鄙夷,一大早打扮的跟个花蝴蝶似的,这是要勾引谁呢。“不知少夫人一早来着厢房何事?” “出来转转,难道不行吗?”花吟一手压了压鬓角,眼光却有意无意的朝褚洛瑄的房间里瞧去。 云依裴看了眼她梳的油光发亮的发髻,满眼的厌恶,“少夫人,一大早的不去服侍少庄主,跑到这儿……”。说着上下打量了花吟一眼,“还打扮的如此……令人遐想,知道的是少夫人出来转转,不知道的还以为少夫人刚从哪个客人房间走出来呢!庄中待客也真是奇怪,不用下人来招待,感情少夫人的身份足才能显示庄中重视贵客不成。” “你!”花吟咬牙切齿,恨不能上去将云依裴撕碎了。 “少夫人还是赶紧回去吧,免的少庄主一刻看不到少夫人思念的紧。”云依裴双手环胸,站在褚洛瑄的门前,他故意拿话激怒花吟也是想着让房内的褚洛瑄听到,出来查看。外面这么吵里面仍未有任何动静看来褚洛瑄并不在房中,或许他早就在蓁蓁之前就发现邹波儿不见了,此刻已经出去寻找了。想到此云依裴便不再和花吟多费口舌,便朝叶蓁蓁的所在跑去。 叶蓁蓁也看到了花吟与云依裴的对话,但是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大早会出现在这儿,厢房里既没有她认识的朋友也没有她相识的人。 云依裴跑到叶蓁蓁身旁,又朝花吟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屋里估计没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出去找,还是呆在这里等消息。“ 叶蓁蓁一时无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什么人将邹波儿掳走的,何时掳走的他们一概不知,要如何寻找,上哪寻找。要是留在山庄等消息,但不知道会不会有消息传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清楚,若是绑匪可能是要银两,可能会传来消息。若是人贩子、采花贼、亦或是江洋大盗,叶蓁蓁心里打了一颤,实在不敢想下去。 第四十七章 奇怪关系 潮湿昏暗的山洞内,一堆燃尽了的灰烬,上面架着个破旧的陶罐,四个身穿灰衣的男子围坐在那里划拳喝酒,不时的朝一旁蜷缩的身影看上一眼,“老大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怎么?你怕了?当时拿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手颤一下呢,这会儿倒是怂了。”满脸麻子的小个子讥笑道。 “谁……谁说老子怕了,老子是在这儿憋屈了一夜……。”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等会老大来了将人脱手了我们拿钱逍遥快活去了,谁还知道我们在哪啊,放心,不会有事的,那人不是说了吗?她就一个人,外地来的还能将我们几个大男人怎么着。”头戴方巾的男子,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放到面前的石头上。 邹波儿双手被缚在身后,双脚也被绑着,蜷缩在地面上,怎么感觉越睡越冷,床也变得硬邦邦的,耳边吵吵嚷嚷的什么人进的自己房间来了。闭着眼睛她深吸了口气,“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四人听到邹波儿的怒吼,均是一愣,满脸麻子的男子站起身走到邹波儿身后,抬脚踢了踢她的脚跟,“吆喝,到这儿了还能睡的着啊,这心得有多大啊兄弟们”。说着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哈哈哈……”。 邹波儿抬起头,转脸看到身后四个灰衣男子,懵住了,怎么?这是哪啊?自己不是在栖霞山庄客房吗?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清醒了吗?”麻子踱到邹波儿面前,低头朝她看来,只见邹波儿抬着一张小脸正前后左右的扫视这不大的山洞,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老子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麻子没想到自己一大老爷们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忽视了,不免有加大了几分嗓音。 “吵什么!本姑娘又不聋,早就听到了。”邹波儿不耐烦的也大喊了声,想要挪动下身体,坐起来,但感觉全身软绵绵的竟半点力气也使不上,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动了动被缚的双手,一股酸痛从关节直传到双肩,看了眼站在面前的麻子脸,邹波儿立时眯着一双眼睛笑道:“麻子脸叔叔,你能不能帮我将手上的绳子解开,我的手被绑的快要废掉了。”说着眼中竟泛着盈盈的泪花。 麻子脸看到邹波儿的样貌后一愣神,只见她肌肤白皙,眉眼如画,玲珑小巧的鼻子微微一吸,几乎要将麻子的心吸到她身上去。邹波儿可爱迷人的小脸上尽是委屈,麻子目光一怔,不由说道:“好好,我这就帮你解开……”。弯腰正欲上前将邹波儿手上的绳子解开,坐在灰堆旁头戴方巾的男子厉声制止道:“麻子!做什么呢,见到个稍有姿色的女人就这一副鬼样子!起开!”说着站起身,走到邹波儿面前,一把将那麻子脸推开,冷笑一声,“小丫头,别耍花样,老子们可不是好惹的。”说着朝邹波儿的膝盖上踢了一脚,“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邹波儿轻呼一声,膝盖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邹波儿转脸狠狠的朝那男子瞪了一眼,她何时受过这等的屈辱,恨不能立刻将其碎尸万段,长的跟个女人似的,劲还真大。 看到邹波儿的眼光,方巾男子一愣,竟被邹波儿的目光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竟然露出这样一种狠辣的眼光。看了眼邹波儿,便没再对她动手,而是对站在一旁的麻子脸说道:“别看她年纪小,但也不能大意,否则怎么向那人交代。” “可是……”。麻子还想说些什么,见方巾男子凌厉的目光射来,麻子只好低头不语,将要帮邹波儿的心思收了回去,讪笑着看了眼地上的邹波儿,“我帮不了你了……”。 邹波儿无力的躺在地上,叹了口气,朝麻子问道:“能不能给我找点水来,我嗓子干死了!” 麻子朝那方巾男子看了眼,见他没有出声反对,便对邹波儿讲道:“稍等啊,我一会儿就来……”。说着就朝洞外跑去,没跑几步又折了回来,对着那方巾男子一笑,捞起他刚放到石头上的一只酒碗就跑了出去,生拍晚了一步方巾男子就要将那酒碗抢回似的。 “这个麻子,见了女人比见了亲爹都亲,竟连这样的女娃也逃不掉……”。方巾男子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不多时麻子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碗水小心翼翼的端到邹波儿面前,邹波儿抬起头朝碗里看了一眼,只见碗底有些沉沙,想必是河中之水。邹波儿看了眼麻子,目光闪烁了下,“这水这么脏怎么喝呀!”说着肩膀用力朝麻子的手上一撞,“啪”盛满水的碗从麻子的手中滑落,掉到地上摔裂开来,麻子好不容易找到的那点水也撒到了地上,溅了麻子一脚。麻子没有想到邹波儿竟然会用肩膀来将碗撞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手还保持着端碗的姿势,愣愣的看着邹波儿。 “呵……”。方巾男子一声冷笑,又站了起来,走到麻子身旁,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嘲讽似的讲道:“麻子呀!我还真是同情你,拿热脸来贴人家的冷屁股竟还般的自得其乐。” 麻子站直了身体,看了眼地上的邹波儿,不知道是被方巾男子嘲笑的下不来台,还是被邹波儿气的,深吸了口气,不再理会邹波儿,转身离开了山洞。 邹波儿在众人将目光集中在麻子身上时,悄悄的捡起地上的一碎碗片握在手里。此时洞门外却响起了一声爽朗的大笑,“哈哈哈……”。 “老大回来了……” “老大回来了……”。说着众人簇拥着外出,邹波儿借机快速的用手中的碗片割缚手的绳子。 “哈哈哈……老子这次总算没有白来,不但找好了买家而且那人更是给了不少的银子,足够你我弟兄们吃喝上一阵子了。”说着一手将方巾男子揽在怀里走进山洞之内。 邹波儿见一满脸横肉,络腮胡子的男子进来,手中的动作减缓了几分,“你们打算将我卖到哪去?” 络腮胡子看了眼邹波儿,见她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丝毫没有知道要被卖之后的恐慌,不免多看了邹波儿几眼。“小女娃胆识倒是不错,只可惜呀,到了那种地方再有胆识的人也免不了哭爹喊娘一番。”说着揽着方巾男子走到一旁的石头上桌下,方巾男子依偎在他的怀里,将一碗酒递到他的嘴边,“老大,这回辛苦了,喝杯酒解解乏。”说着竟朝邹波儿眉眼一笑,似乎在显摆自己有个坚实的依靠般。 “呃……”看到他那媚到骨子里的眼神,邹波儿差点将隔夜饭都吐出来,男人妖媚起来,基本上没有女人什么事了。邹波儿看着反胃那络腮胡子的男人倒是无比享受,一手抬起方巾男子的下巴,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听到络腮胡子的话,邹波儿惊得差点下巴掉下来,什么?这两人什么关系,竟然这般的亲密。“那个,胡子大叔,这位是姐姐还是哥哥,你们……?”邹波儿好奇的问道。 “什么姐姐哥哥的,在我眼里他就是我心尖上的人。”络腮胡子看了邹波儿一眼,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几分。 “呵呵……”。邹波儿尴尬的笑了声,看着两个相偎的男人,她的心里一阵发毛,“您的心还真大!” “老大!”方巾男子娇喝一声,“和她废什么话,您不是说已经找到了买家了吗?还等什么?赶紧带她走吧,以免夜长梦多。” “好好,一切都听你的。”说着朝方巾男子的脸颊上捏了下,“嗯……”方巾男子一扭头,轻轻的拍掉络腮胡子的手,又惹得络腮胡子一阵大笑,“哈哈哈,老子就是喜欢你这股惹人心痒的劲。”说着络腮胡子站起身朝傻站在一旁的二人吩咐道:“去,将她装进麻袋,扛着随老子走……”。说着便揽着方巾男子率先朝洞口走去。 邹波儿看着慢慢走过来的二人,目光紧紧的锁在二人身上,“你们这是要带我到哪去?你们要是胆敢对我做什么,会死的很惨!”她一边拿话来扰乱二人的视线,一边快速的割绳子,缚手的绳子马上就要被割开了,被绑在身后的双朝两边一个用力,双手顿时感觉一松,开了……! 二人听到邹波儿的话均是面上一阵冷笑,“很快就给你找个欲仙欲死的活干,到时候你感激我们还来不及你,怎么会怪我们呢?”说着二人双手将邹波儿架起来,拿起地上的麻袋就要朝她头上套。 “哎哎哎,等一下……”。邹波儿忙出声制止。 二人均是一愣,“做什么?” “给你们看样好东西”。说着邹波儿拉开衣袖,“看!我手腕上的是什么?” 二人对看一眼,均低头朝邹波儿腕上看去,见她腕上带着个圆圆的木盒样的东西,”什么呀这是。”刚想要伸手摸一下。邹波儿一笑,“好东西!”话音刚落,左手快速的按上针盒上的机关,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只看到眼前亮光一闪,双眼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啊……”惨叫一声,纷纷捂着眼睛在地上痛的打起滚来。 第四十八章 惩治恶人 刚刚走出洞口不远的络腮胡子听到惨叫声快速的回头,看到倒在地上捂着双眼惨叫的二人,又看了眼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地上二人的邹波儿,怒声问道:“怎么回事?” 邹波儿见络腮胡子回来,看了眼地上满地打滚的二人,“啊……”她惊呼一声,故作惊慌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连连后退。“我……我不知道啊?他们二人来到我面前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捂着眼睛大叫了起来。” 地上打滚的二人听到络腮胡子的声音,大声呼叫,“老大,救我……救我啊,老大”。 络腮胡子大步走进洞内,掰开一人紧捂着的双眼,只见他满脸的血迹,双目紧闭,鲜血顺着眼角不停的往外流,眉头紧皱,唇角疼的不停的抽动。颤抖着的双手上也满是鲜血。 络腮胡子回头看了眼惊慌失措的邹波儿,厉声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让他们来拿麻袋装我,他们见色起异想要来抓我的手,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的手?”络腮胡子狐疑的朝邹波儿的手上望去,白皙细长的手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络腮胡子站起身,走到邹波儿面前,低头望着坐在地上的邹波儿,“将你的手拿来我看看,到底有什么异样。”络腮胡子料定邹波儿不懂武功,即便她耍什么手段自己也可以躲开,是以才敢上前一探究竟。 邹波儿一笑,明眸皓齿,完全没了刚才的惊慌失措,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斜眼瞥像络腮胡子,“你真的要看?” “别废话,老子可没那耐心!”说着伸手就要来抓邹波儿的手,邹波儿看了眼刚踏进山洞的人,赶忙将手缩到身后,“胡子叔叔,这样不好吧,要是被你那心尖上的人看到会误会的!” “老子要做的事没人敢置喙。”说着又朝邹波儿伸出手来,邹波儿将双手背到身后,“胡子叔叔,你这样对我你那心尖上的人要如何自处呀!你要三思而后行才对。”说着挑衅似对站在洞口的人仰脸一笑。 络腮胡子被邹波儿莫名其妙的话说的完全没了耐性,一把扯过邹波儿的手正欲细细查看时,洞口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啪”一巴掌拍在络腮胡子的后脑勺上,“好啊,我刚离开一会儿,你就勾搭起这个小妖精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络腮胡子被他一巴掌打的脑袋一缩,赶忙转过身去,见方巾男子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络腮胡子忙松开紧抓着邹波儿小手的双手,大掌好似摸过什么脏东西似的在身上擦了两下,这才伸手抓住方巾男子的胳膊解释道:“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巾男子双臂朝外一展,挣脱络腮胡子的束缚,双手噼里啪啦的不停的打在他的脑袋上,边打边骂道:“不是那样,那是那样!那是那样!” “噗嗤”邹波儿站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边笑边讲道:“别管我,你们继续,要不我来帮忙?”未等方巾男子开口邹波儿便小跑着上前,一脚踢在络腮胡子的屁股上,“教你见异思迁,教你对这位美人始乱终弃,教你摸我的手……”。邹波儿一脚接一脚的狠狠踹在络腮胡子的屁股上,大腿上。 看着邹波儿上串下跳的暴打络腮胡子,方巾男子完全石化了般,愣愣的看着,被打的络腮胡子则是大喊着,“不要打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的,你不知道吗?我不喜欢那些个庸脂俗粉的,难道你忘了吗?” 听到他的大喊,邹波儿心里一阵窃喜,原来他还以为是方巾男子在打他,岂不知道人早就换了。邹波儿趁二人未及反应之时,快速的启动飞针盒,梅花针嗖嗖的飞出,射进络腮胡子的腿弯里,络腮胡子感觉膝盖一软便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上。邹波儿抬手将飞针又朝方巾男子射去,谁料方巾男子机警过人,似乎早看穿了邹波儿的伎俩,头朝一边斜去,飞针擦着他的耳垂飞过。 方巾男子站直身子,冷笑一声,“呵,小小机关盒也想将我制服……呃!”。话还未说完,方巾男子突然感觉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好似有千万支蚂蚁在撕咬着皮肤。 “怎么样?小小的机关盒能不能将你们制服呢?”说着又朝跪在地上的络腮胡子踢了一脚,“还想要卖我,我岂是你们能卖的起的!” “臭丫头,老子杀了你!”络腮胡子跪着朝前爬了几步,身体不支,扑通一声趴到地上。 邹波儿身子朝后退了几步,冷笑一声,“哼,杀我!且看你们还有没有那个本事!”说着邹波儿朝络腮胡子的右手上狠狠的踩了一脚,完了还来回的碾压几次,疼的他杀猪般的大叫起来。 “为什么?我明明躲过了,为什么还会中招?”方巾男子满脸的不甘,眉头紧皱,背上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传来。 “躲得过前面,躲不过后面,我之前的飞针是遇到硬物爆裂开来,但是经过了上次失手,我改变了固针的方式,让它在遇到外力后折回来的同时再爆裂成无数的细针”。说着邹波儿绕过跪在一旁的络腮胡子,走到方巾男子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小声说道:“这次算你不走运,首次使用就拿你当了试验品,不巧的是我还在上面下了一种叫做断魂散的毒,听名字不用我解释,想必你们都懂得什么意思吧?” “你!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邹波儿冷笑道,“你们还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权利吗?” 被飞针射中的方巾男子脊背僵直,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紧,目光凶狠的瞪着邹波儿,怕是恨不能食其肉诞其血。 趴在地上的络腮胡子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邹波儿上前一脚踹向他弓起来的身体,络腮胡子闷哼一声,扑通一声仰躺在地上,再也没了爬起来的力气。他看了眼先前在地上打滚的二人,此时早已疼的晕厥了过去,看来今天是真的栽倒这小丫头的手里了,没想到自己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今天却毁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络腮胡子狠得牙痒。怒目看向邹波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邹波儿围着他的身体来回走了几步,蹲在他的面前反问道:“你这话问的不觉得奇怪吗?我是被你们绑到这儿的,你说我要做什么?” “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害你也不是我的本意。”听到邹波儿的问话,络腮胡子也软了下来。 “是呀,害你们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在自保而已。”说着邹波儿站起身,低头看着地上之人,接着讲道:“想让我放过你们也容易,但是你们要听我的吩咐!”转身走到方巾男子面前,看了他一眼,又转回身对络腮胡子讲道:“若想要你的心尖宝贝活命,但要看你的表现了。” 络腮胡子内心计较了一番,说道:“好,你想要做什么我配合便是。” 邹波儿见他答得如此爽快,反正有人质在手也不怕他耍什么手段,便走到他身旁示意他将腿弯抬起,将里面的飞针取出。络腮胡子立刻感觉双腿一阵烘热,双手支地,站了起来。 络腮胡子身子刚一站稳,转身便动作迅速的掐住邹波儿的脖子,厉声说道:“将解药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说着手上一用力,邹波儿立时脸涨得通红。哑着嗓子说道:“杀我,你敢吗?难道你不顾他的性命了吗?” 络腮胡子转身看了眼身后的方巾男子,满眼的疼惜,邹波儿料定他不会丢下方巾男子不管,所以才会将他身上的针取下。 “你可要想好了,绑架我不就是想要些银两吗?范不着为了点银子而送上了大家和心爱之人的性命。”邹波儿说着将络腮胡子紧握着自己脖颈的大掌用力推开,白皙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五个指印,她揉了揉火辣辣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讲道:“既然那人能够出银两让你们绑架我,想必她定是个身份不凡之人,既然请的起绑匪,手中的银两肯定不少,既然他个人都有那么多的银两,想必她身后肯定也靠着一座金山,人说财大气粗。想必就是这个理。只要你照着我说的去做,不但可以活命而且还会有一份意外的收获,绝对不会比她给你们的少。哪个更有利于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二人对视一眼,络腮胡子觉得邹波儿说的很在理,不就是银两吗,用的着这么拼命吗,但是人在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誉,要是反绑主雇这件事在江湖上传开,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以后谁还会找他们做生意。络腮胡子正犹豫不决,洞口传来麻子的声音。“老大,我在外面湖里抓了好几条鱼……。” 麻子手里提着四五条鱼边说边走了进来,看到山洞内的场景愣在了那里。 第四十九章 千宵阁 只见方巾男子脊背僵直的站在山洞壁旁,老大看似满脸犹豫的站在邹波儿的不远处,地上躺着两个同伴,不知道是死是活。“这……”。麻子懵住了一般在山洞内转了一圈。 “这到底怎么了?”麻子的眼光来回在三人身上游走,却无人回答他的问话。 “想好了吗?”邹波儿看了眼仍旧犹豫不决的络腮胡子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络腮胡子问道,他既想保命又想要银两,还不想留骂名,想要知道邹波儿的打算之后再做决定,可是邹波儿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什么利益全让你一个人占着。 “你无需管这许多,只管听我的吩咐即可。” 麻子完全听不懂他二人在说些什么?不是说要将这丫头卖了吗?为什么她好端端的站在这儿,自己人却倒了一地,现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络腮胡子看了眼一旁的方巾男子,终是下了决心。方巾男子似互也感受到了他的用心,双目紧闭,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将人带到栖霞镇最大的花房去,到时只管听我的吩咐。”邹波儿说完看了眼双手提着死鱼的麻子一眼,“带着他,跟我走!” 麻子听到邹波儿的话后愣了片刻,茫然的四下看了眼,带谁?邹波儿看了眼麻子呆头呆脑的样子,真是怀疑他是不是入错了行当,就这呆样子还能做绑匪?无奈的对他翻了个白眼,伸手朝方巾男子一指,“他!带着走!”说完大步踏出了山洞。 麻子一脸讪笑的看了眼络腮胡子,转头又看了眼方巾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听邹波儿的话,还是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再说,提着死鱼的双手举在半空中,完全没了主张。 “带他跟着那丫头走吧,照顾好他!”络腮胡子无力的说着,身体感觉疲惫不堪,好似集聚了半辈子的心血不得不拱手让人之后的颓废。 麻子看了眼神情黯然的络腮胡子,双手提着死鱼,缓慢的走到方巾男子身旁,小声说了句:“走吧。” 方巾男子的目光望向麻子身后的络腮胡子,闭了闭眼,跟着麻子走出了山洞。 傍晚时分邹波儿穿了身月白色的锦袍,长发玉束,手持一把梅花折扇,带着麻子和方巾男子来到千宵阁门前,早有穿着暴露的姑娘站在门口迎客,见邹波儿几人过来,忙上前招呼,“几位公子看着面生呀,怕是第一次来吧。快里面请,包您来了一次还想来第二次……”。说着将邹波儿等三人带进阁内。 刚一踏进去里面便是一股热浪袭来,夹杂着脂粉的香味,邹波儿只觉得鼻腔一痒,“阿嚏……”,响亮的喷嚏声引得里面的男男女女回过头来观望,邹波儿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呵呵,别管我,你们继续,继续啊……”。 众人见是一个生的白白净净的毛头小子,便纷纷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天神童子般的人物呀!怪不得这喷嚏打的惊天动地呢。”听到说话声邹波儿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穿大红色广袖留仙裙的中年女子面带笑容的从楼梯上缓步走了下来,走到邹波儿等人面前,轻摇了下手中的团扇,上下看了邹波儿几眼,见她大大的眼睛犹如一汪清泉,让人看上一眼就禁不住陷入其中。眉若远山,高挺小巧的鼻梁,红唇紧抿,肌肤胜雪,可惜呀却长在了一个小子身上。 在老鸨打量邹波儿的同时邹波儿也仔细看了她几眼,年纪虽大了些,但是体态还算婀娜多姿,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一笑满是褶子,邹波儿多看几眼心里就开始有点发毛,活像个白无常站在了面前。 “劳烦这位……”邹波儿双手一揖,又看了她一眼,“这位姐姐,给我们找间清静的房间。”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到那老鸨面前。 老鸨一看邹波儿手中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将邹波儿手中的银子收回袖中,“还是小兄弟会讲话。”说着还不忘吃邹波儿一把豆腐,满是褶子染着血红色蔻丹的大手在邹波儿小脸上轻轻的捏了一把。媚眼一笑,娇声细语的说道:“随我来吧……”。老鸨摇着手中的团扇,扭腰摆臀,缓缓前行。 行至二楼,老鸨将一雅间打开,邹波儿抬脚第一个便跨了进去,四下看了眼,窗明几净,一张大大的士女屏风将房间隔开来,房间内香气缭绕,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一夜不曾好眠的邹波儿禁不住打了个哈欠,走到老鸨面前悄声问道:“姐姐,前几日我看上了一个小丫头,奈何她性子极其的倔强,抵死不从,不知道姐姐这儿有没有那种可以让她心甘情愿跟我的……”。邹波儿话未说完,朝那老鸨看了一眼,不说想必她也知道自己什么意思。说着又将一锭银子递到她面前。老鸨看了眼邹波儿手中的银子,面上似有些犯难,“有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邹波儿从袖中又掏出了一锭银子,老鸨眼前一亮,顿时笑开了,将邹波儿手中的两锭银子都收回袖中,“没什么,只要小兄弟玩的高兴即可,等着我这就给你送来……”。 “你和她说了什么?”站在不远处的方巾男子狐疑的看了眼邹波儿,嘀嘀咕咕的准没好事。 “没什么呀!我还能做什么,等会不就知道了。”说着走到桌边跨过矮凳坐下,自顾自的倒杯茶一口气喝下。 络腮胡子将人带到楼上,站在她的身后,虽心里有些歉意,但也不得不为。邹波儿放下手中的杯子,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花吟和络腮胡子,“这就是要你们绑架我的人?”说着站起身走到门边,双手环胸依到门框上。 “你……你们……”。络腮胡子告诉她,已经将邹波儿卖到了千宵阁,喂了药,老鸨找了几个最下贱的莽夫来给她破.处,问她想不想去观看,也好一解心头之恨,没想到他在骗自己。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下看来络腮胡子怕早已投靠了邹波儿。 花吟惊愕的目光在邹波儿和络腮胡子之间来回转动了几下,转身就要下楼,络腮胡子伸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夫人,得罪了!”说着将花吟用力甩进了房间,花吟踉跄几步,身体趴在桌子上,转过身来惊恐的看着邹波儿,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邹波儿一笑的,垂下环着的双臂,走到花吟面前,倾身上前,“我要做什么,这话应该是我问少夫人才是呀,少夫人让人将我带到这儿来是打算要对我做什么?” 花吟身体后倾,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我可是栖霞山庄的人,你要是将我怎么样,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邹波儿满不在乎的一笑,“但若他们事先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我想他们更愿意休了你,而不是找我的麻烦,即便他们找麻烦,我也乐意奉陪。只不过到时候撕破脸来,谁的脸面更重要些就不知道了。” 听到邹波儿的话,花吟吓得连连后退,她身后有个栖霞山庄是不假,它既可以救自己也可以毁了自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少夫人,看你急的,这话都问了两遍了。”说着邹波儿再次坐到桌前,提起茶壶倒了杯茶送到花吟的手边,“何必这么着急呢,坐下来喝杯茶水,润润喉咙,别等会想喊也喊不出来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花吟怒吼,邹波儿这种猫玩老鼠的把戏彻底将花吟激怒,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一脸惬意的邹波儿。 “少夫人稍安勿躁,先让我猜猜少夫人让人将我带到这儿来的目的吧。”邹波儿站起身,走到花吟面前,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呵,少夫人肯定是不会请我喝茶聊天的,这儿是青楼,做的是皮肉生意,少夫人让人将我卖到这儿,是想让人毁了我的清白,还是想让人将我禁锢在这儿,一辈子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花吟目光闪烁,看了眼邹波儿,随即将目光转开,“我……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这……这些都是你的臆测,当不得真,如今你人也好好的,我并未对你做过什么,你若对我不利,山庄不会放过你的!” “开玩笑,呵呵,好啊,那我也和少夫人开个玩笑……”。 “小兄弟,你要的东西我准备好了。”老鸨端着托盘边说边走了进来,看了眼一旁的花吟,意味深长的说道:“可真是我见犹怜呐,怪不得小兄弟想要……”。 “嗯哼!”还未等老鸨将话讲完,邹波儿闷哼一声,“姐姐,这儿就不老您大驾了,您还是招呼其他的客人去吧。”说着邹波儿将老鸨半拖半拽的送出房间。 房间内的四人都不知道邹波儿和那老鸨到底说了什么,面面相觑,将老鸨送走后,邹波儿转回身,端起托盘上的酒壶,哗啦啦倒了杯酒,端着酒杯走到花吟面前,“少夫人,这酒是您自己喝呢还是我来喂您呢?” 第五十章 谁更毒 花吟看了眼她手中的杯子,肯定酒有问题,将头瞥像一旁,不再理会邹波儿,谁知邹波儿伸出左手用力将花吟的头扳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杯中的酒全部灌进花吟的嘴里,完了用力一抬她的下巴,只听她的喉间咕咚一声,酒咽进了肚里,邹波儿手一甩,花吟脱离钳制,倒退几步,弯腰猛咳起来。 屋内的人满脸的惊讶,谁也没有想到邹波儿的动作如此之快,快到连花吟想阻止的动作还未摆出她的行动就结束了。 花吟被邹波儿灌下酒后,才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却早已晚矣,她忙将手伸进喉咙,“呃……”弯腰一阵干呕,却什么吐不出来。 “我杀了你……”花吟怒极,伸手就朝邹波儿攻了过来,邹波儿一个下腰,花吟的掌风擦着她的前胸掠过,邹波儿身子快速的朝一旁移去,同时抬起右腿一脚踢在花吟的胳膊上,花吟被踢得朝门边踉跄几步站稳,抽出腰间的软鞭就朝邹波儿挥了过来,眼看着长鞭就要到了邹波儿的面门,一旁的麻子大喊一声,“小心呀!”邹波儿侧身躲过,鞭子打到了桌子上,方桌面立时裂了开来。 “麻子,拦住她!”邹波儿见花吟发疯了般挥动着鞭子,要是拳脚她还有信心去躲上一两招,但是武器她却不敢冒险,自己没有功夫何必置一时之气呢。 麻子听到邹波儿的吩咐,想也不想就跑到花吟的背后双手死死的抱住她的腰身,花吟摇晃着身子,用力掰扯麻子的双手。麻子双手紧扣,花吟体力渐渐不支,经过刚才的剧烈运功,她体内的药效早已催发,此刻只感觉到脸颊一阵烘热,身上的热浪也是一阵强过一阵,她不知道邹波儿在酒中下了什么药,她的脑子开始有点模糊,握着长鞭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花吟烦躁的将颈间的衣服一把扯开,转头眼神迷离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麻子,厉声说道:“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说着长鞭噼里啪啦的朝麻子的背后甩着,活像在抽身后骑着的大马。 麻子一边抱着花吟的腰,便左右摇摆躲避着她的鞭子,“啊……”麻子闷哼一声,屁股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邹波儿抬眼一眼,衣服破裂,露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子。麻子快速的一手揽着花吟的腰,一手捂住屁股,焦急的朝对面的邹波儿喊道:“她疯了,你快走……!” 邹波儿看了眼双颊早已通红的花吟,走到她的身旁,一手将麻子拉到一边,说道:“疯不了……”。 花吟感觉身体越来热,咽干口燥,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嘡啷一声手中的鞭子落地,摇晃几步朝桌边跑来,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朝嘴里猛灌,茶水将胸前的衣服打湿一片,透明的薄纱紧贴着肌肤,胸前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随着她的喘息上下起伏。 麻子直勾勾的看着花吟胸前的一片春光,口水差点流出来。 “美吗?” “美!”说着麻子咽了口唾沫,恨不能将眼珠子扣出来按到花吟的身上。 “啪!”邹波儿一巴掌甩在麻子的后脑勺上,“美你个头!她也是你能看的,好色也不找对对象。” 麻子猛回头瞪了邹波儿一眼,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打头,顿时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举起手来,想要给她一巴掌。待看到邹波儿巴掌大的小脸后,麻子又将手缓缓的放了下来。狠狠的瞪了邹波儿一眼,转身离去。 邹波儿凌厉的看了眼朝自己举手的麻子,本想在他手掌落下的瞬间扭住他的胳膊,但见他的手掌迟迟没有落下,冷笑一下,见麻子转身离去,邹波儿快速的跑到门口对刚要下楼的麻子喊道:“麻子叔叔,去栖霞山庄将段灵韵引来……”。 站在楼梯上的麻子听到邹波儿甜甜的声音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眼眉开眼笑的邹波儿,完全将刚才的羞辱抛到脑后,问道:“引他来做什么?” “麻子叔叔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以后我会给你大大的好处的。” 麻子看了眼如此乖巧的邹波儿,实在是拒绝不了她的请求,只好下楼前去栖霞山庄。 邹波儿转身看了眼桌边还在猛灌茶水的花吟,随即对站在一旁的络腮胡子讲道,“知道她怎么了吗?” 络腮胡子看了眼邹波儿,不用她说他们也知道,花吟中了媚药,而且要不与男子交.合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络腮胡子没有想到,邹波儿看似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心思竟这般的歹毒,那说好的解药也不见的会给。想也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的问出这句话,随即反问道:“你想做什么?” “呵……”邹波儿一笑,“看来经过一天的相处,你很了解我嘛!也不做什么,只不过想让你……”。 “不可能!”还未等邹波儿将话说完,络腮胡子就斩钉截铁的答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哦,原来这样呀!”邹波儿在房间内慢走几步,绕到方巾男子身后,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方巾男子闷哼一声,身体不由的朝前倒去,络腮胡子赶忙上前扶住他的身体,“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说过了,想要得到解药就要按照我说的做,否则你只能拉着他的尸体走出这千宵阁了。” 方巾男子有气无力的趴在络腮胡子的肩膀上,眉头紧皱,虚弱的讲道:“老大,不要相信她的话,即便是照她说的做了她也不见的会放过我们。” “要怎么办由着你自己,反正在我面前死一个两个的人也没关系。”邹波儿说的漫不经心,好似真的杀过很多人似的,完全没有将人命看在眼里。 “照我说的去做未必会死,否则必死无疑。” 络腮胡子看了眼方巾男子,“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老大……”。 “哎,真是感人呐。在天原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要是你们天各一方了,以后形单影只,纵是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啊。”邹波儿见两人腻在一起,无比感慨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络腮胡子将方巾男子的身体扶正,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但是你不可食言,否则我上天入地我都不会放过你。” “好,我会让你们活着离开的。”邹波儿眼光流转,只是活着而已。络腮胡子看了眼邹波儿狡黠的样子,“难道你要我去给她解媚药?” “美得你!你不是不近女色吗?我只是想让你接近她,给她送个男人望梅止渴而已。”邹波儿斜眼朝站在桌边的花吟望去,此刻的她凉茶似乎不能压制她内心的燥热,开始端起茶壶将盖子甩掉,举到头顶竟将茶水迎面倒下来,暗黄的茶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颈间,雪白的领口顿时变得一片暗黄。 络腮胡子犹豫的走到花吟面前,她见到男子就像一头饥饿的野狼突然遇到美食一般猛的朝络腮男子扑了上去,络腮男子哪见过这样疯狂的女人,吓得大叫一声,仓惶跑开。此时早已神志不清的花吟怎会放过他,也快步追了上来,二人在狭小的房间内你追我赶,上串下跳, 邹波儿将二人像猴子般戏耍了一通,花吟剧烈的运动之下出了不少的汗水,神志逐渐恢复了些,但是身上的热浪仍是一波胜过一波。她停下脚步,颤抖的双手扶住门边,身体缓缓的倒下。就在她的身体快要接触到地面时一只大手将她拦腰抱起,花吟虚弱的看着来人,眼神更加的迷离,傻笑着摸上他的脸,触手一片冰凉,花吟贪恋这点凉意,双手不停的在他的脸上摩挲。 络腮胡子见有人将花吟抱住,松了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洋溢在脸上。他快步走到方巾男子的身旁,还好保住了清白。 段灵韵将花吟不停的在自己脸上挥动的双手拿下来,朝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邹波儿问道:“邹姑娘,内子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你可否为我解释一番。” 邹波儿看了眼早已软趴在他怀里的花吟,面上一笑:“解释什么?尊夫人中了媚药,我劝少庄主还是先给她解了再说吧,免得她在像只发情的狗一样见到男子就上扑……。” 还未等邹波儿话说完,段灵韵就伸掌朝邹波儿攻来,边进攻边怒道:“臭丫头,今天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没了段灵韵的支撑,花吟顺着门沿缓缓的瘫坐到地上。 邹波儿没想到段灵韵会如此没有风度,竟然和自己动起手来,她赶忙跳过矮凳,跳上桌子,转身将桌子一把掀立起来,挡住段灵韵的去路,在桌边站定:“堂堂一个栖霞山庄的少庄主,竟然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看似较弱,但你的心却够毒……”。段灵韵站在桌边,厉声说着。见他停止进攻,邹波儿将头探出桌边,无比嘲讽的说着:“我的心毒,公子真是乌鸦站到了猪身上,只看到人家黑了,没看到自家黑,相较于你的好夫人我可是不敢以心毒自居。” “再口出狂言,看我不一剑宰了你……”。说着刷的一声抽出长剑,一剑砍向邹波儿用来挡身的桌子,先前桌子受了花吟一鞭早就从中间裂了个细纹,这下受到段灵韵的一剑猛袭,“砰”邹波儿面前的桌子顿时碎成了两半,朝两边飞去。没了防身的工具,邹波儿赶紧启动腕上的机关盒,但是饶是她的动作再快也抵不过近距离的段灵韵出手快,眼看段灵韵的剑尖就要递达邹波儿的颈间,邹波儿手上动作一滞,暗叫了声,“完了……”。 第五十一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邹波儿瞪大了双眼,看着段灵韵越来越近的剑尖,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的脖子刺穿,邹波儿完全忘记了该怎样躲闪,失了魂般等着死亡的降临。 一道白影闪过,段灵韵感觉握剑的手一麻,嘡啷一声长剑落地。邹波儿听到响声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眼身后抱着自己的褚洛瑄,扑通、扑通这才感觉到停止跳动的心又有了生机。 褚洛瑄松开紧抱着邹波儿的双手,转身将邹波儿护在身后,冷眼看着对面的段灵韵,语气凌烈的说道:“少庄主,火气未免太大了吧!” 段灵韵此刻掌心发麻,沿着手臂外缘一直到达肩膀,整条手臂几乎使不上半点力气,手掌微张,连握拳的力气也没有,低头看向那落地的长剑,早已断裂开来,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褚洛瑄,此人的功夫到底强到什么地步,自己竟连他怎么出手的都不曾看到就被褚洛瑄一招制住。 段灵韵将麻木的右手负到背后,眼光越过褚洛瑄望向他身后的邹波儿,“火气大?褚公子怎么不问问邹姑娘,段某为什么要这样!” 褚洛瑄冷笑一声,“呵,波儿做什么自有她自己的缘由,她不会平白无故的做些害人的勾当。“ 听到褚洛瑄的话,邹波儿转头看向身旁的人,没想到他竟这般的相信自己,不禁笑了起来,“还是叔叔了解我。”随即走到褚洛瑄身前直面段灵韵,“什么缘由怕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少庄主还会认为我在颠倒是非,这儿有现成的两个证人,有什么话少庄主大可以问他们,不过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有什么话赶紧问吧,不然尊夫人怕是要撑不住了。”说着望向蹲坐在门口的花吟,此刻她脸上的红晕早已散去,换之的是一脸的苍白,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滑落到颈间,头靠着门框,双目紧闭,微微的起伏胸口显示着她还尚存一丝气息。 段灵韵狠厉的看了眼邹波儿,转身走到门边抱起地上的花吟就要往外走,还未踏出房门便听到邹波儿的声音从身后悠悠的传来,“少庄主可想要想清楚喽,你这样抱着她回去,不等她回到山庄可就一命呜呼了,而且以她目前的样子,你觉得出去合适吗?” 听到邹波儿的话,段灵韵的身子停顿了下,看了眼怀中的花吟,发丝凌乱,头上满是茶渍,胸前的衣服被她扯得凌乱不堪,茶渍早已掩盖了绸衣原本的颜色。段灵韵恨不能一剑结束了邹波儿性命,奈何自己不是褚洛瑄的对手,只能忍耐。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冷声问道:“你还想要如何?” “我吗?呵呵,原来在少庄主的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花吟。无所谓呀,我只是替叶蓁蓁感到不值,还好她想开了。” 段灵韵不知道她说这话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提叶蓁蓁做什么?她将花吟害的还不够惨吗?还想要做什么?段灵韵抱着花吟转过身来,“你什么意思?” 邹波儿一笑,“少庄主干嘛要生气,我只是好意提醒,要怎么做还是看你,少夫人毕竟是栖霞山庄的人,要是这样被您带出这千宵阁,知道的人是少夫人遭人陷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少夫人逛窑子反而被人怎么着了呢。你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少夫人以后还怎么在人前露脸呢。” 段灵韵想了下,似乎觉得邹波儿的话也有些道理,万一自己就这样将她带出,肯定会被不少人看到,到时候好事之人不知道该怎么编排今日之事呢。“那你说该怎么办?”他见邹波儿并无恶意,口气也不再那么强硬了。 “当然是先解了少夫人的毒再说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少庄主想要个房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邹波儿说着狡黠一笑,看向有些犹豫的段灵韵,接着说道:“我话至此,少庄主看着办吧。” 段灵韵无奈,只好抱着花吟又折回了房间,不能出这间房,外面也有不少人,他走进内间将花吟轻轻的放在床上,看了眼厅内的四人,邹波儿会意,挽着褚洛瑄便朝外走。 络腮胡子见邹波儿离开,赶忙也扶着方巾男子跟了出来。刚一踏出房门身后砰一声,段灵韵将门关上。门外的四人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 段灵韵在房内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来到床边,昏迷中的花吟身子不停的颤抖,双手不停的在胸前胡乱的摸着,此时她的面色再次变的潮红,口中微弱的的呻吟之声使得段灵韵心中一痒,他缓缓的将外衣脱落,坐到床边,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花吟感觉到额头一阵沁凉,猛的一下双手抓住段灵韵的手,眼睛缓缓的睁开,呼吸变得更加的急促,忽的坐起身将段灵韵抱住,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滚滚热浪,段灵韵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住她颤抖不已的双唇,伸手将帐帘放下。 “解药呢!”门外络腮胡子见邹波儿挽着褚洛瑄一直朝前走,丝毫没有要给解药的意思,不免着急起来,她不会真的不打算给了吧。 邹波儿转头莞尔一笑,“什么解药,他根本就没有中毒,只不过是背后中了几根梅花针而已,拔出来自然就没事了。” “你竟然敢戏耍老子!”络腮胡子恼羞成怒,知道方巾男子没有中毒便再没了顾虑,伸掌就朝邹波儿攻了过来,狭长的过道内,本有些客人驻足观看,见事情不妙慌忙躲到一旁,给那络腮胡子让开道路。 络腮胡子奔跑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邹波儿身旁,褚洛瑄见他飞奔过来的身体,不屑的一笑,在他刚抵达邹波儿身旁伸掌打下来的瞬间,褚洛瑄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络腮胡子肥胖的身体被踢飞出去,砰一声撞在了一旁的栏杆上,身后的栏杆应声碎裂,络腮胡子的身体越过碎裂的栏杆直接掉了下去。 楼下一青衫男子正搂着一姑娘将酒灌进她的嘴里,只听得扑通一声,一庞然大物落到了桌子上,桌子啪一声碎裂,庞然大物紧接着掉到了地上,二人也惊呼一声,倒在地上。青衫男子爬起来看着地上蠕动的身躯,嗷嗷喊道,“杨妈妈,杨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老鸨听到吵闹声赶忙跑出来,见楼梯扶手碎裂,楼下的桌椅碎的碎,倒的倒,下面乱成一团。一拍大腿喊道:“哎呦喂,这是做什么呀!” 方巾男子见络腮胡子被踢下楼,忙跑到扶手处朝下张望,焦急的喊道:“老大……!” 络腮胡子艰难的爬起来,弯腰捂着小腹,眉头紧皱。抬头望向楼上的方巾男子,轻轻的摇了下头,示意自己没事,让他放心。 方巾男子看着狼狈不堪的络腮胡子,眼中泛着泪花,咬牙道:“欺人太甚!”随即转身朝邹波儿攻去,他自知不是褚洛瑄的对手,但是对付邹波儿还是搓搓有余的。但是他似乎忽略了有褚洛瑄在岂会让他伤到邹波儿,褚洛瑄左手抓住他进攻的右手,将他朝身前一拉,方巾男子一怔,深感不妙,褚洛瑄邪魅一笑,右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胸前,原先邹波儿射进他后背的梅花针被褚洛瑄的一掌悉数震了出来,嘡啷一声钉进了他身后的墙上。 方巾男子连连后退数步,“噗”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楼下的络腮胡子见方巾男子受伤,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大步跑了上来,扶住方巾男子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 方巾男子看了眼褚洛瑄,胸口一阵翻腾,喉间一痒,“噗”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踉跄几下,跪到在地上。 络腮胡子大惊,疯了般朝褚洛瑄扑了上来,双手不停的在褚洛瑄面前挥舞,褚洛瑄踏着轻步,身子朝后半仰着后退,只是躲避并没有还手。待到拐角处,褚洛瑄突然抬脚踢在络腮胡子的腰上,“砰”一声络腮胡子的身体撞到门板上,房门碎裂,络腮胡子的身体直飞入房间。 房内胥寸忧端着茶盏看着被踢飞进来的人,左手轻轻一挥,络腮胡子的身子便转了个弯朝另一边的墙上飞去,“砰”一声撞到墙上,被反弹到地面上,络腮胡子“噗”一声也吐出一口鲜血,抬头看了眼坐在一旁丝毫未动的胥寸忧,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就要朝外走。 邹波儿见络腮胡子被踢进了雅间,忙跑过来查看,看到方巾男子焦灼的目光她却不想再难为络腮胡子了,毕竟他们也是受人指使,也并没有对自己使坏。 “你难道就这样离开吗?”声音冰冷,就像腊月的冷风从裤腿钻入,使得络腮胡子打了个冷战,转过身看了眼仍坐在桌前悠闲喝茶的胥寸忧,连他都怀疑刚才那个冰冷的声音到底是不是他发出的。 “你想怎样?”络腮胡子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打扰了本公子喝茶,该死!”说着胥寸忧身形如鬼魅般瞬间来到络腮胡子面前,络腮胡子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还未看清是怎么个情况,胸口一痛,整个人再次飞了起来,耳边的风呼呼而过,砰一声,络腮胡子的身体将对面的一堵墙撞开,人又倒进了另外一间房。 第五十二章 是男还是女 里面圆桌前坐着十几个身穿灰色麻衣之人,见络腮胡子飞进来,个个麻利的抓起放在圆桌上的武器,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络腮胡子在地上挣扎了好久才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看着众人。 杨妈妈听到响声慌忙跑过来,看了眼破碎的房门,倒塌的墙面,大喊一声:“哎呀!我的天哪!你们这是要将我的千宵阁拆了呀!这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说着一拍大腿竟然坐到地上哭爹喊娘的撒起泼来。 邹波儿看了眼,绕过她,走到褚洛瑄面前站定,小声说道:“叔叔,你是不是早知道这儿有猫腻,所以……”。说着意味深长的笑眯眯的看向褚洛瑄。 “这些人都是各地的义军头领,在此集聚想必是为了夺取《青羽志》来商讨策略。”褚洛瑄看着那十几个灰衣男子头朝邹波儿倾斜着小声说道。 原来褚洛瑄在知道邹波儿不见了后忙召集人寻找,将整个栖霞镇乃至周边都寻找了个边,没有发现邹波儿的身影,却意外知道了千宵阁义军头领聚集之事,在派人暗中观察之时却也无意中发现了邹波儿也在此,暗卫将消息传给他时,褚洛瑄还在附近的小镇上寻找,接到消息褚洛瑄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好在他来的及时,要是晚了一步邹波儿可就要丧命在段灵韵的剑下了。 “呦!这不是戚老六吗?怎么会在这儿呀?你那心尖之人呢,难道你转性了不是?”坐在对门的一青衫男子站起身走到络腮胡子跟前,嘲讽的看着狼狈不堪的络腮胡子。 戚老六看了他一眼,“与你无关……”说着就要朝外走,青衫男子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般将戚老六拎到桌子旁,笑着对大家说:“各位想必还不认识他吧,他就是我尚羽县义军的一名逃将,放着如花似玉的美人不要,反而和一个毛头小子腻腻歪歪,真是丢煞我尚羽县的脸面。” “是吗?长的这么粗狂,没想到还有这嗜好,啊哈哈哈……”。众人听到一阵哄笑。戚老六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方巾男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看了眼戚老六羞赧的面容,疼惜的喊了声:“老大……。” 听到喊声众人纷纷转过头来,青衫男子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他那心尖之人,长的可真是“我见犹怜”呐!”说着大步朝方巾男子走去。戚老六一见青衫男子朝方巾男子而去,顿时焦躁起来,“赵天,你想干什么!” “呵”赵天冷笑一声,“在这千宵阁还能做什么?”说着大步上前走到方巾男子面前,伸手用力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方巾男子用力将头扭向一旁,赵天感觉手中一空,随即一笑,拇指在其余四指上来回摩挲了几下,只觉得指尖一股滑腻感,随即笑道:“哈哈哈,没想到这小子肤质如泥竟然让我生出一种怜惜之感。”说着就将方巾男子扯到怀里,方巾男子用力的挣扎,戚老六眼睛瞪得如铜铃,快步跑上前,拉住赵天的衣服怒声骂道:“你个狗.娘养的,赶紧将他放开。” “起开!”赵天用力一推,戚老六直直的朝后倒去,扑通一声落在了碎瓦砾之中,背上传来一阵闷痛,伸手一摸手上满是血迹,挣扎着几次想要爬起来,却只是徒劳无功。方巾男子眼中噙满泪水,边挣扎边看向满身是伤的戚老六,赵天紧紧的将他禁锢在怀里,感觉怀中娇软无比,竟有种怀抱着个少女的感觉,朗声说道,“怪不得他这么宝贝你呢,竟然比起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也不差。” 方巾男子双手抵在赵天的胸前,想要将他与自己隔开,谁知赵天却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方巾男子将头朝下缩想要从他的臂弯里滑出来,他用力将头扯出,头巾却留在了赵天的臂弯里,一头乌黑的秀发垂至腰间,赵天老僧入定般愣愣的看着拉在手中的人,众人也惊呆了,都瞪大了双眼看过来,邹波儿也是一愣,女的?原来他是个女的。 方巾男子趁赵天愣神间用力将他推开,伸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转身快速的跑到戚老六身旁,颤声喊道:“老大,你没事吧!” “允儿你……!”戚老六看着她散落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被他称之为允儿的女子鼻头一酸落下泪来,“我总是给你惹麻烦。” 赵天一看,原先的男子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更是喜不自胜,“好啊,戚老六,原来你一直在装,想要独占这么个美人啊。”说着又要上前拉扯那女子。手还未接触到那女子的身子便感觉手面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手背上扎了数十枚细针,赵天四下回顾,厉声骂道:”是谁?他娘的是谁在背地里偷袭老子……”。赵天话音未落,梅花细针便又嗖嗖的射了过来。 赵天慌忙躲闪,奈何那针像长了眼睛似的不断的朝他飞来,邹波儿边射飞针边笑着讲道:“嘴吧不干不净的长着也多余,本姑娘今天就将你的嘴缝上,看你以后还怎么骂人。”说着加快了启动机关的频率,飞针瞬间连成了线,几乎绕着赵天的头颅在转,赵天抱着头蹲在地上,连连告饶:“姑娘饶命呀,姑娘……”。 邹波儿抬起左手,飞针立刻停止了射出,此时赵天满头满脸的梅花针,活像个巨大的仙人掌。他小心的睁开紧闭着的双眼,见眼前没了飞针,松了口气,站起身,咧着嘴,一个个的将手上脸上的针拔掉,瑟缩的看了下不远处的邹波儿,嘴里再不敢多言。 允儿扶着戚老六站起来,缓缓的走出凌乱的房间。哭闹的老鸨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张大着嘴巴,眼睛直直的看着邹波儿,要是自己再哭闹的话,她会不会也让飞针围着自己转啊, “啊……”老鸨大叫一声,爬起来就跑,邹波儿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慌张跑开的背影,朝一旁的褚洛瑄问道:“叔叔,她这是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被你吓的……。” “呵,是吗?”邹波儿听到褚洛瑄的话,轻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也会将人吓成这个样子。 允儿扶着戚老六走到邹波儿面前,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是道谢还是该责怪。邹波儿看了眼允儿,长发垂肩,皮肤白皙,两个秋水般的明眸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邹波儿一笑,讲道:“早知道你是女的我就不难为你们了,这下我们扯平了,你们害我一次我害你们一次,而且这次我还救了你们,怎么说也是你们欠我个人情。” 允儿将头低下,歉意的说道:“是我们先绑架的你,但是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本打算凑点银两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但是……”。 戚老六看了眼允儿,又看了眼邹波儿,这次再也不好和邹波儿提银两的事了,轻叹了口气,虚弱的讲道:“我们走吧。”允儿搀扶着戚老六缓缓转身离去。 “等一下……”。听到邹波儿的喊声二人停住脚步,不知道邹波儿喊住他们还有什么事,疑惑的转过头来,纷纷看向邹波儿,邹波儿却是一笑,朝一旁的褚洛瑄望去,“叔叔……”。 褚洛瑄会意的从袖中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交到她的手中,并说道:“今天出门没带银两……”。 邹波儿接过银票,目光却朝对面的胥寸忧望去,“不知道这位公子可否慷慨解囊呢?”说着便朝他走去。 “慷慨倒是可以,但本公子的银两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借还是可以的,但不知道是借给谁呢?”胥寸忧漠然的朝邹波儿看了一眼。邹波儿满脸的鄙夷之色,铁公鸡一毛不拔,借,当然是在说自己了,自己将银票交给允儿他们避世怎还有让人还的道理。 “借我啦!”邹波儿不情愿的喊道,“拿来……!” 胥寸忧掏出一沓银票,数都没数就交给了邹波儿,邹波儿接过银票看了他一眼,“这是不是太多了?” “怎么?你担心自己还不上,不想多给人家点银子?!”胥寸忧的目光越过邹波儿朝不远处的戚老六望去,故意将声音加大了几分,好像是说你看,不是我不给你们银两,是她嫌给的太多了。 邹波儿瞪了胥寸忧一眼,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你狠!”讲完随即一笑拿着上千两的银票交到允儿手中,“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去吧。” 允儿望着手中邹波儿塞过来的银票,犹豫不决,银子是有些多了,但是他们也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老大伤的不轻,医药费就要用去大半,更别提找地方落脚了。 邹波儿见她低头不语,随即讲道:“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赶紧拿着银子离开吧,否则我改变了主意你们一两银子也拿不到。” “谢谢……”。允儿握紧手中的银两,真诚的道谢。看到她如此真诚的目光,邹波儿反而尴尬了起来。“走吧走吧,找个好郎中,治好伤好好生活。” 二人感激的看了眼邹波儿,转身离开,刚走到楼梯口麻子迎面走了上来,“老大,你们这是……?”麻子见原先的方巾男子长发散落更是吃惊不已,自己离开一会儿竟发生了多少事。 第五十三章 带回两个人 “麻子,我们走了,你说过要报恩,对我们就不必了,你若真的要感谢的话,以后你就留在邹姑娘身边吧,替我们好好照顾她。”说着戚老六回头看了眼邹波儿,“姑娘,麻子虽然表面看起来好色,但是他真的不是这样的,他人很好,也希望姑娘能够给他个容身之处。”说着不等邹波儿答应,二人便相携着走下楼梯。 邹波儿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帮了他们末了还留下个人让自己照看,真当她邹波儿是天女下凡了,专门下来做好事的不成。 邹波儿看了眼一旁的麻子,轻嗤一声,“你可别跟着我啊,我可不会照顾你!”说着挽着褚洛瑄的胳膊就朝楼下走。 麻子随着邹波儿的前行边往后倒退边讲道:“我不需要人照顾,我还可以照顾您。”说着朝邹波儿嘻嘻一笑,脸上的坑坑点点更加的密集了。 “我也不需要人照顾,想要照顾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是靠边站吧!”说着邹波儿一把将他推开,挽着褚洛瑄走下楼去。胥寸忧狭长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手一伸轻轻的将他拨到一边,“麻烦,不要挡道。” “哎,你……”麻子伸手指着胥寸忧的后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嚣张与冷漠,见三人皆已下楼走远,麻子赶忙噔噔噔几步跑下楼去,快速的朝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邹波儿刚入千宵阁时天刚擦黑,经过一番折腾此时天已蒙蒙亮了,街上的小贩开始吆喝起来,门面也打开了一天的生意。褚洛瑄带着邹波儿走进一家包子店,要了几个素包子,邹波儿一路上吃的香甜。 一路上邹波儿挽着褚洛瑄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二人,踏入栖霞山庄时,麻子站在门口忍不住惊叹道:“哇,好大的一座庄园啊,比我们的村庄还要大……”。听到说话声邹波儿回头,见站在门口的二人,麻子一脸的惊艳,胥寸忧则是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脸的淡然。 “你怎么也跟来了?” “我不跟来银子朝谁要去,一千两的银子岂不是要打水漂了!”胥寸忧摇着折扇边说边走进了栖霞山庄。 “嗨……这人,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邹波儿不满的在他的背后嚷道,“叔叔,还有没有多余的银两,给他,赶紧让他滚蛋!” “没有……”说着褚洛瑄也走进了山庄内,邹波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褚洛瑄的背影,“唉,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摆起谱来了。”她回头看了麻子一眼,“你是不是也要绕过我进去呀!” “呵呵,不敢,您请……”说着麻子忙点头哈腰的将邹波儿让进院子。邹波儿见他满脸堆笑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仰头大步走了进去。 千宵阁内经过一夜奋战的二人此时正睡得香甜,老鸨杨妈妈则是一大早就吵闹了起来,“真是一群杀千刀的,弄坏了老娘这么多的东西一声不吭就走了,老娘这半年的活算是白接了……”。紧接着对收拾残局的鬼奴又是一顿谩骂,“老娘养你们这些人难道是吃干饭的不成,见人大驾也不拦着,看把这楼糟践成什么样子了……”。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花吟皱了下眉,睁眼便看到头上一片艳俗的帐帘,双目四顾,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她用力摇晃了下脑袋,感觉一阵眩晕,慌忙以手支在床上,瞥眼一看,身旁不知何时躺着一个半裸的男子,男子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花吟如遭雷击般脑中轰一声,紧接着一阵嘶声裂肺的喊叫:“啊……”。 段灵韵听到喊声,一骨碌爬起来,见花吟双手抱头,双眼紧闭不停的叫喊着,想着昨天的情形,心里不免烦躁起来,厉声喝道:“喊什么!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过夜吗?” 听到怒吼声,花吟停止喊叫,缓缓的转过头来,看清了身侧男子的面容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眼泪却涌了出来。 段灵韵见花吟落泪,不好再说些什么,爬下床将昨晚扯落到地上的衣物拿给她,“穿上,赶紧回去。”说罢自己也将地上的衣服快速的穿上。完了,回头望了眼花吟,见她还在那自顾抹泪,段灵韵顿时急了,“还磨蹭什么?你是想让全镇的人都看到我们二人从千宵阁走出去吗!” 花吟抽泣一声,用力擦去眼角的泪痕,穿上衣物跟在段灵韵的身后出了房门,前脚刚踏出,后脚还没跟上,杨妈妈便押着嗓子凑了上来,“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栖霞山庄的少主啊,怎么?昨夜对我这儿的姑娘可还满意。”说着眼光瞥向站在段灵韵身后的花吟。待看清花吟的样貌后一愣,”咦,这不是我楼里的姑娘呀,少庄主这是哪寻来的这么水灵的姑娘?” 花吟闻言怒目看像那老鸨,恨不能撕了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感情她将自己当成了段灵韵在外面寻来的野食了。 段灵韵本想不惊动任何人悄悄的离去,但老鸨这一嗓子喊出,楼下、楼上的人都看了过来,段灵韵接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听到有人小声的嘀咕,“少庄主不是刚成亲没多久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寻食了!”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成亲那天有个长的很不错的姑娘在追着迎亲队伍跑呢,想必又是一桩风流债……。” 段灵韵眼下更是恼火,厉声朝身后的花吟喝道:“还磨蹭什么,你不是说夫人还在家等着我吗?还不走!” 花吟闻言不明所以的望向段灵韵,段灵韵恨不能上前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到底里面有些什么,怎么就反应这么慢了呢,忙给她使了个颜色,“还不快走!” “啊……哦……”花吟忙绕过段灵韵,快速的走下楼去,经过大厅内站着的人前,忙将头低下。 段灵韵看了眼一旁的老鸨,转身也跟着走下楼去。 栖霞山庄,邹波儿翘着二郎腿坐在褚洛瑄身旁,麻子忙跑到一旁倒杯茶端到她的面前,小声说道:“姑娘,请喝茶。” 邹波儿斜眼看了他一眼,问道:“戚老六他们有了那么多的银子,足够你们三人生活上一段时日了,你为什么还要跟来?” 麻子闻言愣了片刻,小声问道:“姑娘难道是嫌弃我长得丑,也不想让我呆在你的眼前。” 邹波儿还未来的及说话,一旁的褚洛瑄却悠悠的讲道:“即知如此,为何还要自讨没趣。”麻子听后目光一黯,“既然这样我就不在姑娘面前碍眼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去。邹波儿看了眼一旁的褚洛瑄,不知道他今日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轻咬了下唇,站起身一把将刚走几步的麻子拽了会来,“做什么?我又没说嫌你什么!” “可是……”。麻子话还未说出口泪却流了出来,抽抽嗒嗒的讲着:“他们一见我的脸就笑,笑我满脸坑坑洼洼的,没有人喜欢我,我六岁那年爹娘就将我丢在荒山里……,要不是遇到老大,我……我没被狼吃掉也会饿死了……”。 邹波儿见他难过的样子,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想要呆在这儿,你留下就是了,叔叔他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不成!”说着伸手将他流到嘴角的眼泪拭去。 “真的?”麻子抬眼望向邹波儿,满脸的希冀。 “真的!” “吭……”麻子破涕为笑,邹波儿白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哭,也不嫌人笑话。”麻子听后却反驳道:“姑娘看我年纪大吗?我才十六岁……”。 邹波儿不敢置信的再次看向他,什么才十六岁,怎么看上去也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邹波儿心里这样想着却是没敢再说出口,以免再打击到了他脆弱的心灵。人若是有点缺陷,见到别人投过来的目光总是怀疑别人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尽管那只是好奇的目光在他的心里也是异样的。 “好好好,就算你年纪不大也不能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知道吗?” “嗯!以后不会了!”说着麻子深吸一口气,朝邹波儿笑了起来。 “丫头,没想到你这么不地道,回来了也不和我们打个照面,亏蓁蓁担心了你这么长时间!”听到说话声,邹波儿转身望去,见云依裴双手环胸一脸怒色的站在门口。叶蓁蓁忙用手肘碰了他一下,随即朝邹波儿笑了下,比划着:“别净听他胡说,你回来了就好。” 邹波儿见叶蓁蓁这样说更是不好意思了,忙将叶蓁蓁拉近身旁,歉意的讲道:“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我失踪呢,知道你们担心我肯定一回来就到你那儿报到一下的。” 叶蓁蓁笑了下,不再言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麻子,邹波儿见状忙介绍到:“麻子,我刚认识的朋友,叶蓁蓁,云依裴,都是我的好朋友。”说着也给麻子介绍了一番。 第五十四章 打的莫名其妙 麻子听到邹波儿将自己当做朋友介绍给大家,心里不免一喜,她果真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双手抱拳朝云依裴和叶蓁蓁一揖。算是给二人打过了招呼。 站在门口的云依裴只是笑笑,并未言语。一旁的褚洛瑄脸上则是显出了不耐,怎么?在自己的房间里几人完全将自己看做了空气不成。 “咳……”褚洛瑄闷咳一声,几人朝褚洛瑄望去,见他一手持书,一手做着翻页的动作,目光始终在书本上,众人都不禁怀疑刚才那一声咳到底是不是他发出的。见褚洛瑄没有任何反应,几人又开心的聊了起来。 傍晚时分,麻子刚走出院子便看到了花吟,他脚步一滞,扭头就要往回走,花吟却在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他,见被发现麻子飞快的朝客房跑去,花吟哪能就这么让他跑了,抽出腰间的软鞭,唰的一声抽了过来,长鞭一下将麻子的脚踝绕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花吟嘴角上扬,冷笑一声,缓步走到他面前,麻子翻个身,慌忙去解脚踝上缠绕的鞭子,见花吟来到面前,仰头看向她那紧绷着的一张脸,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将我害的那么惨,你说我要干什么!”说着一脚朝麻子的胸口踢去,麻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花吟抬脚便踩在他的胸口上,脚下一个用力,麻子痛的轻呼一声,“啊……,你放开我,是你先让我们绑架波儿姑娘的,你才会遭到报应……”。麻子的话还未说完,花吟抬脚用力朝他的胸口踩去,“报应,我倒要看看谁敢报应到我身上。” 麻子被她重重踩了一脚,只感觉胸中憋闷,喉头发痒,“噗”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更是在花吟白色的绣鞋上溅了点点红色。花吟嫌恶的抬起脚跟,在麻子的身上来回擦拭了几下,“真是恶心……”。话音未落,便听到咚的一声,花吟头朝后一仰,连连倒退几步,随即感觉额头一阵钝痛,她抬手摸去,一个枣核大的包鼓了起来。 花吟四下回顾,怒声喊道:“谁!竟然在背地里暗算……”。 “暗算你?你还不够资格!”邹波儿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珠边说边走了过来,看了眼地上的麻子,弯腰将他扶了起来,“麻子的面容自然比不上少夫人的天生丽质,不然他早就到千宵阁当小倌去了,也好尝试下在千宵阁过夜是种什么感觉,想必少夫人深有体会吧!” “你!”花吟一张脸被气的煞白,扬起长鞭就朝邹波儿挥来,邹波儿赶忙侧身躲过,鞭子打在一旁的树干上,树叶被震下几片,飘飘扬扬落到地面上,邹波儿冷哼一声,将麻子朝一旁推开,免得鞭子扫到他,“怎么?恼羞成怒了,少夫人昨天可是风情万种啊,今天怎的就变成母夜叉了呢!”说着竟哈哈哈大笑起来。 花吟恼极,唰的一声将长鞭收回,将胳膊抡满,长鞭带着极大的内力呼呼朝邹波儿的面门挥来,“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将你的嘴打烂……!”邹波儿灵活的一转身,再次躲开花吟的进攻,刚要启动手上的飞针,却看到花吟的长鞭绷直,她用力的朝后扯着,长鞭绷紧,花吟怒目圆睁,眉头紧锁,狠狠的盯着邹波儿的身后。邹波儿回头望去,只见胥寸忧正握着花吟的长鞭与她僵持着,他长袖一甩,用力将握在手中的鞭子甩在地上,“少夫人的内火还没消吗?若是余火未净还是赶紧去找败火之人才好……。” 听到胥寸忧的话,邹波儿差点鼓起掌来,这话够毒,够犀利,我喜欢。 花吟唰的一声将长鞭收回,上下打量了眼胥寸忧,只见他身穿一件玄色长衫,腰束青色缎带,一蝶形白玉挂于腰间,身材修长,剑眉入鬓,双眸狭长,眼光似暗夜里的一潭水,清冷而幽深。花吟将长鞭绕到腕上,冷声问道:“你是谁?” “胥寸忧!” “嗯?”邹波儿轻哼一声,这才意识到见了这么多次面自己竟连他的名字现在才知道,胥寸忧,寸草之心忧国忧民吗? 胥寸忧狭长的眸子朝邹波儿瞥了一眼,见她也朝自己望来,目光闪烁下,赶忙转移视线,邹波儿则是继续盯着他看。 褚洛瑄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走了出来,刚踏进院中便看到邹波儿一脸傻笑的看着胥寸忧,褚洛瑄的面色一沉,沉声喊道:“波儿……!” “叔叔?”邹波儿转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褚洛瑄,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快的跑到他身边,褚洛瑄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缓步走到邹波儿身旁,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邹波儿被他拉的身子一斜,褚洛瑄眼疾手快的一手将她揽在怀里。完了挑衅似的看了眼一旁的胥寸忧。 胥寸忧则是嘴角上扬,低声说了句:“幼稚!”转身就要离开,谁知褚洛瑄哪根神经搭错了地方,伸掌朝胥寸忧攻去,胥寸忧感觉到背后的掌风,一转身抬手将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挡去褚洛瑄攻到眼前的一掌,折扇在褚洛瑄的腕上旋转一周,回到胥寸忧的手中,胥寸忧唰唰将折扇舞的密不透风,朝褚洛瑄的面门攻去。褚洛瑄的身体后仰连连后退,瞥眼见身后一颗大树,褚洛瑄左脚踏上背后的树干,右脚支地,双手迎接胥寸忧的进攻,随即左脚用力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在胥寸忧的头上旋转一周落到了他的身后,褚洛瑄霎时运力与掌,眼看就要打在胥寸忧的背上,胥寸忧旋即一个转身躲了开来,身后碗口粗的树干被褚洛瑄的掌风震断,哗啦一声倒了下来,邹波儿赶忙拉着麻子朝一旁躲开。 胥寸忧见状,登时来了兴致,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折扇啪的一声打在左手掌心,唰合上,直接划扇与剑,挽起剑花朝褚洛瑄攻去,褚洛瑄看了眼邹波儿安然无恙随即迎向胥寸忧的进攻,二人你来我往打的分不开身,此时听到响声,院中集聚了不少人,段灵韵看着院中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顿时惊得呆住,这样的内力这样的身手,生平难见啊。从角门赶来的段淮山看到院中的身影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一青一白两个身影上下翻飞,屋顶上的瓦片嗖嗖下落,院中的人纷纷躲避。 邹波儿望着打向屋顶的二人,随着褚洛瑄的处境内心七上八下,好在褚洛瑄已占上风,稳稳的将胥寸忧压制住,攻的他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看了眼胥寸忧,褚洛瑄长袖一甩,纵身跳下了屋顶,白衣飘飘,长发逆风而舞,犹如谪仙将临。 邹波儿微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缓缓走近的褚洛瑄,见他的手朝自己脸上伸来,邹波儿一张小脸通红,慌忙将头低下,褚洛瑄手还未碰到邹波儿的脸颊,她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儿了,谁知褚洛瑄的手却转了个弯朝她的肩膀拂去,邹波儿转头望去,一片落叶正粘在秀发上,褚洛瑄轻手捏去,丢到地上。 邹波儿不自然的笑笑,见胥寸忧不知何时站到了褚洛瑄的背后。见邹波儿望向背后,褚洛瑄转过身去,看了眼胥寸忧,见他额上沁出的少许汗珠,嘴角便上扬起来,“胥公子,火候未到,就不要逞英雄!” 听罢褚洛瑄的话,胥寸忧只是扭头一笑,并未多做言语,绕过褚洛瑄转身来到段淮山的面前,“胥某不请自来,还望庄主见谅。”说着双手抱拳朝段淮山深深一揖,段淮山慌忙上前虚扶,但又觉的不妥,随即轻咳一声,“咳……,胥公子客气了,不知公子远到而来所谓何事?” “闻名而来,早就听闻江湖第一大山庄的威名,今日特来叨扰一番……”。胥寸忧边说边和段淮山朝花厅走去。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邹波儿回过头来看向褚洛瑄,他正一脸怒色的望着自己,邹波儿伸手抚了下脸颊,问道:“叔叔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褚洛瑄还是看着邹波儿不语,片刻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邹波儿感觉有点莫摸不着头脑,今天叔叔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和胥寸忧打了一架,又莫名其妙的叹口气,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见褚洛瑄走远,邹波儿喊了声,赶忙跟上,“叔叔,等我……”。 麻子见邹波儿离去,怯生生的看了眼花吟,见她正怒视着自己,忙撒丫子也朝邹波儿离开的方向追去。 段灵韵来时只看到褚洛瑄和胥寸忧二人缠斗,并未看见花吟教训麻子,更没有看到邹波儿朝她射琉璃珠,见花吟额头一片红肿,问道:“额头怎么了?” “没……没怎么,自己不小心砰的……”。花吟边说边用手小心的摸了下,完了拉拉袖子,将以免腕上的鞭子露出来给段灵韵瞧见。 “没事就回房吧!”说完段灵韵转身离开,花吟深吸了口气,在后面缓缓的跟着。 柳荫处叶蓁蓁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缓缓的转身,“嗨”云依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她的肩上轻轻的一拍,见叶蓁蓁脸色不好,便看向前方见段灵韵、花吟二人正拐向角门,云依裴立时拉下脸来,“蓁蓁你……”。 第五十五章 这件武器太奇特 叶蓁蓁一把将云依裴推开,紧抿了下双唇,眼眶发红,扭头就走,云依裴叹了口气,“你还是放不下他!” 褚洛瑄黑着一张脸走进房间,邹波儿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跑到客房门口,弯腰扶着门框,大口的喘着粗气,“叔叔,你走那么快干嘛,我都……”。邹波儿话还未说完就被褚洛瑄一把拉到了房内,砰一声将房门关上,邹波儿瞪大了眼睛看向褚洛瑄,见他右手抵在门框上,低头看着自己,邹波儿斜眼看向他,小声问道:“叔叔,你今天怎么了?” “他很好看吗?” “嗯?谁?”邹波儿不明所以的问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撩拨着褚洛瑄的心脏。褚洛瑄低吼一声,双手抱住邹波儿的头将唇狠狠的压到她的嘴上,邹波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褚洛瑄,心跳狂乱。脑中一片空白。 褚洛瑄带着怒气用力的吻着邹波儿的双唇,轻咬,吸.允,感觉到邹波儿身体僵硬,双手死死的垂在身侧,想到她看胥寸忧的目光,褚洛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恼火,更加用力的吻着邹波儿,边吻边将她的身体朝房间内拖,邹波儿完全瘫软在褚洛瑄的霸道之下,来到床边,褚洛瑄将邹波儿轻轻的放到床上,看着邹波儿绯红的双颊,邪魅一笑,“你想不想做我的王妃……”。 邹波儿闻言一愣,皱眉问道:“叔叔,你今天怎么了?” “波儿,你是我的,任何人也别想……”。说着又朝邹波儿吻了过来,邹波儿唇上一软,缓缓的闭上双眼,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迎合着他的亲吻,褚洛瑄将舌探进她的口中,邹波儿周身一阵战栗,脑中轰一声,好似火山爆发,置身于一片火热之中,接受到她的回应褚洛瑄全身燥热难耐,喉头发干,长舌撬开邹波儿的上颚,轻舔摩挲,邹波儿感觉口中一阵麻痒,浑身一股热流滑过,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心痒难耐。 褚洛瑄双手在邹波儿腰间游弋,转而吻向她的耳垂,邹波儿轻呼一声,“哦……”感觉耳边一阵滚烫,快速的推开褚洛瑄,用手捂住了耳朵,心狂跳不止,脸好似被活火燎过般滚烫。 褚洛瑄双手支在床上,笑着问道:“怎么了?” “这……这里不能碰。” “嗯?为什么?” “没……哪来的为什么?”说着快速的爬下床,捂着发烫的脸颊夺门而去。褚洛瑄则是一笑,“原来这丫头的敏感点在这儿……。” 刚踏进厢房的麻子见邹波儿捂着脸从褚洛瑄的房间里跑出来,满脸的懵逼,怎么了这是? 邹波儿跑回房间,深吸一口气,端起茶壶朝口中一顿猛灌,冰凉的茶水入口,心里那股燥热勉强压了下去,想起褚洛瑄的吻,不免娇羞一笑,满脑子都是他近在咫尺的脸。 “波儿姑娘……”麻子将头探进房间,见邹波儿低头浅笑,轻声喊了下。邹波儿转身见麻子半个脑袋靠在门框上,定了定神,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问道:“什么事?”“嘻嘻……”麻子嬉笑两声,挠着头走进来,在邹波儿面前站定,轻声问道:“波儿姑娘,刚才看褚公子那么厉害,您能不能让他也教我两招,这样以后我自保的同时也能保护你。” “怎么?你想学功夫?”邹波儿转头斜眼看向麻子。 “是啊!”麻子无比认真的说道,“我老是被欺负,还连累到姑娘,要是我能够学会褚公子的一招半式也能自保了。”说完满脸希冀的望着邹波儿。 “叔叔太懒,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教你,但是我可以给你制作件趁手的武器,只要你用的好,没有武功照样能够自保。” “真的?!”麻子听后眼前一亮,看着他兴奋的样子邹波儿也不好抚他的兴,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反应如此大,好吧,就帮他设计件武器吧。 “嗯,你先回去吧,让我想想什么样的兵器适合你用。” “嗯,那波儿姑娘可不要忘了!”麻子便朝外走边回头叮嘱着邹波儿。 “知道!” 翌日一大早麻子就来敲邹波儿的房门,邹波儿被外面一阵接一阵的敲门声吵醒,双手猛的将薄被拉到头上,大喊一声,“啊……”。真后悔给自己揽下这个活,这个麻子也太性急了吧,一大早就来打扰她睡觉。邹波儿腾地一下将被子掀开,套上衣裙,摇摇晃晃的将门打开,“吵什么!一大早的你不睡别人还睡呢!” 麻子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僵住,忙歉意道:“波儿姑娘真是对不住,我不知道你还在睡!” 邹波儿白了她一眼,转身走回房间,边走边念叨:”我说你也太心急了吧,昨天说要给你制作武器你今天就来催了。”说着邹波儿抓起桌上的一张纸塞进他的怀里,“拿着,一会儿出去找个铁匠铺打造……”。 麻子看了眼手中的纸张,见上面画着两个长剑般的图形,中间还有个圆孔,旁边还有一个把手样的图示,实在看不懂邹波儿这是要给自己造个什么样的武器,便问道:“波儿姑娘,你画的这是什么?” “管这么多做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出去!” “这……”。 “这什么?我要换衣服了,你确定你不出去吗?”邹波儿危险的看了他一眼,大有他再不出去的话就要将他扔出去之势。 “哦……马上……”。麻子抓着那张纸飞快的跑出邹波儿的房间。 片刻邹波儿穿了见粉色的纱裙走了出来,麻子一看顿时愣住,邹波儿双眼一瞥,啪一把掌打在他的脑门上,“狗改不了吃死是吧,小小年纪就这么好色,以后看哪还有姑娘愿意接近你。” 麻子脑袋一缩,摸了摸被邹波儿打的发麻的脑门,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没见过像姑娘这么漂亮的女孩吗?以后见多了自然会好的。” “切……”。邹波儿轻嗤一声,大步朝外走去。 麻子边看手中的画纸边朝邹波儿追去。 街上早就人流如潮,摊贩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邹波儿四处查看,寻找铁匠铺子,见前方人群自动闪开,迎面走来四五个身穿灰色麻衣之人,邹波儿皱眉,看着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遂朝身后的麻子小声问道:“你认识前面的几个人吗?看着有些眼熟。” “咦,那不是赵天吗?他们怎么会在这儿?”麻子看清来人后赶忙躲到邹波儿的身后,邹波儿转头看了他一眼,“干嘛这么怕他?” “姑娘,您是不知道,这人阴险狡诈,本就是混混出身,拉了一帮子小流氓最先加入老大的义军,后来百般的讨好老大,但是趁老大疏于防范之时暗剑伤了他,将他踢下悬崖,还好允儿姑娘救了老大,后来老大回到军中,允儿姑娘不放心便扮成男装跟随左右,赵天原先以为老大有断袖之癖,在与老大保持距离的同时,在义军中中伤老大,是弟兄们与老大离心,老大不得已带着我们几个离开,来到栖霞镇,这才有了绑架您的事……”。 “这么说绑架我他才是元凶喽”。说着邹波儿正要朝赵天走去,麻子见状一把将邹波儿拉到一旁的墙角躲避起来,小声说道:“姑娘,千万不要莽撞,他们这会儿人多,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反正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这儿,想要教训他们有的是机会,何必逞一时之快呢?” “嗯,你小子便聪明了嘛。“说着邹波儿揉了揉麻子的头,将他原本乱蓬蓬的头发揉的更乱了,麻子拿开邹波儿放在头上的小手,双手将额前的乱发拨到一旁,见几人走过,这才从角落里闪身出来。 ”姑娘,以后我可是要保护你的人,不要这样揉我的头发!“麻子正色说道,刚才阻止了邹波儿的冲动,似乎已经将自己看成了邹波儿的护花使者,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邹波儿一笑,不再理会他那点小心思,转身朝前走去。 一条分叉的巷口,一直破旧的旗子迎风飘扬,上面“杨家铁匠铺”几个大字让邹波儿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见一五旬左右的老者手持铁锤正敲打着一块烧的通红的络铁。 见有人在铺前站定,老者丢下手中的铁锤,抬手擦了下额上的汗珠,问道:“姑娘可是要打造兵器?” “嗯”说着邹波儿示意麻子将手中的图纸交给老者,老者接过图纸看了眼,接着又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邹波儿,惊讶的问道:“敢问这图纸是何人所绘?” “我!” “你?!”老者不敢置信的望着邹波儿,“姑娘小小年纪竟能绘的出这样绝妙的武器,真是大才啊!” 邹波儿一笑,“您老过奖了,但不知道您能不能打造的出来。”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这样精妙的武器老朽可不敢夸下海口,但是有一个人肯定能行,但是不知道姑娘可愿意等。”老者捏着手中的图纸,实在是喜欢,铸铁这么多年还不曾见过设计这样精妙的武器。 “等,等多久?” “不出三日,他便回来……”。 第五十六章 又看见他了 三日,邹波儿可以等,反正在山庄也要呆上一段时日,“好,那我三日后再来。”说着就要拿回老者手中的图纸,奈何老者太过喜爱,竟在邹波儿想要扯回的同时捏着不放,邹波儿抬眼看去,老者讪笑一下,这才松开了手。 邹波儿将图纸递到麻子手中转身欲走,身后老者似乎怕邹波儿再到别家铁铺似的忙出声提醒道:“姑娘,以老朽看,姑娘的这件武器除非他来,没有人能够打造出来。” “多谢提醒,那三日后我再来便是。”邹波儿背对着老者道了声,随即抬步离开,麻子见老者似乎很喜欢这件兵器的样子,赶忙小跑着将图纸递到邹波儿面前问道:“波儿姑娘,你设计的兵器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竟连铁匠铺老板都赞不绝口。” 邹波儿转头望向麻子,叹了口气,自己是不是应该收回将兵器交给他的打算,将这样一件兵器交到他的手中岂不是要埋没了它的用处。 见邹波儿看着自己不说话,麻子一脸的茫然,“波儿姑娘,你就说说吧,不然我怎么知道该怎么使用呢?” “现在给你说也等于是对牛弹琴,但若是兵器铸好之后你若不能发挥它的用处我自然会收回,好马配好鞍,这件兵器最终会不会属于你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麻子捏着手中的图纸看着邹波儿越走越远的身影,忽感有些自卑,铁匠将这件兵器看的如此精妙,自己却丝毫看不出它好在哪里,是不是说明自己根本就没有拥有它的资格,难道自己就只能拖累他人吗,从前拖累老大和允儿姐姐,现在又要拖累波儿姑娘。 邹波儿扭头见麻子没有跟上来,转身皱眉对站在身后低头不语的麻子吼道:“愣什么啊,还不快走!” 麻子意兴阑珊的“哦”了声,缓步朝邹波儿走去,邹波儿见麻子一脸不快的样子,无奈又叹了口气,大步走回到他的身旁,轻声问道:“怎么了?” “波儿姑娘,我是不是特没用,老是给你添麻烦……”。说着麻子的眼眶红了起来,双手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的图纸。 邹波儿本想数落他一顿,见他这样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轻声说道:“人又不是生下来就强大无敌的,环境造就人才,你先前是被戚老六保护着,才长就的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以后跟着我,我会让你成长的。” “嗯!”麻子眨眨红红的眼睛,看着邹波儿笑了起来。看到他的笑容,邹波儿却将脸板了起来,“以后要是再敢这么没出息就不要跟着我了,即便知道自己不行也要拼尽全力去试,不然你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呢。” “波儿姑娘我知道了,以后我定要强大起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着麻子握了握手臂想要展示一下自己臂上的肌肉,但是看到他那麻杆似的细胳膊,邹波儿笑了起来,不经意间瞥见另一个巷子口一个熟悉的身影,邹波儿一把将麻子推到一旁,快走两步,瞧见胥寸忧正和一名男子站在那儿,不知道二人在说些什么,那男子背对着邹波儿,一身月牙色的锦袍,手持一把长剑,邹波儿感到他那身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想起了在茶楼见到的那名白衣男子,邹波儿边走边朝前望着,就在邹波儿快要走到那男子身边时,他却绕过胥寸忧拐进了前面的一条巷子。在他入巷的瞬间,邹波儿快跑几步,“喂……”她大喊了声,男子像未听见似的越行越远,邹波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神情黯淡了下来,胥寸忧走上前朝她看的方向望去,“你在看什么?” “要你管!”邹波儿没好气的说道,转身欲离开,但转念一想,那人既然和他站在一起,想必是他熟稔之人,忙转身小跑到胥寸忧身边,“刚才和你站在一起的男子是谁?” 胥寸忧狭长的眸子斜眼看来,邹波儿眼光一闪,再次望向他,只见他唰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在手中摇了几下,惬意的讲道:“与你何干”。话音刚落人便抬脚离去。 “你!”邹波儿在背后恨的牙痒,好,不说是吧,难道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他了吗?小气吧啦的男人注定没有多大的出息。 “波儿姑娘,怎么了?”麻子见邹波儿神色慌张的跑进巷子忙也跟了上来,见她一个人站在巷口发呆不免有些担忧。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 夜黑如墨,邹波儿独自一人置身于这黑暗之中,隐约见前方有一人影,邹波儿走上前,见一身穿白衣的男子,面前是万丈深渊,负手迎风而立,衣袂飘飘,长发迎风而舞,忽然狂风起,飞沙走砾,迷得邹波儿睁不开眼,她双手护住眼前,想要看清对面男子的面容,奈何风夹杂着沙石迎面吹来,眼睛被沙石打的像刀割般疼痛,前方传来一熟悉的声音,“邹波儿,你个臭丫头,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到处找你……”。 听到熟悉的骂声邹波儿眼眶一热,泪流了出来,“哥……是你吗?”她颤声问道。沙石漫天,邹波儿举步维艰,想要走到对面的男子身前,奈何身上像挂了几千斤重石般,双腿怎么也挪动不了,她焦急的喊着:“哥……哥……”。前方没了回音,天空突然放晴,邹波儿举目四顾,荒山野岭,聊无人烟,哪还有白衣男子的影子,“哥……!”邹波儿腾地一下坐起,原来是个梦,她以手擦拭了下额上的汗珠,掀开薄被,走到桌边喝了杯凉茶,忽听得乒乒乓乓的打斗的声音。 邹波儿快速的拉开房门,见褚洛瑄的房门大开,忙跑进去,只见褚洛瑄正和一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黑衣男子左手持剑,迅速的攻击着褚洛瑄的要害,而褚洛瑄赤手空拳,一身雪白的亵衣在烛光下身影鬼魅般游弋,看到门口的邹波儿,他一掌劈在黑衣人的腕上,嘡啷一声长剑落地,黑衣人脚尖一勾,长剑随即回到了右手里。黑衣人瞥眼也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邹波儿,飞身上前,褚洛瑄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黑衣人左手迅速扼制住她的脖颈,将她钳制在怀里,褚洛瑄站在房内见邹波儿被挟制,厉声说道:“放开她!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哼,放开她我也不见得就能脱身。”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褚洛瑄见他丝毫没有因为邹波儿是个女孩而心慈手软,便不敢轻举妄动。黑衣男子挟制着邹波儿缓缓的后退,褚洛瑄也慢慢的跟上,邹波儿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难看,黑衣人退至院外,将邹波儿朝褚洛瑄面前用力一推,飞身跳上院墙。 “波儿……”褚洛瑄惊呼一声,双手将邹波儿揽入怀中,“你没事吧?” 邹波儿轻摇了下头,一手扶住脖子,深吸了口气,紧接着猛咳了起来,“咳咳咳……。”黑衣人听到褚洛瑄的喊声,站在院墙上的身形一顿,回头看了眼弯腰猛咳的邹波儿,眼中神色复杂,一转身跳下了围墙。 “波儿……”褚洛瑄将邹波儿打横抱起,快步走进房间,将她轻轻的放到床上,轻手掀开她的衣领,见白皙的脖颈早已通红一片,轻声问道:“疼吗?我这就给你拿药!”说着转身欲离开,邹波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褚洛瑄回身见她一脸的黯然,又坐回床边问道:“怎么了,可是脖子疼的厉害?” “没有……”邹波儿坐起身,双手挽住他的胳膊,将头轻轻的靠上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叔叔,你说人死了会不会有灵魂存在,或者他还在人间游荡。” “波儿,你怎么了?”褚洛瑄伸手摸了下邹波儿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只想静静的这样靠着叔叔……”。邹波儿将挽着褚洛瑄的双手紧了紧,身体又朝他的身边靠了下,感觉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那么孤独。 褚洛瑄只好静静的坐着,任她靠在肩上,一夜无眠,天麻麻亮邹波儿却睡着了,褚洛瑄悄悄的将她平放在床上,扑棱棱,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落到了窗沿上,“咕咕……咕咕……”来回走着,好似在召唤主人似的叫着。 褚洛瑄瞥眼看了下,见邹波儿还在熟睡,便走到窗边将鸽腿上的竹管取下,扯出里面的纸条,扫视了眼,随即握在手心里,悄身掩门出去。 栖霞湖边,褚洛瑄负手立于木板岸边,湖面微波粼粼,轻风吹过犹如一片巨大的纱幔迎风荡漾,垂柳摇曳。 暗一御风而来,踏着树尖,落于褚洛瑄面前,单膝跪下,“主子……”。 褚洛瑄转过身来,“京中是否有事?” “回主子,皇上近日连发了好几份御谏,分别发往西市、梁城、湘城,属下怕打草惊蛇,并没有截下文书,但不知道具体内容。” “嗯,知道了,还是严密监视,不可轻举妄动。” “是!鬼煞门似乎也有异动”。暗一本想起来,但想了下还是将鬼煞门的事报了出来。 “知道了,回去吧” “是!”暗一起身纵身消失在眼前。 西市、梁城、湘城、栖霞山,褚洛瑄嘴角上扬,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第五十七章 是他吗? 西市地处栖霞镇的正东方向,湘城地处其正西,而梁城则在其西北方,嘉顺帝此时朝三地发文谏,不是冲着魔宫就是冲着栖霞山庄。而眼下的栖霞山庄与魔宫看似没有任何关系,但谁能保证二者将来不会有关联,嘉顺帝或许想着灭其一,以消弱朝廷的敌对势力。褚洛瑄边想边飞身越过树林朝山庄的方向而去。 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邹波儿睁开眼,见褚洛瑄还坐在床边,高大的身躯将炙热的阳光挡在身后,在邹波儿的身旁投下一片影子,看着他额上密密的汗珠,邹波儿笑了下,伸手将褚洛瑄胸前的一缕头发捋顺,“叔叔,你为何不将窗子关上,这样不就凉爽些吗?” “关上密不透风岂不更热,而且屋里昏暗,你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了。难道肚子不会饿吗?”褚洛瑄宠溺的将她额前的一缕秀发拨到耳后,“起来吧,出去吃点东西。”说着站起身,阳光立刻涌了进来,邹波儿忙伸手挡住双眼,坐起身,很不情愿的穿上绣鞋,坐在床沿,抬眼望着站在一旁的褚洛瑄,问道:“叔叔,昨晚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褚洛瑄转身坐到茶桌旁,端起茶壶长臂优雅的上扬,哗哗的茶水形成一条细长的水线,杯满水溢,褚洛瑄将茶壶放下,捏起小巧的茶杯,将茶水倒进茶盏里,斜眼看向坐在床边的邹波儿,“不知道,但看他的剑法还不错,左手使剑不是要隐藏身份就是右手被废,但是不曾记得认识的人中有会左手剑法的。” “呵……”邹波儿轻声一笑,走到褚洛瑄对面坐下,“叔叔也说了不是隐藏身份就是右手被废,即是隐藏身份,那人怎么会在叔叔的面前显露自己会左手剑法呢!”说着将褚洛瑄刚沏好的一杯茶端到嘴边仰头喝下。 “哎!”褚洛瑄伸手还未来的及阻止,邹波儿便将茶灌进了嘴里,“哦……”谁知她轻呼一声,哇一口将茶水全吐了出来,完了拼命的哈着气,小手不停的在嘴边扇风,“好烫啊……烫死我了……”。 褚洛瑄见她这动作不免一笑,上前弯腰捧起她的小脸查看伤势,邹波儿张着小嘴,看着褚洛瑄一脸严肃的样子,笑了起来,转头挣脱他的大掌,站起身扯了下身上的亵衣,“骗你的,没那么夸张。”说着狡黠一笑,转身跑出了房间。 褚洛瑄无奈的笑了下,坐下继续悠闲的喝起茶来。 胥寸忧打开房门,便看到邹波儿一身亵衣从褚洛瑄的房间跑出来,不禁眉头一皱,这……也太不知检点了吧,大白天的竟然这么不避嫌。 邹波儿再出来时已换好了衣裙,站在门口转头见胥寸忧冷眼看着自己,不禁心里纳闷,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冷面大神了,负手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看你这眼光,好似我欠你几百两银子似的。” “怎么,不是吗?”胥寸忧偏头斜眼看来,“这么快就忘了!”说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额前的几缕碎发迎风飘扬,还有几根粘在嘴角,胥寸忧将其拨下,再次朝邹波儿望来。 “呵呵……”邹波儿傻笑几声,还真忘了那几百两银子的事了,胥寸忧见她笑的那样,不禁皱眉,这样个没心没肺的人,褚洛瑄看上她什么了,不免鄙夷的朝邹波儿看了眼,随即转身离开。 邹波儿看到他那种不屑的神情,甚是气恼,傲什么?长的虽有几分姿色但比起叔叔来差远了,真不知道他那不可一世的劲从哪来的。 褚洛瑄带着邹波儿在天香楼入坐,小二忙上前招呼,“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什么好吃来什么?”邹波儿理所当然的讲着,身后却传来一阵嗤笑声,“小丫头,口气可不小啊,你知道这天香楼酒菜有多贵吗?” 听到说话声,邹波儿回头望去,只见赵天带着四五个人走了进来,待看清她身旁的褚洛瑄时,赵天瑟缩了下脖子,转身欲走,邹波儿却出声喊道:“怎么?我买不起,赵大爷你就买的起吗?” “这……,呵呵,姑娘当然买的起,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说着赵天给身旁的人一使眼色,转身就要走。这次邹波儿没有再拦他,轻嗤了声:“一群狗腿子。” 邹波儿回头坐好,见褚洛瑄盯着楼下出神,也探身朝楼下望去,只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几个黑衣人显得特别咋眼。“叔叔,他们是什么人?” 褚洛瑄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嘴边轻抿了下,讲道:“看似鬼煞门的人,一般都是晚上出没的,不知道为何大白天的招摇过市。” “鬼煞门?是和那擎枫一门的?” “嗯”。褚洛瑄轻哼一声,不再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邹波儿对这鬼煞门有些好奇,悄声问道:“叔叔,要不要我们跟上去看个究竟。” “你想去?”褚洛瑄抬眼看向邹波儿。 “嗯!” 褚洛瑄一笑,站起身便朝外走,邹波儿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忙也跟了上去。 二人跟着黑衣人绕过几条街也没发现他们到底要去干什么,继续朝前行便是出镇子的小道了,二人继续又跟了一段距离,见那四五个黑衣人在道旁的一个茶摊前停下,褚洛瑄将邹波儿拉至一棵大树后隐身查看。 黑衣人站成一排将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围在中间,男子见状抬眼看向众人。树后的邹波儿在那男子抬眼的瞬间当即愣住,是他! 四五个黑衣人唰唰抽出手中的长剑,纷纷指向坐在茶摊内的男子,男子左手一抬,看了眼不远处的大树,随即又将手放下,缓慢的抬起右手,刚触到桌边的长剑,一黑衣人唰的一声将他手边的长剑挑到地上,白衣男子腾地一下站起,跳上方桌,一脚朝站成半圈的黑衣人扫去,黑衣人躲避开来,一哄而上,将白衣男子围在中间缠斗起来。 白衣男子赤手空拳对敌五人,躲得过这边,躲不过那边,很快右臂被划开了个深深的口子,鲜血染红了白衣。 躲在树后的邹波儿看不清前方的战况,但在白衣男子的剑被挑落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莫名的紧张了起来。邹波儿看到白衣男子手臂上的一抹红色更是灼伤了眼般,双目开始发胀,随即抬起腕上的飞针,快速按下机关,分针嗖嗖而出,纷纷射进黑衣人的颈间,黑衣人顾不得面前的白衣男子,捂着颈部,纷纷转过头来,邹波儿从树后走出,冷眼看向那群黑衣人,其中一个眉眼狭长的男子看了眼邹波儿,面上一怔,似是受了惊吓般身体朝后一倾,一脚站在了身后同伴的脚面上,“做什么?”身后的同伴暴喝一声,更是吓了他一哆嗦,能够被邹波儿的飞针吓成这样的,除了擎枫还会有谁? 看着越走越近的邹波儿,白衣男子嘴角上扬,左手捂住伤口,身体摇晃了下倚在方桌沿上,来支撑身体以免倒下。 褚洛瑄看着神情有些古怪的邹波儿眉头微皱,大步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几人感觉到褚洛瑄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知道今天完不成任务了,便喊了声:“撤!”纷纷四下逃开。 邹波儿缓步走进茶棚,看了眼倚靠在方桌上的白衣男子,将地上的长剑弯腰捡起,朝他跟前一推,“拿着!” 白衣男子勉强一笑,颤抖的伸出右手去接,邹波儿见他臂上白衣划破,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渗出,唰的一声将地上捡起来的长剑抽出,刺啦一声将白衣男子的袍角割下,嘡啷一声将长剑丢到地上,靠近白衣男子,一手绕过他的臂膀将布条紧紧的扎在他的伤口上。 白衣男子看着邹波儿,眼眶微热,笑着讲道:“你还是这么粗鲁……”。 邹波儿闻言,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哭笑着讲道:“我就知道你没死……,臭邹凌风,死邹凌风,你怎么就不知道找我……”。说着邹波儿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双手不停的拍打在他的左臂上。 邹凌风双眼一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伸手紧紧的将邹波儿抱在怀里,任凭她在自己肩上拍打。 一旁的褚洛瑄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人,眉头微蹙,尽管他是邹波儿的哥哥,但是看到他这样抱着邹波儿他的心里也还是不舒服。伸手不着痕迹的将她从邹凌风的怀里拉出来,搂在身旁,讲道:“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邹凌风感觉怀里一空,瞥眼看向褚洛瑄,眼神清冷,那眼光活像一把利剑,恨不能将褚洛瑄看穿。 邹波儿伸手擦了下眼泪,抽泣了声,“我忘了你身上还有伤呢,走找个地方先疗伤再说。”说着就要上前搀扶邹凌风,褚洛瑄却冷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那点伤算什么,用不着你搀……”。说着拉起邹波儿就朝外走。 第五十八章 桃花运为谁而来 “哎……叔叔,你干嘛!”邹波儿不满的嚷道,边喊边朝身后望去,见邹凌风跟了上来,便不再吵闹,任褚洛瑄拉着一路走回栖霞山庄。 邹凌风跟着二人刚踏进栖霞山庄,便看到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的迎面走来,只听得邹波儿喊道:“你们拉拉扯扯的又要干嘛呀?” 叶蓁蓁一手拍掉云依裴紧抓着自己胳膊的双手,快步走到邹波儿身旁,手忙脚乱的比划着,邹波儿实在没有看懂,便看向一旁的云依裴。云依裴撇了下嘴讲道:“我给她买了几件衣服,想让她穿来试试,谁知道她反应这么激烈!” 邹波儿一笑,看向身旁的叶蓁蓁,只见她脸一红,头压的更低了,“有新衣服不穿留着干嘛,又不会生银子。”说着将叶蓁蓁拉到邹凌风面前,“来给你介绍下,我哥哥,邹凌风,叶蓁蓁,我的好朋友……”。邹波儿话还未说完,云依裴立马跑上前,将叶蓁蓁拉到自己身旁,宣誓主权般的讲道:“云依裴,和蓁蓁从小玩到大的。” 邹凌风看了云依裴一眼,笑了下,那笑就像个大人看三岁小孩抢东西般让人不悦,云依裴接收到他的目光白了一眼,怎么着,就是让他知道,蓁蓁和自己的关系,不然又多了个劲敌。 叶蓁蓁以肘轻抵了下云依裴的胸口,不好意思的朝邹凌风一笑,转身拉着云依裴往回走,云依裴不满的嚷嚷着:“怎么了?难道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干嘛怕让人知道,难道让人知道我们是青梅好友你害羞了不成。” 看着云依裴的双唇在面前不停的动着,叶蓁蓁停住脚步,沉着脸静静的看向他,云依裴感觉到了她的怒意,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小声说道:“蓁蓁,我是认真的,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为何你就看不到我呢?” 叶蓁蓁闻言微愣,她一直觉得云依裴在自己面前嘻嘻哈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不知道何为情爱,没想到在他的心里一直有自己,乍听得他这样认真严肃的问话,叶蓁蓁有些不知所措,目光闪烁,刚想要抽身,云依裴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双手死死的抓住叶蓁蓁的胳膊,弯腰看向她紧低着的头,好让她看清自己说些什么。 “蓁蓁,之前你心有所属,我默默的守着你,感觉只要你开心就好,但是这段时间看到你为他日益憔悴,我才知道我错了,要是我不能给你幸福,凭什么相信别人可以,所以我不想再等了,我要你知道我的心意,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只要你开心快乐,我就会满足,但请你也给我一个走进你心里的机会,不要将我拒之门外。” 看着他的告白,叶蓁蓁脑中一片空白,对于云依裴叶蓁蓁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有时候感觉他就像一缕风,你想抓,他跑远了,有时候觉得他就像一堵墙,累了你可以安心的靠上去,但是,此刻叶蓁蓁的脑子里如团乱麻,动了动胳膊,示意云依裴放开,叶蓁蓁薄唇抿了下,抬眼看向云依裴,脸颊微红,双手做了个手势,云依裴看后立刻眉开眼笑,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吗?蓁蓁你愿意考虑一下。” 叶蓁蓁深吸一口气,轻点了下头,云依裴高呼一声:“太好了……”。此时邹波儿三人也刚好走了过来,“什么事,看把你高兴的,莫不是捡了个金元宝!”邹波儿边走边打趣的讲道。 “比捡金元宝还要让人高兴。”云依裴说着看向一旁的叶蓁蓁,邹波儿见叶蓁蓁低头不语,轻笑一声,“哎,今天我见红霞满天,想必是某人的桃花运到了,此地俊男美女颇多,我们家蓁蓁这么好,我还想着让她给我做嫂子呢,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此桃花运也不见得是因你而来。”邹波儿上前挽着叶蓁蓁悄无声息的在邹凌风的身旁站定。 云依裴一看登时急了,“什么你家蓁蓁,你哥哥第一天和我们见面,少说些不着边际的浑话。”说着又一把将叶蓁蓁拉离邹波儿的魔爪。 邹波儿腕中一空,见叶蓁蓁差点跌倒在云依裴的怀里,嗤笑一声,“缘分这东西,未必来的早就占尽先机,莫不然你为何现在还踏步不前。” “你……”。云依裴被邹波儿说到痛处,心里气愤不已,转头看了眼她那长的近乎妖孽般的哥哥,更是感觉到一股危机压顶。眼神幽怨的看向叶蓁蓁,没想到叶蓁蓁轻笑了下,转身离开。 “哎……”云依裴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看了眼邹波儿等人,赶忙追去。 邹波儿一笑,看向一旁的邹凌风,意味深长的说道:“蓁蓁真的不错!”没想到却换来邹凌风的一顿啰嗦,“天下不错的女子比比皆是,难道我都要照单全收,知道人家温婉可人,那你怎么不好好学学,整天虎了吧唧,虽长了个女孩的脸,却没长女孩的心……”。 听着他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说个不停,邹波儿朝褚洛瑄一耸肩,轻笑一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挽着他的胳膊赶忙朝前走。 邹凌风:“……” 看着前面不远处二人的身影,邹凌风紧握了下手中的长剑,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早已止血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在白衣上慢慢的蕴开,他瞥眼一看,面无表情,好似那就像一滴水滴在衣衫上般,毫不在乎。 邹波儿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啊?!” 邹凌风按了下右肩上的伤口,举步跟上。 刚踏进厢房,麻子便从里面冲了出来,见邹波儿走来,边跑边喊道,“波儿姑娘,救我……”。邹波儿一愣,这是又闹哪出,麻子大叫着跑到邹波儿身后躲起来,只见胥寸忧黑着一张脸,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追出来,湿发紧贴着额头,水珠顺着脸颊流到胸口,衣襟微开,白皙的肌肤水珠连连,看得邹波儿禁不住咽了口唾沫,转头朝身后的麻子看去,痞笑着问道:“你们……”。 “啊……”听到邹波儿调笑般的问话,麻子大喊一声,忙解释道:“误会……误会……”。 原来麻子本想着去找邹波儿商讨下打造武器的事,奈何经过胥寸忧的房间,见房门大开,便好奇的走进去,没想到却看到一个皮肤白皙,身段妖娆的背影,缓缓没入浴桶,麻子好色的毛病一犯,禁不住上前偷偷观看,越过屏风探头而入,水氲之中,只见那美人肤若凝脂,白皙胜雪,墨发披肩,唯一不足的就是臂膀稍微粗壮了点,麻子摇摇头,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不过这样的已经够可以的了,麻子暗自咽了下口水,正要仔细再看两眼时,美人突然转过身,看到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麻子眉头一皱,腾的下飞出浴桶,水花四溅。长臂一伸,锦衣便套在了身上。 躲在屏风后的麻子,在美人转过身的瞬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胥寸忧,妈呀,是个男的,而且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主,掉头就跑,胥寸忧满脸的恼怒,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男子垂涎,顿时一股羞辱感油然而生,见麻子要跑,立刻追了出来。这才有了邹波儿刚才看到的一幕。 听到麻子的解释,邹波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她边笑边以手搭在麻子的肩上,捂着肚子讲道:“哈哈哈……,你小子……真有你的,竟然连他也敢……哈哈哈……”。 见邹波儿笑的前仰后合,麻子哭笑不得,“波儿姑娘,求你帮我解释下,我不是有意的……”。说着看了眼胥寸忧阴沉的能滴下水的一张脸,弯腰将蹲在地上的邹波儿扶了起来。 “很好笑吗?”胥寸忧冷声问道,伸手扯了下身上的衣衫,原本有些凌乱的地方也被他抚平。颈间也整齐了很多。 “啊?”邹波儿止住笑声,抬眼望去,“呵呵,不好笑,可能是因为胥公子长的太过妖魅了,才会让麻子有了错觉,但是这也不能怪他呀,要怪就怪你长的太让人遐想了,你说是不。”说着邹波儿又想笑,忙以手掩嘴,以免再笑出声来,万一胥寸忧恼羞成怒,麻子小命可就不保了。 “哼,照你这么说还是本宫……子的错喽!”。 “呵呵,不管是谁的错,误会而已,难道你还想杀了他不成,这可是栖霞山庄,麻子小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是公子怎么说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吧,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了他的话,也未免太没有气量了,再说了,都是男人,被看了下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身上有的,他身上也有,又不是什么私密,你说是吧?” 听到邹波儿的话,一旁的四个男人满脸的尴尬,这话她也能说得出口,褚洛瑄摸了下鼻头,讪笑一下,转头看向邹凌风,只听他叹了口气,将头扭向一边,好像在说,不要看我,我没有这样的妹妹。 第五十九章 如此妖娆的男子 麻子听到邹波儿的话后完全愣住,什么叫他身上有的自己身上也有,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胥寸忧则是嘴角上扬,原本阴沉着的一张脸也缓和了不少。长袖一甩,正欲转身离去,无意间看到了站在褚洛瑄身旁的邹凌风,又看了眼邹波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光流转,随即离去。 见胥寸忧离开,麻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以手擦了下额上密密的汗珠,竟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邹波儿抬脚踢了下身侧的麻子,“怎么这下知道害怕了,你还真是色胆包天呐,什么人都敢招惹。” 麻子抬头,苦着一张脸说道:“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起来吧,帮我到外面药铺买点金创药来。”说着,邹波儿塞给他一点碎银子,大步朝客房走去。 傍晚时分,邹波儿拿着麻子买回来的金创药,来到邹凌风房间,见房门虚掩着便轻声推开,见邹凌风正光着膀子自己上药,邹波儿一笑,“看来这些年你也是一个人啊”。邹凌风转头见邹波儿进来,眉头微皱,“你还是学不会敲门吗?” 邹波儿闻言一愣,轻笑一下,“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你又不是外人,何必要那么客套。”说着将小瓷瓶放到桌上,伸手就要帮他,谁知邹凌风身子往里一收,躲开邹波儿伸过来的双手,邹波儿双手举在半空中,冷眼望向邹凌风,“什么意思?” “我不习惯!” “那你今天就给我习惯喽”。说着邹波儿猛的一扯他的右臂,用力拉到身前,又用力扯开他伤口处的衣衫,只见周围红肿一片,皮肉外翻,鲜血还在往外渗着,许是刚才自己用力过猛,又将伤口扯裂开了,竟还有些碎线头粘在上面,邹波儿眼眶一红,轻声问道:“疼吗?” “不疼!”邹凌风转头望向前方,不理会邹波儿眼中的关惜之色。邹波儿轻手捏去上面的线头,找来一瓶白酒,缓缓的冲洗着伤口,抬眼望向邹凌风,他似乎没有感觉般丝毫没有疼痛之色,即便再能忍的人伤口被烈酒烧灼也会皱下眉头吧,但是眼前的邹凌风面无表情,好似邹波儿手中受伤的胳膊不是他的般。他越是这样邹波儿心里越是难过,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竟能这般的扛得住疼痛。 想起褚洛瑄之前告诉自己的话,邹波儿的呼吸都变得颤抖起来,若邹凌风当时好好的,褚洛瑄不可能不救他,肯定受了很重的伤,奄奄一息了,但不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 邹波儿小心的将药粉撒到上面,将伤口包扎好,整理好他的衣袖,整个过程邹凌风眼光始终盯着前方的一处空地,半眼都未回望一眼臂上的伤口,完全不在意邹波儿将伤口处理成什么样子。 “鬼煞门的人为什么要杀你?”邹波儿看着他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不知道那里惹到他了,失散近十年,难道亲情也被时间冲淡了吗? “我在追查《青羽志》,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 “《青羽志》,难道是鬼煞门的人夺走的不成!”邹波儿抬眼望向邹凌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邹凌风眉头稍微皱了下并没有回答邹波儿的问话,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冷声说道:“天不早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话落,便和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看了眼床上的邹凌风,邹波儿心里郁闷至极,遂转身离去。 走到褚洛瑄的房间,邹波儿一屁股坐下,褚洛瑄看了眼气呼呼的邹波儿,将手中的书本放到一边,转头问道:“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邹凌风!”邹波儿恨声说着,“整个大爷似的,拽得二五八万的,好似全世界的人都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你可以不必理他。”说着,褚洛瑄又将放在一边的书本拿了起来,继续翻看,目光却时不时的朝邹波儿瞟上一眼,见她只顾着低头生闷气,随即笑道:“我可比他对你好,所以以后你还是少跟他接触,何必自找气受。” “嗯?”邹波儿抬起头望向褚洛瑄,“叔叔,你刚刚说什么?” 褚洛瑄面色一怔,原来她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讲话,遂将目光收回到书本上,“没什么,天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邹波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翌日,麻子一早便来到邹波儿的房前,见房门虚掩,这次他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先扒着门,透过门缝朝里望去,竟然看到邹波儿趴在桌边手持笔杆,写写画画,时不时的眉头紧锁,好似在思考什么问题般。 麻子轻声推开门,笑嘻嘻的走进去,邹波儿瞥眼看到一脸贱笑的麻子,白了他一眼,问道:“笑成这样,什么事?” “呵呵,波儿姑娘不是说三天后到铁匠铺铸造兵器吗?怎么您这么快就忘了?”麻子说着朝桌上看去,只见上面圈圈点点,有的图形像个圆形的盒子,有的像个袋子,实在看不出她画的是些什么。 “这些……也是波儿姑娘设计的武器吗?” “嗯”邹波儿站起身,将毛笔丢到砚台边,笔尖触及墨盒溅起点点墨汁, 邹波儿看了眼眉头一皱,将刚画好的草纸收起来,塞入袖中。“走吧。” 二人来到上次的铁匠铺,老者见邹波儿前来,忙丢下手中的活计上前招“姑娘,你可来啦,要是再晚点,他可就要走了!”说着将邹波儿头上方的一块破帘子拨开,将邹波儿迎了进去,麻子忙闪身跟在其后。 邹波儿进的内里,她四下看了眼,房间凌乱不堪,一张矮榻上破旧的床被胡乱的摆放着,地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煤块,几乎无下脚之地,邹波儿抬眼见一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背对着自己坐定,看着他雪白的外衫,竟有种白鹤入了鸡窝的感觉。便问道:“敢问公子可是老伯口中可以帮我铸造兵器之人。” 白衣男子薄唇微扬,起身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邹波儿,双眼微眯,漫不经心的扫视了眼,“你就是那设计图稿之人。” 感觉到他语气里的质疑,邹波儿仰头说到:“怎么?不像吗?” 男子右手握一支短笛,轻轻的在左手掌心敲了几下,痞痞一笑,“不像,我还以为是个满脸胡子,满身赘肉的大汉呢,没想到是个这么可爱的姑娘。”说着竟轻浮的捋起邹波儿肩上的一缕秀发放到鼻尖轻嗅了下。 邹波儿猛一转身,秀发瞬间从男子的手中滑落,男子看了下空空的掌心,媚眼一笑,略显狭长的双眸顿时化作一弯清月,邹波儿一愣,没想到这男子的眼睛竟如此的迷人,邹波儿再次仔细的观看了眼面前的男子,剑眉入鬓,略显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翘,神光逼人,天生带着一股勾魂摄魄的魅惑,但是看起来无比的清冷与孤傲。 鼻梁高挺,棱角分明,薄唇紧抿,不丹而朱。面前的男子身形修长,宽肩窄臀,一身白衣胜雪,月牙色的玉带束腰,上系一双鱼合抱的羊脂玉。 “啪”男子在邹波儿眼前打了个响指,轻笑一声,“怎么,姑娘被我的样貌惊到了?” “切”邹波儿轻嗤一声,“臭美,天下美貌男子比比皆是,你又能排的上老几。”说着邹波儿上下看了他一眼,“我原本以为能够铸造我神兵利器之人不说膀大腰圆,至少也是个臂力惊人的,没想到似你这般,麻杆身材也能轮的起大锤去敲打那烧红的洛铁吗?” 听到邹波儿的话,白衣男子双目微眯,警告似的靠近邹波儿,“本公子的能力岂是用来轮锤打铁的!”说着朝门扬声喊道:“老杨……。” “哎,少爷什么事?”被他唤作老杨的铁匠边用围裙擦拭着双手边走了进来。 白衣男子看了眼身后的邹波儿,转头对老杨讲道:“你告诉他,本公子是谁,看她还敢不敢小瞧与我。” “哦,这位小姐,我家少爷可是铸造兵器世家兰家庄少庄主,兰墨玉。”说着老者语气中满是自以为傲。 “兰家?”听到老者的介绍,邹波儿不免又多看了几眼眼前妖娆的男子,相传兰家铸造的神兵利器天下无人匹敌,一块普通的生铁,兰家人也能将其锻炼成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看到邹波儿眼中的惊诧,兰墨玉扬起竹笛轻轻在她的额头上一敲,骄傲的说道:“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呵……莫说大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有没有两把刷子,等将我的兵器铸造出来再说,兰家再厉害毕竟代表的是兰家,不代表每个人。”邹波儿故意拿话压他,这样他或许就会为了展现实力卖力给自己铸造兵器了,今天遇到了个正主,不狠狠的宰一下怎么能行。 看到她眼里的质疑,兰墨玉顿时急了,他还没有被人如此小瞧过,江湖上提到兰家人,哪个不拍手称赞,礼敬三分,没想到今天却被这小丫头给蔑视了,自己非要让她看看兰家人的实力不可,随即说道:“图呢,看我将兵器造出来你还有何话说。” 第六十章 这就完了? 邹波儿一笑,掏出袖中的几张邹巴巴的草纸,麻子也赶忙将自己的那份递上。兰墨玉接过图纸粗略的看了眼,末了瞥眼看向邹波儿,问道:“这是你设计的?” “嗯,怎么有问题吗?”说着双手环胸,走到兰墨玉身侧看向他手中的图纸,“你不会和我说你造不出这样的兵器吧?” “谁……谁说我造不出了,我只是看这图纸也太简单了些……”。说着兰墨玉免不了一阵心虚,没想到这样一个小丫头竟能设计的出这样精巧的武器,在铸器库见多了各色各样的兵器的兰墨玉也是第一次见这般精巧的设计,武器精致小巧,外观毫不起眼,但是内里却又是一番乾坤,机关环环相扣,铸造这样一件机关器,稍有不慎就会将整个武器毁掉。 “那就先做这件吧。”说着兰墨玉将麻子递上来的图纸拿给邹波儿看去,邹波儿看到他递过来的图纸,面色一愣,这个是最简单的,也是,做事谁不想将简单的放在前头,复杂的最后研制,但是邹波儿却不这样想,若是复杂的能够一触而就,简单的更不在话下。看了眼兰墨玉,邹波儿嗤笑一声,“墨家莫不是虚有其名,连少庄主也尽捡简单的兵器练手?” 听到邹波儿的话,兰墨玉顿时气的脸都绿了,“你……,小丫头,莫不要得寸进尺,给你做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反而处处刁难。” “我刁难了吗?”邹波儿柳眉一挑,看向兰墨玉,“公子身为墨家人若给我铸造这样的武器也算刁难的话,那墨家……”。邹波儿话没有说下去,“刚才可是你说这图纸太简单的,就先做这件吧”。说着从兰墨玉手中将画有圆盒的一张图纸抽出。 兰墨玉看了眼邹波儿手中的图纸,双唇微动了下,像是有什么话说,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看来今天不给这小丫头将兵器造出来,肯定免不了一顿数落,反正自己对这件兵器也很有兴趣,想看看成器之后它的威力到底如何,遂接过邹波儿手中的图纸,转身朝冶铁炉边走去。 邹波儿一笑,好似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这小子几句话就乖乖就范了,刚要抬脚前行,胳膊却被身后的麻子一把抓住,“波儿姑娘,您为何不让他先做我的那件呢。”说着满脸的委屈,生怕邹波儿昧下他的兵器似的。 “瞧你那小气巴拉的样子,”邹波儿不悦的看了眼身后的麻子,手臂一抬脱离了麻子的双手,“最麻烦的他能制的出,还能将你的扔在一边不成。” “那若是最复杂的他制的满意,瞧不上那简单的了怎么办。”虽听得邹波儿的话,麻子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自己的武器。 “放心,铸器师向来有个通病,一旦看上了喜爱的武器,有能力的不但越做越上瘾,而且还会一发不可收拾,你不让他做他反而会央求你让他做的。” “有这事?”麻子满脸狐疑的看着邹波儿,“波儿姑娘莫不是虎我呢吧?”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抬脚离去,末了边朝外走边讲道:“知道小人是个什么样吗?照照镜子,就是你这样的。” 麻子无奈,只好也跟了出去,但愿像邹波儿说的那样,否则自己岂不是又要在山庄躲躲藏藏的,见到花吟就像老鼠见到猫般,只能躲着,再说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整天怕个女人,讲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来到熔炉前,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七月里的天气,余热未退,加上熔炉的高温邹波儿顿时感觉胸中一阵烦闷,咽干口燥,忙抓起一旁的水壶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饮下,站在炉边,一手握紧熔铁器的兰墨玉见邹波儿这般豪饮,嘴角立时上扬,“姑娘还真是与常人不同呀!” “呵,拐着弯的骂我粗鲁是吧。”说着邹波儿哗哗又倒了杯茶递到兰墨玉的面前,兰墨玉嘴角一扬,眼光朝双手上一瞥,好似在说我手空不下来,邹波儿一看,正要将杯子放回到桌上,等他空闲了再喝,没想到兰墨玉却努努嘴,示意邹波儿喂他喝。邹波儿眉头一皱,“什么?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说着啪的一声将杯子放到桌上,杯水溅出几滴,顺着桌沿流下。 “哎……”兰墨玉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对蹲在一旁添柴的老者讲道:“老杨,你看,真是世风日下,这年头求人的到成大爷了,而我这被求的只能苦苦劳作”。说着摇了摇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似焦渴难耐的样子。 邹波儿翻了下白眼,见麻子走了过来,一笑,朝身后喊道:“麻子,来,给兰公子喂杯水,一会儿他才好有力气给你打造兵器,万一脱水了可就不好了。” 麻子一听给自己打造兵器,忙屁颠屁颠的上前,端起邹波儿放到桌上的杯子,笑眯眯的递到兰墨玉的嘴边,兰墨玉嘴角一抽,只好低头将杯中水喝下,见一旁笑的狡黠的邹波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小丫头也太狡诈了。 炉中大火呼呼,烧红的铁水咕咕翻腾,兰墨玉双手将熔好的铁水抬起,倒入一旁的模具中,完了又将一细长的铁块投入到火中。邹波儿看着他一连贯的动作迅速而干练,一笑,甚是满意。 兰墨玉待模具中的铁水冷却,凝集成块,隔着厚厚的抹布将其拿起投入到一旁的冷水中,高热遇到冷水,“嗤……”一声,水汽直冒。片刻兰墨玉将冷却好的圆形铁块取出,嘡啷一声扔到一旁的桌案上,邹波儿上前一看,焦黑一块,半圆形镂空,边缘粗糙,但是上面花纹密布,要是再进一步打磨抛光定美不胜收,邹波儿满意的看向兰墨玉,只见他媚眼一笑:“怎么样,对我的手艺还算满意吧。” “看似不错,但最终能不能实用还是另外一回事。” 兰墨玉听到邹波儿的话,立时拉下脸来,“你这女人,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夸下人会死啊。” “会死,若是将你夸的沾沾自喜,做兵器马虎大意起来,万一我哪天拿它来交战,我岂不是死的很惨,夸你还是等到最后吧。” 兰墨玉一副受挫的样子,忿忿的将刚丢进去的铁块取出,抡起一旁的锤子狠狠的敲打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郁闷。 蹲在一旁的老杨看不过去了,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少爷,其实您做的真的很好,像这样精细的物件,老朽即便有二十几年的经验也是做不来的。” 听了老杨的话,兰墨玉的脸色缓和了些,想着做好武器之后一定要远离这毒舌的丫头,不然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邹波儿见他一脸郁闷的样子,上前一步,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声说道:“你做的还不错,但是还可以做的更好。” 兰墨玉一笑,估计这就是她说的最好的话了吧,能得到这丫头的认可也不错,将敲打成铁片的原铁放入冷水中冷却,又将熔炉置于大火中烧烤,在第二个半圆形物件成型时,兰墨玉已将第二件长条铁片铸造好,接着打磨炮光,原本黑乎乎的铁片立时亮了起来,麻子这才看清兰墨玉打造的是件什么兵器,两把剑身的样子,见兰墨玉将两把剑身各钻了个孔,以铁柱将两个剑身串起,砰砰,砸了几下将其固定。 麻子看着显出雏形的兵器,朝一旁的邹波儿问道:“波儿姑娘,你难道给我设计了一把剪刀吗?”声音里略微有些失望。 邹波儿顿时要气炸了,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专注看向兰墨玉手上的动作,麻子没有听到邹波儿的回答,情绪显的有些低落,倒是忙碌的兰墨玉对他讲道:“放心,这件武器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着将固定好的两把剑身拿起来,双手来回开合了下,感觉还不错,遂放下,将余下的铁水注入另一个模具,等待冷却。 兰墨玉将做好的两个圆形镂空铁盒样东西扣在一起,一个看似圆形首饰盒的物件交到邹波儿的手中,讲道:“外观我帮你制作好了,但是内里自己动手吧。” 邹波儿接过圆盒,讲道:“这个自然。”只见邹波儿将圆盒打开,手指在盒内绕来绕去,原本空落落的圆盒,顿时挤满了东西。 兰墨玉好奇望去,只见一细铁片被弯成数圈放置在圆盒中间,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细针,还未等他看清里面的门道,邹波儿便啪的一声将圆盒盖上,嘴角一笑,举起圆盒在兰墨玉眼前摇晃一下,“想不想看看我设计的机关盒的威力”。 “这就好了吗?兰墨玉不敢置信的看着邹波儿手中的圆盒,这也太快了吧,早知道她三两下就这么草草的安置了机关,他才懒得费心去做这么个华丽的盒子呢,此时兰墨玉有种珍珠丢进茅草屋里照明的感觉,真是暴殄天物呀。 第六十一章 惹祸了吗? “看着简单吗,等会儿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交给你一天也不见得能够将机关安置上去。”说着邹波儿将圆盒塞到腰间,“赶紧做剩下的,一会儿让你一起领略下它们的精妙之处。” 兰墨玉不以为然的看了眼邹波儿,就她那在盒中绕了几下,能厉害到哪去,遂转身看向一旁的模具,将其放入水中定型后接着打磨抛光,两个把手样的东西做好了。 麻子一看就是两个剑把,只不过变成了剪刀把手的模样,顿时心凉了大半,连原先的那点期盼也消失殆尽,自己是不是对邹波儿期望太高了,毕竟她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能设计出兵器的样子就不错了,还能高明到哪去。 邹波儿看了眼闷闷不乐的麻子,并未说话,接过兰墨玉手中的剑把,邹波儿从腰间掏出一枚略微粗点的三菱针安置在内,拿起早就做好的剑身套了上去,麻子一看还真是一把剪刀,立马不满的嚷嚷道:“波儿姑娘,您还真的给我做了把剪刀啊。” 邹波儿拿着那把剪刀似的兵器看向麻子,“怎么?不想要吗?不要就算了,我还舍不得给呢!”说着作势就要收到自己腰间。 麻子忙上前陪笑道:“要,我要,怎么说好歹也是个武器呀,遇到花吟的鞭子我也可以拿来一剪刀剪断它。”说着将邹波儿握在手中的武器夺回手中,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它的优势在哪里,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老伯和兰墨玉都称赞她设计的武器高明。 邹波儿看着麻子将那武器反过来看正过来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双唇一抿,遂上前抢过剪刀武器对麻子讲道:“你看这儿……”说着邹波儿指了指剪刀武器的两个把手,接着讲道:“这两个突起是两个机关按钮,刚好在拇指和小指的位置,打斗时按一下靠近剑柄的位置就发射出一枚钢针,这会儿没有钢针,我刚才塞进去了一枚三棱针……”。 说着邹波儿手握剑把,拇指轻轻一按,一枚飞针“嗖”一声飞出,擦着麻子的脸颊飞过,几根碎发飘落,麻子只感觉耳边一凉,伸手摸去,只摸到鬓角一撮发茬,反应过来,立时吓了一身冷汗,若是邹波儿朝着他的颈间射来,他这会儿焉有命在。 看了眼邹波儿手中的剪刀样武器,麻子既惊又喜,“波儿姑娘,没想到它竟有这样的机关啊!” “你高兴的太早了,这只是冰山一角,这本来就是两把剑,合起来就是一把,但是你若将它背着合起就是一把刀,削铁如泥,墨玉公子对自己的铸造还是有信心的。”说着看了眼早就看愣在一旁的墨玉,邹波儿扬起笑脸,骄傲的说道,“怎么样?我随手放进去的针是不是威力惊人。” “还好……”。兰墨玉说了声,转身朝剩下的图纸看去,眉头微皱,这个布袋样的东西是什么,“这个你要做成什么?”兰墨玉低头看着图纸问向身后的邹波儿。 邹波儿上前一步,看了眼,“给我做十二支……不,二十四支铁管就行,余下的功夫我来做,说了你也不懂。” 兰墨玉看着邹波儿一脸敖娇的样子,轻嗤一声,“切,你很了不起——”。尾音拉的老长。 “知道就好,呵呵……”。说着邹波儿轻拍了几下兰墨玉的肩膀,兰墨玉转头看了眼邹波儿放在自己肩上的小手,眼光一凌,邹波儿呵呵两声,赶忙将手放心,兰墨玉白了她一眼,转身继续手上的劳作。 不知不觉天已到了晌午,老杨做了点吃食,完了继续劳作,傍晚时分,兰墨玉将完全做好的二十四根铁管交到邹波儿手中,邹波儿掂着沉甸甸的一包东西,道了声谢,完了小声对兰墨玉讲道:“其实你还是挺有天分的,以后有什么想要打造的可就交给你了。” 兰墨玉一笑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好像自己是她的手下般,做好了事情得到了主子的赞扬,得到了重用般。 “不是说要让我领略下你的武器精妙之处吗?什么时候?”兰墨玉看了眼夕阳的余晖,怕没有机会般问道。 “好啊,这就走,找个空旷的地方,免得将老伯的铺子掀塌了。” “你还真是不一般的自信,别到时候武器不灵哭天抹泪就行。” “不行也是你打造的不行……”。二人边说边走出铁匠铺。 “姑娘,可别伤了我家公子”。身后老杨高声嘱咐着。邹波儿回头灿烂一笑,便走边讲道:“放心,我会给他留一条小命回来的!” 三人来到一小河边,青草茵茵,微风和煦,夕阳的余晖洒在河水中河岸也变的透着隐隐红色,邹波儿四下看了眼,“就这儿吧,麻子将兵器拿来,我和墨玉公子示范给你看看,好好学着点。” “好”麻子将武器递到邹波儿手中,邹波儿接过,打开剑把又放进去一枚三棱针,兰墨玉看到,轻笑一声,“一枚够吗?要不多放几枚!” 邹波儿斜眼看向兰墨玉,“等会儿你就嫌我放针了,一枚搓搓有余!”说着啪的声合上剑把,手握剪刀般握住兵器,朝兰墨玉一指,高声说道:“来吧!” 兰墨玉左手将右手的长袖一撸,诡异一笑,瞬间攻到邹波儿面前,邹波儿慌忙后退几步,没想到这小子的动作这么迅速,原以为他只是虚有其表,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便不敢轻敌,遂集中精力迎接兰墨玉的招式。 邹波儿没有内力,更没有剑招,拿着把剪刀样的武器胡乱的挥舞,兰墨玉对于邹波儿这种不安套路来的招式甚是无语,来回打了几个回合,兰墨玉简直有种吐血的冲动。 邹波儿完全像个疯子般在他面前双手不停的上下舞动,兰墨玉无奈,纵身一跃飞到邹波儿的身后,原想给她背后来个猛袭,没想到邹波儿一转身,朝他狡黠一笑,握着剑把的拇指迅速一挑,剪刀剑旋即分开成两把长剑,原本兰墨玉在安全距离之外,没想到剪刀剑瞬间加长了一倍,眼看剑身就要划到兰墨玉的面门,他慌忙举起手中的短笛来抵挡长剑的到来。 “啪”短笛瞬间被削断,长剑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兰墨玉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脸颊处冰凉一片,下意识的伸手摸去,触及滑.嫩的肌肤,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毁容。 兰墨玉定睛朝邹波儿望去,只见她拇指压着剑把,剪刀剑形成一个钝角,并未完全打开,他这才知道若不是邹波儿压住剑把,此刻自己的脸颊肯定会被削去一大块。 邹波儿嫣然一笑,“怎么样,可还满意。” 兰墨玉白了她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半截竹笛,转身欲走,“哎,哎……”邹波儿喊了声,兰墨玉身形一顿,问道:“还有何事?” 邹波儿将剪刀剑合起丢给麻子,走到兰墨玉面前问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又没怎么着你,用的着这样吗?还是怪我削毁了你的笛子。”说着看了眼兰墨玉手中握着的半截竹笛,微微蹙眉。 兰墨玉握着竹笛低头不语,邹波儿看着他的样子似乎短笛对他很重要,不免有些内疚,“我真不是有意的,即便你不拿短笛来挡我也不会伤你的,这下你说该怎么办吧!” 兰墨玉看了眼她那内疚的样子,随即一笑,“算了,坏就坏了,不要也罢。”随即将手中的半截短笛丢到地上,朝邹波儿勉强一笑,正欲离去,邹波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道:“这个对你很重要吗?” “不重要,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对了,你的飞针还未来的及射出,以后若有机会再领教吧,看你设计武器机关还不错,对于你设计的我也挺有兴趣的,以后若有什么做不来的,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代劳。” 说着将腰间的双鱼玉佩解下,递到邹波儿面前,“这个拿着,以后有什么事到兰家庄找我。”说着不待邹波儿反驳就强塞到她的手中,“但是我只接受你本人的邀请,其他人免谈”。语毕朝邹波儿一笑,转身离去。 邹波儿握着手中的玉佩,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夕阳下的背影莫名的给邹波儿一股凄凉之感,摇摇头,转身看到麻子笑嘻嘻的抱着那剪刀剑爱不释手般的摸来摸去,邹波儿一笑,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这下不嫌弃它了。” “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它呢,这以后可就是我的宝贝了。”说着在剑身上亲了一口。 “小心割到嘴……”。邹波儿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麻子抬头一看,邹波儿不知何时已走远,忙抱着剪刀剑跟上。 天擦黑时二人回到了栖霞山庄,邹波儿踏进厢房便隐约看到柳荫下的石桌旁有两个人影,她悄声走过去,见胥寸忧坐在桌边,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他面前站着个男子,背对着邹波儿,面容看不真切,距离太远听不清说些什么。 邹波儿隐约听到,什么朝廷,鬼煞门之类的字眼,见站着的男子对胥寸忧弯腰一揖,绕过石桌,朝前走去,拐过长廊,邹波儿看到了他的侧脸,邹波儿眉头一皱,“邹凌风……”。 第六十二章 你怎么来了? 怎么会是他,怪不得前几次自己见到胥寸忧和一白衣男子会面,看那身形就有种莫明的熟悉感,原来真是他,茶楼那次他也是奔着胥寸忧去的?他们到底什么关系,邹凌风看似胥寸忧的下属般,那胥寸忧又是什么身份呢。 带着满腔的疑问邹波儿回到房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走到窗前,微风吹来,扬起鬓角的碎发。邹波儿抬头望去,晴朗的夜空繁星点点,月光透过密密的枝叶洒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影子,邹波儿双臂趴在窗沿上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夜空,夜静的出奇。 翌日邹波儿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醒来,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听到敲门声,邹波儿快速穿上衣服,打开门见麻子站在门边,邹波儿打了个哈欠问道:“何事?”说完转身朝屋内走去。 “波儿姑娘,赵天带着好多人来山庄了,不知道什么事?”麻子站在门口神神秘秘的对邹波儿讲着。 “他来不来与我何干?” “我也只是好奇,我听说他们好像在找一本书,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书?难道他们来山庄商量怎么攻打魔宫?邹波儿忙朝褚洛瑄的房间跑去,见房门开着,大步踏了进去,见到里面的人邹波儿顿时愣住,关玉朝她一笑:“丫头,多日不见想我了吗?” “你怎么来了?”邹波儿走到褚洛瑄身旁的空座上坐下,双手环胸望向对面的关玉。 “怎么?不欢迎吗?那也没办法,可惜这里不是王府!”关玉一脸欠揍的样子对邹波儿办着鬼脸。 邹波儿轻嗤一声,转头不再看他,对褚洛瑄讲道:“叔叔,义军是不是要联合栖霞山庄攻打魔宫了?” 褚洛瑄还未答话,一旁的关玉就抢着说道:“打就打吧,你管他做什么?狗咬狗一嘴毛,还给我们省了不少事呢?” “我看是给皇帝省了不少事吧,说不定整件事情就是嘉顺帝在背后搞的鬼,先传出《青羽志》的消息,然后引得义军和魔宫对打,他在背后好收那渔人之利。”说着邹波儿似乎找到了突破口,若是这样的话一切似乎都明了了。 现在邹波儿几乎可以肯定嘉顺帝与《青羽志》脱不了关系,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派褚洛瑄前去取书的同时又另外派人抢夺,整件事嘉顺帝就像是个枢纽,一个指挥,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意图发展。 褚洛瑄虽觉得邹波儿说的有道理,但也不敢肯定,见褚洛瑄迟疑,邹波儿问道:“叔叔,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看着他们打起来吗?书到底在不在魔宫还未可知,那这些人为什么就深信不疑呢。” “他们之中有朝廷收买的人,煽风点火义军自然不疑。” 关玉、邹波儿齐齐看向褚洛瑄,没想到他足不出户耳却行千里,“老兄,消息够灵通的呀,看来我又枉做好人了,本想着你们在这儿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特来告知一声,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看来我接下来的话也不用说喽。” 说着站起身就朝外走,走到门口转身对邹波儿说道:“丫头,好久没见了,要不出去喝一杯?”关玉话音刚落,褚洛瑄凌厉的一眼望去,关玉赶紧转身,呵呵一笑:“当我没说。”转身快步离去。 “关叔叔来做什么?”邹波儿感觉事情不妙,义军一来,关玉就到了,他为何来了又走,为何不留在栖霞山庄,莫不是嘉顺帝又有什么动作。 “皇上派他来剿灭魔宫。” “他?”邹波儿有些惊讶,“难道他不怕关叔叔顾忌叔叔所处,临阵倒戈吗?” “主权不在他手中,皇上也不会将主权交给他,大权都在风宇询那!” “他也来了!”邹波儿皱眉,看来嘉顺帝真的是想要借《青羽志》来围剿魔宫和义军了。但是有一点邹波儿不解,“既然关叔叔一无实权二无多大用处,皇上为何还要派他前来,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皇上所派的军队原先是关玉带领,大概是怕他们不服风宇询的调遣,用关玉来压阵的吧。”其实褚洛瑄也感觉到有股阴谋的气息蔓延而来。 邹波儿一手在下巴上摩挲几下,似乎在想什么,看了眼褚洛瑄,问道:“叔叔难道眼看着他们打起来,两败俱伤,好让皇上的奸计得逞吗?” “不会,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想要独善其身,有我在怎么可能!”说着褚洛瑄冷笑一声,若是以前他或许会帮着嘉顺帝剿灭余下的义军和魔宫,但随着嘉顺帝真面目的暴露,褚洛瑄再也不想让这样的君主统治青羽,江山代有才人出,英雄不问出处,草莽亦可为帝,只看他有没有这个才能。眼下乱世出英雄,谁能最终坐的这青羽皇朝的帝位还要考量。 “叔叔……”邹波儿倾身靠到褚洛瑄面前,“要不我们给他们个火拼的机会,这栖霞山庄密道丛生,不逼一把怎么能将里面的秘密探出。” 褚洛瑄眯眼看向邹波儿,“你的意思是?” “穷途末路,必会现出原形!”邹波儿想了下,又问道:“这次关玉他们来了多少人,人数悬殊不能太大,否则还没找到退路就死翘翘了,那就不好了。” “五万多吧”。 “五万!嘉顺帝可真是大手笔,看来是真的容不下魔宫这个眼中钉了。”邹波儿坐直身子,“五万人数悬殊太大,看来要帮他们一把。”说着邹波儿站起身,走到门边时又想到了什么,转回身对褚洛瑄讲道:“叔叔,安排他们火拼的事就交给你了”。说完一笑转身离去。 邹波儿刚踏出褚洛瑄的房门,便看到一身穿红衣的女子大摇大摆的走进院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男子,那女子看到邹波儿后目光便紧锁在她身上。 邹波儿也毫不畏惧的抬眼看去,只见那女子满头的麻花辨,一身红色的束腰长裙,腰间系着数只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手持一把长剑,正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 邹波儿一笑,转身就要离开,谁知那女子抽的哪门子风,终身一跃,跳到邹波儿面前,将手中的长剑挡在她身前,厉声问道:“说,你是不是来勾引寸忧哥哥的。” 邹波儿白了她一眼,一把将挡在身前的胳膊拍下,“好狗不挡路。”绕过她的身侧就要离开。 女子大怒,抽出长剑对愣在一旁的两个男子喊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教训她”。说着就率先朝邹波儿举剑攻来,邹波儿险险躲过,怒道:“发什么疯,你什么人,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看你那妖媚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出入男子的房间也丝毫不避嫌,想要勾引寸忧哥哥,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说着长剑又一次朝邹波儿挥来。 邹波儿无奈,既然你上赶着讨打,我何必心慈手软。抬脚便朝红衣女子的腕上踢去,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用腿来挡,那我就削去的脚丫子,看你以后还这么走进男人的房间。 举剑便朝邹波儿的脚踝砍去,只听“铛”一声,长剑好似砍在了铁块上,红衣女子一愣,难道她的腿是铁做的不成,邹波儿嘴角一笑,旋即左脚朝红衣女子的臂膀踢去。 “宁儿小心……”站在一旁的两个男子同声惊呼,双双上前将那红衣女子挡在身后,一男子护着,另一男子上前迎接邹波儿的进攻,电光火石之间已过百招,邹波儿渐渐体力不支,额上沁出密密的汗珠。 男子转身一个后退踢,眼看就要踢到邹波儿的耳侧,邹波儿弯腰躲过,不料那男子的身体却“彭”一声飞出几丈远去,邹波儿转眼便看到了站在身旁的褚洛瑄,只见他负手而立,将邹波儿揽在怀里,怒目看向倒在地上的男子。 一旁护着红衣女子的男子见同伴被踢飞,慌忙跑上前将他扶起,男子站起身心有不甘的看了眼褚洛瑄,二人走到红衣女子身旁,却见她一脸花痴的看着将自己踢飞的男人,随即怒道:“薛宁……!” “干嘛!吼什么!”随即转身朝褚洛瑄笑眯眯的讲道:“不好意思啊,误会,都是误会……”。说着眼光不停的在褚洛瑄脸上流转,没想到天下竟还有比寸忧哥哥还要好看的男人。 邹波儿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顿时火大,自己的男人竟然让别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看,随即站到褚洛瑄面前,“将你的眼珠子放进眼里去,这个男人是我的,找你的寸忧哥哥去!”说完拉着褚洛瑄转身又进了房间。 薛宁见褚洛瑄被邹波儿拉走,顿时感觉一阵失落,转身就对站在一旁的两个男子骂道:“看看,瞧你们两个的窝囊样,一招也抵不过人家,以后别跟在我的身后,丢人显眼……”。 “说什么呢!”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薛宁转身见胥寸忧黑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顿时愣住。 第六十三章 你丫,嘴也太快了 “寸忧哥哥……”。薛宁忙跑到胥寸忧面前,顿时变的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害我找你这么久。”说着伸手就要挽住胥寸忧的胳膊,谁知胥寸忧手一抬,躲了开来,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薛宁双手僵在半空中,愣愣的看了胥寸忧片刻,眼中开始泛着泪花,撅起嘴角,声音沙哑的问道:“寸忧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胥寸忧头一转,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来这套,遂厉声说道:“给我立刻回去,否则……”说着凌厉的看了她一眼,“丢了小命自己负责。” 薛宁一听,却笑了起来,上前双手抓住胥寸忧的胳膊,又蹦又跳,高兴的讲道:“我就知道寸忧哥哥还是关心我的。” 听到她的话,胥寸忧突然有种想要将她脑门打开的冲动,看看她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难道她听不出自己话里的不耐烦与厌恶吗!但碍于三位长老的面,又不好对她动粗,否则早就一脚将她踢飞了。胥寸忧转身看了眼一旁的两个男子,“怎么?你们两个也由着她胡来吗?” 二人忙低下头,双手抱拳,“宫……”。 “嗯?” “公子,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敢的很呐!谁准许你们下山的,没有本宫……子的同意,你们敢私自下山,看我回去以后让三位长老怎么惩罚你们!”胥寸忧怒瞪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去。 “哎,寸忧哥哥,等等我……。” 听到身后的喊声,胥寸忧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晌午时分,段淮山命管家为各位客人准备吃食,今日竟要求众人到花厅聚集,邹波儿和褚洛瑄到时里面早已坐满了人,见二人过来,段淮山忙命人又加了两把椅子,原本宽阔的花厅顿时显得拥挤了几分。 邹波儿一眼扫去,花厅竟安置了四五张桌子,至少有四五十人之多,邹波儿正观察间段淮山站了起来,双手将酒杯举到面前,讲道:“各位远到而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为表心意,在下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好!”只听得一声叫好,赵天站了起来,“承蒙庄主关照,在下感激不尽,话不多说,全在酒里了”。说吧也是一饮而尽,完了杯底朝外笑着向众人展示一番。 邹波儿将头靠近褚洛瑄,小声问道:“叔叔?这又是唱的哪出?” 褚洛瑄一笑,神秘兮兮的讲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对面的薛宁看到二人亲密的动作,顿时气的面容扭曲,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直勾勾的看向邹波儿,那眼光恨不能将邹波儿烧焦喽。 邹波儿完全没看到般选择忽视,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褚洛瑄说笑着,时不时的朝薛宁看上一眼,怎么着就气死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要染指叔叔,最好别搞什么动作,否则要你死的很难看。 这边二人电光火石之间,花厅内呼啦进来一票人,邹波儿转身看去只见风宇询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闯了进来,看到坐成一堆的众人他抿嘴一笑,“还真热闹啊!” 关玉从他的身后走出,对邹波儿办了个鬼脸,便对众人说道:“这是我们风将军,他现在怀疑你们今天在这里聚众议事,意图谋反,来人,都给风将军抓起来……”。 关玉的话像一阵风在大厅内刮过,众人个个坐着的仍旧坐着,站着的身姿也更加笔直,完全将他的话置若罔闻。关玉呵呵一笑,退回到风宇询身后。 “关玉!你!”风宇询咬牙切齿的喊道,没想到他竟直接将事情挑明的这么快,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连接下来要做什么竟都忘了,眼下无凭无据就抓人,这栖霞山庄又不是普通的人家,岂能乱来。 段淮山起身,走到风宇询的身旁,上下看了他几眼,“风将军是吧,我栖霞山庄在栖霞镇近百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不知道风将军在哪听得这些个闲言碎语,竟要将我山庄之人下狱。” 风宇询狠狠的瞪了关玉一眼,你小子嘴也太快了吧,事情还没搞清楚就嚷嚷着抓人,这下该怎么回答。 关玉看到风宇询投过来的目光,遂又上前走了两步,看向段淮山,“敢问庄主,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段淮山看着关玉指向赵天一行人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确实是义军没错,现在出现在山庄即便没有谋反也是百口莫辩了。“这……”。 “这什么?还想狡辩吗?青羽各地的义军大多数都归顺了朝廷,但是还有小部分蠢蠢欲动,他们在山庄内出现不是商议谋反之事还能为何。”关玉邀功似的看向风宇询,怎么着这下找到借口了吧。 风宇询轻咳一声,走到段淮山面前,“是呀,段庄主,还请您给个合理的解释。”段淮山看着吓傻了般坐在那的赵天一行人,顿时脸色变得无比窘迫,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来搪塞这件事,真后悔将他们留下来,一早赶出去不就好了,眼下后悔也解决不了事情啊。 要说之前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才让他们进的庄内,万一赵天急了,乱咬人,山庄的一世英明岂不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正犹豫见邹波儿站了起来,踱步来到段淮山跟前,看向风宇询,“风将军,谁家没有个三姑六婆的穷亲戚,段庄主宴请宾客,他们上门来难道你好意思往外赶吗?”说着朝风宇询嫣然一笑,回身望去,笑容立刻僵在了嘴边,原本好好坐在那的褚洛瑄不知何时竟离开了,再看一眼薛宁的位置也空空的,邹波儿顿时心中一股气恼,这丫头还真将叔叔缠上了。 段淮山接过邹波儿的话茬笑着讲道:“是呀,风将军你看,大家是不是误会了。” “是吗?”风宇询看了眼一直坐那不动的赵天,“那本将军也来凑个热闹,庄主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管家上碗筷……”。说着段淮山不着痕迹的抹了把汗,转身回到主座上,还未坐下就听的风宇询对手下吩咐道:“派人将山庄里里外外包围起来,免得再有什么穷亲戚来打扰到诸位的雅兴。”说完回头看向段淮山,问道:“你说是不是段庄主?” “这个……”段淮山半弓着身子,满脸的不悦,但是又不好发作,风宇询这是将众人软禁了起来,此时山庄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还不任他揉搓。 邹波儿走出花厅,见褚洛瑄坐在凉亭之内,手捧一本书正旁若无人的看的起劲,一旁的薛宁正一脸花痴的望着他,邹波儿大步走上前,坐到褚洛瑄对面,看向薛宁,“这位小姐,矜持点好吗?不要围着别人的男人转好吗?” “什么意思?”薛宁一脸挑衅的看向邹波儿,“你们成亲了吗?拜堂了吗?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说他是你的。” “叔叔……”。邹波儿喊了声。褚洛瑄放下书本,见她一脸怒色,问道:“怎么了?前厅事了了吗?”见邹波儿不说话,转头却见薛宁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褚洛瑄眉头微皱,她何时来到这儿的,起身拿起书本就走。 邹波儿看了眼薛宁,快步跟上褚洛瑄,谁知薛宁也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邹波儿怒道:“你怎么狗皮膏药似的撕不下来了是吧?” 听到邹波儿的声音,站在长廊下的胥寸忧一笑,缠人的丫头目光终于转移了,以后自己就轻松了,在褚洛瑄经过他身侧时,胥寸忧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光,多保重吧。 邹波儿看到胥寸忧一脸的幸灾乐祸,恨声说道:“这是你的人吧,看好她,否则我不敢保证她能不能好好的活着走出这栖霞山庄!” 听到邹波儿的话,胥寸忧一把将要追上去的薛宁抓住,厉声说道:“丫头!收敛点吧,她不是你能惹的人。” 薛宁用力甩开胥寸忧的手,好不委屈的讲道:“寸忧哥哥不喜欢我,难道我喜欢别人也不行吗?” 胥寸忧无语,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她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遂勉强笑道:“宁儿,感情是相互的,不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若再这样纠缠下去,肯定会招来人家的厌烦,得不偿失,还是慢慢让他知道你的好,我相信会有人喜欢你的。” “真的吗?你不骗我,他会喜欢我?。”薛宁睁大眼睛无比认真的看向胥寸忧,好似听了他的话褚洛瑄就真的会喜欢上她般。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喜欢你,但你也要改掉这一身的臭毛病才行呀。胥寸忧见她不再缠着褚洛瑄这才松了口气。以薛宁骄纵的性格,胥寸忧这口气未免松的太早了。 邹波儿跟在褚洛瑄的身后刚要踏进房间,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波儿……”。邹波儿转身望去,见邹凌风正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看着自己。“何事?” 听到她的问话,邹凌风眉头一皱,“没事就不能见你了吗?你整天跟在一个大男人身后,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第六十四章 要分开几天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顿时火起,快步走到他面前,怒道:“邹凌风,你吃枪药了不成,我做什么自己心里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说罢转身就走,邹凌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声说道:“你莫要忘了父亲是怎么死的!” 邹波儿一愣,回头见他眼圈变的通红,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看着自己,邹波儿心里一酸,低声讲道:“我没忘,我一直都在寻找。” 邹凌风深吸一口气,将溢满眼眶的泪水硬逼了回去,静静的看着邹波儿,近十年未见,她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了,但是看着她和那人出双入对,他的心里就如针扎般难受。 邹凌风叹了口气,缓缓放下紧抓着邹波儿的手,转身喃喃讲道:“若是杀父仇人就在你身边呢?”他的声音低沉,细弱纹丝,邹波儿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邹凌风敛起眼中的悲戚之色,转眼一脸的淡漠,“你准备下,明天跟我回乡,祭奠下父亲。”言罢大步朝前离去,再未看邹波儿一眼。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邹波儿总感觉他有事在瞒着自己,她有心去问,但见邹凌风眼下对自己的态度看来也问不出什么,邹波儿转身,抬眼便看到站在门口的褚洛瑄,两人对视片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见褚洛瑄转身进房,邹波儿也悄声跟了进去。 褚洛瑄看着站在门边的邹波儿,轻声问道:“你要走吗?” “叔叔,我暂时离开几天”。 褚洛瑄:“……” 邹波儿见褚洛瑄不语,遂上前,走到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讲道:“叔叔,莫不是怕我不回来了吧,放心,叔叔在这儿,我就是爬也要爬回来的。” “那路上小心些。” 邹波儿见褚洛瑄良久不再说话,便直起腰,走到褚洛瑄身旁坐下,“我会的……,那我先回去了。” “嗯” 邹波儿看着褚洛瑄,双眼微眯,转身离去,“之前不是说要陪我回去的吗?现在我要回去了他为什么却只字不提了。”邹波儿边走边嘀咕着,只顾低头看脚下,却没看都迎面走来的人,一头撞到了那人的怀里。 邹波儿身体后退两步站稳,哪个不长眼的,抬头望去,只见风宇询笑眯眯的看着邹波儿,邹波儿眉头微蹙,一脸的戒备:“做什么?笑的这么贱!” “呵……”风宇询轻笑一声,“我还能做什么?这么久没见姑娘了,甚是想念呢,见到姑娘就感觉浑身瘙痒难耐,怕是上次被姑娘下黑手之后留的后遗症吧。”风宇询说着,慢慢的朝邹波儿走来。 邹波儿见他面上虽带着几分笑容,但是骨子里却透着危险气息,随着他的前进邹波儿不断的后退,“你想干什么?” 风宇询止住脚步,看了眼邹波儿,“不做什么,之前想起莫名的挨了姑娘一顿揍心里就恨得不行,但是今天看到姑娘的花容月貌却是恨不起来了,你说那该怎么办呢。”说着伸手就朝邹波儿脸上摸来,邹波儿头一歪,躲了开来。 狡黠一笑,“这个好办,再让我打你一顿不就行了……。”话音刚落,邹波儿抬手就朝风宇询的面上挥去,风宇询似乎早就料到邹波儿会来这么一招,身体朝后一倾躲了开来。 转身绕到邹波儿身后,一手按住邹波儿的肩膀,一手将她的右臂扭到身后,骂道:“臭丫头,我看今天还有谁可以救你……”。 风宇询话音未落,邹波儿一个转身,挣脱风宇询束缚的同时一脚踢在他的腰身上,风宇询踉跄几步,捂着腰站稳,“臭丫头,几天没见功夫见长啊!” 邹波儿仰脸一笑,“不是我功夫见长,只是你太怂而已。” “臭丫头,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来人!将她给本将军拿下!”风宇询话音刚落,唰唰跑进来七八个手持长枪的士兵。 风宇询看了眼站在面前的邹波儿,“今天让你好好领略下小爷男子的风范。给我上!”说着倒退一步,七八个士兵蜂拥而上,邹波儿轻嗤一声,鄙夷的看了眼躲在士兵身后的风宇询,不屑的讲道:“就凭你这几个虾兵蟹将也想将我拿下……”。 说着掏出腰间的圆盒鬼魅一笑,拇指用力按下,飞针嗖嗖飞出,邹波儿将飞针出口对准士兵的面门,他们还未看清邹波儿手中是个怎么样的东西,只看到数百只细针迎面飞来,个个忙丢掉手中的长枪,抱头捂脸蹲在地上,杀猪般的叫喊起来。 风宇询看着原本好好的士兵,瞬间像被一群马蜂围攻般的抱头蹲地,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看向一旁猛射飞针的邹波儿,纵身跳到她的面前,想要抢夺她手中的飞针盒,邹波儿一个转身,风宇询扑了个空,旋即转身又扑了上来。 邹波儿身形一转,绕到他的背后,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后背上,风宇询上前踉跄几步,差点趴到地上,转身狠厉的瞪了邹波儿一眼,没想到这丫头不但武器厉害练身手也是这般的灵活。 邹波儿看了眼风宇询狼狈的样子,嗤笑一声,“风大将军,我看你还是回去再练几年功夫再来找我吧,不然你又被一个小丫头教训的事传扬出去可不大好,毕竟您现在可是统领三军的大将军。” “臭丫头,我杀了你!”。风宇询恼羞成怒,捡起地上的长枪就朝邹波儿刺了过来,还未等邹波儿做出反应,刺到眼前的长枪被一只大手抓住,风宇询身影一顿看向那大手的主人,顿时火冒三丈,“关玉,你敢以下犯上,看我回去不让我爹参你一本”。 关玉冷眼看了下风宇询,大手用力一甩,将风宇询刺到邹波儿面前的长枪甩开,双手环胸站在邹波儿身旁,看向气的只打哆嗦的风宇询,“将军,这儿是栖霞山庄,莫不要忘了皇上交代的事情,万一完不成任务,到时候倒霉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风宇询冷哼一声,“嘡啷”一声将握在手中的长枪丢在地上,甩袖走了出去。关玉看了眼还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几人,厉声喊道:“还不快滚!” 几人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捂着脸就跑,“砰”一人撞到了树上,爬起来再跑,邹波儿看了眼落荒而逃的几人轻笑一声,问道:“关叔叔怎么还没离开?” 关玉没有回答,看了眼邹波儿问道:“你没事吧?” 邹波儿一笑,“草包一个,还能将我怎么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关玉看了下四周,小声对邹波儿讲道:“还有些事情未了。” 邹波儿瞥了了他一眼,“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 关玉头靠近邹波儿,低声说道:“你不是想要他们打起来吗?但是外面几万人,山庄就这些个,一人一脚也踩死了,怎么样才能打得热火朝天呢?” “这个不用你管,关叔叔只管挑拨他们动手就行,一定要将山庄的人逼得走投无路,这样才有机会探得有用的消息。” 关玉疑惑的看向邹波儿,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要除掉我的一部分兵力吧!”见邹波儿不说话,关玉顿时急了,喊道:“不行,虽说他们不再听命于我,但终归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他们白白的送死。”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你以为嘉顺帝将他们派到这儿来还指望着他们活着回去吗?不死在栖霞山庄也会死在魔宫,乱世人命如草芥,谁会在意!” “老子在意!”关玉听到邹波儿的话,后退几步,手一扬喊道,“他们都是有父有母,有儿有女的人,不能平白无故的在此丢了性命。” “呵……”邹波儿笑着摇摇头,无比讽刺的问道:“关叔叔,他们有父有母,有儿有女,难道这山庄的人就没有吗?他们难道就该死吗?生在乱世,人不如狗,谁不想好好的活着。数万的士兵攻打一座山庄,里面可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妇孺,你怎么不想想这点呢!” “不是你让开打的吗?”关玉无理非要强辩两句。 邹波儿一听更是感觉好笑,“关叔叔,若我不要求你们就不打了吗?难道整个青羽皇朝的战或是和,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够左右的吗?” 关玉低头不语,邹波儿说的没错,皇上派兵来就是为了剿灭魔宫和栖霞山庄,自己为了士兵也不能不顾百姓的死活,见关玉不再说话,邹波儿妥协一步讲道:“若你还能调的动他们,就将其中有负担的人调离,我会尽量不伤及他们的信命的,但是前提是要等我回来再动手。” “你要做什么去?”。关玉听到邹波儿的妥协,便也没再坚持己见,反而问道邹波儿的去向。 “你还是管好你的士兵吧,还有那个草包,别再让他出来惹事!”邹波儿双手背到脑后,边走边讲道。 “没有这个,你出不了山庄的。”说着关玉丢给邹波儿一个泛黑的令牌,邹波儿接过嘴角一笑,“关叔叔,其实你人也不错的!”说吧转身离去。 见邹波儿走远,关玉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丫头,越来越厉害了。” 第六十五章 我回来了 翌日,天刚朦朦亮,邹凌风就将邹波儿拖起来,催促她赶路,邹波儿一边埋怨一边穿衣,临走时想要和褚洛瑄道个别,谁知邹凌风一把将她拉到门外,“几天不见,他跑不了!”还不待邹波儿反对,邹凌风便率先走了出去,邹波儿无奈,只好跟上。 二人刚踏出山庄大门,两个士兵上前双刀交叉将二人的去路挡住,“任何人不得出入山庄!” “嗯!”邹波儿掏出关玉事先给她的令牌在二人面前晃了一圈,二人对视一眼,将挡在她面前的双刀拿开,退至一旁,站定。 “哼!”邹波儿收回令牌,仰头走出山庄。 褚洛瑄站在院前,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缓缓转身,眸光微闪,修长的身形竟显得有点落寞。 傍晚时分,邹波儿二人来到一家客栈,要了几份小菜,外加一些干粮,邹波儿见邹凌风只是右手拿着个馒头,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撕下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嚼动着,问道:“你不吃菜吗?” 邹凌风低头看了眼放在桌边的筷子,冷声说道:“不喜欢!”邹波儿眉头微皱,他什么时候竟连菜也不喜欢吃了。 “那你喜欢吃什么?要不再点一份……”。邹波儿的话还未说完,邹凌风便腾的一下站起身,将吃了一半的馒头丢到盘子里,冷声说道:“赶紧吃你的。”说完转身朝楼上走去。 邹波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怎么了这是,自己说让他点份自己喜欢吃的,有什么错吗?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邹凌风踏入房门,左手狠狠的一拳挥在墙上,关节处皮肤破损,点点血迹渗出,他颤抖的握了握拳,快步走进房间,一手按进水盆里,关节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将右手缓缓的伸到眼前,想要握拳却感觉四指僵硬,丝毫用不上力气。整条手臂好似带了个盔甲般,麻木、泛酸。 晚饭过后,邹波儿端了碗刚熬好的稀粥敲开邹凌风的房门,见他冷着一张脸开门,邹波儿抿了下双唇将粥碗递到他的面前,“这个你应该喜欢吧。” 邹凌风低头看了眼邹波儿手中端着的八宝粥,一愣,原来她还记得自己喜欢这个,想起小时候为了这样一碗粥和邹波儿抢夺的情景,邹凌风脸上神情一暖,深吸了口气,接过邹波儿手中的粥碗,轻声说道:“天不早了,早些睡吧!” 感觉到他语气的转变,邹波儿看了他一眼,笑了下,转身离去。 天蒙蒙亮二人再次出发,晌午时分赶到了小镇上,近十年未回,邹波儿对这里的印象也变得模糊了,但当她再次看到邹府大门时满脸的惊讶,看向站在一旁的邹凌风,问道:“院子不是早就烧了吗?” “我让人重建的!”说着邹凌风深吸一口气,推开厚重的大门走进去。邹波儿看着邹凌风的背影,心里一股愧疚,这么多几年了,自己竟连一次都未回过这儿,这次要不是邹凌风要求,怕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爹,您可曾怨过女儿。 “还不进来?”邹凌风站在门口看着站在台阶下发呆的邹波儿,轻声喊道。邹波儿吸了下发酸的鼻头,一笑:“这就来。” 二人吃过午饭便差人准备了香火,邹凌风带着邹波儿来到一处墓地,方圆几里全是高高低低的坟冢,邹波儿见邹凌风在一座较大的墓碑前站定,看到碑上的刻字,邹波儿再也忍不住,眼泪哗下流出,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墓前,哭道:“不孝女波儿来了,爹……”。 愧疚自责,满腔的悔恨,邹波儿恨自己竟然这么不孝,十年来,竟从未想过要回来看看父亲,要不是邹凌风,府邸不得重建不说,就连父亲死后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一把枯骨曝露荒野。 邹波儿从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的冷漠,她“啪”一声朝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哭道:“爹,女儿不孝……女儿回来了……。” 邹凌风扬起头,将溢满眼眶的泪水艰难咽下,跪到地上抱住泣不成声的邹波儿,颤抖的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墓碑,颤声说道:“爹不会怪你的!” “不,爹不怪我,可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该去哪里祭拜父亲,我是这世间最无情最不孝的女儿。”说着邹波儿又要朝自己脸上打,邹凌风一把抓住她扬起的手,厉声说道:“你将自己打死,难道父亲就能活过来了吗?” 望着邹凌风熟悉的面容,邹波儿泪水再一次迷蒙了双眼,“哥,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心肝,满门被灭,我竟活的那么惬意,以前总自我麻痹,总告诉自己,我开心的活着,父亲在天上也会开心,看到你为父亲做的一切,我真恨不能杀了自己。” “你这样想是对的,父亲希望我们活的开心,是我束缚了你,但是父亲的仇一日不报,我就不可能真的开心起来。”邹凌风将邹波儿搀扶起来,静静的看向墓碑。 邹波儿停止哭泣,深吸口气,看向邹凌风,“你可查到什么?” “我……”邹凌风看了眼邹波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暂时还没有,但是我一定要手刃仇人!”说着目光竟变得冰冷。 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邹波儿讲道:“波儿,今天在父亲的墓前,我让你起誓,手刃杀父仇人,无论他是谁,都不可心慈手软,你可做的到。” 看着邹凌风无比严肃的表情,邹波儿深吸了口气,缓缓跪下,“我邹波儿今日起誓,他日若寻得杀父仇人,定将其手刃,绝不手软!” “起来吧。”邹凌风闭目深吸一口气,波儿,你不要怪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便你下不了手,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二人将香火点燃,叩拜了数次,傍晚时分才回到府里。邹波儿缓缓的在府中行走,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想着父亲在世时的温馨。 柳荫下,邹道曾教邹波儿《三字经》,奈何她太调皮,撕下书页贴到邹道背上,然后盯着他的后背念念有词的背着,邹道听完邹波儿的背诵,脸上乐开了花般,将她抱到腿上,又亲又笑。 邹凌风拿着竹条跑过来,一把撕下邹道背上的书页,递到他的面前,“爹,邹波儿作弊!” 邹道一看,顿时明白了一切,四下寻找教训邹波儿的“武器”。 邹凌风乐呵呵的赶忙将手中的竹条递到父亲手中,邹波儿则是吓得乱跑,不小心磕破了膝盖,邹道跑上前丢掉竹条忙将邹波儿抱在了怀里,邹凌风也是一脸的愧疚样。 邹波儿伸手抚摸着圆桌,冰凉的石面,她缓缓的坐到石凳上,望着天空的点点繁星,若是父亲还活着,该是怎么个样子。会是个长胡子的老者,还是个花白头发,面容干净的的儒生。 “在看什么?” 邹波儿抬头见邹凌风左手端着一盘点心站在一旁,将点心放到石桌上,邹凌风坐到邹波儿对面,“这是你爱吃的,我让人买的,快趁热吃吧!” “你的伤好了吗?”邹波儿见他以左手端盘,右臂的伤怕是还没有愈合。 邹凌风一愣,随即将伸出的左手收了回来,不自然的一笑,“好多了,你是想在家里多住几日,还是立刻回去?” 邹波儿四下看了眼院子,“仿得再像,精髓不再。” 邹凌风抬眼看向邹波儿,这话的意思很明了,她想回去,邹凌风神色一黯,他在你的心里竟这般重要吗?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好吧,明天就回去吧!” 邹波儿想着栖霞山庄的事,并没有在意邹凌风的语气,她担心若风宇询提前发难,那栖霞山庄可就要遭难了,栖霞山庄的人怎敌得过几万的士兵。 翌日,邹波儿收拾妥当便和邹凌风上路,行至密林处,邹波儿感觉四周有些怪异,紧急勒住马缰才免了身首异处的危险。 前方不远处,数十条细如发丝的铁丝绑在两旁的树干上,将路拦住。邹波儿眯眼,策马在原地转了几圈,看向一旁的邹凌风。 邹凌风也停下来,朝密林内望去,影影绰绰的树干,浓密的枝叶,看不清里面到底是怎样一种境况。 邹波儿屏住呼吸,感受着四周的动静,密林静的出奇,本该是秋蝉鸣叫的季节,这么大的林子却如此的安静,看来里面藏了不少的人。 “哥!原路返回……”。邹波儿话音刚落,便快速的策马前奔,邹凌风紧随其后,两人趋马片刻,前方纷纷落下数十个身穿黑衣之人。 邹凌风抽出腰间长剑,握着长剑的右手一阵酸麻,邹波儿看了眼,一夹马腹,趋马挡在邹凌风身前,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蒙面人二话不说,抽刀齐齐朝邹波儿二人攻来,脚下落叶翻飞,枯枝被踩得咔嚓作响。 邹波儿翻身下马,对邹凌风喊道,“朝密林深处跑……”。说着抬腕朝迎面攻来的黑衣人猛射飞针,黑衣人翻身躲过,邹波儿一面御敌一面看向坐在马上丝毫不见动弹的邹凌风,怒道:“你死人吗?还不快走。” 第六十六章 不是在做梦吧 “波儿……”邹凌风满眼的焦灼,留不是,走也不是,看着与七八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的邹波儿,顿时急得双目通红,邹凌风咬咬牙,调转马头朝密林深处跑去,波儿,你不要有事!不要恨我,为了报仇我别无选择。 邹波儿见邹凌风离开,顿时松了口气,就在她分神望向邹凌风身影的瞬间,黑衣人一剑刺来,邹波儿慌忙躲闪。 躲过了当胸一剑,手臂却被划开了个深深的口子,一股专心的痛蔓延开来,邹波儿咬紧牙,以手紧捂着伤口,恨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哼,想要知道,阎罗爷会告诉你的。”说着朝身后站着的几人怒道:“还不快去追,一个不留!” 身后的黑衣人闻声转头就要朝密林深处追去,邹波儿快速上前,抬脚抽出脚踝上绑着的铁管,拇指按下机关,“嗖嗖”钢针连成一条长线朝黑衣人飞去,“噗嗤”钢针入肉的声音。四五个黑衣人还未来得及收住脚步,便扑通、扑通接连倒地。 原先站在最前排的黑衣人,看着瞬间倒地的四五个同伴,顿时像被人点了穴般,瞪大了双眼,看着地上连眼睛还来不及闭上,就瞬间射中眉心送了小命的同伴。他大喊一声,纵身跳到邹波儿身前举刀砍来。 邹波儿抬起铁管对准黑衣人按下机关,黑衣人忙纵身跃起躲闪,但这次却未见飞针射出,邹波儿连按了数次依然没有,看了眼躲到树杈上的黑衣人,邹波儿撒腿就朝密林深处跑去。 黑衣人回过神来,纵身在树林间跳跃,寻找邹波儿的身影。 邹波儿不知道跑了多久,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粘在背上好似贴了张皮般难受,受伤的胳膊此时早已麻木,鲜血顺着臂膀直流到手背,刺目的血红在白皙的手背上更加的明显。 邹波儿以手捂着伤口,慢慢的朝前走,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子。 几个黑衣人追至密林深处不见邹波儿的影子,便四下寻找,为首的黑衣人看到滴落在枯叶上的血迹,伸手沾了些,在指间轻轻摩挲了下,见血迹并未凝固,想必刚在这儿离开不久,“追!”四五个人循着血迹朝前寻找。 邹凌风骑马跑进道路另一旁的密林处,心里越想越觉得愧对邹波儿,要是波儿有个三长两短,即便替父亲报了仇,他日自己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遂忙调转马头,朝来时的路奔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四个黑衣人,邹凌风更加的担忧起来,波儿千万不要出事!他飞快的四下寻找,可是偌大的一片林子,找个人谈何容易,“波儿……”。 邹凌风撕心裂肺的喊道,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恨不能此刻给自己几巴掌,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将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给丢下,波儿为了救自己宁愿自己犯险,而身为哥哥的自己又为她做了什么。 “波儿!”邹凌风慌乱的寻找,不住的叫喊着,他多想看到邹波儿在背后欢快的跑出来,嘲笑他也好,怒骂他也好,只要出个声他比得到什么都感觉满足。 可是回给他的不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是踩到枯枝的咔嚓声,邹凌风的心几乎要沉到了谷底。 邹波儿一直朝密林深处走,这样闷热的天气,又在这茂密的林子里,邹波儿感觉胸口越来越憋闷,但是她不敢停下来,不知道身后的杀手何时会追上来,她不停的朝前走,口干舌燥,眼前的路似乎也模糊了起来。 “扑通”邹波儿跪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她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大,人在前面。”迷迷糊糊听到说话声,邹波儿抬起头,隐约看到四五个黑衣人手提大刀朝这边走来,她动了动身体,感觉身上有座大山般动弹不得,眼前一阵黒蒙,瞥眼却看见了褚洛瑄焦急的脸。 邹波儿呵呵一笑,这是太过于想念叔叔了吗?临死了还有这样的幻觉。邹波儿的头缓缓低下。 “波儿!”褚洛瑄想要将邹波儿抱在怀里,身后四五个黑衣人却攻了上来,褚洛瑄怒目望去,嗜血的双眸满是杀意,将邹波儿放平,他抽出腰间的长剑,纵身跳入黑衣人之中,唰唰几剑,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齐齐朝下倒去。 邹波儿感觉浑身像散了架般,酸痛难耐,动了动身体,好似置身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缓缓的睁开眼,见褚洛瑄正静静的看着自己,见邹波儿醒来,褚洛瑄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轻声问道:“波儿,你感觉怎么样?哪里还疼吗?” 邹波儿坐直了身体,不敢置信的望着褚洛瑄,上下看了他几眼,“叔叔,我没有做梦吧,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褚洛瑄看着脸色苍白的邹波儿,满脸的疼惜,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了,“我不放心,跟来看看……”。 褚洛瑄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真的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有跟来,波儿岂不是要真的命丧杀手刀下了。 “叔叔,我没事!呵呵,你放心,”邹波儿挣扎着脱离褚洛瑄的怀抱,仰头问道:“叔叔有没有看到邹凌风!” “提他作甚!”褚洛瑄站起身冷声说道,想到邹凌风竟然将邹波儿一个人丢下,气就不打一处来,世间竟有这样的哥哥,杀手来了,竟只顾着自己逃命,而弃自己的妹妹与不顾。 邹波儿一笑,“他不是有伤在身吗?不走,难道留下来拖累我吗?是我让他走的,叔叔你就不要生气了,只要叔叔不丢下我就行。”说着邹波儿以手支地,艰难的站起身,刚起身眼前便是一阵黒蒙,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褚洛瑄忙上前搂住她的腰身,“怎么样?” “没事,许是太累了。”邹波儿看了下四周,见处身在一座破庙之中,外面一片漆黑,天不知是什么时辰,看了眼早已包扎好的伤口,邹波儿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深情的望向褚洛瑄,“叔叔,此生有你真好!”褚洛瑄嘴角上扬,亲了下邹波儿的额头,又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讲道:“以后若是遇到危险不要硬拼,保命要紧。” “有叔叔在,我不会有危险!”说着邹波儿搂紧褚洛瑄的腰身,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砰砰的心跳,一脸的满足。 昏暗的破庙里亮光一闪,紧接着“咔嚓”一声惊雷,邹波儿吓了一跳,忙缩进褚洛瑄的怀抱,瑟缩着身子,“叔叔,打雷了……”。邹波儿惊恐的喊道。 “怎么了?”褚洛瑄观察到邹波儿的不自然,低头看去,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伸手不停的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不要怕,有我在呢!” 邹波儿紧紧抱着褚洛瑄,颤声讲道:“叔叔,你知道吗?你走后我每天都坐在窗前看着天空,想着会不会有一天你会突然站在窗边对我说‘波儿,我回来了’,但每次都是等到天亮甚至等得自己都睡着了,也没有看到你的影子。” “有一天我坐在窗前,迷迷糊糊睡着了,天不知道何时阴了下来,一声惊雷将我惊醒,醒来眼前便是火光漫天,院前的老树燃起了大火,狂风吹起,大火立刻朝房间灌来,我吓得一下倒在地上,大哭,那时多想叔叔回来”。说着邹波儿又将褚洛瑄抱紧了些,靠在他的胸膛,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用力的拍打着门窗,邹波儿紧紧依偎在褚洛瑄的怀里,狂风暴雨也挡不了此刻她心里的甜蜜。 密林深处,邹凌风还在寻找着,“波儿,你到底在哪?你个死丫头,快给我出来!”雨水打得他睁不开双眼。 全身湿透,活像个落汤鸡般狼狈,湿发紧贴着面颊,雨水顺着他瘦削的下颚不断的往下流,此刻邹凌风的眼中满是悔色,“波儿,你到底在哪?你出来好不好,以后哥哥再也不将你一个人丢下了……”。 邹凌风冒着风雨失魂落魄的在密林间不断的寻找,见前方不远处躺着几个身穿黑衣之人,他忙跑过去,见几人竟是刺杀自己之人,见他们早已没了生息。 邹凌风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杀手死去,那波儿肯定没事了,但现在还未找到她的身影,想必不是被人救了就是自己逃脱了,这会儿雨水这么大,她肯定会找个地方躲避,邹凌风忙踏起轻步,快速奔出密林。 破庙之内,褚洛瑄将捡来的干柴点燃,昏暗的四周立时染上一层微黄的光晕,邹波儿拉过褚洛瑄坐在身旁,将头抵在他的肩上,轻声说道:“叔叔,若是以后能一直这样静静的靠在你身上该多好。” 褚洛瑄望着前方跳耀的火焰不知道该说什么,朝堂、江山、百姓,他一样都不想管,但是个个都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看着民不聊生的青羽,他心里却有股负罪感。 邹凌风砰的一声将破庙的门推开,静静的看着里面紧紧相偎的二人,雨水滴答滴答的从他的鬓角碎发滴落,看着里面温馨的画面,他却感到无比的刺眼。 第六十七章 好尴尬呀 听到响声,二人快速的回头望去,见邹凌风像个落汤鸡般傻站在门口,邹波儿忙起身,快步走到门边,将他拉进破庙内,问道:“哥,你怎么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邹波儿边问边将他身上湿透的外衫脱掉,找根破旧的木棍将衣服挑起来架在火堆边烘烤。 邹凌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褚洛瑄,眼光瞬间变得冰冷,走过他的身旁,眼光却一直留在褚洛瑄的身上,褚洛瑄则是一脸的漠然。 对于邹凌风他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当年邹道将他二人托付于自己时,明明当时他已经没了气息,为何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是谁救了他,他又为何总是用看仇敌般的眼神盯着自己。 邹波儿将邹凌风拉到火堆旁,撕开他的衣袖,见被雨水浸泡的伤口早已发白,她快速的将自己的亵衣撕下一片,仔细小心的帮他包扎好。 邹凌风见邹波儿手臂上也绑着个布条,上面一片鲜红的血迹,许是她刚才为自己包扎伤口又将自己的伤口扯开了,原本干涸的血迹又晕染开来,邹凌风忙制止住她手上的动作,轻声问道:“你受伤了?” 邹波儿看了眼臂膀,一笑:“小伤,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你没事,他更没事……”。褚洛瑄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朝窗边走去,微凉的风吹来,夹着密密的细雨打在脸上,竟有些冷意。 邹波儿一愣,笑道:“叔叔在和你开玩笑,你不要往心里去。”说着看了眼站在窗边的褚洛瑄,又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邹凌风,邹波儿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外面风雨呼啸,内里却是一派死寂,偶尔几声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打破这静寂,邹波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处在二人之间,好不尴尬。 一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子照在邹波儿的脸上,邹波儿皱着眉头睁开双眼,见二人正一左一右的躺在自己的身侧,邹波儿悄悄起身,掩门出去。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早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地上,连日来的闷热经过一场雨的洗礼,减去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鸟鸣花香,山间田野像是刚睡醒的婴孩般看着这清新的世界。 邹波儿朝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坡庙之内邹凌风悄然起身,轻声来到褚洛瑄身侧,看了眼他熟睡的样子,一股恨意涌上心头,近十年来,这个熟悉的面孔一直出现在噩梦之中,褚洛瑄你将邹家害的那样惨,竟然还打起了波儿的主意。邹凌风大手缓缓的伸到褚洛瑄的颈间……。 “哥,你做什么呢?”邹波儿手里拿着几个馒头,见邹凌风站在褚洛瑄的身侧,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说着快速的站起身,看到邹波儿手中的馒头,问道:“这哪来的?” “哦,我到附近的村子里要来的,快吃吧,吃了好赶路。”说着递给他一个,随即走到褚洛瑄身旁,见他还睡着,邹波儿轻声喊道:“叔叔……”。褚洛瑄双眼睁开,嘴角上扬,坐起身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邹凌风,眯眼笑了起来。 其实在邹波儿起身时褚洛瑄便醒了。邹凌风站在他的身旁他也知道,褚洛瑄不点破就是想知道邹凌风到底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褚洛瑄闭着眼,看不到邹凌风的表情,但是掩藏不住他身上的杀气,邹凌风想要杀自己,这个认知让褚洛瑄心里很是不快。 看着邹波儿递过来的馒头,褚洛瑄没有接,笑道:“我还不饿,你吃吧。”站起身朝破庙外走去。 邹波儿咬了口手中的馒头,看了眼邹凌风,“叔叔怎么了?” “我哪知道!”说着穿起晾干的衣服也朝破庙外走去。 三人骑马一路无语,傍晚时回到了栖霞山庄,刚一踏进山庄的大门,麻子就叫喊着跑出来,“波儿姑娘,你可回来了!” 见麻子惊慌的样子,邹波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波儿姑娘,昨晚围在庄外的士兵突然攻入庄子,打死打伤不少人,还好我躲的快,要不然今天你就要给我收尸了。”说着麻子脸上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 “攻入山庄?”邹波儿转头看了眼一旁的褚洛瑄,见他也是才知晓的神情,“可有人受伤?” “哎呀,我差点忘了,叶姑娘受了伤,郎中让我去买药,见到姑娘我差点忘了。”说着就朝外跑,邹波儿一把将他拉回来,“门口的兵为什么突然退了。” “哦,这个啊,原先那个将军命人攻打山庄,但是后来又来了一个将军摸样的人,两个人打了起来,后来的将军将先来的那个人一脚踢晕了过去,这不就退兵了。” 什么这个将军那个将军的,邹波儿实在不懂麻子在说些什么,难道是关玉和风宇询,邹波儿询问似的望向褚洛瑄。 “好了,我不能再多说了,我要去买药了。”麻子说完忙跑出了大门。 邹波儿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还是要找个人问清楚再说,三人遂快速进到内院。 邹波儿来到叶蓁蓁的房间,见里面站着好些人,个个一脸的凝重,众人见邹波儿回来,忙自动给她让开道,邹波儿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叶蓁蓁,脸上苍白如纸,胸前一大片的血迹,手臂上也有好几处绑着纱布的伤口。 云依裴见邹波儿走来,站起身,深吸了口气,嗓音沙哑的讲道:“波儿姑娘,蓁蓁一直没有醒来,她听不到声音,感受不到外面的动静,我真怕她……”。说着云依裴眼眶一热,泪水就要滴落,他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硬是将泪水咽了回去。 “放心,她不会的。”邹波儿说着像是在安慰别人,更是在安慰自己,这样一个乖巧甜美的人不应该短命。 邹波儿蹲在床前,静静的看着叶蓁蓁,双手握起她柔软的小手,“蓁蓁,要是你能感受到大家的关心就醒来吧,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伤的这样重,但是你是个好姑娘,我知道你不会让大家为你担忧的,是吧,那就赶紧醒来!” 众人默默的看着邹波儿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叶蓁蓁讲着,她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屋里寂静如水。 “哈——”花吟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段灵韵不悦的瞪了她一眼,看到他的目光,花吟顿时满腹的委屈,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守在这儿,是个人都会疲劳的,自己打个哈欠怎么了,再说就算叶蓁蓁为了大家受伤,自己可不欠她什么。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叶蓁蓁,邹波儿不知道她流了多少血,脸色竟如此苍白。 邹波儿看了眼花吟,“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要是官兵再突然袭击的话,大家没有精力怎么退敌。” 众人见邹波儿说的也有些道理,风宇询虽被关玉一脚踢晕,谁能保证他醒来不会恼羞成怒,更加疯狂的进攻山庄。 大家陆陆续续离去,邹波儿见床边除了云依裴还站着个人,抬头看去,“你怎么……”。 看到那人邹波儿的话像哽在了咽喉里,再也说不出来了,她一笑,希望又多了几分,“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是大夫,哪里有病人哪里就有我。”彦宁说着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看了眼邹波儿接着讲道:“几日不见,你倒是长大了不少,知道安慰人了嘛。”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说的好似自己就没心没肺似的。看了眼叶蓁蓁,转头问道:“蓁蓁她不会有事吧。” “不好说……”。 还未等彦宁的话说完,邹波儿就怒道:“什么叫不好说,你一定要将她治好了,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彦宁的话,云依裴担忧的心更甚,“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她。” 彦宁低头苦笑一声,小魔女就是小魔女,什么时候性情也改变不了,讲道:“想要让她醒来也不难,伤口倒是没有伤到要害,只不过失血过多……”。 “那要怎么办?”还未等彦宁说完,云依裴焦急的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问道,“可不可以将我的血给她,那样蓁蓁是不是就可以醒来了。” “以血养血,虽在古书上见过,但是并没有实例可做参考,万一两人的血液在体内出现排异,就算大罗神仙也难挽回。”彦宁站起身摸着下巴思索着,“保险起见还是照土法吧。” “什么土法?”邹波儿云依裴齐齐问道。 “药补,食补,虽然慢了些,但是风险相对较少。”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做呀,汤药,吃食,你说要怎么弄?”邹波儿焦急的喊道,看着彦宁那慢吞吞的样子,邹波儿心里就一阵窝火。 “小姑奶奶,再急她也不会马上醒来呀,眼下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蹙在外面的官兵,不知道何时会来个突然袭击,你说我们有手有脚,活生生的人尚且不知道能不能活命,何况她呢!”彦宁将心里的担忧一口气说出来,见邹波儿不说话,也只好摇摇头再次坐下。 第六十八章 秘密快要浮出水面了 邹波儿转身看了眼床上的叶蓁蓁,万一外面的士兵攻进来,叶蓁蓁若是移动,刚止血的伤口肯定会再次裂开,原本就失血过多,要是这样岂不是雪上加霜。 “那怎么办呢?”云依裴早已心慌的六神无主,一会儿看看邹波儿,一会儿又看看彦宁,焦急喊道:“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啊!” 彦宁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也只好找个隐秘的地方将她安置,以药慢慢的养着。可是这儿哪还有什么隐秘的地方。” 隐秘的地方,密道,邹波儿眼前一亮,这不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吗?她几乎呼之欲出,但是邹波儿最终没有说出声,山庄之内的事她不好插手,最好让山庄的人自己提出将叶蓁蓁安置在密室里,要是自己说出,不但暴露了自己也不见得就能够帮到叶蓁蓁。 邹波儿看向一旁的云依裴,见他正怔怔的看着床上的叶蓁蓁,一副失了魂的样子,邹波儿走上前,轻怕了下他的肩膀,“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蓁蓁她不会有事的,现在你应该去找段庄主,看看山庄内有没有可以让蓁蓁安心养伤的地方。” “不!我去找段灵韵,蓁蓁是为他所受的伤,要是他有良心的话,一定会为蓁蓁找个养伤的地方。”说着云依裴再次看了眼叶蓁蓁,转身离去。 云依裴刚离开不久,麻子提着药走了进来,“波儿姑娘,药买回来了。”说着将几包药递到邹波儿面前。 邹波儿刚要伸手去接,药却被一旁的彦宁夺了过去,只见他快速的将药包打开,手指不停的在药草中翻看。 一旁的麻子一见他这动作,很是气愤,“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去买药,你竟怀疑我买毒药不成。” 彦宁将查看好的药草重新包起来,递到邹波儿手中,一笑讲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疏忽而枉送了一条人命。”说着朝邹波儿一笑,“你说是吧丫头。”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就你事多!”说着将药包又递到了麻子手中,“你现在查看的再好有什么用,万一有人在药汤里下毒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嗯,丫头说的对,看来以后查药这个习惯要改掉,以后查药汤。”说着是有所悟的点点头。 邹波儿见他怪异的样子,不免一笑,对一旁的麻子说道:“快去把药煎好,别忘了到时候让彦郎中好好查验一番!” 麻子听了邹波儿的话也呵呵笑了两声,提着药包走了出去。 东院内,云依裴站在段灵韵的身后,见他望着前方沉默不语,顿时气愤不已,“段灵韵,莫说我们一起长大的交情,就说蓁蓁舍命救你之情,难道让你在山庄为她找个安心养伤的地方,这过分吗?” “我知道蓁蓁对我情深,就是让我一命换一命我也毫不含糊,但是这个……”。段灵韵转身有些犯难的讲道,“这个,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哼……”云依裴嘲讽的一声冷哼,“你做不得主,你不是这山庄的少庄主吗?你做不得主,还有谁做的了主,若不想救就直说,用不着这样罗里啰嗦的,算是我和蓁蓁瞎了眼,认识了你!”说罢,甩袖转身离去。 看着云依裴离开的身影,段灵韵眼中也是一片悲戚,蓁蓁,对不起气,不是我不想救你,实在是……。 邹波儿见云依裴垂头丧气的走回来,便知道了结果,叶蓁蓁为救段灵韵受伤,他都不愿暴露密道的所在,那段淮山就更不会了。 云依裴一脸无助的样子,看着床上的叶蓁蓁,他突然好后悔当初将蓁蓁留下,若是那时她回了栖霞山,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云依裴越想越气恼自己,“蓁蓁,你快点醒来吧,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邹波儿叹了口气,拉着彦宁走出了房间,感觉走到屋内听不到这边谈话的距离了,邹波儿便停下来,问道:“你何时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她呀!”彦宁指了指房内的叶蓁蓁,接着讲道:“我也是前天刚到这儿的,呵呵,你也知道,我是江湖郎中嘛,到处游历,听说栖霞山庄被官兵包围,我想肯定会有很多人受伤,这不是我赚钱的机会吗?所以……”。 彦宁见邹波儿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便没有再往下讲,他呵呵一笑,感觉无比的尴尬。 “怎么不讲了,接着编啊,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呵呵,都被你看穿了,我还编什么?” “赚钱?那个江湖郎中会跑到枪口上去赚钱,找借口也不找个高明点的,说实话!为什么来这儿?”邹波儿对于彦宁的话一句不信,他要不是冲着那本书就是冲着某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冒着生命危险进入这人人都想要离开的栖霞山庄。 “我……我听说你在这儿,所以我就……”。彦宁看了眼邹波儿,看似害羞的低着头讲道:“自从上次见到姑娘,姑娘的影子一直在我的心里晃来晃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邹波儿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样子,一脸的不可思议,难道他这是在像自己表白,邹波儿瞬间脸颊通红,慌忙转身跑开。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呀?”彦宁边笑边作势上前追了几步,见邹波儿跑的更快了,一笑,小丫头,我还治不了你了。 邹波儿捂着脸一路跑回房间,关上门倚在门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想到彦宁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慌乱,刚才他那是干什么,是要对自己表白吗? 想到此邹波儿面上又是一红,虽然彦宁长的也不错,但是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叔叔了,怎么再可以喜欢他那。 邹波儿深吸了口气,将心里的慌乱压下去,定了定神,怕什么,他喜欢就让他喜欢好了,只要自己坚定喜欢叔叔就行了。 哎……可是虽是这样想着,邹波儿心里也还是一阵烦躁,对于感情她并不懂的该怎样去处理,彦宁突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邹波儿心里除了慌乱,还有股隐隐的愧疚感,这种心情就好比,别人给了你一件珍贵的礼物,你却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他的。 看来以后不能和他单独呆在一起了,也不能给他好脸色,要让他知难而退,她可不想欠人感情债。 这边邹波儿胡思乱想着,那边彦宁却是乐开了花,一边手舞足蹈的对胥寸忧讲着邹波儿当时的表情,一边笑着讲道:“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般纯情,看来以后她都不会来找我的麻烦了。”说着走到左边端起一杯凉茶就朝嘴里灌。 “你高兴的太早了。”邹凌风一边擦拭着长剑,一边讲道:“以我对她的了解,你不出现在她面前还好,若是出现在她面前,他定会百般的折磨你。” “不会吧!那我岂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彦宁一脸颓废的靠到椅背上,看来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胥寸忧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中的折扇,他没想到平时咋咋呼呼的邹波儿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今天看她对待叶蓁蓁的样子,也很让胥寸忧惊讶。 原本以为她和薛宁没有两样,薛宁从小被娇惯成性,丝毫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邹波儿也是一副骄纵的样子,但是她今天竟然会安慰众人,照顾叶蓁蓁,或许自己真的对她有偏见。 晚饭之后,段灵韵走进书房,见段淮山低头看书,便站在门口蜘蹰不前,段淮山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何事?” “爹,蓁蓁……”。段灵韵说着看了眼段淮山,见他听到叶蓁蓁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便接着讲道:“蓁蓁为了救我受伤,我想将她安置在密室里养伤……”。 “不行!”还未等段灵韵话讲完,段淮山就书本朝前一推,斩钉截铁的讲道,“密道不能暴露,一旦叶蓁蓁入了密道,赵天那群贪生怕死的鼠辈还不反了天,若是阻挡,你想会发生什么!” 段灵韵不想也知道,一旦蓁蓁入内,赵天定也想入内躲藏,一旦阻拦,闹起来,不但庄内的人知道密道内的秘密,就连外面的官兵也会知晓,到时山庄就真的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了。 “要不是赵天贪生怕死,非要偷摸出庄,也不会引来官兵的围攻!”段灵韵恨声说着,此刻他恨不能将赵天碎尸万段。 “眼下庄外已经没了官兵包围了,赵天一行人怎么还不离开。”段灵韵看着稳坐在书桌前的段淮山问道。若是他们一走,蓁蓁入密道养伤之事也不难办到。 “呵,你当他傻啊,经过昨天的一场战斗,他也瞧见了山庄的实力,留下尚有一线生机,离开必死无疑。” “那就这样让他们一直留在山庄吗?”段灵韵有些不甘,堂堂栖霞山庄竟然被这样的破皮无赖黏上。 “不留,你还能怎么办?你当我想要将他们留下啊!”说着段淮山站起身,走到段灵韵面前,语重心长的讲道:“我知道你们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但是你也要为大局着想,不可因儿女私情而枉顾民族大义。” 第六十九章 将床一起抬走 段灵韵看了眼段淮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抿了下双唇,转身离去。 翌日,邹波儿一大早便来到叶蓁蓁的房间,见云依裴趴在床沿上睡着了,叶蓁蓁还是一副昏睡的样子。 邹波儿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云依裴立刻惊醒,“蓁蓁,你醒了吗?”见是邹波儿站在眼前,神情立刻暗了下来,“波儿姑娘是你呀?”云依裴揉揉双眼,站起身。 “你去休息会吧,这儿我看着,不然你将自己熬坏了谁来照顾她呢!”邹波儿见他双目通红,不免有些担忧,要是他也倒下了,就真的没有人再像他这样关心叶蓁蓁了。 云依裴看着床上的叶蓁蓁,对邹波儿讲道:“波儿姑娘,我知道你和那个将军相识,能不能麻烦你找他说声,让他们等蓁蓁醒了再来攻打山庄。” 邹波儿听到云依裴的请求,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攻打山庄也是她能够左右的吗,云依裴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不说关玉会不会同意,就连叶蓁蓁何时醒来都是未知之数,这样的要求基本上没有可能。 云依裴见邹波儿不说话,苦笑一声,讲道:“你看,我这人怕是急糊涂了,竟连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波儿姑娘不要见怪。” “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会想办法救蓁蓁的。” “谢谢。”云依裴道了声谢,站在床边始终未动,邹波儿无奈,只好出去给他端了点吃的。 邹波儿本想找褚洛瑄商量叶蓁蓁的事情,没想到刚一进门便看到关玉也坐在里面,邹波儿朝他笑了声,“关叔叔也在啊。” 听到邹波儿的话,关玉心里一咯噔,本以为这丫头见面会将自己暴打一顿,没想到竟是这般场景,他疑惑的看向邹波儿,问道:“丫头,你没事吧,怎么出去一趟像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你还是喜欢原来的我是吗?是想让我将你虐打一顿,还是浑身插满飞针。”邹波儿有些开玩笑似的讲着,走到褚洛瑄身旁坐下。 关玉见她这副表情,要不是见她还和往常一样,进来就坐的褚洛瑄身旁,他还真怀疑邹波儿被人掉包了,原本走时口口声声说着不要让风宇询提前动手,自己没拦住,还伤了她的朋友,邹波儿回来不追着自己打,也会要了自己半条命,没想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丫头居然转性了。 “看来我还是有自虐倾向,小丫头你这样我反而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般,心里倒有些别扭了。”关玉说着朝邹波儿一笑。 邹波儿随机也是一笑,“关叔叔用不着内疚,只要你帮我做件事,其他的我既往不咎。” “什么事?”一听这话,关玉心里又有些打鼓,我就说嘛,小丫头能这样好讲话,感情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我想让关叔叔将叶蓁蓁带出去,在外面养伤。”邹波儿看了眼关玉,接着讲道:“这个应该不难办到吧?” “这个是不难办到,但是我听说她伤的比较重能够挪动吗?”说着关玉看了一旁的褚洛瑄一眼,见他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近距离,小心点!”邹波儿说着,不像是商量,更像是命令,说完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关玉一脸茫然的看着邹波儿远去的身影,朝一旁的褚洛瑄问道:“这丫头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没受什么刺激吧。” “做好你的事就行!”说着褚洛瑄也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一脸懵逼的关玉,呵,这是唱的哪出啊,我倒是招谁惹谁了。 邹波儿走出房间便来通知云依裴,听到这个小心云依裴脸上满是感激,看着邹波儿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邹波儿一笑,“不要谢我,还是谢关叔叔吧。” 云依裴看了眼关玉,要不是他们蓁蓁也不会受伤,虽然人不是他带进来的,但他终归是和风宇询一伙的。面无表情的看了关玉一眼,一个“谢”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关玉见他那样也不勉强,“废话就不要说了,我也不让你担这个情。要怎么做还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云依裴深吸了口气,看向邹波儿,“蓁蓁胸前的伤口又长又深,好不容易止住血,若再挪动,万一再裂开了怎么办?” “不能挪动,那就将床一起抬走!”人不能动,床总可以吧。 “这……”。云依裴脸上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邹波儿的方法虽不错,但这是在别人的地界,哪有这样随意的道理。 “怎么?一张床而已,我不信蓁蓁豁出性命去救的一家人难道连张床也舍不得吗?”邹波儿见云依裴犯难的样子,很是不以为然。 “呵,你莫不是要和我谈什么礼仪吧,命都别在裤腰带上了,还顾及哪门子的礼仪。你当自己是客,人家将你当客了吗?”邹波儿越说越气。 “好了,不要说了,赶紧将床抬走好了。”关玉出声制止道,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乱七八糟的。 遂将床上的帐子解掉,四五个人将床慢慢抬直门边,奈何门太窄,床无法抬出。众人开心了一半,脸色立刻又阴沉了下来。 邹波儿走到门边看了眼,“麻子,去找个斧头来!” “哦”麻子应声跑开。 众人面面相觑,她这是要做什么,不会是要将门拆了吧,这可是栖霞山庄的门呢,要是真的将人门拆了,做客做到这份上,除了邹波儿也没谁了。 麻子将找来的斧头递到邹波儿手中,只见邹波儿看了眼那床,又看了下两边的门框,只听的咔咔几声,木屑飞溅,与床沿等高的位置被邹波儿砍了个深深的口子。 遂又跑到另一边,照刚才的样子又砍了个口子,回退几步看了下两边,“好了,这下能过去了。”说着将手中的斧头交给了站在一旁的麻子。 “波儿姑娘要不要在多砍些,这能过去吗?”麻子看着似乎床还不能通过似的。 邹波儿转头看了她一眼,“我说能过就能过,快搬啊!” 四五个人忙将床再次抬起,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边,卡口刚刚好,床顺利被抬出。 对于邹波儿的目测能力众人感到一阵惊讶,没想到她只看了两眼就能准确的将床的宽度与门的宽度做出较量。 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这丫头竟能做到这般,即便是经过测量的人也不敢保证一次就能做到两者完全契合,没想到邹波儿只看了几眼便能做到。 “厉害呀丫头,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目测能力。”关玉嬉笑着走到邹波儿身旁,转头看向站在一边未见言语的褚洛瑄。 “老兄,还是你慧眼识珠,这丫头果真是个宝。” 邹波儿怕风宇询突然出现,叶蓁蓁不能顺利出山庄,忙催促道:“别贫了,赶紧走吧!” “放心,那小子被我下了迷药,这两天一直未醒,要不然你们怎么可能有安生日子过。”说着关玉朝门边看了眼,神情忽变得落寞了几分,讲道:“丫头,想做的事尽管去做吧,我不再阻拦你们了。”说完叹了口气,转身领着抬木床的众人离去。 邹波儿看着越走越远的关玉,心里竟有种不祥的感觉,“叔叔,他不会有事吧?” 褚洛瑄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抬眼却看到前面一身穿黄衣,身段妖娆的女子,面带微笑的朝自己走来,褚洛瑄眉头一皱,再次转身,本想回房,看来只好另寻去处,遂朝邹波儿走来。 邹波儿也看到了身穿黄衣的薛宁,不悦的咬了下下唇,见褚洛瑄背离原本要走的方向,朝自己走来,心里的不快这才减少了几分。 薛宁见褚洛瑄看到自己反而转身就走,忙快走几步抢在他离开之前挡住他的去路,明媚的朝他仰脸一笑,“瑄哥哥,怎么见了我就走啊?” 邹波儿一听她的称呼简直要气炸,竟然叫的这么亲热,还称呼“哥哥”,那她不是平白的比自己高了一辈。 邹波儿上前一把将她拉离褚洛瑄的身旁,“人要脸,树要皮,姑娘你要什么?别在这儿没脸没皮的纠缠不休。” 薛宁将邹波儿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用力甩开,刚要发作,想到胥寸忧的话,便忍了下来,“姑娘,我只是上前和褚公子打个招呼,你用不着这么着急,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也硬留不住。” 说着嗤笑一声,转身走到褚洛瑄面前,“褚公子,我想你也不愿被人束缚住吧,喜欢也不能变成对方的枷锁,长此下去,爱也会疲累的。”说着掩嘴一笑。 邹波儿愣住,这还是那个咋咋呼呼,刁蛮任性的薛宁吗?怎么几天没见不但变得妩媚了不少,竟然还懂得了不少道理似的。但是看着这股子媚样,怎么和千宵阁的老鸨有的一拼。 邹波儿双手环胸,不再理会薛宁的胡搅蛮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站在面前的二人,褚洛瑄转头看了眼邹波儿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禁眉头微皱,这丫头到底怎么了。 褚洛瑄一句话没说,转身拉起邹波儿就走,邹波儿转头朝身后的薛宁办了个鬼脸,笑话,叔叔是什么人,自己用的着抢吗! 第七十章 草包醒来 薛宁瞪着前面越行越远的两个身影,气的一跺脚,用力将帕子甩在地上,骂道:“什么破方法,一点也不管用,都是些坑人的玩意儿,我非将千宵阁夷为平地不可。” 薛宁气呼呼的朝外走,胥寸忧迎面走来,见她一脸的怒色问道:“做什么去?” “我要将千宵阁……”。薛宁抬头见来人是胥寸忧,忙将接下来的话咽回到肚里,低声讲道:“我……没事……。” 胥寸忧看了她一眼,厉色说道:“回房去,没有我的同意,哪也不准去!”说着绕过薛宁的身旁,朝邹波儿二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哼!回去就回去!”薛宁一跺脚,朝后院跑去。 不远处的胥寸忧停住脚步,转身看了眼薛宁跑开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本性难移。” 午饭后,邹波儿想起了对抗杀手时失灵的铁管暗器,将其从脚踝处抽出,眯眼朝里望去,见按钮周围的飞针都已被射出,较远点的便失去了控制,眯着眼,不停的转动铁管,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应该是连着转动才对呀,为什么后面的射不出呢?” 邹波儿从腕上的针盒里取出个细针,轻轻的朝里波动了下,“嗖”一声,一枚飞针射出,“当”一声钉进了门上。 “哎”听到一声惊呼,邹波儿抬头见彦宁一脸惊慌的看着钉在门上的飞针,拍着胸脯讲道:“丫头,做什么呢?大白天的要谋杀啊?” “杀你还分时候吗?找我什么事?”邹波儿边摆弄铁管边问道。 彦宁看了眼邹波儿,见她看到自己并无异样,肯定是邹凌风那小子夸大其词,邹波儿对于仰慕自己的人不喜欢难道还能杀了不成。 松了一口气说道:“知道波儿姑娘摆弄机关之术尚有些小成就,想要替庄主问问,你可否愿意为山庄设计些机关,好阻止官兵的进入。” “哦”邹波儿抬头看向彦宁,问道:“你和庄主到底什么关系,他怎么会托你来问?” “这个……不是前几天下人们看到你用飞针对付风宇询嘛,后来我替他们疗伤时无意间听到他们说起,刚好庄主也在……所以我就将你通晓机关术的事说了出来。”说罢彦宁忙躲开邹波儿身旁,怕她一不高兴再对自己做些什么。 邹波儿一笑,“瞧你那样,这回编的借口还算合情合理,但是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哪来的那么多的巧合。”说着邹波儿站起身,看了眼手中的铁管。 彦宁心里咯噔一下,这小魔女不会又想做什么吧,“信不信有你,但是想要请你设计机关是千真万确的。”说着彦宁早就摆好了撤退的姿势,只要邹波儿一发难,他就撒丫子跑人。 “呵……”看到他怪异的动作,邹波儿轻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说着将铁管放到桌子上。 彦宁顿时松了一口气。站直身体,扯了下胸前的衣襟,“其实我也不怕你做什么。”彦宁强装镇定的说着,目光却始终盯着桌上的铁管。 一切都在顺着原先设想的发展,见彦宁一脸戒备的样子,邹波儿翻了个白眼,“瞧你那样!山庄应该有兵器库,铸器房之类的地方吧,带我去看看,我才可以就地取材呀。” 彦宁呵呵一笑,“这个简单。”说着就率先朝门外走,邹波儿看了眼桌上的铁管,迅速的抓起来,朝彦宁的背影喊道:“喂!” 彦宁转身见邹波儿诡异一笑,顿时大惊,只见邹波儿拇指轻轻的按了下铁管,顷刻间数十只飞针迎面射来,彦宁身子快速朝后仰去,一个下腰飞针擦着前胸飞过,射进了院里的老树上,几片枯叶洋洋洒洒的飘落。 彦宁直起身怒道:“邹波儿,你疯了不成。”谁知邹波儿一笑,“开个玩笑,干嘛生气呀,我也和叔叔经常玩这样的游戏的,不信你去问。”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彦宁。 彦宁这才知道邹凌风没有骗自己,她确实是个会折磨人的丫头,去问褚洛瑄,自己不要命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曾为了摆脱邹波儿的追问而假意对她表白,他还不杀了自己。 “呵呵”彦宁一阵苦笑,“波儿,那个……”。 “什么?” “那个……”。彦宁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不该坦白,但要是坦白了,邹波儿恼羞成怒自己会不会死的更惨。 “婆婆妈妈的,到底要说什么?” “哦,没什么,不是说要看山庄的兵器库吗?我这就带你去。”说着想要伸手拉邹波儿的胳膊。 邹波儿身子朝后一退,躲开了彦宁伸过来的手,他尴尬的将伸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来,双手搓了几下,讪笑了声:“走吧”。 驿馆内,风宇询长发披肩,目光深然的坐于床头,想起自己竟被关玉在众将领面前一脚踹飞,一股侮辱感涌上心头,“砰”一拳重重的拍在床沿上,“关玉,本经军跟你没完。” 风宇询掀开薄被快速的穿上放置在一旁的铠甲,抓起放在桌上的佩剑,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一身穿战甲的士兵走了进来,双手抱拳,单膝跪到地上,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召集人马,今夜本经军就要将栖霞山庄夷为平地!”说着风宇询双眼微眯,心中怒火难抑,神情无比狠戾,“还有,将关玉羁押,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这个……”。听到风宇询的话,跪在地上的士兵有些犹豫,“没有皇上的命令,杀了关将军怕是不妥?” “哼!有什么不妥,关玉勾结魔宫意图造反,即便本经军不杀他,皇上也不会放过他,总之控制住关玉,否则你我都要人头落地!” “是!” 邹波儿走进兵器库,一排排的兵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桌上的长剑、弓弩、长鞭、金锏,竖在地上的长枪,长矛,斧钺,十八班武器样样俱全。一箱箱的箭羽,邹波儿来回看了几眼,感觉这些没有多大的用处,问道:“有没有木头什么的?” “木头?”彦宁不明所以的问道,“要木头做什么,柴房里有!”邹波儿白了他一眼,“嗯,柴房里的可以拿来将整个山庄烧了?” 彦宁:“……”。 “到铸造兵器的地方看看,有什么可以用的。”说着,二人刚踏出兵器库的大门,一个家丁慌里慌张的跑来,“彦公子,邹小姐,街上官兵正在大批集结,庄主要小的通知您二位一声。” “看来风宇询是真的急眼了,今天看来安生不了了。”邹波儿说着快速的朝来时的路走去。 “哎,不说要看铸造兵器的地方吗?你干什么去。”彦宁见邹波儿要走,忙出声喊道。 邹波儿一边朝前走,一边说着:“都火烧眉毛了,还看什么铸造兵器的地方,眼下有什么就用什么吧!” “那你来干什么来了!你就这样走了吗?你一走,几万的官兵涌入,还不像大水灌蚁窝样,这山庄还能有好。”彦宁见邹波儿撂下担子就走,不免气的朝她一通大吼。 邹波儿停住脚步,转过身,道:“你让人将里面的箭羽全部抬出来,还有找几个大点的木头来。” “好”知道邹波儿愿意帮忙,彦宁忙照她说的去办。 傍晚时分,大批的官兵将栖霞山庄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手持火把,将原本昏暗的天空照得一片通明。 庄内,众人聚集在花厅,看着外面跳耀的火把,此刻众人的心也像那火焰般,一上一下。 邹波儿走进花厅,段淮山忙迎了上来,焦急的问道:“姑娘,怎么样了?” “时间有限,只能做些粗略的准备,但是撑不了多少时间,庄主还是要另做打算的好。”说着邹波儿看了站在最后面的褚洛瑄一眼,见他表情淡漠,并没有什么不妥。 听到邹波儿的话后,段淮山表情变得凝重,在花厅内来回走了几步,还是下不了决心。 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官兵像潮水般涌了进来,邹波儿快速跑到门边,喊道“放箭!” 霎时箭像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士兵慌忙挥枪抵挡,奈何箭羽密集,挡住一支,便有数十支飞射而来,惨叫声不绝与耳。 最先踏进院中的士兵顷刻间身上便插满了箭支,刺猬般直挺挺倒下。 士兵边打边退,退至大门口时箭羽突然停了下来。刚一上前,嗖嗖的利箭就像长了眼睛般飞射而来。 士兵如见了鬼魅般大吓,照这密集的箭雨来看,这院中少说也埋藏了数万名弓箭手,但是看这院墙的大小,即便是六岁孩童般的身躯也趴不下如此多的人手。 不是人为,那就是鬼魅作怪。众人吓得连连后退,风宇询见状厉喝“谁敢退后,安逃兵罪论处!” 众人大惊,逃兵!谁敢!忙再次涌上前去。即便被射死也不敢去做这青羽的逃兵。 青羽逃兵不但本人抓到后处死,就连家人也要株连,活人被斩,死人鞭尸,谁也不敢去做这家族的罪人,除非他光棍一条。 风宇询抽出腰间的长剑,振臂高呼:“都给我上,杀他个片甲不留!”话音刚落,士兵再次发起又一轮的猛攻,这次感觉箭羽少了很多。 邹波儿看着不断涌进来的士兵,讲道:“庄主,箭快射完了,是硬拼还是……?”说着邹波儿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眉头紧锁,好似在做什么艰难的选择。 箭羽越来越少,眼看官兵就要攻到花厅了,众人一阵慌乱,躲避的躲避,抄家伙的抄家伙。 邹波儿看了眼身侧依旧犹豫不决的段淮山,冷笑一声,“庄主,看来我也无能无力了,大家自求多福吧!”说完转身走到褚洛瑄身边。 抬眼便瞥见站在胥寸忧身旁的邹凌风,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邹波儿勉强一笑,此时花厅的角落里,一个身影慌里慌张的跑到胥寸忧身前,胥寸忧眉头一皱,“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第七十一章 邹凌风,你疯了! “寸忧哥哥,我们不会死在这儿吧,我不要死在这儿,我要回家,我要见我爹爹!”说着薛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众人本来就心神不定,心烦意乱,听到这哭声更是一阵烦躁,“吼什么?还没死呢,就开始哭丧了!”赵天一声怒吼,薛宁的哭声戛然而止,慌忙躲到胥寸忧的身后,惊慌的看向凶神恶煞的赵天。 先前跟着薛宁进庄的两名男子见状,齐齐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喊道:“不得无礼!” 赵天一看,上前两步讲道:“吆喝,怎么着,想打架啊?!” 段淮山看了眼外面早已和官兵战在一起的家丁,又看了眼屋内一团糟的众人,厉喝一声:“住口!” 听到怒吼声,众人齐齐朝站在门口的段淮山望去,只见他朝里走了几步,叹了口气讲道,“北院假山旁有个密道,直通庄外,想要活命的就去吧。” 听到段淮山的话,胥寸忧怒瞪了他一眼,双眼微眯,好似别人抢了他的什么宝贝似的,邹波儿心里一阵纳闷,他为何听到密道会是这种反应。 众人听到段淮山的话,一惊,北院,呵呵,现在可是地处南院,官兵正在东门处源源不断的涌进来,想要冲到北院去焉有命在。 邹波儿一笑,好狡猾,段淮山的意思是,不是我不给你们逃生的方法,只是你们不敢,万一成了刀下亡魂也赖不到栖霞山庄的头上,这就好比一个饿极了的人,告诉他悬崖那边有大片的果林,能不能吃到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什么密道在北院,这不是变着法的要众人退敌吗?他不明说,反正逃不逃在你,众人若想活命,必拼劲全力击退院内的官兵,才能到达北院,但是看着那源源不断涌进来的官兵,众人心里又是一阵打颤。 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大厅之内一时鸦雀无声,个个都在心中计较,到底该如何去做。 段淮山扫视了眼沉默不语的众人,对站在一旁的段灵韵、花吟讲道:“随我出战!”言罢“唰”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率先冲了出去。 段灵韵、花吟也紧随其后,众人一看,正犹豫不前,是不是等他们将官兵杀的差不多了自己再冲出去,这样活命的机会也大些。 但转念一想,万一有人进入了密道,怕官兵进入,会不会将密道堵上,那就彻底的要了命了。随即又有几人加入了战斗。 邹波儿看着院中不断的有人倒下,原本洁净的地面此时早已一片血红,乱箭横尸,鲜血飞溅,大厅内陆续又出去几人迎战。 邹波儿回头看去,不知何时原本拥挤的大厅就只剩下五六个人了,看了眼站在一旁悠闲摇着折扇的胥寸忧,邹波儿讲道:“难道胥公子不去凑凑热闹吗?” 胥寸忧一笑,“姑娘还真是心大,这般血腥的场面竟被你说成是凑热闹。” 邹波儿一笑,不再言语,再次看向院中,愈来越多的人倒下,几名官兵跨过地上的尸体朝花厅内攻来,邹波儿一抬手腕,飞针直射入官兵的眉心,摇晃几下倒在地上,后面的人看到邹波儿抬起的手腕,停住前进的脚步,转身又加入了院中的战斗,兴许这样还能多活的片刻。 邹波儿转身朝大厅内的褚洛瑄喊道:“叔叔……”。 褚洛瑄起身,走到门边,看了眼院中的战况,一手揽住邹波儿的腰身,纵身飞起,几个起落间已到达北院假山旁。 胥寸忧等人见褚洛瑄带着邹波儿离开,忙也踏起轻步,飞身跟上。 麻子见邹波儿被褚洛瑄带走,声音里带着哭腔大喊道:“波儿姑娘,我怎么办呢?你不要将我留下啊!” 彦宁一笑,提起麻子的衣领,纵身跳上屋顶,“啊……!”麻子吓得大叫。彦宁冷眼看来,“再叫就将你丢下去。” 麻子慌忙双手掩口,惊恐的看着彦宁,含糊不清的讲道:“我不喊了”。 原本在院中酣战的众人见空中白影一闪而过,接着又有五六个身影飞出,皆大惊。激战停顿了片刻,喊杀声遂又再起。 褚洛瑄一掌击向挡在洞口的巨石,哗啦啦碎石落了一地,露出个仅能容下一个人的洞口,邹波儿掏出袖中的火折子,亮光一闪,二人摸索着率先进了洞内。 潮湿的石壁,路面也是坑坑洼洼,邹波儿轻声问道:“叔叔,你说段淮山为什么将这边的密道曝露,而不是他处的。” “呵……”褚洛瑄轻笑一声,“这个问题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拦着邹波儿的身子,二人缓慢的朝前走,后面隐约有脚步声传来,想必是胥寸忧等人进了来。 赵天一看,知道有人进入了北院,忙击退身边的官兵,边打边朝北院飞奔,段淮山站在通往北院的路口,长剑一挥,大批的官兵纷纷后退,遂又像潮水般涌来。 段灵韵看着越来越多的官兵,狭小的院落里躺满了尸体,围在段淮山周围的士兵又发起了猛攻。 “父亲,撤吧!”段灵韵喊道,看了眼身侧的花吟,见她身上满是血迹,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撤!”段淮山不甘心的喊了声,家丁纷纷边打边朝北院退来。 段灵韵跳到花吟身旁,“你没事吧?” “没事!”花吟的声音里满是疲惫,段灵韵拉起她的胳膊挥舞着长剑也朝北院而来。 站在大门口的风宇询见状,冷笑一声,“想跑,哪那么容易,给我追!” 官兵一直追至北院洞口,家丁护在前面,人一个一个的进入密道之内,段灵韵将花吟塞进密道,忙上前解决围攻段淮山的人。 “停!”风宇询一声令下,官兵随即停手,段灵韵忙拉着段淮山进入密道,风宇询笑着走到密道前,“老鼠入了洞,难道猫也要跟着进去不成。” “那该怎么办呢?” “去找些湿柴来,里面浓烟滚滚,不将他们熏死也要将他们闷死。”风宇询咬牙说道。 “是!” 昏暗的密道内,邹波儿感觉身后原本四五个人的脚步声,越走越少,回头看时身后就只剩下邹凌风一人了,奇怪问道:“怎么就你自己了?” 邹凌风也朝身后望去,也是一脸的茫然,“怎么?他们……人呢?” 邹波儿眉头一皱,原来他也不知道,看向身旁的褚洛瑄,感觉这密道甚是怪异。“小心点,恐怕这里也定有许多机关。” 原来段淮山一入密道就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密道的走向,将众人分开来,邹波儿褚洛瑄最先入内,身后便是邹凌风,再后面是麻子和彦宁,胥寸忧和薛宁还有另外两名男子走在最后。 后来入内的赵天等人则是进入了密道的另一个岔路,段淮山启动密道内的连环板,将他们一个个分离,进入密道看似安全了,但是又钻进了另一个危险的境地。 邹波儿手持火折子小心的走在最前面,仔细的看着两边墙壁,寻找机关所在,邹凌风紧跟在二人身后。 一身酸痛的麻子站起身,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啊!”他惊恐的大叫一声,不知道身处何地,心里慌乱不已。 “喊什么?”彦宁不悦的站起身,听到说话声,惊慌的麻子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些,还好,有人在就好。 胥寸忧此刻也是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宁儿……”。他轻声喊道,见周围一片寂静,不由皱眉,不会走散了吧。 “寸忧哥哥,我在这儿呢,啊……你踩到我手了。”胥寸忧慌忙挪开脚步,“噢……公子你又踩到我手了。”一声男子的惊呼。 “吵什么!踩一下能死啊!”胥寸忧怒道,“还不站起来!”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们都没事吧?”胥寸忧看着四周的黑暗问道。 “没事,寸忧哥哥,这是哪啊?什么也看不到,我们怎么出去呢?”薛宁有些还拍的问着。 胥寸忧刚想回答,便听到“轰轰”几声,黑暗之中看到一条亮缝越开越大,直至完全打开,原来这间是个封闭着的密室,三人走出密室,进入前方的甬道。 邹波儿三人一路缓慢前行,火光闪烁,前面的道路看不真切,影影绰绰,她一边摸索着墙壁一边问道:“叔叔,这密道怎么感觉和上次的不一样。” 褚洛瑄上前两步也看向那墙壁,突然眼前亮光一闪,褚洛瑄看向身后的邹凌风,只见他左手持剑,快速的朝这边攻来,“波儿小心!”褚洛瑄一把将邹波儿拉到身后,还未来得及躲闪,邹凌风的长剑便刺进了他的胸口。 邹波儿懵了般看着褚洛瑄胸前的长剑,慌忙扶住褚洛瑄的身体,怒道:“邹凌风,你疯了!” “呵呵……哈哈……”邹凌风一阵狂笑,“我是疯了,我九年前就疯了!”说着用力抽出插在褚洛瑄胸口的长剑。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邹凌风一身,那点点的血迹在他青色的衣衫上蕴开,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褚洛瑄身体摇晃了下,扶住侧面的墙壁站稳。 邹波儿何时见过他这般疯狂的样子,心里一阵恐慌,扶着褚洛瑄的双手不住的颤抖,声音沙哑的喊道:“叔叔……你怎么样?” “波儿,我没……”。话未说完,褚洛瑄便感觉喉间一痒,“噗”吐出一口鲜血,将胸前雪白的衣衫染红了一片,邹波儿手忙脚乱的想要帮他,但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吓得她大哭起来,双手不停地伸在半空中晃动着,“叔叔,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褚洛瑄一手捂住伤口,见邹波儿慌乱的样子,眉头紧皱,看了眼面前面容狰狞的邹凌风,要不是因为邹波儿,此刻褚洛瑄早将他一掌击毙。 “波儿不怕,我没事。”说着褚洛瑄站直身体,鲜血随着他的动作又朝外涌出,邹波儿慌忙掏出袖中的帕子给他捂上,”叔叔,你不要乱动,我带你去找彦宁。”说着搀扶着褚洛瑄就要朝前走。 邹凌风唰一声将长剑挡在二人身前,“今天,他必须要死!” 邹波儿抬起泛红的双眼,凌厉的朝邹凌风望去,“有我在,你休想再伤他分毫!” 邹凌风冷笑着摇摇头,问道:“波儿,难道你忘了你在父亲墓前所发下的誓言了吗?你说他日若寻得仇人绝不手软,今天我就告诉你,褚洛瑄,他,就是你我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第七十二章 还能出去吗 邹波儿惊诧的看着面前的邹凌风,脑中轰一声,好似有千军万马从头上奔腾而过,愣愣的转头看了眼身旁的褚洛瑄,见他眉头紧锁的望着自己。 “呵呵……”邹波儿干笑了两声,“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有什么证据。”说着邹波儿定了定神,脑中被击散的意思慢慢回拢,直觉告诉她,不是叔叔,一切都是邹凌风的臆测。 “证据?”邹凌风轻嗤一声,“要什么证据?家人具亡、家园被毁,还要什么证据!” “难道就因为叔叔当天去过邹家,你就断定他就是凶手不成!”邹波儿深吸一口气,已将心里的那点怀疑粉碎殆尽。 邹凌风默不作声,看来对邹波儿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了,他深吸一口气,无力问道:“褚洛瑄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药,你竟这般相信他?” 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邹波儿,邹凌风恨声道:“不管怎样,今天我非杀他不可!”说着邹凌风举起长剑就朝褚洛瑄攻来。 褚洛瑄将邹波儿拉到身后,赤手迎上前去,昏暗的密道内,两个修长的身影相互交错,随着他们的打斗邹波儿的心七上八下,两个都是她的亲人,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 看着地上点点血迹,邹波儿眼眶发热,心好似被人揪了一把,再次朝缠斗的二人看去,见邹凌风左手剑法竟如此的出神入化,邹波儿如遭雷击般不愿看到眼前的一切。 原来他一直掩藏自己的身手,就是寻找机会对褚洛瑄动手,那茶棚的刺杀也是他刻意而为了,怪不得回乡的路上,他不吃菜,原来是怕自己左手暴露。 邹波儿又想起了那晚的刺客,竟与他的左手剑法如此的相似,必是邹凌风无疑,既然他有这样的身手,在密林遇险时竟然为了掩饰而弃自己的生死于不顾。 想到此,邹波儿好似被人倒头浇了一盆冰水,冷的她周身打了个激灵,心里一片悲凉,原来这就是被至亲之人背叛、利用的感觉。 邹波儿双眼一闭,热泪顺着她的脸颊直流到嘴边,一股咸涩传遍全身,她深吸一口气,狠了狠心举起右手,将腕上的飞针盒对准邹凌风的左臂,“嗖”一支飞针射入,邹凌风眉头一皱,看向插入左臂的飞针,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邹波儿,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痛恨之色。 “砰”就在邹凌风闪神的瞬间,被褚洛瑄一掌击飞,身体撞到墙壁上又弹回到地面,邹凌风双手趴在地上,“噗”吐出一口鲜血,艰难的爬起身,怒道:“为什么?!” 邹波儿颤抖的吸了口气,走上前,扶住邹凌风摇摇欲坠的身体,沙哑着嗓音说道:“哥,你不要这样,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等一切查清了再说好吗?如果真是他,不待哥哥动手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的!”说着邹波儿的眼泪再次滑落。 “哼……”邹凌风冷哼一声,用力甩开邹波儿的双手,“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即便是铁证如山你也舍不得动他一下。”说着眼神凌厉的朝褚洛瑄望去,那眼神好比千万把钢刀般,若是眼神就能够将褚洛瑄杀死,现在他早已成了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了。 褚洛瑄闷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邹波儿忙又跑到褚洛瑄身旁,手轻轻的在他背上拍着,助他顺气,“叔叔,你怎么样?”。 邹凌风见状,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声里满是悲凉,笑着笑着,泪自他的眼角滑落,“邹波儿,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邹波儿看了眼邹凌风,再看眼褚洛瑄,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讲道:“我相信他!” 听到邹波儿的话,邹凌风原本抱着的一丝希冀彻底毁灭,“好,即是这般,就休怪我无情了!”说着邹凌风将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捡起紧紧握在手中,站直身体,风一般的朝二人攻来。 “要杀就先杀我吧!”邹波儿伸开双臂,挡在褚洛瑄面前。“波儿……”褚洛瑄惊呼一声,一把将她拉到身后,邹波儿随即抱着褚洛瑄一个转身,后背迎接邹凌风的进攻。 邹凌风进攻的身形一顿,用力收住剑招,长剑触及到邹波儿的衣衫时停了下来,褚洛瑄惊恐的看着那把差点插入邹波儿后背的长剑,再次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怒道:“胡闹!” 邹波儿惊魂未定的看向褚洛瑄,斩钉截铁的讲道:“我不会让他伤害叔叔的!”说着看向邹凌风,“邹凌风,为了报仇你真的可以丢掉一切,也包括我是吗?” 听到邹波儿的话,邹凌风愣了片刻,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邹波儿的问话,在见到她之前,自己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 在密林遇险时,为了不暴露自己,曾将她一人丢给穷凶极恶的杀手,现在她看到了自己的身手,是不是对有像自己这样一个哥哥感到失望呢。 邹凌风狠了狠心,讲道:“既然现在你都明白了,我还有必要再说什么吗?” 邹波儿苦笑一声,厉声喊道:“我要你再说一遍,在你的心里有没有当我是妹妹,你是否将我当成了杀叔叔报仇可以走的捷径?” 邹凌风默然,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不语,开始他是打算利用邹波儿,等待时机,一举杀了褚洛瑄,但是后来他也在自我提醒着,邹波儿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后来他才会回到密林寻找邹波儿。 看着邹凌风低头不语,邹波儿拉着褚洛瑄缓缓后退,刚才她已无意间找到了密道墙壁的机关,想要用亲情将邹凌风因仇恨变得疯狂的意识拉回来,但是邹波儿不敢确信他还对自己有亲情,毕竟他曾弃自己于不顾。 邹波儿边注视着邹凌风,边摸索着墙壁缓缓后退,邹凌风似乎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中,再次抬头却见邹波儿与褚洛瑄已退至距自己几丈远的地方。 邹凌风眉头一皱,明白了邹波儿的意图,当即大怒,疯了般举剑攻来,邹波儿快速一转身抱住褚洛瑄,用力按下墙上的机关,二人脚下一空掉落了下去。 邹凌风见二人掉落,忙上前照邹波儿的样子按下墙上的机关,奈何地面坚固如铁,丝毫没有裂开的迹象,邹凌风恼怒的用长剑击打着地面,“打开,你给我打开……”。 邹波儿抱着褚洛瑄跌坐在地上,站起身,伸手朝褚洛瑄的胸前摸去,一面湿粘,邹波儿知道褚洛瑄的伤口肯定又流了不少的血,焦急喊道:“叔叔?” “嗯……”褚洛瑄闷哼一声,消散的意思慢慢的聚集,睁眼便是无边的昏暗,褚洛瑄忙喊道:“波儿?” “叔叔,我在,我们要赶紧离开这儿,万一邹凌风进来就遭了。”说着用力将褚洛瑄扶起。 “嘶”褚洛瑄起身牵扯到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一皱,四周一片漆黑,怎么出这密室。 邹波儿将手中的火折子打开,漆黑的密室里顿时有了点氲黄的光线,扶着褚洛瑄朝密室里四下看了眼,见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四面墙壁一无所有。 邹波儿手掌贴着墙壁,慢慢的摸索着,按照上次寻找机关的方法,很快找到了密室的机关所在,一手按下机关,墙面轰隆隆朝一旁移去,密室的门打开,邹波儿忙扶着褚洛瑄走出密室,走进外面的甬道,奇怪的是甬道内的墙壁上竟有数盏昏暗的油灯。 “叔叔,我们要快点找到彦宁才行。”邹波儿边说边查看四周的墙壁,这里密道纵横,眼下也不知道彦宁的所在,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万一彦宁没有寻到再次遇到邹凌风或者中了密道内的机关可怎么办。 “我没事,不用担心!”褚洛瑄说着,看了眼甬道四周,“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上次进来的那条密道。” “叔叔是想原路返回吗?”邹波儿不解,要是原路返回,那栖霞山庄内大批的官兵可怎么对付,何况叔叔现在又受了伤。 “不是,我总觉得段淮山今天将密道的入口暴露。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然他不会这样做,如果能找到上次的那条密道也许是我多想了。” 褚洛瑄停顿了下,接着讲道:“但若是找不到,我们可能永远要被困在这儿了。” 邹波儿心里一慌,问道:“叔叔,为什么?要是这样他大可以不说出密道的所在,任大家与官兵拼的鱼死网破。他也没有什么损失,何必多此一举。” “这个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可是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还是先找找看吧。” 二人缓慢的在甬道内行走,转过拐角,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谈话声,邹波儿和褚洛瑄对视一眼,悄声贴到墙壁上倾听,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密道之事暴露出来!” “宫主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此次进入密道之内的人一个也走不出去,绝不会误了宫主的大事!” “本宫只想要那些个宵小之辈不再多嘴便是,至于其他人你看着办吧。”随即邹波儿便听到脚步越走越远的声音。 邹波儿看了眼一旁的褚洛瑄问道:“叔叔,听声音好像是上次在段淮山书房里讲话的两人,叔叔觉得他们是谁?” “胥寸忧和段淮山”。褚洛瑄转过身,将后背贴到墙壁上。 “是他们?胥寸忧的身份叔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邹波儿有些不满的讲道。 “我觉得没有必要!”褚洛瑄看了眼邹波儿,弱弱的讲道。 其实褚洛瑄不想让邹波儿知道胥寸忧的身份,褚洛瑄现在已经把胥寸忧假想成了情敌,怎么可能将他的身份告诉邹波儿,小女孩往往对于未知的事情充满好奇,难免因为好奇而生好感。 “难道他就是那幽罗宫的宫主?”邹波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褚洛瑄,“那他怎么和邹凌风扯上关系的。” “这个怕只有他们知道了,咳……。”褚洛瑄捂着伤口,闷咳一声,邹波儿赶忙上前,“叔叔,我们要赶紧找到出口才行,不知道段淮山做了什么手脚,万一他将密道堵死我们可就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邹波儿扶着褚洛瑄刚要前行,“啊……”一声惨叫从不远处的密道传来,紧接着密道内火光漫天,一个滚圆的火球轰隆隆从远处滚来。 邹波儿大惊,拉着褚洛瑄就朝前跑,眼看火球越来越近,邹波儿感觉背后火燎般灼烫,转瞬火球就要将二人碾压。 第七十三章 绝处怎样才能逢生 邹波儿将褚洛瑄猛的推到一旁,高大滚圆的火球擦着邹波儿的胸口滚过,邹波儿感觉胸前一片滚烫,低头一看,胸前的衣物早已燃着,小火苗噌噌直冒,邹波儿一声惊呼:“哦……”。 褚洛瑄见状,忙跑过去双手不停的在她胸前拍打,等到将火苗扑灭,邹波儿胸前的衣物也被褚洛瑄拍打的差不多掉光了。 邹波儿看着褚洛瑄停在胸前的双手,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快速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娇嗔的喊了声,“叔叔,你……”。 褚洛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邹波儿胸前一片娇嫩的肌肤,上面虽沾了点灰迹,但是白嫩光滑一片,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液,竟鬼使神差的想要伸手去摸。 “啪”邹波一把将他伸到胸前的手掌打落,怒道:“叔叔,这是干什么。” “哦”褚洛瑄讪笑着直起腰,“我看……上面有灰,想给你擦掉。”褚洛瑄不自然的拿手指揉了揉鼻子。 邹波儿一笑,低头看了眼胸前,娇小可爱的双峰隐约可见,忙用后挡住,“叔叔垂涎我的美色明说就成,何必拐弯抹角的。”说着邹波儿故意朝褚洛瑄身边靠靠,一手扳着他的肩膀,说笑般讲道:“来,看吧看吧……。” “别闹”,褚洛瑄边忍着笑意边转身,当看到邹波儿挡在胸前的手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略微有些失望的说道:“都说了别闹了。” “叔叔,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失望。”说着邹波儿一笑,快速的将外衣脱掉,褚洛瑄一看,顿时愣住,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不会真的要让自己看她的身体吧。 “波儿,你做什么?!这里可是……”。见邹波儿将脱掉的衣服反过来穿到身上,褚洛瑄傻眼了般看着她。 “叔叔,怎么了?” “没……没什么!”说着褚洛瑄不自然的转身走到刚才滚来的火球旁,此时那燃着的火球被狭窄的密道卡住了,火光将昏暗的密道照的顿时亮堂起来。 邹波儿走过密道拐角,朝刚才那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有个人趴在地上,“叔叔”邹波儿轻唤了声。 褚洛瑄便跟着邹波儿朝那趴在地上的人走去,只见他背上焦黑一片,血肉模糊,早已昏死了过去。 邹波儿用力将他翻了个身,“咦,这不是跟在赵天身后的那人吗?怎么会在这儿?” 褚洛瑄看了眼地上的人,见他除了背上的伤之外,胳膊上,肩上也有不少的伤口,看样子像是刀剑所伤。 “走,到前面去看看……”。褚洛瑄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拉着邹波儿,见他脚步轻盈,丝毫没有受到伤口的影响,邹波儿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前方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砰”一人被强大的内力震到墙壁上,又弹回到地面,瞬间没了声息。 褚洛瑄拉着邹波儿快走几步,一个人影快速的拐进了另一条密道,地上躺着四五具尸体,褚洛瑄皱眉,这是谁干的。 “哎,我说你能不能慢点啊,走了这么长的路,脚都快断了。”麻子弯腰不停地怕打着双腿,对前面疾步而行的彦宁嚷嚷着。 “想死的话你就慢慢走吧。”彦宁脚步没停,反而加快了几分。 “啊……等我呀!”麻子再顾不得双脚的酸疼,飞快的追上彦宁。 转过密道拐角,二人便看到了蹲在地上查看尸体上剑伤的褚洛瑄,彦宁朝站在一旁的邹波儿一笑,“呵呵,好巧啊!” 邹波儿瞥眼一看,彦宁,真是瞌睡马上就有人送上来个枕头,邹波儿快步跑上前去,伸手抓住他的双臂,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般。 彦宁吓了一跳,“哎……做什么!”说着将手臂一抬,想要脱离邹波儿的魔爪,奈何她双手死死的抓着,丝毫不肯放松。 彦宁转脸看像邹波儿一脸戒备的问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瞧你那出息样,我还能找你做什么,叔叔受伤了,你赶紧给他治伤。”邹波儿说着将他拉扯到褚洛瑄身旁。 “啊?公子受伤了,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伤害公子。”麻子一脸忿忿不平的讲着,其实多半也有讨好邹波儿的水分。 邹波儿凌厉的一眼望去,麻子忙住了嘴,怎么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吗? 褚洛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彦宁,邹波儿忙介绍道:“叔叔,他就是彦宁,一个医术还可以的大夫,赶紧让他给你看看。” “什么叫医术还可以,我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小神医。”彦宁看了眼褚洛瑄身前的一片血渍,半开玩笑的讲道,刚要伸手朝他的伤口处查看,谁料褚洛瑄身子一趔,躲开了他伸到胸前的手。 彦宁一愣,悬在半空中的手讪讪的收了回来,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似的笑容,“波儿姑娘,看来彦某帮不了你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去,邹波儿忙伸手拦住,遂又跑到褚洛瑄面前问道:“叔叔,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让他帮忙治伤。” 褚洛瑄道,“我没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离开。”说着拉着邹波儿就朝彦宁来时经过的密道走去。 彦宁、麻子具愣住,这是闹哪出啊,见二人朝杀手密集的地方而去,麻子忙跑上前喊道:”波儿姑娘,那边不要去啊,里面全是杀手、暗器……”。 邹波儿听到麻子的叫喊,忙拉住褚洛瑄停下脚步,“叔叔,明知道危险,你为何还要前往?” “段淮山就是想要将我们困死在这儿,杀手肯定也是栖霞山庄的人,只有跟着他们尚有一线生机。”褚洛瑄边说边再次拉着邹波儿前行。 彦宁、麻子二人也跟了上去,四人行了不到百步的距离,便看到前面昏暗的密道内影影绰绰,叫喊声,刀剑撞击声一片,不断有人倒下,鲜血飞溅到灰暗的墙壁上,缓缓往下流淌。 褚洛瑄将邹波儿护在身后,快速的朝自己左肩中府穴附近用力一按,邹波儿见他眉头一皱,胸前血迹又蕴染开来,不免焦急的喊道:“叔叔?” “没事,我只是点了穴,止血止痛,放心。” 邹波儿见他胸前没有再流血,这才松了口气,“叔叔,怎么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邹波儿掩住口鼻,感觉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一股烧焦的味道,隐约可以看到有烟雾飘散。 “你站这别动,我去解决他们!”说着褚洛瑄抬步上前,手却被邹波儿紧紧的抓着不放,褚洛瑄回头,见邹波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叔叔,我来!” 还未等褚洛瑄出声反对,邹波儿抬起腕上的飞针,按下机关,嗖嗖飞针不断的射出,“啊……”几声惨叫,原本前面激战的黑衣人快速的回转身望向密道的尽头,见二人站在那,疯狂的攻来。 邹波儿快速的掏出脚踝处的数支铁管,按下机关,粗大的飞针像把飞刀般直射黑衣人的眉心,黑衣人还未来的及看清眼前的景象,纷纷倒地。 原本十几个黑衣人,瞬间只剩下两三个人了。黑衣人看了眼邹波儿手中的铁管,喊了声“撤!”三人忙转身朝密道的另一头逃串。 彦宁和麻子从密道的拐角处走出来,“丫头,真厉害!”彦宁忍不住对邹波儿竖起个大拇指,看来跟着他们二人定是安全的。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拉着褚洛瑄,跨过地上的尸体朝前走。刚走几步,便感觉前面的烟雾越来越大。 “叔叔,怎么会有这么多烟雾。”邹波儿感觉有些奇怪,但是烟雾中好似无毒,不然走了这么久早就有感觉了。 “不清楚,若有烟雾就说明密道是通着的,刚才走过来的地方并无烟雾,若是一味的走下去,肯定被困。” 说着四人缓慢前行,怪异的是前方烟雾却变的小了很多,邹波儿隐约看到前方一个人影,烟雾虽变小,但是还看不真切那人的样貌。待走近时邹波儿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邹凌风?他竟然也在这儿!” 邹波儿慌忙拉着褚洛瑄转身,一旁的麻子见二人突然转回来,问道:“波儿姑娘,怎么不朝前走了?” 邹波儿皱眉瞪了他一眼,“嘘……”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讲话,麻子一脸的茫然,问道:“怎么了?” 邹波儿恨不能上前堵住他的嘴,“波儿!你还想往哪逃?”邹凌风听到声音,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二人的去路。 邹波儿深吸一口气,冷声讲道:“我还能上哪去!” 麻子见二人面色不善,朝一旁的彦宁看去,彦宁这时对他报以一笑,好似在说让你多嘴,自求多福吧,麻子一脸的懊恼。 邹凌风看了眼二人拉着的双手,冷笑一声,“堂堂湘王爷难道只会躲在女人的身后吗?” 谁知褚洛瑄听到这话不怒反而笑了起来,“有女人愿意让躲也是一种本事!” 邹波儿听到这话,强忍着笑意,对邹凌风讲道:“哥,先出去再说好吗?” 邹凌风看了眼四周,越聚越多的烟雾,也知道现在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要告诉邹波儿一件事,“波儿,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他。”说着望向褚洛瑄,“十三金蚕卫是不是你的手下?” “是!” 邹波儿见邹凌风听到褚洛瑄的回答,脸色变得更加阴冷,只听他冷哼一声,“哼,波儿听到了吧,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当年闯入邹府的就是十三金蚕卫!” 邹波儿看向褚洛瑄,见他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眉头一蹙,难道这件事真的和叔叔有关 吗? 想到此邹波儿的心里不禁慌乱起来,若真是他,自己该怎么办,真的像对邹凌风做出的保证般杀了他吗?邹波儿望向褚洛瑄咬唇问道:“叔叔,杀我全家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第七十四章 心碎了一地 听到邹波儿的质问,褚洛瑄的心脏猛一收缩,整个心像是被人紧紧攥在了手心里,痛的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抬手按住伤口,更是在按住自己痛到无法呼吸的心脏,褚洛瑄问道:“你就这般不相信我吗?” 邹波儿鼻头一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叔叔,我没有,我只是……”。邹波儿话未说完,密道就剧烈的摇晃起来。 麻子吓的哇哇大叫,“啊,怎么办,这里是不是要塌了。我不想死啊……。”叫喊着抱头就朝前跑。 邹波儿伸手拉住褚洛瑄,“叔叔,快走!”褚洛瑄反手抱住邹波儿,轻声在她耳边耳语道:“我没有!”说着将她揽在怀里疾步朝前而去。 邹凌风、彦宁见状忙也紧随其后,麻子见前方一片光亮,高兴的喊着,“前面一定就是出口,一定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跑在最前面。 “波儿姑娘,真是出口,快来呀!”麻子跑出密道,双手举过头顶,不停地朝密道内挥舞着,尽管他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仍在喊叫着,希望邹波儿能听到,尽快出来。 褚洛瑄带着邹波儿眼看就要到达密道的出口,邹凌风加快脚步挡住了二人的去路,看着挡住去路的邹凌风,邹波儿怒道:“邹凌风,你做什么?!” 彦宁跑过来,劝解道:“有话出去再说吧,这里实在太危险了。”说着自顾自得走出了密道。 就在彦宁出去片刻,密道两旁的石门轰隆隆缓缓合拢,邹波儿见状顿时急了,“邹凌风,出去!出去决斗行吗?!” 邹凌风不语,看了二人一眼,转身朝前走去,他前脚刚踏出密道,转身用力将邹波儿拉出来,同时抬起右脚,朝褚洛瑄的胸前踢去,褚洛瑄还沉浸在邹波儿的不信任带来的伤痛之中,并没有想到邹凌风竟然会这样卑鄙。 “砰”一声,身体被他踹到了密道之内,还未等他站起来,身后哇哇又跑来个满身是血的人,见密道只留下一条缝隙,上前一扑,死死的抱住褚洛瑄的大腿,叫喊着:“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邹波儿站在密道外,眼看石门就要合上,双手死死的扒着石门,用力朝外掰扯,宽大厚重的石门,邹波儿的的力量无异于蚍蜉撼树,石门还在不断的合拢,邹波儿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她似没有知觉般仍旧不松手,看着被赵天死死抱住的褚洛瑄,眼泪模糊了双眼。 “叔叔……”。邹波儿撕心裂肺的声音像一把钝刀般一下一下的割开褚洛瑄的皮肉,望着那样疯狂的邹波儿,褚洛瑄喊道:“波儿,快松手……”。 眼看石门就要将邹波儿的双手夹住,邹凌风一把将邹波儿拉开,怒道:“这是他应得的!你……”。 “啪”邹波儿甩手给了邹凌风一个巴掌,眼神凌烈的怒视着他,骂道:“卑鄙!” 邹凌风被邹波儿一巴掌完全打懵了,愣愣的看着满脸怒色的邹波儿,机械般的伸手摸了下发麻的脸颊。 邹波儿转身看了眼早已紧闭的石门,转身朝一旁快速离去。 “你做什么去!”邹凌风回过神来忙上前拉住邹波儿的胳膊问道。 邹波儿用力甩开他的手,怒道:“用不着你管。”说罢再次快速朝前走。 “邹波儿!”邹凌风见她执意要走,朝她的背影喊道:“他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 “是!”邹波儿转过身看着一脸悲愤的邹凌风,斩钉截铁的讲道:“他就是我的命,没有他我活不了。在密道内,我之所以问出那样的问题,只是想叔叔回答给你听,我从没有怀疑过他,他也不曾骗过我。” 对于邹波儿的倔强与决绝,邹凌风无法改变,他不明白,邹波儿为何这么的信任褚洛瑄。 邹凌风一脸挫败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信任他。” 邹波儿转身,不再看他,深吸一口气,背对着邹凌风答道:“凭我是邹波儿!”说完快步超前走去,徒留下愤恨不已的邹凌风。 “波儿姑娘,等等我!”麻子见邹波儿离开,快速的扫视了眼众人,朝邹波儿跑去。 “你跟来做什么?” “波儿姑娘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我去送死,你也跟着吗?” 麻子:“……。” 邹凌风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很是沉重,将褚洛瑄困在密道内他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更加烦躁起来。 密道出口旁的角落里,胥寸忧看着渐行渐远的邹波儿,目光变得深邃。 “宫主,这下解决了褚洛瑄,嘉顺帝没了他就等于少了条臂膀,对我们有利无害。”站在一旁的段淮山看向紧闭的石门,面带笑容的讲着。 “你高兴的太早了……。”胥寸忧话音未落就转身离去。 段淮山再次看向那紧闭的石门,疑惑的朝胥寸忧离开的方向看去,难道他还有出来的可能吗? 这石门可是几千斤重的断龙石,一旦合上再没有打开的可能,出口早已被封,任他万般能耐也只能是徒劳无功。 段淮山在胥寸忧来到山庄后得知了褚洛瑄的身份,作为嘉顺帝的一大助力,褚洛瑄自然就成了魔宫的一大威胁,想要搬倒嘉顺帝,必须要先除掉褚洛瑄。 段淮山之所以将密道暴露出来,一则是助胥寸忧逃离官兵的围杀,二则是除去褚洛瑄,三则是打杀进入山庄的义军,这一石三鸟之计没有再完美的了。 此时,东方发白,太阳即将升起,早秋的清晨有些微凉,邹波儿快步踏过满是露水的草地,绣鞋湿了一片,裤脚处沾染上点点的青绿色草渍,反穿着的衣衫在微风下飘飘扬扬。 麻子小跑着跟在她的身后,边追便问道:“波儿姑娘,你真的要去送死吗?” 邹波儿脚步未停,转头问道:“怎么?怕了,若是害怕就回去吧!” “不是,老大让我保护你,我怎么能贪生拍死弃你于不顾呢!”说着目光闪烁了下,接着问道:“波儿姑娘,你真的要回山庄吗?” “是!” “可是那里有大批的官兵,回去不等于白白送死吗?”麻子有些不赞同邹波儿的做法,他可不是因为怕死才这样说的,实在是邹波儿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 邹波儿停下脚步,黯然道:“我也知道这样做危险,但是只有回到山庄内才能找到进入密道的方法,才能救回叔叔。” “那就等官兵撤退了再说不行吗?”麻子看着邹波儿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难受。 “我等不了,叔叔受了伤,密道又被堵,万一……”邹波儿没有再说下去,深吸一口对麻子讲道:“你走吧,我一个人去!” 麻子一愣,喊道:“你当我麻子是什么人了,知道危险还让你一个人去……”。说着麻子目光再次闪烁了下,苦着脸问道:“能不能不去呀?”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继续朝前走,“当我没说好了?那姑娘想好了应对之法了吗?总不能赤手空拳的对战几万的官兵吧。” “早就想好了,还用的着你提醒。”说着邹波儿竟朝麻子一笑,“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经过了一夜的奋战,人人疲惫不堪,风宇询吸了吸鼻子,摆手将飘到面前的烟雾驱散,望向入口处浓浓的黑烟,冷哼一声,熏了一夜,不死也要被熏成炭了。 士兵仍旧拿扇子轮流着朝里扇风,不时有人被烟雾呛得猛咳几声,邹波儿扒着门朝里望,见黑压压的一群人站在密道的入口,怪不得里面这么多的烟雾,原来是风宇询在这使坏。 邹波儿看了眼一旁的麻子,小声讲道:“走,绕到后门去。” “万一后门也有人把守呢?”麻子一脸的苦样,对邹波儿这样做心里仍旧感到恐慌。 “废什么话,快去!”邹波儿压低声音吼道,一脚踢在麻子的腿弯上,麻子身子一矮,慌忙扶住墙壁,“去就去,动什么手啊。” 二人绕过拐角,来到后门,见一左一右各站着两个官兵,麻子像松了口气般讲道:“姑娘,这也有,我们还是回去吧。” 就在麻子转身的瞬间,邹波儿抬腕嗖嗖几支飞针射出,门口的官兵的纷纷倒下,麻子回头一看,低声咕哝道:“哎,这么不经打!” 邹波儿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后门,麻子无奈,也只好跟上。 “走,去厨房!”邹波儿说着沿着小道一路向前,绕过假山,穿过柳荫,悄身进了厨房,麻子紧随其后。 见邹波儿到处翻找,麻子轻声问道:“在找什么?” “油!”邹波儿边找边答道。 “那不是吗?”麻子一指灶台上的半碗油。 “不够!多找点。”邹波儿打开旁边的柜子,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好几个油罐,伸手抱出来,“你再抱两个跟我走。” 麻子虽不知道邹波儿要油做什么,还是听话的抱了两罐,边走边咕哝着,“好不容易逃走了,又要折回来。” 邹波儿转身凌厉的看向麻子,“再讲一句我就将你的嘴缝上!” 麻子瞥了眼邹波儿,悻悻的闭了嘴。 二人四下张望了片刻,快速的走出厨房,刚走不到一丈远的距离,身后响起了个阴深深的声音,“波儿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第七十五章 皮都粘上了 邹波儿转身,看到来人顿时像被人点了穴般愣住,怀里紧抱着的油罐差点掉到地上,邹波儿慌忙朝上提提,又抱紧了几分。 风宇询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邹波儿怀里抱着的罐子,慢悠悠的朝她走来,麻子忙躲到邹波儿身后,带着哭腔颤声问道:“姑娘,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呀!” 邹波儿瞥了眼身后的麻子没有理会他的话,转头又朝风宇询看去,问道:“你想做什么?” “呵”风宇询闻言轻笑一声,“何必这么紧张呢,怎么说我们也是旧相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邹波儿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看了眼他身后的几个官兵,冷笑一声,道:“你带这几个人来,不怕我对你下狠手吗?” 风宇询听了邹波儿的话也朝身后看了眼,似有同感的讲道:“哦,人是有些少哈。”说着双手在半空中啪啪拍了几下,哗啦数百名官兵从一旁的小道跑进了院子。 “姑娘!”麻子咬牙喊了声,“这下你不嫌人少了吧!” 邹波儿看了眼风宇询脸上得意的神色,轻笑一声,“果真有几分大将军的风范。”说着邹波儿抱着罐子伸了个懒腰,“折腾了一夜,累死人了,大家还等着我带酒……”。邹波儿话说了一半看了眼风宇询忙住了口,一副看似说漏嘴的样子。 风宇询一笑,“是有些累了,波儿姑娘不知道要将酒送到哪儿去,我让他们帮忙。” 邹波儿轻哼一声,“你当我和你一样傻啊,我能告诉你段庄主他们就在后山吗?”说着邹波儿对风宇询翻了个白眼。 麻子很配合的嚷道:“姑娘,今天你怎么了,话都说出口了还不知道!” 邹波儿慌张的看向麻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我说了什么?” 风宇询上前走了两步,站到邹波儿面前,“你什么也没讲,这样抱着不累吗?来人!将酒帮邹姑娘抱着。” 来人正要接邹波儿手中的油罐,邹波儿一转身,躲开了那人伸过来的手,对站在面前的风宇询讲道:“一罐而已,累不着,你们到酒窖多搬些,反正我也拿不了这么多。”说着抱着油罐就朝酒窖的方向走去。 麻子不知道邹波儿到底要做什么,只好提心吊胆的跟着。 风宇询嘴角上扬,小丫头,今天我就将你们一网打尽。遂也跟了上去。 邹波儿抱着油罐来到一低矮的门洞前,朝里一努嘴,讲道:“呐这里就是酒窖了,还是庄主告诉我的呢,里面可都是陈年佳酿,你们进去可要小心点不要弄坏了酒坛子。”说着邹波儿抱着怀里的罐子低头走了进去,在入口的台阶上站定。 风宇询刚要跟上,邹波儿一手抱住罐子一手拦在他的身前,讲道:“风大将军就不要进去了吧,里面潮湿闷热的,您若是中了暑气可就糟了。” 风宇询疑惑的看了眼挡在身前的邹波儿,这丫头肯定有什么诡计,不让自己进去,自己非要看个究竟不可。 “起开!”风宇询懒得再演下去了,大手挥开邹波儿挡在身前的胳膊,噔噔噔快步走下台阶。 邹波儿见状轻蔑的一笑,朝站在门口的官兵讲道:“还不下去搬酒,难道还要风大将军自己动手不成。” 官兵听到邹波儿的训斥,虽有不满,奈何又不好发作,只好陆续走进酒窖内,刚要一坛一坛的往外搬,谁知邹波儿又开口了:“庄主说了,只喝十八年的女儿红,你们好好找找,可不要弄错了。” 酒窖内的官兵看了站在一旁的风宇询一眼,见他示意打开酒坛,也只好听命。一坛坛酒酿被开封,一股醉人的酒香飘出,众人抹了把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麻子,进来!”邹波儿对站在门口瑟缩着身子朝里望的麻子喊道,“把你手里的两坛酒也换成十八年的女儿红。” “哦”麻子机械般的回答了声,看了眼邹波儿小心翼翼的走下台阶,走到邹波儿身旁问道:“‘酒’放哪儿啊?” “真笨!”邹波儿讲了声,朝麻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不知道是邹波儿用力太大,还是麻子配合的好,只见麻子身子一晃,“啪”怀里的两个坛子掉到地上,麻子趔趄了下站稳脚跟,看着明晃晃的一地油麻子愣在了那里。 还未等众人从酒香中反应过来,邹波儿一笑,将怀中的坛子也抛到里面,“啪”一声,坛子碎裂,油花四溅,迅速掏出怀里的火折子,朝泼满油水的地面一抛,顿时酒窖内火光漫天。 众人大惊,慌忙躲闪,“彭彭……”酒坛被撞倒,一坛坛美酒遇到火苗迅速燃烧了起来,邹波儿站在酒窖口,忙拉着麻子身形一闪,拐进了酒窖内的一个小缺口。 此时酒窖内一片火海,众人惊叫着,拍打着身上的火苗躲避,身后的酒架又倒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火势越来越大。 被眼前的火海挡住,风宇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邹波儿拉着麻子逃走,他既恨又怒,身上的盔甲被大火熏的滚烫,犹如置身在一块络铁之中。 外面站着的官兵见酒窖内一片光亮,走进一看,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大惊,随喊道:“着火了,来人,快来人啊,风将军还在里面呢。” 众人忙四下寻找能够盛水的器具,慌慌张张朝水井处跑去,顿时静寂的院子像炸开了锅般喊声翻天,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邹波儿拉着麻子快速的朝密道的更深处跑,不然酒窖的热气袭来,将空气吸干不被热死也要被闷死。 麻子边跑边问道:“姑娘,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密道的。” “无意间发现的。”邹波儿对于麻子的好奇心感到无语,话唠般逮着就问不停。 邹波儿上次和褚洛瑄夜探山庄之后,发现密道的出口在段淮山的书房里,但是照地下纵横交错的密道看,密道入口不可能只有一个,邹波儿遂又暗中查探,好在当时她发现了这个密道入口。但不知道这条有没有被段淮山堵上。 密道内,褚洛瑄听到外面邹波儿对邹凌风所说的话,原本碎裂的心又慢慢缝合了起来,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容,知道波儿还信任着自己,就是困死在这密道里他也无憾了。 看了眼还在死死抱着自己大腿的赵天,褚洛瑄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原本快要奄奄一息的赵天,身体猛的飞起,他惊恐的大叫,“啊……”。砰一声,身体重重的撞到密道顶上,落回地面,完成了个优美的抛物线轨迹。 褚洛瑄凌烈的眼神朝地上的赵天看了眼,伸手抚平被他弄皱的衣衫,站起身就朝密道里面走。 赵天艰难的爬起身,沙哑着嗓音喊道:“不……不要将我一个人丢下啊!”褚洛瑄像没听到般继续朝前走。 赵天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跟在褚洛瑄的身后,他不敢靠的太近,怕一个不察惹怒了这尊神,天皇老子也救不了自己。 邹波儿漫无目的的在密道内寻找,不时地喊上几声:“叔叔?”回给她的除了死一般的静寂还是静寂。 “波儿姑娘,我们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万一我们再迷失在这儿可怎么办呢?”麻子无处不在的泼着邹波儿的冷水。 邹波儿越走越感到心焦,一刻不找到褚洛瑄他的危险就多一分,麻子不识趣的还在耳边唠叨个没完,邹波儿原本烦躁的心更加的焦躁起来。 邹波儿怒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上辈子是不是哑的,这辈子将上辈子的话也要讲回来!” 麻子动了下嘴还想说什么,见邹波儿烦躁的样子,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叹了口气表示他此时的无奈。 二人走到密道的拐角,刚一踏进去嗖嗖的柳叶飞刀便雨点般射出,邹波儿一把将惊呆了的麻子拉到墙后躲藏,麻子吓傻了般双眼毫无焦距。 邹波儿仔细听了下,感觉没有了动静,探出头去,见飞刀插满了两旁的墙壁,幸亏躲得快,否则非被射成蜂窝不成。 邹波儿刚要继续朝前走,麻子一把将她抓住,哀求道:“波儿姑娘,咱回去吧,这也太危险了!” 看了眼惊魂未定的麻子,邹波儿心里也有点愧疚,其实他没有必要跟着自己冒险的,遂对他讲道:“麻子,谢谢你能陪我进来,但是没找到叔叔我是不会离开的,里面危险,你没有必要跟着我,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找到叔叔我再来找你?” 麻子沉默了片刻,邹波儿见他不语,想必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遂转身再次走进刚才的那条密道。 麻子看着邹波儿走远,心里怕的要死,万一她找不回这儿了怎么办,他闭了下眼,死就死吧,忙快步跟上邹波儿。 酒窖内火势太大,官兵们无法入内,只好一桶一桶的往里倒水,折腾了大半个上午,酒窖内的火势终于熄灭。 先锋衡祥大着胆子缓缓下到酒窖内,见里面一片狼藉,到处弥漫着酒精燃烧的气味,地面上没过脚踝的积水,飘着点点的油星。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人,不知道还有几人存活。 官兵又陆续下来了几人,个个入内掩鼻,“下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了。一定要将将军找到,不然不好对风相交代。” 官兵淌着没过脚踝的积水,将地上趴着的人一一翻过来查看,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身穿铠甲的风宇询,见他尚有一丝气息。几人将他抬出酒窖,小心的放置在地上。 只见他半边脸早已烧的焦黑,身上的铠甲与皮肉黏在一起,轻轻一扯就带下一层烧熟了的皮肉,血水不断的往外流淌,疼的他身体不停的颤抖。风宇询呓语般讲着:“邹波儿……我……杀了你……饶不了你……!” 第七十六章 你们能不能避下嫌 围在两侧的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风宇询此时的境况,无人敢做出任何的决定,万一他若有个好歹,得罪了风相不说,连自己小命保不保的住还要另说。 “郎中来啦!”此时不知道谁那么好心竟然知道去请个郎中,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穿灰色长衫,身挎药箱的老者颤巍巍的走过来。 众人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老者眯了眯眼睛,蹲下身,将药箱放置在身侧,伸手就要掀开风宇询的盔甲察看伤势,衡祥忙拉住他的手,“哎,慢着!肉都熟了,粘上了不能硬扯。” “那这不好办了。”看着地上几乎要奄奄一息的风宇询,老者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接着讲道:“我看你们还是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都烤熟了还治什么病!”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 衡祥手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没治你怎么知道救不活!” “哎,你将我留下也没用。” “为何?” “我是个兽医,刚给街东头的老陈家的黑底白花的老母猪接生完,刚走到这门口就被人拽了进来,我还以为这家的母猪也要生了呢,哪知道是个人。”说着老者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想让我按照给畜生看病的架势给他治疗吗?” 衡祥闻言脸色随即黑了下来,看向刚才喊‘郎中来了’的小兵,那小兵立刻将头低下,自己刚出门就看见他挎着个药箱,还以为他是江湖郎中,谁知道他是个兽医呀! “哎呀,你们也别黑着一张脸了,赶紧抬他到外面的医馆治疗吧,不然真的要没命了。”说着老者躬身颤巍巍的就朝外走。 此时众人心焦,那还有功夫管个兽医,老者走出院子,朝后看了眼见没人跟来,瞬间腰杆挺得笔直,快速的跑出山庄,溜进了一条小巷,刺啦一声将嘴边的白色胡须撕下,深吸了口气,道:“哎,吓死我了。” “怎么样?”邹凌风一脸焦急的问道。 “丫头看来没事,有事的倒是风宇询,全身皮肉与盔甲粘连,脸也被烧毁了大半,不死也没好了。”说着将身上脱下的灰色长衫,一把丢在地上,“以我多几年的行医经验来看,风宇询这小子不死可有的受了!”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自称小神医的江湖郎中彦宁。 “没有看到波儿吗?”邹凌风皱眉问道,虽然邹波儿执意要回去救褚洛瑄,但怎么说她也是自己至亲的妹妹,血浓于水,邹凌风也不会真的丢下邹波儿不管。 “没有,放心,那丫头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说着拉着他就要离开,邹凌风朝山庄内又看了眼,无奈只好随着彦宁先离开再说。 衡祥将大批官兵留下,挑选了五六个身强力壮的,拆下个门板将风宇询放上,风风火火的朝外面的医馆跑去。 街上的行人见官兵抬着一木炭般的人迎面疾驰而来,纷纷躲避让路,过后在后面指指点点,“这人谁呀?竟烧成这般模样了。” 衡祥等人抬着风宇询走进一家医馆,命人将木板带人直接放置在床上,拉过一旁吓得颤抖的大夫,“赶紧给我们将军治疗。” 大夫颤抖的走到风宇询跟前,看了眼那伤势,不用检查也知道这人伤的太重了,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上前双手抱住衡祥的大腿,哭喊道:“军爷饶命呀,小的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都靠小的养活呢!” 衡祥一脚将他踢开,“赶紧治疗,不然别怪本将不客气!”说着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 大夫一看那泛着白光的利剑,一屁股坐到地上,差点吓得晕死过去,连滚带爬的来到衡祥的脚下,扯着他盔甲一角哭喊道:“军爷,您大恩大德就放过小的吧,不是小的不肯医治,实在是小的医术短浅,若是强行医治,若是医治不好,小的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岂不是白白枉送了这位将军的一条性命吗?” 衡祥看了眼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夫。轻嗤一声,就这出息,医术也高明不到哪去,遂命人将风宇询再次抬走。 大夫见官兵离开,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还好……还好,小命保住了。 连走了三四家医馆,无人敢医治,衡祥看了眼门板上的风宇询,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救你,是你的伤势太重了,要怪就怪放火烧你的人吧。 密道内,邹波儿后背贴着墙壁缓慢前行,身后的麻子也照邹波儿的姿势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嗖”一声,邹波儿动作迅速的蹲下身,闭着眼,感觉身上没有预期的疼痛,睁眼抬头望去,只见麻子双臂伸直,背靠着墙壁,双腿不停的颤抖,双唇哆嗦,嘴里发出“啊……啊……”的颤声。 邹波儿鼻头一皱,闻到一股腥臊味,转头朝麻子的下身望去,只见他双腿间一股黄色的液体顺着裤腿往下流,浸湿了一片地面。她不敢置信的站起身,看着双眼紧闭的麻子,轻笑一声,“你……不会吧!” 麻子吓得五官几乎挤到一块,听到邹波儿的笑声,缓缓的睁开眼,感觉颈间一片冰凉,连头也不敢转,瞥眼看向插在颈旁的飞刀,“你还笑,要不你试试到鬼门关转上一圈的感觉。” “好好,不笑你了,”说着邹波儿将麻子颈旁的飞刀用力拔下,扔到地上,看似玩笑的说着,“早就跟你讲了,在原地等我,你非要跟来,这下吓得尿裤子了吧。”说着忍不住又想笑,揉了揉鼻子,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麻子满腹委屈的看向邹波儿,吸了下鼻子,即羞又怕的哭着讲道:“我不是怕你在这儿找到了公子万一再迷了路,找不到我了怎么办!”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怎么还哭起鼻子来啦!”说着邹波儿伸手推了下他的肩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走吧,我在前面,你不要跟的太近,感觉安全了你再跟上。”邹波儿转身沿着墙壁继续朝前走。 麻子抹了下眼泪,看着邹波儿的身影,吓走了一半的魂魄慢慢转回,定了定神缓缓跟上,这次他没敢离得太近,就像邹波儿说的那样,感觉安全了他才会小心的将一只脚踏出。 “褚公子,我们这是要走到何时才能找到出口呢?” 闻声,邹波儿大喜,四下回顾,但只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人影,麻子好似也听到了声音,高兴的讲道:“波儿姑娘,是赵天的声音,公子肯定也在他身旁。” “叔叔!叔叔!”邹波儿大声喊道。 褚洛瑄听到邹波儿的声音,满心的欢喜,“波儿,我在!” 听到褚洛瑄的回答,邹波儿忙拍打着两旁的墙壁,“叔叔,你听的到吗,你在哪边?” 褚洛瑄听到邹波儿拍打墙壁的声音,感觉他们正置身在两条相邻的密道内,“波儿,朝前走。” “好。”邹波儿扶着墙壁慢慢前行,但是越走感觉越不对劲,遂喊了声:“叔叔?你还能听到吗?”邹波儿见没有了回声,顿时急了,“叔叔,你在吗?叔叔?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再往前走,前面有个石门,但是这边打不开”。 邹波儿感觉褚洛瑄的声音好似在前面传来,忙快走几步,果真看到有个紧闭的石门,“叔叔,你在里面对吗?” “嗯!你看下那边有没有开启的机关。” 听到褚洛瑄的回答,邹波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快速的四下寻找,但这栋石门似乎与别的不同,以往的机关不是安置在门旁,就是安置在门脚,可是这几处都没有发现异常。 邹波儿来回找了几遍,片刻便急的满头大汗,声音沙哑的讲着:“叔叔,我怎么也找不到,怎么办?” “你不要急,慢慢找。”褚洛瑄的声音使邹波儿慌乱的心绪平复了不少,她定了下心神,用心仔细寻找。 最终在头上方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小突起,用手按下后墙壁上弹出个圆形的转盘,邹波儿双手慢慢转动,便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原本紧闭着的石门裂开了一条缝隙。 随着缝隙的开大,缓缓露出一身白衣的褚洛瑄,邹波儿喜极而泣,快步上前,一下扑到褚洛瑄的怀里,哭道:“叔叔,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褚洛瑄双手紧紧的将邹波儿搂在怀里,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下颌抵在邹波儿的额头上,“波儿,你真的相信我吗?” “不相信叔叔,我还能相信谁呢?”邹波儿说着,抬起头无比认真的讲道:“叔叔,就算天下的人都怀疑叔叔,我也不会。” 褚洛瑄一笑,看着她严肃认真的表情心里忽觉一暖,“波儿,我从不曾骗过你,但是十三金蚕卫是我的人,他们也从没有集体离开过京城。” 听着褚洛瑄的解释,邹波儿笑了,只要与他没有关系,她什么都不在乎,误会总有澄清的一天。 邹波儿双手搂住褚洛瑄的脖子,踮脚吻上他的唇。 站在一旁的麻子显然感到无比的尴尬,看不是,不看又忍不住,随双手捂住眼,但是双眼却透过指缝悄悄望向二人,嘴里小声咕哝着:“也不知道避下嫌。” 第七十七章 生生剥下一层皮 褚洛瑄被邹波儿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眼中泛着水雾,揽住她的腰身,用力的回吻,褚洛瑄感觉此刻无比的满足,只要邹波儿肯相信自己,一切都不重要。 这边二人旁若无人的激吻,那边麻子和赵天对视片刻,双眼不知道该放那儿般,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感觉自己的眼睛是那么的多余。 这边邹波儿幸运的找到了褚洛瑄,能不能安全出的了密道另说,那边风宇询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衡祥抬着门板来到镇上的最后一家医馆,屋内的病人见官兵进来,顾不得看病,慌忙跑出医馆。 坐在对门的大夫抬头看了眼进来的五六个身穿铠甲的官兵,低头继续写着手里的处方。 衡祥看了那大夫一眼,够沉着、够冷静,想必这个兴许能救的了将军,遂双手抱拳,对那大夫一揖,道:“烦劳大夫帮风将军看下伤势。” “鄙人姓杨……”。杨大夫边说边走出书案,来到风宇询躺着的门板前,看了眼他脸上的伤,摇摇头。 衡祥见他摇头,心下一慌,难道这个也救不了他吗?焦急的问道:“杨大夫,难道他真的没救了吗?” “不是。” 衡祥松了口气,“不是干嘛摇头啊,吓我一跳。” “看着烧得太惨了,身上还穿着这铁皮盔甲,肯定连皮肉都粘连在一块了。”杨大夫再次摇头叹息道。 “那还有没有救了,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衡祥见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顿时急了眼。 “有,但是其痛苦不亚于生生剥皮,但不知道他能不能忍受的了,万一受不住也就过去了。”大夫边说边抓起风宇询的脉搏查看。 “过……过去,过哪去?”衡祥看着那大夫的动作,结结巴巴的问道。 杨大夫看了他一眼,“阎王殿!”说着站起身就朝药柜走去。 “哎……你……”。衡祥指着他的背影本想骂上两句,想了下现在是有求于人,恨恨放下手,看在你有几分能耐的份上就暂且饶了你。 “去找几瓶烧酒来,再找把匕首,纱布,针,剪刀……”。衡祥目瞪口呆的听着杨大夫对一旁的药童吩咐的话,不禁怀疑,这是要做什么,喝酒壮胆,拿刀杀人吗? 药童按照杨大夫的吩咐将东西准备齐全,端了上来,杨大夫看了眼傻站在一旁的衡祥,讲道,“你们几个人按住他的上半身,我将他腿上的护甲先取下。” 几人对视片刻,上前按照大夫的吩咐一人按住风宇询的肩膀,两人分别一左一右按住他的两只胳膊。衡祥见状眉头微皱,都这样了还用按吗? 杨大夫似乎能看透人心般,对衡祥讲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他将匕首在燃着的油灯上来回烤了几下,放置在一旁,捏起风宇询的裤脚,提起剪刀,“刺啦”一声,绸布被剪开个口子。 衡祥低头一眼,红白相间的血肉模糊一片,皮肉外翻,明黄的浆液往外渗着,即便有皮肤尚存的地方也是大片的水泡。衡祥感觉腹中一片翻腾,忙转开了眼“呃”干呕一声,跑到门边,几乎将隔夜的饭菜吐出。 杨大夫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就受不了了,战场上的抛头颅,洒热血,残肢断体,血肉横飞,看来都是说说而已。” “不要说了!”衡祥捂着胸口连连朝屋内摆手,想到战场上的场面他又是一阵干呕,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会感觉舒服一点。 深吸一口气,衡祥这次没敢上前,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里面,从士兵的表情他大概可以猜测里面的情形。 杨大夫捏起盔甲片的一角,拿匕首轻轻的将黏在上面的皮肉划开,刚一下刀,便听到“嗷”一声惨叫,风宇询痛的想要坐起身来,奈何上半身被人用力按住,他动弹不得。 杨大夫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下了第二刀,风宇询痛的全身打颤,双手死死的抠着门板,牙槽都差点被他咬碎,按着他双肩的士兵有些不忍,调转头去。 就在风宇询痛的死去活来时,一条腿上的盔甲片取下,紧接着就是另一条腿,杨大夫不待风宇询缓劲又上了刀子。 站在门口的衡祥眉头紧锁,听着屋内风宇询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哀嚎,好似那刀子一刀一刀的刮在自己身上般,皮肉都隐隐作痛。 风宇询痛的几乎晕厥,杨大夫找来一根银针,用力扎在他的人中穴上,原本就要奄奄一息的人,又有了几分意识。 士兵见状不禁怀疑这大夫是不是和风将军有仇,人昏过去了,就不知道疼了,赶紧取下铠甲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将他弄醒,生生受这剥皮之苦。 待第二条腿上的盔甲片取下,风宇询早已疼的大汗淋淋,汗水混合着血水将原本干燥的门板弄得模糊一片,好似杀猪的案板,风宇询此刻就像那被砍的七零八落的猪肉般。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大夫将烧伤药涂抹在风宇询的双腿上,接触到药物敏感的皮肉一阵收缩,痛的他大喊一声,“邹波儿!” 杨大夫一听,笑了,“这肯定是个姑娘的名字,看来这姑娘挺厉害,名字竟还有止痛的效果。” 两旁的士兵闻言,嘴角一阵抽搐,能不厉害吗,竟然将风宇询害成这样,若风宇询能够活命,遇到邹波儿还不知道该是一番怎样的景象那。 处理好风宇询腿上的伤,杨大夫站起身,对他身上的盔甲犯了难,这么大的一块,一点点的剥离怕风宇询难以忍受,遂弯腰凑到风宇询耳边轻声问道:“将军?” 风宇询轻哼一声,杨大夫一喜,有知觉就好,“若是将你上半身的盔甲照腿上的方法取下,你可忍得住。” 风宇询双唇微动,听不清说些什么,杨大夫继续讲道,“天气热,若是不将盔甲取下,里面烧伤的皮肤通不得气,肯定会化脓坏死的,万一感染,那就麻烦了。” 风宇询眉头几乎皱到一起,咬牙再次喊了声:“邹波儿!取!” 杨大夫一笑,“看来这姑娘真的能止痛,有机会定要看看她的样貌,竟然给这位将军如此大的勇气。” 几人将风宇询的上半身抬起,让他坐起来,杨大夫掀开背上的盔甲,风宇询顿时感觉身上的皮肉好似被人大块掀开般,麻木,紧绷,却感觉不到痛意。 本以为接下来都会这般,没想到大夫拿小刀刮肉时却是另一番感受,犹如被人活活将肚腹刨开般,痛的他眼泪嗖嗖直落。 “邹波儿!”风宇询再次咬牙切齿的喊道,此刻对于邹波儿的恨盖过了被人活活剥皮的疼痛,杨大夫每下一刀,风宇询咬牙切齿的喊一声“邹波儿”,放佛这样就能减轻身上被凌迟般的疼痛。 将风宇询背上的盔甲取下,早已是傍晚时分,杨大夫累的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连杨大夫见惯了伤口的心也禁不住哆嗦了下,真是太惨了。 后背血肉模糊一片,半点好的皮肉也找寻不到,活像是剁碎了的肉酱均匀的抹到了背上,血水津津。杨大夫边摇头边讲道:“将军此次可要受苦了,这样的伤在这般热的天气可不容易好,往后怕不能躺着睡觉了。” 一旁的士兵看了他一眼,“不好躺着,那就趴着。” 杨大夫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好像看个白痴一般,讲道:“趴着,你趴个我看看,腿上,前胸难道不用顾及吗?” 士兵看了眼风宇询前胸还挂着的半片盔甲,眉头一皱,默默的叹了口气。将军你与那邹波儿到底有多大的仇怨啊,竟将你害成这般模样。 处理好风宇询后背上的伤,天色已经擦黑了,杨大夫感觉腹中饥肠辘辘,这才想起午饭竟还没有来的及吃,忙吩咐药童准备吃食,开了药方也一并煎着。 晚饭过后,杨大夫净手准备再次动手,一旁的衡祥见状,弱弱的问了句:“能不能明天啊……”。 “好啊……”。 衡祥闻言一喜,风宇询总算可以休息一晚了,还未等他高兴劲缓过来,杨大夫便一盆冷水泼了过来,“那就等他胸前的皮肉全都烂了再说吧!” “那您还是尽快帮他取下来吧!”衡祥瞬间像个斗败的公鸡,蔫了下来。 杨大夫挖了他一眼,又命人将风宇询的两条腿和手臂全都按住,杀猪般的拿着匕首缓缓朝风宇询走去。 “啊……”一声惨叫划破静寂的夜空,月色如水,繁星点点,微风吹动着垂柳,摇曳生姿,外面一片平和,内里却是惨叫连天。 “邹波儿”一旁的士兵突然喊了声,手下的风宇询挣扎的动作便减缓了些,他面上一喜,果然有用。 杨大夫抬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个鼓励的眼神,遂又开始手上的动作,风宇询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此时早已精疲力竭,连叫喊的力气也没了。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自额头流下,滴落到伤口上,伤处便疼的一阵收缩。 “将军,你怎么样了?”衡祥苦着一张脸站在几步远的距离问道,见风宇询没了反应,他忙大喊一声,“邹波儿,来啦!” 第七十八章 这东西哪来的 听到喊声将要奄奄一息的风宇询猛的抬起头来,厉声喊道:“我要杀了她!”身体前倾,用力挣扎着,几个士兵用力按着风宇询躁动的身体,朝衡祥狠狠瞪上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多。 杨大夫拿着匕首随着风宇询的身体晃来晃去,不好下手,眼看还有一小半就要取下了,衡祥倒是这时候喊了一嗓子。 杨大夫无奈,只好扯着盔甲片拿匕首用力一划,只听见风宇询哀嚎一声,头朝下一低,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众人朝他的腹部望去,鲜血汩汩往外流淌着,杨大夫帮拿一旁的纱布堵上,几个士兵傻眼了般看着昏迷了的风宇询,小声在他耳边喊道:“邹波儿?邹波儿,邹波儿!”连着叫了几声风宇询都没有反应。 士兵心里一慌,将军不会死了吧?忙朝一旁的杨大夫看去,杨大夫一边拿纱布堵着伤口,一边用另一只身搭脉,松了口气道:“没事,暂时昏迷。” 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着面目全非的风宇询不免又担忧起来,要是他醒来见自己这副鬼样子,会不会崩溃。 杨大夫将用烧酒将纱布浸湿,慢慢的擦拭着伤口,边擦边摇头,叹息声连连,这伤啊,难好! 密道内,邹波儿与褚洛瑄卿卿我我,互诉衷肠,一旁的麻子则是看不过去了,小声催促着:“波儿姑娘,这里可不是哪哈的时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说着笑嘻嘻的看向一旁的褚洛瑄,我可不是有心想要打搅你们的,实在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邹波儿四下看了眼,伸手拉了下褚洛瑄,“叔叔,我们还从酒窖的出口出去。” “酒窖不是着火了吗?”麻子问道。 “这会儿估计早就被灭了,那么多的官兵知道风宇询在里面,还会傻站着?”邹波儿边说边按照记忆中的路返回。 走了片刻,却发现前面的路早已被堵死,根本就行不通。“怎么会这样?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对呀,这里还有……”说着麻子脸上一红,邹波儿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一片水渍也笑了,看向一旁的褚洛瑄,“叔叔,难道这密道还会转动不成?” “要不就有人在外面操控着机关。”说着褚洛瑄拉着邹波儿便往回走,赵天麻子二人忙跟上。 褚洛瑄边走边拍打着墙壁,感觉声音有了变化,将邹波儿拉到身后,凝聚内力,砰的一掌击向墙壁,“轰”一声,墙壁竟然被他一掌震破出了个大洞,邹波儿满脸惊讶,没想到褚洛瑄竟有这般的内力。 麻子将头探进去一看,里面竟是个密室,四人钻过破洞进入密室内,里面很是空旷,密室中央一个方桌大小的池子,池子中央一个香炉样的东西直立着,上面还有骨样的管道一直延伸到地面上的凹槽。 邹波儿走近朝池子内望去,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盛的什么东西,褚洛瑄抽出腰间的长剑,想要将池中的黑色液体样的东西挑出来,但是剑可以没入,拿出来上面却什么也没有,光滑一片,“这是水银。” “水银?”邹波儿再次看去,“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水银?” “波儿,你是否还记得上次我们见过的那具尸体。”褚洛瑄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 “尸体?叔叔是说那间密室里的尸体吗?它与这水银有何关系。” “皇家有种说法,保持肉身不坏,就有可能成仙,历届皇帝死后都会用水银来保护尸身,我想这些水银可能与那具尸体有关。” 邹波儿疑惑的看了眼褚洛瑄,问道:“叔叔,皇家的事你为何会知道?那具尸体怎么也会被水银保护起来。” “这个……我听皇上说的。”说着褚洛瑄忙掉转身,朝地上望去,“你看,这凹槽里的水银是流动的,肯定是流到那间密室里去的,或许顺着这凹槽我们就可以找到那间密室,进而找到出口了。” 褚洛瑄不待邹波儿再问,便快速的沿着凹槽朝前走,邹波儿眯眼看着他的背影,难道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不成。 看了眼一旁好奇的看着水银池的麻子,邹波儿喊了声,“走了,再好奇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麻子一听,慌忙朝后退了两步,见邹波儿看着自己笑了起来,佯怒道:“姑娘就知道拿我取笑。” “赶紧走,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说着快步跟上前面的褚洛瑄。 赵天看了眼那半池的水银也跟了上去。 四人顺着地上的凹槽来到一处石门前,见凹槽直接转入了地下,邹波儿上前查看机关所在,最后在石门脚边看到了螺旋形的机关,石门轰隆隆打开,邹波儿看到密室内的情形顿时愣住,空落落的一片,哪还有什么石棺。 “这……石棺怎么不见了?”邹波儿进入密室原地转了一圈,见原先放置石棺的位置果真有数个小孔,孔内满是水银。看来真的像褚洛瑄说的那样,水银用来保护那具尸体不腐。 这间密室的另一个出口的机关在石棺里,没有那石棺如何找到出口。邹波儿看向站在石门边的褚洛瑄,“叔叔,怎么办?这次真的出不去了吗?” 褚洛瑄走进密室,在地上仔细的寻找。“叔叔,你在找什么?” “水银注入尸体,一般都是流动的,想要尸身完全不腐,肯定是循环利用,既然他们能够将石棺抬走,说明这里肯定有出口,偌大的一个石棺不会凭空消失。” 邹波儿想了下,感觉有道理,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麻子和赵天吩咐道:“你们两个到外面看看,有没有水银滴落。” “这……”麻子有些犹豫,万一碰到机关了怎么办。 邹波儿回头瞪了他一眼,麻子忙低头很不情愿的走了出去,赵天一笑也跟了出去。 褚洛瑄四下看了片刻,在角落里发现一个银白色的圆珠,用剑尖划了下,圆珠立刻分裂成两个小圆珠。褚洛瑄一喜,这里有一滴水银,说明石棺底部曾放置在这儿过。 赵天和麻子弯腰在地下仔细的寻找,走了一段距离什么也没有发现,麻子小声问道:“我们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是有,肯定早就发现了,要不咱们回去吧,就说什么也没有发现。” 赵天转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比我还狡猾,遂直起腰拍拍手讲道:“好啊,这两天老子也没有吃过东西,甚至没有喝过一口水,早就累的不行了,哪还有力气寻找那费眼的东西。”说着就往回转。 麻子一看赵天回去,也屁颠屁颠的忙跟上。 一进密室麻子就苦着一张脸讲道:“姑娘,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邹波儿没有理会他二人,一个怕死,一个滑头,找到线索才怪呢,邹波儿小脚砰砰踩着地面,一会踩踩这儿,一会儿又踩踩那儿,感觉没什么异常。 “波儿,你看!”褚洛瑄望着头顶上方凹进去的一块,举剑小心的朝里捅了下,哗一声,紧接着“啊”两声惊恐的大叫。 邹波儿转身望去,刚才麻子和赵天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个方形的缺口,她快步跑过去低头一看,只见二人捂着摔痛的屁股站了起来。 “波儿姑娘,这下面也是条密道,你们下来看看吧。”麻子仰头,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对邹波儿讲着。 褚洛瑄走上前,揽住邹波儿的小腰,纵身跳了进去,入得密道,邹波儿四下看了眼,只见两旁的墙壁上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密道很长,不知道哪边才是出口。 “麻子,你和赵天一起,我们分头寻找出口。” 听到邹波儿的安排,麻子瞬间脸苦了下来,和赵天一起,自己能有好吗?万一遇到暗器袭击自己不被射死也会被他拉去当人体盾牌。 “波儿姑娘,我看还是大家一起吧,万一找不到出口,再走散了……”。麻子看着邹波儿小声讲着,更像是哀求着。 邹波儿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赵天,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来他比麻子老练多了。“好!那就走吧!”说着邹波儿率先朝密道的一头走去。 褚洛瑄则是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感觉到褚洛瑄的紧张,邹波儿笑了声,“叔叔,没事,这条密道这么隐秘,肯定是作为不时之需的,应该没有什么机关,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从这里将石棺抬出去的。” “小心点最好。”说着褚洛瑄手持长剑慢慢的走在最前面。 几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见前面一堆枯枝出现在密道内,走上前才发现原来是密道口,大概是怕人发现密道的所在,拿枯枝来掩盖。 褚洛瑄举剑将枯枝挑开,露出个一人高的洞口,几人相继走出,这才发现原来这条密道开在山脚,与其说是密道,不如说是隧道更贴切些。 身处密道内,看不到天空,出来才发现,此时天早已全黑了下来,邹波儿见前面黑乎乎的一片似是一大片的林子,几人刚要抬步入林,褚洛瑄忽喊了声,“波儿小心!” 邹波儿抬头一看,十几个黑衣人哗哗从密林深处串出来,瞬间将四人包围,麻子吓得忙躲到邹波儿身后,邹波儿眉头一皱,看向身后的麻子,不悦的说道:“不是给你打造武器了吗?东西呢?!” “哦,在这儿。”说着从背后掏出剪刀剑,邹波儿一看笑了,绑在背上了,再用衣服盖住,你是怕人来抢吗? 此时从黑衣人群中走出三个身穿黑色斗篷之人,看了眼邹波儿几人,厉声问道:“何人竟胆敢擅闯幽罗宫的地界!” 第七十九章 你入不了我的眼 “幽罗宫?”邹波儿重复了句,怎么栖霞山庄的密道会通到幽罗宫的地界,邹波儿疑惑的看了眼褚洛瑄,二人心下均是不解。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几步,看了眼褚洛瑄,朝一旁站着的众人吩咐道:“擅闯幽罗宫者杀无赦!”说着手一扬,十几名黑衣人纷纷攻上来。 褚洛瑄将邹波儿护在身后,一剑将冲上前的黑衣人击退,眨眼间几十名黑衣人又冲了上来,褚洛瑄唰唰几剑,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只觉手臂一麻,长剑落地,褚洛瑄抬脚,“砰砰砰……”,黑衣人不断被踢飞出去。 麻子见状,忙也打开剪刀剑御敌,在背后朝黑衣人的头上剪去,黑衣人的束发被剪开,长发铺面,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摇摇晃晃。麻子一笑,朝其背上飞起一脚,黑衣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邹波儿刚击退转到褚洛瑄身后的黑衣人,便看到赵天快速的倒退着偷偷绕过黑衣人防御松懈的地方,朝密林的一头跑去。 麻子看到刚想要喊,邹波儿便讲道:“少管他!”说着抬起手腕上的飞针盒,将攻到麻子身后的黑衣人击退。 褚洛瑄手脚并用,一剑贯穿黑衣人的肩胛骨,飞起一脚,黑衣人的身体像片落叶被风席卷了般,朝后飞去。 为首的三个身穿斗篷的黑衣人见褚洛瑄身手了得,厉声道:“退下!”。十几个黑衣人便手持长剑缓缓退到三人的身后。 邹波儿快速的退到褚洛瑄身旁,警觉的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叔叔,你没事吧?” “没事!”褚洛瑄将长剑反手背到身后,看向那为首的三个身穿斗篷的黑衣人,对身旁的邹波儿说道:“你站到一旁去。” 邹波儿一愣,看向褚洛瑄,转头又看了眼面前的三个黑衣人,朝一旁的麻子使了个眼色,麻子快速的跑到邹波儿的身旁,二人皆退后一步。 三人神色转换间快速的朝褚洛瑄齐齐攻来,瞬间将褚洛瑄包围在中间,褚洛瑄右手快速的挽起个剑花,一剑刺向中间的黑衣人,同时抬起右腿朝右边攻来的飞起一脚,身体快速旋转,躲避开左边进攻来的黑衣人。 中间的黑衣人眼光微眯,身体朝左一斜,躲过褚洛瑄的长剑,右边的黑衣人则是朝后下腰,险险躲过褚洛瑄飞起的一脚。 “薛大哥,这小子有点功力啊!”陈老三夸赞着褚洛瑄,手上的动作却不见减缓,“少废话,集中精力,今天不能让他逃脱了!” 褚洛瑄起初感觉这三人的功夫甚是熟悉,听到他们的对话,像是曾经与自己动过手般,遂又想到了邹家密室里的三个黑衣人,仔细观察了片刻,定是这三人无疑,还真是魔宫的人。 褚洛瑄凝聚心神,虚晃一招击向陈老三,陈老三刚要伸掌去接,褚洛瑄却快速的转移身体,朝一旁的薛立凡攻去。 “砰”薛立凡身体被褚洛瑄一掌震飞,撞到身后的大树上,弹回地面,“噗”吐出一口鲜血,陈老三见状喊了声:“薛大哥!”疯了般朝褚洛瑄攻来。 陈老三带着强劲的拳风,朝褚洛瑄面前挥来,褚洛瑄身子一斜躲了开来,厉声问道:“当年邹家灭门可是你们所为?!” 陈老三挥到褚洛瑄面前的一拳停顿了下,抬眼望去,恨声讲道:“原来是你!”说着手上的动作更加迅速。 原先站在一旁的另一个黑衣斗篷男子听到褚洛瑄的问话,瞬间也加入了战斗。 听到褚洛瑄提起邹家密室,邹波儿愣了片刻,遂想起褚洛瑄曾对关玉说过的三个黑衣人,原来是他们!一股恨意充满胸腔,抬起腕上的飞针对着打斗中的两个黑衣人。 趴在地上的薛立凡见状,忙出声提醒,“老二老三小心……!”他的话音未落,邹波儿的飞针已经射出,二人大惊,眼看飞针就要射入二人的眉心。 “砰砰……”两声,二人被褚洛瑄一掌击飞,邹波儿的飞针越过二人的头顶射入了后面的树干上。 邹波儿不敢置信的看向褚洛瑄,没想到他竟然会出手救这二人, 倒在地上的三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他刚才不是还对他们下杀手吗,怎么片刻功夫就转换了立场般,竟救了他们。 三人踉跄着起身,齐齐看向站在中间的褚洛瑄。 “叔叔,你为何要救他们?”邹波儿既恼又怒的问道,不是说要为自己报仇吗?为什么到了此刻竟还帮起仇人来了。 “波儿,事情还未弄清楚,不可草率……!”褚洛瑄的话还未说完,邹波儿喊道:“什么样才叫清楚,怎样才能算清楚,你也说了他们就是当年在密室里的人,若不是他们,我爹能死吗?” 看着悲愤的邹波儿,褚洛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邹波儿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三人面前,厉声问道:“说!九年前杀害邹家满门的是不是你们!” 三人看到邹波儿狠厉的目光吓了一跳,没想到活了大半辈子了,不知道见过多少血腥的场面,今天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的目光吓到了。 “不是!”三人齐声答道。 “哼”,邹波儿冷哼一声,“面对死亡的威胁,谁会承认自己犯过的错,何况还是条人命。” “波儿,此事还有很多疑点,先查清了再说。”褚洛瑄走到邹波儿的身旁,看了眼受了重伤的三人。 “查什么?!难道当年爹爹中了毒针就瞬间身亡了吗?肯定是发现了他们,打斗之下才催发了毒性,即便不是他们,那他们也间接害死了爹爹。”说着邹波儿愤恨的又朝三人望去。 三人目光闪烁了下,悻悻的低下了头,看到三人的反应,邹波儿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转身夺过褚洛瑄手中的长剑就朝三人刺去。 “波儿……”褚洛瑄喊了声,还未来的及阻止,邹波儿的长剑已到了薛立凡的喉间,眼看就要将他的喉咙刺穿,只听“铛”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击打在了剑身上,邹波儿感觉手腕一麻,长剑脱手掉到了地上。 褚洛瑄眉头一皱,忙抬起邹波儿的小手查看,邹波儿一把将自己的手从褚洛瑄的手中抽出,对着空中喊道:“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有种的话就现身!” 邹波儿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嗤笑:“呵,波儿姑娘还真是女中豪杰!”只见胥寸忧不知道躲在哪里,此时正从前方洋洋洒洒的缓缓飘落,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狭长的眸子却不见半点笑意,一身黑色的长袍,头戴金色发冠,夜色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的白皙。 缓步走到邹波儿面前,看了眼身后的三个黑衣人一眼,三人均低头不语,快速的退后几步。 “宫主万安……”。十几名黑衣人齐齐朝胥寸忧单膝跪下,胥寸忧瞥眼看向黑衣人,长袖一甩,面色瞬间暗了下来,“都退下!” “是!” 三个斗篷黑衣男子也捂着胸口站到胥寸忧的身后,胥寸忧再次看了三人一眼,转身看向邹波儿,“还未向姑娘道贺呢,成功将湘王爷从密道里救出。”说着轻蔑的朝褚洛瑄看了一眼。 那眼神满是挑衅,“堂堂湘王爷,竟然还需要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去救,说出去,有谁相信呢!”胥寸忧捋了下鬓角的碎发,看似自言自语的讲着。 褚洛瑄没有答话,倒是邹波儿呛了声:“能让我邹波儿去救的人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若是宫主陷入了密道,我也不见得会出手。” 胥寸忧一愣,这丫头,嘴还真毒,随时随地不忘维护褚洛瑄,随即无所谓的讲道:“本宫有自保的本领,用不着一个小丫头去救。” 邹波儿头一扬:“是吗?那宫主最好不要去验证自己的本领,万一哪天出不来了,可没人会去救你!” 褚洛瑄听着二人的拌嘴,双眼微眯,捡起地上的长剑,将邹波儿拉到身旁,“走了!” 谁知邹波儿一把甩开他的手,看了眼胥寸忧,“我要上魔宫!” 胥寸忧闻言一笑,“怎么?幽罗宫有什么吸引姑娘的吗?” 褚洛瑄看了眼邹波儿,表情淡漠,不知道赞成与否,上魔宫也好,或许能够查明邹家的事,还有邹凌风说当日看到了十三金蚕卫,褚洛瑄也是将信将疑,金蚕卫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可能出京,肯定是替人背了黑锅,但又是谁知道金蚕卫的存在,进而利用呢。 几人刚要出发,却见邹凌风迎面走来,冷眼朝一旁的褚洛瑄望去,没想到波儿还真的把他救出来了。 见到邹凌风,邹波儿目光不自然的看了眼褚洛瑄,想着自己刚才那样对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毕竟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想要将事情弄清楚。 邹凌风走到胥寸忧面前,对他双手一抱拳,讲道:“宫主,他们回幽罗宫之事可否交由属下做主。” 胥寸忧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邹波儿,意味深长的笑了下,讲道:“好。”言罢,大步离去,三个黑衣斗篷男子也忙跟上。 邹波儿见胥寸忧将事情交给邹凌风,不由眉头微蹙,这,他不会故意为难叔叔吧,遂看向邹凌风,问道:“你想做什么!” 邹凌风冷笑一声,“我做什么能管得住你吗?你会听我的话吗?” 邹波儿目光闪烁了下,抿了下双唇,看了眼身旁的褚洛瑄,沉默不语。 “若想上幽罗宫可以,但是他不能去!”说着邹凌风的目光越过邹波儿,望向她身旁的褚洛瑄。 第八十章 看谁能笑到最后 “凭什么?”邹波儿不满的嚷道,恨恨的瞪了眼公报私仇的邹凌风,就知道接下这事他会这样。 “凭我是邹凌风!”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不怒反笑了起来,“呵呵,邹凌风你幼不幼稚!和我来这一套,我想要上哪谁也拦不住!”说着拉起褚洛瑄就朝前走。 邹凌风一阵气结,没想到这丫头竟这般霸道,抽出长剑就从二人背后攻来,褚洛瑄揽着邹波儿快速的一个转身。 邹凌风扑了个空,正欲再次转身攻击时,褚洛瑄眼疾手快的“砰”一掌击向他的手腕,“嘡啷”一声邹凌风手中的长剑从手中滑落到地上。 “事不过二,没有第三次”。褚洛瑄冰冷的眼神射到邹凌风身上,邹凌风神色一愣,被褚洛瑄周身强大的气势怔住。 密道内的两次偷袭邹凌风得逞之后,似乎对于偷袭褚洛瑄这事儿上瘾了,想要再次出手,没想到褚洛瑄竟一招将其震住,邹波儿看着邹凌风吃瘪的样子,很是想笑。 邹凌风双眼微眯,将被褚洛瑄一掌震得发麻的手腕藏于身后,轻轻握了下。眼光朝幸灾乐祸般的邹波儿看去。 “呵呵”邹波儿假笑一声,“别这样,我们上魔宫有要事!你就不要使小性子了。”说着邹波儿一手挽着褚洛瑄,一手挽着邹凌风,硬拉着二人朝前走。 “波儿姑娘,等等我……”麻子将剪刀剑掖到身后,朝三人跑去。 经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几人来到一座高山前,邹波儿抬头望去,夜色下眼前几乎是一片昏暗,看不真切,便扭头朝一旁的邹凌风问道:“这难道就是魔宫吗?” 邹凌风没有回答邹波儿的问话,朝前走了几步,拨开挂在山石上的树藤,按下机关,原本茂密的树藤像被人在上面扯住了一般缓缓的上升,露出个圆形的洞口。 邹凌风看了邹波儿一眼,冷声说道:“进去吧”。说罢邹凌风低头率先钻了进去,邹波儿看了眼褚洛瑄,也挽着他的胳膊入内,麻子紧随其后。 入得洞内,邹波儿见此地地方狭小,看似是个山洞般,里面一片漆黑,邹凌风转身走到石壁旁,转动石壁上的烛台,墙壁上立时亮起了几盏油灯。 邹波儿这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将一个山洞改造而成,山洞的一边是出口,另一边则是砌成了台阶样,见邹凌风沿着台阶往上走,邹波儿挽着褚洛瑄也跟了上去。 台阶越往上走越陡,几乎要直立起来,好在两旁有扶手,不然还真容易掉下去。 没走多久,邹波儿听到一声惊呼,“啊……!”低头一看,麻子身体吊在半空中,双手死死的抓着两旁的扶手,双腿不停的踢腾着,想要找个支撑点,脚下却始终空落落的,哭喊着:“波儿姑娘,救我啊,救我……!” 邹波儿也吓了一跳,看着离地面几十丈高的距离,掉下去不死也伤,忙朝下面的褚洛瑄问道:“叔叔,怎么办?” 褚洛瑄看了眼脚下不远的麻子,四下寻找,看有没有可以拿来利用的东西,看到不远处的藤条,褚洛瑄纵身跃到一旁的石壁上,抓住藤条,用力一荡,回到原先的位置,一手抓住扶手,一手用力扯断藤条,抛到麻子身旁,“抓住!” 麻子闻声,颤抖的伸出手去,用力抓住藤条,褚洛瑄用力一拉,只听麻子惊呼一声,身体直接被褚洛瑄拉飞了上去,邹凌风感觉耳边一阵飞吹过,定睛看时,麻子已经双手扒在了洞口,奋力的朝外爬。 邹波儿见状,惊得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笑道:“叔叔,你就不怕他抓不住上面掉下去摔的更惨吗?” 褚洛瑄将手中的藤条扔了下去,朝邹波儿明媚一笑,“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没事笑的这样妩媚作甚,差点也让自己掉下去。 几人出了洞口,才发现上面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林子,魔宫可真会找地方,建在这儿,易守难攻,嘉顺帝想要将其灭了,谈何容易。 穿过林子,几人跟着邹凌风来到一处小镇样的地方,邹波儿很是好奇,一个不大的小镇竟然能建在山上,此时正值半夜,户户门庭紧闭,但是有个别的店铺还在开着门,见到邹凌风,便热情的打着招呼,“邹公子,这是你的朋友吗?要不进来喝杯茶吧。” 邹凌风一笑,回道:“不必了,您忙吧。”说着继续朝前走。 看到他的笑容邹波儿撇撇嘴,对别人倒客气,对自己人却横眉竖眼的。邹凌风看了眼邹波儿,神情甚是的意,显摆他受人欢迎,受人尊敬似的。 “魔宫多久才能到,我的脚都走酸了。”说着邹波儿弯腰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在密道里折腾了一天,早就筋疲力竭了,谁还有功夫在这儿看他显摆。 褚洛瑄走到邹波儿身旁,问道:“走累了吗?” “嗯”。 “我来背你!” 听到褚洛瑄的话,邹波儿眼前一亮,看了眼他胸前的伤口,眼光又暗了下来,“叔叔,我还能走。” 褚洛瑄一笑,将邹波儿打横抱起,邹波儿轻呼一声,“叔叔,你的伤!”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么!”说着就抱着邹波儿往前走,邹凌风看到二人如此亲密的举动,气的五官扭曲,恨不能上前将两人分开。 麻子看了眼邹凌风气结的样子,一笑,“公子这样的人也只有波儿姑娘才能配的上。”说着快跑几步跟上。 听到麻子的话,邹凌风更是气恼,长袖一甩,握紧拳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翌日,医馆内,风宇询从疼痛中醒来,全身像被人一刀一刀割过般疼痛难忍,犹如置身于烧红了的络铁中,火辣辣的疼痛,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无不在叫嚣着。 感觉身下湿漉漉的一片,不知道是汗水还是伤口流出的浆液,他闷哼一声,坐在床头的衡祥立马站起身,问道:“风将军,你醒了,太好了。”还未等风宇询搭话,衡祥就大喊着朝门外跑去。 边跑边喊道:“杨大夫,我家将军醒了,你快过去看看呀!”说着一把将在大堂看诊的杨大夫拉了起来,就朝安置风宇询的房间去。 杨大夫毕竟年纪大了,跟不上他的脚步,脚下一软,差点被他拉拖到地上,衡祥忙将其扶起,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激动什么,早晚会醒来的。”杨大夫挣脱衡祥的搀扶,不悦的讲着,整了整被他拉皱了的衣衫,朝风宇询所在的房间走去。 风宇询见有人进来,哑着嗓音喊道:“水,给我水……”。 杨大夫看了眼傻站在一旁的衡祥,问道:“难道这一夜你都没有喂他喝水吗?” 衡祥瞪大了双眼,“呀,我忘记了!”说着忙跑到桌面倒了一杯水,跑到床边,眼光却在满身是伤的风宇询身上搜寻,想着该扶住他身体的哪个部位给他喂水。 杨大夫见他愣在那里,眉头一皱,催促道:“愣什么,给他喝呀!” “这……这要怎么喂呀?!”衡祥端着水杯一脸为难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杨大夫。 杨大夫走到床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风宇询,身上盖了件布单,有些地方已经被伤口渗出的浆液浸湿,与他身上的皮肉黏在了一起,杨大夫叹了口气。 “去找根竹管来,劈开!” “哦”衡祥愣愣的答了声,将水杯放到桌边,快速的跑出门去。 杨大夫坐到床边,掀开布单看了眼,眉头一皱,随即又盖好,对风宇询讲道:“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快点让你的手下带你找个坏境好点的地方养伤吧!”说着站起身,又看了风宇询一眼,摇着头走开了。 风宇询静静的看着他离开,无助的眼神中满是恐慌,身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想起大火中自己努力的挣扎,拼命的撞墙,大火烧灼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风宇询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愤恨,“邹波儿,你给我等着!” 衡祥手里拿着半片竹管跑进屋内,见杨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走到床边,看了眼床上的风宇询,道了声:“冒犯了,风将军。”说着将竹管对准风宇询的嘴,端起桌边早已冷了的茶水,缓缓的倒进竹管,茶水顺着竹管流进风宇询的口中。 风宇询将流入口中的茶水咽下,干燥的喉咙立时得到缓解。 这时,药童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对二人讲道:“师傅命我为将军换药,他说换过药后将军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衡祥一听这话急了,“这……这怎么回去呀!将军伤的这样重,你们说不管就不管了?” “这个我也做不得主,有话还是等师傅回来再说吧!”药童一边给风宇询换药,一边不卑不亢的讲着。 “那他去了哪里?我去找他!”说着衡祥就要冲出门去。 “站住!”听到风宇询的冷声喝止,衡祥的脚步一滞,转身看着风宇询不甘的说道:“将军,你的伤……!” “死不了!”风宇询的目光变得狠厉,咬牙讲道:“将关玉放了,让他带兵回京!” “这……。”听到风宇询的话,衡祥完全愣住,看向风宇询,觉得他是不是被火烧傻了,先前还嚷嚷着要杀关玉,怎么这会儿又要将他放了呢? “取纸笔来,写封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说着风宇询眉头一皱,嘴角却带着一抹森然的笑意。 第八十一章 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吗 衡祥虽不明白风宇询要做什么,但还是听从命令的去取回了纸笔,放置在一旁的桌案上,加了点水,慢慢的将墨研开,回头看向风宇询,问道:“将军,是你写还是末将来写?” 风宇询怒瞪了他一眼,厉声讲道:“你觉得本将军还能写字是吗?” 衡祥看了眼风宇询僵直的身体,又看了眼他垂在两侧的双手,讪笑了下:“呵呵,末将来写。”说着将宣纸铺开,一手撸起袖子,问道:“将军,写什么?” 风宇询望着屋顶,在心里组织着语言,道:“臣感念君恩,心系江山安定,欲除叛逆之贼,奈何屡次被宵小之人破会陛下的统一大业,今关玉与魔宫妖人勾结,意图谋反,意以感念陛下之知遇之恩规劝,奈何臣屡劝不得,故此上表,望陛下明察。” 衡祥照着风宇询所说的一一记录,完了回头看向风宇询,他这么做不是将关玉逼入了绝境吗?先将其释放,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状态下,回到京中,还不被马上下狱! 风宇询转头看了眼衡祥投过来的目光,“这么?觉得我很卑鄙吗?” “末将不敢”衡祥忙朝风宇询抱拳低下头去,“只是末将不明白,将军为何不直接将关将……关玉押解进京,反而令其自行回京,万一他逃跑了这么办?” “哼”风宇询冷哼一声,“逃跑,我还巴不得他逃跑呢,一旦他逃了就坐实了罪名,省的我再多费口舌!” 衡祥抿了下双唇,想要再说什么,但终没有问出口,道了声:“末将这就去驿站发信笺。” “嗯,找人收拾东西,后日回京!” “这……”衡祥再次看向风宇询,小声问道:“栖霞山庄不管了吗?” “怎会不管,好戏可还在后头呢!”说着风宇询眼中尽是狠厉之色,邹波儿,今日我风宇询捡回一条命,他日我定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驿馆之内,关玉看着官兵将自己被缚在背后的双手解开,问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一回来就莫名其妙的被抓,现在又一句话不说又将我放了,风宇询到底在搞什么鬼?!” 士兵边给他解绳索边讲着:“对不住关将军,属下也只是听命行事,一切您还是问衡将军吧!” 关玉看向站在门边的衡祥,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问道:“风宇询在哪,我要见他!” 衡祥踱步进到内里,坐到对门的桌边,端起桌上的杯子轻押一口道:“风将军现在不便与将军见面,不过他吩咐末将让关将军带兵回京!” “回京?!”关玉听到一脸的诧异,为何风宇询会要突然回京,完不成任务难道他不怕嘉顺帝怪罪吗? 看到关玉疑惑的样子,衡祥站起身讲道:“风将军受了重伤,要回京医治,路上怕有耽搁,故此要关将军带兵先行回京,以听皇上的后续安排。” 听到衡祥这样讲,关玉将心底的疑虑按下,随即命人收拾行装,点兵回京。湘山,魔宫,邹波儿几人立于大殿之上,这里虽谈不上金碧辉煌,但胜在宏伟壮观,空旷的大殿,两边各摆放着七八张座椅,离座椅十步之遥的距离,十几个身穿黑衣之人负手而立,表情肃穆,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一身黑袍的胥寸忧双臂压在两边的扶手上,漠然的望着站在大殿中的几人。见地上有几个身影移过来,邹波儿回头,见彦宁、邹凌风以及在密林处看到的三个身穿黑色斗篷之人缓步走进殿来。 四人进的殿来,在离邹波儿不远的距离单膝跪地,“宫主万安!” 胥寸忧看了眼下面的五人,面色缓和了些,“起来吧。” “谢宫主!”五人站起身,邹凌风和彦宁分立与靠近胥寸忧的座椅两旁,原先在密林遇到的三人却坐在了右手边的位置上。 看到这些,邹波儿眉头微皱,这……到底是个怎么情况,难道这就是魔宫的规矩吗?还未等邹波儿想明白,门口又进来几人。 只见段淮山大步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的是段灵韵和花吟,三人也是照邹凌风等人的动作对胥寸忧行礼,这下邹波儿心底的疑惑更大了。 若说邹凌风、彦宁等人对胥寸忧行礼,这是魔宫的规矩尚说的过去,但是连段淮山也是如此,邹波儿便看不明白了,想到栖霞山庄的密道与魔宫相通,邹波儿忽觉眼前的迷雾散了开来,一切看似明朗起来,段淮山也是魔宫之人。 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段淮山,邹波儿转头看向褚洛瑄,见他也静静的看着大殿中跪着的三人,邹波儿笑着问道:“这难道是幽罗宫的规矩吗?是不是我们也要像这样给宫主行礼呢。”说着望向稳坐于大殿之上的胥寸忧。 胥寸忧一笑,对于邹波儿的小聪明他看的很清楚,她这样问无非是想要知道段淮山与幽罗宫的关系,现在人都已经上了山了,也不再是什么秘密,便讲道:“姑娘不是我幽罗宫的人,自然不必行此礼。” 邹波儿一笑,望向段淮山等人,“这么说段庄主也是幽罗宫的人喽。” 胥寸忧一笑,很是理所当然的答道:“不然呢?” 邹波儿双眼微眯,一股被戏耍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怒道:“这么说栖霞山庄的密道也是你们做了手脚,想要将叔叔困死在里面是吗?” “姑娘若非要这样想那便是吧,湘王爷不是好好的吗?若是非要置他于死地的话,你觉得他还会好好的站在这幽罗宫的大殿上吗?” 听到胥寸忧的反驳,邹波儿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若自己说是自己坚持回去才救得了叔叔的话,胥寸忧接下来肯定会说原来湘王爷的命是靠一个小丫头片子救回来的,简直就是侮辱了叔叔的人格。 邹波儿只能瞪着眼睛恨恨的看向他,胥寸忧则是笑的一脸无害,果真是个聪明的丫头,竟不上自己的当,不然也可以在众人面前奚落褚洛瑄一番。 邹波儿现在对于栖霞山庄,对于邹凌风,对于段淮山,甚至对于胥寸忧都充满了好奇,感觉事情好似一团乱麻,你越想理顺它越是缠绕不清,他们个个身上都带着个谜。 “呵”邹波儿干笑了声,“真没想到段庄主竟然是幽罗宫的人,只是不知道堂堂栖霞山庄,怎么会和幽罗宫扯上关系的呢?” “段庄主的先祖曾是本宫先祖的下属,不知道这个答案波儿姑娘满不满意。”说着胥寸忧悠悠的目光看向邹波儿,邹波儿一愣,这个表情是想让大家知道呢,还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呢。 “邹波儿一笑,若是事实,和我满不满意有什么关系。”说着邹波儿再次看向一旁的褚洛瑄,见他进的殿来就不曾说过一句话,此刻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之所以上的幽罗宫来,就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就是九年前,三位为何会出现在邹家!”说着邹波儿转身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三人。 不待那三人回话,邹凌风便厉声喝道:“波儿,不得对三位长老无礼!”说着转身对三人弯腰行了一礼,歉意的讲道:“三位长老莫怪,舍妹不懂事。” 邹波儿看了眼邹凌风,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在密室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吗?今天当事人都在,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说着邹波儿看了眼褚洛瑄。 褚洛瑄接收到邹波儿的目光,上前走了两步,站到邹波儿身旁,看向那三人,“那天我和邹兄进入密室,本想取出《青羽志》,但是邹兄刚一碰到匣子的锁具,里面就飞出数支毒针,邹兄不幸中了毒针,我正欲运功助其逼毒,三位就跳了出来。” 接下来的话褚洛瑄没有明说,很显然,不说大家心里也有数,肯定是缠斗了起来,邹道不幸毒发身亡。 邹波儿望向三人,问道:“叔叔说的情况可属实?” 三人对看几眼,沉声说道:“属实。” 邹波儿看向邹凌风,冷笑一声讲道:“爹爹虽不是他们所杀,但他们也间接催动了毒性的迸发,如若不然叔叔或许还能救下爹爹……!” “波儿!你说够了没有!”邹凌风厉声喝止道,“不要为了给褚洛瑄摆脱嫌疑,你就在这儿乱咬人!” “邹凌风!对于真正的杀父仇人你卑躬屈膝,反而百般怀疑救了自己亲妹妹之人,你的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竟这般的是非不分。”邹波儿也毫不示弱的对他大喊一声。 殿内的众人听到邹波儿的话忍不住想要笑起来,但想到这个严肃的话题,此刻若是笑出声的话,不遭人恨才怪。 听到邹波儿的怒骂,邹凌风气的头脑发颤,厉声讲道:“对于仇人的认知程度没有任何人比的过我,当年是我亲眼看到十几个身穿黑色锦衣,带着金色蚕丝面纱之人,进入院子二话不说,见人就杀。” “这九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这世上除了湘王爷的十三金蚕卫执行命令时带金色蚕丝面纱,再无他人!” 第八十二章 仅止于叔叔 邹波儿愣愣的看着邹凌风无比坚定的神情,回头看向褚洛瑄,见他一脸的淡定,紧张的心松懈了不少,不是叔叔,那会是谁? 邹凌风说着,缓缓靠近邹波儿,苦笑般的接着讲着:“你知道我当时躲在哪儿吗?我当时就躲在花丛中,看着他们将管家,胖婶还有小兰,一刀一个的杀掉,他们的血溅了满地,甚至溅到我的脸上,我伸手一摸还是热乎的。”邹凌风像置身在当时的境况般,伸手摸了下自己的侧脸。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我想要跑到祠堂去救你,但是刚一动身他们就发现了我,为了不让他们发现你,我拼命的朝祠堂相反的方向跑,身后十几个人追我一个小孩子,呵呵……”。 邹凌风笑了声,但是邹波儿听到他的笑声,比他给自己一巴掌还让自己难受,邹波儿伸手想要去抓他的胳膊,邹凌风一转身,躲开了,看着邹波儿继续讲道:“我当时只有八岁,你说我能跑的过他们吗?” 看着这样的邹凌风,邹波儿心里一酸,眼泪迷蒙了双眼,沙哑着嗓音喊道:“哥哥……!” 邹凌风没有听得到邹波儿的喊声般继续自顾自的讲着:“他们很快就追上了我,一刀朝我砍来,我当时什么感觉都没了,你看我竟然连痛的感觉都不知道。” 说着他猛地转过身来,看着邹波儿,深吸了口气,“当时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却是这里的房顶,你说当时会是谁救了我,不是他们又是谁!”指着身后的三人,邹凌风的声音突然加大了几分。 邹波儿吓了一跳,再次看向坐着的三人时,心情极是复杂,是他们救了邹凌风。 “你说褚洛瑄救了你,不能怀疑他,难道我就该怀疑他们吗?”邹凌风满脸怒容的盯着邹波儿。 邹波儿看着他身后的三人沉默不语,她不是不知道怎样反驳,而是不愿与邹凌风再争吵下去。 十三金蚕卫完全可以被人假扮,他们杀人之后救了邹凌风或许就是想要让他为魔宫卖命,若是这话说出,他也可以用同样的理由怀疑褚洛瑄,这样的争吵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你这些年活的辛苦……”。邹波儿深吸了口气,低声讲着,“他们是你信任的人,但是叔叔也是我信任的人,除了你,他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相信他,就如同你相信他们一般,是非曲直自有定论,我不想和你争吵。” 见邹波儿情绪不再激动,邹凌风也安静了下来,邹波儿一转身却是将矛头对上了大殿高位之上的胥寸忧,“既然事情暂时分不出是谁的错,那我们就从头理顺,敢问宫主,魔宫之人当年为何会出现在邹家?” 胥寸忧面色一愣,看向邹波儿,似有些为难的讲道:“这个要从先父说起,当年先父在外游历时遇到一知心朋友,二人相谈甚欢,后来他来府中做客时对那本书很是喜欢,后来先父就将其转增与他,先父辞世时曾交代要将其寻回,恐此书会给那人带来祸害,故此,本宫才派人前往。不料还是去晚了一步。” 邹波儿见胥寸忧面上的惋惜之色不像是有假,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邹波儿转身看向褚洛瑄,问道:“叔叔,你可有怀疑之人。” 出神的褚洛瑄听到邹波儿的问话,抬头便对上的邹凌风一双怒视的眸子,看来他还是不相信自己,遂讲道:“当年我前往邹家取书,知道的人甚少,但一时还想不到有谁会在背地里下黑手。” “会不会是嘉顺帝,或许他根本不相信叔叔会拿到书,或者怕叔叔拿到书后不再和他一条心,遂就多做了两手准备。” 众人一听,邹波儿这话说的在理,即便不是嘉顺帝,魔宫的人也希望是他,这样褚洛瑄就会与嘉顺帝决裂,会不会反过来对付他不重要,只要他不再辅助嘉顺帝就成。 “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嘉顺帝干的。”段淮山第一个附和邹波儿的说法。 “我看也是……”。 “我也这么觉得……”。 听到众人的附和,褚洛瑄闷笑了声,众人心里的小九九他看的很明白,此时邹凌风是魔宫之人,若是确定了邹家是被嘉顺帝灭门的,那么波儿肯定会跟着魔宫讨伐嘉顺帝,自己也会因为波儿的原因受到牵制。 见褚洛瑄默不作声,邹波儿眉头微皱,走到他面前问道:“叔叔,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你的暗卫除了嘉顺帝还有谁会知道他们的存在,青羽的江山多半都是你的功劳,让他稳坐江山,难道他不会忌惮与你吗?” 听到邹波儿的诘问,褚洛瑄沉默了片刻,问道:“波儿,你希望我怎么做?” 看着褚洛瑄认真的表情,邹波儿感觉一股暖流从心底滑过,到这时候他还在乎着自己的想法,但是她也知道,不应该强求与他,若是褚洛瑄不愿,邹波儿不会勉强他做任何事情。 “叔叔,不是我想要你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我不会勉强叔叔,嘉顺帝显然不是这青羽的明君,若是天下群雄攻之,我会站在叔叔的身旁,但也仅止于叔叔。” 褚洛瑄明白邹波儿话里的意思,她能够这样说,在他的心里已经很是知足了,褚洛瑄看着邹波儿深情的喊了声:“波儿……。” “你们别拦着我!”一声女子的娇喝打断了褚洛瑄接下来的话,邹波儿不满的朝大殿入口望去,谁这么没有眼力见的破坏叔叔给自己深情告白的机会。 薛宁一身水蓝色长裙,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男子拉拉扯扯的进得大殿来,胥寸忧一看这三人,眉头微皱,还未等他发话,坐在一旁的薛立凡腾的一下站起身,沉声喝道:“宁儿,不可喧哗!” 薛宁看向薛立凡,撒娇般的喊了声:“爹,好歹我也算是幽罗宫的一份子,为何大家议事也不叫上我。”说着眼光却时不时的瞥向褚洛瑄,做着娇羞样。 “这也是你们胡闹的地方,赶快回去!”坐在薛立凡下手的二人此时也站起身,陈老三朝薛宁身后的两个男子喝道。 “赵元、陈流还不将宁儿带出去!胡闹些什么!”赵老二也出声喝道。 薛宁见一个个的都来斥责自己,撇撇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寸忧哥哥,你看他们,难道你也不帮宁儿吗?” 胥寸忧手肘支在扶手上,扶着额头,像是没有听到薛宁的话般做头疼状,邹波儿笑了声,薛宁立时转过头来怒视她一眼,恨声讲道:“好啊,你们都欺负我。”说完“哇”一声,一把将身后的两个男子推开,哭着跑出了大殿。 两个男子皆是一愣,倒是一旁站着的陈老三出口提醒道:‘还不去追,别让她出了什么事儿。” “哦……”二人反应慢半拍似的忙追出去。 薛立凡讪笑了下,“不好意思,各位,小女让在下宠坏了。” 众人也是应付的笑了几声,接着大殿之上便是一阵沉默。 经过薛宁的一番哭闹,原本沉重的话题似乎被人遗忘了般,众人见无人再提起,便也不想去做那出头之鸟,问题暂时留下,不是大家不想旧事重提,只是觉得提了也是白提。 “叔叔,你还有伤在身,不要站太久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邹波儿看了眼褚洛瑄面色有些泛白,便搀着他的手臂往外走。 看着二人渐渐走远的身影,邹凌风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想着之前与自己打打闹闹的邹波儿,转眼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少女,心也不和自己像从前那般亲近了,心头总感觉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一件至宝般,怕再也寻不到了。 邹波儿扶着褚洛瑄刚走出来,便看到前面薛宁和那两个男子又拉拉扯扯的转了回来,薛宁看到褚洛瑄忙高兴的跑过来。 看了眼邹波儿搀扶着褚洛瑄的双手,薛宁走上前一把将邹波儿推开,自己则上前拉住褚洛瑄的胳膊讲道:“瑄哥哥,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幽罗宫找我。” 邹波儿被她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稳身厉声喊道:“撒手!” 薛宁转过头来,笑着看向邹波儿,“我就不撒,你能把我怎么样!” 邹波儿咬牙切齿的讲道:“我说最后一遍,撒手!别给脸不要脸。” 薛宁不但没有松开褚洛瑄的胳膊,反而想要抱住了他的身子,刚伸开双臂,褚洛瑄周身内力迸发,一下将她震飞出几丈远外,薛宁大喊着:“啊……,救我呀!” 赵元陈流忙跑上前去接,没想到薛宁的身子从二人伸出的双臂缝隙里穿过,“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薛宁脸贴着地面,抬起头来,看着前面漠然望向自己的褚洛瑄,哇的大哭起来,边哭边吐着嘴里的泥土,喊道:“瑄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啊……”。 薛宁双手不停的拍打着地面,地上的尘土被她拍打的飞起,粘在满是泪水的脸上,吸进了鼻腔内,鼻尖一痒“阿嚏!”,面前飞起一股尘烟。 大殿之内,众人听到喊声也跑了出来,见薛宁趴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个大花脸,个个低头闷笑。 薛立凡一看顿时急了眼,怒道:“死丫头,看我今天不教训你!” 第八十三章 丫头片子,我还治不了你了 薛宁见薛立凡气势汹汹的走来,吓得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就跑,边跑边喊道:“爹,不是我的错啊,你干嘛打我!” 听到她的话,薛立凡感觉一张老脸今天算是彻底被她丢尽了,恨不能立刻抓住薛宁,找个地缝转进去,有个这样的女儿,丢人呢。 薛宁上串下跳,见胥寸忧站在那儿,忙跑到他的背后躲起来,薛立凡许是气糊涂了,快步走上前,隔着胥寸忧的身体就一把抓去。 薛宁朝左边躲,薛立凡就朝左边抓去,见自己老爹抓来,薛宁又忙朝右边躲去,你抓我躲,来回不下数十次,二人一前一后像躲猫猫般,完全将胥寸忧当成了个柱子。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们的动作左右摇摆,晃得几乎头晕眼花起来,忙摇摇头,揉揉眼睛,继续看笑话似的看向玩的不亦乐乎的二人。 “都给本宫住手!”一声厉喝,将“玩”的起劲的二人怔住,胥寸忧低头看了眼薛立凡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薛立凡回过神来,忙像抓到络铁般颤抖着松开了,完了,将胥寸忧被自己抓皱的衣衫抚平,后退一步,双手抱拳低头讲道:“宫主恕罪!” “哼!”胥寸忧冷哼一声,“啪”一把将薛宁还抓在胳膊上的小手拍掉,冷冷的望向薛立凡,道:“很好玩是吗?要不要大家一起玩啊!” 薛立凡忙单膝跪地,道:“宫主恕罪,属下一时情急,忘记了尊卑,还望宫主饶恕。” 胥寸忧叹了口气,道:“起来吧!将她带回去,面壁思过一天,若再敢乱跑,腿打断!”说着长袖一甩,转身看了薛宁一眼,朝大殿内走去。 薛宁吓的丢了魂般,见胥寸忧离开,颤抖着将拢在袖中的双手握了下,感觉手心一片水浸。 薛立凡站起身,看向吓傻了的薛宁,厉声喝道:“还不回去!”说着拉起薛宁的胳膊就走。 薛宁按住薛立凡紧抓在自己腕上的手,想要站住身,奈何怎么也抵不过薛立凡的力气大,只能一步一步的被他拉着朝前走,却时不时的回头看眼褚洛瑄。 邹波儿见状一笑:“叔叔,你说你是不是祸水,要不是你人家也不用吓成这般模样。” 褚洛瑄悠悠的看了眼邹波儿,眼神又悠悠的转开,转身欲往前走,忽轻呼一声,“哎呦”双手捂住左胸,眉头紧皱。 邹波儿忙上前扶住他,焦急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嗯”褚洛瑄皱着眉头轻哼一声,邹波儿忙搀着他朝前走,“走,回房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褚洛瑄嘴角扬起笑意,任邹波儿拉着回房。 邹凌风则是一脸的怒色,不是口口声声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吗?怎么受伤都几天了,这会儿到比之前疼的厉害了。 站在一旁的彦宁走到邹凌风身旁,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讲道:“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你就别管了,走,陪兄弟喝酒去。”说着就拉着他朝前走。 邹凌风一把甩开彦宁的手,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嗨!这人……。”看着邹凌风走远的背影,彦宁感觉一脸的莫名其妙,“得,你不去我自己去。” 邹波儿搀着褚洛瑄回到住所,将他扶到桌边坐下,邹波儿刚要伸手去掀褚洛瑄胸前的衣服,想要查看下他的伤口,不料手却被褚洛瑄一把抓住。 邹波儿看向褚洛瑄问道:“怎么了?” “波儿,若真是嘉顺帝杀了你的家人,你会怎么做?” 邹波儿反手握住褚洛瑄的手,坐到他身旁,转头看向褚洛瑄,道:“若他是个明君我或许会放过他,但可惜他不是。” 褚洛瑄见邹波儿虽没有明说她会怎样,但话里的意思很明了,她不会放过嘉顺帝。 褚洛瑄叹了口气,将邹波儿揽到怀里,看向前方,讲道:“波儿,我真想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平平淡淡的和你生活。” 邹波儿抬头望向褚洛瑄,见他眉宇间尽是淡淡的哀愁,邹波儿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叔叔,我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说什么为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我只为我们的将来,为的我们还在乎的人。” “嘉顺帝无道,寸土之地莫非王土,只要他在位一天,我们都不可能真正有安稳的日子可过。” “想要安稳的生活就必须将他赶下台来,我也知道这样会生灵涂炭,战火连天,但是除了这样,你我别无选择。长痛不如短痛,乱一时,和平一世。” 听着邹波儿的话,褚洛瑄沉默下来,只是将邹波儿紧紧的搂在怀里,邹波儿明白褚洛瑄此刻的心情。 十年征战,好不容易取得这青羽皇朝的天下,到头来却是要亲手摧毁它,任谁都会犹豫,褚洛瑄不是不想,只是感觉到疲累,一种心里的疲累。 邹波儿小了说为家人报仇,大了说还天下太平,但是她不认为自己会是个多么伟大的人,不会将什么民生大义挂在嘴边,往自己肩上强加负担。 她想要的就是和褚洛瑄安安稳稳的生活,但是想要走向这个安稳,首要条件就是换了这青羽的君主,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褚洛瑄作为青羽的王爷,虽没有手握重兵,但多年来在军中的威望也是不可小觑的,嘉顺帝不可能放他离去,否则他早就离京回到封地了。 即便是不告而别,嘉顺帝也不会允许他这样的危险人物脱离自己的掌控,谁会保证他一辈子没有谋逆之心呢。 薛立凡将薛宁拉回院中,关进房间,找了把大锁将门锁上,“你就好好避门思过吧!若再出去惹事,爹爹也救不了你!” “爹……。”薛宁乓乓的拍打着被紧紧锁住的门,“你不能这样,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将我关起来!” “宁儿啊,你娘走的早,爹就你一个女儿,是太宠你了,这幽罗宫又只有你一个女孩,平时大家惯着。” “但是你已经十六岁了,也该长大了,你不能将大家对你的宠爱当作你胡闹的资本,爹若是再不管教你的话,还不知道你以后会犯什么错呢,你就好好在里面反省吧,喊破喉咙爹也不会将你放出来的。” 薛立凡语重心长的说着,话落见里面没了动静,以为她听进了话,乖乖去反省了,便摇摇头,走开了。 他前脚刚走,薛宁后脚就从窗户上跳了出来。拍拍手,嗤笑一声,“就这房间,还想关得住我吗?” 逃出房间后,薛宁轻手轻脚的走到褚洛瑄的住所,舔破窗纸,贴眼朝里望去,只见邹波儿紧靠在褚洛瑄的肩头,二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薛宁看得怒火中烧,好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在大白天的勾引瑄哥哥,看我怎么教训你。 薛宁低头四下寻找,看有什么可以拿来教训邹波儿的,看到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头,薛宁诡异的一笑,捡起来绕到二人背后的窗边,“嗖”一声,将小石头丢进了房间。 只听得邹波儿“哎呦”一声,薛宁忙躲到窗沿下,听到邹波儿的痛呼她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上几分,嘻嘻的差点笑出声。 邹波儿捂着后脑勺,站起身看向窗外,见外面除了风吹动树叶,一片静寂,没有发现任何人,邹波儿转过身来,看到地上的小石头,弯腰捡了起来。 褚洛瑄看着邹波儿手中的小石头,眉头微皱,“谁干的?” “呵,”邹波儿冷笑一声,这幽罗宫除了薛宁还能有谁,小丫头片子,竟然没完没了了。邹波儿看了眼窗外,声音故意加大了几分,讲道:“叔叔,我有事要和你说,走,我们到床上去说。” 躲在窗下的薛宁一听,腾的一下站起身,指着邹波儿就骂道:“你个不知廉耻的臭女人,竟然……竟然大白天的就……就和瑄哥哥想要干那事,你也太不要脸了!” 邹波儿看了眼站在窗边的薛宁,走上前笑着问道:“干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薛姑娘到底想要说什么?” 薛宁看了眼褚洛瑄,脸腾的下红到耳根,邹波儿是没说什么事,但孤男寡女上了床还能干什么,总不会瞪着两眼聊天吧。 邹波儿看着薛宁羞红的脸,知道她将事情往哪方面想了,遂笑道:“薛姑娘脑子里不干不净的想些个肮脏的东西,难怪也会将其他人想的和你一样,姑娘这样,难道别人也要向你一样吗?” 一听邹波儿这话,薛宁立时急了眼,她这是拐弯抹角的在骂自己不检点,思想龌龊呢!“唰”一声抽出长剑,纵身跃进房间,一脚踏过一旁的桌凳,举剑就朝邹波儿攻来。 褚洛瑄轻叹了口气,带着邹波儿一个转身躲开了薛宁的进攻,凌厉的目光射向薛宁,怒道:“薛姑娘,你若再动手,就别怪褚某不客气了。” 薛宁一招扑了个空,差点撞上墙,听到褚洛瑄的话,手中的动作一滞,委屈的看向他,讲道:“瑄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是邹波儿她先挑事的,怎么能将所有的错都赖到我身上!” 褚洛瑄闻言,有种吐血的冲动,真不明白她脑子里到底装些什么,好笑的看了眼邹波儿,转身,示意将事情交给邹波儿解决。 邹波儿也是无奈一笑,既然理说不通,那就只有上手了,丫头片子,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第八十四章 我的痛谁会懂 邹波儿抬起腕上的飞针,缓缓的将左手按到飞针盒上的机关按钮上,看向薛宁一脸惊慌的样子,邹波儿笑道:“想不想体验下我飞针的威力。” “哼”薛宁强装镇定,冷笑一声,“小小飞针能奈我何!”说着举剑就朝邹波儿攻来,邹波儿轻蔑的一笑,按下机关,飞针霎时“嗖嗖”射出。 薛宁面色一怔,挽起剑花,想要阻挡邹波儿的飞针,奈何长剑碰到飞针,原来的一支立时爆裂成数支更细的飞针,直直朝她面上飞去。 薛宁只感觉脸上像被数只蜜蜂齐齐围蛰般,嘡啷一声将长剑丢到地上,杀猪般的尖叫着,想要摸一下被扎疼的脸,可上面全是细针,一碰就钻心的痛,“住手!快住手!我叫你住手!”薛宁蹲在地上大喊。 邹波儿收起飞针,仰头一笑,走到她身旁问道:“怎么样,飞针的滋味可还好受,不然我还可以让你尝试下其他的暗器。” 薛宁扬起满是飞针的脸,抬头望向邹波儿,“你还有什么暗器啊,别胡来啊,要不然我爹爹不会饶了你的。”说着咧着嘴,一针一针的慢慢将其取下。 邹波儿轻哼一声,“哼,还不知道饶不了谁呢!我可是记得胥寸忧好像是让你面壁思过来着,难道是你爹假公济私将你放了出来,要是胥寸忧知道了,不知道该先罚哪一个呢。” “你少在这儿胡说,不管我爹的事,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就算寸忧哥哥知道了也不会真的罚我。”薛宁将脸上的飞针取下,站起身来神情无比骄傲的看着邹波儿讲道。 “是吗?看来我是真的瞎操心了。”邹波儿说着看向门外,朝薛宁一笑,道:“看来结果很快就要揭晓了。” 薛宁心里一慌,也看向门外,见胥寸忧和自家爹爹面色阴沉的走进院来。薛宁忙四下查看,寻找躲身的地方,就在二人进门的前一刻,薛宁一下扑进了褚洛瑄的床帐里。 胥寸忧二人进的门来,扫视了下四周,没有发现薛宁的影子,薛立凡便问道:“波儿姑娘,可曾见到小女。” 床帐内的薛宁听到薛立凡的问话,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爹爹你问谁不好,偏要问邹波儿,这下自己惨了,她逮到机会还不好好整自己一下,出气吗。 薛宁正要认命的爬出床帐去,却听到邹波儿讲道:“不曾看到,许是刚才被您追着打,面子上过不去,跑哪抹眼泪去了吧。”说着邹波儿朝床帐上瞄了一眼。 薛立凡一听,顿时懊恼起来,对胥寸忧讲道:“宫主,看来属下真的将这孩子惯坏了,我也真是的,她都长成大姑娘了我还当着那么多的人打她,肯定伤了她的自尊心了,我这就出去找她。”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哎……等一下。”邹波儿却将要出去寻找薛宁的薛立凡一把拉了回来,薛宁见自家老爹就要走了,悬着的心刚要放下,没想到邹波儿却又将人叫了回来,薛宁的心立时又提了上来,躲在帐中倾听,邹波儿到底想要做什么。 “薛老伯,你家那丫头也太不知好歹了,让她外出吃点苦头也好,省的她一天到晚的给大家惹事。”邹波儿边说边不着痕迹的再次朝床帐内望去。 薛宁恨不能立刻出去反驳邹波儿几句,“你才一天到晚的惹祸呢,我惹什么祸了,难道我喜欢瑄哥哥也有错吗?” “哎!”薛立凡叹了口气,“姑娘有所不知,这丫头从小没娘,我想着多疼她一些,好弥补下她缺失的母爱,没想到竟将她娇惯成这样,她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她虽骄纵,但心地不坏。” “哎,”邹波儿也叹了口气,“那老伯,你还是赶快去找把,我觉得你应该到山下去找,兴许她早已下山走远了,还是多派些人手的好,万一她在山下遇到了坏人,被杀或是被卖了,您老后悔也来不及了。” 听到邹波儿的话薛立凡越想越觉得后怕,万一宁儿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怎么向她九泉之下的娘亲交代呀。 躲在帐内的薛宁越听越是气愤,邹波儿,你竟然将我爹往歪路上带,爹爹若是下山肯定找不到自己,时间长了自己肯定要乖乖露面,到时候自己躲起来的事揭露出来,受罚是小,还要连累爹爹担惊受怕。 薛宁听到薛立凡对胥寸忧道别,感觉到他声音里的担忧,心里也是一阵内疚,爹爹这么疼自己,自己反而害他操心。 薛立凡刚要走出房门,薛宁扒着床帐喊了声:“爹,我在这儿呢。”说着撅着小嘴爬下了床。 邹波儿故作惊讶的讲道:“咦,薛小姐,你什么时候跑到叔叔的床上去了?” 薛立凡一听这话,原本的担忧被愤怒代替,上前就给了薛宁一个巴掌,“啪”响亮的巴掌把大家都打愣在了哪里。 “你这个逆女!”薛立凡咬牙切齿,很铁不成钢的讲道:“我怎么就养了个你这样的女儿,我不是让你好好在屋里反思吗,你竟然又来打扰褚公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薛宁像是被他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被薛立凡一巴掌打的红肿的脸颊,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眼中噙着泪水。 薛立凡本想拿剑鞘朝她背上招呼,见她这样,扬起的手缓缓落下,狠狠的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养不教,父之过,一切都是老夫的错。”说着不再管她,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 薛宁捂着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看着自己父亲微陀的后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着追了出去。 邹波儿也被薛立凡打向薛宁的一巴掌震惊到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动手打她,原本邹波儿拿话将薛宁激出来,想着薛立凡爱女心切,顶多骂上几句,拉她回去继续面壁思过,她就不会再来纠缠叔叔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胥寸忧冷冷的看了眼邹波儿,笑道:“波儿姑娘真是聪明。”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褚洛瑄,转身离去。 邹波儿被胥寸忧的话,说的一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朝身后的褚洛瑄问道:“叔叔,你也觉得我是个‘聪明’的女子吗?” 邹波儿知道胥寸忧口里的“聪明”是何意,无非是心机,算计。他觉得邹波儿知道薛宁的藏身之处,故意拿话来套住薛立凡,让他在表露出对薛宁的疼惜之后,再让他对薛宁的处境担忧。 薛立凡的表露使得薛宁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好,邹波儿故意提点薛立凡薛宁可能已经下山之事,薛立凡肯定会下山寻找,薛宁感觉自己让父亲操心,内疚之时顾不得会不会挨罚,肯定会现身。 邹波儿最后一句更是让薛立凡恼羞成怒,自家好好的女儿竟然躲进一男子的床上,被邹波儿当面说出,薛立凡肯定是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教训薛宁是肯定的。 “不会!”褚洛瑄讲着,走到邹波儿身旁,“可能你的做法不对,但是你的小脑袋一时还绕不出这么多的弯弯绕。” “别人这么想你在意吗?”褚洛瑄见邹波儿有些失落的样子,不免问道。 “我只在意叔叔怎么想,其他人的看法我才懒得管呢!。”说着邹波儿挽起褚洛瑄的胳膊,将头轻抵在他的肩上。 晚饭之后,邹波儿路过邹凌风的房间,见里面灯亮着,便走了进去,没想到前脚刚一探进去就看到邹凌风光果着后背,正在换衣服。 看到他右肩背上长长的一条疤痕,邹波儿顿时愣住,从肩头一直划到腰间,疤痕颜色早已变淡,但是长长的一条像只巨大的蜈蚣趴在他的背上一般,狰狞。 邹凌风听到脚步声,转头见愣在那儿的邹波儿,眉头一皱,“敲门!难道还是学不会是吗?” 邹波儿没有在意邹凌风语气里的冷漠,抬步走进屋内,问道:“这就是当年留下的伤口吗?” 邹凌风穿好衣衫,坐到一旁,沉默不语。 邹波儿上前一步,声音沙哑的再次问道:“这是不是当年留下的伤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邹凌风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邹波儿,讲道:“近十年来,我日夜受这伤口的折磨,看着亲人惨死,却无能为力,遭受内心的煎熬,你又知道多少?” 邹波儿深吸了下鼻子,如鲠在喉,静静的望着邹凌风,“哥,我虽没有看到当时的惨象,但是对于杀害爹爹之人的恨意也不会比你少。” “呵……”邹凌风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苦涩,“知道我为什么要练习左手剑法吗?那是因为我的右手早已废了,筋脉受伤,大夫告诉我此生再无习武的可能。” “但为了给父亲报仇,我要忍受伤口带来的剧痛,付出常人百倍的努力来习练左手。”邹凌风转过身来,看着邹波儿,“你现在还会怪我那样对付褚洛瑄吗?” “哥……”。邹波儿泪在眼眶中打转,“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我……”。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既然他坚持没有做过对不起邹家的事,我也可以暂时不对他动手,但若有一天真的查到与他有关的话,我定不会再手软!” 第八十五章 老鼠大作战1 邹波儿听到邹凌风的话,笑了,道了声:“谢谢!” 邹凌风与邹波儿说开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感觉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听到她的道谢,邹凌风一笑,揉了揉邹波儿的头,“看来,你真的把我当外人了。” 邹凌风心里放轻松的同时不免又有些失落,邹波儿为了褚洛瑄竟给自己道谢,看来在她的心里褚洛瑄的份量怕远远超过自己。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莞尔一笑,上前挽住邹凌风的胳膊讲道:“哥哥可是这世上与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波儿怎么会把你当外人呢。”说着将邹凌风拉到椅子上坐下。 邹波儿倾身看向邹凌风,问道:“你以后要一直留在这儿吗?” 听到她的问话,邹凌风抬起头,望向邹波儿,问道:“为什么这么问,我是在幽罗宫长大的,在这儿习武练功,这里就是我第二个家,不留在这儿,还能去哪?” “其实我是想问哥哥是不是要帮着魔宫夺取这青羽皇朝的天下。”邹波儿将一旁的椅子拉过来,坐到邹凌风的对面问道。 “宫主会是个好君主的。”邹凌风没有直接回答邹波儿的问话,但是从他的回答中,邹波儿已经知道了答案。邹波儿站起身,神情有些落寞的“噢”了声,遂慢慢走出了房间。 邹凌风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褚洛瑄对于嘉顺帝灭邹家满门之事虽没有表明态度,但他现在仍是青羽的湘王,一旦自己帮着幽罗宫攻打青羽,必定会与褚洛瑄为敌,波儿在担心他们会再次对上。 邹凌风看着邹波儿的身影,心里苦笑一声,“波儿,你的心始终都在向着他。” 翌日,邹波儿拉着褚洛瑄到来时经过的小镇上游玩,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人们的欢笑声,一派祥和。 褚洛瑄看着这样的小镇,想着青羽皇朝管制下的天下,不由无奈的一笑,看来这魔宫也不尽像江湖传言般杀人如麻,胥寸忧还是有些才能的。 邹波儿拉着褚洛瑄走进一间茶楼,老板忙上前招呼,“两位想喝什么茶啊?” “随便!”邹波儿很豪爽的讲了句,老板一笑,提上来一壶菊花茶,讲道:“天气闷热,喝口菊花茶清凉解暑。” 邹波儿一笑,“是吗?老板这小镇上怎么这么多人啊?”说着邹波儿朝店门外看去。 老板也朝门外看了一眼,却是叹了口气讲道:“这些人啊都是湘城附近的,那里连年贼寇横行,官府赋税徭役不断增加,百姓苦不堪言,不断的有人上的山来,我们也是去年才来这定居的。” 老板走到褚洛瑄身旁,给他沏了一杯茶继续讲道:“若不是幽罗宫,恐怕这些年我们早就是一抔黄土了。” 褚洛瑄将杯子端到嘴边问道:“幽罗宫的人在你的心里都是好人吗?” 老板给了他一个白眼,大有他若是敢说幽罗宫一句坏话,他就要抡起胳膊和褚洛瑄干仗的架势,“这不是问的废话吗?朝廷拿我们当狗,这里却将我们当人,没有这幽罗宫也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 “宫主找人将后山的荒地开垦出来,分给我们耕种,又找人建了这间茶室,给了我们一个自谋生活的活计,你说幽罗宫是不是我们大家的恩人。”说着那老板瞥脸看向褚洛瑄。 褚洛瑄只是抿唇一笑,继续喝着杯中的茶水,邹波儿笑了下,接道:“这么说幽罗宫在百姓的心中地位很高嘛。”说着看向褚洛瑄。 “这个自然,这里跟山下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老板边说边给他们续茶水。 邹波儿望了眼外面小声讲道:“可是我听说幽罗宫以前杀人如麻,无恶不作,本就是匪盗出身,为何现在会有这样好的口碑。” “瞎说!”老板听了邹波儿的话,不满的嚷了句,“那些个谣言都是朝廷的人放出的,幽罗宫的人杀的也是些个恶霸乡绅,还有那些个贪官污吏,没有一个不该死的。” 炉灶上的水壶中咕嘟嘟冒着水汽,老板走过去将其拎起,倒进一旁的茶壶中,接着讲道:“幽罗宫地处高山易守难攻,他们攻不破,不制造点谣言不更显得他们无能吗!” 邹波儿以手托腮,看向对面正喝茶神游的褚洛瑄,小声说道:“叔叔,你看吧,胥寸忧绝不是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他会将青羽的天下变成他的囊中之物。” “是吗?”褚洛瑄放下茶盏,望向邹波儿,“波儿很希望他做这青羽的君主吗?” “叔叔”邹波儿嗔怪的喊了声,“你不要断章取义好不好,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治理一方易,治理天下难,且看他胥寸忧有没有这个能耐吧。”褚洛瑄说着,站起身走出茶室。 邹波儿放下点碎银子,忙也跟了上去。二人刚走出茶室便看到薛宁大摇大摆的迎面走来,邹波儿忙拉褚洛瑄拐进了一旁的小巷。 “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我还要赶回去给瑄哥哥做好吃的呢!”薛宁边走边催促着身后的赵元、陈流二人。 见三人走过去,邹波儿这才从小巷里走出来,望着她身后的两个年轻男子的背影,看似好像怀里抱了很多东西般。 邹波儿朝褚洛瑄一笑:“叔叔,看来你的魅力可真大呀,这薛大小姐竟然屡教不改。” 褚洛瑄看了眼邹波儿,表示无语,转身继续朝前走,邹波儿小跑着跟上,眼光却是瞥向一旁的摊位,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午时二人回到住所,刚一进院就看到薛宁端着个盘子站在门前,见褚洛瑄回来,高兴的小跑着来到他身前,将手中的盘子递到褚洛瑄面前,笑道:“瑄哥哥,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点心,你尝尝看。” 褚洛瑄低头看了眼她盘中的点心,默然无语,绕过她的身旁,走进了房间。 薛宁端着盘子一脸委屈的看着褚洛瑄的身影,眼泪在眼中打转,差点就要掉出来。 “叔叔不喜欢甜食的,你还是省省吧”说着邹波儿捏了块糕点放进嘴里,边嚼边讲道:“还不错,不过糖放的多了点,有点腻了,下次要少放一点啊。”说着也走进了房间,邹波儿进门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愣在那里的薛宁吓得一颤,瞥了下嘴,看了眼盘子里的糕点,发现居然少了一块,想起刚才好像被邹波儿吃了,好似还被她奚落了一番,薛宁气愤的喊道:“邹波儿,我跟你没完!” 邹波儿扒着门缝见薛宁端着盘子气呼呼的离去,抿嘴一笑,打开门对褚洛瑄道了声:“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还未等褚洛瑄搭话,邹波儿便跑了出去。 回到房间邹波儿就没有再出来,晚饭时,褚洛瑄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便让麻子来寻,没想到麻子刚一走进她的住所,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他忙跑进去,见邹波儿趴在一堆碎木屑中手持刻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波儿姑娘,你在做什么呀?”麻子踢开脚下的碎木屑,站到邹波儿面前。 “小心,不要将我的东西弄乱了!赶紧出去。”邹波儿边拿小锤子敲着刻刀,边不耐烦的赶着麻子。 “公子让我来请姑娘去吃饭……”。 “没空!”麻子的话还未说完,邹波儿便烦躁的打断,一会儿将手里的东西拿起了眯眼看一下,一会儿又拿刻刀敲打几下。 麻子实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眉头紧皱,小声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你能帮什么忙,还不快出去!” “哦”麻子应了声,刚要离开,邹波儿又将他喊住了:“回来,”邹波儿抬起头,看着麻子诡异一笑,笑的麻子心里一颤,早知道这样就不问了,这下好了,看她这笑容准没好事儿。 “波儿姑娘,你不要这样笑,我害怕,你还是快说要我做什么吧?”麻子望着邹波儿 一脸苦样,哭丧着脸问着。 “瞧你那出息样,我还能让你帮我去杀人放火不成。”说着邹波儿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讲道:“你到外面去帮我捉几只老鼠来。” “啊!”麻子不敢置信的喊了声,问道:“捉老鼠做什么?” “哪那么多问题,叫你去就赶紧去,少废话!” “可是,这会儿让我去哪儿找老鼠去呀?”麻子不满的嚷着,这天都黑了,去哪给这大小姐找老鼠。 “山间、田野老鼠多的是,赶紧去,晚上让你看好戏。”说着邹波儿笑了起来。 “可是……”。 “你去不去”。邹波儿小脸立时绷了起来,大有麻子再多说一句,她就要上脚踹人的可能。 “去……马上就去……。”找不找的到另说,还是赶紧逃跑的好,以免引火烧身。 一个时辰之后,麻子拿着个小麻袋溜进邹波儿的住所,将袋子里的东西打开给邹波儿看了一眼,邹波儿笑了起来,“不错,等会等着看好戏吧。 邹波儿将麻袋里的东西倒进房间里,看了眼安排好的一切,笑嘻嘻的将灯熄灭将房门轻轻掩上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院子。 第八十六章 老鼠大作战2 麻子跟在她的身后,不解的问道:“波儿姑娘,你让我……。”还未等麻子问出口,邹波儿忙捂住了他的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嘘……,走,到廊檐下去,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邹波儿看了眼走廊,悄声带着麻子隐到暗处,不多时便看到一个人影,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左顾右盼的悄悄走进来,邹波儿忙捂住麻子的嘴,沉声讲道:“别出声。” 麻子小声问道:“她来做什么?” 邹波儿看着那人,神神秘秘的讲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薛宁轻手轻脚的推开邹波儿的房门,猫着腰走进去,将怀里抱着的袋子打开,几条小蛇爬了出来,恨声讲道:“邹波儿,你可不要怪我,谁让你先招惹我的。” 放完小蛇,薛宁转身就要离开,刚走了两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唧”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脚下乱窜,薛宁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脚下却踩到一个圆咕噜嘟的东西,一滑,整个人仰面朝后倒去。 “扑通”一声,后背狠狠的摔到地上,脊柱像要被摔断了般,痛的她眼泪直流。她翻个身艰难的爬起来,手却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软软的东西,拿近眼前一看,一只被夹子夹住的老鼠握在手掌心里,吓得她大叫一声,“啊……!”,忙丢了出去。 手脚慌乱的想要站起身,刚站稳脚跟,后背却撞到了桌上,眼前突然飞来一庞然大物。 薛宁吓得再次尖叫一声,“啊!”双手忙捂住脸,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头砸了下来,灰蒙蒙一片,薛宁双手不停的在面前挥舞,犹如置身于满是灰尘的密闭空间之内,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咳咳……”。 薛宁边挥舞着双臂,边朝门边跑,连滚带爬的打开邹波儿的房门,跑了出来,站在院中,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 原本休息的众人被薛宁刚才的一声惨叫惊醒,纷纷来到邹波儿的院门前查看情况,褚洛瑄听到邹波儿院中的声音,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忙飞身前往。 褚洛瑄刚一落进院子,便看到一满身面粉的女子从里面跑出来,头发雪白,面容被面粉覆盖,只剩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褚洛瑄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焦急的问道:“波儿,你怎么了?” 薛宁看着褚洛瑄关切的双眼,听他嘴里喊的却是邹波儿的名字,顿时心里万分委屈,哭着讲道:“瑄哥哥,是我呀!” 褚洛瑄一听不是邹波儿的声音,紧绷的心顿时松了下来,一把将薛宁推开,快步朝邹波儿的房间走去。 薛宁被褚洛瑄推了个趔趄,后退几步站稳,看到院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快速的将身上的面粉拍打掉。 此时众人也进的院来,见一身面粉的女子活像个白无常般站在院中,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褚洛瑄走进房内,见满地的狼藉,蛇鼠乱窜,屋内哪有邹波儿的影子,不禁眉头微皱,看到地上的被鼠夹子夹着的老鼠,想起了白天邹波儿在集市上所买的东西,当时他还好奇她要这鼠夹子做什么。 站在廊下的邹波儿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从廊下走出来,绕到院门边,故作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休息,都跑到我的院子里干什么?” 众人回头,见邹波儿从院外走进来,不禁疑惑到,邹波儿在这儿,那这个是谁呀?随即众人的目光从邹波儿身上移到那“白无常”身上。 邹波儿上前几步,看了眼满身面粉的薛宁,笑道:“薛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我这儿干什么?” “我……”薛宁抹了把脸,将脸上的面粉擦掉,露出她白皙的皮肤,众人这才看清,还真是她,大家心里也是奇怪,她好好的来这儿做什么,还弄的一身狼狈。 褚洛瑄将邹波儿房中的老鼠,蛇,一股脑全弄到院中,扔到薛宁的脚边,吓得她尖叫一声,跳开。 冷声问道:“这是薛姑娘的杰作吗?” 薛宁委屈的撇了撇嘴,看了眼一脸冷漠的褚洛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是放了几条小蛇,但这老鼠她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哦,这老鼠原本就是这院中的,前几日夜间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今天就在集市上买了几个鼠夹子,竟还真的捉到了呢。” 说着邹波儿捡起地上的鼠夹子,拿到眼前,像逗弄宠物般,小手指戳了戳老鼠的小头,那老鼠“吱”一声,吓得将头扭向一旁。 众人看到邹波儿的动作,心里一阵恶寒,这丫头,也太奇葩了。 薛宁没想到邹波儿竟然没有将老鼠一并赖给自己,疑惑的看向她,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看到她提起老鼠夹子的动作,更是大惊,这么恶心的动作竟让她做的可爱了几分。 “那这蛇是从哪里来的?”褚洛瑄转身看向邹波儿,是笑非笑的问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蛇鼠一窝吧,这房间里有老鼠有蛇也不奇怪呀!”邹波儿笑着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一旁的麻子越看越迷糊,她这是怎么了,居然给薛宁打起掩护来了。 “这蛇……”。 “麻子,不许胡说”。还未等麻子将话说出,邹波儿便厉声喝止住了,麻子一脸不忿的看向邹波儿,她这是唱的哪出啊,辛辛苦苦的让自己抓老鼠,难道就仅是这样吗? 邹波儿给了麻子一个“放心”的眼神,走到薛宁面前,轻手将她头上的面粉掸去,讲道:“薛姑娘怕是想要帮我来抓老鼠的吧,这才弄的自己一身的狼狈。” 薛宁更是诧异的看着邹波儿在自己头上“为所欲为”,看了眼人群中早已冷脸的薛立凡,薛宁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好了,大家都快回去休息吧,我看这老鼠蛇啊都捉的差不多了,以后也不会再扰大家的清梦了。” 众人听邹波儿这样说,心里虽有疑问,但人家原主都不追究了,自己还瞎操个什么心呢,便三三两两的离去。薛立凡见人都走了,此时院中只剩下邹波儿等几人,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上前对邹波儿弯腰一揖,道:“多谢姑娘为这逆女掩护,老夫回去定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邹波儿一笑,“薛姑娘是要该好好管教了。”说着转身看向薛宁,倾身上前,靠近她的耳边讲道:“以后不要再惹我,今天算是给你个警告。”说完站直身体,嫣然一笑,“屋里凌乱,恕我不招待几位了。” 薛立凡忙笑道:“多谢姑娘好意,老夫这就带她回去,以后定不会再给姑娘添麻烦。”说着拉起一旁傻愣着的薛宁就朝院外走。 麻子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走到邹波儿身旁,小声问道:“波儿姑娘,我不明白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大家薛宁的小动作呢,为何要为她打掩护。” 邹波儿一笑,“这个还用说吗,大家都不是傻子,一看薛宁这样狼狈的从房间里跑出来,想也知道事情的大概,我若在提不是多此一举吗?”说着邹波儿看了眼褚洛瑄。 “薛宁的性子不必我说幽罗宫的人还不清楚吗?反而我这样一打掩护,薛立凡的面子保住了,不但会对我心存感激,也会教训薛宁,不会让她以后再胡来的。” 麻子听了邹波儿的话,这才恍然大悟,果然隔山打牛这个做法不错,不但在众人眼前展示了自己的大度,更使得对手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若薛宁以后再做什么小动作,便是不知好歹了。 经过了这一场闹剧,连着好几天薛宁都不曾来褚洛瑄的住所,想必是被薛立凡管教了起来。 微风吹柳,月明星稀,光秃秃的山坡上,邹波儿的头轻抵在褚洛瑄肩上,月光照在二人身上,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 山坡下的大树后,影影绰绰,几个身影晃动,一双眼睛恨恨的瞪着山坡上的二人,随后几个身影悄悄离去。 夜半时分,三个身穿黑衣之人,悄悄的潜进邹波儿的院子,捅破窗纸,慢慢的将一根铁管伸了进去,紧接着一股青烟飘出,邹波儿便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间,邹波儿感觉身上一阵轻痒,伸手想要去抓,一摸脸上一片树叶,坐起身,邹波儿茫然的看着四周,黑乎乎一片,身旁满是参天大树,前面雾蒙蒙的,看不清到底在什么地方,犹如置身于梦境一般,她爬起身,拍掉身上的落叶,缓步前行。 踩着脚下的枯枝烂叶,邹波儿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黑夜里,微风阵阵,竟有些冷意,她抱进双臂,谨慎的看着四周。 见前面有微弱的亮光,邹波儿慢慢的走过去,发现是个山洞,刚一靠近洞口,便感觉一股寒气袭来,越往里走约冷,邹波儿冻得几乎颤抖起来。 在外面看洞口很小,进的里面却是很空阔,山洞壁上几盏昏暗的油灯跳耀着,邹波儿见前面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长发随意的散在肩上,背对着邹波儿看不清他的面貌。 邹波儿侧着身子慢慢走近,小声的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八十七章 石棺又现 男子头微动,瞬间一股强大的内力迸发,白衣飘扬,长发飞舞,男子瞬息到达邹波儿眼前,她还未看清这是个怎么情况,脖子便被那人扼制住,只听得他厉声问道:“谁让你到这地方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呀!”邹波儿不停的拍打着他的手,想要将其拍下,奈何自己越动他抓的越紧,“你……快……快放开我,我……要……快要……窒息了。” 狭长的眸子看了邹波儿一眼,此刻邹波儿满脸青紫,大有他稍稍一个用力她就有可能窒息身亡之势。 男子的手稍微放松了些,一股新鲜空气进入邹波儿憋闷的胸腔,顿时精神一振,邹波儿抬起手腕,飞针“嗖”的一声直射他的面门。 男子诡异一笑,握着邹波儿脖颈的手一松,瞬间扯了下邹波儿腰间的丝带,邹波儿一个不察,整个人随着他身体的后仰被拉着朝前倒去。 飞针擦着男子的面颊射进山洞的石壁上,“当啷”一声落回地上,与此同时,邹波儿被男子拉拽着,“扑通”一声,紧接着便是一声男子的闷哼,邹波儿的脑门直接撞到了男子的下巴上,痛的他眉头紧皱。 邹波儿抬起头,看了眼痛的面容扭曲的男子,从他身上爬起来,怒骂道:“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你再多说一句,小心本宫要了你的命!”男子双手支地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尘土,怒目看着邹波儿。 “你一个堂堂的幽罗宫宫主,动不动就掐人脖子,成何体统,要么就一掌击杀,要么就看清情况再动手。”邹波儿说着揉了揉被他抓痛了的颈间,一把从他手里抢回自己的丝带,重新绑回腰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幽罗宫宫主,胥寸忧。 邹波儿绑好丝带,看向胥寸忧,见他下巴微红,看来刚才被自己撞的不轻,邹波儿这才想起自己的脑门也受到了撞击,一阵闷痛传来,邹波儿眉头一皱,以手按住额头,不满的嚷道:“你骨头还真硬!” “呵……”胥寸忧一声轻笑,讲道:“是你撞上来的好吧,我不嫌你,你倒嫌起我来了。”胥寸忧看了眼邹波儿红肿的额头,目光瞬间又变的凌厉起来,厉声问道:“说!谁让你来这儿的。” 邹波儿给了他一个白眼,有些委屈的讲道:“问我啊,我还想知道呢,和叔叔赏完月回到房里就睡了,醒来却躺在外面的林子里,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邹波儿说着眼光却绕过胥寸忧看向他身后的石棺。 胥寸忧看着邹波儿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想着估计又是薛宁那丫头搞的鬼,正想要将邹波儿轰出去,没想到她动作迅速的跑到石棺旁,胥寸忧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见她看到石棺里的人愣在那里,胥寸忧感觉有些奇怪,上前问道:“怎么了?” “这石棺怎么会在这儿?”邹波儿下意识的问道,待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将夜探山庄的事暴露了出来,遂转头朝胥寸忧眯眼一笑,“呵呵,我是想问这里怎么会有个石棺。” 胥寸忧狭长的眸子盯着邹波儿看了片刻,危险的问道:“你是不是进过密室?” “什么密室不密室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邹波儿摸着耳垂,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想要寻找机会开溜。 还不等她摆好动作,她的小心思早就被胥寸忧看穿,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胥寸忧的鼻尖几乎要碰到邹波儿的额头。 邹波儿慌乱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胥寸忧戏谑的一笑,看似开玩笑的讲道:“你不是心系褚洛瑄吗?怎么对于其他男子的靠近也会心慌意乱的吗?” “谁……谁说我心慌意乱了,你若是对我做什么不轨之事,到时候叔叔肯东会饶不了你的。”邹波儿故作镇定的说着,将褚洛瑄搬出来,希望胥寸忧有所顾忌,没想到他听后竟冷笑一声。 “呵……他?本宫还真没放在眼里。”说着胥寸忧大手揽住邹波儿的腰,用力朝身前一拉,使得她的身体与自己又贴近了几分。 邹波儿柳眉轻蹙,想要用力将他推开,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太大,自己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他撼动。“你快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还要放飞针吗?你的飞针对付其他人还行,但是对本宫无效。”胥寸忧温热的气息喷在邹波儿脸上,使得她心跳加快几分,一个声音不停的提醒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邹波儿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她冷静下来,胥寸忧反而少了分戏弄她的兴致,遂放开揽着邹波儿小腰的手臂,转身背对着她问道:“你们是否下去过密室。” “去过又能怎样,你还能将我杀了灭口不成。”邹波儿扬起小脸,她不信胥寸忧真的会对她做什么,他会不会忌惮叔叔不说,但是邹凌风是他的亲随,他总不能一点情面不讲吧。 胥寸忧看着邹波儿扬起的小脸,毫不畏惧的口气,她料定自己不会对她动手,所以才会这般的肆无忌惮吧。 他是不会对她做什么,不是因为忌惮褚洛瑄,也不是顾忌邹凌风,而是因为邹波儿曾救过自己一命,何况他也不会对一个小丫头出手。 听到邹波儿给出的肯定答案,胥寸忧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弱弱的问道:“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这副石棺,还有些珠宝之类的,因为密道太黑,没有仔细查看。”邹波儿说着看向胥寸忧的面上,见他表情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否对这副石棺很好奇,想要知道这里躺着的是谁?为何他会出现在栖霞山庄的密室里,又会出现在这里?”胥寸忧看着石棺内的尸体,看似在问着邹波儿,又似在自言自语。 “这个你能告诉我吗?” “他是我的先祖,也是这青羽皇朝的开国将军,欧阳流云。” 听到胥寸忧的话,邹波儿惊得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向他,问道:“你说,他就是欧阳流云?”说着邹波儿又朝石棺内看了一眼,听说书先生讲起的欧阳流云,身高八尺,手握双剑,邹波儿朝石棺内看去,果真这副尸体够高,身旁也放着两把宝剑。 “他帮着先祖皇帝建立青羽皇朝后,便想着要归隐田园,奈何先祖皇帝不想让他离开,便赐给他无上的权利与至高的地位,甚至赐下丹书铁券,若是这青羽皇朝的皇帝行不道之事,欧阳家的后代大可以取而代之。”说着胥寸忧朝石棺内看了一眼。 “欧阳流云死后先祖皇帝以御弟之名将其葬入皇陵,并享受皇家的驻尸之术,得以保护尸身不坏。福兮祸依,欧阳家的盛宠使得有些人眼红,便上书嘉和帝,讨伐之声一片。” “嘉和帝沉迷女色,不理朝政,奸佞之人便讨得谕旨将欧阳家满门抄斩,欧阳流云的尸体被从皇陵砌出,曝尸荒野,好在段庄主还念及旧情将其寻回,并保存至今。” 胥寸忧看着棺内的尸体,苦笑一声,“你说,总其一生,人要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权利,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父亲临死前告诉我,要完成先祖的遗愿。取下这青羽的江山。” 听着胥寸忧的讲述,邹波儿心里也变得沉重起来,看着胥寸忧落寞的神情问道:“那你……”。 “我被母亲塞进了密室内,也就是你家后院的那间。”说着胥寸忧转身看向邹波儿。 “什么?你是说那间院落本来是你家的?”邹波儿瞪大了双眼看向胥寸忧,不会这么巧吧,叔叔买下的院子竟然是欧阳流云的旧居。 “是的,那间院落本就是先祖的旧居,皇上曾赐下住宅,但是很少居住,里面的书籍也全是欧阳流云所著,包括那本遗失了的《青羽志》。” 邹波儿一下子似乎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信息,胥寸忧竟然是欧阳流云的后代,自己家的院落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欧阳流云的旧居,还有那些书……。 邹波儿转身再次看向石棺内,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这样静静的躺在石棺之内,若是他知道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如今成了这副样子,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胥寸忧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已是接近凌晨时分,若邹波儿再不回去的话,这里肯定要被褚洛瑄发现,他忙催促着邹波儿道:“天快亮了,快回去吧。” 邹波儿一耸肩,讲道:“我也想回去呀,只可惜林子里雾太大,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胥寸忧眉头微皱,看了眼石棺,转身朝洞外走去,走了几步见邹波儿没有跟来,沉声讲道:“还不走。” 邹波儿讨好般的一笑,忙跟了上去,胥寸忧个子高,迈开的步子也大,邹波儿小跑着才能跟上,不多久便气喘吁吁的出了一身汗,邹波儿双手按在膝盖上,弯着腰对前面箭步如飞的胥寸忧喊道:“你能不能慢点呀,赶着去……去吃饭吗?” 第八十八章 你亲了我的脖子 胥寸忧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早已累得满头大汗的邹波儿,笑道:“谁让你长了个小短腿呢。”说完继续朝前走,但是脚步却明显慢了下来。 邹波儿深吸一口气,快步跑到胥寸忧身旁,跨着大步与他并肩而行,还不忘朝他翻个白眼,“真是没有风度。怜香惜玉懂不懂。” “懂,可惜你既不香也不是玉,本宫可风度不起来。”胥寸忧边走边悠悠的讲着。 “你!”邹波儿气的以手指着他的背影,白了他一眼,恨恨的将手放下,越过胥寸忧的身体快步朝前走去。 胥寸忧一笑,将手负于身后,不急不缓的跟在邹波儿的身后,邹波儿边走边用余光看向身后的胥寸忧,以防他一个人偷偷溜掉,将自己留在这密林之中。 “这里怎么这么大的雾气。”邹波儿望着前面灰蒙蒙的一片,走了这么久也看不到这林子的尽头,这片林子还真大。 “这是迷雾林,常年有雾,若是不熟悉这里的地形累死也走不出去。” “迷雾林?”邹波儿重复了声,竟然有人将自己丢进这里,看来是想要除掉自己喽,既熟悉这里的地形又对自己不对盘的人除了薛宁邹波儿不做他想。 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狠辣呀,自己几番交手都对她留有情面,没想到她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胥寸忧似乎看透了邹波儿的心思般,苦笑一声讲道:“宁儿是被大家宠坏了,做事越来越没分寸了。” “呵……”邹波儿冷笑一声,“岂止是没分寸,简直是罪大恶极,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定要将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说着邹波儿一拳捶在一旁的小树干上,几片枯叶飘飘飘扬扬的落下来。 “小丫头一个,你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 邹波儿转脸瞥向胥寸忧,“小丫头,难道本姑娘很老吗?我可是比她还要小哎,她三番两次的找我麻烦,怎么这幽罗宫竟没有一个人治得了她吗?” 邹波儿对于胥寸忧的话很不以为然,她小,十六岁的姑娘都早已齐笈,在大户人家都可以嫁人了,还小。 “可你比她老练多了。”胥寸忧笑着看向邹波儿,不知道这话里的意识是褒奖还是贬低她。 邹波儿一笑,“这话我就当你在夸奖我了,要是有人护着我,我也不想这么‘老练’,所谓的童心未泯,但也要有让你保持童心的环境不是吗?” “褚洛瑄不是一直护着你的吗?”胥寸忧说着眼光闪烁了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见邹波儿没有什么异样,神色便又恢复成了漠然。 “是啊,叔叔是对我很好,但是他也是最近才回来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的不告而别,人不能总指望着别人,也要有自保的能力不是,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呆在我的身边。” “就像今天这样,没有了叔叔,难道我就要困死在这迷雾林之中了吗?”说着邹波儿转脸看向胥寸忧,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既然是欧阳流云的后代,怎么会性胥,在这幽罗宫呢?” 胥寸忧的脚步似乎缓慢了下来,道:“我原名欧阳友,胥寸忧本是父亲为我取的隐姓之名,意思要我不要忘记了身负的使命,寸草之心,忧国忧民。” “这幽罗宫本就是先祖欧阳流云在参军之前就建立的,后来他入朝为官便将这里交给下属打理,但是每年都会来住上一段时间,这个也是欧阳家暗藏的势力。” 说话间二人走到了一颗大树旁,邹波儿抬头看了眼这棵高大的树木,转身将背靠了上去,“走的脚都酸了,歇会儿。”说着邹波儿身子靠着树干缓缓坐到地上,双手揉捏着小腿。 “就这几步路就累了,要照你这速度等到天黑也走不出这林子。”胥寸忧看着一屁股坐到地上的邹波儿满脸的嫌恶,一点女孩子的样都没有,即便一个大老爷们也没有这样随便就蹲坐到地上的,可她却做得脸不红心不跳。 “你耍我的是不是,湘山就这么大,我一天也能走上一遍,这林子在山上,难道还要大过这山去不成。”听到他的话,邹波儿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胥寸忧戏耍了。 “耍你,这话要从何说起呀,走在前面的可一直是你,本宫可是跟着你走的,要说带错路可赖不到本宫身上。”胥寸忧一脸无辜的看着邹波儿讲道。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顿时气结,走在前面的是自己没错,可是他也没说自己走的方向不对什么的,自己还不一直朝前走吗! “你!”邹波儿指着胥寸忧,气的说不出话来,胥寸忧痞痞的笑着,但下一刻眼神忽变得惊慌起来,好似邹波儿身后有洪水猛兽般。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问道:“你又想搞什么把戏!”想要站起身,刚一动,胥寸忧整个人就扑了上来。 胥寸忧抱着邹波儿在满是枯叶的地面上打了个滚,“啊……”邹波儿惊叫一声,一把将压在身上的胥寸忧推开,怒道:“流氓!” 胥寸忧被邹波儿用力一推,一个没站稳,一屁股蹲坐到地上,感觉颈间一阵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手上便是一抹黑色的血迹。 看着他手心里黑色的血迹,邹波儿顿时懵了,怎么回事?再看向刚才的那棵大树,只见一条小花蛇快速的钻进枯叶里,跐溜下不见了身影。 “你……你被蛇咬伤了?”邹波儿看着他开始发乌的双唇,紧张的问道。 “你说呢!要不是救你本宫会这样吗?”胥寸忧强撑着站起身,忽一股天旋地转,他一头倒进了邹波儿的怀里。 “哎喂喂,你醒醒呀,胥寸忧!……”。邹波儿努力将他从怀里拉出来,看着他此时脸色发青,双唇几乎变的青紫,顾不得那么多,邹波儿将他放到地上,扯开他的衣领便一口吸了下去。 咸涩的血液入口,邹波儿“噗”一声将其吐到地上,又用力吸下去,直到血液变成鲜红色她才住了口。 邹波儿将胥寸忧用力拖到一旁,生怕刚才的那条小蛇再出来咬他一口,自己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给他吸毒。 眼看都快要午时了,胥寸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邹波儿悄声走到大树附近,经常有毒蛇出没的地方想必应该有治毒蛇咬伤的草药。 邹波儿不是大夫,她也不是万能的,不知道草药长什么样子,完全凭自己的感觉,看着这个像就揪下来放在嘴里嚼下,然后糊到胥寸忧的颈间,每隔一段时间换上一种草“药”。 不知道是胥寸忧体格好,还是邹波儿的草“药”起了作用,胥寸忧的脸色竟慢慢的恢复了血色,双唇的青紫也褪去了不少。 邹波儿不知道是那种草“药”的效果,只好将之前用过的再全部用一遍,见他双唇的青紫也完全褪去,邹波儿这才停止了找草“药”,长长的松了口气,小声嘀咕着:“你要是死了,我还怎么出这片林子呀!” 胥寸忧眉头一皱,缓缓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躺在地上,不由心里微怒,沙哑着嗓音道:“你还真够无情的,本宫救了你,你竟然将本宫放到地上自生自灭!” 邹波儿见他醒来,本来高兴的心情瞬间被他的一句话一扫而光,不由绷起小脸讲道:“若真是不管你,我看你只能在这里自灭,何来的自生。” 说着邹波儿弯腰将头置于胥寸忧的脸上方问道:“我不将你放到地上难道还要将你抱在怀里不成。” 闻言胥寸忧眼光闪烁了下,抿了下双唇,想要坐起身,奈何头脑仍有些发昏,邹波儿见状,绕到他身后托起他的后背将他扶了起来。 胥寸忧见邹波儿嘴边残留的血迹问道:“你是不是亲了本宫的脖子?” 邹波儿听到他的话,顿时笑了出来,“哈哈哈,大哥那是在帮你吸毒,不是在亲吻好吧。”说着邹波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胥寸忧,问道:“你不会让我对你负责吧?” “少废话,本宫才看不上你这种粗俗的女子呢!”说着胥寸忧以手撑地站了起来。 邹波儿听到他的话,很夸张的深吸了口气,拍拍胸脯讲道:“那就好,我还怕你赖上我呢,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你一次,这下我们扯平了。” “想的美!”胥寸忧看了眼快要落下去的太阳,转头又看向邹波儿讲道:“欠我的几百两银子还没还呢,怎么叫扯平了。” 邹波儿轻嗤一声,“切,小气鬼,几百两银子你还念念不忘了。”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萍水相逢之人呢!”说着胥寸忧便朝前走去。 “小气”见胥寸忧离开,邹波儿忙跟上去,问道:“你真的没事了,别等会儿头又晕了,我可拖不动你。” 胥寸忧抿唇一笑,不再讲话,继续朝前走,邹波儿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一段距离感觉不对劲,上前一把将他拽住,问道:“怎么和刚才走的不是同一个方向。” 第八十九章 你撞了我的胸 胥寸忧没想到邹波儿会突然将自己拽住并将自己往后拉,脚下没有注意,身子往后一斜,胳膊肘直接撞到了邹波儿的胸上。 虽至秋初,但是天气还有些余热,邹波儿衣衫单薄,胥寸忧便感觉肘尖一软,忙收回胳膊,退后两步,尴尬的一笑,“呵呵,没有注意。” 邹波儿却立时像只炸了毛的斗鸡般,举起小手就上前朝胥寸忧的身上打去,边打边骂道:“你个臭流氓,就知道你不按好心,在这密林里兜兜转转故意迷惑我,好让我放松警惕,意图行那不规之事。” 胥寸忧见邹波儿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肩头,虽伤不到自己,但她的手劲还不是一般的大,看似打情骂俏的动作,却能让你疼上好几天。 胥寸忧皱眉,厉声喝道:“住手!再不住手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好啊,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说着又朝胥寸忧身上打去。 胥寸忧一把将邹波儿再次落下的小手抓住,冷声说道:“你够了没!本宫只不过是没有注意到,谁让你突然从身后拉本宫的。” 说着胥寸忧的眼神轻蔑的朝邹波儿身上转了一圈,嗤笑道:“再说了本宫再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你这样一个干瘪的小身板,要什么没什么的,缺乏情趣。” 听到他恶毒的评价,邹波儿低头朝自己胸前看了眼,怒道:“你这个等徒浪子,眼朝哪看呢,竟敢说本姑娘要什么没什么,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道理。” 说着邹波儿用力将手从胥寸忧的钳制中抽出,低头就去解自己的腰带。 胥寸忧见她这样的动作,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丫头也太劲爆了吧,只不过说她一句她就这样急着证明自己吗?胥寸忧慌乱的制止道:“你……你要做什么?” 邹波儿诡异一笑:“证明给你看啊!” 这下胥寸忧的脸上彻底尴尬了起来,忙转身背对着邹波儿怒道:“赶紧将衣服穿好,否则……”。 邹波儿停止手上的动作,嬉笑着走上前,道:“否则怎样?我要站到你面前去喽,我定要你看看我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 邹波儿一手按住胥寸忧的肩膀,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竟有几分慌乱,邹波儿一笑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却见胥寸忧双目早已紧闭,眉头紧皱,焦急又无奈的对邹波儿讲道:“你赶紧将衣服穿上,你就不怕本宫将此事告诉褚洛瑄吗?” “我怕什么?是你先挑起我的好胜心的。”邹波儿双手环胸笑着,看着无比尴尬的胥寸忧,见他额头竟有密密的汗珠渗出,邹波儿柳眉一挑,“我说好歹你也是幽罗宫的宫主,不会这般的纯情吧。” “胡说什么,真拿我幽罗宫当淫窝了不成。”胥寸忧怒道,眼睛却始终闭着。 “你不是说以后要取下这青羽的江山吗,你可是要为君王之人,三宫六院,妃嫔众多,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呀。”邹波儿似有些惋惜的讲着。 “知心之人一个足矣。”胥寸忧闭着眼睛,神情看似淡然了很多,再不复刚才的紧张,“你若执意要本宫看你的身体,本宫若取得这青羽的天下,你可是要做本宫的妃子的,以后再不能和褚洛瑄有任何的来往,你可不要后悔。” “哼,想的美!”邹波儿说着,倾身到胥寸忧面前,“你啊,和叔叔差的不止一点,想要我入宫为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听到邹波儿的话,胥寸忧的双眼猛的睁开,邹波儿见他忽然睁眼,吓了一跳,忙站直了身子,双唇一抿,“做什么……?” 胥寸忧睁眼的第一时间就是朝邹波儿身上看去,见她衣衫完整,这才知道自己被邹波儿戏弄了,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吗“你竟然敢戏耍本宫!” “呵……”邹波儿嘲笑般的笑了声,“怎么,你还真以为我会脱衣服给你看啊,你可真够……”。 还未等邹波儿话说完胥寸忧一把将他拉到怀里,危险的讲道:“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和本宫开,如若不然……”。说着胥寸忧低眉朝邹波儿身上瞥去,“后果自负!” 邹波儿瞪大了双眼望着突然变得陌生的胥寸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间就变得面容恐怖了呢。 邹波儿的小腰被胥寸忧的大掌紧紧按住,小腹紧贴着胥寸忧的下身,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邹波儿心里一慌,用力挣脱胥寸忧的钳制,跳出离他几步远的距离,戒备的看向他,“你想要做什么?” “哼,”胥寸忧冷哼一声,靠近邹波儿看似戏谑的讲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特别是在那个女人要脱衣服给他看时,你说那个男人要做什么?” 邹波儿下意识的双手抱胸,后退一步,“你可不要乱来呀!小心叔叔杀了你。” “呵……”胥寸忧轻蔑的转头一笑,再次看向邹波儿,“你以为本宫会将他放在眼里吗?待本宫将你吃干抹净了,你只能嫁给本宫,到时候他若是杀了我岂不是让你守寡,本宫看他未必会舍得。”说着胥寸忧抬手就朝邹波儿伸来。 邹波儿尖叫一声,转身就朝前跑。 “呵……”胥寸忧看着前面跑的慌不择路的邹波儿轻笑一声,丫头片子竟然还敢戏弄起本宫来了,三言两语就吓成这样。 邹波儿跑出一段距离见身后胥寸忧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但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后,邹波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被他耍了。 邹波儿顿时气恼万分,想要回去找他算账,一想还是算了吧,在这儿,他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不管怎么样吃亏的还是自己,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瞧。 “宫主还真是好雅兴,竟然消遣起我来了。”邹波儿看着胥寸忧气定神闲的慢慢走来。 “怎么?”胥寸忧一挑眉问道:“难道你还想本宫真的对你做些什么吗?”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转身看向这林子的四周,大雾没有散去,反而比之前多了起来,朝身后的胥寸忧问道:“天要黑了,怎么出去?” “跟着本宫就行。”说着胥寸忧绕过邹波儿,抬步走在前头,邹波儿朝他的背后挥挥拳,胥寸忧身后像长了眼睛般悠悠的讲着:“不要在本宫的背后做什么小动作。” 邹波儿顿时吃瘪,问道:“你看到我做什么小动作了,别诬赖好人。” “嗯”胥寸忧下巴朝地上一点,邹波儿看去,只见地上长长的两道人影,胥寸忧看向邹波儿,一副你还有何话说的意味。 邹波儿朝他眯眼一笑,一副被人戳穿了的心虚样。 邹波儿看了眼周围的树木,感觉好似在这里走过一般,朝一旁的胥寸忧问道:“这里是不是走过。” “嗯。”没想到胥寸忧给了她一个简明扼要的肯定回答,邹波儿顿时气结,伸手拉住他的衣衫怒道:“你是不是在耍我,这还是之前走过的路,这样走的话岂不是又回到了那山洞里?!” “你刚才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出口就在山洞不远处。” 听到胥寸忧的话,邹波儿简直有种要杀人的冲动,她双手紧紧的攥紧,怒极反笑道:“好,好,很好,算你狠!” 看着邹波儿气愤不已的样子,胥寸忧没有笑,他只是不想大白天的让别人看到邹波儿大摇大摆的从这迷雾林走出去。 这迷雾林是幽罗宫的禁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里,若是让人发现邹波儿从这里出去,即便她不是幽罗宫的人也要接受幽罗宫最严厉的惩罚。 薛宁将她丢在这里,若是邹波儿找不到出路,必定会饿死在里面,里面毒虫蛇蚁不少,即便不饿死,也会有被毒虫咬死的可能,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尸体,若是她侥幸走出了这迷雾林,被人发现也会受到处罚,不管怎样,薛宁是没打算要放过邹波儿。 看着邹波儿怒气冲冲的朝前走,胥寸忧自嘲的一笑,他不奢望邹波儿感激自己,只要她不在幽罗宫出事便好,毕竟她曾救过自己一命。 迷雾林入口处,几个手持火把的人站在那里,此时天色已擦黑,褚洛瑄用力抓着薛宁的手臂,厉声问道:“快说!你将波儿送到了哪里?!” 薛宁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腕从褚洛瑄的钳制中挣脱,但她越挣扎褚洛瑄握的越紧,手腕上传来一阵阵疼痛,她哭着喊道:“瑄哥哥,你弄疼我了。” 褚洛瑄用力甩开薛宁的手,大步就要进入迷雾里,薛宁忙跑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焦急讲道:“瑄哥哥,你不要进去,这里是幽罗宫禁地,除宫主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禁地?”说着褚洛瑄看向薛宁的目光又冷了几分,“知道是禁地你还将波儿往里面丢!” “我……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说不定她一会儿就走出来了。” 第九十章 不是要打二十铁鞭吗? 褚洛瑄怒目看向薛宁,开个玩笑,将波儿送到这水雾漫天的密林之中,竟然被她一句轻描淡写的“开个玩笑”就推卸了责任,褚洛瑄凌厉的目光随时都有可能将薛宁淹没。 “褚公子先不要着急,说不定邹姑娘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出来了。”薛立凡见褚洛瑄肃杀的样子,薛宁还在那里火上浇油般的阻拦着,忙上前劝道,以免褚洛瑄怒极将薛宁杀了。 “我看还是去请宫主吧,这里的地形复杂,水雾漫天,进得去不见得出的来,只有宫主熟悉里面的情况。” 陈老三似乎没有看到褚洛瑄冷着的一张脸似的,继续讲着里面的情况,“而且里面毒虫甚多,我们进去万一……”。 “嗯哼!”未等陈老三讲完,薛立凡借着闷咳之声给他使了个颜色,但陈老三并未理解薛立凡眼中的意思,神经大条的问道:“大哥,你眼睛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哦……可能是最近熬夜,眼睛酸涩难受。”薛立凡暗恼陈老三的大条,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笑呵呵的讲着。 “那大哥你可要注意休息喽……”。 薛立凡只能苦笑一声,遇到这样的同僚兼兄弟,薛立凡的脸上像吃了只苍蝇般,只能假装眼睛不好般的眨着。 “大哥,宫主不知道去了哪里,暂时找不见他的人。”前去通知胥寸忧的赵老二跑了过来。 “那这该怎么办呢?”有人小声议论着,“没有宫主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入这迷雾林之内。” “就是……”。 褚洛瑄听得心烦意乱,一把将挡在身前的薛宁推开,抬步就要进入这迷雾林,邹凌风飞身上前又将他的去路挡住。 “你没有听到吗?任何人不得进入这迷雾林……”。邹凌风伸手挡住褚洛瑄的面前,背对着他冷冷的讲着。 “那又怎样,我想要去哪任何人也拦不住!”说着推开邹凌风挡在面前的手臂,刚想上前邹凌风便攻了上来。 褚洛瑄眉头一皱,“我说过,没有第三次!”说着凝聚全身的内力朝邹凌风快速攻来的身影击出一掌。 邹凌风的身体还未靠近就被褚洛瑄强劲的掌风震出几丈远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噗”一口鲜血吐出,邹凌风深吸一口气,看向他冷峻的面容,看来褚洛瑄是真的惦念波儿的安危。 褚洛瑄朝身后的众人扫视一眼,“还有谁想要阻拦!” 众人惊慌的退后一步,活像见到猛兽般看向震怒的褚洛瑄。 褚洛瑄刚要入内,便看到邹波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波儿”他惊喜的喊了声。 邹波儿抬头见褚洛瑄站在密林入口,展开双臂欢快的跑到褚洛瑄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叔叔,我可见到你了。” 胥寸忧悠悠的从邹波儿身后走出,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二人,忽觉得很是扎眼,遂走上前面无表情的讲道:“借过!” 邹波儿松开紧抱着褚洛瑄的双手,转身看向身后的胥寸忧,“这么大的地方你过不去吗?非要从这里走。” “本宫喜欢从这里走!”说着分开二人相抱的身体,从二人之间走过去,看了眼前面站着的众人,胥寸忧冷声讲道:“没事了吗?没事了都给本宫回去!” 听到胥寸忧的话,众人刚要做鸟兽散,“等一下!”邹波儿出声阻止道。 胥寸忧转过身看向邹波儿,就知道这小丫头没这么好糊弄,看来不惩罚薛宁邹波儿这关是过不去了。 明知道邹波儿喊住众人要做什么,胥寸忧还装作不明白似的问道:“邹姑娘还有何事?” 邹波儿一笑,你就给我装吧,不讨回点利息休想将此事揭过。她缓步走到胥寸忧的面前讲道:“今天我怎么会出现在这迷雾林之内还没查清楚呢,怎么叫没事了,难道大家不好奇吗?”说着邹波儿扫视了眼众人。 “呵呵……”陈老三干笑一声,“我们不好奇,我们走了啊”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不好奇?”邹波儿疑惑的问着,“那看来大家早就知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但是我很好奇呢!” “嗯,我也想知道具体的经过。”说着褚洛瑄走到邹波儿身旁,继续讲道,“这里不是幽罗宫的禁地吗?有人私闯禁地难道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 薛宁一听褚洛瑄这样讲,以为他也想看到邹波儿受罚,忙上前讲道:“按照幽罗宫的宫规,擅闯禁地者要受二十铁鞭之刑,寸忧哥哥,你可不能就这么放了邹波儿。” 胥寸忧哭笑不得的看向薛宁,没想到这丫头竟这样傻,褚洛瑄哪是想要惩罚邹波儿,他只是在吊那个将邹波儿丢进迷雾林之人。 薛立凡暗暗叹了口气,忙将薛宁拉到一旁厉声喝道:“瞎说什么,不要在这儿多事,快回去!” “薛姑娘说的是,即是擅闯幽罗宫的禁地,岂有破会这宫规一说,我看是非曲直还是到大殿上细说一番才是。若是因为波儿的原因破坏了这幽罗宫的规矩,岂不是让江湖中人耻笑这宫规难道是因人而异的不成。” 听到褚洛瑄这话,薛宁简直要心花怒放了,她将邹波儿丢进迷雾林之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若是就此放过了她岂不可惜。 “对,决不能姑息擅闯禁地之人!”说着薛宁挣脱薛立凡的手,跑到胥寸忧面前讲道:“寸忧哥哥,你可不能偏向邹波儿,她理应受到惩罚。” 胥寸忧对薛宁的智商彻底无语了,看了眼薛立凡,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讲道:“那就到大殿上‘细说’一番吧”。胥寸忧将“细说”二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希望薛宁能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薛宁一心扑在邹波儿挨鞭子这上面,哪有心思理会胥寸忧话里的意思。 众人瞧着境况,也只好随着胥寸忧朝大殿走去。赵元、陈流故意慢走几步,拉住薛宁的胳膊,小声讲道:“你就不怕事情戳穿吗?” “戳穿又能如何,我又没进去!”说完薛宁扬长而去。 身后的二人顿时石化,是的,她没进去,可是他们二人进去了呀,将邹波儿迷晕后二人就按照薛宁的吩咐将邹波儿扛到了迷雾林,二人没敢走远,怕迷失在里面,就将邹波儿放在了出口不远处。 没想到薛宁完全不在意他们二人会不会受罚,此时二人面面相觑,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怎么办?”赵元说着,眼泪快要流下来了,二十铁鞭,不死也要重伤。 “我怎么知道啊!”陈流也怕的要死,早知道这样就不听薛宁的挑唆了,这下好了,二人失了魂般慢慢的跟着众人来到大殿。 胥寸忧稳坐在大殿之上,看向殿下的众人,邹波儿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讲道:“既然是细说呢,我们就先从昨天晚上说起,昨晚我和叔叔赏完月之后就回房睡了,但是醒来就躺在密林里,这期间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肯定是被人使了什么手段,不然我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在波儿的房中发现了这个。”说着褚洛瑄将手中的迷烟筒举过头顶,“波儿定是让人下了药再扛出房间的。” 看着殿下的二人一唱一和,胥寸忧无奈的扶了下额头,这下薛宁别想好过了,此刻她仍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邹波儿,殊不知自己竟即将成为那出戏。 “我让麻子查过了,昨天晚上除了两个人在波儿的院中出现过其他人都在休息。”说着褚洛瑄转身看向人群中的赵元、陈流二人,问道:“昨晚你们二人为何会出现在波儿的院中?” “这……”。二人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断的朝薛宁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是她好似没看到般,仍旧一脸花痴的看向褚洛瑄。 “还是我来告诉大家吧。”说着麻子从人群中走来,“今天早上,公子让我去请波儿姑娘吃早饭,但是我在院中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禀告了公子之后便四处寻找,找了大半天都不见波儿姑娘的影子。” 说着麻子看了眼赵元、陈流二人,继续讲道:“我找到西边的院子时,隔着墙无意间听到他们二人说‘不知道邹波儿在迷雾林里还能不能出来。’之后我将听到的话马上就告诉了公子,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听到麻子的话,邹波儿故作不解的看向他二人,问道:“自我来幽罗宫后,甚少与二位照面,但不知道二位因何要对我下毒手呢!” 二人低头默不作上,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邹波儿的问题,时不时的抬眼看向薛宁,可是薛宁几乎将二人当了空气,丝毫没看在眼里。 “逆子!”陈老三厉喝一声,二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陈老三上前就给了陈流一个巴掌,手又对这赵元扬起,但却没有打下去。怒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流被陈老三一巴掌打倒在地,赵元忙上前扶起他,讲道:“叔叔,我们知道错了……!” 邹波儿一笑,“知道错了最好,但是我与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为何要这么做呢,凡是总有个起因吧,是看我不顺眼,还是怎么的。” 第九十一章 你可长点心吧 陈流捂着被陈老三打的红肿的脸颊,看向邹波儿,“我们就是看你不顺眼。” “是吗?”邹波儿走到二人面前,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问道:“为什么呢?我做什么事让你们看不顺眼了呢?” “在栖霞山庄的时候,你曾拿飞针射过我们”赵元恨声将栖霞山庄之事拿来当借口,陈流似乎也想了起来,附和道:“对,当时你和他把我们打的好惨。”说着陈流一手指向褚洛瑄。 “是吗?但是我记不清了,当时为什么要跟你们动手呢?”邹波儿一手摸着下巴似乎在想当时的情景般。 “当时宁儿怀疑你勾引宫主,就和你动了手……”。陈流还未说完,赵元用力拉了他一下,他这才意识到邹波儿拿话给自己下套,悻悻的闭了嘴,拿眼直瞪邹波儿。 “哦,好像有这么回事,当时你们是听从薛姑娘的吩咐才和我对上的,所以总的说来我们并没有直接的矛盾,那你们为什么要再次对我动手呢?” “我们看你不顺眼……”。二人齐声答道。 “为什么看我不顺眼呢?”邹波儿笑着再次问道,看着他们无比窘迫的表情,她不信他们还能将刚才的话再说上一边。 二人看向邹波儿这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难道真的要将宁儿供出去吗?其实他们二人说与不说大家的心里早已明白,邹波儿只不过是想让薛宁再没有反驳的余地罢了。 陈老三看着陈流,心里想着薛宁是个女孩家,若是将她供出,宫主也不会真的罚她铁鞭之刑,顶多是个禁足或者闭门思过之类的,自己的儿子就说不定了,遂厉声喝道:“说,为什么?!难道你还真想挨那二十铁鞭吗?” 一旁的薛立凡听到陈老三的问话,可是有点坐不住了,这不明摆着想要将宁儿拉下水吗。她虽有错,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忍心看她受罚呢。 “嗯咳咳……”。薛立凡捂着嘴,闷咳几声,似乎在提醒跪着的二人,要仔细想想,该怎么回答。 看着自家老爹怒极并朝自己不断使眼色的样子,陈流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声讲道:“是宁儿让我们这样做的,她和邹姑娘不和,想要教训她一番。” 陈老三听赵陈流这样讲,松了一口气,笑了声,对高位上的胥寸忧讲道:“宫主,小孩子家顽劣,还能真的惩罚不成,给他们个教训就算了。” “是啊!”邹波儿咬牙说道,“小孩子顽劣,宫规对于小孩子应该不起什么作用,是吧宫主,我看这事儿就当我倒霉,就这么算了吧。” 高位上的胥寸忧似笑非笑的看向邹波儿,就知道这丫头没那么好讲话,这算是求情还是火上浇油,宫规对于像薛宁这样的“小孩子”再不起作用,那对谁还起的了作用。 听到邹波儿的话,众人的心也提了起来,他们三个早已成年了,陈老三那样讲无非是仗着自己是长辈的身份来给自家孩子求个情,但是邹波儿再将这话讲一遍,味道就完全变了。 对于和邹波儿同样年龄,甚至或许还要比她年长一两岁的三人还能称作为“孩子”的话,那她自己岂不是更可以提些无礼的要求了。 这次若对他们三人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幽罗宫像他们三人年纪般的人岂不是都可以毫无顾忌的进入到迷雾林之中了吗! “薛宁,你知道错了吗?”胥寸忧面色微沉,看向站在角落里的薛宁,此时她正低着头,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瞥像褚洛瑄。 听到胥寸忧的问话,薛宁抬起头来,看了眼邹波儿,无所畏惧的讲道:“是我指使的又能怎样,我又没有进入到迷雾林之中,倒是邹波儿她才是真正破坏宫规之人。” 听到薛宁的话,邹波儿一笑,讲道:“相传战场上有这么一位将军,敌人从西门进犯,他却要求从东门出兵,想要绕回西门给敌军来个背后袭击,可是等他绕回东门时,敌军早已占领了城池。” “将帅怪罪下来,他却讲道自己的战略并无问题,出错的在士兵身上,谁让他们不赶紧赶路呢!”说着邹波儿看向薛宁问道:“薛姑娘,你说这个错到底在谁?” 薛宁不知道邹波儿为什么要讲这样一个故事,遂讲道:“当然是那个将领的错了,指挥不利,还妄想将……”。说到这里薛宁似乎这才明白邹波儿话里的意思。 “你……太卑鄙了!” 邹波儿一笑,讲道:“看来薛姑娘还算是个识大体之人,没有将错误完全推到别人身上,指挥不利,便是将军之错,指使别人做了错事便是薛姑娘之错了,既然薛姑娘已经承认了,还望宫主不要徇私的好!” 胥寸忧看了眼殿下的薛宁,无奈的摇摇头,想要和邹波儿对上,她还嫩的很呐,遂讲道:“薛宁虽没有进入迷雾林但也间接的破坏了宫规,铁鞭之刑可以免了……”。 听到胥寸忧这样说,薛立凡紧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好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薛宁听到胥寸忧的话,则是一脸的骄傲,小脸一扬,看向邹波儿,似是在说,看吧,我犯了错又能怎样,寸忧哥哥才舍不得罚我呢。 邹波儿一笑,看了眼胥寸忧,随即转头看向薛宁,高兴的未免太早了。 “嗯咳……”。胥寸忧清了清嗓音,接着讲道:“铁鞭之刑可免,但有错在先,不可姑息,拉下去打二十大板,闭门思过三天,若再不服管教,就赶下幽罗宫!” 听到胥寸忧的话,薛宁像被人点了穴般望向胥寸忧,喃喃的讲道:“寸忧哥哥,你真的要罚宁儿吗?你真的忍心将我赶下山去吗?” “本宫已经说了,再有下次绝不姑息,你好自为之吧!”说着胥寸忧长袖一甩,上来两人刚要将薛宁拉出殿外。 没想到她将来人一把推开,怒道:“寸忧哥哥,邹波儿进入迷雾林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罚我我认了,但是你不能偏心,她才是那个应该受铁鞭之刑的人!” 邹波儿一笑,讲道:“薛姑娘,这话说的,我是自己走进去的吗?我是被迫的,既然主动权不在我身上,就像士兵没来的及阻止敌军从西门而入一般,何况我连那些个士兵也算不上。” 听到邹波儿的话,薛宁彻底傻眼了,没想到自己豁出挨罚也要将邹波儿拉下水的想法就这样被她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给击破了,她狠狠的看上邹波儿一眼,随后被那两人给带了下去。 大殿之外响起棍棒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接着就是薛宁的哭喊声:“邹波儿,我不会放过你的……啊……好疼啊!寸忧哥哥,没想到你也这么偏向她……”。 薛立凡闭了下双眼,叹口气,站到大殿中央:“宫主,属下先告退了……”。说着不待胥寸忧应允,便转身颤巍巍的离去。 邹波儿看着他的身影,竟感觉有些凄凉,邹凌风走到她身旁,望着薛立凡离去的身影似是有些埋怨的讲道:“这下你满意了。” 邹波儿转头看了他一眼,嘲讽似的笑道:“满意,很是满意!”说完拉着站在不远处的褚洛瑄大步朝殿外走去。 胥寸忧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双眼微眯,又低头看向正跪在大殿之上的赵元、陈流二人,冷声讲道:“将他二人带下去,打三十大板,看他们还长不长记性,一点主见也没有!”说罢甩袖离去。 陈老三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叹了口气,“以后长点心吧,可不要跟那丫头胡闹了,再说了你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整天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做什么!” 这时赵老二也走了过来,同样看了眼他二人讲道:“知道你们三人一起自小长大,但是有些事情你们也要自己想清楚了再去做,宁儿不懂事,难道你们也不懂吗?” 这边二人苦口婆心的教导着,那边薛宁二十大板噼里啪啦的落在屁股上,薛立凡站在一边,眉头紧锁,不停地叹气,“丫头,你可长点心吧,不要再胡闹下去了。” 薛宁见邹波儿挽着褚洛瑄出来,快要奄奄一息的眼中顿时溢满泪花,心里像被人揪了下般,一阵疼痛,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她,没有人真心喜欢自己,就连寸忧哥哥也慢慢的不再对自己好了,为了邹波儿,竟然也对自己下了狠手,为什么! 薛宁趴在凳子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看着褚洛瑄越走越远的身影,眼里尽是愤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邹波儿,既然你们对我无情,也别怪我对你们不义了。 薛立凡看着薛宁越来越苍白的脸,焦急的问道:“宁儿,你怎么样了?” “爹,我没事……”执刑之人落下最后一棍,薛宁的身体从矮凳上滑下来,薛立凡忙上前抱住她的身体,声音沙哑的讲着:“爹这就给你去找大夫,你一定要忍着点。” 薛宁抬起头,见赵元、陈流二人被人押着走来,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愧意的讲道:“对不起,是我的任性害了你们!” 第九十二章 全身烂透了 赵元、陈流二人没想到薛宁竟然会对他们说出歉意的话来,顿时二人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对看一眼,再看向薛宁,见她神志清醒,并不像是在说胡话的样子。 二人忙挣开打手的押解,跑到薛宁的身边关切的齐齐问道:“宁儿,你没事吧?” 薛宁强忍着疼痛,抬头看向二人,“你们不怪我吗?” “不怪,你和我们一起长大,早就亲如兄妹,我们怎会怪你呢。”说着二人将薛宁搀扶起来。 “你们不怪我就好……!”话还未说完,薛宁头朝下一低便晕厥了过去。 “宁儿……。” “宁儿……。” 京城,距城十里之外,关玉将大军驻扎,置身前往城中,此时朝堂之上,嘉顺帝看到驿站呈上来的折子,顿时大怒,将御览过的信笺一把甩到大殿之上,怒道:“好个吃里爬外的关玉,来人!将他押解进宫!” 话音刚落,唰唰进来几名御林军,卫将军捡起嘉顺帝丢在地上的折子,匆匆看了一眼,讲道:“皇上,请息怒,事情还是等两位将军回京了再做定夺也不迟。” 蔡文年冷哼一声,出列讲道:“皇上,不管关玉有没有和魔宫勾结,这次没有完成任务是不争的事实,还有什么好说的。” “蔡相这话未免有些偏颇了,两位将军共同执行此次任务,为何失败了就只追究关玉这一方的责任呢。”卫将军对于蔡文年的话很是不服。 “皇上,老臣之子无能,不但没有剿灭魔宫及义军这些个叛逆之贼,还弄得一身伤,至今老臣还未见到他的影子,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风恒颤巍巍的走出列,扑通一声跪到在大殿之上。 卫将军还想要为关玉辩驳两句,看到风相的样子,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时候若再帮关玉定得不到皇上的好脸色,谁让他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呢。 “爱卿先起来再说吧。”嘉顺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风恒,其实他也知道风恒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有个好歹他定不会放过关玉。 “谢皇上”风恒抹了把老泪,颤巍巍的站起身,朝一旁的卫将军瞥去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之意。 “关将军到……”。 听到内监的高声唱和,众人忙转头朝大殿入口望去,只见一身戎装的关玉大步走了进来。 嘉顺帝冷眼朝他望去,关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正身跪到地上,高声道:“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关玉,你还有胆量回来呀!” 关玉抬头看向嘉顺帝,不知道他这话何意,讲道:“末将未曾完成陛下交托的任务,甘愿受罚!” “呵……”嘉顺帝冷笑一声,“不要避重就轻,风宇询奏禀你与魔宫之人勾结,在他攻打栖霞山庄时曾对他出手,可有此事?” “有,可是……”。还未等关玉将话说完,风恒就抢着讲道:“皇上,你看这事他自己都承认了还能有假,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还询儿一个公道。”“可是……”。 关玉还想要解释,风恒一个凌厉的眼神射来,怒道:“询儿被你害的一身伤回来,你还想要狡辩!” 关玉看向风恒,哽在喉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一路上他听到士兵们都在议论,酒窖失火之事,他也知道了个大概。 若是此时他为了给自己脱险,而将邹波儿在酒窖内放火将风宇询烧伤一事说出来,那波儿和褚洛瑄肯定要被嘉顺帝怀疑,若他二人回到京中肯定会有危险,想到此关玉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见关玉不再说话,风恒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转身对嘉顺帝讲道:“看吧,皇上,他已经默认了!” 嘉顺帝嘴角微扬,低头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关玉,其实他早就有除掉关玉之心,今天风宇询的奏折无疑给了他一个助力,作为褚洛瑄的得力下属及好友,除掉了他就等于断了褚洛瑄的一臂,嘉顺帝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来人,将关玉押入天牢,等风将军回朝查明情况再做定夺。”言罢嘉顺帝起身,随着内监一声“退朝……”缓步离去。 “恭送皇上……”。百官齐齐跪下,见嘉顺帝离去,众人起身,殿外进来两名御林军将关玉押解出去。 官道之上一辆马车慢悠慢悠的行驶着,烈日下士兵个个满头大汗,时不时的抬头朝前面的马车望上一眼。 这大热的天,谁不想快点赶路,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歇脚,奈何车里的那位还嫌这样的的车速太快,在车内一个劲的叫喊着。 “把车给老子行驶平稳了!”风宇询一声怒喝,马车又慢了几分,微风扬起车帘,便看到身上只裹着个床单的风宇询半弓着身子立于马车之内。 肩上早已有淡黄色的液体透过单薄的床单渗出,风宇询全身上下只着了一条亵裤,此时他全身的皮肤早已溃烂,衣服穿不得,就连想要坐下休息片刻也会备受煎熬,只能站立于马车之内。 身体随着马车的摇晃轻摆,身上紧绷的皮肉便会像刀割般疼痛,马车摇晃起来,他时不时的扶一下车壁,手上便会传来一阵专心的疼痛。 身上一疼他眼前立马就会出现邹波儿在酒窖内放火后的那一笑,心底就会涌上一股恨不能吃其肉诞其血的滔天恨意。 马车内坐着的大夫轻叹一声,风宇询目光便凌厉的看向他,怒道:“叹什么气,老子还没死呢!” 大夫忙唯唯诺诺的讲道:“我……我是在替公子感到……”。被风宇询一声怒喝,他倒忘记了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这位大爷高兴了。 本想着这趟跟车能有一笔钱赚,没想到钱还没拿到手,小命就快要吓没了,想到当时听到官兵讲,只要将风将军安全送到京城,自己就有一千两的银子可拿,自己还偷偷的高兴了大半天,想着可能是老天看他医馆生意冷清,特意送上门来一个财神。 没想到这上京之路才走了一半,自己的老命就快要折腾没了,这风将军每隔半个时辰就要上一次药,不然身上烫伤的地方黄水直流,将床单沾上,到时后自己的处境会更加的艰难。 想到此大夫就叹息了一声,没想到又换来风宇询的一声怒喝,看着他越来越糟糕的境况,想着这条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恨不能甩上自己一把掌,让你贪财,这下被钱砸死了吧。抬头看了眼风宇询后背上透过床单渗出的大片淡黄色水渍,大夫小声问道:“将军,要不要再换一次药,否则……”。 还未等那大夫讲完,风宇询就怒道:“知道还问,让他们停车!”大夫只好掀开车上的窗帘,对站在车旁的衡祥讲道:“风将军要换药了,麻烦停下车。” 衡祥闻言,眉头微皱,在这儿吗?这可是官道,路上车辆不断,而且正午时分,日头最毒的时刻,士兵因为行军速度早就有了诸多怨言,要是这会儿再停下来,恐怕不好吧。 衡祥遂凑到车前讲道:“将军,我看前面路边有几间茶摊,不如您再坚持片刻,待到那儿再换药,也好让手下歇歇脚。” “看到了还不快走!”车内传来风宇询焦躁的声音。 “是!”衡祥心里一阵高兴,遂吩咐道:“加快脚步,前面茶摊休息!” 听到他的话,士兵们一阵欢呼,争相跑上前去,车夫也是累了一路,听到他的话也是一阵兴奋,似乎忘记了里面的一尊瘟神,将长长的鞭子朝马屁股上一甩,高声喊道:“驾!” 马车飞快的跑了起来,突然加速,车内的风宇询一个站立不稳,直挺挺的朝后倒去,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痛的他“嗷”一声站起来。 马车太快,风宇询刚站立起来,还未等他扶住车壁又倒了下去,此时车内的一切对于他周身娇内的皮肉来说,无疑都是针毡,碰到哪里都会是一阵剧痛。 大夫傻眼了般看着风宇询在车内来回晃荡,眼光随着他的晃动来回移动,完全忘记了该怎样去帮他。 待马车停下来时风宇询身上有些刚结疤的伤口已是血肉模糊一片,床单紧紧的裹在身上,一路上小心的呵护,没想到到在这儿功亏一篑,躺在车厢内,喘着粗气,呻吟着,怒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大夫看着地上一团烂肉般的人,吓得双手不停的颤抖,颤声问道:“将……将军,您……您没事吧?” 风宇询痛的眉头紧皱,脸上的疤痕显得更加的狰狞,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看我像是没事吗?!” 大夫上前,小心的将他扶起来,轻声说着:“将军,我先到外面弄些干净的水来,给您清洗下……!” “还不快去!” “哦……马上……。”大夫说着,慌慌张张的下了马车,走到衡祥的身旁小声说道:“将军的伤太严重了,来时我看到官道那边有座高山,郁郁葱葱的,想必有不少的草药,我想要到那去踩些新鲜的草药来,你看……”。 “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快去!” 听到这话,大夫心里一喜,忙道:“好!我这就去,你们可不要将我丢下走了啊……!”边说边快速的穿过官道朝大山处跑去。 第九十三章 祈福还是祈祸? “切,看你那猴急样,还不是怕拿不到那一千两银子!”衡祥看着那大夫慌里慌张跑开的身影,眼中满是不屑。 湘山,邹波儿百无聊赖的站在窗前,自从薛宁被打伤后,已经好久都没来纠缠褚洛瑄了,数数日子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 二十个板子应该不重,邹波儿几天前还见到薛宁在下人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活动,看到她薛宁的眼神里除了点不忿外,竟也没了恨意,邹波儿想着估计吃了这么一个教训,人也该长大了。 那边邹波儿刚想着,这边薛宁就来了,只见她一瘸一拐的走进邹波儿的住所,透过窗子,邹波儿见她进来,不禁眉头微皱,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薛姑娘伤好了吗?来我这儿有什么事?”邹波儿站在窗前,看着一手捂着屁股,慢慢进的院来的薛宁问道。 薛宁看到邹波儿灿烂一笑,似有些歉意的讲道:“我是专门来给你道歉的,以前都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 听到她的话,邹波儿一愣,难道真的改了性了不成,不管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小心点就是了。 “薛姑娘的道歉我收下了,你伤还没好利索,赶紧回去休息吧,恕我不远送了。”说着邹波儿正欲离开窗前,薛宁忙讲道:“波儿姑娘看来还是没有原谅我。” “那照薛姑娘的意思怎么样才算是原谅你了呢?”邹波儿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向薛宁,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薛宁站在院中,此时正是当头烈日,她的额头上早已有了密密的汗珠,仍旧坚定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因为烈日而走到树荫下与邹波儿谈话的意思。 “明天就是中元节了,我想请波儿姑娘去湘城云华寺去祈福,好给伯父烧点纸钱。以表我对你的歉意,好让他老人家也能原谅我曾对你做过的错事。” 邹波儿见薛宁说的甚是诚恳,虽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中元节给自己爹爹烧点纸钱也是她这个做女儿的该做的事,即便薛宁不提邹波儿也应该前去。 “和你?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伤未好,怎好让你长途跋涉呢,我自己去就好了。” “波儿姑娘看来还是不想原谅我了,不只我一人,我已经和花姐姐商量过了,到时候她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去的,这样你就不用怕我在路上对你做什么了!” “怕你,笑话,我邹波儿自打娘胎里出来还不曾怕过谁!”邹波儿的斗志成功的被薛宁激起。 听到邹波儿这话,薛宁一笑,“那这样我就当你答应了,明日一早出门,波儿姑娘准备些衣物吧,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薛宁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邹波儿的小院。 马车之内,风宇询左等右等不见那大夫的影子,便朝外面吼道:“大夫呢,死哪去了?” 衡祥忙跑上前回道:“将军,不是您让他到刚才经过的那座山上去踩草药了吗?” 听到衡祥的话,风宇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老头不会逃跑了吧,遂怒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还不快给老子将他找来!” 衡祥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忙召集人马朝那大夫离开的方向寻去,找了近两个时辰,连个人影也没看到,衡祥哭丧着一张脸来到马车前,颤声讲道:“将军,那大夫怕是逃跑了。” 躺在马车上的风宇询听到衡祥的回报,顿时气的双手紧握,恨不能将外面的人碎尸万段,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他们何用!要是他这时能够起身,衡祥怕早已横尸街头了。 衡祥站在外面,听着马车内的动静,心里直打鼓,没有听到风宇询的怒骂,心里反而更慌了起来,小心的问道:“将军,那这……接下来的路……您可怎么办呢?” 风宇询咬了咬牙,自己的境况已经够差了,之前车上有个大夫,行路小心谨慎,没想到好不容易稍好一点的伤口又被这一通乱驾毁于一旦,若路上还照原来的速度行驶,没有了人换药,身上的皮肉岂不烂的更快。 风宇询忍了下钻心的疼痛,厉声吩咐道:“快马加鞭,两日内赶回京城!” 听到风宇询的话,衡祥立时变得瞠目结舌,两日,这速度简直比之前快了十倍都不止,从栖霞镇到京城的距离只走了两三分,剩下的即便是正常的军队也要走上四五天,何况车里的风宇询还是个病人。 “这……将军,您能吃的消吗?”衡祥有些担忧的问道。 “本将军能够从火场里走出来,就注定老天不会收走我这条命,老子还等着亲手杀了那臭丫头呢,怎么样都不会死的!” 听了风宇询的话,衡祥只好吩咐大队人马全速前进,行军速度由原来的龟速直接上升到猎豹一般的飞速,大军过境,扬起尘烟滚滚。 风宇询躺在马车里被颠地死去活来,身上的皮肉开了花,将身下的薄单染的血肉模糊,犹如猪肉摊上的抹布。 翌日一大早邹波儿便穿戴好,给褚洛瑄打了声招呼,便和薛宁、花吟二人出了门,邹波儿便直奔那山洞而去,薛宁忙喊住她道:“波儿姑娘,那条路只是以备不时之需,不是每个人下山都要经过那里的。” “是吗?”说着邹波儿转回身,“我就说嘛,那么难走的一条路怎么适合一般的小老百姓。那就劳烦薛姑娘前面带路了。” 薛宁一笑便朝一旁的山坡走去,绕过山坡便看到一微陡的阶梯小道,三人顺着小道一路往下走,越往下感觉越平坦。 “这是围山而建的石阶,这里供山下的百姓进出,来往湘城与幽罗宫之间。” 听着薛宁的话,邹波儿有些不明白,为何有这条小道,那些个官兵为什么还会屡次攻不下魔宫呢。 越往前走道路越窄,甬道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过,脚下便是万丈悬崖,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走过这条狭窄的甬道前面便是一条更为狭窄的栈道,两边虽有木栏围护,走在上面总是有股悬在半空中的感觉。看着薛宁走上前去,邹波儿犹豫着踏上一只脚,用力踩了下,看看是不是够结实,“怎么?波儿姑娘竟然害怕这个不成?” 见薛宁站在栈道之上,嘲讽似的看着自己,邹波儿小脸一扬,不服气的回道:“谁说我怕了,我只是看看它够不够结实,万一踩上去,坏了,岂不是死的很惨。” “波儿姑娘放心,这栈道结实的很,即便是两百斤的大胖子站在上面也不会破损的。”说着薛宁转身继续朝前走。 花吟一路上都不曾讲话,这会儿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邹波儿一眼,“你若是怕了大可以回去!” 邹波儿拿眼瞥了她一下,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走上栈道,小心谨慎的朝前走,但脚下的速度却不慢,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花吟在后面一笑,紧接着也走了上去。 三人行至栈道最窄处,邹波儿身后的花吟忽用力朝栈道上踩了一脚,邹波儿感觉脚下一晃,差点跌入山崖之中,尖叫一声,慌忙扶住一旁的扶手,邹波儿转头怒目看向身后的花吟,问道:“你做什么?!” “哦,这儿有只蟑螂,我将它踩死。”说着用脚在栈道上来回踢了几下,像是把那被她踩死的蟑螂踢下去。 “呵……是吗”,邹波儿一笑,抬起手腕“嗖”一声朝花吟的鬓角射出一支飞针,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分针已擦着她的面颊飞过,鬓角的碎发缓缓飘落到山崖下去。 “你……你做什么?”花吟惊魂未定的怒问。 “哦,我看到你耳边一只苍蝇,看着挺恶心人的,帮你把它赶走了,你不用谢我的,下次要有苍蝇的话,我还会帮你赶的。”说着邹波儿站直身体,拍拍手转身继续朝前走。 花吟吓得脸色苍白,伸手摸了下鬓角,几根发茬竟有些扎手,看向站在前面的薛宁,此时邹波儿正行至她的面前,薛宁竟机械般的给她让开了路。 邹波儿一笑,绕过她的身体走在最前面。 二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走过栈道,前面便是一条长长的弧形鸿沟,邹波儿走上前一看,下面深不见底,转身看向薛宁,问道:“你确定这是普通百姓走的路吗?难道幽罗宫的每一个百姓都是武林高手不成。” “是不是武林高手呢,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若能过的去想必邹姑娘也能过得去吧!”说着薛宁脚尖微点,纵身飞过了那条鸿沟。 花吟也是一笑,运起轻功,紧跟在薛宁的身后,邹波儿一看她二人毫不费力的就飞了过去,自己可是半点功夫也不会,更别说轻功了,要是自己不能越过这条鸿沟的话,以后还怎么在她二人面前抬起头来。 “怎么样,邹姑娘还能不能过的来呀,这么窄的距离,你不会不敢吧?”花吟一笑,似乎摸定了邹波儿的脾气,只要拿话激她一下,她定会上前。 没有轻功,邹波儿怎么样都不可能跳的过来的,万一掉下了悬崖,这也是她自不量力的结果,怨不得别人。 第九十四章 说好是来打劫的呢 看着对面笑的得意的二人,邹波儿轻嗤一声,真拿我当白痴了不成,一个小小的激将法我就会乖乖的送上一条小命,自己虽好胜心切,那也要量力而行,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逞强,而是嫌命太硬了,非要作死。 薛宁看着邹波儿犹豫不决的样子轻笑道:“怎么样,不敢跳啊,那就回去吧,反正中元节年年都有,今年去不成,那就只好等来年喽。”说着转身拉着花吟就朝前走。 邹波儿走上前,目测了下这条鸿沟两边的距离,至少也有一丈远,不管怎么样自己肯定是跳不过去的。 “这条路难道真是下山的必经之路吗?”邹波儿疑惑的看向薛宁。 “当然!”薛宁想也未想的答道。 邹波儿一笑,这就好办了,她不认为魔宫的每一个人都会有那么好的功夫,既然是必经之地肯定会有辅助工具以助百姓顺利通过这条鸿沟的。 幽罗宫即要防止外人进入,又要方便自己人外出,那么他们会将这个机关设置在哪儿呢,邹波儿一手摸索着下巴,看向四周,究竟哪里会是机关所在。 二人站在对面,看着邹波儿神思的样子,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薛宁不耐烦的嚷道:“喂,你还能不能过来了,不然天黑之前可就赶不回来了!” 邹波儿看了两人一眼,一笑转身朝栈道跑去,二人皆以为邹波儿跳不过来,准备转身回去了,忙出声道:“你不会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吧?” “谁说的!”邹波儿嫣然一笑,手却朝栈道两边的护栏上探去,此处是护栏的终点,若是为了方便的话,肯定会将机关设置在这儿,但是护栏的建造虽坚固,但形式太过简单,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 胥寸忧作为欧阳流云的后代,不可能一点机关常识不懂,要是自己设置的话,会将机关安置在哪里呢。 邹波儿皱着眉头冥想着,那边的二人一阵纳闷,她这是在做什么,薛宁看向花吟,疑惑的问道:“她不是发现什么了吧?” “不可能,那么隐蔽的地方任她想破脑袋也不见得会想到。”花吟看着邹波儿,她不信邹波儿真有那么大的能耐找到。 邹波儿在栈道尽头查看了一番,转身又看向那弧形的鸿沟,此时薛宁二人站立的地方正对着栈道,人们往往会以为若是有机关的话,肯定会在她们二人站立的地方,其实不然,若想要隐秘肯定会反其道而行。 邹波儿狡黠的笑了声,转身看向栈道左边的石壁上,小心的绕过,果真看到一个罗盘样的圆形突起,她小心的伸手转动,只听见咔咔几声,对面的弧形鸿沟一边便缓缓降下一几尺宽的木制吊桥。 邹波儿见吊桥接通两边,便小心的走上去,来到二人身边,小脸一扬,满是得意之色,“怎么样?看我能不能过的来。” 薛宁没想到邹波儿竟然连那么隐蔽的机关也能找的到,不免有些怀疑,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机关所在?” “有这个必要吗?我邹波儿若想要找,再隐蔽的地方也能找的到,除非大家都像你们这样,可以飞来飞去的,不用设置什么吊桥机关。”说着邹波儿转身看了眼那吊桥,“其实这个设计的也一般般。” “你!”见邹波儿说完自顾自的朝前走,薛宁气的直跺脚,要知道这个可是寸忧哥哥亲自设计的,竟然被邹波儿蔑视了。 “好了,赶紧走吧,不然天黑真的赶不回来了。”花吟边拉着薛宁朝前走边劝道,虽然她对邹波儿如何会知道机关所在也有点好奇,但是邹波儿通晓机关之术,能够找到也不稀奇,她吃惊的是邹波儿竟然能够这么快的找到机关所在。 三人一路无语,下的山来,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走在林间小道上,听着鸟鸣,微风吹过,一身清凉,邹波儿此时的心情甚好,脚步轻快的走在最前面。 “扑棱棱”几只飞鸟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般朝天空飞去,邹波儿立时停住脚步,警戒的看向四周,除了几片树叶洋洋洒洒的飘落外,并无什么异样。 薛宁见邹波儿停下来,轻嗤一声,“大惊小怪的,几只鸟儿就被吓成这样。”说着越过邹波儿的身子走上前去。 刚走两步,两旁的树干上跳下十几个手持大刀的莽汉,一个刚好落在薛宁的面前,吓得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膀大腰圆、身宽体阔的大汉,爬起来就朝邹波儿身后跑去。 邹波儿回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薛宁,讲道:“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 “谁……谁怕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邹波儿见她强装镇定的样子,惧意明明写满了脸,却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十几个人见两个女人完全将他们当了空气一般,顿时大怒,领头的走上前,用力将手中的大刀插到地上,大喊一声:“打……打劫!” 邹波儿听到他的话,一笑,“呵呵……,我说这位大叔,讲话都将不利落,还是别出来丢人显眼了,哪凉快哪呆着去!”说着绕过他的身体就要朝前走。 邹波儿刚迈出一只脚,还未站稳,没想到就被那大汉一手拎了起来,邹波儿双脚踢腾着,怒道:“你个混蛋,快将我放心来!” 莽汉将邹波儿拎回到眼前,像墩木桩般一把将她放下,怒道:“打……打劫,没……没听到吗?” 邹波儿将被他弄皱的领间整理了下,讲道:“听……听……听……听到了!”在即将被一口气憋过去时邹波儿终于将话讲了出来。 众人一听,顿时哈哈哈大笑起来,一小个子屁颠屁颠的跑上前,对他建议道:“老大,没想到这丫头和你一样,要不将她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到时候你们两个的语速就能对上了。” 众人一听,这个建议好,纷纷附和道:“老大,这个好……!” “嗯,这个好,以后老大就不愁找不到人聊天了。” 众人说着,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邹波儿轻笑一声,又是一群白痴,遂讲道:“老……老大,你看……他们竟然这样笑话与你,你……你还不赶紧教训他们一顿。” 那莽汉早在那小个子出声时就早已怒不可遏,只是还未来的及发泄,就被众人抢先了,此时听到邹波儿的话,更是怒火中烧。 “啪”抬手就给了站在身旁的小个子一个巴掌,“老……老子的事……你……你也敢管!” 小个子捂着头,后退两步,“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 邹波儿一听,忙道:“老大,他竟然还敢学你说话,不可饶恕!” 那莽汉转身“咚”一脚踹在小个子的屁股上,小个子被他踹了个趔趄,一下子跪在地上,惊吓的看向邹波儿,怒道:“你个臭丫头,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邹波儿无辜的一耸肩,道:“有吗?刚才你不是嘲笑这位大哥的口吃吗?”说着邹波儿上下打量了下面前的莽汉,接着讲道:“这位大哥除了说话有点特别外,其他的可真是……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啊。” 邹波儿说着,胃里不免一阵翻江倒海,好久没有说过这么恶心人的话了,一旁的花吟、薛宁听到邹波儿的话皆撇撇嘴,像这种肥头大耳,塌鼻斜眼的人亏她也想得出这词儿。 莽汉对于邹波儿的话很是受用,脸上笑开了花般,朝跪在地上的小个子又是一脚,“瞎……瞎说!” “老大!”跪在地上的小个子哀嚎一声,“我们说好的是来打劫的呢,你现在这样,让兄弟们怎么看!” 那莽汉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刚要将插在地上的弯刀拔出来,一手提着裤子,边跑边系着腰带的男子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邹波儿一见来人,不禁门头微皱,看到邹波儿,来人系好腰带,将上衣放下,笑着讲道:“邹姑娘,好巧啊!又碰到了。” “呵呵”邹波儿干笑两声,“是巧啊,没想到幽罗宫前一别,你又有了新的落脚之地啊!”邹波儿说着,扫视了眼众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在幽罗宫密林打斗时溜掉的赵天。 赵天走到那莽汉身旁,看了眼邹波儿身后的花吟,转身便踮起脚趴到那莽汉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 邹波儿见那莽汉看向自己的眼光立时变了,只见那莽汉走到花吟面前问道:“你……你可是……栖霞山庄的少夫人!” 花吟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将头扭向一边,这种不屑的动作立时将那莽汉激怒,大掌伸向花吟的下巴,用力扳正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厉声问道:“说!” 花吟瞪着双眼看向他,紧抿双唇一句话不说,那莽汉见状,手上的力道立时加重几分,花吟吃痛,眉头紧皱,下巴朝上一抬,仍旧不说话。 薛宁不知道是怕花吟受伤,还是惧怕那莽汉,忙出声道:“是,是,她是栖霞山庄的少夫人,你们要做什么?快点将她放了。” 莽汉得知了想要的答案,用力将花吟的下巴甩开,转身又看向邹波儿,朝她诡异的一笑,手一抬,不知道将什么丢到了地上,顿时邹波儿眼前浓烟四起,心胸一阵憋闷,眼前人影一晃,便倒在了地上。 第九十五章 我去?我不去! 邹波儿再醒来时,早已被五花大绑起来,看着地上仍旧昏迷不醒的两人,邹波儿伸脚踢了下,花吟闷哼一声,抬起头来,朝身上一看,动了下被缚在背后的双手,问道:“这是哪儿啊?” “不知道,想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恐怕是土匪窝吧。”邹波儿说着看向四周,这里看似是个柴房,门窗都被关着,外面好像还有人把守。 花吟朝躺在地上的薛宁看去,见她发丝凌乱,脸紧贴着地面便用身体碰了碰她的腰,谁知她一骨碌坐起来,大声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邹波儿白了她一眼,道:“没有人杀你!胆小如鼠,你平日里的骄纵霸道哪里去了,看来也只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 薛宁看了眼身上绑着的绳子,朝邹波儿喊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说些风凉话,有用吗?有能耐,你逃出去啊!” 邹波儿轻哼一声不再理她,倒是一旁的花吟问道:“你为什么要告发我的身份!” 薛宁撇了撇嘴,看似委屈的讲道:“他们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怎么叫我告发的,我那可是在救你,你也不看看,那个赵天是谁,你的身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好吗!” 花吟见她说的也有道理,心下便没再计较,朝邹波儿看去,问道:“这下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见机行事吧……”。邹波儿话还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来了不少人,邹波儿头一歪装昏了过去,其余二人见状也忙再次躺到地上。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邹波儿感觉一片黑影压了过来,只听那莽汉讲道:“怎……怎么……么还没醒,你……你这烟.雾弹……里的迷药是不是放…放多了。” “没有呀,还是之前的量,许是她们姑娘家身体弱的缘故吧。”这是赵天的声音。 只听那莽汉道:“你……你说《青……羽志》在段……淮山手里可……可当真!” 赵天道:“这个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只要有他的儿媳在手,我就不信他不乖乖交出《青羽志》。” 邹波儿眉头微皱,又是因为这本书,看来这帮土匪也不是简单的拦路抢劫,还妄图想着有朝一日坐上那九五之尊呢。 “找……个人,上……魔宫去……去通知他们拿……拿书换人!”说着莽汉看来眼地上的邹波儿,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我看还是在她们二人之中选一个回去通知吧。”赵天看了眼地上的邹波儿,接着讲道:“我们的人去怕是不妥,万一魔宫的人发起疯来对我们的人不利可就坏了。” “嗯,你……你说的……有道理,那……那选谁呢?”莽汉转过身,看着地上的二人,问着身旁的赵天。 邹波儿还未听到赵天的回答,便听到薛宁焦急的喊着:“我去!选我!” 赵天见薛宁坐起来,笑道:“既然薛姑娘都醒了,你们两个也都别装了。” 邹波儿只好抬起头,转身像看白痴似的看向薛宁,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人呢,有这样的女儿,真替薛立凡感到悲哀。 莽汉听到她的话,朝她看了眼,转身却对邹波儿讲道:“你……你去!” “我去?我不去!”邹波儿才不愿意回到幽罗宫被大家谴责呢,将其他两人丢下自己却逃了回来。 “哎哎……,老大,不能让她去,这丫头诡计多端,万一让她钻了空子怎么办?”赵天忙出声阻止道。 不能不说这赵天还真是老奸巨猾,连邹波儿没想到的事他都想到了,也对,只要自己出了这山寨,再想办法救这二人就是了,这下直接将路堵死了。 邹波儿看了眼薛宁,对莽汉讲道:“老大呀,我看你还是让她去吧,她那么胆小怕事,肯定会跑的比兔子还要快,回到幽罗宫片刻就会有人送书来的。” “你才胆小怕事呢!”薛宁感觉不到邹波儿的好意,拿眼瞪了她一眼,不忿的反驳道。 “就……就她!”说着莽汉指了下薛宁,转身离去。 赵天走到薛宁的身边将身子解开,将她拉了出去,邹波儿无奈的看了眼花吟,见她正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 邹波儿问道:“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我?”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薛宁也不是你所待见之人,他们同意你离开,你为何还要留下来?”花吟将心里的疑问问出。 在栖霞山庄时自己曾三番两次的找邹波儿麻烦,还让绑匪将她绑架差点卖到青楼之中,本以为邹波儿会借着这次的机会一走了之,将自己甚至薛宁被绑的消息压下,一个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回到幽罗宫,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邹波儿并没有这样做,最后还将逃生的机会让给了薛宁,她是真的想要救人还是有什么阴谋。 “我懒得动。”邹波儿给了她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答案,说完仰头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紧闭双眼,似入睡了一般。 花吟看着邹波儿的侧颜,安静下来的邹波儿其实还蛮可爱的,这是花吟与她相处这么久唯一一次这么感觉。 太阳快要落山时薛宁回到了山上,回去之后,她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则悄悄躲进了房间,坐在桌前,翘起二郎腿,悠闲的喝着茶,心里想着晚一点再去通知其他人前去营救,要给邹波儿一点教训。 “哼,竟然说我胆小怕事,我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站在死神面前的滋味,到时候看你怕不怕!” 休息好了之后,她便沐浴宽衣,上床睡觉了,直到第二天太阳照到脸上她才猛的坐起身来,想着该是时候通知大家去救人了。 “哎,要不是还有花吟姐姐在,我才懒得通知人去救你呢,最好死在那帮土匪手里,也免得再有人和我抢瑄哥哥了。”薛宁边穿衣边小声嘀咕着。 刚一出门便看到段灵韵从院前经过,见薛宁站在门前,段灵韵心下一阵疑惑,便问道:”你不是和花吟还有邹波儿去湘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们两人呢?” 薛宁忙跑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小声讲道:“我们在半路的时候遇到了劫匪,将我们三人绑架了,他们要我通知你,拿什么《青羽志》去换人。” 听到薛宁的话,段灵韵立刻冷了脸,转身快步朝褚洛瑄的院子走去,薛宁以为他要去和褚洛瑄商量对策,忙也跟了上去。 来到褚洛瑄的院前,段灵韵抬脚将紧闭的院门“砰”的一声踹开,站在身后的薛宁吓了一跳,见他这架势不像是来商量事的,倒像是来打架的,刚想要阻止,段灵韵便大步走了进去。 “褚洛瑄!你给我出来!”段灵韵站在院中大声喊道。 褚洛瑄来到门前,见一脸怒色的段灵韵,冷声问道:“何事?” “是不是你和邹波儿预谋,将花吟绑架,想要得到《青羽志》”。听到段灵韵泼妇骂街似的声音,褚洛瑄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懒得理会,转身欲回房内,谁知段灵韵却快速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褚洛瑄看了眼段灵韵放在肩头的手,厉声讲道:“放手!” 段灵韵没有松手,反手用力将褚洛瑄的身体扳过来,怒道:“是不是你们又派人将花吟绑架了起来。” “疯子!”褚洛瑄一把挥掉段灵韵放在肩头的手,朝院子站着的薛宁问道:“怎么回事?” 薛宁见褚洛瑄对自己讲话,面色一红答道:“花吟姐姐和波儿姑娘被人绑架了。” 听到薛宁的话,褚洛瑄的脸色立刻又冷上三分,问道:“何时的事?” “这个……,昨天下山时……不久……就被……”。还未等薛宁讲完,褚洛瑄就怒道:“昨天的事你竟然现在才讲!人在哪里?什么人绑架的?” 听到褚洛瑄的质问,薛宁心里一阵酸涩,“在去湘城的路上,那个他们要拿《青羽志》去换人!” “褚洛瑄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了,这难道不是你和邹波儿演的苦肉计吗?!你们想要得到《青羽志》还真是不折手段呢!”段灵韵嘲讽的讲着。 自他们进入山庄的第一天段灵韵就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想要得到书,杀了李德海不算竟然大胆的追到了山庄之中,在山庄中没有找到书,这便来这么一招苦肉计,好让自己乖乖就范。 褚洛瑄没有理会段灵韵疯狗般乱咬人,推开他挡在门口的身体就朝外走,段灵韵见他要离开,顿时急了眼,怒道:“不说清楚,今天你休想离开!”说着便从身后朝褚洛瑄攻来。 褚洛瑄担心邹波儿的安危,没有心思和他缠斗,转身一掌击在段灵韵的胸口,段灵韵的身体被褚洛瑄恼怒的掌风震出几丈远,砰的一声撞到墙上,弹回到地面。 褚洛瑄像只被惹怒的猎豹般狠狠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段灵韵,转身离去。 薛宁吓傻了般,忙跑到段灵韵的身前,将他扶起来,颤声问道:“这……这该怎么办呢?” 第九十六章 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段灵韵艰难的爬起来,胸口一阵闷痛,肋骨像被打断了般,连呼吸也是一阵闷痛,“先到大殿上去,你去将宫主和几位长老请来,看看该怎么办?” 邹波儿在薛宁走后一直闭着双眼靠在柱子上,期间有人送来点吃食,邹波儿睁眼看了下继续闭目养神,那人看了她一眼,奇怪的问道:“快一天了,你难道不饿吗?” “怎么不饿,难道我要用脚吃吗?”邹波儿看了眼被缚在身后的双手反问道。 “这个,没有寨主的吩咐,我不能给你解开,你还是忍忍吧!”说着那人站起身刚要走,想了下,又蹲下身来。 邹波儿以为他要给自己解绳子,正暗自高兴,没想到他竟然端起地上的吃食走了。 邹波儿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人越走越远的身影喊道:“哎喂喂喂,怎么就走了呢!” 花吟笑道:“你还是省省吧,他们可不见得会怜香惜玉。” “咕……”腹中饥肠辘辘,连口水都没得喝,邹波儿不免气恼起来,“早知道这样,我就走了,薛宁那臭丫头肯定为了要整我,会故意将时间延长。” “她不至于吧。”花吟有些迟疑的讲道,毕竟这事关生死,她不会这么没分寸吧。 “哼”邹波儿轻哼一声,“会不会到时候就知道了,我敢打赌,今天晚上肯定不会有人来。” 幽罗宫大殿,听到薛宁的诉说后,众人面面相觑,良久不语,段灵韵不免有些焦急,问道:“宫主,不能丢下她们不管啊!” 胥寸忧未搭话,倒是一旁的段淮山训斥道:“韵儿,不得对宫主无礼!” 段灵韵忙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宫主,属下一时情急,还望宫主见谅。” 胥寸忧摆摆手,示意他起身,转头看向段淮山,“《青羽志》可在你的手中?” “在是在,只不过只有半本,另一半还不知在何处?”说着,段淮山将收在袖中的半本《青羽志》交到胥寸忧的手中。 “宫主难道真的打算拿书去换人吗?”段淮山问道。 听到他这话,段灵韵脸上呈现出担忧之色,花吟是他的儿媳,他不劝着去救人,语气里反而有些阻拦之意。 “爹……您……。”段淮山一个凌厉的眼神看来,段灵韵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来他是真的不会在意花吟的死活了。 段淮山见胥寸忧将书握在手里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轻声讲道:“宫主,这本书要是流落在外,定会对以后我们的大业带来诸多的不便,还望宫主三思!” 听到段淮山的话,段灵韵心底的那点希望彻底破灭,看来他们是真的不会拿书去换花吟了。 胥寸忧站起身,怒道:“若是为了大业,什么都可以牺牲的话,那么取下这青羽的江山与现在又有何不同!” 听到胥寸忧的话,段灵韵希望的小火苗重新又燃烧了起来,还未等他说话,段淮山就抢先道:“宫主,不可妇人之仁……!” “好了,不要说了,我堂堂幽罗宫被一群山匪要挟,传出江湖,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说着胥寸忧走下高位,来到段灵韵面前,将书递到他眼前讲道:“见机行事!” “谢宫主!” “哎!”段淮山本想阻止段灵韵将书带走,段灵韵却在他抬手的瞬间跃出了大殿,气的他一跺脚,“这个逆子!” 一只脚踢了踢还在靠着柱子呼呼大睡的邹波儿,她睁开双眼,抬头见那膀大腰圆的莽汉就站在面前,问道:“何事?” 莽汉轻笑一声,“呵,你……你的心还……还真是大!” 邹波儿白了她一眼,“不大能怎么着,难道要哭天呛地的,难道那样你就能放过我们了吗?”说着转头朝花吟待着的地方望去,地上空落落一片,哪还有她的影子。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邹波儿焦急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拿她去换书了呗,现正在断魂崖做准备呢!”赵天边说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邹波儿眉头一皱,怒道:“你们快将我放了!” “干嘛这么生气呀,在栖霞山庄的时候就知道你们两个不和,她落难了,难道不整合你心意吗?你要不要亲眼看看她是怎么跌入山崖粉身碎骨的。”赵天边笑边将邹波儿从地上提起来。 邹波儿一笑,“看来你还是挺懂我的吗?好啊,能够见识一下这壮观的场面也不错。” 赵天看了眼身旁的莽汉,“老大,最好将这丫头也带上。”听到赵天的话,那莽汉看了眼邹波儿,沉声讲道:“走!” 邹波儿便被赵天推推搡搡带出了柴房,邹波儿刚走不久,褚洛瑄悄身走了进来,见里面空无一人,忙追了出去。 断魂崖上,花吟双手被缚,吊在一颗歪脖老树上,身下是万丈深的悬崖,邹波儿被赵天推上前,脚下一滑,差点跌入深渊,碎石哗啦啦往下掉落。 “赵天!你想找死是吗?”邹波儿转身抬脚用力踹到他的小腹上,赵天痛的抱着肚子原地转圈,眉头紧皱,抬手指着邹波儿骂道:“你个臭丫头,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抬手就朝邹波儿脸上招呼。 “住手!”莽汉一声厉喝,赵天举起的手僵持在半空中,转脸看向身后的莽汉,“老大,这丫头诡计多端,小心被她耍了。” “站……站一边去。”说着莽汉一把将赵天推开,朝邹波儿一笑,将她拉离悬崖边,退至安全距离。 邹波儿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戒备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莽汉呵呵一笑,一手挠了下后脑勺,看着邹波儿讲道:“我……我想……我是喜……喜欢上你了!”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感觉一阵好笑,问道:“什么?喜欢我……呵呵。”说着邹波儿笑了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莽汉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啊哈哈……。”邹波儿笑的蹲下身子,简直眼泪就要出来了,听着他的笑声,莽汉由最初的羞涩转为恼怒。 “笑什么!” 邹波儿听到他的怒喝,顿时止住笑声,站起身看向那莽汉,“真的喜欢我呀,那就将她放了吧。”说着邹波儿的目光看向悬在半空中的花吟。 莽汉看着邹波儿希冀的目光,又朝身后的花吟望去,还未作出回答,赵天忙叫喊着走上前,“老大,万万不可,这丫头在给您使美人计,千万不要上当呀!” 莽汉听了赵天的话,转头看向邹波儿,严肃的问道:“那……你……你喜欢我吗?” 邹波儿呵呵苦笑一声,怎么感觉这土匪头子的脑子似乎有点问题,遂问道:“要是我喜欢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会将她放了?” 莽汉脸上露出笑容,“这……这个自然!” “老大,千万不要上当啊!”赵天一声高呼,简直有种抓狂的冲动,眼看就要得到书了,没想到他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早就应该想到这傻子靠不住。 莽汉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般,傻傻的看着邹波儿,似乎在等着邹波儿的答案,邹波儿看了眼花吟,要是再等不来人的话,她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还是先将她救下来再说吧。 邹波儿呵呵一笑,娇声说道:“你看,我的手都被绑的酸疼了,你能不能先帮我解开。”说着邹波儿转身背对着他,示意他动手解绳子。 莽汉一笑,抬手就要去解,赵天一把拦住,“老大,不可以呀,这样你什么也得不到!” 没想到莽汉手臂一抬,赵天的身体便飞了出去,邹波儿完全被眼前的境况惊呆了,怎么回事,这傻子竟然有这么高深的功力,自己此时的想法是不是在玩火。 邹波儿微张着嘴巴吃惊的看向身后,连手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也未感觉到,听到那莽汉的声音,邹波儿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赵天被他挥出几丈远外,扑通一声落在地上,艰难的爬起身,捂着胸口朝那莽汉喊道:“你这个傻子,早晚会死在她的手里!” 听到赵天的怒骂,莽汉刚要发作,小个子飞快的跑了过来,“老大,人来了。”说着一转身朝身后看去,邹波儿也朝小子那边望去,只见段灵韵手里举着本书慢慢的走了过来。 邹波儿默默的叹息了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将那莽汉哄得答应放花吟了,他倒来了,这不是将自己给坑了吗! 那莽汉看了段灵韵一眼,讲道:“你……你将……将书仍……扔过来!” 段灵韵举着书本看向挂在悬崖边的花吟,怒道:“识相的就最好将我夫人放了,否则你们什么也得不到!”说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个火折子,他将书本靠近,接着讲道:“快放人!” 那莽汉结结巴巴的话实在是讲不出来,邹波儿却听一声厉喝:“将书扔过来,否则我就松手了!” 邹波儿转头看去,不知道赵天何时溜到了悬崖边,吊着花吟身体绳子的另一端此时正拉在赵天的手中,见段灵韵没有反应,他的手一松,花吟尖叫一声,身体快速的下落,忽又停了下来。 赵天拉着手中的绳子,笑着望向段灵韵,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刺激!” 第九十七章 哄抢了起来 “赵天,你个混蛋,有种你就放开手,老娘做鬼也不会放了你!”惊魂未定的花吟朝他的脸上啐了口唾沫,骂道。 “哼,想死还不容易吗?但是你对于我来说仍旧有些价值,我还舍不得你死!”说着看向段灵韵,“怎么?想好了没有,赶快将书扔过来,否者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段灵韵看了眼手中的书,又看向花吟,正犹豫着,靠近悬崖的石壁旁趴过来两个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 邹波儿呵呵一笑,看向赵天,讲道:“你何必那么猴急呢,怎么说这也是这位大哥的山头不是吗,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司令了?”说着邹波儿眼神悠悠的看向那莽汉。 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盯着看,莽汉心里一种被赵天碾压的气愤,怒道:“放……手!给我……滚……滚到一边去!” 赵天狠厉的瞪了邹波儿一眼,手上拉着的绳子却丝毫没有放松,不屑的看向那莽汉讲道:“本想借着你的蛮力打下这一方天下,没想到你竟这般的蠢笨,竟然被这丫头的几句话就糊的晕头转向的。” “既然你这般的扶不上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赵天说着再次调转头望向段灵韵,“我数到三,若是你再不将书扔过来的话,我就放手了”。 “一……” “二……” 还未等赵天将三喊出,段灵韵忙喊道:“住手!我这就扔给你。”说着段灵韵将书抛到空中,赵天一看,纵身一跃跳了上去,与此同时绑着花吟的绳子突然被松开,花吟惊叫一声,身体快速的下落。 众人大惊,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青色的身影眼前一闪,快速的抓住绳子的另一头,邹波儿定睛一看,竟然是叶蓁蓁。 花吟下落的身体突然静止,慌乱不已的心早已失了分寸,抬头见绳子的一端死死的抓在叶蓁蓁的手心里,她的力气太小,绳子割破她手心娇嫩的肌肤,草色的绳子早已被她的血染红。 “蓁蓁……”。反应慢了半拍的云依裴跑上前,忙用手拉住绳子,叶蓁蓁手上的力道得以缓解,此时才感觉到阵阵专心的疼痛。 二人用力将花吟拉上来,看向吓傻了的段灵韵,云依裴抓起叶蓁蓁的手,见她的掌心早已是血肉模糊,不由埋怨道:“蓁蓁,你也太好心了吧!” 叶蓁蓁转头看向花吟,轻轻一笑,算是对她打过招呼了。花吟没想到最后救自己的竟然是叶蓁蓁,想起自己以前对她的种种,脸上竟有些尴尬起来。 这边叶蓁蓁将花吟救下,那边却是几人热火朝天的打斗了起来。 就在段灵韵将《青羽志》抛到空中时,一白衣飘飘的身影不知道从何处串出来,动作迅速的将那半本《青羽志》握在手心里,赵天扑了个空,上前就抢。 邹波儿看到来人,心里一阵惊喜,刚要跑上前,却被那莽汉挡住了去路,邹波儿眉头微皱,看向与赵天缠斗在一起的褚洛瑄。 段灵韵见花吟安全了,看向一旁缠斗的二人,纵身上前,在褚洛瑄与赵天打斗的瞬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青羽志》,褚洛瑄见书被段灵韵夺走,便也没有再上前抢夺。 一招将近到身前的赵天击退,转头看向挡在邹波儿身前的莽汉,赵天见书又被段灵韵抢走,这里又有褚洛瑄挡着,想要抢回,难上加难,遂掉转身,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叔叔”邹波儿想要推开莽汉挡在身前的手臂,奈何像条栽在面前的木桩般,丝毫撼动不了,不由怒道:“让开!” 莽汉将手放下,转身看了眼邹波儿,道:“她……已……已经安……安全了,你……你和我回……回去!” 邹波儿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却朝褚洛瑄走去。莽汉一看,邹波儿竟然满脸笑容的朝一俊俏的男子身旁而去,遂心里一阵气愤,厉声喊道:“回……回去!” 见邹波儿像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般,笑容灿烂的挽着那俊俏男子的手臂,莽汉心里像火烧一般,怒吼一声“啊!”飞快的朝他二人奔来。 “咚咚咚!”邹波儿似乎感觉到了地震般,见莽汉肥胖的身躯跑起来,竟然能够震动山石,惊诧间忙躲到褚洛瑄的身后。 莽汉愤怒的叫喊着,像只发怒了的大黑熊般朝二人攻来,褚洛瑄运气,一掌击在他的胸前,莽汉前进的动作停止,本以为受自己这一掌,他不死也要受伤,没想到褚洛瑄的一掌像打在了木板上,硬邦邦的身体,丝毫没有任何损伤。 莽汉低头看了眼褚洛瑄放置在胸前的手掌,双手抓住,竟将他的身体毫不费力的举了起来。 邹波儿大惊,喊道:“住手,伤了叔叔我饶不了你。”说着邹波儿抬腕飞针“嗖嗖”的射向那莽汉。 看着胸前插满的飞针,莽汉眼里尽是受伤,看向邹波儿的目光竟有些令人心痛,好似被心爱之人捅了一刀般。 莽汉将褚洛瑄举过头顶,“啊……”大喊一声,声音里满是悲愤,褚洛瑄被他摔出去的身体一个翻身,踏着一旁的山石落到地面上,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莽汉皱眉,看向邹波儿,眼中满是受伤。 邹波儿此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块头,竟然是这般纯情之人,他做过什么邹波儿不知道,但他似乎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我……我有说吗?” “你……”莽汉没有听到邹波儿说这三个字,一切只不过自己的臆测罢了,这才想起来赵天对自己吼的一句话,原来她刚才真的是骗自己。 莽汉怒目看向褚洛瑄,她喜欢的肯定是这个人,要是杀了他,或许她就会喜欢自己了,莽汉怒吼着又朝褚洛瑄攻来。 “叔叔,小心!”邹波儿惊呼一声,见褚洛瑄的身影已巧妙的躲了开来,蛮力他拼不过,只能攻其薄弱之处。 站在一旁的众人此时早已在莽汉初次对上褚洛瑄时傻了眼,没想到这绑匪不要金银财宝,竟然看上了邹波儿。一旁的小个子见自家头领竟然和那人打斗了起来,本想叫人来帮忙,没想到刚一转身就撞到了段灵韵的身体。 “干什么去?” “我……我要去方便一下!” “哼!”段灵韵冷哼一声,“哪儿也别想去!”二人说话间,褚洛瑄灵活的身躯在那莽汉肥胖的身体上连击数掌,打的他连连后退,待退至悬崖边时,小个子惊呼一声:“老大小心!” 他的话音刚落,褚洛瑄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莽汉肥胖的身躯朝后倒去,瞬间落入那万丈的悬崖。 小个子一看傻了眼,推开段灵韵挡在面前的身体就飞快的朝前跑,几个山匪见他逃走,也慌慌张张的逃离。 花吟跑到段灵韵的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段灵韵看着众人讪笑了下,请拍了下她的后背讲道:“好了,已经没事了。” 邹波儿看向站在一旁的叶蓁蓁,见她一脸微笑的看着二人,想必心里已经将段灵韵放下了。 花吟止住哭泣,转身看向叶蓁蓁,“谢谢你救了我。” 看到她的唇形,叶蓁蓁一笑,朝她摆摆手。 段灵韵见她手心处一道深深的口子,心里竟有些酸楚,“蓁蓁,真的谢谢你!” 叶蓁蓁只是一笑,并没有其他表示,一时几人不觉有点尴尬起来。 邹波儿走上前,看了眼她双手的伤,道:“赶紧下山,去找个大夫看看。” 两天以后,风宇询的马车停靠在了风相府门前。 听到下人的禀报,风恒忙跑了出来, 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知道他受了重伤,但到底有多重他心里没底,忙跑到马车前,掀开车帘,未看清里面的情形,一股恶臭迎面扑来,他忙掩住口鼻,后退两步,看向一旁的衡祥,问道:“里面怎么这么臭,询儿呢?!” 还未等衡祥回答,大门口急匆匆又跑出一夫人,看到马车,便哭了起来,“询儿,你可回来了!” 风语菲忙将她搀扶住,轻声劝道:“娘,既然哥哥都回来了,您该高兴才是,怎么又哭起来了呢!” “是,是是,你说的对。”风夫人忙将眼角的泪拭去,抬手就朝车帘探去,车帘刚一掀开,她就闻到一股恶臭,眉头不禁一皱,心下一片疑惑,哪来的臭味,看到里面的景象她顿时惊呆了。 站在一旁的风语菲也闻到了一股恶臭,转脸朝里望去,只见一团被灰黄床单抱着的人形烂肉放置在车间。 伸在车门边的一双腿早已看不清原来的肤色,上面全是黄白相间的脓液,有的甚至流淌了出来。 风语菲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忙转身,跑到门前的石狮旁呕吐起来。 看到风语菲的样子,风恒的心不免又悬了起来,朝站在一旁的衡祥再次怒道:“询儿到底在哪?!” 衡祥吓得颤抖了下,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着讲道:“车里的就是将军。” 第九十八章 承受那地狱之刑 听到他的话,风恒如遭雷击般怔住,那一堆烂肉就是询儿,这个答案让他接受不了,站在一旁的风夫人听到衡祥的话,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啊!我可怜的询儿啊,哪个挨千刀的竟将你害成这样!呜呜……!” 站在石狮旁勉强将胃里的恶心之感压下的风语菲,听到衡祥的话也是一愣,那团烂肉竟是风宇询,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知道他受了伤,没想到竟是这般的惨,虽然二人平日里有些拌嘴,但是毕竟是亲兄妹,血浓于水,见他如今这般光景,风语菲心里也一阵酸楚。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车看看询儿如今怎么样了!”风恒朝跪在地上的衡祥踹了一脚,心里更加的焦躁起来。 衡祥爬起来就跳上车,屏住呼吸入得车内,见里面风宇询的面色土灰,心下便凉了一大截,他捂着鼻子侧身,伸手朝风宇询的鼻尖探去,竟还有一丝气息,心里一阵欢喜,深吸了口气,忙皱眉捂着鼻子跳出车厢。 “相爷,将军还有气……”。衡祥欣喜的答道。 “还不去请大夫来!” “哦”衡祥应声忙跑开,风恒看了眼车厢,长长的叹了口气,都这样了,还能救得活吗? 不多时衡祥拉着个中年大夫跑了过来,那大夫被他拉着近乎跑了几条街,此时正气喘吁吁的站在风恒面前。 “还不上去查看情况!”还未等人站定,风恒就厉声呵斥道。 大夫微愣,衡祥一把将那大夫拖上车去,刚一入内,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待看清眼前的境况时,大夫眉头一皱,这……人都这般模样了还救什么。 大夫捂着鼻子,蹲下身一手捏住床单的一角,看到他身上早已腐烂的皮肉,忙将头转到一旁。 风恒焦急的等在车外,见二人下的车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 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讲道:“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未曾见到过像令公子这般重的伤竟然还活着的。” “那他到底还有没有的救!”风恒不要听这些废话,他急切的想要知道风宇询到底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么重的伤令公子能够撑到现在可见他的求生意志很强,倒是有救,只不过其过程堪比刮肉剔骨,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过去。”大夫有些担忧的讲着。 衡祥忙上前讲道:“能,将军一定能撑得过去,只要在他耳边提一下邹波儿的名字,他定会咬牙撑过去的。”说着又将栖霞镇医馆的一幕说道了一遍。 风恒皱着眉头看了眼车厢,讲道:“那还等什么,有什么方法尽管用,只要能救活询儿,本想绝对亏待不了你们。” 随即众人在大夫的吩咐下将风宇询从马车里拖出来,拿干净的被单裹上,像抱木乃伊般弄到了府里。 屋内一声盖过一声的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风夫人站在门外不住的抹眼泪,里面时不时的传出喊叫“邹波儿”名字的声音,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风语菲的眉头都会微微的皱起。 为何听到她的名字,风宇询顿时就有了求生的斗志,难道他喜欢上了邹波儿,竟然有这般深的感情。 大夫将风宇询身上的腐肉一片一片的用匕首划下来,碰到他里面娇嫩的肌肉时就会传来一阵哀嚎。 看得一旁的风恒不断的叹息,刑场之上那凌迟处死的犯人也不过如此,听到风宇询一声盖过一声的哀嚎,风恒心里就是一阵钻心的痛,好似那刀一下一下的划在他的肌肤之上。 看着婢女手捧着那一盆一盆浑浊的血水从眼前走过,风恒双拳握紧,恨不能此刻就将那害他之人千刀万剐,询儿,爹定不会放过那害你之人。 傍晚时分,大夫将风宇询的伤处理好,此时他早已昏睡了过去,看了眼脸色早已阴沉的似要滴下水来的风相,大夫讲道:“相爷,公子的伤是烧烫之伤,必须采用暴露疗法,但是以目前公子的状况来看这还是一个难题。” “他既不能躺着,也不能趴着。”说着朝床上的风宇询望去。 “那依你之见要该怎么办?” “看来只能将床板拆下,然后在令公子的腰腹之上绑上绳索,吊与半空,待其他地方的伤好转之后,再处理腰腹上被绑的地方。”大夫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拿眼瞥了下风恒的反应,见没有什么异常,便继续讲道:“目前也只能这般。” “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说着风恒双手垂在身侧,无力的看了眼床上的风宇询,转身走了出来。 等在外面的风夫人见他出来,忙上前问道:“询儿怎么样了?” “没事了……”。听到他的回答,风夫人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去看看他。”说着转身就要进屋,风恒一把将她拉了出来。 风夫人面上微愣,“不是说询儿没事了吗?我连看他一眼都不可以吗?”说着眼泪竟在眼里打转。 风恒叹了口气,他是怕她见到风宇询此刻的样子承受不住,遂讲道:“询儿睡下了,就别再打扰他了,去准备点吃食,等他醒来好好补补身子。” 风夫人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刚要出声,便听到风恒道:“菲儿,扶你母亲去休息。”说罢转身朝院门走去。 “老爷……”风夫人有些担忧的喊了声,他像是没有听到般大步迈出门去。 牢房之内,昏暗的灯光跳耀着,关玉双手抱头躺在一堆杂草之上,双眼盯着灰黄的牢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锁链的响动,他一骨碌坐起身,见风恒满脸怒色的走了进来,关玉站起身,悠悠的问道:“风相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呢,不知道所为何事?” 风恒怒瞪了关玉一眼,冷哼一声,道:“少在这儿和本相装蒜,询儿的伤是不是拜你所赐?!” 关玉眉头一皱,问道:“风宇询回京了?” “哼,你是不是很想看到他死在外面!”风恒上前一步抓住关玉的衣领,“可惜询儿好好的,今日他所受的苦,我要你们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关玉一把挥开他抓在领间的手,朝旁边走了两步,道:“我以前敬相爷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今日不与您老动手,我关玉坐的正行得直,从不推卸责任,风宇询的伤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听到他的话,风恒怒火中烧,厉声朝门外喊道:“来人,将关玉给我拿下,老夫今天非要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听到风恒的叫喊,狱卒哗哗进来四五个人,“将他锁拷起来!” 四五个狱卒便拿着铁链上前,关玉怎会乖乖就范,一掌将上前的一人拍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撞在圆木柱上,晕了过去。 风恒一看,厉声喊道:“好你个关玉,竟然敢反抗,快,给老夫将他拿下!” 狱卒看着关玉,个个颤抖着后退几步,丢下铁链跑出了牢房,风相见他们逃离牢房,顿时大怒,“你们……你们竟然连老夫的话也不听了!” 关玉冷哼一声,“风相,您只是个文官,您的权利还没有大到无孔不入的地步,我劝您还是赶紧回去吧,莫说我不是犯人即便我真犯了什么罪,也轮不到您来用刑!” “好好,今天老夫动不了你,你给我等着!”风恒气的浑身颤抖,甩袖大步离开了牢房。 “皇上,你不知道那关玉将询儿害的有多惨。”御书房内,风恒跪在地上,边哭边比划着,“询儿身上一块好的皮肉都没有,全都溃烂化脓了。” 嘉顺帝叹了口气,这老家伙都跪在地上快讲了半个时辰了,怎么就不知道累呢。“爱卿呐,你先起来再说吧。” “皇上,你一定要给微臣一个公道啊,刚才老臣在牢房里还被那小子欺负,他还敢出言不逊,皇上,不可再姑息养奸了……”。风恒边说边站起来。 “朕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朕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风恒回到家中,风宇询已经醒来,看着他被悬吊在床上的身体,风恒心里酸痛难忍,眉头微皱,上前探了下他的额头,还好没有烧起来。 风宇询望着父亲关切的目光,泪流了下来,哽咽的喊了声:“爹……。” 风恒坐在床边,轻声讲道:“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爹,您一定要让皇上出兵,攻下魔宫,灭了栖霞山庄,不出这口恶气,我心如刀搅。”风宇询恨声讲道。 “放心,爹会给你出气的!害你的人一个也跑不了。”说着风恒眼里满是阴狠之色。 翌日,朝堂之上,嘉顺帝看着下面的满朝文武,怒道:“湘山,民匪、魔宫难道竟没有一个人能想出应对之策吗?” 众人面面相觑,末了叹口气,风恒走出列道:“皇上,老臣虽为文官,甘愿领兵前往,去剿灭那叛逆之贼,以宽皇上之心。” 众人看了眼站在殿中的风相,没有言语,似乎能体谅他的报仇心切,嘉顺帝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朕知道风宇询此次攻魔宫身受重伤,但爱卿也要量力而行才是呀!” 第九十九章 朝中无良将,什么人都可堪当重 “皇上,老臣虽老,但老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还望皇上……”。 “好了。”还未等风恒将忠心表完,嘉顺帝就出声打断道:“既然风宇询受伤,三军不可一日无将,关玉又涉嫌与魔宫勾结,众爱卿看何人可担此重任。” 听到嘉顺帝的话,众人一阵沉默,谁也不想接下这烫手的山芋,攻打魔宫屡战屡败,还是不要去做那出头之鸟的好。 见众人不语,嘉顺帝看了站在殿中的风恒一眼,道:“朕听闻爱卿还有个侄子,叫什么来着?” “风宇浩……”。大殿之下有人忙出声提醒道。 “哦,对风宇浩,朕看他比爱卿更适合领下这份重任,看着自己哥哥重伤不起,怎么样也会想方设法的将这个仇给他报了吧。” 听到嘉顺帝的话,风恒出了一身冷汗,那小子吃喝嫖赌,从没做过一件正经事,皇上竟然让他带兵去攻打魔宫,这到底是何意?难道是自己昨夜的行为激怒了皇上不成。 众人听到嘉顺帝的话也皆是一愣,风宇浩这些年在京都的行为在贵族之中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人人都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皇上竟然任命他为将,真是匪夷所思。 但是众人心里又转念一想,风宇询也不是什么大才,嘉顺帝不也任命他为那三军统帅了吗,现在任命风宇浩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众人心里不解,但嘉顺帝心里却明白的很,只有放权给那些看似平庸之人,他才会懂得感恩,才会更加替自己卖力。 相较于那些自喻高才之人,嘉顺帝更愿意将权利交给那些大家都看不上之人,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平头百姓,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权利带给他的成就感会使得他更想要握紧手中的权利,这样他才会更加的卖力。 当圣旨下达到风家大房时,院里几乎要炸开了锅,风家大老爷高兴的合不拢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家儿子威风八面的样子,当下忙差人到青楼妓院去寻那风宇浩。 十日之后,一身戎装的风宇浩,威风凛凛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抬头看向高耸入云的湘山,“这儿就是魔宫的所在?” 衡祥忙小跑着上前,道:“回二公子,正是!” 风宇浩拿马鞭一下敲打在衡祥的头盔上,“什么二公子,请称呼我为大将军!”。 衡祥忙狗腿似的点头道:“是是是,大将军。” “这么高的山,怎么才能攻的上去呢?”风宇浩摸着下巴冥思苦想着,怪不得听说之前屡战屡败呢,这么个地界想要攻下来谈何容易。 风宇浩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痞痞的笑了下,朝衡祥招招手,衡祥疑惑的走上前,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只听见风宇浩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你这样……这般……听明白了吗?” 衡祥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没想到二公子竟然这么聪明,遂拍拍胸脯保证道:“有了二公子这个好主意,攻下魔宫指日可待。” 幽罗宫,大殿之上,得知山下官兵集聚,众人面色凝重,段淮山讲道:“宫主,这么多年来隐世终不是良策,不如昭告天下,名正言顺的将这青羽的江山夺下。” 胥寸忧摇摇头道:“时机未到,贸然出战,出师无名,与各地的义军并无两样,当务之急一定要先夺回丹书铁券,不过眼下还是先退了山下的官兵再说。” “宫主何必烦忧,要是幽罗宫容易攻下的话,朝廷早不会等到现在了,属下想这次他们定也会像往常一样灰溜溜的回去。”陈老三大咧咧的讲着。 “虽说如此,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大家都回去准备吧,先将百姓转移至安全地带再说。”胥寸忧站起身,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心里竟有些烦闷。 午时阴沉的天空终于承受不住乌云的压迫,哗啦啦下起了大雨,胥寸忧站在房檐下,嘴角上扬,这真是一场及时雨呀。 经过这场雨,山路就会变得湿滑,对于常年行走在山道的百姓来说并不受其影响,但是走惯平地的官兵就不那么方便了,百姓也多些时间撤离。 “嗨”正出神间,邹波儿在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想什么呢?” 胥寸忧转头一看,邹波儿大咧咧的早已坐在了石桌旁,褚洛瑄在她身旁站定,胥寸忧哂笑,这二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呀。 “你是不是在为山下的官兵烦忧呢?”邹波儿抓起石桌上的点心边往嘴里送,边问道。 胥寸忧看向邹波儿,“你可有什么退敌之策呢?”似乎在向她征求意见。 “放心,他们攻不上来。”邹波儿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站起身,“我是说明着,可没说他们会不会使什么阴招。” “什么意思?”胥寸忧皱眉问道。 “你说呢?”邹波儿眉头一挑,狡黠的笑了声,转身挽着褚洛瑄的胳膊离开了,胥寸忧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叔叔,看来这幽罗宫也不太平了,我们要不要离开这儿。”邹波儿见褚洛瑄面容冷淡,便试着问道。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褚洛瑄不答反问到。 邹波儿一笑,将头靠上褚洛瑄的肩膀,道:“我就知道叔叔最了解我,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 褚洛瑄拿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宠溺的讲道:“不是我们,是你。”褚洛瑄故意将尾音拉长,邹波儿一笑,道:“我就是你,何必分那么清楚。” 长廊上,邹波儿的头紧靠在褚洛瑄的肩上,薛宁自二人走过的拐角处走出来,眼中满是嫉妒之色。 湘城,衡祥将写好的告示张贴到城墙之下,立时围上一群人,有识字的便小声念道:“今魔宫不道,滥杀无辜,朝廷欲以铲除,意寻熟悉湘山路形之人,待成功上的山去,赏银千两。” “千两啊,够花几辈子了。”一人唏嘘道。 “是啊……”。“这朝廷可真是大手笔呀。”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衡祥见状,忙朝人群喊道:“若有熟知路形之人,请到湘城令府上,皆时定有重赏。” 傍晚时分,湘城令府上便偷摸来了十几个自称熟知地形之人,风宇浩看着站成一排的众人,笑了声,“好,既然这样,那你们都跟着上山,来人!先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剩下的待攻下魔宫一并再给!” 众人一听,还没上山就给了一百两,顿时一阵窃喜,这么多人,拿了银子就走想必也不会有人发现。 “衡祥,去准备些好酒好菜,本将军今天要好好的招待各位,接下来的日子各位就暂住在这儿,就等着随本将军进攻魔宫吧。”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三日后,风宇浩率大军来到湘山脚下,原本浩浩荡荡的大军,眼下却大部分换上了粗布麻衣,装扮与平常的百姓无异。 衡祥跑到风宇浩身侧,邀功似的讲道:“将军,对于末将的安排您还满意吧。” “不错,这样一来,魔宫的人那还分的清那是百姓,哪是官兵,投鼠忌器,我们就有机会冲上去了。” 说着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自称是向导的人,对衡祥吩咐道:“让他们几个走在最前面,装成百姓的士兵随后,我们只在后面远远跟着即可。” “是”衡祥应声,欢快的跑上前去,似乎胜利就在朝他们招手般,想想攻下魔宫后,各种的赏赐,美酒佳肴,他就乐得合不拢嘴。 听到探子回报,山下大批的官兵押解着大批百姓上了山,众人心里除了气愤最多的就是担忧了。 没想到这次的将领竟这般卑鄙,竟然用手无寸铁的百姓来开道。 “宫主,这下该怎么办呢?”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高座上的胥寸忧。 “去将邹姑娘请来。”众人见他没有给出答案,反而差人去请邹波儿,不禁有些疑惑,宫主这是何意? 不多时邹波儿和褚洛瑄走进大殿,看了眼面色凝重的众人问道:“不知宫主让人唤我来何事?” 胥寸忧看了眼邹波儿,单刀直入的问道:“山下大批官兵驱赶着大批的百姓上山了,你可有应对之法?” 听到胥寸忧的问话,邹波儿一笑,问道:“宫主都没有办法的事,我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应对之策。” 闻言胥寸忧的眉头微皱,再次看向邹波儿,道:“你是真的没有应对之策还是故意刁难。” 想到那天邹波儿狡黠的笑容,胥寸忧对她此刻她的话表示怀疑,这丫头肯定有办法。 “你是否会为了顾忌那些百姓的安危而将幽罗宫置于险境?”邹波儿没有回答,倒是一旁褚洛瑄开了口。 褚洛瑄定睛望向高位上的胥寸忧,若他真的在意百姓的生死,或许将来也会成为一代明君。 “若不是顾忌那些百姓的性命,何至于将你二人请来于此。”听到褚洛瑄的问话,胥寸忧显得有些气愤。 第一百章 我只站在你的身边 坐在一旁的薛立凡听到褚洛瑄质疑的话,看了眼胥寸忧,实在有些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怒道:“若没有那些百姓打头阵,只要将山道上的机关打开,任何人也休想上的幽罗宫半步。” 邹波儿其实明白褚洛瑄话里的意思,他只不过是想试探下胥寸忧罢了,没想到一句话却惹来了众怒,邹波儿见众人针对他不免心里有些不悦,怒道:“嚷嚷什么,叔叔只不过问了句话而已,吵什么?” 听到邹波儿的话,胥寸忧似乎明白了褚洛瑄话里的意思,遂讲道:“青羽无道,视百姓如草芥,殊不知这天下若没了百姓何以称之为天下。” 褚洛瑄表情淡漠的再次望向胥寸忧,但是眼神却有了不一样的变化,问道:“既然山中百姓早已撤离,幽罗宫之人为何还要固守在这里。” “山下大批官兵集结,湘城守军必定也在其中,此时湘城也定空虚,何不趁此机会夺得湘城,光明正大的走上夺帝之路。” 众人听到褚洛瑄的话,皆瞪大了双眼,没想到他青羽皇朝的堂堂王爷,竟然给“反贼”出谋划策。 胥寸忧看了眼站在大殿中央的褚洛瑄,不可否认,他的话没错,若想夺城,此时便是最佳时机。扫视了眼众人,见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说着自己的看法。 邹波儿也惊讶于褚洛瑄的转变,但是听到他这样说,她的心里竟有些小小的欣喜,这是不是说明叔叔已经开始倾向于幽罗宫这一方了呢。 “宫主,褚公子的话虽在理,但是前提是我们要有足够的兵力才行,夺城容易,守城难,一旦敌人反扑,我们定前后受阻。”段淮山站起身,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却是一笑,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城即已夺下,还怕守不住吗?” “你小丫头片子懂些什么!”段淮山转身对邹波儿厉声喝道,“此时城中兵力空虚,我们若倾巢出动,夺下湘城,前来攻打幽罗宫的士兵必定回转,到时候我们不但要被围困在城中,想要再回山上也难了。” 听到他的话,褚洛瑄不禁眉头微皱,他之所以会提这样个建议,就想知道魔宫目前到底有多大的实力,但若是现在连一个小小的湘城都不敢夺取的话,实力可见一般。 之前之所以让人谈之色变,也不过是占据了个有利的地势,一旦离开了这儿,魔宫与其他的散乱义军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看到褚洛瑄神色的变化,邹波儿眉头一皱,叔叔好不容易对魔宫提起的兴致就这样被浇灭了,她有些不甘心,看向胥寸忧讲道:“难道幽罗宫经营这么多年,竟连个湘城也不敢夺取吗?” 听到邹波儿轻蔑的问话,胥寸忧面上有些不悦,不是不敢夺取,只是感觉时机未到,但是眼下情况又不容许他多做计较。 大殿之上又是一阵沉默,邹波儿叹了口气,“再讨论下去,他们估计就要打上来了。” 胥寸忧沉默片刻似乎下了决心般沉声讲道:“好,夺湘城!”“宫主!”段淮山喊了声,对于胥寸忧的决定想要出声反对,却听到褚洛瑄的话,“为将着当断则断,蜘蹰不前,必受其乱。” 听到这话,段淮山便悻悻的闭了嘴,褚洛瑄说的没错,宫主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无可厚非,只是他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妥。 “发令,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人马,午时准备攻城。” 听到胥寸忧干净利落的发号司令,邹波儿见褚洛瑄的面色缓和,想必他此刻对于胥寸忧的安排还是满意的,午时正是人用餐之际,此时出击的话,定打他个措手不及。 “留下部分人阻击上来的官兵,以减少他们回转的兵力。”胥寸忧边吩咐边走下高位,来到邹波儿面前,“我知道你略通机关之术,我将这幽罗宫设有的机关阵交由你来操控!”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面上一喜,早就想要见识下胥寸忧设计的机关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想必那鸿沟处的吊桥只是冰山一角,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你们都下去准备吧!”胥寸忧转身望向众人,今天开始就正式开启了夺帝之战。 “是!”听到胥寸忧的吩咐,众人忙大步离开,原本满是人的大殿顿时只剩下几人,邹波儿看了眼褚洛瑄,轻声问道:“叔叔,你是不是已经站好队形了。” 褚洛瑄只是笑笑,摸了下邹波儿的头,“我只是站在你的身边而已。” 听着二人旁若无人的情话,胥寸忧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拉住邹波儿的胳膊边往外拽边讲道:“走,我带你到机关枢纽控制房看一下。” “走就走嘛,干嘛拉拉扯扯的。”邹波儿倾着身子,一把将胥寸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大掌拍落,见身后褚洛瑄跟了上来,便整了整被胥寸忧抓的有些皱起的衣袖,缓步跟在后面。 三人进的一间暗室,刚一踏进,里面立时亮起一盏灯,待她看到里面的机关枢纽时顿时瞪大了双眼,惊讶的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杰作吗?” “怎么?怀疑我的能力。”胥寸忧走到她的面前,嬉笑着问道。 “图纸呢,想要我帮忙没有图纸我怎么知道这些机关具体的细节。邹波儿话音刚落,便见胥寸忧从长袖里掏出张宣纸,邹波儿一笑,原来早就被这家伙算计了。 “你们慢慢研究,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午时一定要离开这儿。”说着胥寸忧走出了房间。 邹波儿边看图纸边问道:“叔叔,你觉得他们能够将湘城攻下来吗?” “能,就像薛立凡讲的,攻下湘城容易,但是守城难。”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疑惑的转头看向褚洛瑄,问道:“那为什么叔叔还要给他们这样的建议?” “这不是我给的建议,这是他们早就想走的一步,只不过我帮他们提前些时日罢了,若是经过这次朝廷的围攻,幽罗宫不去夺湘城,反而在这儿束手束脚的战斗的话,元气肯定会大伤,以后再想可就要付出百倍的兵力也未见得可以成功。” “叔叔是不是觉得这个胥寸忧可以胜任一国之君,能够将这个天下治理好,才会给出这样的建议的。” 褚洛瑄只是笑了下,未置可否,邹波儿也没再追问,看着室内纵横交错的机关枢纽,邹波儿观看着图纸,各色机关安置似乎已在脑中呈现。 她拿了根细木棍抵在一旁的齿轮上找到条软金丝慢慢的扯向一旁,绕在了另一条看似铁片的东西之上。 邹波儿又看了眼图纸,讲道:“我将这前半部分堵上,再启动这里的机关,带他们上的山来,后半部分的机关全部开启,摧毁下山的路,想要回转也困难。” 邹波儿刚做好,外面便跑进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讲道:“邹小姐,官兵已经上的半山腰了,宫主让您和褚公子赶紧离开这儿。” 褚洛瑄带着邹波儿随着小厮来到山顶,见胥寸忧此时一身黑色长袍正立于山头,转身见他二人相携而来,目光落在二人相牵的手上,不自然的笑了下,朝邹波儿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邹波儿朝山下望去,只见长长的一条队伍在狭窄的栈道上行进,看着走在前面的身穿粗衣麻布的百姓,邹波儿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叔叔,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有些奇怪?” 褚洛瑄看了下,嘴角上扬,“看来这次领兵的有些小头脑!” 听到褚洛瑄的话,众人有些莫不着头脑,他这话说的什么意思,难道在怀疑什么? 听到褚洛瑄的话,胥寸忧也朝下望去,待看清前面的人群后,他的双眼微眯,遂吩咐道:“将山上的机关打开!” “宫主?这怕有些不妥吧,那些百姓……。”还未等那人讲话说完,胥寸忧便打断道:”他们不是百姓,而是乔装的官兵,你看他们的行姿就知道了,哪有这么多百姓在悬崖峭壁上还能做到临危不惧,步伐一致的。” “真是卑鄙!既然没有百姓就此灭了他们,看以后谁还敢踏上这儿一步。”薛宁边说边挤开围在前面的人站到褚洛瑄身旁,很是期待机关开启后的壮举。 胥寸忧怒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随着你父亲下山了吗?” 薛宁偷偷瞥了眼褚洛瑄,“寸忧哥哥,你都没有离开,我怎么能将你丢下呢!” “少在这儿给本宫灌糖水,等会儿官兵上来了本宫可顾不得你。”说着朝她身后看去,“你的两个跟屁虫呢?” “我们在这儿呢!宫主!”陈流、赵元在人群后朝胥寸忧挥挥手,胥寸忧无奈的闭了下眼,不耐烦的讲道:“赶紧将她带走!” 陈流、赵元二人忙上前一人一边架住薛宁的胳膊,谁知她双手一伸,却将褚洛瑄的手臂死死地抱住,二人在后面拽着,几乎将她悬空起来。 褚洛瑄深吸了口气,用力一抬手臂,挣脱薛宁的束缚,转身后退两步,邹波儿忙上前挡在他的身前,以免薛宁再缠上来。 薛宁哇哇大叫着被拖了下去,此时官兵完全踏上了栈道,长长的一条队伍像条长蛇般将整座大山环绕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进退都是错 “最好先将后面的官兵除掉一部分,这样他们见前面的‘百姓’无事,就会以为自己的计策得逞,进而放松警惕。”邹波儿说着望向那长长的一条队伍。 胥寸忧转身看向邹波儿,道:“看来你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掏出袖中的图纸查看,对身旁的褚洛瑄讲道:“叔叔,你看,若是在这里堵截的话,前面的人不会有事,后面的人定会落入山崖之中。” 褚洛瑄的眼光落在图纸上,对于邹波儿说的也表示赞同,随即邹波儿对站在身旁的人小声嘀咕了声,那人忙跑开了。 不多时,长长的队伍中间“轰”一声,石壁上竟然冒出个巨大的滚石,将狭窄的栈道砸了个粉碎,有的人来不及止住脚步,便惊恐的惨叫一声,跌入了那万丈深渊。 剩余的人也开始慌乱起来,推推搡搡,又有不少人掉了下去,此时栈道一分为二,几乎是将那些官兵和“百姓”分裂开来,风宇浩见状,厉喝一声:“不要乱动!” 听到他的声音,慌乱的人群稍稍安静了些,衡祥颤声问道:“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风宇浩看了眼前面的道路,有些不甘,但是又没有办法通过,原本是想着用乔装的官兵打头阵的,这下被隔开了不说,想要汇合也难了。 “掉转头,回城!” 听到他的话,后面的官兵心里一阵雀跃,但是前面乔装的官兵便有些沉不住气了,有人喊道:“将军,难道你就这样将我们丢下了吗?” 风宇浩无奈,望向身后的众人,“不是本将军将你们丢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你们看这栈道已毁,后面的上不去,前面的下不来,你们让本将军怎么办!” 听到他这话,走在最前面的几个真正的百姓慌乱了起来,急着朝后跑,慌乱之中,不少人被他们推下山崖,十几人之中也有几人跟着掉入。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原本就慌乱不已的众人此刻更加的焦躁起来,有些人甚至抱住同伴,似乎死也要拉个作伴的,万丈的深渊,远处看去,不时的有黑点落下。 “将军,救我们呀!”众人绝望的喊道。 “回头!”风宇浩像没听到般,继续调转头原路返回。 站在山顶的众人见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也有些不甘,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毫发无伤的回去。 邹波儿一笑,看向胥寸忧,“真是不堪一击,我原以为他们还会想办法上山,没想到竟这样转回了。 “剩余的这些人已经成不了气候了,待他们上的隐秘的地界悄悄解决了就行了,这样一来既不会影响幽罗宫在百姓间的名声,也保住了山上的一切。” “既然他们转回了,湘城的争夺是不是要缓一缓……”。有人小声的对胥寸忧建议道。 胥寸忧看了眼褚洛瑄,见他表情淡漠,目光始终在邹波儿身上,似乎没有听到那人的话般。 “按照原计划行事,提前半个时辰!”那人一听计划不但没有取消,反而提前了,便有些不解,也没敢再开口询问。 “将接下来的机关全部打开!”胥寸忧一声令下,便有几人快速离去,看着栈道上密密麻麻的官兵,胥寸忧嘴角上扬,上来难,下去更难。 风宇浩驱赶着大军缓缓前进,好不容易来到了栈道尽头,却被那天谴鸿沟又挡住了去路,忙命人将梯子搭上,众人刚要前行,却听到身后,“嗖嗖”的声音传来,转头还未看清是怎么个情况,便被当胸一箭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入鸿沟。 看到密密麻麻的箭支飞来,众人此刻哪还顾得上什么军纪,慌忙四下逃窜,风宇浩拉过一个官兵来当那人肉盾牌,挡住眼前的乱箭,沿着梯子快速的踏上对岸。 衡祥慌乱的躲藏,见风宇浩已经到了对岸,忙大喊一声,“大家不乱,否则都得死在这儿。” 众人边击落飞箭边看向那梯子,人群拥挤,不断的有人被挤下那鸿沟,站在这儿只要不被箭射到尚还有生还的希望,万一掉下去可就要粉身碎骨了。 听到衡祥的喊话,焦躁不安的众人这才甚神志恢复了点清醒,不再拼命的朝前跑,此时箭羽也少了,众人跟在衡祥的身后,顺利通过鸿沟这才松了一口去。 待剩余的人安全抵达时,衡祥四下寻找,却早已不见了风宇浩的影子,此时他也没有时间去寻找,便吩咐众人赶紧下山。 风宇浩抵达对岸时就火烧屁股般一个人跑下了山,此时山路还有些湿滑,他跌跌撞撞的朝山下跑,谁知脚下一滑,整个人像只皮球般滚了下去。 众人沿着台阶快速下行,衡祥边维持着秩序边担忧的朝身后望去,这一望不打紧,竟看到原本立在山间的无数巨石竟像长了腿般轰隆隆朝山下滚来。 “快跑!”衡祥大喊一声,众人大惊朝身后一望,顿时傻了眼,“啊……!”惨叫一声,快速的朝下狂奔。 有人跌倒在台阶之上,还未爬起就被身后的官兵踩着身子而过,瞬间被巨石碾压成了肉片,有的人直接滚落下去,碰到一旁的山石,则直接脑浆迸裂。 巨石滚滚而下,人群慌乱四处乱窜,鲜血四溅,场面极其惨烈。待逃至山下时,原本几万的大军,却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十人。 邹波儿望了眼山下,只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并未看到当时的场景,想必也好不到哪去,遂转身拉着褚洛瑄下了山顶。胥寸忧命人先去围剿上来的那一部分官兵,自己则朝邹波儿二人走去。 午时未到天空中一朵绚丽的烟花炸开,顿时安安静静的城门处喊杀声连天,原本在城内闲逛的百姓见状忙四下躲藏,店铺有的还在营业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手持长剑,头戴方巾的幽罗宫众人如入无人之境,不多时便攻到了湘城令府门前,听到禀报的湘城令连幽罗宫的人都没敢照面,就慌里慌张的从后门逃脱了。 陈老三将大刀朝背上一扛,大笑着入了府内,看着里面精美的家什,桌上摆放着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他不住的发出“啧啧”之声,“真是一城养一主,你看看,这可都是人民的血汗呢?”“行了,别在这儿废话了,赶紧安排防守的事吧,我们给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带缓过劲来还不疯狂反击吗?”段淮山打断了他的话,仍旧有些忧心的讲着。 “是啊,宫主马上就会到了,赶紧到城门处去看着,这里留下点人看守就行了。”薛立凡边说边将陈老三拖了出去。 邹波儿和褚洛瑄进的城来,见街上一片死寂,她不由笑道:“叔叔,还是你看的时机准,这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湘城。” 褚洛瑄一笑,道:“这只是风雨之前的片刻宁静,想要真正夺下这湘城还要一番苦战不可。” 二人说话间便看到大批的人迎面跑来,见到他二人皆停住脚步,陈老三忙跑上前来,笑着对褚洛瑄讲道:“褚公子,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这湘城内果真没有任何的兵力,这不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 “拿下就完了吗?!”还未等褚洛瑄搭话,身后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众人忙抬头目光越过褚洛瑄朝他身后望去,只见胥寸忧冷着一张脸悠悠的走了过来。 “宫主!”众人忙单膝跪地,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悦,众人忙闭了嘴,连大气也不敢喘。 “是不是觉得取下一个小小的湘城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胥寸忧站到陈老三面前,低头朝跪在地上的人看去。 听到胥寸忧的话,众人皆是一愣,宫主这是怎么了,难道取下湘城不是应该高兴吗,今天反而发起火来了。 邹波儿则是翻了个白眼,这人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陈老三恭维了叔叔一句话吗,用的着这么含沙射影的骂人吗?! “取下湘城自然算不得本事,取下这青羽的江山才算是真正的大才。”说着邹波儿剜了他一眼,转身挽起褚洛瑄的胳膊朝前走去。 听到她的话胥寸忧气的脸上的青筋暴露,她这话不是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吗,褚洛瑄征战近十年帮着嘉顺帝取下这青羽的江山,幽罗宫此时在他的建议下才敢攻下湘城,相较之下,一目了然,他好像听到邹波儿在耳边讲着,你永远都赶不上叔叔的。 看着二人并肩离去的背影,他的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叫嚣着,邹波儿,你给本宫等着,看谁才是这世间最厉害的男子。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众人听到胥寸忧的厉喝忙站起身朝城门处跑去。 在城门处刚站定,就看到逃跑不久的湘城令领着大批的官兵跑了过来,胥寸忧站在城楼之上,命人将城门紧闭,大批的弓箭搬到城楼之上。 这湘城令也是个酒囊饭袋,看到城楼上的阵仗顿时傻了眼,带来的这些官兵是他在邻城借调的,万一损兵折将的话他不好向人交代,本以为带些人他们就会吓的退出城去,不想却成了如今的情景。 正思量着要不要立刻攻城,还是再等等,说不定风将军很快就转回还了,到时后肯定有更多的兵力,那样成功的可能或许也大些。 孰不知,若是他此时夺城的话尚且容易些,但是他顾虑太多,只是在城下屯兵,却不敢贸然前往。 第一百零二章 湘城之争 邹波儿回到湘城令府后就里里外外将府内改造了一番,看着库房里各色各样的兵器她大开眼界。 “叔叔,若是将这些改造一下的话,定是御敌的好兵器。”说着她拿下一把弓弩,将其几下拆开来,在其按钮处加了个螺旋形的圆柱铁筒样的物件,一笑,将数支箭羽放进去,嗖嗖几声,箭羽竟一个接一个的飞出。 褚洛瑄一笑,接过她手中的弓弩,“这个连环发射不错,可以多做几个,马上就会用到的。”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一笑,转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讲道:“叔叔,你真好!你没有一味的帮着嘉顺帝固守江山,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帮着魔宫取天下,叔叔,你为什么要这样辛苦呢。” 褚洛瑄摸了摸她的脑袋,一笑,“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都给我滚开”薛宁一脚踢开紧闭着的院门,怒目看向紧跟在身后的二人,自山上下来,他们就一步不离的跟在身后,她连找褚洛瑄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宁儿,时下正兵荒马乱的,你还是不要乱跑了,不然薛伯伯又要担心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宫主也饶不了我们。” 陈流看着怒目圆睁的薛宁,心里也是一阵的烦躁,大家都去御敌了,她还在这里胡闹。 “是呀,你就别给大家添乱了。”赵元也小声咕哝了一句,没想到这句话彻底将薛宁激怒,指着他们两个就喊道:“好呀!你们在我后面跟了一整天,原来不是担心我的安危,而是怕我出去捣乱是不是!” “宁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二人见薛宁掉转身就要出府门,忙跑到她的跟前挡住去路,“你不要闹了,外面真的危险!” 听到外面吵吵嚷嚷,邹波儿和褚洛瑄走出门来,见三人站在门前,邹波儿一笑:“她要去哪就随她好了,外面的官兵随时都有可能攻进城来,她若功夫了得定能护自己周全,万一遭了毒手也是她技不如人,与人无尤,还少了个徒添烦扰之人岂不是一举多得。” 听到邹波儿的话,薛宁气的脸色涨红,转身怒道:“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是吗?” “薛姑娘这话说的,怎么是我巴不得你死呢,难道不是你吵着要外出的吗?”邹波儿边说边走下台阶,走到门边一把将堵在门前的二人拉开,手一伸,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薛宁看着邹波儿的动作,愣在那里,此时走不是留也不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 邹波儿一笑,“怎么,薛姑娘不走了,那你们两个还不将人请进房间好好照顾着,别再让她乱跑,若是丢了小命,这得有多少人以后肩上一松啊。” 薛宁听着邹波儿的话,顿时气的跳脚,难道在众人眼里自己就是那惹祸精,净给人添麻烦了不成,薛宁按住腰间的长剑,正要发作,身体却被那二人一左一右架着朝房间走去。 “放开!你们把我放开,听到没有!”二人像聋了般,继续朝前走。 经过褚洛瑄身旁时,薛宁目光如炬,紧紧的盯在他身上,喊道:“瑄哥哥,救我呀!瑄哥哥……”。听到他的喊声,二人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进的屋内“砰”一声将房门掩上,里面传出薛宁鬼哭狼嚎的骂声:“你们两个混蛋,赶紧把门打开,我要去找瑄哥哥……”。 褚洛瑄无奈的一笑,走到邹波儿面前,“走吧,到外面看看什么情况了。” 二人来到城楼上,见大批的官兵在城下集结,并未有攻城的意思,邹波儿不免疑惑道:“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难道等天黑还是在等援兵?” “谁知道,都呆了大半个时辰了。”胥寸忧走上前来也看向城下站的整整齐齐的官兵。 “或许他们在等围攻湘山的官兵转回。”褚洛瑄将心里的想法说出。转身朝城内看去。 邹波儿眉头微皱,不知道他这是何意,难道叔叔怀疑他们在城里做什么手脚不成。“叔叔,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趁现在他们还未攻城,最好将城内的百姓疏散,不然到时候混乱起来,反而会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邹波儿想了下,觉得褚洛瑄说的有道理,万一官兵攻城,城内的百姓定会四处躲藏,万一多数人涌上街道,不但会堵住去路,也会使的大家束手束脚,不好全力应战。 “情况紧急,万一有些百姓不愿离开怎么办?”段淮山提出了质疑,万一有些人惦念家中的财产,或者是年岁大了不愿再颠沛流离也未可知。 “毕竟这样的人还在少数,大家还是分头行事吧,不能因为想到有人不愿离开,我们就什么都不去做,只要尽力了,其他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邹波儿说着看向胥寸忧。 见他神色淡然,不知道是不是赞同自己的看法。邹波儿转头又看向褚洛瑄,“叔叔,你说在性命垂危之际,人是惜命还是怜财。” 褚洛瑄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好似邹波儿的话不是讲给他听的般,朝城墙边走了两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既然人不救又不自救,何须怜悯。” 陈老三大手一挥,高声讲道:“什么救不救的,我粗人一个听不懂你们说的弯弯绕,宫主让我们做什么直接吩咐就成。” “那你去街上敲锣打鼓,将城中的百姓集聚到湘城令府衙门口。”说着胥寸忧转身又对薛立凡讲道:“安抚百姓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陈老三一听顿时傻了眼了,什么叫敲锣打鼓啊,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薛立凡一把拉着走下了城楼。 “哎哎,大哥……,怎么安抚百姓你在行吗?我只能落个敲锣打鼓的差事……”。楼梯口不多时传来陈老三不满的嚷嚷声。 邹波儿的目光扫视了眼城楼之上,不禁疑惑,身为宫主的胥寸忧有必要亲自守在这儿,为什么没有看到彦宁等人的影子。 “叔叔,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邹波儿走进褚洛瑄身旁轻声问道。 “这应该用不到我们操心,我想宫主大概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说着褚洛瑄转脸朝一旁的胥寸忧看去,只见他眼光盯着城墙之下,似乎没有听到褚洛瑄的问话般。 “走了!”褚洛瑄拉着邹波儿的手就要走下城楼,胥寸忧却一把将她拉回到自己身旁,笑道:“虽然本宫已经安排妥当,但是万事总会有疏漏,到时还要波儿给救急才是。”说着脸竟凑到了邹波儿面前来。 褚洛瑄脸色一凌,伸手又将邹波儿拉回到身旁,“堂堂一宫之主,难道还需要一个小女子以身犯险不成。” “在本宫眼里,她可不是什么小女子。”说着胥寸忧伸手又将邹波儿拉到了自己身旁,邹波儿低头见自己的双臂一左一右的被二人抓着,抬眼再看向二人瞬间能迸出火花的目光,邹波儿双臂一甩,挣脱了二人的束缚。 “吵什么!还嫌不够乱是吗?”邹波儿双手环胸,看谁还敢再来抓自己的胳膊。看着怒目而视的二人,邹波儿纳闷了,这胥寸忧吃错药了不是,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古怪。 城楼上三人还在怒视中,城楼下便有大批的官兵集结,邹波儿俯身朝下望去,只见一身穿铠甲,满身泥泞的人走上前来,抬手就给了那湘城令一个巴掌,距离太远,邹波儿听不到他说些什么。 “叔叔,你看那个刚来的将领是谁?” 听到邹波儿的话,褚洛瑄也朝城楼下望去,“面生的很,不知道是谁?” 二人正说话间,便见那人抬头望来,看到城楼上的邹波儿,风宇浩诡异的一笑,难道这个就是将风宇询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邹波儿。 “衡祥!准备攻城!”听到风宇浩的话,衡祥忙应一声,将准备事宜吩咐下去。 衡祥越过鸿沟之后,原本没有发现风宇浩的身影,想着或许躲在了某处,箭羽太多,便也顾不得他的安危了,遂自己率领着残余的士兵慌慌张张的逃下山来。 没想到半路在泥泞的山坡下竟然发现了被摔下山的风宇浩,众人将他唤醒,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滚下来,竟然毫发无伤,风宇浩担心后面还会有追兵,便马不停蹄的朝湘城逃窜。 没想到此时湘城却成了魔宫的囊中之物,这怎叫他不气恼,随即就甩了湘城令一个响亮的巴掌。 魔宫没有攻破,反而将湘城也丢了,回去之后,风宇浩不被处斩也要受尽责罚,此时也只能拼死夺下湘城,才会有一丝希望。 衡祥命人抬来腰般粗壮的木桩,风宇浩高呼,“将士们!魔宫无道,强占湘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想想城中的百姓,想想城中的妻女,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被杀,被折磨吗?” “想要救下她们,一定要攻破城池,没了父母妻女,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何惧!都给我冲!” 他一声令下,众人蜂拥而上,喊杀声震天,胥寸忧忙命人射箭,原本平静的城门前忽起风浪,箭羽雨点般落下,不断的有人中箭倒地,后面的人马上跟上。 邹波儿看着下面疯狂的人群,原本干净的地面此时鲜血已覆盖了原本的颜色,褚洛瑄拉着邹波儿快速的走下城楼,胥寸忧这次只是看了眼二人离开的身影,并未阻拦。 “波儿,赶紧回到湘城令府衙去!”城楼下褚洛瑄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便对邹波儿讲道。 第一百零三章 叔叔,你好坏呀 粗壮的木桩哐哐撞击着城门,土砺哗哗的往下掉落,城内的幽罗宫民众拼劲全力依靠在城门之上,外面每撞击一下,他们的身体随着抖动一次。 门栓咔咔裂开,眼看城门就要被撞破,褚洛瑄抬头看了眼城墙,快速的上去,命人找来一根拇指般粗的麻绳,一头紧紧系于城墙之上突起的崖沿之上,一手抓着麻绳的一端,拿过一条长枪,纵身跃了下去。 城楼之上胥寸忧没有想到褚洛瑄竟然去而复返,竟还亲自上阵,震惊之余,忙命人掩护,若是他有个好歹的话,邹波儿会怎么对待自己,想想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褚洛瑄跳下城墙后,金鸡独立般一脚踏在那撞击城门的木桩之上,缓缓朝下施力,众人看着这突然降临的如谪仙般的人物,顿时瞪大了双眼看向他,手上的木桩突然变得无比的沉重。 “哐当”一声,众人手下一滑,粗重的木桩滚落到地上,褚洛瑄随着木桩的落地,一手拉着长绳,快速的旋转,抬脚就朝愣在那里的官兵踢去,只听得砰砰几声,众人便哀嚎着捂胸倒在地上。 门内的众人感觉撞击突然停顿了下来,不由好奇,遂透过门缝朝外望去,一看大惊,没想到褚洛瑄竟然敢置身一人前去退敌。 “来人!拿弓箭来!”立于马上的风宇浩看着城门前上下翻飞的褚洛瑄厉喝一声,本将军这就将这绳子射段,看你还怎么蹦跶。 风宇浩接过士兵送上前的弓箭,将箭羽搭在玄上,有模有样的瞄准,“嗖”一箭射出,箭羽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度,落在了距离褚洛瑄一丈远的距离。 城墙之上的众人看到,一阵哄堂大笑,“啊哈哈……原来又是个草包将军呀!”看着他那射箭的架势,胥寸忧嘴角上扬,能够想到将官兵假扮为百姓之人,想必是有几分能耐的,没想到竟会这般的不堪。 “如此酒囊饭袋都敢于我幽罗宫对峙,不拿下此人,岂不让江湖人耻笑,大家都给我冲!”说着胥寸忧率先跳下城墙,挥剑朝风宇浩而去。 众人见胥寸忧都跳下了城墙,自己怎能不去,功夫好的都紧随其后,纷纷跳落下去,其他人则是将城门打开一角,鱼贯而出。 立于马上的风宇浩,见胥寸忧手持长剑直直刺向自己的咽喉处,大惊,遂翻身下马,竟将一个士兵拉到面前来阻挡胥寸忧的攻击。 胥寸忧诡异的一笑,踏着那些官兵的臂膀直直站立于风宇浩跳下的马背之上,高声喊道:“湘城本就是湘王之封地,他前来驻守,谁敢置喙!” 听到胥寸忧的话,褚洛瑄不禁眉头微皱,他竟这般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身份挑明,自己虽没有打算再回青羽朝廷。 但也不想这样明着与幽罗宫扯上关系,胥寸忧这话一出,等于将他褚洛瑄投靠魔宫的事昭告了天下了。 抬头看向胥寸忧笑的无害的脸,褚洛瑄感觉自己跳进了他事前挖好的陷阱,堂堂幽罗宫宫主,怎么会看不清这时下的局势,何时夺去湘城难道他的心里没数吗? 那天胥寸忧之所以派人将自己和波儿喊去大殿,他不是没有主张,只是想要自己的主张从他褚洛瑄的口中说出罢了,这样褚洛瑄多少都已经有些偏向幽罗宫。 胥寸忧此刻再一宣告,褚洛瑄已经是我幽罗宫的座上宾了,这湘城本就是他的封地,既然他人都是幽罗宫的了,那么这湘城自然也就成了幽罗宫的。 听到胥寸忧的话,幽罗宫众人事前知道褚洛瑄身份的人少之又少,此刻知道眼下正在城门前退敌的竟是堂堂湘王,心里不免一阵欢呼雀跃。 然而青羽朝廷这边听到胥寸忧的话,众人先是一愣,接着看向褚洛瑄,这些官兵本就是关玉的手下,但只有少数人见过褚洛瑄,此刻挤开人群上前一看,不禁大惊,原来真的是湘王。 风宇浩本就是个小混混,别说朝堂了,连宫门都未曾进去过,此刻听到士兵们的小声嘀咕,这才知道他就是湘王褚洛瑄。 风宇浩颤巍巍的走出人群,长剑指向褚洛瑄,怒道:“好啊,堂堂湘王,吃着朝廷的俸禄,竟然做出此等悖逆之事,枉皇上这样信任与你,许你摄政王之位,今日竟然……”。 他的话还未说完,胥寸忧一剑抵到他的面前,吓得他大叫一声慌忙逃开,胥寸忧冷哼一声:“知道湘王在此,还不速速投诚,以免一死。” 看着胥寸忧狐假虎威的阵势,褚洛瑄无奈,拽紧手中的长绳,纵身上了城墙,站在城楼之上,凌厉的看了眼胥寸忧,一句话没说转身下了城楼。 立于马上的胥寸忧一看,知道此时自己的做法已经挑战了他的极限,但是不这样做,就不能将褚洛瑄彻底逼离青羽,这虽然卑鄙了点,但是为了天下百姓,自己也觉得无可厚非。 众人见褚洛瑄离开,原本就要停歇的战斗立时又开打了起来,胥寸忧将攻到脚下的官兵,一脚踢开,本想抓住风宇浩,奈何寻了半天,这奸诈的小人不知何时已经溜了。 城门前只剩下衡祥还在指挥着局势,湘城令双手抱头东躲西藏,衡祥一把将他拉到身后,怒道:“将军呢?” 湘城令颤巍巍的扶着他的胳膊躲避着敌人的袭击,押着嗓子讲道:“小……小的也不知道呀!”说着眼眉溜转四下寻找。 三军开战,将帅先逃,说出去还不将人的大牙笑掉。衡祥边打边退,待退至安全境地时,刚要喘口气,忽听得一阵杂乱的马蹄之音,转脸一看,吓得脸色苍白,大批的头戴方巾之人正趋马疾驰而来。 “快!撤退!”衡祥大喊一声,拉着那湘城令就朝一旁的小道上跑去,众官兵见状,忙丢掉手上的辎重,也慌里慌张的紧随其后。 彦宁带人正要去追,胥寸忧却将人拦住,“穷寇莫追,先回城再说。” 褚洛瑄刚踏进湘城令府上便和迎面跑出来一怀抱大批武器的女子撞了个满怀,“哗啦”一声,她怀里的武器全掉在了地上,有的甚至被摔裂开来。 “你……!”邹波儿刚要发作,待看清来人时她愣住了,傻傻的问道:“叔叔,战斗结束了吗?” “没有!”邹波儿本想将掉落在地上的武器捡起,奈何被褚洛瑄一把拉起,洛瑄边说边拉着邹波儿回到院内。 “叔叔那你怎么回来了。”邹波儿跟在褚洛瑄的身后,有些不明白,临走时不是说不会置他们于不顾吗?怎么片刻功夫就转回了。 “胥寸忧再世之才哪用的上我们去帮!”褚洛瑄阴阳怪气的说了声,转身进了房间,邹波儿眉头微皱,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情? 风宇浩在众人激战成团之时,拉过一匹战马,就朝驻扎的营地狂奔,回到驻地,翻身下马就朝营帐里跑去,将笔墨翻找出来,急急写了一行小字,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 胥寸忧等人刚踏进湘城令府门,四下看了眼,里面竟静的出奇,怎么薛宁和赵元陈流等人不在里面吗,而且褚洛瑄早就离开了,难道他也没有回来,众人相看一眼,总感觉有些奇怪。 胥寸忧扫视了眼院落,嘴角一扬,讲道:“邹凌风,你先到里面查看一下。” “是!”邹凌风双手抱拳,转身就朝院内走去,没想到他刚走没两步便听到“嗖嗖”几声,数百只箭羽从两旁茂密的树干上射出,邹凌风纵身跃起,左手持剑唰唰将飞到眼前的箭羽击落。 “宫主小心!这里有埋伏!”一阵箭羽过后,邹凌风手持长剑戒备的退到胥寸忧面前,“宫主,难道湘城令竟还有后手?” “我们夺城事发突然,他还没有那个时间来准备这些。”胥寸忧边说边朝里走,这定是邹波儿的小把戏,自己将褚洛瑄坑了一把,不让她出出气,看来今天是过不安生了。 “宫主小心!”邹凌风忙跑到胥寸忧身前将他护在身后,胥寸忧将他轻轻推开,笑道:“无妨,这点小伎俩也想伤到本宫,岂不是小看了本宫。” 邹波儿趴在门缝处,看着胥寸忧越走越近的身影,笑道:“叔叔,你说要让他怎么个死法?” 褚洛瑄端着杯茶盏并未言语,邹波儿想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他不会干涉,何况为自己出气这事他更是乐见其成。 褚洛瑄不会像长舌妇那般将胥寸忧如何如何引自己入局的讲给邹波儿听,只要他一句话邹波儿便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听到他那句‘胥寸忧再世之才哪用的上我们去帮’,邹波儿联想着这几天的事就能猜出个大概,竟然算计到我和叔叔头上,今天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邹波儿将原本打算对付敌人的机关一个个打开,今天不教训下你们,你们当我和叔叔是好惹的。 “留张嘴吃今天的晚饭就成!”说着褚洛瑄站起身,从侧门出了大厅,邹波儿一笑,“叔叔,你好坏呀!” 第一百零四章 折腾的就是你 见胥寸忧马上就要来到房门口了,邹波儿忙抬起腕上的飞针,按下机关,“嗖”一声一支飞针从门缝射出,胥寸忧一愣旋即一个后空翻,飞针擦着他的衣襟朝后飞去,众人慌忙躲开。 还未等胥寸忧站稳脚跟,邹波儿诡异一笑,抬手就朝院中的老树上射去一琉璃珠,这边胥寸忧刚站稳,那边树上便掉下来一个圆咕噜东的东西,邹凌风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唰的一剑将其劈开。 待那东西掉落到地上,众人低头一眼,竟然是个蜂窝,里面竟还有白色的幼虫在蠕动着,紧接着便听到嗡嗡的声音传出。 胥寸忧低头一看,一大群马蜂嗡嗡飞来,他忙双手抱头朝院外跑,众人见状也慌忙躲闪,一时慌乱,你碰到了我的头,我猜到了你的脚,众人四仰八叉的倒了一地。 胥寸忧抱头跑到府门前,刚要抬步迈出,谁知大门砰的一声合上,无奈他只好转身朝院内躲去,刚一转身,数支木棍般的东西顶头落下,噼里啪啦的落到他的身上,胥寸忧双手抱头,扭腰摆臀躲避着。 邹凌风边挥舞着双手驱赶面前的马蜂边朝胥寸忧望去,只见他脸上红点点遍布,此刻他是顾得了头顾不了尾。 彦宁驱赶着马蜂,纵身跃到那蜂窝前,一剑将其挑起,隔着墙仍了出去,此时蜂群随着蜂窝大部分飞出,仍旧有零星几只在空中盘旋着。 胥寸忧感觉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双手不停的在面上拍打着,身上也是一阵阵的酸痛,他直起腰,斜着身子,看向那紧闭的房门。 邹波儿趴在门缝处见马蜂将胥寸忧叮的满脸大包,掩嘴闷笑直不起腰来,见他踉踉跄跄的朝这边走来,邹波儿抬头看了眼房顶,快速的从侧门出去。 胥寸忧冷着一张脸,阴深深的看向那紧闭的两扇门,迈步上了台阶,此刻抱头蹲在地上的众人见马蜂少了,才敢缓缓的将头露出来,看着零星的几只顿时松了口气。 胥寸忧抬手刚要推开房门,邹凌风忙挡住他的手,道:“宫主,以防里面有诈,属下先进去查看一番。” 胥寸忧感激的看了眼邹凌风,给他让开了一条道,邹凌风推门进入,一张山水画正对着门口,下面摆放了一张桌子,两旁各有一把椅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邹凌风对胥寸忧做了个安全的手势,示意他可以进去了,谁知,胥寸忧刚一踏进房门一盆凉水顶头泼下,胥寸忧周身一个哆嗦,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噗”将流进嘴里的清水吐出。 他深吸了口气,湿发粘到脸颊上,抬手一抹,厉声喊道:“邹波儿,给本宫出来!” 此刻邹凌风完全傻眼了,望着眼前全身湿漉漉的胥寸忧,抬头看向屋顶,除了房梁什么也没有,那这盆水到底安置在哪里,怎么刚才自己进来时没有倒下来呢? 彦宁等众人看着房内狼狈不已的胥寸忧,想笑但又不敢笑出来,憋得实在难受,看来宫主这次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惹到了这个小魔女,后面不会有更劲爆的暗器吧。 胥寸忧身上的衣衫几乎湿透,天气入秋不久,此时并不觉得冷,他发丝上的水一滴一滴的流进颈间,长长的睫毛黏在一起。 胥寸忧气愤的将长袍解下,朝地上一甩,怒道:“邹波儿,快给本宫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在屋内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邹波儿的影子,邹凌风也好奇的四下寻找,见桌上有半盏茶,看来这里面果真有人,难道真的是波儿那丫头? 邹波儿躲于耳房内见胥寸忧狼狈的样子,虽感觉有几分快意,但总觉得这样的惩罚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轻,眼珠流转间,看到角落里有个麻袋,遂走过去,一看不免笑了起来。 邹波儿找来几个茶碗,将里面的面粉一把一把的装进碗内,呵呵一笑,隔着窗户将装好的茶碗一个接一个的朝胥寸忧投射过去。 邹凌风见状,以为又是什么暗器,这次他没有贸然举剑来砍,而是飞起一脚将茶碗踢飞,翻身又踢向飞来的另一个。 几只茶碗被他一个接一个的踢向一旁,“啪啪”碎裂声不断的响起,有的被他踢到地上,有的被他踢到墙上,甚至有的被他踢到胥寸忧的脚下。 茶碗碎裂,里面的面粉顿时飞溅出来,弥漫在空气中,像滚滚的烟尘,胥寸忧被呛得不住的咳嗽,“咳咳……这都是些什么?”他挥舞着双手,想要将眼前的粉尘挥落,却感觉面上一阵紧绷。 邹凌风眯着双眼朝胥寸忧望去,只见他原本湿漉漉的发丝上早已粘满了面粉,原本白皙的面孔此刻更加白的瘆人。 “宫主,你没事吧?”邹凌风颤声问道,这下自己又好心做了坏事,刚才要不是自己举剑将那蜂窝砍开,宫主也不会被马蜂蛰咬,这次又因为自己害宫主变得更加的狼狈。 胥寸忧抹了把脸上的面糊,再次怒道:“邹波儿,本宫再说最后一次,你给我出来!” 邹波儿听着他近乎撕心裂肺的叫喊,掏了掏耳朵,“嗯”一耸肩,打了个冷战般,还是赶紧换个地方躲藏再说。 邹波儿猫着腰从耳房的小门出去,刚要迈下台阶,不料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顾不得疼痛,她爬起来就沿着一旁的小道朝里院跑去。 胥寸忧听到一声女子的闷哼,料定是邹波儿,忙大步追出去,沿着小道一路朝里院追,经过荷花池旁,他四下查看,追了这么一路竟没有发现她的影子,知道她没有功夫,肯定就躲在这附近。 邹凌风远远的跟在胥寸忧的身后,没敢上前,荷花池旁就是长长的走廊,走廊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自己还是不要上前添乱了。 彦宁领着众人也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长廊中一身狼狈的胥寸忧,众人心里满是不解,宫主今天是这么了,竟然和一个小丫头较起真来了。 胥寸忧站在一扇紧闭的窗前,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怒火压下,咬牙切齿的喊道:“邹波儿,你马上给本宫出来,否者……”。 邹波儿躲在廊下房内,看着他倒映在窗上的身影,看了眼两扇窗子,竟然是外开的,遂狡黠一笑,用尽全力将两扇窗子推开。 “砰”还未等他话说完,胥寸忧身子一趔,直直的倒进了面前的荷花池内,站在窗内的邹波儿哈哈大笑,“哈哈……宫主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走个路也会掉进池子里,你说你要是有个好歹,还怎么带领大家夺取天下呢?” 胥寸忧在水里扑腾了两下,站起身,还好这水不深,只没过膝盖,一把将黏在发丝上的水草扯下来,怒目看向笑的腰肢乱颤的邹波儿,怒道:“你吃撑了是不是!” 邹波儿没有听明白他的话般,瞪着大眼望向他,问道:“我还没有吃晚饭呢,怎么宫主念我一路劳累想要给我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不成。” “别再这儿和本宫插科打诨,本宫不吃你这一套!”胥寸忧边说边趟着池水走到廊檐边,一手按在护栏上仰头看向邹波儿,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褚洛瑄也太娘气了吧,竟然让一个小丫头给自己出头。” “宫主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叔叔的事吗?不然怎么需要我来教训你。”邹波儿佯装没有明白胥寸忧话里的意思,嬉笑着问道。 胥寸忧面色一愣,这小丫头竟然不上当,胥寸忧肯定邹波儿是知道了自己利用褚洛瑄之事,想必是来替他出气的。 “波儿!不可对宫主无礼!”站在长廊一头的邹凌风虽不明白他们在讲些什么,但看到邹波儿对胥寸忧的态度不免出声喝止,他自己向来对胥寸忧敬畏,邹波儿在他面前却大大咧咧。 邹波儿目光悠悠的朝邹凌风看上一眼,随即转向胥寸忧,笑道:“我的简易机关不错吧,本想拿那些个官兵试试手的,没想到他们竟这般窝囊,连个城门都打不进来。” 邹波儿伸了个懒腰,“宫主不说,我自己都忘了,午饭都还没吃呢,索性和晚饭一块吃吧。”说着朝长廊的另一端走去。 胥寸忧跳上岸去,看着邹波儿远去的身影,不怒反笑了起来,因背对着众人,此刻大家看不到他的表情,还以为他早已愤怒到了极点。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进昏暗的房内,“扑棱棱”一只信鸽落了进来,褚洛瑄放下手中的茶盏,从鸽腿上的竹管内取出个小字条,看了眼,脸色突变,将其丢与桌上,快步离去。 暗巷之内,一身穿黑衣面带金色蚕丝面纱的男子见到来人立刻单膝跪地,“主子!” 看着跪在眼前的人,褚洛瑄怒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才将消息传来!” 暗一惶恐的答道:“主子恕罪,近日皇上对属下等人盯得甚紧,属下这也是侥幸脱身!” 第一百零五章 辣椒水擦伤,火辣辣的真爽 “现在是什么情况!”褚洛瑄厉声问道。 “关将军已经被押入狱,前几日风恒前去牢内大闹了一番,好在并没有真正伤到关将军。” “皇上接下来的部署是什么?”听到暗一的回答,褚洛瑄稍稍安了心。 “昨日皇上接到风宇浩的信笺,知道主子已经偏向了幽罗宫,甚是恼怒,本想着将关将军斩杀,但蔡相却给皇上建议以关将军做人质,诱主子入险,主子要小心才是!” 褚洛瑄脸色阴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暗一,讲道:“你先回去,紧密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切不可让关玉触险,找时机救人。” “是!” 晚饭后,邹波儿拿了个小瓷瓶来到胥寸忧的居所,轻轻的扣了下房门,胥寸忧披件衣服将门打开,见来人竟是邹波儿,不免一愣,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不欢迎那我走了”说着邹波儿转身就要离开。 “本宫没有说不欢迎你!”说着胥寸忧转身朝房内走去。 邹波儿一笑,忙也跟了进去,悄身神秘兮兮的将门掩上,胥寸忧见她这贼兮兮的动作,不免眉头微皱,戒备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邹波儿一笑,道:“看把你吓的,我有这么可怕吗?”说着邹波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坐下,将手中的瓷瓶朝桌上一放,笑着看向胥寸忧。 胥寸忧疑惑的看她一眼,问道:“你深夜到一个大男人的房间想要做什么?” 邹波儿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话,闷笑了声,道:“什么叫深夜,这才戌时未到,难道宫主的一夜竟这般的短暂?” 听到邹波儿的话,胥寸忧不由面上一红,什么叫他的一夜,说的这么暧昧,尽让人浮想联翩,不由愠怒道:“你来本宫房中到底有何事?” 邹波儿委屈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垂头讲道:“叔叔知道我将宫主戏弄了一番,很是生气,命我特来向宫主赔罪,这不我带来了伤药。”说着邹波儿将桌上的小瓷瓶递到胥寸忧面前。 看了眼她递到眼前的小瓷瓶,胥寸忧一脸的不以为然,褚洛瑄竟然会为了白天的事责怪邹波儿?!打死他都不信,他高兴怕还来不及呢吧,怎么会责怪与她。 见邹波儿一脸真诚的将小瓷瓶递到自己眼前,小丫头片子,看你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胥寸忧面上一笑,道:“好,本宫接受你的好意,你可以回去了。”说着接过小瓷瓶走到桌前坐下,拿到鼻端轻嗅了下,再次看向面前的邹波儿,问道:“你确定这是治伤的良药? 邹波儿一听,目光闪烁了下,忙站起身走到胥寸忧跟前,笑道:“怎么不是!这可是我花了好久……好多银子买来的。” 说着邹波儿一把将他凑到鼻端的小瓷瓶夺过来,有些微怒道:“不想用算了,就算白瞎了我这份心意。”说着作势就要将小瓷瓶丢到地上。不料手中一空,转身却见胥寸忧一脸笑容的将小瓷瓶拿在手中,“既然是送与本宫的东西,岂有损毁之意。”说着将其揣在了腰间。 邹波儿一愣,怎么能收起来呢,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遂朝他眯眼一笑:“呵呵,白天实在是玩笑开得有点过了,不知道你伤着没有,要不我给你上药吧。” 胥寸忧站起身刚要阻止,无意间看到倒映在窗上的身影,狭长的眸子邪魅的一笑,讲道:“好啊。”话音刚落,就一把将披在身上的外衣抽离,随即将里面的亵衣缓缓退下。 看到他的光洁白皙的后背,邹波儿顿时傻了眼,她没有想到胥寸忧竟这般的直接,原先她只是想着让他将受伤的地方露出,没想到他竟然将上半身的衣服全脱了。 胥寸忧看到窗上的身影一动,笑意更深了,扭头对身后早已呆掉的邹波儿讲道:“怎么?本宫背上没有伤吗?还是你想看本宫其他地方?”说着将小瓷瓶递到邹波儿面前。 “无耻!”邹波儿咬牙骂了句,接过小瓷瓶,拔下瓶塞,咬着下唇恨恨的上前,狡黠的一笑,等会儿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邹波儿将瓶子里熬好的辣椒水全部洒在他伤口上,只见胥寸忧背上的皮肉一阵收缩,听到他闷哼一声,邹波儿一笑,“疼吗?疼你就喊出来吧?” 胥寸忧咬牙笑道:“不疼,怎么会疼呢,波儿亲自给本宫上药本宫开心还来不及呢,这点伤真是算不得什么!” 说着胥寸忧抬眼又看了眼窗上的身影,只见那身影一动未动,若不仔细观看,真会以为那是棵树的倒影。 邹波儿没有见到胥寸忧吃牙咧嘴的样子,便有些失望,抬手狠劲在他背上伤口之处,“啪啪”拍了两下,讲道:“这下药摸匀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邹波儿刚一转身,胥寸忧便将身子倾斜起来,面容痛苦的望向后背,感觉背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想要伸手去摸,奈何够不到,邹波儿算你狠! 忙捡起地上的外衫穿身,将背靠在墙上,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左右摇摆着一点一点让伤口处的辣椒水渗进衣服里。 背后的疼痛使得胥寸忧双手抱紧双臂,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好似刚从火场里跑出,立刻又被人丢进了冰窖之内,他踉跄着走到桌边,扶住椅子上的把手,虚弱的坐下来。 邹波儿刚一踏出胥寸忧的房间拐角便看到了站在在窗边的褚洛瑄,顿时愣在了那里,见他阴沉着一张脸,邹波儿心里一慌,问道:“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褚洛瑄看了邹波儿一眼,目光幽深,与月光下的一汪清泉无异,他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没问,转身就走,邹波儿见状,心里更加的慌乱起来,忙追上前去,“叔叔,你……你不要误会啊!” 邹波儿跑的慌乱,顾不得看脚下的路,将地上的石子踢的噼里啪啦,褚洛瑄见她慌乱的样子遂将脚步放慢了几分。“啊”邹波儿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整个人直直的朝前趴去,褚洛瑄见状一个闪身来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即将与大地接触的身子。 邹波儿惊魂未定的看向褚洛瑄,哑着嗓音讲道:“叔叔,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以后不再看别的男人身体就是了。” 褚洛瑄眉头微皱,愠怒道:“怎么?他还让你看了身体?!” 邹波儿瞪大了双眼看向褚洛瑄,怎么?叔叔不知道吗?这……是不是自己已经不打自招了,邹波儿忙挥舞着双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看!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谁让他惹叔叔不高兴呢,衣服是他自己脱的……”。 邹波儿说完最后一句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干嘛,真是越解释越乱,衣服不是他自己脱,难道自己还想去脱他的衣服不成。 果然听到邹波儿的解释,褚洛瑄的脸色又黯了几分,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缓缓的靠近邹波儿,问道:“波儿,是不是我给你的自由太过,竟令你这般的随心所欲?!” 邹波儿从没见过褚洛瑄这般的表情,完全怔住,颤声问道:“叔叔,你怎么了?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你……怎么?” 褚洛瑄长袖一甩,看了眼邹波儿,满眼的伤痛,转身大步离开。 邹波儿傻傻的站着,一时竟没有从褚洛瑄突然转变中缓过劲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泪只在她的眼中打转,“叔叔,你到底怎么了?” 褚洛瑄疾步回到住所,“砰”一脚将房门踹开,大步迈进,看了眼桌上的纸条,大步走上前将其握在手心里,片刻化为灰烬。 恼怒与愧疚几乎将他淹没,要是自己不将这个魔鬼推上高位,关玉的妻儿不会死,他此刻也不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邹波儿站了片刻,本想立刻追到褚洛瑄的房中,但她怕自己就像刚才一样,怕越解释越让褚洛瑄生气,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她手足无措的四下看了眼,想找个帮自己的人都没有。 她无力的蹲在地上,抱紧双臂,埋头哭了起来,“叔叔,我真的什么都没看!” 胥寸忧站在黑暗中,看着邹波儿痛哭的样子,眉头微皱,是不是自己做的有点过了,遂走到她面前。 邹波儿感觉有人影过来,以为是褚洛瑄,忙站起身,啼笑道:“我就知道……”。待看清来人时,不由满脸的失望,“怎么是你?!” 胥寸忧见她失望的样子,心里忽升起一股莫名火,“他这般的不信任你,你何苦作践自己。” 听到他这话,邹波儿瞬间明白了,原来他一早就发现叔叔站在窗边,故意设计自己,不由怒道:“你竟这般的卑鄙,利用完叔叔,又来设计与我,你到底什么目的。” 没想到听到邹波儿的话,胥寸忧哈哈一笑,“哈哈哈……,你知道吗?这是本宫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第一百零六章 胥寸忧的委屈 邹波儿看着他笑的发狂的样子,更是恼怒,“你这话什么意思?” 胥寸忧止住笑,冷哼一声,“哼,你说本宫利用他,何不说是他来利用本宫呢?” 听到胥寸忧的话,邹波儿更加听不懂他的话了,“你说叔叔利用你,叔叔利用你得到了什么?” “哼,他堂堂青羽的湘王不做,为什么要与我等‘反贼’为伍,你想过没有?” “那是因为嘉顺帝无道,治理不好这青羽的江山,叔叔……”。邹波儿似乎突然明白了胥寸忧话里的意思。 “哼”胥寸忧再次冷哼一声,缓步朝邹波儿靠近,嘲讽般的继续讲道:“怎么不往下说了,你也是聪明之人,本宫能想到的,难道你想不到吗?” “是谁将这个昏君推上高位的,是谁给了他祸害天的权利的,又是谁助他祸害天下的,要是说嘉顺帝是猛虎的话,那褚洛瑄就是那个为虎作伥之人。” 听了他的话,邹波儿双目紧紧的盯着他一张一翕的双唇,眼中泛着泪光,完全石化了般。 胥寸忧看了眼愣在那的邹波儿,长袖一甩,背到身后,转身,侧脸对她讲道:“这天下人的不幸,他,褚洛瑄要付一半的责任。你以为他为何要帮着幽罗宫夺这天下,那是他在赎罪!” “啪”邹波儿甩手给了胥寸忧一个巴掌,冷厉的望向他:“你没有资格这样说他!” 胥寸忧坲了下被邹波儿一巴掌打的发麻的脸颊,不怒反笑道:“呵……我没有资格,那么你告诉我谁有资格,他自己犯的错,难道别人不说,他自己就会心安理得吗?” 听到胥寸忧的话,邹波儿感觉喉间像堵了团棉花般,喘不上气来,心里一阵憋闷,不是因胥寸忧的冷言冷语难受,而是气自己麻痹大意,竟没有顾忌到叔叔的感觉。 一直以来,邹波儿都自我麻痹般的生活,她要求要自己活得快乐,活得开心,却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 胥寸忧见邹波儿一副失了魂般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内疚,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遂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邹波儿苦笑了声,泪眼婆娑的看像胥寸忧,“你们是不是都很讨厌我……”。 胥寸忧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本想回答自己不讨厌她,但还未等他将话说出口,邹波儿便笑道:“呵……其实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邹凌风讨厌我,现在就连叔叔也讨厌我了。” 见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直流到嘴边,胥寸忧抬手将她腮边的泪拭去,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连呼吸也即将停滞,本能的想要将邹波儿拉入怀中。 邹波儿见胥寸忧伸过来的手臂,一转身躲开了,冷眼望了下他,转身快速离去。 胥寸忧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面上一阵失落,苦笑一声,摇摇头,转身朝房间走去。 不知何时邹波儿的笑容竟占据了他的心,白天她的每个机关暗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也可以轻松的躲过,但想到她躲在房间里哈哈笑的样子,自己竟鬼使神差的挪不动脚。 当那面粉茶碗飞来时,他本可以纵身一跃就可以躲开,但看到她那希冀而又带几分怨责的目光,胥寸忧便任那面粉朝身上洒落。 在那长廊之上,他本知道邹波儿就躲在窗后,也知道她一推窗自己就有可能掉进荷花池里,但是他没有动,她既然想要给褚洛瑄出气,自己就给她这个机会。 当胥寸忧狼狈的从荷花池中爬起时看到邹波儿脸上的笑容,自己心里竟也豁然开朗起来,在心里告诉自己,这算还了褚洛瑄一个人情吧,孰不知自己却不欠他什么。 胥寸忧推开房门,看了眼桌上放置的小瓷瓶,走上前,将其握在手中,缓缓的握紧。 邹波儿冷着一张脸像只幽灵般缓缓的走在长廊之下,经过拐角处差点与彦宁撞上,彦宁惊呼一声朝后退了两步,邹波儿则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继续朝前走。 他疑惑的看着邹波儿越走越远的背影,这丫头今晚怎么了,失了魂一般。忙上前一步。拉住邹波儿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了?” 邹波儿看都未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继续朝前走,彦宁无奈,只好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见她进了褚洛瑄的院子,这才放心回去了。 “叔叔,你将门打开好吗?”听到外面邹波儿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褚洛瑄心头一痛,快速的跑到门前,“吱呀”一声将房门打开。 邹波儿抬眼见褚洛瑄静静的望着自己,眼泪控制不住,溢出眼眶,抽泣了声,道:“叔叔,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丢下我好吗?” 听到她的声音,褚洛瑄心头一酸,将她拉进房间搂在怀里,“没有,我只是在和我自己置气罢了。” 想到刚才自己对邹波儿说的那混账话,他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巴掌,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怎么能将气转移到她的身上呢。 褚洛瑄握了下邹波儿的手,竟是冰凉一片,不免眉头一皱,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握紧她的双手,放到胸前捂着,歉意的说道:“波儿,将我刚才说过的话忘了,不要怪我。” 邹波儿抽泣了下,“只要叔叔不生我的气,我就不会责怪叔叔,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没有顾忌到叔叔的感受,但是我是无心的。” 褚洛瑄深吸了口气,从暗一口中得知关玉的境况后,他突然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若不是自己将嘉顺帝推上皇位,要是自己再多担点责任,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疾步回到府中,脑中唯一想见的人就是波儿,在院中寻找了一番,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路过胥寸忧窗前时却听到邹波儿与胥寸忧在房中嬉闹。 褚洛瑄的心像被人生生撕裂般,听着胥寸忧对她说的那些情意绵绵之语,褚洛瑄恨不能破窗而入,将胥寸忧暴打一顿,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等着邹波儿从房中出来。 看到波儿见自己后惊慌的眼神,褚洛瑄心里却慌乱起来,她若是高兴的跑向自己,或许自己心里会好受些吧,他也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 对于国,褚洛瑄带着责任与怨恨,对于邹波儿,他忽然有种想要将她握进手心里的冲动,那样她是不是就不会脱离自己的视线而与胥寸忧嬉闹了。 “波儿”褚洛瑄双手捧起邹波儿的小脸,认真讲道:“我没有生气,是我自己的原因。” 邹波儿的眼泪再次滑落,“我明白,叔叔,你心里的苦我都明白,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不是你的错。” 听到邹波儿的话,褚洛瑄眯眼一笑,双手将邹波儿的小脸微微抬起,吻去她脸颊的泪痕,将邹波儿再次搂进怀里。 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怨我恨我,只要你懂我这就足够了。 翌日,邹凌风听彦宁晚上讲起邹波儿的样子,有些不放心,一大早便等在她的院门前。 见邹波儿从褚洛瑄的院子里出来,原本想要安慰的话却变成了质问:“邹波儿,你竟这般的不自爱吗?” 原本打算以后都好好和他相与的邹波儿,听到他这话不由的火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不自爱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一大早就从一男子的住所出来,传出去让人怎么想!”邹凌风冷着一张脸教训道。 邹波儿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绕过他朝自己院中走去,邹凌风见邹波儿这般态度更是气愤,一把将走到自己面前的邹波儿拉回来。 邹波儿脚下不稳,差点摔倒,邹凌风见状慌忙扶住她的胳膊,邹波儿却一把甩开,怒道:“你吃错药了还是没有睡醒,一大早的就来这儿找茬,我招你还是惹你了。” 邹凌风被她一通乱骂,这才想起今天来此的目的,脸色缓了缓,朝邹波儿面前走了一步,邹波儿却避之如蛇蝎般立刻倒退两步。 邹凌风抬眼望向邹波儿,刚要发作,遂深吸了口气,讲道:“昨天听说你心情不好,为什么?” 邹凌风本是出于关心,但经过刚才的一番争吵,在邹波儿心里这会儿的关心早就起不了任何的波澜,她冷冷的回道:“和你无关!”语毕转身就要进院。 “波儿,我们是亲兄妹,何时竟会见面如仇敌般?”邹凌风站在邹波儿的身后,看着她就要离开的背影讲道。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身形一顿,转身看向他,冷笑一声,“呵……我也想知道,怎么近十年没见,你怎么还是我当初讨厌的样子。” 邹凌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向邹波儿,她还是当初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只是再不和自己亲近了,或者说她从没和自己亲近过。 邹波儿见邹凌风沉默不语,转身就要离开,却在一旁的柳荫下见胥寸忧漠然的看着自己,邹波儿回望了他一眼,抬脚就要进院。 “波儿……”听到喊声,邹波儿转过身,笑着问道:“宫主有何事?” 第一百零七章 像疯子一样 胥寸忧快步走来,眼光一直紧盯在邹波儿的身上,见她笑意盎然,不像是佯装,心下也轻松了不少。 “宫主”邹凌风朝他颔首,双手抱拳,“属下先告退!”说着抬头看了眼邹波儿,转身离去。 胥寸忧转身看了邹凌风一眼,见他离去,遂对邹波儿讲道:“你不是一直在寻找《青羽志》吗?呐,这半本给你!” 听到他的话,邹凌风的身影一顿,转头瞥眼望向身后,片刻继续朝前走去。 邹波儿看了眼胥寸忧递到眼前的半本《青羽志》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看向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胥寸忧一愣,自己只是单纯的想把这本书给他,并无它意,毕竟这书也是当年两位长辈的互赠之物,难道这在她的眼里自己这样做竟是另有所图不成。 胥寸忧不自然的笑了声,他敛起眼中的受伤之色,“本宫只是来物归原主,你若不信,本宫随你!”说罢将那半本书朝邹波儿身上一抛,转身离去。 邹波儿本能的双臂抱住,看了眼落在怀中的书,抬眼又朝胥寸忧离开的方向看去,“莫名其妙,个个都吃了枪药不成,诚心和我过不去,一大早的就找我麻烦。” 邹波儿边说边走进了院子,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半本《青羽志》,这边胥寸忧刚走不久,院子的另一头薛宁吵吵嚷嚷的就大步跨了进来,身后陈流、赵元拉拉扯扯也跟了进来。 见到站在院中的邹波儿,薛宁双手叉腰,就破口大骂起来,“邹波儿,你好不要脸呢,昨天白天戏弄完寸忧哥哥,晚上就跑到他的房中献媚,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 邹波儿转过身,看了薛宁一眼,冷笑一声,“这样的人你当然看不到,回去打盆水或走到镜子跟前,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了。” 听到邹波儿的回骂,薛宁气的脸色涨红,抽剑就朝邹波儿攻来,邹波儿侧身躲过,同时在她的后背推了一把。 薛宁脚步来不及止住,举着剑一下子扑到了房门上,长剑弯曲,一下子将她弹飞,站在院中的二人忙将薛宁飞出的身体接住,慌忙劝道:“宁儿,不要闹了!” 薛宁站稳身,朝身后的二人瞪了一眼,“瞧你们那没出息样,连一个女人都不帮着我教训,现在竟还阻拦我,走开!” 薛宁的胳膊肘用力朝后一兑,陈流胸口一阵痛,捂着被薛宁撞击的地方踉跄倒退两步,赵元忙上前扶住,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赵元见陈流痛苦的样子抬眼怨怼的看了薛宁一眼,声音微沉,道:“宁儿,你太过分了。” 薛宁却转身不屑的看了他二人一眼,轻蔑的嗤了声:“真没用!” 邹波儿一笑,将书塞进袖中,缓缓朝薛宁走近,看向她身后的二人,冷哼一声,道:“哼,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们二人整天像苍蝇般围着这样一个女子,就不觉得窝囊吗?” 薛宁脸一扬,却无比自豪的的讲道:“他们愿意,你管的着吗?想要人缠你,可是没有呀” 邹波儿轻笑一声,“呵,是呀!我是没有你薛大小姐的魅力,我是管不着,但这里是我的地界,也请你不要疯狗般乱吠,吵着了大家的安宁。” 上一句薛宁没有明白邹波儿话里的意思,但是这句这么直白她再不明白的话,就真的与白痴无异了。 “竟敢将我比作狗!”薛宁顿时恼怒起来,“邹波儿,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了瑄哥哥还要招惹寸忧哥哥,看我不教训你个小不要脸的。”薛宁说着举剑就又邹波儿攻来。 邹波儿也恼怒起来,一大早邹凌风抽风般骂了自己一通,胥寸忧竟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更可气的连薛宁也上赶着吵闹到自己院中。 她心中的怒气无处宣泄,本想着说她两句就打发了,没想到她竟变本加厉起来,看着举剑朝自己攻来的薛宁,邹波儿面色瞬间变得阴沉。 薛宁的长剑直直邹波儿的颈间,邹波儿侧身迅速躲过,有了上次经验,薛宁旋即转过身,朝邹波儿的左臂砍去,邹波儿没有立即躲闪而是抬起右脚朝她的腿弯踢去,薛宁的长剑还未来的及碰上她的身体,膝盖一酸,整个人便跪在了地上。 薛宁冷厉的眼神望向邹波儿,随即快速的站起身,又朝邹波儿挥剑而来,邹波儿嘴角一扬,抬起腕上的飞针“嗖嗖”无数支飞针射出。 薛宁知道邹波儿的飞针不可用剑击落,慌忙朝后翻身,但仍旧没有完全躲过,咬牙忍痛拔下胳膊上的飞针,此时她完全被邹波儿激怒,疯了般乱舞着长剑朝邹波儿攻去。 此时薛宁的样子竟如一个被抢了心爱东西的疯子一般,叫喊着,长剑乱舞,“邹波儿,今天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站在一旁的陈流赵元二人早就被她此刻的样子惊呆了,只是傻傻的站在那儿,竟忘了上前阻止。 邹波儿快速躲闪着薛宁挥舞的长剑,动作迅速的绕到她的身后,本想一脚踹在她的背上,但终没有下脚,而是捡起地上的木棍朝她的腿弯狠狠的敲了下去。 薛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长剑也从手中飞了出去,膝盖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转过身尖叫着朝邹波儿伸出双手,恨不能将她的脸抓花,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去勾引男人。 邹波儿举起木棍,作势朝她的双手打去,薛宁见状忙收了回去,但眼中尽是不甘,狠厉的瞪向邹波儿。 “哐啷”一声,邹波儿将木棍丢到地上,朝还傻站在一旁的二人喊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还不将她带走!” “哦”二人听到邹波儿的怒喊,这才缓过神来,忙跑到薛宁跟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奈何她竟泼妇般撒起泼来,双手挥舞着叫喊道:“走开!你们两个没用的!竟在一旁看好戏都不知道来帮我,走开!” 二人无奈,只好一左一右的用力将她拖出邹波儿的院子,薛宁心里万般的不甘,死命拖拽着双腿,地上被她拉了条长长的痕迹。但终究拗不过二人,还是被拖了出去。 听着薛宁越来越弱的叫喊声,邹波儿一脚将房门踹开,走了进去。 喧闹的院落终于安静下来,看着空落落的房间,邹波儿的心里像是少了一块般,从没有过这般酸酸的感觉,总想落泪,但不知因何泪下。 转身,不知何时褚洛瑄已站在了门边,见他只是静静的望着自己,邹波儿心里竟有几分莫明的慌乱。 他缓缓的走到邹波儿面前,抬手抚摸邹波儿的脸颊,轻声讲道:“波儿,我可能要暂时离开几天。”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这才知道心里那莫名感觉的由来,不免焦急的问道:“叔叔要去哪?我也去!” “不行!”没想到褚洛瑄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邹波儿眼泪瞬间在眼中盘旋,“叔叔,你真的要丢下我吗?” “不是丢下你!我真的有要事,不得不离开!”看着她这般心慌的神情,褚洛瑄心里也不好受。 “是吗?叔叔有事就离开,无事就回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邹波儿推开他的手,后退两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褚洛瑄沉默不语,看着邹波儿的样子,眉头紧锁,波儿,以后你会明白的!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叔叔”邹波儿快步追至门边,想要抓住他的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你真的会回来吗?” “会!”远处传来褚洛瑄肯定的回答,站在院门前朝邹波儿深望了眼,转身离去。 邹波儿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苦笑了声:“叔叔,你的事情里永远没有我的存在吗?难道我的存在就是拖累吗?” 三日后,京城,地牢之中,四个黑衣蒙面之人挥剑闯入,直奔关玉所在的位置,一剑将牢门锁头砍开,褚洛瑄走进牢房之内,见关玉披头散发,躬身坐在地上,面前的碎发挡住了容颜,他轻声喊道:“关玉?” 关玉以手撑地,缓缓站起身,走到褚洛瑄面前,突然朝他的胸口击出凌厉的一掌,褚洛瑄侧身躲过,瞬间抽出长剑抵在他的颈间,厉声问道:“关玉呢?” 谁知哪人哈哈一笑,将面前的碎发拨开,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他恐怕早就被押往湘城了,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说着抬掌又要朝褚洛瑄进攻,褚洛瑄长剑在他颈间用力一划,鲜血四溅。那人便缓缓倒了下去。 褚洛瑄转身凌厉的看了眼身后的几人,三人忙低下头,这……人究竟什么时候被掉包的,竟然他们丝毫没有察觉。 “火速赶往湘城!”褚洛瑄冷声吩咐道,声音里压抑着愤怒,率先大步踏出牢房。众人心里一阵惊吓,暗一也凌厉的看了眼其余二人,咬咬牙,叹了口气转身去追褚洛瑄。 二人相看了一眼,忙也追了出去。 湘城,城楼之下,风宇浩看着被绑在十字型架上的关玉,高声朝城内喊道:“褚洛瑄,若想要关玉活命的话就赶紧投诚!” 第一百零八章 波儿,关叔叔是不是对你最好 望了眼浩浩荡荡的几万大军,又有关玉这个人质,风宇浩脸上的得意之色抑制不住,人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他就不信,褚洛瑄还能为了区区一个城池将自己的手足置之不顾。 看着城墙之上,趴伏着的弓箭手,风宇浩冷笑一声,“来人,让关将军也尝尝利箭穿肠而过的滋味!” 士兵们立刻将囚车之上绑缚着的关玉推至最前,胥寸忧登上城楼,看了眼囚车之上的关玉,他们虽有几面之缘,但若说感情却无,不要指望他会为了关玉而投诚。 邹波儿听到风宇浩押解着关玉带着大批的士兵在城楼下集结,忙将弓弩背到身上,数百只箭羽绑缚在腰间,跨马朝城门疾驰而去。 刚从山下回来的麻子还未进府就见邹波儿骑马而出,忙在后面边追边喊道:“波儿姑娘,您这是要干嘛去呀?!” 邹波儿耳边风呼呼而过,并没有听到麻子的喊声,他追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两条腿怎么可能追的上四条腿呢。 来到城楼下,邹波儿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去,见关玉被双手绑缚于十字型架之上,登时大怒:“你们这些混蛋,识相的马上将关叔叔放了,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 “是吗?本将军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先死!”听到邹波儿的话,风宇浩笑了声,调转马头,走到关玉身旁,抬眼朝邹波儿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抽出长剑,用力朝关玉的左臂上划去。 只听见“嗤拉”一声,白色的囚衣被划破,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关玉闷哼一声,眉头微蹙,厉声骂道:“有种的你就杀了老子,别尽耍些不入流的手段。” 风宇浩一笑:“想死?!哪那么容易!你的价值还没有发挥到极致,要是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看着关玉流血不止的伤口,邹波儿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快,和这种小人根本用不着说那许多,遂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呵”听到邹波儿的话,风宇浩冷哼一声,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兵临城下了,还能做什么? “让褚洛瑄束手就擒,乖乖的将湘城让出来!”说着风宇浩看了眼身旁的关玉一眼,“不然,每隔一盏茶的功夫本将军就朝你的关叔叔身上划上一剑,或者插上一剑,直到褚洛瑄现身为止,你觉得这个方法如何?” “卑鄙”邹波儿咬牙道,叔叔早已不在城中,眼下看着被绑缚在囚车上的关玉,邹波儿也没了主意,转脸看向胥寸忧,却见他一脸的漠然,显然他是不会为了关玉做出让步的。 正值邹波儿六神无主间,关玉却笑着朝他喊道:“波儿,关叔叔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是不是都紧着你,我是不是对你最好的。” 听到关玉的话,邹波儿如鲠在喉,恨不能跳下城墙去将他救出,看着他屈辱的被缚在十字型架上,邹波儿真想一箭将城下所有人射穿。 见邹波儿不语,关玉继续讲道:“你难道真的愿意看着关叔叔竟这般被折磨吗?” “是呀?既然你们感情这么深厚,为何还要犹豫呀,赶紧将褚洛瑄喊出来,乖乖束手就擒,投诚的好!”风宇浩接过关玉的话茬继续讲道。 “波儿,关叔叔其实活得挺累的,你明白吗?你若念在我曾对你的好,就给叔叔一个痛快吧,关叔叔相信你不会让我痛的!”关玉笑着,泪却在眼里打转。 他明白邹波儿,她是个知轻重的丫头,嘉顺帝无道,既然褚洛瑄已经选择了幽罗宫,他也是支持的。 想到这十几年的努力,到头来妻、子俱故,付出所有将自己认为可靠之人推上高位,到头来发现这只不过是自己的美好臆想罢了。 不但害死了众多一起征战的兄弟,到头来自己竟也死在了亲手推上高位的君主之手,想想都觉的既可笑又可悲。 这就好比一个铸剑师,千方百计,不辞辛苦的将剑铸成,到头来却死在了自己所铸的利剑之下。 褚洛瑄想必也不会比自己感到好过,他即已做出选择,自己又何必去阻拦呢,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结束自己的过错。 邹波儿站在城楼之上,静静的望向下面,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关玉被风宇浩一剑一剑的刺伤,直至死亡吗?但是对他下手,自己又做不到! 风宇浩仰脸看向邹波儿等人,高声喊道:“一盏茶的时间到了,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想看看本将军一剑一剑的将他刺成蜂窝一般?” 邹波儿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紧,指甲陷进肉里却浑然不知,怒目看向城下,她不敢出声,一旦将风宇浩激怒,他会变本加厉的折磨关玉。 见无人出声,风宇浩抬起手中的长剑,“嗤”一声,狠狠的刺进关玉的胸前,只见关玉身子一怔,皮肉被生生撕裂般的痛蔓延全身。 关玉眉头微皱,为了不让邹波儿担忧,他用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因疼痛叫喊出声,喉间一阵腥涩,“噗”一口鲜血喷出,溅了面前的风宇浩满脸。 风宇浩抬手抹了下,咬牙将插在关玉胸前的长剑用力转动,“嗯……”撕心裂肺般的痛使得他再也忍受不住,随即闷哼一声,很快咬住下唇,不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绑缚在两旁的双手紧紧攥着,齿间也渗出血迹。 “住手!我让你住手听到没有!”邹波儿在城楼之上,双手用力捶打着城墙,嘶声力竭的喊道,却听到风宇浩着了魔般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转脸看向邹波儿,“怎么心痛了吗?还不将褚洛瑄喊出来吗?”说着用力将长剑抽出,关玉胸前鲜血立时喷涌而出,染红了大片的囚衣,鲜血顺着他的身体直流到脚下,从囚车上一滴滴滴进泥土里。 关玉虚弱的笑了声:“波儿,你看到了吧,难道你还不愿给我一个痛快吗?你觉得今天我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邹波儿闭了下双眼,再次睁开时却是一片清明,迅速的扯下肩上的弓弩,搭箭在弦,风宇浩一惊,难道她竟会真的这般狠心不成,竟要亲自射杀关玉。 “来人将囚车团团围住!”风宇浩高声喊道,官兵忙手持盾牌哗哗将囚车之上的关玉包围在其中。 邹波儿怒目望向城楼之下的风宇浩,利箭“嗖”一声射出,擦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几缕碎发飘落到地上,风宇浩立刻吓得脸色苍白。 “快……围……围在我前面!”剩余的士兵哗哗跑到风宇浩身前举起盾牌将他与城楼之上的邹波儿隔开。 风宇浩惊魂未定的摸了下耳边,颤抖着吸了口气,“好你个邹波儿,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举剑又要朝关玉身上刺去。 邹波儿在他抬剑的瞬间连按两下弓弩机关,“嗖嗖”两支利箭接踵而至,将风宇浩举到关玉面前的长剑击断。 风宇浩只觉手上一麻,长剑应声而断,顿时愣住,“这怎么可能……”。他喃喃的说了声,再看向邹波儿时,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两支箭羽竟然能够把一把玄铁剑射断。 见风宇浩望向这边,邹波儿厉声喊道:“你看到了吧,我有足够的能力将你置于死地,你若再敢动他一个指头,上天入地我也会将你碎尸万段。” “哼”风宇浩冷哼一声,不屑的讲道 :“是吗?眼下是你有求于我,再说了本将军有几万大军,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要擒我,下辈子吧!”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胥寸忧看向邹波儿,也有些不忍,但是兵力悬殊他也无能为力,即使置关玉于不顾也不可能仅靠这些民众守住湘城。 这样一来,不但会将湘城丢掉,也会间接的将褚洛瑄推了出去,堂堂幽罗宫连一个人都救不了,何况这个人还是褚洛瑄的至交,若是将关玉救下,褚洛瑄定会死心为幽罗宫办事。 还未等他做出决定,风宇浩便将手中的断剑抵到关玉的胸前,“听说钝刀割肉那声音刺啦刺啦的特别好听,你们想听吗?” 众人闻言,并无一人敢出声,若是谁不知好歹说一声“想”估计下一刻邹波儿的弓弩就会将他的脑袋射穿。 关玉没有理会他的话,抬眼朝城楼上的邹波儿望去,“波儿,你动手吧……!”他的话音未落,风宇浩就一剑刺进他的腹中,关玉闷哼一声,目光越过风宇浩的肩头再次朝邹波儿望去,眼中的痛苦与希冀邹波儿此生都不会忘记。 邹波儿泪水滑落,颤抖的抬起手上的弓弩,瞄准关玉的眉心,见状关玉忍着腹中的剧痛,竟欣慰的一笑。 利箭划破长空,呼啸而至,风宇浩瞪着双眼看着那利箭像道光般在眼前一闪而过,本能的侧了下身体,就怕那箭伤到自己。 邹波儿此刻心里万般沉重,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竟不知利箭何时已出了弦,意识到自己将要亲手射杀关玉,忽然她心里开始无比的恐慌,她后悔将此箭射出,看着朝关玉飞去的长箭,“不要……”。 第一百零九章 你大可以不必如此 关玉抬眼看向邹波儿,腹中的疼痛好似终止了般,眼中泪光点点,以唇形告诉她“谢谢”,似乎感觉到自己即将解脱般竟笑了起来。 邹波儿的心像被利箭划过,身体像被人抽了筋般,脚下一软,胥寸忧忙将她扶住,她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 就在那利箭即将到达关玉的眉心之时,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众人再定睛看时一身黑衣的褚洛瑄已立于囚车之上,左手掌心握着邹波儿射出的那一箭。 利箭将他掌心的皮肤刺破,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关玉紧闭着双眼,眉心没有预料中的疼痛,缓缓睁开双眼,却见褚洛瑄冷着一张脸立于身前。 他虚弱的苦笑一声,颤声讲道:“你……不该……来的!”说罢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褚洛瑄将手中的利箭掷于地上,利箭立时断为两截,抬眼凌厉的朝城楼上看似相偎的二人望去,感觉这样的情景竟是那般的刺眼,邹波儿见褚洛瑄将关玉救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见褚洛瑄望过来的目光,她却心里一痛,喃喃的喊了声:“叔叔……”。她不知道此时要说些什么,看到他眼里的痛恨之色,邹波儿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他此刻肯定恨死自己了吧。 看了眼凭空出现的褚洛瑄,风宇浩震惊之余,忙趋马掉头远离囚车的位置,转身对还未回过神来的众士兵吩咐道:“给我将褚洛瑄拿下!”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站立在一旁的士兵蜂拥而上。 褚洛瑄将关玉护在身后,将进攻到眼前的士兵一一击退,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围困在囚车之上。 就在他分身乏术之时,十三个同样身穿黑衣之人御风而来,瞬间将围困在褚洛瑄周围的士兵击退,跳上囚车,将他护在中间。 暗一一剑砍下绑缚着关玉的绳索,关玉的身体没了支撑,立即软瘫了下去,他忙将其扶住拉到背上,“主子!要赶紧撤离才好!” 褚洛瑄看了眼暗一背上的关玉,此刻他的脸色灰白,毫无血色,将攻到暗一身后的士兵一剑斩杀,转身朝城楼之上的邹波儿望去。 邹波儿推开胥寸忧的双手,抬起手上的弓弩将周围的士兵一一射杀,找来一条绳索,绑缚与箭羽之上,“嗖”一声射到囚车之上。 褚洛瑄快速的将其捡起,用力绑在暗一的腰间,以不容质疑的口吻命令道:“带他进城!” “主子,可您……!。” “废话少说!走!”褚洛瑄将他的身体推出包围,邹波儿将绳子的另一头绕过一个滑轮装置将绳子绑在圆盘顶端,按下机关,绳子快速的卷起,随之暗一的身体快速的被拉至城楼上来。 邹波儿将他拉上,忙名人将关玉带回城内,起身看了眼城楼之下淹没在士兵之中的褚洛瑄,邹波儿捡起地上的弓弩,将背上的长箭紧了紧,将两端绳索打了个死结,套在身上,纵身跃下了城楼。 胥寸忧见状,大惊“波儿”呼喊了声,紧跟着也跳了下去,城楼之上弓箭手万箭齐发,城下哀嚎声一片。 邹波儿拉着手中的绳索,踏着地上官兵的臂膀直来到褚洛瑄跟前,“叔叔,赶紧跟我离开!” 褚洛瑄转头见邹波儿竟冒死来到跟前,顿时怒道:“你不要命了,赶紧回去。” “叔叔在哪波儿便在那!”邹波儿边将身边的士兵除去边斩钉截铁的讲着。 “还不快走!”胥寸忧赶至二人身前,一剑将邹波儿背后的士兵削去半个脑袋,看着地上血肉横飞,鲜血四溅,邹波儿道:“叔叔,回去!” 城楼之上,段淮山早就急红了双眼,“宫主!”命人将绳梯搭上,褚洛瑄便率先拉着邹波儿纵身跃起,邹波儿腰间的绳索急剧缩短,将二人拉至城楼之上。 胥寸忧见状忙击退身前围攻上来的士兵,纵身跃上绳梯,但众多的青羽士兵如覆骨之蛆,紧跟着也上了绳梯。 弓箭手将最下层的人一一击退,但是距离稍近的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误伤了胥寸忧。 胥寸忧一手攀着绳梯,一手持剑,将紧随其后的士兵击退,但青羽士兵众多,击退几人便有数十人扑上。 刚在城墙之上站稳脚跟的邹波儿,看了眼趴伏在城墙之上的胥寸忧,抬起弓弩按下机关,“嗖嗖”利箭飞出。 胥寸忧抬眼看着那利箭几乎是瞄准了自己而来,忙将身子朝一旁躲闪,利箭顷刻间刺穿了身后的几人,随即听到一阵惨叫,胥寸忧回头见那箭竟连穿数名士兵胸腹。 邹波儿抬着弓弩凌厉的望向城墙之下,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再敢上前。胥寸忧纵身攀着绳梯跃上城楼。 风宇浩见状,掉转马头就要逃,邹波儿抬起弓弩,一箭刺穿了他的后背,风宇浩哀嚎着滚下马来,衡祥忙跑上前将他扶起,捡起地上的盾牌掩身朝一旁的树林里逃窜。 众人见主将都逃了,焉有继续卖命的道理,遂也随着风宇浩的脚步落荒而去。 原本吵杂的城楼除去奔腾四窜的青羽官兵,竟格外的安静,地上黏.腻的血液早已被踩成焦黑一片,大片横尸堆积于地。 褚洛瑄见胥寸忧已安然上的城墙,遂快速的下了城楼,朝湘城令府门而去。 邹波儿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一阵失落,胥寸忧走到她身边,拍了下她的肩膀,讲道:“他们是兄弟!” 邹波儿转脸望向胥寸忧,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到刚才他竟不顾自身的安危随着自己跳下城楼,邹波儿一笑:“谢谢,你大可以不必如此。” 胥寸忧一愣,不是因为她的道谢,而是因为她那句“你大可以不必如此”。他自嘲的笑了声,是不是本宫做什么在你的心里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再抬头时,邹波儿不知何时已下了城楼,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他此刻才明白邹波儿刚才的感受。 看着床上面色土灰的关玉,褚洛瑄心里悲愤交加,感觉到来人关玉虚弱的睁开双眼,朝他一笑,“老兄,看来我是要先你一步解脱了。” “胡说什么?!你的嘴巴何时能够闲一会。”褚洛瑄走到他的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在关玉的面前投下一个长长的暗影。 关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彦宁,彦宁会意,看了眼褚洛瑄,悄声走了出来。刚一出房门便看到风风火火赶回来的邹波儿。 邹波儿见彦宁走出,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焦急的问道:“关叔叔怎么样了?”。 “内脏已伤,我也无能为力。”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顿时泪溢满眼眶,哭着问道:“你骗我的吧,你不是说你是小神医吗?怎么可能连那点小伤也治不了。” 彦宁看了眼邹波儿极力压制的悲痛,仍旧带着希冀的眼光看向自己,沉声讲道:“肠穿肚烂,肺脏已损,即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你胡说!”邹波儿一把将彦宁推开,快步走进房间,看到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关玉,疾步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问道:“叔叔,他没事,对吧?” 褚洛瑄转脸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关玉听到邹波儿的声音,虚弱的再次睁开眼,笑道:“丫头,总算等到你回来了……。” 邹波儿半跪于床前,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颤声问道:“关叔叔,你那里不舒服,我让彦宁给你诊治!” 关玉一笑,轻轻摇了下头,“不用费力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死之前能够再看上你们一眼,我就很知足了……咳咳……”。 “关叔叔,你不要说了,休息一会儿!”邹波儿赶忙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只要不说话他或许就可以多撑一会儿。 关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喉间的那股腥涩用力压下,讲道:“不,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邹波儿用力摇摇头,“关叔叔,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好,你是除了叔叔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让我亲自射杀你,我……”。 “波儿……”。关玉强撑着一口气,打断邹波儿的自责,“我没有怪你,真的,你若早点射出那一箭或许我就不用这般的痛苦了。” 褚洛瑄蹲下身,将邹波儿搀扶起来,将她揽入怀中,道:“让他将话讲完!” 邹波儿双眼迷蒙的看了眼褚洛瑄,心里委屈与酸楚交加,“叔叔,关叔叔他……。” 关玉看着二人相偎的身影,笑了下,继续讲道:“波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诸多的忍让吗?” 邹波儿低头,愣怔的看向关玉,不知道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不是因为叔叔的原因吗? “因为那是我亏欠你的……咳咳……”。还未等他说完,一阵猛烈的咳嗽,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邹波儿吓的完全呆掉,大喊着“彦宁……彦宁……”。 彦宁慌忙跑进屋内,看了眼床上关玉的情况,叹了口气道:“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只是在吊着一口气,像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有什么话还是尽快说吧。” 第一百一十章 复杂的心情 “波儿……”关玉喊了声,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邹波儿制止住,忙再次蹲到他的面前,颤声问道:“关叔叔,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波儿,杀你全家的,不是别人是鬼煞门的人!”关玉强撑着一口气将压抑在心里的话讲出。 “你怎么知道!”邹波儿厉声喊道,顿时眼中溢满泪水,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冲刺着她的整个胸腔。 此时邹凌风跟随着胥寸忧进的屋内,便听到关玉的话,“几年前,我无意中发现皇上竟和一个江湖组织来往甚密,便暗中查访,得知那就是鬼煞门。” “当年洛瑄跟随着你的父亲去取书,皇上却被围困在尚羽县,是我突围将那封书信交给他们的,若不是那封书信,你的家也不会……咳咳……。”说着关玉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直流入颈间,邹波儿完全呆住,苦笑了声:“所以你当时要我杀了你,来减轻你心里的罪责是吗?” “波儿,我不是……不是在为自己推脱,我是真的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我只道是他请人来助突围,没想到竟是夺书。” 邹波儿听到关玉忏悔的话,深吸了口气,他都这样了,自己还在计较些什么,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毕竟他只是送了一封信,更何况当时他也不知道这世间竟还有个邹波儿,“这不是你的错,即便没有你,还会有其他人!” 听到邹波儿的话,关玉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颤声讲道:“波儿……谢……谢谢你,嗯……。”说着大股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邹波儿一脸。 “关叔叔……”邹波儿喊着双手抓住他的臂膀,“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关玉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朝褚洛瑄望去,“你……是否还在怪我!” 褚洛瑄阴沉着一张脸,齿缝中吐出两个字“没有!”听到他的话,关玉缓缓的朝他伸出手去,想要再握一下他的臂膀,但手却伸到半空中颓然落下,邹波儿抬眼望去,关玉已没了气息。 “关叔叔!”邹波儿喊了声,泪打湿了衣衫,褚洛瑄将她扶起,揽入怀中,“让他安心的去吧,或许这样,才真是他的解脱。” 邹波儿止住哭泣,望向褚洛瑄,问道:“叔叔,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褚洛瑄冷声说了句,低头朝床上的关玉又看了眼,“将他安葬了吧!”言罢,转身神情落寞的走出去。 见胥寸忧、邹凌风一前一后的堵在门口,褚洛瑄只是用余光瞥了眼,回头看了眼房中的邹波儿,似乎叹了口气,抬步离开。 邹波儿看着褚洛瑄无比落寞的身影,竟觉得此刻的他竟是那般的悲凉,亲如手足的兄弟死了,临了却告诉自己你今天的内疚和处境都是我造成的,任谁听后心里都不会好受。 或许因为这件事关玉心中有愧,不但害死了自己的家人,更将叔叔陷入不义,若是早知如此,叔叔不会助梁王夺帝,今天的嘉顺帝不一定会身在高位,那么军中将领就不会无辜身亡,青羽也不会变成今天的摸样。 褚洛瑄口中语气虽漠然,若说对关玉没有丝毫的怨言,也不尽如是,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吧,毕竟因为他的隐瞒使得这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但相较于这么多年的生死之交,这点隐瞒却也显得那么的突兀,多年感情的白纸上竟出了这么个污点。 埋怨终究抵不过多年的感情,伤心是必然的,就连邹波儿听了真相后都不知道该恨还是该心酸了,更何况褚洛瑄呢。 傍晚,晚霞照映在大地上,荒山脚下一座孤坟显的更加突兀,夕阳的余晖将黄色的泥土印染成了红色,褚洛瑄立于坟前,沉默不语。 将关玉安葬好之后,褚洛瑄就站在那儿一句话不说,身后站着的十几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邹波儿走到他身旁,讲道:“叔叔,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听着他声音里难以压制的悲痛,邹波儿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看了眼他身后的几人,深吸了口气讲道:“你们都回去吧,让叔叔一个人静静!” 暗一担忧的看了眼前面的褚洛瑄,小声问道:“主子没事吧?” 邹波儿一笑,“能有什么事,若是这样就能将叔叔打倒的话,那他就不是叔叔了”。邹波儿故意将音调上调,足以让站在不远处的褚洛瑄听到。 听到邹波儿暗语鼓励的话,褚洛瑄的身子微动了下,眼神忽变得清亮,转身对身后的几人吩咐道:“暗一,带几人去寻鬼煞门的巢穴,剩余的人去京城监视嘉顺帝的一举一动,若再发生类似之事,定不可饶!” “是!”众人单膝跪地,响亮的回答使得人心振奋。 “回城!”褚洛瑄拉着邹波儿的手快速朝前走,看着瞬间恢复了生机的褚洛瑄,邹波儿微微一笑,叔叔,你这样才不枉我付心一片。 二人回到城中,胥寸忧已在大堂等候,见到褚洛瑄的样子,他的心下便早明了,此刻的褚洛瑄定是意志无比坚定了。 见他二人回来,坐在大堂两侧的众人站起身,目光齐齐的望向褚洛瑄,未等胥寸忧搭话,褚洛瑄便问道:“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胥寸忧一愣,随即笑了声:“守湘城不是最好的办法,眼下该是避其锋芒,退一步养精蓄锐。” “难道这就不战而退了吗?”邹波儿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难道不是只有占据一个城池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兵力,情报、水源粮草,不是盘踞在城中最易取得吗?” 褚洛瑄将邹波儿拉回到身旁,讲道:“你这话说得也没错,但是要看地形,以湘城的地形来看显然固守不是良策。” 听到褚洛瑄的话,众人立时眼前一亮,他说的没错,湘城西邻湘山几乎将大半个湘城包围在其中,易攻难守,如若长期盘踞于此,万一青羽大举进犯的话,进退两难。 “即便退出了湘城也要找个落脚之地呀!难道你们还要回到湘山不成?”邹波儿疑惑的看向胥寸忧,好不容易前进了一步,总不会又退回去了吧。 “这个不用操心,我们转回栖霞镇便是,那里既便于屯兵又利于收集情报及粮草,再合适不过了。” 听到胥寸忧的话,邹波儿此时才恍然大悟,笑着朝胥寸忧走了两步,危险的讲道:“好啊!原来你们早就打算好了,等着我们跳坑呢?” “这话怎么说呢?”胥寸忧无辜的望向她,朝邹凌风望去,示意他制止邹波儿接下来过激的动作,但还未等邹凌风反应过来,邹波儿却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并未有任何的动作。 胥寸忧一愣,看向褚洛瑄,见他漠然的看向自己,但眼神中却有一股欣喜,当下他立刻明白了邹波儿的反常,原来她是顾忌褚洛瑄的感受,连惩罚自己都不屑了。 邹波儿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段淮山,直接了当的问道:“栖霞山庄密道内的财宝是不是幽罗宫的。” 听到邹波儿的问话,段淮山一愣,随即看向胥寸忧,见他面色如常,似乎早就知道了邹波儿他们夜探山庄之事,当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便直接答道:“是!” “你是欧阳家的后代?!”褚洛瑄看向胥寸忧,虽是问话,但语气里却满是肯定,胥寸忧看向邹波儿,以为是她将这件事告诉了褚洛瑄,但见她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便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猜测而已!”褚洛瑄眼光一闪,随即给了个模糊的答案,胥寸忧却是一笑:“湘王还真是神通广大,随便一猜就能将人的祖宗八代猜个这么准!” 众人随即将疑惑的目光投到褚洛瑄的身上,骗鬼呢,要是真有这么厉害的本事怎么还会被嘉顺帝蒙蔽了双眼,以至于成了青羽的罪人。 但是这话众人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口的,以免邹波儿护短报复,但对于他猜测这一答案,众人持怀疑的态度就是了。 邹波儿见众人将目光聚集到褚洛瑄身上,面色便阴沉了几分,上前一步,本想说是自己将胥寸忧的身份告诉给他的,没想到褚洛瑄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看了眼身后的邹波儿,示意她不要乱讲话,褚洛瑄遂转身看向众人,讲道:“刚来栖霞镇时在茶楼听书,说书先生讲欧阳将军的生前事迹讲的是声情并茂。” “无意间在栖霞山庄的密室内看到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身量较高,手持双剑,穿着又是将军服饰,我便大胆猜测那人便是欧阳流云。” “本以为段庄主会是欧阳家的后代,但是见他对宫主态度恭敬,试想一个开国将军的后代身份是何其的高贵,怎么会对一个江湖草莽点头哈腰。我便将之前的设想打破。” “再加上围困密道之时,那具石棺却无故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胥寸忧才是欧阳家的后代,这样的猜测不知道是否合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是我永远的叔叔 听到褚洛瑄的解释,胥寸忧哈哈大笑两声:“湘王真是观察入微呀,真不愧是个人才,怪不得能够帮着梁王取下这青羽的江山。” 听到他这话,邹波儿立时变了脸,怒道:“宫主,今日莫不是被青羽士兵击昏了头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胥寸忧看了眼邹波儿,冷哼了声:“本宫清醒的很,区区几个青羽士兵能奈我何?不像是某些人……。” “叔叔,这里太聒噪了,我们还是到外面清静一下吧。”还未等胥寸忧将话讲完,邹波儿便拉着褚洛瑄往外走去。 胥寸忧气的一甩长袖,“都下去准备,撤离湘城!” 众人相看一眼,忙快速走出大堂,胥寸忧则是满脸的怒容,竟然将本宫比作江湖草莽,就你褚洛瑄出身高贵,不也照样识人不清。 风宇浩仓皇逃脱,回到营地,背上的箭又深了几分,衡祥忙请来大夫,大夫看了眼那背上的箭却转身欲走,衡祥忙将其拉回,焦急问道:“风将军的伤势如何?” 老者颤抖的连连摆手,讲道:“老夫治不了这样的伤,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就要挣脱衡祥的钳制,朝帐外挣扎。 风宇浩趴在软榻上,疼的直冒冷汗,见那大夫诸多推脱,便咬牙切齿的讲道:“你若敢离开,本将军立刻命人杀了你!” 老者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哭道:“不是老朽不肯给将军医治,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衡祥一听,上前将老者扶起忙问道:“这是为何?” 老者颤巍巍的站起身,问道:“将军这伤可是湘城受伤,老朽适才路过城门,看了眼地上的这种箭,它并不是一般的利箭。”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断了的箭头。 将其递到衡祥面前,示意他与风宇浩背上的箭做个比较,衡祥将箭头靠近他的后背,讲道:“将军,正是这种箭。”说着转身看向那老者,问道:“这箭有何特殊之处吗?” 老者接过衡祥手中的箭头,走到风宇浩的眼前,讲道:“将军,普通的箭一般是三角的,箭尖利而平,但你看这个箭头,上面不但有诸多的毛刺,箭尖的两端竟可以滑动。” 老者以手拨动了下箭头,箭头的两端竟然真的能动,接着老者讲道:“此人将箭设计成这样,入体迅速,使人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但是想要取出就困难了。” “此箭射入体内时箭头两端会朝向箭尾,这样就大大减少了阻力,但是若想取出时,箭头两端立刻就会横向,若强行取出的话,定会使伤口加大,伤上加伤。” 听到老者的分析,看了眼他手中的箭头,风宇浩心里恐慌不已,伸手就抓住了老者的手,喊道:“那怎么办呢,我还不想死呢,你想想办法呀!” 老者看了眼趴伏在软塌上的风宇浩,摇头叹息了声,道:“没有更好的办法,若想取出,只能将箭尾折断,刺穿前胸,但是将军伤处特别,前面便是心口,若是这样也定会将心脏戳穿,到时也定死无疑。” 听到老者的话,风宇浩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怒骂道:“邹波儿,你个狠毒的丫头,我死后化作厉鬼定不会放过你!” 衡祥见他竟这般失态,心里不免有些鄙夷,但又不好表现出来,遂讲道:“将军,未必没有其他的方法,风宇询将军伤的那样重不也活过来了吗?” 衡祥的话使得风宇浩瞬间又点燃了希望,抬头望向他“真的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老者迟疑了片刻讲道:“有是有,只不过……。” 还未等他将话讲完,衡祥便急着问道:“只不过什么?都到这时候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可以在后背上挖洞将箭头取出,只不过这个要求施术者有较高的医术,而且照将军目前的伤势来看,箭头距离心脏应该不远,万一术中不幸伤及内脏,后果不堪设想。” 老者一口气将自己的担忧说出,看了眼衡祥凝重的表情,继续讲道:“目前这样的大夫老朽只知道一位,且不敢肯定他是否还在人世。” 原本燃起的那点希望也被老者的一席话彻底的浇灭,衡祥看了眼风宇浩,小声问道:“将军,这下该怎么办呢?” “去找!不管是天涯海角,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人找出来。”风宇浩疯了般怒吼着,心里不停的颤抖。 “可是眼下您的伤容许我们去花费时间寻人吗?”衡祥一脸担忧的再次看向风宇浩,风宇浩此刻除了害怕那还顾得了这许多。 “将他留下,十日之内找不到人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听到风宇浩的话,老者颤抖了下,讲道:“将军,这样不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还要靠我养活呢?” “你家住哪里?找人将他的家眷也接到军中来!” 听到风宇浩的话,老者扑通一声再次跪到地上:“将军,您发发慈悲吧,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 “哼,这怎么叫为难呢,兵荒马乱的,本将军只不过是将他们接到军中保护起来罢了,找到神医,治好了本将军的伤自然放你们回去。” 衡祥目光闪烁了下,迟疑片刻轻声问道:“将军,这样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风宇浩扭头凌厉的看向衡祥,“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了,外出乱嚼舌根,好给城中魔宫之人通风报信,让他们来剿灭我全军吗?” “末将思虑不周,还望将军恕罪。”说着衡祥朝风宇浩双手抱拳,将头低下,他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但觉得也没有必要将这大夫的家人也一并带来,心里虽这样想着,但终没有再敢开口。 老者跪爬到风宇浩软塌前,哭喊道:“将军,老朽出去定将嘴巴闭紧,定不会给外人道半个字,还望将军开恩那!” “将他带下去!”风宇浩厉喝一声,老者颓然的坐到地上,心里悲痛万分,这下完了,不仅自己走不了,还连累到家人。“将军,您不能这样呀!”老者上前想要抓住风宇浩的胳膊,却被衡祥一把拉了出去,小声在他耳边耳语道:“少说一句吧,找机会我会放了你的!” 老者止住痛呼,将信将疑的看向衡祥,“真的?你也会放过我的家人吗?” “是,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先给我说说那神医到底长什么样子,最后一次见他在哪里?”衡祥边问边拉着那大夫朝远处走去。 是夜,幽罗宫一众人等悄悄进入湘山后的密林,沿密道进入栖霞山庄,邹波儿此时才意识到胥寸忧为何会将这些财宝放置在栖霞山庄的密道,而不是别处。 栖霞镇地处西南方,东临西市,西北与梁城相接,北边直逼关侠镇,这里人口众人,又临近数城,若想要收集情报、募集粮草、招募新兵再合适不过了。 邹波儿回头一想,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舒服,胥寸忧显然已经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但他还是为了将叔叔拉下水,故意将这一切隐瞒,就这一点让她想到就觉得心里一阵憋屈。 月光下,看着天上繁星点点,邹波儿忽然想起与关玉喝酒聊天看看星星的那晚,心里不免有些酸楚,转身正要回房,身后传来邹凌风的喊声。 “波儿”邹波儿转身见他正由走廊的另一头缓步走来,“什么事?” “有些事我想和你说说。” “什么事?说吧?” 见邹波儿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邹凌风心里不免又起了火气,叹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知道了褚洛瑄并没有杀害我们的家人,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好。” 听到邹凌风这话,邹波儿眉头微皱,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保持距离。” “波儿,你还小,不懂得人心险恶,他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邹凌风见邹波儿对自己的话有几分反感,不免苦口婆心的劝道。 没想到邹波儿轻笑了声,双手环胸,抬眼看向邹凌风讲道:“我从来没有将叔叔看得简单过,他是青羽的湘王,是褚相的儿子,不管以后他还有什么身份,他都是我邹波儿永远的叔叔。” 邹凌风被她的话气的直摇头,怒道:“你何时把他当做叔叔看待了,难道和他卿卿我我就是你对待一个叔叔的方法吗?” 邹波儿一笑,问道:“邹凌风,你何时变得这样迂腐,‘叔叔’只不过是个称谓,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换个称呼,称呼可以有很多种,但是褚洛瑄对于我来说只有一个!” 邹凌风怒道:“但我绝不容许你和他有过多的亲近,他不是你的良人!” “我的事用不着任何人来管,你有你的自由,我亦然,他日若你遇到喜欢的女子,不管是敌是友,我都不会干涉,但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说罢邹波儿想要转身离开,却在长廊的尽头见褚洛瑄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不知道他何时来的,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何谓声东击西 邹凌风看了眼对望的二人,甩袖转身离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邹波儿转脸朝褚洛瑄一笑,“叔叔,不要理他,絮絮叨叨的招人厌烦。” 上前挽住褚洛瑄的胳膊,将头抵在他的肩上,轻声问道:“叔叔,你觉得我称呼你叔叔好听,还是称呼别的?” 褚洛瑄一笑,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随你。” “那还是叫叔叔吧,我习惯了,改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叔叔’这个称呼只有叔叔才配的上。”邹波儿边说边朝他嘻嘻笑了声。 看着这样的她,褚洛瑄心里多了分甜蜜,他就像一勺蜜糖,调入了他五味陈杂的生活,就像冬天里的一道光,让他寒冷的心有了丝温暖,也给了他这个世间一丝牵绊。 “波儿,谢谢你!”褚洛瑄将下巴轻抵在邹波儿的头上,“如若他日你发现我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好,你会不会转身离去。” 听到褚洛瑄的话,邹波儿一愣,仰头看向他,月光下,褚洛瑄的脸色少了近日来的阴沉,多了几分平和与柔美。 邹波儿不知道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她很认真的回答道:“叔叔,我说过了,不管你以后是怎样的人,但在我邹波儿的心里你永远是无可取代的。” 褚洛瑄一笑,将邹波儿往怀里又搂紧了几分,邹波儿笑着窝进他的怀里,仰头看向他尖细的下巴,抬手摸了下,胡茬竟有些扎手。 “波儿姑娘……。”麻子看了眼长廊之下紧紧相偎的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支支吾吾的讲道:“宫……宫主找您二位有事商量……。”话音刚落,就一溜烟跑远了。 待他二人走进栖霞山庄花厅时里面早已坐满了人,不知道胥寸忧大晚上的召集这么多人要做什么? 邹波儿朝大厅之内扫视了眼,见众人面色凝重,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看了眼身旁的褚洛瑄,抬步走进厅内,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无事。”胥寸忧答道,示意二人坐下,便走下主座讲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本宫的身份,眼下当务之急就是上京取回当年的丹书铁券,号令天下,共伐无道昏君。” “丹书铁券”听到胥寸忧的话,褚洛瑄重复了声,“时隔多年,皇宫又如此大,悄无声息的寻找谈何容易。” “所以才将大家召集于此,共商对策。”说着胥寸忧转身看了眼褚洛瑄,笑道:“湘王也曾在宫中待过,可有想到何处极有可能藏有丹书铁券?” 褚洛瑄一笑,道:“宫主看来不了解朝中之事,外臣只有早朝或有宫宴之时才可以入宫,并且不可随意走动,况且嘉顺帝夺下这帝位之后,我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想必宫主这次问错人了。” “那真是可惜了,但不知道湘王可有什么良策以便寻回丹书铁券。”胥寸忧话语里虽有些惋惜,但语气总给人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声东击西” 听到褚洛瑄口中说出的四个字,胥寸忧眉头微皱,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可是众人的脸上仍是一脸的茫然。 “好,真是个好法子!”胥寸忧大步走上主座,长袖一甩,随即吩咐道:“彦宁、邹凌风、段灵韵跟随湘王前去京城寻回丹书铁券,其余人在此待命。” 三人相看一眼,虽不明白褚洛瑄的“声东击西”到底是个怎样的法子,但是见胥寸忧一脸轻快的样子,想必这次定能将丹书铁券寻回。 “是!” 走出花厅后,邹波儿瞥眼望向褚洛瑄,感觉到邹波儿投过来的目光,便问道:“有什么话想问的,就说吧?” “叔叔,你觉得嘉顺帝会上当吗?就算他上当了,万一他也找不到那丹书铁券怎么办?” “找到有找到的办法,找不到也有找不到的对策,假亦真时真亦假,何必拘泥!”说着微微一笑,眉眼如斯,竟有种勾魂摄魄之势。 邹波儿傻傻的看了半天,连褚洛瑄早已走远都未曾发现,“叔叔?”定睛再看时他已距自己十步之遥,邹波儿快速上前,没想到薛宁却从一旁的小道上窜了出来。 “瑄哥哥,你要走了吗?”薛宁上前双手一把将褚洛瑄的胳膊抓住,眼神哀怨的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褚洛瑄手臂一抬挣脱她的束缚,冷眼看了眼薛宁,冷声讲道:“薛姑娘还是要自重些好!” 听到褚洛瑄的话薛宁满眼的伤痛,“瑄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吗?” “叔叔去哪难道也要向你报备不成!”邹波儿小脸一扬,用力将褚洛瑄拉到身后,看到邹波儿,薛宁就想到那天的耻辱,恨不能上前扇她几个耳光,但碍于褚洛瑄在此,她便忍下了。 “我是没有权利知道瑄哥哥的去向,但是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就有资格吗,勾引完瑄哥哥,又去勾引寸忧哥哥,要是在保守的家族中,你这样的女子早就浸猪笼了,岂还能在这儿指手画脚。” “是吗?”邹波儿一笑,上下打量了薛宁几眼,挑眉讲道:“我看薛姑娘也不遑多让嘛?” “你……!”。 “宁儿!”薛宁听到邹波儿的话,刚想发作,抬起的手被刚走出花厅的薛立凡看到,厉声喝止住,转脸看了眼冷着一张脸的父亲,薛宁用力将手甩下,怒目看向邹波儿。 薛立凡快速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薛宁拉到一旁,怒道:“太没规矩了,还不快回房间去!” “爹!”薛宁娇嗔的喊了声,无比委屈的讲道:“都是邹波儿在挑衅,你怎么胳膊肘朝外拐,什么事都赖到我的头上。” 薛立凡怒瞪了眼薛宁,转头朝邹波儿一笑:“邹姑娘莫要见怪,老朽代小女给二位赔个不是,还望二位见谅。” “薛老伯客气了,不说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单说您曾救过哥哥的命,波儿也不会把薛姑娘怎么样的。” “但是您老往后也要好好管教才是,大家都是一家人,在我们面前怎么样都可以,但若是遇到了外人,令爱若再这样的话,您老脸上也无光不是。” 邹波儿说的极其委婉,但是听在薛立凡的心里也是无比的尴尬,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活似个调色盘。 “姑娘说的是,老朽以后定会好好管教,这就不打扰二位了。”说着薛立凡用力将薛宁拉着朝前走,薛宁仍是有些不甘心,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叔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说着邹波儿大摇大摆的朝前走去,褚洛瑄一笑抬步跟上。 三日后,邹波儿和褚洛瑄一众人等潜进京城,其余几人在落脚地等候消息,邹波儿趁着天黑想要到旧居看看小环等人,便只身前往。 黑夜里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院门,偷偷朝里瞄去,却见一个黑影站在院中,邹波儿一转身隐到门后,刚要对他发射暗器,却听得那人喊道:“波儿?” 邹波儿一听,这声音?忙上前跑去一看,不敢置信的问道:“叔叔你怎么也在这儿呀?” “等你!”邹波儿听到他的话,心里一喜,小脸顿时乐开了花,本以为他会说什么离开时日久了,回来看看之类的话,没想到是这两个字。 “叔叔,小环她们还在这儿吗?”邹波儿四下看了眼,黑漆马虎的,看不到人影,估计这儿应该没人了,不然怎么连盏灯也不点。 “没人” “嗯?”邹波儿转头看向褚洛瑄,只听他讲道:“前段时间嘉顺帝听到我投靠幽罗宫之事,已经将王府内的人抓入了监牢,但那大多数都是他的暗桩,这里的人听到还不找地方躲避起来吗?” “嗯,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他们会躲到哪里去呢?” “随便哪里,只要不被抓住就好。”褚洛瑄再次看了眼院落,拉着邹波儿就朝外走,“叔叔,等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这次皇宫之行事半功倍。” 邹波儿带着褚洛瑄来到一处破庙前,里面微弱的灯光跳耀,不知道大耳朵他们还在不在这儿。 邹波儿上前敲了敲房门,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眯眼看向他二人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请问大耳朵在不在这儿?”听到邹波儿的声音,里面立刻响起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紧接着跑上前来四五个人,看到邹波儿立刻高兴的喊叫起来。 “小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说着上前一把将邹波儿抱住,竟哭了起来。 “好了”邹波儿拍了下她的肩膀,“都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小环一边拿袖口抹了把眼泪一边讲道:“前段时间,官兵将王府查封,管家害怕,就将旧居的人解散了,带着大家离开。” “奴婢不放心小姐,就想找大耳朵陪我去找您,可是官兵将排查的很,我只好躲在这里,想着过些时日再出去寻您,没想到您今天就回来了。”说着竟又哭了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对了……”说着邹波儿看向她身后的大耳朵,问道:“你们几个之中有没有人擅长翻墙开锁撬门之类的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靡靡之音 大耳朵一听这话,随即一愣,忙讲道:“老大,我们可都已经学好了,早就不干以前偷鸡摸狗的事了!” “是啊,老大,跟着您我们哪还敢呢!”身后的瘦子也忙附和道。 “不是,我需要有这个技能的人给我去取一样东西,明白吗?”邹波儿绞尽脑汁解释道,但又不能将话说的太明显。 “这样啊……。”说着几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便提起了好奇心,一旁的瘦子问道:“我会,但不知道老大要偷……呃取什么东西。” 邹波儿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无须知道,跟着我走就行了。”说着邹波儿转身就要离开,小环忙跟出门去,喊道:“小姐,等等奴婢呀……!”边说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跑出来。 邹波儿停住脚步,讲道:“你先呆在这儿,等我办完了事再带你一起离开,跟着我太危险。” “小姐,奴婢不怕危险,奴婢还可以保护你”。 邹波儿一笑,“好了,不要闹了,赶紧回去,不然我可要生气了!”说着邹波儿便绷起了小脸。 小环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眼邹波儿,便没再开口,倒是一旁的大耳朵讲道:“老大,你带瘦子一个人不方便,我也跟着去,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好。” 得到邹波儿的许可,二人相视一笑,转身和屋内的众人倒了个别,便随着邹波儿二人离开。望着前面越行越远的四人,小环哭了起来,“小姐,奴婢不拖累你就是。” 月黑风高,身穿夜行衣的几人靠着邹波儿自造的伸缩绳索快速的越过宫墙,沿着宫墙悄身进入皇宫内院。 事先褚洛瑄将来人分为三组,邹波儿褚洛瑄一组,彦宁大耳朵一组,邹凌风瘦子一组,三组人不管找不找的到东西,三日后城郊破庙聚集。 三组人快速分开,避开来回巡逻的侍卫,褚洛瑄带着邹波儿朝内宫而去,明黄的宫灯下,值夜的小太监低头打盹,邹波儿抬起腕上的飞针“嗖”一声刺入他的颈间。 褚洛瑄一看,闪身将小太监倒下的身体接住,低声嘱咐道:“小心将人引来!”说着将小太监的身体拖入一间空殿。 “叔叔,赶紧换上他的衣服,这样也方便行事!” 褚洛瑄朝地上的小太监看了眼,见他身材瘦小,不由为难道:“看来他的衣服倒是适合你。” 邹波儿一笑,快速的将他的衣服扒下穿在身上,转眼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太监站到褚洛瑄跟前,邹波儿在他眼前转了个身,问道“叔叔,好看吗?” “嗯”褚洛瑄应了声,便悄声朝门外望去,只见一对巡逻的侍卫走来,他忙将门掩上,悄声讲道,“赶紧出去,有人来了。” 邹波儿一愣,随机明白了褚洛瑄的意思,忙走出房门到廊下低头站定,领头的看了他一眼,停顿了片刻,“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生,小德子呢?” “回……回大人,小德子闹肚子,让小的给他看会儿,他一会儿就来。” “仔细着点,莫要惊扰了里面的主子!”“是” 见几人走远,邹波儿松了口气,悄声推门进了偏殿,见褚洛瑄贴着墙壁不知道在做什么,邹波儿便悄声走过去,照着他的样子也将耳朵靠了上去。 “皇上”娇媚的喊声入耳,使得邹波儿听后心里一阵发毛,“您多日留恋在姐姐处,好不容易来臣妾的寝宫,怎么竟这般不高兴呢?” “哎!“嘉顺帝长长的叹息了声,“你是不知,近日来魔宫公然造反,风宇浩这个废物竟然没能剿灭他们反而丢了湘城,你说朕岂能不气。” “皇上,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不行就再换个有能耐的就是了,何必找气受呢,气坏了身子臣妾可是要心疼的。” 听了她的话嘉顺帝似乎心情好些了,一手捏起她的下巴,笑道:“就你会哄朕开心。”说着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栖身上前将她胸前的衣物扯去,露出诱人的双峰。 不多时邹波儿便听到一阵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女子的呻吟声传来,邹波儿见褚洛瑄好似被墙壁烫到耳朵似的慌忙站定,登时脸红了起来,遂小声问道:“叔叔他们怎么了?” 听到邹波儿的问话,褚洛瑄的脸又红了几分,“这个……许是一言不和打起来了吧?” “哦?”邹波儿半信半疑的看向他,笑着问道:“叔叔的脸怎么红的像苹果一样,是不是这里太闷热了,那还要不要听了?” “这不是就留之地,还是到外面看看吧,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什么线索了呢!”说着褚洛瑄便率先走了出去。 邹波儿一笑,看了眼地上的小太监,将他拉到一旁的柜子里藏起,忙追了出去。 翌日早朝,褚洛瑄一身侍卫装扮立于议政殿门旁,听到里面嘉顺帝一声怒吼:“废物!一群废物!”紧接着便听到哗啦啦奏折落地的声音。 “皇上,外面传的消息也未必是真,当年嘉和帝将欧阳家灭门,那丹书铁券肯定是收回了的,传言中的丹书铁券肯定是假冒之品,不足为信,即便他胥寸忧是欧阳家的后代也没有真凭实据,外人也不一定相信。” 听到蔡文年的话,嘉顺帝仍是不放心,道:“朕不管外人会不会相信,绝对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让他在民间的声望造大!” 扫视了眼殿下,见众人默默无语,嘉顺帝不免又怒道:“难道朕养你们是白吃的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朕要用兵时你们却一个屁也放不出!” 听到他着话,众人眉头一皱,这哪是一个帝王该讲的话,遂都默默的在心里叹口气,但总要有人站出来说点什么不是吗? “皇上,当务之急是破除谣言,只要找到当年的丹书铁券,再找匠人将其熔炉再造,修改其内容,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听到凤恒的话,嘉顺帝顿时眼前一亮,“不错,到时候他们不但没有得到民心,反而失去了信誉,这样他便没了取信于民的筹码。” 嘉顺帝笑着站起身,高声对着殿外喊道:“来人,搜,给朕搜,任何地方都不许放过!” 门外侍卫唰唰站成一排,褚洛瑄趁机混入其中,“是”,众人起步而去,将有可能摆放重要物件的地方一一排查。 邹波儿在褚洛瑄离去之后又回到了那间偏殿,窝在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腹中一阵饥饿。 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四肢,将偏殿大门开了个缝隙,探出头去,见外面静悄悄的,便走了出来,刚要沿着走廊朝前走,身后忽然一个声音将她喊住。 “小德子,一早不进来伺候瞎跑什么,皮痒了是吗?” 邹波儿脚步一顿,不知道该跑开还是该转身面对,正在她犹豫间,身后的人快速走到她面前,抬手揪起她的耳朵就朝前拽。 “啊……”邹波儿痛呼一声,将她的手打开,捂着火辣辣的耳朵,怒目看向那人,只见一十七八岁,宫女装扮的女子愣愣的看向邹波儿,皱眉问道:“你不是小德子,他人呢?” 邹波儿压制住怒火,甜甜一笑,“姐姐,我是刚来的,小德子昨晚闹肚子,让我来替他下,不知道为何至今未见他人影。” “肯定到哪里偷懒去了,整日里偷懒耍滑,看待他回来我怎么整治他。”说着上下看了眼邹波儿,“你倒是看着还有几分机灵,那就到里面见见娘娘吧,看是否中她的意。” 听到她的话,想必这宫女在这宫殿里颇得里面主子的宠爱,不然怎么敢自作主张将自己带进去,邹波儿又一想,自己曾两次进宫,若里面的主子将自己认出岂不麻烦。 “这位姐姐……”。邹波儿忙将她拦住,四下看了眼忙讲道:“我本是太子宫中的人,平日里与小德子有几分交情,昨日路过这才过来帮他当会儿值,哪知道他一去就不回了。” 邹波儿说着抬眼看了下那宫女的表情,见没什么异样,便接着讲道:“这会儿怕太子找人,我便急着回去,若是姐姐将我带入娘娘宫中,怕是不妥吧?” 宫女思量了下,抿了下双唇,“可是娘娘有急事,若不能立刻照办的话,大家可能都要有麻烦了,要不你且随我进去,站在寝殿外,不与娘娘照面便是!” “可是……!”邹波儿还想争辩两句,手却被那宫女拉住,直接朝宫殿里拽,看来这主子的脾气不大好,这宫女是将自己做盾牌挡煞了。 进的殿内邹波儿不好再挣扎,只好捡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透过珠帘朝内望去,只见一瘦削的身影坐于梳妆台前。 一身雪白的亵衣,长发直垂到腰间,一旁的宫女拿着梳子轻轻的将她的长发盘起,时不时的恭维两句,惹得她一声轻笑。 将邹波儿拉进殿来的宫女快速的走上前,悄声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那位娘娘轻瞥了下头,唇角上扬,柔媚的声音讲道:“那就让他在殿外候着吧!” 听到这话,邹波儿紧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但待她看到镜中映出的样貌时,顿时傻了眼,真是冤家路窄,这宫娘娘竟然是阮秋玲。 邹波儿刚松了的一口气,顿时又紧张了起来,若是让她认出自己岂还能有活路。 第一百一十四章 留下为妃 躬身弯腰,邹波儿将头一压再压,下巴紧抵着前胸,紧握在身前的双手汗湿了一片,脑中快速的想着若是被她认出要怎样才能脱身。 阮秋玲站起身,宫女忙将衣衫给她穿上,望着镜中玲珑的身段,眉眼一笑,指着桌上的香炉讲道:“将这个给他,记得要走远点。” “是” 那宫女双手捧起香炉走到邹波儿面前,刚要交到她的手中,门外却响起内监的一声唱和:“皇上驾到!太子驾到!” 听到喊声,那宫女忙捧着香炉慌慌张张的又跑回了殿中,慌乱的问道:“娘娘,这怎么办呢?” 阮秋玲一见她慌张的样子,不免怒道:“慌什么!还放在原来的位置!”说着快速的走出了内殿,邹波儿身子忙朝后退了几步。 见她们如此紧张那香炉,邹波儿好奇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难道会是什么毒药不成。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进殿来,阮秋玲忙上前一俯身:“参见皇上。”宫内其余众人忙上前跪定,邹波儿一愣,忙也跪了下来。 “爱妃平身!” 阮秋玲一笑,扭腰走到嘉顺帝面前,双手搀扶住他的胳膊,“皇上今日似乎特别高兴呢,不知道有何喜事?” 嘉顺帝坐于桌前,拿起杯子轻押了口茶,讲道:“朕已经将那丹书铁券找到,明日就发布诏书,看那幽罗宫如何收场。” “丹书铁券?”阮秋玲重复了声,她是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见嘉顺帝这么高兴只要顺着他的意那就没错。 “那就恭喜皇上了,只要有皇上在,任何的难题还不迎刃而解。”说着将半个身子靠到嘉顺帝的身上。 “咳”一旁的文真太子见此情景不免轻咳一声,阮秋玲抬眼看望向他,面上竟一红,忙笑道:“呦,太子也在呀,臣妾竟没有发现,小德子还不给太子看茶。” 殿内有片刻静寂,并没有人上前,阮秋玲这才想到宫女刚才回报小德子不在,当值的乃是太子宫中的一位小太监。 邹波儿似乎也忘记了小德子一事,听她喊小德子,而是站在那角落里未动,似乎忘了眼下她正是那小德子的替身。 文真太子扫视了眼殿内,见除了邹波儿以外都是宫女,想必这小德子便是他无疑,遂打量了他几眼,竟觉得这小太监甚是面熟。 “你是这宫里的吗?本宫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说着陈文真朝邹波儿走去。“怎么朕也不曾见过此人,他哪来的?”嘉顺帝看向阮秋玲问道。 “这个……”。此时她不能说这人是太子宫中的人,以嘉顺帝多疑的性子,若是知道肯定会怀疑自己和太子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看了眼那宫女,见她也一脸局促不安的样子,阮秋玲急的顿时额头冒出层层密汗,小声咕哝道:“臣妾也不知,还以为他是昨夜当值的小德子呢。” 邹波儿心里也无比的慌乱,她不知道嘉顺帝会不会认出自己来,若是一味的沉默下去肯定会被当做来历不明的人或者乔装的刺客给拿下。 她抬起头来朝陈文真明媚一笑:“太子殿下连奴才也识不得了吗?”说着朝他眨眨眼,邹波儿心想老兄,我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可千万要认出我来呀! 陈文真见邹波儿笑的一脸灿烂,忽然脑海里涌现出一张笑脸,慢慢的与眼前之人重叠,惊讶道:“是你?” “怎么?真儿你认识他不成?”嘉顺帝看向邹波儿,双眼微眯,这小太监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到底在哪见过呢,一时竟想不起来。 阮秋玲也望向笑意盎然的邹波儿,“她……”。还未等她将话说出口,邹波儿就意味深长的朝她寝殿内的桌上瞥了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见她朝内看去,阮秋玲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香炉,面上立刻变了颜色,想起刚才自己竟还要他将这东西送远点,心里不免一阵后怕。 动了动嘴唇,终没敢揭穿邹波儿的身份,她不知道邹波儿知道了什么,还是仅仅是威胁,但她不敢冒险,万一她狗急跳墙,将香炉之事说出来,自己也完了。 见阮秋玲也是满脸吃惊的样子,嘉顺帝遂站起身,朝邹波儿面前走去,转身看向阮秋玲,问道:“难道爱妃也认识他不成?” “不……臣妾只是觉得这小太监竟长的眉清目秀的,甚少见到。”阮秋玲拢了拢衣衫,借以缓解心里的紧张。 “父皇,他是儿臣宫中的,因鲜在面前走动,故而乍看并未认出。”说着陈文真看向邹波儿,厉声问道:“不好好在东宫伺候,怎的就跑到这里来了,还不退下!” “是!”邹波儿忙闪身退到文真太子身后,陈文真见嘉顺帝还是一脸狐疑的样子,便道:“父皇,儿臣多日不曾到母后宫中了,今日休沐,便想着去看看,这就不打扰父皇和软妃了”。 见陈文真离开,邹波儿忙朝嘉顺帝一俯身,追了出去。她刚一出殿就差点撞在等在殿外的陈文真身上。 上下看了邹波儿几眼,陈文真笑道:“你今天这身打扮差点将我也蒙混了。”说着眉眼一转,再次看向邹波儿,问道:“你怎么进的这皇宫。” 邹波儿四下看了眼,一把将他拉到角落里,问道:“刚才皇上说那什么铁券找到了,真的吗?” 听到邹波儿故作糊涂的问话,陈文真眯眼看向她,“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丹书铁券而来!” 谁知邹波儿给了他一个白眼,“什么丹书铁券,我来是找你的!” “找我?”陈文真半信半疑的我问道:“找我什么事?” “咕噜”还未等邹波儿搭话,腹中一阵叫嚣,她随即笑道:“你看,它都抗议了,你不能找点吃的给我再开始审问吗?” 陈文真一笑,拉起邹波儿的胳膊就朝前走,邹波儿试图挣脱,奈何他抓的太紧,刚想要用力,却听到他近乎威胁的讲道:“再动若惊动了他人,别怪我不保你!” 邹波儿朝他翻了个白眼,小人,就知道趁人之危,眼下是白天,即便叔叔已经知道了丹书铁券所在也不好明抢,肯定要等到晚上,就暂且随他去找点东西吃。 经过云麾殿前,见大批的御林军笔直的站着,活像一尊尊门神,邹波儿不免好奇的问道:“这儿怎么这么多人?” 陈文真停住脚步,看了眼,遂瞥眼望向邹波儿,笑道:“看来你还不是很饿,不然怎么这么有闲心东看西看的。” 邹波儿一把甩开他的手,轻嗤一声,道:“太子殿下,我还没有饿到走不动路的地步,这皇宫统共我也没来几次,好奇难道不行呀!” “丹书铁券就在里面,你要过去看看吗?”陈文真将头伸到邹波儿面前,笑着问道,但是语气却给人一种生疏的感觉。 “我看它作甚!”邹波儿故作轻松的一笑,“现在肚子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不知道太子殿下要给我找什么好吃的。” 邹波儿边说边朝前走,“民间疾苦,皇宫可是个好地方,锦衣玉食,珍馐美味不断,真想在这儿多呆些时日。”邹波儿边走边感慨的讲着。 听着她近乎自言自语的话,陈文真快走几步,与她并肩而行,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邹波儿一笑,转脸看向他,“怎么?太子殿下也想我留在宫中不成?” “有何不可吗?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明日就回了父皇,纳你为妃,这样你岂不是可以天天正大光名的留下了。” “为妃?”邹波儿一耸肩“难道你想让我做你的庶母吗?我可不想伺候老男人!” 听到她的话,陈文真脸上显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说的是自己娶邹波儿好吧,没想到她却想成了做父皇的妃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哎呀,这莲花好漂亮呀!”没等陈文真将话讲完,邹波儿便跑到一旁的莲花池旁,看着满池的莲花惊叹道。 其实邹波儿在他开口的当下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故意扭曲就是不想直白的拒绝他,没想到他竟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怎么这个季节了还有莲花,不是早就过了花期了吗?” “这个是有专门的匠人看护的,要有合适的水温,合适的温度才能保证莲花不败。”陈文真边说边走到莲花池旁。 “哦……”。邹波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他的身旁,朝一旁走去,见邹波儿这举动,陈文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是自己愚笨了。 “娘娘,您当心脚下!”一娇细的女声传进耳中,邹波儿抬头一看,见燕妃一身暗黄的宫装,在宫女的搀扶下袅袅而来。 看了眼身后的陈文真,他仍在注视着面前的莲花池,似乎没有注意到燕妃的到来,真是流年不利,躲过一劫转眼又撞到了枪口上。 邹波儿无奈,看着越走越近的燕妃,四周一片空旷,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这下该怎么办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的心里有层纱 邹波儿转身,看向脊背挺直的陈文真,暗暗下了决心,太子,不要怪我呀,为了避难,我也是别无他法,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弥补你吧。 邹波儿深吸了口,快速的朝陈文真跑去,肩膀狠劲撞上他的后背,只听陈文真惊呼一声,“扑通”掉进了荷花池里。 “啊……不好了,太子落水了,快来人呢!”邹波儿大声呼喊了起来,“扑通”一声,自己也跳进了池中。 微凉的水立刻灌进了她的领口,邹波儿忙将身子埋进水底,抠了把污泥朝脸上一抹,这才朝水中挣扎的陈文真游去。 邹波儿从后面将他死命的往上拽,此时不远处听到邹波儿喊叫的侍卫也快步跑了过来,见此情景,忙下水将陈文真抬上岸来。 刚踏上池边台阶的燕妃早吓得脸色苍白,见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陈文真抬上来,忙站到一边,邹波儿低垂着头,双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从燕妃身旁走过。 燕妃只顾着看向全身泥渍早已湿透的太子,哪还顾得上看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走上台阶,邹波儿这才扭头瞥了眼,见她此时还愣愣的看向这边,心里一笑,总算有惊无险。 几名侍卫将陈文真抬至寝殿,忙命人去传了太医,“你们都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邹波儿边给陈文真盖上薄被边将蹙在一旁的侍卫全部赶出。 看了眼仍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陈文真,邹波儿笑道:“好了,人都走了,你就别装了!” 片刻之后见床上的陈文真仍旧一动未动,邹波儿心下一慌,不会真的出事了吧,忙弯腰查看,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喊道:“喂,醒醒啊,人都走了,你若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啊!” 随着邹波儿的摇晃,陈文真的身体也摇摆起来,但是仍旧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这下邹波儿真的慌了神,拿手啪啪拍在他的脸颊上,“醒醒啊,不要吓我!”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脸色反而比之前更加苍白了,邹波儿颓然坐到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不是有意的,你怎么就这么没用,那水这样浅竟也能要了你的命!” 邹波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里无比的内疚,他将自己救出来,自己竟然为了脱身要了他的命,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人性了,“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啊!呜呜……”。 脸上的泥渍被泪水化开,顺着脸颊流下来,邹波儿拿手背一擦,糊了满脸,活像个玩泥巴的孩子。 “噗嗤”一声闷笑传入耳中,邹波儿泪眼汪汪的抬头看向陈文真,见他还是刚才的样子,抹了把眼泪,站起身,看向四周一片静寂。 邹波儿疑惑的再次看向他,弯腰将脸凑到陈文真面前,恨声讲道:“是你笑的对不对,竟然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邹波儿伸开双手,快速的探进陈文真的胳肢窝,十指不停的挠动,“我看你还忍不忍得住!” 开始陈文真强忍着,但是若想做到面无表情实在太难了,“啊哈哈哈……”一秒破功,身体扭动着,躲避邹波儿的双手,“好了……好了,我错啦,还不行吗?” 陈文真双手抓住邹波儿的胳膊用力往外推,可邹波儿仍旧不死心的想要给他个教训,几乎整个身体都趴在了他的身上,不停的在他身上乱挠。 “禀……”侍卫带着个太医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顿时话哽在了喉间,太子竟然在和一个小太监嬉闹,看起来还这么亲密,二人完全石化了般愣愣的望向殿内。 邹波儿见有人进来,忙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看了眼床上的陈文真,只听他笑道:“没事了,本宫好的很,你们都退下吧!” “哦”二人机械般的回答了声,转身离去。 陈文真走下床,一身湿衣几乎黏在身上,有几缕发丝紧贴着脸颊,上前双手抓住邹波儿的双臂,“波儿,以后留在宫里可好?” 邹波儿一愣,抬头望向他认真的样子,竟觉得有点好笑,“哈哈哈……不要和我开玩笑好吗?” 邹波儿推开他的双臂,朝后退了一步,“皇宫这金碧辉煌的地方,你觉得是我待的吗?” 陈文真沉默不语,他知道邹波儿不似宫中的其他女子,她热情、开朗,性子虽急躁但心思单纯,没有城府,就她这样的脾性,若长期留在宫中,还不掀翻了天。 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身陷其中的吧,但若是将她留在宫中,想必她便像失去了自由的小鸟般同时也失了自己的光彩。 “你在这儿待会儿,我去帮你找点吃的来。”陈文真眼中难掩失落,快速的转身离开,他不敢看邹波儿那双眼睛,多看一眼,他怕自己会多一分悸动。 既然喜欢,就放她自由,她高兴了,或许自己也会开心吧,看着陈文真落荒而逃的身影,邹波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比别人将他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你做礼物,你却无礼回还。 看了眼桌案上摆放着的几盘水果,邹波儿过去拿了几个揣在怀里,走出了东宫,还是离他远点吧,自己来此本就冒险,何必拉上别人和自己一起倒霉呢。 邹波儿刚一踏出殿外就被一侍卫摸样的人一把抓住,拉着就朝前走,“做什么?”邹波儿惊呼一声,忙挣脱他的束缚,转身就要朝殿内跑。 “波儿!”听到喊声,邹波儿一喜,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那人,“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褚洛瑄脸色阴沉,走到邹波儿身旁,再次抓起她的手道:“不要乱跑!”说着便拉着她沿着长廊朝前走。 想到刚听到的话,褚洛瑄心里就一阵的憋闷,“太子竟然和一个小太监抱在一起嬉闹,莫不是太子不喜欢女人吧?”那侍卫的话就像小锤般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褚洛瑄的心脏。 顾不得危险,躲过众人的视线,褚洛瑄快速的来到东宫,还好没有让他看到那样一幕,虽然知道波儿性子使然,没有多少男女之别,但是别人可不一定对她没有想法啊。 一路上见褚洛瑄都沉着一张脸,邹波儿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将邹波儿安置在一间破旧的房间内,褚洛瑄便走了出来,不多时手里却多了份吃食。 邹波儿不禁笑道:“叔叔,看来你对这宫中的地形很是熟悉嘛,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间这么不起眼的院落呢。” “碰巧看见的” “哦”感觉到褚洛瑄的回避,邹波儿讪笑了声,“那叔叔的运气还真是好,这吃食不会是你碰巧捡到的吧?” 褚洛瑄一愣,看着邹波儿强笑的样子,心里不免有股疼惜,邹波儿慌忙转身,将眼底的受伤压下,既然叔叔不愿提及,自己何必又要去问呢。 “波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我没有什么对你隐瞒的,那些都是我的过往,对你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不是他不够信任邹波儿,而是他认为那些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她只要简简单单的活着便好。 “叔叔,这点心很好吃,你也尝尝”。说着邹波儿捏起一块点心塞到褚洛瑄口中,笑着问道:“是不是很好吃。” “嗯,波儿我……”。 “叔叔,我听嘉顺帝说已经找到丹书铁券了,想好办法夺取了吗?”邹波儿边嚼着口中的点心,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褚洛瑄沉默了片刻,“想好了,今晚三更时分动手,不然明早圣诏颁布就来不及了。” “好,天再晚点我出去将消息发给大家,但是叔叔你一定要小心!”邹波儿抬头望向褚洛瑄,眼神中满是担忧。 “嗯,三更时分‘趁火打劫’”说罢褚洛瑄一笑,转身走了出去。看着他走远的身影,邹波儿心里竟有几分惆怅,叔叔,你何时才会将你心里的那层纱掀开。 傍晚酉时,邹波儿将袋中的流萤放飞,半个时辰之后,其余四人悄悄摸黑进入这间荒废的院落,邹波儿忙将褚洛瑄的计划交代下去,几人相看一眼,邹波儿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老大,这皇宫这么大,我们点那间是好呢?”大耳朵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问道,但主要是怕走远了找不到宫门,那就死翘翘了。 “就这附近的,三更时分朝云麾殿去,不管如何都要按时回来!” 几人按照分工,走出荒院,临出门前邹凌风转身看了眼邹波儿,沉吟了片刻,转身离去,邹波儿一笑,到这时了你竟也不知道低个头吗。 “邹凌风,你小心点!”听到身后邹波儿的嘱咐,邹凌风的脚步一顿,随即快速的离去。 离三更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云麾殿周围的宫殿火光漫天,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宫人的喊叫声,吵闹声划破夜的静寂。 围在云麾殿周围的御林军却丝毫没有动静,如同石像般笔直的站在殿外,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延清宫有刺客!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驻守在云麾殿的御林军听后虽有些骚动,但没有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是个计策,丢失了丹书铁券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格杀勿论 御林军首领纪兆荣看着眼前火光漫天,嘴角不由冷笑道:“想要趁火打劫,这么幼稚的策略就想欺瞒于本官哼哼……。” “御林军首领何在!还不给杂家出来!”听到一声鸭嗓般的尖叫,纪兆荣忙快速的跑出殿来,见一个小太监立于院中,怒道:“何人竟敢在此喧哗!” “啪”小太监上前就给了他一个巴掌,“臭东西,皇上被人行刺,杂家拼了性命逃出来,你等为何不去营救,还蹙在这等死吗?” 纪兆荣被他的一巴掌打的一愣,对于他的话相信了几分,忙召集人手朝延清宫而去,只留下小部分人驻守在殿内。 装扮成小太监的邹波儿走到大殿门前,仰着小脸清了清嗓子,道:“将门打开,杂家要看看那什么劳什子的铁券是否还在!” 站在门边的御林军相看了一眼,并未见有任何的动作,邹波儿怒道:“吃了熊心豹胆了不成,连杂家的话都敢不听!” “公公,皇上明言,若非他亲自前来,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吗?”邹波儿一笑,抬起腕上的飞针快速的朝一人的眉心射去,那人还未反应过来是个怎样的境况便扑通一声倒下。 另一人见状忙举剑就朝邹波儿砍来,邹波儿快速的弯腰,还未等他出手,那人也倒了下去,邹波儿抬眼便见褚洛瑄黑着一张脸站在面前,“怎么不按我说的做?!” 邹波儿嘻嘻一笑,“不是等不急了嘛。”见院中剩余的御林军已被褚洛瑄解决,脸上顿时轻松了不少。 褚洛瑄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邹波儿一笑,忙讲道:“瘦子呢,赶紧将房门打开。” 邹波儿话音刚落,角落里走出一个满脸灰迹,身材瘦小的人来,邹波儿眯眼一看不是瘦子是谁,“你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我……”。 “好了,不要说了,赶紧将门锁打开!”说着邹波儿将他一把拉上台阶,瘦子脚下不稳,差点跌坐到地上,褚洛瑄及时扶了他一把。 瘦子讪笑了下,将一细铁丝样的东西塞进锁孔里,轻轻转动,只听咔嚓一声,锁芯被他取了下来。 此时彦宁邹凌风也在御林军赶到之前及时脱了身,赶回云麾殿时,褚洛瑄已经将那丹书铁券拿在了手中。 “快走!”几人慌忙撤出,刚出了云麾殿的宫门便被大批的御林军围住,纪兆荣看着慌忙撤出的众人,冷笑一声,“真是好计策呀,差点就上当了。” 褚洛瑄抽出腰间的长剑,将邹波儿护在身后,对站在一旁的邹凌风喊道:“邹凌风带着波儿离开!” “叔叔,我不走!”看着大批的御林军涌来,邹波儿岂能让褚洛瑄单独面对,看了眼褚洛瑄手中的丹书铁券,邹波儿一把抢到自己手中,没了它褚洛瑄的危险就会少几分。 褚洛瑄焦急的看了眼身后的邹波儿,“还不快走!” 邹波儿倔强的看着他,脚步却没有挪动半分,纪兆荣冷笑一声,“别再垂死挣扎了,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给我拿下!” 乒乒乓乓一阵兵刃相交声,便有大批的人倒下,邹波儿将东西塞进怀里,抬起腕上的飞针“嗖嗖”直射御林军眉心。 众人边打边退,大耳朵和瘦子仅有些拳脚功夫,怎敌的过训练有数的御林军,不多时二人身上便满是伤痕。 彦宁和邹凌风身上也多少挂了彩,邹波儿将大耳朵和瘦子护到身后,“赶快去宫门,找段灵韵!” 听到邹波儿的话,二人跌跌撞撞的的朝前跑,有几人想要追赶,邹波儿便一一截断,看了眼与纪兆荣缠斗的褚洛瑄,邹波儿捡起地上的长剑,解下腰间的圆形暗器,将长剑用力抛到空中,待落至众人头顶时,按下机关,飞针嗖嗖的射向那长剑。 映着那漫天的火光,无数只飞针如烟花般爆裂开来,众人大惊,抬眼观望时,只见眼前亮光一闪,紧接着便是双目刺痛,“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围困在褚洛瑄周围的御林军便纷纷捂着双眼倒地,痛呼着在地上来回滚动。 纪兆荣大惊,看了眼捂着双眼的众人,鲜血正从他们指缝间缓缓渗出,他不可思议的望向邹波儿,没想到她竟有这般厉害的武器。 “将她拿下!” 众人似乎找到了始作俑者,朝邹波儿蜂拥而来,彦宁忙跳到邹波儿面前,挥剑将涌上前的御林军击退。 一旁的宫道上,嘉顺帝在众人的簇拥下疾步而来,看了眼前方混战的人群,不禁怒道:“给朕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褚洛瑄转脸凌厉的目光朝他射去,嘉顺帝不由一惊,更加怒不可遏,“竟然是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们杀了,杀了!一个不留。” 一干御林军见嘉顺帝近乎咆哮起来,不由心惊,看来他对这些人是恨之入骨了,若不将他们就地正法,一旦逃了,丢失了丹书铁券不说,就连眼下嘉顺帝的怒火就够众人喝一壶的了。 一众御林军便拼了命的将几人围困在中间,近距离混战,邹波儿的暗器便失了优势,只能在彦宁的掩护下连连后退。 “父皇,儿臣去帮着将这些个逆贼拿下!”未等嘉顺帝答应,陈文真便纵身跳进了包围圈,一掌击向邹波儿的后背,邹波儿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脚下不稳,身体朝前倾,一下撞到了彦宁的后背。 站稳身,邹波儿转身看到袭击自己之人,不由骂道:“陈文真,你这也太卑鄙了!”说着抬腕就朝他嗖嗖的射飞针。 陈文真左躲右闪,将邹波儿射出的大部分飞针躲过,但仍旧有几支插在了手臂上,陈文真用力拔下,不忘朝邹波儿使眼色。 见他挤眉弄眼的模样,邹波儿伸长着脑袋眯眼看向他,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拔针的那一刻,瞬间跳到他的面前,抬手就将他的咽喉扼住。 “都给我住手!不然我要了他的命!”邹波儿一个转身,将一枚较粗的飞针抵到陈文真的颈间,拉着他的身体缓缓后退。 褚洛瑄见状,击退身边的御林军走到邹波儿身旁,沉声讲道:“不要乱来!”邹波儿一笑,“听到了吧,叔叔这么仁慈,但是我不会。” “在生命受到威胁之时,哪还有什么地位尊卑之分,在死神面前人人平等,你们若是不信,尽可以一试。”说着将飞针又朝陈文真的颈间按压几分。陈文真颈间一痛,立时有血珠溢出,陈文真不由怒道:“你丫还当真了!”邹波儿轻哼一声,“你不受点苦,怎么让他们相信呢?”边说边朝一旁的御林军看去。众人见太子被挟制,一时便没了主张,纷纷看向嘉顺帝。 待看清眼前一身小太监装扮的人后,嘉顺帝更是怒到极点,反而笑道:“呵呵,真好,就连你也背叛朕了,是吗?” 听到这话,陈文真朝身后的邹波儿瞥了眼,顿时心凉了半截,他怎么将这个忘记了,早上才将她认作自己宫里的小太监,晚上她就成了反贼,这不明摆着告诉嘉顺帝,自己早知道了她的身份吗? 邹波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眼下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将陈文真真的当成人质了,会不会奏效,就看他在嘉顺帝心里的位置了。 “皇上,您不会真的置您唯一的儿子于不顾吧?”邹波儿将手中的飞针又按下几分,陈文真吃痛,头歪向一旁,鲜血顺着他的脖颈直往下流。 “吃里爬外的东西,要他作甚!还不上,杀了他们,没有听到朕的话吗?!”嘉顺帝指着纪兆荣再次咆哮起来。 “住手!”众人相看了眼,正欲上前,被一声娇喝制止住,转身看时,只见皇后夏氏在宫人的搀扶下疾步走来。 夏氏看了眼被邹波儿挟制的陈文真,见到他颈间的鲜血,身形一晃差点晕厥过去,“娘娘”一旁的宫女惊呼一声忙将其搀扶住。 皇后站稳脚跟,快步走到嘉顺帝面前跪下,哭道:“皇上,臣妾与你结发二十年,就这么一个孩子,难道你真的忍心置他于不顾吗?” 嘉顺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皇后,脸色变得冰冷,“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放着堂堂太子不做,非要与这些个逆贼搅浑在一起,朕没有立刻诛杀他已算是仁慈了。” 看了眼一旁的宫人,怒道:“没看到皇后身体不适吗?还不带回宫中找太医看诊!”嘉顺帝一甩长袖,冷厉的目光射到夏氏身上,使得她打了个激灵。 “皇上,您不能这样!他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呀!”在宫人将她架起的瞬间,夏氏哭喊道,“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你可以不顾,难道连半点父子之情也全然割置了吗?” 嘉顺帝怒道:“带下去!” “皇上……皇上……”。夏氏的哭喊从远处传来,就像小刀般一刀一刀的割在陈文真的胸口,人说虎毒不食子,可是他呢,即使舍了自己也要将邹波儿等人抓住。 “哈哈哈……”陈文真仰天大笑,见此情景,邹波儿松开了抵在他颈间的飞针,看着他近乎癫狂的样子,心里竟一酸,“你没事吧?” “呵呵……哈哈哈……”。陈文真仍旧一阵大笑,眼泪瞬间溢满眼眶,“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陈文真轻声念叨着,冷冷的笑着,缓缓朝嘉顺帝走去,走到他的身旁又念叨了一遍,“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看了眼嘉顺帝冷漠的脸,陈文真苦涩的一笑,绕过他的身旁朝前走去,“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这几句诗他边走边一遍一遍的念叨着。 第一百一十七章 如何出城 嘉顺帝转身看着他凄凉的身影,眼眶一热,他记得这首诗是在他三岁时自己曾将他抱在怀里,一句一句的念给他听的,没想到现在他还记得。 看着他失魂落魄越走越远的身影,嘉顺帝有那么一瞬想要放弃,但是看了眼这巍峨的皇宫,他闭了闭眼,冷声道:“将他们拿下!” 御林军见他们手中没了太子这个人质,更加肆无忌惮的猛烈攻击,邹凌风看了眼将邹波儿护在身后的彦宁,见他身上满是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一剑将涌上前的御林军胸前刺穿,邹凌风跳到彦宁身旁,将邹波儿护的更加安全些,边打边朝身后的邹波儿喊道:“带着东西快走!” 看了眼被围困在中间的褚洛瑄,邹波儿丝毫没动,俯身快速的将绑在腿上的针管取下,双手各持一支,按下机关,飞针像条长线般直射御林军,扑通、扑通不断的有人倒地。 嘉顺帝见此情景更是大惊,转头悄声对身旁的两名侍卫讲道:“你们将那丫头拿下!” 二人会意,悄身转到邹波儿背后,抬掌就朝她的背上劈去,眼看那凌厉的大掌就要劈到邹波儿背上,“啾”一声刺耳的箭鸣声划破长空,带着强劲的杀伤力朝二人射来。 二人大惊转身查看的瞬间,“砰”一声,二人的身体同时被利箭击飞了出去,落在不远的宫道上,瞬间没了气息。 段灵韵身上背着数把弓弩,纵身跃下宫墙,看到他的身影邹波儿松了口气,“你可算来了,再迟一会儿我们可就惨了。”说着将他手中的弓弩夺下,将围困在褚洛瑄周围的御林军击退。 “叔叔,快走!” 褚洛瑄纵身跃到邹波儿身旁,几人刚要朝来时的宫道跑,前方哗哗涌上来大批弓箭手,身后传来嘉顺帝嘲讽般的笑声:“跑啊,怎么不跑了,进的这皇宫内院来,岂能让你们就这么出去了。” “绳索呢!” 段灵韵忙将背上的绳索解给邹波儿,邹波儿快速的将绳索抛到褚洛瑄手中,喊道:“叔叔!” 褚洛瑄接过绳索,看了眼不远处燃烧着的宫殿,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要过什么,刹那间,一棵燃烧着的巨型木桩被他拉扯过来,砰一声砸在前面不远处的弓箭手身上。 顿时惨叫声一片,熊熊的大火立刻将他们手中的箭羽引燃,发丝衣物也瞬间烧了起来,站在最前排的一众人等快速的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褚洛瑄将邹波儿迅速抱紧,纵身朝燃着的宫殿飞去,其余几人虽不知道他要如何脱身,但也紧跟了上去。 巍峨的宫殿,下面是熊熊的大火,上面却丝毫没有蕴热的感觉,身穿侍卫盔甲的褚洛瑄,犹如天神俯瞰人间般笔直的立于宫殿顶端,微风吹起他的长发,犹如降临到凡间的王者。 看着这样的他,嘉顺帝心里的担忧更加多了几分,“弓箭手,将他们射杀!” 听到他的咆哮,剩余的弓箭手立刻搭弓射箭,无数支箭羽迎面而来,褚洛瑄却纵身跳下了宫殿,彦宁等人将面前的箭羽击落也跳了下去。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忙绕过燃着的宫殿追了出去。“废物!全都是废物,这么多人竟连一个也抓不到!” 褚洛瑄带着几人绕过宫殿后的一处空地,来到当初安置邹波儿的荒院,他快速的掀开巨石压着的一口进,看向邹波儿,“快,下去!” 邹波儿抬眼疑惑的看了下褚洛瑄,随即俯身看向井内,井口狭小,看似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形,里面一片漆黑。 邹波儿攀着井沿便跳了下去,“朝里走!”头顶响起褚洛瑄的声音,邹波儿摸黑朝里走了几步,只听扑通一声,褚洛瑄也跳了下来。 紧接着便听到其余几人也跳了下来,“叔叔这里是?”邹波儿看了下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到底是个怎样的境况,难道叔叔是想让大家暂时在这里躲一下。 “波儿,朝里走。”听到褚洛瑄的话,邹波儿伸开双手,摸索着朝前走,这似乎是条密道,她不禁怀疑,叔叔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密道的,他怎么会对皇宫如此的熟悉。 带着满腹的疑惑,邹波儿缓慢的朝前走,在荒院时她曾问过褚洛瑄,但是他没有给自己答案,若此时再问,邹波儿知道他肯定还是选择沉默,自己既然选择了相信那就不该怀疑。 但是在她的心里总觉得异常憋闷,自己在他眼前是透明的,可是在叔叔的心里却有着越来越多的秘密。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几人从密道里爬出来,此时天已破晓,邹波儿看了眼泛白的天空,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大喊一声:“哎呀,不好了,我将大耳朵和瘦子忘了……。”说着就要朝密道里钻。 “哎……,”段灵韵见状忙出声将邹波儿制止住,“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真的?” “嗯”段灵韵快速的点点头,“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把他们丢下了呢,吓我一跳!”说着邹波儿长长的松了口气。 “赶紧离开京城,他们在宫中寻不到人肯定会寻到宫外。”褚洛瑄边说边将身上的盔甲脱掉,扔进一旁的草丛中,便拉起邹波儿朝前走。 果真,几人刚走到城门处,便见大批的官兵驻守,一一排查出城之人,看来此时出城是不可能了,“怎么办?”看了眼褚洛瑄,邹波儿问道。 “先回城再说!” 几人无奈,只好回到原先落脚的客栈,吃过早饭后,忽听得楼下一熟悉的声音传来,邹波儿走到楼梯口朝下一望,只见蒋仙儿双手叉腰竟和店小二吵了起来。 “本姑娘一个时辰之前就交代你将五十个包子打包,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做好!”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客人实在是多,原以为您还要等上一会儿再来,没想到今天却比往常都早,这也没办法呀!”见蒋仙儿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店小二也犯了难。“我不管,那五十个包子我立刻就要!” “这……。”小二皱着眉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下面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邹波儿拉住一个刚要下楼的客人,“麻烦将楼下的小二请上来!”说着将几个碎银子塞到他的手中,那人一愣,随即高兴的下了楼。 小二听到楼上有人找,忙和蒋仙儿告了声罪,逃也似的上了楼,邹波儿笑道:“你去将楼下的姑娘请上来!” 小二一听有些犯难道:“这个……!”好不容易借故离开,这会儿再回去的话估计自己会被她骂的更惨。 “放心,你只管告诉她楼上有故人相请,她定不会再追究包子的事,这样你们不就又有时间准备了吗?” 听她这么说,店小二觉得也有道理,遂快速的下了楼,片刻蒋仙儿便走了上来,见小二口中的故人竟是邹波儿,不免笑道:“怎么?虎落平阳了?” 邹波儿一笑,朝她走去,“看来你是知道了!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送我们出城呢?” “出城吗?”蒋仙儿似是故意卖着关子,朝一旁的椅子上一坐,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有道是有,但是我找不到要帮你的理由。” 邹波儿一笑,看向蒋仙儿,“理由很充分,我至少就能给你找到两个。” “哦?说说看?” “一、你曾经诬陷与我,作为赔礼,你应当帮我一次,二、馊包子事件,我曾帮过你作为回报呢,你也应该帮我。”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我觉得理由还是不够充分,若你再讲出一个我便会考虑考虑。”说着仰头看向邹波儿,很想知道她还能找出个什么理由来。 “你不是问过我是否愿意和你做朋友吗?我现在回答你,可以,朋友不是应该互助的吗?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的呢!” 蒋仙儿一笑,“好吧,谁让你对我的胃口呢,明日卯时城门等我!”言罢站起身就要离开,但在她起身的瞬间房门“咚咚”被人敲了几声。 邹波儿看了眼蒋仙儿,问道:“谁啊?” “波儿?” 邹波儿一听,邹凌风的声音,朝蒋仙儿一笑,轻声讲道:“我哥。”说着便将门打开,邹凌风以为只有邹波儿一个人在内,抬脚便走了进来,张口数落道:“大白天的,干嘛将房门拴上……?” 看到房内的蒋仙儿时邹凌风顿时愣住,看了眼邹波儿脸上甚是尴尬,只见他朝蒋仙儿讪笑了声,忙退出了房间。 蒋仙儿闷笑一声,问道:“你何时有个这样的哥哥,还挺有意思的。” “以后有机会再细讲,不要忘了明日之事。” “好!”说着蒋仙儿,咚咚咚下了楼梯。 翌日卯时,邹波儿几人早早就等在了城门不远处,见蒋仙儿带着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过来,邹波儿心里像被谁猛敲了下,她不会出卖自己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要成为老姑娘了 “叔叔,你们先躲起来,等确定安全了再说!”邹波儿看着越来越近的一群士兵,忙朝褚洛瑄讲道。 “不行!”没想到被褚洛瑄一口拒绝,“我来等!你们找地方躲起来。” “那就一起等!反正也没多少人,若她真的出卖我们解决了不就行了!”彦宁忿忿的讲道。 看了眼几人,邹波儿快速的冷静下来,想到昨晚蒋仙儿的表现,不像是会出卖大家的样子,遂讲道:“等会儿都不要讲话,看她说什么!” 几人惊疑未定,便见蒋仙儿满脸笑容的大步走了过来,看到邹波儿便快跑几步,道:“没想到你来的挺早的嘛!”说着呵呵笑了起来,笑的邹波儿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笑什么?”邹波儿沉声问道。 蒋仙儿便贼兮兮的靠近,问道:“有没有被我吓到。”说着朝身后的十几个士兵看去。 “切!”邹波儿轻嗤一声,“就这几个人还能将我们怎么样,片刻便能解决了。”说着小脸一仰,无比骄傲的看了眼身后的几人。 “是啊,你们厉害!还不是照样要靠我帮忙!”蒋仙儿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邹波儿敛起笑容,正色问道:“你的方法难道是让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不成?” “怎么?有何不可!爹爹让我带十几个兵将清理南城门护城河里的水草,顺便将你们带上不是正好!”蒋仙儿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个?万一被发现,不但会连累到你,而且你的父亲恐怕也难以幸免,你可要想清楚了!”邹波儿可不想因为自己这帮人害的蒋仙儿家破人亡。 “朝堂之上,父亲虽为下臣,但对于嘉顺帝的所作所为也是有诸多的不满,虽不敢明言,但是身为女儿的我岂会不知。” “他时常与我提及当年湘王是如何如何的英勇,带领的士兵是如何的出众,父亲也是很欣赏湘王为人的,若是他知道我帮助的是你们,想必也不会有异议。” 蒋仙儿转身嫣然一笑,“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换上衣服,出城门时不要刻意低头,一定要大大方方的,不然会被人拆穿。” 几人与蒋仙儿带来的人交换了衣服后便朝城门走去,守城的将领仍旧吆喝着让过路的行人站成一排,待他仔细检查。 蒋仙儿则是领着十几个人大摇大摆的就要从一旁走过,“哎,停下!”身后传来一声喝止,褚洛瑄按住腰间的长剑,蒋仙儿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怎么连我的人你也要查吗?”蒋仙儿转身冷冷的看了那守城将领一眼,“本姑娘一天出入这城门数十趟,难道连我的人你还不认识吗?” 守城将领忙陪笑道:“蒋姑娘勿怪,这也是例行公事,否则万一有什么人混迹在你的人之中,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小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废话少说,赶紧的,本姑娘还有要事在身,误了大事小心你的脑袋!”蒋仙儿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那人狗腿似的忙应声道,将一行十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邹波儿身上,“你多大了!” 还不待邹波儿回答,蒋仙儿就不耐烦的嚷道:“怎么?有问题吗?” “这小个子也是姑娘的人?我怎么看着不像呢,往常姑娘不是都带着一帮膀大腰圆的彪汉吗?今天怎么个个都这么俊朗呢?” “哼。”蒋仙儿轻笑一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带俊朗的怎么能彰显我的品位呢,若是你想要本姑娘带出去,我还要全身查看一番再做定夺呢?”说着蒋仙儿上下看了他一眼,轻蔑的一笑。 这话听在那将领的耳里则完全变了味,在京城谁不知道蒋仙儿能够自由出入军中,与男子的交情比女子还要好上百倍。 军队之中鲜有女子,蒋仙儿作为那绿叶丛中的一点红,若是一时耐不住寂寞,勾勾小手指,还不有成千上万的男子围上去。 此时那守城将肯定自动脑补了画面,啧啧啧,还真是将门虎女呀,随即朝蒋仙儿呵呵一笑:“您请……您请……!” “走!”蒋仙儿转身的同时松了口气,几人出的城门,快速的将衣服换下,邹波儿朝蒋仙儿看了眼,“待会儿回去若是人对不上,你会不会有麻烦?” “放心,等会儿他们几个就会出来,到时我们天黑再回去,都查了一天了,他们还能仔细到哪去!”蒋仙儿将衣服藏进一旁的草丛里,“你们快走吧!” “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来日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邹波儿信誓旦旦的讲道。 “好!我记下了,到时找你讨要!”蒋仙儿也不和她生疏,顿时也是豪爽万丈。 “多谢姑娘的相助,后会有期。”邹凌风朝蒋仙儿一抱拳,蒋仙儿一笑,并未言语。 几人辞别蒋仙儿,便直奔城郊破庙,在坡破庙前来回走动的大耳朵见到几人平安归来,忙叫喊着跑了过来,“老大,你们可回来了!” 听到喊声,小环忙也跑了出来,边跑边高兴的喊着:“小姐,小姐,您可担心死奴婢了。” 邹波儿朝她笑笑,将小环拉到一旁讲道:“小环,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早就亲如姐妹了,我从没有将你当成下人看待过。” 听她这话,小环心里一慌,“小姐,您说这话什么意思?” “小环,你也看到了,我和叔叔每天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外面刀光剑影,这里虽然清苦些,但至少没有生命之忧。” “所以,小姐的意思是不打算带奴婢离开了。”小环眉头微皱,哽咽的问道。邹波儿心里也是一片酸楚,沉默了片刻算是默认了她的问话。 “小环,老大说的对!这次和他们进宫,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与死神赛跑,你留在这里吧,至少不会成为老大的负担!”一旁的大耳朵也走过来开导小环几句。 小环满脸泪水,看了眼邹波儿,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了破庙之内,“小环……”。邹波儿喊了声,刚想要去追,却被大耳朵拦住了,“老大,她知道轻重的,你放心离开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那小环就交给你了!”说着邹波儿不放心的又朝破庙内看了眼,转身朝褚洛瑄走去。几人离去的那一刻,小环站在窗前流泪默默的看着,直到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取回丹书铁券,胥寸忧以欧阳流云遗孤的身份,将诏书内容公告天下,一时间各地的义军纷纷前来投诚,短短几个月幽罗宫就由几万民众上升为十几万人。 褚洛瑄将其分编,日夜训练,将其由散乱的义军训练成有组织有纪律的良将,众人将密道内的珠宝取出换来粮草与马匹,为一场大仗的到来做好充分的准备。 这段时日邹波儿也没有闲暇,将栖霞山庄内所有的武器改造了一番,但是始终觉得这些都过于小气,战场上一对一,一对十的使用没有问题,但是若想一对百甚至一对千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什么样的武器可以做到一对千,甚至一对万呢,长亭下,邹波儿双手托腮坐在石桌旁苦思冥想着,连有人站到了身旁也未察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胥寸忧走到她的对面坐下,将桌上的茶壶提起,哗啦啦倒满一杯茶,推到邹波儿面前。 “我在想如何才能快点将这青羽的江山夺下!” “呵”胥寸忧一笑,“好大的口气,想到什么方法了吗?”说着也倒了杯茶递到嘴边。 “暂时还没有。”说着邹波儿倾身上前,将脸凑到胥寸忧的面前,神秘兮兮的问道:“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看到她凑过来的小脸,胥寸忧心跳顿时加快了几分,将身体微微后仰,拉开与邹波儿的距离,小声讲道:“怎么说也要五六年吧?!” “什么!”邹波儿双手一拍桌面,腾地站了起来,“五六年!你要将我熬成老姑娘呀!” 听到她这话,胥寸忧一愣,怎么听着好似她在像自己逼婚似的,遂问道:“这和你成为老姑娘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叔叔是不是要帮你夺这天下,我是不是要帮你夺这天下,战争一天不结束,我怎么和叔叔成婚?!” “五六年过去了,我岂不是要成了老姑娘了?!” 胥寸忧瞪大了双眼,仰头看向邹波儿,完全被她这通豪言壮语惊呆,他很想说即便战争不结束你们也可以先成亲之类的话,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行不行,一年,最多两年,时间不能再长了!”邹波儿说的好似菜市场买菜似的,一两二两的讨价还价着。 胥寸忧想笑但又笑不出来,“若是你能设计出以一敌百甚至敌千、敌万的武器,莫说两年,一年就能将这青羽的江山拿下!” “说来容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想造也得有东西才行呀!”说着邹波儿懊恼的一屁股坐到石凳上。 “原料多的是,只不过不在这儿。”胥寸忧笑着站起身,看了眼邹波儿,“梁城有座铁矿,眼下有一千士兵驻守,若是夺下,你要多少米都有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们是谁 “真的?那还等什么?所谓的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武器更是至关重要,在青羽大举来伐之前,一定要先夺得这铁矿!没了这铁矿,青羽就没了武器来源,即便是夺不下也要将其摧毁” “放心,一定能夺下的,本宫已经接到了消息,他们将有一批制造好的兵器五日后运出,到时候我们就先将这批武器夺下,再夺取铁矿。” “哦”邹波儿斜睨了眼胥寸忧,“看来宫主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直说不就成了,干嘛拐弯抹角的让人主动提起。” 胥寸忧一笑,“看你把我说的,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的不堪吗?若是今天你不提起制造武器之事,到合适的时机我自然回提出夺取兵器之事,只不过巧合罢了。” “是吗?”邹波儿却不相信他的解释,总觉得胥寸忧这人城府极深,明明是有求于人,搞得好似别人欠了他什么似的,帮了他还会让你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见邹波儿还是满脸狐疑的样子,胥寸忧一挑眉,“难道不是吗?”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目光狡黠的一转,拉着胥寸忧坐下,神秘的讲道:“来,给你出个题,青蛙为什么会飞啊?” 胥寸忧眉头一皱,“青蛙不会飞?” 邹波儿一笑,“因为青蛙吃了神奇的药丸就会飞了,那蛇为什么会飞啊?” “因为蛇也吃了神奇的药丸!”胥寸忧笃定的答道。 “错,因为蛇吃了青蛙。”说完邹波儿呵呵一笑,看向胥寸忧吃瘪的样子,继续问道:“老鹰为什么会飞啊?” “因为老鹰吃了蛇!”胥寸忧想也没想,就顺口给出了答案。 “错,因为老鹰本来就会飞!” 听到邹波儿的话,胥寸忧这才回过味来,轻笑了声,“竟被你带进沟里了。” “不是你被我带进了沟里,而是我们被你带进了沟里,人啊往往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到事情的本质,宫主即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为何还要处处试探。” 邹波儿站起身,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胥寸忧这才明白邹波儿给他讲这题的寓意,若是再试探下去,肯定会招来她的反感,其实他也不是一味的试探,你还是没有懂我的意思。 邹波儿和褚洛瑄不像幽罗宫的其他人,褚洛瑄本就是青羽的湘王,即便再有能耐毕竟曾替嘉顺帝打过江山,若想要在幽罗宫民众中树立威信,必要有番作为才可,胥寸忧不是没有能力,他只是暂时将褚洛瑄推到了前面罢了。 五日后,褚洛瑄带人在梁城前往京城的必经之地埋伏,见一车队缓慢驶来,被车碾压过的地方留下深深的车辙,众人便断定,这车上一定是大批的辎重。 待车队行至山脚下时,随着褚洛瑄一声“放”,一阵箭鸣声划破天空,嗖嗖朝山下的车队飞去。 立于车队两旁的士兵慌忙躲避,利箭雨点般射来,不断的有人惨叫倒地,“快走!”将领跳上马车将一旁的车夫一脚踢到地上,扬起长鞭啪甩在马屁股之上。 马儿吃痛,一声长鸣,奔腾而起,褚洛瑄飞身去追,抬起弓弩一箭射穿那将领的颈间,将领扑通一声落地,但那马车却未能停止,马匹受惊疯狂的朝前狂奔。 褚洛瑄本想一箭将那马匹射杀,但看了眼将手中的弓弩又收了回来,飞身上前,一脚踏在狂奔的马背之上,脚下用力,那马奔跑的速度竟慢了下来。 褚洛瑄坐于马背之上,俯身拉住缰绳,将让马调转头来,原路返回,此时邹凌风等人已将车辆全部夺下,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尸体,褚洛瑄对剩余的人讲道:“将他们放了!” 青羽士兵一惊,抬眼看向褚洛瑄,似乎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褚洛瑄又道了声:“想要回去可要想好了,回去能否安然无恙。” 听到他的话,众人心里满是恐慌,他说的没错,丢了辎重嘉顺帝难道会放过自己?答案是肯定不会的,受刑都是轻的,搞不好会直接处死,众人相看了眼,沉默不语。 “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投诚!”褚洛瑄的话在众人头顶响起,众人再次抬眼看向褚洛瑄,小声问道:“这可以吗?你们不会到时再诛杀我们吧?” “幽罗宫从不杀俘虏!”褚洛瑄斩钉截铁的话使得众人一愣,就连一旁的邹凌风听后也望向褚洛瑄。 他没有讲自己从不杀俘虏,而是将幽罗宫摆出,这不仅将幽罗宫的势力宣传了出去,而且还在众人中有了良好的声誉。 “您就是湘王吧,若是跟着您,小的愿意投诚!”一名士兵站起身,看向褚洛瑄,“嘡啷”一声将长枪丢到地上,单膝跪地,“望湘王收留!” “还有吗?”褚洛瑄冷声问道。 剩余的众人相看了眼,又陆续站起几人,褚洛瑄继续问道:“还有吗?” 又站起了几人,褚洛瑄冷眼又看了眼蹲在地上的众人,沉声讲道:“将他们放了,其余的人跟我走!” 褚洛瑄让邹凌风带人将马车送回栖霞镇,自己则带领着众人朝梁城铁矿而去。 埋伏在铁矿附近的邹波儿不时的朝前方的道路上张望,见不到褚洛瑄的影子,心里总是不踏实,“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胥寸忧走到她身旁安慰道。 邹波儿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那眼神完全像看个白痴一样,以叔叔的能力怎么可能连几个士兵也解决不了,自己只不过是等得有些着急而已。 见褚洛瑄带着人过来,邹波儿忙快速跑上前,见他周身连点泥渍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看了眼他身后身着青羽盔甲的士兵,邹波儿问道:“他们……?” “投诚之人,无须担心,里面什么情况?”褚洛瑄朝一旁的胥寸忧看了眼问道。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再等等!” 不多时里面出来个劳工模样的人,出的矿洞来,朝四周探头探脑,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胥寸忧将手指靠近唇边,吹了个响亮的哨声,那人仰头一看,四下看了眼慌忙跑上山来。 “宫主!”那人朝邹波儿看了眼,“波儿姑娘!”见他竟然认识自己,邹波儿不免多看了他一眼,只见那人一笑,“波儿姑娘看来还是没有记住在下,我是叶璀,想起来没?!” “哦,原来是你呀,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邹波儿说着呵呵笑了起来,这些时日在幽罗宫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原来是跑到这卧底来了。 “宫主,里面只有一小部分士兵,入内千万不要刀剑撞击,里面沙尘很重,以防发生意外!里面的劳工很多,他们大多数都是附近的贫民,最好不要伤害。” “里面有个身穿银灰色盔甲的,是那些士兵的头头,进去之后最好先将他控制住,这样其他人就不敢乱来了。” 众人在叶璀交代完后,便冲进了矿洞之内,眼下虽已到了初冬,但里面却异常闷热,邹波儿快速的找到叶璀口中身穿银灰色盔甲的头头,一箭将其射杀,洞内的众人见状立刻慌乱逃窜。 “都站好了,谁敢再动,小心下一个利箭穿脑的就是他了。”邹波儿高声喊了一嗓子,众人立刻停住了脚步。 “蹲下,都蹲下,放下武器!”来人将矿洞内一众人等控制住,彦宁在人群中穿梭,缴下他们手中的武器,将士兵模样的人一一拉出。 同样,愿意投靠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放走,幽罗宫在得到铁矿的同时也收获了不少的人心,里面的劳工虽有少部分离开,但大部分都留了下来。 邹波儿运用开采出的原铁,制造了大批的武器,箭支,十月份下旬,幽罗宫大批军力主动进攻梁城县,经过十几天的战斗梁城县令弃城而逃,幽罗宫便顺利进驻到梁城县内。 经过战后的洗礼,街道一片凌乱,店铺门被砸的七零八落,街边的小贩也失了踪影,人们衣衫褴褛收拾着残垣断壁。 胥寸忧管理的还算有度,并未出现士兵抢劫财物之事,先入城的士兵有些人甚至主动帮助百姓清理杂物,修补房屋。 邹波儿随着大家骑马入城,胥寸忧一行人等朝府衙而去,她却翻身下马想去寻找褚洛瑄,在街上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以为他先一步回了县衙,正欲转身离去时却见他牵着那匹被他截获的枣红色大马缓缓从一旁的小巷里走出。 他的马背上趴着一个身穿灰色粗布麻衣之人,由于头靠在马背上,看不清样貌,但头发花白梳着发髻,看似一老妇人。 枣红色马身后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衫凌乱,嘴角还流着血迹。邹波儿走上前,看了眼他身后的女子问道:“叔叔,她们是谁?” 褚洛瑄没有答话,看了眼邹波儿,目光冷漠,眼里止不住的伤痛使得邹波儿心一慌,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和叔叔的关系不一般。 一百二十章 被骂的莫名其妙 邹波儿想着,叔叔是褚相的儿子,世家哪还没有个穷亲戚,再说了,叔叔早年离家这么些年,在外面有个熟人也是再所难免的。 褚洛瑄牵着马走过邹波儿身旁,见邹波儿愣愣的看着自己,他道了声:“回去再说!” 褚洛瑄走了不多远,邹波儿便也牵马追了上来,“叔叔,我先回去找彦宁来给她看看。”说着邹波儿不待褚洛瑄答应,便策马朝前奔去。 待褚洛瑄回到县令府衙,邹波儿和彦宁早已等在了门前,看到褚洛瑄带来的两个人,彦宁看了眼邹波儿,“哎,丫头你火急火燎的将我找来就是给她们治伤呀!这点小伤还用的着我吗。”说着彦宁转身就要进院。 邹波儿一把将他拉回,“让你看你就看,废什么话!” 彦宁无奈,刚想上前看诊,却见褚洛瑄将马背上的妇人一把抱入怀中,大步朝院内走去,站在门前的邹波儿完全被他的动作惊呆。 认识褚洛瑄这么久邹波儿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在意一个人,不顾她身上的脏乱抱入怀中,彦宁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褚洛瑄越行越远的身影,朝一旁的邹波儿问道:“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也跟了进去,彦宁的好奇心顿时也被挑起,不待邹波儿吩咐忙也跟了上去。 褚洛瑄将那妇人放置于床榻上,命人打来一盆水,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污渍,此时那妇人悠悠转醒,看了眼帮自己擦脸的褚洛瑄,一下惊的坐了起来,随即跪到床上,颤声讲道:“太……公子折煞老奴了,怎敢劳烦公子!” 见她挣扎着就要下床,褚洛瑄遂站起身,将她安抚住,“季嬷嬷无须多礼,安心在这儿休养便是。” 站在门口的邹波儿见此情景,心里更加纳闷了,这季嬷嬷是何许人,为何见了叔叔要行此大礼,还有叔叔何时认识了这季嬷嬷。 “我看她生龙活虎的,也用不着我看诊了,前面还有一大堆的伤员等着我呢,丫头我就不陪你应对了。”说着给了邹波儿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身出了房间。 邹波儿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三人,感觉甚是尴尬,遂笑了声,“我去给你们找点吃的,看样子该是饿了吧。”说着慌忙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邹波儿心里都像是堵了团棉花般,喘不上气来,走到厨房内,看见桌上还有几个冷掉的馒头,遂拿在手里,失魂落魄的走出厨房。 刚一踏出门槛,手里的馒头却被跑进来的人撞到了地上,邹波儿抬头一看,见薛宁嘲讽似的看着自己,问道:“我听说瑄哥哥又带回来一个女的,是吗?” 邹波儿捡起地上的馒头,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见拍不下来,索性直接丢到了地上,冷眼看向薛宁,“你的消息到挺灵通的,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呢?”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好奇的是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竟将你邹波儿也比下去了。”邹波儿一听,笑了,“谢谢你的夸奖,至今我还没有遇到能够将我比下去的女子,她只不过是叔叔救下的一个苦女罢了,你若是好奇的话,可以跟来看看,叔叔欢不欢迎我就不知道了。” 薛宁本想也跟上去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在邹波儿面前丢掉的面子算是捡不回了,但别在新来的人面前再丢了面,若是这样,自己岂不是永远抬不起头来。 见薛宁没有跟来,邹波儿笑了声朝褚洛瑄所在的房间走了两步,转身却拐进了一旁的长廊,在没有弄清楚这二人的身份之前,她不想在褚洛瑄面前失态,也不想再去体会那被人忽略的感受。 傍晚,邹波儿带了点吃食想给褚洛瑄尝尝,刚走进门口便看到那女子端着托盘从侧门进来,“公子,这是小茹亲自给您熬的莲子羹,夜凉了,快趁热喝了吧。” 邹波儿翻了个白眼,冷脸走进房间,褚洛瑄见邹波儿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便道:“端回去给你母亲喝吧,我还不饿!” 小茹看了眼邹波儿,沉默了片刻,“那等会儿小茹再另给公子做一碗来,天冷了,也好暖暖身子。” “也给我做一碗!”在她端着托盘走过邹波儿身旁时,邹波儿冷不丁的出声,将她吓了一跳,随即一愣看向邹波儿,很不情愿的道了声,“好”。 邹波儿走到桌前,“啪”一声将手中的点心盒拍在桌上,褚洛瑄一愣,“怎么了?谁惹你了?” 邹波儿一笑,酸溜溜的说道:“叔叔,美人在侧,温香软枕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听到邹波儿的话,褚洛瑄眉头微皱,不悦的讲道:“说的什么胡话,她只不过是做了碗羹汤,你至于吗?我不是也没吃吗?” 一听他这话,邹波儿更为恼火,好像不吃这碗羹汤都是因为她,说的那么委屈,不由怒道:“叔叔,既然你想吃何必说些违心的话,我是没有小茹姑娘的手艺,炒盘菜也能做的像吐出来的脏东西般,无端的搅了叔叔的胃口。” 邹波儿眼泪在眼中打转,本想着见面他至少会将这二人的身份或者来历和自己解释一下,即使这二人的身份不便自己知道,也至少说上一声。 眼下他却只字未提,不但这样,反而怪起自己来了,邹波儿强压下心底的怒气与委屈,深吸了口气,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波儿不打扰叔叔和小茹姑娘叙旧了,这便告退!” 一把将桌上的点心盒搂在怀里,大步走了出去,却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见褚洛瑄并没有追出来,邹波儿将手中的点心用力扔进一旁的花铺。一跺脚回了房间。 邹波儿回房不久,小茹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波儿姑娘,我给你送莲子羹来了”。 她将托盘轻轻放置在桌上,将其中的一碗递到邹波儿面前,朝邹波儿抿唇一笑,“公子那边我还未来的及送,就先给姑娘送来了,您慢吃,我先给公子送去,待会再来收拾碗筷。”邹波儿看了眼她手中的那碗莲子羹,一笑,双手接过来,又重新放回了托盘,小茹一愣,不知道邹波儿要做什么。 “将东西放这儿吧,一会儿我给叔叔送去,天色不早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邹波儿说着看了眼小茹,只见她面色沉了下来,显然不想让自己的劳动成果让别人占有。 见她站着不动,邹波儿抬眼望去,“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小茹本想着先给邹波儿送来,在她面前显摆一番,没想到邹波儿竟直接将自己的功劳揽入手中,这下她岂能情愿。 “那就回去歇着吧,今天看你们狼狈的样子,想必经过了一番劫难,是该好好休息下了。”说着邹波儿端起桌上的托盘,不待她同意,便走出了房间。 端着托盘,邹波儿来到花圃旁,“大冷的天,你说你们没有棉被,没有火炉,还要忍受着风霜,多么可怜啊,姐姐今天慈悲,给你们些好东西吃。” 邹波儿边说边端起两碗莲子羹,就要朝花圃内倒,“波儿!你太过分了!”身后一声厉喝,吓得邹波儿手一抖,两只碗“啪啪”掉进了花圃内,碰到里面的碎石子,摔了个粉碎。 邹波儿转身,见褚洛瑄冷着一张脸快步走过来,身后跟着不停抹泪的小茹,邹波儿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轻嗤一声,“不就是没让你给叔叔送羹汤吗,至于这么委屈吗?” 小茹怯怯的看了邹波儿一眼,颤声对褚洛瑄讲道:“公子,都是小茹不好,不应该给公子做什么吃食,让邹姑娘误会的。”, 听到小茹的话,邹波儿感觉莫名其妙,实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你什么意思?我误会什么了?” “波儿姑娘不要生气,我以后不再为公子做吃食便是了。”听到邹波儿的话,小茹惊恐的退后两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般。 看着她的样子,邹波儿心里更是纳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将她吓成这样,遂笑道:“我怎么样你了吗?见到我竟像是见到什么洪水猛兽般,少在这儿装可怜!” “波儿,你闹够了没有!”褚洛瑄一声厉喝将邹波儿怔住,她不敢置信的朝褚洛瑄望去,没想到他在自己面前也有这冷漠的一面,而且是为的另外一个女人,遂笑道:“叔叔,我究竟闹了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听到吵闹上,不少人聚在长廊的一头观看,邹波儿不由内心一阵烦躁,朝聚在那的一堆人吼道:“看什么!都给我滚!” 众人一听,忙四下散开,各自回房了,平日里与邹波儿相熟的几人则继续停留在廊下,邹凌风皱着眉头看向这边,随时准备着将褚洛瑄暴揍一顿,若是褚洛瑄敢对邹波儿做什么的话。 小茹见褚洛瑄动怒,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露出片片青紫,她小声讲道:“公子,算了,若是因为小茹使得您与姑娘不和,这便是小茹的错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让她永远进不了厨房 邹波儿实在搞不清眼前的状况,看向唯唯诺诺的小茹,冷笑一声:“叔叔,兴师问罪总该有个名目吧,要死不是也先判个刑不是吗?” “你这样糊里糊涂的就让我别闹了,我究竟闹了什么?!”邹波儿不由声音抬高了几分。这时人群中跑出个老妇人,花白的头发,一身褴褛的衣衫,上前一把将邹波儿推了个趔趄。 邹波儿不察,脚下不稳,一下撞到身后长廊的护沿上,手被一旁的棱石划破,火辣辣的痛让她无比愤怒,凌厉的看了她一眼,若不是看在她一把年纪了,邹波儿真想一脚踢飞了。 邹凌风上前一把将她扶住,怒道:“你们究竟是谁?到底想要做什么?!” “哥这事你不要管,我倒要看看她们今天能把我怎么样!”说着朝褚洛瑄走了两步,冷声问道:“叔叔,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将小茹姑娘给你做的莲子羹倒掉吗?” 褚洛瑄看着邹波儿沉默不语,倒是一旁的老妇人将小茹一把拽到眼前,哭喊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因为小茹给公子做了碗莲子羹就将她打成这样,你还是人吗?”说着一把将小茹的胳膊撸上去,露出手臂上一片片的青紫。 众人见到那手臂上的伤也是惊讶不已,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甚至可见血丝,这下手得有多狠呢。 邹波儿看了眼低头落泪的小茹,不屑的白了她一眼,无比嘲讽的讲道:“小茹姑娘疼吗?这么粉嫩漂亮的手臂竟然折腾成这样,还真是下的去手啊,啧啧啧” 邹波儿看似无比痛惜的摇摇头,“这得有多疼啊?”说着邹波儿看向褚洛瑄,问道:“叔叔就是看了她手上的这伤心疼了吧。” 看着这样的邹波儿,她既没有给自己辩驳,也没有吵闹,褚洛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见她手掌处被棱石擦破的一块伤,褚洛瑄抬手想要查看,邹波儿却一转身躲开了。 “敢问小茹姑娘,你这伤是何时何地我有用那只手弄伤你的呢?”邹波儿抬手看了眼手掌处的块擦伤,冷眼瞥向一旁的小茹。 小茹只是低头落泪不语,见她那娇滴滴的样子,众人心里也是无限怜悯,对于邹波儿的刁蛮,人人心里有数,但是她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众人不敢肯定。 “娘,不是邹姑娘的错,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树上,这才伤了手臂,真的与邹姑娘无关。”小茹抓着那妇人的手臂,边落泪边讲道。 听她这么说,那妇人更是一阵心疼,“到这时候了你还在为他人开脱,你这个傻孩子,你怕什么,凡事有公子做主,娘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是啊,小茹姑娘你就说吧,我到底什么时候用了哪只手打伤的你,说不定叔叔一生气就将我的那只手废了给姑娘出气呢!”邹波儿嘲讽似的看了眼褚洛瑄。 他早就知道邹波儿嘴不饶人,看来今天自己太冲动了,没有将事情弄清楚就将波儿责怪一通,看来她定是将自己恨上了,不然说话不会这么夹枪带棒。 众人也是好奇,不知道邹波儿要如何翻身,看了眼那相偎的母女,褚洛瑄到底会偏向哪一方。 见小茹还是不语,邹波儿冷笑一声,“那我就将我的坏心思说一下,大家都知道我用的是飞针,要是真想惩罚她肯定会选择用针扎,而不是拿手去拧。” “况且拧人的话我肯定会朝臂膀上,有谁见狠毒的小姐朝丫头手臂上拧的,一是因为这地方没多少肉,拧起来硌手况且也不会很疼,二是因为这地方太显眼,容易被人发现,像我这样狠毒又有心计的女子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吗?” “再说了,我若真是气急,定不会是朝人身上拧几下这么简单,我肯定会直接将那人的胳膊卸掉,让她永远进不了厨房。” 听着邹波儿自黑似的解释,众人心里也有几分明了,这似乎真的不符合邹波儿的风格,与她相识这么久何时见过她像扭捏的小女人般去拧人过,不是直接射飞针就是卸胳膊。 小茹则是吓得脸色苍白,抓着那老妇人的手不停的颤抖,邹波儿上前走了两步,问道:“小茹姑娘,到底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小茹吓得赶紧躲到那妇人的背后,颤抖着喊道:“我……我是我自己拧的,你不要卸我的胳膊……!” 邹波儿一笑,转身看向褚洛瑄,“叔叔,听到了吧,人不是我伤的,你说我胡闹什么了,若是你想吃莲子羹的话,那就让小茹姑娘再做一锅来,吃个够!” “我……我不做了,以后不敢了!”听到邹波儿说再做莲子羹之事,吓得小茹躲在老妇人的身后赶忙撇清。 一切都明了了,邹波儿苦涩的笑了下,看向一旁看热闹的众人,“都还蹙在这儿干什么,已经没有热闹可看了,是不是也想吃莲子羹了。” 听到邹波儿烦躁的吼声,众人一哄而散,生怕她将怒火撒到自己身上,看了眼漠然的褚洛瑄,邹波儿转身离开。 褚洛瑄抬脚想要追去,不料邹凌风抬手将他的去路挡住,冷声讲道:“既然不信任,何必再去招惹她,波儿可从来不曾怀疑过你!” 看了眼邹凌风,褚洛瑄闭了下眼,“拿开!” 邹凌风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般依旧将手挡在他的身前,褚洛瑄抬手一把将他的手臂推开,快步朝邹波儿追去。 昏暗的房间内没有点灯,邹波儿坐于窗前看着外面无尽的黑暗,胸口的憋闷感越来越重,“哎……”长长的叹息了声。 “这就唉声叹气了吗?” 彦宁站在门边望向邹波儿的背影,见她转过身来,脸上失望的神情不由调侃道:“怎么?以为我是褚洛瑄呢?他想来可是被某些人挡在了门外了。” “谁想他来了。”邹波儿嘀咕了声走回桌边坐下,“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是啊,来看你笑话,哈哈哈,真好笑!”,邹波儿白了他一眼,“真是幼稚!”彦宁却一把将她的手抓过来,打开一瓶清凉的药膏慢慢的帮她擦拭伤口。 “你轻点!”破皮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邹波儿眉头微皱,彦宁一笑,“你还知道疼啊,不是挺厉害的吗?不是拿飞针射人就是卸人胳膊的,怎么轮到自己这点痛就受不了了。” “少说些风凉话。”邹波儿一把将手抽了回来,“药擦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哎……”彦宁摇摇头,“就没见过你这样忘恩负义之人,过了河立马就拆桥。” 此时邹波儿早没了和他斗嘴的心情,冷冷的看向他,彦宁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想着说几句玩笑话逗她开心下,没想到适得其反,看来心病还须心药医,彦宁投降道:“好好好,不说了,你别再用那这样的眼神看我了,早点休息吧。” 见他离开,邹波儿趴在桌上心里愈发的憋闷,好想找个人暴揍一顿,好想大喊几声,将心底的那团火喷出。 褚洛瑄站在窗外,看着邹波儿难受的样子很想冲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但是想到自己对她的不信任,他就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他实在没有勇气上前请求邹波儿的原谅,只好站在窗外静静的望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见她似乎趴在桌上睡着了,褚洛瑄这才跳进房间,将她轻轻的抱到床上,轻手拭去她腮边的泪珠,“波儿,我错了,你还能原谅我吗?” 客房内,季嬷嬷啪给了小茹一巴掌,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娘!”小茹哭喊道:“这些年我们颠沛流离,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难道我想找个依靠,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也不可以吗?” 季嬷嬷眼眶一热,看向小茹,“我知道你受了多少苦,但是你想找什么样的依靠都可以,唯独公子不行。” “为什么他不行?!” “他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所配的上的,公子也不可能看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季嬷嬷看向小茹有些痛惜的讲道。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我也从不敢肖想做他的妻子,但是我可以做他的侍妾,甚至是通房我也甘愿。娘请你不要阻拦我好吗?女儿求您了。”说着小茹扑通一声跪在季嬷嬷的面前。 季嬷嬷弯腰将其抱在怀里,“小茹,不是为娘不同意,看公子对邹姑娘的态度你就应该明白,你没有机会,即便公子看上你,你觉得她能容的下你吗?” “只要公子喜欢我,她容不下也没办法!” 见小茹竟对褚洛瑄着了魔般,季嬷嬷不由得又叹息了声,心里满是担忧。小茹站起身,双手抓住季嬷嬷的双臂恳求道:“娘,你帮帮女儿好不好,女儿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不想被街头流氓、混混欺辱,就算您可怜女儿,给女儿找个好归宿,好吗?” 季嬷嬷又长长的叹息了声,她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但是她和褚洛瑄相差太远,若是一味的强求,不但将那仅存的情面挥霍掉,还会招来褚洛瑄的反感,到那时自己还怎么有脸见九泉之下的主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是来道歉的吗? 褚洛瑄站在门边看了眼房内的二人,抬步走了进去,小茹抬眼不经意间看到褚洛瑄冷脸站在对面,立时吓得脸色苍白,她不知道褚洛瑄何时进的门来,究竟有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若是听到了又听去了多少。 见小茹愣怔的看向身后,季嬷嬷疑惑的转脸望去,也被惊得一身冷汗,忙跪到地上:“公子,老奴有错,未能管教好小茹,害您冤枉了邹姑娘,请公子责罚!”说着一把将小茹拉到身旁跪下。 “起来吧!” 褚洛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季嬷嬷看了眼一旁的小茹,二人缓缓站起身,局促不安的低着头。 “季嬷嬷,您老对我有恩,正因为这样,我救您,收留您,但并不意味着你们做事就可以毫无底线,季嬷嬷您老实中肯,莫生些不该有的杂念,外面兵荒,还是好好在这呆着吧!” 听到褚洛瑄的警告,小茹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的话很明了,若是再做出什么不当的事肯定会将她们赶出这儿。 季嬷嬷的心也咚咚的跳个不停,或许刚才的话被公子听到了,季嬷嬷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一时心软就应下小茹,听到褚洛瑄的话,更加不敢乱作主张了。 “公子您折煞老奴了,那些都是老奴的本分,实不该让公子念恩,公子能在这时收留老奴母女,实是老奴的福分,断不敢有什么杂念的。” “这样最好。”说罢,褚洛瑄看了眼小茹,冷脸转身离去。小茹则是傻傻的看着褚洛瑄离开,季嬷嬷回头看了她一眼,再次叹口气道:“丫头听到了吧,别再做傻事了!!” 邹波儿醒来,睁眼便看到褚洛瑄坐在床前,她的鼻头一酸,眼泪就要涌出眼眶,她深吸了口气,用力眨了下双眼,将那股酸涩咽下,坐起身,将脸瞥向一旁,“叔叔不用照看病人吗?怎么会在我这儿?” 邹波儿翻身就要下床,身子却被褚洛瑄从身后一把抱住,“波儿,我错了,我不应该不相信你!请你原谅!” 他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的喷在邹波儿颈间的皮肤上,使得邹波儿心里更加的委屈,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邹波儿甩手将眼泪抹去,用力挣脱褚洛瑄的怀抱,“叔叔,何必如此!” 不是邹波儿矫情,即便褚洛瑄前来道歉,也只不过是认个错,却没有丝毫的解释,邹波儿心里怎能不气,到现在他都没有告知这二人的身份,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自己又何必枉做那善解人意之人呢。 “波儿!”邹波儿穿上绣鞋就要跑出房间,身后传来褚洛瑄的呼唤,他快步走到邹波儿面前,双手板过邹波儿的身子,道:“她们与我有恩,我不能任由她们被人欺负。” 邹波儿瞪大了双眼看向褚洛瑄,冷笑道:“叔叔,这么说你还是认为我欺负了她是吗?我看你不是来道歉的,你是来替小茹出气的吧。” “来来来,你也将我手臂上拧上几块,这样就算我还了她自作自受的苦!”说着邹波儿将袖子一把撸上去,露出白皙的小臂,伸到褚洛瑄的眼前。 “波儿,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褚洛瑄眼里满是伤痛,邹波儿此刻就像只炸毛的刺猬,对于褚洛瑄的每句话都处于防备状态,她不想再听到褚洛瑄任何维护小茹的话,这无疑是拿针一下一下的戳她的心脏。 “好啊,你说!”邹波儿一转身,走到桌旁坐下,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眼看向褚洛瑄,满脸写着‘我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见她看过来的眼神,褚洛瑄反而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遂走到邹波儿身旁,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按在邹波儿膝盖上,仰头看向邹波儿,深情的讲道:“波儿,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邹波儿有片刻沦陷,随即一把挥掉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少来,不要给我使计,如果你要说的仅这些的话,那就请回吧,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要以为我邹波儿好欺负,一招美男计就想让我忘记一切,即便这会儿忘记了,但心里的结仍在,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般,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若此时不解释清楚,邹波儿心里的那道槛不可能过去,褚洛瑄见邹波儿的语气有所缓解,不免轻笑一声,“我没有使计,波儿,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敢发誓。” 褚洛瑄站起身,走到邹波儿身旁的空座上坐下,“我在被人追杀时,是季嬷嬷救了我,若没有她也就没有今天的我,波儿,她们是我的恩人你懂吗?” “或许我对你不够相信,看到小茹身上的伤,我一时冲动,没有多想便来找你,我以为你不想让她靠近我,所以才……”。 “呵……”邹波儿冷笑一声,“所以,在叔叔的心里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是吧,也是,想想以我以前的刁蛮任性,会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稀奇,所以叔叔对小茹的话才会深信不疑。” 对于褚洛瑄的解释邹波儿越想越气,这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你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坏丫头,做出这样的事也是情理之中,任何人听到都会第一时间去找你算账,而不是想你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波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何要故意曲解。”褚洛瑄眼下百口莫辩,再怎么解释邹波儿要往死胡同里钻,一口认定他心里的自己本质就坏而不是不够信任。 看着邹波儿仍旧黑着的一张脸,这才领略到邹波儿的倔强,想到关玉提到邹波儿就一口一个小魔女小魔女的叫着,不由皱了下眉,这个称呼似乎很适合她,真的够折磨人的。 褚洛瑄叹了口气,站起身,“波儿,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能相信我呢?” 邹波儿将头转向一旁,不再理会褚洛瑄,见他漠然的离开,邹波儿心里也是一痛,本想叫住他,可就是开不了口,等的不就是他来吗,等的不就是他的解释吗,为何他什么都做了,自己心里还是那么的难受。一整天邹波儿都没有出房门,晚饭后麻子跑进门来就大声嚷嚷道:“波儿姑娘,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教训她去。” 邹波儿躺在床上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麻子又上前走了一步道:“说吧,怎么?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吗?”说着唰的一声将背上的剪刀剑抽出来,“我有这个,一下就能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好啊!去将她的头剪下来给我!”邹波儿一下坐起,冲麻子喊道,麻子听到邹波儿的吼声,愣住了,不会吧,他可还没有杀过人呢。 见麻子愣住,邹波儿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一边玩去,我烦着呢。” 麻子抿了下双唇,拿着剪刀剑灰溜溜的走出了房间,他知道邹波儿只是在说气话,若是她真的想要那人死的话自己也就不用那么烦闷了,看她厌烦的样子,麻子心里也不好受。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撒落在地上,邹波儿披衣起身,站到窗边,看向天空中点点星光,“爹,你说我是不是太拧巴了,叔叔既然道歉了,我是不是就应该原谅他了。” 褚洛瑄回到房中同样一天也没有出门,手持书本,半天也未见他翻看一页端起桌边的茶盏,手一轻,不知何时里面早已没了茶水。 将书本丢到桌上,正准备趴在桌上小息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凉风吹来,烛光摇曳了下,褚洛瑄看向门边,见小茹正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 “公子,夜深了,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早些休息吧。”说着缓步走进房内,将褚洛瑄面前的空杯斟满,递到他的面前,明媚一笑,“公子趁热喝吧。” 褚洛瑄接过杯子,又放回到桌上,“你回去休息吧,这里用不着你伺候!”语气里满是冷漠与疏离。 小茹眼中闪过受伤,片刻便隐了下去,“这县衙人手少,小茹总不能白吃白住吧,小茹在这里只识得公子,不来公子身边做些事情,总不能整日里无所事事吧。” “没有人说你不可以白吃!”邹波儿大步迈过门槛,双手环胸立于门边,静静的看向房内的二人。 褚洛瑄见邹波儿竟这时过来,脸上一喜,“波儿,你怎么来了。”像个久不见母亲的孩子般,快速的站起身,朝邹波儿走去。 “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叔叔了?” “波儿,你……”。褚洛瑄脸上一愣,话还未说完,便见邹波儿一笑,双手搂住褚洛瑄的脖子,“叔叔,我和你开玩笑呢!” 褚洛瑄松了口气,见邹波儿朝自己笑,还有这亲昵的举动,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看了眼站在桌边的小茹,褚洛瑄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邹波儿撒娇似的呢喃一声,“干嘛急着撵人家回去呀,回去不也是一个人呆着孤枕难眠吗,既然小茹姑娘在这儿白吃白住,怕被人说闲话,不如就跟着我吧,正好小环不在,也好让她帮帮我,叔叔你说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叔叔的解释 听到邹波儿的话,小茹脸色立时变得青白,看向二人亲昵的抱在一起,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但又怕被褚洛瑄发现,只好勉强一笑,“只怕小茹笨手笨脚的会惹姑娘厌烦。” 邹波儿松开搂着褚洛瑄的双手,笑道:“怎么会?小环可比小茹笨多了,我也没说过她半句呀,不信你问问叔叔,是不是?” 褚洛瑄道:“波儿不会为难你,若你真是闲着无事,就照顾波儿吧,我这儿你进出总是不方便些。” 褚洛瑄都这样讲了,小茹便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应声出了房间,邹波儿“砰”一声将房门一脚踢上,转身就要朝里走,刚一动身,却被褚洛瑄一把拉回到身旁,只见他邪魅一笑,道:“惹了我就想要离开吗?” 邹波儿一笑,“什么叫惹了你,我可是很严肃认真的在和叔叔说话,将小茹交给我,叔叔难道就不怕我再……唔。”邹波儿的话还未说完,褚洛瑄便低头用双唇将她的嘴堵上。 邹波儿瞪大双眼看着褚洛瑄双目紧闭在自己的双唇上肆意的啃咬,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将他推开,奈何双臂紧紧的被他攥住,丝毫使不上力气。 “你……”邹波儿刚一开口,褚洛瑄的长舌便趁虚而入,在邹波儿的口中不断的搅动,引得她身上一阵酥麻,头脑也开始迷糊起来。 感觉到邹波儿松软下来的身体,褚洛瑄双手下移,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慢慢退至门边,让邹波儿靠在门上,来支撑她的身体,褚洛瑄的双手则捧起她的小脸,以防她突然转开。 邹波儿早就被他吻得失了反抗能力,双手不自觉的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索吻,此时邹波儿脸早已通红,粉红的脖颈更加诱人。 想起第一次触碰她耳垂时邹波儿的反应,褚洛瑄便没再去触碰她的敏感处,抬头浅笑着看向她,邹波儿则是满脸的娇羞,一副小女人的样子轻低着头,面上一阵烘热。 “波儿,以后不要和我闹了,好吗?” “谁和你闹了,是你自找的。”邹波儿推开褚洛瑄转身就要开门,刚打开一条缝隙,“砰”一声却被褚洛瑄一手按上,“波儿,季嬷嬷曾是我的乳母,在我十二岁时,被人陷害,是季嬷嬷拼着性命护我离开。” “她护我离开后,就独自一人回乡了,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但如今她落难了,我不能不管。” 对于这迟来的解释,邹波儿没有表现的有多么惊讶,她曾想过无数种褚洛瑄和她们母女二人的关系,没想到竟是这种。 但对于褚洛瑄的解释,并不能使邹波儿满意,看似一个完整的答案,但是细想下来,褚洛瑄心里隐藏了诸多事情,比如他为什么被人陷害,是谁陷害了他。 邹波儿曾到过相府,府内人口并不复杂,褚相也没什么三妻四妾,没有姨娘、庶出姐妹兄弟的斗争,那到底是谁陷害的他呢。 一个需要乳母护佑的年纪,肯定不会是在江湖中遇险的,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乳母护着他离开相府,然后季嬷嬷就离开了。 这个解释岂不是和之前的事情相矛盾吗,不是说他是因为不满褚真安排他的仕途他才离开家的吗。 见邹波儿仍旧怀疑的望向自己,褚洛瑄深吸了口气,打算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她,“波儿,其实我……”。 “波儿姑娘?”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褚洛瑄到嘴的话打断,邹波儿看了眼褚洛瑄,不悦的转身将门打开,见麻子站在门口,冷声问道:“什么事?” 看了眼邹波儿身后的褚洛瑄,麻子讪笑了下,继而焦急的讲道:“不好了,关侠镇的守军前来讨伐了!” “大晚上的来讨伐?!”邹波儿不敢置信的问道。 “是啊,兵临城下了,宫主命我来请二位。”说着麻子焦急的看了眼邹波儿身后的褚洛瑄。 二人相视一眼,快速的走出了房门,麻子也紧跟了上去。一旁的拐角处,小茹看着二人疾步离去的背影,面上一阵阴冷。 大厅内灯火通明,众人正聚集在一处商量对策,见他二人到来,便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二人走进,见胥寸忧正指着桌上的行军图说着自己的想法。 “关侠镇的守军为何会突然来伐?”褚洛瑄走上前便问道。 听到说话声,胥寸忧抬眼朝二人看去,直起身子讲道:“不清楚,探子回报,守军前几日好似收到了谕旨,好像京中还派了几员大将,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 邹波儿问道:“那宫主有何应对之策?” 胥寸忧看了眼褚洛瑄,沉声道:“本宫一开始的打算是先看看来人多少,不行的话就退回湘城,但是眼下本宫觉得一定要将梁城守住,这里不但有我们需要的铁矿,更有便利的交通,一旦梁城失守,退回湘城更加危急。” “是,梁城一旦失守,我们就再没了反击的能力了。”褚洛瑄也赞同胥寸忧的看法,“但驻扎在湘城外的风宇浩的残兵,首先要解决掉,不然与关侠镇的守军合围我们将前后受阻。” 听到褚洛瑄的话,胥寸忧陷入了沉思,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抬头看向彦宁,“你和邹凌风立刻带两万人马上前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定不能让他们合围!” “是!”二人忙领命而去。 “叶璀、段灵韵你们二人带领三万精兵守住西城门,其余的人带领着剩余的士兵跟着本宫去正面迎敌,波儿你带着花吟和薛宁先将城中的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众人忙按照胥寸忧的吩咐各自散去做准备,邹波儿先将县衙内的老弱妇孺召集,带领着众人就要出门,却发现小茹远远的跟在身后,邹波儿转身问道:“怎么小茹姑娘不想离开吗?” “不是,我虽娇弱,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公子即让我照顾姑娘,我怎能就此离开呢!你我同为女子,波儿姑娘能做的,我也可以,我也想为大家尽一份力……。” “小茹,你胡说些什么呀!”还未等小茹将话讲完,季嬷嬷忙一把拉住她的手,朝他怒道,“不要再给大家添乱了,这就跟娘随着大家离开,等安全了我们再回来就是了。”季嬷嬷以为小茹怕这样一走,就难再回来了,遂开解道。 “娘!我真的想为大家做点事。”说着小茹挣脱季嬷嬷的手,朝后退了两步,邹波儿看了眼,真不知道她是真心想要留下还是有什么想法,但兵临城下,谁还有心思去猜。 “想留下也可以,但若是有个好歹,后果自负,没有人时时刻刻会给你充当护花使者!”邹波儿冷冷的声音使得众人一愣,这难道是要打算真的将她留下不成。 “小茹!”季嬷嬷恨声喊道,“你当真执意如此吗?!”知女莫若母,她想要做什么,季嬷嬷心里再清楚不过,但这危急时刻不是乱来的时候,万一她有个好歹,自己后半辈子可怎么活。 “娘?!眼下正是需要人手之际,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您还是多保重吧!”说罢,小茹一狠心,掉头朝院内走去。 “小茹!”季嬷嬷站在原地高声喊了一声,见她脚步丝毫没有停止,叹息了声转身朝邹波儿讲道:“姑娘,我知道您心善,请不要记恨小茹以前诸多的不是,还请姑娘多照顾她些!”说着就要给邹波儿跪下。 邹波儿上前一把阻止了她下跪的动作,沉声讲道:“好了,赶紧离开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说着几人忙将众人带出县衙。 花吟和薛宁带着城内的百姓与邹波儿混合,便朝城南的林子里去,那里树木茂密,深夜里人藏在那里根本就很难被人发现。 邹波儿安顿好人后,将花吟和薛宁留下,自己则骑马朝县衙而去,还有很多弓弩需要改造。回到县衙内,院中一片静寂,“麻子!”邹波儿朝院内喊了声,她的声音就像块石砾沉入大海般,没了声息。 邹波儿快速的跑进房内,仍旧不见麻子的影子,“跑哪去了,用人的时候倒不在了,不用他却整日里在眼前转悠。”邹波儿边说边朝兵器房走去。 库房内一架两扇门样的木板立于中央,上面一个个暗格纵横交错,邹波儿将巴掌大的刀片一个个插入暗格中,砰的一声将木板合上。 解下袖箭,发现里面的短箭已仅剩几支,想起自己房中刚好还有做好的,忙转身出了房门。 小茹见邹波儿离去,悄声进了房内,看了眼立着的门板样的东西,见邹波儿的袖箭放置在桌上,遂拿起,里外翻开了看了片刻,从袖中掏出个指甲大小的铁片,塞进机关的卡槽内。 “你在做什么?” 小茹一慌,手中的袖箭“嘡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忙弯腰捡起,转身见麻子站在门边,哂笑道:“我来看看波儿姑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老天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麻子走上前,将她手中的袖箭一把夺过来丢到桌上,“你来帮忙啊,你不添乱我们就感谢上苍了,您还是回去吧,若是累着或是伤着了,再到公子那里哭哭啼啼的,波儿姑娘可就又要受那不白之怨了!” 听到麻子冷嘲热讽的话,小茹看了眼桌上的袖箭,眼泪瞬间在眼中打转,无比委屈的讲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麻子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不吃这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若你再胆敢挑拨公子和波儿姑娘的关系的话,我不收拾你,老天也会收拾你的。” 麻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见她又在那抹起眼泪来,不由恼怒道:“这会儿你就别哭了,流再多泪也是浪费呀,我对你这样的女子天生就反感,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了。” “你!”小茹气的脸色通红,想要回骂却不知道怎么还口,只能瞪着一双眼狠狠的望向麻子。 麻子见她看过来的眼神,轻嗤了声,“怎么不服呀?也不瞧瞧自己那样?竟然还想要和波儿姑娘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有可比性吗?” 见他越说越难听,小茹委屈的双眼眨了几下,一转身哭着跑出了房间,差点撞在邹波儿的身上。 “她怎么了?”邹波儿看着她捂脸跑出去的身影,朝屋内的麻子问道。 “丑人多作怪,管她作甚!” 邹波儿一笑,“行啊,跟着我几天别的本事没学会,这嘴皮子到是越练越溜了。” “呵呵”麻子听到邹波儿的夸奖,傻笑着挠挠头,“我也这么觉得。” 邹波儿将取回来的短箭放入袖箭中,“别傻笑了,赶紧将这个弄到城门去。” 麻子看了眼那一人多高的厚木板,有些为难道:“波儿姑娘,这么大的东西就我们两个要抬到什么时候呀!” 邹波儿白了他一眼,“没看到下面我加了四个轮子吗?只要一个人就能推动,要是抬四个人也不见的能挪动一下。” 邹波儿说着绕到那木板样东西的背后,轻轻一推,整个木板便缓缓前行,“看到了吧,照我的样子,赶紧的!” 麻子照着邹波儿的样子将木板推出房门,邹波儿则早已骑马朝城门方向而去,小茹从一旁的树荫下走出来,脸上早已没了半点委屈的样子。 彦宁和邹凌风带领的两万人,在亥时抵达了风宇浩的驻地,见营帐内灯光昏暗,估计多数人已入睡,彦宁便命弓箭手将火箭点燃,嗖嗖的箭雨直射营房。 还处于睡梦中的青羽士兵,迷迷糊糊被烟熏醒,睁眼便是熊熊大火,顾不得穿衣急忙奔出营房,刚一踏出帐门便被人一剑结束了性命。 “有人偷袭……!有人偷袭……”。 “着火啦……着火拉……”。 一时间,喊杀声,叫喊声、惨叫声充斥着大地,原本昏暗的天空,烟尘滚滚,火光漫天,不出一个时辰,彦宁带领着士兵将风宇浩的残军斩杀干净。四下寻找,并未发现风宇浩的踪影,众人也没有精力前去寻找,便立刻转回梁城前去支援。 这次算风宇浩命大,原来在他得知幽罗宫撤出湘城后,便带着部分人潜回了城内,冒着危险也要寻找良医,医治箭伤。 邹波儿骑马飞奔到城下时,便听到兵刃相交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她快速的跑上城楼,见下面早已混战在一起。 将带来的武器分发给大家,邹波儿看向城下,寻找着褚洛瑄的身影,人群中,一身金色盔甲的褚洛瑄显得特别咋眼。 邹波儿解下背上的弓弩将围困在他周围的士兵一一射杀,火光之中一个头戴银灰色面具之人看到箭羽嗖嗖射来,冷厉的眼神循着箭羽的方向抬眼望去。 见邹波儿手中的弓弩竟然可以一发多箭,并且准头还不受影响,他将手中的长枪狠狠的攥紧,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诉说着心内的恨意。 用力一夹马腹,“驾”身下的骏马快速的朝褚洛瑄的方向奔去,面具男一枪刺向褚洛瑄咽喉,褚洛瑄躲避着地上的士兵,身子瞬间仰躺在马背上,险险躲过了面具男的一击。 面具男嘴角微微一扬,看向城楼上的邹波儿,趁褚洛瑄分身乏术之际再次出击,邹波儿见状忙将弓弩对准那面具男,骂了声:“卑鄙!” 面具男似乎听到了邹波儿的骂声般,将伸出的长枪收回,“围攻湘王!”嗓音沙哑,好似喉咙里含了泥沙般咕哝不清,但是青羽士兵似乎习惯了他的言语,迅速将褚洛包围起来。 褚洛瑄快速的跳到马背之上,长剑一挥,围在最前的士兵还来不及喊叫,头颅便纷纷落地,后面的士兵看着脚下骨碌碌转动的人头,吓得连连后退。 “噗”面具男一枪将退至脚下的士兵后背刺穿,怒吼一声,“上!”众人见状,惊慌不已,看看马背上的褚洛瑄,再看看身后矗立的面具男,看来横竖都是死,只能拼了! “啊!”众人大叫着朝褚洛瑄疯狂攻击,后退,即便是侥幸活了下来,回到军中也一样被当做逃兵处死,众人蜂拥攻击褚洛瑄或许还有点生机。 混战在城下的其他幽罗宫之人见状,忙也击退身旁的士兵前来支援,薛立凡奋力砍杀着外围的士兵,边杀边喊道:“湘王,趋马呀!” 吵杂的声音将他的话淹没,邹波儿紧握手中的弓弩,不断的按下机关,可围在褚洛瑄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多,几乎将他的身影淹没,朝城内看了眼,前面还没有麻子的身影。 邹波儿本想一箭射向褚洛瑄身下的骏马,这样马儿吃痛定会带着他奔出包围,可万一将他甩下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她不敢拿褚洛瑄的性命去试。 邹波儿脑中灵光一转,所谓的擒贼擒王,看来只有将那面具男射杀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邹波儿抬起弓弩,对准他的咽喉,“嗖”一箭射出,就在利箭快要抵达他的面前时,只见他迅速的一转身,利箭刺破他的披风插进了一旁的泥土里。 邹波儿一箭不成,便连连射出数箭,都被他险险躲过,她心里不禁纳闷何时青羽竟出了这样的高手。 箭袋内没了箭羽,邹波儿便抬起腕上的袖箭,在城墙上选了个靠近面具男的位置,袖箭不似弓弩,它的威力有限,近距离才能一箭贯穿敌人的咽喉。 在她抬起袖箭的同时,面具男仰头看了过来,诡异的一笑,抬手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狰狞的脸,高声对邹波儿喊道:“知道我是谁吗?” 邹波儿看了眼那张满是疤痕的脸,活像个坟墓里爬出的丧尸般,除了双眼面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我管你是谁?!来到这儿便是我邹波儿的敌人。” “哈哈哈”听到邹波儿的话后,面具男一阵大笑,那声音,活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他不但是邹波儿的敌人,而且是对邹波儿恨之入骨之人。 “当日你将酒窖点燃时可曾想过我还能活着。” 听到那人的话,邹波儿一愣,酒窖点燃?她忽然想起了在栖霞山庄将风宇询用大火困在酒窖内之事,难道他还没有死,竟然活到了今天。 此时坐于马上,身穿盔甲,黑披风搭肩,手持长枪的面具男正是那烈火中侥幸逃生的风宇询。 看着他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邹波儿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大火怎么没把你烧死呢,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岂不是更遭罪。” 风宇询握紧手中的长枪,咬牙切齿的讲道:“没有将你们全都送下地狱,我怎敢死!”话音刚落,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不过我也算是讨回了点利息,关玉不是死在了我的前头吗?!黄泉路上有他作伴,我也算不寂寞了,哈哈哈……”。 听他提起关玉,邹波儿心底的愤恨被挑起,恨不能立刻上前将袖箭插进他的喉咙里,恨声道:“关叔叔地下觉得寂寞,今天我就送你下去陪他”。说着抬起袖箭,就要按下机关。 风宇询弯腰拿过挂在马侧的弓箭,将利箭搭在弦上,“今天我倒要看看,谁先下地狱!”说着将弓拉满,利箭“嗖”一声带着破空之势朝邹波儿飞去。 邹波儿忙射出袖箭,两箭在半空中相撞,偏离了原来的方向,飞行了一段距离落下。 “不错,竟然能将本将军射出的箭击落。”风宇询不由赞叹道,同时对于邹波儿的能力又忌惮了几分。 邹波儿看了眼被众人围困中的褚洛瑄,此时已有几人相继在外为他解围,邹波儿紧悬着的一颗心也送了下来,看向风宇询,“你也不遑多让,没想到几个月没见,草包竟也变了样!” “哼,废话少说,本将军今天就要为我所受的苦一分一毫的在你们身上讨回来。”风宇询这次没有将利箭对准邹波儿,反而一个转身朝一旁与众人混战的褚洛瑄射去。 邹波儿一惊,忙射出袖箭去截风宇询的长箭,袖箭垂直的撞击在长箭之上,立时将长箭刺穿,断为两截,箭头去势未减,反而加快了速度,“噗”一声没入了最近的一个士兵肩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没有人比她更重要 风宇询惊愕的再次望向邹波儿,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这丫头的本事越发的让人惊叹了,但对于这样的邹波儿,风宇询反而觉得比起一般的女子她要特别的多,对于她,除了恨还有一丝欣赏。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截获我多少支箭羽。”说话间风宇询已将利箭一支接一支的朝褚洛瑄射去,邹波儿同样也快速准确的将利箭照先前的样子一支支截获。 就在邹波儿以为他会不断的将利箭射向褚洛瑄时,他却突然转身,刹那间将手中的利箭对准邹波儿,利箭“嗖”一声飞射而来,邹波儿忙按下袖箭机关,只要袖箭射出,即便是利箭距离自己一丈远也能将其击落。 没想到这次邹波儿连按几下都毫无反应,还未等她查看是什么情况,邹波儿的身体便被风宇询带着强劲气势的利箭刺破前胸,“砰……”一声倒在城墙之上。 众人大惊,忙上前察看,邹波儿喉间一痒,“噗”吐出一口鲜血,看了眼腕上的袖箭,头缓缓垂在地上。 立于马上的风宇询没想到自己竟真的一箭射杀了邹波儿,看着倒下去的身影,他心底的恨意没有消减反而多了几分,“你就这样死了吗?那我这近半年来所受的苦再向谁讨要!” 混战中的褚洛瑄胸口一痛,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看了眼城楼之上没了邹波儿的身影,他疯了般砍杀着面前的士兵,原本他还念着旧情对他们留有一丝情面,眼下却没有半点手软。 褚洛瑄长剑所过之处鲜血飞溅,血肉横飞,鲜血模糊了他的双眼,眼下一片赤红,手上剑花一挽,长剑将马臀后的肌肤划破。 马儿吃痛,“嚯嚯”一声嘶鸣,前腿高抬,将挡在前面的士兵一脚踩倒,长蹄瞬间将倒地的士兵胸腹踏破,那人痛的哀嚎着坐起,马蹄抬起的瞬间内脏被扯出,随着枣红色骏马的狂奔洒落一地。 围在前面的士兵慌忙躲开,来不及躲闪的不是被那狂奔的骏马踩断腿,就是被撞飞出去,风宇询看着眼前的惨象竟忘了阻止。 褚洛瑄立于狂奔的马上,足尖踏着马背纵身跃起,长剑直指风宇询的咽喉,风宇询立刻回过神来,本想以长枪迎敌,不料长枪举起的瞬间被褚洛瑄一剑削断。 风宇询忙翻身下马,朝地上一阵翻滚,拉过一名士兵挡在眼前,褚洛瑄朝城楼上望了眼,他满脑子都是邹波儿中箭的瞬间倒下去的身影,哪还有追击风宇询的心情,冷厉的望了他一眼,纵身朝城楼飞去。 昏暗的夜里,他的身影显得更加的阴冷,踏上城墙的那一刻,看到邹波儿胸前的血迹,他的呼吸几乎停止,颤抖着将邹波儿抱在怀里,“波儿!你醒醒!波儿!”。 褚洛瑄满是血迹的手抚摸上邹波儿的额头,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凉还是邹波儿的身体变凉,他感觉不到邹波儿的温度,心里更加的恐慌。 “波儿……!!!” 褚洛瑄的喊叫使得刚到城下的麻子身子一僵,“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看了眼面前的大木板,麻子朝守城的将领喊道:“将城门打开,让人赶紧撤回!”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混战在外的将领均是一愣,忙退回到城门处,以防敌军进入,麻子快速的将木板朝前推,按下机关,原本合在一起的两扇木板唰的一声打开。 麻子看了眼前方震惊不已的敌军,又按了下机关,数百只短韧立时飞起,像流星般划破天际,竟在空中炸开,变成数万把钢刀带着强劲的气势从上空落下。 天空中落下的点点亮光,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上下刀子吧,青羽士兵竟愣愣的望向天空,竟像看烟花般,下一刻便是惨叫连连,上空落下的钢刀直插面门,有的甚至刺穿脑门。 大批的青羽士兵被短刀所伤,不是刺伤脸面就是刺伤手脚,更甚者短韧直插胸背,看着不断落下的短韧,风宇询忙捡起地上的盾牌,顶在头上。 “撤!”风宇询举着盾牌快速的朝后退去,头顶之上一阵哐哐的砸击声,有的甚至将盾牌刺破,嵌在上面。 众人手捂着头顶,但是钢刀仍是不留情面的落下,原本大批的士兵聚集在城墙之下,此时已经伤了大半,满地都是哀嚎打滚的士兵。 麻子看了眼落荒而逃的敌军,刚要上城楼,便见彦宁和邹凌风带着大批的人马自城内跑了过来,麻子上前一把将彦宁拽住,“快,跟我来,波儿姑娘好像受伤了!” 彦宁看了眼一旁的邹凌风,道:“你带人去追,我上去看下情况。”邹凌风有些不放心,“波儿没事吧?” “放心,有我!”说着彦宁快速跑上城楼,看到躺在褚洛瑄怀里的邹波儿,胸口一窒,快步跑上前,抓起邹波儿的手腕查看,脉搏细微,几乎探不到。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带回城医治!”彦宁见褚洛瑄失了魂般只是抱着邹波儿愣在那儿,不由吼道。 褚洛瑄完全找不到焦距的双眼,看了眼彦宁,颤抖着站起身,奋力将邹波儿抱起,踉跄几步,彦宁想上前接过邹波儿,却被他躲开,一转身带着她纵身跃下了城墙。 此时天已破晓,花吟和薛宁也将躲避在林中的众人安全带回城内,看到褚洛瑄抱着邹波儿慌张的跑进县衙,众人大惊,忙躲开一条道。 褚洛瑄抱着邹波儿从小茹身旁闪过,她见邹波儿脸色苍白,浑身的血迹,拢在袖中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她死了吗? 彦宁查看了邹波儿的伤口后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伤到内脏,流血过多,暂时昏迷了而已。” “她真的没事吗?”听到彦宁的话,褚洛瑄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又问了声,待得到彦宁的肯定回答后,褚洛瑄失了的魂魄这才回身。 “取出箭头,好生将养一段时日!”彦宁说着拿一块干净的锦帕按在邹波儿皮肤周围,“将她的头扶住,抱住她的身子,待会可能会很痛,一定要在我拔下箭头时将伤口按住!” 邹波儿伤成这样,褚洛瑄早就没了往日的主张,心口痛到无法呼吸,彦宁见他这样不由担忧的问道:“你可以吗?” 褚洛瑄看了眼怀中的邹波儿,此时他的双手仍在颤抖,他不确定若是邹波儿待会血液喷张的话他会不会发狂,又怎能有理智去做些别的事情。 “我来吧。” 听到说话声,彦宁抬眼朝门边看去,只见花吟端着一盆清水缓步走了过来,将盆放置在桌边,看了眼褚洛瑄怀里的邹波儿,再次讲道:“我来吧!” “好!”彦宁将另一干净的锦帕交到她手中,一手按住伤后,一手握住长箭靠近伤口一段,手腕紧了紧深吸了口气,用力一把,邹波儿痛的大叫一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脸。 褚洛瑄忙将她的身子抱紧,喉头一痒,“噗”一声竟也吐出一口鲜血,顾不得嘴边的血迹,褚洛瑄将邹波儿紧紧抱住,“波儿,你一定要撑住!” 花吟拿锦帕将邹波儿喷血的伤口赶忙捂上,彦宁在一旁清洗了双手后,估计血差不多止住了,将花吟的手拿开,揭开锦帕,朝伤口上撒上金创药,将伤口包扎好。 见邹波儿伤口处理好,花吟便走出了房间,等在外面的众人见花吟出来,忙上前问道:“波儿姑娘没事吧?” “暂时没有大碍,是否真的脱离危险还要等过了今晚。” 听到花吟的话,小茹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有些略微的失望,要是……要是她死了,会怎么样? “将她放平躺着吧,今天晚上可能会因为伤口低烧,大家轮流看守,你先回去休息会儿吧。”彦宁站起身,写了个药方,让麻子出去抓药。 褚洛瑄像没有听到彦宁的话般,仍将邹波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彦宁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看样子他是不会离开这儿了。 “你还是将她放下吧,不然这样影响血液循环,不利于伤口恢复!” 果然,听到彦宁这话,褚洛瑄将邹波儿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床上,自己则蹲在了床前,双手捧着她的小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波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麻子将熬好的汤药端进房内,看了眼蹲在地上的褚洛瑄,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彦宁,有些为难的问道:“这药该怎么喂呀?” 彦宁接过药碗,走到褚洛瑄面前,“你若再这样下去,波儿可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听到他这话,褚洛瑄腾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彦宁的领口,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取出箭头波儿就会没事了吗?” 彦宁将手中的药碗端稳,推开褚洛瑄抓在颈间的手,“是啊,但前提是要有个清醒的人来照顾,你这样你觉得能够将她照顾好吗?” 看了眼床上昏迷的邹波儿,彦宁将手中的药碗递到褚洛瑄眼前,“若是你还这样魂不附体的话,我不介意帮波儿喂药。” 第一百二十六章 欲盖弥彰 此时邹波儿正在昏迷之中,若要喂药肯定不会以常人的方法,用什么方法不用言语,他心里也明白,褚洛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药碗,缓步朝邹波儿走去。 彦宁转身出了房间,轻轻的将房门合上,来到大厅,见胥寸忧黑着一张脸坐于上首,“宫主,为何这般表情?” 胥寸忧走下坐椅,边朝彦宁面前走来边问道:“今天波儿怎么回事?本宫在城墙之下就看到她按下机关,袖箭竟没有任何反应。” “可能是没有短箭了,或者是袖箭机关出了什么问题。”彦宁说着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似乎很小,邹波儿性子虽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还算细腻,对于这种重要的事情不会这么马虎大意。 褚洛瑄待汤药冷却后,将碗递到嘴边,喝下一口含在嘴里低头对上邹波儿的薄唇,舌尖撬开她的双唇,让药汁缓缓的流进她的嘴里。 待一碗药喂下,邹波儿的小脸似乎有了点血色,褚洛瑄强笑了下,“很苦是不是,要是嫌苦就赶紧醒来,我让人给你拿蜜饯吃,这样躺着可是吃不到的。” 早饭时,小茹将吃食端到邹波儿房间,看了眼坐在床前的褚洛瑄,小茹抿了下双唇,上前两步道:“公子,吃点东西吧!” 褚洛瑄没有理会,仍旧双眼紧盯着邹波儿,“公子,吃点东西吧!”小茹仍旧端着托盘站于一旁,不死心的劝道。 “放在桌上吧。” 褚洛瑄头未抬,冷声讲道,小茹将托盘置于桌上,看了眼仍旧绑在邹波儿腕上的袖箭,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将它做了手脚,否者自己一定会被赶出这里的。 小茹出去片刻,端了盆温水走了进来,听到脚步声,褚洛瑄本欲发火,见是她便冷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小茹一愣,强笑了下,道:“我看波儿姑娘满身的血迹,想帮她擦擦身子,若是公子不想见到我的话,我这就回去。”说着眼泪盈盈,转身就要离开。 “将东西放下吧,一会儿我来。” 听到褚洛瑄的话,小茹停住脚步,语气里多了分欣喜,道:“公子虽与波儿姑娘亲密,但毕竟……毕竟未婚,怕是传出去对波儿姑娘不好,还是让小茹来吧。” 只见她将水盆放置在床头旁的桌上,将锦帕打湿,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邹波儿脸上的血迹,褚洛瑄见她动作轻缓便也没再说什么。 小茹抬起邹波儿的手腕,轻轻的擦拭了下她的双手,将锦帕丢进水盆,“这东西看着挺沉的,带着肯定不舒服吧。”小茹转身边说边将邹波儿手腕上的袖箭解下。 褚洛瑄双眼一直在邹波儿身上,哪顾得上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见她端着铜盆离开,褚洛瑄又重新坐回到床边。 小茹手捧铜盆,将邹波儿的袖箭拿在手中,正欲出门,胥寸忧和彦宁走了进来,“将波儿的袖箭给本宫!” 听到胥寸忧的话,小茹一慌,铜盆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花四溅,将离他最近的胥寸忧长衫下摆溅湿,“对不起,对不起……”。小茹忙弯腰给他擦拭。 胥寸忧朝后退了一步,道:“不必了,把袖箭拿给本宫!” 看了眼放置在一边的袖箭,小茹心里越发的慌乱,将其握在手中,站起身只能交到胥寸忧的手里。 胥寸忧将袖箭翻看了几眼,见里面的箭支几乎是满的,遂将其戴在腕上,按下机关,里面的短箭并没有射出,他朝一旁的彦宁望去,“这是怎么回事?” 小茹眼神慌乱不已,忙弯腰,拿起刚才给邹波儿擦脸的锦帕,讲道:“地上这么多水,我先擦了,免得有人摔倒。” 彦宁看了眼跪在地上忙活的小茹,道:“不要擦了,去将麻子找来!” 小茹身子一僵,麻子?小茹忽想起自己拿邹波儿袖箭时刚好被麻子撞见,那天自己所做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这下该怎么办呢?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彦宁见她未动,遂又高声提醒道,不免朝地上的小茹又多看了一眼。 “哦”小茹慌忙站起身就朝外跑,不料刚抬脚就“哐当”一声踢到一旁的铜盆上,铜盆被她踢飞出去,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褚洛瑄眉头微皱,看了眼一旁的三人,转脸又看向仍旧昏迷的邹波儿。 小茹慌忙快跑几步,捡起地上的铜盆疾步离去,在她转过拐角的瞬间,胥寸忧从袖箭的机关处抽出一片指甲大小的铁片,彦宁一看顿时傻了眼,“看来真的被人做了手脚!” 胥寸忧看了眼床上的邹波儿,她平时虽刁蛮任性,但是人也活泼可爱,是谁会这么阴险,竟想置她于死地,“会不会是宁儿?” 胥寸忧将心里的疑惑讲出,彦宁沉思了下,还未作出回答便见褚洛瑄腾地下站起来,拿过胥寸忧手中的铁片看了眼,一把丢到地上,怒气冲冲的正要出门,却被彦宁一把拉住。 “冷静点,一切还都只是猜测,不要乱来!”他还真怕褚洛瑄因为邹波儿受伤,心智大乱,一剑结果了薛宁的性命。 若真是她做的倒还罢了,万一弄错,薛立凡岂会甘休,这下幽罗宫内部还不乱了套,“麻子整日里跟在波儿的身后,肯定知道些什么,一切等他来了再说!” 小茹心思不宁的到处寻找麻子,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在胥寸忧见到麻子之前找到他,不能让他与他们见面,否则自己就真的灾劫难逃了。 她几乎将整个府衙找遍,都没有看到麻子的身影,正在她焦灼不堪时,麻子却提着两个空桶走了过来,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越过她的身体朝一旁的水井走去。 小茹四下看了眼,见周围无人,忙快走几步追上麻子,笑道:“我帮你吧,两桶水也挺沉的,看你个子那么小,怎么吃得消。”说着就上手抢夺麻子手中的水桶。麻子手一抬,牢牢的将水桶抓在手中,斜睨了她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有什么怀心思打到我的头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小茹双手握在身前,目光中秋水盈盈,“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坏吗?你才认识我几天,为何就这般的对我心存芥蒂?” 以前若是让麻子看到她这个样子还不心疼的赶忙上前帮她拭泪,可是跟在邹波儿身边这么久,他那点坏习惯早就改掉了,这下再给他使美人计已经不好使了。 麻子紧了紧手中的木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去打水,不远处的小茹看着他弯腰的背影,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若是他不小心掉进井里,自己所做的事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小茹轻脚走过去,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她强制镇定,见麻子打上来一桶水,将水哗啦一声倒进水桶里,手一甩又将木桶扔进了井里,在他舀水的瞬间小茹双手用力将他的身子推了下去。 “啊……!”麻子发出一声惊呼,小茹便听到“扑通”一声落水声,她吓得脸色苍白,倒退两步,差点蹲在地上,双腿不停的颤抖。 慌忙看了眼周围,见没人发现,小茹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房间,坐在床边的季嬷嬷见她仓皇的样子,不由问道:“你怎么了?不是去照顾邹姑娘了吗?怎么公子不让你呆在那吗?” 小茹靠在门上,深吸了口气,转身进了侧间,季嬷嬷脸上一阵疑惑,“这又是怎么了,一天天竟想些不可能的事!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片刻吗?”边说边朝小茹房间走去。 三人在房中等了许久也不见麻子前来,便找人前去寻找,一直找到傍晚,众人也未寻见麻子的身影。 后院中,薛宁带着陈流赵元二人还在寻找,“你说这么个大活人他能到哪去呀,难道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不成。” 薛宁一边抱怨一边四下看着,见黝黑的井边似乎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不由一惊,忙躲到二人的身后,“你们……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二人看了眼身后的薛宁,仔细听了片刻,均摇摇头,薛宁惊恐的又朝井边看了眼,仔细一听,水声似乎没有了。 但下一刻黝黑的井里竟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来,“啊!”吓得薛宁大叫一声,陈流赵元二人也看到了那只手,三人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爬起来就跑。 听到喊声,众人慌忙跑进来,薛宁一下撞进胥寸忧的怀里,瞪大了双眼指着水井喊道:“有鬼……有鬼啊!” 众人朝水井望去,见井里竟缓缓的爬起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来,水正一滴一滴的从他的湿法上滑落。长发掩面,看不清长相,众人惊得张大了嘴巴,“不会……不会是水……水鬼吧?” 听到众人的话音,刚从井底爬上来的身影一下翻滚到地上,忙连连摆手,嘴里呜呜丫丫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 咎由自取 胥寸忧将薛宁扶正,薛宁惊恐的喊了声,“寸忧哥哥,小心哪!”胥寸忧则不以为然,水鬼的长发岂能承载水滴,这分明就是个活人。 缓步走到那“水鬼”身旁,胥寸忧沉声问道:“你是麻子?” 只见那长发“水鬼”连连点头,抬起双手,将眼前的湿发拨开,露出一张满是麻点的脸,不是麻子还能是谁。 “你怎么会在井里?”听到胥寸忧的问话,麻子支支吾吾,手忙脚乱的比划着,众人面面相觑,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陈流赵元,将他扶下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胥寸忧一转身离开,感觉这事似乎有蹊跷,刚派人找他,他便掉到井里去了,是自己不小心还是刻意有人为之。 翌日,麻子吃过彦宁的药后,嗓子虽有些沙哑,但终是可以发出声了,体力恢复后抄起挂在墙上的剪刀剑就冲出门来。 “麻子,你干什么去?”一旁的小道上彦宁疾步走来,见他怒气冲冲的走出门来,忙问道。 “我要杀了那臭丫头,竟然敢推老子下井,我饶不了她。”说着又要朝前走,彦宁纵身越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宫主找你,到波儿房间去说!” 麻子朝客房看了眼,恨声道了句,“先让你多活一会儿。” “波儿的袖箭可曾有人动过?”胥寸忧看着面前的麻子,沉声问道。 麻子惊讶的朝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邹波儿看了眼,问道:“难道有人在波儿姑娘的袖箭上动了手脚?” 听他这么问,胥寸忧眉头微皱,看来定是有人动过这袖箭了,“谁动过?!” “小茹!” 听到小茹的名字,坐在床边的褚洛瑄身子一僵,猛的转头看向麻子,厉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麻子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但还是大着胆子讲道:“公子,我知道您对小茹不一般,但即便是这样,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小茹不像您想象中的那般好。” “昨夜,我前去井边打水,不料她却竟将我推入井中,幸亏我抓住了井绳,这才爬了上来,不然我早就死在她的手里了,别看她柔柔弱弱的,但心思歹毒的很。” “还有,那天大家都去城外御敌,波儿姑娘将大家召集,但是小茹她死活都不肯离开,后来我还发现她拿着波儿姑娘的袖箭在桌边不知道做了什么。” “听到我的喊声,竟然慌张的将袖箭掉在地上,当时我还以为是我声音太大将她吓到了,没想到她竟然在袖箭上做手脚,肯定是怕被我发现,做贼心虚。” 麻子一股脑将小茹的罪行一一说出,胥寸忧转脸看向早已黑脸的褚洛瑄,冷声道:“人是你带回的,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说着负手离开。 彦宁看了眼床上的邹波儿,叹了口气,也随着胥寸忧的脚步离开了,房间只剩下麻子和褚洛瑄,一时间沉默下来,麻子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胸口“咚咚”的心跳越来越快,他不会为了小茹责怪自己吧。 褚洛瑄苦笑了下,“波儿,我很蠢是不是,被梁王骗,被关玉骗,如今就连一个小女子也看不清,你说我这双眼是不是多余的。” 麻子一听,他不会想不开戳瞎自己双眼吧,忙出声道:“这怎么能是您的错呢,只不过是他们太善于伪装了,这会儿知道也不晚,以后多加防范就是了,您可别做傻事呀!” 听到麻子的话,褚洛瑄没再言语,痴痴的看着床上的邹波儿,“波儿你希望我怎么做,杀了她为你出气吗?或许你会这么说,但你却不会真的央求我这么做!” “你去取点银两交给她们二人,送她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吧,如若不愿就将她的脚筋挑断,想要呆在这儿,那就永远不要离开了。” 褚洛瑄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半点的愤怒,好似在问“你今天要吃什么?要穿什么衣服般。”但说出的话却惊得麻子一身冷汗。 原本以为褚洛瑄温润的如同一块暖玉,没想到竟这般的……这般的……麻子搜肠刮肚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褚洛瑄。 他不敢多呆,忙按照褚洛瑄的吩咐来到客房,小茹见到麻子吓得忙躲到季嬷嬷身后,“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哼!”麻子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害怕呀,推我下井那会儿怎么不怕我变成厉鬼来向你索命呢!” “你……你没死?!”小茹看到地上影子,便从季嬷嬷的身后走了出来,鬼魂是不可能有影子的,更何况怎么敢在大白天出来。 她将麻子推下井后,便不敢出这客房,是以昨晚麻子爬出来一事她并不知晓,咋一看到他还以为麻子的魂魄前来找自己报仇来了。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呢,这样一来你陷害波儿姑娘的事岂不是永远没人知道了!” 一旁的季嬷嬷稀里糊涂的听着二人的谈话,看了眼一旁的小茹,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茹,你做什么了,陷害邹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都不要说了,公子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呐!这是公子念及旧情给你们的银两,拿着它赶紧离开吧!”说着麻子“砰”的一声将银袋子丢到床上,转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没想到身后传来小茹的厉喝,麻子转身,见她冷着一张脸看向自己,不由问道:“何事?” “我要见公子,我不信她真的就这般绝情!”说着就要朝外走,经过麻子身旁时,麻子一把将其拉回,朝后一推,小茹跌跌撞撞趴到床边,转脸冷厉的目光瞪向麻子。 “别拿这样的眼神看我,公子说了,你若是不愿离开的话也可以……。”听到麻子这话,小茹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但是……”麻子话锋一转,无比嘲讽的看向爬在床边的小茹,“公子说让我挑断你的脚筋,让你永远呆在这儿。” 麻子说着朝前走了两步,掏出背后的剪刀剑,就要朝小茹的脚跟划去,季嬷嬷上前一把将小茹护到身后,“等一下!我……我们离开,我这就带她离开!” 小茹不甘的闭了双眼,眼泪滑落,看来自己真的永远走不进他的心里,若留下双脚被废,无异于被囚在了一间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见他更别说了,倒不如暂时离开,或许还有相见的一日。 小茹站起身,“娘,女儿不好,连累到您。”说着眼泪涌出,站在一旁的麻子对于她的眼泪早就麻木了,真不知道她何时的眼泪是真的出于感情,抑或只是做给人看。 拿起丢在床上的银两,麻子将二人送到城郊,本想再送一段距离,但觉得大白天的也不会出什么事,便早早回了县衙。 麻子走后不久,二人在小道上走了一段路,季嬷嬷便有些喘不上气来,小茹便想将她扶到路边的枯树下坐会,不料杂草丛中窜出几个身穿青羽兵服之人唰唰将二人包围起来。 小茹吓得忙躲到季嬷嬷身后,颤声问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季嬷嬷以手按住小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戒备的看向几人。 几人见小茹娇嫩的肌肤,玲珑的身段,不由色心大起,抹着流到嘴边的口水,道:“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的,竟也能碰到如此小美人,真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咵嚓砸到你我头上了,哈哈哈……。” 小茹见几人色迷迷的望着自己,心慌不已,“娘,怎么办呢?”看着他们满身的脏污,她可不想被这样的人欺辱。 “不怕,有娘在……!”季嬷嬷护着小茹一步步的朝后退,不料几人早就亟不可待的一把将小茹拉到身前,满是脏污的手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来回的摸索。 小茹忍着胃内的翻腾,将脸瞥向一旁,“娘,救我!” “哈哈哈……”几人大笑,“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你就乖乖的在我等兄弟身下承欢吧,小美人!”说着几人就将小茹朝一旁的草丛里拽。 “放开她!”季嬷嬷不知从哪儿找来跟木棍,疯了般朝几人身上打去,几人一愣,一人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嗤”一剑从季嬷嬷的背后刺进她的身体,季嬷嬷身体一僵,木棍从手里滑落。 “娘!”小茹惨叫一声,挣脱几人的束缚朝季嬷嬷爬去,看着她腹上的长剑,血正汩汩的冒出,她慌忙拿手去堵,但是血仍旧从她的指缝里不断的涌出。 季嬷嬷身体颤抖几下,嘴里也涌出血液,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小茹,双手死死的抓在她的手臂上,缓缓的倒下去。 “娘!”小茹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但一旁的士兵见惯了战场上的血腥,对于季嬷嬷的死仍旧看笑话般看着,待季嬷嬷咽了气,几人便又上前来拖拽小茹。 两人抓住她的脚踝,用力朝草丛拖拽,小茹双手不停的拍打着地面,想要抓住季嬷嬷的手,却只能抓些枯草在手里。 “不要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小茹哭喊着,但早已饥渴的几人怎能就此放过快到嘴边的美味,快速的将她拖到草丛间,“刺啦”一声撕去她身上的大半衣服,露出光滑的肌肤。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入了狼窝 几人眼睛立刻放着异样的光彩,“真是……真是尤物呀,没想到上天竟这般的怜悯我等。”说着一人快速的解下腰带,朝小茹的身上压去。 小茹不停的踢腾着,眼泪模糊了双眼,这时她想起了褚洛瑄将她从流氓手中救出的场景,那样一个天神般的人物站在眼前,世间万物都失了颜色。 “放开我!啊……”。此时谁来救她呢,用力扭动着身躯,可是她的动作更加激起了身上男人的征服欲,双手紧紧的被钳制在头顶,男性的气息不断的喷洒在她的颈间,小茹禁不住全身哆嗦起来。 挣扎间忽感觉压在身上的人没了动作,再看时他的胸前赫然插着一把刀,血正一滴滴的滴在自己胸前,小茹惊恐的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站起身见一戴银灰色面具的男子站在眼前。 他的身后跟着几十个同样身穿青羽兵服之人,小茹踉跄的退后几步,死了一个没想到来了数十个,这下自己焉能还有活路。 风宇询看了眼惊慌的小茹,发丝虽凌乱,但尚有几分姿色,此时他的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俏皮的笑脸,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像一弯清月。风宇询目光瞬间便的凌厉,“将她带回去!”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的将小茹架起,小茹惊叫着、拍打着,“放开,你们给我放开!”二人仍旧拖拽着将她带离。 傍晚时分,邹波儿悠悠转醒,睁眼便看见褚洛瑄趴伏在床边,邹波儿抬手轻抚了下他的发丝,褚洛瑄猛的抬起头来,见邹波儿笑着望向自己,忙凑到她的面前不敢置信的问道,“波儿,你醒了吗!” 邹波儿虚弱的一笑,“不醒,难道我诈尸了呀!” 没想到听到她这话,褚洛瑄却瞬间沉下脸来,“不许胡说!”接着走到床头,慢慢的将她扶起来,搂进怀里,“波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邹波儿抬头想要抚摸下他的脸,不料扯动伤口,胸口一阵疼痛,不由轻呼一声,褚洛瑄焦急问道:“波儿,你没事吧?!” “没事,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这点伤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吗?”邹波儿自嘲的笑笑,低头看了眼手腕,袖箭不见了。 感觉到她的目光,褚洛瑄内疚的讲道:“波儿,都是我不好,才害你受伤,我已经将他们送走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聪明如她,怎会想不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人已经送走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或许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至少走了个情敌不是吗。 接下来几天,邹波儿在众人悉心的照料下,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如今都能下地行走了,邹凌风自那日追风宇询而去,直到今日才转回还,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跑来看邹波儿。 见她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可以,遂也放下心来,只是在门口看了眼便转身离开了,邹波儿瞥见他的背影,不由一笑,这么久了还在别扭着。 邹凌风匆匆看了邹波儿一眼,便快速的朝大厅而去,关侠镇经过此次大战,已经损耗过半,若是不再向外借兵的话即便它地形复杂风宇询想要守住也很难。 一路上邹凌风早已打探清楚,此时进攻定能一举拿下关侠镇,那么尚羽县也就近在咫尺了。 将自己的想法转达给胥寸忧,谁料却被他一口否决了,邹凌风面上顿受打击,当下便不服道:“宫主,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想要攻克关侠镇可就难上加难了!” 胥寸忧叹口气道:“若关侠镇前只有一个尚羽县,按照你说的尚不失是一个良策,但是你却忽略了一个关键,就是它正南方的西市,那里虽不是个大城但调上几万守兵也是有可能的。” 邹凌风经胥寸忧一提点这才猛然醒悟,自己竟将这么大个漏洞忽略了,遂脸上一阵尴尬,不好意思的讪笑了声,胥寸忧也没加多怪,“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波儿受伤未愈,本宫暂时还不打算出兵。” 邹凌风一愣,这出兵和波儿受伤有何关系,难道没了波儿这仗还不打了,还是因为波儿伤没好,怕褚洛瑄无心应战,还是因为别的?看了眼胥寸忧他可没胆量问出,只好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了大厅。 小茹被风宇询带进营地后,便照料他的起居,见风宇询身材高大,虽戴着张面具,但是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却是生的极为好看。 闲暇时小茹便会想,这样的男子为何要带着张面具,那面具下到底是个怎样的容颜。 清早小茹便端着水盆来到风宇询的营帐前,今日她并未照风宇询的吩咐先在帐前知会声再入,而是自做主张的掀帘进去。 小茹想着,一大早若是他没起身,或许能够看看他的真实容貌,他总不能带着面具入睡吧。 掀开帐帘的一瞬间小茹惊呆了,那是一个怎样的背影,背上坑坑洼洼,深浅不一的肤色,活像那蟾蜍后背一般,犹如坟墓里爬出的丧尸,整个身体没有一块正常的肤色,完全被伤疤掩盖,从腰间一直延伸到颈间。 “哐当”一声,小茹手里的水盆落地,风宇询赤.裸着上身快速的转回头,见一脸惊呆的小茹吓傻了般站在帐门口,他上前一把将她拉进帐内。 “怎么?看到本将军的样子是不是很恶心?”风宇询狰狞的脸靠近小茹,目光如炬恨不能将她烧成灰烬。 “没……没有!”小茹吓得将脸转向一旁,连连摆手,但是眼中的惊恐却出卖了她此刻的言语。 自从受伤后,风宇询看多了人们眼中的那种神色,一股厌恶而又带着点同情的目光,这种目光几乎让他发狂,想想以往,曾经风度翩翩的少年却被邹波儿害成如今的摸样,他怎能不恨。 “不是吗?那你怎么连看本将军一眼都不敢!”风宇询用力将她的脸扳正,面对着自己,小茹看着他满是伤疤的脸强忍着胃中的翻腾,“将军……男人那个身上没有点伤疤,这样才……才够男人味!”“这么来说你是喜欢这样的男人了?!”风宇询诡异一笑,将脸又朝她的脸上凑近几分,小茹差点吐出来,但是又不敢说不,否则肯定会惹恼他。 见她沉默不语,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撩拨着他的心,此时风宇询脑海里已经完全被另外一个女子的面容占满,恨声讲道:“你将我害成这样,我要在你身上一点一滴讨回来!” 风宇询用力将小茹甩到软榻上,一把扯下身上的薄衫,冬日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小茹吓得慌忙躲到一旁的角落里。 “将军,求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害你呀!”小茹哭喊道,眼泪顺着脸颊哗哗落下,风宇询抬手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你怎么能对我求饶呢,你应该对我拳打脚踢才对呀!”说着抓起小茹的脚就朝自己身上踢,小茹完全懵住了,这人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了。 见除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她竟除了颤抖就没有丝毫的动作,不由怒道:“我让你踢我踹我呢!” 小茹一慌,用力一脚踢向他的小腹,风宇询一笑,满是伤疤的脸更加狰狞,小腹处传来阵阵疼痛,他却觉得无比的享受。 “这样才符合你的性格呀!”说着欺身朝小茹身上压去,小茹恼怒的给了他一个巴掌,“啪”火辣辣的痛自脸颊直钻进风宇询的心里。 “哈哈哈……”他一阵狂笑,“对,就是这样!”说着一把将小茹的衣衫扯下,露出大片的肌肤,风宇询低头吻了上去,冰凉的唇触及到温热的肌肤,好似一个沙漠中行走的人遇到了一口甘泉,风宇询疯狂的在她身上肆意的索吻。 小茹沉睡的身体似被他的激吻唤醒,身体不住的战栗,同时双手却情不自禁的攀附上他的后背,触手一片碍手,双手不由紧紧握紧,承受着耻辱而又欢愉的时刻。 风宇询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扯掉她身上唯一的遮掩,一副曼妙的娇躯展现在眼前,他的喉间一紧,快速的脱掉身上的障碍,挺身进入她的神秘空间。 一阵撕裂般的痛将小茹的意志唤醒,屈辱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若此时他是褚洛瑄该多好。 风宇询嘶吼着在她的身上肆意妄为,禁锢住她的双手,身躯犹如驰骋在荒野一般,“说,你已被本将军征服!” 小茹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忍着身下的疼痛,一遍一遍的迎合着他的进攻,咬紧下唇,痛苦但又欢愉的呻吟使得她的面容扭曲。 看着她的样子,风宇询眼光一凌,停住身下的动作,待看清眼前的人时,不由怒道:“怎么会是你?”翻身走下软榻,刚才明明是……明明是……怎么可能变了个人? 小茹流着眼泪拉过一旁的薄被,盖住自己早已破败的身躯,原来连他也将自己当成他人的替身。 看了眼独自在软榻上流泪的小茹,一抹血红映入眼帘,刺痛了风宇询的双眼,他抱着头疯了般大喊道:“滚!给我滚!”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意外 小茹惊恐的看着风宇询发狂的样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抓起散落在一旁的衣物慌乱的套在身上,踉踉跄跄跑出营帐。 守在帐外的士兵见她衣衫凌乱的跑出,接着便听到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杂物落地声夹杂着风宇询的吼叫声传来。 邹波儿的伤势日渐好转,县衙内笼罩的黑云终于散去,邹波儿养伤期间也没有闲着,利用闲暇时间,绘制了上百种武器。 军械所内,邹波儿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诸人,对于他们的技艺她仍旧有些不放心,“一定要按照标注的尺寸,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武器容不得半分一毫的马虎!” “波儿姑娘,您坐下休息会儿吧,这可是牵扯到身家性命的武器,我们怎能不仔细用心呢?”一人似乎厌烦了邹波儿不断叮嘱的话语,出声回了她一句。 “一定要认真,否则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这不仅关系到你们的性命,更加关系到数万士兵的性命!” “姑娘,这些我们都知道……”。 “波儿姑娘,天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大家都将您的话放在心上呢,您的伤刚好,还是不要太劳累了。”麻子在邹波儿再次开口前忙将邹波儿拉到一旁,小声的劝道。 看了眼身后的诸人,邹波儿只好抬步离去,没走几步便通到身后有人小声议论道:“真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竟然在你我面前指手画脚的,我们之中哪一个单拉出来不比她的资历深,也就仗着宫主给她几分情面吧,巴巴巴巴,数落起来没完了!” “好了,少说两句吧,她不也是为大家好吗?” ………… 听到众人的议论邹波儿身形一顿,本欲转身,不料麻子一把将她拉住,“波儿姑娘,算了吧,他们整天呆在这儿,难免会心浮气躁些,随他去吧,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呢!” 邹波儿狠狠的朝身后看了眼,“既然这样,无事便罢,若出了任何的意外,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几日后,邹波儿带人来查收制造好的武器,见到胥寸忧满意的样子,几人脸上尽是得意之色,邹波儿来回查看了番,将这次制造的大型弓弩搬出,试用了下还算满意,便没再说什么。 胥寸忧当即召集众人商量进攻西市,亲率数十万大军南下,将驻守在西市的守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无数。 胥寸忧当即调兵回头,前去与褚洛瑄带去关侠镇的人汇合。 褚洛瑄带领着五万士兵,经过一高山时,忽一阵隆隆声响起,众人大惊,仰头看时山上巨石滚滚落下。 褚洛瑄暗道了声不好,山上肯定有埋伏,“撤!”忙调转马头想原路返回,不料背后突然涌现大批的青羽士兵,风宇询大笑着缓慢从人群中骑马走来,“哈哈哈……,湘王,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褚洛瑄冷眼望去,没有理会,举起手中的长枪将滚落到身旁的巨石挑起,用力朝一脸笑容的风宇询甩去。 风宇询一看,大惊,长枪他不可能挑动巨石,也不可能使其改变方向,眼看巨石就要砸来,他却只能本能的跳下马匹,巨石砰的一声砸到马腹之上。 骏马一声长鸣,瞬间肚腹破裂,倒在血泊之中,风宇询在地上翻滚了数圈,踉跄站稳,看了眼倒地的骏马,怒吼道:“给我上,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大批的士兵蜂拥而至,褚洛瑄长枪挥舞,一枪将涌上前的士兵胸腹刺穿,越来越多的人群聚集,鲜血四溅。 邹波儿趋马而来,手中弓弩一连数发,站在高.岗之上的风宇询看到她的身影,惊讶之中竟带着几分欣喜,“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望眼过去,大批的青羽士兵将褚洛瑄带来的人包围起来,山石砸伤了众多士兵,原本以为关侠镇经过上次一役,不说重创,但至少也会元气大损,没想到风宇询竟能在短短的几日内召集到这么多人马,难道他竟敢将尚羽县的守军调来! 此刻若这样耗下去,幽罗宫定讨不到半分好处,“放箭!给我放箭!”邹波儿边喊边快速的射杀着涌上前来的敌军。 彦宁忙趋马到弓弩之前,吩咐守在弓弩旁的士兵,“放箭!” 几人忙按下机关,万箭齐发,顿时明亮的天空像下起了鹅毛大雪般,一根根箭羽遮住了阳光,只听到一阵箭鸣声呼啸而至,前方惨叫声一片,顿时大批的青羽士兵倒下去一半。 彦宁看了眼前方被插满箭支的尸体,沉声喊道:“再放!” 刚被箭雨袭击过一番的青羽士兵,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彦宁的一声“再放!”顿时方寸大乱,慌张着四下躲藏。 等了片刻早已踢到嗓子眼的心跳还在咚咚的跳个不停,青羽士兵却没有见到预想中的箭雨落下,彦宁眉头微皱,看向操控机关的士兵,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我……小的也不知道呀,按了机关,竟没有箭支射出,而且里面的箭羽是满的。” 听他这话,彦宁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看了眼前方正与敌军交战的褚洛瑄,没有这万箭齐发的弓弩,敌我双方人数相差如此的悬殊,这于送上门让人打杀无疑。 见无箭支射出,回过神来的青羽士兵看了眼被射杀的同伴,举着手中的长枪,不待风宇询吩咐,便疯狂的朝幽罗宫众人攻来。 邹波儿感觉到异样,回头看了眼仍旧没有任何动静的弓弩,不由怒道:“彦宁,你做什么吃的,还不放箭!” 彦宁焦急的看了眼邹波儿,高喊了声:“撤退!” 众人忙拉着弓弩掉头就跑,冲在最前头的褚洛瑄此时早已被青羽士兵层层包围,听到彦宁的喊声,邹波儿意识到弓弩出了问题,遂拼命的朝褚洛瑄靠近。 “叔叔,突围!”邹波儿边射杀着敌军边朝褚洛瑄靠近,此时幽罗宫众人早已大乱,站在高.岗之上的风宇询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举起手中的弓箭,趁褚洛瑄不察时一箭射向他的背后。 “噗”长箭没入褚洛瑄的肩头,使得他身子朝前一倾差点摔下马来,邹波儿大惊,“驾!”用力朝马腹上一夹,骏马奔腾,踢开围在前面的青羽士兵。 邹波儿看着鲜血从他的肩头不断的渗出,刺痛了她的双眼,恨不能立刻将围在他面前的所有人斩杀干净,手中的弓弩射出的速度更加的快速。 “叔叔,到我马上!” 听到邹波儿的喊声,褚洛瑄纵身跃起的同时长枪朝马屁股上用力拍去,骏马吃痛,踏起前蹄,嘶鸣一声,疯狂的朝前奔去。 挡在前面的青羽士兵慌忙躲闪,邹波儿骑马带着褚洛瑄随着发狂的骏马一路狂奔,风宇询厉喝:“给我追!” 邹波儿带着受伤的褚洛瑄直奔道路一旁的密林,褚洛瑄背后血流不止,身后滴了长长一路,照这样下去,不被追兵抓住,他就会血枯而死。 邹波儿勒住马匹,里面树木错综复杂,邹波儿翻身下马,将褚洛瑄搀扶下来,解下他身上的盔甲,搭在马背上,放开缰绳,让马独自沿着密林朝前跑,她则扶着褚洛瑄进入密林内。 风宇询带人追至密林边,超密林内望了眼,又看了眼地上的血迹,以他对邹波儿的了解,定不能以常人的思路来判断他们的去向,遂吩咐道:“你们带些人沿着血迹寻找,其他人跟我进密林。” 邹波儿搀扶着褚洛瑄只是进了密林,并未一直朝里行走,而是沿着与马匹相反的方向而去,不能走太远,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风宇询怎么也不会想到邹波儿竟在密林入口。 看着鲜红的血液将褚洛瑄整个后背染红,邹波儿心疼不已,“叔叔,你再坚持一会儿!太阳马上要下山了,我们要找个地方躲避一夜才行。” 褚洛瑄背后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但他还能够忍受,“没事,这点伤伤不到我的,放心吧!”说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嘴角吟出鲜红的血迹。 邹波儿眼眶一热,“叔叔,你没事吧?你不要说话了,我这就找地方先给你治伤。” 褚洛瑄轻呼了口气,“真的没事,放心吧。” 二人行走了多半个时辰,也没有看到可以容身躲避的地方,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呼呼的直往领间灌,邹波儿的双手早已冻的麻木,鼻尖通红。 邹波儿看着这偌大的林子,早已辨不清方向,黝黑的树干层层叠叠,脚下满地的枯枝落叶,天寒地冻,又不能生火取暖,“叔叔,我们该怎么办呢?” “波儿,不要慌,朝前走走,总会有办法的!”褚洛瑄话音刚落,前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邹波儿心下一惊,不会是风宇询他们追来了吧,忙搀着褚洛瑄躲到一棵大树后。 二人后背紧靠在树干上,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脚步声由远及近,将枯枝踩的咔嚓作响,听声音少说也有十几人,“仔细找,不要让他逃了。” 第一百三十章 斑斓猛虎 听到这话,邹波儿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十几人人不难解决,万一这边一有动静,还不将其他人招来,到时可就真的要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了。 “什么人?出来!” 听到喊声,邹波儿想要独自出去,却被褚洛瑄一把拉住,一转身,绕过邹波儿的身体,缓缓从树干后走出,朝不远处的几人看去,见他们一身百姓的打扮不像是士兵。 “鬼鬼祟祟的,躲在这儿做什么?”一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汉子走上前来,看了眼褚洛瑄顿时愣住,“怎么会是你?” 褚洛瑄仔细看了眼面前的男子,勾唇一笑,“波儿,没事了。” 络腮胡子的男子一愣,“波儿姑娘也在吗?”遂朝大树干看去,邹波儿快步走了出来,看了眼面前的男子,“叔叔,怎么回事?” 不待褚洛瑄搭话,络腮胡子的男人忙叫嚷道:“波儿姑娘,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戚老六呀!!” 邹波儿微张着嘴巴,仔细看了眼面前的男子,是似有些眼熟,“你怎么在这儿,刚才在找什么?” 戚老六一笑,“这话说起来有点长,我就不多说了,最近这片林子里出了个斑斓猛虎,伤了好几十人了,刚才它又进了村子,我们合力将它追赶至此,便不见了踪影。” “真的有猛虎吗?”听到戚老六的话邹波儿不免有几分兴奋,戚老六身后的几人看了眼邹波儿,觉得甚是奇怪,这姑娘不会有病吧,听到有猛虎竟这般高兴。 “嗯……”戚老六愣愣的回了声,他知道邹波儿一向不安常理出牌,这会儿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呢。 邹波儿狡黠的一笑,若真有猛虎的话,肯定会跑向林子深处了,若被风宇询他们遇到就好了。 “先不管它什么猛虎了,夜深了,林子里不安全,先回到村子里找个大夫给叔叔治伤要紧。”邹波儿边说边将褚洛瑄搀扶住。 “好!我带你们回去。”戚老六忙带头前行,没走几步,身后火光漫天,风宇询大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几日不见,没想到你变得更诡诈了,害的本将军在林子中绕了一大圈,没想到你竟躲在这儿!” 戚老六忙将邹波儿护在身后,“波儿姑娘,你们快走,这儿我给你们挡着!” 谁知邹波儿二话没说,抬起腕上的弓弩就朝站在最前的青羽士兵身躯,立时有几人不察,被利箭刺穿喉咙,倒在地上,霎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风宇询,不要以为你人多就能将我和叔叔怎么样,草包永远都只能是草包,明明的条小蚯蚓,还想变成蟒蛇不成。” 看了眼倒地的几人,风宇询大怒,“给我上,给我活捉邹波儿,其余生死不论!” 众人蜂拥而上,一时间昏暗的天空鲜血四溅,邹波儿背靠着褚洛瑄将攻上前来的士兵射杀,戚老六与其他十几人也奋力的抵抗。 双拳难敌四手,褚洛瑄自保的同时还要顾及着身后的邹波儿,不肖片刻,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风宇询看着被围困在中间的几人,冷哼一声,“莫要垂死挣扎了,投降的话或许本将军给你们一条活路。” “风宇询,你这个人渣!今天你伤在叔叔身上的,他日我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邹波儿边阻挡着敌人的进攻边骂道。 “哈哈哈……”。风宇询一阵疯狂的笑声,声音里却满是悲凉,“从我身上讨要,那我的伤又要向谁讨要!这点伤你就受不了了吗?看着你心痛的样子我可是无比的快活呢!” 风宇询说着长箭入弦,目光狠厉的盯着邹波儿,心痛是吗,我就让你尝尝身体被撕裂的感觉,离弦的长箭穿过层层树干,朝邹波儿直射而来。 “砰”褚洛瑄将其一剑挥掉,“戚老六,赶紧带着波儿离开!” 还不待戚老六回答,邹波儿就倔强的喊道:“叔叔,我不走……!” “嗷……”邹波儿话刚落,一声震彻山林的吼叫,使得混战中的众人一惊,邹波儿一笑,“终于来了,叔叔,快走!”说着邹波儿一把抓住褚洛瑄的手臂,一抬手,一条绳索便攀到了树干之上。 邹波儿按下机关,绳索急剧缩短,紧接着二人跳上树杈,一旁的戚老六听到吼叫,知道猛虎要来了,忙叫喊着朝前跑。 “快!爬到树上去!”邹波儿站在树杈之上,焦急的对地上的戚老六喊道,这些人想必是村子里的猎户,爬树的本事应该不错。 看着几人慌乱的样子,风宇询心里一阵纳闷,这是要做什么?还未等他看清是个怎样的境况,站在他对面的士兵便哆哆嗦嗦的喊道:“将军……你……你的背后……。” 风宇询疑惑的转身一看,一头身形如牛的斑斓猛虎正朝自己扑来,风宇询忙朝地上翻滚了一圈,猛虎扑了个空,瞪着铜铃般的双目望向自己。 风宇询这才明白,邹波儿为何二话不说就射杀士兵,想必她早就知道这猛虎的存在,闻到血腥味自然会寻来,看了眼躲在树杈上的二人,风宇询恨不能将他们拉下来送到猛虎嘴边。 风宇询在地上翻滚的同时,手中的弓箭不知掉落在了何处,看着一旁呲眼走来走去的猛虎,风宇询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弓箭那?!” 一声厉喝,一旁早就吓傻了的士兵忙将弓箭抛给他,谁料风宇询还来不及去接,猛虎便一纵身跃到了眼前,一把将风宇询扑倒在身下,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他的喉间咬去,风宇询抬手一挡,手臂生生被咬下一块去。 “你们都是死人吗!”风宇询怒吼着不断的用空下来的手捶打这猛虎的头部,众人站在外围,握紧手中的长枪,哆哆嗦嗦的并不敢单独上前,转眼风宇询的手臂就要被猛虎撕扯下来。 “啊!大家一起上啊!”一小将叫喊着快步上前,长枪一下刺进猛虎腹中,“嗷唔!”猛虎惨叫一声从风宇询的身上跳开。没入腹中的长枪仍旧挂在身上,鲜血顺着它的皮毛往下呼呼的淌着,痛的不断的抽搐,许是这枪将猛虎激怒,更加疯狂的奔向风宇询,这猛虎像是认准了人般,单单就攻击他,大有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风宇询踉跄着躲避,躲在树杈上的邹波儿则是一脸看热闹的看着地上狼狈的风宇询,“风宇询,这下看清了吧,连你带的兵都见死不救,你做人该有多失败呀!” “臭丫头,你给我闭嘴!”风宇询紧盯着猛虎,丝毫不敢放松,“还不上!”风宇询一声怒吼,听了邹波儿的话,众人也一阵心虚,若是风宇询丧身虎口便罢了,若他活着回去岂不是大家又要招难。 众人推推搡搡,小心的靠近猛虎,“嗷唔!”猛虎边退边呲牙朝众人示威,风宇询捡起地上的弓箭瞄准猛虎的颈间利箭离弦而出,就在利箭抵达猛虎颈间时,邹波儿抬腕袖箭射出,“啪”一声将风宇询的长箭截获。 “邹波儿!” 风宇询怒吼,看来这丫头今天是非要让自己命丧虎口了,“本将军若是有个好歹,你们也休想活着离开这儿!”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树上的邹波儿还是站在一旁的士兵,倒是邹波儿冷哼一声,“你这话是说笑的吗?你死了与我何干,与众人何干,不过是这世上少了个无用之人罢了。” 风宇询气的握箭的手抖个不停,不知道是伤口疼痛,还是极怒攻心,连呼吸竟也颤抖起来,再次搭上弓箭,射向那早已趴伏在地上的猛虎。 长箭没入虎颈,瞬间没了气息,风宇询双腿一软,蹲坐在了地上,众人刚要松一口气,前方一片灯火通明,喊声震天,“波儿!” 听到喊声,风宇询快速的从地上站起,昏暗的天空被前方的火把照亮,看来来人甚多,“撤!” 风宇询逃离后,胥寸忧带着大批的士兵走来,见地上一片狼藉,唯独不见邹波儿等人的身影,不由问道:“你不是说他们进林子了吗?人呢?!” 彦宁看了眼四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个青羽士兵的尸体,不远处究竟还有一头倒地的猛虎,“说不定往里走了?” “我……我们在树上呢!”邹波儿扶住褚洛瑄倒下的身体,焦急的喊着“快来呀,叔叔不行了”。 听到喊声,胥寸忧平地而起,飞身上了树干,只见褚洛瑄脸色苍白,身上大片的血迹,胥寸忧揽住他的腰身,“你等一下。”说着胥寸忧将褚洛瑄带回到地面。 再回头刚想要去接邹波儿时,她却早已站在了褚洛瑄的身旁,搀扶着他的手臂,一脸的担忧,“叔叔,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见褚洛瑄丝毫没有反应,邹波儿心下更慌了,眼眶一热泪就流了出来,“叔叔,你一定要撑着,彦宁!彦宁呢!” 邹波儿哭喊着,彦宁就在眼前她竟看不到,听到她的喊声,彦宁心里一酸,忙上前将褚洛瑄扶住,“我在,有我的,不要怕!”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可以帮我吗 见到彦宁邹波儿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一定要将叔叔治好,一定要!” “他不会有事的!” 众人忙将褚洛瑄带出密林,随着戚老六来到一处村子里,允儿上前,见是邹波儿等人,看到伤势严重的褚洛瑄啊,忙去准备了剪刀和水盆。 彦宁很快就将他的伤口处理干净,看着昏迷的褚洛瑄,邹波儿泪流不止,“叔叔,你一定要醒过来!” 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彦宁劝道:“他没事,只是失血过多,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要害。”。 “真的吗?”邹波儿抽泣了声,再次看向褚洛瑄,只见彦宁轻松一笑,“我何时骗过你!” 邹波儿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到胥寸忧身旁,“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吗?多半原因在于那件弓弩,现在我不想说什么,等我回来不想再看到那几人。” 胥寸忧一愣,“你要去做什么!” 邹波儿恨声道:“我要去找个人,没有他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找谁?”胥寸忧满脸疑问的看向邹波儿,究竟什么样的人入了她的眼,让她这样高看,“本宫派人去请!” “除了我任何人去都没用!”邹波儿边说边朝外走,握紧手中的玉佩,这样的事她不允许再次发生,不但为了褚洛瑄,更是为了几十万的士兵,战场上刀剑无眼,不容许丝毫的差池。 “本宫跟你去!”胥寸忧边说边朝邹波儿追去,邹波儿却转过身来,沉声道:“你还是留下吧,军中不可以无人坐镇指挥,叔叔受伤了,你怎么能离开。” “你一个人去,万一有个好歹,本宫……该怎么给褚洛瑄交待。”胥寸忧原本是想说自己不放心,想想又改了口。 “叔叔在这儿,我不会有事。”说罢邹波儿转身离开,走出院落时,麻子早牵了两匹马等在门口,“波儿姑娘,我和你一起!” 邹波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站在房门的胥寸忧盯着她远处的背影,看了好一阵,才转身进了房内。 邹波儿马不停蹄的赶路,夜深露重,风呼呼的从耳旁刮过,握着缰绳的手早已冻得没了知觉,但她仍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彭”奔跑的骏马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下,前蹄猛的跪下,来不及刹住脚,邹波儿连人带马直接翻了过去。 不待她站起身,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已架在了脖子上,跟在身后的麻子惊呼了声,“波儿姑娘,忙下马查看,双脚刚一占地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 邹波儿警觉的看了眼围在身旁的几人,夜色太暗,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哈哈哈……”一阵张狂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邹波儿瞥眼一看,“赵天?!” “哦?”赵天定睛一看,原想着听着马蹄声像是难得的好马,想必这主人的身份定是个有钱的,今夜也能发点小财,没想到来人竟是邹波儿。 “我们还真是有缘呢,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上面!”赵天边说边朝邹波儿又走近了几步,看着她怒瞪着自己,不由笑道:“没想到几天没见,小姑娘长得更加水灵了。”说着就伸手朝邹波儿脸上摸去。 “嗷……”邹波儿抬脚朝他的裆部猛踢一脚,痛的他惨叫一声,双手捧住下身,骂道:“臭丫头!看我今夜怎么收拾你!给我带走!” 几人将邹波儿绑起来,推推搡搡的将他们带进一潮湿的山洞,地上铺着几张兽皮,篝火旁坐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子,蓬头垢面的,见赵天进来,忙站起身,“老大,您回来了!” “嗯,把她留下,其余的人都出去”。 听到赵天的吩咐,众人正欲带着麻子离开,赵天似想起了什么般,冷笑一声,“将他也留下,老子办事总要有个人见证不是。” 几人一听,都会意的一笑,甚至奉承般的朝赵天讲道:“老大威猛,定能使的这小丫头欲仙欲死的。” “去去去,赶紧走,别扰了老子的兴。” 听到赵天的话,几人哄笑着走出山洞,赵天一转身,色迷迷的望向邹波儿,“果真是有几分姿色,竟连那傻子都看上了,可惜呀,他没有这个福分,看来今天便宜老子了。”说着赵天搓着双手慢慢走向邹波儿。 麻子奖状焦急万分,边挣扎边骂道:“畜生,你若干碰她个指头,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说着赵天便朝邹波儿身上扑去,撕扯着她的衣服骂道:“臭丫头,伤了老子的命根.子,今天老子就要好好的给它疗疗伤。” 见邹波儿不哭不闹,任赵天在身上胡乱的摸索,麻子焦灼不已,她不会是因为公子受伤,受不住打击,变得痴傻了吧。 “波儿姑娘,波儿姑娘……你住手,畜生!畜生!”麻子大步上前,一脚将压在邹波儿身上的赵天踹了下去。 赵天踉跄的退了几步,一屁股蹲坐到地上,爬起来就朝麻子身上猛踢,麻子被他踢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目光紧紧的盯在邹波儿身上。 当赵天再次抬腿踢向麻子时,身体突然一僵,颈间传来一阵刺痛,一把捂住,他震惊的缓缓转身,见邹波儿狠厉的目光像把刀样射向自己。 “呃……”赵天喉咙里发出一声,身体朝地上直直的倒去。麻子瞪大了眼睛看向邹波儿,竟不知道她何时解开了绳索,邹波儿握着手中的飞针,跨过地上赵天的尸体,将麻子扶起来,解开他身上的绳索,道:“快走!” 两人刚一出洞口,躲在外面偷听的几人一愣,邹波儿瞬间抬腕一一射杀,看了眼身旁的麻子,她一句话没说,唤来骏马呼啸而去。 两日后邹波儿和麻子来到兰家庄,与家丁道明来意后,家丁接过邹波儿手中的双鱼玉佩,仔细看过后认出是自家少爷的贴身之物,便讲道:“您来的不巧,少爷现在不在庄内,到西山墓园去了。” “不在?”听到家丁的回话,邹波儿满脸的焦急,“那他何时回来?” “这个不好说,少则半月多则三四个月都有可能。” “那墓园在何处,能不能带我们过去!” “这个?”家丁看似有些犯难,“少爷不准我们前去打扰……”。 “你只管告诉我,墓园何在,我们自己去找,决计怪罪不到你的头上。”邹波儿赶忙好言劝道,在这等上半天她都会觉得时间太长,更别说半月甚至三四个月了。 “饶过庄子北面的那座林子就是,你们可别……”还不待那人讲话讲完,邹波儿便转身快速的上了马,直奔西山墓园。 来到墓园,邹波儿见一身玄色锦衣的背影立于山坡上之上,他的面前一座孤零零的坟墓,虽是墓园,可邹波儿见这方圆几里也就只有他面前的一座坟墓。 “兰墨玉!” 玄色身影转过身,见邹波儿三坡下,不由微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找你,我遇到了麻烦,你说过,只要拿着这块玉就能要求你帮我打造兵器,你的话可还算数?”邹波儿看了眼他面前的坟墓,问道。 墓碑上并未刻字,不知道这墓里之人与他是何关系,只见兰墨玉双眼微眯,看了眼即将落下的夕阳道:“我随你离开!” 听到他的回答,邹波儿顿时松了口气,见他将手中握着的半截竹笛放在墓碑顶端,在墓前又站立了片刻,随即下了山坡。 三日后,三人回到梁城,胥寸忧等人已将褚洛瑄带回了城内,但是他仍旧处在昏迷之中,看着依旧未见有转醒迹象的褚洛瑄,邹波儿不由怒道:“你不是说叔叔只是皮外伤,很快就会醒来的吗?为何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他醒来?!” “箭上有毒!”彦宁细弱蚊声的答道,当时怕邹波儿担心,没有告诉她,本以为很快能够配置出解药,不成想所需的要都被风宇询提前买走了。 “为什么不早说!”邹波儿一把将彦宁推了个趔趄,“为什么要瞒我,要是叔叔有个三长两短,你想过后果没有?!” 还好自己回来了,没有等上几个月,万一自己见不到叔叔了,万一叔叔就这样去了,邹波儿越想越害怕,缓缓的走到窗前,“叔叔,你知道我有多无助吗?” “我已经用其他药解了一部分的毒性,但是若想彻底解毒还需要解药才行!” 听到彦宁的话,邹波儿知道这解药肯定只有风宇询才有,看来只有将他捉来才能逼他交出解药了。 邹波儿站起身,深吸了口气,经过兰墨玉身旁时轻声说了句,“跟我来。” 见二人离去,众人脸上满是疑惑,找这人来是要做些什么呢? 邹波儿和兰墨玉白天呆在兵器库,晚上她就回到褚洛瑄的床边,趴在他的床前,累了就趴床边休息下,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渣男渣女混一对 十日后,幽罗宫集结十几万人马,分三路在城外集结,安营扎寨,这次邹波儿带来大批的武器,做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风宇询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大批的官兵,看来邹波儿定是走投无路了,还真是把她逼急了,嘴角上扬,道:“褚洛瑄死了没有,还真想看他毒发身亡的样子。” “风宇询,识相的就赶紧将解药交出来,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是吗?”风宇询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讲道:“你以为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会怕死吗?即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有褚洛瑄作伴也不错。” 说着风宇询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举到眼前,“这就是那解药,但眼下有两瓶,这是其中一瓶。”说着拔下木塞,将瓶中的药水倒在了地上。 “风宇询!”邹波儿咬牙喊道,恨不能上前将他撕烂。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吗?不是还有一瓶的吗?只不过即便你们拿下这关侠镇,本将军不愿给你们,到死也找不到它的影子。”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邹波儿肯定他这样说肯定有他的目的,不管风宇询想要做什么,邹波儿为了褚洛瑄都会妥协。 “也没什么,只不过你将本将军害的这么惨,本将军想要你也尝尝身体被刀一刀一刀割开的痛,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便将这解药送与你。” “波儿,不要听他的鬼话,即便你束手就擒他也不见得会将解药给我们,我保证一定会将褚洛瑄救醒的,你不要相信他!” 彦宁在邹波儿身后焦急的喊道,真怕她为了褚洛瑄不管不顾的做出傻事来,就风宇询这样的人怎么能相信。 “波儿,不要被他骗了,他是个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小人的话你也信?!等到褚洛瑄真的醒来却不见了你的身影,你想过他会怎样吗?”一旁的胥寸忧也劝道。 看了眼城楼之上,笑的一脸灿烂的风宇询,其实她也知道风宇询信不过,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叔叔多昏迷一天危险就多一分,她不想见到褚洛瑄有丝毫的闪失。 “我心里有数,不管做什么你们都不用顾忌我!”邹波儿掉转马头,回到营地,看着面色越来越苍白的褚洛瑄,泪只在眼眶中打转,“叔叔,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等到攻破城池那天再向风宇询逼要解药吗?万一他将解药毁掉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白天听到邹波儿话里的意思,胥寸忧感觉她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怎样她都会去的,即便前面等着她的是龙潭虎穴,她也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 “波儿……”。胥寸忧有些不放心,掀开帐帘,见里面空无一人,软榻上只剩褚洛瑄静静的躺着,这个时间她应该呆在这陪着褚洛瑄才对,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胥寸忧快速的跑出帐外,“来人!去寻找邹姑娘,务必要将她找回来!” 城内,邹波儿身穿一身夜行衣,借着手上的伸缩绳索攀岩走壁,刚一踏上一座楼阁的长廊,连着几间房的门被唰唰打开,几十人举着火把从房内走出。 “哈哈哈……”风宇询一阵狂笑从人群中走出来,“本将军就知道你今天会来偷解药,看来本将军对你还是足够了解的。” 邹波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轻嗤了声,“就你?这些人我一个人就能解决。”说着从腰间掏出个圆形的盒子,举过头顶,瞬间从里面飞出无数把柳叶般的小刀。 那小刀像张了眼睛般直刺众人的双目,看着瞬间倒地的数十人,邹波儿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受制于你吗?” 看了眼她手中武器,风宇询的脸顿时变的铁青,“本将军就不信你的飞刀无穷无尽,我数十万的大军难道还抓不住你一个小丫头吗?!” “呵……”邹波儿嘲讽似的轻笑一声,“风大将军还真是看的起我,我一个人竟然用的上十几万的大军来擒获,真不知道我该悲哀呢还是该感到荣幸。” “少在这儿废话,不就是想要解药吗?只要你乖乖的将本将军伺候高兴了,我自然会将解药交给你!” “伺候你?!我疯了不成!”邹波儿鄙夷的看着风宇询,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好似大粪池子里爬出来般,看着就恶心。 “既然你不愿,那解药也别想了,那就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褚洛瑄睡死好了。”说罢风宇询转身进了风内,剩余的士兵将邹波儿挡在了门外。 邹波儿咬牙,先把解药拿到手再说,“风宇询,将你害成这样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叔叔无关,想要报仇的话冲我一个人来好了,刀山火海你尽管来,只要你将解药交出来。” 听到邹波儿的话,风宇询一笑,“这样说,你是答应本将军的条件了?” 邹波儿沉默不语,风宇询一笑,看来是默认了,“来人,将她身上的武器缴下,没了利爪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二人说话间几名士兵已来到邹波儿面前,“我自己来!”说着邹波儿乒乒乓乓的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丢到地上,不要以为没了这些自己就会任由人摆布了,风宇询你也太小看我了。 “带走!”随着风宇询的一声厉喝,邹波儿被几人推推搡搡的带到一高大的院落前,里面富丽堂皇,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院落。 邹波儿看了眼四周,警觉的的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要看这里像是走进了福窝,其实这里是你的地狱!”风宇询面容扭曲,恶狠狠的凑到邹波儿面前讲道。 “公子,您回来了?”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小茹微笑着快步走了出来,当看到站在一旁的邹波儿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你怎么会在这儿?” 待看清面前身穿绫罗绸缎的女子后,邹波儿心里也满是诧异,“没想到在这儿竟也能碰上你,这天地也太小了些吧。” 风宇询看了眼二人,“你们认识?” 不待小茹回答,邹波儿则满脸不屑的讲道:“原来她是你的人啊,怪不得将我视为眼中钉呢?!” 小茹怕邹波儿将她心仪褚洛瑄的事在风宇询面前讲出,赶忙制止住她接下来的话,“那些都是邹小姐臆想出来的罢了,你我毫不相关,我如何会敌对与你。” 看了眼风宇询,邹波儿似乎觉察出了她的想法,不由微微摇了下头道,“你们两个?呵呵可真是给这世间除害了。” 二人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皆不明所以的看向邹波儿,只见邹波儿一笑,这智商也是配的没话说。 风宇询看了眼仍旧愣在那里的小茹,“将她带下去,好好的看守!” 看着大口大口吃饭的邹波儿,小茹轻嗤了声,“怎么,现在不怕我给你下毒了?!” 邹波儿抬眼看了她一下,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嘴里含糊不清的讲道:“你没有那个胆,风宇询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清楚。” 小茹脸上现出悲戚之色,但很快便被她掩了下去,悻悻的讲道:“看来你很了解他?!” “天下的小人都一个样,何须我费心去了解。”邹波儿将手中的筷子朝桌上一丢,朝一旁的软榻上走去。 “看来你在这儿过的很是惬意呀,怎么这会儿不担心褚洛瑄的毒发作了?”风宇询边说边走了进来。 一旁的小茹目光闪烁了下,快速的推出了房间。 “担心有用吗?我人已在这儿,你若是不想让我看轻的话就将解药送到幽罗宫营地去!”邹波儿坐于软榻之上,抬头看着风宇询目光中满是冷冽。 “我说过,只要你让我高兴了,解药自然会给他们的。”说着风宇询边脱衣服边朝邹波儿走过去。 邹波儿心里一慌,腾一下站起身,“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难到你不清楚吗?”说着将身上仅剩的一件衣服也脱掉,一把扔在地上,露出满是伤痕的脊背。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杰作!”风宇询指着身上的疤痕,双目赤红的望向邹波儿,没想到邹波儿看到他的伤竟笑了声,“还真是够丑的,你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吧,看着就恶心。” “你!”风宇询立时大怒,“你以为我今天让你看伤疤是来博取你的同情亦或者是内疚之情吗?” “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两者我都不会有。”说着邹波儿绕过他的身体就要朝外走,风宇询一把抓住她的手外,用力将她甩到软榻上,“觉得我很恶心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最恶心的!” “来人!” 随着风宇询的话落,进来两名士兵,将她带到我早已准备的房间去,风宇询边说边将丢下地上的衣衫捡起套在身上。 两名士兵上前将邹波儿一左一右的架起,邹波儿转脸朝风宇询怒道:“你这卑鄙的小人,又想怎么样?” “呵呵哈哈哈,等会你就知道了,何必急于这一时呢,本将军将你留下可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的!” 一百三十三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二人将邹波儿带进一间昏暗的房内,将其绑在柱子上,邹波儿四下看了眼,面前满是刑具,看来风宇询这是想要对自己用刑了。 想想也对,大火将他烧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岂能不恨,轻蔑的看了眼走进来的风宇询,邹波儿笑道:“原来就只这些呀!” 风宇询眉头一挑,“怎么会,上百种的刑具本将军要你尝个遍。”说着抓起放在在桌边的长鞭,唰的一声就朝邹波儿身上挥去。 邹波儿闷哼一声,颈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一条血红的鞭印从颈根一直蔓延到锁骨,她的眉头皱了下,眯眼看向风宇询,“若是我的痛能够让你解恨的话,你尽管来吧!” 见她只是闷哼一声,风宇询则更加用力地挥了几鞭,邹波儿忍着身上火烧火燎般的痛,仍旧不发一声。 风宇询颓然的看了眼满身伤痕的邹波儿,心中的怒火不减反增,上前一把将扼住她的下巴,“你为何不喊叫,为何不哭闹,为何不求本将军。” “你何时将解药给我!”邹波儿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虚弱的望向风宇询,“一个大男人想要报仇尽管来,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你可真行。”邹波儿嘴角上扬,一抹嘲讽似的笑刺痛了风宇询的双眼。 看到邹波儿伤成这样,他没有报仇后的快感,反而心底的某一处酸痛起来,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肯定是这房间的空气不好,将长鞭丢到地上他快速的走了出去。 “公子!” “给她找件干净的衣服!” 见他怒气冲冲的离去,小茹一笑,随即进了房间,见邹波儿满身是伤的被绑,小茹心里却是一阵的高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邹波儿抬头看了眼,“怎么你也想在我身上找点痛快吗?” 小茹摇摇头,绕着邹波儿走了一圈,“我早已是个该死之人,之所以忍辱偷生到今天,就是要找你报仇!” “呵”邹波儿轻笑一声,将头扭向一边,再回头时则是满脸的冷漠,“找我报仇,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与你何来的仇恨!” “因为你,我被褚洛瑄赶出县衙,因为你,我的母亲在荒郊被残忍的杀害,因为你,我要屈辱的在那“人鬼”的身下偷生,这每一件事都足以让我将你碎尸万段。” 小茹边讲边朝邹波儿面前走来,眼中的恨意像蓄满炸药的铁桶般,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听到她的话,邹波儿真是哭笑不得,对于这种人多说无益,索性邹波儿便什么也不辩解,何况辩解也无用,何必去费那个唇舌。 见邹波儿沉默,她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使得小茹顿感被轻视,抄起一旁的匕首就朝邹波儿身上刺去,腹部传来一阵被撕裂的痛,看着没入小腹的匕首,只见小茹冷笑一声,“痛吧!” 不待邹波儿回答,她快速的将插在邹波儿腹中的匕首拔出,看着赤目的鲜血顺着匕首滑到手背上,小茹一阵大笑,“哈哈哈……”。 “疯子!” 邹波儿骂了声,腹中的疼痛使得她呼吸加快了几分,鲜血不停的往外涌出,整个身体好似被人掏空了般,全身上下无不冲刺着痛感。 “我是疯了,当我见到褚洛瑄第一眼时就疯了,可是他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小茹手握着匕首,疯了般大叫着,“若没有你他定会喜欢我的。” 此时邹波儿身上早已被鲜血染尽,头脑开始发昏,在没了和她斗嘴的精力,小茹狠厉的目光射向邹波儿,“你死了,褚洛瑄肯定就是我的了!” 小茹见邹波儿头低了下去,举起匕首狠劲朝她的颈间刺去,不料手抬起的瞬间,却被人一把抓住,小茹转脸看向身后,见风宇询正冷脸望着自己。 小茹吓的手一抖,匕首掉到地上,“好大的胆子!”风宇询用力将小茹甩到身后,“来人!将这贱人犒赏三军!” 小茹一听,顿时慌了神,“将军不要啊!不要啊……”。还未等她的话讲完,上来两名士兵一把捂住她的嘴拖了下去。 邹波儿再次醒来时已躺在了软榻上,营帐内空无一人,身上的伤口早已被人包扎好了,疼痛提醒着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刚要起身,门外响起一阵骚动,“将人带进来!” 邹波儿手肘支撑在床上,见风宇询走了进来,身后几名士兵押着三个人也跟了进来,见邹波儿醒来,风宇询一笑,“来看看,这几位你可认识!” 邹波儿的目光越过风宇询朝他身后的三人看去,脸上满是惊诧,“你们怎么在这?” 听到邹波儿的问话,薛宁这是满脸的愤恨,“邹波儿,你是不是早已投降了青羽,连瑄哥哥的死活也不管了?” 听到薛宁的话,邹波儿心里一慌,忙坐起身,焦急问道:“叔叔怎么样了?”刚才起身的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感觉小腹一阵温热,血便身渗出了亵衣。 邹波儿立时痛的面色苍白,挣扎着走下床,风宇询的眉头微皱,但最终脚步没有移动,邹波儿踉跄着走到薛宁的面前,抓住她的双臂问道:“叔叔怎么样了?” 见她面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腹部的血仍旧不断的往外渗出,薛宁这才知道原来她也并没有好过,这下心里才稍稍平衡了些,“瑄哥哥暂时没事。” 邹波儿顿时松了口气,缓慢松开紧抓着薛宁的双手,这才感觉到手心早已一片潮湿,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风宇询,“解药呢?” “哼,解药,你觉得本将军会给你吗?” 见他竟如此的卑鄙,邹波儿上前一把扼制住他的脖子,厉声讲道:“将解药交出来,不然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说着邹波儿手下一个用力,风宇询立时感觉呼吸困难,脸上憋得涨红,“死?你觉得本将军会害怕吗?” 他是不会害怕,对于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人来说已经练就了一具金刚不坏之身,连死都不怕他还会怕什么? “本将军是不可能将解药交给你的,没了褚洛瑄幽罗宫就等于少了一臂,他活不成估计你也不会独活,那么着青羽的江山又可以苟延残喘几年。” “邹波儿,你不要听他胡说,彦宁已经找到了救治瑄哥哥的办法,今天我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再被这样的小人欺骗了,还不杀了他!” 薛宁见邹波儿痛苦的样子,脑子一抽,将话讲出,“真的吗?”邹波儿不敢置信的望向薛宁,见她身后的陈流、赵元具是一愣,显然这话不可信。 “哼,本将军的毒天下无人能解,她只不过是想让你杀了本将军,自己好脱身而已!”此时邹波儿脑中一片混乱,真不知道谁的话可信。 见邹波儿失神,风宇询用力将她的手挥落,邹波儿踉跄了下,差点跌坐到地上,“来人,既然她的伤好了,就送她到该去的地方。” 邹波儿被带走后,风宇询看了眼面前的三人,冷笑一声,“被围困在这儿许久,本将军正担心粮草的问题,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给送来了。” 听到他这话,薛宁朝一旁的二人看了眼,我们是来偷解药的,谁说是来送粮草的。见三人一脸懵了的样子,风宇询笑着摇摇头,“来人,将这小丫头放了,告诉胥寸忧让他给本将军送一千担粮食来,否则邹波儿和他们二人的人头明日就会挂在城门口!” 很快薛宁便被两名士兵带了下去,推推搡搡间将她送出了城门,黑夜里薛宁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在庆幸自己能够脱身时也有股担忧。 这次瞒着大家进得城内,不但没有找到解药还将他们二人给连累了,难道真的要寸忧哥哥拿一千担的粮食去换他们三人的命吗?邹波儿死就死了,可是陈流赵元二人怎么办呢! 薛宁脑中像糊了成浆糊般,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哎呀一声趴在了地上,突然脚腕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了般,吓得她哇哇大叫。 “啊!啊!……。” “咳咳……”一阵闷咳之声传进薛宁的耳朵,吓得她忙朝前爬,边爬边哭喊道:“不要吓我呀,我……我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我也没有说不让寸忧哥哥救邹波儿!” 薛宁一通乱说之后,脚腕上的手反而抓的更紧了,爬了片刻丝毫没有挣脱那只手的束缚,薛宁早已吓得满头大汗。 “我不是鬼!”一虚弱的女声传入耳中,薛宁听着竟有几分熟识,哭喊着问道:“你谁啊?我与你无冤无仇,不管你是不是鬼放开我呀!” 紧抓着薛宁的手腕一松,薛宁爬起来就朝前跑,“救褚洛瑄!”跑出一段距离后,身后的女声突然喊了一声,薛宁这才停住脚步。 转身朝身后看去,夜黑,隐隐约约见一人趴在杂草丛中,听话似乎这女人有就褚洛瑄的办法,薛宁便大着胆子慢慢靠近她,轻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瑄哥哥的名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势如破竹 “我是小茹!” 薛宁一听,又朝前走了几步,见她蓬头垢面,唇角开裂,嘴角的血迹早已干涸,连衣衫也早已成了碎布条,一条条的挂在身上,白皙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相间的瘢痕。 “你怎么在这儿?” 看了眼狼狈不已的小茹,薛宁惊讶的问道,她不是被褚洛瑄送走了吗,已经过了好久了怎么会出现在城外。 小茹没有回答,将手中紧握的瓷瓶交到薛宁的手中,“这……这是解药,交……给褚洛瑄!” 薛宁赶忙接过她手中的瓷瓶还想问什么时却见小茹早已趴在地上不动弹了,她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这下真的碰到死人了,紧握着手中的瓷瓶就朝驻地跑去。 破晓时分薛宁回到驻地,“彦宁!解药!”边跑边叫喊着,众人听到喊声都跑出营帐查看究竟,只见薛宁一脸风霜的在营帐外站定。 “什么解药?” “瑄哥哥的解药!”说着薛宁将小瓷瓶交到彦宁手中,见彦宁将其送到鼻端轻嗅了下,她便紧张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这个?” “就是这个!你从哪弄来的?”彦宁望着薛宁面上满是疑惑,看了眼她身后,却不见那连日来紧跟在她身后的二人。 彦宁眉头微微皱起,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薛宁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你凶什么?能够将瑄哥哥的解药找到还不好吗,你管这许多作甚!” 薛宁怒瞪了彦宁一眼,转身进了营帐,彦宁无奈,只好先将褚洛瑄的毒解了再说。吃下解药后,午后褚洛瑄便醒了过来。 四下寻找没有见到邹波儿的身影,怒气冲冲的冲进胥寸忧的营帐内,上前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怒问:“波儿呢?我怎么会在这儿?” 胥寸忧推开他紧抓在胸前的手,将他中毒,邹波儿用自己换取解药之事给他大概讲述了一番,见他脸色铁青,便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攻克关侠镇,救回波儿!” 褚洛瑄凌厉的目光射向胥寸忧,冷笑一声转身出了营帐,胥寸忧似乎被他这个笑容给笑懵了。 这笑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自己会故意放纵邹波儿前去敌营,为的就是逼迫他醒来之后为了邹波儿的安危奋不顾身的前去攻关侠镇吗? “将军,不好了,魔宫的人已经将城门攻破,大批的士兵已经涌进城来,不知道是个什么车,进的城内无人敢靠前,我们的人已经死伤了大半了。” 风宇询听到士兵的禀报,快速的朝外望去,褚洛瑄生死未卜,他们怎么敢大白天的就攻城,“可看清楚什么人打的头阵?” “褚……褚洛瑄!” “什么?!”风宇询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人,“怎么可能,他不是毒发昏迷吗?怎么可能醒来。”风宇询慌忙朝腰间摸去,腰间的瓷瓶还在,仔细看了眼,不禁大怒,抬手将瓷瓶摔在地上,“可恶!” 风宇询怒气冲冲就朝关押着邹波儿的房间走去,“砰”一声将门踹开,进门就抓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说!解药是不是被你掉包了!” 邹波儿听这话,不禁一喜,这么说叔叔已经没事了,不然风宇询何故发这么大的火,但她心里也是一阵疑惑,那解药到底是谁拿走了的。 见她脸上的喜色,风宇询更加的恼怒,“来人!带走!撤回尚羽县!” 不待与褚洛瑄正面交战,风宇询便命人带着邹波儿从东城门撤出,幽罗宫众人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将关侠镇占领。 褚洛瑄没有找到邹波儿,便一路循着痕迹追至尚羽县,风宇询刚撤入城内,还未喘口气,城门便被攻破了,此地的守军早已被他调去了关侠镇,如今关侠镇失守,尚羽县也岌岌可危。 尚羽县不像关侠镇地势复杂,易守难攻,褚洛瑄攻下关侠镇势如破竹,夺下尚羽县更不在话下,风宇询当即带着邹波儿再一次逃出城外。 几天之内幽罗宫的军队便直逼京城,风宇询带着邹波儿狼狈的逃回京都,朝堂之上,嘉顺帝气的几乎要吐血。 “废物!一群废物!”双手啪啪的拍在两旁的扶手上,站在殿下的众人忙齐齐跪下,“皇上息怒!” 嘉顺帝指着殿下跪着的一众人等,怒不可遏的讲道:“息怒,如何息怒,逆贼就要攻进城了你们竟大言不惭的让朕息怒!” “皇上,臣听闻幽罗宫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攻到京都,全赖邹波儿设计的武器,如今询儿已经将其擒获,何不让她制造武器,这样或许……”。 “还不将人带来!”不待风恒讲话讲完,嘉顺帝便亟不可待的讲道,若是邹波儿肯制造武器的话,这幽罗宫或可击退,再不济也可以拿她做个人质,褚洛瑄不是很在意这个丫头吗? 很快,邹波儿便被带上殿来,嘉顺帝看了眼满身是伤的邹波儿,笑道:“丫头,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竟沦落至此了,来人,传御医!” 邹波儿抬眼朝嘉顺帝望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皇上,有话直说吧,用不着拐弯抹角的,民女喜欢爽快之人。” “呵呵……”嘉顺帝尴尬的笑了声,“既然这样,朕也不和你绕弯子了,听说你精于武器的制造,若能帮朕制造一件御敌的利器,朕便考虑放了你。” “呵”邹波儿轻蔑的笑了声,“皇上,您莫不是急糊涂了吧,我怎么可能给你制造武器呢,真是天大的笑话!” “金銮殿上不得无礼!”一旁的卫将军见邹波儿竟用如此的口气对嘉顺帝讲话,不由怒喝道。 坐在龙椅上的嘉顺帝早已气的面容扭曲,“来人!给朕拉下去斩了!” “皇上,请息怒啊!”卫将军忙走出列,劝道:“皇上,这丫头眼下虽不同意,想必只是一时想不通,多给她点时间吧,即便不制造武器她也不是一点价值也没有啊。” 听到卫将军的话,嘉顺帝稍稍定了下心神,差点被这丫头激昏了头,“带下去,十日之内若造不出武器的话,别怪朕无情。” 自关侠镇城内逃生后薛宁每晚都会做恶梦,梦到陈流赵元二人满身的鲜血,伸着满是血污的双手一遍一遍的问着,“宁儿,你到底给宫主讲了没有,怎么没有人来救我们呢!” “啊……!”薛宁尖叫着坐起身,满头的大汗,看了眼四周黑漆漆的,心跳个不停,将脸埋在被褥间,她呜呜的哭了起来,“陈流赵元,不是我不救你们!我还没来的及给宫主讲,瑄哥哥就攻城了,我以为你们会逃回来的,可是你们在哪啊?” 听到她的叫声,薛立凡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跑向她所在的营帐,没想到却听到这话,原以为这些天没见着他们二人还以为他们混在军中,没想到早就被敌军俘虏了去。 “宁儿,你刚才在说什么?!” 薛立凡一把将帐帘掀开,大步走了进去,薛宁挂着泪珠的脸望向愤怒不已的薛立凡,脸色立刻被吓得雪白,“爹……我不是有意要隐瞒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看着哭成泪人的薛宁,薛立凡心中一软,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瑄哥哥中毒,邹波儿又丢下他不管,我便想着到关侠镇内去帮他偷解药,便要求他们二人跟着,不料却被人发现,风宇询要我回来告诉宫主,用一千担粮食换他们二人的性命。” “回来后瑄哥哥醒来就攻打关侠镇,我实在没有时间给宫主将他们二人的事情,本想着关侠镇攻克了他们二人就回来了,没想到到现在也不见他们的身影。” 说着薛宁的眼泪又流下来,爬下床,双手抓住薛立凡的胳膊,颤声问道:“爹,你说他们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薛立凡气的长叹了一口气,“丫头,你……你太胡闹了,怎么能将此事瞒下呢,大军进攻,他们不被立即杀了也会伤生在乱军之下!” 听到薛立凡的话,薛宁颓然的跌坐到地上,“哇!”一声大哭了起来,悔恨与内疚充满了心田,都是自己害死了他们,死后竟连尸体也找不到。 见薛宁哭的如此伤心,薛立凡也是无奈,眼下只能将此事告诉赵老三和陈老二了,瞒着总归不是办法。 二人听到消息后具是感觉如五雷轰顶般,痛苦不已,胥寸忧道:“说不定他们也像波儿样被带进了城内。” 听到这话,几人心中升起了一点亮光,但愿如此吧。 邹波儿被人推进一间房内囚禁了起来,身上的伤口经这一番的折腾有裂开了,痛的她直咧嘴,撕下一块衣料正准备包扎下,不了此时房门却被人打开。 一身宫服的陈文真沉着脸站在门口,邹波儿将手中的布条丢到一旁笑道:“太子也是来劝我帮你们制造武器的吗?” 陈文真见邹波儿腹部的衣衫早已被渗出的鲜血尽染,不由眉头一皱,上前将她扶到床边,“还傻愣着作甚,还不进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来者何人 邹波儿抬头望去,只见一花白胡须的老者,身跨药箱站在门外,听到陈文真的喊声,老者便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将药箱放置在桌上,看了眼邹波儿压着嗓音道:“烦请太子门外等候!” 陈文真看了眼邹波儿,有些不放心,便讲道:“无妨,请大夫诊治便可,本宫不干预便是。” 那老者却瞬间沉下脸来,”太子觉得无妨,难道这位姑娘也觉得无妨吗?毕竟人家也是未出阁的女孩,再怎么也不能当着个大男人脱衣不是?姑娘,你说是吧!” 听着老者戏谑的言语,邹波儿不免抬头多打量了他几眼,这老者虽然胡子花白,但是面上的肤色却是红润,皮肤竟连半点褶皱也没有,仔细一看邹波儿顿时欣喜万分。 “大夫说的极是,太子殿下还请门外等候!”说着邹波儿冷眼瞥向站在面前的陈文真,只觉得站在这儿还真是碍眼。 陈文真无奈,只好转身出了房门,见他离去,邹波儿忙站起身,跑到老者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道:“我就知道叔叔会没事的!” 褚洛瑄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波儿,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邹波儿搂紧了他的脖子,只是无声的落泪,叔叔只要你好好的波儿做再多的傻事都值得,波儿不能看着叔叔频临死亡仍旧无动于衷。 “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褚洛瑄将邹波儿扶至床边,掀开她的外衣,小腹出的伤口皮肉外翻,血水还在不断的往外渗出。 褚洛瑄心痛的好似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连呼吸都痛了起来,“波儿,你怎么能……!”话未说完,便哽在了喉间。 “叔叔,这点小伤不痛,已经好了,只不过又裂开了而已,过几天就好了。”说着邹波儿朝他嫣然一笑,示意自己一点也不痛。 她越是强装坚强,褚洛瑄越是心疼,将邹波儿的伤口包扎好后,褚洛瑄拉起邹波儿便道:“波儿,我这就带你离开。” “叔叔!”邹波儿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我不能随你离开!” “为什么?” 褚洛瑄不敢置信的问道,想着之前与他形影不离的邹波儿竟也会拒绝和自己离开,难道这皇宫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不成。 “叔叔,你的伤刚好,我身上又有伤,这样离开肯定会被人发现,我不能让叔叔冒这个险。” “波儿,你放心,我定能将你平安的带出去的。”褚洛瑄再次抓住邹波儿的手,不料却被邹波儿再次挣脱。 “叔叔,皇宫内外守卫重重,即便侥幸出了这间宫殿还有长长的宫道,不可能不被发现,只要有一丝的危险存在,我都不可能去冒。” 若是没有经历过褚洛瑄昏迷不醒这件事,邹波儿或许会跟着他去冒险,但是现在她不敢,她不能容忍丝毫的危险威胁到褚洛瑄的性命。 “叔叔,你赶紧离开吧,我定会将自己保护好的,我在这儿等着你们攻进城内的那一刻!”说着邹波儿转身又坐回到床上。 不待褚洛瑄讲话她便朝门外喊道:“太子殿下,劳烦将这大夫送走!我要休息了。” 陈文真将门推开,看了眼老者,“大夫请吧!” 褚洛瑄无奈,只好随着陈文真离开,踏上长长的宫道是,褚洛瑄叹了口气,陈文真则是一笑,“本宫说的没错吧,她不会和你离开的。” 褚洛瑄无奈的望向长长的宫道,“劳烦太子多照顾她点!” “本宫会好好照顾她,但不是为你!” 听他这话,褚洛瑄瞥了他一眼,未置可否,大步沿着宫道出了宫门。 听到内监回报,嘉顺帝简直乐开了花,“算她还识趣,那就将她带至军器库,严密监视,不可有任何的疏忽。” “是” 一大队御林军将邹波儿带至军器库,里面令琳琅满目的各色兵器看得邹波儿眼花缭乱,真不愧是军械所,比坊间的强太多了。 邹波儿走进去,刚伸手出手还未碰到那兵器,“啪”御林军一个短鞭甩过来,差点打到她的手背,“只许看,不许触碰!” 邹波儿怒瞪了他一眼,看来这老皇帝戒备心还挺重,本想着在兵器上做手脚的,看来这套行不通了,那只好再换个别的玩法。 看了眼身后长长的一队人,邹波儿轻嗤了声,不要以为这样我邹波儿就无计可施了,只有想不到,没有我邹波儿做不到的。 “呐,照着这上面标注的材料去找,十日之后,保证有架以一敌百的上好兵器。”说着邹波儿将一张图纸递给身后的御林军。 只见那人疑惑的看了眼邹波儿,又看了眼图纸上所绘制,遂将其交给下属,不忘叮嘱邹波儿一句,“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邹波儿一笑,转身继续朝前走,看了眼墙角堆积的刨花,与铁屑,对身后的十几人讲道:“这位大人,不知道熔铁炉在哪?” “前面直走!” 邹波儿朝前走了几步,果真看到了十几个偌大的熔铁炉,里面的铁水在咕咕的响个不停,不多时几人将邹波儿所需的材料找齐,看了眼邹波儿便道:“今日就先这样吧,我累了,明日再说。” 话音刚落,邹波儿便转身大步离开,身后的御林军头领几乎气得要发狂,转悠了大半天,竟什么也没有做,还被人像奴隶般使唤了一番。 十日后,一架一人高的弓弩制成,上面设有上百支箭位,众人将这硕大的弓弩拉至演武场,以便嘉顺帝御览。 邹波儿笑着讲道:“这架弓弩,一次可以发射上百只箭羽,只需一人操作,里面个个靶位前都有一个箭盒,利箭射出便会有下一支利箭自动上升至靶位。” 听着邹波儿说的如此神奇,嘉顺帝虽面带笑容,为以防邹波儿耍什么手段,他便命邹波儿亲自示范给大家看。 对于嘉顺帝的疑虑邹波儿早就有了对策,上前,轻轻按下最上首的机关,数百只利箭飞射而出,将准确无误的射中前方的靶位,就像她说的那般,利箭射出后立即有新的利箭填上原来的位置。 “哈哈哈……朕从没见过这般厉害的弓弩,没想到你小丫头竟有这般的能耐,那不妨为朕多制造些吧。” 邹波儿轻笑了声,“皇上有所不知,制造这样精细的武器,非常耗神耗力,民女的精力也只能撑到将这架弓弩完成,若想要制出更多的,怕无能为力。” 只见嘉顺帝眉头一皱,对于邹波儿的拒绝甚是不悦,不待他发话,邹波儿忙讲道:“不过民女已经讲着弓弩的制法图纸交给了那位大哥。”说着邹波儿瞥了眼那位御林军首领。 “有了这图纸,任何懂得兵器制造的人都可以制出这样的弓弩,皇上即便想要成千上万架都不是问题。” 对于邹波儿的话嘉顺帝半信半疑,她难道真的妥协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弓弩的制法传给了他人。 见嘉顺帝疑惑的样子,邹波儿便道:“皇上,君子金口玉言,之前您说过只要帮您制出武器便放民女回去,不知此话可还算数。” “这个自然!”听她这话,嘉顺帝将心底的疑窦压下,或许她只是急着离开才会将图纸献出,毕竟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娃能有什么心机。 “真的?!”邹波儿听后脸上露出下色,见她这样,嘉顺帝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看来自己还是高看她了。 “真儿,你带她去换件衣裳,让御厨做几件可口的小菜,好好休息几天,朕便差人送你出宫。” 邹波儿早就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什么休息几天,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借口,嘉顺帝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能耐怎么可能再放她回去,放虎归山这样的傻事他可不会做。 虽然明白嘉顺帝的想法,邹波儿脸上仍旧露出喜色,高兴的随着陈文真离开,她不能让嘉顺帝有丝毫的怀疑。 几日后幽罗宫集中火力攻击城门,嘉顺帝胸有成竹的将制造好的上百架弓弩抬直城楼之上,对准城下的幽罗宫士兵便按下机关。 幽罗宫士兵看着城楼上的数百架弓弩大惊,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邹波儿的手笔,大家都知道邹波儿制造的武器是如何的厉害,没想到她竟然叛变,为青羽帝制造这么多的弓弩。 众人边打边朝城外退去,青羽士兵见他们如临大敌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下也让你们瞧瞧万箭齐发的滋味。 “莫慌!”胥寸忧一边御敌一边维持着秩序,“邹波儿是我幽罗宫之人,怎么可能会帮着青羽,这弓弩也就虚有其表,不会伤及大家的。” 众人此时心中慌乱,哪还有心思听他在这儿为邹波儿辩驳,举起盾牌,忙围城墙,躲入其中,不管邹波儿有没有叛变,做好准备总归是没错的。 看着城下慌乱不堪的场面,立于城墙之上的青羽士兵哈哈大笑起来,一种猫做老鼠的心态,将手放置在机关上,迟迟不下手,使得城下的众人心都提了起来。 帝一百三十六章 褚洛瑄的身份 立于马上的褚洛瑄也看到了城墙之上数百架的弓弩,他不信波儿真的会置数万的将士性命于不顾而帮着嘉顺帝制造武器。 城墙之上的青羽士兵看法够了城下的热闹,便按下机关,万箭齐发,嗖嗖射出,不过这箭的方向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没有朝城下的幽罗宫士兵射出,反而朝城内而来。 一百多架的弓弩,齐齐发射,多么壮观的场面,城楼上哀嚎一片,站成一排的士兵纷纷中箭,一个个不断的掉落到城内。 城下的士兵一阵惊愕,盾牌围成的大墙解散,纷纷攻了上去,顷刻间城门被攻破,大批的士兵涌进城内。 嘉顺帝听到来人的禀报立时变了连脸,“去……去,快将邹波儿给朕带来!”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厮杀声,邹波儿嘴角上扬,叔叔,很快我们就要见面了,波儿送你的这份礼你喜欢吗? 十几个御林军冲进房间,将邹波儿扭送到大殿之上,看到邹波儿,嘉顺帝恨得牙痒,“好啊,很好,没想到千防万防,最后还是上了你这小丫头的当。” “呵,是吗?可这只是个开始而已,这就受不了了吗?”看着嘉顺帝怒不可遏的样子,邹波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什么叫这才是个开始,你又做了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邹波儿话音刚落,“轰”一声巨响,连大殿都跟着晃动起来,嘉顺帝大惊,忙跑下龙椅,随着众人朝大殿外看去。 只见军器库的方向浓烟滚滚,火光漫天,原来邹波儿话里的意思指的是军械所爆炸,这样以来,里面的武器其全部被销毁,人员伤亡,青羽便再也没了反击的能力。 嘉顺帝看着前方火光漫天,踉跄了几步颓然倒在地上,众人一惊忙上前查看,“皇上……皇上……!” 看着雕梁画栋的大殿,这个位置他才坐了半年不到就被人逼到了这个地步,二十几年的韬光养晦,近十年的征战,没想到竟全部毁在了一个丫头的手里。 踉跄着爬起身来,颤巍巍的朝邹波儿走去,他不甘心,不甘心!上前一把将邹波儿的脖子扼住,“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褚洛瑄不会反,朕还好好的坐在那龙椅之上,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嘉顺帝双目赤红,眼珠瞪得如铜铃,额上的青筋暴露,双手死死的掐住邹波儿的脖子,邹波儿头脑发昏,双眼冒着金星,脸色憋得青紫。 双手死命的拍打着嘉顺的双臂,他竟毫无意识般仍旧不断的用力,殿上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并无人敢上前阻止。 “父皇!”听到邹波儿被嘉顺帝带走,陈文真忙赶了过来,没成想刚到大殿门口便看到这样一幕,他惊呼一声,上前用力将嘉顺帝的双手从邹波儿颈间拉开。 只见邹波儿颈间白皙的肌肤上一片通红,有的地上甚至破皮渗出血,“咳咳咳……”脱离束缚的邹波儿一阵猛咳,喉咙一阵疼痛。“不好了皇上,幽罗宫快要打到议政殿来了。” 听到禀报,众人慌乱不已,忙四下躲藏,嘉顺帝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长剑,一剑刺向一名慌乱的大臣,只见那人轻哼一声,倒地便没了声息,“谁敢再乱动一下!” 众人大惊,看着似乎着了魔般的嘉顺帝,外面叛军步步紧逼,里面嘉顺帝疯了般杀人,个个心惊胆颤。 看了眼早已神志不清的嘉顺帝,陈文真怕他真的会将这满朝的文武杀净,忙上前劝道:“父皇,眼下还是赶紧撤离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到这儿的。” 听到他的话,嘉顺帝双目一亮,对了,自己还有资本,何愁不能卷土重来,忙命人带上邹波儿从议政殿后门出去。 刚行了一段路,前方慌慌张张的跑出两个身穿宫装的女子,见到嘉顺帝如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忙跑了过来跪到嘉顺帝面前。 “皇上,带着臣妾走吧!” “皇上还有我!” 邹波儿听到喊声,朝地上一看,原来是阮秋林和阮秋玲两姐妹,这时候前来挡路不是来早死的嘛,后面追兵步步紧逼,她们却跪在了嘉顺帝面前,将逃生的路挡住。 “滚!”果然,嘉顺帝怒吼一声,一脚将挡在前面的阮秋玲踢趴在地上,谁料她竟不死心,哭哭啼啼的抱住嘉顺帝的大腿,叫喊道:“皇上,带着臣妾离开吧,这叛军马上就要进来了,到时臣妾岂能……”。 阮秋玲的话未说完,嘉顺帝一剑刺向她的后背,阮秋玲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向嘉顺帝,“皇上……”鲜血从她的嘴里涌出,阮秋林一看大叫着跑过去,抱住她的身体,“妹妹……!” 嘉顺帝看了眼,没有理会,快速的朝北直门而去,眼看宫门越来越近呢了,嘉顺帝面露喜色,刚要加快脚步一身金色盔甲的褚洛瑄手持长枪从城门上跳了下来。 “叔叔!”邹波儿惊喜的喊了声,刚要朝他跑去,嘉顺帝一转身将一柄长剑置于邹波儿颈间,厉声喝道:“褚洛瑄,再近前一步朕便杀了她!” 褚洛瑄脚步一滞,怒目看向嘉顺帝,“若你胆敢伤波儿分毫,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听到他的话嘉顺帝却哈哈哈大笑起来,“朕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堂堂青羽的太子不做,而去做草莽流寇你可怎是有大能耐!” 邹波儿、褚洛瑄具是一愣,“你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呵呵,早在你刚进朕的军营时朕就猜出了你的身份,只不过你没有发现而已。”说着嘉顺帝朝邹波儿看了眼,“说来他才是呢真正的杀父仇人!” “当年你与邹道交好,朕便怀疑你是不是为了《青羽志》才会接近他的,在你前去取书时朕便让鬼煞门的人乔装成十三金蚕卫的样子将书夺走,原本以为打开书匣的人会是你,没想到却是邹道替你送了命。” 随后赶来的胥寸忧等人也听到了嘉顺帝的话,具是惊诧不已,本以为他身为青羽的湘王身份就够高贵的了,没想到他还是青羽的前太子,但对于褚洛瑄这种做法大家都感到迷惑。 他放着垂首可得的江山不要,反而帮着梁王攻去自己父亲的江山,见嘉顺帝昏庸转而又来扶持幽罗宫,为何不自己主宰这天下呢。 邹波儿瞪大了双眼望向面前的褚洛瑄,没想到他竟是青羽的文荛太子,怪不得他对皇宫的地形熟悉,知道那条通往宫外的密道,总感觉他身上有股异于常人的气势,没想到他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身份。 见到邹波儿望过来的目光,褚洛瑄不知道她现在是何种想法,是怪自己的隐瞒,还是怪自己连累了她全家被害。 “波儿,你听我解释……!” “叔叔,你什么都不用说,波儿明白!”说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褚洛瑄慌乱的心这才稍稍安定。 嘉顺帝见挑拨不成便将手中的长剑朝邹波儿的颈间又用了几分力,“将路让开,否则朕真的会杀了她!” 见邹波儿颈间通红的一片,顺着刀刃溢出的鲜血,褚洛瑄缓缓让开了脚步,然而赶来的幽罗宫士兵却不愿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嘉顺帝离开。 “让开!”胥寸忧吼了声,众人这才让出了一条道,嘉顺帝带着邹波儿缓缓退出城门,跟在二人身后的众人也快速的出了城门。 离开时陈文真看了眼褚洛瑄,原来他就是自己一直仰慕的太子堂兄,果然是文韬武略,江山他不坐也要按早自己的心意选择明君。 陈文真匆匆看了褚洛瑄一眼,忙朝嘉顺帝追去,见人离开,褚洛瑄也追了出去,胥寸忧则是愣愣的站在宫门前,久久不能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嘉顺帝带着邹波儿行至京郊,早有马车等在了那里,嘉顺帝快速的带着邹波儿上了马车,在马车启动的瞬间陈文真也跳了上去。 其他人便留下来挡住褚洛瑄的继续追赶,眼看马车扬尘而去,他却分身乏术,将挡在面前的一众人等解决,早已不见了马车的踪影。 褚洛瑄只好转回宫中,等着暗卫将消息带回。 几日后,胥寸忧肃清青羽的余孽,登基为帝,改国号罗曼,褚洛瑄仍旧为湘王。 邹波儿看着站在面前的狭长双眸的男子,疑惑的问道:“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呢?” “哼”擎锋冷哼一声,“将我射成刺猬怎的这么快就忘了?”说着将端来的饭食砰的一声放置在桌上。 “哦,原来是你呀!”邹波儿这才想起,这人便是那日在密林里追杀自己的人,那么说这儿便是鬼煞门的驻地了。 没想到嘉顺帝早就留了后手,想必是想着借鬼煞门的势力想要卷土重来吧,可惜呀,枯木永远都是枯木,怎会有逢春的可能。 在京都时保不住帝位,被人赶下台来还想着再登上去,世间岂会有这样的好事,只要有叔叔在,嘉顺帝就不可能有那么一天。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云山深处 邹波儿笑嘻嘻的看着擎锋,见她这么笑的贼兮兮的,擎锋戒备的朝后退了一步,“干嘛?!别这样看着我呀!” “切,我有这么可怕吗,我问你……”。说着邹波儿一把将他拽到面前,“这儿是什么地方?” 擎枫挣脱邹波儿的手,斜睨了她一眼,“云山!” “云山?”难道这里云山便是鬼煞门的藏身之所,怪不得叔叔着人寻找,几个月都不见这鬼煞门的踪影,原来藏在了云山上。 相传这云山常年被雾霭围绕,茫茫一片,远远望去如置身在仙境一般,晚上雾霭散去,白天又会重新升起。 邹波儿好奇,上前一把将他推开,便跑了出去,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景象,不由问道:“不是说烟雾缭绕吗?怎的一丝也未见到呀?!” “这是山顶,你自然看不到了,到半山腰去,这山就像个仙女穿了件纱裙般,美不胜收,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说着邹波儿就要跑出去。 擎枫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门主说了,你只能留在这儿,哪儿都不能去!” “哎,这不是将我软禁了吗?你们门主是谁,竟然将我软禁,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敢软禁我邹波儿。” 邹波儿说着一把推开擎枫挡在面前的手,本想着借下山的机会开溜的,没想到这擎枫竟然是来监视自己的,这下好了,哪也去不了,要是叔叔找不到这云山,自己岂不是要老死在这儿了吗! “邹波儿,不要胡闹!惹恼了门主,你可要倒霉了!”说着擎枫拉着邹波儿便往房间里拽。 “放手!放手!”邹波儿不停的拍打着擎枫的手臂,谁料胳膊好似不是他的般,紧抓着邹波儿的手就是不松。 “放开她!” 一声厉喝惊得擎枫一怔,转脸见陈文真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一把将擎枫的手挥开,将邹波儿拉到自己身后保护起来,“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送她回房间而已。”擎枫冷冷的看向陈文真,要不是因为嘉顺帝的原因,你想上这云山门都没有。 “不要听他胡说,这家伙对我意图不轨,太子,你可要保护波儿呀,若你再晚来一会,我可就被他……被他……啊……”。说着邹波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擎枫被她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自己什么时候对她不轨了,自己有那个胆吗,擎枫早就被邹波儿的飞针吓的胆怯了,哪还敢对她下手。 陈文真见邹波儿落泪,顿时心慌了起来,抬手就朝擎枫攻去,“竟然敢欺负他,本宫要了你的命!” 擎枫边躲闪边解释道:“我……那有,你不要听着丫头胡说!” 邹波儿见二人打得不可开交,边朝后退边讲着,“太子,好好教训他一番,看他还敢不敢乱来!” 退至台阶旁,邹波儿转身快速的下了台阶,朝山下跑去,跑了没有几步,耳边只听得一阵呼呼的风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穿棕色斗篷之人。 见此人身形高大,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气,邹波儿小心的看了眼,“你是何人?” 那人转过身来,半张脸被帽子遮掩,只看得到一张薄唇,见他嘴角上扬,一股阴冷的声音传入邹波儿的耳中。 “小丫头够鬼的嘛!” “你到底是何人?”邹波儿有了几分不耐烦,藏头露尾准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只听得那人一阵大笑,这笑声震耳欲聋,直笑得邹波儿头皮发麻,赶忙将自己的耳朵捂上。 “刚才不是嚷嚷着要见本座吗?怎的这会又怕起本座来了。”男子将顶在头上的宽大帽子掀开,露出一张妖孽般的容颜。 “是你!”邹波儿看清那容貌后满脸的震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鬼煞门的门主竟然是兰墨玉。 “很意外是吗?本座早就想看看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的表情,虽然不像我预料的那般,但也未又太大的出入。” “你为何要这么做?”邹波儿满心的疑惑,他一边帮着自己制造武器,攻打嘉顺帝,却一边又帮着他囚禁自己,这样岂不是互相矛盾。 “世间哪来的那么多是非对错,本座想做便去做,不想做任何人也威胁不了,本座只是喜欢你设计的武器而已,至于这青羽的江山谁来掌管却不在本座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你为何要听命于嘉顺帝,灭我全家!”邹波儿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股被戏弄的愤怒感直冲心头,恨不能上前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西山你看到那座坟墓了没有!” 邹波儿不知道他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提到那坟墓,不明所以的问道:“灭我全家与那坟墓有何关系?” “那里面埋的可是我的姑母,小时候她待我最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我,亲手给我做各式各样的玩具,被你砍断的那把竹笛便是她送给我的第一件乐器。” “十岁那年她带着我外出游玩,在荒山里遇到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子,将他就会山庄后悉心照料,不料那男子却不但偷了她的心更是要了她的身,而那男子却一走了之。” “待姑母发现自己身怀有孕时千方百计的寻找,奈何找到他,见他却扶着另外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姑母一气之下将胎儿打掉,不料自己也因为失血过多早早的离开了人世。”说着兰墨玉的眼中蓄满泪水,转身冷厉的看向邹波儿,“你知道那个男子是谁吗?” 邹波儿心跳咯噔一下,不可能父亲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胡说,我爹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个小丫头对自己的父亲又有多少的了解。”看了眼邹波儿,兰墨玉又自说自话的讲道,“姑母死后,家里人为了掩盖她的死因就草草的将她掩埋了。” “可我一直将这事记在心里,我便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其实这鬼煞门连山庄的人都不知道我是这里的门主。” “十五岁那年我便接到嘉顺帝的信息,让我去杀一个人,到了后我才发现原来是他!即便他不碰那个木匣子也难逃一死。” “所以……你就杀了我全家!”邹波儿吼道,如鲠在喉,即便父亲有错那也是他一个人的错,范不着杀那么多的人。 “是!只要与邹道有关的人都该死!”兰墨玉转身愤怒的看向邹波儿,追杀邹凌风,邹波儿也一样,即便没有嘉顺帝的授意兰墨玉也不会放过他二人。 看着他疯狂的样子,邹波儿朝后退了几步,不料身后便是万丈悬崖,随着邹波儿的退后碎石哗哗的往下掉。 兰墨玉步步紧逼,邹波儿心慌乱不已,脚下一滑,身体便朝后仰去,本以为自己会掉进万丈深渊,不料下一刻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吓得紧闭双目的邹波儿微微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顿时溢满泪水,“叔叔,你可来了。” “波儿不怕!”褚洛瑄将邹波儿带离悬崖边,冷眼望向兰墨玉,“原来你就是鬼煞门的门主!” “怎么,本座的样子让湘王失望吗?”兰墨玉看着紧紧相偎的二人是那么的刺眼,“既然湘王今日来了,也省的本座多费功夫,那就陪着她一起下地狱吧!” “叔叔小心!”邹波儿惊呼一声,褚洛瑄早已躲开了兰墨玉的进攻,兰墨玉扑了个空差点跌入悬崖,不由赞叹道:“湘王果然好身手!” 话音刚落又一次对褚洛瑄发起了进攻,听到打斗声的鬼煞门众人也聚集了过来,嘉顺帝见状,从一位杀手身上夺过一把长剑就朝邹波儿砍来。 邹波儿弯腰躲开,抬起手腕刚要发射暗器,这才想起早在关侠镇时她的暗器就被风宇询给缴下了,只能慌乱的躲闪。 见到邹波儿遇险,褚洛瑄一分神,手臂上被兰墨玉的长剑划了个深深的口子,见褚洛瑄受伤,邹波儿趁一旁的杀手不注意也夺了把长剑,边阻挡着嘉顺帝的进攻边喊道:“叔叔,不要分神,杀了他!” 见邹波儿有了兵器褚洛瑄这才稍稍定了下心神,原先与擎枫激战在一起的陈文真听到打斗声也赶来过来,见嘉顺帝举剑朝邹波儿砍来,纵身越到邹波儿面前。 “呲”嘉顺帝手中的长剑没入陈文真的肩头,瞬间血便涌了出来,“太子!”邹波儿惊呼一声,没想到他竟会挡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没入陈文真肩头的长剑,嘉顺帝一愣,“真儿你!”脸上满是惊讶与不敢置信,他竟然为这丫头做到这份上。 “父皇,住手吧!”陈文真惹着身上的剧痛劝道,“这江山有何好的,以往在梁城,本和和睦睦的一家如今妻离子散,父皇难道您还不知道觉悟吗?” “胡说!这江山是朕的,一直都是朕的!若不是陈嘉和挡在前面,朕早就是这青羽的皇帝了,怎用的着辛苦征战十年!”说着用力将陈文真肩头的长剑抽出。 一股鲜血从他的身体里喷涌而出,陈文真踉跄几下站稳身子,看了眼早已双目赤红的嘉顺帝,陈文真满目的伤痛。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双双落崖 “父皇,这天下本就不属于任何人,这天下是百姓的,没有了百姓的支持,何以为国,没有了百姓你又是谁的国君!父皇,你放眼看看,如今的青羽早就到了风烛残年,不是你能改变的!” 陈文真说着,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邹波儿忙上前将他扶住,一旁的嘉顺帝则是怒极,没想到如今自己的儿子也来讨伐自己来了。 长剑指着陈文真,手臂不住的颤抖,“好好好,真不愧是朕的儿子,今天既然你这么护着她,朕就成全你们!一起下地狱吧!” 嘉顺帝长剑用力朝二人刺来,陈文真忙将邹波儿朝一旁推开,举剑迎向嘉顺帝,看着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邹波儿没了主张,再看向一旁和兰墨玉缠斗的褚洛瑄她更是焦急。 就在邹波儿出神的瞬间,嘉顺度躲过陈文真的进攻转而攻向了邹波儿,陈文真大惊,“波儿小心!” 邹波儿转身,见嘉顺帝的长剑就要抵达自己的咽喉,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躲闪,就在嘉顺帝剑尖触到邹波儿喉间瞬间,陈文真纵身一跃,嘉顺帝身子一僵,长剑从手中滑落。 “嘡啷”一声,长剑落地,邹波儿也回过神来,见嘉顺帝的身子僵在眼前,胸口插着一柄长剑,长剑把手握在陈文真的手里。 邹波儿周身打了个冷战,望向早已惊呆了的陈文真,他竟将嘉顺帝杀了,嘉顺帝想要转身看看身后是何人给了自己当胸一剑,刚一转身,身体扑通倒在地上。 陈文真颤抖的跑到他的身旁,看着自己的双手,“父皇,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父皇!” 嘉顺帝不甘的怒瞪着面前的儿子,嘴里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接着就冒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双腿一蹬,没了气息,但双眼却是狠厉的瞪向陈文真。 邹波儿上前,将嘉顺帝的双眼拂上,看了眼痛苦自责的陈文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他,只能默默的走开。 悬崖边上,褚洛瑄仍旧与兰墨玉激战,邹波儿见他受伤的臂膀竟然流出黑色的血来,看了眼兰墨玉的刀身,见那刀身在阳光的照应下竟泛着悠悠的绿光,暗叫一声不好,叔叔遭了他的道了。 捡起地上的长剑就朝兰墨玉攻去,便打边骂道:“兰墨玉,你好卑鄙,竟然用毒!”他知道自己不是叔叔的对手,就在刀身上用毒,故意缠斗不休,拖延叔叔的医治。 听到邹波儿的话,褚洛瑄才感到胸口一阵憋闷,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不见停滞,和邹波儿一道齐齐攻向兰墨玉,只打的他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山道上突然涌进大批的士兵,“给朕全部拿下!” 邹波儿转头一看,见胥寸忧一身明黄的盔甲立于台阶之上,阳光洒在他的脸颊上,更多了几分王者之气。 见大批的士兵涌进,兰墨玉在邹波儿分神的瞬间一掌击向她的胸口,褚洛瑄见状,一转身挡在了她的面前,不料他的脚下一空,身体一趔掉落山崖的瞬间褚洛瑄伸手抓住兰墨玉的手臂,二人的身体急剧下降。 “叔叔”邹波儿惊呼一声,紧跟着就要往下跳,身体却被胥寸忧抱住,看着瞬间没了踪影的褚洛瑄,邹波儿用力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叔叔……啊……”。邹波儿绝望的痛呼,心好似被千军万马踏过,甩手给了胥寸忧一个巴掌,胥寸忧愣住,见邹波儿又要往下跳,胥寸忧只好一掌劈向她的颈间,邹波儿眼角的泪还来不及滑落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邹波儿一躺在了床上,坐在一旁的胥寸忧见邹波儿醒来,便上前关切的问道:“你醒了,你那里不舒服,要不要找郎中看一下。” “我没有不舒服,不用你管!”邹波儿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脚刚一沾地,就被胥寸忧一把推倒在床上,见他压过来的身影,邹波儿脸色马上变得阴沉,“你做什么!” 胥寸忧双手撑在邹波儿身侧,脸色同样阴沉,“他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竟连自己的生命也可放弃!” “是!”邹波儿咬牙答道,“没有叔叔,我一刻也不会独活!”说着邹波儿用力推开胥寸忧的身体,转身就要出门。 “站住!”胥寸忧厉喝一声,邹波儿的身形一顿,转头看向他,“皇上还有何事?” “你是不是还要跳崖!” “我不会那么傻,但是我会想办法下去寻找叔叔的!”邹波儿相信,叔叔上次中毒没事,这次同样也可以逢凶化吉,因为上天会保佑他的,他才是真正的天子! “若是他死了呢?”胥寸忧走到邹波儿面前,静静的望向她,没了褚洛瑄,邹波儿是不是就会接受自己了。 “不会!老天会护佑叔叔的。” 一听邹波儿这话,胥寸忧登时大怒,“是啊,真没想到他竟是青羽的太子,老天不护佑他还会护佑谁呢?!” 邹波儿冷眼望了他一眼,没再言语,转身就要离开,刚一抬脚,胥寸忧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邹波儿甩进房间。 邹波儿踉跄了几步,扶住一旁的桌子站稳脚跟,怒道:“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看着你与褚洛瑄亲亲我我,我能不疯吗?”胥寸忧慢慢靠近邹波儿,看着他疯狂的样子,邹波儿步步后退。 “他活着的时候,我不与他争,只要你开心就好,但是如今他死了,你何必要念念不忘呢,如今我贵为一国之君,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为何你的眼里就没有我?!” 邹波儿退至墙角,已无路可退,只听她冷哼一声,“皇上?在我眼里你连叔叔的一丝一毫都比不过,皇上又能怎样,这天下只不过是叔叔不想要的,只要他愿意,任何人都可为帝!” 邹波儿的话完全刺破了胥寸忧的自尊,原本以为自己是欧阳流云的后代,本就感觉比一般人优越,取得这天下更是满心欢喜,没想到这宝座只不过是褚洛瑄随手丢给自己的,他的自尊受了严重的打击。 如今连邹波儿也这样看待,他岂能不恼,“想要他也要有那个命才是!今生你只能属于我。”说着胥寸忧双手捧住邹波儿的小脸,用力朝她的唇上吻了下去。 “嗯……”。邹波儿闷哼一声,胥寸忧听到这声,更像是邹波儿对自己发出的邀约,身体瞬间起了反应,如置身在烈火中一般。 邹波儿的双手不断的在他的身上拍打,但他浑然不觉,更加紧了对邹波儿的攻势,邹波儿恼怒的眼泪涌出,双唇微张,狠狠的朝他的唇上咬去。 胥寸忧吃痛,手一松,邹波儿用力推开他的身体,羞辱与恼怒涌上心头,甩手狠厉的一巴掌打在胥寸忧的脸上。 “呵……”见她恼怒的样子,胥寸忧苦涩的笑了声,抬手抹了下唇上的血迹,脸上火辣辣的痛使得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对不起!”胥寸忧见邹波儿痛恨的眼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不能将他逼的太过,即便想让她忘记褚洛瑄也该给她时间。 “不要让我恶心你!”见他满脸歉疚的样子,邹波儿也敛起了愤怒,但对于胥寸忧邹波儿也多了份防备。 “若你怕叔叔活着会对你的江山造成威胁的话,你尽管来阻止我好了!”说罢邹波儿转身走出了房间。 胥寸忧叹了口气,邹波儿你何其聪明呀,你知道我自尊心强,故意拿话激我,使得我不得不帮你寻找褚洛瑄的下落。 邹波儿气冲冲的离开房间,刚走没几步,便见邹凌风和彦宁走了过来,“波儿,你做什么去!” 见到邹凌风,邹波儿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哥……”大步上前,抓住邹凌风的双臂,邹凌风何时见过邹波儿这样,不由慌了神,“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哥,你帮我好不好,求你,帮我找叔叔好不好!”邹波儿就像大雾中一只迷路的羔羊,痛苦与无助几乎将她淹没。 邹凌风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也听说褚洛瑄掉落了悬崖,不由叹了口气,他是不想邹波儿与他有过多的纠缠,但看到她这样又止不住心疼。 “莫慌,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他被哪棵树挂住了,或者早就被路过的人救了,等会我们就陪你去找,快别哭了!” 邹凌风没有发话,但是站在一旁的彦宁劝道,邹波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忙转身拉住他的胳膊,“那就不要等了,赶紧下去看看吧!” 说着邹波儿拉着彦宁就要朝外走,彦宁却拉住她的胳膊道:“等会!总要准备一下吧,那悬崖深不见底,下面又被雾霭遮挡,想要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听到这话,邹波儿顿时急了,“你们到底就还是不久,莫要耽误时间,说不定叔叔此刻正躺在地上等着我去呢,万一来了虎狼可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什么都没有 三人正说话间,胥寸忧从房间走了出来,彦宁邹凌风忙跪到地上,“参见皇上”。邹波儿则是瞥了他一眼将头转开。 “起来吧,这不是宫里,以后就无需多礼了。”说着胥寸忧朝邹波儿走来,见他朝自己走来,邹波儿一转身朝悬崖的方向而去。 “你真的要去寻找吗?”身后传来胥寸忧的问话,邹波儿像未听见般继续朝前走,邹凌风怕胥寸忧怪罪邹波儿,忙替她辩解道:“皇上,这丫头受了打击,心情不好,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听到他这话,胥寸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看得邹凌风一阵毛骨悚然,见胥寸忧朝邹波儿走去,邹凌风转脸朝彦宁问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呵……”彦宁笑了声,摇摇头也转身走了,只留下邹凌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自己到底有没有说错话,为何皇上那眼神恨不能吃了自己般。 站在悬崖边上,邹波儿俯身下望,下面烟雾缭绕根本看不清这崖底到底有多深,下面是个怎样的境况,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胥寸忧,邹波儿欲言又止。 “想要朕帮忙?” “你要是……”。不待邹波儿话讲完,胥寸忧便沉声讲道:“不要以为褚洛瑄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朕也并不比他差,即便他活着想要这皇位也未必争得过朕!” 邹波儿听他这话,脸色好转了些,朝他一笑道:“是啦,你最厉害,还不找人下去查看情况,即便叔叔回来也不会找你讨要什么,否则也不会有嘉顺帝和你……”。 见胥寸忧脸色又变的难看起来,邹波儿忙闭了嘴,何必逞一时之快,眼下叔叔的安危才是当务之急。 臭丫头,既然说了前半句,为何还要替下一句,专拣人的软肋捏,胥寸忧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吩咐道:“找绳梯,朕亲自下去!” “皇上,不可呀!”彦宁忙阻止道,“您是一国之君,怎可冒这样的风险,还是末将带人下去吧!” 见邹波儿闭口不言,他还以为邹波儿会劝上一句,没想到说这话的竟是彦宁,当即便有些不悦,“看什么呢?” “你看,那边有几只小鸟!”邹波儿兴奋的讲道,好似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般,胥寸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几只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啄食。 “小鸟怎么了?” “我有办法下这悬崖了”邹波儿说着便开心的朝房间跑去,站在悬崖边上的二人一脸的茫然,都很好奇她想出的法子到底是什么,便也紧跟了去。 邹波儿找来两个碗口粗的竹竿,拿刀将其刨开,削成竹片,用牛筋绳绑紧,做成两个弧形翅膀样的东西,在上面糊上牛皮纸,看样子像是个巨型的风筝。 “你这样就能下到崖底了吗?”彦宁有些不相信,这东西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个大纸鸢吗? “等会你就知道了。”说着邹波儿将制造好的巨型风筝让人抬至悬崖边,刚想要朝身上背,胥寸忧却从她手中夺过来,“我来!”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下去查看!”说着邹波儿又夺回到手中,“那能不能两个人一起。”胥寸忧实在不放心邹波儿一人,万一她有个什么意外,想都不敢想,此时他才体会褚洛瑄对于邹波儿意味着什么。 “皇上,您可要三思呀!”彦宁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历经艰险才坐上这皇位,怎能就这样轻易丢下呢。 “彦宁,若朕回不来,朝中的事物就由你暂位打理!”说着胥寸忧像是下了决心般背上邹波儿的巨型风筝,揽进邹波儿的腰,不待彦宁反对便纵身跃下了悬崖。 “皇上……!” 耳边呼呼地风吹过,二人像只鸟般朝下滑翔,邹波儿的秀发打在他的脸上痒痒的,此刻胥寸忧的心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若是一直这样飞下去该多好。 邹波儿的心怦怦跳个不停,穿过雾霭,下面便是一大片的林子,冬季枯叶落尽,满是光秃秃的树干,“砰”巨型风筝卡在了两棵树之间,二人也扑通掉落在地上。 胥寸忧怕摔着邹波儿,翻身给她做了肉垫,邹波儿的脸撞到他的胸口,“哦”胥寸忧轻呼一声,邹波儿忙从他身上爬起来,“你没事吧?” 胥寸忧站起身,感觉背后一片黏黏糊糊的,伸手一摸,手上一片血红,邹波儿吓了一跳,赶忙将他斑过身,只见他背上一片碎石刺了进去,邹波儿心里一阵内疚,“你忍一下,找个地方先给你疗伤再说。” 见邹波儿眼中蓄着泪花,胥寸忧心里却是一暖,没想到她也会为自己落泪,“你在心疼我吗?” 以往胥寸忧总是在邹波儿面前以“本宫”自称,然而现在他很想像褚洛瑄那样,在邹波儿面前自称“我”。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既然不痛,你就受着吧!”邹波儿转身就要走,胥寸忧“哎呦”一声,邹波儿眉头一皱,停下脚步,一脸欠了你的样子,“坐下!” 胥寸忧一笑,听话的坐了下来,掀开他背后的衣襟,白皙的脊背上红肿一片,石尖没入肌肉,邹波儿一手按住他周围的肌肤,用力将石头拔出。 胥寸忧闷哼一声,鲜血在邹波儿拔下石头的瞬间涌了出来,邹波儿忙拿胥寸忧的衣襟按住,待血止住,邹波儿看了下伤口内并没有碎石,这才将伤口包扎好。 抓了把枯草将手上的血迹擦干,“你还能走吗?”邹波儿担心褚洛瑄的安危,满心急着前去寻找,既然下到了崖底,怎么可能有片刻耽搁。 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胥寸忧讪笑了下,“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说着站起身,伤口被扯痛,他微微皱了下眉,“走吧!” “要不我们分头找,一会儿在这儿汇合,这样兴许会快点?” “不行!这里聊无人烟,不能分开,万一你遇到了危险怎么办!”胥寸忧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邹波儿的提议,她是急着寻找褚洛瑄,但也要顾及自身的安危才是。 两人只好一起寻找,天渐渐暗了下来,两人也没有发现褚洛瑄的身影,就连兰墨玉也没有找见。该不会遇到狼或者老虎了吧。邹波儿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 “天黑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明天再找!”胥寸忧见邹波儿满脸的疲惫,他自己也是感觉一阵乏力,身上热烘烘的,头竟也昏了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叔叔!”邹波儿踢开脚边的杂草又要朝前走,胥寸忧一把将她拉住,“波儿!” 邹波儿感觉自己手心一片滚烫,回头见胥寸忧脸色通红,双眼迷离,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波儿,明天再找吧,我实在……”胥寸忧身形一晃,就要朝下倒,邹波儿忙将其扶到怀里,“你醒醒呀,胥寸忧!” 胥寸忧睁开眼,见身处在一间山洞内,邹波儿坐在火堆旁,火上架着的破陶罐内,水咕嘟咕嘟的响着,邹波儿只是愣愣的看着跳耀的火焰。 “波儿?”胥寸忧虚弱的喊了声,邹波儿回过神来,“你醒了?!”走到他身旁,将他扶起,“感觉好些没有?” “好多了。”看了眼那破陶罐,胥寸忧问道:“这是你找来的吗?” “不是,我带你进来时这里就有……”。邹波儿看了眼这山洞,顿时像想起了什么般,惊得她说不出话来。 “这……这肯定是叔叔留下来的,我进来时,里面还有一堆灰烬,像是刚燃过不久,叔叔没死,叔叔还活着!”邹波儿喜极而泣,好像褚洛瑄就站在她的面前般。 胥寸忧见她开心的样子,也不愿打击她,这不一定就是褚洛瑄留下的,或许是这附近的猎户,最不济也有可能是兰墨玉,不是他的尸体也没有找到吗。 翌日,邹波儿一大早就出去寻找,午时彦宁带着大批的人入了山谷,看到邹波儿便跑上前焦急的问道:“皇上呢?” “你怎么也来了,你们怎么下来的?”邹波儿看着彦宁身后大批的人,难道他们也制造了纸鸢不成,那也不可能一夜就制造这么多呀。 “山下不远处有个镇子,我找人打听了,那个镇子有条路直通这山谷,便找了大批的人进来了,你们有什么发现没。”说着看了眼四周,“皇上呢?” “他在那边的山洞里,你说有小镇,说不定叔叔上了小镇了!”邹波儿说着便拉过一个人,“带我去小镇!” 那人看了眼彦宁,“找几个人带她去,等会在福来茶楼等我们”得到彦宁的允许,那人挑选了几个人便带着邹波儿上了小镇。 彦宁命人将胥寸忧背上,在福来客栈找了间干净的上房,有帮他仔细处理好伤口,天黑下来,邹波儿才被几人带回了客栈,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彦宁也明白,这一天肯定又是一无所获。 第一百四十章 这个结局? 一个多月过去了,胥寸忧烧退之后,精神也好了许多,伤口也慢慢愈合,见邹波儿闷闷不乐的坐在窗边,目光却紧盯着楼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肯定又在想着褚洛瑄会不会就在人群中。 “来,吃点饭吧。”将托盘推到邹波儿面前,胥寸忧便在她的对面坐下,“放心,只要他活着一定会找到的。” 邹波儿仍旧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今天镇上集市,多数是穿着异样的少数民族,他们从深山一路走到集市,采买好半个月的生活用品,再赶路回去。 正当邹波儿欲转身时,一个身穿异族服饰,裹着头巾,满脸胡茬的男子进入邹波儿的眼帘,只见他揽着一名二八的妙龄女子,缓缓的从邹波儿眼底走过。 邹波儿一下趴到窗边,仔细看了片刻,喊了声:“叔叔……”。楼下有几人仰头来看,那名男子也抬头望了上来。 邹波儿看清他的容貌后,激动不已,快速的跑下楼去,胥寸忧也见到了那男子,也随着邹波儿的脚步跟了下来。 邹波儿一路狂奔,走到街上时,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急的她满头是汗,“叔叔……!”拨开眼前的人群,邹波儿边喊边寻找着。 “波儿!波儿!”胥寸忧跟在身后,不停的喊着邹波儿,可她就像未听见般仍旧一路朝前狂奔。 “叔叔,你在哪啊,为何要躲着我,为何不肯见我,既然你活着,为何不回到波儿身边……”。泪模糊了邹波儿的双眼,四周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邹波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胥寸忧上前将她抱住,“波儿,先回去吧,知道他还活着,我多派些人前去寻找,一定会找到的。” 已经看到了褚洛瑄的身影,多等一刻对于邹波儿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我今天一定要找到他。”说着邹波儿推开胥寸忧的手,又朝前走去。 在一间布庄,邹波儿看到了褚洛瑄和那女子,大步跨进殿内,邹波儿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喜极而泣,“叔叔,我总算找到你了!”说着上前就要搂住他的脖子,不料却被他一把推开。 “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男子一脸吓懵了的表情,胥寸忧和邹波儿皆是一愣,对望了眼,“那你认识我吗?” 见那男子摇摇头,胥寸忧满脸的狐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掉下悬崖时脑子被摔坏了,此时在一旁看布料的女子见有人将男子围住,忙走到他身旁问道:“雅图,什么事?” 被她唤作雅图的男子朝女子微微一笑,“无事,他们认错人了而已。”说着揽住那女子的腰就朝店外走。 邹波儿心像被刀狠狠的划了一下,血淋淋的一片,上前一把将那女子从他的怀里拉开,抓住雅图的胳膊哭喊道:“叔叔,你难道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雅图用力将自己的胳膊从邹波儿手中抽出,将被她了个趔趄的女子扶住,凌厉的看了眼邹波儿,转脸对着那女子关切的问道:“塔莉,你没事吧?” “没事。”女子对他温柔的摇了下头,雅图凌厉的目光再次看向邹波儿,“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们,你这是做什么?!” 邹波儿眼中噙满泪花,轻咬了下下唇,“叔叔,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长时间吗?自你落崖后,想到你可能会受伤,可能会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就心痛如绞,夜不能寐,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有了别的女人!” 听到邹波儿这话,雅图似乎很是同情邹波儿的遭遇,但他确信自己根本不认识邹波儿,也从没有经历过什么落崖,见邹波儿难过的样子,语气便软了几分,“姑娘,我确实不认识你。” “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雅图从小就生活在塔乌村,从来没有外出过,怎么可能落崖,想必你的朋友只是与雅图长的相似而已。”塔莉站在雅图的身旁也劝道。 “波儿……”胥寸忧上前,双手揽住邹波儿肩膀,“可能真的是相似之人,要不我们显回去,等将情况弄清楚了再说?!” “不,他就是叔叔!”邹波儿挣脱胥寸忧的双手,缓步走到雅图面前,“你说过,不会再将我一个人丢下,不会不告而别,可是我都找到你的面前了,你竟然不认我,叔叔,难道你就这样将波儿忘得一干二净吗?” 雅图无奈,看了眼身旁的塔莉,“我们走吧,不要和她在这浪费时间。”在他眼里邹波儿只是一个因思念而变得神志不清的可怜女子而已。 见二人离开,邹波儿慌忙去追,胥寸忧将她拉住,“波儿,他不是褚洛瑄!”邹波儿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管他是不是,我都要弄清楚!” 邹波儿一路跟着二人回到他们口中的塔乌村,村民见二人回来,忙上前迎接,“雅图,上了趟集市,买回来什么好东西没。” “是呀,过几日就要迎娶塔莉了,可不要让塔莉娘小看你才行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二人脸上发烫,看着他们娇羞喜悦的样子,邹波儿的心都在滴血,“波儿,回去吧!”胥寸忧见邹波儿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不,我要跟着他,叔叔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会娶别人,他只是还没有想起我而已。”邹波儿像被人抽了魂魄般木讷的朝前走。 胥寸忧无奈,只好再次跟上,一直跟在雅图二人的身后,塔莉时不时的回头看上她一眼,轻声对身旁的雅图讲道:“这姑娘这样一直跟着我们也不是办法呀!要不你去劝劝她?!” “管她做什么,我真的不认识她!”雅图以为塔莉吃醋了,赶忙解释道。塔莉一笑,随即了然。 雅图将塔莉送到家中,出门见邹波儿仍旧站在不远处,此时房中塔莉的母亲见院中站个美貌的女子,不由看向塔莉,“怎么回事?出去一趟还带个姑娘回来了。” “娘,不过是个和亲人走散的女子,非要说雅图是她叔叔不成,娘,您赶紧回屋歇着吧,不用管她。”塔莉边收拾着买回来的东西边朝院中的邹波儿看了眼。 见雅图不知道和邹波儿说了什么,塔莉娘疾步跑到院中,一把将邹波儿推到在地上,“臭丫头,少在这勾引雅图,他可是我女儿的!” 雅图忙将邹波儿扶起,“阿伯(伯母),你这是做什么?” 站在不远处的胥寸忧忙跑上前,“波儿,你没事吧?” “哎呦,还有个人唻,既然有这么个人在,你干嘛还要纠缠雅图唻,给你讲哦,雅图可是说过要一心一意对待塔莉的,要是你再纠缠下去,小心我饶不了你!” 塔莉娘边骂边看了眼胥寸忧,“波儿姑娘,你还是跟着你的朋友离开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雅图说着又走到塔莉娘面前,“阿伯,我对塔莉可真是一心一意的,这姑娘我真的不认识,我这就赶他们走!” 听到他的话,邹波儿抬眼再次看向雅图,这个男人虽然有褚洛瑄一摸一样的脸,但是却没有褚洛瑄半分的神韵,若真是失忆的话,不可能像换了个人般。 不待他来赶人,邹波儿转身就朝院外走,胥寸忧看了眼那雅图,忙追上前去,“波儿,你还好吧?” “他不是叔叔!”邹波儿嘴上虽这样说着,但是她的心里却希望他是,即便他要忘了自己,再也想不起来,她也希望他活着。 冬日里天短,站在山坡上,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胥寸忧见邹波儿仍旧没有回头的意思,“波儿,回去吧!” “你说叔叔会去了哪里?这天寒地冻的,眼看就要过年了。”邹波儿的语气里虽有几分惆怅,但却十分平淡,好似在和胥寸忧聊天气一般。 见她面上竟没了往日里的痛色,看得胥寸忧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担忧了,“波儿,你没事吧?!” 邹波儿摇了摇头,“听他们说过几天雅图和塔莉就要成亲了,等他们成亲以后,我们再上云山吧。” 听着她这话,胥寸忧的心越来越慌乱起来,“波儿,你真的没事吗?若你想回去的话,我这就带你走。” “不,我想看他们成亲。”恐怕这一世和叔叔成亲无望了,她很想看到褚洛瑄穿上新郎服的样子,即便新娘不是她,她也会感觉满足。 “好,等他们成亲后,我带你回宫,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胥寸忧见她这样,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只要她能够接受褚洛瑄已经不再人世,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感动她的。 “不,我要会云山!” 胥寸忧不明白,邹波儿为什么要坚持回云山,难道那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牵绊的不成,“好,我陪你回云山,但你不可以做傻事知道吗?” 邹波儿转脸对着胥寸忧笑了声下,缓缓走下了山坡,当晚二人在村里找户人家住了下来,准备参加几天后雅图的婚礼。 几日后,一身新郎服饰的雅图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塔莉的院门前,远远的见邹波儿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凌烈的寒风吹起她的长发,脸色冻得苍白,见她只是静静的站着,并未有上前的打算,雅图心里莫名的慌了下。 他的目光闪烁了下,随即朝邹波儿一笑,继续朝院中走去,“波儿,可以回去了吧?”胥寸忧见她发愣,便扯扯邹波儿的衣袖。 “我想看着他们将婚礼完成。”邹波儿的话很是平静,像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之人对湖面上的清风荡漾般,语气听来让人止不住心里一酸。 “何必呢!”胥寸忧无奈的叹了口气,见众人簇拥着二人出来,邹波儿走上前去,笑道:“能看到你成亲的样子我很高兴,祝你们幸福!” 塔莉见邹波儿眼中虽满是伤痛,但语气却很诚恳便朝邹波儿笑笑,“谢谢”。 二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缓缓离去,朝祖庙的方向而去,邹波儿也缓缓跟在人群后,一旁的树干后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一闪而过,邹波儿并未察觉。 傍晚,酒宴过后,人们陆续离开,邹波儿静静的看向红烛跳耀的新房,胥寸忧一直陪在她的身旁,邹波儿黯然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