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场证明》 新年更新计划 一定会更新！ 大家也知道，过年的事情会比较多，每天肯定是有更新的，我肯定不会断更。 大家也知道，刑侦破案的不好写啊，我都开始掉头发了，求几张保底月票，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 第一章 西山墅命案 “报告！” “进来！” 赵燚推开了眼前的房门，门牌上写着局长办公室的标识。 “您好，这是我的推荐信！” 赵燚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将推荐信放到了眼前威严厚重的中年人的桌子上。 王局并没有第一时间拿起推荐信，反而将它放在一旁，继续处理手中的事务，同时摆摆手，让站在面前的小伙子等等。 大约半个小时，赵燚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办公桌的面前，抬头挺胸，似乎完全不在意中年人的怠慢。 “小伙子不错，你们营长已经提前给我打过电话了。” 王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拿起了推荐信仔细的看了起来，笑眯眯的脸上带着欣赏的表情。 赵燚仿佛一块沉默的石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赵燚，男，27岁，某侦察连连长，服役期间表现十分优异，现予以批准退伍，望有关部门妥善解决其就业问题……” 王局慢慢的念着这一封推荐信，然后笑呵呵的将它收好，摇了摇头说道：“赵燚，坐，坐下说，你们李营长哪，和我是老战友了，他已经详细给我说过你的情况了，要我说啊，杀的好，放下武器就能得到优待，那死去的战友这个仇就不报了吗？” 王局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手臂还有力的挥舞了一下，恍惚间回到了他年轻的时代。 赵燚岩石一样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他微微低头：“我违反了纪律，被退伍无法可说，还请首长给我安排新的工作。” “你的工作呢，我这两天仔细考虑过。你们营长说你是一块好钢，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正巧，我有一个特殊的部门，这个部门都是精英当中的精英，所承担的任务都是重中之重，小伙子有没有信心？” 赵燚干净利落的敬了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好！小伙子干劲很足啊。” 说着，王局拿起了桌子上一部黑色的电话：“老周啊，前几天我给你说的小伙子已经到了……嗯，是块好料……好，就在我办公室等你。” 很快，敲门声再度响起，身着道袍的老周走了进来。 赵燚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奇怪，难道不是安排自己进警察部门吗？怎么穿着道袍的人来接自己。 他倒是没有多问，军队里讲究的是服从命令，不该问的不要问，该自己知道的自己总会知道。 简单的寒暄之后，赵燚背着简单的行囊跟着老周的后面。 刚出了办公室门，老周就笑哈哈的拍了拍赵燚的肩膀：“我叫周文明，特殊事务处理所所长。” “赵燚！” 赵燚敬了一个军礼。 “不用这么严肃，我们这个部门呢比较特殊，你曾经也执行过很多的保密任务，有足够的权限加入到我们这个部门。” “特殊事务处理所……” 赵燚咀嚼着这几个字，看字面的意思他懂了，但是这个部门到底负责什么，说实话，赵燚并不明白，好在周文明马上就给他简单的解答。 “怎么说呢，我们这个部门只处理一些特殊的案件，或者上级交代的要案，平时的时候很自由，慢慢的具体情况你就了解了。到地方了。” 特殊事务处理所，环境相当的不错，是一处独立的小院。进了门，赵燚有些发懵，这真的是严肃的特殊部门？ 屋子大约二百多平米，似乎是一个会议室。里面一共有八个人，五男三女，打扮的怪模怪样的，完全不像是公安干警，嘻嘻哈哈的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伙子们，姑娘们，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个新的同伴。”周文明进门之后，不得不拍了拍巴掌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来新人了！” 乱七八糟的一阵忙碌，好歹有了一定的秩序。 赵燚看到眼前的一幕，微微有些皱眉，在他的眼里，这些人完全没有经过军事化训练，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看起来这个部门似乎不太受重视。 “都介绍一下自己吧。” 周文明发话，很快，赵燚这些未来的同事们纷纷介绍起各自的身份。 “贾召明，医生。” 文质彬彬的戴金丝边框眼镜的年轻人笑着说道，他的手指修长整洁，一尘不染。 “陈东，武当山弟子。” 一身朋克服饰，头发竖起足有二十公分的样子，口里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的小伙子漫不经心的说着，手里还拿着一个指甲刀在那里搓着指甲，让赵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货居然是什么武当山弟子，完全看不出来啊，在赵燚的眼中，跟街头那种不入流的的小混混没什么区别。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行尘。” 大概十七八岁的小和尚双手合十，有些腼腆的行了一礼，然后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赵燚，光头锃亮，头上八个戒疤清晰可见。 “张一飞，武器专家，出任务需要什么装备尽管开口。” 这位中年人穿着打扮倒是比较正常，看起来就好像是普通人一样，唯有一双手掌厚实异常。 “夏丹，b组组长，欢迎你新人。” 夏丹干净利落的短发，穿着制服，微微颔首。 “这位许老爷子是摸金校尉的传人。” 周文明伸手介绍了一下在旁边抽着旱烟的这位老农打扮的许老爷子。 许老爷子的眼睛微眯着，冲着赵燚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赵哥你好，我叫吴悦，负责整理咱们部门的档案。” 吴悦是一个年纪不大，似乎刚出校门没多长时间的小丫头，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一般。 “这个是咱们部门的电脑高手，小黄，黄英，别看她年纪不大，已经拿到了硕士学位。”夏丹看着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的黄英，索性替他介绍了一番。 黄英带着眼镜很厚，看样子度数就不低，她紧张得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让赵燚觉得有些好笑，扯出一个笑容，结果黄英看起来更紧张了。 “小黄有些怕见陌生人，没关系，以后熟悉了就好。”周文明鼓励的拍了拍黄英的肩旁，黄英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周所，咱们部门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进来的，我说哥们，你有什么真本事，给大家透透底，没两下子在这个部门可站不住脚。”陈东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的说着。 从进门开始，陈东就对赵燚有意见，妈蛋，摆了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呢？难道不知道进了一个新部门要热情的给老人打招呼才能留下好印象？就说了一个破名字，谁知道他是干啥的？ “陈东，你给我老实点。赵燚，你别往心里去，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人品还不错的。”夏丹呵斥了一句，心里有些担忧。 她心里很明白，自己这个部门确实很特殊，必须要每一个人团结起来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赵燚扫视了一下会议室，说实话，看到这些所谓的同事，他的心里相当的失望，老的老小的小，怎么都像是混日子的部门，只是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锦旗，似乎也不容小觑。 “我是一名退伍军人，曾经所在的部队，因为保密条例不能多说，希望大家以后能多多指点。” “好了，今天中午加两个菜，欢迎新同事。夏丹啊，我还有事，你给赵燚介绍一下咱们所里的事情。其他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先出去了啊。” 周文明叮嘱了几句，就出门了，作为一个所长，他还是很忙的。 “你有住宿的地方吗？没有的话中午吃过午饭让张哥带你去所里的宿舍。”夏丹看了一眼赵燚背着行囊，不由得问了一句。 “谢谢组长。” 赵燚当然没有住的地方，他是一名烈士遗孤，从小就由国家抚养，被迫退役之后直接来到j市报道。 “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这个部门比较特殊，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你是军人，熟悉的武器是枪械？” “可以，各式枪械都可以。” 赵燚的眼睛一亮，他已经习惯了枪械陪伴，离开了枪械就好像少了点什么一样。 “哇偶，各式都可以，厉害啊。张哥，你有的忙了。”陈东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声，任谁都听出来话语中的轻蔑。 “陈东！”夏丹拉长了声音，陈东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把你需要的武器列个清单交给赵哥，赵哥会给你准备好的。我们部门不禁枪，但是每一发子弹的去向也要有完整的报告……” 夏丹交代着，赵燚听着心中着实惊讶，听夏丹话语中的意思，似乎这武器只要自己开出列表，什么都会给自己准备，这样的待遇几乎比得上自己曾经的部队了。 正说话间，忽然会议室桌上的红色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原本嘻嘻哈哈的众人瞬间变了颜色，夏丹几步走到电话旁边，接起电话。 “我是夏丹……是……明白……是！” 夏丹挂断电话，严肃的说道：“b组行动，目标西山墅18号，发生诡异命案，上面命令我们接手！” “是！” 众人齐声应是，小跑出了会议室，上了院子里的商务车。 赵燚同样跟随着，他注意到，去的人不多，像武器专家张一飞、电脑高手黄英、许老爷子、吴悦并没有跟来。 拉起警报，夏丹将车子开得飞快，同时有些歉意的对赵燚说道：“赵燚，你看你刚来就跟着出任务，本来想让你好好休息的。” “这是应该的。” 赵燚一板一眼的说了一句，旁边陈东小声嘀咕：“贾哥，我记得我有好几个月没休息了吧？咱们组长也不给我放假。” 贾召明温和的笑了笑：“阿东，你可以请假。” “咳咳……贾哥你绕了我吧，我还想多活两年。” 说话间，西山墅已经到了。 西山墅，j市很有名的别墅群，在这里住的可以说j市有名的大富豪，环境幽美，价格不菲。 第二章 铜镜杀人? 车子还没进西山墅就被拦下来了，作为j市最高档的小区，保安力量很不错。 门岗就有六位保安在执勤。 夏丹将证件给保安过目，就想直接开车进去，保安队长为难的说道：“夏组长，我们小区有规定，来访人员必须有保安陪同确认目的地，您看……您别难为我们这帮打工的好吗？” “行……你们选两个人上来吧，我们同事没过来吗？” 夏丹想了想同意了。 “来了，来了，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听说啊，似乎是什么鬼魂杀人案，这么大的别墅人不多，听起来毛毛的。我们有代步车，我们在前面给您领路。” 保安队长很健谈，选了一个同伴开着敞门巡逻车走在前面。 赵燚曾经在侦察连，作为连长，每到一个地方，必然要仔细的观察环境。 看得出来，这里的保安素质都相当可以，一言一行隐约的能够看得出来军人风格，这别墅群保安力量不弱。 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绿化率相当的高，室外健身器材到处都是，喷泉公园修建得美轮美奂。 “啧啧，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陈东扫视着外面的环境，不时的发出赞叹声。 18号别墅早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 有大约七八名警员在忙碌着，两名保安站在警戒线外围围观。因为这里是别墅群，人流量很少，只有寥寥的三五人在围观。 在警戒线之内，一名时尚少妇哭红了眼睛，情绪相当的激动，在她的身边，有一位年纪大约五十岁上下的妇女低声安慰着她。 “您们的结论简直就是荒缪！他怎么可能是自然死亡！脖子上清晰的手印你们看不见吗？查，一定要给我查到凶手，就算是鬼也要抓到给我父亲报仇！” 少妇愤怒的盯着眼前的警官，这名警官苦笑着看着他：“程小姐，鬼魂杀人完全是不科学的……夏组长，你们可算来了，程小姐，令尊的案子由这位夏组长负责。” 这名警官看到夏丹眼前一亮，这件案子着实让他们有很多不解，现在有人接手，当真让他大喜过望。 “将你们的勘察结果给我，我先看看现场。” 夏丹带起了白手套，穿上鞋套，赵燚等人也是有样学样。 少妇想要跟着夏丹，被夏丹直接拒绝了：“请您在外面等待，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 说完也不理她，直接走进了别墅。 “程小姐，您别介意，夏组长可是我们警队的精英，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名警官解释着，将她拦下。 别墅装修得很豪华，可见主人费了不少心思。 “死者出事的地点在主卧的浴室，您请这边走。” 办事员将一行人带到了主卧的浴室，里面正在全方位的拍照，一名法医蹲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检测。 浴室很大，将近六十个平方，除了常见的台盆镜子马桶淋浴之外，最显眼的则是一个超豪华的浴缸；移动冷暖空调仍旧在工作着，发出呼呼的声响。 而死者，j市著名的食品大王斜躺在浴缸之内，脖子上赫然有一个清晰的青色手印！ 这手印很小，仅有十厘米左右，就在死者的喉骨位置。 他的右手坠在浴缸外，左手泡在浴缸里，无名指上带着粗大的金戒指。 表情似乎有些紧张，双眼紧闭，皮肤有些发白。 赵燚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皱起了眉头，他对破案并不在行，只是凭感觉，这人的死亡应该不像是自然死亡，毕竟脖子上的青色小手印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东西。 “你们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夏丹问道。 “从表面看，死者并没有任何的伤痕，至于是否中毒或者是疾病引起的死亡或者其他原因，则需要送到尸检科详细的查验。”正在检查的法医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夏丹。 “拍完照片立刻送死者去尸检，这肯定不是自然死亡。召明，你跟一下尸检的结果，技术科给我查一下这个青色的手印到底是什么玩意。其他人检查一下其余房间，看看有没有线索，注意拍照。” 夏丹熟练的安排了所有人的工作，皱着眉头紧盯着眼前的死者，期望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赵燚等人开始检查其余的房间，第一个当然是卧室。 卧室的床很大，花色的被褥，梳妆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液晶电视下面的茶几摆放着一枚铜镜，正对着大床。 “阿弥陀佛，这个案子看起来好像不简单。”小和尚忽然面色凝重了起来。 “行尘小和尚，你有什么发现？”陈东打量着四周，同时问道。 “你们看这枚铜镜。” 小和尚的手指着这枚铜镜。 这枚铜镜一看就有年头了，两边似乎雕刻的什么，看不清楚。 赵燚就想要拿起来看，陈东一把抓住赵燚，面带讽刺的说道：“喂，新人，知道什么叫案发现场的东西不准随便乱动吗？要先拍照。” 这个说法没错，赵燚点点头，是自己莽撞了。 陈东先将茶几的摆设拍照，然后指了指铜镜，示意赵燚拿过来给大家看。 “这个东西最好别动，里面蕴含着阴气，接触了恐怕对人不好！”小和尚马上制止了。 “嘿嘿，没事的小和尚，接触的时间短要不了人命的，最多倒霉两天。”陈东嘿嘿的笑着，他也看出来这铜镜有问题了。 赵燚一愣，然后仍旧将铜镜拿了起来，对两人说道：“我压根就不信这些神鬼的传说，鬼是什么样的，我还真没见过。” 陈东撇撇嘴：“这世界你不了解的事情多了，妖魔鬼怪流传了几千年了，你真以为全是骗人的啊。” 见赵燚真拿起来，小和尚面露愁苦之色：“罢了，等回去我给你念念经。按照风水学上来讲，镜子根本就不应该对着床，这是禁忌。那些富豪，一般来说都会注意这一点的，何况是这样一枚怪异的铜镜。” “你们说这个铜镜有问题？” 赵燚仔细得查看着这枚铜镜，果然，两边的花纹并非常见之物，而是米粒大小的骷髅头，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两边，不知道有多少！ “阿弥陀佛，看来，这名施主应该是死于这等邪异之物的暗害之下。”小和尚仔细的看了看铜镜，给出了结论。 “行尘小和尚，我也是这个观点，这铜镜接触久了，肯定会出事，这不出事了么。组长，组长，找到问题所在了，果然应该我们处理。”陈东一脸的赞同，同时高声吆喝起来。 夏丹走了过来，听完陈东的汇报，面露沉思：“铜镜作为证物封存起来，另外，再仔细看一下有没有其他线索，将这枚铜镜定为主要的线索，看看他什么时候买的，在哪里买的。我们先回去查看卷宗。”“等等，组长，你们的意思是铜镜杀人？这太荒缪了！” 赵燚看着一群人要走的样子，不可思议的瞪着这几个人。 “新人，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你以为平平常常的案子就要我们组出马？”陈东拍了拍赵燚的肩膀，一脸我是前辈你要学习的样子。 “目前看来这是一个线索，我不会简单的结案，也会仔细查看有没有其他的漏洞。”夏丹一脸的严肃。 “这根本就是不科学的，一个镜子怎么杀人，你们就是这样办案的？我不相信！我会找到新的线索，同时我会将你们的办案方式向上级汇报的！”赵燚满脸的不赞同，都什么年代了，接受无神论教育这么多年，什么铜镜阴气，什么风水，在赵燚看来完全是扯淡！ 没错，就是扯淡！ 肯定就是一件古董，主人家当然是喜欢哪里放哪里了。 “随便你！现在回去综合卷宗。” 夏丹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赵燚，不再说话的抬脚往外走。 赵燚走在最后，有些愤慨的看着前面的一行人。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不负责任！ 回到所里，会议室中。 “黄英，你负责查找一下这件古董的来源，吴悦，卷宗汇总，一人一份，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几个人在那里低声的讨论着案情，赵燚似乎完全被排除在外。 他的性格本就不讨喜，这回直面反对他们的判断，又是一个新人，被排除在外并不奇怪。 很快，一人一份卷宗都分到了各自的手里。 “没什么好看的，这样的案子我们办的还少吗？我要去吃饭了，你们去不去？”陈东看都不看的将卷宗合上，大声招呼着其他人。 赵燚充耳不闻，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卷宗。 死者程森，j市某知名榨菜品牌公司老总，年龄五十八岁，死亡事件，夜里十点至十二点之间……家庭成员组成：女儿程晓云，二十七岁，已婚半年，无业……女婿贺祥，三十岁，职业该公司业务经理，死者死亡时期正在外地考察，据该公司员工称两人曾爆发激烈争吵，原因不详……家庭保姆沈丽，年龄四十八岁，高级营养师，育有一女，此女正在外地某大学就读…… 卷宗很厚，赵燚看得很仔细，一条条的信息在脑海中飞快的过滤着，同时，他不停的将手中的照片同卷宗上的文字对应。 “尸检报告出来了，是自然死亡，这是详细的报告，咦，就你一个人啊，他们都吃饭去了，我也饿了，你吃了没?” 贾召明人未到声先到，进了门，先把报告递给了赵燚，赵燚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先吃吧，我再看会儿。” “你随意。” 自然死亡，报告上写得很清楚，没有外力创伤，无中毒迹象，死因是脑溢血。这样的结果着实让赵燚有些失望。 在他的病史上并没有这个病症，这才是赵燚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脑溢血很常见，但是死者程森保持很好的健康习惯，每个月都会去医院检查身体，越有钱越怕死。 难道真的是什么灵异事件？ 赵燚坚决不相信。 他觉得一定有什么线索是自己忽略的，只要是谋杀，不管作案的人再小心，一定会留下线索。 这线索或许很微小，但是一定存在！ 第三章 夜色探寻 “我给你带来的饭菜，吃点吧。” 夏丹将打来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看着赵燚。 “谢谢。但是我保留对你们办案风格的意见。” 赵燚也并非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但是军人出身的他，还是讲究原则底线的，看不惯的就是看不惯。 “我的老师曾经教过我，所有的线索排除，那么就算那个结果再不可思议，那么也是结果。所以，我靠着这个，这几年也破获了不少的案子。” 夏丹的心思很纯粹，既然上面调过来赵燚到了这个特殊的部门，那么，赵燚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她作为组长，有责任团结每一个组员。 “我不懂怎么办案。组长，你说，一般的办案从什么地方着手呢？” 赵燚直视着夏丹，坦然得说道。 “普通的案件，一般来讲是从作案动机来说的，为钱，为情，不管为了什么，都有一个原因，但是，我们接触的不一定是普通的案件，有些案件会超出你的想象。我相信陈东和行尘两个人的判断，这枚铜镜一定是重要的线索。我对我的组员很信任，下一步工作的重点要放在铜镜的来源上面，如果你不认同，可以从其他方面着手，我没意见。” 夏丹说完，走到了紧盯着电脑屏幕的黄英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赵燚愣了半天，继续看着卷宗，脑海中不停的盘旋着夏丹的话。 动机，动机！ 是了，这一点是没错的，任何恶性案件的发生，必然有着动机。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案子似乎有了头绪。 拿出纸笔，赵燚开始画出死者陈森的关系网。 死者生前和他的女婿吵过架，这是一个矛盾，他们因为什么吵架呢？死者仅有一个女儿，他死了，获利明面上看起来是他的女儿，同样获利巨大的还有他的女婿，只是案发当日，他的女婿在邻市跑业务，看起来有不在场的证据，但是当晚，根据信息，他住在宾馆，没有人证明，他一直睡在宾馆。 赵燚拿出程森女婿贺祥的资料，仔细的研究。 贺祥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大学期间学习成绩很优异，多次获得奖学金，和程晓云也就是死者的女儿在大学中相识相恋，大学毕业之后结的婚，定居在了j市。可以说，贺祥能在j市站稳脚跟，程森出了不少的力气。 看着照片上文文弱弱斯斯文文这个叫贺祥的年轻人，赵燚在他的照片上重重的画了两道。 “组长，这个叫贺祥的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你可以传唤任何人，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程氏公司在我们市颇有影响力，不要留下话柄。如果你要传唤任何人，吴悦，你帮着做记录。”夏丹飞快的说着，头也没抬。 他们几个人正围坐在铜镜的旁边，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赵燚摇摇头，没错，这铜镜看起来有些怪异，如果晚上仔细观察的话，或许会让人觉得恐怖，但是你说它这一件死物能杀人，赵燚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的入职手续还没有办理，组长，应该找哪位？。” 赵燚打了一个招呼，案件事发突然，他的入职手续还没有办理，严格来说，并不具备查案的资格。 “瞧这忙的，让我给忘了，吴悦，你帮赵燚办一下入职手续。” 夏丹拍了拍额头，吴悦连忙点点头：“赵哥，跟我来。” “赵哥，我听陈东说……似乎似乎……” 吴悦打开档案室的门，一边办理着手续，同时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个人觉得，咱们部门的办案风格有着严重的问题，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将线索盯在这样不靠谱的地方？”赵燚的脾气很倔，直言不讳的说道。 “赵哥，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科学是解释不了的，所以上级才成立我们这样一个特殊的部门。你听说过鬼打墙吗？还有一些灵异的照片？赵哥，你说这些用科学应该怎么解释呢？” 吴悦对赵燚还是很有好感的，兵哥哥在部队的氛围相对简单，脾气倔这些都能理解，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 赵燚对事不对人，他本就不是不听劝的人，听了吴悦的话，陷入了沉思当中。 没错，他本人虽然没有遇到过，但是确实听说过鬼打墙。 鬼打墙，一般是在夜晚某一个人在荒郊野岭之外，不知不觉之间就迷路了，按理说很熟悉的道路不存在迷路的情况，但是这样的事情确实发生了，而天亮之后就会通过脚印发现，原来这人围着坟地或者大树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转了一夜的圈。 如果用科技仪器测试，这地方并没有什么磁场之类的影响人的感官，用现在的科技知识，完全的解释不了。 看到赵燚陷入了沉思，吴悦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她真担心赵燚是死硬派，那样的话势必会影响小组的正常工作。 “这里有我们内部的资料，我建议赵哥先放下案情，先看看这些资料，这样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吴悦想了想，搬出了一大叠资料，里面有书籍有照片，最上面则是一个优盘。 “谢谢！” 赵燚郑重的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真要谢我的话请我吃饭吧。” 吴悦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好啊，什么时间你定。” 赵燚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就今天晚上吧，让所长请客，就当欢迎你加入我们吧。”吴悦本来是开玩笑的话，大家又不熟，没想到赵燚这么实在，她的反应很快，立刻想到了这个借口。 “今天晚上不行，我打算晚上去探探西山墅的安保力量，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会不会是有人潜进去行凶，要不等这个案子完结的吧，我请大家。我先回去了。” 赵燚认真的想了半天，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没注意吴悦在他身后的表情相当的无语，这人真是个木头。 赵燚没有传唤任何人，他真听了吴悦的建议，认真的研究起这些资料。 哈市猫脸老太事件，九二故宫宫女太监鬼魂事件，营口坠龙事件，九五蓉城僵尸事件……赵燚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灵异事件一一展示在赵燚的眼前，配合着大量内部的照片文字影像，赵燚的心中着实相当的惊讶。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 “晚上加班，大家辛苦一些，关于死者的生前人际关系等等资料，今天晚上必须整理好，还有铜镜的线索，从哪里买来的，谁卖给死者的，明天早上上班前，我要看到所有的资料！” “女魔头，地主婆……” 夏丹大声的宣布加班的命令，陈东哀嚎了一声，只敢小声嘀咕，没办法反抗。 “赵燚，你今天刚来，要不今天早点回去休息？” “不用，我陪大家加班，我为我今天的态度道歉，确实有许多情况我并不了解……”赵燚诚恳的说了一句。 有错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下午的资料让他大开了眼界。 “没关系的，新来的同事不适应也是正常，刚进这个部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夏丹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 “我在那个方面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觉得仍旧可以从正常的办案方式上查一下。我是这样想的，西山墅的保安力量是否存在漏洞，晚上我去实际查探一番，组长你看这个办法是不是可行？” “你说的这个也并不排除，但是从今天现场周边环境的查探结果是没有任何的痕迹，当然，你要去我并不反对。”夏丹想了想，同意了赵燚的想法。 “喂喂喂，赵燚，你晚上最好别出门，哥们可不坑你啊，你今天接触了铜镜，起码要倒霉两天，我建议你老老实实的和我们呆在一起，不要独自出去；你要是真想出去的话，要不我勉为其难的陪你走一趟吧。” 陈东的耳朵很尖，听到两个人的谈话，立刻嚷嚷起来。 “也好，虽然我知道你是坐不住了，但是终究出任务的人数最少为两个人，陈东你愿意去的话，就走一趟吧。”夏丹本想安排别人和赵燚一起，但是既然陈东主动请缨，她也没有拒绝。 夜幕降临，两个人开车到了西山墅，远远的停下车子。 “哥们，你是部队出来的，周围没有人，要不我们比划比划？” 陈东挑衅一样的看着赵燚。 赵燚握紧了拳头，说实话，他真想好好的揍眼前的这个小子一顿，但是军队的教导，他不能对平民出手，军队是什么地方，国家的暴力机关，他学的是如何杀人，出手非死即残。 “这样不好，这样吧，我们就比一下，看谁能潜入18号别墅，惊动其他人自动认输，如果都没有惊动的话，那么谁先到，谁赢。最后这里集合吧。” 赵燚想了想，给出了这个不伤和气的办法。 陈东撇撇嘴，仍旧点点头，无所谓的说道：“行啊，就这样办，你在这里，我去北面，半个小时后开始。” “可以。” 陈东的脚步很快，转眼间消失在夜色当中。 赵燚并不担心陈东提前行动，他能够看得出来，陈东外表看起来懒散，但是骨子里是一个骄傲的人，说半个小时，他不会提前一分钟。 点起一根烟，赵燚的思绪飘忽，似乎又回到了在边界枪林弹雨的日子。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赵燚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别墅群的外围。 外围高高的院墙，最上面拉起了电网，这第一道防线，恐怕就能阻挡大部分的窥伺者。 当然这难不住赵燚！ 他攀上墙壁，灵活的越过了并不算高的电网，狸猫一般跃下墙头，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墙内的阴影内。 他的动作很快，除非是一直盯着监控看，否则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样的别墅群，监控到处都是，几乎没有死角的存在！ 没有死角，不代表就能发现赵燚。 潜伏侦察，是他的老本行！ 第四章 嫌疑人？ 整个人隐藏在阴影当中，赵燚快速的朝着18号别墅的方向移动着，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狗吠声、脚步声、呼喝声同时传来，越来越近！ “快！快！那边有人从院墙跳过来了！” 五六个保安牵着两条狼狗奔跑在主道上。 赵燚的浑身紧绷，整个身体贴在地面，一动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直接过去了。 赵燚的心底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就觉得应该不是自己暴漏了。 身上喷着防止犬类追踪的气体，赵燚早已经料到这么大的别墅群必然配备警犬。 目标不是自己，是谁，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赵燚的神色不变，行动越发小心起来。 别墅另一个方向的声音越来越大，呼喝声一直不停！ 大约十几分钟后，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期间，赵燚完全是一动不动。 “那小子跑的真快，队长，你说咱们要不要报警？” 几个保安往回走的时候说话声传入了赵燚的耳中。 “报什么警，又没抓到人，你还嫌不够麻烦啊。哥几个，这几天晚上都精神点，可别跟以前一样后半夜就睡了，大家都知道吧，咱别墅区出的那件事。” “明白明白……” 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赵燚的眉头松了下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赵燚终于悄无声息的来到了18号别墅的门口。 测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整个西山墅的保安力量按照今天的情况推算的话，对于赵燚这样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不难，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相当的不简单。 离开这里，赵燚花的时间少了将近一半，这并不奇怪，熟悉了地形，很多的时间都可以省下来。 “可以啊哥们，你真的进去了没被发现？”陈东正倚着车子郁闷的抽烟，看到赵燚的身影顿时眼睛一亮。 “嗯。” 赵燚点点头，接着说道：“这里的安保力量不弱，我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这肯定的，我跟你说，一般人肯定不好使，我就郁闷了，我刚进去就被发现了，要不是我跑得快，被他们抓住就真丢脸了，不愧是特殊部队里出来的，真有两下子。” 陈东伸出了大拇指，真有本事的人他还是相当佩服的。 “我们去保安室，看看昨天的监控录像，或许能够发现蛛丝马迹。” “早就送到咱们所里了。说真的，这样的保卫力量，我觉得不太可能是潜入进去然后谋杀了死者。你想啊，目前看来，他的关系网不存在这样的人，除非是他生意上的对手雇佣了最顶级的专业杀手。我个人的意见他们不敢，我仍旧倾向是那个铜镜的问题。” 陈东侃侃而谈，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回去看监控录像。” 赵燚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 “拉倒吧，这都半夜了，我跟你说，明天女魔头还是让咱们正常上班，咱们还是抓紧休息吧。我也住宿舍，走走，一起。” 赵燚一想也是，两个人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赵燚吃过早饭到了单位，就看到夏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监控录像的画面。 “嘘，小点声，组长昨天一夜没睡，快天亮的时候才睡。” 吴悦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提醒着赵燚。赵燚点点头，开始翻看卷宗。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来了，尽管大家都尽量安静，可是夏丹仍然醒了。 “组长，要不你回去睡一觉吧。” “不用，给大家两个小时的事件再熟悉一下卷宗，其他部门的同志们很努力，又增添了不少的资料，包括死者的社会关系等等，我们两个小时以后审讯所有可能的涉案人员。这件案子的影响很恶劣，希望大家都努力，争取早日破案，大家有没有信心！” 夏丹精神抖擞的喊了一句，参差不齐的回答让她不是很满意，不过也没说什么。 历来国内只要是死了人，必然会引起高度的重视，尤其死者的社会地位不低，其家属施加了不少压力给他们。 “监控录像发现了什么吗?” 赵燚询问了夏丹一句，开始查看死者案发当日的监控录像。 “没有，我查看了死者死亡时间内前后五个小时的监控录像，没有任何的发现。”夏丹遗憾的摇摇头。 “我再看看。” 赵燚点点头，提出了查看的要求。 倒不是不信任夏丹，而是一个人观看，很有可能发生遗漏。 对于这一点夏丹也是明白的，所以她并不会有什么不满。 监控录像时不时的快进，两个人专心的进行对比，如果是外部潜入，必然不是短时间内的事情，所以只要对比出监控录像画面的不同，就能够发现疑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令人遗憾的是，偶尔有不同的地方，大多是风吹，或者保安进行巡逻等等这样的情形，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这是沈丽的车子，离开的时间与平时基本相同……” 两个人不得不放弃了观看监控，赵燚内心对监控抱有的希望并不大，他愿意相信，夏丹看了多半夜也没发现情况，基本上并不会出现遗漏，但是如果不亲自看一眼，自己也无法心安，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赵燚开始查看新的卷宗。 补充资料并不是很多，主要是死者周边人的情况和这两天的行踪。 女婿贺祥，据死者女儿称，他在死者出事的当天上午乘坐高铁前往邻市进行业务考察，但是，铁路部门记录中有他去的购票记录，但是没有回程票的记录，真实情况仍在调查当中；曾经与死者在一个月前的争吵内容不详…… 保姆沈丽，在死者当日夜晚约十九时离开，与平日离开时间基本相同，被雇佣时间为五年，与死者是否有矛盾不详…… “组长，圈定的人员已经来了，你看什么时候开始询问？” “现在就开始吧，赵燚、行尘，我们一起过去，陈东你负责通知嫌疑人，吴悦做好记录。” 夏丹点完将第一个走出会议室，走进了审讯室。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带我进来这里？” 第一个被通知的是死者的女儿程晓云，程晓云的情绪看起来非常的激动。 “程女士请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请你过来主要是了解你父亲和其他人的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想你也希望我们能尽快的破案吧。” 程晓云冷静了下来，点点头：“你们问吧，我知道什么一定不会隐瞒。” “你父亲是否有病史？” 夏丹第一个问题问的是这个。 “没有，他的身体很好，我们一家人都喜欢锻炼，只是年纪大了，偶尔会有一些感冒这样的小毛病。”程晓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们夫妻二人并没有住在一起，根据资料显示，你们在一个月前买了一套房子，而那段日子，似乎你的丈夫贺祥曾经与你的父亲发生过争吵，方便告诉我们原因吗？” |程晓云一愣，然后说道：“这个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是因为父亲坚持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一定要姓程，贺祥不同意，我父亲骂过他，我们决定搬出去慢慢考虑这个问题，搬出去的除了这个原因，还是因为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比较近。怎么你们怀疑我丈夫贺祥？不可能的，贺祥很尊敬我爸，我们夫妻的关系也很好，他任何事情都不会隐瞒我，他也没有这样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程晓云斩钉截铁的说道。 夏丹和赵燚对视了一眼，赵燚开口问道：“你曾经说过，贺祥当天做高铁去了外地考察业务，程女士，你确定你的丈夫是坐的高铁吗？” “当然，现在高铁多方便啊。” 程晓云一愣，马上回答道。 “根据铁路部门的记录，你的丈夫并没有购买回程票的记录，这一点你清楚吗？” “这，这怎么可能？ 程晓云一下子就懵了。 “那么我们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你们家庭和保姆沈丽的关系怎么样？” 赵燚在记录本上写下了贺祥的名字，然后画了一个圈。 “沈阿姨人很好，在我们家五六年了，我们家都习惯吃她做的饭了，她女儿和我的关系曾经也很好，只是这两年她上大学了，没怎么见面。” 程晓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问题。 “哦？那沈丽和你的父亲发生过什么矛盾吗？” “这？应该没有吧？沈阿姨两年前想不干了，我父亲给她翻倍的工资，她留了下来，我父亲还是很信任沈阿姨的。” “你对你父亲的公司了解吗？有没有听他说过有什么恶意的竞争对手？” “我对公司的情况不了解，贺祥很了解，你们可以问问他。” “……” 快要结束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行尘小和尚突然问道：“女施主，请问你是否知道这面铜镜的来历？” “是贺祥送给我父亲的古董，也是希望能够缓和他们的关系。” “很感谢程女士的配合，你可以离开了。陈东，请贺祥贺先生进来一下。” 夏丹同程晓云握握手，亲自送她离开这间屋子。 “这个贺祥不管怎么看，他都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作案动机也有！”夏丹的面色有些凝重，同时也有些喜意，事情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找出谜底了。 “贺祥，你告诉我你前天是不是做高铁去z市了？” “是啊，怎么了？” “王八蛋，你敢骗我，警察都说了，你没买回程票，你敢骗我！”程晓云忽然爆发了，这两天父亲的死让她很压抑，现在知道了丈夫欺骗了自己，尽管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却很大，在走廊里就爆发了。 场面很混乱，但是很短的时间两人就被拉开了。 “晓云，等我回家给你解释……” 贺祥有些狼狈的躲进了审讯室，迎接他的是很严肃的几个人。 “贺先生，你前天晚上在哪里？” 夏丹、赵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贺祥。 贺祥的脸上写满了不自在，低着头说道：“我在z市考察业务。” “你撒谎！” 第五章 迷雾重重 嘭！ 夏丹猛得一拍桌子：“你根本就没有去z市！说！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离开本市！” 这一句话吓得贺祥的身体一哆嗦，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们。 “我。我，我……” “我”了半天，贺祥也没有说出个什么。 “我们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贺祥，到了这个地方，你要实话实说，否则的话……” 夏丹没有说完，只是冷笑，同时她用笔在纸上飞快的写了两个字，递给了身边的赵燚。 赵燚低头一看，上面写着红脸两个字。 顿时他的心里就有数了。 赵燚看了看窘迫的贺祥，贺祥白白净净的，带着金丝边框的眼睛显得很斯文，只是颤抖的双手却将他文人的气质破坏的一干二净。 “贺祥啊，不管你在隐瞒什么，现在看来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唱红脸对赵燚来说难度不小，怎么听上去都是硬梆梆的，这是军队的习惯造成的，一时间，赵燚还不适应这种转变。 贺祥紧抿着嘴唇，忽然抬起头说道：“我岳父不是我杀的，我隐瞒这两天的事情和他的死没有关系，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不会说的。” 看得出来，他的态度很强硬。 多少人进了这个地方，一开始都不会交代，夏丹有信心让贺祥交代问题，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那好，我们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你和你岳父的关系怎么样？在一个月前你们曾经发生过争执，争执的内容是什么……” 这些问题其实刚刚已经问过了死者的女儿程晓云，现在询问他同样的问题，自然是进行对比。 “岳父让我们的孩子姓程，这样做就算我同意我家里也不会同意，虽然我在这边发展，在我岳父的公司上班，但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并不是上门女婿！现在他提出这样的条件，让我很气愤！我的妻子程晓云为了避免我和岳父的矛盾扩大，所以我们搬离了别墅。” 这一回贺祥倒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回答的内容虽然话语不同，但是意思上基本和程晓云的回答一致。 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想了想，贺祥接着说道：“这个矛盾并不是不可以调和的，最近几天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案，我的第二个孩子可以姓程，这一点我的父母也同意了。” “下一个问题，在公司的业务经营上，你们公司有没有恶意的竞争对手？” “……” 林林总总的，贺祥回答的很细，他的态度看起来很好。 “那么现在说一下，你前天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去z市考察呢？” “我在……” 贺祥刚想说，猛的反应过来，同时用愤怒的眼神看着问话的夏丹：“我说了我前天的行踪和我岳父的死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们明白吗？” 他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 “如果你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将申请对你留置盘查。” 夏丹的态度同时强硬起来。 “我要见我的律师。” 贺祥愣了一下，马上说道。 “可以，但是就算律师来了，我们仍然有权利对你进行留置盘查，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你好好想想要不要配合我们回答这个问题。带他去临时拘留室。” 夏丹的态度很冷淡，挥挥手让赵燚将人带走。 贺祥没有反抗也没有再说什么，任由赵燚将他带走。 赵燚回来后，看到下一个人员还没有带来，忙问出了心里面的疑惑：“你认定是他？” “很有嫌疑，他其实是有作案动机的。死者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死者死亡，其财产由他的女儿继承；另外一点就是在孩子的姓氏问题上，他出身农村，农村的传统对于孩子的姓氏问题相当的看重，传宗接代可以说是头等的大事。” “从我个人的感觉来看，他的嫌疑不大。”赵燚摇摇头，他觉得这个贺祥虽然隐瞒了什么，但是人应该不是他杀的。 “感觉？在我们这个职业，感觉是没有用的东西，凡是都要讲究证据。目前看来，他的嫌疑更大。我查看了一下小区物业的进出记录，在前天中午的时候，贺祥的司机曾经去过18号别墅，停留的时间不长。他的司机和贺祥的关系很好，是高中同学，在案发的前一日，贺祥曾经给他司机账户里打过一笔钱，两百万。这笔钱，显然对贺祥个人来说，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夏丹的面色很凝重。 “你的意思是贺祥雇佣了他的司机杀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他的司机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据他们公司的员工称，他请假的时候很匆忙，就在案发当日。也不排除他只是协助贺祥，你知道的，每一栋别墅都有地下室，而地下室在监控的死角，贺祥完全有可能潜藏在地下室避开监控，晚上实施杀人。” 这一下赵燚倒是明白了：“怪不得你调查了贺祥的大学档案，没想到贺祥大学时期的体育成绩看起来相当的不错，多次参加过学校的运动会，还取的了不错的成绩。” 在补充的资料中，包括贺祥在大学期间的表现，赵燚一开始还觉得没有什么用，现在不由得高看了夏丹一眼，夏丹的办案风格相当的缜密。 “是的，在询问程晓云的时候，程晓云也说过，他们一家人都经常锻炼，从外表上看起来，完全看不出贺祥的身体素质很好。”夏丹点点头，她每一个问题的询问都是有原因的。 这时候，死者的家庭保姆沈丽进来了。 从外表看起来，她是一位很朴素的农村妇女，走进来的时候，很紧张，手指捏着衣角，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沈阿姨，请坐，请您过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您，请您不要紧张好吗？” 这个时候，夏丹的态度相当的亲切。 “好，好，你们有什么问题，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沈丽坐在那里，仍然相当的不安，似乎不习惯这里的环境。 “您在死者的家中工作了几年了？” “五年了。” “平时工作顺心吗？” “还好。” 夏丹如同唠家常一样的慢慢询问，沈丽仍然很紧张，她的话并不多。 “您平时都是回家住吗？” “不是，在他的别墅里面，有佣人房，有的时候不回去，有的时候回去。” “他们家人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平时相处的有矛盾吗？” “他们一家前段时间在家里吵过架，吵得很厉害，因为什么我不太清楚。” 沈丽低着头没有去看赵燚他们。 赵燚的面前正放着沈丽的资料，上面记载了她出租屋的位置。 夏丹坐直了身体：“死者是你第一个发现的，也是你报的警，那么你发现当时有什么异状吗？请你详细的描述一下前天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你发现死者的情形。” 这一个问题，每一个嫌疑人都会被问到，当时在哪里，当时在做些什么，都是应有之题。 “早上六点半我到了别墅做好早餐，他吃过早餐我洗完碗筷就去了菜市场，中午11点买好饭菜，司机小冯过来了一趟，下午我就了菜市场买菜，六点做好了饭菜，七点半收拾完了我就回去了。回家以后看的是中央一套的电视剧，九点就睡觉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我发现他死在了浴池，六点四十分报的警。” 她一口气说完，又低下了头。 “在司机小冯过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人有什么异常？” “没有。” 又问了其他的几个问题，临送走她的时候，夏丹站起来同沈丽握了握手：“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对了您知道在卧室里面，那面铜镜是什么时候谁送过来的吗？” 沈丽想了想，回答说：“是前几天晚饭的时候贺祥送过来的，那天晚上他们一家在一起吃的饭。” “好的，这几天请您不要离开本市，手机保持通畅，有什么问题我们可能随时需要询问您。” “我知道了。” 送走了沈丽，夏丹揉了揉眉头：“目前看来，排除铜镜这个线索的话，仍然是贺祥的嫌疑最大。” “我觉得这个沈丽同样很有嫌疑。” 赵燚不置可否，忽然提出了这样的观点。 “嗯？怎么讲？” “你看她的资料上写的，高级营养师，高级营养师的资格证取得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说明她已经融入了城市生活，可是今天她似乎很紧张。” “这很正常，你看资料上同样写着，她出身农村，配偶早丧，是因为为了给她的女儿更好的教育才选择了城市，这个女人很不容易。而且，死者虽然年过五十，但是仍旧可以说孔武有力，全身并没有什么搏斗的痕迹，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妇女能够做到的。而且，她杀死雇主有什么好处，雇主死了她就失业了，她的女儿大学学费完全是靠着她的这份工资才能顺利的读下去。” 夏丹分析的有理有据，赵燚也不得不赞同。 各方的消息仍旧源源不绝的汇聚了起来。 “组长，铜镜的消息有了新的消息，这个铜镜是死者在一处地下拍卖会拍下的，临时放在了公司，贺祥只是送过去而已。铜镜的详细来源仍旧在追查当中。” “组长，贺祥的司机小王老家并没有人，他的父母也不在，他请假的理由是回老家。” “组长，死者公司的竞争对手当天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他们的作案动机并不充足。” 时间悄然而去。两天过去了，仍旧没有确切的证据，案情一下子僵持了起来。 “王局，您找我？” “小夏啊，现在我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个案子我还能给你一段时间，但是那个叫贺祥的人，能不能先放他回去？毕竟，我们现在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 第六章 真凶？ 夏丹的心中相当的郁闷。 但是她的心中也明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留置盘查时间最多也就是48小时。 现在又不允许动用私刑，所以贺祥真要是不开口的话，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凡是要讲究证据的。 “他还是不肯说案发当日他到了什么地方吗？” 夏丹的火气相当大，对看守着贺祥的陈东也没有什么好气。 “不肯说，组长，要我说，我有的是手段让他开口，保证就算是医院都验不出什么问题。” 陈东压低了声音。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陈东确实有办法，只是见不得光罢了。 夏丹同样心动，考虑了半天才说道：“不行，贺祥在本市的影响力还是有的，就算是媒体捕风捉影，影响也太坏了。” 赵燚在身边有些不以为然，如果是军方的话，手段肯定不会这么温柔。对外的手段是残酷的，酷烈的手段就不说了，坦白剂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的，当然副作用也是有的。 “我进去看看，一共给他了几顿饭？” “按您老的吩咐，两顿。” 陈东有些奸诈的笑着。 “很好。” 走进拘留室，夏丹大刀金马的坐下，赵燚同样跟在她身边。 “贺祥，你考虑好了没有？当天你到底在哪里？交代不交代问题？” “我饿了，你们是不是要饿死人？我要见我的律师。” 此时贺祥的形象和刚进来的时候可以说大不相同。乱糟糟的头发，领口撕开，领带胡乱的套在脖子上，嘴唇干裂。 “现在才过了二十四小时，一天给你两顿饭，到哪里也能说得过去，我们这里可不会虐待人。你进来的时候已经见过律师了，到时间我们自然会通知你的律师来见你。我们有权力让你带在这里四十八小时的，我想这一点你也知道。” 夏丹故意混淆了事件的概念，果然贺祥一愣，喃喃的说道：“才过去二十四小时？” “当然，这二十四小时不好熬吧？你也说了，你岳父的死和你没有关系，那你又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呢？如果涉及到你的隐私，我们可以给你保密。” 贺祥的表情明显犹豫了，他舔着干裂的嘴唇，忽然说道：“我说，给我一瓶水。但是你们一定要给我保密。” 赵燚的心中暗暗佩服，夏丹的手段果然有效。 “当然。” 赵燚临时充当了记录员。 “其实我那天就在本市，在我相好的家里，我们一整天都在一起。” “你的相好？” “是的，也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是相爱的。” “叫什么名字，家庭住址在那里？” 夏丹的心里面失望，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如果说贺祥说的是真话，那么，基本上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 “很好，等我们核实一下你说的信息就可以放你离开了。赵燚，你找人核实一下具体情况。” 赵燚点点头，拿着档案走出了拘留室。 核实这些情况倒不用赵燚亲自出去跑，他所在的部门权限很高，给那个区域的派出所打过去电话，对方就要无条件的配合。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反馈就回来了。 “组长，他说的是事实，确实有这么一个女人。路口的监控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样的结果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他的司机小冯，据贺祥所说是家里人生了重病，他借钱给司机治病，通过电话了，我也打电话询问过了，证实了这一点，这样他的嫌疑基本上排除了。你可以走了！” 夏丹低声和赵燚说着，同时挥挥手示意贺祥可以离开这里了。 贺祥几乎是脚步踉跄的离开了这里，匆匆忙忙似乎这里有什么恐怖的怪兽一样。 马上，走廊中又传来了吵闹声。 “贺祥你个王八蛋，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还买了车票骗我！我让你养小三，让你给她买房子！” 一听就是程晓云声嘶力竭的在门外面骂着贺祥，隐约着夹杂着贺祥的低声讨饶。 赵燚愕然的看着夏丹。 不用说，这一幕的发生和夏丹脱不了关系。 “这么看着我干嘛？对这样的渣男就不能留情，再说了我通知家属来接他有错吗？”夏丹振振有词的说着。 走廊中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程晓云仍然在那里不依不饶的，这当然需要去制止。 被人拉开之后，程晓云低声哭泣着，沈丽在那里安慰着她。 沈丽看到夏丹和赵燚两人，肩旁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避开了他们的目光。 夏丹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人员已经排除了，现在看来最初的方向是没有错的，还是要在铜镜上面下功夫。” 赵燚的心中不赞同，却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去反驳。 终于，走廊中平静了下来。 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赵燚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沈女士，我还有几句话想问你。” 赵燚忽然喊了一声。 沈丽站住了一动不动，好半天才转过身：“您有什么问题？” “这边请。” 夏丹虽然不明白赵燚想要做什么，但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拆赵燚的台。 “这倒不用，只是简单的一个问题，是想请你回忆一下案发前一天到你发现死者所有情形。” 赵燚摆摆手，示意夏丹不用这么麻烦，夏丹疑惑的看着赵燚，不知道赵燚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早上六点半我到了别墅做好早餐，他吃过早餐我洗完碗筷就去了菜市场，中午11点买好饭菜，司机小冯过来了一趟，下午我就了菜市场买菜，六点做好了饭菜，七点半收拾完了我就回去了。回家以后看的是中央一套的电视剧，九点就睡觉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我发现他死在了浴池，六点四十分报的警。” 沈丽流利的说了一遍，不明白的看着赵燚。 “沈女士，我们还有许多疑点，希望您留下来配合审查。” 赵燚顿时信心大定，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沈丽，根本不容沈丽反驳。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沈阿姨怎么可能？” 程晓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沈丽。 “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人？”沈丽慌乱的摆着手，连连后退。 这时候，夏丹也隐隐觉得不妥。 “程小姐，我们只是让沈女士配合审查，有了进一步的结果会通知你的。”说着，几乎是半强迫的将沈丽带进了审讯室。 冰冷空旷的审讯室，一张桌子，几张椅子。 “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死你的雇主的，沈丽女士！” 赵燚不客气的问道。 “不是我，我早早的就回去了，再说，他是一个大男人，我怎么可能杀的了他？杀了他，我就失业了，你们认错人了，认错人了！我没有作案动机的！” 她咬紧了牙关，连连摇头。 “呵呵……” 赵燚轻笑了一声，说实话，一开始他也不相信是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女人，可是这一句话说出来，几乎就让确定了，沈丽就是凶手！ 至于作案的方法，赵燚还是不太清楚。 “不得不说，沈丽女士，你很聪明，伪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可是您仍旧疏忽了一点，让您暴漏了出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作案动机的！” 沈丽当然不会承认。 “作案动机，我想有人可以告诉我们的。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赵燚说完，就示意夏丹和他一同出了审讯室。 “你发现了什么疑点。” 刚出去夏丹迫不及待的就问道。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她今天说的话，和那天你审讯的话完全的一样！我的记忆力很好，我可以确定这一点。另外，组长，你派人去她的出租屋里面，找找书籍，我想我猜到她用的什么方法杀的人了，还有，她的女儿，派人接过来。” 夏丹没有犹豫，先安排好了这些，才拿出前两天的审讯记录，想起沈丽说的，果然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 夏丹已经明白了，这个沈丽，就算不是直接杀人凶手，但是肯定知道凶手是谁，或者说和凶手有着紧密的关系。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沈丽一看到赵燚两人重新进来，立刻重复这一句话。 “那么，沈女士，你可以再给我重复一遍当天的情形吗？” 沈丽一愣，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果然一字不差！ “你还要隐瞒吗？你的作案动机，我想你的女儿肯定是知道的，我们已经通知了你女儿的学校，我想你很快就会见到你女儿了。” “说！你为什么要杀死雇主，用的什么方法！” 轮番上阵之下，沈丽始终保持着沉默，要不就反复的说她并没有杀人。 这一点倒让赵燚相当的郁闷。 审讯的工作一时间没有什么进展。 陈东仍旧一头雾水，在众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发问了：“组长，你们怎么认定她是凶手呢？到现在她也没有承认。” 夏丹轻轻一笑：“你啊，在这里也有一年多了，还是没什么办案的经验。你想，一个人的记忆力再说，她重复回忆一件事情，也不会完全的一个字不差。显然，这一段话，是她背在心里的。赵燚最先发现的疑点，我先他还有别的发现。” “赵哥，说说呗。” 陈东讨好的递上了一颗烟。 “第一次审讯的时候，沈丽表现的很紧张，一开始我也没有怀疑她，只是想到她虽然看起来是出身农村，但是，她是高级营养师，学识是有的，不会这么紧张，而且，今天她无意识的避开我们的目光，这也是心虚的一种表现。” “那她用的什么方法杀人的呢？为什么要杀人？” “我想，唯一杀人的理由就是因为她的女儿，至于具体的原因，恐怕要她的女儿过来之后才能知道。方法嘛……” 赵燚的筷子夹起了青菜，认真的继续说着：“就是这个？” 陈东的眼里全是疑惑：“就是这个？” “没错，就是食物！她是高级营养师，我想知道很多食物相克的原理。这些原理，如果她的出租屋里面有书籍的话，一定能找到。尸检结果死者胃里有什么食物的残渣，对照一下，就会出来结果了。至于脖子上的那个青色手印，我认为，完全是她想要误导我们！” “青色手印没那么简单的。” 第七章 心理防线 案情出现了重大突破，无疑于一股强心剂让众人连日来的疲惫放佛都消失不见，吃过晚饭，一行人就组成了强大的阵容开始审讯沈丽。 沈丽的情绪很低落，看都不看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沈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夏丹作为主审，自然先是照例宣读了一番政策，这是必须完成的流程。 “人不是我的杀的，我没有杀人。” 沈丽喃喃自语一样的低声反复的说着这句话，这让在场的所有人有些不解。 赵燚的推断合情合理，而且出租屋内的书籍作为证物也证明了这一点。 夏丹用眼神示意赵燚，让赵燚接着审。 赵燚将用透明塑料袋装好的几本书籍摆放在桌子上：“沈丽女士，既然你说你并没有杀人，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这两本书内，重点画线的部分。” 翻开书，赵燚找到了被标注的地方，上面赫然写着：维生素c禁于贝壳类水产品同时食用……。 字迹很清晰娟秀，只是书籍有些老旧，看起来应该是经常翻动的痕迹。 “我们通过尸检，在死者的胃部发现了贝壳类食品的痕迹，而你在死者当日提供的晚餐，恰恰有这样一种食物。你怎么解释？” 沈丽一下子愣住了，她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抬起头说：“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事实上，这样微量的摄食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不会引起任何的不良反应，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了他当日服用过维生素c，没有证据吧？” 往常那个唯唯诺诺的沈丽似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自信。 “您对您的专业非常了解。当然，如果是一种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是好几种食物混合呢？您也许忘记了，在胃部发现不了残留物，不代表在血液中发现不了。如果您还不承认的话，我们会请权威的专家进行技术鉴定。” 赵燚这句话没错，在书籍中记载了多种食物相克的理论，单一微量的放在一起，或许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多种混合的话，恐怕就会起到杀人于无形当中，就像是死者程森第一次尸检报告，完全是正常死亡。 沈丽偏着头，然后直视赵燚：“你们没有证据定不了我的罪，而且，你所说的只是一家直言，任何检查，都只会发现他的身体很健康。何况杀人总有动机，我没有任何的作案动机。而且，我不并在现场。” 她的条理异常的清晰，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微笑，代表着挑衅，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气愤不已。 这时候，就算是陈东也明白了，眼前的女人肯定和凶杀案有重大的关系，只是却没有证据。 凡是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定不了她的罪。 嘭！ 陈东忽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沈丽，到这一步了，我们既然抓到你，就肯定有证据，现在让你说出来，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罢了，想想你的女儿，你的女儿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难道你想你的女儿一毕业就失去她的母亲吗？” 这也是一种审讯的策略，陈东在扮演黑脸的角色。 可惜，这种方法对沈丽毫无作用，她只是轻蔑的看了看陈东，然后一言不发。 “至于你的犯罪动机，我想你的女儿心里面应该很清楚，她大概明天早上就会到这里。” 赵燚并不着急，他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谁知道，这一个事实让沈丽彻底慌了，她忽然站起身来挥舞着双手，情绪激动的说道：“这件事情和我女儿完全没有关系，你们喊她过来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的原因！” 赵燚不客气的说着，越发的肯定了他心中的判断。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么做，你们不能这么做！” 慌乱的沈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自信，她的反抗只能换来被牢牢的拷在椅子上。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不肯将你如何杀死的死者，那么我们只能从多方面查找你的犯罪动机，你的女儿无疑是知道你为什么会杀人的！” 赵燚平静的看着沈丽，沈丽越慌，就说明这个方法越有效果。 “如果你拒不交代你的问题，那么我们肯定会时不时的询问你女儿，这定然会影响她的学业。沈丽女士，你心中也明白，我们既然认定了你是凶手，就算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只要验血报告和胃部残留物进行对比，然后找权威专家进行验证，你的谋杀罪名必然是成立的。早点说出来，对你的女儿影响越小，这一点你是清楚的。” 夏丹继续进行着心理攻势，沈丽好像浑身被抽走了骨头，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 “既然你还是不交代，那么只能等明天早上我们询问你女儿其中的原因了。”赵燚说着，慢慢的站起身来，同时注视着沈丽。 以退为进的效果很好，看到在场的审讯人员开始收拾东西，沈丽一下子慌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交代！” 听到沈丽的话，在场的所有人精神大振。 “好！” “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可不可以不传唤我的女儿，这件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沈丽忐忑不安的说着，同时还小心的看了一眼夏丹。 夏丹几个人商量了几句，然后肯定的对沈丽说道：“如果你老实交代问题，我们可以答应下来。” 沈丽松了一口气。 “很早以前，为了我女儿获得更好的教育，我在这所城市里落脚，并且利用空闲的时间，读了很多的书，并且考取了高级营养师的资格证。因为，有了这张证书的保姆，和没有证书的保姆，月薪上差了两三倍……” 沈丽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没有任何人打扰她。 “那个时候真的很难，我要一边打工，一边学习，还要照顾我的女儿，我女儿劝过我不要这么辛苦，可是为了女儿能够生活的更好，这点苦算不了什么的。然后，日子慢慢的好了，那是五年前。” 众人的精神一振，知道沈丽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 “五年前，家政服务中心介绍我去了程家，试用期过后，签订了合同，生活算是彻底有了保障。他家的生活条件很好，那个时候可以说是我们娘俩物质上最富足的时候，他家提供食宿。” 赵燚听到这里，不禁想起来一句话：老板们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保姆们却生活得很悠闲，买的别墅不知道到底给谁住的。 “那为什么在两年前你忽然搬离了他家呢？在外面另外租了房子？”夏丹一下子指出了问题的中心。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她完全没有必要另外租房，毕竟房租也要钱不是？住宿的条件定然不如在别墅里面的。 沈丽忽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程森就是一个畜生，一个伪君子！我们都被他的表面蒙蔽了！” 她避开了在场人的目光，闭上了眼睛：“他毁了我的清白。”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有用吗？程森当时就销毁了证据，就算你们警察对他有什么办法吗？他有钱，很有钱，打官司拖上几年也会不了了之的。”沈丽反问了一句，让众人有些沉默。 事实虽然可能没有沈丽说的没有那么糟糕，但是，真要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让他伏法，恐怕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 “所以，我选择了钱。他赔偿了一笔钱，并且给我翻倍的工资，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沈丽闭着眼睛，眼角里流出了两滴泪。 沈丽四十多，虽然出身农村，但是并不土气，加上自强自立的倔强性格，或许对这种成功的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一点在场的人无从猜测。 “那为什么，你在两年后选择杀了他？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夏丹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还想要强迫我，我忍无可忍了。而且我的女儿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我的存款不多，但是也能支撑一段时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 沈丽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不舍，但是却又分外的决绝！ 赵燚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或者说沈丽仍然隐瞒了什么，不过沈丽既然交代了，一些隐私，赵燚等人也不会去详细的追问。 “下面说一下你是如何杀死被害人的。” “我这两年的饮食，调配得都让程森处在一个兴奋，但是却又不影响健康的水平线上，在那天晚上，我的特殊菜单特意加大了几分，就是这几分，让他出现脑溢血死亡的假象。菜单的配方有……当天收拾完卫生，我就离开了别墅，因为我知道，大概会在两个小时左右会出现剧烈的反应，而这个时间，他一般在洗澡。” 沈丽一口气说完，放佛卸下了千斤的重担。 “那你怎么解释他脖子上的青色婴儿手印呢？” 夏丹问了这一点。 “是第二天早上我用染料做成的，这要让他身败名裂！你们不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创意吗？” 沈丽冷笑着，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在能够找到的新闻报道中，程森无疑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慈善家，一个正面的形象。而在沈丽眼中，恐怕是虚伪的作呕。 “如果你不是第一个发现他死亡的呢？” “那我就放弃这一个步骤，毕竟他已经死了不是吗？虽然不完美，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丽无所谓的说着，让众人面面相觑。 似乎这就是真相？ “警官，你们能不能不通知我的女儿？” “可以，请看一下这份供词，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请签字。” 沈丽根本看都没有看，就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字迹有些潦草，并不工整，不过很清晰。 第八章 有鬼否？ 可以说，赵燚他们失信了。 沈丽的女儿周涵还是出现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因为，这个消息总不可能一直瞒着她。 周涵哭得梨花带雨的看着站在被告席上的母亲，今天是公诉的日子。 “被告人故意杀人罪名成立！现在宣判如下，判处被告人死刑，缓期两年执行……”随着法官庄严的宣判声音落下，肃静的法庭顿时骚乱了起来。 “妈妈，妈妈……” 周涵奋力的想要扑向自己的母亲，可是哪里能够做到？ 她只能眼中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步一步的蹒跚着向里面走去。 “我妈妈没有杀人！你们冤枉人！” 周涵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幕，忽然，沈丽的脚步顿了下来，她回过头，这是怎么样的眼神啊！ 里面有严厉、有不舍、有眷恋，最终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夏丹等人全程目睹了整个宣判过程。 “我们回去吧，还有一些扫尾的工作要做。” 夏丹叹了一口气，然后精神振奋的说道。 她的话打断了赵燚的思考，赵燚总觉得案情似乎过于顺利了，总沈丽杀人手法来说，她是一个很缜密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就这么痛快的交代了呢？ 不过，赵燚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 这一切并不重要了。 沈丽已经认罪服法，这个结果上面满意，死者家属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恐怕就是沈丽的女儿罢了，不过谁又去关注一个弱女子呢？ “还有什么工作要做啊？头，我可是准备好好休息几天。” 陈东嬉皮笑脸的说着，一边同众人往外走。 “就是追查那面铜镜的下落，小和尚行尘的建议是，让死者家属暂时将物品由我们保管，这件东西不简单。” 夏丹的话让陈东连连点头，赵燚的心中却不以为然。 子虚乌有，这是赵燚对那面铜镜的评价。 有什么说什么是赵燚的性格，赵燚直接说道：“组长，行尘和陈东你们都过，谁接触那面铜镜，谁就会倒霉，我这几天不是平平安安的吗？我看它就是一件普通的古董。” 陈东一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赵燚：“不对啊，按理来说，你应该挺倒霉的啊，哪里出错了呢？” 赵燚嗤之以鼻的看着他，还装，还想吓唬自己。 这几天，两个人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他能看得出来，这陈东就是嘴贱了点，倒没什么别的坏心思。 “我们回去看看行尘怎么说。” 夏丹做出了决定。 小院一如既往的幽静，清朗的诵经声让人的心情不自觉的放松，念经的不是别人，正是行尘小和尚。 “别念了别念了，小和尚，咱俩出错了，你算算怎么回事，赵燚这两天可没倒霉啊，你单独给他念过经？” 陈东摸着小和尚的锃亮脑门，小和尚无奈的看着他，停下了念经声。 “赵哥，你的生辰八字报一下给我，我给你算算命。” 赵燚是不相信这玩意的，不过算算倒也没什么，就当是娱乐，他痛快的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年月。 “咦，不得了。” 行尘小和尚掐指嘟囔着，然后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赵燚。 “难道有什么不对？” 赵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是四柱四阳之命，等闲的阴邪之物对于毫无作用，再加上你名字中四火齐聚，可谓烈火烹油，不可直视，看来给你起名字的也是一位高人。” 行尘赞叹着说道，眼中的赵燚好像一枚稀世珍宝。 “得，看你说的神神叨叨的，那我问你，小和尚，你见过鬼？” 赵燚心里面是一百个不相信的，给自己起名字的是谁？是自己的爷爷，老革命，怎么可能相信这一套。 行尘一愣，痛快的摇摇头：“没见过。” “你见过？” 赵燚扭头问陈东。 “我也没见过。”陈东同样摇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为什么一厢情愿的认为鬼这种东西是存在的呢？或许有许多奇怪的现象是我们解释不了的，不过鬼怪之说，太荒唐了。” “不不，眼睛看见的也不一定就就是真实的，你没有见过，不一定就是不存在的。在我们国家的历史上，流传的许多鬼神传说，这些当然并非是空穴来风。而且，一些阴邪之地，或者阴邪之物，运用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方法，往往能够很好的解决。” “讨论什么呢这么热闹？” 这几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时候，老周所长从外面走了进来。 陈东简单的介绍了一番，然后继续说道：“所长，赵哥这个人太拗了，我们干的就是这一行，可是赵哥根本就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老周笑呵呵的摆摆手：“赵燚刚刚入职的原因，接触这方面的事情比较少，最初刚调入我们这个部门的大部分人，不也是不相信的吗？就让时间来证明这一点吧。我听说这一次能够破案赵燚同志立了大功？正好我们还没有为赵燚举行欢迎会，连同庆功宴一并举办了吧。就今天晚上，谁都不能缺席。” 老周将这个问题暂时搁下，说出的提议引来来一片欢呼声。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爱玩爱闹的天性是避免不了的。 “我就不去了，不习惯。”唯有许老爷子大概年纪大了，不太习惯。 “那可不行，咱们老哥俩好好喝点。都赶快整理完卷宗，然后我们就出发。” 老周的话音刚落，这边所有人已经开始忙活起来，效率起码上升了一半。 赵燚将报告放在纸袋中，脑海中开始回忆整个案件。 死者当时在浴池的画面，按照沈丽的说法，她做的晚饭加大了食物之间的相克，引起的连锁反应，导致了死者在饭后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突然脑溢血死亡，完全看上去就像是意外。 但是，赵燚仍然觉得其中存在着疑点。 比如，沈丽明明说两年前的事情已经放弃了，可是，按照她的说法，在持续两年的食物中，持续的“下毒”，偏偏死者的身体很好，即便是高级营养师，恐怕做到这一点也非常的不容易。 只是，沈丽的供述，似乎，合情合理。 档案很快被封存了，赵燚找不到想要的答案，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赵燚安慰着自己。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车去酒店，老周特意喊了赵燚同自己坐一辆车。 赵燚知道，这是老周有话同自己讲。 “小赵啊，在这里还习惯吗？” “挺好，所里的其他人挺照顾我的。” “哈哈，你也滑头了，我可是听说了，陈东这小子你来的时候可是看你很不顺眼的。”老周哈哈大笑，开车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陈东。 陈东满脸涨得通红，不服气的辩解说：“赵燚刚来头一天，整个一收债的，这能怪我吗？这不后来我俩的关系也挺好的，赵哥有本事，我就服有本事的人。” 老周笑得很开心，看到手下人能够没有什么嫌隙，这一点无疑是让他高兴的。 “你对咱们的工作有怀疑？” “是的，所长，我认为不应该将破案的重点放在鬼神之说上面，这是不科学。事实上也证明，刚刚的案子凶手是人，而不是所谓的鬼神。”赵燚早就想汇报这个问题了，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当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你也看不少了，那你如何解释那些不科学的问题呢？”老周很有耐心，看样子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问题了。 赵燚微微沉吟了片刻，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大概是磁场、光线、个人心理，甚至细菌病毒之类的影响吧。”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也许是错的，这并没有一个答案。我们现在的科学，不过才发展了一百多年的时间，而不科学的鬼神传说，却流传了很久很久。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去刨根问底的追问它的来源，而是去解决它带来的问题，当然你个人有兴趣，可以寻找一下它产生的原因。” 老周别看穿着一身复古的道袍，实则这个人的文化水平很高，不然也不会被上面挑选成为领导。 赵燚一想也对，转而说道：“那我们怎么判断案件和这方面有关系的呢？” “这个并不需要我们判断，每一个县市级的公安局都配有专门的仪器用来检测，发现一种特殊的能量，我们称之为阴气，这样的案件就会转移到我们的手中。毕竟普通的警员接触这样的案件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小赵啊，我们的主要职责并不是单纯的破案，而是防止这种东西的扩散带来更大的危害，你明白了吗？” 这回赵燚明白了，为什么所里奇奇怪怪的人这么多了，看起来都是偏门的精英人才。 只是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部门？ 似乎是感觉到了赵燚的迷惑，老周说道：“我们的人员太少了，而我们的人员又不能随便的补充，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不好叫普通人知道，只能千挑万选。你别看夏丹只是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起来破案，她曾经在全国的公安系统都是赫赫有名的，我可是死皮赖脸的要求上面调她过来的，安全局都没抢过我。” 老周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得色，显然对自己做出的事情很满意。 说到底，还是一个保密权限的问题，赵燚在部队的级别不低，他的军衔已经是中校，仅仅只是一个特战连的连长，执行的都是国家的绝密人物，正因如此，赵燚才会来到这里。 解开了心中的疑惑，赵燚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一些不能理解的事情也大致有了谱。 “对了，很快有一个机会我带你亲眼看看那些不科学的事情。” 老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秘的冲着赵燚一笑。 赵燚刚想追问，车子停了。 饭店到了。 第九章 真相并不重要 庆功宴订下的饭店档次还是可以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看起来这家的生意相当的红火。 一行人已经提前订好了包厢。 老周自然坐在了正座上，众人纷纷落座。 “来来来，干杯！” 几杯酒下肚，气氛逐渐的热烈了起来。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无疑能很快的拉近人和人之间的气氛。 “咱们头可是相当能喝，赵哥，我听说部队里出来的，起码也是二斤打底，今天你一定要替我们出口气，让咱们头躺着出去，我先上！来，头，敬你一个。” 陈东满脸通红的举起酒杯，一口干掉。 “你小子啊！” 老周来者不拒，痛快的同样喝掉。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讨论起刚刚完结的这个案子。 “赵燚，没得说，你的观察力很敏锐，就算是我以前的那些同事，能够和你媲美的也没有几个，来咱们俩喝一个。” 夏丹豪气的拍了拍赵燚的肩膀，大声的说道。 “习惯了，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都得小心翼翼的，因为如果不小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就会毙命！” 赵燚感慨的说着，部队里教会了他很多很多，一些事情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 “可惜了，沈丽这个女人可惜了，我看她的资料上写着农村出身，小学毕业的文化，竟然能拿到高级营养师的证书，可想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惜一步之差啊！”老周感慨的说着，众人纷纷点头。 “可不是么，我想就算在座的各位，想要做到这一步恐怕也很难，何况她还养育了自己的女儿成人，大学马上就毕业了，真是不容易。” 陈东同样附和着。 “我看呐，你对她女儿挺上心的，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在法庭上，我可是什么都看见了。” 贾召明在一旁挤眉弄眼的说着。 “我又没怎么的，就是安慰安慰人家小姑娘，这有错吗？” 陈东急急忙忙的解释着，满脸通红，这脸红谁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害羞。 在座的人哄堂大笑。 一时间其乐融融。 叮铃铃！ 不合时宜的手机声音响起。 赵燚告了一个罪：“我战友，各位，我接个电话。” 说完起身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接通手机，一来他曾经的部队是机密，二来呢，包厢中乱哄哄的，听不太清楚。 “听见了，你说吧……有结果了？太好了，怎么样？什么？你说，如果按照我给你的清单上的食物同时吃下的话，皮肤会有很明显的青黑色？你确定这个结果吗……我明白了，回头请你喝酒。” 放下手机，赵燚的心里面沉甸甸的。 思考了片刻，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这是一个冤案！ 战友给出的结论不会出错，那么沈丽就是被冤枉的，或者说，她隐瞒了什么！ 刚要往回走，正好看到夏丹往这边来。 “组长，你来的正好，我有情况汇报。” 赵燚的眼前一亮，如果得到夏丹的支持，那么事情无疑容易很多。 “你等等，等我回来说。” 夏丹急匆匆的走过去，还好并没有让赵燚等太长的时间。 “说吧，什么事？咱们俩可不能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了，他们都等着呢，要不回去肯定被罚酒，我跟你说，陈东这小子坏着呢！” 夏丹玩笑一样的说着，但是看到赵燚板着的脸，神情逐渐严肃了下来。 “组长，我发现上个案子有了新的疑点。” “哦？什么疑点？” “如果按照沈丽案发当日给出的食谱，食物中毒的话，会导致死者的面部青黑，而死者并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说，沈丽说了假话，她隐瞒了什么，她或许并不是杀人凶手！” 赵燚的神情凝重。 他是一名军人，曾经剥夺过许多人的性命，但是并不代表着他是一个漠视生命的人，反而，他很尊重每一个生命。 “你确定这一点？” “没错，我的战友是部队里的军医，他用一个被抓到的毒枭做的实验，这个方法当然不太人道，但是毕竟是直接的证据。” 赵燚言之确凿的说着，他相信的自己的战友，那都是过命的交情。 “你说的没错，我们找的专家验证，他们回答的是会发生中毒反应，但是具体的行为特征并不清楚，因为无法去验证……” 夏丹揉了揉发涩的眉头，这一点是她隐瞒下的资料，只有老周他知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应该马上继续追查！” 赵燚的神情振奋，案子里面果然还有疑点。 “等等，赵燚……” 夏丹喊住了他，在心里面琢磨了一下措辞，才继续说道：“这个案子里面的疑点并不重要了，你明白吗?” 赵燚一愣，想起来在车上同老周的谈话，神情冷淡了下来：“组长的意思是，案子的侦破与否，其实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控制那种更恶劣的事情发生？” “不不……” 夏丹摆摆手：“不是案子不重要，不是真相不重要，而是就事论事的话，这个案子的真相并不重要。” “你早就发现了这样的疑点，还是选择了结案？你这是渎职！” 赵燚气愤的低声吼道！ “你想想，从这件案子来说，沈丽承认她杀人，有作案动机有杀人过程，这完全足够结案了。” “可这不是真相！” “真相就那么重要吗？你想想，沈丽为什么会承认杀人？她在隐瞒什么？她为什么要隐瞒？杀了死者，对她有什么好处？完全没有！她已经为这件事情承担了后果，我认为足够了！真相并不重要，你好好想想吧。” 夏丹的话让赵燚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他抬头对夏丹说：“我的脑袋很乱，我先回去了，麻烦你和他们说一声。” “赵燚，你……哎！” 赵燚匆匆的直接离开了，对夏丹的挽留充耳不闻。 他能够听出来，夏丹心知肚明里面有疑点，起码老周肯定也知道这样的疑点，但是仍然选择了结案。 他不知道他们的选择是否正确，只能选择离开。 夏丹回到饭桌，告诉了其他人赵燚有事情先回去了，和老周说了一声，夏丹同样选择了离开。 她的心里放不下赵燚，担心赵燚的思想转不过来弯。 等到夏丹赶到赵燚的宿舍，里面弥漫着浓浓的烟雾！ 宿舍很干净，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地面同样一尘不染，只是赵燚面前的烟灰缸五六个烟头在里面。 赵燚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挺直了胸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夏丹进来也没招呼一声。 “赵燚，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赵燚毫无反应，夏丹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那是我曾经办过的一个案子。一起碎尸案，很残忍的碎尸案，凶手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赵燚的表情微微动容，显然已经暂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一口气杀了五个成年男子，并且把他们的尸体分尸煮熟，将它们分散抛到很多个地方，给我们的案件侦破带来了极大的麻烦。你说，这个少年是不是该死？” 赵燚点点头。 单从这几话，这个少年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枪毙都不足以平民愤。 “可是，你知道他的身份吗？最后仅仅只被判了十五年。” “富二代？官二代？” 赵燚忍不住开头问道，同时皱了皱眉头，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能让人满意。 “不，他可以说是一个孤儿。他杀的人，是拐卖他的人贩子，这个人贩子团伙，拐卖的儿童数量过百，故意将许多儿童弄残，利用人们的同情心进行乞讨，以此牟利！” 夏丹恨声的说道，就算至今，她仍旧不能释怀。 “你是没有看到，当初那些儿童有多惨，四肢健全的属于少数，这个少年全凭着自己的机灵，才熬过了这些年，据他讲，他从记事起，就琢磨着怎么杀死这些人。” 赵燚听的心里面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这少年太狠了。 一边琢磨着怎么杀人，一边讨好那些人贩子，这样的心机实属少见。 “我们抓他的时候，他是笑着让我们给他带上手铐的，那种笑容，我至今难忘。” “你没有做错，人贩子该死，但是他的手段也太残忍了，关上几年接受教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燚安慰着夏丹，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对夏丹的触动很大。 “这个事情当时并没有完……” 夏丹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当时同事们都认为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案了，可是我并不认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独立杀死五个成年人，在追查之下，果然发现了问题，参与的儿童很多，其中有四个八九岁的儿童协助了他，同样是这个事件的主要参与人，他们同样被判了刑。” “你知道吗？其中的两个被判刑的儿童因为很多的原因在少管所自杀了。”夏丹说到这里，已经是泪眼模糊。 赵燚只能递给她纸巾，无声的点点头。 忍不住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会如何选择？ 如果只判那个年纪大的孩子，放过其他的儿童，他们或许应该找到家人，找不到的话也会被送到福利院。 人贩子逼得他们杀人，这个事情真的能怪他们吗？一个少年带领一群儿童，想要反抗，自然会竭尽全力。 “据教育专家和心理专家判定，这个少年自从他的小伙伴死后，就有了严重的暴力倾向，又被称为无情型人格障碍，或者以前也有，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天天的几乎一句话不说，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空洞，麻木，里面又充满着疯狂，让人害怕。” 夏丹抱着自己的胳膊，似乎觉得浑身发冷。 过了好半天，夏丹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好点了吗？现在这个少年被放出来了？” “没有，不过也没有几年了，现在监狱方面一直在讨论到底要不要释放他，不释放，说不过去，释放他，又担心他引起什么大麻烦。” 夏丹看着赵燚：“这两个案子或许没有什么共同的地方，但是在我考虑之下，现在的结果无疑是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满意结果了。” 赵燚的心中一动，他不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他不知道，也没有人给他答案。 “你知道真的凶手是谁吗？” 赵燚忍不住问道。 “不，我并不知道，只是有了猜测，你不同样也有猜测吗？” 第十章 特殊人才 “这是你的证件，收好。” 吴悦拿着一叠证件递给了赵燚，足有五六本的样子。 “这么多？” 赵燚有些惊讶，翻看了一下，好几种不同的证件。有普通的警员证，有保密权限颇高的安全局证件等等诸如此类。 “不多啊，有些地方需要特殊的证件，这也是为了方便我们的工作。” 吴悦笑眯眯的说着。 “那我们的这个处理所到底隶属于哪个部门？” 这一点赵燚确实疑惑。 “谁知道呢，凡是特殊类型的事件都会在第一时间转移到我们处理所，有时候是刑事案件，有时候是安全局，偶尔也有研究所、博物馆、地方政府。” 吴悦耸耸肩，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反正我们处理所的权限很高，接手的案件有权要求各部门无条件配合，对了，张哥让你去后面领武器，你写的清单上面的武器审批下来了。” 赵燚的脸色一喜，说实话，这段日子没有枪，还真的不习惯，要知道在部队的时候，他就差没有搂着枪睡觉了，被同伴们取笑，说他干脆把枪当媳妇得了。 张一飞，所里的武器专家，他平时办公的地方就在这道写着库房的单独房子里。 库房的门紧闭着，这里大概是整个所里安保最严密的地方了，采用瞳孔和指纹两种验证的方式才能打开这道门。 作为所里的一名成员，赵燚自然是有这样的权限的。 “张哥，你这里的好东西真不少！” 赵燚一进门，眼睛顿时发亮。 库房的面积超乎想象的大，足有上千平方米，玲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武器如同展品一样摆放在那里。 而正对着门口的，是一架直升机！ 没错，你没看错，就是直升机，而且还是国内最新的型号，螺旋桨散发着钢铁的寒芒。 “嘿嘿，羡慕吧，有时间你多上我这里来玩玩。” 张一飞熟练的摆弄着手里的家伙，身上只有一件背心，鼓鼓的肌肉充满了爆炸力。 摸着熟悉的钢铁之躯，赵燚脸上的喜悦之色掩饰不住。 “怎么，对这个大家伙感兴趣？会开？” “当然！” 身为一名曾经的特种兵，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赵燚并不陌生。 “嘿嘿，有时间让你耍耍，先看看你的武器满意不！” “成啊。” 赵燚走到桌子前，开始摆弄起桌子上的各种枪械武器来。 05无声冲锋枪，这是赵燚最熟悉的武器之一了。 他飞快的将枪身卸下来，然后挨个检查着每一个零件，确认没有什么问题，然后再一次的组装好。 倒不是不信任张一飞，而是每一个优秀的军人，熟悉枪械就像是本能一样。 组装完毕，赵燚还忍不住瞄准了一下。 “等都验收完毕，那边有打靶场，可以试试。”张一飞乐呵呵的说着。 手枪赵燚选择的是06式消音手枪，同样检查了一遍，赵燚很满意的点点头。 “都是好家伙，一点问题也没有。” “咱们所里配枪的可不多，上面给其他人一般配备的是手枪，这手枪你可以随身携带，只是每个星期，要检查一下，子弹的使用也要提交报告。” “明白明白。如果训练时候的消耗呢？” 赵燚爱不释手的摸着手枪，一把手枪几乎在他手里玩出了花样。 “训练当然要来我这里，我这里有训练弹。咱们这里配备的子弹都是特质的，相对来说制作的成本有些高，你懂的。” “哦？里面添加了其他的东西？” “嗯，普通的子弹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完全没有作用，其实我个人觉得，有时候枪械还不如所长的桃木剑还有小和尚的木鱼。” 张一飞简单的评价让赵燚撇撇嘴，倒也没去反驳什么。 “手枪和军刺你可以随身携带，其他的枪械你平时可以放在库房里你的专用枪械室，出任务的时候再来取，基本上的流程就是这样的。看你也是玩枪的好手，我们俩练练？” 张一飞跃跃欲试，他的手里同样拿着一把。 “好啊。组装、移动靶、五十发？” 赵燚一口答应了下来，说真的，他的手也痒痒了。 “没问题。” 库房里就有专门的室内打靶场，两个人分别站好，面前摆放的是一堆同样的零件。 这一场比试，从组装枪开始。 “开始！” 张一飞一声开始，两个人同时开始组装。 他们的手指灵活异常，一个个零件飞快的组成部件，然后成型。 赵燚的神情很专注，可以说，就算闭着眼睛他同样可以完成。 两支枪械飞快的在各自的手里成型。 终于，赵燚的冲锋枪还差最后一步了。 哒哒哒！ 接连不断的枪声却在这时候响起！ 比自己快一步。 赵燚的心顿时一紧，瞄准，射击！ 他的神情专注，一只只靶子无规则运动着。 一时间枪声大作。 浓重的硝烟味弥漫在打靶室中，抽风机努力的工作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很快，五十发子弹很快就打完了。 “458环，还行，没退步。” 张一飞满意的点点头，同时扭头看向赵燚的成绩，451环。 赵燚输了。 “张哥厉害！” 赵燚伸出了大拇指。 射击打靶赵燚自认为是强项，可是这强项却输给了张一飞。 “赵燚，这没什么，你要是和我一样，天天摆弄这些东西，你肯定比我强，我跟你说，哪天我不得打上百十发的，不打手就发痒，这也是我的福利，嘿嘿。” 张一飞冲赵燚挤眉弄眼的，掩饰不住的得意。 男人没有不喜欢枪的。 赵燚的心里面并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 特种兵讲究的并不是单独的某一项，而是综合的技能。而在部队中，单独的某一项，往往是不起眼的某一个人。 举个简单的例子，部队中的大力士一般在哪里，不是厨房就是后勤当中养猪的。 他们每天的活动量，并不比那些常规训练的士兵们轻松，甚至更重一些，久而久之，力气自然也就大了。 两个部队出身的男人谈起来枪械，那是比女人更让他们兴奋的话题。 “要我说，手枪中还是92式更稳定一些……” “我也赞同这个看法……” 两个谈得兴高采烈的人差一点忘记了午饭，直到肚子咕咕叫这才想起来。 餐厅中忽然多出了几个不认识的同事，据夏丹介绍，是另一个小组的成员，刚刚结束了任务回来。 饭菜一如既往的丰盛，赵燚对这一点很满意，想比较部队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赵燚，一会儿和我出去一趟。不要携带武器。” 车子驶向了郊外，夏丹有些沈默，赵燚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问道：“组长，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监狱。” j市监狱占地面积很大，高耸的城墙上面布满了铁丝网，隔上不远的地方就有岗哨，这里的监管很严。 “夏警官你又来了，来看薛敏？” 狱警看样子对夏丹很熟悉，登记完成后，只是粗粗的看了一眼证件，就放行了。 “看犯人不都是在接待室吗？” 赵燚有些奇怪，夏丹去的地方接待室，而是经过检查，去了监区。 监区里面的犯人正在活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这是他们难得的放风的机会。看到夏丹这个女人进来，一些胆大的吹起了口哨，马上就会被身边的老人制止，然后低声说着什么，迎来一片敬畏的目光。 “这个薛敏，就是昨天晚上我和你说起的那个少年。他很特殊，特殊到我想见他，只能进入这里面看他。” 夏丹字斟句酌的说着。 赵燚的心中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走到最里面，赵燚发现，恐怕他把这个薛敏还是想象的简单了。 独立的平房中，有两名警卫在执勤。 再一次核对了两个人的身份之后，通往地下的电梯门被打开了。 居然在地下。 电梯停下，赵燚估计，在地下百米左右。 长长的地下通道并不昏暗，白炽灯照亮下反而有些刺眼，同样有警卫在站岗。 严密的防守让赵燚暗暗心惊，这样的防卫力量，比得上一些大型的保密研究所了。 对一个罪犯，有必要如此吗？ 赵燚思索的时候，夏丹带着他走进了一间屋子。 落地的玻璃将里面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两人的面前。 这哪里是什么监狱，分明就是一间实验室！ 一个穿白大褂的青年表情专注而狂热，乱糟糟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凌乱的衣服，在几人中很是显眼，让人不得不注意他。 他的身边，还有两位年纪差不多大的助手，不停的忙碌着。 “薛敏现在可以见客吗？” 屋子外，夏丹问着监控的人员。 “抱歉，薛博士吩咐过了，今天的试验很重要，禁止任何人打扰，您想要见他的话，恐怕得等等。” 这人摇摇头，拒绝了夏丹的要求。 “看样子我们来的不凑巧，薛敏忙起来，恐怕会很晚。” 夏丹有些遗憾的对赵燚说道。 “薛博士？他不是？” 赵燚掩饰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相信这世间有天才吗？你眼前的这一位就是。他自从进了少管所，表现出了惊人的学习天分。两年时间学完了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程，又花了两年时间完成了本科的计算机专业，现在公安系统使用的人脸对比系统，就是他第五年的成果，这几年攻读了生物和物理专业，有水木方的大学教授爱才，亲自教导他，前年，取得了博士学位。怎么样？厉害吧？” 夏丹的眼睛里全是自豪，放佛取得这样的成果是她一样。 厉害！ 赵燚点点头，这样的成绩真是厉害！恐怕只能用天才来解释了。 “监狱的条件这么好？还可以读书？” “少管所当然要读书，他成年后转移到这间监狱，上面讨论了一下，决定给他这个继续读书的机会。这也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想既然他研究出了人脸对比系统，属于立功行为吧，为什么这里的守卫还这么严密？” 第十一章危险人物 赵燚看得出来，这一路上的严密监控，都在表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里的人很忌惮这个叫薛敏的年轻人，同时又非常的重视，不惜耗费了巨大的物力财力，才有了这间地下实验室。 既重视又忌惮，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没错，按照减刑的政策，其实他已经达到了释放的标准。毕竟一个人脸对比系统，就取的了不俗的成绩。可是……” 夏丹的表情很为难，似乎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如果涉及到什么机密，就不用告诉我了，保密条例我还是清楚的。” 赵燚的话反而让夏丹下定了决心，她的声音有些低落：“因为那件案子的影响，根据心理专家的分析，薛敏的无情型障碍人格严重了许多。我们担心，放他出去会带来巨大的危害。当然能够识破他，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学识经验很浅，如果现在放他出去，他要再犯罪的话，我们恐怕很难抓到证据。” 夏丹的话让赵燚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在这一段日子的接触当中，赵燚能够感觉到，夏丹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尤其是在她专业的破案领域里，她的信心十足。 可是，今天，她却在担心这一点，着实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为什么这么说呢？只是凭借心理专家的话作为依据？我想，他如果知道了这一点的话，恐怕心中会更不满吧，这样反而加重了他的人格倾向。” 赵燚并不赞同这样做。 “没错，他曾经读过法律方面的书籍，我想他已经知道了他应该减刑，但是却一点反抗也没有。” “为什么？” 赵燚完全不理解了。 就算是平常的罪犯知道这样的情况恐怕也会大吵大闹的，毕竟谁也不愿意呆在这里，条件再好，失去的代价是自由也没有人愿意的。 “因为，那一年，和他同一所监狱的几名人贩子，不知原因的忽然暴毙。我可以肯定，凶手就是他，可是完全找不到证据。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敢放他出去的原因。从那以后，我们甚至不敢让他和别的犯人有过多的接触，所以他提出的条件，这间实验室的建立也是一个妥协的产物。” 夏丹的表情很迷茫，一面是她维护的法律，一面是人贩子，一面是人贩子伤害过的这个人，让她陷入了不知所措的选择当中。 赵燚隔着玻璃好好的打量着后面的这个青年，他相信夏丹的判断，那几个人贩子的死和这个年轻人有关系，在监狱里人多眼杂的情况下让警方找不到证据，这一点足以让人惊讶了。 忽然！ 薛敏怒气冲冲实验桌上的试管一扫而空，隔着厚重的玻璃都可以听到他的咆哮声：“该死的！又失败了！又失败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状若癫狂的狠狠踩着脚下破碎的试管，吓得两名助手战战兢兢的不敢动弹。 “怎么办？不制止吗？” 夏丹立刻紧张了起来，马上就想进实验室。 监控人员倒是很镇定：“没有关系，只要薛敏博士不对他可怜的助手造成什么人身伤害，在实验室里，他是自由的。反正，这也不是第一回发生了，我估计今天博士会提前结束他的课题。” “你说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样的状况了？薛敏现在研究什么课题？” 夏丹深吸了一口气，既然监控人员说没有关系，那就相信他吧。 “细胞再生，肢体再生，详细的我并不是很清楚。” 监控人员的话让赵燚心中明了，联想到他曾经的遭遇，估计这也是为受到伤害的那些儿童们所做的努力。 这一次监控人员猜测错误了，薛敏并没有放弃继续研究，而是命令两个助手打扫实验室，他本人则继续开始研究。 专心致志，或者这才是他天才的最重要理由。 “走吧，看来今天他没有时间了。” 夏丹有些失望，转身离去。 “你这一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赵燚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人见到了，却没有什么成果。 “周所的意思是，想让薛敏加入到咱们的所里。” 夏丹的话大大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刑满释放所有人都不放心，那为什么不把这个危险的人物放到我们眼皮子底下来进行监视？” 夏丹反问的话让赵燚不禁点点头，似乎，这个道理完全说得过去。 “赵燚，你回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出趟差，机票已经订好了。” 刚回所里，就碰到准备外出的老周。 “这么急？” “是啊，hk那边催得很急，今天刚接到的通知，就得马上出发。你收拾一下，我们中午的飞机。” 轰隆隆的飞机越过云层，向着这颗东方明珠的方向飞去。 在飞机上，老周简单的介绍着这次任务的情况。 对方的身份不简单，是一位高龄的富豪，曾经给予国内巨大的帮助，所以对方提出的要求国内需要尽量满足。 这一次出差的主要任务是看风水，为这位病重的富豪寻找墓地。 按照道理来说，这样身份的富豪，早早就应该为自己挑好了下葬的地点，但是对方提出来要国内派出一位风水大师，自然不好拒绝。 而赵燚，作为随行人员，打打下手，暂时担任老周的助手，是这一次赵燚的任务。 飞机落地，自然有专门的接机人员。 寸土寸金的hk有名的浅水湾富豪区，就是这位病重的富豪居住的地方。 早早的就有人等待在大门口，见到老周下车，立刻寒暄起来。 赵燚则拎着两人的行李箱跟在后面，同样有人招呼他，想替他接过箱子，被赵燚笑着婉拒了。 因为，老周的箱子，他特意交代了，要自己保管。 赵燚被安排在客房，不长的时间，老周回来了。 “快快我们准备一下，出发去看看墓地的风水。” 老周说着，就开始装扮。 这一次他的卖相相当的华丽。 大红色道袍灼灼生辉，手工刺绣的双龙活灵活现，背后则是经典的太极图案，一手拂尘，一手铜色罗盘，当真是有道全真。 要说老周平时的装束，可以说是相当的简单，天蓝色的麻布道袍，赵燚几乎没看到他换过，估计是相当重视这一次的出行。 老周的面色黝黑中带着些许的红色，有些羞赧：“咳咳，这么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hk的同道多少有些看不起我们内地的，认为我们中间的文化出现了断层，反而是他们保存的更好一些。” “哦？确实如此吗？” “并不是这样的。我们道家讲究太平隐世，乱世救人，而几十年前，真正的道门高人并不认为那是真正的乱世，些许冲击，对于整个道门来说并无大碍。” 老周笑呵呵的说着，准备整装待发。 墓地稍稍有些远，李家已经准备好了车子，同行的一位管家一位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看向两人的眼神有些怪异。 “周先生请看，这一片山区都属于我们李家的墓区，您看哪一片区域适合下葬。” 爬上一个山坡，管家自豪的指着眼前的一大片山地说道。 老周点点头，，拿着罗盘掐算着，很快就有了结果：“这一片地势极好，应双龙戏珠之地势，外面环水，龙游戏水，如果在这一片区域下葬的话，必然会保证整个李家绵延不绝的富贵！” 老周念念碎碎的说着，让跟着的长衫中年微微颔首：“周先生果然也是有本事的人，这一片墓地最早是区区不才选定的，可以说这基本上是hk数得着的墓区。” 原来是同行。 赵燚心中默然无语。他明白了李家的用意。 李家不差钱不假，风水玄学说不清道不明，他们选择多找几名大师来选定最终的地方，避免被蒙蔽，有钱人的头脑精明可见一斑。 只是这理所当然的会引起同行的不满，这位同行怪不得一直没有吭声，直到老周肯定了他选择的区域，才表示赞同。 当然不会出现什么大的争吵，像这种真正有本事的人，都相当的自重自己的身份。 “周先生，您看具体的位置选在哪里？” 管家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始终不急不躁。 “这个嘛，自然是双龙戏珠的珠上，我们向前面走。” 一行人走走停停，转眼间到了山腰的位置。 “这里差不多了，咦？” 老周站定脚步，低头一看，脚下这一片罕见的平整土地，泥土微微有些发软，仔细一瞧，有明显翻动的痕迹。 “你我两人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长衫男子忽然哈哈大笑，他对有些发愣的李管家说道：“管家先生，怎么样，这块我早就说过了，最适合下葬，这位周先生也肯定了这一点……” “这是老爷的吩咐，请您不要介意，您的尾款最迟明天就会打到您的账户上。” 管家不卑不亢的说着，原来这长衫男子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不担心李家这样的富豪会赖账，就是担心万一你们请个水平低的，我们两个人的意见不同，这不是影响我的声誉吗？” 第十二章 刺杀与谋杀 几个人的关系变得亲近了起来，老周同他交流着风水玄学的经验，一时间相谈甚欢。 边说话边向着停车的地方走着，赵燚跟在后面，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一次的主要任务可以说完成了，他的心情也不错。 忽然！ 赵燚浑身的汗毛立了起来！ 这是他无数次在生死线上徘徊挣扎锻炼出来的本能！ 有危险！ “小心！” 来不及细想，赵燚猛地将老周扑到在地，两个人顿时如同滚瓢葫芦一样向着下面翻滚而去，一块大石头几乎贴着老周的脸颊过去，差一点让他破相。 这一下，原本融洽的气氛立刻消失不见，老周满脸狼狈的刚想爬起来训斥赵燚，他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尤其是在同行的面前！ “你干什……” 噗…… 沉闷的声音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响起，吓得管家和长衫男子差点跳了起来。 “哎呀妈呀！” 管家和长衫男子几乎连滚带爬的往下跑过来，躲在了赵燚两人的身后。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管家和长衫男子哆哆嗦嗦的问了一句。 赵燚的脸上全是凝重，低声说道：“不知道，有人开枪向我们射击！在2点钟方向。” 管家就想探头看看，被赵燚一把扯住：“你不要命了？” “现在怎么办？” 管家慌了神，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赵燚最镇定。 “你打电话叫支援！” 他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西服，有些心疼，这一套衣服可以说他穿过最贵的了，可是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枪，幸亏自己有持枪证，要不然手枪也无法通过安检。 西服被猛得扔出！ 噗噗！ 沉闷的枪声接连响起，同时赵燚从另外一个方向窜出！ 啪啪！ 赵燚接连不断的开火，同时整个人做起了无规则的运动，快速的向着枪手的方向移动着。 管家这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两人说道：“五分钟，五分钟之内我们李家的人就会出现！” 两分钟之后，赵燚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抓住了？” “没有，手枪的射程不够，让他跑了，我担心他还有同伙，所以没有继续追下去。” “没有追下去是对的，没想到hk居然这么乱。”老周心有余悸的说着。 十分钟左右，李家的保镖们终于出现了，他们的人数足有二三十人，管家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花这么多钱雇佣你们都是废物吗？给我搜！枪手跑不了多远！居然敢动我们李家的客人，这是向我们李家挑衅！”管家将带队的保安队长骂得狗血喷头。 保安队长的脸色相当难看，他低声对管家说了什么，管家的脸色立刻大变！ “周先生，您的这位助手相当不俗，我希望他能暂时帮我们寻找枪手的线索，我还另有要事，不如您暂且和我一起回李宅，您看如何？” “也好！”老周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管家。 众人分成了两队，一队人保护着管家、老周、长衫男子离开，另一队人开始努力的寻找着蛛丝马迹。 “赵先生，您有什么线索吗？” 保安队长客气的询问着，他主动要求留下来。 “凶手在2点钟方向射击，有相当程度的军事素养，可以判定曾经是职业军人，使用的枪支应该为svd狙击步枪，射击次数为四次。现在追击应该来不及了，希望能有其他的线索吧。” 赵燚将自己所有知道的说了出来，对当场抓住凶手却没什么信心。 他尝试了短时间的追击，却没有抓住对手，显然，对手的实力并非不堪一击，反而相当的精锐。他的判断并没有错误，除了在射击的地点找到被压趴下的痕迹之外，一无所获。 扩大搜索范围，在山上找到了四枚弹壳，而在进山的另一个方向，找到了摩托车停留的痕迹，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赵燚随着众人返回李宅，刚进入李宅，就看到李宅已经挂起了白布，隐隐的哭泣声音传来。 “请问你是赵先生吧，我是hk南区位警察局总督察，您和您的同伴涉嫌谋杀，希望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将您的配枪交出来！” 一名制服男子径直走到赵燚的面前，如临大敌一般的手按在枪柄上，紧张得说道。 赵燚一下子愣住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周围起码有七八个人围了过来，同时用谨慎的目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简直就是荒缪！我们谋杀谁了？谁死了？” 赵燚瞪着眼前的总督察，不客气的问道。 “李大亨和他的弟弟同时去世了，基本上可以判定，病重的李大亨死于药物中毒，而他的弟弟则是自杀！真是遗憾的事情。而李大亨死亡之前，最后见的人，正是你的同伴周先生。所以你们二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交出你的配枪，配合我们的工作！” 总督察忽然大喝一声，已经掏出了警枪！ 简直就是扯淡！ 这是赵燚对整个事情的唯一想法。 “配枪可以暂时交给你们保管，不过我要和我的上司，也就是周所长通话。”赵燚想了想，现在发生冲突，是不明智的选择。 “这是不可能的，你们要是串通供词怎么办？” 总督察断然否决！ “白痴！你们完全可以跟在我身边听听我到底说些什么再下判断！”赵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顿时激怒了他。 “给我将他拿下！” 总督察到底心中有所顾忌，飞起一脚踢向了赵燚的腰间。 周围七八人同时选择了动手！ 赵燚的眼神一冷，他猛得一步向前！ 整个人几乎和总督察贴在了一起，然后用肩狠狠的撞向了总督察的胸膛，这人顿时倒飞了好几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砰砰砰！ 沉闷的拳脚声不断的响起来。 这些hk身手不错，可是如何能比得上赵燚在枪林弹雨中锻炼出来的身手？ “哎呦！” 短短两分钟不到，这些人只有躺地下呻吟的份了。 而李宅的保镖们蠢蠢欲动，却被谨慎的保安队长给拦下了。 “干什么呢？你们干什么呢？围在这里向什么样子？都散开？” 短暂昏迷的总督察这时候也醒了，一看来人顿时从地上爬起来：“报告处长，此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他拒捕还袭警！” 来人正是hk的一哥，警务处处长，以李大亨的身家地位，他的非正常原因死亡，惊动他是很正常的。 一哥狠狠的瞪了总督察一眼，随后堆起满脸的笑容：“这位先生，您在内地的身份我们是知道的，我们可以说是同行，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我们保证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下好人。” “我并没有说不配合，只是我要向我的上级汇报一下。” 赵燚沉默了一下，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交出配枪并不是一件小事，由不得他不慎重，尤其是赵燚对枪械有着特殊的感情。 一哥想了想，点点头：“里面那位周先生是吧？周先生有重大的嫌疑，您可以向你另外的上级汇报，他是不可以的。” 赵燚点点头，他想了想，电话打给了夏丹。 快速的将眼前的局面说了一遍，夏丹让他等待。 就这样，赵燚站在原地等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一哥的电话忽然响起。 一哥接通了电话，不时的说着什么，很快就有了答案。 “赵先生，特首刚刚打过电话，你的配枪暂时由我亲自保管，这也是程序问题，只要查清楚事情和你没关系，马上就还给你。” 赵燚的手机同时也接到了夏丹的短信，上面写着：配枪可以交给他们。 恋恋不舍的将手枪交出，一哥将他收好，总督察立刻狞笑着就想给赵燚带上手铐。 “放肆！他现在并不是罪犯，不必如此！” 一哥立刻瞪了总督察一眼，总督察顿时萎了。 “处长先生，这件事情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我们应邀前来，是经过备案的，周所长同样也没有理由杀害那位老先生，而且，就在刚刚，我们还遭到了枪击，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关联。” 赵燚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我知道了，赵先生只要配合我们的工作，很快就会有答案的，这个事情我们有自己的判断，会慎重的。对赵先生客气一些。”一哥吩咐着，继续安排其他的事情。 赵燚理所当然的被带到警局。 这一次，总督察显得老实了许多，询问着赵燚自从来到香港的所有细节，并且着重询问了遇到枪击案时发生的一切情况。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的，如果我再想起什么一定会通知你们的。” 赵燚的态度很好，告诉了他们自己所知道的详细情况。 “感谢您的配合。赵先生，您说您从声音判断出狙击枪的型号，这说明您对枪械异常的熟悉，请问您以前的部队番号什么？”总督察亲自坐镇审讯，他如同川剧变脸一样，谁也无法看出来，就在不久之前，两个人还爆发过肢体的冲突，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一点。 “我部队的番号是保密的，如果你确实想知道，可以和你的上级申请。另外，我曾经所在的部队番号，和这一件案子有什么联系吗？” 赵燚本来温和的面孔迅速的变得冷淡起来，曾经退役的时候，政委嘱咐过他，不可以暴漏他曾经所在的部队，这是纪律，就算是退役了，保密条例仍然有效。 总督察的笑脸僵硬了起来，悻悻的摇摇头：“好吧，你有权保持沉默。询问就先进行到这里，我们需要时间核实一下情况，你暂时先住在这里，我们提供食宿。” 说着，赵燚就被带到了一间独立的房间，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张床、被褥，仅此而已。 赵燚完全不在意这里的条件，他笔直的坐在床上，脑海中同样这几日发生的所有情况。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与老周的关系不大，唯一的顾虑就是可能他们被陷害了。 是的就是被陷害！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 现在的赵燚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等待。 老周的待遇可比不上赵燚，他正在被反复的问询者，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恐怕一些特殊的手段也会被用在他的身上。 “你怎么解释你离开了，李老先生就死亡的原因？他并非是死于病因，而是药物中毒！就在你离开之后！这期间并没有其他人进入过他的房间！” “我怎么知道？我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情况虽然很糟糕，但是精神状态明显不错，跟我客套了几句，我就离开了！”老周很镇定，只是这一份镇定中难免有些焦躁。 这时候，进来一个警员，低声说了几句话，总督察的眼睛一亮：“这回你怎么解释？在你的行李箱中发现了这种药物！立刻拿去化验，看看李老先生的身体里是否有这种药物残留！” “这是陷害！赤裸裸的陷害！”老周立刻就急了，眼前的小药瓶他根本就没见过！ “随你怎么说，我们hk是讲究证据的地方！在我看来，你一定是收了某个指使者的钱财，然后马上背后的指使者杀人灭口，可他没想到你的助手这么厉害，让你逃过了一劫，我奉劝你，做污点证人，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主审的总督察一脸的自信，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 多么完美的理由和铁证如山！ 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 第十三章 最大嫌疑人 赵燚在思考。 他回想起接受这个任务之后，老周和自己所有的行动。 来得确实很匆忙，可以说接到消息就出发了。 自己只是从老周那里得来的出发时间，这一点上老周不会撒谎，因为他必然是接到上级的命令，选择的出发时间。 到达hk李宅后，有专人迎接，之后只有赵燚略微的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然后他们出发了。这期间老周换了一身正式的道袍，很华丽，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出发的一共有四人，李宅的管家，陌生的长衫男子应该是老周同行，从话语中可以确定。 确定了地点之后，下山途中，忽然就遇到了袭击。 袭击很准确。 这是赵燚的判断。 杀手在他们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做好了埋伏，如果不是长时间在战场上磨练的敏锐感觉，赵燚觉得很可能会发生伤亡。 从弹道的方向来看，对方的目标显然就是老周。 老周得罪过什么人吗？ 赵燚并不清楚。 他觉得就算有，恐怕也不会是内陆方面的人。因为时间上来不及，谁能这么准确的掌握他的行踪？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凶手必然是来自hk，而他的消息来源，无疑是李宅。 至于为什么会暗杀老周，赵燚不太清楚。 同行妒忌？ 赵燚觉得不太可能，因为长衫男子这个同行显然被吓得不清，这样的暗杀如果亲身经历，没有特殊的经历，显然普通人不会想要体验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期间有警员送来了晚餐。 晚餐很简单，赵燚并没有吃。 他觉得自己应该很小心，现在情况不明朗，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赵先生，您的电话。” 手机暂时被警方保管，打来电话的是夏丹。 “赵燚，你听我说，你自由了，但是你要负责这件案子的侦破工作，和hk方面的警方联手。” 夏丹的话让赵燚不由得皱了眉头：“我对破案并不是那么在行，我个人认为，老周被冤枉的可能性很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丹打断了：“我们所里的人同样也不相信老周会杀人，但是，hk方面的情况很特殊，我们这一边能够让你参与进去，已经是尽力了。” “我觉得换你来会更好一些。” 赵燚这不是推诿，而是从破案方面来说，夏丹无疑更擅长。 “我去不了，因为上面研究了我们的资料，说我们和老周的关系太亲近了，只有你，刚刚进入所里，又碰上了这件事，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咱们所里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赵燚一定要找出真凶，老周的情况不容乐观，因为在你们坐飞机的时候，他的账户里出现了一笔数额巨大的汇款，这其中代表了什么，我不说你也清楚吧？” 这个消息顿时让赵燚的心中一沉，这一笔钱是谁汇的？为什么会汇给他？夏丹用数额巨大一次来形容，显然手笔相当的不小，而且是在他们在飞机上的时候，是提前汇过来的，显然是早有预谋。 如果说真凶不是老周，那么老周现在的情况当真不容乐观。 “能查到是谁汇款的吗？” “恐怕很难，来源是瑞士无记名账户，我们这一边会尽力查的，更多的线索来需要你自己努力。” 夏丹说到这里，就挂断了电话。 “重新认识一下，赵先生，我是hk南区总督察石平辉，您的嫌疑已经被清除了，根据处长的要求，建立专案组，我们两个人为副组长，直接向处长负责，欢迎欢迎。” 总督察石平辉嘴上说着欢迎，握着赵燚的手掌不停的摇晃，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 “我可以见见老周吗？我的配枪。” 赵燚心知肚明这一点，眼前的这一位也是迫于上面的压力才和自己合作的。 “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另外，卷宗已经基本上整理完成了，整个案子其实很简单，只是您的曾经的那位同事不肯透漏幕后指使者，真是让人头疼，这就需要您的出马了。” 石平辉还给了赵燚配枪，同时还有一份卷宗。 赵燚并没有急着去反驳他的话，收好配枪接过卷宗，一起和石平辉向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老周此时有些狼狈，大功率的探照灯明晃晃的在他的眼前，让他有些发晕。 “周文明，你交代不交代？你背后的指使者究竟是谁？为什么下毒杀害了李大亨！说！” 年轻的审讯员用力的敲击着桌子，换来的只有老周的苦笑。 “我都说了不是我，我怎么可能那样做？” “那你怎么解释你行李箱中的这一小瓶药物？” “我说过了，你说的那个东西我完全没有见过，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那个东西！” “那是不是你同行的同伴放进去的？你观察过他没有？” “咳咳……” 石平辉原本一言不发的听着他审讯，听到这里之后，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这样的谈话已经不是一遍了，而是反过来倒过去的问，原本的用意是将赵燚拉下水，原因很简单，他们在李宅丢了面子，怎么可能不想办法找回来，只是现在明显用不到了。 处长一哥亲自下达了指示，排除了赵燚的嫌疑，反而让他参与到了这个案子当中，表面上同自己平级，都是专案组副组长，也就是因为本地优势，才能勉强压了赵燚一头。 这样的秘密实在不足以向外道也。 石平辉挥挥手让这个审讯员出去，自己大刀金马的坐下，赵燚不客气的坐在他的身边。 “赵燚，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老周这时候才发现换了人，看到有赵燚，立刻激动了起来。 “坐下，周文明！你也是我们的同行，知道凡是都要讲究证据，政策什么的我就不同你说了，我们不会冤枉你的。”石平辉啪啪的拍了拍桌子，赵燚冲老周点点头。 “在行李箱中发现的药瓶，你在供词中始终不承认是你的，对吧？” 赵燚提问。 “没错，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老周肯定的说道，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枉。 “石督察，你们发现的药瓶，上面有他的指纹吗？”赵燚扭过头忽然问了石平辉一句。 “这……” 石平辉一愣，然后想了想：“没有，瓶子表面很干净，没有任何的痕迹。。” 拿到小药瓶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进行化验，化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和李大亨的药物中毒是一致的，但是瓶子上面没有老周的指纹。 “没有指纹，怎么肯定一定是老周的呢？” 赵燚反问了一句，老周连连点头：“对对，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那个药瓶，怎么可能是我的东西？” “你也是一个同行，自然会注意指纹的问题，没有指纹恰恰说明了你很小心。” 石平辉不服气的辩解道，他考虑过这个问题，假设他要作案的话，也不会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 “没错，现在有点常识的人都会考虑到这一点，这并不奇怪。但是，我想，假如凶手是他的话，那么你们发现手套，或者类似可以避免指纹出现的东西了吗？” 赵燚信心十足，他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也不排除他将手套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扔掉了呢？”石平辉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 “李宅人来人往，我和他分开的时候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左右，我向老周应该一直都有其他人陪同着，这期间你有独处的时候吗？” 赵燚想起李宅的佣人众多，他们到达之后，都有专人陪同，想要找到独处的时候也不容易。 老周仔细回想了一下：“有，见过李大亨之后，我去过一趟厕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平辉哈哈大笑起来：“这一下你怎么解释？消除证据了吧？” 他心里面清楚，这样的事情经不起调查的，就算隐瞒也毫无意义，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我在见李大亨的时候，始终有李大亨的侄子陪着，我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老周急了，眼睛有些发红的瞪着石平辉，他觉得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啊，怎么不依不饶的要治自己于死地？ “这一点我们还需要查证，那你怎么解释你在坐飞机期间，有人给你汇了一笔数额不菲的钱？在我看来，一定是你同某人密谋杀死了李大亨，这钱就是定金！至于你们在墓区遭到了暗杀，不过是你的同伴想要杀你灭口！我奉劝你，现在做污点证人，指出你的幕后指使人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石平辉一口气说完，毫不示弱的瞪着周文明。 “我怎么知道谁给我汇的钱？” 老周满脸的无奈，这个案子怎么看都像是他干的。 “就先审讯到这里吧，我们出去商讨一下案情？”赵燚觉得继续审问下去没什么突破。 石平辉自无不可，两人到了办公室。 “石督察，有没有可能抓到袭击我们的凶手？”赵燚决定换一个破案的方向，在他的心中，老周的嫌疑着实不太大。 “恐怕很难，svd狙击步枪的线索不多，只能从黑市上去查找，这需要时间，这款枪械并不罕见；凶手离开根据痕迹判断是摩托车，具体型号未知，判断仍旧需要时间，希望也不太大，看看有没有路上的监控拍到他的身影……目前掌握的有用线索并不多。” 石平辉将情报同赵燚共享。 “那是谁第一个发现李大亨死亡的呢？” 赵燚忽然想起来，在他破的第一个案子，凶手正是发现死者的沈丽，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他的侄子和女儿同时发现的，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不可能！据李宅的佣人说，他们两个刚进去，马上就发现了李大亨的死亡了，他们没有作案时间的。” 石平辉的反应很快，立刻就意识到了赵燚的意思。 “所以，我才这么肯定为什么会是你的同事，因为，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人进去过，李大亨的病房门口，始终有保镖守卫着。” 这才是石平辉认定是老周的最主要原因！ 第十四章 压力与疑点 “我们的法医认定，药物中毒中的成分，确实是和那个小药瓶中的药物相符合，而李大亨的专用医生告诉我们，他曾经服用的药物，这类是绝对禁止的。现在证据十分充分，就算他不认罪，也可以判刑，你有什么想法？” 石平辉盯着赵燚，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赵燚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头：“再等等，好像还有一位死者，是李大亨的弟弟？” “没错，是亲弟弟，判断为自杀，并留有遗书，笔迹专家鉴定，确实为他的亲笔字迹。他们兄弟的感情十分深厚，而且他的儿子和其他人也证实了这位死者多次流露出想要陪他兄长一起死亡的倾向。” 石平辉的话让赵燚愕然，这年头还有向殉葬的？还是他的弟弟，这个事情在他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李大亨年轻的时候辛辛苦苦的将他的弟弟拉扯大，他们兄弟俩没有父亲，如果你有时间，可以看看李大亨的生平，他们兄弟相依为命了很多年，他怕自己的兄长孤单的走在黄泉路上，你知道，他们那一辈人的心里想法同年轻人不一样，这样的感情十分的少见。” 石平辉感慨的说着。 赵燚则对此不置可否。 “我去看看杀手那边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这需要交警部门的配合。” 石平辉交代了一声，就离开了。 而赵燚则要了李宅所有人的资料，开始查看。 这件案子，疑点重重，在赵燚看来和李宅有脱不开的关系。 李大亨只有一女，私生子倒是不少，有六人，只是并不受他的重视，早早给了他们一笔钱，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小生意，生活倒是不愁，只是关系很淡漠，从李大亨的遗嘱上就能看得出来。除了这些，档案上记载了李大亨在商业上取得的种种成就，以及一个个真实的商业案例，从中不难看出，李大亨可以说是一位精明到过分的商人。 在他个人档案的末尾，则有一份遗嘱的复印件。 他的遗嘱主要分为三部分，十分之七的财产给了他的女儿，另外的五分之一留给了他的弟弟，剩余的十分之一，则平分给了他的六个私生子。 至于他弟弟的档案，则精彩了许多。 打架斗殴，醉酒驾驶，包养明星等等诸如此类竟然比李大亨的档案还要厚上三分。只是近两年李大亨的身体不好，他的弟弟收敛了不少。可以说，他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只是谁让他有一个有钱的大哥，所有事情都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从来没有让他费心过。 除了这些，对李大亨，他的感情相当的深厚，曾经有某位身家不菲的大亨对李大亨出言不逊，被他知道后，当场翻脸，拳脚相交斯文扫地，由此可见一斑。 李大亨女儿李月如，剑桥经济学硕士，毕业后就接触家族生意，在李大亨的支持下，现如今是李家的实际掌舵人，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强人。 李大亨侄子李天明，香港某私立大学毕业，飚车酗酒玩女明星，他的作风和他老子十分相像，性格跋扈。 除此之外，李家有保镖二十余位，佣人二十位，包括司机厨师花匠保洁等等，成员相当的复杂。 夜色已经很深了，赵燚看完这些资料，差不多下半夜了。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赵燚想了想，决定去看看老周。 老周现在有重大的嫌疑，禁止外人探视，现在赵燚则不在这个禁止的范围之内。 显然审讯室的条件并不如人意，老周蜷缩在床上，睡得并不踏实，赵燚一进来他立刻就醒了。 看到只有赵燚一个人，老周的神情明显很放松。 “有烟没？给我来一根。” 接过赵燚递过来的香烟，老周狠狠的抽了一口。 “这一次真是太倒霉了，没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任务，谁知道竟然会是一个陷阱！”老周愁眉不展，烟雾弥漫开来。 “周所，这一趟出来你没给自己算一卦啊？”赵燚玩笑一样的说着，想让他放松一下心情。 “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哪一个算卦的人都不会给自己算卦。我出来的时候专门给你们卜算了一番，你的运气不错，我这才挑了你一起同行，谁知道……”老周叹了一口气，这个规矩自古就有，算卦的人不止不给自己算，有亲密关系的人同样也不会去算。 赵燚点点头，这大概能够说明为什么在这么多人当中，老周选择了让自己陪同，按说，所有人当中，只有他同老周的关系最不亲近了，毕竟接触的时间太短。 “赵燚，你一定要找出来真凶！玛德，不止是陷害我，想起来今天的暗杀，这明显是想要我的命啊！”老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狰狞。 他平时是个老好人，可是老好人也一样有自己的怒火。 “您觉得从哪里着手比较好呢？现在我并没有什么头绪。” 赵燚请教着老周。 “这一点上，我就帮不了你，说实话，别看我是咱们所的所长，其实对破案来说我是门外汉，咱们所里的破案专家是夏丹。你能不能想办法调她过来，让她负责这个案子？” 老周对夏丹很有信心，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赵燚。 赵燚摇摇头：“恐怕不行，夏丹想过来，但是被上面否决了。” “也对，我在所里待了两三年了，估计上面也担心，可我明明就是冤枉的。” 老周懊恼的拍着大腿。 “你先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的。”赵燚安慰着老周，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并没有同老周多说什么，因为在审讯室里有监控，言多必失的道理赵燚还是懂的，这一次来见老周，是看看老周有没有什么发现，显然老周完全落入了圈套，并没有什么发现。 赵燚并没有去石平辉为他安排住宿的宾馆，而是在警察局里草草的对付了几个钟头，天色也就放亮了。 一大早，赵燚打通了夏丹的电话。 碍于保密原则，赵燚并不能透露案情的进展，他需要的是破案的思路，显然，这一点上夏丹能给了他很多的建议。 石平辉上班来见到的赵燚，是信心十足的，这一点出乎了他的预料。 压下心头的疑惑，石平辉脸上堆满了笑容：“赵先生，这个案子目前虽然没有抓住幕后的指使者，但是直接的凶手已经确凿无疑了，不如我们一会儿向处长汇报，然后召集媒体公开最新的案情？” “这么急？周文明身上还有许多的疑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不能简单的把他认定为凶手，我认为这是不妥当的。” 赵燚感到很诧异，昨天发生的案子，今天就基本定案，这是不是太快了？ 石平辉的笑脸顿时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赵燚：“赵先生可能不知道，我们警局最近面临的压力很大，你也清楚李大亨的影响力，整个hk的媒体都在关注着这个案子的进展，只要一出警局门口，就会被那些媒体层层围住，我们几乎没办法正常办公，就算嫌疑人不承认，但是我们的证据十分的充分，完全可以进行司法起诉，如果你不同意，我会单独向处长进行汇报。” 说完，他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看着石平辉离去的背影，赵燚有些头疼。 他不觉得这个总督察看不到案情里面的疑点，否则他也不会成为这片区域的一把手，只是或许这样那样的原因，权衡之下，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个选择，对周文明无疑来说是不利的。 困守在警局毫无突破，赵燚决定前往李宅寻找线索，这当然需要这里警员的协助。 还没回到办公室，就看到石平辉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石督察，是否可以给我指派两个人手，我想去李宅再详细调查一下。”赵燚说得很客气，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先别去李宅了，处长让我们去汇报工作，指明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石平辉招呼着赵燚，他的表情有些不情愿，却也没什么办法。 “赵先生，这件案子不好拖下去的，我们需要尽快破案。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好像同这位周文明仅仅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吧？你不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不了解我面临的压力啊。” 两个人做的一辆车，当然不能一言不发的大眼对小眼。 貌似推心置腹的话，赵燚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嘴里却说：“可是这个案子里的疑点很多，周文明明显不具备作案的条件，这样草草的认定他是凶手，恐怕不妥的。” “他认不认罪并不重要，这一点可由不得他，众多的证据已经指向他，这就足够了。”石平辉拉长了音调，意味深长的看着赵燚。 赵燚思索了一会儿，坚定的摇摇头：“如果没有确凿的把握，我不会在最后的报告上签字的，同时我会向上面反应其中的疑点。” 这是赵燚做人的底线原则，当然不会因为石平辉的几句话有所转变。 听到赵燚这样说，石平辉的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不可理喻！” 他再也不看赵燚了，大概在他眼里，赵燚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hk的交通是很拥挤的，尽管不算太远的距离，却坐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车子，才到了地方。 “……处长，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我认为可以将犯罪嫌疑人移交司法机关了。”石平辉首先进行汇报，赵燚没有打断他的话，毕竟这是他的权利。 一哥一边听着汇报，一边翻看着石平辉递过来的报告，不时的点点头，直到石平辉说完，忽然问道：“赵先生，不知道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能这样下结论。首先我们来hk，根本就是一个突发性的任务，上飞机的时候才通知李宅这边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周文明不具备作案的先决条件。那么问题就来了，谁要杀他？我们面临的刺杀，这显然也不是一件独立的事件。偏偏巧合的是，这期间李大亨死亡，他的弟弟居然自杀，这其中并不单纯。” 第十五章 再返李宅 “你的意思是说，李大亨的弟弟同样是被谋杀？” 一哥忽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赵燚点点头：“很有可能。我不否认他们兄弟两个的感情，只是单单从遗书上来判断，他因为担心自己的哥哥黄泉路上孤单想要陪同，就自杀，从他的档案上来判断，他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且，在李大亨遗嘱的上面，清楚的写着留下一定的财产份额给自己的弟弟，这样一来，他恐怕更不会去自杀。” 一哥赞同的点点头：“以李大亨的精明，就算他弟弟有这样的想法，恐怕也早就被他打消了。就算在重病中，也不会有人去怀疑李大亨的智慧。那么这样一来，为什么他也会死？只有一种可能，他挡了别人的路，要么就是掌握着什么秘密，而被灭口。” 赵燚的精神一振，一哥的话给他打开了新的思路。 “没错，肯定是这样。” “这样，我从别的区调过来两个人专门给你打下手，你要尽全力找到真相,我们的时间并不太宽裕，六天，我最多能给你六天的时间。等到李大亨兄弟俩下葬，恐怕想要找出真相也很难了。” 可以说，一哥给予的支持力度大大出乎了赵燚的预料，这一下赵燚终于燃起了信心，下意识的赵燚“啪”的敬了一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你先去会议室等一下，安排的人手马上就过来。”一哥示意赵燚先出去。 等到赵燚一出去，石平辉立刻忍不住了。 “处长，现在铁证如山，我们为什么还要给他时间？完全可以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司法部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在一哥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我知道你面临的压力，可这不能成为你草草结案的理由！” 一哥的话很严厉。 “可是……可是……” 石平辉唯唯诺诺的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他面临的难题，一哥心知肚明，可仍旧让他顶住压力，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句话的事情。 “媒体方面，我会让人帮你承担，你所要做的就是找出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如果就这样结案，这岂不是说我们hk警方无能？那些大富豪又会怎么看待hk的治安？” 一哥难得的拍了拍石平辉的肩膀，这样的举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这个案子如果抛开李家的地位，其实并不难办，你难道真的认为现在所谓的嫌疑人是真的？” 这句话让石平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吧，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他不同样也是副组长吗？毕竟你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 一哥的话让石平辉的眼睛一亮，重重的点着头：“处长，我明白了。” “明白了还不去做事？” “yessir！” 赵燚在会议室坐了没多长时间，就有两个很干练的警员过来，这是一哥给他找来的帮手，并不是南区的警员。 向他们两个人介绍了一下基本的案情，赵燚正打算去李宅的时候，石平辉推门进来了。 “赵先生，对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我正准备去李宅一趟，看看能不能搜集到新的线索。” 自然可以传唤李宅的人，只是人家家里正在办丧事，于情于理，赵燚觉得亲自上门一趟比较好。 “正好，我们一起吧，我在找几个人。” 石平辉满脸堆着笑容，一副我支持你的样子。 这变脸的绝技让他练习的炉火纯青，赵燚也扯出一个笑容，表示回应。 李宅此时很忙。 各种豪华的车辆络绎不绝的向着这里汇聚，本来宽敞的停车场，此时已经满满当当。 进门，上香，鞠躬，一套礼仪下来，到了会客厅，才让人招呼李大亨的女儿，也就是李月如过来谈话。 一同过来的，还有李天明。 李月如一身白色孝衣，素面朝天，眼睛有些红肿，精神看起来很差。 “不知道阿sir过来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我父亲的案子破了？钱嫂，上茶。”李月如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仍旧不失风度的招呼着众人。 “您太客气了，我们是想有几个问题问您和李宅的所有人，不麻烦吧？”石平辉客气的说着。 “还问？昨天你们折腾了一天还没问够吗？扑街仔，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丢你老母的，问你妹问！赶紧滚蛋，今天没空招呼你们！” 李天明一听就毛了，破口大骂让赵燚等人的脸色一黑。 “这位先生，你嘴巴干净点！我们也是为了找到真正的凶手，难道你们不想尽快的抓到凶手吗？”赵燚瞪着李天明，那目光充满了不善。 他可是杀过人的，杀气是否存在无从可考，只是李天明觉得自己要是再骂一句，眼前的年轻人恐怕会爆发。 “好了，弟弟，他们也是为了破案，不要难为他们了，我希望你们不要影响我父亲今天的追悼会！”李月如的话给了李天明一个台阶下。 大概是心里不服气，李天明仍旧开口说道：“老姐，咱们这些纳税人的钱都让这些扑街仔给败坏光了，光吃饭不干正事，昨天不是当场就抓住凶手了吗？他们没准是来打秋风的，我跟你说，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一群小瘪三。” “够了！小明，你先出去。阿sir，有什么问题尽快问吧，我们今天确实没有时间招呼你们。”李月如的眉毛立了起来，斥责了一句，然后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头。 “那我们开始吧。一位一位的来吧，就先从李女士您开始吧。” 赵燚没有再关注李天明的出言不逊：“昨日谁接到的周文明，就是昨天的那位嫌疑人的行程电话？什么时间？” “是我父亲亲自接的电话，他当时的精神不错，然后安排的管家接机，至于时间，应该是当天的上午的八九点钟。”李月如回想了一下，确定的说道。 “有谁可以证明？” “当时我的叔叔在场，可惜，现在也不在了。” “很抱歉。电话的具体内容你清楚吗？” “不清楚，当时我并不在父亲的身边，只是听父亲后来说的，让我们认真接待来客，没想到接到的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客人。”李月如忽然银牙紧咬，相当的气愤。 “根据昨天的笔录，是您第一个发现了您父亲的死亡吗？” “是的，差不多要到我父亲吃药的时间了，我要照顾父亲，自然要让他准时吃药。当时天明和我在一起。父亲当时的表情很难受，他张着嘴伸着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我连忙喊医生，可是没等家庭医生过来，父亲就过世了，抢救无效。凶手肯定是他！在我进去之前，只有他和父亲在一起。” 李月如大概是想到了父亲临死前的情形，掩住面颊，低声抽泣，说到周文明的时候，情绪相当的激动。 “您先别激动，我们自然有判断的。那这样说来，根据笔录周文明在场的时候。您的弟弟李天明同样在场，我想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谋害你的父亲吧？”赵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一点很重要。 “小明玩手机玩得入了迷，你们做笔录也应该有记录的，当时他根本就没听我父亲和他的谈话，只顾着低头玩手机。真是……”李月如说到这一点，难掩气愤。 “随后，李天明送周文明出去，是这样吧？” 赵燚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不对，当时我父亲的水杯洒了，后来你们检测，残留物里正好是我父亲中毒的那种药物成分。后面你说的对了。”李月如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纠正了一点才肯定的说道。 “你父亲的门外有保镖？还有其他人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可以询问保镖。” “您父亲身为hk最大的美食连锁拥有者，有没有什么恶意的竞争对手？或者您觉得谁有这样的动机？”赵燚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条线索，从死者曾经的人脉上来寻找这一条。 “没有，我父亲早在几年前就陆续的把生意交给了我，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在处理，只有一些大方向性的东西我会询问父亲，父亲一般也让我自己拿主意。” “谢谢您的配合。下面可以喊你的弟弟李天明过来一趟吗？” 赵燚本打算起身同李月如握个手，可是李月如压根就没搭理他，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了。 “笔录做好了？” “做好了。” “我说这样的问题，我们昨天基本上都问过了，这样追问有意义吗？” 石平辉提出了质疑。 “有吧。”赵燚不确定的说着，他想起来自己办的第一个案子，那个沈丽一字不差的复述了所谓经历，要不是这样，恐怕案子还不会那么快的有所突破。 “好吧，李天明的脾气不好，你要克制一下自己。你也看到了，外面追悼会，来的hk各界名流可是不少。” “我会注意的。” 李天明一脸的不耐烦，坐在那里敲了敲桌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真搞不懂你们，昨天问过了，今天又来，明天是不是还来？”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会的。” 赵燚不客气的话让李天明一滞。 “问吧问吧，赶快问。” 李天明催促着，赵燚也就不浪费时间，直接进入正题。 “周文明同你的大伯都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当时我在玩手机。玛德，如果我当时没玩手机，我大伯肯定不会出事。”说起这个事情，李天明的脸上全是懊恼。 “如果凶手趁着这段时间作案，那你大伯肯定要挣扎，难道这样大的动作你都不会发现？”这同样也是疑点，多好的心理素质才能在眼皮子下面杀人？ 第十六章 闹剧 李天明听到赵燚这样说，先是一愣，忽然爆发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拄着桌子，身体前倾，盯着赵燚，大声的喊道：“我说过了，我在玩手机，我他妈玩手机，我不知道，你听不懂国语？” “你先冷静一下，李先生，我们这是为了尽快的查明真相，并不是有意冒犯你。” 赵燚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但是身边的石平辉明显坐不住了，连声劝慰着他。 “如果凶手真是在这期间作案，你就是帮凶！谁能证明你同凶手没有勾结？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近在咫尺你会发现不了凶手的所作所为！” 赵燚似乎是故意刺激他，说出的话几乎把李天明给气疯了！ 他转身想要找东西，嘴里骂骂咧咧的，大概是没找到什么东西，忽然哭了起来。 “我很后悔！我的心里已经够苦了，你真不是人，你还这样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天明二十冒头的大小伙子，哭得稀里哗啦的，听起来好不凄惨。 石平辉本来头疼的想办法准备安抚李天明，忽然看到这一出，想笑又不敢笑，忍得着实相当的辛苦。 “所以，你要尽可能的回忆所有的细节，可能当时你的注意力都在玩手机，但是人都是有潜意识的，说不定你就能回想起什么细节，这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们随便找个替罪羊吧？” 赵燚语重心长的话让李天明平静了下来。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等到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才说道：“你们问吧，如果我想起来什么细节，一定告诉你们的。” “好。说一下你大伯和周文明谈完话之后的事情吧，尽可能的详细。” “当时大伯连喊了我两声，让我送送客人，我才听见的，送他出了大门有管家安排，我才返回大伯的房间，这期间我低着头玩着手机。对了，当时我姐已经在里面了，她当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是喊医生。” “你很沉迷手机？” 赵燚忍不住问了一句。 按说他一个富二代的身份，不会这么没出息吧？ 李天明自嘲的一笑：“前段时间飚车出了点事，加上大伯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父亲把我禁足了，在家里待得无聊，就找了一个手游玩，没想到玩玩还挺有意思的。我现在不碰它了。” “嗯。那你父亲又是怎么发现他自杀的呢？” “当时场面很混乱，你也知道我大伯才是我们整个家族的主心骨，我父亲大概是听到我大伯死亡的消息，才自杀的吧。”李天明的情绪很低落，一时间失去父亲和大伯的双重打击，让这个富二代没什么心理准备。 “那又是谁发现你父亲自杀的呢？你对你父亲的自杀这种行为就没有疑问？”赵燚觉得，整个李宅，如果说最了解他父亲的或许是李大亨，其次就是眼前的李天明了吧。 “是我大伯的保镖，他们是我姐让他们去通知我父亲的。多少有些疑问吧，不过我也不是太奇怪。我父亲曾经就说过，小时候没有我大伯我父亲都活不下来，就担心他一个人在下面寂寞，说过要陪他的话。” 李天明仔细得回想着，有些迟疑，不太肯定。 “对了，这个事情我大伯也知道了，两个人好像吵过一架，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父亲挨骂吧，毕竟一辈子他就听我大伯的话。” “那吵架的内容和结果你清楚吗？”赵燚的精神振奋，总算听到点不一样的了。 “不清楚，我估计是打消我父亲的念头吧，谁知道他还是走了这一条路。” 忽然，门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一帮身穿黑西服的壮汉推推搡搡的闯了进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石平辉第一个站起来，大声喝到。 “哟哟，这不是总督察吗？我们好害怕啊！您是贵人，犯不着和我们这样的人接触，今天没你的事情，我们是找李天明的。” 来人口气异常的硬气，全然不给石平辉面子。 李天明这时候已经躲在石平辉的身后，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小明，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打算让你大伯和你父亲的追悼会成为全hk的笑柄吗？”李月如双目喷火，怒气冲冲的看着李天明。 “姐……我……” “别叫我姐！” 李月如很生气，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赵燚则静静的看着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幕。 “嘿嘿，我可不管你们姐弟之间的事情。今天我来呢，有两件事情。一来呢，当然是祭拜一下李大亨，李大亨可是传奇人物，我们这样的人打心眼里佩服佩服……” 领头的壮汉冷笑着，说着佩服的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怎么也不像。 “你们就是这样祭拜的？有你们这样的宾客吗？”李月如讽刺的看着这人，一点也不退缩。 “当然啦，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李大公子，三个月前，你在我们赌场写下的欠条，你是不是应该还了？”他晃着手中的一张白纸，用戏谑的目光看着李天明。 李月如深吸了一口气：“欠了多少？我李家不是欠债不还的人，如果刚才你在外面说的话，我也会直接给你，何必闹得这么难堪，让别人看了笑话？” “这可不行，我们的规矩是只找欠债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吧总督察？” 石平辉哑然，他对hk的牛鬼蛇神当然心中有数，尤其是还敢不敢他面子的，除了不怕他之外，还因为人家站着理。 “拿过来，我还！” 李月如深吸了好几口气，素手伸向了壮汉。 壮汉将欠条递给了李月如，李月如看到上面的数字，不由得惊呼了一句：“什么？两千万！” “人民币哟，可不是港币。嘻嘻……” 壮汉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记得明明只有一千万来着……”李天明立刻不干了，他大声的嚷嚷起来。 “小朋友，你第一天出来玩，我们不要利息啊？我们当初说好的，就是这个利息。”壮汉立刻强硬的说道。 李月如用杀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李天明，让李天明不敢再说下去了，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账号给我，我现在就给你们打过去。” 李家确实有钱，整个资产加起来足有上百亿的样子，可是它是做美食连锁的，大部分资产都是不动产和流动资金，这两千万资金付出去，对李家同样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谢啦，李少爷，以后有时间过去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壮汉接到到账的电话，立刻变得谦虚起来，笑嘻嘻的样子说不出的讨厌。 李月如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李天明哭丧着脸，石平辉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样子，他的这个姐姐不会就这么跟他算完的。提问仍旧继续，明显的，李天明的心思不在这里了，赵燚问了几个问题，只能草草的结束。 和石平辉研究了一下，赵燚决定再问几位佣人。 管家以及李大亨的保镖。 “请问您为李宅服务了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记不太清楚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管家一脸的唏嘘。 他的年纪不小了，五十出头，人很精神，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衣服一丝不苟。 “您能详细的说一下昨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吗？” “当然可以。大部分时间我并不在李先生的身边，因为李宅的杂事很多，所以需要我去安排。昨天客人你们到了，我负责接送，后来我们在一起遇险，您是知道的，我并不比你们知道更多。” 赵燚点点头，这倒是没错。 “我们四个人，第四个人是谁？就是那个穿长衫的中年男子。” “是hk一位很有名气的风水大师。他为李宅选定了墓地。李先生又联系了你们那边，希望同样派出一位风水大师，这样一来，他就不会被蒙蔽。至于他跟着一起去，一来是因为有尾款没有拿到手，二来估计心里面也多少是有些不服气吧，看看你们那边大师的水平。” 李大亨很精明，从这样的做法就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不必小心翼翼的去遮掩自己的想法。 “看样子整个事情和他的关系不大。那么，对昨天李宅发生的一切，您有什么看法吗？比如李宅家里的关系是否和睦？” 这一点也很重要，毕竟家产很大，不排除家里人为钱谋财害命的可能性。 “李家的家庭关系很简单的，我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矛盾。他们兄弟的感情很好，儿女又是一起长大，应该说感情相当的不错。如果您向了解当天李宅发生的事情，除了李先生的两位贴身保镖之外，还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所有的情况！” 管家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谁？” “负责在客厅招待客人的小钱，她的工作内容就是待在客厅，如果有客人来的话，就要招待，客厅的卫生也归她负责，要不我去给你找来？” “非常感谢。” 赵燚这一声感谢绝对的是真心实意的，管家看样子把握十足，这样的老管家做事靠谱，他说的话让人有足够的信心去相信。 小钱刚才赵燚等人还真见过一面，就是这次来李月如招呼上茶的那位钱嫂。 钱嫂的年纪不算大，四十上下，打扮的很朴素，却很整洁。 “请问您有什么要问的。” 颇为拘谨的坐下。 “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您的工作任务是在客厅？” “是的，除了卧室厨房，都是我负责的。” “那您能说一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从哪里开始说呢？”钱嫂问了一句，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就从昨天你上班的时候吧，所有你能想起来的细节。”赵燚给了她一个开头，虽然可能会啰嗦一点，但是赵燚并不介意。 “我上班照例开始打扫了客厅的卫生，只看到李二先生吃了早饭，然后他去了李大先生的病房，这一段日子，他陪同的时间比较多。我在拖地的时候，听到似乎来了电话……” 第十七章 微小差异 钱嫂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实际上，在这样富豪之家工作的佣人，月薪不低这个没错，但是同样的，工作压力也很大，由不得她不细心。毕竟谁都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份高薪的工作。 她慢慢的回忆着所有的细节。 “上午的时候，月如小姐回来过一趟，但是没有待太长的时间就离开了。她平时的工作就很忙，这个家里最辛苦的就是她了，有时候工作太晚就不回李宅，她在公司旁边有一个小公寓……” 钱嫂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赵燚等人到来的时间了。 赵燚自然是聚精会神的听着，期望在里面有所发现。 “客人到了，是天明少爷陪同的，客人在李大先生的病房里待了没多长时间，就去了客房，然后由管家陪同着出去了……” “这期间你注意没注意到，天明少爷在干什么？” 赵燚忽然打断了她的叙述。 钱嫂回忆了一下：“他在客厅里玩着手机，当时我就在客厅里。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月如小姐回来去了病房，然后忽然大喊医生，天明少爷扔下手机就跑去病房了。没多长时间家庭医生进去了，抢救了一会儿，宣布大先生死亡。” “这期间，李大亨的弟弟在什么地方，谁通知他的这个消息？” “当时他应该在书房吧，是李大先生的保镖。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我看到了阿龙阿虎一起离开的病房。” “那么这个时候，李月如有什么表现，李天明呢？” “月如小姐很伤心，她伏在李大先生的身上一直哭，而天明少爷则站在一旁，没有哭没有说话，一直到传来二老爷自杀的消息，天明少爷和疯了一样推开所有人，冲了出去。” “你是否看到卧室被打碎的水杯？” “有的。” “那最早看到是什么时候。” “是在听到老爷过世的消息之后，本来我想打扫的，可是月如小姐并没有让，反而让我开始准备一些追悼会上用的东西。” 赵燚听得很仔细，时不时的会问上几个问题，钱嫂则很认真的回答着，态度很好。 “感谢您的配合，如果我们有什么疑问，可能还需要您的回答，希望您不要介意。”赵燚的态度很客气，握了握钱嫂的手然后松开，和对李天明的态度完全是两个人。 “有什么新的发现？” 石平辉本来相当的不耐烦，他打了一哈欠，看到赵燚的目光看着他，立刻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着问了一句。 “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估计要回去对比一下他们的口供才能发现其中的疑点。”赵燚摇摇头，光听他们说，从中很难听出什么，因为除非是经过专业训练或者是经验非常丰富的破案专家，才能抓住其中的破绽。 而像赵燚这样，他比常人的观察力敏锐，并不代表着几句话就能判断出其中的问题。 “那我们回去分析供词？” “再等等，还有两位保镖。” 阿龙阿虎，他们是兄弟两人，一同进入部队，然后退役，进入某个大品牌的保安公司，然后被选为李大亨的贴身保镖，月薪不菲。 “说一下你们的工作内容，和当天发生的情况吧。” 对军人，赵燚天然就有着好感。 “是。我们的工作内容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着李大先生。李大先生自从生病，我们一般情况下都是呆在李宅，白天在门口等候吩咐，晚上则是上下半夜很开，我们的时间在李宅的情况下比较自由，李家人不限制我们，只是我们拿着这份薪水，不会怠慢。” 说话的是阿龙，一脸的精干，而阿虎则有些恍惚，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赵燚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阿龙连忙说道：“阿虎在为以后担心，毕竟李大先生去世了，我们以后的工作……” 他的话语中有些遗憾，这样信任的主家其实并不好找。 赵燚理解的点点头。 部队退伍士兵，有门路的或许可以进政府工作，其实有不少人回家种地，也有一部分不想浪费在部队中的所学，保镖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出路。 “说说当时李大亨死亡时候的情形吧。” “当时月如小姐进去之后，她突然就喊医生，我们立刻推门进去，就看到李大先生已经过世了。这时候涌进病房的人已经很多了，我们听到月如小姐的吩咐，去通知二先生，二先生正在餐厅里喝着茶，听到这个消息很沉默，让我们先回去，我们回去之后等了一会儿看二先生还没有过来，就打算去看看，就发现二先生的遗书，他服毒自杀了，就在餐厅里。” 阿龙没有任何的犹豫，说着当时的情形。 该询问的人基本上都询问完成了，赵燚看了看卷宗，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阿龙刚说过的一句话，所以问道：“你刚才说自从李大亨生病了之后，你们一般情况下不出去，那是不是有时候也会出去？” “是这样的，李大先生曾经让我们保护过一段时间的月如小姐，大概有两个月的时间，月如小姐就让我们回来了。” “哦？这是为什么？” “毕竟我们是李大先生的人，虽然都是为李宅服务，月如小姐也有自己用得很长时间的保镖，大概是不习惯吧。我们明白李大先生的意思，他希望我们以后能有一个出路，毕竟医生判断，他的病情就算再怎么治疗，恐怕也坚持不了一年的时间了……” 保镖、司机，这都是大老板大富豪的心腹之人，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比秘书更贴心，所以李大亨的做法倒是合情合理。人都是感情动物，相处的时间久了，李大亨大概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未来吧。 “感谢你们的配合……” 出了李宅，李大亨兄弟俩个人的追悼会仍在继续，前来的人仍旧络绎不绝，只是这一切和赵燚都没有什么关系。 “石督察，不知道交通科那边有没有新的情况通报？” 坐在车上，赵燚想到了这个事情。 “我今天同你一起出来的，不如回去我们一同去技术科问问。” “也好。” 回到警局，两人一起来到了技术科。 “长官！” 技术科的人看到总督察驾临，自然是敬礼问候，这些略过不提。 “将李大亨死亡案的技术鉴定拿过来，交通科的消息传回来了吗？” 石平辉熟门熟路的发布着命令。 “有新情况，在案发时间二十分钟内，发现一辆摩托车很符合经过西南方向，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信息。” “可以找出这个人吗？” 石平辉有些喜意，这个消息还不错。 “恐怕很难，此人带着头盔，无法识别面部进行对比，这辆摩托车是hk销量最大的摩托车品牌，而且没有牌照，想要排查的话，恐怕需要时间，而且也不一定准确。” 技术科的警员一脸的为难，如果真要从摩托车上进行排查的话，恐怕是一个工作量十分艰巨的任务。这不是一辆两辆，不是十辆百辆，而是数十万辆。作为弹丸之地，人口高达七百万，这个摩托车的数量并不算惊人。年轻人都喜欢的交通工具，摩托车比汽车更受欢迎。 放在破案上面，难度剧增。 石平辉挠挠头皮：“发一个协查通告，看看各地区的派出所有没有接到报案，看看有人的摩托车丢了没。追这条线，不能因为麻烦就不查。” 有道是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这名警员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数十万里寻找这辆摩托车，无疑是大海捞针，何况一哥又限制了时间，赵燚知道这条线只能暂时这样了，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赵燚认为，他们遭到的刺杀与李大亨被谋杀之间有着重大的联系，如果能够抓到凶手的话，一定可以从他的嘴里掏出幕后指使者，那么案情也就基本明了了。 可是这样的想法却破灭了，着实让人有些沮丧。 一位总督察还是很忙的，他不可能只专注眼前的这桩案子，交代了手下配合好赵燚，他就不见了人影。 赵燚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和一群人埋首在那些人的档案和供词中来回翻看，希望能够找到突破点。 他在脑海中模拟着整个事情的发生，然后对照着他们的供词，整个事件慢慢的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脉络。 凶手应该不会是周文明，周文明这么做的动机并不充足，他本人的经济状况良好，所里的待遇不低，足够他和他的家庭所有的开销了。 那么，幕后指使者只有可能是李宅的人了。 赵燚看着桌子上的照片，眼神不停的在游弋着。 照片上的李月如气质高冷，精明干练；李天明吊儿郎当；李大亨满面笑容中难掩精明；李二先生匪气十足……这些人走马观花一样在赵燚的脑海中浮现，他将这些照片似乎要印在脑子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两份供词上。 一个并不起眼的细节落在了赵燚的眼中。 很明显，按照供词上面说的，有微小的出入，这出入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赵燚觉得仍然很重要。 那就是，按照钱嫂的供词所述，当时李大亨死亡时，场面很混乱，李月如一直伏在他身上哭泣，这样的反应很正常，至少在赵燚看来很正常。 可是，李月如却说，她在这期间，让李大亨的保镖去通知了李二先生；同样的，李大亨的保镖同样说，是应了李月如的要求，才去通知的李二先生。 那么问题来了，这微小的差异，究竟是钱嫂忽视了，还是有人在撒谎？ 本能的，赵燚立刻就想叫人通知钱嫂，再次询问这一细节。 李月如现在很忙，身为佣人的钱嫂，完全可以出来录口供。 刚拿起电话，赵燚又放下了。 他觉得不能这么草率。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无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从安排人刺杀他们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一点，完全是想嫁祸给周文明，所以赵燚觉得一定要谨慎。 第十八章 未知来电 这里的警员能够相信吗？ 赵燚的心中很怀疑这一点。 hk是资本社会，这一点和内陆大不相同，说是公平公正，但是无时无刻的资本的威力影响着社会的方方面面。 举个例子来说，因为李家的影响力，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情况下，宁可跑上一趟，石平辉也不会轻易的去传唤李宅的人。 这就是区别。 从石平辉处理这个案子的方式方法来看，他选择的是，尽快的结案，将影响降到最低，貌似合理的证据，赵燚不相信他心中没有疑点，可是石平辉仍旧选择了相信，这就不得不让赵燚怀疑石平辉心里的出发点了。 这一切并不正常。 一哥肯定是可以信任的，在整个hk政府当中，一哥的地位也是屈指可数的，他这样的人，已经很难用金钱才收买了，他们有自己的执政理念，很难为外物所动摇。 赵燚想到这一点，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看来，他派来的两个助手应该可信。 赵燚决定再看看，就算取证，也要避开大部分人。 破案讲究一个假设。 如果说钱嫂有问题，那她是怎么避开门口的保镖进入到病房中呢？ 赵燚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凶手换成李月如，那么从时间上来讲，李月如有那么一个空隙。 赵燚这样想着，他翻开李月如的供词。 又发现了一个不是疑点的疑点。 那就是李月如说，她进入到病房的时候，是和李天明一起的，而按照李天明和钱嫂的供词，都是说李月如先进的病房，他们听到里面李月如的喊声，才进去的。 这中间有一个时间差，看似不长，但是无疑是有的。 但是这种假设也是不合理的。 因为总要有一个作案动机吧？ 李月如是李大亨指定的接班人，而且大部分财产在遗嘱中明确是留给她的，李大亨本就卧病在床，他乐观估计也就是一年的生命了，李月如会等不了这个时间？显然是不可能的，智商正常的人就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对遗嘱并没有什么异议，整个公司她拥有话语权，而李月如的叔叔，虽然拥有股份，但是只是享有分红的权利。 显然，为钱财谋杀，对于李月如来说，并不划算。 赵燚思考得脑袋都有些发疼，好在并不是完全一无所获。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晚饭的时候了。 忙活一天，赵燚也有些累了。 他今天的心情还不错，虽然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周文明的无辜，但是发现新的疑点，多少也算有了突破。 上街买了两份hk这边特色的小吃，一份是他的，另一份是给周文明带的。 回到警局，去了临时拘留室，周文明的神色不太好，坐在那里正在发呆，桌子上的盒饭一动也没动，显然周文明没什么胃口。 “周所，来吃点热乎的吧，你这样不吃东西可不行。” 赵燚将小吃放在周文明面前，他自己开始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 “谢谢，我没什么胃口。怎么样？今天有什么进展了吗？抱歉，我知道规矩，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捡能说的说吧。” 周文明的眼中全是期盼，想到办案的规矩，脸色又是一黯，他不认为赵燚和自己的关系好到对方能够破坏原则告诉他实情。“安心就是，我又找到了新的线索，你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赵燚并没有多说，他来的目的，就是让周文明的心里放松一些，毕竟两个人结伴而来，如果赵燚不管不顾周文明的话，那以后上下级之间应该如何相处？除非赵燚能够判断，周文明确实违了法。 否则，来看看他是正常的行为。 这一点，石平辉也是心知肚明的，他压根就没有阻止过赵燚，只是每一次进出都需要登记罢了。 周文明听到赵燚这样说，明显得脸色好看了许多：“那成，这一次就靠你了，我尝尝，还真有些饿了。” 心情放松，自然胃口大开。 吃过晚饭，赵燚继续工作。 “小林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看一会儿档案。” 小林就是一哥给赵燚配备的两名助手之一。 “好的赵哥，你也注意休息。” 警局里逐渐的安静了下来，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员，加班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不多的几盏灯光亮着。 赵燚临时的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上面的内容不时的变换着。 他当然不是在单纯的玩电脑。 而是通过网络查找需要的资料。 李大亨在hk很有名气，网上关于他的资料很多，赵燚看着他的生平大事，虽然这里面的资料并不能说百分百的准确，但是仍旧很有参考价值。 在网上，关于李二先生的负面的新闻报道相当的不少，每一回的结局，要么是不了了之，要么就是以李大亨赔钱为结果，和他差不多的作风的是他儿子，飚车酗酒打架斗殴，包养女明星争风吃醋，等等几乎都是这类的报道。 而李月如几乎则是一面倒赞誉，从她小时候就是学校第一名的常客，各种比赛的冠军头衔数不胜数，等到海外毕业学成归来加入李氏餐饮业，大众开始称赞她年轻有为，虎父龙女，是二代继承人当中少有的成功者，将李氏餐饮业打理得蒸蒸日上等等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她的报道完全可以看成一本女神的养成日记，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完美。 赵燚想起来，在李大亨兄弟俩的追悼会上，发生的赌债事件，这样看起来并不是偶然。 在内部系统的资料汇总中，可以查看到外面看不到的李氏餐饮业的人员调动，其中就有李大亨的两位保镖阿龙阿虎，他们曾经跟随过李月如，仅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和他们诉说的情况相符。 赵燚盘算着明天的安排，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这一部手机，战友们知道，所里的同事知道，而hk本地他不记得给过谁这个手机号码。 叮铃铃…… 手机顽固的响着。 赵燚想了想，选择了接听。 “赵sir吗？” 来人的语气很轻佻，口音是本地人，很陌生，却一口到出了赵燚的身份。 “是我，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 赵燚提前开启了录音，在这个时候，由不得他不小心。 “阿sir贵人事忙，当然不不认识我这样的小角色了，我有笔买卖想同阿sir谈一谈。” “买卖？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们都不认识。” 赵燚心中模糊的有了猜测，只是仍旧不能确定。 “嘿嘿，不在江湖飘，多认识个朋友就多条路，这可是一桩富贵要送给阿sir你的。” 人在江湖飘，下面一句应该是哪能不挨刀，赵燚听得出来，他的话语中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同我们做这个交易，说不得一些人身危险就会发生。 赵燚会怕这个吗？ 开玩笑，枪林弹雨他都走过来了，怎么会在意这些危险。 赵燚敏锐的感觉到了机会，这人必定和幕后黑手有些联系。 “好处？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你报一下你的账户，马上就有一百万人民币汇入，条件是你尽快结案，明天结案的话，再给你加五百万，怎么样，这个条件对阿sir你来说，很简单的吧。” 赵燚悚然而惊，大手笔。 六百万在真正的有钱人的眼中自然不算是什么，可是条件却异常的简单，只要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几乎是捡钱一样。 赵燚当然不可能答应，他的钱不多，连上各种福利月薪勉强过万，不考虑通货膨胀的话，六百万几乎要他二十年时间还得是紧衣缩食的情况下能积攒下来。 “哦？我们怎么交易？约个地点我们见上一面吧。” 赵燚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实际上已经万分的警惕。 “刚才不是说了么，你只要告诉我卡号就可以了。和阿sir见面我可没有这个胆量。” 对赵燚这个见面的要求对方嗤之以鼻，压根就不同意。 “转账交易我是不会同意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岂不是留下一个把柄？我想，周文明账号里的不明汇款就是你们的杰作吧？” 赵燚的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如果对方真的诚心交易的话，应该会被说服。 对方果然沉默了下来，然后说道：“你先等等……” 赵燚猜测，估计这个人做不了主，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真正能做主的是别人。只可惜，现在已经下班了，不然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可以通过技术科的手段，来定位对方的位置。 等了大约有三分钟的时间，声音再度传来：“好！你现在就出去，到维多利亚公园，电话不能挂断，否则我们不会冒险和你的，你知道我们冒的多大的风险！这件事情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嗯。” 对方同时在话语中威胁利诱，赵燚只是答应了一声，同时为对方的实力暗自心惊，hk有钱人很多，但是轻轻松松的拿出来这么多现金的，恐怕还真没多少。 赵燚往外走去，到了值班室，值班室的警员刚想要说些什么，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在书桌上拿起纸笔。 在上面写到：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处长。 处长的电话，就在墙上贴着，有群众对警员不满意的时候，可以进行投诉。 这位值班警员很机灵，没有说话，马上就拨通了处长的电话，专门跑到外面和处长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将手机递给了赵燚。 处长显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高手，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说什么。 “维多利亚公园在什么地方？我对hk不熟，你们准备的现金我可不要新钞，旧炒不连号的才可以，毕竟我也是冒得不小的风险，别拿到手的钱不能用。” 这些话当然是赵燚故意说的，同时，他还用纸笔写着：你的手机暂时借给我用，回来给你。 这警员当然不会拒绝。 第十九章 交易方式 赵燚刚才的话其实是说给处长听的，他话语中有两个意思。首先，他说明了地点，在维多利亚公园，这是让处长支援他。 赵燚虽然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却不会狂妄自大。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危险，打电话通知处长是最正确的选择。 第二个意思，自然是告诉处长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给他钱，这个事情详细的并不能细说，就需要处长来猜测了。 “你打个出租车过去就好，出租车司机都知道公园在哪里，到正门的位置就好，电话一定不能挂，另外，只能你一个人去，否则，我们可不会同你交易。” 对方提出的这个要求没有出乎赵燚的预料，他摆摆手，示意想要跟随自己一起出去的警员不要明着跟自己，想别的方法。他可以肯定，在警局外面，一定有对方的线人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对方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一个人？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黑吃黑啊。” 赵燚嘴上这样说着，已经开始往外走。 “嘿嘿，赵sir，你可是有枪的人，还会害怕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 出了警局，赵燚看了看四周。 这里还是颇为繁华的，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有饭店……hk人多地少，寸土寸金，夜生活又相当的丰富，在周围起码有上百人，赵燚的观察力就算再敏锐，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分辨出，究竟是谁在监视自己，何况这人是否存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拦了一辆出租车，赵燚坐上去：“师傅，维多利亚公园正门。” “好咧！” 司机师傅应了一声，然后开始介绍起hk的风景，从口音上，他能够听出赵燚并非本地人。 “让司机闭嘴！” 手机中传来对方有些恼怒的声音，他们透过手机，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 “师傅，不要多说话。” 赵燚从善如流，将自己的证件给司机看了看，司机马上闭口不言，老老实实的开车了。 “我现在挂断电话，然后换另一部电话给你打，你要立刻接听，明白了没？”对方的话语再次传了过来。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赵燚当然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 “嘿嘿，小心驶得万年船，就这样。” 他果断的挂断了电话，嘟嘟的忙音传了过来。 “赵燚，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你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明白吗？” 处长的声音从另一部电话中传来。 “是！” 赵燚回答了一个字。 手机急促的铃声再度响起来。 赵燚有心拖延时间，处长在另一头却说道：“接电话吧，对方很小心，不要让他们疑心。” “现在你到了什么位置？说一下你的地点。” 不同于第一个人，有些嘶哑的电子合成音出现在赵燚的手机中。 赵燚询问了一下司机师傅，司机师傅报了一个地名，赵燚说给了他。 对方每隔五分钟，就会换一次电话号码，这一路上，换了有五回，而赵燚，距离维多利亚公园的正门，越来越近了。 如此同时，在警局总部，一派忙碌的景象。 一哥被赵燚从被窝里喊起来，没有任何的不虞。他正安排着一切。 “飞虎队出发了没？立刻赶往维多利亚公园，做好伪装，等待我的信号再出击！手机定位的如何，对方的信号查找到了没？” 整个大厅如同上紧的发条，一哥亲自坐镇，没有任何人敢怠慢。 “报告！对方非常谨慎，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只能进行模糊的定位，对方的每一次通话都在高速移动中，这种情形非常像是在地铁当中，而且，四次出现的信号方位完全不同，初步进行判断，对方起码有两个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继续定位，通知附近的警局做好抓捕准备，一切都等我的信号。” 一哥镇定自若的发布着命令，罪犯很狡猾，但是他仍旧有信心。 “我到公园了，你在哪里？” 赵燚看了一下周围，此时大概夜里十一点左右，公园的人几乎没有，偶尔有几个流浪汉正在呼呼大睡。 “我们的人还没有到达预定方位，想办法拖延时间。”另一部手机上出现这样的内容，这是处长给赵燚发出的指令，赵燚早已经将这部手机调成了静音，小心之下，倒是不虞对方能够发现。 “你现在赶往九龙塘！” 对方的话语让赵燚顿时一愣，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你们耍我？大半夜的折腾来折腾去的有意思吗？九龙塘又在什么地方？” 赵燚装作恼怒的样子质问着对方。 “嘿嘿，赵sir，马上就要收入几百万，这样的好事就算我跑断腿我也是愿意的，你就委屈一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到底得判断一下你的身后有没有尾巴，您说对吧？” 话虽然是这样，但是赵燚的心情无疑是相当不爽的，可还得听话，重新打了一辆出租车，再次向着指定的地点方向前进。 发生的这一切都传入了一哥的耳中，一哥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通知飞虎队暂停行动。选几个精干的人尾随着赵燚，注意不要让对方发现。” 他下达了新的指令。 这条命令立刻被执行了。 虽然执行，可是有新人毕竟不理解，就有老人在那里解惑：“飞虎队人数众多，他们行动起来动静太大，在维多利亚公园那种僻静的地方还好，可是九龙塘那种地方，是没办法隐蔽行动的，只能派遣精干的小组进行追踪，这样才能不打草惊蛇。” 一哥的意思显然也是如此。 他沉思着想破局的办法。 跟踪赵燚的身后，按照对方的指示，始终要晚一步，这种情况下是很不利的，如何才能扭转这样的局面呢？ “到达九龙塘了，地方又指示去迪士尼。” “玛德，对方太小心了，让大家保持耐心，继续给我追下去，看看究竟是我们的耐心强，还是对方狡猾的能够逃脱。刚才你们技术科说，对方的手机信号始终在高速移动中？那么，立刻派人员进地铁，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动静小一点，便衣，明白吗？” 一哥最后的这道命令，完全是采取的广撒网捕鱼的方式，今天动用的人力物力不在少数，又是他亲自指挥，他不想收获一份失败的答卷。 赵燚完全迷路了，hk的道路太复杂，他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又是独自一人，想要不迷路也挺难的。 “你说的那个地铁站在什么地方？好吧，我问问路人。” 赵燚在手机里不时的问对方，对方也被他问迷糊了，最后给出的建议是询问路人。 “我说，差不多就行了，我真快绕吐了，我真没通知别人，赚点外块这么难呢？”赵燚装作抱怨的样子，这也是一哥要求的，这样的反应非常符合常理。 大概是被赵燚问路问得烦了，对方终于敲定了交易的方法。 “现在你进地铁，然后去旺角站。” 地铁站里人很多，就算深夜了，也是整个hk人流量很大的地点之一。 这里无疑给抓捕工作很大的难度。 旺角站到了。 赵燚下了地铁，站在站台上，有些烦躁的问道：“现在去哪里？” 他的耐心很好，可是任谁被来回溜了两三个小时不停的瞎折腾，恐怕都会有怨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对方的回答出乎了赵燚的预料：“你在站台十米之外等着，大概两分钟之后到达一辆观塘线的地铁，你不用坐这一趟，就在十米之外等着。” 这个话一出，赵燚立刻精神了许多，似乎对方终于打算交易了。 不止是赵燚，一哥同样认清了这一点，所有人全神贯注的准备着。 “我们的人是否有在旺角站的？” “是的，头，有三人装作乘客，正在那里。” “很好，听我的命令行事，不要轻举妄动。” 五分钟的时间眨眼而过，一辆地铁缓缓进站，稳稳的停在了那里。 “现在你去7号门，十米之外，不要轻举妄动哦？”对方的话同样有些紧张。 赵燚找到七号门，下车的乘客不少，有带孩子的，有男人，有女人，让赵燚多看了一眼的是一位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小伙子，可是擦肩而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赵燚的心中有些急躁，却只能等待着。 眼看着上车下车的人都结束了，地铁马上就要关门重新出发，就在赵燚以为对方又在耍自己的时候，异变突然发生了！ 在关门的前十秒钟，里面忽然扔出来一个背包。 对方在手机里急促的说道：“看见背包了没？背包里有一百万的定金，先给你这一部分……” 地铁开动了，没有人再下来。 赵燚此时再想冲进地铁看究竟是谁扔的，根本就做不到。 他刚才的注意力完全被背包所吸引，这是人之常情。 他只能有些黯然的拎起背包，接受这一份“大礼”，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指挥厅的一哥同样得到消息，狠狠的一砸桌面！ 行动失败！ 突然，一个警员报告道：“头，在刚才的那辆地铁上面有我们的一个排查巡警，他注意到是谁扔出的背包！” “立刻抓捕！” 一哥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当真是有心栽树树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当初布置的一步闲棋，没指望能有多大的效果，此时竟然立下了奇功！ 来回不停的踱着脚步，一哥紧张得等待着现场的结果，马上就有了新的情况。 “头，对方没有反抗，他说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给他的背包，另外给了他一百元的小费，让他在快关门的时候将背包扔下去的，他只是贪图小便宜，完全不认识那个人。” “好！通知旺角站的所有我们的人，找到这个鸭舌帽男子！对了，刚才的那节地铁，通知我们的人，在下一站对里面所有人进行排查，我估计，在这节车厢里，肯定还有监视扔包的人，不然他们不会放心将现金的背包交给陌生人！” 一哥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下达了一个又一个的命令！ 所有人顿时紧张的行动起来。 第二十章 滚刀肉 旺角站。 赵燚同样接到了这个命令，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寻找着这个鸭舌帽的男子，他刚才看到这人了，对这个人很有印象！ “定金已经支付给你了，明天做好了剩下的事情，会把剩余的……你居然报警了，该死的，你就等着我们的报复吧！”对方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愤怒的挂断了电话。 赵燚理都没有理他，立刻向着出战的方向走去，蛇舌帽远远的能够看到人影，赵燚立刻追了上去。 一起行动的，不光他自己，还有两三个人跟在他的身后。 “站住！别跑！” 万年不变的台词，鸭舌帽男子会停下脚步才怪，反而听到声音跑得更快了！ 他疯了一般推开阻挡的人群，向着外面跑去。 赵燚一言不发的紧跟在他的身后，死死的追着他。 这人对地形很熟悉，很快就跑出了地铁站，不得不说，人在危机时爆发的潜力是相当强大的，一时间，竟然追不上他。 他妄图用复杂的地形摆脱后面的追兵，可是赵燚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两个人的距离慢慢的缩短着。 潜力终究有耗尽的时候，鸭舌帽男子距离赵燚一步之遥！ 赵燚猛地一提速度，一脚踹向了他的背后。 嘭！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他的身上，鸭舌帽男子摔了一个滚瓢葫芦。 “呼呼……大哥，我没犯什么事吧，你玩命的追……追我干什么？”鸭舌帽呼哧带喘的喘息着，妄想着蒙混过关！ “没犯事你跑什么？老实点！” 要不是想要活口，路上的行人太多，赵燚刚才就开枪了！ 死死的摁住这个鸭舌帽，赵燚的喘息同样有些粗重。 他可不是轻装上阵，一背包的现金总不好扔在那里，幸亏部队的负重训练很平常，赵燚才能顺利的抓住他。 支援的警员终于赶到场了。 他们半蹲着，喘了好一会儿才给这家伙戴上手铐：“这小子还真能跑，多亏了哥们你了，真厉害！” 小警员羡慕的伸出了大拇指，赵燚笑了笑没说别的，任谁在特殊的部队一过好多年，追一个平民也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将这家伙押送到总部的时候，一哥在总部已经严阵以待。 “将人犯压到审讯室，组织精干力量，连夜要出一个明确的结果！”先是下达了命令，然后一哥相当亲热的握住赵燚的手掌：“真是辛苦你了，这一次如果能够有重大突破，你功不可没，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先回一趟分局，当时事情很紧急，我借了一部手机打给你，现在得还回去，还有这是赃款，您清点一下。”赵燚笑呵呵的说着，他的心情不错，虽然磨蹭的时间不短，终究有所收获不是？ 现在人都离不开手机，赵燚发现借的这部手机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了，后来一哥启用了监听设备，这手机的用处就不大了。 这一背包的现金，赵燚当然更不敢拿了。 “等等，你说的那位警员，刚才来这里汇报你的情况，你看看他走了没有，来个人，清点一下背包里面的物品。” 一哥很忙，没有时间招呼赵燚。 赵燚在总部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分局值班的那个警员，他看到赵燚的时候，脸上全是喜色，搓了搓手，还没开口呢，赵燚已经说话了：“谢谢你的手机了，另外你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顿时，这个警员的脸色一变，差不多是用抢一样的拿回来手机，嘴里念叨着：“惨了惨了，一定是我女朋友打来查岗的……” 他扫了一眼，立刻回拨过去：“老婆啊，我有紧急任务，电话打不通不是很正常的吗？什么……听着一直在通话中……你听我说，这有保密条例的，真不能告诉你……我保证没骗你，我现在在总部呢，行，我马上接视频证明我的清白……” 赵燚不用看就能知道，这个年轻的小警员此时一定是满脸的谄媚，讨好着自己的女朋友。 回想自己的经历，赵燚惊讶的发现，他这么大了还没有谈过恋爱，这不正常。仔细一想，自己没谈过恋爱那是正常的，毕竟部队比较特殊，女性很少，当初队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同伴，他完全把人家当成好战友，压根没看成过女人，训练作战没有给过对方任何的优待。现在想起来，估计对方在心里没少骂自己吧。 想到这里，赵燚的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了一个弧度。 至于上高中初中时候的女同学，赵燚回想起来，放佛只是一个概念，就好像她们距离自己是上一个世纪的人一样。 这大概就是上过战场之后的错觉吧。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那边证明完自己的清白，小警员倒是没有过多的黏糊，毕竟怎么说还是在上班，不好说太长时间。 “你没什么事情了吧？我们一起回分局？这附近你知道有什么特色的小吃吗？我请你！” 现在已经下半夜了，赵燚也有些饿了，用人家的手机这样的事情总得表示感谢，虽然这是因为公事，总不能干巴巴的光用嘴说。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aa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店不错。”小警员当然也准备回去，听到赵燚的建议立刻眼睛一亮。 “还是我请你吧，毕竟电话费什么的我可给你报销不了。” 赵燚玩笑一样的说着，坚持请客。 夜色漫漫，赵燚他们可以休息了，总部的审讯人员仍旧忙碌着。 “姓名……” “陈鹏。” “性别……” “阿sir，你不会自己看？要不要检查一下？” 鸭舌帽说着，还做了一个猥琐的动作，然后自己哈哈大笑。 “老实点，主动交代你的问题！” “阿sir，我犯了什么事情，让你们大动干戈的，这样很不舒服啊，能不能把这个打开？”鸭舌帽男子嬉皮笑脸的说着，似乎完全不把眼前的情况放在心上。 “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宗谋杀案有关！你要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审讯员一拍桌子，瞪着眼睛怒斥着他。 鸭舌帽仍旧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着他，嗤笑着说：“不要吓我，我胆子小，我做了什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什么鸟毛的谋杀案有关系？” “你还不承认吗？今天你们打了电话给赵燚，一开始约他到维多利亚公园，一路转悠，最后在旺角站交易，这些现金就是证据！” 审讯员信心十足，他觉得对方被抓了一个正着，完全无法抵赖。 “嘿嘿，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是我做的？我只是给了别人一点小费，让他帮我扔了一哥背包。难道说给别人小费犯法？还是让别人扔东西犯法？我钱多，扔掉不行啊？这也犯法？阿sir，没有证据不要乱讲话，小心我要告你诽谤！”这鸭舌帽伶牙俐齿，完全是避重就轻的说词，让审讯员一时语塞。 审讯员只觉得他话语中有毛病，至于哪里有毛病现在没想到。 旁边的笔录员提醒了他一句，他才明白：“放老实点，你说没问题，那为什么和我们追踪行动完全吻合？看你的年纪不大，还很年轻，难道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坐牢？放聪明一点，做我们警方的污点证人，我保证法庭会对你宽大处理。” 审讯员苦口婆心的劝导，这是一种审讯技巧。 哪知道鸭舌帽完全不为所动，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喽！我相信法官是公正的，你说的事情完全就一个巧合，我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喽，坐牢对我来说就跟回家一样，唔，你还别说，我还真挺想家的。” 他的话气得审讯员顿时就要发作，想给这个鸭舌帽一点颜色看看，只是被同伴给拉住了，指了指墙角的监控。 “哈，阿sir要动手打我，来啊来啊……打人啦……打死人啦！”鸭舌帽一看审讯员的动作，立刻乐了，没等对方动手，自己先躺在那里，嘴里不依不饶的大叫着。 “谁也没动你一根寒毛，你嚎什么鬼！”审讯员有些头疼的拍着桌子。 “刚才你在恐吓我，我好害怕，我要申请监察！”鸭舌帽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下，斜着眼睛看着对方。 此时，又进来一名警员，小声的说着鸭舌帽的真实身份。 陈鹏，男，30岁，有过多次的案底，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各种各样的小过错违法行为经常性发生，看守所、监狱确实如他所说，他是常客。这样的人很难对付，十足的是一个老油条。 看着这份档案，审讯员大感头疼。 一哥办公室，灯火通明。 石平辉正大气不敢喘的站在办公桌前，额头可以看到滴滴的汗水滑落。 一哥严肃的看着石平辉：“你是怎么搞的，我早就通知你了，你现在才来？你知道不知道这个案子很重要？我不是第一次强调这个事情了，你在干什么？” 他着实有些生气！ 下班回家休息很正常,但是职业的特性决定了他们必须随时准备出任务，在其位谋其政，这是应该的。现在又处于案情的紧张阶段，一哥足足等了好几个小时，石平辉才到达总部，这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石平辉心中暗暗苦笑，他是一个分局的头，不可能只关注一个案子，南区那么大，每天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今天有重要客人，他不得不陪同。喝酒了，睡得很沉，这是主要原因。 但是这个原因不能同一哥说，一哥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吗？不，他心里面清楚，关键是上司到了，你没到，这就是错误！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你也多出出力，不要关键的线索都是那边人发现的，到时候我们这边的脸面往哪里放。一共抓住了三个人，你带回分局审讯吧，务必拿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石平辉心中一凛，知道这是一哥照顾自己的颜面，人都抓住了，让他来审讯，几乎是摆明得送给他功劳。 这份功劳必须拿下！ 第二十一章一无所获 大半夜的将人带会分局，石平辉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鸭舌帽陈鹏似乎看不出了什么不妥，讪讪的讨好着笑着，完全没有在总部的嚣张劲。 石平辉阴恻恻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这一份压力就让陈鹏觉得压力十足。 他身为一把手，自然有自己的心腹手下，他已经打过电话了，马上就到，对付这样的老油条，石平辉有着自己的办法。 “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你别这样看着我行不？”陈鹏怂了，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他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现在是讨饶是最好的应对方法。因为，陈鹏这样的老油条不怕上面，越是上面越讲规矩，反而是下面，什么阴损的手段都用得出来，他曾经吃过这样的亏。 “哼哼！我现在还真不想听了。” 石平辉冷笑着，反而靠着椅子闭目养神起来。 等了没多长时间，几个警员走进了：“头，我们来了。” “嗯，很好，监控室也换成我们自己人了吗？”石平辉睁开眼，问道。 “头你放心，保证妥妥当当的，咱们下一步怎么做？” “先把监控关了，给这个小子上点手段，不急，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正好找点乐子。”石平辉活动了一下手脚，面色不善的看着陈鹏。 马上就有人打电话，然后告诉石平辉准备完成。 “先来个苏秦背剑吧！” 陈鹏一听这个，吓得立刻瘫在座位上。 “嘿嘿，好的头，保证让这小子舒舒服服的，玛德，大半夜的不让我们好受，我们当然要好好照顾一下这小子了。”立刻就有人不怀好意的走向了陈鹏。 陈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马上跪倒在地，嘴里连声说道：“哥，你是我亲哥，你问我啥我说啥，大爷，亲大爷！” 可能有人说这人一点底线也没有，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陈鹏不这样认为，他们反而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才是真正的有用的道理，谁的拳头大，谁说话算数，显然，这里不是他的地盘。 所谓的苏秦背剑，是一种监狱或者看守所里很流行的一种刑罚，陈鹏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滋味，尝过一次，一辈子不想再偿。 可惜，陈鹏的话打动不了在场的几个人。 他被强硬的摁在那里，然后一只手绕过脖子伸到身后，另一只手弯到背后，然后把两只手拷在一起，可以想象，这个动作的难度之大，这滋味，着实太难受了。 “哎呦，哎呦，轻点！轻点！”陈鹏惨叫连连，可没有人对他有什么同情心。 石平辉满面笑容的看着他，他的心腹们同样嘻嘻哈哈的指着陈鹏说笑着。 “我招，我什么都招，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陈鹏一边讨饶，一边尽可能的让自己舒服一些。 听到这句话，石平辉反而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佐料不够，我们的客人不太满意，再加点料，我看这个椅子不错。” 石平辉的意思他们自然是懂的，将椅子同样拷在手腕上，椅子说沉不沉，分量同样不清，加大的重量，几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陈鹏的脸色都变了，惨白惨白的，有些吓人。 偏偏陈鹏这样的老油条心里面很明白，要想不再遭受更大的折磨，还得“配合”，不然，千奇百怪的花样，就算是他这样的老油条也吃不消，没死也得丢半条命。偏偏这样的手段检查下来，根本就验不出什么伤。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半个小时，陈鹏的脸色已经成了一张白纸，他哆嗦着嘴唇讨饶：“大哥，我撑不住了，我真撑不住了。” “哼哼！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再来十分钟。”石平辉的话给了陈鹏无尽的希望，他眼巴巴的看着石平辉。 陈鹏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时间过得如此的慢。 他的身体哆嗦着，打起了摆子，站立的地方汇聚了一小摊水渍，几乎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石平辉看着他的表现，知道他真的差不多了，对旁人点点头：“放他下来吧。” 陈鹏一被放开，整个人好像失去了骨头一样瘫在了椅子上，他的嘴唇干裂：“水，水……” 石平辉递给了他一瓶水，陈鹏一口气将水喝完，这才好像活过来一样，只是微微抖动的手脚，清楚的表明，刚才的遭遇并不是幻觉。 亲自给陈鹏点上一根烟，石平辉拍了拍他的脸颊：“知道怎么回答我们的问话了吗？” 陈鹏畏惧的看了一眼石平辉：“明白了明白了。” “嗯，我们打你了吗？骂你了吗？” “没有！没有！”陈鹏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连连摇头。 石平辉很满意的他的态度，这才对手下心腹说：“打开监控吧，我们开始审讯。” 审讯工作开始，这一次陈鹏老老实实的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说说吧，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石平辉大刀金马的坐着，他已经了解了基本的案情，现在就指望着陈鹏给出进一步的线索，自然有别人做笔录。 陈鹏就是一个混混，背靠着有黑白不清的一家高利贷公司，平时收收帐，日子过得还挺滋润。今天老大忽然通知他做事，他所知道的很有限，只是按照老大的要求，在地铁上背着现金瞎转悠，当然，同行的不只是他，还有另外一个人，同样被抓住了。 一共抓捕了三人，他们两个是一起的，互相监督，另外的那个人，完全是贪图小便宜，才帮他们扔背包，所以一被抓立刻就交代了，不然陈鹏恐怕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也不会被抓。 因为他们老大手段严苛，不敢不听从他的吩咐，不然以陈鹏这些混混的性情，完全可能将这钱分了跑路，天知道老大还安排没安排人监视着他们，他们不敢赌。 “说点有用的。你们老大是谁？和你们老大交易的人是谁？谁出的这笔钱！” 石平辉有些烦躁。 陈鹏犹豫了一下，老大的手段很毒辣，可是不说的话，自己面临的情况可不大好，看着石平辉阴沉的脸色，陈鹏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然后说出了一个人名和他可能在的地点。 这个人名石平辉有印象，在局里挂上号的人物，立刻安排人手打算去抓他。 既然说了，陈鹏也就放开了心理负担，继续说道：“我老大知道我们被抓了，现在应该藏起来了，你们去那个地方也找不到人的。” 他可以指天发誓，完全是好心。 可是石平辉并不领情：“还用你教我们怎么做事？你继续说！” “不敢不敢！” 陈鹏连连摆手。 “至于谁和老大交易的人，我们并不清楚，老大也不会将这个赚钱的渠道告诉我们。据一次喝酒的时候老大吹嘘过，他替不少的有钱人办过不少的脏事。那些有钱人比他还小心，他只管负责收钱办事，几乎不去了解客人的情况，老大说不敢，因为有钱人心黑起来，比他们可怕得多。” “你真不知道？” 石平辉不死心的追问着。 “不知道，我真不敢骗您。”陈鹏捣蒜一样的点头。 “他的那个同伙交代了吗？” “没交代，不过那个贪小便宜的交代了，我们核实了一下他的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 心腹回答了石平辉的问话。 “没问题就把那个人放了吧，不，关够二十四小时再放，让他涨涨记性，净给我们添乱。至于不交代的那个，让这个小子给他上上课，让他清楚这里是哪里！做完这些，大家抓紧睡一会儿吧，天都快亮了。卷宗上午再整理，别忘了给赵燚一份。”石平辉强忍着心中的失望，快速的交代了一番。 赵燚睡得同样很晚，却和平常一样的时间起床，这完全是规律的生物钟的作用。 吃过早点，给老周带了一份，看望了他，老周的精神头今天还不错，安慰了他几句，赵燚就离开了。 对老周来说，赵燚抓紧时间破案，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石督察上班了没？” “总督察昨天加班到下半夜，现在应该在他办公室的套间里休息。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总督察交代过了。”值班室的人早早就有准备。 “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 “上面将嫌疑人转移到了我们分局，这是所有的口供复印件，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您要看吗？” “当然。” 看着这一叠原始口供，赵燚基本上了解了他休息时候发生的事情。 “果然，昨天我就猜到了，只能抓住几个小喽啰，抓不到真正的大鱼。”赵燚自言自语的说着，在这叠口供中，还有行动报告，最后写着抓捕失败。 在对方挂断电话之前，他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毕竟对方已经知道手下被抓了，怎么可能不跑，难道还在那里等着被抓啊。 赵燚思索着，就算抓到这个所谓的老大，恐怕也很难问出来有用的情报。原因很简单，对方一定不会说出来雇主的身份。因为他们做的事情并不算严重，撑死了就是行贿警官，找个得力的律师，再找个替罪羊，这件事情脱身并不难。 案情似乎进入到了死胡同。 不对，赵燚想到昨天自己想起的疑点，现在正好有时间，不如将人找来，好好的询问一下。 赵燚决定先找目标最小的钱嫂，钱嫂的身份并不起眼，却很重要，至于进一步诸如李天明，他的身份太敏感了，赵燚觉得目前并不是一个好机会。 让一哥配给自己的助手，便衣前去李宅请人，赵燚则等待着。 “赵长官！有人来保释昨天的两个嫌疑人！” “保释？不允许他保释！”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是赵燚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昨天的那两个人。 可是，压根就没有拦住在hk地位很高的律师，一名金丝框眼睛的律师已经到了赵燚的身边。 “这位长官，我要保释我的当事人。” 第二十二章 新的线索 这律师很自信，他的身边跟着一位带着大墨镜脖子上挂着小手指粗细金链子的胖子，还有一位跟班小弟，三个人，态度相当的平静。 “不允许他保释，事情还没有问清楚。” 赵燚平静的回答着他。 “ok！那我过二十四小时再来。另外一件事，作为hk的一名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的雇主公司出了一件事情，特来自首，请问哪里谈话方便？” “这边吧。去请石督察，我对hk的流程毕竟不是很熟悉。” 赵燚找了一间会议室，同时，让人去喊石平辉。 “有什么事情？” 大胖子没说话，他将墨镜摘下，看起来憨厚的面容，眼睛里却闪过精光，示意律师说。 “是这样的，最近属于南区警局的一块土地要开发，我们公司很想拿下开发权，结果我们公司有人违规操作，想要行贿警局人员，幸亏我们董事长英明神武，及时发现了这匹害群之马，就是这位公司的副总。” 律师指着大胖子身边的跟班，大胖子连连点头：“阿sir，就是这样，亏我那么信任他，这个王八蛋居然挪用公司一百万的现金，我们公司怎么可能做出这样违法的事情？所以我今天坚决压着他来自首，希望政府能看在自首的份上，宽大处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大胖子说话说得很漂亮，大义凌然，不知道的人可能就信了。 赵燚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 替罪羊，这是对方的反应，找一个替罪羊顶下所有的罪名。 这个办法很好，如果不是站在他对立的角度，赵燚几乎拍手叫好，放在自己的身上，就相当郁闷了。 “你说他指使的昨天晚上的事情？” 石平辉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不客气的问道，同时一屁股坐在主位上。 “你来说。” 律师示意小跟班开口。 小跟班的表情很镇定：“我知道你们警局有地要开发，老板发话了，谁能拿下那块地的话，就奖励五百万，我想着用一百万来行贿，完全没有问题的，这买卖做起来不亏。所以就找了几个手下，打听了现在南区谁最有实权，所以才有了昨天的事情发生，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下的，你们想听详细的过程吗？” 石平辉顿时就郁闷了。 想听，想听个屁！ 这是他唯一的反应。 赵燚的心情也好不了多少，不甘心的追问道：“你昨天晚上说的是交易，交易的内容肯定不是这个，而且，你说了结案，就再给我一笔钱，这可都是有录音的，你无法抵赖。” “没错，交易的内容就是这个，长官你结束了手头的案子，才有心思考虑地皮的事情了，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一回生二回熟吗，钱的问题，我想着自己填补一点。” 赵燚被对方的无耻震惊了。 如果这是真的话，对方简直就是新世纪最佳员工，从兜里掏钱来补贴公司，这是骗傻子呢？ 偏偏这个理由从道理上来讲，勉强还能站住脚跟。 “昨天打电话不是一个人，另外几个人呢？” 赵燚还不死心，对方早就有这方面的准备，张口就回答：“长官找他们啊，很简单，我打个电话让他们这就过来。” 律师这时候就开口了：“如果你们抓打电话的那两个人，我同样会给他们保释，他们的问题根本就不大，总督察，我想就别麻烦了，你们麻烦，我们也同样麻烦不是吗？这样吧，我现在就交保释金，昨天抓的两个人，我们公司给他担保，总督察，您看怎么样。” 他的视线落在了沉思的石平辉身上，根本就不看赵燚。 理由是理由，这里到底是谁做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跟班的话，还有上眼药的意思。 “好吧……交了保释金，我们就会放人。不过他们暂时不能离开hk，电话要保持通畅，就这样吧！”石平辉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赵燚跟在他身后同样离去，他不理解的问道：“我们昨天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就这样把他们放了？” “那你说不放怎么办？那个律师是hk的金牌律师，真要扯起法律来，整个hk能赢他的一个巴掌的人都没有。对方只是保释，理由也很充分，我不想被投诉，你拍拍屁股就可以回内陆，我不行，你明白？” 石平辉的态度有些不耐烦，心里面想的什么只有自己知道，他现在担心的是怎么和一哥解释，这才是关键的问题。 一哥昨天亲自行动抓回来人了，可是现在却被自己放了，这样的结果被一哥知道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可是不放，拖延二十四小时又能怎么样？ 赵燚同样没有任何办法，相当郁闷的返回自己的临时办公室。 这一份郁闷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助手小林已经带着钱嫂回来了，不止是她，同行的还有李天明。 赵燚交代过小林，只叫钱嫂，所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小林，李天明立刻就说道：“是我自己要跟过来的，我有事情想和你说，你先问钱嫂吧。” 说完，李天明还颇为紧张的看了看四周。 赵燚想了一下，点点头：“那我们去我的办公室吧，小林，帮我做一下笔录，请。李天明先生请到隔壁休息，我们会下一个通知你。” “好吧。”李天明表现得很通情达理，没有胡搅蛮缠，倒是让赵燚高看他一眼。 “是这样的，钱嫂，你仔细回忆一下当天的情形，李大亨死亡的时候发生的所有情况。李月如是不是一直在哭？” 钱嫂点点头：“我进去的时候，月如小姐抓着李大先生的一只手哭得很伤心，后来家庭医生来抢救，这期间月如小姐一直盯着李大先生，希望奇迹发生，医生说抢救失败，月如小姐就伏在李大先生的身体上痛哭，一直到她哭得昏厥过去。” “那这期间，没有同别人说过什么话吗？” 赵燚追问了一句。 “我想想……应该没有，肯定是没有的，当时月如小姐那么伤心，哪里还有心情说什么话？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没有人敢安慰她，都知道她和她父亲的感情太好，也许哭出来是最好的选择。一直到管家回来，才算是有条理的安排后事，这期间我一直都在病房的，我可以肯定，月如小姐并没有同其他人讲过什么。” 钱嫂越说越肯定。 赵燚点点头，客气的说道：“谢谢钱嫂了，您的细节对我们很重要，您等等，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的。” 至于他的心里是不是完全相信钱嫂，那是另一说了。在某些情况下，人的记忆是会出现混乱的，尤其是回忆，有时候会自己进行脑补，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通知李天明吧。” “钱嫂你等一会儿，一会儿做我的车我们一起回去，那个赵sir，我有些话能不能单独同你谈谈？”李天明忽然惴惴不安的提出了这个要求。 赵燚看着他，考虑了一下，点点头，仍然说道：“这位小林警官，是警务处长派遣给我的助手，是可以相信的。” 但是李天明仍旧坚持自己的意见，小林也只能出了办公室。 李天明看到门关好之后，仍然不放心的问道：“你这屋里面没有监控器什么的吧？” “没有。”赵燚的心底涌起了好奇，这李天明神神秘秘的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只见李天明郑重的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纸片，递给了赵燚，赵燚接过来一看，这是一份出生证明，还有一份体检报告，上面的名字都是李月如！ “这东西是我在整理我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的，是在保险箱里，按照我父亲的性格，他的保险箱里，收藏的都是值钱的东西，只是直觉上告诉我这东西很重要，所以我就送过来了。我不敢让别人知道。” “这代表了什么？” 赵燚看着出生证明和体检单，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 “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父亲在上个星期的时候定期体检，我们一家人都有这样的习惯，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有我姐的出生证明，还有她的体检单。代表了什么，我想不明白，你知道的，我这些年没做过什么正事，想不明白就来找你喽！” 李天明自嘲的说道。 赵燚看着上面的记录。 出生证明有段历史了，上面的字迹微微泛黄，写着：新生儿姓名，李月如，出生日期某年某月某日，血型o型……等等一系列的信息。 同样的，在体检单上也记录着相似的信息，唯一不同的是，在血型的o型下面，被人重重的化了一条线。 从表面看，基本上看不出来什么。 这是在告诉自己什么信息？ 赵燚一时间想不起来。 暂时压下思绪，赵燚问道：“就算发现了出生证明和体检单，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专门找我自己？” 他对李天明的做法很奇怪。 李天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是从内陆过来的，和这边完全没有牵扯，我愿意相信你，我觉得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是我最有可能相信的人，至于这间警局里的其他人，告诉他们，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而且，这个事情似乎和我姐有关系，我觉得对我姐的影响越小越好。” 赵燚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谢谢李先生提供的这份新线索，我们会尽快找出真相的，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会通知你。” “我明白！我知道以前做了许多错事，可能让很多的人看不起我，但是，但是，关于我大伯的死，这种死亡的方式，我真的无法接受，我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希望你能相信我！” 走到门口，李天明忽然停了下来，真诚得说了这样一段话。 “当然，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是好事，我相信你大伯和你父亲看到你的变化会很欣慰的。”赵燚鼓励的话让李天明振奋了精神，用力的点点头。 “我先走了。” 屋子里，只留下了赵燚一个人。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o型血下面的划痕上，这黑线很重，被画了好几次，看得出来，划这条线的人，当时的心情似乎并不平静。 这里面隐藏了什么？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一份有历史的出生证明，一份体检单，完全不值得放在保险箱里的东西，却被李二先生放在了那里，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信息是自己不知道的。 赵燚坚信这一点。 第二十三章 答记者问 赵燚正琢磨着，这份出生证明和体检单有什么玄机的时候，石平辉忽然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你看看这些报纸，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有些时候，我真羡慕你们那边，起码办案的时候不用受到这么大的干扰！我真想把他们都抓起来。”石平辉重重的把一叠报纸放在赵燚的面前。 赵燚只是大概的扫视了一遍，就知道为什么石平辉这么愤怒了。 这些报纸都是清一色的头版头条，都在报道着李大亨的死亡案，上面指责着hk警方的无能，说凶手明明已经被当场抓住，但是却因为对方的身份，迟迟无法定罪，甚至审讯的人员也是他的同伙等等，诸如此类抹黑的言语大篇幅的进行报道。 赵燚看得额头上的青筋不时的挑起，显示内心极为的不平静。 这些报纸，说的有些事实，却夹杂了很多作者个人的猜测，明显有误导的倾向。 放下报纸，赵燚有些头疼的说：“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们现在没办法公布真相不是吗？” hk法律规定，报纸的言论自由，很难在这方面去找他们的麻烦，就算能找，现在也不是机会，因为那样做的话，岂不是显示做贼心虚了吗？ 放任自流，最后用真相来答复媒体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赵燚还是很有信心揪出幕后的真凶的。 可是，这需要时间。 而媒体，恰恰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你看看咱们的门口，就知道这个问题不得不去解决了，你说的不管不行，我决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石平辉听到赵燚的回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愤怒，敢情你办完案子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收拾？没门，有难得同当才行。 赵燚到了窗户旁往下看，只见大门处大大小小的新闻记者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就差把话筒塞到面前阻挡他们的警员嘴里了。 竭力维持秩序的一个个警员满头大汗，他们又不能动手，推推搡搡之下可谓是步步后退。 “媒体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请给我们合理的答复！” 声嘶力竭的话语就算赵燚在楼上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 “你们这里经常发生这样的情况？也不管管？” 赵燚惊讶的看着下面发生的这一幕，他很难理解，这些无冕之王的权利就算再大，也不敢冲进来吧？ 石平辉苦笑着：“这帮人为了新闻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得出来。就拿特首来说吧，狗仔队为了搞清楚特首的一日三餐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竟然伪装成保洁，潜伏到特首的住宅……更不用说我们这个小小的警局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们为了新闻，也敢闯一闯。” 在心里面，赵燚也不得不佩服这帮人的敬业精神，只是敬业的对象换成了自己，那就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了。 石平辉接着说道：“举行新闻发布会，披露一下案情的进展，暂时可以安抚一下他们，毕竟李大亨的影响力实在不小，如果不能拿出一部分干货，我们的正常办公秩序恐怕很难维持。至于新闻发布会上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拿主意。” “我？” 赵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石平辉的决定相当诧异。 “没错，就是你。这帮报纸很大的原因就是参与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有你的存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被哪个兔崽子说出去了，所以你必须要出场。” 石平辉肯定的点点头。 “可是说出真实案情的进展，不是会被真凶警觉吗？这样做的话，并不利于我们案件的开展。” 赵燚的心中仍旧不同意，努力的说服着石平辉。 “我们现在有真正的方向吗？没有，没有一条真正有用的线索！” 石平辉的表情很平静。 他的话让赵燚一愣，这话倒也没毛病，墓区枪手不用说肯定知道一直在追查当中，至于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 “何况发言人是你，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也心里面有数。好了，准备一下，去吧，他们可能会对周文明的身份发出质疑，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 石平辉下了最后的决定，赵燚没办法拒绝。 他们的工作是需要相互配合的，不管怎么说，这两天石平辉在表面上没有为难赵燚，真让赵燚做这个新闻发言人，赵燚确实不能说不。 石平辉当着赵燚的面，用他办公室里的电话通知了门卫，十五分钟之后，关于李大亨兄弟俩死亡案举行临时新闻发布会，举行地点，就在办公大楼门口。 赵燚在心里面盘算了一下可能出现了问题，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向着办公楼门口的方向走去。 新闻媒体记者来得很多，自然要在足够宽敞的地方，会议大厅是有的，但是这帮记者乱糟糟的，局里也没有什么准备，为了保证内部的办公秩序，在门口举行是最合适的选择，今天的天气还是不错的。 等到赵燚到达的时候，已经摆放了一排桌子，没有椅子，条件很简陋，那些记者完全的不在意。 “赵先生，能介绍一下您的身份吗？” “请问，犯罪嫌疑人和您曾经是同事，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 看到赵燚一出来，那些记者顿时激动了起来，一个个又有蜂拥而上的冲动，赵燚见到过许多大场面，但是面对记者，这还是头一次，好歹还算是很镇定。 倒是石平辉被吓了一跳，大声喊道：“肃静肃静，我们满足记者朋友的要求，请大家保持秩序，今天的新闻发言人，就是来自内地的赵燚赵先生！提问的请一个一个举手。” 这番话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在旁边众多警员的努力下，现场勉强维持了一定的秩序。 “目前本案正进入了关键的调查时期，本不应该向外界透漏进展，一些涉及到机密的问题，请大家理解我并不能回答，能回答的一定让大家满意。只是希望在座的各位，一定要客观公正的报道本案。” 赵燚不卑不亢的说着，声音透过麦克风很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下面哪位朋友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 在场的记者齐刷刷的举手，他们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女士优先，这位美女，请说。” 可以选择提问的人，人的心里都是挑选一个顺眼的，养眼的。 这名靓丽的年轻女记者惊喜的问道：“请问赵先生，你是什么身份参与到本案当中的呢？在hk发生这样恶性的案件，不应该由本地警方来调查吗？为什么您会参与呢？” “这可以说是两个问题，我回答一下。在hk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案件，当然由本地警方调查，事实上，感谢同行们做出了大量的工作，案件发生以来，加班到下半夜是经常的事情，他们很努力，站在我旁边的这位南区警局最高领导，你们知道吗？他今天凌晨四五点才休息。” 赵燚捧了一把身边的石平辉，花花轿子众人抬，何况又是说的实话，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件案子和我有关，这是我的证件，大家可以看一看，我应该有参与的基础条件，上面也是经过研究，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hk和内地的联合执法！” 赵燚亮出了证件，打开，展示给周围的记者看，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不绝于耳，展示一圈，赵燚才重新收回来。 这名美女记者立刻又问道：“在您的证件上，您是处级待遇，以您的年纪，这很少见，据我所知，内地的升迁十分的困难，请问您的背景是什么？您的父亲母亲又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她的眼睛很毒，仗着有力的地位，看了个一清二楚，立刻再次发问。 赵燚听到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算是领教到了hk记者的牙尖嘴利，眼前这名年纪不大的漂亮女记者竟然这么尖锐。 “提问是每一个允许提问一次，抱歉，请下一位记者朋友提问。这名男记者吧，你有什么问题。” 赵燚避而不谈这个问题。 他心知肚明，这个待遇问题，其实有些违规操作的。曾经赵燚的军衔为中校，一般来讲，退役要降一级安置就业，尤其是他这样的属于被退役，只是上面的领导念着旧情，为他疏通关系，争取到了这一个待遇，算是平级调动，相当的不容易。 赵燚念着曾经部队领导的好，自然不想多说。 戴眼镜的男记者一愣，马上说道：“我想问的问题就是刚才这位美女的问题，请赵先生不要回避这个问题，我想这个问题不是什么机密吧？” 他讨好的看着女记者，女记者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赵燚着实有些郁闷，脸上的笑容迅速的消失，沉默着不想回答。 “说啊，说啊！刚才还说不是什么机密的问题都回答呢？这回怎么不说了呢？” 立刻就有人起哄，人太多，一时间也不知道谁说的这句话。 赵燚忽然抬起头，双手开始解开扣子，他的动作让周围议论纷纷，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脱去外罩，脱去内衣，赵燚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他的肌肉块分明,但是上面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最凶险的，在他的胸膛上，有一个显眼的枪疤，距离心脏位置只有几厘米。 在场的人立刻发出了惊呼，有些人不忍直视，当然，拍照声却增加了不少。 赵燚的声音很低沉：“如大家所见，我曾经是一名真正的军人，这些伤疤就是我的勋章。我是一名孤儿，所以大家说的背景什么的，并不存在。我能有现在的待遇，我身上的勋章，就是最好的证明。” 下面的记者很静，听着赵燚低沉的声音，马上又嘈杂了起来。 “请问赵先生，你的一身伤痕是哪里造成的，据我们了解，最近国内的局势很太平，并没有打仗啊？”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对赵燚本身的兴趣，似乎有超过了案情的趋势。 “抱歉，这其中涉及到国家机密，请恕我不能回答，我们还是回到案子本身吧。请大家抓紧时间，临时发布会只有一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 第二十四章 豪门戏码？ 听到国家机密，这些记者倒是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他们看到赵燚这身伤疤，就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并不简单，选择了相信他的话。 “请下一个提问的朋友关注于案件的本身。请提问。” 赵燚随手指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记者。 这记者倒是没有询问关于赵燚的事情：“请问，李大亨的死亡，您曾经的同事被当场抓住，为什么到现在仍旧定不了案？我们得到消息，他在来hk之前，账户中突然多出了一大笔钱，这足以证明了他就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警方迟迟定不了他的罪名，是否如外界传闻一样，此人在内地有通天的人脉关系，所以上层的压力很大，正准备在找替罪羊？” 这个中年男人的提问一说出来，众多的记者议论纷纷，同时看向了赵燚，看他准备怎么回答。 赵燚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记者手眼通天，连属于案情的部分机密都能够知道，比如周文明的账户中突然多出的那笔钱，这个消息一般人并不知道。 他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方便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我们每一家的邮箱里都收到了同样的复印件，上面介绍了这个事情，您可以看看。”中年男子立刻回到道，同时递过来一张打印纸。 上面很清楚的写着周文明的基本情况，国内宗教协会理事，这是他的众多身份中的一个，这一层身份离普通人很遥远，但是同上层的关系，一般情况下讲，都是良好的。除此之外，还写着，他的账户突然多出的一大笔钱的时间，并猜测，迟迟不定罪，是上面给予的压力。 “你们都收到了？”赵燚扬了扬手中的打印纸。 所有的记者齐齐点头。 这是一场阴谋，针对周文明的阴谋，是有人故意导演了这一切。 “很明显，有人希望大家这么做，希望警方做出错误的判断，肯定大家不要偏信这上面的内容。” 赵燚诚恳的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这上面的信息是错误的吗？”立刻就有人反问道。 “倒也并非完全如此，只能说真真假假吧。” 赵燚的回答很谨慎，他不敢说全是假的，那样的话，被人当场拆穿就太难看了。 “像他的身份，是真的，这笔钱也确实存在，但是至于后面的猜测，完全是错误的，至今为止，我们警方，并没有接到任何上面的压力，要我们尽快结案，相反，都是在提供各种各样的帮助，希望我们能找出幕后的指使者和真正的杀人凶手。” “没错，这一点我也可以证实，我也并没有接到上面任何关于保住任何人的要求，现在这位周文明先生，仍被我们严密的看守当中。”石平辉插了一句话。 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响起，似乎对赵燚的回答，石平辉的保证很难让在场的记者信服。 赵燚郑重的继续说道：“我向大家保证，以曾经军人的身份，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可信的。能告诉大家的一定是真的，不能说的我不会说，我不会欺骗你们。下一位，你有什么问题？” 听到赵燚这样说，议论声小了许多，他们到底还是愿意相信赵燚的。 被点到名字的记者立刻问道：“请问赵先生，你们什么时候能破案？据我们所知，李家已经选定了下葬的日子，是否会耽误他的下葬？” 这个问题看起来无关紧要，其实不然，hk尊重风俗习俗，如果警方因为案情的原因，禁止李大亨下葬，恐怕很多人会理解但是不一定会接受。 “我们只能承诺竭尽全力，这个问题仍旧在商议当中，无法给大家准确的答案，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就到这里。如果案情有了新的进展，我们会通知众位记者朋友的。” 赵燚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一个小时了，hk的记者并不好应付，他果断的选择了结束。 在场的记者显然并不满意，不过警方暂时给出了答复，他们并没有过多的纠缠，回去抓紧赶出这篇报道，才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回到办公室，石平辉立刻伸出了大拇指：“厉害，我看到你的身上，真心的佩服！话说，我也挺好奇的，你身上的枪伤不少？看起来都是旧伤啊，说说？” 他的眼睛里全是好奇。 赵燚无奈的说道：“石督察，真是机密，不能说。正好，有件事情咱们参详一下？你说，刚才的那些情况，是谁透漏给记者的呢？” “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警员们私下透漏出去的，因为hk的新闻业很发达，一条重大的新闻线索往往伴随着高额的奖金，偶尔有内部的消息流露出去不足为奇，只是今天的情况我看不像，因为，这透漏出去的家伙明显就不是为了钱，更像是搞事，当然啦，记者的话也不能全信，他们会保护自己的线人，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内部消息，这也不奇怪。” 赵燚赞同的点点头，石平辉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不愧是警局一把手。 “有能力同时投送这么多家媒体的，这人的能量不小，起码不缺钱，我估计，这个人应该是曾经打款给周文明的同一个人！” 石平辉信心十足的说道，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赵燚的心中同样倾向这种可能性。 想了想，将李天明送过来的出生证明和体检报告的事情说了一遍，赵燚并没有隐瞒下来，他觉得石平辉基本上是可信的，虽然为人有些急功近利，但是如果能够抓到真凶的话，他一定是很乐意的。 “有点意思，你说这两张，是李天明在他父亲的保险箱里发现的？” 石平辉玩味的看着这两张纸，薄薄的纸里面似乎很厚，让他翻过来掉过去的不停的看着。 “是的，您怎么看？” “你看看这份报纸。”石平辉忽然避而不谈这个事情，在刚才众多的报纸当中，翻出来一张，上面的报道虽然和李大亨也有关，但是却是少有的不是指责警方的。 近日，李大亨的过世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据本报了解，李大亨有六位私生子，李月如女士表示，会遵从父亲的遗嘱，按照份额每年给予他们一定的分红，现如今有一位李琴女士，声称自己为李大亨的私生女，表示自己应当同样拥有继承财产的权利，她在本报的陪同下，已经向hk法院提起了血缘鉴定，不日将出现结果，不知李月如女士是否会为父亲曾经的风流债务再次买单…… 这篇报道是昨日的。 “这位李大亨相当风流啊。” 赵燚隐隐得有些明白石平辉的意思了。 “你说的没错，hk富豪过世，子女争夺家产打破头的事情并不罕见，我个人觉得，是不是这里面有文章？李大亨的财产并不是小数目。而私生子李大亨并不看重，从他的遗嘱上就能够看得出来。你说如果现在忽然曝出李月如并不是亲生的会怎么样？” 石平辉的眼睛越来越亮，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越说越兴奋。 “按照继承法规定，就算李月如并非亲生，遗嘱仍旧是有效的，毕竟这份遗嘱经过了公证，这似乎并不能影响李月如，最多只是在她的名誉上造成一定的影响。” 赵燚觉得这件事对李月如造成太大的影响，最多多了一份市井传闻罢了。 “不不，你不理解，李家属于家族企业，并没有上市，李大亨掌握的股份确实最多，但是并没有过半，同他一起奋斗的那些老人同样掌握着大量的股份，这些股份加起来，再加上那些私生子和他弟弟的股份，足以动摇李月如的董事长地位。” 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快，我要看看李月如和其他人的口供，看看有没有什么疑点。” 思路打开，石平辉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 赵燚立刻将自己发现他们口供之中的不同点说了出来，石平辉手掌用力的拍着口供，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说给赵燚听：“一定是这样的，你看，这期间李月如完全有作案的时间，杀死她的父亲，同时又命令自己的保镖对她的叔叔下手，她一定是听到了她叔叔的某些传闻，知道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所以才下了这样的毒手！好狠的女人！一定是这样！” 石平辉从蛛丝马迹当中，推测的合情合理，让赵燚有些相信，只是，这真的是石平辉说的那样，只是一出豪门争夺家产的戏码吗？ 赵燚心中并不清楚。 “先看看，李大亨的资料，他是a型血！小王，小王！立刻去档案室调取李月如母亲的档案，我现在就要用。”石平辉高声的招呼着外面的助手，他兴奋的在原地不停得走来走去。 赵燚则坐在那里默默的思考着。 “怎么这么慢！”石平辉念叨着，等到小王一来，立刻打开了李月如母亲的档案。 李月如母亲很早就去世了，难产而死，所以并没有电子档案，这档案，还是纸质档案。这么快找到，还是因为对这个案子重视，局里下意识的搜集关于李家所有的资料。 “哈！她的母亲是b型血！李月如是o型血！她肯定不是李大亨亲生的！”石平辉兴奋的大叫，说得言之确凿。 “不对！就算他父亲是a型，母亲是b型，李月如的血型是o型，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赵燚反驳道。 这是真的吗？当然，就算a型血，同样可能含有o型血的基因，子女完全有可能是o型血，这种可能性当然存在！ 第二十五章 身份谜团 赵燚的反驳让石平辉一愣，他没想到赵燚在这个时候给他泼冷水。 下意识的石平辉说道：“怎么可能？” “你可以问问医生，这方面的知识我有些了解，这并不能确定李月如不是亲生的，而且你说的都是猜测，并不是证据。不过，总算是有了一条新的方向。”赵燚很冷静的说道。 赵燚之所以了解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曾经在战场上少不了要急性输血，最佳当然是同血型，没有的话，只能尽力的寻找替代者。 石平辉立刻打电话给相熟的医生，电话里确定了这一点，他多少有些郁闷。 “这样，我立刻安排人手调查李月如的dna，是否和李大亨匹配，这个事情要秘密调查，暂时不能惊动李月如，另外你在局里，我找人传唤李大亨的保镖，我估计他们被李月如收买了，从他们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另外，看看最近几个月李月如有没有大笔的钱财支出，还有她的社会关系，这都交给你来办！” 石平辉的斗志十足，没办法才交给赵燚这么多的事情。 李月如同样拥有一定的影响力，他只能悄悄的去验证自己的猜测，让人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除非，他能够拿到确切的证据。 赵燚答应了下来，都是为了破案，就算有难度，赵燚也不会退缩。 关于李月如的资料很快就被送过来，同时赵燚看着内部的电子档案，关于她的内容同样不少。 “小林，那个刘琴的资料你也给我找一下，就是那个宣称是李大亨私生女的那位！还有，她不是申请dna鉴定了吗？有结果的话，立刻告诉我。”赵燚忽然想起来这个人，对助手小林交代了一声，然后开始看着李月如的档案资料。 近几个月，李月如的活动展现在赵燚的面前。所有的账户资金往来也明明白白的暴露在赵燚的面前。 比如，她在三个月前，突然辞退了用了四五年的贴身保镖。大笔的款项进出倒是没有特别明显得痕迹，只是最近一年的消费情况明显得增加，购买化妆品奢侈品的金额大幅度上涨。 从她从她执掌公司以后，大批的老人开始从重要的职位上退出，只保留了股份分红的权利，至于李月如开除过一位同父亲一起奋斗过的老人的后代，董事会上爆发过激烈的争吵，这样的事情，赵燚只是看了一眼，说明李家集团并非是一块铁板，内部存在着一定的矛盾，很难看出什么详细的内容。 刘琴的档案倒是很简单。 出生在一个hk普通的家庭，父亲曾经是一位公交司机，在几年前病逝了；母亲则是某私立医院的护士长，只是近几年精神不太好，已经被辞退。至于为什么精神不太好，医院的解释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幻觉出现，在备注上有一个让赵燚惊讶的理由，那就是中邪了！很难相信，一个在医院的护士长，精神不太好的理由，居然是中邪。 让赵燚觉得感兴趣的是，她出生的医院，和当年李月如出生的医院正是同一家。 盯着刘琴的照片，赵燚只觉得她很面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赵燚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赵燚自认为一向记忆力不错，如果真的见过面，那么他一定会想起来。 那么，这面熟的感觉又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呢？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天又过去了。 赵燚有些奇怪，石平辉安排人手去传唤李大亨的保镖阿龙阿虎，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林，李大亨的保镖到了吗？” 赵燚招呼了一声助手小林。 小林匆匆的去问了一声，然后回来说道：“赵先生，去李宅的警员没找到人，李月如就在我们的人去之前把他们两个人给辞退了，电话打不同，警员去了他们曾经任职的保安公司，保安公司给了他们联系方式，可是仍旧找不到人。下面正在想办法找到这两个人。” 这个回答大大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自己这边刚想调查李月如，李月如那里就立刻就有了应对的方法，难道说李月如真的是幕后指使者？ 马上，赵燚说道：“立刻联系石督察，让他内部审查一下，在当时有谁往外界通过电话，电话的内容都是什么。” 赵燚当然能想到，假如李月如得到警局内部的消息，必然在内部有个内应。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太多，算上赵燚和石平辉，也不过屈指可数，这个人应该不难找不出！ 只是必须要通过石平辉，毕竟是石平辉的手下。 下达了这个命令，赵燚不安的原地走来走去，石平辉的假设似乎是成立的，那么如果真的是她指使人害死的她的叔叔，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李大亨的保镖趁机动的手！辞退，恐怕不是简单的辞退，辞退会被找到，杀人灭口才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赵燚一下子想到这个问题，那两个保镖危险了！ 职业保镖很厉害，他们最厉害的手段其实是训练危险来临的时候挡子弹，保护要保护的人员，并非是赵燚这样的躲避危险！所以，他们就算是精锐，恐怕也很难躲过刺杀。 石平辉终于回来了，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李月如并非李大亨的亲生女儿！这一点，在数据库中得到了确认！ 数据库，是为了更好的确认公民的信息，特意建立起来的dna数据库，可以说，它的存在很有意义。比如说某个被拐卖的小孩，将自己的dna上传到数据库中，他的父母dna数据同样存在其中的话，那么很容易确认血缘关系。 这项技术基本上已经很成熟了，很少出现错误。 “你说李月如真的不是李大亨的亲生女儿？”赵燚忍不住再次确认一点。 “千真万确！我特意向处长申请了秘密调查令，才能得到这第一手的资料。这样看起来，那个刘琴的身份才是李大亨唯一的女儿，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李大亨一生风流成性，是私生子女这么多，没想到最疼爱的女儿却是别人的种，你说这是不是一种报应？” 石平辉的话语中难免有几分的幸灾乐祸。 任何人都有看笑话的心理，就算他是警局一把手也不能免俗，越是名人，这样的八卦越吸引人，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八卦小报纸为什么能养活海量的狗仔队了，群众都喜闻乐见么。 “你对这个刘琴有了解吗？我怎么觉得他有些面熟，我肯定没见过她。” 石平辉的话让赵燚恍然大悟：“你没看这个刘琴和李大亨长得很像吗？如果李大亨的脸瘦一点，眉毛轻一点，你看……” 石平辉将两个人的照片放在一起，赵燚立刻就明白了。 他们两个长得真的很像，比李月如和李大亨要像多了，如果让外人选择，一定说刘琴才是李大亨的女儿！ “说起来刘琴的事情，我专门查了一下。她所在小区的警员曾经接到刘琴邻居投诉，说她家闹鬼！”石平辉办事还是很缜密的，早就有所准备。 “闹鬼？” “没错，她邻居听见过，半夜里刘琴的母亲忽然大喊大叫的，持续了好几天，他们投诉扰民，后来，刘琴的母亲就和疯了差不多，胆子变得很小，只有刘琴能接近她，就算是她丈夫也不行。因为她的这个病情，刘家也没少花钱，找了不少hk的大师给看过，完全没有用处。刘琴的父亲早死，很大的原因是累死和心理压力过大，拼命的加班跑车，最后猝死在工作岗位上，临死之前，还保持着冷静，将公交车安全的停靠在路边，这件事情在当时很轰动！政府特意奖励了她家一笔钱，新闻上曾经有报道过。” 石平辉的好心情很快就被破坏了。 得到自己内部消息又暴漏的石平辉立刻在警局中大发雷霆，当即就集合了今天上班的所有人：“查，给我查！查查到底是谁泄漏了警方的机密！最好是自己给我站出来，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会太难为你！” 只是他暴怒的脸上，写满了全都是不放过的意思。 所有的手机通讯记录同样也被调出。 两两作证，还有完全不知道内容，可以确定被排除的，人数已经不多了。 最后圈定了两人。 通讯记录都没有问题，作为一名警员，这点反侦察意识应该还是存在的。 一位是当初派遣去李宅的三个人其中的一位，他接到出发的通知之后，中途去了一趟厕所。 另一位，则是档案处的，他是开各种证明的，上门传唤其他人，需要盖章的证明，他做的就是这个工作，在开完证明之后，他自己说，因为没有吃早饭，临时出去买了早点。 “头，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就去了一趟厕所，短短的几分钟，什么事情也干不了啊，那是公厕，当时看到公厕我也没想别的，临时下的车，在上车的时候我的肚子就不太舒服，这一点同行的可以证明……” “头，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出去买了个早点，就是咱们门口不远处的那个早点摊，早点摊的老板可以证明，我买完就回来了，别的什么都没干……” 两个人同时喊冤，光从他们的话语中，很难判断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 石平辉同样犯难，这两个人都是他比较信任的人，很难立刻判断出是谁泄密的，因此，石平辉干脆的一挥手：“你们两个人被无限期的停职了，直到这件事情被查个水落石出！回家等通知吧！” 眼不见心不烦，石平辉干脆的下了决定！ 他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如果真是两个人的话，自己来这一手，其中一人必然会心慌，肯定联系自己的金主，完全可以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看着这两个人垂头丧气的离开，赵燚说道：“有没有可能这就是一个巧合？” “哪有这么多的巧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两个保镖！”石平辉并不打算对赵燚说出自己的打算，这是属于人事，赵燚在他的心目中始终是一个外人。 第二十六章噩耗连连 手机不同，阿龙阿虎两兄弟曾经的保安公司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一时间在hk想要找到两个人，就好比大海捞针。 他们在外面并没有住所，因为李宅曾经的福利很好，管吃管住，当然用不着他们在外面单独租房。只是现在他们被辞退，想要找到他们一时间很难。 这需要时间。 而赵燚他们最缺的也就是时间。 石平辉烦躁的走来走去。 赵燚倒是很冷静。 “你以办案的经验，假如你是背后指使的人，是在外面雇佣杀手，还是用自己亲近的人，来做刺杀的事情呢，我指的是当初我和周文明碰到的刺杀事件。他很准确的伏击了我们，看不起来不像是临时起意。” 石平辉听到赵燚的问话，停下了脚步：“你举得这个例子不恰当，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过，按照我对一般罪犯的了解，他们应该不会在外面雇佣人来完成当初刺杀你们的事情。毕竟从时间上来讲很紧张，除非是早有预谋的，但是万一时间上对不上号呢？万一当天你们没有去，而是第二天呢？这就涉及到了一个通讯的问题。越有钱的人越在意，他们就算雇佣杀手也会小心翼翼的，轻易不会暴漏出自己参与到了其中。” 赵燚点点头，认为石平辉分析的很有道理：“当初刺杀我们的人应该经过了一定的军事训练，这样的人恐怕不多。” “是的，大部分都注册在案。如果想要找到这个人，看看和李宅有关系的那些人，应该有线索！” 石平辉发了狠，他早就有这样的判断，只是碍于想要息事宁人的心思，才没有说出这个疑点。 现在他极力的想要破案，当然竭尽全力。 两个人摊开了李宅的社会关系资料。 当时李宅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无非就是李宅的保镖，都是在一起活动，几乎没有嫌疑。 “看看最近几个月，甚至最近一年有没有离职的保镖，这些人也有可能，不排除是早有预谋的作案。” 石平辉这样说着，翻动着档案进行查找。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头，不好了，在维多利亚公园的公厕中，发现了两具男尸，我们的人初步判断正是李宅的保镖，阿龙阿虎。” 石平辉的脸色一变！ “走！立刻去现场！” 他的心底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既然说初步判断是他们，那么几乎不会出错，不然，不会有这个情报报告上来。 “我也去！如果是枪杀的话，我对弹道痕迹还是有一定的心得的。”赵燚的心中一动，同样决定跟着一起去。 拉起警报的警车速度飞驰，很快就到了维多利亚公园。 出事的公厕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就算是在晚上，也不缺乏看热闹的人。 “最先发现死者的谁？” 石平辉的脸就是证件，他一出现，警戒的警员立刻放行，石平辉当即就发问道。 “是这个流浪汉，他无家可归，天天在公园的长椅上睡觉，晚上放水的时候，发现了那两具尸体。” 一个畏畏缩缩的流浪汉正蹲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说，你怎么发现他们的。” 石平辉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就是撒泡尿，没想到黑乎乎的差点被绊了一跤，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两个酒鬼喝多了睡在那里，就想占点便宜，哪知道，一摸到手上黏糊糊的，开始还以为是腌脏物，出来之后借着外面的路灯一看，可把我吓完了。阿sir，我提供了情况，你看我也不要奖金，就给我个盒饭行不行？” 流浪汉大着胆子提着要求。 “你在他们的身上翻出了什么没有？现金、身份证之类的？” “他们就是两个穷鬼，除了身份证之外，他们什么东西也没有。”流浪汉目光躲躲闪闪的说道。 “你来审审他，看看他在死者的身上翻到了什么，这家伙有些不老实！我们先进去看看现场！”石平辉是什么人，整天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人，除了那些心理素质特别过硬的，像这样的普通人，撒没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说的不是实情吧？公园这么大，他一个流浪汉上厕所还能专门找公厕？”赵燚表示怀疑流浪汉的说词。 “这不奇怪！像他们这样无家可归的人，把公园就当成了自己的家，和公园管理处的人也有协定，绝对不允许随地大小便，被发现的话，他们就不能在这里落脚了，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宁愿走几步，也不会触犯这个规定。” 石平辉对这些流浪汉有所了解，不用问别人就给了赵燚答案。 “没有收容所吗？” “当然有！只是有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并不想住在里面，而且，这个也不是我们应该管的，来看看这两具尸体吧。” 两具尸体在一个隔间里，衣物有些凌乱，歪斜的躺在那里，背面朝上，看不清人的正脸。 有不止一位的法医正在紧张的进行着现场勘察，闪光灯不停的在各个角度拍照着。 “sir,这两位死者的遗物，他们的身份证件。现场被破坏的很厉害，脚印有很多，很难提取到有用的证物。凶手简单的掩饰过，这个隔间的门当时是关闭着的。”一名警员汇报了最新的情况。 几位法医商量了一下得到了初步的结论，向石平辉开始汇报：“sir,两名死者的要害，心脏头部均有中枪的痕迹，为小口径的手枪，有搏斗挣扎的痕迹却不明显，根据伤口和血液的推断，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死亡时间为八个小时左右，也就是上午九、十点，准确时间，还需要进一步鉴定。” “调取一下公园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媒体上悬赏一下目击证人，另外，技术科对比一下枪伤痕迹，看看数据库中有没有存档……” 石平辉布置了一下工作方向，颇为头疼的看着这两具尸体，细细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发现，可是这需要时间。 赵燚和石平辉的心中清楚，两个保镖的死，并不单纯。 “这条线索只能慢慢追查，刚刚想到这个疑点，没想到对方就下手了，真快！” 石平辉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对方的反应实在太迅速了，步步走在自己的前面，让他们有种陷入泥潭的无力感。 “要不要传讯李月如，她的保镖刚被辞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和她脱不了关系。”赵燚觉得，李月如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我也同样怀疑她，只是，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和证人指使者是她，就算传讯她，恐怕效果也不大，反而会打草惊蛇。”石平辉头疼的说道。 “可是不传讯她的话，这样的情况也是不正常的吧？” “你说的没错，可以进行例行的询问。可恶！刚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没想到就被掐断了！这两名保镖也是没脑子，他们就不知道对方可能会杀人灭口吗？” 会是谁？ 赵燚在脑海里飞快的闪过所有和李月如有关系的人，能够无声无息的杀死两位职业保镖，显然这人的伸手相当的不错，如果弄出什么动静的话，也不会隔了好几个小时才被发现。 这样的人选可是不多。 要知道，能够被李大亨看重的保镖，显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忽然赵燚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人选。 在查看李月如最近公司的近况的时候，资料上写着，在三个月以前，李月如辞退了雇佣了很长时间的贴身保镖。 资料上并没有写明理由。 马上，李月如对石平辉说出了心中的疑点。 石平辉反应很迅速，立刻说道：“你的意思是他？” “很有可能，这样的人选不多，而假如凶手是李月如的话，显然她能够信任的人不多，肯为她办这样事情的人更不多……” “我马上安排人手找到这个人！”石平辉立刻就想要打电话安排人，马上被赵燚拒绝了。 “等等，这一次我亲自去查……” 赵燚说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担心再次泄密，让石平辉的老脸一黑，却也没办法发火，谁让他的手下人不争气呢。 “行！这样，我给你签署一张搜查令，方便你行事，另外让小林陪着你，他对hk的警区都很熟悉。”石平辉这样的安排撇清了自己，同样也担心自己的内部有蛀虫。 赵燚回到警局，在李月如档案中，很轻易的查到了这名离职保镖的名字，孙洪波，普普通通的一个名字，然后进入户籍系统，开始查找他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还好，他在hk已经安家落户，这一点和阿龙阿虎不一样，不止是如此，还在hk买了房，母亲送到了一间条件不错的养老院中。 这里的风俗和内地不太相同，一些中产阶级，在父母老了之后，宁愿选择一些条件不错的养老院，也不会让父母空巢在家，这是观念的问题，对此，赵燚并不做评价。 小林带着赵燚，先找到了他买的房子。 小区有些老旧，一层有四户人家，两个人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回应，反倒是打扰了他的邻居。 “你们找谁？”开门的是一个中年胖妇女。 “这家屋子的主人，孙洪波呢？” “没看到他家灯都没亮吗？人没在家！你们是什么人？”胖妇女不耐烦的说着，还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两人，他们都没穿制服。 “那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这是我们的证件。”小林将自己的证件给她看了下。 “我怎么会知道。他经常半夜才回家，谁知道干些什么，听说他有个母亲在那个挺出名的养老院，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对了，他犯什么事情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在体内燃烧，这胖妇女的态度也变得很积极。 “你们有没有看到过这辆摩托车？颜色可能不对，同一类型的，他骑着的。” 赵燚想了想，拿出来一张摩托车的图片请她辨认。 “让我想想，好像还真看到过……” 听到这个回答，赵燚的心中一喜，方向对了。 第二十七章 凶案连发 胖妇女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不确定的说道：“说不准了，我记得好像看到过，也好像没有。你问问居委会里面的老头老太太，他们整天在小区遛弯，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赵燚问清了居委会的地址。 大爷大妈们很热情，八卦的说着一切他们知道的信息。 “这个小孙啊，大概搬过来有三四年了吧？还没结婚，小伙子一开始和他妈妈住一起，后来呢，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他妈，就找了一家条件很好的养老院，那家养老院的费用可真是吓人啊！” 一位大妈夸张得说着，眼睛中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谁说不是呢，说起来小伙子很有本事，咱们也多操操心，给他找个好人家的姑娘，这样一家就完美了。” 赵燚含笑的听着这些老人的絮絮叨叨，他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倒是年纪最大的老大爷有些尴尬：“别扯这些了，人家警官了解小孙的情况，肯定是小孙犯什么事，这有两天没看到过他人了吧？” “你这么一说，确实，真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这小孙啊，看着挺孝顺，平时也挺好的一个人，仔细想想，行为确实挺奇怪的，要不人家好好的怎么会把他开了？这三个月也没有找工作，经常大中午的起来，然后看看他妈，没什么正事的样子，最近这两天又早出晚归的，他以前的工作，经常是一个月一个月的不回来一趟。现在想起来没准在外面做什么违法的勾当，要不然怎么会赚那么多钱，给他妈住那么好的养老院？” 他们越说越离谱，一开始明显是夸奖孙洪波的，现在口风一转，又表现出他们是火眼金睛一样，早发现孙洪波是坏蛋的种种痕迹。 “我们现在只是调查，并不是怀疑孙洪波，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赵燚连忙打住，他可是知道人言可畏，万一事情不是孙洪波做下的，邻居们都带着有色眼镜看他的话，无疑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很大的麻烦。 “那警官您问吧。”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离职吗？” “哟，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他呐，虽然搬过来好几年了，但是和咱们邻居街坊什么的交流还是很少的。他妈没进养老院之前，倒是和我们的关系不错，就是时间太短了，她的身体不太好。” 赵燚点点头，心中也是明了，作为一个保镖，虽然是高薪，可是属于自己的时间真的很少。 “那你们最近在几天他的出行有什么异常吗？一般选择什么样的交通工具？” “应该是打车吧，对，我看到过他打车，小年轻的真不会过日子，有那个打车的钱存下来，攒上几年，足够买一辆便宜点的小车了-。” 上了年纪都是比较啰嗦的，他们还喜欢发表自己的看法，赵燚没有打断他们，只是静静的听着。 想了想，赵燚还是拿出了摩托车的照片：“那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过这辆摩托车，颜色可能不一样，尤其是孙洪波骑着他。” “没有，这个还真没有。” 这些大爷大妈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道，他们的这份肯定，让赵燚大失所望，却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孙洪波真的是罪犯，骑着辆摩托车作案的话，肯定不会骑着它回到住所的，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露出自己的马脚，等着警方顺着这条线抓自己？ 赵燚觉得心思缜密一些的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而种种所作所为的，无疑表明整个案子一环套着一环，对方收尾之快，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所以，这样低级的错误应该不会犯。 但是不犯不等于不查，破案就是寻找线索的过程。 “时间不早了，打扰你们休息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如果你们看到他回来了，希望你们联系我，这是联系电话。”赵燚留下的，是小林的电话号码，他的电话是内地的，在这边倒是不太方便。 “明白明白，您放心吧。” 两个人走出了小区，小林请示道：“赵先生，你看现在这么晚了？咱们是回警局，还是去养老院？” 赵燚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想了一下，赵燚说道：“去养老院吧。现在他们应该还没休息。” 两个人驱车来到了养老院，养老院里的气氛很好，大概是刚刚吃过晚饭，一些腿脚灵活的人正在跳着广场舞，一些不方便活动的，则在旁边三三两两的聊着天，赵燚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他似乎有些了解，为什么那些中产阶级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了，老人同样需要精神生活。 报上了孙洪波母亲的名字，同时将证件给了护理人员看，然后在护理人员的陪同下，找到了孙洪波的母亲。 这是一位很慈祥的老太太，坐着椅子，腿上盖着羊毛毯。 “这两位……” “我们是孙洪波以前的同事，是这样的，听说洪波现在没有工作，我们有一份工作特别适合他，薪水也不错，这不就来找他了。他的手机打不通，家里也没人，阿姨，你有他别的联系方式吗？” 赵燚打断了护理人员想要介绍自己两人身份的话语，抢先开口。这样的说词，孙洪波的母亲心中不会担忧。 自古以来儿行千里母担忧，赵燚也是担心节外生枝，如果直说两人是警察，大多数的母亲下意识的就会隐瞒，这也是一种策略，可以叫做善意的谎言吧，真正能做到大义灭亲的能有几个人？ 果然，这样一说，孙母的脸上透着亲热：“是啊，原来是他的同事啊，你们快做，难为你们有心了为他操心。这孩子前段时间丢了工作，虽然得到了补偿金，可是人呐哪能座山吃空，我催他找了好几回工作，他总说陪我一段时间，我打他的电话。” 孙母不死心的掏出电话开始拨打，可惜没有人接，歉意的对他们两个人说道：“这孩子，怎么不接电话呢？要不你们留下电话号码，回头我看见他让他打给你们？这孩子这两天天天来，没准明天还来。” 赵燚忽然问道：“你说他不接电话？” “是啊，电话没人接。” 电话没人接，和电话关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赵燚他们得到的电话号码是曾经孙洪波在李月如那里当保镖的时候的号码，他们拨打的时候是关机的。 这就说明了一件事，孙洪波换了号码。 赵燚和小林对视了一眼，这个孙洪波很有嫌疑。 只是，现在他不接电话，还是母亲的电话，一种不详的预感忽然涌上了两人的心头，他不会也出事了吧？ “阿姨你说他今天来过，有没有和你说，他今天去什么地方？” “今天啊，他来了没多长时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离开了，好像是说去什么山，我想想啊。” 孙母使劲的回忆着：“好像……好像是大什么山。” “是不是大雾山？”小林忽然提醒了一句。hk的山不太多，有名的，有一个大字的就更少了。 “对对，没错，好像就是这个大雾山。” 两个人立马站起来就往外走，孙母在身后喊了两声，赵燚等人也顾不得了。 他们觉得，很有可能这个孙洪波也出了事情，不然，他母亲的电话不会不接。 “hk有没有警犬队？我建议立刻让警犬队出动搜寻这个孙洪波的下落。”大雾山就和那些名山有差距，但是同样也不小，如果单凭人力搜索的话，恐怕不知道会耗费多长的时间，触动警犬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当然有，我立刻给处长打电话。” hk这么大的城市当然有警犬队了，通知了一哥，一哥同意了这个请求。 两个人先给了孙洪波小区的片警打了电话，他们准备强行破开房门，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警员搜寻靠的是气味，一般来说旧衣服上面的气味就足够了。 他们到达的时候，片警已经在现场了，赵燚在他们的注视破开了房门，拿了他两件衣物。 “你们稍等一下，注意保护现场，马上就会有专人来这里取证，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 赵燚交代了一番，匆匆的赶到了大雾山山脚下的汇合地点。 “来，嗅！” 一只只警犬嗅过了孙洪波的衣物，在警犬训导员发出出发的指令的时候，一个个却在原地打转。 “你们确定嫌疑人进山了，可是警犬的表现，却说明他并不在这一片区域，起码这一片没有他的味道。” 警犬训导员的话让赵燚一愣，然后问小林，这大雾山还有几条上山的道路。 “不多，还有两条。其他的地方并不适合进山。” 立刻警犬队分成了两拨，向着其余的路口出发。 “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犯罪嫌疑人手里可能有枪，所以，大家千万要小心。” “明白！” 赵燚在这里等消息，颇为烦躁的走来走去，他心中期盼着，这不祥的预感可千万不要成真。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边差不多同时传来了消息，没有任何的发现，基本上可以确定孙洪波并没有上大雾山。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山带着大字的。” 幸亏小林对hk的地形地貌很熟，他想到了另一个地点：“有，大东山，又叫大洞山。” “我们去那里看看。” 和警犬队一起，赵燚等人到了大东山的山脚，警犬立刻表现得很兴奋，这就代表了有发现！ 赵燚立刻掏出枪，示意大家小心，然后众人向着山上摸去。 夜色已经很深了，众人小心翼翼的搜查着。 汪汪汪……警犬忽然冲着一个方向狂吠了起来。 有发现！ “前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惯例的喊话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只有夜色吹着树林草木沙沙作响。 没有任何的回应。 第二十八章 头号大律师 夜晚的山上很寂静，这时候应该是没有人的。 但是这一天，却忽然很是嘈杂，有些不太平常。 大功率的手电筒汇聚了一片刺眼的光芒，将一片山地照得如同白昼，清晰可见。 赵燚低声对众人说道：“扩算，然后包围。” 说出指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是他以前的战友，那么一个眼神，就会明白赵燚的意思，复杂一些的，打些手势也能领悟。只是这些人和他完全没有配合过，才只能这样。 小心翼翼了半天，结果却是虚惊一场。 几只警犬同时站在一块山地上转圈，从外表看起来很平常。 赵燚等人离近了看，才发现这里的土质有些松软，而警犬的表现说明这里有问题。 “挖开！” 赵燚下了命令，很快挖开了这里的土壤。 果然有问题。 一具尸体被挖了出来，看得赵燚等人直皱眉。 “法医，通知法医过来。”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摁下了想要查看尸体的冲动，因为专业的事情专业干，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得知赵燚发现新的尸体，立刻得到了上面的重视，法医很快就敢过来了，也很快就有了初步的结论。 “长官，死者年龄三十岁左右，性别男，死亡时间为大约四五个小时，死亡原因为头部，心脏要害受到致命枪伤，一共两枪，都是致命伤，判断为大威力的狙击步枪。型号暂且不明，需要技术科进一步鉴定……这些为他的遗物，现金、证件、钱包都在这里。” 赵燚几乎已经肯定了死者的身份，还是戴上白手套看了看证件，果然是孙洪波。 “回去吧。” 他的脑门有些发疼，确实头疼。 任谁找到一个线索，结果嫌疑人立刻死亡，都会觉得有些头疼。 “赵先生，虽然还需要进一步对比dna才能确定死者的最后身份，但是基本上确定了，他就是孙洪波，您看我们下一步的工作？” “回去再说。” 赵燚虽然嘴上说着回去再说，但是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抓捕或者说保护也可以，李月如和他们都有关系，这两条证据虽然消失，但是仍旧指向了她！ 回到警局，石平辉已经等在那里了。 “抽根烟吧，这个案子可不好办，距离处长给出的时间还剩下三天，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大家都说说，现在应该怎么办，群策群力。” 石平辉同样很烦躁，递给赵燚一根烟，自己同样也点了一根，会议室中集中了所有专案组的成员，一时间宽敞的会议室烟雾弥漫。 “抓李月如！” 赵燚的心中发了狠，就算这个李月如影响力很大，但是赵燚觉得已经不能再放任她继续下去了。 “什么？不行，这样不行！” 石平辉一听，立刻反对道。 就算传唤李月如到警局问询，他都要再三琢磨措辞，更不用说，赵燚用的词语是抓捕，那几乎是肯定了她的罪名。 “为什么不行，她现在有重大的嫌疑。” 赵燚不客气的反驳道，态度很强硬。 “你不知道她的影响力，而且，她一定会请律师陪同，我们很难问出什么情况不说，还会让外面的媒体蜂拥而至，我们毕竟没有证据！而且，我们能关押她几天？三天后，就是李大亨下葬的时期，如果影响了他的葬礼，影响太恶劣了。这样的罪名，不要说是你我，就算是处长也不敢轻易承担。” 石平辉的顾虑重重，李月如不是一个普通市民，反而以她美女总裁的身份，不但在商界很有影响力，甚至，可以说娱乐版块也很欢迎她，时不时的经常上个娱乐头条。 八卦，尤其是名人的八卦，市民喜闻乐见。 “影响力？那又怎么样？周文明按照级别来说，在内地也是不大不小的官员，你们还不是一直关押在看守室里？” 说实在的，赵燚对这一点心中是颇有怨言的。 这明显得就是歧视，搞两种待遇。 石平辉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干涩：“我仍旧不同意你的观点，如果你真的想这样做的话，我会向处长汇报的。” “那么，你有更好的线索吗？现在时间还剩下三天，目前我们剩下有用的线索不多，都需要时间。李大亨死亡的药物来源，他弟弟自杀使用的药物来源，还有摩托车的线索，这些排查需要的时间，你说几天能有实质性的突破？” 赵燚不客气的问道。 “恐怕很难。两种药物都是比较常见的，要在各大医院进行排查，看看有没有非法购药，何况如果是黑市流进来的，那就更需要时间了，摩托车的线索也不好查，现在下面汇总上来丢失的摩托车虽然有，但是经过改装重新喷漆的话，流进市场，就更难查了。” 石平辉说的都是实话，不是不能查，都需要时间。 “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先对李月如进行问询吗？这样，我们折中一下，如果在问询中，发现新的疑点，那么就扣留她，这样我们的压力要小很多。” 石平辉采取了一个折衷的方案。 他现在要避免刺激一哥，因为这几天，一哥显然对他的工作很不满意，他还不想那么快被一哥惦记上。 “也好！” 赵燚想了想，终究还是同意了。 “你们，谁要是泄漏了这个消息，别怪我不念旧情，直接拔了你们那身皮！”临散会的时候，石平辉还不忘警告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来一次泄密，恐怕不用他动手，一哥就会亲自帮他给南区警局大换血！ 第二天一大早，赵燚早早的就坐镇警局，他很郑重的穿了一身正装。 他对李月如很看重，如果背后的真凶真的是她的话，赵燚在心中也不得不写个服字，除了她太急躁了一些，很难找到什么破绽。 约好的时间是上午八点，这个时间明明李月如答应了，可是却没有出现。 同样等待的小林忍不住问道：“要不我打电话催催？” “不！” “别！” 赵燚和石平辉两人同时拒绝。 “为什么？” 小林有些不理解。 石平辉看了他一眼，心想这终究是一哥派来的人，所以解释了几句，可以说是提点吧。 “这其实也是一种心理战术！现在谁是螳螂，谁是蝉还不一定，但是焦躁的人一定会落入下风的。” “是的，就好像是在战场，得到的情报说对方会在几点出现在某地，结果在准时的时候没有出现，并不一定代表着不出现，在接到新的情报的前，就要一直等待，因为，也许这只是敌人的试探。耐心，耐心有些时候很重要。” 赵燚想起了从前，从前这样的事情同样不少发生。一次，狙击某个走私的军火大鳄，赵燚带领小队，在边境线足足埋伏了三天三夜，饿了，就吃点压缩饼干，这样的动作，需要分解成无数个小动作，没吃一块，起码也要耗费半个小时的时间；渴了，就用吸管喝点水，这动作同样很小心；憋着了，想上厕所了，直接在裤子里解决，听起来很恶心，可这就是残酷的战场事实。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如果是一般人，可能觉得这样沉闷的气氛时间格外的难熬，但是赵燚却觉得很轻松，甚至有一种安逸的感觉。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也过去了，石平辉隐隐有些急躁，忍不住嘀咕说：“这么大的老板怎么这么不守时？她拖下去也毫无意义的。” 终于，在十点左右，李月如到达了警局。 她的脸色很差，就算略施薄妆，也难以掩饰她脸上的疲惫。 来的人有三人，一位明显是保镖，赵燚见过的，另一位很儒雅的中年人。 “抱歉，hk的交通太差，堵车，我迟到了。”李月如的表情很冷淡，嘴上说得道歉的话，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歉意。 “我是他的律师，我要求任何询问，我都要在场。” 儒雅中年人主动伸出了手想要同赵燚握手，结果赵燚看都不看他，他现在对hk的律师没有任何的好感。倒是石平辉显然是认识这个律师的，主动递给他一个台阶，满脸笑容的说道：“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问询，居然惊动了我们hk的头号大律师，宋律师，真是稀客稀客，请，请，李小姐的合理要求我们一定是满足的。” 赵燚听得眉头直皱，今天的问询，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这个律师的威望可是不低。律师这一行，水货很少，名气大的一定办过很出彩的案件，才能让人真心的佩服。 到了审讯室，众人分别坐下。 “昨日，接到群众线报，在维多利亚公园发现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的身份已经被确认，分别是您父亲的保镖阿龙阿虎，请问，您是什么时间辞退他们的，为什么辞退他们。” “就是昨天上午辞退他们的，为什么，我父亲已经过世了，我并不相信他们，这是属于正常的人员裁退！”李月如的回答很轻松。 “那么，为什么这个时间和我们想要通知他们接受问询的时候发生的这件事情？在警局内部，是谁给你通风报信的？” 赵燚逼问了一句，同时盯着李月如看，他希望能通过李月如的面部表情得到更多的线索，虽然这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但是可以增加他的判断。 “抗议！抗议！警方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污蔑我的当事人！” 李月如还没有回答，她的宋律师已经在抗议了，赵燚差点被这一句话给呛死！他个人感觉这是很正常的问话好不好？ 石平辉干咳了一声，拉了拉赵燚：“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有人给李小姐通风报信的。” 宋律师面无表情：“你们不能这样污蔑我的当事人，这样的揣测是极端不负责任的，如果照你们这样的询问方式，是不是下一刻就会假设我的当事人是此案的凶手？请用证据来询问，否则我会发律师函给廉政公署和监察部。” “难道把我们当傻子？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的话，那怎么会这么巧？我们这边刚提出询问他们两人，你就把他们辞退了。” 赵燚气愤的拍了拍桌子。 “这也许就是巧合，谁知道呢？如果你有证据的话，请指出是谁在通风报信。另外我要抗议！你的动作有威胁的嫌疑，我觉得，审讯人员很不冷静，我不建议我的当事人继续接受询问！”宋律师巴拉巴拉的说的话，赵燚觉得真能把自己堵死。 第二十九章 滴水不漏 “宋律师不要急，不要急，咱们有话慢慢说，我会提醒他注意询问方式的，请等待一下，你们先喝水，不，来人，给李小姐和宋律师上两杯咖啡，我办公室里的好咖啡。” 石平辉陪着笑脸，然后拉起赵燚，他觉得赵燚的问话太有问题，必须要同他好好谈谈。 几乎是半强迫的，将赵燚拉出了门外，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样，看到hk大律师的难缠之处了吧，可以说，只要是他在，我们几乎很难问出来什么有用的话题。你要注意一下你的问话技巧。” 赵燚刚才在审讯室里愤怒的表情忽然不见，笑呵呵的说道：“石督察，你没发现吗？越是这样，不正代表着，她越心虚吗？这就说明了，李月如更有问题，不然的话，她不会请这样一位律师，我想，这位宋律师的费用恐怕不低吧？虽然这笔钱对于李家不算什么，我想她刚刚为她的弟弟付出了一笔不小的费用，再次花费这样一笔钱，对于她来说，并不算轻松。毕竟，李家的生意，很大一部分要依赖现金流。” 石平辉一听，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倒是没错，但是你千万千万要注意问询的方式啊，我可不想，廉政公署和监察部上门来找我的麻烦。要不我主审？” 主审必然是黑脸的，这黑脸得罪人，红脸安抚，这一招，还是赵燚在上一个案子里学到的一点小技巧。 “还是我来吧，你可是说过，我结束这个案子，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你以后还要留在这里。” 赵燚当这个主审，也是两个人商量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此。 石平辉一想，到底退缩了。 “好了，我会注意的。” 重新回到审讯室，赵燚坐下，他都懒得看宋律师。 “那么请李小姐解释一下，为什么在当天我们安排好警员出发去李宅的同时，你接到了一个电话，我们这个是有记录可以查询的。” 这也算是一个证据。 “我想想，那个电话是打错了，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人。” 李月如的表情很轻松，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通话时间是三分多钟，难道打错电话还通话这么通话这么长时间吗？究竟是谁打的电话，我想请李小姐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赵燚追问道。 “抗议，审讯官反复询问同一个问题，有明显的主观倾向。” 询问当中，按照规定，应该避免主观意识的。 “确实是打错了，他反复找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出于礼貌，才同他多说了两句，这有问题吗？” 李月如反问道。 “呵呵，李大小姐还真是悠闲，在掌舵这么大的公司的同时还要操劳父亲和叔叔的丧事，还有心情同陌生人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是谁了吗？” 赵燚的身体前倾，这样的动作，一般来讲会给嫌疑人很大的心理压力。 “抗议抗议，审讯官明显带有心理攻击的话语，会给我的当事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我认为，这个审讯官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建议警方换人来进行问询，他明显的讲我的当事人当成了嫌疑人，这是不合乎规定的。” 宋律师带有强烈的不满，站起身来，挡在了李月如的面前。“请回答我的问题，另外，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让开！否则，我会以妨碍司法的罪名逮捕你，拘留你四十八小时！” 赵燚真的怒了！ 站起身来，不客气的同宋律师对峙着。 “我要投诉，我要向投诉你，你什么态度！” 宋大律师几乎被气疯了！他自从有了相当的声望之后，从来碰到对手，对手就软了三分，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强硬的警方。 “小林，将这位宋律师进行拘留！罪名就是妨碍司法公正！另外，你要投诉可以，请记住我的警员编号，我随时等着你的投诉！我估计hk方面不会接受你的投诉，你要投诉我的话，需要你到j市。” 赵燚想通了，如果任由这个宋律师在这里捣乱的话，没错，在他看来就是捣乱，什么话也问不出来，干脆的，将这个律师抓起来，就算是违规投诉，那也是过几天的事情了，过几天之后，谁知道事情的发展会怎么样呢？ 小林很听话，和旁边的同伴架起来宋律师就往外走！ “我要抗议，我要投诉你们！我要向媒体曝光你们这样的粗暴执法！”宋律师极力的挣扎着，可是赵燚的态度很强硬，小林等人当然会听赵燚的话。 这期间，李月如一言不发，表情反而有些慌张，她压根就没想到赵燚会不按常理出牌！ “碍眼的苍蝇终于赶走了，李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 石平辉偷偷的对赵燚竖起了大拇指，他忍这位宋律师同样很长时间了，可以说，只要穿着这身制服，就不会对律师这样的职业有什么好感。有些时候，自己辛辛苦苦的抓到了犯人，但是法庭上，却被他们翻案，这样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石平辉很想这么干，但是却不能这么干，赵燚做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当然觉得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李月如的表情很惊讶，她大概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粗暴的执法会出现她的身上，看到宋律师真被架走，她平静的表情上终于有些慌了。 “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的做法是违法的。” 李月如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你可以等我们的问询之后去投诉，但是现在你必须要回答我的问题，李月如小姐。”赵燚不为所动的看着李月如。 “这也是石总督察的意思吗？” 李月如盯着石平辉，石平辉一时间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额头开始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压力转移到了石平辉的身上。 他心中很清楚，如果点头称是的话，那么如果扳不倒的李月如的话，得罪了李月如这样的大富豪，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倒不是说富豪有权利直接撤销他这个总督察，而是会很麻烦甚至会影响他整个治区的安宁。 这并不夸张，先不说富豪完全可以花钱雇人时时刻刻的挑刺，时不时的来个投诉，就算雇人没事打个架斗个殴，够不上刑事犯罪，却能极大的扰乱地区安宁，这几乎是无解的做法。 “抱歉，这不是我的意思……”石平辉在脑海中权衡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妥协。 赵燚的心中有些失望，其实刚才他有心接过李月如的话柄，可稍稍犹豫了一下，这犹豫不是担心得罪李月如，而是想看看石平辉的真正选择，这选择，着实让他很失望，细细一想，却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月如女士，请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在这个案子上面，我同石督察的级别相同，他无法命令我，除非你现在找到处长，让他将我开除出这个专案组的小组，不然，就算他在这里，我仍然坚持我的做事方法。” 赵燚冷冷的看着李月如，那平静的目光看在李月如的身上，让李月如感觉到了赵燚的决心。 李月如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展颜一笑，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我不知道赵先生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作为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个人其实是很愿意配合警方的工作的。宋律师的所作所为只代表了他自己，并不是我的意思，您相信么？” 相信与否并不重要，赵燚心知肚明这一点。李月如的话听听就可以了。 赵燚的回答只是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嗯”字。 李月如继续说道：“对他们的死，我表示很遗憾，如果我知道辞退他们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我也许仍然这样做。” 李月如说着遗憾，脸上却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她顿了一下，说道：“至于我辞退阿龙阿虎的原因，其实我不想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曾经对我欲行不轨。” “欲行不轨？” 赵燚疑惑的看着她，等待着李月如的解释。 “按照我父亲的意思，我们李家要招一个入赘的女婿，他们想要用强迫的手段，这样的人我怎么敢留在身边？只是父亲没过世之前，我还要照顾父亲的亲情，不管怎么说，他们和我父亲的关系还不错的。” “哦？他们怎么敢这样做，你可是他们的雇主，就不怕你恼怒之下将他们送进监狱？”赵燚对这个理由其实是很怀疑的。 “这没什么奇怪的，风险高于回报，有的是人会冒险。肯入赘的，身份肯定有限，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专门和我父亲请示，调到了我的身边，结果我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大概是看小说看多了，以为像我这样的豪门千金真的会和他们这样的穷保镖发生些什么，他们实在是太天真了。” 李月如的脸上挂着浓浓的嘲讽，似乎想起来两个保镖大概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仔细想想，这样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原因很简单，学识层次不一样，保镖说白了，在有钱人的眼中多少是只靠拳头和身体吃饭的莽夫而已，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怎么会产生爱情？ 像小说这中那样的英雄救美？ 抱歉，你要是雇主的保镖，保护雇主是你的责任好不好，真遇到危险，没有提前排除，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职。如果遇到别的豪门千金有危险，你想出手救命，百分之九十九是没有机会的。她们本身就有保镖，怎么会允许陌生人靠近？ 所以，保镖和千金的爱情故事，基本上可以属于极小的概率事件。 “所以你就将他们辞退了？那为何是与我们准备询问他们情况的时候？这实在是太巧了吧？” “也许这就是一个巧合，我公司的事情很忙，李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谁知道昨天阿龙阿虎又在我面前晃荡，所以我干脆辞退他们了，就这么简单。” 真这么简单？ 第三十章 引蛇出洞 从说词上，李月如的理由能解释的同。 她又不是什么不通世事的女孩，而是一位独立的女强人，怎么可能看上拳头明显多过脑子的保镖，就算要找身份低一些的入赘的保镖，也必然是找那些学识出众家境贫寒的精英人才。 “李月如小姐，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曾经的贴身保镖孙洪波同样在昨天出现了意外，是枪杀。” “哦？这一点我倒是不清楚，他离职有三个月了，之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了联系。”李月如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既不亲近又不算疏远。 “是吗？那他为什么会离职呢？据我们了解，他为你服务了好几年，突然之间离职，这很奇怪吧？” 赵燚忽然问起了孙洪波。 “是的，他申请离职的时候，我极力的挽留，可惜，他去意已决，至于具体的原因，涉及到个人的隐私，我不方便透漏。他的离职申请报告，在我们公司有存档，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送过来。” 李月如很平静的诉说着这件事情。 “我并非是不尊重个人隐私，只是他被枪杀了，我们希望找到更多的线索，而知道他离职原因的人很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 “是因为保镖这个行业找女朋友很困难，尤其是他这样的高级保镖，几乎全年无休，我想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会考虑找他们做男朋友，见一面实在是不容易。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母亲的身体也不好，所以，他决定换一份工作，结婚生子，这就是原因。” 这个原因同样很合理，保镖的高薪决定了他们的工作时间上的不自由，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赵燚听到这里，有些为难，李月如的回答天衣无缝，很难找到她言语之间的漏洞，赵燚决定放出杀手锏。 “请问，在上次你回答，在你父亲过世的时候，你吩咐的阿龙阿虎去通知的叔叔，可是我们有证人证明，当时并不是你通知他们的，对此，你怎么解释？” 赵燚的话顿时让李月如一愣，她停了停，才说道：“这个细节我想一下……没错，是我通知让他们通知的我的叔叔。当时我很伤心，趴在我父亲的身边哭，阿龙阿虎却来扶我，这也是我讨厌他们的理由，他们过分了，所以让他们去通知我的叔叔，这一点我很确认，当时我好像看到钱嫂也在，她和天明都可以证明这一点的。” 李月如说的十分肯定，赵燚却笑了：“恰恰相反，他们的证词并没有看到你吩咐阿龙阿虎，你怎么解释？” “大概是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所以他们没注意到这一点吧？这很重要吗？我的叔叔不是确定是自杀吗？难道说……”李月如迟疑着回答了一句，她的眼中闪过惊恐。 对这口供的差异，细说起来其实也并不是太重要，最多增加心里面的怀疑，还够不上什么真正的证据。 “不好说，遗书的笔迹同样可以是伪造的，我们只是怀疑罢了。在你叔叔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你的出生证明，还有你的一份体检单。我想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李月如的脸色一变，她很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情绪有些低落：“想不到你们连这样的事情都查出来了。没错，我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这一点父亲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选择告诉了我。”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事情还是你父亲告诉你的？” “是的，叔叔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又告诉了我，他说，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母亲是难产过世的，他相信母亲不可能背叛他，据父亲说，他和母亲的感情很好，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为什么我的dna和父亲的不匹配，这一点他也不清楚。” 李月如坦然的说出了这一情况。 感情很好？ 赵燚对这个说词嗤之以鼻，真要是好的话，李大亨怎么可能在外面有那么多的私生子？有两位私生子的年纪比李月如还要大，如果感情真好，李大亨年轻的时候还会出轨？ “那你对刘琴有什么看法？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的存在。” 赵燚盯着李月如，眼睛一眨也不眨。 李月如的脸色一冷：“跳梁小丑而已，我父亲这一生都是光明正大的，私生子确实有，他们的生活都不差，父亲之所以不将他们领回李宅，是担心李家的企业因此陷入混乱，如果这个刘琴真是我父亲的女儿，我父亲不会不知道，要知道，在他的私生子当中，也有他们的母亲和我父亲老死不相来往的情况，可我父亲仍旧会按月支付足够的生活费用。所以，这个刘琴是假的。” “是这样吗？很快结果就出来了，我们就知道结果了。我们查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她和你的出生日期是一样的，而且，出生在同一家医院。感谢你的配合，问询就到这里吧。” 赵燚的表情很轻松，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还同李月如握了握手。 听到赵燚的最后一句话，李月如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就这样放我回去了?” “当然，难道李小姐还想让我请你吃饭？只是我请客的地方恐怕比较低档，不入李小姐的发言。” 赵燚似乎换了一个人，还开着玩笑。 “当然不是，要请也是我请，只是我这几天很忙。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就先回去了。”李月如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她似乎完全忘记了那个倒霉的宋大律师。 “你搞什么鬼！打蛇不死反被咬，你既然已经得罪她了，为什么不干脆将她扣下！然后慢慢审？”石平辉低声怒吼着，脸上全是怒火！他觉得，赵燚的做法简直就是瞎胡闹。 诚然，得罪这个李月如最狠的，肯定是赵燚，但是万一这个女人要小心眼呢？连他一起记恨上的话，那么他以后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当然要放她了，我们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现在我说了刘琴，我想，李月如如果是真凶的话，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因为，李月如不会想着以后一个又一个的私生子女忽然冒出来争夺遗产的！那不止是影响李大亨的声誉，还会很麻烦的。” 赵燚在刚才就盘算到了这个念头，才会这样做。 “你是说引蛇出洞？” 石平辉立刻明白了。 “没错，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去验证dna的地方，看看李月如会不会收买里面的人改变检验结果，我去保护刘琴，我担心，这个李月如万一要是狗急跳墙，再发生什么遗憾的事情，那就太糟了。” “好！” 石平辉马上同意了这样的方案。 顺着户籍上的地址，赵燚和小林来到了刘琴的住所。 这是一片很普通，可以说有些历史的小区。 终年无人打扫的路面上枯叶散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每栋楼的下面不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就是自行车电动车凌乱的摆放在那里；狭小拥挤，这是给赵燚的第一个印象。 刘琴家在最高层六楼，没有电梯。 赵燚安排小林去居委会打听一下刘琴的基本情况，他本人，则在刘琴家楼下等待着。 没多长时间，小林就回来了。 “情况已经打听清楚了，刘琴这个女孩家里刚发生了变故，她母亲过世了，就在李大亨去世的前一天，死因是失足坠落，她的精神异常，当时刘琴在上班，并不在家，她的家里平时就母女两个，警方断定为自杀，第二天进行了火化。她本人为某个大超市的收银员。” 小林说了一下能够打听到消息，回来告诉了赵燚。 “哦？这么巧？” 赵燚的心中有些奇怪，这实在是有些凑巧。不过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警方判断应该基本属实。 “是啊，要说这个刘琴的命还真不好，父亲过世了，母亲又是这样的情况，岁数也不小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有。” 小林感叹了一声，似乎有些怜悯。 “怎么会，我看她的照片长得也挺漂亮啊。” 赵燚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这不奇怪，其实也有人给她介绍对象，一听她家里的负担，就退缩了。” 仔细一想，这个情况是无可奈何的，抛弃养大自己的母亲，自己奔好生活，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能有几个这么狠心？ “刘琴现在人呢？在上班？” “这倒没有，据说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来处理她母亲的后事，这不她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份工作干不干还不一定了，现在应该在家。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这样，调一辆指挥车过来，顺便将关于刘琴母亲的死亡报告也拿过来，我先盯着。” “好咧！” 指挥车经过一定的伪装，外表看起来就是一辆中型的箱包车，很快就达到了这个小区的外面，实在开不进来，这里拥挤得不适合车辆的进入。 便携式的监控器很顺利的安装在了小区的楼梯和过道中，赵燚则和其他人在指挥车中就坐，小林盯着监控器，准备随时应付周边的情况。 赵燚看着刘琴母亲的资料和死亡报告，她原本是一家私立医院的护士长，只是后来精神出现异常，才被辞退，这有几年的时间了。死亡报告推测的刘琴的母亲在中午的时候，不慎的坠落，她当时怀里还抱着饭碗。据了解，刘琴每天中午并不回家，都是提前给她母亲做好的午饭。 饭菜检验过了，没有任何的问题，家里并没有其他人进入的痕迹，当时刘琴在上班，基本排除了谋杀的嫌疑，定性为意外事件。 “头，有情况！” 小林忽然开口，赵燚顿时警觉了起来。 “哪里？” “你看！” 小区外，这里人很少见的，停下了三辆豪车。 刚开始下来好几位的黑衣保镖，而最后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月如！ 第三十一章 背后故事 李月如亲自到来，着实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在他的设想中，李月如可能会派人前来，做什么不好说，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李月如居然亲自来了。 而且是这样的光明正大，这一点完全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准备一下！” 赵燚等人的神经紧绷，他们虽然不相信李月如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但是却不可不防。 “有没有办法接近他们一行人，将监听器放在他们的身上。” 赵燚指着窗外的几个黑衣保镖团团保护之下的李月如，其中一个保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大箱子。 小林的脸上泛起了为难：“恐怕很难，如果我们提前做准备，总会想到办法，可是，现在时间这么紧，她的保镖都经过专业的训练。” 赵燚沉思了一下，看着越来越近的李月如等人，脑海中灵光一现：“这样，你去居委会找一个刘琴比较熟悉的人，就用介绍对象的名义，在他们进去之后，再进去，把监听器放到刘琴的屋里面。这个事情我不能出现，我和李月如见过面，只能靠你们。” “好！” 小林立刻答应了下来，选了一个面生的人员，小朱，至于小林本人，这段时间跟在赵燚的身边，难保李月如见没过见过他。 李月如带着保镖进入楼道之后，大约两分钟之后，小朱和一位老大爷匆匆忙忙的进了刘琴所在的楼道。 笃笃笃！ “小琴啊，开开门，我是你郑大爷！” 老大爷不客气的瞧着门，嘴里还喊着刘琴的名字。 门马上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刘琴。 “哟，有客人啊。小琴啊，没事吧？” 郑大爷扫了一下屋里面，看到屋里面几个黑衣保镖和李月如，立刻关心的问道。这一份关心倒是不假。 刘琴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的，谢谢郑大爷，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您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好！咱们屋里坐，我跟你件事。” 郑大爷自来熟的往屋里走，看样子平常和刘琴家里关系不错，小朱自然紧跟其后。 李月如微微皱眉，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并没有说法。 “郑大爷，今天确实不方便，这样，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刘琴给两人倒了一杯水，客气的说道。 “是这样的，这不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我们大伙给你挑了一个好小伙，就是这个小朱，人憨厚老实……” 小朱还配合着腼腆的笑了笑。 “郑大爷，我今天没有时间，这样吧，回头我们再说这件事，我这些朋友是外地来的，不好怠慢，回头我们再聊！这些东西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那好吧。一些水果，你就收下！听大爷的。”郑大爷和小朱只得离开了。 赵燚在指挥车里已经可以看到屋里面的画面，小朱很机灵，刚才在放礼物的将监听器贴在了茶几的下面，这个地方，不专门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刘琴家里。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刘琴，我想你知道我的来意！”李月如大大方方的坐下，狭小的屋里她坐得泰然自若。 刘琴的脸色阴沉沉的，冷声说道：“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在我的眼里，你们母女就是一对骗子！一对可恶的骗子，靠欺骗剥夺了我应该获得的生活，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吗？” 赵燚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他的脑海里瞬间想到了许多，听这句话的意思，似乎刘琴意有所指。 李月如银牙紧咬，盯着刘琴，深吸了几口气，对保镖们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和刘小姐单独谈谈。” 很快屋里面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我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她毕竟是你的养母，将你养大到现在，难道你就不应该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吗？” 李月如的话让刘琴哈哈大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的癫狂和愤怒！ “感恩？我感恩她？哈哈……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她，真的！本来我应该有一个富足的生活，无忧无虑，而不是每个月都为了茶米油盐酱醋茶奔波，这都是拜你的亲妈所赐，是你，占了我的位置！” 刘琴仇恨的看着李月如。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当时我和你一样都是刚刚出生，怎么可能选择自己的人生！现在错误已经铸成了，他们都已经过世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就这么想让父亲的再次成为别人的笑柄？” 李月如愤怒的看着刘琴，大声质问着她。 “笑柄？他反正活着的时候也不在乎这样的事情，何况已经死了。我只是要求我应得的那一份。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了我的消息之后，竟然选择了装作不知道，呵呵，亏我还以为他知道了会欣喜若狂！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社会，只有钱才是最真实的。” 刘琴嘲讽的看着李月如。 “原来是你！怪不得父亲会忽然知道你的存在！” 李月如恍然大悟一样的，同样凶狠的看着刘琴，刘琴不甘示弱的同她对视。 到底，李月如想通了一样：“你不就是要钱吗？行，你开口，说你要多少钱才能放弃你炒作的行为？” “炒作？我说的是事实而已。我要的也不多，我只要我应该得到的那一份！”刘琴冷着脸回答道。 李月如将带来的皮箱费力的放到了茶几上，茶几不堪负重的发出咯吱的声响：“这里有两百万现金，只要你答应，这笔钱就是你的了，甚至，我每年可以给你两百万的生活费，只要你同意。” 如果单纯的用嘴说，两百万只是一个数字，但是换成现金，摆在面前，这样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一张百元大钞1.15克，一万张就是一百万，也就是11.5千克，两百万就是23千克，女孩子提起来都很费劲。 刘琴无疑是没有见过这样一笔巨款的。 她的呼吸声明显的粗重了许多，但是，马上，刘琴又冷静了下来。 “呵呵，你这是打算收买我？用我的身份活到了现在，又用我的钱来收买我，真是可笑！”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样？给句准话吧！”李月如将刘琴的表现看在了眼里，微微有些不满。 “我可不是你们母女那样的骗子，我只是要我应该得到的那一份！不会多要，也不会少要，该我的，股份，分红，李家的企业，我都要！不该我的，我一分都不要！” 刘琴肯定的话语说得斩钉截铁，在她看来，傻子才会同意呢，李家那么大的遗产，区区一年两百万就想把她打发，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这不可能！” 李月如被刘琴的狮子大张口给吓到了，立刻就反对。 刘琴不说话，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 “这样，我再给你加一百万，不可能再多了。你考虑一下吧。”李月如颇为烦躁的揉着眉头，这也是她的底线，李氏美食连锁远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这不可能！我不会同意的。”刘琴一口拒绝。 “随便你！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我可以告诉你，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李月如发了狠，既然私下谈判失败，那就法庭上见真章吧！这是她的打算。 “呵呵，我可是听说，你现在麻烦缠身，亲手杀了你叔叔的感觉不好受吧？警局已经注意到你了，你的事情很快就败露了，不如我们合作一下，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占的大头！”刘琴的画风突然一转。 “你！我叔叔是自杀的！根本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这些！还有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还真会装！你以为警方真的那么蠢，会找不到线索，找不到线索的话怎么会盯上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知道他得知了你不是他哥哥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会下这样的毒手？和你相比，我真的是太善良了！你才是最恶毒的女人，比你母亲还要恶毒百倍，为了隐瞒真相，居然还要杀人灭口！你是不是在心里面特想杀了我？”刘琴不屑的看着李月如。 “我怎么可能办出那样的事情！我说了不是我！” 李月如声音尖锐的喊道，她捂着耳朵不想听刘琴说出的话。 “呵呵，就算我不说，也改变不了我说出的事实，你和你母亲一样，血液里流着肮脏的罪恶！你一定会下地狱陪着你母亲的。”刘琴不吝啬用最恶毒的话语攻击着眼前和她年纪一样的女人，看到李月如几乎快要崩溃了，她的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杀了她，你怎么这么狠心？她毕竟养了你二十多年啊！” 李月如精致的脸上有些狰狞，一步一步靠近了刘琴，逼问着说道。 刘琴有些慌乱的往后退了两步，嘴上却说道：“警局不是给出了结论了吗？她是失足坠落，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一个疯子！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我每天辛辛苦苦的上班不说，还要给她做饭！” “你撒谎！” 李月如的表情有些扭曲，一把扯过了刘琴，尖叫着喊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乒乒乓乓！ 两个女人在屋里面大打出手，揪头发，挖脸，各种方法无所不用，一时间屋里面乱成了一团。 养尊处优的李月如到底不如常年辛勤工作的刘琴身体健康，在这样的殴斗当中，渐渐的她处在了下风！ 这时候，保镖们已经听到了动静，闯了进来。 可刘琴实在是够彪悍！ 她的手死死的抓住李月如的头发，另一只手还不停的打着李月如的耳光，嘴里还在骂道：“我打死你个小偷！你们都是小偷！” 保镖们已经有了动作，将刘琴的胳膊抓住，不让她动弹。 “给我打死她！给我打死她！” 李月如疯狂的叫嚣着，但是保镖们并没有动作，他们只是保镖，又不是打手，尤其还是在雇主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执行她的命令，这也是职业保镖的素养。 急了眼的李月如顺手拿起来一件东西，照着刘琴的头就砸了下去，本来还在愤怒挣扎的刘琴忽然一下子不动了，然后直愣愣的躺在了地下！ 李月如先是一愣，明显很是慌张：“刘琴，刘琴……” “我们走！” 李月如等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救人！” 赵燚发出了这样的指令！ 第三十二章 迷局之谜 赵燚等人的动作很迅速，他们在看到监控当中刘琴躺下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妥，没想到这样的悲剧竟然真的发生了。 一上一下，自然和李月如碰了个正着。 “抓住他们！” 赵燚下达了命令，立刻身后的警员掏出了配枪，指着李月如一行人。他们可不敢大意，要知道，李月如的保镖们同样有枪！ 李月如的神情很慌张，到底没有直接对抗的胆子，老老实实的被带上了手铐。 “留下几个人看守，其他人和我上去救人。” 等他们赶到刘琴家里的时候，刘琴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的身边，一个沾血的青铜镜赫然的在她的旁边，这应该就是凶器了。 赵燚先是探了探鼻息，居然气息全无。 “打电话通知急救中心。” 赵燚学过急救方法，立刻开始了急救，旁边有人给刘琴的头部包扎止血。 救护车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到达了这里，可以说相当的迅速了，医生们接手了赵燚的工作。 他们一边展开急救，另一方面打算将刘琴转移到条件更好的医院当中，这一点赵燚当然同意。 在刚才刘琴同李月如的对话当中，信息量可谓是相当的大。 赵燚的视线，则落在了那面青铜镜上面，他觉得这青铜镜很眼熟，仔细一瞧，还真见过，不是别的，正是当初西山墅杀人案中同样存在的那面青铜镜，可以说一模一样。 作为一件证物，赵燚用透明塑料袋将她收好，他隐隐的觉得，这片青铜镜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巧合了。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的因素了。 取证的取证，拍照的拍照，赵燚本人则回到了南区警局。 石平辉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同样回来了。 “没想到李月如真的敢动手，她的胆子真是太大了！杀人，居然还是亲自动手。刘琴现在怎么样？”石平辉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时候，李月如已经被关押到了审讯室。 “从当时的监听器得到的信息而言，我个人倾向，这是一个意外。她们谈话的内容涉及到了李大亨弟弟的死亡……” 赵燚简略的说了一下听到的内容，石平辉不时的点头着，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里，赵燚没有说出青铜镜的特殊之处。 “这么说，她也可以说成是过失杀人，如果有一位出色的律师为其辩护，法律上不会对她进行严判的。”凭借多年的经验，石平辉给这个案子下了一个结论。 “是的，我本人也倾向于这种判断，现在的难点就是，当初刘琴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她真的谋杀了李大亨的弟弟？” 赵燚怀疑的是这一点，在监听器中，刘琴很肯定的认为是李月如，赵燚不得不怀疑她，就是不知道刘琴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 其实，刘琴身上的疑点很多，因为她明显知道很多内幕的消息，以她贫家女的身份，这一点并不容易。 “我们先去审审这个李月如，把她杀人的事情给定性。” 石平辉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时先放放，一件一件来。 李月如双眼无神的靠在椅子上，她的脸上还能够看到血痕，柔顺的头发乱糟糟的，完全和平时看到的她是两个样子，看到赵燚等人进来，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李月如，对你故意伤害刘琴一事，你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繁琐的询问姓名性别之类的，赵燚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是我失手伤了她，我愿意承担全部的医药费和后续治疗的费用。”李月如这时候终于有了反应，她坦然的面对发生的这一切。 赵燚还以为李月如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承认，还准备放出监听器这样的杀手锏，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或者说，等到询问无果的时候，放出来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你们之间为什么发生冲突？说说原因。” 听到这样的询问，李月如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她辱骂我的亲生母亲还有我的父亲，我们发生冲突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为人子女，难道面对这样的辱骂无动于衷吗？”最后一句反问，李月如的气势上一点也不弱。 “辱骂，因为什么呢？原因！” “我不想说，这是个人隐私。” “这个问题不是你想不回答就不回答的，李月如，我老实告诉你，你的案情不止是这一件，你叔叔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刘琴会这么肯定是你谋杀了他？”赵燚提高了声音，吓了李月如一跳。 李月如的反应很快：“你们监视我?” “我们是为了保护刘琴的安全，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赵燚坦然的说道。 固然有引蛇出洞的打算，也同样是为了刘琴的安全。 李月如的脸色冷了下来：“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我回答什么？” “话不能这样说，这代表了你的认罪态度，我想，你也不想多在监狱里呆上几年吧。”石平辉笑呵呵的说着。 hk是没有死刑的，作为特别行政区，它的法律有其特殊之处。 李月如的心中一动，显然这样的说词打动了她。 “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说好了，反正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刘琴的母亲，应该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据我了解，我们出生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互换了身份，所以刘琴以为我的亲生母亲是故意的，所以对我很仇视，我能够理解这一点，但是我并不赞同。我想，没有哪一个母亲希望离开自己的亲生孩子。” 李月如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对母亲这一词全是憧憬。 对于这一说法，赵燚还是很认同的。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她是李大亨的亲生女儿的呢？”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她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联系上了我的叔叔，然后我叔叔知道了这一个情况，告诉了我的父亲。当时父亲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又处在我接管公司的要紧关头，所以，父亲决定暂时不认回她，谁知道，这就成了天人永别，我想父亲的心中也充满了遗憾吧。” 李月如不是很肯定的说着。 “哦？为什么刘琴很肯定是你谋杀了你的叔叔，我想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当时监听器里传来这段话的时候，刘琴的话语很肯定，似乎有着充分的理由。 “呵呵，她大概以为叔叔会证明她的身份，而我谋杀了叔叔，就是为了阻止这一情况的发生，她的见识太少了。父亲早就已经立好了遗嘱，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李月如似乎觉得很好笑，眼神中带着丝丝的轻蔑。 随后，赵燚和石平辉又追问了几个细节，李月如很痛快的说明了情况，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 “头，外面有李月如的律师，请求要见李月如，另外，有人来保释宋律师，您看？” 石平辉想了想，对赵燚说：“问题问的差不多了，我们暂时就到这里吧。宋律师我先去见他一面，等等再说。” “我和你一起去见这个宋大律师？” “可别，他的脾气很臭，见到你肯定是不依不饶的，我想办法安抚他一下吧，让他别在这个节骨眼上乱说话。”石平辉连忙阻止，开玩笑，宋大律师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心里面指不定憋着多大的火呢，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 赵燚自无不可的点点头。 “赵先生，在刘琴的家里，发现了不少值钱的奢侈品，另外，孙洪波的家中，发现了巨额现金，经过点验，为贰佰捌拾万，都是不连号的旧钞，想要追查来源，几乎是不可能的。”小林有了新的情况，立刻来汇报。 “嗯？看来这个孙洪波有很大的杀人嫌疑，可惜他已经死了，有没有别的发现，比如枪械之类的？那些刘琴的奢侈品可以找到来源吗？” 赵燚觉得，这个孙洪波有着十足的杀人动机了，为了钱。 “没有，除了现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至于刘琴的奢侈品，每一件都有证书和编号，我们查了一下，大部分来源是尖沙咀海港城，付款人为李天明。” 李天明，这个人忽然冒出来，出乎了赵燚的预料，他还以为，这些奢侈品是李大亨心存愧疚，所以给刘琴的补偿，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这个刘琴很重要啊，我们去医院看看这个刘琴，希望她能够醒过来。” 赵燚觉得，刘琴掌握了很多他们并不知道的情况，这个人，一下子变得重要了起来。 赶到医院，找到了刘琴所在的病房，医生大致的介绍了一下刘琴的情况。 “刘琴的脑部遭到重创，现在仍旧昏迷不醒，但是病情基本稳定了下来，伤口很深，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们可以进病房探视，但是不要太长的时间，以免影响这位病人的休息。” 刘琴的病房门外有一位警员在执勤，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嗯？病房里怎么有人？” 隔着窗户看了一眼，赵燚发现病房中居然有一个男人，看他的打扮，明显不是医生。 “是李天明，他说刘琴是她的妹妹，所以我就放他进去了。”警员有些紧张的回答着，手不自觉的按了按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应该跟着进去。”赵燚说了这样一句，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李天明看到赵燚进来，点点头，示意他们出去说话。 “我这个姐姐的命实在是太苦了，我能做的不多，来看看她也是应该的。”李天明感叹的说了一句，让赵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自从知道她的身份，我想办法告诉了父亲，想让大伯承认她的身份，她的条件实在太差了……” 第三十三章 预言死亡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刘琴的情况，李天明迟疑了一下，问道：“真的是我姐姐李月如打伤的她？” “是的，李月如已经承认了这一点。”赵燚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这可怎么好，我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最初的意思，不过是想让刘琴过得好一些，并没有伤害我姐姐的意思。等她醒过来，我会跟她求情的，让她不要起诉我姐姐。”李天明焦躁的来回走着，很为难的样子。 “哦？你们的关系很好。” “还可以吧，我们认识了之后，见过几面。对我大伯的决定，其实我并不是很理解的，以我们李家的身家，就算不认回她，给她一笔钱也是可以的，可我大伯完全无动于衷，这也是为什么刘琴这么生气的原因。哎……”李天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显然不愿意看到刘琴怨恨李家。 “你真正了解你的姐姐吗？你知道为什么刘琴说是你姐姐谋杀了你父亲？” 赵燚希望能从李天明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李天明听到赵燚这样说，脸色顿时一变：“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刘琴一定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是我姐姐，我姐姐怎么会？” 他的声音忽然小了下来，越来越低，直到完全听不见。 “你想到了什么疑点？” 赵燚追问了一句，李天明似乎有所发现。 “我不知道考虑的对不对，姐姐原先最信任的人就是一个叫孙洪波的保镖，可是忽然间就把他辞退了。阿龙阿虎是父亲最信任的保镖，姐姐同样没有留下他们。这些人，包括我的父亲，都知道刘琴的身份，是不是这个原因？不会的，不会的，姐姐的掌控欲虽然很强，可是不会这么心狠的……我先回去了，我还有事。” 李天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 “你要警惕一些，除非必要的人员，不然任何接触刘琴的人都要小心。我们去尖沙咀海港城！” 小林应了一声，两个人前往这一个hk属得着的奢侈品购物中心。 这里的环境可以用奢华来形容，毕竟来这里消费的都不是一般人。当然，也并不存在，赵燚两个人穿着很普通的便装就不让进的情况。 这里的迎宾也好，保安也罢，并不会存在狗眼看人低的情况，谁知道哪个有钱人忽然发疯，玩个低调，不让进的话，不是丢了工作？ 两人没有去柜台，他们直接去了经理室，亮明两人的身份，赵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们这里应该有一个月以前的监控录像吧。” 最近的一份奢侈品上面的清单，就是一个月前，监控录像保存的时间越长对硬盘的要求越高。 好在这里到底是很高档的场所，没有吝啬这方面的花费，很快赵燚就拿到了手。 上了车，赵燚对小林说：“你安排人手，寻找李天明出现的讯息，要快！” “是！” 回到警局，石平辉告诉了赵燚一个消息，那就是李月如被保释出去了。 “我们好不容易抓到李月如的把柄，你怎么可以轻易的就放她出去。” 石平辉苦笑着：“不放不行啊，上面很多人要求李月如保释，现在毕竟还没有给她定罪，就算定罪，也不会太严重，只是伤人而已，她又答应了全额赔偿，我们根本就没有理由抓着她不放，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手监视她了。她也答应，近期不会离开hk。” 赵燚想想，还真是这样。 “我要保释周文明，没问题吧？我只是让他放放风，保证他不会离开hk，这都好几天了，他的嫌疑毕竟不是太大。” 赵燚提出了这个要求。 石平辉想了想：“也好。我同意。” 望着夕阳渐渐黯淡下来的余晖，老周的心情感概万千。 “这一次多谢你了，要不然，我不知道在里面待多长时间。” “事情并没有完，李大亨的死到现在仍然没有头绪，你仍旧是第一嫌疑人，我能做的，也就是让你目前自由一些。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恐怕你会面临公诉。”赵燚说的是实话，疑点归疑点，目前的证据指向了老周，对老周很不利。 “我知道你也尽力了，这件事情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们喝一杯去！”老周倒是看得很开，拍了拍赵燚的肩膀。 两个人随便选了一个大排档，边喝酒边聊天。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刘琴的身上。 “很奇怪，在刘琴的家里，我发现了一面青铜镜，这面青铜镜子，和我们在程森家中发现的一模一样。” 老周瞬间严肃起来：“你确定？” “当然确定，这面青铜镜子，作为重要证物，现在被封存在证物房。李月如就是用她打伤了刘琴，刘琴至今还没有醒过来。” “这不奇怪，这种青铜镜很邪门，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这就是事实，我猜测，刘琴恐怕命不久矣。” 老周神秘的说着，表情很奇怪。 “怎么会？刘琴目前的状况很稳定，虽然说还昏迷着，但是医生判断，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但愿如此吧，我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管不了这件事情了。”想到自己面临的处境，老周苦笑了一声，喝了一大口酒。 老周喝醉了，赵燚将他送到自己住的宾馆，标准的双人间，两人住在一起。既然保释出老周，又答应了石平辉老周不会离开hk，赵燚自然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 刚刚将老周安顿好，赵燚的电话忽然响了。 看了看熟睡的老周，赵燚想了想，决定到门口接这个电话。 在他关上门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本来应该睡死的老周，忽然睁开了双眼，双眼清明，哪里有一丝醉酒的痕迹？ “喂？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来电话的是赵燚的熟人，他所在特种部队唯一的一名女子，号称军中霸王花的蒋招娣。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她的父母希望能有一个儿子，可惜据赵燚了解，他们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干脆就将她当成男孩子养，一样的参军，一样的训练，最后，竟然以女儿身在众多男人立足特种部队站稳了脚跟。 赵燚可以肯定，她当初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赵燚可从来没有因为她的性别而给她任何的优待。可想而知，军中霸王花的名字绝对是不含任何水分的。 “赵燚，我退役了，我在j市，你现在在哪里，出来陪我喝酒！”女汉子就是女汉子，痛痛快快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怎么也退役了？” 赵燚的心中很惊讶，他可是知道，和自己这样的草根不一样，蒋招娣的父母可是军中的大佬。 “不为什么，家里人也不想让我再冒险了。所以我就退役了，工作现在还没有安排，我来见见你。” 蒋招娣不想多谈论这个问题。 父母是不想让她就这样退役的，蒋招娣能够在达到现在的级别，她付出了比男人更多的汗水，要知道，她可不是什么文职，含金量十足。说退役就退役了，哪有这么简单？ “我在hk出差呢，过几天就回去了。” 赵燚简单的说明了自己情况，然后就说出了自己面临的困难。 他对蒋招娣是无条件的信任的，赵燚相信，如果有危险出现的话，蒋招娣会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子弹，同样的，他也能够做到这一点，在他看来，这是在战场上经过考验的战友之情。 “什么？你们遇到了枪击？怎么样？你是不是受伤了，我今天晚上就飞hk。哪个王八蛋干的，敢招惹我的队长，不想活了！”蒋招娣的语气十分紧张，蕴含着十足的煞气。 “我没事，要不怎么和你通电话？就是这个案子不好办啊。” 赵燚感受到了温暖，安抚了一下暴躁的蒋招娣，别指望整天和一堆男人同样训练的女汉子有什么好脾气。 蒋招娣在电话另一头冷静了下来：“在我看来，有人刺杀你们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你们又没有得罪什么人，你说的那个女人很有嫌疑，也不一定，不然的话，她完全可以趁你们上山的时候干掉你们，偏偏选择了下山，这里面说不定也有什么原因。” 赵燚一听，眼睛顿时也一亮：“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只是选定了一块可以安葬的墓地，难道这墓地有问题？是了，当时那块土壤很软，似乎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那你就看看，这样，我今天晚上看看有没有飞hk的飞机，最迟明天一定到那边。就这样，我先去机场！”蒋招娣风风火火的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你不用过来，在j市好好休息几天，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说实话，虽然赵燚当时是头，可是赵燚还真有点怵这个军中霸王花，原因很简单，明显的蒋招娣对他的态度和别人不太一样，比如偶尔帮赵燚洗衣服，衣服会被洗破，做个菜，那个菜，肉很多，但是半生不熟的……诸如此类的事情不少，赵燚不是傻子，怎么会一点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只是，当时身为一名特战队员，有今天没明天，生生死死很平常，赵燚不敢奢望这样的事情，他怕万一自己真的牺牲，岂不是耽误了对方？ “你在那边也没有信得过的人，我去了正好帮你一把，办完案子，正好在hk逛逛，我还没去过hk呢！就这样吧。”蒋招娣不容分说的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中的忙音，赵燚愣了愣，摇摇头，这倒是这位军中霸王花的性格。 她愿意来就来吧。 不过，赵燚觉得，蒋招娣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对方明显是早有安排，上山的时候下手和下山的时候下手没有区别，按照正常的做法，自然是越快越好的，可对方选择了下山的时候，那么，未尝没有别的原因，似乎可以查一查。 第三十四章 不圆满的结案 |想到就做，这是赵燚的性格。 赵燚也不管夜色已深，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到了李家的墓园。 这里静悄悄的，唯一守墓人的小房子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显然早已经安睡。 他的记忆力很好，辨明了一下方向，向着当初周文明选定的位置走去。 黑天的视线很不好，赵燚借着微弱的月光，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当初那个地方。 这里的土质和其他的地方果然有些不同，赵燚再次确定了这一点。他早就有准备，拿出了工兵铲，一个人吭哧吭哧的挖了起来。 按说在黑漆漆的夜晚中，周围偶尔有几座墓碑，这样的环境可谓是阴森吓人，只是赵燚从来都不相信这一点，他没有任何害怕的念头。 一米下去了，下面的土壤仍旧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赵燚不信邪，他倒是要看看，这下面究竟有什么奥秘。 大约挖到两米左右，赵燚的工兵铲忽然挖到了一个硬物，顺着四周挖开，居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骨灰盒。 骨灰盒很新，看样子应该没有被埋进去多长时间。 李大亨不是还没有下葬吗？ 何况，上面并没有立碑。难道说，hk这边的习俗，可以叠罗汉一样的进行掩埋？或者说这是一种合葬方式？ 可是这个骨灰盒埋葬的太草率了吧？ 赵燚觉得不会是如此。 想了想，赵燚用手机拍下了四周的照片，然后开始给石平辉，打电话，这个情况，有必要通知石平辉。 接通了电话，，没等赵燚开口，石平辉已经抢先问道：“你在哪里，刘琴病毒感染，现在很危险，去接你的车，发现你并不在宾馆。” “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说他很难撑过今晚，你在哪里？我派车去接你。” 赵燚将自己的位置说了一下，同时说出自己新发现的情况。 石平辉在电话另一头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你在那里保护现场，我派人去接手这个事情，就这样。” 过了没多长时间，拉着警笛的车子出现在了山脚下，开车的是小林，同样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老周。 “总督察在医院等我们，让我们立刻过去。” “好！” 赵燚到达医院的时候，石平辉已经到了。 他焦躁不安的在抢救室门口走来走去。 “情况现在怎么样？刘琴脱离危险了吗？” 赵燚问完这句话，就知道白问，抢救室的灯仍旧亮着，说明人仍然在抢救当中。 石平辉摇摇头：“没有，该死的，下午的时候还说脱离了危险，怎么到半夜就危险了！” “是不是人为？” 赵燚觉得这家医院的水平应该还是不错的，这样的判断应该不会出错才是。 “不是，我安排了两个人守护在刘琴的病房外，他们可以肯定，除了医生和护士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进入。主治医师可以确定，用药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抗生素忽然就失去作用了，大概，刘琴感染的病毒并不是常见的种类。这是医院里给出的初步结果。” 听到这样的回答，赵燚也是无可奈何。 想到下午的时候，李天明进去过一趟，只是他呆了片刻，门外还有守卫看着，应该不会是他动的手脚。 两个人等在抢救室外，忽然，门开了。 疲惫的医生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的高烧我们无法进行退烧，药物和物理降温的方法都试验过了，可是都失败了。病人抢救无效死亡。” 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上面盖着白布，赵燚和石平辉相对无言。 “回去吧。对了，安排法医再做一次尸检，看看她身上是否存在细小的针孔，和医院进行比照。”石平辉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他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谁让医院这地方，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都是戴着口罩，看胸牌来进行身份确定的呢？ “天色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你说你发现了李大亨的墓地有骨灰盒？” “是的。”赵燚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他倒没说是蒋招娣的提醒，这种隐瞒无关紧要。 “看来应该找个风水大师问一下，这个神秘人这样做的原因，另外还需要检测一下，这骨灰倒是是什么人的，居然这么大的胆子。”石平辉皱着眉头不理解的模样。 “我猜测这个骨灰盒应该是刘琴的母亲。至于你说的大师，老周不就是吗？” 老周同样在这辆车上，他似乎感觉有些头疼，摁了摁太阳穴：“虽然不知道这个刘琴是什么人，但是如果她这样做的话，是很不妥当的，会对自己以及自己的后代有着很严重的影响。从风水格局上讲，这叫做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怎么讲？” “你想啊，假如以后立了碑，肯定是李大亨的名字，她母亲又被葬在李大亨身下，相当于被他压住，加上碑墓，能够翻身才奇怪呢？也不知道她得罪了哪个风水大师，居然给她出了这样恶毒的主意。” 老周是不知道刘琴的身份的，只是感叹这个格局的恶毒，赵燚和石平辉都没有解释的意思。 对这方面，赵燚是不相信的，但是石平辉是很相信的。 “那对李大亨的后人有影响吗？” “当然也同样有影响，风水的影响是相互的，只是，那处风水的确很好，这影响恐怕要很久之后才能慢慢看出来，基本上可以说是慢慢的家道中落吧。这得是多恨他们啊，才布下这样恶毒的风水格局。”老周想了一下，给出了回答，还不忘了点明这个风水大师的心思。 “可惜，现在刘琴已经死了，不然的话，从她的嘴里能够知道，这个风水师是什么人。”石平辉为难了，hk吃风水饭的人可是不少，排查下去很难有什么结果。 赵燚在心里面说了一句，同样可以追查到那面青铜镜的来源。 “明天，就是处长给出的最后期限，差不多也应该结案了，明天上午整理一下卷宗，下午一起汇报？”石平辉看似征询赵燚意见的话，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 只是赵燚的心中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现在就结案，这个案子很多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啊？” “嗯，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只是这个案子不简单，我们本身的时间很紧，现在要做的，是向司法机关提起公诉，开庭的时候起码要三个月以后了，这期间也能搜集证据。” 石平辉有他的考虑，一哥给出的期限是七天，那么，总要交上一份答卷，这答卷是否合格，他的心底其实没有底。 案情刚发生的四十八小时是破案的黄金时期，如果当时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案子很难有新的突破了，除非是排查有了结果。 赵燚点点头，表示理解，一时间车里面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尴尬。 在座的人心里都明白，警方很大可能会对老周提起公诉。至于如何判断，那就是司法机关的事情了。 案发第七日。 整齐卷宗的事情不用赵燚亲自动手，他要做的，就是看看这其中的经过和结论，是不是符合事实，是的话，签字，不符合的话，他同样会提出质疑。 赵燚正看着刘琴母亲的死亡报告。 报告写着，刘母正午，抱着饭碗从六楼阳台坠下，现场检测窗户当时是打开的，事故现场还原为刘母吃饭时意外从阳台坠落。 这一份报告并不复杂，很简单。 赵燚忍不住想到监听时，李月如认为是刘琴害了刘母，究竟是因为感情的原因是猜测，还是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从审讯李月如的结果来看，感情的因素占了上风，没有证据表明这一点。 赵燚从心底也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这实在是难以接受。 “赵先生，卷宗整理完了。” 小林将一叠卷宗放在赵燚的面前，赵燚挨个翻看，上面的叙述很清楚，附上证据，整个事情没有带有任何主观的因素，赵燚最后在上面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石平辉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怎么样？一会儿向处长汇报？” 赵燚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吃过午饭，同一哥约好了时间。 一哥很严肃的将卷宗看完，然后点点头：“可以递交司法机关，你们仍然不要放弃追查，摩托车的这条线；还有这其中笔笔的资金调动数量不小，可以寻找一下来源，我不相信没有任何的痕迹；枪械的来源也要追查一下，不要放松；还有寻找一下hk的笔迹专家，看看遗书是不是那几个最顶尖的笔迹专家模仿的，后续的工作基本就是这样。” 笔迹专家模仿，很难鉴定出来，他们才是行家。 “明白！” 一哥先安排完这些，然后继续说道：“你们最后提起公诉的人为李月如、周文明？” “是的，目前证据指明李大亨的死和周文明有关，而几个保镖的死亡，同李月如同样脱不了关系。虽然证据不是很充分，但是种种的迹象仍旧表明了这一点。” 石平辉一咬牙，说出了这个理由。 一哥考虑了半天，才点点头：“可以，最后终究要司法机关判断。另外，既然你们怀疑周文明，那么和提起公诉的人还要多一个人，李天明，因为在卷宗上，他当时也同样在场，也脱不了关系。” 赵燚一愣，下意识的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既然周文明有嫌疑，那么同样在场的李天明同样也有嫌疑，只是他的存在感太低，赵燚都把这个人忽略了。 “关于这三个人的安排，将他们关押在看守所是不合适的，这样，发一份书面通知，让李月如姐弟俩个近期不要离开hk。至于周文明先生，我会通知内地，让他开庭的时候准时过来。” 一哥是一点也不担心周文明会忽然畏罪潜逃。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么，畏罪潜逃的话，这说明一定有问题，而开庭的结果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呢。如何选择，一目了然。 就像是李月如，她找一个专业的律师，在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之间，可以做的文章就太多了。 第三十五章 又起波澜 赵燚将这个结果通知了老周，老周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最坏的结果，我还以为要体验一下hk的看守所呢。”老周玩笑一样的说着。 “你就不准备一下？” “没什么准备的，我在开庭的时候实话实话就好了，我咨询了一下律师朋友，他说我这种情况下，一般来讲不会被认定无罪，本来我想让他亲自过来打这场官司，他建议我找一个本地的大律师，因为，本地的律师在本地有一定影响力，事情也比较容易办，而且，内地和hk的法律到底有不同，他并不熟悉这边的。” 老周显然很相信这位朋友，信心十足的样子。 赵燚也就放心了。 “我到hk了，你在哪里？我直接打车过去！”蒋招娣打来了电话，对她来说，压根就没有过让赵燚接机的念头，也不需要。 赵燚说出了地址。 不多长时间，蒋招娣就到了。 周文明识趣的将空间让给了他们两个。 蒋招娣在赵燚的心目中，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干练的模样。 绿色的军装，齐耳的短发，素颜不施粉黛，行走间风风火火。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可以啊，都混到来hk出差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蒋招娣大大咧咧拍了拍赵燚的肩膀，不见外的说着。 “我还好，你倒是一点变化没有。案子已经完结了，我的任务也结束了，正好陪你在hk逛逛。”赵燚脸上挂着笑容，肌肉有些僵硬，似乎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蒋招娣的热情。 “解决了啊，亏我还紧赶慢赶的怕耽误你的事情。也好，和你没多大的关系吧？”蒋招娣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我的事情，就是属于恰好碰到了，上面还是很相信我的，不然我也不会参与到这件案子中。我打电话问问，hk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 赵燚想了想，打电话给了小林，这段时间他和小林的关系处的不错，他又是本地人，肯定会知道hk的特色。 至于为什么不打给石平辉，像他这样的大忙人，问了也是白问。 小林告诉了赵燚几个地点，赵燚用心记下。 “正好，听朋友说的，下午还有跑马会，要不要去看看？” 赵燚提了一个建议，蒋招娣想也不想的说道：“好啊，早就听说过hk的赛马很出名，来了怎么能不看看呢？” 确实，hk赛马相当的出名，如果来这里旅游，赛马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好节目。 两个人坐地铁在铜锣湾下车，，就是那个电影中很出名的铜锣湾，铜锣湾扛把子是谁就不说了，之所以不打车，因为坐地铁的速度更快。 距离跑马地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赵燚两个人也不赶时间，散步一样向着跑马地的方向走去。 期间，蒋招娣还买两份咖喱鱼丸，吃得不亦乐乎。 “你怎么还穿军装啊，是不是舍不得脱？”赵燚笑着说道。 “没有，只是我没别的衣服，来得时候也很匆忙，再说，这身军装我也习惯了。”蒋招娣无所谓的耸耸肩。 赵燚的心情却不怎么好了。 蒋招娣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却常年一身军装。军装很好看，这没错，但是常年如此，让赵燚觉得微微有些心疼。 挤出一个笑容，赵燚说道：“等看完赛马，我陪你买两身衣服吧？穿这身军装，玩也不能玩得太痛快！”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啊。” 蒋招娣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穿军装确实不方便的，虽然蒋招娣摘下了军衔，但是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穿着这样的装束，她下意识仍旧按照军队中的方式规范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比如要是去酒吧之类的地方，穿军装是不合适的。 跑马地倒是不必介意，这里有很多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同样也有穿着随意的普通人。 门票很便宜，普通人也能够消费得起，这里赛马属于hk的全民的运动，很多人没事就买个马彩。 赵燚两个人自然也入乡随俗，他们并不懂怎么玩，所以选了一个最简单的玩法，猜一猜那一匹马会跑进前三，当然赌注也很小。 毕竟只是娱乐。 要知道，马彩日投注超过十亿，不是十万，而是十亿，可见，这项运动的普及程度。 每一个月，赛马会都有一个主题，很是火爆。 随着赛马出笼，跑马场的气氛立刻到达了巅峰，平时儒雅的人在这里同样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蒋招娣同样受到了现场气氛的感染，大声的为自己买的那匹马加油。 “中了，中了！” 蒋招娣看着赛马冲过了终点，兴奋的抱住了赵燚大喊大叫！ “恭喜恭喜！” 赵燚同样很高兴，两个人买的不是一个号码，蒋招娣中了，他没中，不过这不妨碍他分享蒋招娣的快乐。 最简单的玩法奖金自然不会很多，现场就有兑换点。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排着队等着兑奖，看得出来蒋招娣很开心。 忽然，前方发出骚乱！ “把钱拿出来，快快！” 一个年轻人手中拿着菜刀高高的举起威胁着前面兑奖的工作人员。 “本来挺开心的，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蒋招娣立刻就不高兴了，就要上前出手制止这个家伙。 在她的眼中，拿着菜刀和赤手空拳压根就没什么两样。 “别动，你注意看。” 赵燚将她拉住，指点着四周，蒋招娣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一丝的端倪，四周已经默不作声的围上了几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的腰间鼓鼓，显然有什么东西。 “快点！快点！”年轻人很紧张得催促着，不时的往身后挥舞着，防备别人的靠近。 但是，围上来的便衣看准一个时机，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放倒在地，同时手铐将他制住。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工作人员神情很镇静的吆喝了两声，开始继续工作。 “看到了吧，这里的人员这么复杂，现金流这么大，怎么没没有安保力量，这些人的身手还不错。”赵燚笑呵呵的说着，在他的眼里，干净利落解决问题的警员身手也仅仅只是一个不错的评价。 “赵燚，可以啊，我觉得你的观察力又厉害了，我还以为你离开了部队会退步了。”蒋招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赵燚，打趣的说道。 “怎么不喊头了？” 赵燚撇撇嘴，这女人对他越来越随意了。 蒋招娣当然是故意的，喊头以前是亲近，现在直接喊名字，也是同样的原因。 兑了奖，两个人他们溜达着走着，当然是有目的的，买衣服。 “这家不行，都是裙子，我穿裙子肯定不行。” 第一家店，还没进去，就让蒋招娣否决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上次穿裙子是什么时候，我都忘记了，要不运动装，要不牛仔裤和休闲的上衣吧，其他的我真不合适。” 蒋招娣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想象自己穿裙子的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坚决的将这样的想法从脑袋中去除。 “那我们继续往前面看看。” 赵燚心里面其实很想看看蒋招娣穿裙子的模样，但是看着蒋招娣的脸色，明智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一家店铺蒋招娣感觉差不多，挑了合适的尺码，在试衣间换上，付账走人，全程花了有十分钟，可以说毫不拖泥带水。 赵燚拿着装着蒋招娣军装的袋子，两个人在hk的街头上散步。 果然换了身衣服，周围偶尔奇怪的目光少了许多，让蒋招娣也自在了许多。 “天色不早了，你晚上住在哪里？” “你累了？要不就在我住的那间宾馆开个房间吧。” “行！累是一点不累，晚上还能去哪里玩？”蒋招娣应了下来。 坐飞机对普通人来说需要调整，对蒋招娣来说，完全不需要。 “晚上和老周一起吃顿饭，要不我们晚上再去酒吧玩玩？” 赵燚提了一个建议，蒋招娣立刻警惕了起来，问道：“你来hk去过酒吧？里面的小姑娘很漂亮吧？” “我哪有时间去酒吧啊？真没去过，这是刚才问的那个朋友的建议，hk的酒吧文化还是很出名的。” 赵燚哭笑不得的看着蒋招娣，解释了一句。 “不去，那地方有什么好的，想喝酒我们找一家饭店就好了。”蒋招娣看了看自己，又想了想，坚决的拒绝了这样的提议。 赵燚自然是同意的。 刚到宾馆，就看到老周在前台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你回来的正好，所里出事了，打你的电话打不同。”老周的眼睛一亮，连忙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手机没电了。” “当初在西山墅案子中，接触过青铜镜的警员都出了意外。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回去。另外，这个案子当中出现的青铜镜，我们也要护送回去，普通人接触这个青铜镜太危险了。对了，你也要小心，你也同样接触过这面镜子。虽然小和尚说过你的命格很硬，不怕这个，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赵燚点点头：“那我们明天做第一班飞机回去吧。” 说完，他还歉意的看了看蒋招娣：“抱歉，本来说陪你在hk好好玩玩的，这下也玩不成了。” 蒋招娣不在意的说道：“工作要紧，这不算什么，我们以前几天几夜不合眼的时候不也是经常有？你们说的青铜镜是什么玩意？” 她的心里真不在意还是装作不在意，就不得而知了，反而很担心赵燚的安全。 “这个回头再跟你解释。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这顿饭草草结束，三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有什么心情喝酒。 回到宾馆，蒋招娣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赵燚的房间：“现在没别人了，你可以说说吧。” 赵燚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按照规定是要保密的，不过这也分谁不是？ “听你这么说，这个青铜镜确实很邪门啊？真的假的？这么夸张？” 蒋招娣若有所思的想着。 “他不是也说是意外了吗？大概只是某种巧合吧，咱们的经历也算是丰富，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啊？”赵燚仍旧对这样的事情保持着高度的怀疑心理。 第三十六章 百宝斋 三个人坐的最早飞往j市的飞机。 早早的通过上面打了招呼，将hk这里的那面青铜镜作为特殊证物封存，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一到j市，自然就赶往所里。 蒋招娣是没法跟随着的，毕竟赵燚现在的部门很特殊，她跟着其实是不合适的。 “所长，你回来了。” “确定发生的意外都和青铜镜有关系吗？” 没来得及喝一口水，老周就问了这样一句话。 “基本上可以确定，一共是三人出现了意外死亡事件。从表面上来看，都是意外，但是我们研究了一下，发现在案发当日，他们都曾经接触过青铜镜，所以我们判断，后来经过尸检，在他们的脑部都发现了一种未知病毒。” 夏丹肯定的说道。 “详细的说说。” 老周对这样简略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们三人死亡的时间差不多，都在同一天。一位闯了红灯，一位坠楼，最后一位则是在家用钢笔刺进了太阳穴。他们从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异常，除了最后一位，法医鉴定的结果，在他们身上都发现了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病毒。我们判断，是这种特殊病毒的存在，让他们产生了幻觉，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而病毒的来源，十有八九就是青铜镜。” 赵燚确实很惊讶，前两个可以说是意外，第三个怎么看都很诡异。 钢笔刺进太阳穴，想想都疼得慌，这样的事情赵燚头一次听说。 “青铜镜来源你们查了这么多天，有没有什么结果呢？”老周点点头，不置可否。 “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还需要详细的调查一下。” 夏丹很谨慎。 “那好，这个事情仍旧交给你们组去调查，另外，这面青铜镜也需要特殊处理一下，不能让普通人接触，对了，陈东呢？这小子一向不是最活跃吗？怎么我回来了没看到他？”老周将青铜镜交给了小和尚行尘，作为佛家弟子，他有的是办法处理这面青铜镜。 “他也很倒霉，崴了脚脖子，现在在卫生室里休息呢。这也是我们判断青铜镜是罪魁祸首的原因，因为陈东说，他明明看着地上很平坦，结果一脚踩下去，就崴了脚。他的情况是最好的了，赵燚，这一段时间，你没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夏丹说着，还看了看赵燚。 赵燚想了想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摇摇头：“我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发现。” “那就好，陈东崴脚，出不了任务，我可不想组里再减员一名大将。跟我一起出去调查来源吧。” 赵燚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按理来说，第一个青铜镜属于死者的遗物，案子基本完结了，自然要还给继承人，所以赵燚问道：“对青铜镜，他们没有来要吗？” “这个到没有。一开始作为特殊的证物，它是被封存的，结案之后，我们特意开了一份证明，要求这面青铜镜暂时留在所里，并且说明这面青铜镜可能存在的隐患，他们躲避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来要？所以，他们写了一份自愿放弃这面青铜镜的声明，所以，严格意义上讲，它现在是属于所里的。” 赵燚点点头，这一点也不奇怪，以对方的身家，完全不在乎这件东西，尽管它看起来像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现在我们去哪？” “我们调查青铜镜的来源，询问了曾经几位和程森关系不错的商界大亨，他们推测，这面青铜镜的来源很有可能是钱六爷。” “钱六爷。” “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人物，他开了一家j市最大的古玩店，号称没有弄不到的宝贝。你想想看，他敢这样放话，就说明这个人很不简单，他的人脉也很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好动他。” 夏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任谁和这样麻烦的人物打交道有会提高警惕，而且又有后台，这样的人物是个大麻烦。 “不管他是谁，如果他犯了罪，我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赵燚淡淡的说道。他并不认为麻烦就可以不做。 夏丹不置可否：“以后接触的多了，你就知道了。这个人极为的精明，曾经有同事专门盯了他小半年，也没抓到他的把柄，可见这个人的精明。” j市古玩一条街，在全国都很有名气，除了各种各样的门面之外，还有很多的小摊贩，如果眼力足够好的话，没准可以捡漏，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 百宝斋，就是钱六爷开的古玩店。 很大气，三层的小阁楼古色古香，在阳光的照耀下，招牌散发着点点的金光。 刚一进门，立刻就有伙计上来招呼。 “二位客人想要看点什么？书画？瓷器？铜器？古玉？只要你们能想到的，我们这里通通都有！” 伙计很自豪的说着，熟练的话语千锤百炼，显然没少说。 “我们对青铜器很感兴趣。” 夏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找这位钱六爷，而是选择看看青铜器。 伙计立刻说道：“那你可真找对了地方，我们这里的青铜器，那可是在省里面数一数二的，客人二楼请。” 青铜器在二楼，一件件散发着浓郁历史气息的珍品，被小心的放置在各种架子上面，一尘不染，可见，他们保护得都很好。 大的，小的，粗粗一看，起码足有上百件，这伙计的话倒也不算吹牛。 “二位是第一次来吧，先说说我们这里的规矩，你们看归看，但是不准备买的话，千万不能上手，青铜器虽然不是那么娇贵，可是磕着碰着了，终究是不太好的。”伙计这样说着，还递给了两个人一副白手套。 “我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怎么能确定东西是不是真的啊？难道说拿起来就得买啊，那不成了强买强卖了吗？”夏丹不高兴的说着，她的表现，完全像是一个顾客。 “您这话我可不敢同意，您不知道，有很多客人完全是新手，古董这么娇贵的东西，一不小心摔了，您说，这损失算谁的？也有的同行故意设局，变着法的坑钱，我们百宝斋可是大店，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情还是提前说明的好。我们店里的意思，主要是让客人您都小心一些。不知道您选什么价位的？” 伙计振振有词的解释着，咋一听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赵燚这时候，才发现，所有的青铜器并没有价格标签。 “我们先随便看看吧。”夏丹又没打算真买，当然不会说价位了。 小伙计脸上没有一丝的不快，反而点点头，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赵燚走到一尊大约一米高的鼎旁边，下面有它的名字，大克鼎。鼎身有古色古香的花纹，古朴厚重，鼎口有双耳，鼎身则是三足。 “这鼎多少钱？” 赵燚没打算买，只是问问价格。 “这是大克鼎，要价十万。这可是好东西，十万这个价格可以说同行当中最低的了。。西周晚期的祭器……” 小伙计巴拉巴拉的介绍了一大堆的大克鼎的资料，显然他已经将这些资料烂熟于心。 “十万，这么贵啊？是真东西吗？” 夏丹还是被这个价格吓住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伙计一愣，马上乐了：“看来您二位还真是新人，幸亏您来了我们这家店，不然的话，你们就惨喽！” 被小伙计怜悯的眼神看得赵燚和夏丹有些不自在，夏丹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东西好归好，但是绝对不可能是真的，真的现在在博物馆里放着呢。那可是国宝！这一件是现代仿制品，我们店里绝对不坑人，要是您去别的店，或者在外面的小摊上，保不准，那些人就敢跟您说，他们的东西一定是真的……” 小伙计撇撇嘴，还不忘黑一下同行。 一听是仿制品，赵燚和夏丹同时失去了兴趣。 “不是真的啊，你们这里不是古玩店吗？怎么还卖仿制品？” “您再想想啊，这东西，您要是朋友开业什么的，送过去，多涨面子？有仿制品那是正常的，何况我们也说明了情况。您二位要是真对真的青铜器感兴趣，那得等老板回来，那样的珍品都在保险柜里，可是不便宜啊。” 小伙计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夏丹和赵燚，他觉得两个人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不像是能花上大价钱买真古董的主。 夏丹眉头一挑：“怎么？看不起人呐？” “不敢不敢！只是一件真的青铜器起码也要上百万，您二位又是新手，我们店里不坑人，可不想让您觉得我们是黑店，您说是吧？我们也得为顾客负责。二位是等等我们，还是再看看店里的其他宝贝？”伙计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过来？” “看这个时间，应该也快来了。”伙计看看表，回答了一句。 “行，那我们就等等他吧，来这里当然要想买真宝贝了。” “那成，您二位去一楼的雅座吧，喝点茶，慢慢等。”伙计脸上的笑容不错，看起来确实很有职业素质，并没有因为两人暂时不买而变了脸色。 嗅着淡淡茶水的清香，夏丹喝了一口：“这茶水不错，挺香的。” 暂时他们这里不用招呼，伙计自然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他们这里的店很不错啊，都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他们店里的客人可是不少。”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又进来的两位客人。 “是啊，不管是买主还是卖主，提起百宝斋都竖起大拇指，它在行业内的口碑很好，这也是钱六爷的精明之处，所以很不好办。我们明明知道他有问题，可是很难抓住他的把柄。”夏丹叹了一口气，这短短的时间，赵燚都觉得这店不错，可想而知，其他人的眼中，这家店的声誉更好。 第三十七章 尔虞我诈 钱老六不出意料的来了。 他的生活很规律，快中午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在百宝斋中。 这也是那位跟了他小半年的警员总结下的结果，风雨无阻，几乎没有一天耽误的。 钱老六长得瘦瘦小小的，年纪大约五十上下，中山装一般人穿起来会有儒雅的感觉，但是穿在他的身上，让人很容易想到一个词，沐猴而冠。 不只如此，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高挑的美女，二十五六，妩媚，风姿绰约，精致的脸蛋上挂着迷人的笑容，亲热的挽着钱老六的胳膊。 这俩人站在一起，让人不自禁的想起来什么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伙计走到他跟前，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赵燚两人的方向，钱老六点点头，然后笑眯眯的对身边的女人说道：“宝贝，你先自己玩，我去招呼客人。” 这女人给了他一个媚眼，钱老六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女人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惹得钱老六哈哈大笑。 这一幕看在赵燚的眼中，让他忍不住皱了眉头。 “这人似乎不太正经啊。” “没错，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钱老六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你说也奇怪，就他长得这副模样，女人还经常换，都很漂亮。”夏丹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 钱老六已经收敛了不正经的笑容，整了整衣服，迈着八步走向了两人。 “两位小友，欢迎光临小店，听伙计说，你们想看看真的青铜宝贝？”钱老六笑呵呵的说着，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两人，他的目光很平和，在夏丹的身上一扫而过，完全看不出什么好色的样子。 “是的，就是不知道老板有没有真宝贝，可别拿什么破烂来糊弄我们。”夏丹大气的一挥手，装作不差钱的样子。 钱老六哈哈大笑：“如果你们在我这里找不到想要的东西，那我想，整个j市也没有你们想要的。不知道两位客人，能不能说得具体点，青铜器可分为很多种的。” 笑完，钱老六正色的说着，手里把玩的两个核桃转动的越发急促。 “老奶奶下个月过生日，我想送她一面青铜镜子，不知道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夏丹瞎话张嘴就来，也可能是早就想好的方法。 “我这里还真有几个品相不错的青铜镜子，价格绝对公道合理，请跟我来。”钱老六的眼睛一亮，立刻点点头。 夏丹和赵燚对视了一眼，跟在他的身后，向着二楼走去。 赵燚的心里面暗暗佩服，这百宝斋还真不愧稳坐j市的头把交椅，夏丹想出的理由，人家钱老六这里还真有收藏。 上了二楼，钱老六指了指椅子，示意两个人先在这里等等，他则走到了角落。 角落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保险柜，钱老六背对着两人将保险柜打开，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件用红绸包裹的青铜镜，放在桌子上。 “请……这面是鸟兽纹规矩镜，东汉时期的宝贝，品相完好，您二位看看。” 夏丹装作仔细查看的样子，几分钟不到，就嫌弃的说道：“不好看，这也太丑了，我也拿不出门啊。老板，您还有其他的镜子吗？” “这面不满意？行，我再给您看我的另一件珍品。”钱老六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快，先把这面铜镜重新锁进保险柜，然后再另一个保险柜中取出了另外一件。 “这是多乳禽兽纹镜，同样是汉代不可多得的精品。”钱老六郑重的将它放在桌子上。 夏丹仍旧是看了看，就摇摇头：“不好看，我看着不行，您干脆还是将您的宝贝都拿出来，我过过眼，看上的，绝对不会有二话。” 钱老六立刻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夏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二位，我这里讲究的是拿出来一件放回去一件，可不兴将所有的宝贝一次性的摆出来。您二位不是打别的主意吧？” “我们买东西啊，这么多钱，当然要细细挑了。”夏丹理所当然的话并没有让钱老六放松警惕。 “呵呵，话是这样说，可我听下面的小伙计说，您二位可是纯新手，这么贵的东西，您二位也不找个行内人掌掌眼？”这就是他很奇怪的地方，刚才就心存疑虑。 “我们是马老爷子介绍过来的，他说你们这里不会坑人。” 夏丹说出了一个名人，马老爷子，本地的房地产大亨，首屈一指的j市富豪，在全国也能排得上号的。 马上，钱老六的脸色就变了，他满脸的笑容，浑身也放松了下来：“原来是马老先生介绍的人呐，我还以为是……” 他摇摇头，似乎有些懊恼羞愧的样子。 “您以为什么？” 夏丹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最近道上有些风声，说j市流窜进来一伙盗窃犯，他们专门偷古董，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踩点的。当然啦，你们说出马老爷子的名字，那肯定不是他们那伙人，马老先生什么身份！” 钱老六完全没有任何的怀疑，盖因马老爷子现在基本已经退休，他的企业完全交给了他儿子，现在痴迷古玩，如果不是行内人，根本就不知道。 夏丹暗暗记下这个消息，准备回头告诉同行，有些消息，三教九流永远比官方快一步，这很正常。 她装作关心的样子开着玩笑的说道：“那您可得小心了，你这一屋子都是宝贝。” 钱老六摆摆手，大气的说道：“没关系，他们有点见识就不敢在我这里撒野，先不说我这里有二十四小时的保安，晚上的时候都会开启红外线防护，就算一个苍蝇也飞不进来。” 他信心十足，为了打造这一套防盗系统，着实花了不少钱。 “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那咱们就不来虚的了，您二位到底想要什么样的镜子，有名字说个名字，没名字也说出大概的样子，我看看有没有。”钱老六似乎完全放下了戒备，笑呵呵的说道。 “我们前段时间在程先生家里做客，看到了他的那面青铜镜，感觉很喜欢，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 说着，夏丹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钱老六的面前。 钱老六不动声色的拿过来看了看，然后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夏丹，沉思了片刻，点点头：“这面镜子我有印象。” “您有印象，太好了，是在您这里买的？”夏丹有些激动的问道，赵燚始终观察着钱老六的脸色，看到他的眼角动了动，心中暗道：坏了，夏丹有些着急了。 “不是，不是，我见过而已。小老儿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但凡想要收藏的，都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宝贝，怎么您二位想要的是和别人重复的？” 钱老六目光灼灼的看着夏丹。 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哪个收藏家不希望自己收藏的是孤品？但凡有一点可能性，都不希望和别人有重复的，这样的心里才正常。 夏丹的脸色一变，不知道如何回答。 赵燚开口说道：“当初在程先生家里看到这面镜子，摆放得很合适，越看越喜欢，老太太平时又不出门，买东西么，虽然是送人，也要选个可心的您说是吧？” 钱老六稍稍一想，哈哈大笑：“没错，是这个道理。” 犹豫了一下，钱老六接着说道：“咱都是自己人，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这面镜子呢，很邪门，我劝你们二位还是不要买这面了，看看别的铜镜也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 赵燚追问了一句。 “怎么说呢？这面镜子的邪门之处在于命很硬的人拥有它，财源广进，但是如果命不好的人，那就会霉运连连。当然了，这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只是总归要小心一些不是吗？您二位可是马老先生介绍来的，我可惹不起他。” 最后一句话，钱老六玩笑一样的说道。 “我奶奶年轻的时候独自拉扯我父亲长大，又创下一片事业，算命大师都说我奶奶的命很硬，这礼物正合适。老板，您就卖给我们吧，价钱不是问题。”夏丹装作高兴的样子，双眼发亮。 钱老六手中的核桃一停，笑着说道：“我这里真没有，程先生那面我也只是见过。这样，我在圈里面打听一下，看看谁有，您二位留个电话？有货的话，我一定通知你们。您看怎么样？” “就按老板您说的办吧。”夏丹站起身，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钱老六一路将两个人送出了店门口，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皱着眉思索。 “亲爱的，这两个小年轻的没买？” 妩媚女人整个人的身体贴在了钱老六的身上，钱老六的脸色一冷：“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生意上的事情你少打听！” 女人顿时委屈的撇着嘴。 “别回头，一直走！”夏丹叮嘱了赵燚一句，两个人一直出了路口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直接表明身份，让他告诉我们青铜镜的来源呢？”赵燚不解的问道，他觉得亮明身份更好办事。 “没用的，他这样的老油条如果我们亮明身份，他肯定来个一推二五六，什么也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说，他会不会给我们打这个电话？” “他应该相信我们了吧？毕竟都告诉我们这面青铜镜很邪门了，这算是真话。”赵燚觉得，马老爷子的招牌还是很好使的。 哪知夏丹摇摇头，肯定的说道：“不，钱老六看起来句句都相信咱们，但是他压根一点都不相信我们，我想他肯定会找到马老爷子求证我们的身份的，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哦？那我们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们和马老爷子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会帮我们圆这个场，只是，就是不知道钱老六会不会给我们打电话。” 夏丹皱着眉头思索，她的心中全无把握。 大凡古董的来源，都是隐秘的，不是圈里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就算要追查，也是极其困难的，更不用说，钱老六这样的圈内屈指可数的大人物。 第三十八章 老奸巨猾 钱六爷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来电话，只能等结果。 所里难得的没有什么事情，赵燚忙着学习充电，所谓干一行爱一行，赵燚觉得自己有许多的不足，那自然要努力的弥补自己的缺点。 各种各样经典的案例，厚厚的卷宗，这些内部资料让赵燚大开了眼界。 他看的大部分都是正常类型的案件，另外一些无法解释的案件，赵燚只是稍稍涉猎，先精通普通的刑事案件，然后再钻研特殊的案件，赵燚觉得这条路比较适合自己。 赵燚的收获还是很大的，一般的破案思路了然于胸。 其实绝大多数的案件，在现代科技下还是很容易侦破的，毕竟城市中的监控到处都是，不经意间就会提供重大的线索，从这一点来说，要比古代的那些吃这碗饭的人幸福的多。 几天的时间，赵燚就写下了一本厚厚的心得笔记。 他信奉的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写写，才能有更直观的有所认识，也方便总结破案的思路。 这几天，蒋招娣同他通过几次电话，两个人偶尔在一起吃个饭，散个步什么的，勉强称得上是约会吧，并没有太大的发展，赵燚觉得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就好，虽然他的年纪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 “你的工作安排好了吗？” 这天晚上，两个人约好了在大排档一起吃晚饭。 “就这几天吧，遇到了一点麻烦，很快就会解决，不用担心。”蒋招娣自然不可能一直无所事事，她又不是家庭妇女。 “需要我帮忙吗？要不我给营长打个电话。” 赵燚问道。 “不用，你忘了我父母是干什么的了?只是他们安排的工作不太合我的心意。”蒋招娣不着痕迹的看了赵燚一眼，然后大大咧咧的说道。 “工作么，要服从上面的安排，不要挑挑捡捡的，何况你父母安排的工作肯定不会差的。你要相信你父母的眼光。”赵燚劝着蒋招娣，也就是两个人的关系很好，要不然赵燚才不会这么多的废话。 蒋招娣看着赵燚，沉默了片刻：“那我就听他们的安排？” “这样才对啊，伯父伯母给你安排的什么工作？”赵燚多嘴问了一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来干杯！”蒋招娣举起了杯子，一仰而进。 蒋招娣不想说，赵燚自然不会勉强，他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蒋招娣的父亲他见过的，威严厚重的军中大佬，赵燚不觉得他会给蒋招娣安排什么没前途的工作，只是蒋招娣最近这几年老是爱和家里对着干，这和她从小被当成男孩子养不无关系，赵燚希望她与家里的关系能够缓和。 吃罢晚饭，赵燚将蒋招娣送回了宾馆。 这也是为什么赵燚问她工作的原因，总不能老住旅店吧，浪费钱就不说了，也浪费时间。 经过几天的修养，陈东的小伤已经完全痊愈，还没进屋里，就听见他吹牛的声音。 “你看，这张牌是a没错吧，再看。” 陈东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在那里变着不知道从哪里学得魔术，旁边的吴悦、黄英正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好神奇啊，明明是a，可是再翻开就成了q，怎么做的，怎么做的？” “我可是会特异功能，就跟电影里的周星星一样。”陈东臭屁的说着，惹来吴悦的白眼，明明就是魔术而已。 赵燚嘴角露出了微笑，他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气氛，也就是这里并非是政府职能部门，不然这么懒散，肯定会被批评。 不过，他可没有时间参与进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有没看完的案例需要分析。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伸了一个懒腰，决定先去吃饭，然后下午练练枪法。要劳逸结合，效果才能更好。 食堂中，只有自己a组的成员，前段时间看到过的b组成员又出任务去了，倒不是比a组更忙，据说是碰到了麻烦，到现在还没有解决。 夏丹匆匆的从外面回来，上午没见到她来上班。 “赵燚、陈东，吃过饭和我出去一趟，钱六爷那里有消息了。” 这句话一说，赵燚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说实话，这几天悠闲的生活，让他多少有些不习惯，再加上学习了不少的案子，赵燚也想试试，看看有没有收获。 陈东自然也不会去反对。 夏丹开的是自己的车，直接去了百宝斋，她和钱六爷越好了在这里见面。 “时间过去了三天了，没想到钱六爷这么快就联系你了，他通过马老爷子确定咱们的身份了？。” 赵燚说的身份，自然是伪装的身份，夏丹是外地某个有钱的富二代，赵燚则是保镖。 “是的，马老爷子打过电话，说在昨天的圈内人的小型鉴宝沙龙上，钱老六不着痕迹的打听了一下。马老爷子替我们做了掩护，他还说，如果不是太大的问题，希望我们能放过钱老六一马，因为如果古玩界少了他，以后可见不到那么多的宝贝了，你说，这马老爷子还真是痴迷古玩。” “他可不是真糊涂，真糊涂的话，就不会替我们打掩护了。” 赵燚尝试着分析了一下马老爷子的心理，一方面坚决的同官面搞好关系，另一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爱好，从他出手帮忙就可以看出，他仍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权衡利弊之下，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远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已经完全的退休。 夏丹点点头，赞同了赵燚的看法，接着说道：“没错，就是这样。其实我以为钱六爷会晚几天再联系我们，没想到他比我们想得更沉不住气。” “大概他没我们想得那么难对付吧，以前没发现他的弱点，是因为身在局外？”赵燚不确定的猜测道。 夏丹的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或许是这样，以前想抓他的把柄，只是单纯的跟踪搜集证据。” 陈东插了一嘴：“找证据还是卧底最有用，要不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呢，你们说是这样吧？” 这说的很有道理，堡垒往往都在内部攻破的。 古玩一条街一如往常的喧嚣，夏丹将车停在开阔的地方。 “咱们兵分两路，陈东你装作普通的客人，我和赵燚进去会会这位钱六爷，看我眼色行事。” 进了百宝斋，钱六爷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陈东同样进了店铺，装作好奇的样子左看右看，自然有伙计招待着。 “六爷，宝贝准备好了吗？钱我可是带来了。” 夏丹笑嘻嘻的说着，要不说女人天生就是演员呢。 “我一个老朋友说有一件，不过他这个人呢，有些怪癖，只接受现金，不能转账，您看？”钱六爷笑呵呵的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这一点出乎了夏丹的预料，为难的说：“你也知道国内要是现金的话，需要提前和银行打招呼，现在恐怕来不及了吧？银行转账不可以吗？” 其实，赵燚的心中很清楚，夏丹压根就没准备这笔钱，只等钱六爷拿出真货，然后用一个赃物来把钱六爷扣下，没想到人家居然要现金，而且，钱六爷说不是他的货，这样就麻烦了。 “这一点没关系，小老儿在本地的银行还是有三分薄面的，随时可以调动一笔数量不算大的现金。这青铜镜的价格和其他的青铜器相比，是最低的，到是可以说物美价廉。” 钱六爷笑眯眯的样子，让赵燚的心中升起了三分警惕，这件事情到底是偶然还是钱六爷刻意安排的，如果是刻意安排的，那这位钱六爷当真是心思缜密的人物。 “不知道大概需要多少钱呢？既然钱六爷有关系，那就麻烦钱六爷了。”夏丹想了想，应承了下来。 “大概不到一百万的样子，一百万足够了。”钱六爷说出的数字，让夏丹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好歹不是天文数字，要知道，她现在装的可是外地的富二代，家族的生意同马家也有联系，这样的人物肯定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讨价还价。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总不好半途而废。 “没问题。不知道我们去哪里见您的朋友？” 夏丹这样说着，给陈东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想办法弄钱。 陈东很机灵，退出了百宝斋，去外面打电话。 所里是有一定的办案经费的，这办案经费当然不好乱花，临时借用一下，问题不大。 “我们现在就出发，做我的车吧。先取钱，然后去我这位朋友那里。” 钱老六的提议，夏丹当然不肯马上就照做，陈东现在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她说道：“先等等，小赵，你不是说给你女朋友买一块玉吗？正好钱六爷可是行家，他店里的东西都是真正的好东西，不如就在这里买算了。” 赵燚的反应同样不慢，客气的说道：“那就麻烦六爷了。不过我可没多少钱，您在我身上就少赚点吧。” 钱六爷哈哈大笑：“看在夏小姐的面子上，我给你打九折。这边请，我们这里大多都是古玉，比新玉的价格要低一些。” 果然，这里的古玉价格不算太高，赵燚选了一块价值五千多的古玉，很是喜欢，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干净利落的刷卡付账。 这一耽搁，陈东已经回来了，冲着夏丹微微点头，这就是长期配合下的默契了，如果赵燚不知道两个人认识，也很难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钱六爷的车是一辆豪华的商务车，与一般的不同之处是，和司机是隔开的，看不到前面，两边的窗户同样用窗帘隔开。 “来来来，我们先喝茶，先到银行。” 夏丹眼中闪过一丝的忧色，随后笑着说道：“六爷还真是会享受，这坐着车还能喝茶，想必是别有一番风味。” “没办法，年纪大了，要注意养生，不然赚得钱岂不是带进棺材里？” 赵燚闭着眼睛养神，看似全身放松，其实心里面已经很警惕了，他在心里面默默的盘算着路线，在部队中，专门学过这一手，他可以根据感觉，大致的判断方位。 虽然知道有陈东跟在后面，但是赵燚觉得这样做有备无患。 第三十九章 突然发难 到了一家银行，钱六爷果然同他说的那样，和这家银行的关系不错，很顺利的得到了优待，不用预约，就取出了整整一百万的现金。 赵燚负责携带，这点重量对他当然不算什么。 车子很平稳，做在里面基本上感觉不到有颠簸的痕迹，这说明钱老六的那位朋友似乎就在住在城市里。 很快，赵燚就感觉到了颠簸，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按照感觉，似乎出了城市。 钱老六是一个健谈的人，不时的说些古玩界的趣事，夏丹又刻意逢迎，一时间气氛倒也很融洽。 这时候，夏丹的手机响了一下。 “怎么，有事情？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钱老六看了一下夏丹，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这倒不用，我回一个信息就好。”夏丹笑着回答，只是她的心里面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因为，这个消息是陈东发过来的，而这个消息，是十分钟以前发过来的，明显，要么这信号不好，要么存在干扰器。 他说跟丢了。 这让夏丹的心中免不了几分不安，只是她到底艺高人胆大，什么样的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没见过？ 所以，夏丹回了四个字的消息：等候指示。就放回了手机。 商务车大概又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夏丹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司机终于开口说道：“老板，地方到了。” 下了车，夏丹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中着实惊讶。 这里是一处很贫穷的小村庄。 之所以说它贫穷，是因为他们面前的就是一处土屋。 可以说，在j市的周边农村，想要找这样的土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在这里，似乎很正常。放眼望去，周围的几家都是如此。 “钱六爷，您带我们来的这是什么地方？” “呵呵，放心，这里虽然偏了点，但是好东西绝对不少，请，我已经跟我那位朋友联系过了。” 钱六爷笑呵呵的说着，走在了最前面。 “先等等，六爷，您的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我可只是想买一件古董而已，可不想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夏丹暂时倒是不担心钱六爷会打劫之类的，只是该表演的还是要表演，正常人冷不丁的到了这样的地方，都会有这样的担忧。 “哈哈……放心，其他的事情和你们没关系。我这位朋友的身份有些尴尬，他是土夫子，所以呢，住得隐蔽一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钱六爷的话让夏丹心中一喜，这钱六爷到底还是露出了马脚。 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完全可以将他关上一段时间了，只是，今天的重点并不是这件事情。 进了屋子，两人才发现屋子里和外表看起来完全不同，里面各种电器应有尽有，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贫穷。 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正坐在少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几个吃剩下的盘子、酒瓶，凌乱的放在那里。 钱六爷看到这一幕，习以为常的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然后说道：“阎小哥，东西准备好了吗？” “东西自然是有的，要是其他的东西，六爷需要，只要打声招呼，我自然会把东西送过去，只是这件东西的特殊您老也清楚，我有几个问题还需要问你的客户，这没问题吧？”阎小哥面无表情的说着，冷眼看着钱六爷。 “阎小哥的规矩我们都懂，我保证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这不把客人请到您这里来了。”似乎钱六爷对这位阎小哥很客气，客气的都些过分。 这态度让夏丹和赵燚的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说这人真的很厉害，厉害到了业内首屈一指的钱六爷都很忌惮？ “嗯。二位请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二位，如果二位的回答让我满意，青铜镜不是问题。”阎小哥面无表情的说着，指了指一边的椅子。 夏丹很自然的坐下，赵燚则站在她的身边。 “怎么，钱六爷可没有说买东西还问问题的？这一点钱六爷您可不地道啊？”夏丹玩笑似的说着，让钱六爷有些尴尬。 “没办法，阎小哥能搞到好东西，我自然要遵守他的规矩。您别介意。”钱六爷说着，还作了一个揖，表示歉意。 这期间，阎小哥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 他的脸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问吧。” 夏丹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听说你想把它作为一件礼物送人，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 “是我奶奶。这和我要买的东西有关系吗？”夏丹装作不满的样子问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如果你不想买的话，大门就在那边，请！” 阎小哥大概是最糟糕的卖家了，一点客气话也不说。 “我是很诚心要买的，我奶奶以前是靠房地产发家的，网上可以查到她的基本资料……”夏丹说了一个年纪和马老爷子差不多的商界女豪杰。 阎小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拿出一个笔记本，大概的查看了一下她的资料。 这个资料基本是属实的。 为了伪造这个身份，上面特意和这位打过招呼，就算找她亲自核实，也不担心出现什么漏洞。 “她和上面的关系很不错啊，房地产，呵呵。”阎小哥冷笑了一声，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 “东西可以卖给你们，一百万，反正你们也不差钱。” “阿华，带东西进来！” 他冲着里屋喊了一声，一名壮汉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腰间赫然别着一把手枪，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手中提着一个箱子，箱子里，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青铜镜了。 “老大！” 阿华微微低头，将箱子打开，绸布包裹着青铜镜。 “我验验货没问题吧？” 钱六爷凑了上来，笑呵呵的说道。 “当然可以，钱呢？” 阎小哥将手压在青铜镜上，冷着脸问道。 钱六爷示意赵燚将背包也拿过来，赵燚看了看夏丹，夏丹微微点头。 双方开始验货。 钱六爷看得很仔细，用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个透彻，才点点头：“是真货，没问题。” 他对自个的眼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夏丹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忽然站起身，大喝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一声暴喝来得相当的突然，同时夏丹已经掏出了枪！ 阎小哥的反应很快，他刚想有所动弹，结果夏丹不客气的将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边的反应同样很迅速，壮汉阿华双眼怒睁，就要掏枪，同时大骂道：“臭婊子，你敢！” 赵燚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他早就做好了翻脸的准备，一个健步上前，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阿华的肚子上，阿华下意识的就弯下腰，冰凉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慢慢的将阿华的手枪拿过来，这期间，如果阿华敢有一丝的妄动，赵燚就敢开枪！ 这不是吓唬人，持枪犯罪罪加一等，赵燚完全有理由击毙他们。 “呵呵，六爷，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阎小哥冷笑着，完全不在意脑门上的枪，一副轻松的样子靠着沙发做好，直愣愣的看着钱六爷。 钱六爷立刻慌了神，他还没反应过来：“夏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 “非法持枪，非法盗墓，这两项罪名就够你们把牢底坐穿了。钱老六，你也老实点，非法买卖文物，这个罪名你也跑不了。” 夏丹高声的说着，取出手铐，想要将两人铐住。 “你们是警察？怎么会？” 钱老六恍然大悟一样，眼中的凶狠一闪而逝。 “老实点！”阿华想要趁赵燚给他带手铐的时候反抗，可是高度警惕的赵燚，怎么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一个枪托就砸的阿华一个踉跄。 阎小哥的反应就聪明多了，任由夏丹给他戴上，表情相当的平静，夏丹算是松了一口气。 钱老六呆立当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燚，看好他们，我打电话叫支援。” “这里的方位大概是j市北面五十公里左右。”赵燚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感觉，这让镇定的阎小哥仔细得看了看他。 夏丹点头表示明白。刚才在钱老六的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没有信号了，不然她的手机中有卫星定位，陈东也不会跟丢。 手机刚刚拨通 ，这边又起了状况！ “漂亮！不过，你们以为可以把我们带走？抄家伙！有人黑吃黑！” 阎小哥忽然开口，完全不顾的大声喊道。 顿时，屋里面冲出了五六人，他们的手中赫然拿着喷子！ 所谓的喷子，就是散弹枪，这种枪近距离的威力极大，几乎可以将人打成蚂蜂窝，可谓是大杀器。 一时间场面顿时僵住。 夏丹和赵燚立刻将阎小哥和阿华拉在身前，警惕的看着这两个人。 夏丹的心中有些懊恼，她失算了，没想到看起来很平常的屋子，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 赵燚也暗暗提高了警惕，他的身手很好，可是再好，也快不过子弹，这样近距离之下，根本就没有幸免的可能性。 冲出来的这些人都很沉默，他们只是用枪挡住了赵燚两人的去路，并没有进一步刺激两人，显然也心有顾忌。 阎小哥哈哈大笑：“你们只有两把枪，而我有五六把，你们走不了的！放下枪，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夏丹不客气的用枪顶了顶阎小哥的后脑勺：“别废话！让你的人把枪放下！不然的话，你肯定死在我前面！” 现在拼的就是一个气势，谁也不肯退步。 “反正我就是烂命一条，活到现在，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临死还能拉着你这么漂亮的警花一起死，够本了，兄弟们，开枪！”阎小哥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癫狂，疯狂的叫嚣着！ 第四十章 垂死挣扎 此时屋里面的情形当真是紧张到了极点。 谁都不敢轻易让步！ 赵燚这方不敢放开人质，他们心中清楚的知道，如果放开这两人，唯一的后果，就是被乱枪打死，这一点不用怀疑的。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他们是杀过人的，开枪不会手软。 阎小哥忽然疯狂的叫嚣，顿时令包围他们的人蠢蠢欲动。 亡命徒，标准的亡命徒。 赵燚知道，再没有什么动作，一场流血冲突就无法避免！ 赵燚果断的开枪了！ 砰！ 这一枪打在了阎小哥的腿上！ “闭嘴！再不闭嘴，我就立刻开枪打死你！”他冰冷冷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刚才的这一枪，表明了他的决心。 枪声吓了钱老六一跳，看到鲜血泊泊的流出来，他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别开枪别开枪！” 他连连高声喊道，这屋里就这么大的空间，如果开枪，他也同样无法幸免。 赵燚的枪声暂时震慑了众人，阎小哥似乎也没有想到赵燚会这么果断，苍白的脸上因为流血更家苍白，抿着嘴一言不发。 看起来，他并不是真的想死，而是逼迫赵燚在让步。 “咱们都先冷静下来好不好？阎小哥，能不能让你的兄弟先放下枪，你的人多？”钱老六到底是老油条，知道现在只能有一方让步，而赵燚这一方绝无可能让步，这关乎自己的性命。 阎小哥微微点头，他的兄弟们枪口向下，显然并没有完全的放松警惕。 “你二位，他们已经让步了，是不是先给阎小哥包扎一下伤口？不然流血留太多了，这也不合适您说是吧？” 赵燚想了想：“可以，你来包扎，动作慢一点，不要有其他的举动。” “还不快去找个纱布！”钱老六大喜，大声的对阎小哥的手下喊了一句。 马上纱布就被送到他的手上，钱老六的动作很慢，生怕引起赵燚的怀疑，刚才赵燚的表现，说明在威胁到他们的时候，赵燚的选择哪怕是同归于尽，也绝对不会手软，钱老六就算有什么小心思，在赵燚这样警惕的注视下，终究没敢有什么动作。 双方都有让步的意思，气氛无疑比刚才好多了。 包扎完伤口，钱老六擦了擦脑门的汗水，苦笑了一声：“我说，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咱们两边再各让一步？” 阎小哥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钱老六脸上一喜：“这样，阎小哥给我一个面子，他们放了你，你也放了他们，你就当我们没来过，您看成吗？二位，你们干这一行无非就是个工作，干嘛要搭上一条性命？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回头再给二位二十万，您二位就当不知道阎小哥的消息怎么样？” 他两边劝和，提出了一个貌似可行的办法。 阎小哥同意了：“就给你钱老六一个面子，我同意了，放他们一条生路。” 夏丹隐隐有些心动，目光看向了赵燚，现在放过他们，不代表放弃，回头来了支援，再把他们一网打尽，这也是一个办法。 赵燚却笑了：“这个办法行不通，这位阎小哥恐怕要和我们走一趟，放心，我们在半路上就会放了他。不然，大家就耗着吧。” 一眼识破其中的漏洞，赵燚的心中很镇定，现在拖下去的情况对赵燚两人是有利的，因为刚才夏丹拨通了电话，虽然没说话，但是想来陈东已经在路上了。就算不打这个电话，陈东也一定会想办法定位他们两个人的位置。 要知道，所里的电脑水平可是不低，干扰器有用不假，却也不能完全屏蔽两个人的位置。 只是需要时间。 阎小哥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们真不打算活了吧？” “是你不给我们活路，我们放了你，你觉得我们有这么蠢？能走出这间屋子？”赵燚反问了一句。 阎小哥想了想，平心而论，如果赵燚他们放了自己，他肯定会做掉两人，这一份顾忌倒也很正常。 “好吧，你们赢了，我跟你们走一趟。钱老六，这个事情回头你要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大哥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这一切的事情，终究归根于钱六爷看人不准，这话一出口，钱六爷就知道，这位阎小哥将自己恨上了。 他的脸上挂着苦涩，谁能想到马老先生居然摆了他一道？ 钱六爷觉得，这两年和马老先生的关系相当不错了，哪知道他介绍来的人居然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退出了屋子，赵燚抓着阎小哥，对夏丹说：“你去驾驶室，我在后面看着他们。” 这个他们，同样包含钱六爷，赵燚对他同样不放心。 夏丹一愣，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燚：“那你小心。” 她很想说她负责看着对方，可是对方有三人，在狭小的商务车里面，夏丹想想赵燚就不会让她冒险，也就同意了。 可以说，今天这样危险的局面，很大程度上归根于夏丹的冒险。 压着阎小哥阿华上了车，这期间，赵燚的枪口始终没有离开阎小哥，想要有所动作的他的同伙，终究没敢妄动。 钱老六的司机根本就没有下车，夏丹坐上了副驾驶，用枪口对着他：“把干扰器关掉，然后回去。” 这里终究是狼窝，既然能够返回，夏丹也是可以接受的，任谁也看出阎小哥是头，他知道的一定比其他人多，那些小喽啰，以后再抓也是可以的。 “开车！” 司机一个哆嗦，立刻打火，商务车的速度提了起来。 赵燚的枪口不离人，另一只手拨开了窗帘，用余光看了看后面，阎小哥的同伙很衷心，开着车紧紧的跟在后面。 “让你的人不要跟着我们。” 赵燚的话阎小哥离都没理，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端起茶，喝了一口：“六爷的茶还是这么香，只是这滋味和以前不一样了。” 反倒是阿华怒瞪着赵燚，粗声粗气的吼道：“你想都别想，万一你们要是不放人呢？” 赵燚默然。 出村的第一个路口不是很平坦，刚才就有些颠簸，车辆拐弯拐得有些急，人在惯性之下，身体有些倾斜！ 阎小哥眼中闪过疯狂，猛地将茶水向着赵燚的方向一泼！ 下意识的赵燚就开枪了！ 他没有躲！ 这是经过训练的结果！ 砰！ 这一枪打在车顶！ 不知道什么时候阎小哥给阿华发了信号，在阎小哥泼水的同时，阿华的身体已经撞向了赵燚的胳膊，自然这一枪就落空了。 钱老六一个激灵，整个人蹲在那里，抱着头，尽可能的把自己缩成一团，避免误伤。他真心不想搀和这件事，他现在心里面大概相当的后悔！ 赵燚的握枪的手狠狠的撞在了车窗上，剧烈的疼痛下意识的让他把手松开。 阿华就好像是一团蛮牛整个人贴在赵燚的身体上，疯狂的用头撞向赵燚的脑袋，而阎小哥，则用戴手铐的手抓住了赵燚的一条手臂，制止赵燚的反扑。 不得不说，他们的突袭还是很成功的。 一时间赵燚竟然很难有反应，头也被撞得嗡嗡直响。 马上，赵燚就开始了反击。 枪已经脱离了赵燚的视线，赵燚用唯一可以活动的手，一拳打在了阿华的太阳穴上，这一击相当的沉重，阿华晃了晃脑袋，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仍旧压在赵燚的身上。 “钱老六，你要是不帮忙，我大哥一定弄死你！” 阎小哥一看，立刻疯狂的叫嚣道。 钱老六的身体一哆嗦，似乎想起来什么。 赵燚同时喊道：“钱老六，你那么大的产业，我们抓住你最多也就是关上几年，你要是有立功表现，说不定几年也不用做！” 现在，钱六爷是一个变数！ 他虽然年纪不小，但是终究是一个男人，可以说，他现在是举足轻重砝码！ 一时间，钱六爷陷入了犹豫当中。 阿华尽可能的压住赵燚，看着赵燚尽在咫尺的脖子，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对准赵燚的脖子就咬了过去。 白森森的牙齿，带着疯狂的狰狞，看见就让人感觉害怕。 其实阎小哥忽然发难到现在为止，赵燚多少有些手下留情。 他在军队中学的都是杀人技，擒拿几乎没有多大的接触，电光火石之间，赵燚清楚的知道，他不能在犹豫了。 脑袋微微低下，对准阿华的脸狠狠的撞了过去，这一下，撞得阿华鼻孔窜血，不自觉的后腿了一步。 这一步，决定了天堂和地狱的差距。 赵燚的一只手得到了解放。 他的手好像铁钳子一样准确的掐在了阿华的脖子，顿时阿华脖子上的青筋泛起，脸部通红，舌头都伸了出来。 赵燚当真打算下死手了！ “钱老六！你他妈想死！” 阎小哥暴怒着，商务车的狭小，最多只能有一个人面对着赵燚，而阎小哥又被手铐铐住，这就决定了，他暂时威胁不到赵燚，但是钱老六可以啊，他就在赵燚的身边，完全可以帮助阿华。 理智回到了赵燚的身上，他觉得不能把阿华直接掐死。 一松手，阿华开始剧烈的咳嗽，赵燚的拳头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人倒也硬气，硬是一步也不肯退，勉强支撑着。 钱老六忽然爆发了！ 他站起身，双眼发红的瞪着阎小哥：“我他妈叫你逼我！” 说着一脚踹在了阎小哥的脸上，这一脚，就把阎小哥的眼角踹裂，鲜血染红了他苍白的脸，下一脚，又跺在了阎小哥的伤腿上，一边跺，钱老六的嘴里还狂骂：“我他妈叫你逼我！你给我去死！我他妈只想好好赚钱，赚点钱就这么难吗？非他妈要逼我！” 一脚接着一脚，没有任何的留情，跺得阎小哥惨叫连连。 后面这么大的动静，前面自然听见了。 “赵燚！” 夏丹的声音带着焦躁。 “没事，继续开！”赵燚回了一句。 他的心底送了一口气，阿华已经被打懵了，赵燚瞅准了一个机会，将他打晕。 “姓阎的，老实点，钱老六，有没有绳子？” 赵燚觉得还不保险。 “有！” 钱老六已经做出了选择，自然不会再犹豫，找出绳子，将两个人绑得结结实实的，这一下，他们都老实了。 第四十一章 阎罗地府 将阎小哥两个人绑得结结实实的，让他们再也无法动弹，这期间阎小哥只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钱六爷，看得钱六爷的心中发慌。 钱六爷一屁股坐在那里，双手捂着脸，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死定了，我一定会死的……你们要救我，不行，我要跑路，只有跑路才是唯一的活路。” 他完全失去了镇定，瑟瑟发抖，活脱脱一个受到伤害的小姑娘。 “他都已经被抓了，你还这么害怕他？知道你多说出一些他犯下的事情，起码也可以让他牢底坐穿，看他样子，双手沾过人命吧。”赵燚当着阎小哥的面蛊惑着钱六爷，他巴不得两个人狗咬狗一嘴毛，这钱六爷能和阎小哥这么熟悉，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没那么简单的，他有大哥，他大哥可是比他的心要黑十倍，手段也比他要狠十倍，他们这样的人不能惹，都沾过人命，这样的人物我惹不起。”钱六爷摇摇头，提醒赵燚，不要忽视阎小哥刚才隐隐透漏出来他的老大。 钱六爷满脸都是绝望和沮丧，也不知道什么人物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保证你的安全，就算最后判你入狱，也可以匿名到外地，他很难找到你，何况，如果你积极立功，将这个老大也抓住，完全可以解除你的后顾之忧，岂不是更好？” 赵燚的话让钱六爷心动不已，阎小哥的却露出嘲讽的表情：“我大哥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就你，还想抓他，太嫩了吧？” “哦？咱们拭目以待。” 赵燚不理阎小哥了，再次掀开窗帘，向后看去，阎小哥的同伙仍然紧紧的跟在后面。 他们终究是一个麻烦。 “钱老六，你现在只要放了我，我保证我大哥不会找你的麻烦，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咱们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现在阎小哥算是看出来了，恐怕赵燚两个人一开始就没打算放了他们，这也不怪他天真，谁都有各自的算计，就看谁更高一筹了。 显然，阎小哥的算计失败了就得承受这样的结果，只不过他不甘心，仍旧在做最后的努力。 钱六爷的眼神飘忽，似乎有些意动。 赵燚虽然不觉得钱六爷有什么方法能替他们翻盘，但是终究是提高了警惕看着他：“钱六爷你可要想好了。” 可惜，前面传来了警笛声，让钱六爷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这个两难之间选择了。 陈东终于来了，还呼叫了支援。 后面跟着的五六个阎小哥的同伙，一看大事不妙，立刻调转了车头，放弃了追踪，他们本就骑的摩托车，这里又不是大公路，增添了好几分的追捕难度。 赵燚同陈东汇合，将人交给了他们。 “赵燚，我们带人追击一下，顺便搜查一下刚才的屋子？” 夏丹看似征询赵燚的意见，其实是下达了命令。 可是阎小哥的同伙已经不知去向，想要追击谈何容易。 等他们赶到土屋的时候，发现屋里面相当的凌乱，似乎被人洗劫了一样。 “看样子，似乎在咱们走后，又来了人，应该是他们的同伙，看来他们的组织很严密。”夏丹搜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之所以说他们严密，原因很简单，他们看起来应该是有应对危机的方式，这边出现了意外，立刻有人负责扫尾，显然他们已经抛弃了这个据点。 “我们去看看附近的几家。” 赵燚想到周围附近同样是土屋，马上建议道。 就算赵燚不提出这个建议，夏丹同样会向周围的邻居打听，走访排查本身就是一向很有必要的工作。 结果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附近几家同样的土屋，都是孤寡老人住的房屋，至于这一间，是其中的一位老人的屋子，而阎小哥是租的房屋，给出的价格还不错。 这些老人除了知道住的人不少之外，别的信息知道的不多。 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赵燚两人返回了所里。 紧张的审讯已经开始了。 “组长，抓来的两个人什么都不说，钱老六倒是很配合。”吴悦已经初步的进行了审讯，她将钱六爷的口供递给了夏丹。 “去请许老爷子过来一趟。”夏丹粗粗的看了看，她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同古玩有着很紧密的关系，那就是所里的摸金校尉传人许老爷子。 许老爷子仍旧是一副老农的打扮。 “老爷子，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钱六爷这个人？” 夏丹的话让许老爷子一愣，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旱烟，点点头：“有些印象，这个人呐不简单。” “您老给说说，他现在被抓进来了，同青铜镜的案子有关。” 夏丹亲自给许老爷子沏了一壶茶。 “他被抓了？这怎么可能？以他的精明，应该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能碰，什么样的东西不能碰的，也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不过，我听说，他早就不亲自下墓了，不是开了一家古玩店，做的有声有色的吗？” 许老爷子的信息显然不算滞后，皱着眉头似乎不能理解。 “这是他的口供，您老看看。” 钱六爷将能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 程森的青铜镜，据他交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次古董交流会上，程森看上的，这件东西的原主，就是阎小哥，当时还有另一位富豪想要买下，但是阎小哥没有卖给他。这一次，钱六爷做起了介绍人，在其中拉线牵桥。 当然，钱六爷在其中有提成的，五分之一的提成，很高，不然钱六爷也不会这么上心。 口供很快就被许老爷子看完了，他想了想，说道：“这钱老六是财迷心窍了，不然，不会碰这种邪门的东西。” “您老同我们一起会会他？” 审讯室的门一开，钱老六下意识的就往后一躲，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看到来人是赵燚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许老爷子坐下，看着钱老六，忽然开口道：“钱六爷，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钱老六疑惑的看着许老爷子：“您是？” “我姓许……” “姓许？” 钱六爷看着许老爷子，苦苦的思索，忽然恍然大悟一样的一拍大腿：“原来是许老，您怎么来了？也对，你们许家自古以来就同官家合作，没想到，我这点事情还能惊动许家，真是太高看我了。” 钱六爷明显是认识许老爷子的，似乎许老爷子在这一行的地位还不低。 “你也是老人了，知道什么能碰，什么绝对不能碰，为何犯了忌讳？”许老爷子比较好奇的是这一点，在他看来，这几乎是不能犯的错误。 钱六爷支支吾吾的，最后一咬牙，干脆的说道：“还不是让钱给迷住了双眼，如果重新给我机会，我一定不再贪这样的便宜。” 他的脸上全是后悔。 “钱老六，现在将你知道的关于阎小哥极其犯罪团伙的事情都说出来吧，这样也是你的立功表现。” 夏丹等两位老爷子续完旧，这才说道。 “阎小哥，他的真名我还真就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姓阎，他手下的人都是亡命徒，您可能不太了解，这一行黑吃黑的很多，所以，他们下手从来不留情。我和他认识也不过两三年前的事情……” 钱六爷陷入了回忆之中。 古玩想要走高端一定要保证货源，钱六爷在一次进货的过程中认识的阎小哥。古董进货，可和市场买菜不一样，而是同那些行踪诡秘的盗墓贼进行交易。钱六爷曾经就是干这一行的，自然有这方面的人脉。 可是那一次，钱六爷到的时候，卖家死了一个精光，杀人的就是阎小哥一伙，他们接手了这一份生意，并且价格压低了半成，这半成的利润同样令人心动，和谁交易不是交易？钱六爷慢慢同他们建立了关系。 这交易，持续了两三年，中间没有出现任何纰漏，量大货真，钱六爷赚了不少钱，双方的关系越发的亲近起来。 慢慢的，钱六爷了解道，他们并不是单独的一伙，而是一个很庞大的盗墓集团，号称地府，而阎小哥，自称是十阎罗轮转王，负责中原这一片的盗墓活动。 “政府，该说我的我都说了，我真只知道这些，你们能不能把我安排到别的地方？我不想和他呆在一些。”钱六爷的脸色闪过为难。 “十阎罗？地府？他们还真以为自己管着地下呢？放心，暂时先在这里，我会安排的，许老爷子，您知道这个团伙吗？”夏丹说的轻蔑，但是神情很凝重，阎小哥手下就有六七个枪手，按照一般推理，加起来这个团伙恐怕不下于六七十个枪手了，如果真的案发，一跃就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持枪犯罪团伙！ 由不得他不重视。 许老爷子的烟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神情中全是凝重：“我家传的记载传下来有这方面的记录，这个组织可以说很有名，或者说也没什么名气，只有最顶尖圈内人才知道的组织，地府。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我又听到了地府的消息。这位阎小哥恐怕也不姓阎，如果他真是十阎罗之一，这一次我们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老爷子，他们的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一堆见不得光的老鼠，领袖曾经说过，在战略上重视敌人战术上藐视敌人，我们不能未战先怯。”赵燚看出了许老爷子的惧意，给他鼓了鼓劲。 “也对，我这江湖越老胆越小，你说的没错。你们知道这地府的来历吗？” 许老爷子卖了个关子，赵燚和夏丹摇摇头，钱六爷也竖起了耳朵听。 “我的先祖是三国时期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从那时候起我们许家就为官家效力，其实，我们许家也曾经是地府的一份子，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许家脱离了地府，当时为求自保，才投靠了曹操！” 许老爷子曝出了地府的来历，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地府的来头当真不小，历史也很长了。 第四十二章 铜镜来历 许老爷子等赵燚和夏丹消化了前面的消息，才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许家除了几个不成器的成员，大多数都专攻考古学，其实还有一些嫡系的子弟，仍旧不敢公开活动，比如我，就是因为地府，放弃对我们许家的剿杀才不过十几年的事情。这一段恩怨足有快两千年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恨色，任谁自己的家族被人追杀了这么多年才放过他们，都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赵燚和夏丹着实没想到，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居然还牵扯出这样一段陈年往事。 “那您老知道他们的行踪吗？许家应该对他一直有所监视吧？” 赵燚不由得问了一句，他就不相信许家没有任何应对的手段。 “知道有用的消息不多，似乎这一届的地府领头人对剿杀我们许家并不热衷，我们自然不会轻易招惹这样的麻烦，只是很小心的打探他们的消息。说实话，我们双方的血都没少流，不管是我们许家还是地府，付出的人命都不少了，这也是我这个糟老头子乐意看到的结果，没想到这一次又对上了，真是宿命啊。” 许老爷子感叹着命运的无常。 赵燚和夏丹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许老爷子继续说道：“他们的生意，姑且叫生意吧，已经扩大了不少，除了国内，在其他国家也偶有行踪，当然，国内仍然是重中之重，据说有四位阎罗在国内坐镇，至于在哪里，就不是我许家能够知道的了。我们许家也曾经试图想要打入过他们内部，专门训练了人手，可惜失败了，不知道他们挑选人手的标准。” 许老爷子的消息让赵燚对这个组织有了基本的认识。 “这位阎小哥的身份能肯定吗？” 赵燚看着钱六爷。 “这个，应该没错吧。” 钱六爷含含糊糊的回答道。 “这个应该没错。j市自古以来很多朝代都在此建都，地下的宝贝很多，我估计其余的三位阎罗，同样选择古都坐镇，毕竟有历史才有宝贝。”反而是许老爷子很确认的样子。 “你说曾经看到他杀过你的合作伙伴？那现在你能找到那个地方吗？”赵燚想到刚才钱六爷交代的这个事情，不管怎么说，先钉死阎小哥也是一个办法。 “找是可以找到，但是恐怕他们早就把尸体处理掉了，他们不会把尸体简单的掩埋，至于怎么处理，我并不清楚。”钱六爷心知就算是说出地点，也不过是白忙活，仍旧指出了当初交易的地点。 夏丹自然会安排人手去查验。 “下一步是撬开这个阎小哥的嘴巴，还是需要许老爷子的帮助，他不会认出您的身份吧？”核实需要时间，暂时对钱六爷的审讯就到这里，下一步则是对阎小哥的审问，刚出了这间审讯室，夏丹就对许老爷子这样说道。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夏丹很担心因此给许家再招来这个大麻烦，毕竟从许老爷子的嘴里知道，它成为了一个跨国犯罪集团，想要短时间内清剿根本就不现实。 这可是自己人，必须要为他考虑周到。 许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摇摇头：“不必。我很少抛头露面，只有寥寥的几个人知道我，何况这个人现在在我们控制之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往外传递消息。” 夏丹点点头，许老爷子对这一行极其了解，这一点很重要。 阎小哥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任凭审讯员口干舌燥的一言不发。 “都到了这里，你就算是负隅顽抗也没用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最好的结果也是牢底坐穿，还不如老实交代，争取立功表现，十阎罗又不是你自己一人，你完全可以检举同伙。”夏丹坐在主审上，赵燚坐在他的旁边观察着阎小哥的一举一动，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大概是感觉声音很熟悉，阎小哥抬起头，看到赵燚两人，慢慢的举起手，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嘴里模仿着：“砰！” 这样幼稚的动作，加上他满不在乎的表情，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为难。 “你们地府的人就这么幼稚吗？看你的十指骨节，也是其中的一把好手，何必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伪装？” 许老爷子干咳了一声，声音有些苍老。 阎小哥第一次露出了郑重的表情，盯着许老爷子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干涩：“你是谁？我不记得j市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能够知道地府的都是圈内顶尖的人物，这阎小哥不认识许老爷子，最大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年龄，两个人的年龄相差太多，不是一代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地府，既然你都已经栽了，何必在这里硬抗？” 许老爷子循循诱导，可惜没有任何的结果。 “既然知道我们地府，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就不怕我们知道你的身份之后，你们一家从此以后在这一行无法立足？”阎小哥反倒威胁起了许老爷子。 他口中的这一行，并不单单指的是盗墓，而是和古董一切有关的行业。 “你还是能出去再说吧。说说吧，你们地府的老巢在什么地方？”许老爷子脸色有些不悦，许家好不容易平静了这么多年，岂能再被人威胁？ 听到许老爷子的问话，阎小哥又低下了头，不去理会几人。 夏丹看得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既然他不说，那就先这样吧，你们不要让他睡觉，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现在对嫌疑人不能动用私刑，但是仍然有办法对付他们，不让睡觉，乍一看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仔细一想，这是一个酷刑，偏偏又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是一件成本最低的方法。 现在夏丹他们并不缺时间。 阎小哥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他的那个同伙阿华呢？”赵燚想起了还有一个被抓的人，就算阿华。 “我们去看看。” 阿华的身材很魁梧，审讯室的椅子对他来说并不宽敞，显得有些憋屈。 “阿华，我们的政策你是了解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过是一个从犯，争取宽大处理，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出来了，何必死撑着不说？”这间审讯室的主审是陈东，他一改往日的急躁，很是沉稳。 阿华只是摇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顾忌，你放心，只要你讲出来，不是不可以商量。”陈东在那里相当的有耐心。 阿华粗声粗气的开了口：“我不能说，我说了我全家都得死！” “这一点你放心，你可以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马上派人保护你的家人！”陈东很诚恳的说道，这一点他确实可以做到。 阿华摇摇头：“你们以为我傻？你们能保护我家人多长时间？一个星期？一个月？你们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说完，阿华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夏丹看到这一幕，拍了拍陈东的肩膀：“出来吧。” 出了审讯室，夏丹说道：“这个阿华暂时先放放，除非我们抓到更多的人，否则他是不会开口的，他比那个阎小哥的嘴还不好撬开。” 再审讯他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这样有信念的人往往意志格外的坚定，就算动用手段也很难让他们开口，这一点在战争时期已经得到了验证。何况一看阿华就没什么心眼，这样的人往往还认死理。 赵燚同样赞同这个意见。 “那下一步的工作怎么展开？” 赵燚开口问道，似乎现在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抓来的人只有钱六爷最配合，但是却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很难，我们轮流想办法撬开这个阎小哥的嘴，不要让他休息，不止是要询问这个青铜镜的来历，还要争取将地府国内的组织一网打尽，大家加油！”夏丹给大家鼓了鼓劲。 “小夏啊，我这一段日子，回家查了查古书，有一本古书上记载了这种青铜镜的来历，不知是否准确，它们似乎是蒙古帝国长生天大萨满敬奉给成吉思汗的贡品，后被陪葬在成吉思汗的墓中。” 许老爷子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视。 成吉思汗是谁就不用介绍了，用富有四海形容他，一点也不夸张，一生南征北战不知道灭掉了多少国家，能够作为陪葬品，这青铜镜的珍贵可想而知。 赵燚有些不同意，一百万的价格决定了这个青铜镜的品质：“这东西是成吉思汗的陪葬品？” “不好说，也许是副室的陪葬品也说定，毕竟现在成吉思汗的墓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许老爷子并不能肯定这一点。 “您的意思是，这个地府的组织很有可能发现了成吉思汗墓的位置？” 赵燚心中一惊，用价值连城来形容成吉思汗的墓恐怕也不算夸张，如果让盗墓贼得手的话，那是世界考古史上无法弥补的损失。 许老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也许是发现当初某个大萨满的墓，成吉思汗的墓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我想，他们可能在打它的主意。” “这个事情必须上报。”夏丹决定将这个事情上报到上面，以国家的力量，真想要查，没道理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阎小哥的嘴确实很硬，赵燚审讯上半夜，不停的询问，他一言不发，反倒是赵燚累得口干舌燥的。 他想睡觉，那是门也没有。 下半夜是陈东，赵燚交接班完成就回去休息。 第二天看到陈东的表情，就知道没有任何的效果。 “赵哥，你看这份监控。” 害羞的电脑高手黄英忽然喊住了赵燚，这让赵燚很奇怪。 黄英这个小姑娘，年纪二十上下，是特招进来的，总共和赵燚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超过十句。 第四十三章 连环割喉 “小黄，有什么事情？” 赵燚露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黄英仍旧退后了两步，似乎赵燚会吃人一样，这让赵燚的心中郁闷不已，他就长得这么吓人？ 其实赵燚用有棱有角来形容最恰当，很有男人味，只是和当下流行的小鲜肉奶油小生并不是同一种男人。 所以黄英这样的小姑娘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到底是有正事，黄英说道：“在咱们所附近，出现了几个陌生的人，我对比了一下，他们来来回回好几趟了，这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夏丹姐现在不在。” 电脑上排出了几张照片，圈圈点点的，做出了标记。 “你看，这两个人的装束虽然看起来不一样，但是经过我的对比，可以确定，他们是一个人，在昨天晚上八点出现过一次，十二点又出现一次。这三张图片是一个人，分别在晚上九点出现一次，凌晨出现一次，今天早上七点出现一次……” 这些照片有男人、有女人、有醉鬼、有上班族，如果不是黄英肯定说，他们是一个人，赵燚单凭肉眼去看，很难觉得是同一个人。 “你是怎么确定的他们是同一个人的？” 在这附近，一般都是少有人来的，但并不是说一定没有人，赵燚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 “这一套人脸识别系统我又添加了身形对比，这几个很容易就你能对比出来，你看……”黄英说起来电话双眼放光，活脱脱的科技女宅，根本就不容赵燚反驳。 “好好，我相信了，这几个人交给我处理，他们再出现的话，你通知我。他们能是什么人呢？” 赵燚不相信谁会无缘无故的窥伺这里，忽然他想到了昨天抓住的阎小哥。 对方能这么快找到这里，这几乎不可能！ 要知道，进来的时候，他们的车辆是从前院的警局过来的，而对方转悠的目标很明确，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有内奸？ 赵燚摇摇头。 他不觉得对方有能力在所里安插耳目，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厉害，那么也不用想抓他们了，直接把阎小哥放了就是了。他们可不是普通的部门，属于特殊的保密部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被人渗透。 排除了这两个方法，那对方是怎么准确的找到这里的呢？ 赵燚感到很奇怪。 “他们的手机什么的检查了吗？有没有定位设备？”赵燚觉得，有可能是这一点暴漏了他们的地点？ “1号手机经过一定的改装，它无法进行定位，如果强行定位，就会自动启动销毁程序，我们已经加紧破解了，如果有来电的话，我们可以尝试进行反向定位，但是结果不好说。”黄英一堆名词赵燚听明白了。 1号手机是阎小哥的手机，他的手机很牛逼，旁人打这个电话也无法通过这个手机确定他的位置。 “组长干什么去了？她今天还没来？” 赵燚有些奇怪，夏丹一向很准时，何况现在又有案子要办，今天怎么会不在？ “前面局里叫她有点事，去了有一会儿了。” 黄英的回答让赵燚点点头，怪不得呢，按照平时的时间，夏丹肯定已经来了。 要不说人经不住念叨，这边刚提起夏丹的名字，夏丹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当真有几分说曹操曹操到的意思。 “所有人开会！有重大案情上面需要我们支援！” 重大案情！ 在场所有人的心思立刻紧张了起来。 能够让他们支援的，一定是发生了相当恶劣的事件，这个案件到了必须尽快解决的地步。 a组的所有成员已经各就各位。 “大家不管在新闻上还是内部通告上，都知道前一段时间南方城市发生的连环割喉案吧？昨天晚上，我市同样发生了一起这样的恶性案件，经过对比，确定和南方的案件应该同同一伙凶手！也就是说，那个凶手到了我们的城市！” 夏丹的话语让众人的心中一凛，这个连环割喉案的影响太恶劣了，有一段时间南方某市，甚至到了夜晚上不敢出门的程度。 “这是基本的案情，大家都看一下。” 夏丹示意吴悦将手中的资料分发一下，赵燚粗粗一看，心中大概有了了解。 用凶残毫无人性来形容这一个或者一伙凶手来说，一点都不过分。 死者当中有年轻的女性，年纪从初中生、高中生这样的少女，也有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到四五十岁的妇女，甚至还有一位六十岁的贵妇，只是她的外表看起来很年轻。 这些死者的相同点有以下几点，她们都是单身的女性，单独出现在某一条道路上，死者的女性特征全部被割掉。 资料上同时写道，当初为了破获这一个案件，调动了大量的警犬进行配合，可惜无功而返，基本可以判定，对方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女警化妆钓鱼，结果很凄惨。 “昨天晚上发生的死者在这个位置，距离我们这里不远。”夏丹指着会议室的城市地图重重的一点，神情有些悲痛。她能够想到同为女性，临死前面临这样的折磨，肯定生不如死。 “组长，黄英发现了新情况，我觉得，昨天发生惨案，可能有一个线索。”赵燚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为什么偏偏这案子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在抓了阎小哥之后忽然发生了，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联系。这个案子的影响太恶劣了，赵燚觉得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当下给了黄英一个鼓励的眼神。 黄英小声的将她的发现说了一遍，夏丹满脸的严肃。 “很好，这个事情一定要引起高度的重视。另外，这两天，吴悦、黄英，你们尽量不要离开所里，多加小心，阎小哥的同伙还没有抓住，不排除绑架你们的可能性。现在我命令，全员配枪！” “是！” 一行人列队去了警局，他们的人手虽然精干，但是终究人数太少了，这一次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是配合局里行动，和其他部门调过来帮忙的人手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蒋局长，我们特别行动小组已经就位，请指示！” 进了大会议室，夏丹走上前，对一位正在低头研究案情的一位女警官汇报了一声，这里并不是只有赵燚他们这些人。 “很好，各位请坐，我是本案的负责人。大致的案情资料已经都清楚了吧？” 蒋局长抬起头，不是别人，正是蒋招娣。 赵燚看到她在这里，心中着实有些吃惊，仔细一想，却也没有出乎预料，她父亲安排的工作怎么也不会差了，没想到居然是局长。按照惯例，应该是副职，在官场上，称呼去副字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赵燚无从判断。 “咱们的对手很狡猾，同样也很凶残！昨天夜里发生的恶性案件，我们必须制止这样惨案的继续发生，给广大市民一个安全的环境。为此，我们经过商讨，决定实行引蛇出洞，鱼饵就是我、还有这位夏女士。”蒋招娣似乎很适应这样的讲话，侃侃而谈之下，说出的话，却让赵燚吃了一惊。 下意识的，赵燚就想要出言阻止，但是这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在场这么多人，现在领导说出的计划，不好反驳，因为这不是讨论。 赵燚想要阻止的她们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在别的城市，同样采用过这样的方法，结果换来的，却是女警惨死。包围圈小一点，对方根本就不入套，包围圈大一点，就会出现漏洞，给了对方实施犯罪的时间和空间，惨案就这样发生了。 只是，赵燚又想到了蒋招娣的脾气，和案件的严重性，根本就没有理由阻止他。 大概估计这一次行动要持续至抓捕到凶手，每一个细节都要详细讨论，所以很费时间，一直开会到了下午才结束。 行动安排的时间是晚上，现在则是开始准备工作。 “其他人都去准备吧，赵燚，你留下来，我有事情安排。”蒋招娣很自然的说了这句话，夏丹奇怪的看了一眼赵燚，随后也出去了。 “怎么样，没到吧？你这回我可是你的上司，你要听从我的命令。”蒋招娣笑嘻嘻的说着，还转了一圈展示着自己的新警装。 “晚上很危险，至今还不清楚凶手是什么样子，究竟几个人，晚上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别忘了穿防弹衣。”赵燚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他哪有什么心情欣赏蒋招娣的新装扮。 “防弹衣肯定是不能穿的，我晚上要穿裙子，不然怎么勾搭这个凶手呢？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换衣服，你等等，一会儿帮我拉拉链，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在里间换好了裙子，剩下背后的拉链够不到。 如果是别的女孩，后背的肌肤说不上凝脂如玉，也一定很光滑，可是蒋招娣的后背，却很粗糙，隐约的还能看到伤疤，这也是为什么她找赵燚帮忙的原因，反正赵燚也知道情况，不会嫌弃她。 猛一打扮，蒋招娣别有一番风味，可惜歪歪扭扭怎么也走不好的高跟鞋气得蒋招娣直接脱掉，换了一双平底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高跟鞋的难度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高了。 赵燚想笑又不敢笑，有点智商的，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笑出声音来。 一番忙活，总算打扮完成了。 离远看，总体的感觉还不错，当然，如果离近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蒋招娣的皮肤真的很粗糙。好在，钓鱼选择的地点都是灯光比较昏暗的地点，应该不会被发现破绽。 夏丹同样都市丽人的打扮，她可比蒋招娣要会打扮，一颦一笑，完全看出来她的职业。 “一切小心，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一切都以自己的安全为重。”蒋招娣叮嘱了夏丹一句，虽然看起来有些多余，但是代表了一份关心。 “你也小心，陈东，我们走吧。” 夏丹说着，同时冲赵燚点点头，两个人出发了。 他们和赵燚、蒋招娣一样，分别扮演两对情侣，然后发生矛盾，抛下女友，给凶手制造空间，从而将凶手一网成擒！ “我们也出发吧，先去吃晚饭怎么样？”蒋招娣挽着赵燚的手臂，建议道。 赵燚自然是同意的。 两个人像一对情侣一样，漫步在j市的夜色中。 第四十四章 女人？ 赵燚和蒋招娣就好像普通的情侣一样，亲密的坐在一起，偶尔互相喂饭，嘴里说的话可并不是这样。 “也不知道那些小情侣是怎么想的，这样慢腾腾的互相喂，什么时候才能吃饱？”蒋招娣抱怨着说道，她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忍忍吧，谁也不知道凶手究竟是什么人，他会不会提前观察想要下手的对象，所以，一定要有耐心。”赵燚温柔的将蒋招娣嘴角的渣滓擦掉，表现得完全是一个合格的男友。 “现在时间还早，按照以前的记录，凶杀案发生的时间都在十一点以后，我们还有时间。” 她对这个连环割喉案的凶手应对的方法有三种。第一种，就是化妆成诱饵，希望对方可以上当，其实平心而论，这种方法的成功率是最低的，因为j市这么大，对方能否上当真的只是一个未知数。 第二，就是加强夜间巡逻，争取在市区内不出现巡逻死角，在第一时间发现凶手，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最后的一个方法，就是利用各个路口的交通监控，尽量找到那些形迹可疑的人，重点监视他们的行为，将凶案尽量扼杀在萌芽当中。 而当诱饵的两个女人，危险是肯定有的，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的帮手只有身边的男人，按照原定的计划，在十一点之后才开始执行。 至于其他的帮手，起码要两分钟之后才能出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以前的案子来看，对方极度的小心，只能冒险。 讨论了一下案情，已经基本上安排妥当，看看时间，仍然还早。 “听说市里来了一家马戏团，我们去那里看看吧，看完表演之后，趁着人多，开始我们的计划。”蒋招娣提出了这个建议，赵燚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 马戏团的表演安排在市里的一家大型体育馆内，等到赵燚他们到了地方的时候，表演已经进行了一半。 买票进去，里面的观众着实不少。 一位小丑正在搞怪的躺在地上打滚，他的身后有一只老虎在追赶着，每每躲避，小丑似乎都是差之毫厘，被咬得哇哇大叫，观众们欢笑声汇成海洋，自然这一切表演都是特意安排的。 动物们的表演都很出彩，猴子骑自行车、马术表演，小狗钻火圈等等，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训练的这些动物才能做到这一点，很是令人惊奇。 演员们的表演同样给赵燚这些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诸如小丑表演的滑稽魔术等等，无不是令人拍案叫绝的表演。 晚上十点左右，马戏团的表演结束了，观众人开始退场。 两个人站在体育馆的门口，看着身边络绎不绝的人群，蒋招娣低声问道：“赵燚，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明天我们恐怕会上新闻，你就不怕被你父母看到？”赵燚知道蒋招娣的意思，趁着人多的时候，正好执行计划。 “当然不怕，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毕竟这是为了工作。就算不理解也没什么，好了，开始吧！” 蒋招娣这样低声说完，拉着赵燚使劲往外走，忽然大声的喊道：“你个王八蛋！你说今天晚上加班，没想到你陪着小三来这里看演出！你个王八蛋！” 说完，蒋招娣还狠狠的给了赵燚一个耳光！ 这样喧哗的景象立刻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当然少不了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的。 “你个黄脸婆，赶紧给我滚回家，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赵燚用力的甩开蒋招娣，似乎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还有理了！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就离婚！吃我的，喝我的，还想离婚！自己滚回家，离婚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拍你老母！拍什么拍！”赵燚说着奋力的推开了人群，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而蒋招娣，开始痛哭了起来，失魂落魄的同样离开。 在外人的眼中，似乎一切都很清楚了，男人借口工作加班，结果陪小三出来玩，被妻子抓了一个正着，妻子说要威胁离婚，只是一个威胁，而男人因为妻子没有工作，压根就不怕这样的威胁。 在这个社会上，这样的夫妻家庭组合太平常了，大部分的观众都能脑补出这样一副故事情节。 “老公，你以后敢这样对我吗？”年轻的女孩担忧的问着身边的男朋友。 同样年轻的男孩立刻指天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做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几乎所有的观众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蒋招娣，他们的心中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有九成会重新回到那个家。因为，这就是现实，谁让她的经济不独立呢？ 赵燚挤开人群，在人们看不见的阴影地方，迅速的将衣服翻过来穿，一身黑色的伪装，很轻易的就融入到周围的夜色当中。 蒋招娣脚步踉踉跄跄的走进超市，什么也不说的拿起一箱易拉罐的啤酒，扔下一张百元钞票，就这样离去了。 一边向着约定好的，比较偏僻的地方走去，同时，她还不时的灌上一口啤酒，然后大骂着那个“负心的男人”，制定这个计划的人相信，如果这个凶手出现，看到这样的一位女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猎物。 夏丹那一组的计划差不多也是类似的，毕竟，要一个女孩在外面没有特殊的理由，很难让人相信。 蒋招娣看似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悠，实际上在扩大她的活动范围，尽可能的给那个凶手发出她自己一个人的信号。 这样逛了大约两个小时，蒋招娣决定去最后的目的地。 最后，蒋招娣到了一处很幽静的公园，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嘴里还骂着哭着：“你个王八蛋，我就算在公园睡，我也不回去！你个没良心的……” 要不说女人天生就是演员呢，就算蒋招娣表演起来也有模有样的，不时的喝着啤酒，当真很像家庭出了问题的女人，最后，蒋招娣似乎喝多了，躺在长椅上衣衫不整的睡着了。 以她的酒量，这样的喝酒速度，就算喝到天亮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赵燚则在她不远的地方，趴在花坛当中，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这样的行动对他来说很平常。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目标仍旧没有出现。此时，已经凌晨三四点，看来这一夜做了无用功。 其实，这期间不是没有男人想要占蒋招娣便宜，从路上开始就有人搭讪，只是蒋招娣骂了几句基本上就放弃了纠缠，这样的行为是很正常的。也是普遍男人的心思，能占便宜就占，占不了就算。 忽然，赵燚的电话震动了起来。 看看左右无人，赵燚选择了接听，打来的是陈东。 “我们这组打伤了一个嫌疑人，但是没有抓住他。” “噢？我们立刻去支援。你们没事吧？”来不及细问，赵燚当机立断结束这里的伪装。 既然嫌疑人出现了，并且被陈东打伤，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搜查，多一个人搜查，就多一分抓捕到他的希望。他们两组的位置太远，对方肯定还在大的包围圈中。 这公园内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赵燚干脆从潜藏的地方出来，招呼了一声蒋招娣，迅速的向着案发地点出发。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紧张的排查工作正在进行着。 因为是大半夜的，加上j市人流很大，给排查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而凶手很狡诈，他的身上抹了特殊气味的刺激源，让警犬的追踪没有了用武之地。 从这一点上，也基本上确定了，这人九成是凶手，因为，在南方的城市，警犬同样出现类似的情况。 “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蒋招娣可以说是这次案件的总指挥，她询问了和第一接触人，夏丹。 夏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正努力的保持着清醒，陈东一脸的担忧。 “我们按照计划，组长装作失恋在这座桥边往下望着，当时过来一个女人，大概有一米六左右，刚开始我以为她在劝组长，我最开始没在意，然后我感觉不对，因为组长的脑袋靠在这个女人的肩膀上，我立刻意识到这个女人有问题，想要将她拿下，没想到却失手了。” 陈东说着当时的经过，他装作不经意的路过，在错身走开的刹那，突然对这个女人出手，居然失败了。 在陈东看来十拿九稳的一击失败了。 当时，这个女人直接跳入了小河当中，黑漆漆的夜色根本就无法看清楚河里她的动向，而且，这个时候夏丹摇摇晃晃的想要摔倒，陈东自然把注意力放在了夏丹的身上。 “来，我们模拟一下当时你们交手的经过……” 赵燚和陈东推演了当时一下交手的情况，陈东的突袭确实很隐蔽，但是这个女人的警惕性更高，陈东五指成爪抓向这个女人的手腕，对方立刻用肩胛撞向陈东的怀中，让陈东使不上力气，很聪明的做法。 两个人的交手很短暂，陈东有心算无心之下，一招仍然失利，接下来的拳脚并没有占到上风，立刻意识到对方很棘手，因此果断的掏出枪，开枪！ 可惜，这个女人的反应很敏锐，提前跳入了河中，枪响的时候，她已经快要落入河中，这交手的过程总共也就是十几秒。 唯一让人欣慰的就是，陈东可以肯定，在对方落水的时候，肯定是击中了她的肩膀，可惜河水马上就稀释了她的血液，不然从血液上可以锁定她的身份，如果她的档案齐全的话。 破案没有如果。 众人的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沿着河流上下沿搜索，一定可以查找到一些有用的痕迹。送夏丹去医院，让医院分析一下药物成分，看看她有没有大碍……”蒋招娣飞快的下达着一个个的命令。 “这个人的身手很好，如果真发现她的话，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她不一定是女人的，她的手骨节很粗大，并不像是女人的手。身穿一件红色的风衣……” 陈东描述着这个这个女人的模样，蒋招娣通过对讲机将她的外貌传递给每一个搜索的人耳中。 第四十五章 凶残挑衅 负责这件案子，不仅仅是发号施令，同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蒋招娣发布完命令，眼神中闪过一丝的疲惫，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差一点，就差了那么一点，想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我想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了。毕竟已经打草惊蛇了。” 她的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夏丹莫名的中了招不然的话，两个人围攻，加上夏丹同样是用枪的好手，说不定就可以一举将他擒获，就算抓不住，当场击毙，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惜，她还是跑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陈东，陈东尽力了不说，他的选择也并没有错误，夏丹站都站不稳，没有自己的意识，陈东放不开手脚也是正常。 赵燚看着忙碌的众人，低声对蒋招娣说道：“其实你真不应该接这个案子，如果不能破案的话，它会成为你身上的一个污点。” 这话说的有些自私，赵燚的心中明了，他毕竟不是圣人，有远近亲疏，何况，赵燚觉得这样重要的案子交给一个生手，似乎并不太妥当。 “我知道，我这也是没办法。本来我被分配到这里，主抓刑侦，让原来的副局长很是不满，正好发生了这样的案子，所以我立下了军令状，如果我不能破案，我直接辞职走人。那家伙说话太气了，本来我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歉意，但是现在我想的是把这个案子破了。” 蒋招娣的脸上挂着苦笑。 “你太冲动了，这样不利于你工作的开展。” 赵燚到底说了蒋招娣一句，倒不是怕得罪人，而是担心这样盛气凌人对方会使小绊子，尽管可能性很小，但是却不能不妨。” “没关系，局长是我父亲的老部下，不用担心那个副局长会做手脚，只要我能把这个案子办得漂亮，我就可以在局里面站稳脚跟了。” 蒋招娣倒是不太在乎这一点，果然是朝廷有人好做官。 赵燚并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坐着车，向着警局的方向开去。 “今天晚上还继续吗？” “看看情况再说吧，今天上午主要的任务，就是通知大小所有的医院卫生室，让他们注意肩膀有枪伤的人，这样的伤，一般情况下很难自己处理。你说，他的身手这么好的话，本职工作是什么呢？” “很多种可能，练健身的，玩跑酷的，运动员？太多种可能了，当初这个凶手在南方犯下了这么大的案子，就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 赵燚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当时南方动用的人力物力堪称海量，赵燚就不相信一点线索也没有。 “南方城市专案组成员今天上午就会到，他们应该带来部分情报，他们追查这个人已经很长时间了。也许有我们不知道的情报吧。”蒋招娣掌握的信息还是要多一些的。 警车稳稳的停在了院里，人还没下车，蒋招娣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局长的电话，奇怪，怎么会在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现在不过是早上四五点钟，蒋招娣念叨着，马上接通。 低声说了几句，蒋招娣挂断了手机，她的脸色很难看：“赵燚，出事了，巡逻的警员又发现了一具女清洁工人的尸体，同样的手段，只是原本应该丢失的身体部件就散落在尸体的身边，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去现场！” 蒋招娣的双目喷火，着实被气坏了！ 这一次凶案发生的地点，距离当初赵燚两人演戏的地方倒是不远。 凶手明显来了一个大范围的转移地点，然后单纯的作了一个案子，作为报复性的示威。 死者的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只是看起来十分的血腥，衣物破损了大半，胸前一片模糊，全是鲜血，两坨肉被扔在不远处，裤子被撕开，胯部似乎被刀子搅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而她的致命伤，仍旧是脖子的大动脉被割破，很明显的伤势着实骇人。 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阴沉沉的，快速而有序的忙碌着。 “现场检测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再仔细，尸检也要很仔细，因为这个凶手的肩膀应该是有枪伤的，如果不小心遗落下什么血迹或者其他证据，这对我们的破案很有帮助。”赵燚叮嘱着其他人几句话，这几句话十分有必要。 “你暂时先休息一会儿吧，等到南方的专案组同行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赵燚看着掩饰不住疲惫之色的蒋招娣，这种疲惫，更多的是心累。 “你去休息吧，我再坚持一会儿。” 蒋招娣的心情很不好。赵燚没有再劝，都是成年人，该怎么做心里都有数。 赵燚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简单的吃了一顿说不上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然后回了所里。 “黄英，怎么样？那两个人又出现了吗？” 他心中还记着这个事情。 “没有，一直到现在没有出现。” 黄英的回答让赵燚有了某种猜测，这种猜测暂时倒是不着急往外说。 叮嘱了一下让她们注意安全，赵燚去了前面的警局。 局里很忙碌，会议室中正在开会，能够容纳五六十名的会议室中此时烟雾缭绕，几乎看不到几米之外的人影，赵燚进去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里基本上就是连环割喉案的骨干精英们了，不包括那些外围的巡逻警员，都在这里了。 “南方的同志们给我们带来的消息让我们锁定了一部分嫌疑人，但是这个名单是否一定包含嫌疑人，他们也并不敢十分的确定，我们最终只能作为一个参考，另外你们有什么新的线索，一定要提出来，大家群策群力，才能尽快的把这样凶残的罪犯绳之以法。”蒋招娣的声音有些嘶哑，看起来似乎一直没有休息。 “蒋局长，有一个情况。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们抓到了一伙盗墓份子，他们的团伙组织成员十分的严密，在看守他的附近，发现了其他团伙的踪迹，而当天发生了割喉惨案，我们怀疑他们的组织团伙可能有重大的嫌疑……”夏丹将阎小哥的事情略微汇报了一下，本来赵燚同样有怀疑，夏丹这样一说，不由得频频点头。 南方过来的几位同行小声商量了几句，开口说道：“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我们一直猜测这个凶手的职业，无疑，大多数的盗墓贼同样的心狠手辣，同样需要一定的武力自保，行踪也相当的诡秘，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可能性。” 这几样都符合，就可以列成嫌疑人。 “另外，心理专家也分析了，这个凶手十分的猖獗，同时极度的自负！从今天凌晨被我们险些抓住之后报复性杀人，就能够看得出来。所以，心理专家分析，最近两天他仍旧会作案。如果按照他曾经作案的风格来看，他还会作案三天，如果在三天之内抓不住他的话，那么就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再次出现了。从以前案发的经历来看，这个时间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一年……所以，同志们为了减少受害者的出现，我们一定要尽全力破案！” 下面的警员们议论纷纷，过了几分钟，等他们讨论得差不多了，蒋招娣开始安排工作：“a组负责东面这片区域，辖区的派出所已经交代过了，一定会严密的巡逻……总而言之，我们最差的结果，也是这三天之内不能再出现新的死者了，我就不相信，他真的会飞，能够做了案无声无息的消息在我们的包围圈中。就算是不睡觉，也一定要给我做到这一点。” 蒋招娣划片负责，主要交代了两点。第一，出现新的受害者，一定要抓住凶手，要不然就是凶手迫于强大的压力，这三天不敢作案，也算是一个小的胜利。这是心理专家基于罪犯的心里，给出的建议。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会议室，让会议室的空气好闻了一些。 蒋招娣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仅仅一天，就让她憔悴了许多，可见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你要注意休息，不能案子没破，自己的身体就垮了。” 赵燚皱着眉头看着她，压力再大，也不能完全的不休息，不休息不代表就一定能找到方法，反而会降低效率。 “昨天晚上发生的凶杀案不知道被谁披露在网上，消息已经暂时封锁，官方媒体不会传播，但是却封杀不了那些小道消息。” 蒋招娣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赵燚却明白了。 今天凌晨发生的惨案，现在j市已经有风言风语传了出去。传出消息的是谁，不言而喻。因为知道这个消息的都是内部人员，不可能是偶然发现的市民。知道归知道，但是却没有证据证明是那个人做下的。 当真有几分癞蛤蟆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不得不说，权利真是一个好东西，它能让人丧失应有的理智，明知道争不过，仍然想方设法的去争，背地里坐下小动作，以为没有证据就可以了，殊不知有些事情就算没有证据证明，在上面留下的印象很恶劣，这辈子升迁不说无望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蒋招娣这件案子办得漂亮，自然大大加分，办砸了，也不过晚上那么几年。 只是她是一个要强的人，更多的压力其实来源于她自己。 “睡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着。放心。” 赵燚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女汉子也不代表不需要关心。 蒋招娣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终究还是点点头：“那我歇一会儿，你帮我看着点。” 其实领导的工作更多的一种协调，赵燚自然轻车熟路，破案的具体手段他可能知道的不多，但是论起协调能力和指挥能力，赵燚当仁不让。 第四十六章 定计 赵燚暂时接替蒋招娣的工作，下面不时的有消息汇总过来。 知道的越多，赵燚就感到越心惊。 最初案发的城市，一直没有放弃追查这个凶手的下落，取了一个代号，割喉者。总结出凶手的作案规律和特点。 首先，时间上很固定，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是半夜、凌晨左右是割喉者作案高峰时期，尤其为后半夜，极少有死者是前半夜遇害。 第二，就是手法极其的残忍特殊。女性特征被割掉不知去向，这一点尤其令人发指。只有极少数似乎因为凶手看不上，会被抛弃在尸体周围，其余都寻找不到，就算功勋警犬对此也毫无办法。 第三，凶手的身份不明，唯一确定的就是身手很好，反侦察意识极强。在曾经抓捕这个凶手的时候，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将凶手围困在一个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可惜最后的结果仍然让凶手跑掉了。根据停车场的监控，凶手似乎是一个微胖矮小的中年人。 凶手几次偶尔的惊鸿一瞥，身份都是一个谜，到现在为止，也不能确定它是男是女，是胖是瘦，这才是它最狡猾的一面。 当然，好消息还是有的，割喉者的不断作案，自然会留下讯息，通过排查，和大量的工作之下，南方同行们仍旧圈定了大致的范围，嫌疑人足有三四十位，这些人当中究竟是不是真凶，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人数太多，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无法做到一一的监控，只能做到重点排查。 厚厚的档案中，重点标注出了几个人。 一位国内知名的医生，他经常受邀到各个城市的大医院进行专家会诊，巧的是，每一次，凶杀案发生的时候，他正在这座城市当中，他是外科手术的一把刀，技术精湛，对人体的构造有相当的了解，他是孤身一人，曾经调查过案发当日时他的行踪，因为是独自一人，所以很难证明他究竟在干什么。目前为一号嫌疑人。 一位时尚界的二流化妆师，他的工作变换频繁，要么为三流的艺人化妆，要么出席中低档的演出，为表演者上妆，在三年前受雇于马戏团，成为马戏团的固定化妆师，巧合的是，第一次的割喉者出现，正是这个时间，很巧。目前为二号嫌疑人 其中，马戏团的所有成员同样也有嫌疑，因为，每一次凶案发生的时候，要么这个马戏团就在该市演出，要么就在临市演出，距离总不会超出一百公里，单从距离上来讲，他们也摆脱不了嫌疑。因为经费有限，他们住宿的条件一般，几乎选择的都是过道没有监控的中低档次的酒店。 还有一对父子，同样有重大的嫌疑，年纪十四五岁的男孩居然早早辍学，他的父亲带着他在各大城市流浪，偶尔还进行野外生存训练，可以说这对父子的身手都不错，远超普通人的灵活，他们的行踪诡秘，偶尔有现身，都是出现在发生凶案的城市中，这也是他们被列为嫌疑人的重要理由。目前分别为九号和十号犯罪嫌疑人。 …… 林林总总，每一个嫌疑人的分析都摆在赵燚的面前，可见，南方的同行们为了抓住凶手，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做了海量的工作。 当然，这些人之所以能够被怀疑，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他们都是通过飞机、火车，这样需要实名登记的方式进入的城市中，通过对比结果筛选出来，然后再进行条件复位，列为了重大嫌疑人；不排除的是，嫌疑人同样可能通过不记名的方式，例如汽车、私家车等方式进入城市中，这样一来，范围更大。 赵燚托着下巴思考着。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突破点。 那就是既然昨天晚上已经将这个凶手打伤，那是不是可以缩小一下这个嫌疑人的范围？ 如果伤势存在的话，无疑拥有重大的嫌疑。 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控制恶性案件的再发生，赵燚觉得很有必要走访一圈，这样可以节约不少的警力。 时间倒是还来得及，现在不过是中午，按照一般的作案规律，夜晚才是凶手活动的主要时间。 案情重大，每一天都需要碰头会，下午三点左右，骨干人员基本都到齐了。 休息了几个小时的蒋招娣精神好了许多，正襟危坐的在主位上，听着各方面汇报的情况。 “在上游发现了痕迹，可以判断，当时凶手正是在这里上岸，然后杀害了那位女性清洁工人，凶手选择的地点很巧妙，那一片区域并没有监控，我们没有更多的消息。” “尸检报告在现场并没有发现除受害者之外的血液样本，凶手极其小心，现在正在对死者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希望可以有更多的发现。” “一号嫌疑人昨日下午在市人民医院进行了专家会诊，之后进行了为期五个小时的外科手术，结束时间为晚上九点，手术种类为心脏搭桥外科手术，病人为十七岁的心脏病女孩。手术结束后，一号嫌疑人回到医院方面安排的宾馆休息，夜里时间段记录空白……” 汇报人只是很客观的叙述着这个情况，从感情上来讲，任何人都不愿意怀疑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但是看到一张张受害者凄惨的血腥照片，他们立刻就抛开了这样的感情，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抓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二号嫌疑人在跟着演出结束之后，就去了酒吧，酒吧的人员嘈杂，我们跟踪的人员一不小心就把人跟丢了……” 这名汇报的人羞愧的低下头。 如果二号真的是凶手的话，那么凌晨的女性清洁工的死亡，他同样要付上相当的责任。 蒋招娣皱了一下眉头，倒也没有责怪他，想来跟踪的人员也是不愿意看到的这个结果的。有些事情做了不一定就能够做好，酒吧那样的地方，鱼龙混杂，人数众多，声音震得耳朵发麻，灯光晃得人眼晕，跟丢了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马戏团的成员在演出结束之后，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场地看守着道具，另一部分人，则去了旅店休息，我们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们有外出的迹象，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有人外出买早点。二号嫌疑人，在七点从外面回来。” 看起来马戏团的一切情况很正常，唯一不太正常的就是那个编外人员的化妆师出去过，并且是夜不归宿。 单单看到这里，似乎是二号嫌疑人化妆师的嫌疑最大，但是南方的同行们不是笨蛋，之所以没有抓捕他，是因为没有证据。对这样的凶残的罪犯，仅仅确定身份是不够的，必须要彻底根除这个毒瘤。 “……” 一个又一个嫌疑人的行踪被摆在了众人的面前，所有人都在画着他们认为其中需要注意的疑点，群策群力，不放过任何的疑点。 “九号嫌疑人他们父子昨天的到了j市附近的台山，选择的是一条无人攀登的道路，进行了攀岩训练，因为我们的准备不足，在上山不久之后，就把人追丢了。”字里行间，都能够感觉到追踪人员的郁闷，他们这一组是最辛苦的，因为这对父子从来都不走寻常路，追踪人员跟在他们的后面极为的辛苦。 台山距离j市只有二十公里不到的样子，这对父子如果是凶手，完全有作案的时间。 “……” “下面谁有工作思路，大家一定要畅所欲言。” 蒋招娣听着，综合着各方的意见。 一个又一个的方案提了出来，被大家一起推敲着其中的可行性，更多的是，对晚上的布置抓捕，受到凶手的直接挑衅，可以说在场的人都窝着火。 “我有一个建议。” 赵燚举手示意有话要说。 蒋招娣点头同意。 他提出的建议就是检查所有嫌疑人的肩膀，看看是否有枪伤。 这个建议一提出来，就遭到了南方同行的极力反对。 “我反对！这样做会打草惊蛇！能否百分百的判定凶手的肩膀上一定中枪？如果没有中枪的话，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会让凶手发现我们在监视他，从而彻底隐藏起来，不再犯案，那么我们不光前期的工作做了无用功，更是无法为那些受害者伸张正义！” 这是他们最大的担心。 众人的视线落在了赵燚的身上，赵燚很平静的看着陈东：“你能不能确定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 陈东很认真的想了想，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画面，点点头：“应该能够确定击中了他，因为当时他惨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怪异，听起来像是一个男人的嗓音，有些尖锐的。可惜他的动作提前了一步，如果慢上一步，我就能够抓住他了。” 陈东的脸上全是惋惜，当时是这个凶手和陈东一交手，凶手占据了上风，但是仍旧寻求了退路，陈东开枪晚了一步，凶手跳水的瞬间被击中了，可以说，棋差一招。 “既然陈东可以肯定，那我觉得现在是确定嫌疑人的最好机会！医院至今没有得到有人处理枪伤的消息，这说明，他肯定自己处理了伤口，如果我们再耽搁下去，这个很有力的证据说不定会消失，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赵燚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判断方法，他相信陈东，陈东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但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发现他对工作还是相当负责的。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南方的同行他们讨论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这个决定我们保留意见，最终做主的还是你们。” 蒋招娣权衡了片刻，果断的说道：“我们必须要缩小侦查范围！就按赵燚说的办，检查每一个嫌疑人的肩膀，看看是否存在枪伤。只是这个方法要注意一下，避免凶手狗急跳墙。”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担忧，因为如果凶手知道自己暴漏了，一定会在围捕中疯狂作案，临死前拉个垫背的，这样心理毫不出奇。 一条条的检验方法很快的出炉了。 重点嫌疑人，组成了最精干最能打的成员，作为检查人选，防止嫌疑人的反扑。 第四十七章 编号嫌疑人 “再次确定一号嫌疑人现在的位置！” 蒋招娣带着耳麦，对讲机安排着各人的任务，她坐镇在指挥车，有一组便装在前门，另一组则在后门。 赵燚、夏丹、陈东，他们三个人是抓捕的主力。 夏丹对犯罪心理学很有研究，需要她来判断一号嫌疑人的心理活动。 一号嫌疑人是位很出名的外科医生，昨天刚刚进行完一场教科书式的手术，今天，市医院一名副院长正在宴请他，同样的，还有那位病患的家属。他这样的专家出场费用可是不低，应了院方的要求专门赶过来的。 找到他们的包间，里面觥筹交错，宾主聊得正开心。 赵燚并没有进去，反而是找了一位服务员，让他通知了这位医生，就说外面有人找他。不怕这个服务员不答应，他们特意亮出了证件给这个服务员看，赵燚在大厅外，而陈东和夏丹到了一处没人的包间里等待。 不大一会儿，这位医生和副院长一起出来了，似乎副院长相当的不悦，拉着脸走在最前面，那位医生的脸上却很平静。 “那几个警员在哪里？我要见见他们！” 服务员是不好多说什么的，将人带到包厢，副院长一马当先的闯了进去。 赵燚一看都进去了，最后进了包厢，关上门。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不知道何医生是我们医院重要的客人！我和你们王局长都认识，用不用我给你们王局长打电话？”这位副院长倒是没有骂人，只是点明了这位何医生的重要性，给这几人施加压力。 何医生倒是温尔尔雅，笑笑没有说话。 “这是我们的证件，需要看一下吗？我们有一些事情需要何医生这样高明的医生帮助，涉及一些机密……” 夏丹亮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副院长，副院长略略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真的，他立刻点点头，对何医生说道：“何医生，我在门口等你。” 能坐到副院长位置的人根本就不傻，他压根就不会真的参合到这样的事情当中去，毕竟和这位何医生只是泛泛之交。 何医生很镇静的坐下，笑了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是这样的，我们想请您看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有些血腥，借助您专业的知识来给我们分析一下。”夏丹拿出了女性清洁工人的尸体照片，放在了何医生的面前，何医生看了一眼照片就紧皱眉头思索着。 到现在为止，赵燚的个人判断，这个何医生应该不会是凶手。 原因有很多种，他看到陈东和夏丹的时候，太平静了，平静得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当然，也不排除他的心理素质极好，能够完全克制住自己的反应。 “这就是曾经传得沸沸扬扬的割喉案的死者吧，我在南方的时候曾经听说过。你们让我用我的专业分析一下，那我就试试看。” 何医生沉吟了片刻，指着照片上的尸体继续说道：“从脖子上的伤口来看，对方刀很快，伤口很整齐，完全没有费力，刀的质量不比外科手术刀的质量差，刀身应该很薄，不会超过两毫米；从上身的伤口来看，对方割掉的时候很仔细，你看这两道伤口的大小用肉眼几乎差不多，没有多余的伤口，不止是说明刀很锋利，还说明刀的顶部应该是椭圆状，这把刀并不算太大；从下身的伤口来看，刀身应该呈条状的，很适合隐藏，不然这里不会一团糟，当然也不排除凶手使用两把以上的刀具。” 何医生的话让在场的人脑海中对行凶的凶器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很快，夏丹就画好了草图。外科医生整天听各种各样的手术刀打交道，如果他没有问题，那么他的话就是可信的。 “您看他选择割喉的位置，您觉得他对人体的构造了解的多吗？” 夏丹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何医生沉吟了片刻：“从脖子上的伤口来看，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要说特别的专业，也并非是这样的，你看，这里是大筋的位置，人在紧绷的时候大筋收缩，坚韧度会提高，这对凶手来说是一个麻烦，对这种特别锋利的刀具来说，是一种伤害，对我们外科医生来说也是一个麻烦，我们在手术的时候，会尽量避开这个位置，这也是我判断的原因。” 赵燚点点头，何医生说的很有道理。 夏丹忽然又提出了一个看起来不相关的问题：“何医生对骨科有了解吗？如果一个人的肩部中弹，最多能怎么样活动呢？您可以做个示范吗？” “了解的不多，不过你这个问题倒是很好回答，如果是肩部贯穿伤的话，最多也就是抬到胸前平行的位置，如果非贯穿伤能强一些，也强不了太多。希望我的回答对你们破案有所帮助，这个罪犯实在是罪大恶极！” 何医生说着，脸上露出了愤慨的神色，事实上，任何人面对着这样死者的照片，都会有差不多相同的心思。 “非常感谢何医生你这么专业的判断，真的是太谢谢你了！”陈东站起身来，握住何医生的手臂，夸张的摇晃起来。 “嘶……轻点……轻点……疼！疼！你干什么？” 何医生倒吸了一口凉气，陈东的手掌就好像是一把铁钳子一样抓住了他的手掌。何医生用力的想要甩开陈东，可是哪里能甩得开？ 赵燚立刻同样上前，捉住了何医生的另外一只手，两个人将何医生的手臂背到身后，同时夏丹来到何医生的面前，在他的领口一拉，将他的衬衫扯开，露出了他的两个肩膀。 “你们这是干什么？”何医生打了一个哆嗦，就算他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有些害怕的说道。 “抱歉何医生，我们有不得不做这样做的理由。” 夏丹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没有什么诚意。 赵燚和陈东同时松开了何医生的手臂，何医生反而愤怒了。 他这回算是明白了，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可以说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 “你们……简直就是荒缪！居然认为我可能是那个杀人凶手！你们，简直是不可理喻！”何医生被气得浑身发抖，整理了自己的衣衫。 “我们刚确定了这一点，抱歉，何医生，你的推论对我们还是很有帮助的，对于罪犯，每一个公民都有帮助警方的义务，对你造成的不便希望你能谅解，一切都为了抓住那个可恶的罪犯。” 夏丹难得的解释了两句，就要招呼着赵燚和陈东走人。 既然确定不是他，在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后面还有很多重点嫌疑人需要核实情况。 “你们不能就这样走！你们凭什么怀疑我？你们怀疑我，请拿出证据来！不然的话，就要给我道歉！”何医生越想越气愤，他脑袋一热，拦在了三人的面前，不让他们走。 “你确定要听我们说出理由，这涉及到案情的机密，根据保密原则，你知道了这个机密，就要在我们的监视下一直到这个机密解封，我可以给你道歉，很对不起，但是这是案情的需要。现在，请让开！不然我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拘留你。” 夏丹冷冷的看着何医生，何医生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不自觉的让开了道路，他权衡了一下，只能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赵燚走在最后，临出门的时候拍了拍何医生的肩膀：“何医生很抱歉，我们组长因为这个案子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她并没有什么恶意，一切都是为了案子，希望你可以理解。” 说完，赵燚同样离开了。 最后解释这样一句是很有必要的，不然，总不能让这位著名的医生真的心存怨恨，认为警方野蛮执法。 何医生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嘀咕了几句，赵燚也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指挥车上，蒋招娣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在这里已经听到了里面了结果，挥挥手：“去下一个目标点。” 第二个选择的嫌疑人并不是那位二号嫌疑人化妆师，而是那对父子，因为马戏团等一会儿就要开始表演了，如果这时候前去排查的话，恐怕会耽误他们的演出，毕竟有嫌疑的，不止是那位化妆师，而是整个马戏团都有嫌疑。 那对父子今日刚刚下山，在山下的小饭店吃饭，他们或者经常风餐露宿，但是不代表他们就不接触其他人，只是很少。自从上次跟丢了之后，再次发现他们的踪迹，跟踪人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让他们脱离自己的视线。 等到蒋招娣他们赶到台山山脚的时候，这对父子又上山了。 上山的人不多，这一次一共有四人，蒋招娣亲自出马。因为台山很大，就算上百人撒进去也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效果，所谓兵在精而不在多，就是这个道理。 蒋招娣，论起野外追踪和野外生存，无疑是少有人能够比得上的。 跟踪人员不断的报告着方位，四个人都是个中好手，很快就接近了目的地。 “头，他们父子两个就在那块石头后面，似乎他们打算今天晚上还在山里面歇息！真是一对怪人。” 确实，放着城市的好好生活不去，偏偏往穷山恶水之间钻，也不怪当初南方的同行们怀疑他们父子。 “我们先悄悄摸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另外，一会儿你们在这个方向摸过去，我们从另外一个方向。” 在这样的行动上，赵燚是当之无愧的权威，他和蒋招娣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立刻消失在朦胧的傍晚的夕阳之中。 “小兔崽子！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给我坚持下去！练！马步冲拳！” 父子两个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伏在地上，吼吼哈嘿，接连不断的口号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他们在练拳？ 没错，展示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副父亲督促儿子刻苦练拳的场面，这样的场面让所有人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这样？ 第四十八章 精神异常 赵燚和蒋招娣绕了一个不小的圈子，从另外一个方向包围着这对父子。 如果从高空俯瞰的话，就会发现，上山下山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在靠近他们差不多还有二十米的时候，中年男人忽然警惕的大喝一声：“谁！谁在那里！” 他发现了！ 到底，陈东的身手很好，却没有学过专门的潜藏方法，不小心之下露出了行迹。既然被发现，陈东也就没有继续隐藏，直接向着对方走过去。 四个人都穿的是便装，中年男人紧张之下立刻拿起了身边的一根棍子。 “你们是什么人？对了，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那帮人派过来对付我们父子两个的，休想！小超，跟在我后面杀出去！” 这中年男人双目圆睁，不闪不避，冲向了陈东！ 他的动作太快，陈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棍子已经快要砸到陈东的肩膀！ 好个陈东，他只是身体一侧，一只手忽然抓在了棍子上，整个人同时欺身而上，类似于贴山靠的招数，想要让这个中年男人弃棍。可是，这人非但没有放弃，反而一个健步同样毫不示弱的硬顶硬。 嘭！ 陈东被撞得连续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身体，有些骇然的看着他。 要知道，陈东有两步小跑助力同时先发力，对方更多是原地发力，这就说明了，对方起码在力量上远远要超过了陈东。 “举起手来，不许动！” 砰！ 夏丹果断的举起手中的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这一枪代表警告。 中年男人悲愤的仰天怒吼：“小超，不要管我！我给你杀出一条血路！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说完状若疯虎的就想要扑上来，完全不顾及夏丹可能的开火！ 夏丹深吸了一口气，就想要开枪，她瞄准的，倒并非是致命的要害。 “爹，你认错人了，他们不是坏人，应该是六扇门的人马……”小超的话让这个中年男人的动作一顿，随后他冷哼了一声：“朝廷鹰犬，和那些江湖败类是一丘之貉，小超你去同他们交涉，不要打扰我们在此地休息。” 说罢，这中年男人自顾自的退了回去，然后盘膝坐下，一派高人的风范。 赵燚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突然之间这画风有着浓浓的违和感，什么六扇门、什么朝廷的，这简直让赵燚觉得莫名其妙。 “抱歉，各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这个叫小超的大男孩明明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可是举止表情都在努力的装作成熟。 “你们是警察吧，真抱歉，我们明天离开台山行不行？今天已经太晚了。”没等赵燚他们开口，小超已经是满脸歉意的说了这样的话，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 “我们的确是警察，这是我们的证件，需要看一下吗？你们明天要离开？”夏丹亮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同时将枪收好，目前开来，似乎有什么误会。 “你们不是来赶我们走的？” 小超有些愕然。 “为什么要赶你们走？” 夏丹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 “我还以为台山和其他的旅游区一样，禁止游人在外露宿，你们是专门来赶我走的，看来我是误会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小超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旅游区让不让宿营我不清楚，你父亲刚才说的话很奇怪啊，你可以解释一下吗？”夏丹直接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个……也好，我父亲原先是开武馆，大洪拳的馆主，在我十二岁的那年，被同市的跆拳道踢馆，被伤了脑神经，医生诊断的那些名词我也听不懂。从那以后，他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总是认为自己是古代的大侠，被人下毒然后击败，我妈受不了我爸的这种状态，自己跑了。我爸的病就更厉害了，他认为是有仇家掳走了我妈，因此全国范围内的想要打探我妈的下落，同时督促我苦练拳脚。” “现在踢馆是违法的吧？”夏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这个小超，这孩子明显得吃了不少的苦。 “是的，他们有赔钱的，不然的话，我和我爸的生活也不会这么逍遥。” 小超居然用逍遥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现在的生活。 “你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夏丹奇怪的看了小超一眼，正常的人恐怕早就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吧。 “挺好的，我很喜欢练习武术。再说我爸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出现在人多的地方。送他去医院吧，我又不放心，那些医生也说，他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尽量要避开别人。其实，除了见到其他人，用书里面侠客来描述我爸现在的行为，其实并不很难理解。比如，他认为大侠都是很鄙视朝廷鹰犬的，但是又不会轻易得罪他们，所以，这个时候往往要我出面。”小超小大人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心酸。 “那你没考虑你今后的生活吗？不学习，没有文化，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夏丹温和的说着，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小超。 “走一步，看一步喽，我父亲这种情况也不能离开人，不然他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他的身手可是比以前强太多了，等闲的三五个大男人根本就近不了身。” 这样说着，小超还用一种莫名的眼光看了一下陈东，陈东的老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打不过一个神经病在陈东看起来是很丢人的事情，但是，他忘记了那句话，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打开另一扇窗。专注的他们，往往会取的令常人也觉得惊讶的成绩。 “我可以看你一下你父亲的身份证吗？” “当然没问题。我爸的事情在新闻上曾经有过报道的。我找找。” 小超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在他找身份证的时候，四个人低声商议起来。 “看起来应该不是，有新闻的话，一查就能查出来，凶手的身手很好没错，但是同样他的思维应该很清晰、很缜密，一个精神病患者肯定是做不到的。”蒋招娣一直在仔细观察着，她觉得这对父子的嫌疑不大。 当父亲的一直打着赤膊，上半身暴漏在空气当中，没有任何枪伤的痕迹，总不会是这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做下的案子吧？ 赵燚想了想，拨通了蒋招娣的电话，蒋招娣很疑惑的看着赵燚，不明白赵燚的想法。 “接通……然后放这里，我们听听他们在我们走之后说些什么。” 赵燚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石头后面，除非是专门找，否则很难看到。 这时候小超也找到了身份证件，递给了夏丹。 记下他的身份证编号，然后几人又安慰了一下这个不容易的懂事的少年，就离开了。 离开他们父子两个人的视线，赵燚做了一个倾听的手势，父子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的传来。 “哼！那些朝廷鹰犬走了？” “爸，他们走了，继续训练吗？” “当然，朝廷终究不可信的，要找到你妈，还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等找到他们，我们就杀上门去！” “好好……都听爸你的。”小超无奈的声音传来。 又听了一会儿，父子俩个的谈话隐隐都和这个时代脱节，看起来应该不是他们。 赵燚挂断了电话：“这样，一会儿拿一套衣服，看他们父子两个的衣服也有些破旧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一下这个男孩的身上有没有伤。” 在指挥车上，有换洗的衣服，这是备用的衣物，虽然说不上好，但是很干净。 挑了两套，赵燚和陈东再次去了他们父子两个的落脚处。 对陈东两个人送来的衣服，小超很感激，他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善意，在赵燚他们的坚持下，换下衣服看看合不合身，全然不知道赵燚他们的打算。 结果没有出乎预料，小男孩的上身远比同龄人精悍，并没有什么伤疤。 特意留下了电话号码，让他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他们会尽可能的帮忙，然后两个人就离开了。 虽然送衣服的目的不纯，但是赵燚他们仍然很心疼这个小男孩。 到了指挥车，蒋招娣已经查到了小超父子俩的基本信息。 “你看，这里有一处报道，讲的就是他们父子两个的事情。” 新闻很详细，从前的这个小超在学校中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也做过欺负同学的事情，可是在父亲精神异常，母亲消失之后，毅然的承担起照顾父亲的责任。小小年纪，生活得十分不容易。因为父亲的病情，他只能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停留，呆得时间还不能长，不然他父亲就会不愿意。 “他们父子的嫌疑基本上排查清楚了，应该不是他们。刚才他们父子看到夏丹和陈东的时候，表现得很平常，似乎没有看到过。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马戏团吧。”赵燚合上资料，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马戏团一如昨天场面同样火爆。 在j市，马戏团到底算是一个稀罕的表演，大人小孩的都很欢迎。 安排好人手，赵燚四人像普通观众一样买了票，打算先进去观察一下情况，只有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才能发现更多的真实的情况。 和昨天纯粹的看表演不同，蒋招娣和赵燚的心情自然是不同的。 先入场的是活跃气氛的小丑。 “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再次见到大家，我的心情异常激动……看样子，我们的小宝贝们也同样激动，嗷嗷，看样子它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场了。” 小丑搞怪的说着，在另一侧的入口，一大群的动物们穿着衣服，同样开始上场，齐齐高声吼叫，似乎真如小丑所言的一般，很着急登台表演。 “宝贝们别着急，先介绍一下你们的名字……” 小丑连蹦带跳的走到一大群猛兽中间，挨个介绍它们的名字，然后说它们都会些什么，绘声绘色夸张的肢体语言，不时惹得一阵哄堂大笑。 忽然，老虎用头拱了拱小丑，小丑被老虎顶得连退了好几步，他的嘴里还说道：“看样子我们的小老虎泰哥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表演了，别急，别急，我马上就把舞台让给你……” 第四十九章 两个巧合 “这家伙的表演真有一套，似乎老虎真能听懂他说的话一样。” 陈东在台下看得兴致勃勃的，看到高兴的地方，还连声夸赞。 小丑在那里似乎恋恋不舍不想下台，忽然，老虎似乎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小丑，小丑很机灵的一侧身，可是却没有完全的避开，一口咬在了小丑的肩膀上，然后用力一甩，小丑在半空中翻滚了好几下，脚步踉跄的落在了台下。 他的嘴里仍旧不停：“嘶……没关系，我们的大朋友看样子今天的耐性不太好，接下来的时间，把舞台留给他们吧。” 离得近的观众发出了一串的惊呼声，鲜血顺着小丑的肩膀流了下来，将他的小丑服染成了鲜红的一片。 意外的忽然发生，让赵燚他们四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马戏团的人经验很丰富，立刻膀大腰圆的驯兽师用鞭子打了一个空响，盯着小丑的老虎低声咆哮着，又一声鞭响，老虎这才不情愿的退回到了舞台中央，开始了它的表演。 而小丑，则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去了后台，紧急处理伤势。 “我们去后台。你们说这不是单纯的意外？” 蒋招娣当机立断的说道。 赵燚奋力的分开人群，向着后台的方向走去。 他同样也在思考，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巧合。 说巧合的话，也太巧了，他们在查肩膀上的伤口，小丑的肩膀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受伤了。 “我看着像是巧合，不然，如果刚才驯兽师的动作慢上一步，我看那只老虎有想要扑上去的冲动，如果扑上去的话，应该是脖子，猫科动物的习性决定了如此。”夏丹边走边说，要多么疯狂的人才会用这样的方法掩饰？ 到了后台的入口，他们想要进去，工作人员自然不允许。 “对不起，这里不允许观众进入的，小丑没有事情，虽然出了一点意外，但是我们会处理好的，请大家安心看接下来的表演。” 工作人员坚决的阻挡着想要蜂拥而入的人群。 这些人，只有小部分是担心小丑安全的观众，更多的是娱乐八卦的记者们，这是多好的新闻素材啊，他们才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蒋招娣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公务。” 这证件自然是好使的，工作人员不敢拦着，将他们两个人放进去，立刻那些记者就不乐意了，而夏丹和陈东则在外面等着消息，他们毕竟和凶手照过面，现在这种意外情况，不适合见面，这也是为了保证其他人的安全，凶手的凶残可是有诸多的惨案可以证明。 “凭什么他们可以进去？我们也给你看记者证。” 赵燚不理会后面的喧闹，走进了对观众来说，有些神秘的后台。 后台有些嘈杂，似乎乱成了一团，一个中年男子不停得训斥着，秩序才逐渐好了许多。 赵燚已经看到了小丑。 在马戏团中，小丑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看得出来他深受重视，好几个人围着他身边不停的嘘寒问暖。 老虎可是一点也没有留情的意思，牙齿印深深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肩膀上的肉一片模糊。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保安呢？保安！”中年男子发现了赵燚他们四个人，立刻不高兴的喊了起来。 没等工作人员上前，赵燚已经抢先将这个男子拉到一边，给他看了看自己的证件：“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这，我是马戏团的团长，虽然老虎咬伤了小丑，但是我保证，我们的安全肯定是合乎标准的，这完全就是意外事件，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胖胖的马戏团团长额头上都见汗了，他以为赵燚四个人是调查安全问题的，心中到底很诧异，这也来得太快了吧。 赵燚虎着脸说道：“具体情况我们自然会判断的，我们自己会看。” 团长讪讪的点点头，不敢阻拦两个人向着小丑坐的位置走去，反而对那些围着的人大发雷霆：“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是医生还是护士？” 众人顿时如鸟兽散，只留下医生在那里处理着小丑的伤势。 小丑脸上有厚厚的油彩，挡住了他的真实面容，虽然看不清，但是此时滑稽的面容完全是扭曲的，隐隐在额头能够看到汗珠。 医生飞快的包扎着他的伤口，显得相当的紧张，做完这一切才说道：“团长，必须要送医院，不然的话伤口恐怕会感染，而且究竟有没有伤到他的骨头，还需要拍片才能确定。今天晚上是肯定不能登台表演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团长就要发火，看到赵燚两人才强行压下火气：“送医院，马上送医院，送一个也是送，正好可以和他做伴。” 团长挥挥手，自然有人送小丑去医院。 但是，他的话，却引起了赵燚的注意。 什么叫送医院可以和他做伴？ 难道说不止一个人受伤了？ “团长，你说做伴是什么意思？” 蒋招娣同样有这样的疑问，她直接问道。 “今天上午你们同事不是来调查过了吗？就是架子松了，砸伤了我们的化妆师……这个，一点小小的意思，请二位收下。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马戏团的日子可不好过，这么多的动物要养，每天的伙食开销就是一大笔，吃得还不能差了，要不然动物就得造反，演员们的工资都不低，不然就跳槽，我这辛辛苦苦的好几年了，也没赚到什么钱……” 团长点头哈腰的递过来两个红包，同时大到苦水，说起马戏团的日子，当真是有几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赚不赚钱，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红包，蒋招娣两人自然是不会收的，反而听了化妆师，同样受伤了，让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巧合？ “我们需要了解上午的详细情况，希望你能再说一遍。请收起你的红包，不然我们会告你行贿。” 赵燚板着脸还是很唬人的，团长不情愿的收起了红包，想了想，才说道：“当时的情况你们录下口供了，我再说一遍当然没问题。有一个节目，猴子的高空和小丑接力，我们每一次表演前，都会仔细的检查有没有安全隐患，毕竟不出事还好，在这个节目上出事就是大事，没想到，还真检查出了隐患，正在修理的时候，一根钢筋忽然掉下来了，巧不巧的，化妆师正巧路过，结果他就倒霉了，伤的挺惨的，我们马上就送去了医院。” “伤的哪里？” “右肩膀！咦，这地方和右肩膀犯冲啊，小丑今天也伤的是右肩膀，真奇怪啊。”说着说着，团长嘀咕了起来。 蒋招娣和赵燚对视了一眼，这实在是太巧了吧？ 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赵燚同团长握了握手表示感谢：“那行，就先这样，我们需要去医院看看伤者，有什么问题，可能随时需要咨询你。” “应该的应该的，本来我也应该去医院看看他们的，可惜我现在真走不开！我要顶角。化妆师、化妆师！这外面请来的临时化妆师就是不靠谱，到现在还没来。不是我吹，想当年我登台的时候，哪个角都能拿得起来……” 一个满头大汗的化妆师匆匆茫茫的赶了过来。 赵燚和蒋招娣没有理会这种忙碌的场面，他们两个人低声商议了两句，立刻离开了这里。 陈东和夏丹已经在指挥车里等着了。 刚进指挥车，蒋招娣就想要发火：“马戏团化妆师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没有人和我汇报！监视他的人真是失职，不想干我就成全他！” 她竟然动了砸别人饭碗的念头，这样的错误，在她的眼中是严重的失职。 “稍安勿躁，等回去了解了情况之后再做决定。我们先去医院吧。”这个时候，也只有赵燚敢劝她。 蒋招娣勉强的点点头。 车辆飞驰，很快就到了小丑和化妆师所在的医院。 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进病房，而是先找了负责他们两个人伤势的主治医师。 “我们希望能详细的了解一下这两个人的伤情。”将小丑和化妆师的照片放在了主治医师的面前。 “这个人刚送来，伤情报告还没出来，这个人，我有印象，等等，我找找看。” 主治医师很容易的找到了化妆师的档案袋，拿出了他的片子。 “他是贯穿伤，大力尖锐的硬物刺穿了他的肩胛骨，这样的伤势十分严重，如果不好好修养的话，恐怕会影响今后的生活。就算治疗好了，阴天下雨也会难免疼痛……” 主治医师说的很详细，赵燚听着听着，忽然问道：“这一处伤势，是完全由那个钢筋造成的？没有可能说提前造成了这样的伤？然后新的伤把这个伤给掩饰住了？” “您指的是什么？”主治医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说的是枪伤，有没有可能，他有枪伤在这个位置，但是你们看不出来？” 赵燚同蒋招娣商议了几句，选择了告诉这个医师部分情报。 “这个，这个……” 主治医师脸色一变，开始沉思了起来，最后摇摇头：“恐怕很难发现，除非这个枪伤是打在了肩胛骨上，肩胛骨上会留下明显的弹孔，如果是皮肉贯穿伤，虽然很严重，但是稍稍处理的话，是看不出来的。当初这个伤者送过来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了，据我观察，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但是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主治医师说的话很谨慎，由不得不谨慎，在国内，但凡是涉及到枪伤枪械的，无不是大案要案，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们明白了，谢谢你的配合。” 赵燚表示感谢。 这时候，有护士将小丑的片子送过来了。 “你们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病房？我先处理一下他的伤势。”医生看了看片子，询问了一句。 第五十章 伤口调查 “医生，请稍等一下，我们换一身衣服。” 赵燚几个人飞快的商量了一下，决定跟着去看看，他们四个人全部换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 “你们跟着可以，外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带的学生。” 主治医师叮嘱着，他并不想自己看病期间出现什么意外。 “您有什么打下手的活可以吩咐，我学过战场急救，总有相同的地方吧？” 赵燚争取着一定的自由权限，这一点要医生的同意。在病房中，医生就好像是战场的指挥官，赵燚尊重他的权利。 在他们到来之前，小丑的伤势已经经过了一定的处理。 他并不是单独的病房。 “你，你，帮他把脸洗干净，万一要感染了怎么办？” 一进病房，主治医师就不满的说道，他进入了工作状态，忘记了赵燚他们并不是真的助手，很随意的点了两个人。 小丑的上半身并没有完全暴漏在空气中，还穿着一件大背心，只能看到肩膀缠着厚厚的纱布。 陈东听话的退出了房间，打来了洗脸水。 赵燚和陈东上前帮小丑洗去脸上的油彩，小丑似乎有些害羞。 “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可以了。嘶……” 一抬起胳膊，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疼，是真疼。 “别乱动！你这种情况，最好找一个护理人员，短时间，你这条胳膊不能用力。”主治医师瞪了小丑一眼，不悦的说道，解开了纱布，仔细的观察着。 他这一次解开纱布，多少也有别的心思，想要看看究竟有没有枪伤的痕迹。 小丑其实并不丑，反而是长着娃娃脸的男人，如果不是从档案上知道他已经年过三十了，肯定以为刚刚二十左右。 “我们团里的经济状况并不太好，这个……我会想办法的。”小丑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到底没有勇气反驳主治医师的话。 他的身边并没有陪伴的马戏团的人，这一点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马戏团居然只是把人送到地方了，完全没有人留下陪他，似乎不符合小丑在马戏团中的重要地位。 赵燚给他洗脸的时候，注意看着小丑的身体，他身上的肌肉很匀称，脱下衣服才能发现这一点，不得不说，他的脸很有迷惑性。 从他的职业就能知道，这是一个灵活的人，如果不灵活的话，也成不了小丑这个角色。 主治医师看得很仔细，不时的，还用镊子翻开肉皮，然后对照着片子比划着什么，不时的摇头点头。 “医生，我的肩膀能康复吗？” 小丑有些担心。 “好好养伤吧，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老虎的牙齿没有咬断你的神经，只要好好修养，一个月就不影响你的基本活动了，三个月应该会彻底康复。这一段时间你要好好修养，不然，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最后这句话，主治医师很严厉。 小丑自然是连连点头。 “给他上药，然后包扎伤口。我这个老糊涂了，你们还是实习的学生，我亲自来，你们注意牢记。” 主治医师刚吩咐完，就觉得不妥，亲自给小丑上好了药，然后不时的指点着包扎的技巧，怎么样包扎才能不影响病人的活动，不压迫神经，这样的技巧，赵燚觉得还是很有用的。 主治医师安排完病房中的一切，示意赵燚他们跟着出来，明显有话要讲。 到了他的办公室，主治医师摘下了口罩，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们一说枪伤，我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似乎还真有些奇怪。” 他拿出片子，指着一处齿痕继续说道：“你们看这里，这一处的齿痕明显得过大，正常讲，大型猫科动物的齿痕也不会超过一公分的直径，而这里明显的有两公分的伤口，其他的齿痕很正常。但是，这个问题也并不是绝对的，因为在撕咬的过程中，同样可能撕裂这个伤口，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 主治医师特意强调了这一点。 赵燚等人讲这个情况记录下来。 “老虎牙齿上有很多细菌，能不能采集他这一处伤口的样本，进行化验，看看究竟是什么造成的，如果是老虎咬伤的，应该和其他的齿痕一样，同样都有细菌的存在吧。” 夏丹果然不愧是办案经验吩咐的老手，一下子提出了这样的一个方向。 主治医师一愣，下意识的点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他刚做完消毒不久，杀死细菌是有一个过程的，时间上还来得及，我可以去办。用这种大型猫科动物的感染细菌我们需要验证，这个理由不会让他怀疑……“ 絮絮叨叨着，主治医师就要往外走，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赵燚他们自然同样跟随着。 很顺利的，取到了他肩膀上的细胞组织的样本，伤口周边都进行采集，不过化验还是需要时间的，不会马上出结果，加班的情况下，最快也要明天上午能给出答复。 得到这个结果，赵燚等人还是很满意的。 他们决定再去探探那位化妆师的底。 正好，也到了化妆师换药的时间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给我拿手纸！” 还没进病房，就听见这个化妆师嗲声嗲气的说话声，让赵燚四人浑身都觉得不舒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任谁听见一个男人用这种口气说话，都不会太舒服。 他是单独的病房，还有一位中年女护工在房间里，正被他支使得团团转。 看到主治医师一进来，化妆师立刻捏起了兰花指：“医生，医生，来这么多人干嘛？” “给你换药！把上衣脱了。” 主治医师没好气的说着，就要帮他脱上衣。 “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别碰我，我不习惯！”化妆师就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想要往后退，可病床就这么大，他怎么能躲得开。 好在主治医师没有继续，等着他自己脱。 他的衣服是披在身上的，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取下来，这还不算完：“帮我叠整齐了啊？” 这个化妆师也不嫌麻烦，一会儿换完药肯定是还要穿的，女护工一脸的无奈，可也没有办法，谁让她赚的就是这份钱呢？ 主治医师想要拆开他的绷带，结果这家伙又来事了：“哎哎哎，你洗手了没？呀，你的指甲里居然有黑泥！脏死了！” 气得主治医师直瞪眼：“你还想不想换药了？” “那也得注意一下卫生吧？万一我要是二次感染了怎么办？”化妆师振振有词的说着。 赵燚等人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有洁癖，还不轻，还是死娘娘腔。 “那你说怎么办？等我洗手过来再给你换？”主治医师干脆停了下来，看他使什么幺蛾子。 “这样肯定不行的，让你带着黑泥的手指碰我，我今天肯定睡不着觉，咦，你的助手是美女啊，两位美女，帮我拆个绑带换药没问题吧？我本身就不愿意让臭男人碰我，有美女帮忙，我还是很乐意的。” 也不知道蒋招娣和夏丹都带着口罩，他从哪里能看出来是美女的。 “得，成！你们利落点。”主治医师想了想，同意了这个要求。 蒋招娣和夏丹都不是什么细腻的女人，倒是够利落，但是也相当的粗鲁，这家伙疼得龇牙咧嘴，但是难得的没有说出什么怪话。 大概是太快了的原因，边缘的地方，仍旧渗出了丝丝的鲜血，主治医师拿着一个小镊子在那里看着伤口。 “恢复得还算不错，继续保持用药。把这个均匀的涂上，然后绑上绷带，就可以了，等等，我再取一下样本，看看有没有感染的迹象。” 主治医师观看了有一会儿，才下了这样的结论。 “会感染吗？不会吧？我看着没事啊？”化妆师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看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ok,ok，听你的，听你的。” 看到医生发火，化妆师消停了不少。 夏丹给他抹好药，又在蒋招娣的帮助下给他包扎伤口，到底看过主治医师包扎过一回，虽然包的并不算太好看，勉强还可以。 “两位美女，你们的业务水平还有待提高啊，也就是我看在美女的份上，不然肯定要你们重新给我包上。啧啧……”化妆师看了看自己的绷带，不太满意的挑剔的说了一句。 “要不我来？” 主治医师没忍住，呛了他一句。 “别别，这样就挺好。”化妆师连忙拒绝了，还翘起了兰花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己的伤口。 几个人回到办公室，夏丹摘下口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憋死我了，说真的，我就没看到过这么娘的男人，我真想给他一拳头。” 陈东捂着嘴，学着化妆师的样子，拉长了声音：“美女……” 在场的人马上打了一个冷颤，夏丹捣了陈东一下，提高了声音：“陈东！你要是敢这么说话，信不信我顺着窗户把你扔下去。”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连主治医师也没忍住。 “咳咳，这样的病人还是很少见的。” 说笑归说笑，还是要办正事的。 赵燚等大家都笑过之后，才正色的问道：“您看了这个化妆师的伤口，发现了什么疑点了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疑点。他的这个伤口，是高空坠落下的尖锐硬物造成的，从形状上看，如果并非是钢筋的尖刺的话，同子弹造成的伤口有八分的吻合，不太好判断。只有这样一个伤口，如果说子弹和尖锐硬物造成的二次伤害，这实在也太巧了。不好判断不好判断。” 主治医师连连摇头，话说，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非常感谢您的判断，另外，我们要还要进去同这两个人分别谈话，为了安全起见，能不能把那位小丑病房的其他客人暂时先调开？” 赵燚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原因很简单，万一小丑是真凶的话，狗急跳墙伤害到了别人怎么办？ 第五十一章 重点嫌疑 这一次，赵燚四个人全部都是正装，他们在商量着如何面对即将进行的谈话。 “一会儿，我们进去之后，赵燚你负责问话，询问的问题你可以适当的发挥，可以从质疑他们马戏团的安全工作上开始，这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夏丹，你和陈东同那个犯罪嫌疑人打过照面，尽管当时对方做了伪装，但是对方一定可以认出来你们，所以，我们进去之后，你们一定注意观察他们的每一个表情细节。我相信，凶手就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蒋招娣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她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犯罪嫌疑人刚中了枪，他们怀疑的人当中立刻就出现了同样的伤势。 蒋招娣觉得，她有九成半的把握，其中一个人的伤，肯定是故意的，另一个人的伤，则是被凶手设计造成的，目的么，不言而喻，混淆视线。 只是目标都已经缩小到了他们，蒋招娣觉得对方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四个人打起了精神，先去了小丑的病房。 小丑的病房，此时除了他没有其他病人了，那些病人被医院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暂时的支走，只留下他一个人。 一看到进来四位警员，小丑立刻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害羞。 “你好，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来调查一下这次的事故原因，请你配合。”赵燚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想要让小丑看一看。 “这个就不用看了，我相信你们的身份，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就问吧。”小丑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害羞的笑容，和娃娃脸倒是满相称的。 “姓名、年龄……” 虽然这样的信息赵燚等人早已经知道，但是赵燚仍旧要问上一遍。 “我叫韩善诚，今年三十岁了，是一名马戏团的小丑。” 小丑如实的回答了自己的基本信息。 “能说一下今天的意外情况吗？你知道为什么老虎忽然会咬伤你吗？在以前，这只老虎是否有攻击倾向？”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老虎泰哥会突然发狂，我想，大概是它没吃饱吧？其实我们驯养的老虎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野性了，除非是没吃饱，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它会攻击我。”小丑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没吃饱？谁平时负责喂养它？” “是驯兽师。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虽然我们马戏团的财政不是太好，可是团长从来不克扣动物们的口粮的，因为要上台表演，表演前按规定是要给它们吃六分饱的，只是，不知道驯兽师有没有照这个规定做……” 小丑的表情很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你的意思是说，当天的驯兽师没有喂食？所以饥饿状态下的老虎才会突然攻击你？”赵燚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在团里每一个人负责的项目都是不一样的，我不清楚。”小丑有些慌乱的摆摆手，动作稍微大了一些，疼得他直皱眉。 “好吧，你认为这个事情的发生完全是一个意外吗？会不会是人为的？” 赵燚的问题让小丑一愣，想了想才不确定的说道：“不知道，我看其他的动物好像都很正常，只有老虎当时很暴躁。我还以为它是兴奋的，没想到它会突然攻击我。”小丑的话让赵燚四个人想到了当时的情形，没错，现在想起来，只有老虎表现得很异常，其他的动物都很平静。 例行询问了几个问题，小丑一一做了回答，四人觉得差不多了，才离开了这间病房。 “陈东，你亲自守在这个门口，我另外再安排两个人手和你一起，务必不能让他脱离视线。”蒋招娣的面色相当的凝重。 “你是说，这个人就是凶手？” 陈东的手按在了腰间，那里别着一把手枪，由不得他不紧张。 “夏丹，你觉得呢？” 蒋招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 “只能说很有嫌疑，因为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只是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马上低下头，看不到他的表情。说实话，我也很怀疑他。另外，你们不觉得这个人的性格很有问题吗？在台上表演的时候，这个人滔滔不绝的说话，而在刚才，表现得很是内向，我们问一句，他才回答一句，这一点我也很怀疑。” 夏丹说出了她观察到的疑点，几人同样也点头表示赞同。 “他性格的问题，可以回头问问他们马戏团的人，总之，这个人目前嫌疑很大，陈东，你要小心。” 蒋招娣再次叮嘱了一番，然后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这是我们的要求，希望您能配合。” 蒋招娣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小丑的病房暂时不安排别的病人入住，已经入住的，要给他们调换一个房间。 “医院的病房还是很紧张的，这样吧，我试试看……” “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要做到。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犯罪嫌疑人，那么他就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他要是真的按捺不住，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医院中发生吧？”蒋招娣的态度很强硬，主治医师考虑了片刻，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一定办到。” 化妆师倒是不用这么麻烦，他住的是单间病房，当然价格也是不低的。 三个人进入病房，化妆师微微一愣，然后说道：“你们怎么又来了，这回来又有什么事情？不是美女的问题，我可不回答，这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要快点问，我要早点休息，不然脸上起皱纹了就太难看了。” 说完，化妆师还掏出一个小镜子，左看右看，似乎真的担心脸上有皱纹。 这样奇葩的性格，三人倒是有心理准备。 “你说又来了，我们明明是第一趟来的？我们从哪里见过面？”赵燚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化妆师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化妆师撇撇嘴：“你离我远一点，臭男人，浑身这么臭，还往我身边凑……上午刚出事的时候，你们的同事不是来过一趟吗？问了我很多问题，人家哪记得清啊，当时可吓坏人家了。” 你说一个大老爷们老是人家人家的，让赵燚听得浑身不自在，没等他说什么呢，化妆师看着蒋招娣和夏丹，忽然眼睛一亮：“两位美女，刚才你们来过吧，和那个主任医师一起来的，人家就知道人家的眼光不错，一定是美女。刚才那个老头在这里，我没好意思说，两位美女，我说你们的皮肤一定要注意护理啊，女人就这么美好的几年，如果不注意保养，到时候年纪大了，花多少钱想要保养都很费劲，我给你们推荐一个牌子，我在用，你看我皮肤多好……” 巴拉巴拉的化妆师说了一大堆，蒋招娣的皮肤确实不太好，不自然的把手背在了身后。 “好了，化妆品的事情你们有时间再讨论，我们问你几个问题就走，你不是还要睡美容觉吗？可别耽误你的睡眠，你睡眠要是不足，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赵燚觉得，这话里的讽刺这个化妆师应该听出来了吧，哪知道化妆师连连点头，很是赞同的说道：“你说的是哦，快问吧。” “姓名，年龄，职业……” “人家叫韩宝，韩国的韩，宝宝的宝，年龄是人家的秘密……” “能不能好好说话？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问你这些问题？”赵燚觉得不能再忍下去了，瞪了他一眼严肃的说道。 “凶什么凶嘛，好吧，我今年二十七岁，是一名职业美容化妆师。”化妆师小声嘀咕了一句，态度倒是端正了不少。 “你是怎么受伤的？”赵燚很关心这个问题。 “说起来这个我就来气！” 化妆师气愤的一拍大腿，继续说道：“人家的工作是化妆师，本来今天上午没什么事情，人家在屋里面修修指甲多好，可是我偏偏就出去了，好巧不巧的，正好让掉下来的一根钢筋给砸了个正着，吓死我了，要不是我闪得快，恐怕就落在我脑袋上了，现在想想都吓人！” 说着，他还后怕的拍拍胸口。 赵燚对他说话的风格完全无力吐槽了，姑且就这么听着吧。 “你当时出去，是因为什么？那里好像是在检修吧，你不是说没你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会过去？” “还不是大家都相信我的眼光，马戏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他们的审美观都不行的，有时候场景布置漂亮不漂亮，也会征求我的意见。”化妆师骄傲的挺了挺他的胸，是平的。 “好吧，这么说，你也算是过去帮忙？” “帮什么忙，那里乌烟瘴气的，人家平时才不会去那么脏的地方，臭烘烘的，男人的身上都是汗臭，我闻到就想吐，要不是小美，就是马戏团的小美女给我打了电话，我才不会过去给他们掌掌眼呢。” 化妆师翻了一下白眼，似乎有些不屑。 小美，赵燚在本子上记下了这个人的名字，回头会向她求证一下这个问题的。 赵燚又追问了几个细节，化妆师的回答并不太让人满意，原因只有一个，他说当时被吓坏了。 “你早点休息吧，我们有问题再来询问你？” “还来啊……好吧好吧，下回希望问话的是这两位美女，美女可以留个号码吗？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对不起，我没有手机号。” 蒋招娣面无表情的生硬拒绝了，化妆师要哭的表情，让蒋招娣和夏丹往外走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呼……幸好出来了，我怕我真忍不住给他一下子，你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你们看看，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蒋招娣使劲的搓着自己的胳膊，似乎真想搓下来给他们看。 “好了好了，这样的奇葩我倒是见过不少，我们讨论一下吧。” “等等，我先安排人过来盯着这个死娘炮！” 第五十二章 守株待兔 医院停车场里，蒋招娣临时召回了陈东，陈东的作用也不可小觑，作为和罪犯打过照面的两个人之一，他的意见还是要听的。 “大家都说说吧，这两个人谁的嫌疑更大一些？” 蒋招娣揉了揉脑袋，说实话，她真觉得这个案子就好像是一层薄纱，一捅就透，但是总也看不清楚。 “先说说这个小丑韩善诚吧。大家都有什么看法？”蒋招娣起了一个头。 “我个人觉得，他的嫌疑似乎更大一些，主治医师说的，他的伤口并不完全符合猫科动物的齿痕，有伪装的可能性。而且，一个小丑给我们的感觉，似乎太腼腆了吧？” 赵燚先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从伤口和性格上面做了分析。 “没错，我们一进去他就低下头，不敢看我们，如果他是凶手的话，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夏丹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注意看了，他的身体素质很好，而且一个小丑，稍加训练的话，身手就不会太差，能够做出一些常人不能做到的动作。他的身体柔韧性应该很好。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陈东显然也倾向于这一点。 蒋招娣沉思了片刻，又问道：“那你们想到了没有，在南方同行给我们的监控上，还有昨天你们同凶手打了那次照面，对方的装扮完全就是两个人，这样的伪装，没有一定的水准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的，这个小丑能做到这一点吗？还有韩宝的观察力很敏锐，我们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明明带着口罩，他却能一口咬定，不知道这是因为化妆师的本能呢，还是别的什么。” 的确，从伪装上来看，似乎化妆师的嫌疑更大，因为，他有这样的能力。而且，这样的观察力，明显不是一般人能够具有的。 “另外，我觉得能演小丑这样角色的人，一般心理上都应该很健康吧，他给别人带去了快乐，心里面应该同样很快乐，夏丹，你说呢？” 蒋招娣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夏丹，在场的人，夏丹是犯罪学心理专家。 夏丹点头：“没错，常规情况下，一个人的心理应该是如此，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化妆师韩宝的心理是不健康的，有些扭曲，不止是洁癖，他似乎对男人有一种很深的厌恶感，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很有可能发生对女性的特殊崇拜上，具体表现为，可能对女性的特征有异常的喜爱……” 夏丹说的话虽然是文绉绉的，但是落入到众人的耳中，却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什么叫对女性特征异常崇拜，凶手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吗？ 似乎，化妆师韩宝的嫌疑，在这一刻又占据了上风。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都有嫌疑？” 蒋招娣算是总结了一下他们的发言。 “是的，按照凶手以前的犯罪记录来看，对方很有可能再次犯案，因为，这个人的心理和常人是不同的，是扭曲的。” “我们最好的办法是等待凶手的再次犯案？这……不行，毕竟凶手再次出手，很有可能又是一条人命，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蒋招娣很心动，但是她又压下了这个诱惑。 “咦？那几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有些走神的陈东望向了车窗外，忽然看到了几个人正从外面走进来。 “是马戏团的团长。” 赵燚的记忆力很好，一下子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人。“把他带过来，核实一下这两个人的情况。” 蒋招娣立刻下令。 马戏团的其他人不是没有嫌疑，但是，目前来说，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团长很快就被带过来了，看到指挥车里的几人，心中相当惊讶，脸上却堆着笑容。 “几位警官还没有休息呢？有什么可以效劳的？要我咱们一起吃个夜宵？”他变着法的想要套近乎。 “这个不用团长您操心，是有几句话想问团长。对韩善诚和韩宝，您了解的多吗？”蒋招娣直接进入正题。 “这个嘛，我的团员，我自然是了解的。” 团长点点头，没有任何的犹豫，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小韩呢，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一个孤儿，很小的时候我就收养了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团长微微有些不自然，看到众人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说道：“他从小就跟着我走南闯北的，也算练了一身好本事。” “你说是收养，当初恐怕目的不单纯吧？” 夏丹忍不住插了一句。 “您可不能这么说，我总归给他一顿饱饭不是？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这一点没错吧？”团长立刻反驳道。 “这个问题暂且不说，他的性格呢？平时和团里人的关系怎么样？” “性格有些腼腆，从小就不喜欢说话，我为了让他多说话，可没少费心思，您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必须要能说会道的，不然谁给饭吃？好在他登上台表现得还不错，这几年倒是让我少操了不少心，算是一个不错的小丑吧。” “至于和其他人的关系，我倒是没听说过同谁闹得不好，毕竟我们这一个团，接触的时间都不短了，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有什么看不惯的，都知道各自的脾气，包容一下也就过去了。” 团长笑眯眯的，似乎很满意这一点。 “那再说说化妆师韩宝吧。” 看来小丑韩善诚还真是两面的性格，这也是正常的，起码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出来的性格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化妆师还是不错的，手艺算是一流，除了有些娘，这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搞这个的，能理解能理解。”团长似乎对韩宝的印象还不错，居然没有什么反感的样子。 “哦？你们能忍受他的脾气？” 陈东用很惊讶夸张的语气说了这样一句话。 “咳咳……” 团长立刻就有些尴尬了：“还好还好，除了有些洁癖，爱干净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一开始确实不太习惯，后来，索性将他看成一个女人，那样就顺眼多了，一个小姑娘娇滴滴的也是很正常的吗？他对工作很敬业，跟我们团三年了，在化妆上，还是没出现过什么差错的。” 赵燚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团长的心真大，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还能让他当成女孩子看，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美，你们团里有一个叫小美的吗？” “有的，这小姑娘怎么了？” 团长疑惑的看着发问的蒋招娣。 “她似乎和韩宝的关系不错？” “是的，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护肤品美容什么的，韩宝在一点上，还真是有见识，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他们的关系来着，闺蜜，对了，就是闺蜜。” 好吧，男闺蜜这种不科学的事物几人勉强认同了这一点。 “您这一次来医院是？” “当然是看看这两个病号了，这不演出刚完我就过来了。哎，来j市演出，我不赚钱就不说了，说不定还要赔上一笔。韩善诚还好说，毕竟我从小养到大，跟我儿子一样，但是韩宝我总要给他赔偿的……”说到这里，团长似乎一肚子委屈。 “好了，您先去忙吧。” 蒋招娣连忙把团长打发走，她可不想听团长诉苦，这诉苦没完没了的，谁受得了。 “你们都怎么看团长说的这些情况。” “似乎没什么问题，都很正常。” 夏丹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个团长，应该就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他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也不会有太多的虚假，因为他知道我们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当然，一些情况，他不会说。比如为什么会收养韩善诚。” 陈东一听，马上就说道：“这还用说啊，肯定是小孩培养起来不用花钱，还能给他赚钱，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划算，说不定，这个韩善诚压根就是他从人贩子手里买下的。” “这个问题可以查一下，目前看来，我们只能死死的盯着这两个人了。” 蒋招娣没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讲这两个伤号一股脑的都带回局里吧，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要是那样的话，就简单了。现在办案，讲究的是一个证据。 “成，我今天晚上肯定不合眼，就算一只苍蝇从病房飞出去，我也要分出个公母。”陈东开玩笑一样的说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看着化妆师韩宝吧，我和陈东带队各守一边，你们在指挥车里随时准备支援吧。”赵燚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两个人为了不打草惊蛇，还去了主治医师那里换好了白大褂，戴上口罩，他们选择的地点是护士站。 护士站的位置很好，可以看到各自的病房，视野很开阔。 夜晚的护士仍旧是很忙碌的，晚上同样有病患需要打针，护士自然不能闲着。 团长大概在医院呆了一个小时，然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安排人给小丑韩善诚守夜。 前半夜情况很正常，两边都没有什么动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忽然，韩宝病房的门开了。 化妆师韩宝穿着病号服打着哈欠从病房中走了出来，赵燚的瞳孔一缩，难道说真的是他，准备要动手了吗？ 赵燚讲自己的头低下去，用余光看着韩宝的一举一动，他必须要小心，这个人的观察力相当敏锐，带着口罩也不保险，他在不久前，证明了这一点，认出了蒋招娣和夏丹的伪装。 溜溜达达的，韩宝走向了公共厕所的方向。 赵燚立刻跟在他的身后，韩宝似乎有回头的迹象，赵燚马上背过身去，装作给病人换药的样子。 “真是恶心，这里的厕所真是太脏了，没办法，忍忍吧。”韩宝嘀咕着，走进了厕所。 赵燚立刻走到厕所门口，推开了一条缝，里面望去。 蹲坑的门响了一声，在小便池前，并没有看到韩宝的身影。 赵燚稍稍有些为难，看样子，只能在外面等他出来，总不能盯着他蹲厕所吧？ 那样的画面太美。 第五十三章 措手不及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赵燚倾听着厕所里面的动静。 只要有开门的声音，他已经做好了装作接水，背对化妆师的打算，防止正面被他认出来。 可是，想得挺好，还没有用到，赵燚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赵燚，小丑韩善诚消失了。” 来电的是蒋招娣，她的语气很焦急。 “消失？怎么会？陈东不是一直在监视他的吗？” 要知道，可不是陈东自己监视他，还给他配了好几个人手。 “不清楚他具体消失的时间，你先到小丑韩善诚的病房这边来吧，我们详细的说。你那边留下一个人就可以了。”显然似乎一句话解释不清楚，蒋招娣让赵燚返回，看样子，韩宝的嫌疑已经洗脱了。毕竟，大半夜的韩善诚无缘无故的消失，足以说明他的问题了。之所以留下一个人，不过是有备无患。 赵燚当即点了一个警员的名字，让他留下，其他人匆匆的向着韩善诚的病房走去。 韩善诚的病房已经被戒严。 进去就能看到，病床上空无一人，有的只是被褥伪装成的一个人形。 陈东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夏丹正在训斥他。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你什么时候发现情况不对的？” 陈东解释着发生的一切：“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的，我以为他蒙着头睡觉，不到半个小时就透过窗户看一眼，看了好几次，一点变化都没有，我觉得不太对劲，就进去了，一掀开他的被褥，就是这样子了。” 赵燚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他的神色一凛，说不定，新的受害者已经出现了，当务之急，就是抓到韩善诚这个人。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从房间消失，既然不是走门，那只有唯一的窗户了。 赵燚和夏丹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这间病房唯一的窗户上。 窗户是虚掩的。 “看样子他是从窗户下去的，这里是四楼。” 夏丹说出了她的判断。 “如果他是凶手，那么以他在案子中表现出来的身手，能够做到这一点。” 赵燚打开窗户，向外探了探头，推测了一下，类似的攀爬，他也能够做到。 “我马上通知技术科来鉴定一下，确定一下他是否真的从窗户离开。现在全城搜索，一定要找到他。”蒋招娣的心中发了狠，这一次可以说丢人丢大了。 这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止是陈东，就连在指挥车中的蒋招娣夏丹同样有责任。 “你们说他能够会去哪里？” 蒋招娣有些头疼，j市这么大，如果一个人真心想要隐藏，肯定是不容易的。 “他每一次作案，都会伪装自己的身份……马戏团。” 赵燚沉吟着，夏丹几乎是和他同时说出来。 是的，他来病房，并没有带什么行礼，那么那些化妆的工具，肯定在马戏团的某一个角落。 “我们立刻去马戏团。陈东，你去医院，看看医院的监控路线，我记得在医院的大门有监控，你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其他人跟我出发！” 蒋招娣安排了一下众人的工作，众人立刻行动了起来。 拉响了警报的警车飞驰在j市的马路上，打破了它的沉寂，一些还没睡的市民，惊讶的看着好几辆警车接连而过，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 “这是哪又发生什么大事了？”“你没听说啊，最近小道消息说，咱们市里出现了一个割喉的杀人犯。” “你别吓我！” “吓你干什么，我大爷家二表叔在政府工作，他都说了，最近几天要小心，不要出门。” “嘶……那咱们……” “回家吧。” 路上的行人越发的稀少起来。 很顺利的到达了马戏团成员们租住的宾馆。 砰砰砰的敲门声将马戏团团长吵醒。 “你们，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团长还是一脸的迷糊。 “你们马戏团的小丑韩善诚在医院里消失了，我们怀疑他是割喉案的嫌疑犯，现在希望你能配合！”蒋招娣一脸的严肃，直接了当的说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团长一脸的惊讶不似作伪。 “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些了，他的房间在什么地方？我们要搜查一下的他的所有物品，另外他刚才回来过没有？” 蒋招娣没有解释怀疑韩善诚的原因，现在时间不等人。 “这……宾馆没有安排他的房间，他以前一般都被安排在演出地点看着那些动物们，在体育馆。你们等等，我穿件衣服，和你们一起去。”看着煞气腾腾的众人，团长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说了这样一句。 体育馆是他们这一次租的演出地点。 团长穿衣服很快，蒋招娣决定等等他，毕竟他在场的话，有些事情要方便很多。 “你先睡，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屋里面传出来这样一句话，团长人已经出了屋子。 赵燚一瞥，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档案上记载的资料，这个团长的妻子已经过世了，至于屋里面的女人是他召妓还是情人，委实不在赵燚他们调查的范围之内，也就无关紧要了。 “你屋里面不会藏着他吧？”蒋招娣看似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吓得团长的脸都白了。 “您说笑了，怎么可能？要不你搜查一下？”团长底气不足的说了一句。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去体育馆。你，你，搜查一下宾馆所有的房间。” 在进宾馆的时候，宾馆的门是锁着的，他们喊开了门，同时拿着小丑的照片让值夜班的服务员辨认，小丑并没有来过这里。只是为了稳妥起见，蒋招娣仍旧安排了人手彻底搜查一下，她觉得，在这里找到韩善诚的希望很渺茫。 到了体育馆，团长走在最前面，边走边说：“马戏团的东西很多，尤其是动物，晚上有时候也需要照料，在韩善诚没受伤之前，一直都是他和驯兽师负责晚上在这里的，他昨天晚上住在那里，我先把驯兽师喊起来。” 条件是差了点，马戏团用体育馆的更衣室，作为两个人的临时住所，而外面的空地，则是动物们休息的地方。 一个个笼子都关得好好的，那些动物们似乎都睡熟了，众人的脚步声也没有惊动他们。 “韩善信，韩善信，还不给老子起来！” 团长高声喊了两句，没人回答，他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有些尴尬的说：“估计这小子是睡死了，我进去喊他。” 蒋招娣点点头，不置可否：“夏丹，你和赵燚去小丑的房间搜查，你们去周围看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赵燚点点头，刚准备去进入小丑韩善诚的房间，哪知道团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啊！”很难相信，一个大老爷们，能发出这样尖锐的声音。 出事了！ 赵燚没有任何的犹豫，向着团长刚才进入的房间闯了进去！ 只见团长跌坐在地上，裤裆处传来一阵阵的臊臭，这家伙被吓尿了。 他的面前，是一个脑袋！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只有这样一个脑袋，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鲜血！ 滴答！滴答！ 而他的身体就在不远处，裤子被随意的抛在一边，无头的尸体被一大滩的鲜血染红，而他的下身，男人的那玩意儿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大片的模糊血肉。 这场面分外的血腥恐怖！ 也难怪，团长居然一下子被吓尿了。 就算赵燚猛得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适。 好在他的适应能力很强，半架着团长让他站起来。 其他人也同样进来了，几名见识不多的警员立刻发出了干呕声。 “通知技术科来鉴定吧！你暂时不要动这具尸体，等我们的人检验完了再说。”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脸色相当的难看，这样血腥的手段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是，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团长失魂落魄的看着这幅画面，他勉强保持着镇定，双股战战兢兢的，心情无法平静。 “我们先出去，看看他的房间有没有什么线索。” 刚打开房门，赵燚吓了一跳，立刻掏出了手枪！ 小丑！ 小丑韩善诚居然就站在里面同他对视着！ “不许动！” 蒋招娣等人纷纷掏出枪，指着他。 可惜，赵燚仔细一看，这小丑，压根就是不是真人，分明就是一个真人大小的玩偶。 玩偶小丑的样子很逼真，冷不丁的一看，赵燚还以为是真人呢。 收好枪，赵燚扫视了一下屋里的东西。 很凌乱，这是众人的第一印象，和遭了贼一样，翻动的痕迹很明显，一些衣物被粗暴的扔在一边。 自然有人开始拍照，等到拍完照片，赵燚他们戴上了白手套，开始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 可惜，似乎很平常，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 现在，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小丑就是凶手，但是众人基本上断定，这个小丑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大半夜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消失的床铺还做好了伪装？ 在他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发现，这不正常。 就算小丑处理他的犯罪证据，这都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从他做好的伪装来看，他是知道有人监视他的。 这种情况下，他仍旧选择了作案。 时间上肯定是很紧张的。 赵燚不觉得对方有时间从容的毁灭所有的证据。 一定是有什么线索的。 他以前作案的时候，需要化妆，并且很多女性的身体零件已经消失不见，这些东西都去了哪里？ 马戏团并没有固定的演出地点，而是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不停的转换，难道说，他将那些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可是，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人发现一点？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以他不正常的心理，赵燚觉得，他肯定是收藏着那些东西，这种人的心理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会在哪里？ 房间里一目了然，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这些东西。 第五十四章 禽兽不如 沉思中，赵燚的视线落在了这个小丑玩偶上。 这房间里，只有这个小丑玩偶不太正常。 因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中年男人，大概很少有人喜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玩偶吧？ 想到这里，赵燚摸了一下玩偶，玩偶并不柔软，里面硬梆梆的。 心中一动，赵燚取出了随身带的匕首，在这个玩偶的背后一划，里面的一切顿时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呕…… 赵燚吐了。 以他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尸体、血腥场面的人，现在居然吐了，被眼前这一幕生生的恶心吐了。 这是怎样的一副恶心的画面啊。 玩偶的里面并不是想象中的棉絮，而是密密麻麻的女性第二特征，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最下面，一个血淋淋的男人的那玩意儿，这显然就是驯兽师丢失的身体部位。这一幕直接出现在了赵燚的面前。 显然，除了驯兽师的那一件，里面的其他东西都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并没有腐烂的痕迹。 而赵燚同时也发现了拉链，在玩偶的脚下，和玩偶的皮肤颜色一样，怪不得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赵燚的心中明白了，肯定是小丑杀完人，然后用特殊的药水处理过，所以警犬也闻不出味道，他就这样在马戏团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将这些残忍的东西运来运去，怪不得没有人发觉。 干呕声从赵燚的身后传来，显然这一幕不止是把赵燚恶心到了。 “真是禽兽！” 蒋招娣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一幕。 这里面的数量粗粗一看，受害人加起来起码也要十几位，这样累累的血案，直到今天，才算是揭开了真正的凶手。 光是揭开自然是不够的，还要将他抓捕归案，才是硬道理。 “法医到了没？让他来了之后立刻将这些封存。这里面的东西其他人不要动。赵燚，你说那个王八蛋现在在什么地方？”蒋招娣脸色铁青铁青的，其他人的脸色也同样不太好看。 “很难讲。这人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难道说下午去询问他的时候让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很有可能是这样，说不定他还会持续不断的犯案，这人已经疯了。以前没有记录他会对男人下手，驯兽师的死，显然表明，他已经疯狂了。”赵燚的脸色凝重，驯兽师的死亡，表示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仅仅只对女人下手。 这代表着他更危险了！ “我的老虎！我的大象！啊……” 忽然，外面传来了团长惊天动地的哭声。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燚等人连忙出了屋子，就看到团长瘫坐在笼子的面前，笼子门是被打开了，他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哭成这个样子，真是伤心到了极点。 走进一看，赵燚他们就明白为什么这个团长会这么伤心了，因为，所有的动物到现在为止，仍旧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按说，这样嘈杂的环境，动物们恐怕早就醒了，但是，始终一动不动。 所有的动物，都死了！ “韩善诚！你个王八蛋！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 突然，团长站了起来，双眼通红的四处寻找着，似乎在找什么趁手的家伙！ 不用细想，这里所有动物的死亡，和韩善诚脱不了关系。“你知道他在哪里？” 赵燚立刻问道。 团长一愣，忽然跌坐在地上，继续嚎啕大哭：“王八蛋啊，王八蛋，我一辈子的心血啊！” 所有的动物死亡，显然这个马戏团也走到了尽头。就算他能够培养出新的训练有素的动物，需要多长时间？ 何况，这一次动物全体死亡，会不会再批给他执照，也是另外的一个问题。 “别哭了，现在最重要的将他抓捕归案，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到了现在，你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以你对他的熟悉，能不能想到他会去什么地方？”蒋招娣将这个团长强拉起来，现在可不是任由他哭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现在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团长抹了把眼泪，哭丧着站好。 “那就先说说他这个人吧？” 团长不知道他的行踪，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意外。 想了想，团长说道：“他很小的时候，我就收养了他，不止是他，还有好几个孩子，我将他们改了名字，都跟我姓韩，按我老家的辈分，他们是善字辈，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理，大概是我平时对他管的太严了吧？” “哦？他都三十了，怎么没成个家？” 夏丹写着记录，同时还提问着。她觉得，如果这个团长真心的将他们养大，给他成了家，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了。 “我们的工作不固定，这几年的效益也不好，这不就耽误了吗？这个小王八蛋，我好歹把他拉扯这么大，他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我的宝贝们啊。”团长支支吾吾的说了一个理由，又想起了自己的动物，忍不住骂了一句。 “那你现在想想，他最近几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夏丹继续提问，尽可能的多了解这个人一点。 “奇怪的表现么，他从小就不太爱说话，除了练功，大多数时间都喜欢自己独自呆着，也不和那些兄弟姐妹们亲近，这几年也是这样，我没发现什么异常。” “……” 赵燚听着夏丹的提问，团长回答得还算详细，只是有用的线索不多。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团长在心里对他养大成人的这些人恐怕并不重视，更多的是将他们当成了一个赚钱的工具而已，抱着我把你养大了，你给我干活那是应该的想法。起码，在谈话中，对死去的那些动物，团长不止一次的提起，而对刚刚同样死去的驯兽师，几乎没有提起一句，直到夏丹发问。 “你知道驯兽师和小丑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他们平时的关系是不是特别不好？” “这个……应该不会吧，我没看到，要说他们的关系，应该还是不错的，毕竟他们两个人在夜里值班的时候最多，我想关系应该不错。”团长的话并不能让夏丹他们相信，姑且听之而已，需要再向马戏团里的其他人求证。 “局长，交通厅的人打来电话，他们说发现了发现了目标的踪迹！”一名警员忽然走过来，拿着手机，对蒋招娣说了一句。 所有人的脸上露出了喜色，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手机给我！好……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寻找他的踪迹，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罪犯，必须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有新的发现，立刻打我的电话。” 蒋招娣大概说了两三分钟，然后挂断手机：“在大约半个消失之前，小丑韩善诚出现在了这一代，被这里的监控拍下了他的正脸。” 她的身上随身携带着一幅城市地图，手指准确的点在了上面。 “这里是……医院附近？他又回去了？” 赵燚皱着眉头，有些不能理解小丑韩善诚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我们要立刻赶回去，医院里我们只有两个自己人，陈东和小冯，人手恐怕不足将他抓获。”这个小冯，就是赵燚临离开医院的时候，安排留下监视化妆师的人手。 留下几个人在体育馆的现场，这里是凶杀案的事发地点，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其他人开车赶往医院。 赵燚全神贯注的开着警车，拉着警笛开得飞快，几个红灯直接闯过去，交通厅的消息是半个小时前，赵燚等人必须争分夺秒！ “难道说这个家伙以为我们没有发现他的伪装？还想着瞒天过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在病房里将他抓个正着了。”夏丹思考着，忽然这样说道。 “最好是这样，不然他精通伪装，真的要躲起来，我们想要抓住他就难了。给陈东打电话了没有？让他发现小丑的话，不要着急动手，先盯死他，等我们过去，再把他抓住。”蒋招娣想到了这个问题。 “打过电话了。”夏丹办事还是很靠谱的，提前想到了这一步。 警车刚刚挺稳，几个人就冲出去，向着医院的正门跑去。 速度太快，差一点撞到了想要出门的一个长发女人，幸亏赵燚反应很灵敏，避开了。 直接去了住院部，陈东正不安的在病房前走来走去。 “你们来了，那个小丑并没有回来。” 陈东没等他们说话，抢先回答道。 夏丹仍旧推开病房门，果然，这里和他们走的时候情形完全一样。 “交通厅的人说他半个小时前回来了，现在是四十五分钟了，你们说，他来医院，如果不回自己的病房，会做什么？”赵燚难免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在他想来，如果没有特殊理由的话，那么小丑完全可以躲起来了，没有必要回到医院。 众人同样想不通。 “你们说，他在体育馆里杀了驯兽师，会不会，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化妆师？”夏丹迟疑的说道，这只是她的猜测。 “很有可能！我们过去！” 赵燚一马当前的小跑在前面，两个人的病房离得有些远，毕竟一个是单人病房，一个是普通的六人病房，不在一个区域是正常的。 留下监视的小冯趴在护士站的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同样值班的护士则在旁边玩着电脑。 “小冯！小冯！” 赵燚喊了两声，小冯没有任何回应。 众人的心中一沉，这小冯不会也出事了吧？ 赵燚推了推他，还是不动，将他的脑袋抬起来，如果真的被杀，大概也是脖子被割断吧。 好在，他的脖子完好无损。 探了一下鼻息，正常。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死。 马上，蒋招娣很生气！既然没死，那就是睡得太死，连喊都喊不醒，要知道，他还在执行任务呢。 他们忙活了差不多一个晚上，这个小冯居然在这里呼呼大睡！ 旁边有一个杯子，蒋招娣拿起来将水直接倒在他的头上！ 我让你睡！ 第五十五章 疯狂的小丑 被水浇了一头的小冯到底醒了。 他茫然的抬起头，看到面色不善的蒋招娣，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立正敬礼：“局长！”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安排你在这里睡觉？要睡觉回家睡觉不是更好吗？”蒋招娣冷冷的看着他，对这个小冯的印象糟糕透了，在心里面已经给他划上了不堪大用的标签。 “报告局长，我是被人打晕的。” 小冯反应过来，立刻说道。 赵燚伸出手掌，在他的后脑勺摸了摸，果然有些肿：“没错，是被人打晕的。” 蒋招娣的怒气这才平复，点点头，没有道歉的意思，对旁边被吓得很紧张的护士问道：“请问，你看到什么人把他打晕了吗？” 这护士刚才可没睡觉。 护士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我刚才巡视病房来着，这有记录，我回来的时候他就趴在那里了，我还以为他困了，没打扰他。” 看来，小冯被打晕就发生在半个消失之内，时间上正好可以对得上。 那这样就坏了！ 夏丹的猜测恐怕成为事实。 “化妆师韩宝呢？” 想到这里，赵燚连忙问了一句。 “我被打晕之前，他还在病房里。”小冯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管怎么说，他监视的人如果死了，这都是一个污点，会被打上能力不行的标签。 几个人连忙进了病房，韩宝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被子盖着他的身体，只露出了一张脸。 “我来！” 他们进屋子闹出的动静不小，但是韩宝却没有醒来，赵燚心里猜测，恐怕这人是出事了。他的胆子最大，所以决定由他来揭开这个被子。 不出所料，韩宝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割断了，鲜血将被褥染红，这一揭开，完全暴漏在众人的视线面前。 小冯一个哆嗦，他觉得自己能够逃脱这一劫，完全是因为护士站人来人往的原因。 “果然死了！血还是温的，人死的时间不长。” 赵燚的手背碰到了上面的血液，忽然说了这样一句。 人死了自然不会有什么温度，被子保温不假，但是前提是有一个发热源。 “这样看来，小丑很有可能还没来得及离开医院，或者说刚刚离开！”夏丹的反应很快，立刻说道。 “刚刚离开！” 赵燚忽然想起来，他在门口差一点碰到的那个长发女人，仔细一想，这人出现的实在不对。医院的人流量确实很大，但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了，绝大多数的人已经休息了。 “那个女人！” 夏丹立刻反应了过来，她的办案经验最丰富，在众人当中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追不追？” 陈东跃跃欲试的说了一句。 “往哪追？我们现在下去根本就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陈东，你还得去一趟监控室，他离开的时间不到十分钟，伪装成一个长发女人的样子，我们进来的时候差一点和赵燚撞上，你查一查，然后给我打电话，我们在大门口碰头。”蒋招娣又安排他监控室，没办法，谁让陈东的速度最快呢。 “我们现在先检查一下这屋里，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尽量保持原样。” 白手套是警察必备的随身物件。 “你们看，这个韩宝头发被人剪了，我记得他扎了一个马尾，没错吧。”赵燚回想了一下，韩宝原来是单马尾，很艺术的一个头型。 “是的。他的化妆品也不见了，估计是小丑拿走了，难道说他用的韩宝的化妆品进行的伪装？” 女人的关注点和男人不一样，大概是韩宝的娘娘腔给夏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只是略微的搜查，夏丹就很肯定的说，韩宝的化妆品不见了。 “大家想想，如果说，他是刚刚做的伪装，那会在什么地方？在这个病房？应该不会吧？他就不担心外面有人看到？这玻璃可是能看到的。” 小丑拿走化妆品，肯定不会是觉得化妆品很贵，他想要收藏，只有一种可能，他想用，那他原来用来伪装的物品呢？ “女厕所！女厕所是最好的伪装的地点，我们两个去这一层的女厕所看看！”夏丹拉着蒋招娣去了女厕所，赵燚没有跟着进去，就算是查案，也要等两个女人确认了里面没人，他才好进去。 夏丹和蒋招娣也不嫌纸篓脏，刚翻了两个，就看到一堆的化妆品被扔在里面，上面还专门用卫生纸盖上了。 这时候，陈东打来了电话。 “那个女人坐上了去南面的出租车，我们追！” 蒋招娣听陈东说完，立刻说道，这个装着化妆品的纸篓，暂时放在韩宝的病房里，毕竟也是证据，留下两个人看守这里，等待法医过来鉴定，其他人一路小跑。 赵燚开车，蒋招娣则同交通厅保持着联络。 每一辆出租车都有卫星定位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卫星定位，将这辆出租车的位置找出来。 这自然不难办到，毕竟，监控里同样看到了这辆出租车的车牌，有了车牌，很容易就能查到这辆车的信息和实时位置。 “他们一直沿着路往南方前进……赵燚，慢一点，那辆出租车就在前面一个红绿灯。我们要不要同这个出租车司机联系？” 蒋招娣有些紧张，可以说，这个案子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毕竟这是她指挥第一个案子，同她以前在战场上完全是两个概念。 “千万别！现在是晚上，我们不好跟得太近，不然很容易被人察觉。如果这辆出租车不出城的话，那出租车司机应该不会有危险，如果打算出城的话，我们再通知交通厅，可以设卡检查，想办法通知他小心！为了出租车司机的安全考虑，还不如先将这个凶手安安稳稳的送到他想要的地方。” 夏丹立刻制止了蒋招娣的想法。 蒋招娣的想法不能说错误，她是想让出租车司机配合，将出租车停下，然后他们进行抓捕。 但是蒋招娣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出租车司机的安全，可以说，现在这个出租车司机就是一个人质，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必须要考虑他的安全。 每个公民确实有配合的义务，前提是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是吧？ 赵燚放慢了速度，隔着一个红绿灯跟在出租车的后面，说道：“你们说，他现在是准备逃出这座城市，还是想要继续犯罪？” 蒋招娣正在看着地图，研究着可能的路线。 夏丹想了想说：“不知道，都有可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就算按照犯罪心理学，这时候也应该离开了，毕竟他都已经连杀了两人了。这个人不好说。” “神欲使之灭亡，必使之疯狂，我想，我知道他的目的地了。”蒋招娣放下地图，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的道路。 “哪里？” 提前知道目的地无疑有先手的机会，赵燚连忙问道。 “应该是马戏团人员住的宾馆。你们看，如果他想要离开这座城市，无疑直接向北开是最快的，医院在城市的北方，但是他偏偏往南。我们都知道，这座城市小丑韩善诚并没有什么熟人，唯一的熟人， 是马戏团的人吧。从他干净利落的干掉驯兽师还有那些动物，我觉得，他恐怕心里面对马戏团的其他人怀着更深的恶意！” 这是蒋招娣对着地图研究的结果，这个结果，车里面的人基本上是赞同的。 “我们直接抄近路，还是一直跟在后面？” 赵燚有些拿不定主意。 “暂时跟在后面吧，我们也不能肯定他的目的地一定是这里，但是仍然要打电话给马戏团的人，让他们一定要小心。今晚死的人够多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被杀了。”蒋招娣考虑了一下，拿定了主意。 赵燚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们说他为什么在杀掉驯兽师之后又去了医院？去宾馆不是更方便吗？或者从医院的时候直接杀掉化妆师，再去杀驯兽师，这样会节省不少时间吧？” 这里让赵燚想不通，小丑韩善诚究竟是以什么顺序决定他自己的行动的呢？ 赵燚觉得，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个想法，别人很难猜到。 宾馆渐渐的近了，途中，蒋招娣打过了马戏团团长的电话，因为马戏团里有人死亡，为了方便联系，自然要了他的电话，也幸亏有他的电话，不然也很麻烦。 再长的路也有终点，何况距离并不算太远。 最后一个红绿灯，赵燚稍稍加快了速度，他早已经将警笛关上了，避免打草惊蛇。 宾馆漆黑一片，对方没有从正门进入。 “你们几个守在前门，你们几个守在后门，看到罪犯，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注意罪犯极其残忍，大家一定要小心！赵燚你给他来个瓮中捉鳖！你、夏丹、陈东带着人从正门突入！都明白了吗？” 蒋招娣小声的安排着每一个人的行动，赵燚伸出了大拇指表示赞赏，这安排的似模似样，赵燚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 “明白！”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夏丹和陈东带的人最多，他们负责正面突进，所以先从正面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gogo!” 赵燚一摆手，立刻有人撬开了宾馆的正门，这根本就难不倒他们。 蒋招娣带着几个人在宾馆门外，随时应付着可能的突发状况！ 这一次不容失败！ 赵燚带着人小心的向着楼上走去，不时的指挥着手下人按照标准的战术交替前进着。没错，他的身手的确很好，但是也不会狂妄自大，小瞧别人。这也是他能够在战场上全须全尾活下来的重要原因。 运气成分自然有，但更多的，靠得是这份谨慎。 判断对方最有可能的目标自然是马戏团成员所在的房间，赵燚直奔目标。 刚上楼，就看到一个长发的女人推开了客房门，那个房间，不是别人的，正是团长的房间！ 而那个女人，不是别的女人，正是赵燚在医院门口，碰到的那个女人！ 晚了一步？ 第五十六章 抓捕归案 房间门被重重的关上！ 赵燚不确定对方是否看到了他们，因为赵燚看到对方的时候，只是惊鸿一瞥，对方就进了房间。 不敢耽搁，赵燚不由得加快了几分速度。 推了推门，房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撞开!” 赵燚当机立断的下了命令。 当然，他可以选择让人撬开这个房门，那样做不会损伤这个房门，但是，现在争分夺秒，也许晚一秒，屋里面的人就面对着生命的危险。 撞开！无疑是最快的方法。 嘭！ 一个警员没有丝毫的留力，结结实实的撞在房门上！ 这样的大力瞬间就把房门撞开了！ 他本人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自然立刻就被后面的人拉起来，躲在了后面，而赵燚，冲在最前面，举着枪，口里同时大喝：“举起手来！” “不许动！” 屋里面的情形，落在了赵燚等人的眼睛中。 小丑已经把自己的长发扯掉，露出了他的真实面容，手中拿着一把薄如羽翼的刀子，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盯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团长和一个女孩。 他明显的将二人逼在了角落里，伸伸手就能够够到两个人。 “救命！” 浑身颤抖的马戏团团长，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拼了命的喊道，但是他却不敢动弹。 “韩善诚，你已经完了，束手就擒吧？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赵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他有所动作。 “呵呵，错下去？你们凭什么说我现在做的就是错误的？” 小丑的脸色很平静，似乎完全不怕被几支手枪同时瞄准着，说不定下一刻他就可能殒命，反而很是淡定从容。 “放下你的武器！不然你知道后果！” 赵燚不敢上前，生怕刺激到了他，当然击毙他不是不可以，只是活捉的话，无疑更适合一些。 小丑看了一眼赵燚，忽然脸上露出了微笑：“我练了差不多有二十年，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刀很快，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快过子弹！” 赵燚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不好！ 下一刻，赵燚果断的开枪了，他开枪的部位，瞄准的是小丑握着刀子的手，两者之间不到七八米，赵燚自觉有十足的把握！ 嘭！ 枪响的同时，小丑同样也动了！ 他的双目瞪得极大，似乎眼珠子要从眼眶突出来一样，咬着牙将手中的刀重重的一挥！ 这挥动的方向，对准了马戏团团长的脖子！ 可惜，子弹的速度到底比刀快！ 赵燚的这一枪打得很准，“当啷”一声，刀子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丑韩善诚的手掌血肉飞溅。 这样的疼痛，常人几乎是无法忍受的，剧烈的痛楚让他发出了渗人的惨叫！ “啊……” 赵燚稍稍放松了心情，失去了一只手掌，这个小丑应该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小丑的身体晃了晃，整个人向着前面扑倒，赵燚和其他人以为他构不成威胁了，收起了手枪，拿出了手铐，准备将小丑绳之以法。 哪知道，小丑根本就没有放弃！ 他用一只手撑住了要倒下的身体，然后整个人向着马戏团团长的方向一窜！ 马戏团团长下意识的就用胳膊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幸亏这一个动作，救了他的命！ 森白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给我松口！” 马戏团团长惊恐的看着他，狠狠的想要把小丑甩开，一只手死命的往外推，双脚则一点不留情的使劲踹在小丑的身上。 可是，小丑完全不在乎这些，只是狠狠的咬着他的一大块胳膊上的肉，牙齿缝隙中已经流出了鲜血。 赵燚一惊，立刻上前将小丑往后拖，其他几个人同样也在帮忙。 “疼！疼！疼死我了！” 马戏团团长不断的惨叫着，在几人的齐心合力之下，终于将他们分开了。 在他的胳膊上，明显的缺了一块肉。 “哈哈哈……” 小丑韩善诚用力地咀嚼了记下，将嘴里的人肉费力的咽了下去，森白的牙齿上面沾着血迹，不管被赵燚他们抓住的胳膊，癫狂的大笑着。 “你你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马戏团团长倒吸了一口凉气，胡乱的将床单拽下来包住自己的伤口。 “我是疯子？对，没错，我就是被你给逼疯的，你们都该死！该死！”小丑韩善诚疯狂的叫嚣着，挣扎着还想站起来，可是，赵燚他们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把他带走！” 赵燚给小丑戴上了手铐，挥挥手，将人带走了。 “你们一定要把他严惩，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杀人犯！你们没进来之前，他真想杀了我的。”马戏团团长心有余悸的说着。 “我们自然会处理，你也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赵燚看了他一眼，和他在一起的女孩似乎被吓傻了，一直没有说话。 行动基本上是成功的，虽说打烂了小丑的一只手掌，但是换谁都能够理解，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也不影响审讯，自然，蒋招娣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睡一会儿起来再审他。” 蒋招娣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疲惫的感觉立刻涌上全身，赵燚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也好，你也去休息吧。” 睡了几个小时，赵燚恢复了精神，就去了蒋招娣的办公室。 蒋招娣看起来精神奕奕的，完全不同于前两天那么急躁。 “你来看看这些档案吧。一会儿陪我一起去审讯他，局长对我们能够这么迅速的抓获凶手，还是很肯定的。” 赵燚翻看着卷宗，在小丑玩偶的检查中，一共有十七对受害的女性特征，一具男性特征，而综合连环割喉案的死者，一共发现了十六具尸体，也就是说，迄今为止，仍有一具至今没有找到。 有意思的是，在玩偶的夹层当中，发现了一枚青铜镜，这镜子表面看起来同赵燚他们在前两个案子发现的青铜镜一样，但是经过碳十四检测，发现这枚镜子只是高仿的，不得不让赵燚感到奇怪。 最早的连环割喉死者出现，在三年前，而这面高仿青铜镜很新，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前两个案子有什么联系。 至今为止，赵燚和同事们并没有发现三个案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一个在j市本地，一个在hk，而连环割喉，明显是流窜作案，三者表面看起来完全的没有任何联系。 将这个疑点暂且放下，赵燚继续看着。 另外的卷宗大多数是死者们的死亡报告，通过尸检和凶器的对比，可以很肯定的说，小丑就是凶手，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我们根据他曾经去过的城市，还有当地城市的失踪人口对比，有三个失踪女性基本符合他的目标，还需要进一步确定一下。” 等到赵燚看完资料，蒋招娣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夏丹，几个人组成了审讯小组，开始对这个凶残的罪犯进行审讯。 大概是过去几个小时的时间，小丑韩善诚的情绪已经平缓了许多，他看到几个人进来，居然还对着赵燚他们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笑得出来。 “姓名，年龄……”书记员率先提出了问题。 可惜这个问题韩善诚根本就没有回答，反而低下了头，不去看他们。 蒋招娣摆摆手：“这个问题就不要问了，韩善诚，对于你杀害十八名女性，两名男性的行为，你是否承认。” 韩善诚抬起头，举了举双手：“我承认，要不然你们会把我抓到这里？” 出乎赵燚他们的预料，韩善诚居然痛痛快快的就承认了，他们还以为会是一场艰苦的审讯，他胆敢杀了这么多人，拒不承认也在情理之中。 “你承认就好……那么……” 蒋招娣的话还没有说完，韩善诚就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承认有用吗？反正我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呵呵，事情是我做下的，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他脸上挂着笑容，似乎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这个人应该不难搞，这是赵燚心中的基本印象。 “那么你说说，还有一个死者我们警方至今没有找到尸体，你把她的尸体藏在哪里了？”蒋招娣继续提问，并没有因为被打断她的话而生气。对这样凶残的罪犯一般的审讯手段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唔……应该是被我扔进大海了吧，如果你们有一具尸体没找到的话。”韩善诚不在意的说着。 蒋招娣恨得咬着牙咯咯直响，赵燚在桌下握了一下她的手，蒋招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一下心情。 “请你辨认一下这三张照片，看看哪一位是受害人。”赵燚说得很客气，因为现在韩善诚很配合，所以赵燚也不想刺激他，完全没有必要，让这个小丑痛痛快快的把问题交代了不好吗？ 韩善诚随意的扫了一下这三张照片，摇摇头：“时间太长了，我不记得了。这么多人，我哪能记得这么清楚？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我昨天可忙活了大半夜，没睡好，我要补个觉。” 这句话把蒋招娣给气坏了，再也忍不住“嘭”的一下子站起来：“韩善诚！你到了这里你还不老实的交代问题，你想睡觉，吃枪子之后，你想睡多长时间都没人管你！” 这话一出口，赵燚就知道坏了，连忙拉了拉她。 “别拉我，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这样的人渣就应该枪毙！他犯下的血案就算枪毙十次都不嫌多！”蒋招娣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要不然在军中也不会有“军中霸王花”这样的绰号。 韩善诚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了，冷冷的看着蒋招娣，沉默不语。 “你先消消气，估计他是真忘记了。不然他为什么要隐瞒？”赵燚说得这句话是大实话。 夏丹同样在旁边低声劝慰着，蒋招娣压下了火气。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那你说说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吧？”赵燚略过了这一茬，接续问道。 除非是精神病，作案都是有作案动机的。 可惜，因为蒋招娣的话，韩善诚变得不配合了，他反问道：“反正是个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第五十七章 难搞的新人 这话一出口，赵燚他们就知道坏了。 韩善诚这种罪犯的心思有时候很难猜，上一刻可能很配合，下一刻就因为某一句话变得难以沟通。 他老神在在的看着赵燚他们，忽然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想让我继续说，可以啊，你，道歉！” 韩善诚的一根手指指着蒋招娣。 他又不傻，能够看得出来，几个人当中，蒋招娣的身份是最高的。 “凭什么？难道说我说错了吗？”蒋招娣一下子炸毛了，她对韩善诚这种人极度的厌恶，怎么可能道歉？ “我们的审讯先到这里，蒋局，我们出去说说话。”夏丹“啪”的一下将文件夹合上，有些生气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率先走出了审讯室。 夏丹完全可以不给蒋招娣留什么面子，说到底，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部门的，并没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何况，现在这种审讯困难的局面，在夏丹的眼中，完全是蒋招娣的言语失当造成的。 “招娣，我们先出去谈谈吧。” 赵燚冲着蒋招娣点点头，蒋招娣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还是同意了。 “蒋局，为了我们审讯的顺利，我建议你给他道个歉。” 刚出审讯室的门，夏丹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还在部队里看到这样的人，宁可上军事法庭，我也会一枪毙了他！我承认我的言语有些不太妥当，但是，我并没有说错什么，我就不信，他能一直不招！”蒋招娣的态度同样很强硬，像这样的人渣道歉，蒋招娣觉得她过不了自己心理的那一关。 “可惜，你现在不是在部队里！你知道，如果他不交代问题的话，单凭我们一一去核实的话，会浪费多少的人力物力？耽误的时间又怎么算？如果他不配合，故意给出几个错误的答案，又会怎么样？我希望蒋局能够考虑清楚，放下自己的骄傲，这对审讯没有什么好处的。”夏丹面无表情的说着。 其实两个人这几天私下里的关系还不错，但是，公是公，私是私，夏丹分得很清楚。 蒋招娣抿着嘴不说话。 赵燚知道，道理什么的，蒋招娣都懂，只是一时间拧不过来这个弯而已。 拍了拍蒋招娣的肩膀，赵燚说：“招娣，这个案子里面还有一个事情需要求证，是我们前一段时间重点追查的一件物品，那个青铜镜你知道吧？同样的青铜镜这是第三次出现了。我们怀疑，这幕后有一个我们目前还不清楚的黑手。所以，韩善诚的口供很重要。你的这个直脾气不是不好，伟人不是还讲究敌进我退吗？” 赵燚玩笑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蒋招娣。 她点点头：“我道歉。能不能多问一句，这个青铜镜似乎表面看起来很普通，和什么案子有关系？” 在那些证物中，蒋招娣本来觉得青铜镜很平常，只以为这是小丑韩善诚的一件很重视的收藏品，现在赵燚这样一说，显然，事情不是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这件事情回头再说。我们继续审讯他吧。” 赵燚打了一个哈哈，他不清楚蒋招娣有没有权限知道青铜镜的案子，当着夏丹的面，不好多说的。 重新走进审讯室，蒋招娣走到韩善诚的面前，鞠了一躬：“我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语气不好，希望你不要介意。对不起。”态度让人无可挑剔。 韩善诚很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我也不想这么麻烦，可是谁让我本身就没几天好活了呢？” 他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心理，其实才是最难搞定的。 因为任何人都知道，韩善诚难逃一死，他说不说，完全看他的心情。 “现在可以继续我们的谈话了吧？” 夏丹重新打开文件夹，问道。 “不行，我饿了，到中午了吧？我想说，你们局里面的早饭简直就是猪食，那是给人吃的吗？我中午想吃烤全羊。吃饱了，我才有力气说。” 韩善诚的眼珠子一转，这样说道，显然，他并不想那么轻轻松松的交代了。 “你！”蒋招娣被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好，我们答应你！那你先休息，一会儿烤全羊就送过来。”赵燚抢在蒋招娣想要说什么之前，答应了韩善诚的要求。 赵燚觉得，现在确实不适合继续审讯下去了，不如满足一些韩善诚的要求，这样可以降低他的抵触心理，为下面的审讯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蒋招娣气呼呼的走在了最前面，赵燚无奈的笑笑，对并排走在一起的夏丹说道：“你不要介意，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以前我和在部队的时候，因为这个脾气也没少吃亏。” 夏丹听后，放缓了脚步：“你们居然是战友，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啊。在她手底下当兵，估计你也没少吃苦头吧？”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蒋招娣是上级。 “那个，她以前是我的兵，你搞错了。” 赵燚其实并不想说这个，但是，恐怕以后两个部门合作的机会很多，毕竟前后院的距离，见面的次数同样也少不了，要是夏丹知道自己隐瞒，多少有些不合适。 夏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赵燚，然后摇摇头：“不理解，那按照级别调动，你们这也不合适啊。” “我犯了错误……不说这个了，你说，这个高仿的青铜镜和阎小哥一伙有没有关系？”赵燚转移了话题。 夏丹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它们的形状完全一样，只有经过严格的碳十四鉴定才能区别年份的差别，要说和这个阎小哥一伙没关系，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终究是仿制品，并非是正品，据我们调查，他们这一伙人做生意比大多数的古董商人还要讲诚信。” 一伙盗墓贼，在生意上讲诚信，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冷笑话，其实细细想起来不然，他们也同样需要散货的渠道，那些敢同他们交易的商人哪一个不是人精？骗一次可能得手，两次可能得手，可是万一要是被识破了呢？他们在圈子里的名声也就臭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仿制品并不是出自他们之手？” 赵燚明白了夏丹的意思。 “应该如此，只是他应该也知道谁会仿制，古董圈子相对封闭，外人可能不清楚会是谁的手笔，但是他们圈内人，应该有线索。” 割喉连环杀人案真凶已经被抓获，审讯虽然不算顺利，但是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赵燚他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自然要转移到阎小哥一伙的身上。“阎小哥这几天还在硬抗？” 赵燚这几天没关注阎小哥，最初抓获他们的时候，他们二个人的嘴可是很硬。 “没错，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仍旧是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出。晚点的时间，我会亲自再去审讯他们，想来他们也快到极限了。跟我回所里的食堂……” 赵燚两个人本来打算去局里的食堂吃饭，只是夏丹忽然喊住了他。 不明白的看着夏丹，赵燚他们几个人这几天都在这边就餐，虽说离得很近，但是一起吃个便饭，也为了加强私下里的感情，方便办案。 “你还在生蒋招娣的气？”赵燚的心里面有些不舒服，这么多天相处下来，这夏丹不应该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当然不是，所里面来了一个新人，我们这算是简单的欢迎会吧，来的人你也见过，是薛敏。”夏丹笑着摇摇头，向着一墙之隔的所里走去。 赵燚不由得想起来当初那个在监狱里面的青年，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同样的，他也是一个天才，看来，上面研究的方案，最终决定将他放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来便于监控他，二来也可以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引导他走上正途。 赵燚跟了上去，边走边打了一个电话给蒋招娣，解释了一下，免得她的心里有疙瘩。 “人都齐了吧？大家欢迎我们的新伙伴，薛敏。薛敏，自我介绍一下吧？” 夏丹站在正中央的主位上，鼓着掌表示对薛敏的欢迎。 赵燚的心中有些奇怪，老周，周文明，所里的一把手没在，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同众人一起鼓掌欢迎着薛敏。 等掌声完毕，薛敏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平静的说道：“我叫薛敏，是一名监外执行的罪犯，杀过好几个人，今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说完，他的脸上还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本来打算等他说完话再鼓鼓掌的赵燚，这下子愣住了，事实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氛一时间很尴尬。 夏丹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薛敏是在给大家开玩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薛敏粗暴的打断：“夏组长，我说的话有什么错误吗？我不认为有必要隐瞒我的身份。” 夏丹嘴里的话一下子被噎了回去，好在她的脑袋转得很快，马上说道：“薛敏的情况很特殊，当初他杀的那几个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人贩子，所以，希望大家不要用有色眼镜去看他。要知道，他可是我们当中学历最高的人，双料博士！” 薛敏笑了笑：“你也说了，杀了几个罪大恶极的人贩子，可是我为此也付出了将近十年的监狱生活，我做错了吗？” 他这一句反问，同时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妈蛋，这小子不知道好歹，看在组长的面子上给他搞了一个欢迎会，这家伙真不识趣。”陈东低声同赵燚说着小话，然后忽然站起来，大声的说：“组长，我饱了！不用吃饭，看着某人的脸我就饱了。” 说完，他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陈东就是这样一个人，厌烦一个人，从来都是摆在脸上的，当初看赵燚不爽，同样没给赵燚什么好脸色，这回，换成了薛敏。 第五十八章 作案动机 欢迎宴自然是不欢而散，这样子众人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三三两两的草草的吃过饭，就匆匆的离开了，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薛敏不是一个好接触的人，自然不愿意热脸贴上冷屁股。 反倒是薛敏，在那里怡然自得的吃着还算丰盛的午餐。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夏丹生气的开口说道：“薛敏，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大家以后从心里面就会排斥你？” 薛敏放下筷子，擦擦嘴，才说道：“夏组长，你要知道，来到这里，并非是我求着你们要来的，而是你们非要让我过来的。再说了，你们需要我的技术，而我，不过是要我的自由。我有必要同你们交好吗？” 他的话冷冷的刺穿了夏丹的心，夏丹忽然觉得很伤心。 自从办了那个案子之后，夏丹的心中其实多少有些愧疚，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关照薛敏的生活，每一个月固定一次的都会去看他。 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什么效果。 薛敏，依然固执的排斥她。 甚至可以说恨她。 夏丹忽然心中升起了一股烦躁不安，站起来向外面走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眼不见心不烦，夏丹这是在逃避。 薛敏看着夏丹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的翘起，似乎心情很好。 夏丹出了门，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现在怀疑，将这个薛敏弄过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只是，现在没有办法反悔。 “小黄，你要多监视一下薛敏那边的动静，看看他会不会动什么手脚，他的实验室什么时候搬迁过来？” 所里的电脑专家就是黄英，这个很害羞的姑娘。 “房间已经空出来了，设备大概在明天搬迁过来，我会让一飞大哥在他的实验室中装上隐蔽的监控的，夏姐放心。” 黄英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做事情还是很让夏丹放心的。 “他的助手呢？不安排我们自己人的助手，放任他做各种实验，我可不放心。” “水木方大学安排的助手，应该很可靠。” 黄英的回答让夏丹稍微放了心。 “姓阎的呢，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肯开口了吗？” “暂时还没有，你看……”黄英调出了他们审讯室的监控，看得出来，阎小哥的眼皮子正在打架，只是，他身边有一个大功率的白炽灯，还有一个立体音响，再加上旁边的审讯人员，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睡着。 这样的折磨方法如果验伤，根本就看不出来，手段严格来说是违规的，只是谁在乎呢？他们的案子相当的严重，要不然也不会由夏丹出面了。 伟人的那句话说得很好，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猫就是好猫。 夏丹点点头，她要结束蒋招娣那边的事情，才能回来关注这件事，暂时只能这样。 “对了，夏姐，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你汇报。昨天我们对他们两个人进行了严格的体检，发现在他们腋窝皮肤层里，有定位器，我们取出来之后，这两个定位器就自毁了。”黄英的语气有些焦虑。 “定位器？” “是的，我们判断，可能就是由这两个定位器发出的信号，才有了前两天我们所附近出现的不明人员。组长，你说我们要不要加强一下戒备？” “这个……” 夏丹考虑一下，摇摇头：“现在人员还是不足的，向外部借调人手有许多的不方便。我们所里本身靠着市局，自身的防御力也不弱，他们不会那么大胆的，只是你们几个女孩子要小心一些，不要单独出门，注意安全。” “夏姐，你也是女孩子，你也要当心啊……” 黄英的话让夏丹一愣，马上露出了苦笑，她很少想到自己也是一个女人，某些时候，她觉得自己和蒋招娣挺像的，一样的好强，一样的不服输。 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会儿的韩善诚再次被带到审讯室。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趁着我心情好。” 韩善诚懒洋洋的说着，一副大爷的模样，他现在过一天是一天，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们想问问你，为什么作案，可以说说你最初的动机吗？” 开口问话的是夏丹，趁着中午的时间，他们开了一个小会，下午的主审是夏丹，她的经验完全可以把控审讯的节奏。 一说到动机，韩善诚本来笑着的脸马上拉了下来。 “可以不说这个问题吗？” 似乎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当黑脸的赵燚，这时候开口了：“我们满足了你要求，中午的烤全羊还可口吧？” 他的意思含而不露，韩善诚是一个聪明人，听明白了。如果他不说，当然可以，这样的待遇以后肯定没有了，其他方面更是想都不要想。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女人都该死！”韩善诚耸耸肩，轻松的说道。 “都该死？” 夏丹不理解了。 她翻开卷宗，被韩善诚杀死的十八位女性当中，除了一位女性清洁工人为报复性杀人之外，其他人的身份各式各样。 有学生、有护士医生、有白领、有酒吧服务员等等，单从身份上看，除了都比较年轻之外，没有其他相同的特征。 “是的都该死，你们觉得一个好女孩，会在大半夜的不回家，还在街上游荡吗？她们就凭这一条，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这是在避免她们今后发生的错误！”韩善诚义正言辞的说着，他似乎觉得，自己杀人完全没有错。 这个人的社会观念完全是扭曲的，赵燚心里面不赞同，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从卷宗上看，没错，韩善诚没有在傍晚和白天杀过人，最早也是十一点，大多是在凌晨，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理由。 夏丹敏锐的抓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 “你说，避免她们今后发生的错误，什么错误？” 夏丹觉得，问清楚了这个问题，或许就能够搞清楚韩善诚为什么会这么凶残了。 “自然是为了她们以后的孩子着想！这样的女人压根就不配有孩子，有了孩子的，也根本就不配为孩子的母亲。” 韩善诚理所当然的说道，他看到面前的人似乎都不能理解，继续说道：“以你们这样短浅的目光当然不会理解我这么高尚的目标。可惜，还是被你们这些蠢货给破坏了，否则，我可以多解救几个孩子们。” 果然，罪犯的心理正常人很难理解。 赵燚就不能理解为什么韩善诚会这样说。 他居然声称自己的目标是高尚的，他想，任何正常人恐怕都不会有这样的思维吧？ “我们愿意洗耳恭听你的高论。” 夏丹很配合的问了一句。 “好吧，我就勉强得给你们解释解释吧。你们想，她们这么晚回去，肯定是不正经的女人吧？不正经的女人她们怎么有资格将天真可爱的孩子们抚养长大？那是对孩子们最大的不负责任！” 韩善诚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 姑且不论晚回去一定是不正经的女人这个结论是不是正确的，恐怕任何人都不能剥夺其他人的生命，这才是大多数人认同的道理。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毕竟一些女人有了孩子，孩子失去母亲的痛苦不是更大吗？能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吗？” 夏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恐怕这样的想法和韩善诚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 “我的故事？从我记事起，我只记得我每天晚上都要等到很晚很晚，那个女人才回来，忽然有一天，她带回来了一个男人，我被那个男人带走了。这就是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你们说，我做的有错吗？” 韩善诚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 听得出来，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八成是他的母亲。可是现在，他却用那个女人来称呼她，可见他其中的恨意！ “那你又为什么又把那些人的女性特征割掉，作为你的收藏品呢？” 夏丹对韩善诚说的话没有任何评价，反而问了这个问题。 割喉连环杀人案，这个案子为什么影响会这么恶劣，很大一部分就在于凶手会割掉女人的第二特征，这样令人恐怖的手段，才是闻之变色的最重要的理由。 “你们不认为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吗？它可以将一个婴儿哺育成孩童，孩童再慢慢长大！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这么美丽的东西，我只是遵照我的内心，将它们取走，作为我最珍贵的收藏品。你们也看到了，我将它们保存的很好不是吗？”韩善诚咧着嘴笑着，他笑得很开心，笑得在场的所有人头皮都有些发麻。 夏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了好几下，才平复了心情。 他作案动机原因都搞清楚了，这样心理扭曲的人，实在和正常人的想法不一样，夏丹觉得有些反胃。 可审讯仍旧得继续下去。 “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什么会杀死化妆师、驯兽师呢？还有，我们在逮捕你的时候，你明显也要杀死马戏团的团长？难道他们同你有什么恩怨？” 前面问完，该问韩善诚这个问题了。 “为什么？因为他们都该死！韩宝明明是一个男人，却学着女人的做派，真心让我作呕，我想杀他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是这一次我知道你们门外有人监视我，恐怕我很难逃出去，我还下不了杀他的决心。所以，谢谢你们。” 韩善诚很真诚的道谢，让赵燚等人面面相觑。 娘娘腔的韩宝确实很讨厌，但是这在正常人的眼中，并不能成为杀死他的原因，可这个原因，偏偏是韩善诚动手的原因之一。 “至于马戏团的团长，如果你们说是一个禽兽，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不如，是魔鬼！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恶心的一个人吗？” 韩善诚反问了一句，没等众人回答，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们以为以前收养我是好心的？错！大错特错！他收养我，就是让我长大了给他赚钱！从小我挨了多少鞭子？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更让人恶心的是，他毁了我！我恨不能生吃了他！” 说到这里，韩善诚咬牙切齿。 赵燚相信，他一点没有夸张，因为，在当时，韩善诚真的吃掉了马戏团团长的一块肉！ 第五十九章 非人的残忍 学徒学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韩善诚被苛刻的对待，这一点，赵燚他们都能够理解。 只是也用不着这么大的怨气吧？ 何况，虽说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头，现在的身手这么灵活，和当初那么严的教导同样是分不开的。 赵燚这样想着，但是马上被韩善诚话中的“他毁了我”，给弄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止是他，其他人同样也不明白的看着韩善诚。 韩善诚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想到了当初的那段时间，猛得将自己的衣服扯掉，他的动作太大了，本来包扎好的手掌，突然这样一用力，伤口再次的崩裂。 只是，现在没有人去关注他的伤口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韩善诚的胸膛上。 他的胸前，很平坦，这似乎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男人么，只是黑乎乎的烧焦一样的大片疤痕，将他的胸前完全的覆盖，形成了两个巴掌大的圆形。 “这个王八蛋从很小的时候就用烧红的烙铁烫我的胸，说什么女孩子多了没什么用，在马戏团就是吃白饭的，为了让我少点累赘，所以他帮帮我！这个王八蛋！”韩善诚痛哭了起来。 赵燚等人面面相觑。 似乎，他们误会了韩善诚的性别了。 自从第一眼见到韩善诚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男孩子，但是，韩善诚今天忽然曝出了这样惊人的内幕，他居然是她，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赵燚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转动了一下对蒋招娣说道：“你们先把她的衣服穿上吧，另外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总不能她说什么我们就相信吧。” 赵燚宁愿相信韩善诚说的都是假话，不然的话，这事情实在是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蒋招娣和夏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慌慌张张的给韩善诚将衣服遮挡在胸前。 韩善诚的脸上带着冷笑：“你们都知道了吧？你们说我是王八蛋，还是那个老家伙是王八蛋？你们说啊 ！可是，到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我却被关在了这里。” “你说的事情我们会调查的，如果是真的，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先配合我们做一下身体检查吧。”蒋招娣搀着她，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半架着她，不容她拒绝的向着审讯室的外面走去。 赵燚坐在那里，有些发呆，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陈东，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这样的转折是他没有想到的，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韩善诚会这么恨这位马戏团的团长了，换成任何一个女孩子被这样对待的话，恐怕手段再激烈十倍，赵燚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蒋招娣回来的很快，她坐在赵燚的身边，愣了有一会儿才说道：“赵燚，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 尽管赵燚心里不愿意相信韩善诚的说辞，但是理智却告诉他，韩善诚并没有说假话。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残忍的人？不行，我要立刻抓捕这个马戏团的团长，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觉得对不起我帽子上的国徽！” 蒋招娣立刻就要行动，赵燚一把将她拽住。 “先别着急，都是做了领导的人了，还这样毛毛躁躁的。” “这不是毛躁，万一马戏团团长跑掉了呢？他知道我们抓了韩善诚，他的事情肯定也隐瞒不了多久，肯定会跑！赵燚，你别拦我。” 蒋招娣说着，就要再度起身。 “我已经给我的同事打过电话了，他会暂时跟着这个人。如果他要跑，恐怕早就跑了，现在去肯定是晚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等结果，等韩善诚的体检结果一出来，真相就大白了。你放心，如果是真的，肯定不会放过他。” 赵燚安抚着蒋招娣，蒋招娣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夏丹在那里等着结果，其实，我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残忍的人。” 蒋招娣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她的困惑，不知道她嘴里的这个残忍的人，指得是韩善诚，还是那个马戏团的团长。 “究竟是人决定了环境，还是环境决定了人？”赵燚喃喃自语，他也在思考。 夏丹没有让他们等太长的时间，拿着检查报告匆匆回来了。 “韩善诚，我暂时让她回去休息了，她确实是一个女人。”夏丹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蒋招娣。 蒋招娣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嘭的一下，用力的敲在了桌子上：“那个马戏团团长，真是禽兽不如！” 赵燚接过来一看，脸色同样难看。 韩善诚胸前是永久性的烫伤，组织结构完全的坏死，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血液中含有大量的人工合成的雄性激素，已经彻底毁坏了她女性的生理结构，也就是说，韩善诚就算不死，她这一辈子也做不成完整的女人了。 何况，她没有不死的道理。 这一份体检报告，也说明韩善诚为什么会对女性特征有这么扭曲的喜爱了，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真实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弥补自己的缺憾。 不得不说，很悲哀，同时又很可怜。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行动抓捕马戏团团长了。” 马戏团团长韩文，很轻易的就被抓住了，他根本就没有跑的意思。 赵燚对这个人可没有什么好脸色，重重的将韩善诚的体检报告甩在了他的脸上：“你解释一下这份报告吧？” 韩文其实有些发懵的，刚被戴上手铐的时候还大喊大叫，可是专制的铁拳可不是开玩笑的。 将这一份报告粗略的扫了扫，韩文的脸色有些发白，然后说道：“我怎么知道？她是她，我是我，再说了，她是一个杀人犯，杀人犯说的话你们也能相信？” “先关他一晚上吧！让他冷静冷静，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蒋招娣合上了文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边往外走，蒋招娣还对身边的助手说道：“这样的人才，别忘了让其他人多学习学习。” 蒋招娣的话很隐蔽，但是她的助手听明白了，什么叫人才？什么叫学习学习？分明就是让他把韩文同那些犯了事的老油条关在一起，让韩文好好吃点苦头。这么大的一个市局，每天抓的人自然不算少。 本来蒋招娣很厌恶欺辱嫌疑人这样的事情，可是，她觉得自己不这样做的话，念头着实不能通达。 夏丹脸上同样挂着笑容。 蒋招娣想了想，对夏丹说：“你说，让韩善诚看到韩文被抓，对我们的工作有没有帮助？” 夏丹的眼睛一亮，点头说道：“当然是有帮助的，恐怕韩善诚会很感激我们的，我们现在就带韩善诚去看看韩文。” 果然不出所料，韩善诚看到韩文同样被抓，顿时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哈哈……韩文，你个王八蛋，你也有今天……哈哈！” 好半天，韩善诚才止住了笑容，她的脸上露出了几许癫狂：“你们让我和他关一起，求你们了，如果你们同意，问什么，我都答应！” 沉默了好一会儿，蒋招娣有些艰难的摇摇头：“抱歉，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因为我知道，放你进去你会把他生吃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不能接受！” 韩善诚眼中露出了疯狂的神色，威胁着说道：“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什么都不说了吗？” 她的本钱已经不多了，但是还是有一些筹码的。 “你不应该这样的态度，毕竟我们也算帮你报了仇。何况蒋局已经交代了，让其他人好好招待一下韩文了，这样的结果你应该很满意了。” 韩善诚一愣，慢慢恢复了平静：“你说的没错，我有些贪心了。谢谢你们。” 她的语气很真诚。 “其实我的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问，你胸前的伤很早就存在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这一点夏丹的心里猜不到原因，干脆趁着这个关系和缓的机会直接问了出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有报过警？我七八岁的时候十几岁的时候都试图报警，逃离他的魔掌，可是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毒打，最后，我也就放弃了。”韩善诚的话很平静，平静到让人不敢相信。 话语中的平静，却让赵燚他们觉得有些悲凉。 如果碰到的是别人，大概现在的韩善诚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了。”韩善诚厌恶的看了一眼铁门内的韩文，忽然这样说道。 这个要求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重新回到了审讯室，韩善诚显得十分的放松。 夏丹知道，她对审讯人员已经基本上没有了抵触心理，无疑，这对接下来的审讯十分的有利。 “我们继续吧。韩善诚，化妆师的受伤，是不是你设计的，以此来掩盖你的罪行？” 夏丹的神情很严肃，蒋招娣本来放松的神态这时候也变得郑重，她刚才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对韩善诚有了同情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蒋招娣觉得这样的感情很不妥，因为，在她的面前，毕竟是杀了多人的穷凶极恶的罪犯，悲惨的童年并不能掩饰她的罪行！ “是的，我在那天夜里被你们打伤了肩膀，跳河逃生之后，愤怒冲昏了我的理智，当时的天色已经微亮，看到有一个落单的女清洁工，我选择了报复，对这一点，我很抱歉，她这样勤劳的女人，不应该死在我的手下……” 说到这里，韩善诚的脸上露出了后悔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时愤怒，导致了一个家庭的破裂？”蒋招娣质问了一句。 “我很抱歉。” 韩善诚的声音很低，夏丹对蒋招娣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么，你能复述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陷害化妆师的吗？又为什么杀死了驯兽师？” “很简单啊……” 第六十章 谜底揭开 其实有些事情说开了就很简单，但是如果不是当事人说出来，外人总是感觉一头雾水。 韩善诚的方法很简单。 在例行的安全检查时，她爬到高空，为当天的表演做造型，提前将一处钢筋管拧得松动，然后询问下方的人这个造型怎么样？ 因为很重视在j市的表演，所以这一次的造型是全新的设计，虽然有图纸，但是真正的摆放出来，还是第一次。 人的眼光都是不同的，有的人说好，有的人说不好。 在上面的韩善诚假装发了脾气，说让他们给一个准确的意见。 这时候，有人想到了眼光最好的化妆师韩宝，马戏团的成员小美给这个化妆师打了电话，韩宝到底身为马戏团的一份子，就算不情愿也出现了。 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之下，韩宝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高架子下，而韩善诚看准了机会，装作失手的样子，尖锐的钢筋从高空坠落。 后面的事情赵燚他们都了解了。 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所有人都关注着化妆师的伤情，自然而然的，也就忽视了为什么会出现高空坠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意外。 只是这样做还是不够的，万一那些警员查到马戏团，挨个成员验伤怎么办？韩善诚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个办法。 她在自己的伤口处涂抹了一种特殊性的药物，将配合的另外一种药物混合在老虎的饭食当中，所以，在表演的时候，那只本来已经驯服的老虎，才会突然表现出那么大的攻击性，也幸亏是剂量不大，不然，说不准会殃及无辜。 这样一来，她肩膀上的伤口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至于为什么杀死驯兽师，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团长韩文经常安排韩善诚和驯兽师一起守夜，身强力壮的驯兽师没事的时候就以欺负韩善诚为乐，驯兽师能够活到今天，在场的人都觉得驯兽师的命真大。 韩善诚居然足足忍了三年。 事情基本上搞明白了，夏丹的心底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她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韩善诚的面前：“这面青铜镜你有印象吧，和你的那些珍贵的收藏品……放在了一起。” 说道收藏品的时候，夏丹顿了一下，她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韩善诚的所作所为。 韩善诚笑了笑：“当然，这是我的一个粉丝送给我的礼物，我非常喜欢，所以，我将它放在了我的一堆宝贝当中。对了，收到这个宝贝的时间没多久，就是在我第一天来到j市的时候。当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就被它迷住了，我觉得，它似乎是活的，懂得我的内心……” 韩善诚用“活的”，来形容这面青铜镜，并且并不吝啬语言赞美这面青铜镜，显然这面青铜镜在她的心里分量极重。 “那你还记得那位粉丝的样子吗？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夏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没有，这个礼物是通过邮寄的方式送过来的，并没有留下地址和姓名，说实话，如果我知道这个粉丝是谁，我一定会谢谢他的。” 这个结果让赵燚他们有些失望，本以为会很简单的知道这个仿制的人是谁，可惜，目前看来仍旧得从阎小哥他们那一方下手。 夏丹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结束了韩善诚的审讯。 回到办公室，蒋招娣同夏丹握了握手，表示感谢：“很感谢夏组长的大力支持，没有你们的话，我们不会这么快的破案。”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其实我心中仍然有疑点，按照韩善诚隐秘的习惯来讲，她不应该这么疯狂才对，根据南方同行给我们的情报，在多次设下圈套抓捕的过程中，韩善诚只要有了风吹草动，一定会果断的收手，这才造成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破案。但是到了j市之后，她却忽然不计后果了，这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我们的审讯过程中，她的回答并没有明确的说明这一点，对马戏团成员的出手，更多的用了忍无可忍来形容，这一点我仍然有些怀疑。” “大概是她自己也厌恶了这样的生活吧……不管怎么说，能够将她抓捕归案，而且证据确凿，这都是一件大好事，你说是吧？晚上我请客，咱们办案的人员一起聚聚？”蒋招娣不确定的猜测，随后将这个问题放下。 这一天晚上，所有的办案人员齐聚酒店，这算是提前的庆功宴了。 上面对蒋招娣的工作十分的满意，能够破获这么大的案子，而且时间这么短，无疑，所有人都会受到嘉奖。虽然说后续的一些工作还需要完成，那些只是细枝末节，并不会影响这件案子的最终结果。 |阎小哥这几天过得可着实辛苦。 他的眼皮半睁半合的，耳朵嗡嗡的直响，很多次在心里面他就要放弃了，可是终究不知道什么信念支持着他撑下去。 高分贝的大喇叭在他耳边循环的放着，粗俗的噪音时间长了足以让普通人发疯，就连陪着他审讯的人员都承受不了了，从最初的四个小时一换班，变成三个小时，现在两个小时就得换一个班。 在所里，除了像赵燚这样的小组正式成员，还有很多辅助的人员，他们默默无闻，但是同样承担了大量的辅助工作。 “他还是不肯交代吗？” 夏丹站在监控室外，隐隐的杂音从审讯室中传来，审讯室的隔音已经用了很好的材料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完全阻止声音的泄漏。 “头，这家伙真能抗，现在已经坚持了快八十个小时了，如果换成我，恐怕连内裤是什么颜色都交代了。”这几天当班的一名人员说道。 “那么另外一个人呢？” 另外一个人就是和阎小哥一起被抓进来的阿华。 “没有，那个大块头的阿华嘴更硬，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精神崩溃了，但是就是不说，估计是因为家人的原因吧。” “我们先看看阿华。” 阿华在审讯室内，双眼呆滞，嘴角流出了口水仍然不自知，他的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因为审讯室内很嘈杂，根本就听不清。 相比较之下，阎小哥完全是用自己的意志力克制住了噪音的扰乱，精神虽然很萎靡，但是比阿华的情况要好多了，阿华能够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心底的信念才支撑到这一点。 “关掉他屋子里的杂音，我们进去。” 夏丹考虑了一下，决定先探探阿华的底，现在只知道他叫阿华，别的什么资料完全没有。 这一点，让夏丹他们很被动。 “我不能说，不能说。” 杂音一停，审讯室里顿时感觉清静了许多，阿华的喃喃自语，也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你为什么还不肯说，你这样坚持真的好吗？”夏丹低声的在他的耳边说着。 “说了他们会死的，会死的。”阿华重复着，似乎被夏丹的话诱导，但是夏丹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如果一切入正题的话，阿华马上就会产生抵触的心理。 “继续吧！” 夏丹的心中闪过一丝的不忍，马上她就将这一丝的不忍抛之脑后，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广大群众的残忍，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夏丹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出了这间审讯室，夏丹去了阎小哥的审讯室，暂停了屋里的音乐，同时将白炽灯稍稍的离得阎小哥远了一些。 阎小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舔了舔已经起皮的嘴唇，勉强得露出了一个笑容：“水，能不能让我喝点水？” 白炽灯下，人的身体水分会快速的蒸发，夏丹他们只是保持着阎小哥身体的基本需求，实际上，阎小哥感觉很渴很渴，就好像行走在沙漠中的人一样，多少水也觉得不够喝。 夏丹举起了一瓶水，在阎小哥的面前晃了晃：“只要你交代的话，不要说这瓶水，就算是一桶水，我也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阎小哥沉默了一下，身体尽量的舒缓，抬起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夏丹：“是你傻还是我傻？你们没有证据的，最多我就是被判个几年，可是我交代的话，说不定就是死刑，你觉得我会选择哪一样？你们真能看着我被渴死？还是真敢折磨死我？你们不敢！” 他的语速很慢，表情很镇定，条理同样无比的清晰。 夏丹点点头，承认了阎小哥的话。 没错，阎小哥说的确实很对，这就看谁更能坚持下去了。 “那你就继续熬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夏丹出了审讯室，通知了看守的人员，随时让医生注意着两个人的身体情况，她倒是真不能让这两个人出现意外，不然的话，就算所里的权限很高，被外人知道了的话，终究会很麻烦。 “组长，银行的押运车被劫，现在双方正在对峙，特警大队已经赶赴现场，上面同时要求我们做好配合的准备。” 赵燚匆匆的赶过来，他的神情十分的严肃。 j市的治安状况一向良好，这样恶劣的事件，在近些年来是第一次发生，所以上面高度的重视，要求夏丹所在的部门配合不足为奇。 “我知道了，通知我们的小组全员准备。” 夏丹立刻做出了安排。 顿时整个所里忙碌起来，忙而不乱，每一个人都好像是一台严密机器上的螺丝钉。 命令很快就下来了，场面有些失控，上面要求夏丹等人立刻前往支援。 拉响警报，赵燚等人即可奔赴现场，本来嘈杂的所里顿时安静了不少，除非是必要的留守人员，夏丹的小组可以说倾巢出动。 一辆接一辆的警车飞速的出了大门，在他们没注意到的拐角，一台商务面包车中，几个带着黑色头套的人正在低声得说着什么。 “他们已经出发了。是……明白！” 领头的男人挂断了电话，带着头套的他看不清什么表情：“五分钟后，我们开始行动，行动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不管行动成功还是失败，立刻撤离！另外，如果无法拯救目标，可以选择击毙！” 他们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袭击官方的地盘！ 第六十一章 声东击西 世界上从来不缺少疯狂的人，一位伟人曾经说过：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有百分百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这是已经得到验证的真理。 荒唐的一幕马上就就要发生。 只是，现在赵燚他们并不清楚将要发生的一切。 全速前进的下，赵燚等人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这里是j市的繁华路段。 现场的情况很乱，一辆押运车倒在了商场的门口，据了解，劫匪因为车辆太多，才被堵在了这里，他们劫持了人质暂时藏在了商场里面，目前并不清楚商场里面的情况。 大量的警车停在了商场的入口处，高音喇叭频频喊话，只是里面却没有什么动静。 这一次，承担重任的并非是赵燚他们，上面安排的任务，是维持周围的秩序。同时将这件案子发生的影响降到最低。 “赵燚，你去那边，那边有几个记者正在偷拍，让他们销毁底片。” 国内不同于hk，对媒体的管制很严，如果没有官方报道的话，就算有只言片语的小道消息流传出去，过不了几天，也会被其他的新闻覆盖。 新闻记者自然不会这么配合的，他们想要大新闻，只是显然上面同他们各自的报社也通了电话，双管齐下，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赵燚收缴底片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对抗。 赵燚抽空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里因为人流量很大，地形更复杂，并不利于警方的大动作，否则意外造成的损失就太大了，说不定还会造成人员伤亡。 自古以来看热闹的人都不怕事大，警方喊话，告诉了众人这里很危险，犯罪份子有枪，可是仍然架不住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 赵燚粗粗一看，从他们来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聚集了上百人在这里看热闹，如果让他指挥的话，赵燚觉得，这里很容易造成人员的伤亡，反而很利于对方的逃脱。 “赵燚！赵燚！” 夏丹满头大汗的举着电话跑了过来，她一向镇定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 现场的声音太吵了，夏丹到了赵燚的身边，大声喊道：“立刻回所里，所里出事了！有人居然持枪冲进大院！” 赵燚不敢怠慢，立刻招呼着同伴，向着自家的车子跑去！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他的脑海里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 赵燚的驾驶技术相当的出众，就算目前的道路很拥挤，可是仍然将车开得飞快，平时的时候赵燚很少这样，如果不是事发紧急，赵燚绝对是一个模范驾驶员。 车里面众人的神情很严肃，分别检查着各自的武器。 有这样胆子的人，一定不在乎杀人，他们必须要谨慎再谨慎。 “一定是为了阎小哥他们两个人，不然，其他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定是他的同伙！赵燚，再快点，再快点！”夏丹的神情格外的焦虑，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谁会有这样的胆子。 所里目前关押的人员不多，除了阎小哥一伙，她想不到究竟是谁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冒天下大不违这样的疯狂！ 没错，就是疯狂！要知道，就算他们成功得手，恐怕在国内也会挂上号，可以说，从今以后，在国内就没有了他们的立锥之地，可是偏偏他们这样做了。 赵燚同时想到，阎小哥背后的水，恐怕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深。 “所里有战斗力的人不多，只有张一飞，看他能不能坚持到我们回去了。该死的，没想到他们用这样的方法调开了我们的注意力。”夏丹握紧了拳头，神情充满了不甘。 现在所里留下的人，纯粹的文职人员很多，他们虽然每年都有训练，但是，有多少战斗力实在是不敢说，吴悦，整理档案的，黄英，多说几句话就害羞，新加入的薛敏，脑袋是足够聪明了，可是肯定是没摸过枪的，许老爷子的年纪不小了，如果是拳脚的话，还能比划几下子，可对方有枪，在电话里，夏丹已经确定了这一点，火力还相当的不俗。 硬生生的，赵燚将六分钟的车程，压缩到了四分钟！ 大院中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 领头的男子居然扛着火箭炮，对准了所里的小楼，狞笑着开了一发！ 轰隆！大片的烟雾腾起，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警车声远远的传来，这个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该死的！撤退！撤退！” “我们追！陈东，你回去看看所里面的伤亡！”通过对讲机，夏丹命令另一辆车子留下，赵燚这一辆车则继续追击敌人。 被对方到家门口撒野，这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咽下。 可惜，这伙人早就安排好了撤退的路线，一路上，他们过去的时候明明是绿灯，到了赵燚这一方就成了红灯。 当然，在追击犯罪份子的时候，警方可以闯过去，但是其他的车辆不知道啊，好几次，都是擦肩而过，差一点发生车祸，这也多亏了赵燚强悍的驾驶技术。 可是，这样耽搁下来，那伙人七拐八拐之下，还是摆脱了赵燚他们的追踪。 “我们回去！”看着胡同里消失不见的面包车，横在他们面前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夏丹恨恨的说着。 回到所里，清理的工作正在进行着。 夏丹小跑着进了大院：“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人员伤亡？张一飞，你受伤了？” “还好，我们的损失不大，这一次多亏了小黄英机警，在他们还没有进来的时候就发出了警告，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让他们得手。”张一飞咧着嘴笑着，他的胳膊上中了一枪，小黄英正含着泪花给他包扎着。 张一飞的腰间还别着好几个弹匣，似乎应对的不是太匆忙。 “真是多亏了小黄英，前两天她跟我说，在外面再多装几个监控，我还觉得没什么必要，这一次，如果没听她的，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吴悦同样有些后怕的说了一句。 夏丹忍不住摸了摸黄英的脑袋：“不错，回头我给你请功。” 不管是吴悦还是黄英，她们和夏丹的年纪相差了五六岁，在夏丹的眼中，她们更像是小妹妹一样。 “小女娃真不错！”许老爷子干巴巴的称赞了一句。 这么多人的恭维让黄英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连连摆手：“我也是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真的会有用。” 大院里的损失并不算大，一些花花草草，还有两颗大树被无辜牵连，最大的损失，大概就是最后的那一记火箭炮了，小楼的正门四分五裂，肯定是要重新装修的。 即便是这样，夏丹越看心里越气！ “跟我去审审那个姓阎的王八蛋！” 她咬牙切齿的在前面走着，赵燚跟在后面。 赵燚倒是觉得很正常，眼前的场面在他看来并不大，但是看看周围人的脸色，明显被吓坏了，明智的赵燚并没有出声。 嘭！ “你们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姓阎的，你放心，你这辈子也别想出去了！还睡着了？”夏丹用力的砸在了桌子上，拿起一瓶水拧开，直接浇在了阎小哥的脑袋上。 大概是刚才众人都忙着应对前面的事情，才给了他几分钟的时间，趁着这段时间，阎小哥居然睡了一小会儿。 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阎小哥的表情充满了无奈，他的脑袋摇晃着，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了几分：“我没打算出去，随你们怎么样吧？我好困……“ “困？还有更困的呢！你放心，在起诉你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别想睡一个好觉了。”夏丹这一次真的被气坏了，口不择言的说道。 “随便吧。” 阎小哥打了一个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道。 对这样的滚刀肉，不管是夏丹、还是赵燚，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当然有所谓的坦白剂，只是那玩意的副作用太大，不是威胁到国家安全，基本不会被使用。 夏丹有用的办法并不多。 气冲冲的走出了审讯室，夏丹叹了一口气：“赵燚，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尽快开口？” “没有，我的方法都不合适。” 赵燚摇摇头，部队的方法并不适合这里，一个是对外，怎么凶狠都可以，但是在国内，种种的限制，就算是赵燚也得遵守。 “对了，怎么没看到薛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在哪里？” 夏丹忽然想到了薛敏，前面闹得这么厉害，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出现。 问了几个人，才知道，薛敏的研究设备昨天连夜被搬迁过来，从早上他进了实验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隔着外面的玻璃向实验室看了看，薛敏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着什么。 夏丹笑了笑：“有时候薛敏也不是那么气人，你看他专心研究，这样多好。咦，他研究的是什么？我怎么看的像是青铜镜？这东西这么危险，他怎么敢研究？”仔细一看，夏丹看出了不对劲。 “行尘在里面，有他看着，应该没事。” 赵燚指了指在角落里盘膝坐着的小和尚，告诉了夏丹。 想了想，夏丹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的隔音更加完善，在实验室中听不见外面的一点动静，怪不得没有打扰薛敏的研究。 听到门开的声音，薛敏刚想发火，见到来人是夏丹，眼睛立刻一亮：“你来得正好，我需要更多的研究材料！” “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夏丹不动声色的说道。 青铜镜没少找专家鉴定，他们的鉴定结果这就是一件很怪异的古董，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薛敏兴奋的拉着夏丹到了实验台前，夏丹一愣，任由他拽着自己。 “你看，这面青铜镜上有一种特殊的磁场，这种磁场可以让细胞更加的活跃，如果应用到断肢再生上面，没准就能创造出一个奇迹！” 他的眼睛异常的明亮，亮的有些吓人。 夏丹清楚，那些同他一起被拐卖的小伙伴的惨状，是他的一个心结。 第六十二章 外事活动 夏丹考虑了好几天，还是答应了薛敏的要求。 因为，当初薛敏肯答应，就是所长周文明用青铜镜作为研究条件他才同意的。青铜镜的神秘与危险一般的研究人员不敢去研究它，可是偏偏薛敏对比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在粗粗的研究之后，周文明收回了青铜镜，所以，薛敏上钩了。 只要拿捏到了薛敏这一类研究人员的弱点，其实对付他们并不算困难。 所以夏丹不得不同意。 薛敏一拿到另一面青铜镜，如获至宝，整天埋头在实验室中忙活着，几乎看不到他出来，吃饭也是由助手给他送到实验室中。 赵燚几乎看不到薛敏的人影，对这样的研究人员着实心中佩服，却并不感冒，原因很简单，不懂啊。他的文化程度不低，但是对这样的研究，望而却步。 时间就像是流水，伸手能够摸到它，但是却怎么也抓不住。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阎小哥两个人当真是顽强得可怕，这样的意志，极为少见。 最终，他们两个人被提起了公诉，以非法藏匿枪支，非法贩卖古董罪等等数罪并罚，被判了无期。 将他们送入监狱的时候，可以看到两个人基本上都瘦得脱了形，高大的阿华就好像是一副巨大活动的骨头架子，阎小哥也强不了多少。 就算是如此，他们最终仍旧没有交代任何的问题。 只是赵燚这一方有着足够的证据，仍旧可以将他们送入大牢。 “可惜，如果不是他们的身体撑不住了，我真想看看你们能够熬到什么时候。这两个人极度危险，档案上有标注，你们一定要严密看守，”亲自将他们押入监狱，同监狱的工作人员办理了交接，夏丹竟然有些恋恋不舍。 “放心吧，咱们j市的监狱论起严密的程度，在全国也是属得上号的，从来没有人能够逃出去。咦，小子，你还敢瞪，告诉你，到了这里，给我放老实点！” 交接人员看到阎小哥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夏丹，一个大脑瓢削了一下。 这一段日子以来，她将所有合乎规则之内的手段轮番在阎小哥的身上试验了个遍，效果是有的，几次阎小哥都撑不住了，似乎要开口，没想到却是他的缓兵之计，来来回回之下，拖到了日子。 阎小哥咧着嘴笑得很开心，工作人员拽了他几次都没拽走，顿时就急了：“怎么？你还想造反啊，给我走！” “等着我……” 阎小哥用嘴型无声的说出了这三个字，让夏丹和赵燚看得直皱眉头。 “哈哈……”阎小哥似乎很满意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哈哈大笑着不再反抗，终于进去了。 “别担心，他们不是说了吗?j市的监狱很严密，他们逃不出来的，这里关押着多少的凶犯，至今都没有出过差错，放心。”赵燚安慰着夏丹。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阎小哥能够逃出升天的话，那么第一个报复的人肯定是夏丹。 他们的手段必然不会像夏丹这样温和，没有底限的报复和折磨想想就觉得可怕。 “我不是担心这个，法院的判决书写得很明白，不予他们两个人减刑，他们这辈子在里面呆定了。只是，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的信心。算了，不想了，我们回去吧。”夏丹摇摇头，也许对方只是吓唬她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 国内的无期徒刑，一般情况来讲，都会减刑的，二十年不到就能够出来，并非真的关押到死。但是，阎小哥的情况很特殊，尤其是前段时间居然有同伙试图武力劫持他，就算没有证据，明眼人一看也是他的同伙做下的。 终究是没有证据，但是却可以在他已有的罪证上，从重量刑。这个注明不可减刑就是如此。 “我已经向上面打了报告，在媒体上公布青铜镜的信息，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线索。”夏丹的心中多少有些无奈，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这样做。 因为，青铜镜这样诡异的古董，就算最后出现的那件仿制品，仍旧带来了死亡。可以说，它是一件不详的东西。 赵燚没有询问合适不合适，夏丹既然选择了这个方法，必然是经过了仔细考虑的。 “许老爷子那方面没有消息吗？钱六爷呢？” “没有，不然我也就不会上报了。”夏丹摇摇头，发动群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按说以许老爷子和钱六爷的人脉关系，不可能一点消息也得不到，事实上，还真就没有任何的消息。 目前也只能如此。 记者前来拍照，随后的几天内，国内的媒体放佛有了默契一样，在不起眼的版块同时刊登了这样一个消息：警方高价悬赏，关于此件古董的任何信息。 并不是很详细，也没办法详细。 但是，夏丹相信，有心人看到了，说不定会联系他们。 破损的大院如今已经修葺完毕，现在完全看不出它经历过一场别样的洗礼。 赵燚这几天的日子过得比较悠闲，学习，学习，厚厚的案例啃下了一大半，他自觉进步不小。 “赵燚，准备一身正式的服装，市领导要求我们明天同他们一起迎接外宾。” 夏丹忽然的通知让赵燚相当的愕然。 他知道所里的工作很杂，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还有迎接外宾的任务。 “组长？怎么回事？我们还参与外事活动？”到了夏丹的办公室，赵燚不理解的追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这样的任务我们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是来访外宾的资料，你先看看，具体的情况，还不太清楚，市里面应该有安排。” 夏丹摇摇头，她同样不太明白。 这样的任务怎么说也轮不到他们，如果怀疑这些外宾的身份，国家有安全局负责。 赵燚翻开了这一份资料，资料不厚，上面写着来访主要人员的基本资料。 “啧啧，还是一个大英帝国的侯爵。” 赵燚赞叹了一句，其实对这个侯爵的爵位并不是太在意，大英帝国早就不是当初的日不落帝国了，这个侯爵乍一听很厉害，二等爵位，其实现代社会并没有多少的实权。 安德烈，年龄二十五岁，大英帝国世袭侯爵。坐拥布伦海姆宫，此城堡有近二百间房。剑桥大学考古学硕士，十分喜欢运动…… 寥寥无几的资料上写着他公开能够查到的资料，这家伙可以说是人生赢家。 贝蒂，女，三十岁，职业经理人，剑桥经济学博士，安德烈家族企业高薪聘请，家族企业的ceo。 “他一个好好的侯爵不在他们国家享福，怎么会突然来到咱们这里？”赵燚合上资料，不由得问了一句。 从资料上看，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谁知道呢！” 夏丹耸耸肩，她现在也迷糊着呢。 笃笃笃…… 开着的门被敲了几下，来的人是一个带着眼镜很儒雅的中年男人。 “你们好，请问你是夏组长吧，我是市委的宋秘书，这是我的名片。我来这里，是交代一下明天的接待任务。” 宋秘书很客气的递过来名片，笑呵呵的看着两人。 他的身份肯定是没问题的，毕竟知道所里的人本身就不多，他能够找到这里，就说明了这一点。 “恕我直言，我们这个部门都没有外事活动的经验，如果出了差错，恐怕不太好吧？”夏丹接过名片，扫了一眼，然后正色的说道。 赵燚同样很认真的听着这位宋秘书的回答，他很好奇，为什么会挑到他们。 “是这样的，那位安德烈侯爵，指明了要观看前段时间你们发布的那面青铜镜，领导们商量了一下，这个要求不太好拒绝，所以，讨论了之下，才把你们安排到迎接的名单中，所以，这一次你们需要参加迎接他的来访……” 宋秘书的态度很温和，只是意思却不容拒绝。 “这……” 夏丹为难的看着他，想了想说道：“可能宋秘书不了解这件古董，它与其说是古董，不如说是一件不详的物件，谁接触到它都会倒霉，前一段时间市局的几位警员接触过它，都出事了。对方的身份十分的尊贵，如果在我们国家出了意外，这恐怕不太好吧？” “不详的物品？你们不是开玩笑？故意用这样的理由拒绝？” 宋秘书吃了一惊，显然他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消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夏丹。 “我怎么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我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安全是底线，这一点没错吧？”夏丹立刻反驳道。 “这样……你们还是需要参加欢迎仪式，这个事情可以稍后再同他们沟通。他们这一次来对我们市的发展很重要，带来了一笔领导很重视的投资。”宋秘书考虑了一下，决定透漏了一点内幕消息。 夏丹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这一次市里的态度很强硬。 一般来说，因为所里工作的特殊性，市里基本不会插手，这一次略微强硬的要求，是因为投资。 在经济建设为纲的当下，一切都要为经济让路。 夏丹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我们会准备好的。” “那行，明天上午十点，市里会派车来接你们，你们所里的人不要太多，四个名额。另外……” 宋秘书又交代了一下外事活动的注意事项，夏丹和赵燚都听得很认真，还拿着一个小本记上了其中的要点，毕竟是第一次，他们并不希望出现错误。 外交无小事，这是第一任总理的名言。 这些事情说完，宋秘书想了想，又叮嘱了最后一句：“如果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不要自作主张，一定要请示领导，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宋秘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着笔记本上记下的十几条，夏丹苦笑着说：“感觉接待外宾这个活真不容易，我现在真佩服那些外交官了。” “我想，这么重视这一次的活动，应该和这位侯爵的投资有关系吧。不过，我觉得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这样说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对方显然有着其他的目的，为了青铜镜而来，宋秘书亲口承认了这一点。 “明天我们就见分晓了。来，我们看一下谁参加比较合适。” 第六十三章 心思各异 “陈东不合适的，他的性子太跳脱了。” 第一个想要划去的人名就是陈东，赵燚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陈东对待重要的事情上还是很稳重的，他能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回头问问他个人的意见吧。”夏丹想了想，倒也没急着划去他的名字，因为陈东在小组中是很重要的外勤人员，如果真就这样否定他，倒也不太合适。 两个人商讨了一会儿，很快确定了名单，如果陈东保证听从指挥，那就带着他，如果无法保证的话，就换小和尚行尘，最后一个人选是吴悦。 a组虽然号称是人才济济，但是适合这样场合的人员不多。贾召明这个法医大概是和死尸接触的多了，脸上就算挂着笑容也给人感觉阴沉沉的；张一飞的主要职责是看守枪械库，不能轻动；薛敏整个一个研究狂人，将他放出去，众人也不放心；黄英这个姑娘的外形条件倒是很好，只是太腼腆了，自己人说话动不动都脸红，实在不合适…… 屈指一算，合适的人确实不多。 陈东一听这么严肃的外事活动，立刻兴趣缺缺，在他眼里还不如去张一飞那里打两枪来得爽快呢。 对小和尚行尘参加这一次的任务，赵燚的心中多少有些疑虑，将心中的顾忌同夏丹讲了讲，夏丹反而让赵燚放心。 “他是肯定不会出问题的，别看他年纪小，但是行尘小和尚可是很有本事的人，他是少林寺上上代主持的关门弟子，你知道现在的主持辈分是永字辈，小和尚比他还高了一个辈分，主持见了小和尚还得恭敬的称一声师叔呢。” 夏丹想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有句话说得好，白发的孙子抱着的爷，架不住人家辈分高啊。 将确定好的名单传送给了市里，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专人将制作精良的胸牌送了过来。 笔挺的西装，白领职业装、干净朴素的僧袍，三个人的打扮可以说很恰当，同时也并不惹眼。 坐上市里派来的专车，同市里的车队汇合，武警开路，浩浩荡荡的向着机场驶去。 “咦，这样重要的场合，咱们所长老周不来吗？” 赵燚总觉得少一个人，想了半天，才想到是他们的所长，所里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了。可以说，自从赵燚进了这个部门，除了同老周一起去hk那次，见到老周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他当真有几分高人的风范，神龙见首不见尾。 “好像是宗教协会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吧？周所并不插手咱们所里的具体工作的，他更多的是起到一个纽带的作用，听说他的事情挺多的，前一段时间还忙着给女儿办理出国留学的手续。快到了。” 夏丹简略的说了一下老周的情况，赵燚点点头表示了解。 机场已经拉起了横幅，大小领导站成了一排，同样有观众举着花环，一看就是安排好的，等候着贵宾的到来。 “有些过了。还是咱们国家的实力不够强，不然，按照其他国家的接待习惯，他这样的非政府官员，最多也就是派几个工作人员。” 赵燚看到这一幕心里并不怎么舒服，低声的同夏丹说着话。 “小同志，要保持安静……” 他的话音刚落，前面的一个胖胖的官员回过头瞪了赵燚一眼，看对方的胸牌，是招商局的局长。 夏丹无奈的耸耸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所里四个人站的位置可以说是边缘地带了，有资格参加欢迎仪式的人，每一个行政级别都比他们高。 飞机准点的降落，这是私人飞机，勉强也符合他侯爵的身份。 最先出来的是四五位精悍的保镖，他们下来之后做了一个安全的回应，飞快的列成两排，再出现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典型的英式管家，古板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笑容，看了看四周，才弯腰等待着正主的出现。 安德烈侯爵是一位金发帅哥，深蓝色的眼睛很迷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合身的手工西服没有一丝的褶皱。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排练好的欢迎声准时响起，市领导带头走上前去，嘴里说着客套话：“欢迎安德烈先生不远万里来到我们国家投资，我们表示十二分的欢迎。” “华夏朋友真是太热情了！谢谢！” 安德烈矜持的同市领导握了握手，同时低头戴上了小朋友献上的代表着友谊的花环。他的汉语异常的流利，这一点让在场的人相当的意外。 “我们在酒店已经安排了宴会，希望安德烈先生能够赏光。” 并不算太繁琐的欢迎仪式进行完，市领导就提出了邀请。 “这个先不急，不知道我先前同贵方提出的要求，您是否答应？”安德烈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语气似乎有些急迫。 “这个……其中有点问题，不如我们到酒店再说？” 市领导有些尴尬，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安德烈侯爵想了想，点点头：“也好。我很喜欢华夏的文化，除了投资之外，还可能在贵地打扰一段时间，希望贵方不要介意。” “当然，当然！” 市领导连连点头。 车队很快向着安排好的酒店驶去。 吴悦紧绷的小脸终于有些绷不住了：“什么嘛，喊我们过来打酱油的啊？站了一上午，傻笑了半天，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没办法，就是这样安排的，好歹中午还能混顿饭不是？”夏丹玩笑一样的说着。 四个人也是没有办法。 宴会的规格不低，只是赵燚他们四人在偏厅同一些工作人员一起就餐。 “菜还不错，我们都多吃点。”夏丹招呼着大家吃饭，倒也乐得轻松。 不得不说，这家饭店的菜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厨师下了不少的力气。 吃到一半，忽然看到一大群人向着他们这一桌走来。 夏丹、赵燚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一幕，领头的是市里最大的领导了。 “安德烈先生非要过来，小夏啊，有什么问题你要实事求是的说，有困难，市里一定全力协助。” 领导的话让夏丹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美丽的小姐，你是青铜镜那件古董的负责人吗？真是让我吃惊！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请美丽的小姐共进晚餐吗？”安德烈彬彬有礼的说着，行了一个西方典型的吻手礼。 赵燚忍着笑，他离夏丹很近，可以看到夏丹的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又不能发作。 “侯爵先生，您有什么要求，请说。”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市长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一会儿再共进午餐。”安德烈微微欠身，表示了歉意。 市领导并不是市长，当然，在这样的场合下，没有人强行要求一个外国人记住复杂的华夏官员的头衔。 领导很大度的一笑：“那么，我们等会见。” 大小的领导一离开，夏丹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安德烈的身后仍旧站着三个人，老管家，一个保镖，还有一位带着金丝框的中年外国男人。 “是这样的，美丽的小姐，我想收购你手中的青铜镜。我对华夏的文化异常的仰慕，第一眼看到它，就深深的爱上了它，请原谅我用这个词，但是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汉语来表达对它的喜爱之情。”安德烈溢于言表的话语中满满的真诚。 “这一点我恐怕还真的不能答应你，这一面青铜镜是属于国家的，我并没有权利把它卖给你，或者是送给你，很抱歉。” 夏丹心中存着某种的小心思，并没有说她手里有三面，还有一面是仿制的。 “这……但是你们的市长已经同意了，这应该没问题了吧？” 安德烈还是不死心，追问道。 “他同意了？恐怕还是不行，他同样也没有权利处置这件物品。”夏丹一愣，认真的想了想，仍旧拒绝了。 “那谁有权利呢？我想，就算是国家博物馆里的东西，总归也能找到负责人吧？这件古董我认真的咨询过，并不属于你们国家限制出口的古董……”安德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满，声音微微有些提高。 “您先别急。请听我说好吗?”夏丹看到别的桌有人看过来，顿时先安抚了他一句。 “请说……” “是这样的，您可能并不了解这件物品……” 夏丹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安德烈略显粗暴的打断了：“谁说我不了解它？它是历史上国土面积最大的一代帝王成吉思汗的藏品，据说是他们部落的一位伟大的祭祀供奉给帝王的，虽然资料上查不到这位祭祀的名号，但是能够和这位大帝接触的人，肯定在当时的名声很响亮。” 安德烈的话让夏丹一愣，她还真没想过，安德烈居然真的能够知道这件藏品的信息，要知道，这件藏品，极少人能够知道它的出处。 这安德烈果然是有备而来。 趁着夏丹愣神的时间，安德烈继续说道：“美丽的小姐可能你还不清楚，我打算与贵国开展合作关系，我们国家的vr技术将全面向贵国敞开，其中的意义您明白吗？” 安德烈的话语中透着强烈的自信。 大英帝国的vr技术仅此于世界头号国家，在某些领域甚至稍稍领先，可以极大的提高国家的这一领域的落后局面。 这件事情显然夏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她想了想，说道：“请容许我回去考虑一下，我会向上面汇报的。” “可以，我这几天正好游览一下美丽的华夏的自然风光，您有充足的时间去考虑，再一次诚挚的邀请美丽的小姐晚上与我共进晚餐，不知道您方便吗？” 第六十四章 违规操作 夏丹当然不会和这个洋鬼子共进什么见鬼的晚餐。 虽然说他始终表现得很有礼貌，但是这个晚餐，是个成年人就知道其中隐藏的含义。夏丹并不是什么随意的女人。 看着离去的安德烈几人，赵燚皱着眉头苦思，他总觉得安德烈的保镖头子很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大概是感觉到了赵燚的注视，这名保镖忽然回过头来，用挑衅的目光看了一下赵燚，然后扬长而去。 赵燚一下子想起来了。 就是这个目光，让他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赵燚的神情有些严肃，拳头不自禁的握紧了。 “赵燚……赵燚！你怎么了？” 夏丹发现赵燚的情况不对劲，低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赵燚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平静。 回到所里，夏丹盯着实验室中忙碌中薛敏的背影，皱着眉头苦思着。 “很为难？” 赵燚站在他身后。 “是很为难。我知道，上面最后肯定是倾向同意交换的，毕竟vr的价值太大了，它可以用到军事领域上，而青铜镜再神秘，也不过是一件古董而已，还不是特别珍贵的那种。”夏丹叹了一口气，不用汇报，她就能想到结果。 “他既然想要，就给他好了，正好，我们可以借机了解这个青铜镜的秘密。”赵燚倾向于交换。 “不能给！不管怎么说，这个东西太诡异了，如果他真在这个东西上发生了什么意外，甚至会影响到两国的邦交。可是直接拒绝也是不合适的。”夏丹的脸上写满了为难。 “这个事情的决定权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了，我们不是还有一件高仿的吗？不行把它交出去。” 赵燚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虽然有些不太地道，但是也勉强说得过去。 “那个仿制的，同样也很危险，行尘小和尚说，仿制的威力虽然弱了很多，但是仍然存在那种特殊的能量。” 所谓的阴性能量，曾经专门给赵燚解释过。 “总不会直接死人的。他的保镖这么多，不会出现太大的危险，也能交差。你再考虑一下吧，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上面就会施压了。” 拖字诀是没有用处的，因为安德烈手里握着vr技术这个筹码，他完全可以在签订合同之前，同样采用拖延的手段，那样，压力就会转移到夏丹这里。 “不行，这样太被动了。赵燚我们要想办法探探这个家伙的底。” 夏丹放佛下了某种的决心。 “你这样一说，也的确是。他知道的似乎太多了，恐怕不是一些古老的文献能够记载下来的东西，肯定是有人专门告诉他这面青铜镜，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而且，他应该知道青铜镜究竟是什么东西。” 赵燚猜测着，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的接近真相。 想做就做，夏丹去了黄英那里，专门取了一件特殊的东西。 一套很精美的茶具。 只是再精美，也是一套茶具而已，可以说的上普通。 夏丹专门拿过来的，怎么会普通？ “你看看这套茶具怎么样？能看出它的玄机来吗？” 外表是白色陶瓷，有大概十五六厘米高，杯内是繁复的各种花纹，底座粗粗一看一公分左右。 赵燚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一遍，摇摇头：“很漂亮，完全看不出来。” “呵呵，你都看不出来，我就放心了。这其实是一套监听设备，设备藏在底座里，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异常，只有把这套杯子砸碎，才能发现里面的微型监听器。” 夏丹有些得意的笑道。 黄英不仅对电脑的软件很有研究，硬件同样有不俗的表现，这个微型的监听器就是她的杰作，就算是在安全局，也受到了一致的好评，如果不是所里人手确实匮乏，安全局都要上门来抢人了。 “那你怎么送进去呢？” 赵燚有些好奇。 “你看姐这么漂亮，用美人计怎么样？”夏丹故意转了一个圈，经常锻炼的身材展现在赵燚的面前。 “不错！就怕安德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小心把你连骨头带肉的一起咽进肚子里喽！”赵燚打趣的说道。 “那就看看他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夏丹自信的一笑，这一笑是对自己身手的自信，她相信，自己不同意，对方还能用强的不成？她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对了，你要小心一个人，安德烈的保镖有我的一个熟人。”说到熟人两个字，赵燚的神情很是凝重。 “熟人？” “是的，就是安德烈的保镖队长，当初我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碰见过他，这个人很厉害，当初我们多国联合的好手，折在他手下就有好几个人。我差一点抓住他，可惜功亏一篑，临走的时候，就是那种目光。” 赵燚的话让夏丹很警惕，寥寥无几的话语中夏丹知道赵燚有隐瞒的部分，那是出于保密条例，这个保镖绝不简单。 “我会小心的。” 这件事情，夏丹决定不同安全局打招呼，因为安全局必然不同意这么做，虽然被发现的概率很小，但是万一真要被发现了，恐怕外媒又会大肆宣扬，又一“窃听门”事件。 只要小心一些，夏丹觉得问题不大。 这个窃听器只要不启动的时候，世面上已知的探测器不会发现，因为陶瓷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陶瓷，其中添加了隔绝探测的材料。 美女果真是有特权的，夏丹很顺利的见过了安德烈。 安德烈理所当然的住进了j市最豪华的总统套房，夏丹的到来，让他格外的惊喜。 “美丽的小姐，看到你的到来真是让我开心……” “安德烈先生客气了，您的邀请让我不胜感激，这一次来只是表示感谢。” 安德烈凑了过去，坐在夏丹的身边：“见到如此美丽的小姐，每一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希望您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夏丹有些坐立不安，安德烈的露骨大胆着实出乎了她的预料。 “您知道的，我们两个国家的习俗不同，我这一次来只是单纯的表示感谢，很感谢你欣赏我们国家的文化，这是我们国家的文化传承，瓷器，请您欣赏一下。” 夏丹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她将礼品盒打开，将茶具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茶几上。 “我当然知道瓷器。贵国的名字，其实就是瓷器的英文名。” 安德烈的眼光很高，他拿起来欣赏了片刻，就将瓷器放下，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一套瓷器虽然很漂亮，其实价值并不高，当然，这是以他的身家来算的。 “非常漂亮，十分的精美，是一套很美的物件。”安德烈称赞了几句。 夏丹和这么多的犯罪分子打过交道，察言观色相当的厉害，自然看出了安德烈心里其实并不怎么看得上这些。 “您知道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公职人员，薪水有限，这是我亲自挑选的礼物，可能比较寒酸。” 夏丹故意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安德烈顿时肃穆的说道：“用贵国的一句话来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何况这又是你亲自挑选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不知道您晚上有时间吗？我再次诚挚的向您发出邀请。” “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需要加班，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安德烈先生了，告辞。”夏丹有些狼狈的站起来，安德烈已经凑到她身边了。 这样的热情夏丹可吃不消。 安德烈耸耸肩，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那明天呢？明天您是否有时间，带我游览一下这个城市的风光？” “这个……还需要看我的工作安排。” 说着，夏丹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这间奢华的总统套房。 安德烈看着夏丹离开的背影，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沉吟了片刻，说道：“查理，检查一下这套茶具，礼品盒也不能放过。” 在房间里始终像透明人一样的保镖头子立刻取出了专门的仪器，开始细细的检查着每一个杯子。 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侯爵阁下，没有问题。” “老约翰，给我泡杯红茶，唔，就用这套茶具好了。”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沉思，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膝盖。 这一系列的所作所为，显然表示，他并不怎么相信夏丹。 “你们说，她这一次来有什么目的呢？” 查理收好检测仪器，脸上明显的一道疤痕，就算笑起来也显得有些吓人：“大概是看上侯爵阁下了。” “你说笑了，这个国家有的女人很传统，我确实有些心动，也只是心动而已，并不会因此耽误正事。何况你看到了，她对我并不感兴趣。”安德烈很冷静，冷静得和他阳光的脸庞完全不相符。 “难道说为了vr的投资项目？”安德烈又考虑了另外一个可能，旋即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这个项目他并不插手，而是有手下的职业经理人贝蒂进行谈判，大方向定好了基调，这才是他的工作。 “先生，是不是您太心急了，引起了她们的警觉，据我们的调查，这位女士是华夏最优秀的警官之一，如果引起她的注意，是不是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妨碍？”老约翰微微躬身，低声说道。 “是有些急切了，但是不快点拿下它，我同样担心有别人插手。你也知道，这个青铜镜的来历知道的人很少很少，但是不代表就真的没人知道。万一真的有人提前出手，那我不是少了一块大蛋糕？” 安德烈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不会的，我们已经让出了足够多的利益，就看他们如何选择了。以我对这个国家的了解，先生您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老约翰的话放佛让安德烈吃了一个定心丸，脸上也恢复了正常。 “通知下去，最后签约的时候，一定要等我的通知，如果他们不让出这个小小的古董，那么也可以证明，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诚意，这个合同不签也罢。”安德烈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个是他手上最重要的杀手锏！ 他相信，只要放出来，对方一定会答应他这个小小的条件的。 第六十五章 高手自古在民间 夏丹出了酒店，并没有回去上班，而是绕到了酒店的停车场。 指挥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赵燚、黄英两个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ok了。”夏丹做了一个办妥的手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黄英立刻就要启动窃听器，却被赵燚制止了。 “先等等……” “嗯？”黄英和夏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们不会以为送过去的礼品他不会做检查吧？就算他忘记了，他身边的那位老管家也一定不会忘记的。” 赵燚提醒着他们二人。 英式管家在全球范围内都是极为有名的，他们以古板严谨著称，在条条框框的约束下，他们几乎不会犯下错误，这也是他们广受好评的最重要原因。可能有的人认为有管家管理的生活很不自由，但是有底蕴的富豪们，仍旧乐意聘请他们，往往拥有这样一个管家，是被区分是爆发户还是贵族的重要条件之一。 英式管家的每年培训合格的数量极少，一出现，立刻就会遭到哄抢，等闲的富豪根本就无法染指。 夏丹这时候才想起来在刚才的总统套房内，存在感很低的两个人，如果不是赵燚提醒，她几乎都忘记了。 “那等多长时间合适？” 赵燚看了一下时间，又等了五分钟，才点点头：“差不多了。” 黄英远程启动了窃听器。 这个微型的窃听器，大概唯一的毛病就是声音比较小了，为此，黄英设计了一个扩音的软件。 哗啦啦…… 好像巨浪奔腾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黄英立刻摘掉了耳麦，脸色不自然的掏了掏耳朵：“水声很大，这是用它来泡茶呢？” 黄英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应该是这样。小英，你这个茶具泡茶没有问题吧？”夏丹担忧的问了一句。她当初猜到就算对方看不上这个茶具扔到垃圾桶，或者放到一边都不奇怪，怎么也没想到安德烈真的用它来泡茶。 “理论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黄英对自己的成果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一次放了外音，说话声从音响中传来，还好，除了有些闷，还是能够听清楚的。 众人都屏气凝神听着他们的谈话。 听了好长一会儿，直到安德烈打算外出就餐，才算结束。 “看来安德烈的主要目标是青铜镜，这不合情理啊，vr这个项目，在大英帝国他们占据控股权，就算与我们国家合作，利润估计也会超过十亿英镑，为什么他会把注意力放在青铜镜上面呢？” 反常即为妖，从安德烈的话语中分明听出了这一点。 赵燚想了想说道：“许老爷子当初并不能完全肯定这是成吉思汗的藏品，还记得安德烈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语气却很肯定。成吉思汗的陵墓一直没有找到，如果说这个青铜镜有什么价值，那么似乎应该落在他的陵墓上。” 夏丹的眼睛一亮，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想来他的陵墓一定很大很大，里面的陪葬品放到现在，价值超过十亿英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肯定超过。成吉思汗东征西讨，灭国无数，掠夺了海量的黄金、珍宝无数，如果都在这座陵墓中，那么价值不可估量。” 赵燚赞叹着，只是想想就觉得有些窒息，那是无比庞大的财富。 “那面小小的青铜镜，能牵扯到他的陵墓？这不太可能吧？”夏丹有些不相信。 “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原因让他放着十亿英镑的生意不管，而把注意力放在它的身上。要说这位侯爵大人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古董？这一点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你也听到了，他在刚才竟然用暂停合同这样的手段，这本就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可他偏偏这样做了。” 赵燚的头脑非常冷静，说出的理由让夏丹同样无法反驳。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答应他！请一个高手做一个仿制品，在里面加上定位器，我想这一点对于咱们来说并不困难吧？如果他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一定会将青铜镜运回他的古堡，如果有别的心思，我们倒要看看这个侯爵会耍什么花招。” 赵燚说得斩钉截铁，他觉得自己的方法十分的可行。 夏丹沉吟了片刻，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觉得现在已经可以着手准备了，毕竟进行仿制也是一件需要耗费时间的事情。” 赵燚这样一说，夏丹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们回去找许老爷子。小英，你安排人手一直进行监听，别放过有用的线索。” 现代仿制品做旧，在古玩界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说，市场上流通的大部分所谓古董，都是这些高手们的现代杰作，不要说外行人，就算是专家，也时常有打眼的时候。 将这个要求同许老爷子一说，许老爷子很快就有了人选。 不是别人，正是钱六爷。 钱六爷在j市的古玩圈子可是稳坐头一把交椅的人物。 “钱老六不是被我们抓起来了吗？” 夏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许老爷子推荐了这个人。 钱老六被抓，虽然被判的不重，也得个两年才能出来。 “这种仿制的高手一般人是不知道的，但是钱老六一定知道，这是他多年的关系，你们找他一定没错。” 许老爷子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夏丹相信了几分。 果然，联系了被关押在外地的钱六爷，钱六爷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下来，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虽然将钱六爷抓住判刑，但是钱六爷并不恨赵燚他们，反而有机会同他们拉上关系，他是很乐意的。 这可是送上门来的立功机会，运作的好，说不定可以给他减刑。 按照钱六爷给的地址，赵燚、夏丹、行尘小和尚三个人一起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处外表很普通的郊区农家院，谁也想不到，这里竟然住着一位高人。用钱六爷的话来说，只要给这位杨老头看一眼实物，他就能分毫不差的仿制出来，他店里卖给普通人的所谓真品，十有八九都是出自这个人的手笔。 大白天的大门紧闭着，赵燚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大门露出了一个缝。 “你们找谁？”开门的是一个小年轻。 “我们是钱六爷介绍过来的朋友。”这个时候当然要打着钱六爷的名号了。 小年轻将门开得大一些，然后往外面望了望，发现只有他们这一辆车，才点点头：“把车开进来，快一点。” 就是这里，肯定是没错的。要是普通人也没有这样的警觉心。 “师傅，钱六爷介绍的人。” 小年轻等赵燚他们把车子开进来，重新关上门，才高声冲里屋喊了一句。 “让他们进来吧。”中气十足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杨老头从外表看起来很普通，似乎完全就是一个老农民，只是他的手骨节格外的粗大，手面很黑。 “老六不是出事了吗？你们是谁？他的徒弟我都见过，你们三位？”杨老头狐疑得看着这三个人，一男一女很正常，再带着一个和尚，那就不太正常了。 “我们是市局的……” 夏丹这话刚一出口，杨老头的脸色都变了：“走走！我不认识什么钱老六，你们找错人了。” 估计这时候，他在心里面不知道骂了多少遍钱六爷了，麻子不叫麻子那是坑人，亏他们还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杨大爷，你别担心，我们今天来不是抓你的，事实上，我们是请你帮忙的，没有恶意。”夏丹连忙说道。 “真的？” “比真金还真。您想想啊，如果我们要抓你，怎么会来这么几个人？” 夏丹笑了笑，杨老头的徒弟着实不少，这时候已经围过来七八个人了，面善不善的看着他们。 “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咱们做点小本买卖，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杨老头的眼睛瞪着他的徒弟们，威严十足，这些人马上就散去了。 “嘿嘿，小老头真的不碰那些东西了，早就收山不干了，现在只是做一些工艺品，对工艺品。”杨老头讪讪的笑着，还有些不安的搓着手。 “呵呵，钱六爷什么都和我们说了，说他的货一多半都来自您这里，要不我们检查检查？”夏丹玩笑一样的说着，这一次杨老头的脸色真变了。 “别，别，您说，您有什么忙，我一定帮。您看呐，我这手艺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您也不想看着它失传是吧？那些小兔崽子连我十分之一的手艺也没学到家。真要是把我抓进去，我这两腿一伸，这手艺可就真失传了……” 杨老头边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边偷看着夏丹的反应。 “好了好了，杨大爷，我们都说过不是来抓你的，您要我们说多少次您才相信？真是来找您帮忙的。” 再三的确定，杨老头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我得先看看真品，照片也行。只要有原样，我能九成九的复原。”说道自己的老本行，杨老头一脸的自信。 夏丹冲着行尘小和尚点点头，小和尚取下背囊，拿出了一张贴满了黄色符纸的四方盒子，盒子里是一面真的青铜镜，隔层里还有一面仿制的青铜镜。 行尘小和尚将两面镜子放在桌子上，杨老头霍然站了起来，以不逊色年轻人的反应连连摆手：“这个活我不接，我不接，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这老家伙果然很厉害，只是一看，就知道这青铜镜有问题。 夏丹皱起了眉头，杨老头要是不配合还能绑着他配合吗？ 显然是不成的。 “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们呢？” 夏丹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 杨老头有些生气了：“你们也知道它有问题，所以才用符咒把它包起来，你们让我仿制，我肯定要上手细看，总不能对付吧？你们要是要求旁边那样的水平，那我倒是能答应你们。” 这老头的眼睛真毒，一眼就分辨出了真假，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第六十六章 军事训练 听了杨老头的话，夏丹的心中反而更坚定了要让杨老头制作仿制品的决心，兴致勃勃的问道：“您老是怎么发现这两件的不同的，我们从肉眼上看，根本分辨不出来其中的区别，借助碳十四的鉴定，才知道是仿制品。” “呵呵，这件东西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却缺少了一种神韵，手艺到了一定的水平，就能够感觉出来，那些古董的老玩家可能分辨不出来，但是在我的眼中全是漏洞，甚至，我可以说这是一件机器制作的仿制品，完全没有其中的神韵，非要说理由，大概是一种感觉吧。” 杨老头用厌恶的眼光看着它。 手艺人和机器制作，天生的势不两立。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杨老头，他能明白这个感觉是什么意思，就好像他刚开始上战场的时候，虽然身手看起来不差，但是如果没有那些老队员帮忙，恐怕早就死在战场上了。慢慢的，只要有枪口对着他的方向，他的身体就会有所感应，下意识的就会做出规避的动作。 这并不奇怪。 动物也同样有这样的本能，所有的动物在地震之前，都会极度的不安。 “您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一次我们找到你，有必须要这样做的原因，关乎国家安全。”夏丹故意说，希望给杨老头施加压力。 杨老头的脸色变了变，沉思了片刻，才勉强的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们。不过这些符咒我要留下来，这位小师傅是有真本事的吧？也要留下来，不然我可不敢答应这件事情。” “好，这点没问题。行尘，这两天辛苦你了。”夏丹一口答应了下来，没有任何的犹豫。 “阿弥陀佛。”行尘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点头。 “那行，你们在一个月之后来取东西吧。”杨老头下了逐客令。 “一个月，这么久？”夏丹有些不满意，她知道，安德烈不可能给他们这么长的时间，说不定，明天上面就会下命令。她估计着，自己最多也就能拖上个一星期。 “一个月的时间还长吗？造模、上色这些前期的工作可以压缩，但是后期的做旧，一个月已经是最快的了。不然，拿到行家那里立刻就会被看穿。”杨老头不满意的说着，他这一类的手艺人往往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精益求精，虽然说句不好听的，他是一个造假的。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具体的不好说，我想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杨大爷你想想办法。”夏丹恳求的说道。 “我想想办法吧。你拿着它跟我走。”杨老头挠挠头皮，颇感为难的说了一句，他倒是一点不客气，指使着小和尚拿起青铜镜，然后背着手走进了屋子。 “我们也回去吧。” 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夏丹也放下了心。 接下来的几天，反倒是一向安静的薛敏频频的找夏丹的麻烦，原因很简单，因为夏丹将他的研究素材拿走了，至今没有还回来。 “组长，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你说只是借用，是不是打算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啊？”薛敏再一次出现在了夏丹的办公室，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小薛，我都说过了，一定会还给你，但是不是现在，都是为了工作，那面青铜镜暂时不在所里，你不是还有一面吗？你先研究那一面好不好？”薛敏头疼的说道，她拿薛敏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要进行交叉对比，只有一面我怎么进行这项研究？不行，明天，最多明天你一定要把青铜镜给我还回来！”薛敏的态度极其强硬，正好让进来的赵燚听了一个正着。 薛敏看了一眼赵燚，冷冷的也不打招呼，直接出去了。 “他又来找你麻烦了？” “没事，也是我失信了，怨不得他。市里有消息吗？这几天安德烈的行踪呢？”夏丹很担心上面会给她们施压，所里让赵燚注意着合同谈判的进程。 “快了，估计今天细节就能谈好，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安德烈这几天白天游山玩水，晚上泡吧，别说，他的模样还真招女人喜欢，天天不少莺莺燕燕的围在身边。”赵燚说着，递给了夏丹一份简单的行踪记录。 夏丹翻了翻，放在桌上：“你先回去休息吧。” 赵燚却没有走：“我倒是有个办法矫正一下薛敏的性格，说不定会很有用处。” 夏丹顿时露出了很感兴趣神色，她着实对薛敏很头疼，和所里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冰点，完全不像是同事。 “军事训练！” “军事训练？”夏丹反问着，似乎在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赵燚接着说道：“在部队里他这样的刺头多了去了，练上一段时间，不都服服帖帖的吗？我们所里，也可以说是准军事部门，举行军事训练是很平常的事情，何况，你不觉得上次的那件事，如果不是黄英机警，光靠着张一飞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吗？” 夏丹一想也对，锻炼一下那些文职人员的反应能力其实也很有必要，最起码遇到突发的危险有逃跑的能力不是？ 下定了决心的夏丹想做就做，她在所里有极大的自主权，可以说a组的所有事情，她都可以独立决定。 将通知下发到每一个人，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 因为是全员的军事训练，就连薛敏的两个助手都必须到场，唯二可以特批不训练的只有黄英和许老爷子，这个小姑娘的心脏不好，运动量稍大，心脏就会负荷不了，她这几天放假，不过她并没有选择休息；许老爷子是年纪大了，自然不用参加。 赵燚被指定成为教官，他特意准备了足够的军用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院子当中，每一个被子前面，和一个小的战术背包。 吹响集合号之后，足足花费了二十分钟，所有人才到齐，赵燚挺直了腰杆站在最前面一动不动。 大概是很好奇吧，大多数人表现得很随意，穿着崭新的迷彩服，嘻嘻哈哈的出现在了院子当中，你打我一下，我捶你一锤，完全没有训练的紧张感。 赵燚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其中，张一飞表现得最好，他最早就出现在了大院，完全是军姿，没有交头接耳；再次就是夏丹，她的军姿虽然说不上完全规范，也同样有模有样，看得出来有一定的底子。 赵燚面无表情的看着所有人，嗡嗡声终于越来越小了，场上终于静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们有兴趣说到天黑，还不到半个小时，说啊，继续说啊，我不介意今天进行晚上拉练。”赵燚扫视了一下所有人，在这样凌厉的目光下，很少有人能够同他坦然对视。 这时候，一队全副武装的武警由蒋招娣带队小跑着进了大院。 “人给我给你带来了。”蒋招娣同样一身迷彩服，身上背着战术背包。 “辛苦你们了，这三天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里，直到我们回来，没问题吧？” 赵燚同蒋招娣握了握手，完全是公事公办。三天野外拉练，小院内自然不能没有人，这里可是有着不少的机密档案。干脆，赵燚找到了蒋招娣，调来了武警进行守卫。上面还是很赞同搞搞这样的军事训练的，所以很容易就通过了赵燚的请求。 “当然没问题。不介意多带一个兵吧。”蒋招娣笑呵呵的说着。 赵燚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一个鸭子是放，一群也是放，他并不在乎多一个人。 “报告！蒋招娣请求归队！” 蒋招娣“啪”的一下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喊道，这一刻，蒋招娣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活力，似乎又回到了同赵燚一起并肩战斗的日子。 “批准入列！” “赵燚……” 忽然，薛敏排开众人走了出来。 “现在是军事训练，你要喊我教官，想要说话要说报告！现在，归列！” 赵燚一声暴喝，薛敏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他咬了咬牙，知道这是一个下马威，谁让他有话想说呢？ 走回去，薛敏说道：“报告教官！我有话讲！” “你是个娘们吗？说话动静这么小，我听不见！”赵燚洪亮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薛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似乎每一个人都看着他。 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了声音，薛敏扯着嗓子喊道：“报告教官！我有话说！” “讲！” “我是一个纯粹的研究人员，我认为我完全没有必要进行什么训练，这是在浪费我宝贵的研究时间。”薛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是不满的说道。 “归队！” 赵燚大声的命令道，薛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说那天那伙匪徒打死了张一飞，那么他们会不会因为你是研究人员而放过你！回答我！” 赵燚这一声“回答我”简直就是震耳欲聋，薛敏很聪明，他想了想，诚实的摇摇头，以对方的凶残，根本不可能放过视线中的任何人。 薛敏只能退了回去。 “现在，仔细看我的动作，教你们如何整理自己的背包。现在分成两队，蒋招娣，你给女生做一下示范。” 说着，赵燚将众人分成了两队，他的动作放得很慢，步骤很清晰，花费了五分钟将被褥打包，整理完毕，然后背在了身上，将战术背包也跨在身上。 “你们同样有五分钟的时间，现在计时开始。提醒一下，五分钟以后我们出发，如果你落后的话，我不会等你们。” 赵燚的手中拿着一块秒表，开始计时。 众人七手八脚的开始整理，在赵燚的手中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落在他们的手中却显得很困难，一个个歪歪扭扭的，背在身上也不舒服。 好在，军中的传统是可以帮助弱者的，男生这一队有张一飞，女生有蒋招娣和夏丹，在五分钟之内勉强算是完成了。 “出发！目标台山！” 张一飞带头在最前面跑着，陈东跟在他的身后，不算整齐的队伍总算出发了。 出了大院门，赵燚上了一辆消防车，悠哉悠哉的跟在众人的后面。 “要不要这么狠啊，台山距离这里可是有好几十里地呢。”夏丹抱怨了一句，她真没想到赵燚竟然玩得这么狠。 第六十七章 野外拉练 赵燚他们离开了没多长的时间，宋秘书就带着安德烈出现在了大门口，看着大门口有全副武装的武警，他们就停下了。 “安德烈先生，您也看到了，我真没骗你，他们举行野外拉练，而且行踪不定，根本就联系不上他们，红头文件都给您看了，您现在也到了地方，总该相信了吧？”宋秘书满头大汗，苦笑着说道。 安德烈若有所思的看着这间荷枪实弹站岗的大门，没有招牌。 “我可以进里面看看吗？” 安德烈这样说着，抬脚就要往里面走，武警不客气的举起枪：“来人止步，站在警戒线之外，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看着武警严肃的面庞，安德烈的脚步停下了，他知道这两个警卫真的敢击毙他。 “这个真不行。这里是军事禁区。我们等等吧，他们过几天就该回来了，我们领导保证了，一定会把古董赠送给您。” 宋秘书被安德烈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了他。 安德烈回头冲着宋秘书一笑：“成啊，那合同就等他们回来再说吧，我还有好几个地方没逛呢。” 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如果夏丹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赞叹自己的英明，很大原因她同意赵燚的建议，就是为了躲避上面的压力，这回好了，野外拉练，压根就找不到人，总不能再逼她了吧，能拖一天是一天，多拖一天就多给了杨老头一天时间，他的准备也就更充分。 一开始队伍还是很轻松的，渐渐的众人就拉开了距离。 “你们都是娘们吗？跑得这么慢？眼看着女人们就把你们超过了，你们下面没有卵蛋吗？” 赵燚粗俗的话语不停的刺激着最后的几个男人，这几位咬牙切齿的提高了速度，可是没跑几步，又慢了下来，呼吸声好像是破旧的风箱哧哧带响。 赵燚举起了水枪，对准了男生队伍中的最后一位，不是别人，正是薛敏，打开了水闸，讲他淋了一个落汤鸡。 冰冷的水让薛敏的精神一震，马上，薛敏对赵燚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想当娘们吗？女生队伍马上就要追上你们了，你要去了把，和她们混在一起吗？”赵燚嘲讽的说着，又用水枪呲了他一下。 薛敏看着不足百米的女生队伍，牙根紧咬，继续开跑。 也不怪他的身体素质在男生当中最差，因为他就算是在监狱，多数的时间也是学习学习再学习，然后搞研究，这样身体能好才怪。 “又是老一套。”蒋招娣低声说了一句，眼角带着笑意，她回头看了一眼拉得越来越长的女声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夏丹，这样不行，这样下去恐怕大多数女生都坚持不到终点，坚持不到终点的话，赵燚还不知道有什么手段等着我们呢，没饭吃是最轻的。我们两个的体力最好，我们得帮她们。” 夏丹点点头，她完全同意蒋招娣的意见。 两个女人开始卸下体力不行的女生的背包，自己背在身上，这样一来，果然其他女生轻松了许多。 “能行？”蒋招娣看着身上背了五六个背包的夏丹，问了一句。 “没问题，你比我还多呢。”夏丹好胜心又起来了。 “保持均速，不管赵燚怎么催促，一定不要提速，跟着我的节奏！”蒋招娣叮嘱了一下后面的女生，她可是很清楚，如果忽快忽慢的话，体力很快就会被消耗干净，几十里地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的训练量对普通人，简直就是魔鬼一样。 “我靠！不行，凭什么赵燚那小子就能坐车，我们就得累得跟狗一样啊，我不服！”陈东跑着跑着越想越生气，他干脆停了下来，等着赵燚。 “士兵！你为什么停下来？” 赵燚看着陈东的状态良好，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 “我的身体足够好了，我也想做车。”陈东仰着头看着赵燚。 赵燚点点头：“可以，只要你能第一个到达终点，并且男生组压过女生那一队，接下来你就不用训练了，可以和我一起训练他们，如果你输了，就老老实实的参加训练，怎么样？” 陈东的心中一动，赵燚的这个条件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白送的，现在想想，光这一路坐车他又不满足了。 三天呢，不知道这三天赵燚怎么变着法的训练他们呢，如果能够免除这样的训练，再划算不过了。至于他拿第一有没有什么悬念，别开玩笑了，他可是从小就练习国术，男生组里最有威胁的是张一飞，但是张一飞这个人太稳了，他根本不会争这个第一；女生呢？呵呵，陈东现在都看不到女生的队伍，最落后的薛敏，也领先女生一大截。 “成啊！” 陈东一口答应下来这个在他眼中必赢的赌局。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陈东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撒丫子向着前面冲去，超过张一飞的时候，还打了一声招呼：“张哥，我先走一步，到终点等你们啊。” 距离台山满打满算，有四十里地。 前十里地，男生队伍有明显的优势，连最落后的薛敏，也领先蒋招娣足有两里地；但是十里地之后，就算薛敏再努力，灌了铅一样的双脚，也渐渐的越来越慢，他与其说是跑，还不如说是走，已经被女生队伍赶上，渐渐的并行了。 “薛敏，把你的背包给我，不然你坚持不到终点的。” 夏丹脸上全是汗水，她的负重可是不轻，边跑边想扯下薛敏的背包，哪知道薛敏咬着牙加快了一下速度，愣是不让夏丹摘下来。 夏丹提高了一下速度，还是想要帮薛敏，薛敏喘着粗气忽然停了下来：“你烦不烦！我能行！呼呼……” “夏丹，不要打乱你的呼吸节奏！”蒋招娣平稳的超过了夏丹，同时提醒了她一句。 “给我！” “我能行！” 看着队伍越来越远，夏丹忍不住，一把拽下了薛敏的背包，咬着牙搀着薛敏向前追去。 薛敏很想将她推开，可是，他全身都湿透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这时候，蒋招娣跑了回来，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 “真是麻烦！我背你！” 说着不容薛敏拒绝，一把将薛敏背在了身上。 薛敏的脸顿时就红了，挣扎着想要下来，被蒋招娣重重的一下子扔到地上：“你这个废物！你想拖累死夏丹吗？我不是背你到终点，十里地，我背你十里地，你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恢复体力，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说着，蒋招娣重新背起了薛敏，迈开大步向着队伍追去。 “谢谢你了！”夏丹低声感谢的说了一句，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蒋招娣根本就不会搭理薛敏。夏丹很想自己背薛敏，可是她心中清楚，她还做不到蒋招娣这样，强行为之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远远落伍。 “呦呦呦！这一幕可是不多见，一个大男人居然让一个女人背着。”车子开在前面的赵燚等了又等，没等到落后的薛敏，干脆掉头往回走，训练归训练，他也担心出什么意外，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不毒舌才怪呢。 薛敏哭了。 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这是从未有过的屈辱，眼泪滑落，打湿了蒋招娣的后背。 他很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闭嘴！别哭！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我背过的别人不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也不行，还不如好好的积攒体力，你还有一段路要自己跑！你就当他不存在。”蒋招娣自然察觉到了薛敏的小动作，低吼了几句。 薛敏顿时止住了抽泣，擦了擦泪水，真的闭上眼睛开始好好的休息。 赵燚看到这一幕点点头，这小子还算有救，能够听得进劝，这就是一个好现象，难得的，赵燚并没有继续毒舌下去。 到了第三十里，女生的队伍渐渐的追上了男生那一队，大多数男生急了，立刻加快了速度，这真要是让女生队伍超过了，他们觉得真的没脸了。 蒋招娣也放下了薛敏，薛敏休息了这一段路，感觉好多了，顿时也想加速，被蒋招娣一把拉住。 “赶着投胎啊！跟我学，呼……吸……呼……”她教着薛敏跑步呼吸的方法，薛敏慢慢的找着感觉，也不是那么难受了，薛敏出奇的听话。 张一飞跑着跑着，看到了拄着膝盖在休息的陈东。 “卧槽，我才刚歇着，你们就赶上来了啊，这可不行！”陈东咬了咬牙，尽管身体很疲惫了，、仍旧加速开始跑。 最后的十里地，但凡时不时加速的男人，终于被女生们并肩赶上，好在他们到底要面子，一个个死撑着也要比女生快，只是这样看，他们能不能坚持到终点，还是一个未知数。 最后五里，原本遥遥领先的陈东终于跑不动了，他被张一飞赶上，张一飞同样是满头大汗，可是始终保持着一个均匀的速度，一言不发的跑着。男生的队伍拉得很长，完全没有了什么队形可言，反倒是女生队伍有蒋招娣的指挥，还保持着完整，只是其中多了一个薛敏。 最后二里地，绝大多数的人几乎都是凭借着毅力坚持着，赵燚提前到了终点，冲着他们大声的喊着：“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我这里就是终点！加油！加油！” 大家看到了希望，鼓起了最后的力气，向着终点开始冲刺。 终于到了。 几乎所有人到了终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躺在地上好好的歇一歇，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 “都站起来！站起来！不要躺着，慢慢的走几步！”赵燚这个他们眼中的魔鬼，他好像没有人性一样，连踢带踹强拉着他们起来，逼着他们慢慢的走动。 这是部队的经验，张一飞、蒋招娣、夏丹他们就没有第一时间躺下，而是慢慢的来回走着，看到躺下的同伴，同样强拉着他们站起来走动。 “居然没有人晕倒，也没有人彻底掉队，这不科学啊。”赵燚来来回回的走着，打量着每一个人。他最初想得，起码得倒下三分之一，救护车他都联系好了，可惜没有用上。 “我们女生跟在后面，大概都是怕丢脸吧！”蒋招娣笑呵呵的说着，她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第六十八章 野外生存 散步了几分钟，众人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集合！” 赵燚几乎是不近人情的吹响了哨声。 大多数人都脸色相当的难看，可是仍然听从了命令，这一次的速度，可是比最初集合要快了许多。 一阵阵羊肉汤的香味飘了过来，就连自制力颇强的张一飞也忍不住咽了咽吐沫。几个女生更是不堪，她们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声响，这让她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点也不奇怪。 要知道，他们出发的时间是上午，现在早已经过了中午，不饿才是怪事。 “好了，我想大家也没心情听我说话了，多喝点羊肉汤吧，你们有半个小时进餐的时间，现在解散！”赵燚微微一笑，下达了解散的命令。 看起来似乎有些多此一举，其实不然。 众人欢呼了一声，向着另一侧散发着滚滚热气的大锅一窝蜂的跑去。 熊熊的篝火散发着热气，却挡不住众人的热情。许老爷子不时的添加柴火，乐呵呵的看着眼前这些散发着活力的年轻人。 黄英笑呵呵的给每个人都盛了一大碗，分给了在场的所有人。肉汤很浓，偶尔有两片羊肉，这已经让所有人感觉到很幸福了。 夏丹不顾羊肉汤的温度很高，一下子喝了一大口，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她真的觉得挺累的，但是这种身体上的疲惫，却让她感到很充实。 忽然，她看到吴悦站在人群之外，不知所措，那表情明显就快哭了。 “吴悦，你怎么不喝上一碗，没有了？” 夏丹瞥了一眼大锅，明显的锅里还有，干净的碗筷同样放在旁边。 “夏姐，你忘记了，我最受不了羊肉那股膻气了，闻着就反胃，天啊，要是喝下去，还是让我死了吧。” 吴悦说着，还捂着鼻子。 “这样可不行，你要是不喝的话，饿着肚子怎么能坚持下面的训练。你想想刚才咱们好不容易坚持到了这里，下面赵燚才指不定有什么方法难为我们呢，不喝点东西怎么行？来！” 夏丹不容分说地拉着吴悦来到了大锅前，盛上一碗，塞到了吴悦的手中。 “你试试，其实羊肉汤的味道真的不错。” 吴悦只觉得更饿了，她闭着眼睛把肉汤放到嘴里，一股子鲜美的味道直冲味蕾，咦？似乎没有以前那样难闻。 吴悦抿了一小口，她的肚子发出了更大的信号，从前那种反胃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吴悦的心中大定，也着实饿了，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碗。 女生们爆发出的饭量着实惊呆了他们的男同事，一些平时看起来很淑女的女孩子，这时候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在他们心中那种女神的形象，顿时彻底的崩塌。 不过多上这样的一种谈资，显然也是喜闻乐见的，一碗下肚，第二碗的时候，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慢慢的品尝着不时的评头论足。 “没看出来啊，吴悦平时不是不吃羊肉吗？怎么这么猛，这都第三碗了……” “我的女神啊，赵燚就是一个恶魔，完全毁坏我心目中女神的样子。” “你们不觉得也有福利么？” 这时候大多数的女孩都是相当的狼狈的，汗水打湿了她们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有几个觉得不舒服，干脆的卷起了袖口，露出了白葱葱的藕臂。 夏丹觉得有七八分饱了，这才靠着一棵大树坐着休息，同时扫视了一下在场所有的人。 这些人，薛敏明显得表现得很不合群，孤伶伶的在一边独自的喝着羊肉汤，同时冷眼的看着其他人，似乎感觉到了夏丹的注视，立刻低下头，放佛碗中的羊肉汤是无上的美味一样。 “集合！” 半个小时一到，赵燚立刻吹响了集合的哨音。 众人站起来，只觉得腿脚发软，心中不免有些叫苦，硬着头皮排好了队伍。 “下面，点评一下刚才的负重越野。出乎我的预料，接近四十里地的距离，你们居然没有人晕倒，看起来底子都不错，我正在考虑着是不是要加大一下训练量……” 下面的人听着，一开始还有些洋洋得意，但是后面的话一听，立刻小腿都打起了突突，有几个女生还在考虑，是不是现在要装作晕倒？ 赵燚的最后一句话当然有几分玩笑的意思，他清楚的知道，在场的大部分人已经到了极限，再继续训练下去，恐怕会伤到他们的身体，这是不妥当的。 “表现最好的是张一飞，他始终保持着匀速，到达终点之后，仍旧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蒋招娣、夏丹出列！” 蒋招娣和夏丹向前一步。 “你们回答我，假如到达终点之后，你们遇到敌人，是否还有还手之力？” 赵燚的神情相当的严肃，面色不善的看着两个人。 蒋招娣大声的回答：“不足一成！” 是的，她的素质再好，架不住拖累太多了。 “没有！”夏丹的声音同样不小。 底下的女生有些不干了，她们蠢蠢欲动的想要站出来，可是看着赵燚黑得吓人的脸色，终究是没敢。 “你们这一路上的做法在我看来是错误的，你们明知道，她们到达终点之后，都是毫无战斗力的软脚虾，为什么不尽可能的保持着自己的战斗力？在路上，你们应该轮流的让她们同样负重，而不是一直自己背到终点？否则，真遇到敌人，等待你们的就是全军覆没！现在，归队！” 赵燚说完，挥挥手，让她们两个人回去。 有些时候，就是要做出灵活的选择，不是不予余力的帮助就可以的，那样做，反而会让别人认为是理所当然，如果蒋招娣和夏丹能不时的让其他的女生承受一部分重量，一来减轻了她们的负担，二来其他的女生会更了解这其中的艰苦，她们的心中会更感激两个人的所作所为。 有时候就是这样，斗米养恩担米养仇。 “接下来呢，是自由活动。说是自由活动，也不能没有目标，你们应该庆幸，刚才还能喝上一碗羊肉汤，这是你们三天内唯一的补给，不好意思，你们刚才将它都喝光了……” 夏丹在心里面骂了赵燚狡猾，赵燚又没说这是三天的口粮，他们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一顿的，谁想到赵燚会玩这一手。 “接下来到天黑，你们都要为晚餐忙碌了。所有的食物，只能取自我们背后的这座大山。注意，任何行动，最低要三人成一小组，男子和女子各自选出一个组长，他们两个人是你们的指挥者，蒋招娣，你被排除。听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齐齐答应了一声，好歹松了一口气。 不进行训练，只是找吃的，他们觉得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赵燚之所以把蒋招娣排除在外，那是因为这对蒋招娣来说太小儿科了，如果她参加，根本就起不到训练的作用。负重越野考虑到女生确实较弱，赵燚才没有插手。 时间还早，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大多数人坐在地上休息着，趁着这个时间，她们三三两两的组成小组。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方面都不用担心的。 至于说太累了，想要偷偷溜走，那是不可能的。赵燚所在的部门很特殊，权限不低，同样的需要承担的义务还有许多，说是准军事部门一点也不夸张，命令就是命令，只有选择服从的份。 蒋招娣站在赵燚的身边：“我觉得教他们一些防身术更合适，野外生存训练，似乎没太大的必要吧？” 对赵燚选择的这个训练科目，蒋招娣的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我希望他们一辈子都用不到这三天学到的东西。时间太短，防身术的效果不太明显。他们的人身安全其实还是很有保障的，毕竟像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属于特例，有几个人胆子那么大敢冲击市局旁边的场所？唯一担心的就是绑架了，如果他们够机警，能够脱身，多学点，再野外也能多活几天。” 这是赵燚的想法，至于另外的原因，夏丹逃避上面的压力，这个倒是不用说。 “也对。” 蒋招娣想了想，点着头表示赞同。 “我们出发吧，除了我们两人份，还得准备黄英和许老爷子吃的东西，要不然晚上我们还真得饿肚子。” 赵燚活动了一下，对蒋招娣说道。 蒋招娣愕然的看着赵燚：“你还真没提前准备？” “当然，既然是野外生存，我自然和大家一样了，不过我准备了一些调料，美女，晚上来个野外烧烤有兴趣吗？”赵燚开着玩笑的说道。 “好，我们比比看谁打到的东西多。”蒋招娣同样来了兴趣，从战术背包中取出了匕首，大步流星的向着大山中走去。 赵燚哈哈大笑，蒋招娣还是那么争强好胜，他跟在蒋招娣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虽然说这山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岭，按照条例，最低的搜索小组也要有两个人，这是为了防止一些意外事情的发生。 “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咱们也出发吧！都检查一下战术背包，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张一飞率先站起身，对所有人说道。 背包中的东西并不多，一把匕首，一捆纱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个个的男女混合的小组开始出发，向着未知的大山中走去。 夏丹、陈东、吴悦，他们三个人一组，正准备行动，夏丹看到薛敏正不知所措的发呆，对两人说道：“要不咱们带着薛敏吧，他还没有队伍。” 陈东撇撇嘴，倒也没说什么怪话，吴悦自然也不会反对。 “薛敏，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们就一起出发。” 夏丹招呼了一声，薛敏一愣，随后点点头，拿着匕首，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连句话都不会说，也不知道为啥头这么照顾他。”陈东压低了声音对吴悦嘀咕了一句，夏丹听见了，回头瞪了他一眼，陈东缩了缩脑袋，不吱声了。 第六十九章 被发现 这三天的时间，大部分就好像是生活在古代社会的原始人，再一次见到繁华的城市，一些感性的女孩子竟然想哭。 “天啊，我真没想到我居然会有三天没洗澡的时候，我身上都臭了，你闻闻，你闻闻。”一个女孩将自己的胳膊伸到吴悦的面前，然后自己嫌弃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我也一样，真臭！我要好好泡个澡，然后做个spa！有一起的没？”吴悦大声的宣布着，其他的女孩纷纷响应着。 在场的所有女孩子，短发的还能好一些，保持着起码的整洁，那些长发飘飘的女神就惨了，三天不洗头，再加上在山里面钻来钻去，有几个头发甚至开始打结了，女神的风采啊，完全消失不见了。 赵燚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拍了拍手，让众人看向他：“一会儿大客就要来了，咱们这一次的野外拉练就结束了，不用你们跑步回去，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好了，车来了，我宣布三天的野外训练圆满成功，解散！” 他的话语一向很简练。 “喔……” 欢呼声立刻响起。 女孩子们恢复了活力，她们还真担心赵燚让她们跑回去。 “诅咒赵燚这辈子找不到女朋友，一辈子和五姑娘打交道。”想起来这三天的经历，一些腹黑的女孩子在那里嘀嘀咕咕的。 这三天终于熬过去了，噩梦结束了。 之所以不跑步回去，那是因为明天还要正常上班，夏丹可不想看到明天那些女孩子以腿疼胳膊疼这样的理由请假。 “赵燚，晚上没什么事情吧，上我那里坐坐？” 蒋招娣对赵燚发出了邀请，不管怎么说，女孩子的面子不好驳的，赵燚刚想答应，蒋招娣继续说着：“正好，这段时间我研究了一道新菜，你给我品鉴一下，我觉得这一次做的肯定好吃。” 赵燚的嘴角顿时抽了抽，往日不堪回首，蒋招娣的厨艺简直就可以用惨不忍睹才形容，他在野外生吃都没有关系的肠胃，在吃过几次蒋招娣的黑暗料理之后，每一次起码要跑五六次的厕所。 “咳咳，那个招娣啊，要不咱们在外面吃点吧？我听说有一家烤肉不错。” 赵燚试探着说了一句。 “还吃烤肉啊，这两天烤鱼烤兔子什么的都吃腻了，我跟你说啊，我这次保证有进步，真的，我已经吃过了……” 赵燚果断的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所里面还有点事情，我得要马上回去处理一下，招娣，下次，下次我再去！” 说着，赵燚不等蒋招娣再开口，飞一样的跑上客车了。 蒋招娣最恐怖的还不是她做菜的天赋，而是她做的明明很难吃，偏偏自己吃下去，肚子没有什么反应，为此，当初小队的成员没少遭殃。 看着逃跑的赵燚，蒋招娣忍不住嘀咕起来：“有那么难吃吗？不会吧？哎，想要做一个贤妻良母真难！” 说完，蒋招娣还看了看自己的这双手。 手掌心有着厚厚的老茧，完全和同龄的女孩水嫩的小手不一样。 第二天一上班，赵燚就被夏丹喊着前往杨老头的家。 没办法，夏丹的手机一开，十几条未接电话，上面的号码都是上面打过来的，回过去之后，上面用命令的口气，让夏丹将青铜镜交给安德烈。 所以一大早，夏丹就同赵燚前往那里。 给他们开门的还是上次的那个小年轻，杨老头一看夏丹他们两个皱着眉头问道：“今天就要？” “没办法，上面催的太紧了，不知道老爷子您这边可以了吗？” 夏丹有些忐忑的问道。 “跟我来吧。只能说差不多，一般的人就算用机器也检测不出什么问题。”杨老头自信的说着，带着他们走进了工作间，这里的温度很高，起码有四十度左右。 在工作间的正中央，是一个大坑，里面不明的黄色液体堆积着，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 行尘小和尚盘膝坐在大坑的旁边，脸上却没有一滴的汗水，保持着平静的神色，正在低头诵经。 “小师傅是真厉害，要是一般人这样的环境早就受不了了，我是接触的年头久了，才习惯。这几天，小师傅一点也没有抱怨。真不愧是得道高僧。”老杨头伸出了大拇指，这几天行尘小和尚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阿弥陀佛，施主过誉了，这几日打扰施主了。”行尘小和尚很谦虚的合十。 杨老头哈哈笑着，在旁边取了一个长杆的勺子，在池子里搅了搅，一捞，捞出来的正是那面青铜镜。 这股恶臭更加的刺鼻，夏丹有些受不了了，后退了两步，捂着鼻子问道：“杨大爷，怎么这么臭啊？” “这里面加了粪汁，你说能不臭吗？都让让，小心溅身上了。” 杨老头吆喝着，将这面青铜镜小心的放在工作台上。 然后，大量的清水开始冲洗着青铜镜。 几人纷纷退后，免得真被溅到身上。 夏丹好奇的问道：“老爷子，怎么还能用到这玩意？”说着，她还嫌弃地指着池子。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经验，将古董放在粪池里，可以让古董迅速的氧化，这样外表看起来就更像了。” 杨老头面不改色的不时的用手翻动着青铜镜，让它冲洗得更干净一些。 夏丹明了的点点头，果然，远远一看，和真的完全没什么两样了。 赵燚忽然想到了另一点，问道：“老爷子，如果对方用碳十四检测怎么办？这毕竟是高仿的，不是古董。” 现代的科技很发达，如果进行这项检测，恐怕很难瞒过去。 “我当然考虑过这一点，我用的材料是一些汉代的青铜器碎片，将它们融化，然后重新打磨而成，不然，你以为区区的几天在粪池中做旧，真的能够瞒过那些专家的眼睛？要知道，有时候专家的眼睛，可是比机器更厉害！” 老爷子考虑得周到，没有糊弄的意思，可以说，这就是一件真的古董，只不过是最近做成的古董而已，从任何一方面来说，都是真的。材料是真的，制造手法也是古手法，任别人怎么检测，这都是真的。 这才是他压箱底的本事。 前前后后杨老爷子处理了一个多小时，才将这面青铜镜处理好：“你们验收一下吧。” 夏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一看，又是那个电话。 接通了说了几句，夏丹就挂断了。 将真品同这件赝品放在一起，完全分辨不出来，为了区分，只能将它们放在不同的盒子里。否则，夏丹觉得自己肯定会搞错的。 “真是谢谢杨老爷子了，您以后可别干这样的事情了。多少钱？” 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又出功夫又出力的，还有行尘小和尚在这里住的几天，也得给饭钱。 大概是觉得熟了，杨老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古董这一行就是这样，自己眼力不好，买了赝品，只能怪自己。何况，每一次我的作品，同样都留下了暗门，不会不留一丝的破绽，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你看。” 他随意的抓起一个鼻烟壶，拿起一个小手电筒，在壶嘴里，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杨字，如果不是他指出来，赵燚和夏丹觉得，他们肯定发现不了，这地方实在太隐蔽了。 “那这件呢？” 夏丹紧张的问道。 “这件没有。到底违背了我师傅留下的规矩。”老杨头咂咂嘴。 终归是刚让人家帮完忙，夏丹觉得不好多说什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还没说多少钱呢。” “这个不贵，二十万就可以了。” 杨老爷子略一沉吟，给出了这个价格。 他觉得不贵，夏丹可不这样认为。 “这么贵啊？老爷子，我们可是穷人，您可不能宰我们？真品才一百万。”所里的经费倒是不缺，但是夏丹是一个很负责的人，自然不会大肆的浪费。 看到夏丹怀疑的目光，杨老头立刻吹胡子瞪眼了：“这个价格还高？我用的材料，就值这个价了，再说了，我的手法放到古代，那也是一等一的，说不定做出的东西都是御制。我的人工都没算钱。” 杨老头气哼哼的说着，夏丹讪讪的笑着。 所谓隔行如隔山，这话一点不假。 “成，那您给我一个账号，回头我把钱打给您。” 杨老头流利的报出了账号，他一点也不担心夏丹会不给他钱，他可是人精，从这几天同行尘小和尚的接触来看，对方就是一群很有本事的人。之所以报出一个低价，就是为了交好他们，多条人脉多条路。 为什么干脆不要钱？杨老头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不说成本，那也得看人家同意不同意啊，如果来的人再大上二十岁，说不定杨老头就会赌上一把。 三人没有回所里，直接前往安德烈所在的酒店。 酒店中，安德烈正在大发雷霆！ “三天了！该死的！不是说这个国家办事的效率很高吗？为什么三天了还没有给我消息？”安德烈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茶几上，价值不菲的茶几被他一拳敲得裂开了缝隙。 “先生，气大伤身，请您耐心等待。” 老约翰干巴巴的劝着安德烈。 “等待？我等不下去了！我看他们是一点诚意也没有，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手里的技术！老约翰，通知贝蒂，让她放出风去，说我对他们领国同样有投资的兴趣。” 安德烈眼中寒光闪烁，准备再次施压。 这样做完，他的心里面仍旧很烦躁，正好看到夏丹送来的那套茶具，想也不想直接用胳膊一扫，这套精美的茶具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这样做了，他的心里才觉得舒坦了许多。 “等等。” 老约翰刚准备喊人来收拾餐具，一直默不作声的查理忽然开口。 他蹲下去，仔细的看着碎片，小心的挑出了一块不同的夹了出来，用手指沾了点水渍，在茶几上写了几个字：我们被监听了。 安德烈的瞳孔一缩，严肃了起来：“老约翰，这里先不用收拾了，我们去外面走走。” 说走走是假，商讨对策是真的。 第七十章 瞒天过海 出了房间，到了楼道，安德烈才勃然大怒：“他们怎么敢！怎么敢监听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被监听。 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安德烈非要计较的话，完全可以成为一起严重的外交事件。 老约翰和查理默然无语。 “你们仔细想想，我们这两天在屋里面说没说拿到青铜镜之后，我们要做什么？”安德烈忽然紧张起来，问了两人一句，同时自己也皱着眉头苦思着。 老约翰最先说道：“先生，您并没有说任何拿到镜子之后的事情，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查理也同样点头。 有两个人这样说，安德烈才松了一口气：“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通知贝蒂暂时终止谈判，让他们负责这个项目的人来见我！我看他们有什么话好说的。我们回去！” 安德烈冷笑着，率先往回走。 等到赵燚他们到总统套房的时候，屋子里可以说挤满了人。 胖胖的招商局局长满头大汗的解释着什么，不少安保人员低着头一副被训的样子。 “安德烈先生，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这件事情一查到底，涉及到任何人我们都不会姑息！”他信誓旦旦的说着，余光正好看到夏丹他们进来。 “你来得正好，这是你送给国际友人的礼物吧？为什么里面有窃听器？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局长气呼呼的质问着夏丹。 夏丹一愣，扫视了一下周围，满地碎片的茶具，她就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我会负全责的，你不用在这里质问我，你没有这个权利。另外，安德烈先生，您要的青铜镜我送过来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了。” 夏丹面无表情的说着，将那一块几乎完美的赝品放在了茶几上。 “等等。夏小姐，我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实在是让我太痛心了，我不远万里来到贵国投资，但是你却这样对待我……” 安德烈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丹打断。 “如果你是想说这件事情的话，我并没有兴趣说什么，整个事件我会做出书面报告，交给我的上级，你完全可以施压拿到这份报告。”夏丹略带讽刺的说着，她心里面清楚，这一份报告安德烈百分百的拿不到，原因很简单，涉及到了机密，安德烈是一个外国人，在这个国家，终究不是当初洋大人为所欲为的时候了。 “你……那你也不能走，我还没检查这个青铜镜呢，都知道你们国家的山寨技术厉害，万一你拿的是一个假的呢？再在里面装窃听器呢？想走，可以，等我检测完的。”安德烈的眼珠子一转，还是不肯让夏丹这么简单的离去。 保镖查理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当初在宴会上陪同安德烈的第四个人，带着金丝边框的中年外国男子同他一起过来了。 此时这人脖子上带着一枚十字架，手上穿着一副白色银丝手套。 他来到青铜镜的旁边，小心的拿起来，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大约有十分钟，才冲着安德烈点点头：“外形没有问题，我再确定一下年代。” 夏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嘭嘭”的跳动的十分厉害，直到这句话一说出来，她才不着痕迹的长出了一口气。 “夏小姐似乎很紧张？难道这镜子有什么问题？”安德烈大概发现了什么，忽然问道。 “安德烈先生请放心，这面镜子肯定没问题，她没这么大的胆子。”夏丹还没有开口，招商局局长已经抢先的说了一句。 赵燚站出来，将夏丹挡在身后：“安德烈先生，你这样逼问一位女士是不是有些不妥，你们国家不是讲究绅士风度吗？就算我们做错了事情，如何处置我们，也是我们内部的事情，请你自重。” 赵燚一字一顿的说着，安德烈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跟安德烈先生说话呢？还不快道歉！”招商局局长立刻斥责着说道，可是赵燚压根就没搭理他。 反倒是查理低声对安德烈说了几句，安德烈饶有兴趣的看着赵燚：“这位先生，我听说你的身手很好，正好，我的保安副队长还缺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年薪百万——英镑！” 英镑，这两个字一出口，招商局局长的呼吸都粗重了许多，这是多少钱，他觉得自己都不会算了。 “国家培养了我，我这一辈子只会为国家效力，恐怕要让安德烈先生失望了。”赵燚毫不犹豫的回答着，没有任何的迟疑。 安德烈耸耸肩：“那真是太遗憾了，我的承诺随时有效，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招商局局长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赵燚，就算是他，他感觉自己都心动了。 那边的检测已经到了尾声，男子收好了仪器，才说道：“阁下，根据碳十四鉴定，它出土的时间为两千两百年前，误差不会超过一百年，没有任何的问题。” “嗯？我记得成吉思汗的时代距今也就是八百年吧？”安德烈疑惑的看着他。 “这并不奇怪，因为谁也不知道它的具体来历，也许它很久就存在了，只是因为成吉思汗才出的名。我鉴定的结果为真品。”男子低声说着，安德烈选择了相信他。 确认了真品之后，安德烈兴高采烈的拿起来青铜镜，在镜面上一亲，然后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它：“我终于拿到手了，我的宝贝！” 夏丹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古董是从什么地方捞出来的，如果说出来的话，安德烈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阁下，这面青铜镜并不安全。”男子忍不住提醒了安德烈一句。 “先生，您失态了。”古板的老管家同样上前说道。 安德烈的心情很好，不在意的说道：“我知道了，好了，好了。局长阁下，我们的合作可以继续，不过因为你们的冒犯，必须要让出一些利益，具体的，你可以同我的ceo谈。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们了。” 说着，他还指了指在屋里面的一位金发女郎，她就是安德烈家族集团的首席ceo。 夏丹和赵燚他们自然选择了离开。 坐上车子，夏丹觉得心神俱疲，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一声：“我这一次恐怕麻烦了，也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处罚我，只要不将我开除就可以了。” “阿弥陀佛，夏姐，不用担心，我给你卜算过了，你的前程只是小有波折，最终会风平浪静的。”行尘小和尚腼腆的一笑，安慰着夏丹。 夏丹忍不住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那我就信了啊！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就看看这个安德烈到底为了什么大费周章的。”是的，她的目的确实达到了，赝品被当成了真品，里面放置了一枚微型定位器。 成功的瞒天过海。 到了下午，夏丹的处罚命令就下来了。 来宣布命令的是宋秘书。 他将文件递给夏丹，夏丹一看脸色都变了。 暂停所有职务，然后回家反省错误，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上班，另行通知。 这样的处罚实在太严重了，夏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接受所谓的另行通知，鬼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重新工作，一年还是两年？ “不行，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处罚，停我的职我认了，毕竟我犯下了错误，可是……” 夏丹说着就要出去。 宋秘书急忙将她拦下：“哎呦，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夏丹忍着不耐烦脸上还带着气愤，好歹她做这些多，也是为了查清楚幕后吧？ “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吗？因为这件事，整个项目我们被迫让出了一个点的利润，这就不说了，因为你，安全局的参与安保的所有人，也同样做出了检讨，他们今年的年终奖肯定泡汤了。” 宋秘书摇摇头。 公职人员的薪水其实并不多，靠着福利，才能在水平线之上。 夏丹的脸色变了变，仍旧不甘心的说道：“那我的处罚也太重了，我总不能一直在家反省吧？总要有个日期吧？” 夏丹不甘心的就是这一点，领导都是很忙的，万一把她忘了，她不得哭死啊，国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 “大领导说了，这一次的处罚，主要是做给洋鬼子看的，他对你的工作还是很欣赏的，等到这洋鬼子一离开，你就恢复工作。只是，错误毕竟是错误，又是以文件的形式下发的，估计你组长是不能坐了。” 宋秘书说的很透彻，他看起来对所谓的国际友人也很明白。 “那我就放心了，就当这几天放假吧。我交接一下工作。” 夏丹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对组长这个位置并不在意，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好的，你看谁适合暂时替代你的工作，我好给上面汇报一下。” 夏丹想了想，通知了赵燚。 组里的人，论起领导力，她觉得赵燚很合适，如果不是赵燚参加这项工作的时间太短，夏丹甚至觉得他比自己更胜任这个岗位。 既然如此，就推荐赵燚好了。 赵燚过来之后，夏丹将手头的工作细细的交代了清楚，为了避嫌，宋秘书当然不会听着他们的谈话。 “青铜镜的定位器每天中午十二点启动一次，让黄英做好记录。下周一，不要忘记通知张一飞进行枪械库的复核……” 林林总总，相当的繁复，好在有备忘录，赵燚也不担心有什么遗忘的地方。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算交代完所有的工作。 “目前就这么多工作，我先回去了，休假也挺好，我有日子没休息了。” 夏丹这样说着，挤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赵燚看得很明白，她很舍不得这份工作，只是不得不暂时离开。 一开门，所里的其他人将门口堵得结结实实的。 “夏姐，凭什么啊！咱们找上面要说法去！”吴悦嚷嚷着，其他人全都附和。 他们大概得到了消息，心中不忿。 第七十一章 越狱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都回去工作！陈东……” 夏丹瞪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特意点了陈东的名字。 陈东不忿的说着：“头，就算有一点错误，上面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吧？不能就这么算了，头，我们去给你讨个公道，这算什么？卸磨杀驴吗？” “你才是驴……好了，没什么事情，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这几年我都没有好好休息，上面是体谅我，让我休假。工作就交给你们了，在我回来之前不允许出现任何错误，能做到吗？” 夏丹提高了声音，她的眼眶微微湿润，心中有些感动，但是却不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 听到夏丹这样说，围着的人群终于慢慢散去。 赵燚并没有觉得夏丹的威望太高，不利于他开展工作，反而很高兴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当初在部队中同样如此，如果自己人受了欺负，二话不说先干回去再说，至于受处分那是后话，反而如果畏缩不前，肯定会让同伴人瞧不起。 什么是战友，那可是在战场上能互相挡子弹的兄弟！连区区斗殴都不肯出头，谁能放心将后背交给这样的人？ 赵燚回到夏丹的办公室，开始办公。 所谓的办公，目前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夏丹安排的井井有条，赵燚只需要萧随曹规就好了。 笃笃笃！ 陈东敲门走了进来，看到赵燚坐在夏丹平时办公的地方，脸就拉得老长。 “代组长，我想请假，请多少天，不确定，你开一张空白的假条给我就行了。”陈东将这个“代”字咬得很重，然后不耐烦的说着，敲了敲书桌。 赵燚叹了一口气：“陈东，又不是我把夏丹逼走的，让她暂时停职，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她。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陈东一愣，不自然说道：“我这一段时间也累了，也想休息，以前头说过想去丽江古城看看，正好可以陪着她一起旅游。我对你没意见，你就给我开这个假条吧……” 他的口气软了下来。 赵燚倒是不介意给他开这张假条，心中对自己没有怨气就好。 写好假条，让陈东签上字，赵燚拿出公章盖上，假条就生效了，就在递给陈东的时候，赵燚忽然停住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陈东。 陈东被赵燚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干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说着，他还擦了一下嘴角，莫非中午吃的米饭有饭粒在脸上？ “你是不是对夏丹有意思啊？要不你能这么关心她？” 赵燚笑呵呵的将请假条递给了他。 “咳咳，赵哥你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人哪，哪是个女人啊，简直就是一个母老虎，咱们所里就她没事老熊我……好吧，我承认，那又怎么了？赵哥，你不会也对她有意思吧？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陈东一开始还不承认，在赵燚盯着他看的目光中越来越觉得说不下去了，干脆的破罐子破摔的承认下来，然后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赵燚。 “我可没这方面意思，保证不和你抢！祝你成功啊！加油吧，夏丹是一个好姑娘……”赵燚当然不会对夏丹有这方面的想法，鼓励了陈东一句。 陈东喜滋滋的离开了，赵燚摇摇头，他想追上夏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赵燚在旁边看得很明白，更多的，夏丹将陈东看成了一个弟弟，这种心理身份上的差距，是一道很难逾越的鸿沟。 得到了青铜镜的安德烈很快的就回国了，项目几经波折也终于签订了合同，只是对方留下了工作人员，开始选址建厂，做着前期的准备工作，一切都进入了正规，可谓是皆大欢喜。 定位器一天发出一次的定位信号，显示的，正是大英帝国的某个角落，根据地图可以确定，应该就是安德烈这位侯爵的城堡。 近一个月的时间，地点都没有变化，这让赵燚等人觉得相当的诧异，难道说，他们真的猜错了？ 安德烈真的是纯粹的出于喜爱这件古董的原因？ 这一点不要说赵燚不相信，夏丹同样不相信。 夏丹已经回来上班了。 赵燚的代组长去掉了代字，上面决定将赵燚扶正，而夏丹作为不是副组长的副组长，全力的协助着赵燚，可以说两个人都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心态放得很平。 “赵燚，有你的一份文件。” 夏丹将一份文件交给了赵燚，是来自hk的法院通知书。 打开一看，赵燚就明白了，他是作为证人将出席一个月以后的开庭，终于快到了李大亨被谋杀案的彻底了解的时候了。 因为李大亨的社会地位，所以hk方面慎之又慎，在赵燚离开之后，又做了大量的工作，直到现在才确定下审判的日子。 将整个事情简单的说了一边，赵燚继续说道：“也不知道hk那边会怎么判，周所也应该收到通知了吧？” “不清楚，就算有，也应该送到他家里。听你说这个案子，最后的结果可能会出乎你的预料。”简单的听了一边，夏丹的直觉就告诉他，这个案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两个人讨论着，忽然，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这部电话只有在重要案子发生的时候才会响起，赵燚第一时间拿起了电话。 “……什么……我知道了，我会通知下去，让大家小心的。”赵燚挂断电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要出任务？” “通知下去，马上开会！阎小哥他们越狱成功了。” 夏丹听了立刻一惊，知道为什么赵燚的脸色会这么难看了。 想当初，为了让阎小哥一伙招供，他们可是让那两个人吃足了苦头，谁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在严密监视的监狱中成功的越狱，如果对方要报复，一定很凶猛！ 很快会议室中坐满了人，赵燚将情况说了一遍。 “大家最近这一段时间一定要小心，这伙犯罪份子极度的凶残，凡是和他们打过照面的，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单独离开所里，外出的时候，把枪配上。一定要小心……”赵燚千叮咛万嘱咐的，其他人同样慎重的点着头。 “其他人散会，夏丹、陈东、许老爷子，我们四个人去一趟监狱，看看他们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手段逃脱的。” 赵燚觉得，不搞清楚他们逃脱的方法，就算再次把他们抓回来也是没用，虽然说这是监狱方面的职责，但是赵燚认为他们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应该尽一份力。 到了监狱，本来应该是放风的时间，可是现在，所有的犯人都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大量的警卫手持电棍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岗楼上，一名名荷枪实弹的警卫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真是惭愧，你们把这么重要的犯人交给我们，可是由于我们的疏忽，让犯人给跑掉了。”监狱长亲自坐镇，看到赵燚他们到来，紧紧的握住了赵燚的手。 两个人一握即放，赵燚开口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们究竟是用什么方法逃出去的？” 赵燚并没有质问为什么会出现疏忽，想来，这一次被犯人越狱成功，整个监狱方面都会引起地震。 “是这样的，他们居然打了一条通向外面的地道，请这边来。” 监狱长一边说着，一边领着赵燚他们到了重号房。这是一个标准的六人间，除了一张桌子，再没有其他的生活用具。 在一张床铺的下面，能够容纳一个人的地道赫然出现在那里。原本应该在上面的双层学生床已经被移开了。 “他们就是在这里挖了一个通向外面的通道，我们估计，挖这条通道的时间不短了。真没想到，居然让他们成功了！”监狱长恨恨的说道。犯人逃脱，不管能不能重新抓回来，这是他洗不掉的一个污点。 “这里不是水泥地面吗？他们从哪里弄到的工具？”赵燚蹲下来，皱着眉头苦思着，想要完成这样的一条通道，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工具从哪里来？这是其一，第二挖出的土怎么处理，这又是第二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马上，监狱长就解开了答案。 “我们结合最近监狱的情况，狱警给了这样的猜测。工具应该是干活的时候，他们故意损坏的，将损坏的工具藏在身上，每次只拿不起眼的一部分，他们很有心，这一点是能够做到的。根据干活的记录，他们这一组的工具损坏的概率，远远高出其他小组。我们最初还以为是这两个人刚进来，用工具发泄情绪，管教对他们教育了几次，损坏率就下降了，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工具收集起了……” 监狱长说着，语气中带着赞叹，说起来简单，实际上真要做很难的。 赵燚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至于挖出来的泥土，他们应该是带在身上，趁着每天早起洗漱的机会，将土倒进蹲坑里，虽然很麻烦，但是胜在很稳妥，这屋里面一共有六个人，都是重刑犯，现在想来，他们都参与进去了，我们竟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 监狱长表现得很懊恼，这地道不是一天两天挖成的，而狱警一直没有发现，确实是失职。 “如果当初让他们不住在这一楼，想来他就很难有办法挖地道了。” 赵燚直起身，现在已经于事无补了。 “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他们本来是被安排在三楼的房间，可是有个同伙刚进来就崴了脚，找管教换到了一楼，这样想来，是他们一进来就盘算怎么逃出去了。” 阎小哥这一次的越狱计划可以说是计划周密，有心算无心，能够成功，仔细想想其实也并不惊讶。 “地道的出口在哪里？派人搜索过了吗？有他们这一伙人的线索了吗？” 第七十二章 自首 这六个人的通缉令第一时间就发给了各个媒体，各个媒体很配合的进行宣传，任何有发现他们六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位，提供有用的线索，都会得到现金奖励。 不止是赵燚在追捕他们，市局同样调动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进行拉网式的搜索，火车站，汽车站，各个交通要道都设好了关卡，用天罗地网来形容，并不夸张。没有人敢小觑他们，这六个人，最轻的也是无期徒刑，指不定他们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来。 赵燚亲自到了市局，同蒋招娣一起，听取着各个方面的汇报。 “蒋局，有位热心的市民举报，说他发现了其中的一位，具体的位置是在……” 一名警员忽然报告道。 “很好！通知下去，不要轻举妄动，让最近的警员过去小心跟踪，等我过去支援！另外，特警队做好准备！跟踪人员如果被发现，可以进行抓捕，对方拒捕的话，允许当场击毙。”蒋招娣冷酷的下达了命令。 “是！” “赵燚，我们去现场看看？说不定可以将他们一锅端。怪不得往城外的通道没有什么消息，原来他们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在j市，当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吗？他们也太小看咱们了。” 蒋招娣检查了一下配枪，确认没有问题，一行人才匆匆出发。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辆经过伪装的指挥车并没有拉响警报。 很快赶到了位置，将窗帘揭开一条缝，蒋招娣远远的看着这名被发现的越狱犯。 “这家伙的心情不错，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蒋招娣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这个家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上身穿着休闲装，下身穿着牛仔裤，明显不太合身的这位越狱犯，正在满嘴流油的吃着眼前的美食，什么猪头肉，什么烧鸡，什么牛肉，摆满了一大桌子，他狼吞虎咽的吃着，不时美滋滋的喝上一口白酒，全然不顾周围人惊诧的目光。 “蒋局，我们现在抓捕吗？”蒋招娣的一名助手蠢蠢欲动的问道。 “先等等，先看看这个家伙会不会同其他人汇合，如果汇合的话，我们再将他们一网打尽。”蒋招娣制止了手下人的躁动，耐心的等候着。 这家伙直到吃得猛打饱嗝，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老板结账！” 红彤彤的票子好几张，满不在乎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准备离开。 这家店很实惠，显然用不了这么多钱，老板急忙喊道：“客人，还没找你钱呢。” “不用找了，就当小费了！”越狱犯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然后走开了。 “快看看是不是假钱？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人啊，怎么出手这么大方？”老板娘焦急的拿起钞票检查。 “你这傻娘们，真钱假钱老子一摸就能摸出来。别看刚才的客人面恶，可是人家心善，以后可不能以貌取人了，知道不？”老板训斥着老板娘，惹得店里面的食客哈哈大笑，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赵燚他们却紧张了起来，小心的开着车跟在他的后面。 越狱犯走的速度不快，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风景，似乎漫无目的的，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家伙想要干什么？难道说是想自首？” 蒋招娣带着愕然的表情，因为这个越狱犯停下脚步的地方正是一个派出所。 “应该是这样，他似乎没和其他逃犯在一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下去看看吧。”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那么赵燚他们自然不用再继续跟着浪费时间了。 “同志，我真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我来自首！” 越狱犯在前台说着，里面的小警员一脸的不耐烦。 “捣什么乱，不知道今天很忙啊，我跟你说啊，赶紧滚蛋！冲你这一身酒味，就知道你喝多了，再不走，我可把你抓进去好好醒醒酒啊！” 赵燚他们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好，我是市局的，这是我的工作证，他没有说谎，就是今天发下来的通缉令六个中的一个，你们没接到通缉令吗？”蒋招娣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他看，脸上很严肃。 小警员接过工作证，瞬间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起立敬礼：“蒋局！这个……这个……所里很忙，我还没来得及看，我以为……” 其实这不怪他没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上边刚发通缉令，对方就自首了，所以，他认为自己在这里上班，看不看都没用。 “人我带走了，安心工作吧！”蒋招娣没有多说什么，想来他的同事将看到的这一切告诉所长，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蒋招娣将人带走，小警员有些发愣，直到看不见人了，再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妈蛋，这送上门的功劳啊，我怎么这么蠢！” 没错，送上门的功劳让他给推出去了。别的不说，对方自首，只要他做了记录，到时候一份功劳少不了所里的，这回好了，还得落个埋怨，上面对他的印象恐怕也好不了，玩忽职守么。 “说说吧，丁大鹏，你的同伙在哪里？” 将这个越狱犯带进审讯室，赵燚刚坐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发问。他有这六位逃犯的详细身份资料，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很正常。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出了监狱之后，我们一起到了城里，我找了一个机会就和他们分开了。能不能让我喝点水，有点噎着了。”丁大鹏坦然的说着。 赵燚想了想，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继续问道：“你真的一点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还有你穿的衣服还有吃饭的钱是哪里来的？” 丁大鹏的脸色顿时一变，不自然的说道：“你们早就发现我了啊……” “你以为呢？如果不是为了那两个人，我们早就把你抓回来了，还能放你在外面大吃大喝？” 蒋招娣冷笑着，让丁大鹏觉得很心虚。 “他们肯定是出城了，因为我们进了城之后，撬开了一家服装店，衣服和钱就是在里面弄到的，那个，我可没动手啊，只是放了放风。出来之后，领头的阎小哥要走，所以让我们分开看看有没有车子好下手，我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跑掉的。” 丁大鹏撇清自己的关系，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很老实。 “说一下那家服装店的地址。” 自然不可能他说什么赵燚他们就相信，立刻核实了这一个信息。果然，丁大鹏没有说谎，确实有这么一家店已经报案，只是这样的小事情没有传达上来。 又查了一下是不是有车辆丢失，果然，同样也接到了失主的报案，同丁大鹏说的情况很吻合，就在这家服装店附近。 “立刻通知下去，查找这辆车……” 赵燚将照片递给了身边的助手，他心里面清楚，就算找到，恐怕阎小哥一伙也早就离开了，他们有点脑子到了下一个城市，就会换车，无疑，这样做给追捕工作带来极大的麻烦。 “说一下你们是怎么从监狱里逃出去的？谁是幕后的指挥者！有没有监狱外面的人配合？或者内应？” 丁大鹏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顿时升起了佩服的神色：“阎小哥这人真是厉害，全是他想到的办法……整个行动简直顺利的出奇，阎小哥真牛！” 他说出的办法和监狱长推测的基本一致，他们利用各种机会搜集到了工具，然后每天深夜开始挖掘地道，一点一点的和老鼠一样真的成功了，按照丁大鹏说的，他们真的出来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赵燚将他说的一一记录在案。 “既然你这么佩服他，为什么不跟着他混？还选择了自首？” 赵燚其实还很好奇他是怎么想的，明明已经逃出去了，仍然前来自首，那为什么不干脆不参与这件事情呢？ 要知道，他就算是自首，毕竟是逃狱了，罪名可是不轻。 丁大鹏听到赵燚这样问，脸上露出了苦笑：“我不答应能成吗？我们那一屋子人，当时阎小哥提出来这个计划的时候，谁敢不同意？谁要是不同意的话，肯定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那你当天答应下来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实施呢？我想，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你肯定是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报告管教，你仍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帮助他们，对此，你如何解释？” 赵燚相信他说的大部分是真的，只是仍有些不太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用。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考虑。就算告诉了管教，管教收拾他们一顿，他们回头就得弄死我。别跟我说我可以申请挑号房，在一个监狱里面，有太多的机会对我下手了。我当初杀人，也不过是出于激愤，我本质上不是什么坏人，当然不可能和他们一条道走到黑了。前提，我得活着，您说对吧？我是看明白了，他们都是穷凶极恶的人，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那一条命，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还想老老实实的改造，活着出去，总有一天是可以的。” 丁大鹏的话句句都是大实话，再怎么样的光明也不可能完全掩饰黑暗的存在，何况监狱本就是那些人的聚集地。 他这样一说，赵燚的心中倒是了解前因后果。 “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如果没有，我们就把你送回去了。”赵燚他们商量了一下，在丁大鹏的身上，恐怕问不出什么新的内容了。 “有……我那天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阎小哥和阿华说话，他们说要去找大哥，大哥是谁我就不清楚了，总觉得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不止是盗墓贼那么简单。”丁大鹏努力的回想着，尽可能的提供线索，以便减轻自己的罪责。 阎小哥当然不简单，他大哥是谁，赵燚的心中也有了猜测。 第七十三章 草原行 将丁大鹏知道的内容掏得一干二净，终究是要把他送回去的。 “如果你还能想起来什么，可以通知监狱方面告诉我们，我想他们一定会考虑你的态度的。” 坐在回去的车上，赵燚看出了丁大鹏的不安，安慰了他两句。 “领导，能不能只告诉监狱长我是自首的，对外说，我是被你们抓回来的？”丁大鹏惴惴不安的看着赵燚，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提要求的资格，可以说，他知道的信息聊胜于无。 “可以答应你，你在担心什么？” 赵燚同意了他的要求。 “您是不知道，我觉得吧，早早晚晚肯定能把他们抓回来，要是抓回来，我不就没活路了吗？最终减刑的权利在监狱长那里，您知道的，我也想早一点出去……”他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是人之常情。 将丁大鹏送回监狱，交给管教，赵燚专门同监狱长说了他的事情，他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监狱方面如何处理，那是他们内部的问题，赵燚不会插手。 “我们暂时还不能放松警惕，丁大鹏的话也并不能完全的相信，这帮人太狡猾了，万一要是打个回马枪那就麻烦了。” 赵燚同夏丹说着话，他提醒着夏丹，因为，如果对方要报复的话，第一个人肯定是夏丹。 现在全国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如果他们还留在国内，抓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赵燚并不担心，多少潜逃了七八年，甚至十几年的罪犯最后都被绳之以法，这是时代的进步。 刚回到所里，黄英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组长，夏姐，定位器今天的位置变了！” 变了？ 听到这个消息，就算赵燚的心中也起了波澜。 “定位在哪里？” 夏丹急忙问道。 她的心中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受到上面的处罚，也是因为这个青铜镜的事情。 “十二点定位的时候是在大英帝国的首都机场，我来请示一下，是不是需要第二次定位。”黄英拿不定主意，定位器放出的信号很小，但是频繁定位的话，还是有一定的暴漏的风险。 “进行第二次定位。” 夏丹想也不想的说道。 “明天同一时间再进行定位。” 赵燚稍晚了一步开口，和夏丹的意见完全的相反。黄英顿时为难的看着他们两个，她不知道听谁的好了。 “好了，黄英，你先出去吧。听我的。” 赵燚这样说着，等黄英出了房间，才对夏丹说道：“不要着急，太心急的话，让你的判断出现了错误。我们现在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夏丹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我失态了，你是对的。” 恢复了冷静的夏丹自然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做法。 赵燚等人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因为既然对方已经行动了，必然有什么大动作。 第二天定位的目标居然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所建立的国家，如今在国际上的地位并不高。 所里的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一起，猜测着安德烈这些人的行踪，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国际地图。 “我以为安德烈还是回我们国家，没想到，他会带着青铜镜去这里。”夏丹指着那个国家的首都说着。 “如果青铜镜真的和成吉思汗的陵墓有关系，去这里也不奇怪的。根据史料记载，成吉思汗的陵墓埋葬的地点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他在世的时候就下令修建的陵墓，这个位置应该在哈勒哈林附近，这里是当时他成为大汗时候的都城，将陵墓选在这个附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吴悦说着，有些口干，喝了一口水，继续往下说：“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他当时是在远征西夏的时候死亡的，当时正是盛夏，为了防止这位大汗的尸体腐烂，就地掩埋在西夏，也就是我们国家和wmg交界的附近，重新修建一座宏伟的地宫，以当时他的国力，是可以支持的，所以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至于第三种，则是按照蒙古人古老的天葬，就是让牲畜拉着尸体随意走，走到哪里也没有人管，最后尸首当然无法被找到，只是这种天葬在历史界被认为可能性极小，因为成吉思汗的功绩，在蒙古族内，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而且，蒙古族始终有一拨人自称是成吉思汗的守陵人，这也是推测第三种可能最小的原因之一。” 吴悦侃侃而谈，她不止是管理全部的档案这么简单，对历史文献的分析也同样是一把好手，可以说所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身怀绝技的。 黄英迷迷糊糊的问道：“悦姐姐，不是有一个成陵吗？那不是他的陵墓吗？很出名的一个风景区啊？” 吴悦听了哈哈大笑：“那个是假的，只是他的衣冠冢，这一点，蒙古的朋友都清楚，只是骗骗我们罢了。” “大家做好出发的准备，这一次去的人可能不少，等明天最后一次进行定位，我们就出发。” 赵燚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行动的，才能找到这面青铜镜隐藏的什么秘密。 众人都出去准备着各自出发需要带着的东西。 赵燚和夏丹则在办公室里完善着最后的计划。 “赵燚，你说如果真的没在我们国家的话，我们出境办案？”夏丹的心中有些疑虑。 “这是肯定的，我们没办法确定安德烈的目标，自然只能跟着他行动。虽然不是我们国家不方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的目标又不是财富，而是将青铜镜分发出去的人，这个人居心叵测。” 财富当然很诱人，但是对于华夏这个庞然大物的国家来说，可有可无，有，则不胜欣喜，没有，也无关大局。 “你说的对。” 夏丹同意了赵燚的想法。 “其实，关键的时候，我们还是有支援的，比如真的遇到了犯罪情况，完全可以向当地的警方请求协助。”赵燚并不担心罪犯的人数武器远远超过他们，因为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允许黑暗面过度的膨胀，就算在那个奇葩的岛国，黑社会组织居然光明正大的在册，可是决定国家命运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财阀。 “这一次出发的人选你定下了吗？” “初步的名单已经确定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修改和补充的？” 赵燚将草拟的名单递给了夏丹，陈东、贾召明、吴悦、黄英、行尘小和尚、许老爷子都在列，可以说，整个a组是倾巢出动了。 吴悦，看起来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所有人当中只有她会一口流利的蒙古语，翻译是必不可少的。 陈东就不用说了，一个重要的武力点。贾召明是医生，万一出现突发的情况也好救治，许老爷子是盗墓的行家，这一次和陵墓有关，说不定需要他出大力气，行尘小和尚辟邪，可以减少意外的伤亡，这都是不可或缺的人。 这些人夏丹都没有意见，只是对黄英跟着出外勤，夏丹的顾虑重重。 “黄英不合适吧，你知道的，她的心脏不好，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造成的后果我们无法承担。” “这一点我也考虑了，只是我们很需要她的电子协助，她是这方面的专家。至于你说的意外，我们完全可以到当地租一辆舒适一点的房车，减轻她的疲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赵燚很慎重的考虑过黄英的身体，只是有不得不让她跟着去的理由。 夏丹没有再反驳，归根到底，她现在已经不是组长了，最终的决定权在赵燚的手中。 确定名单没有了疑问，两个人一起去了趟j市的国家安全局分支机构，毕竟可能涉及到出国，不止要报备一声，同样的，也需要一定的国外支援。不然的话，武器都带不出国境线。 上面听说赵燚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出乎预料的高度重视。 上面承诺，如果在境内，那么遇到不可抗拒的武力，可以调动当地的驻军进行支援，如果是国外，武器的问题可以找大使馆解决。 每一个国家的驻外大使馆，不单单有外交的任务，还有一个隐蔽的任务，那就是公开的间谍耳目，这样的机构，一般的武器自然能够弄到手。 第二天中午，再次进行了定位，青铜镜的位置持续的进行了变化，向着两国的边境线持续的移动着。 赵燚知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立刻宣布了出发的名单。 黄英小姑娘异常的兴奋，拉着夏丹的手不停的说话：“夏姐夏姐，我真的可以跟着出外勤啊？好棒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出外勤啊，我一定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 兴奋的黄英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夏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有些宠溺的说道：“忘记出任务时候的保密条例了？还拍照片，小心违反纪律。” “是的哦，我都忘记了。不过那也没关系，我想想还有什么东西要带？” 黄英懊丧的说了一句，马上又恢复了兴奋劲，可怜的小姑娘以为这一次同样没她的份，压根就没怎么准备，夏丹看不下去了，帮着她一起整理。 “这个药别忘记带了……” 赵燚并没有留给他们太多的时间，一个半小时之后，已经坐上了前往大草原的军用飞机。 按照行进的路线判断，安德烈一行的目标更贴近吴悦所说的第二种可能性，在两国的边境线附近。 赵燚已经想好了，万一要是在国境线的另一端，那么他们偷渡过境，真要被发现了，最多也就是遣返的结果，对他们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飞机经过几个小时的平稳飞行，降落在大草原上一处军事基地里。 车子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把各自携带的东西放到车里面，忙忙活活的，很快就要准备再次出发。 赵燚正盘算着还缺少点什么，他的肩旁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赵燚！” 熟悉的声音吓了赵燚一跳，居然是蒋招娣。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军用飞机就是我开的，没发现吧？上面考虑到你们小组的战斗力有些不足，特意把我调过来给你做帮手，怎么样，开心吧？惊讶吧？” 说着，蒋招娣自己先笑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 前程受阻 大草原的风光格外的迷人。 一片绿色的海洋，偶尔有着白色的牛羊，好像是这片草原上点缀的花朵。热情的蒙古族人看到车子，远远的就挥手致意。 如果这时候停下来，好客的他们一定会拿出做好的食物，唱着嘹亮的歌曲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可是，赵燚他们没有时间，所以并没有停留。 坐飞机的疲惫并没有让黄英的兴奋减弱，反而兴致勃勃的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真美啊，好想学着他们的样子，骑着一匹马儿肆意的驰骋在这片天地之下。我好像觉得空气也新鲜了许多，悦姐姐，你觉得呢？”黄英拉着吴悦的手臂，不停的说着话。 吴悦抚着额头：“小祖宗，在飞机上，你就称赞蓝天白云的，到了草原，你又说这里漂亮，是不是打算一直说到我们到地方啊？” “黄英，睡一觉休息休息吧，要不然，下回再有出外勤的机会，我可不敢带你出来了。”夏丹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她知道，自从查出来黄英的身体不好，家里人的照顾简直可以说无微不至，飞机都不让她坐，其实医生说了，小心一些，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黄英听了夏丹的话，不高兴的撇撇嘴，到底没有胆子反抗这个大姐头，眯着眼睛假寐。 车子的性能很好，这是某个研究所专门开发出来适应草原的运输车，很平稳，虽然说不上多舒适，但是比一般的汽车要强太多了。 越走越深，渐渐的车子接近了边境线。 将睡得迷迷糊糊的黄英喊起来，再次进行青铜镜定位，已经到了这里，赵燚并不担心被发现了信号会怎么样，安德烈总不能将青铜镜砸了吧？ 按照在中午时候的定位，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远了。 果然，信号大概距离他们不过二十公里。 再往前走，忽然，哒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近，大约有上百名精壮的蒙古汉子组成的马队迅速的接近了他们。 这些人很不客气的将运输车团团包围，希律律的马叫声连绵不绝，人马训练有素，除了领头的人，后面的人全部举起了土枪，对准了运输车。 运输车被迫停了下来。 “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居然持枪围着我们，胆子真是太大了。” 在国内，非法持枪是一个很严重的罪名。但是在这里，却一下子出现了上百杆枪，着实让夏丹惊讶了。 “我下去看看，你们呆在车里，有什么异常，直接撤退！” 赵燚想了想，就打算下车。 蒋招娣一把拽住了赵燚：“不行，太危险了，你是这一次行动的指挥官，要去，也是我去。” 说完，她就要代替赵燚下去。 “回来！这是命令！” 赵燚严肃的说道，随后语气放缓：“不用这么担心，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开枪，说明可以商谈，我不会同他们发出冲突的。” 蒋招娣很不高兴的看着赵燚，到底没有反驳他的话。 “那个，用不用我陪着你一起下去，我会蒙古语。”吴悦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小声的说了一句。 “先不用，看看他们有没有会说汉语的吧。” 赵燚考虑了一下，否定了这个建议。虽然说他很有把握对方不会开枪，可是也不敢说百分百，不能让吴悦冒这个险。 赵燚下了车，举着双手，大声喊道：“我没有恶意，不要开枪，可以谈谈吗？” 领头的汉子说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这一片是军事禁区，你们请回！” 他的汉语说的很别扭，不过勉强也可以听懂。 军事禁区？ 赵燚反应过来，这个汉子肯定是在说谎，刚才来的时候，在那处军事基地，部队的领导已经说了，这是方圆两百里唯一的军事驻地，何况这里这么靠近边境线，怎么可能是什么军事禁区。 “这是我的证件，你是头领吗？我想和你谈谈？” 赵燚慢慢的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怀疑，表示自己很无害。 头领用眼神示意，他身边的一个汉子立刻上前拿过证件，这头领看了看，又还了回去。 “收枪！” 他先下达了收枪的命令，这些汉子立刻枪口冲上，不再对着赵燚。 “远方的朋友，前面是我们达尔扈特人的聚集地，我们不欢迎外人的到访，请你们绕道而行！”他的口气仍然很生硬，但是态度比刚才要好多了。 “每一寸国土我们都有权利前往，我尊重你们的习俗，还请你们不要阻拦我们，我们是在执行公务。” 赵燚怎么可能因为对方几句话就退回去，不然这一趟不就白跑了吗？ 听了赵燚的话，这个头领皱起了眉头，大概是有人同样能够听懂汉语，翻译给了身边的同伴听，这些人立刻骚动了起来，有几个急躁的人，又举起了枪。 “噤声！” 头领很威严的大喝了一声，压下了这股骚动。 “你也看到了，我们的人并不欢迎你们，为什么你们非要前往我们的聚集地呢？缺水缺食物缺油？我们都可以帮你们解决，只是请求你们不要进入我们的驻地。”头领说的很诚恳，他并非是封闭不与外面接触的人，他知道，那一张小小证件蕴含的分量。 “你可以做主？如果你可以做主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 赵燚有些拿不准他的身份，看起来他的身份似乎不低，但是赵燚同样担心打草惊蛇。 “我是达尔扈特族的第二继承人，大部分事情都可以决定，你说吧。” 头领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这倒是让赵燚很惊讶。 “我们上另一边说吧？” 赵燚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好公开说。 哪知道这个头领一听赵燚这样说，立刻摇摇头：“这里都是我的兄弟，没有任何话是不可以让他们听的，除非你有什么阴谋！” 赵燚的心中相当的郁闷，他倒是了解头领的这种心态，毕竟前一刻他们还是陌生人，对方的谨慎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是追踪一伙罪犯来到这里的。” “前方二十公里都是我们达尔扈特人的聚集地，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外族人到来，你说的罪犯并不在这里，我想你追错方向了，草原这么大，迷路也是正常的，在你来的方向有一处军事基地，你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头领长出了一口气，罪犯，什么罪犯，他们这里可没有罪犯，都是终年隐居在这里的同族人，只有寥寥几个得到特许的族人，可以出去。 “没有？这不可能，根据我们的定位，他就在前往，你们这两天没有人进入你们的聚集地吗？肯定有！” 赵燚说的斩钉截铁，因为青铜器的信号，分明就是在前面，除非这个头领睁着眼睛说瞎话。 头领一下子愣住了，因为赵燚说的没错，还真有人回来了。 看到头领不说话，赵燚就知道他说的肯定没错。 “让我们进去吧，我保证不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 “不行！我想想。” 头领仍然一口拒绝，想了想才继续说道：“你说出他的名字，有照片也行，如果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我一定亲自将他绑出来，送到你们面前，但是你们仍然不能进去！这是我们的习俗，否则，你就是同我们为敌。” 习俗的威力是巨大的，看这些人的样子，根本就不在乎围攻他们，杀了人，往茫茫的草原一躲，怎么抓？也只有他们这些蒙古人才能习惯这样的生活。 赵燚泛起为了为难的神色，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人在我们那边越狱逃跑，可能进行了一定的伪装，他很凶恶，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出现伤亡，所以才来到这里。” “人是谁？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从来不畏惧死亡，死亡是我们永恒的归宿。”头领语气中充满着狂热，赵燚就知道，这个恐怕说不通了。 用武力，目前看来不靠谱，出现伤亡，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回到车里，赵燚找出了阎小哥和阿华的照片，还有一同越狱的其他人的照片一起递给了这个头领，头领只是一看，面色就是一变。 “确实在我们的部落中，但是这个人我无权处置，我会通知大长老的，麻烦远方的客人你们暂时在这里等待。” 说完，他就要大声吆喝着，马队分成了两拨，一队人准备跟着他回去，另一队人则留下来看守他们。 “等等。” 赵燚喊住了他，赵燚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比较可信的，决定透漏出更多的消息。 他拿出了安德烈一行人的照片，继续说道：“这个人，手持着一件据说成吉思汗陵墓中的青铜镜，目的暂时还不知道，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你们的部落中，我们就是追着他的信号到的这里。” 这一次，头领的牙根咬得咯吱咯吱的响，表情十分的骇人：“该死的，该死的，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打扰伟大大汗的英灵，他们都该死！” 他的眼中目露凶光，口中狂喝着，马队顿时沸腾了起来，各种蒙古语骂声连天！ “稍安勿躁！看来确有其事，你们应该需要我们的帮助！”赵燚的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不需要，这件事情是我们部落中的内部事务，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说罢，他打了一个唿哨，四分之三的人跟在他的身后，狂冲了回去。 其他人下马休息，同样分出几个人手盯着赵燚他们。 赵燚只得回到了车里。 “谈得怎么样？” 夏丹立刻上前问道。 “说什么这些人也不让我们进入他们的部落，安德烈在他们的部落中，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理由可以进去。另外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阎小哥一伙有人是这个部落中的人，而且身份还相当的高，连这个第二继承人都没权利处置他，就怕生什么变故啊。” 赵燚忧心忡忡的看着远方的草原。 他觉得，那些人既然敢打成吉思汗陵墓的主意，一定比他们知道的更多，做了更充足的准备，光靠达尔扈特这个部落，恐怕不能抵挡住对方的贪婪。 第七十五章 喋血惨案 赵燚说了一下他同那个头领之间的谈话，希望群策群力，想到破局的办法。 “大家都说说看现在有什么好办法吧。” “这个问题简单啊，我们完全可以通知驻军，让他们派人来支援，就算这些达尔扈特人阻止，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也可以被镇压。”蒋招娣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行，这些守陵人上千年来的信念根深蒂固，如果我们硬来的话，难保不会酿成大规模的流血事件，招娣，你要记住，军队永远是对外的，不是对我们自己人民的。”赵燚严肃的说着，这是他的理念，军队的枪口永远不能对着自己的人民，否则，还能被称为人民的军队吗？ 这个馊主意被否定，众人商量着，显然没有什么好办法。 就算赵燚能够避开这些人的耳目，潜伏进去，加上一个蒋招娣，两个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不是一个人两人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看样子，达尔扈特人应该分成了两支，一只守护着成吉思汗的衣冠冢，那是放在明面上给别人看的，而真正的陵墓，应该就是这里。组长，我们这可是大发现啊，考古界史无前例的大发现，除非，能真正发掘秦始皇陵，不然这肯定是无法逾越的丰碑！”吴悦碎碎念着，越说自己越兴奋，最后差不多跳起来了。 “这个问题暂时押后。其实想想，这是人家老祖宗的坟墓，就算是考古，也打扰了他们先祖的休息，我认为这样不好。这个问题最终还是要交给上面去考虑吧？”赵燚拿不定主意，他本心里并不想挖掘这个陵墓，只是最终拿主意的，并不是他。等到他们回去，一份完整的报告，肯定要交给上级的，按照惯例，成吉思汗的陵墓被确定，一定会进行大规模的发掘。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让赵燚奇怪的是，那位头领一直没有回来。 看守他们的人，已经点燃了篝火，默默的吃着自己带来的肉干。 这期间，赵燚他们不是没想过用自己带来的食物送给他们，可是，这些人太警惕了，根本就不接受赵燚他们的好意，吴悦大着胆子想要同他们套话，打听一下他们部落的事情，对方完全就是一言不发。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渐渐传来了马蹄声，越来越近，只有一匹马飞奔而来。 马背上，有两个人。 刚到了这里，赵燚见到的那位头领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的后背，鲜血不止的往下流。 微微起伏的胸膛表示，他还活着。 背部中弹！ “贾召明，救人！” 赵燚一看立刻喊道。 贾召明拿着医药箱跑着过来了。 那些看守的人立刻举起了枪，吴悦在旁边大声喊着蒙古语，他们才将信将疑的放下枪，大部分人，已经围住了马上的另外一个人，嘴里焦急的大声喊着什么。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骨骼很宽大，服饰并不同于一般的蒙古族人，已经晕倒在了马背上，外表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赵燚悄悄的吴悦：“他们在说什么。” “长老，他们在喊长老。” 将长老从马背上抬下来，他们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跑过来一连串的叽里咕噜，可惜赵燚听不懂。 吴悦马上进行翻译。 “他们说先救长老。” “胡闹，这个人的伤势很重，这里的手术条件有这么简陋，如果稍微耽搁，能不能揪下来都两说，那个老头没事，只是晕倒了。”贾召明听见了，立刻训斥了一句，然后继续低头做着手术。 夏丹在旁边举着战术手电照明，手术条件当真简陋到了极点。 “照着他的话翻译。” 赵燚对吴悦说了一句。 吴悦点点头，大声的喊着话，对方回答了几句。 “他们说长老的命更重要。” “没有谁的命比谁重要，那个老头死不了，让他们等着。”赵燚看不得给人划分阶级，不悦的说道。 经过贾召明的抢救，那位头领的伤势终于稳住了，长老也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他的双目有些呆滞，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完了，达尔扈特部完了！” 赵燚走到他的身边，吴悦跟着翻译。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说！” “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带着人将他自己的部落给杀了个一干二净！这个狗东西！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会让他出去学习！”长老的眼泪不止，不停的咒骂着那个人。 “都杀了？死了多少人？对方多少人？” 赵燚的脸色一变，这样的血案，放在内地，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几百人哪几百人！就这样全死了，为什么救下我这个不中用的老东西，让我一起死了算了！” “他们有几百人？你等会再哭！” 赵燚不敢相信的追问了一句，抓住了长老的双肩，这时候可不是哭的时候。 长老擦了擦眼泪：“他们只有二十多个人，但是他们的武器太凶了，有部落的勇士想要反抗，直接被打成了碎片！” 长老的话让赵燚一惊，这样的枪械威力着实不小，对方肯定动用了大威力枪械。 “立刻联系驻军，让驻军出动，这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不了了。”赵燚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吴悦说道。 “不行！” 长老一下子反应过来，大声的说道。 “不行？” 赵燚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不想将这些凶手绳之以法，为你死去的族人报仇？” “不行，不能通知驻军，通知驻军的话，国家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千古罪人，就算是死也洗刷不了我们的罪孽！” 长老说的不容拒绝，态度相当的强硬，有几个汉子警惕的看着赵燚他们。 “那你说怎么办？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赵燚被这位长老给气乐了，他真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这个老头到底想些什么. “要报仇！要报仇！我们部落还有人，部落的勇士分为四队驻守在四方，北方的不能相信了，那是他的直属手下，还有西方的和东方的队伍，你，你，立刻通知他们，让他们回来平定叛乱，我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你，去大汗的衣冠冢，通知他们，告诉他们我们这里的变故。至于呼和巴日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说罢，这名长老终于恢复了冷静，安排着手下兵分三路，弯腰上马，一点也看不出来苍老的模样，能当上这个部落的长老，显然，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 赵燚一下子拽住了马的缰绳，诚恳的说道：“你们这样做就是送死！你们的人虽然多，但是就靠着那些土枪？怎么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还是交给驻军吧，这不是你们能解决的问题了。” 长老冷漠的看着赵燚：“这是我们部落的内部事务，如果你阻拦，就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我们有猎枪，如果你不阻拦，你就是我们达尔扈特部的朋友，朋友来了有美酒，你怎么选择！” 这家伙就是一个榆木脑袋。 那些蒙古汉子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土枪，眼睛通红的看着赵燚，似乎赵燚是他们的敌人。 赵燚迫不得已，放开了缰绳，因为他清楚，对方真的会开枪！ 有时候有信仰，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死亡！ 保卫成吉思汗一代天骄的陵墓，就是世世代代印在他们骨子里的信仰！ 这个信仰不容动摇！ 虽然看起来很蠢，很疯狂，但是赵燚在心里对这样的人表示很佩服！ 马蹄声越来越远，他们的人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中。 赵燚咬着牙思索着办法，最后下定了决心！ “通知驻军！让他们来支援我们，我们出发，去支援达尔扈特部，能不能救他们，只能看天意了。这位……叫什么来着？” 吴悦提醒赵燚：“呼和巴日，蒙古语是青龙的意思。” “对，呼和巴日，不送医院没问题吧？” 贾召明回答道：“没问题，就算送医院也是观察，能不能挺过去，完全靠他自己了。如果明天他能够醒过来，他就能活，如果不能醒过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植物人，我想，这样的勇士宁愿选择死亡，也不会选择一辈子毫无知觉的躺在病床上吧！” “那好！我们出发！你们在运输车里待着就行，运输车的防弹效果很好，不会伤到你们！战斗的事情交给我们几个了。” 赵燚冲着蒋招娣微微一笑，蒋招娣回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达尔扈特部的聚集地不用特意寻找，赵燚只要进行定位，顺着信号前进就可以了。 越来越近，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连成一片的火光。 原本塞外风光彪悍象征的蒙古包已经燃起了冲天的大火，似乎在无助的哭泣，火势很大，却没有蔓延的迹象，现在正是水满草肥的时候，倒是不用担心引起火灾。 赵燚并没有莽撞的第一时间冲进去，他也要为自己的生命和同伴们的生命负责，不能因为救别人，而搭上自己的生命。 他看见了，看见骑着马的长老带头冲锋，口中呼喝着远古勇猛的号角，举起土枪，零星的向着敌人开火，可反观对方，密集的哒哒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让他们悲壮地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这是现代武器的威力。 让人类的勇猛一去而不复返。 这是时代的选择，这是无奈的悲歌！ 苍凉而悲壮的尾音回响在这一片成吉思汗曾经驰骋的草原大地上，雄鹰在高空中翱翔，似乎在唱着最后的挽歌。 这不是结束！ 第七十六章 阴损手段 是的，这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在西面和东面两个方向出现了密集的马蹄声，狂野的向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赵燚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等待着的，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他将运输车远远的停下，拿起了一把狙击枪，他打算远距离的狙杀敌人。 蒋招娣同样全副武装，打算和赵燚一起出动。 可是赵燚选择让她留下，因为运输车同样需要一定的保卫力量，否则，万一对方发现运输车，运输车就算能够防弹也是极其危险的。 夏丹和陈东固然有一定的战斗力，那只是面对普通人而言，对这些拥有重火力的雇佣兵，赵燚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让他们冒险。 蒋招娣思索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她对赵燚的身手很相信，主要赵燚不主动寻死，目前的场面根本就不是问题，何况他选择的是远距离放黑枪，安全性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赵燚好像狸猫一样轻声的落在草丛中，他先是大概看了一下方向，快速的穿过这片草丛，换了另外的一个方向，向着交战的中心潜伏过去。 很快，到了合适的地点，赵燚半蹲在草丛中，借着夜色的掩护，端起了手中的狙击枪，瞄准镜中，一个个雇佣兵的面庞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些人大多拿着最实用的ak47，一道道火舌喷涌而出，让只拥有土枪的达尔扈特部人根本无法阻挡。 嘭！ 赵燚选好一个目标，果断开枪，然后迅速地猫着腰离开了原地，他根本就没有看自己的战果，如果不是顶尖的雇佣兵，这一枪必然无法躲避。 大量的枪声很好的掩饰住了赵燚的暗杀。 赵燚的暗杀效果极其明显，不多时，七八人就倒在了他的枪口之下。 要知道，原本这伙人也不足三十人，十几分钟的时间，战损超过了三分之一。 赵燚的行为立刻就引起了对方的警觉，收拢的成员，做好了掩体。 瞄准镜中，出现了一个熟人的面庞，不是别人，正是查理，安德烈的保镖。 赵燚没有任何的犹豫，再次扣动了扳机。 查理果然不愧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雇佣兵，在这一刻，他的寒毛乍起，下意识的一偏头，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过去的。 查理的反应很迅速，立刻用障碍物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口中同时大喝：“三点钟方向，自由射击！” 哒哒的子弹立刻覆盖了这一片区域。 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赵燚自始自终都是按照标准的战术规范，放完一枪立刻转移，不管对方发现没有发现，事实上，严格按照规范的做法是正确的，那是无数的老兵用血组成的经验。 赵燚已经转移到了另外安全的地方，暗自惋惜。 如果刚才能一举将查理击毙，那么对方就少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战斗指挥官，，他完全可以慢慢的继续蚕食下去，但是查理还活着，难度无疑提升了很多，恐怕很难再找到机会下手。 达尔扈特人看到敌人畏缩，立刻呼喝着勇猛的向着雇佣兵们冲了过去！ 赵燚就知道不好！ 可惜他不敢大声喊，因为现在雇佣兵的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如果暴漏他的藏身地点，等待他的将是覆盖性的火力。 就算他喊了，恐怕也只有很少人可以听懂。 赵燚抿着嘴唇，脸色严肃，浓郁的青草味道混合着鲜血特有的腥味，让这片草原更显肃杀！ 果然，他们只是往前冲了几步，哒哒的枪声再次密集的响起，本就剩余不多的达尔扈特人，此时已经寥寥无几。 赵燚瞅准了机会，再次放了一个冷枪，然后转移！ 悄无声息的，就好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查理的面色冷峻，他的部下可谓是伤亡惨重，这让他的心中十分的愤怒，要知道，每一个跟随他的手下，都是久经战火的老兵，没想到，在这里，他认为不堪一击的对手面前，竟然折损了近半。 当然，他心中明白，潜藏在暗处的这个敌人，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低声用对讲机说了几句，这些雇佣兵开始准备撤退，大概五分钟之后，交替掩护之下，才撤到了他们的汽车身边，然后轰隆隆的扬长而去。 赵燚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他在等待，担心那些雇佣兵去而复返，杀一个回马枪。 这样的担心没有出现，那些雇佣兵真的离开了。 参与的达尔扈特人小心翼翼的从藏身的地方冒出来，忽然嚎啕大哭，悲伤的歌曲在这一片草原上回荡着，他们哭泣着，任由泪水在脸庞上滑落。 赵燚同样觉得心中很难受，悄然的离开了，不得不走，如果现在站出来的话，恐怕会被这些已经悲伤到了极点的人们直接当成敌人，何况，他又不懂蒙古语，根本就没办法交流。 赵燚回到运输车，蒋招娣立刻帮他将装备卸下来，同时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他们撤退了？还是……” 夏丹不忍问下去，赵燚知道她想问是不是全军覆没了。 “领头的是查理，他们撤退了。达尔扈特人剩下的不多了，加上受伤的，也只有几十个人，太惨了。”赵燚语气中带着不忍。 “查理，真没想到居然是他！” 轰隆！ 一声爆炸声响彻大地，赵燚的脸色顿时大变！ “糟了，我忘记那些雇佣兵的手段了，他们一定是在尸体的下面埋上了地雷！一动尸体的话，就会爆炸！不行，我们得提醒他们！” 雇佣兵一向以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为目的，他们可以说是不择手段，这一次被迫撤退，并没有达到全歼的目的，理所当然的用上了这样的手段。 赵燚终究离开战场半年多了，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这让他十分的自责。 说完，赵燚就要下车。 “我们一起去！开车过去！吴悦喊话！” 夏丹立刻制止了赵燚，她想得更全面。 扩音喇叭不停的喊着话，快速的接近了达尔扈特人的驻地。 果然，这里正处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状态，一些激动的达尔扈特人看到外人，就算听见了喊话，仍旧零星的子弹打在了运输车上。 好在，只是持续了片刻，这种躁动就停止了，因为赵燚他们并没有反击。 “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的族人呼和巴日受伤了，就在我们的车上！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人来看一下。”吴悦的声音都变了腔，显然，她很紧张。 他们推选出来一个人，赵燚打开了车门，这人看到了躺在车上人事不醒的呼和巴日，大声的喊了几句。 艰难的沟通在继续，好在一个当初见过赵燚运输车的汉子站出来证明了他们的身份，双方终于有了初步的信任。 赵燚亲自解除这帮雇佣兵留下的地雷，他对雇佣兵的手段太了解了，双方打过的交道不止一次，而蒋招娣，则在赵燚的身边为他照明，至于其他人，则远远的观望着，赵燚确认一片的安全，众人才齐心合力的收拾着尸体和受伤的人员。 惨，太惨了。 这帮雇佣兵简直就是丧失了人性。 老弱妇孺，都惨死在他们的枪下。呼和巴日说的没错，这里也的确是他们的聚集地，可是现在，却统统遭到了杀害。 鲜血将这一片的草丛染得通红。 直到天色微微放亮，他们才算收拾了一个大概。 “那个人醒了。” 贾召明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呼和巴日醒了。 达尔扈特部现在正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当贾召明小心翼翼的把他抬出来的时候，残余的达尔扈特人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压抑的气氛似乎也淡了不少。 赵燚急忙走了过去。 他迫切的希望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感谢你们，尊贵的客人。”呼和巴日苍白的脸上全是憔悴，曾经魁梧的汉子此时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吹倒，让人看了忍不住觉得心酸，显然，他已经通过周围的族人乱七八糟的话语中听到了赵燚他们所做的努力。 “虽然很不想打扰你的休息，可是我仍然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你们的部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哈日巴日这个畜生！他将外人带到了部落里，我们很隆重的进行了欢迎，哪知道他带来的人突然发难，杀了我们族人的一个措手不及，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损失这么惨重！”呼和巴日将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你们的部落不是不让外人进入吗？” 赵燚想到他们想要进去，结果这些人根本就不让。 “我们以为他们是哈日巴日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部落并不是完全的与世隔绝，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礼物，没想到这是糖衣炮弹。”呼和巴日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的潮红。 “那你知道多少？他们的目的？他们恐怕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戮。” 赵燚就差没有明说，让他告诉成吉思汗陵墓的入口了。 呼和巴日陷入了为难之中，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族人，眼中闪过泪花：“我们都是罪人啊……守护近千年的大汗陵墓在我们这一代就要被葬送！” 赵燚默然。 想了想，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国家可能开发，也有可能因为技术力量达不到而暂缓开发，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国家一定会派遣力量守卫着这里，远远比你们要可靠，我想，这也比落入那些人的手中，要强得多吧？” 赵燚的话让呼和巴日停止了哭泣，认真的点点头：“没错，总比落入到那些叛徒的手中强！具体的入口只有长老知道，长老呢？我拼死把他救出来了。当时那些叛徒正在折磨长老，我的部下们几乎死光了，才救出来他。” 他的话一出口，旁边的族人带着哭腔回答了他，战死了！ 赵燚皱着眉头，似乎麻烦了。 找不到具体的入口，难道只能靠着定位？这样本来就落后了，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这样的局面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们部落中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吗？” “没有。大汗的陵墓入口是严格保密的。另一部族人的长老也知道，只是他短时间内恐怕很难赶过来。” 达尔扈特分为两个部分，这一点赵燚是知道的。 现在应该怎么办？ 轰隆隆的车队越来越近，来的人是全副武装的军人。 第七十七章 进入前的准备 部队的军人一到，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救援工作中去，同时也安排了警戒的人手，同样的也带来了不少的军医。 呼和巴日的眼光噙满了泪水，他亲眼看见有的军人看到帐篷下被压着的族人，不方便使用工具救助，直接用肩膀抗，用手抬，要知道，大火刚刚熄灭不久，温度仍然很高，军人们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危险，抢救着每一个可以抢救的人。 如果光靠着他们自己的力量，恐怕很多人会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死于非命。 “谢谢，谢谢！”呼和巴日语无伦次的感谢身边走过的每一个军人，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背部中弹这样的重伤让他有心无力。 赵燚同带队的军官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首长，你说的这个位置，我们恐怕不能去。那里已经过了边境线，如果被对面的人发现，恐怕会出大问题，不是我不帮忙，这样的责任不是我能承担的。”军官为难的看着地图。 在定位器上，青铜器的信号发出的标识，已经越过了边境线。 将部队开入别的国家，这种行为自然是不行的，那是无端的侵略，被人发现，恐怕就是耸人听闻的国际重大事件。 小股的武装分子潜入过去，国家还能装作不知情，毕竟这么漫长的国境线难免会出现漏洞。 赵燚并没有为难这个军官，知道他的顾虑。 所以，他找到了呼和巴日。 “你真的对陵墓的入口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吗？” 赵燚并不相信，一直生活在这里的他们，真的会一无所知。 果然，呼和巴日沉思着片刻，说道：“在西北方向，应该是陵墓的入口。” “能不能派一个向导？放心，我们找到方位，他就可以回来，不会遇到危险的。”赵燚尽可能的考虑周全。 “对面不抓我们的，在边界线上我们这样的牧民有很多，大草原就是我们的家园。如果你们真的要过去，我建议换上我们的牧民的衣装，这样最起码不会引起对面军队的反弹。” 呼和巴日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赵燚考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同意。 原因很简单，队伍中没有战斗力的人很多，运输车可以有效的保护他们的安全。 “我们蒙古族习惯不立碑不堆坟，大汗的陵墓应该是一座地宫。你们需要工具吗？” “工具我们自然准备好了。” “那行，我现在就给你找个向导。” 三丹是一个面目敦厚的中年人，看起来十分的稳重可靠，也是部落中少有会说汉语的人。 赵燚要了一匹马同他并肩而行，而运输车，则跟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 “过去这里就出国境线了，界碑应该就在这附近。”也不知道三丹是如何确定地点的，在众人的眼中都是一成不变的绿色草原，但是他却走走停停，找到了已经被草丛完全遮挡的界碑。 对讲机中传来黄英的声音：“组长，在正南方向三公里有信号源。”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赵燚轻夹马腹，让其他人在这里等待，而他，则独自一个人前去探路，而三丹则同样跟着，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一片的草丛合着眼也能分辨出不同。 入眼一片绿茫茫。 但是赵燚很快就发现了伪装得很好的一辆房车，用绿色的杂草覆盖着，如果不是观察力很敏锐的人，就会忽略过去。 房车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先回去再说。” 赵燚确定了位置，对三丹招招手，两个人悄然的返回。 “附近有没有可以让运输车藏身的地方？” 赵燚问了三丹一句，既然对方停下，那看起来已经找到入口了。 “还真有一处草坑，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跟我来。”三丹想了想，带着运输车大概移动了几百米。 这是一处天然的深坑，足有两米深，完全被草丛覆盖，一眼望去，平坦无比，如果不是三丹告诉赵燚，就算是赵燚恐怕也很难发现。 “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行动很危险。”赵燚劝着三丹。 三丹憨厚的面容上浮现出怒色：“你是在瞧不起我吗？这本就是我们守卫的陵墓，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如今出现叛徒，虽然我们部落损失惨重，可是这不代表着我们可以袖手旁观。” 赵燚听他的话就知道多说无益了，既然他非要跟着，那就跟着好了。 “黄英，你在运输车上待着就好，我们身上带了对讲机和定位器，如果你被人发现，就开车返回达尔扈特部。吴悦、贾召明，你也留下来。其他人准备出发。” 赵燚考虑着分配行动的人手，这样的人员安排是他再三考虑的结果。 运输车是一个乌龟壳，从里面锁死的话，在没有受到重火力的攻击时，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我知道的，我会在周围布下监控。同时试着看看能不能切入他们的联络信号。”黄英对自己的小命同样很在意，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第二点，窃听对方的通信。 赵燚他们相信，对方一定在上面留下了人手，必然保持着某种联系的方式。 一行人出发，赵燚和蒋招娣走在前面。 他们摸到了对方房车的附近，开始用手语交流。 对方守卫力量不少，足足有十个人，根本就没办法一次性的解决。 退后几百米，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开始商议对策。 “我可以解决两个人，蒋招娣你两个也没问题吧？陈东可以负责一个，夏丹可以负责一个。这样算下来，还有四个人。” 赵燚有些头疼的计算着，怎么算下来，都不足以一次性干掉对方的全部守卫。看起来四个人或许很好解决，那是在他们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这些人反应过来，借助房车，完全可以将赵燚他们钉死在原地，同时通知下面，让下面的人有所准备。 许老爷子和行尘小和尚近身还可以，枪械根本就是外行。 许老爷子吧嗒吧嗒的抽着没有点着的旱烟，想了想：“如果我们可以避开他们的耳目，直接下去呢？” “您老有办法？” 赵燚惊奇的看着他。 “呵呵，这是我的老本行了。我看看。” 许老爷子拿出了洛阳铲，在附近走走停停，不时的挖开土壤观察着，其他人完全是外行，不懂得他到底在做什么。 “这里可以，就从这里挖。” 许老爷子很自信的笑着。 人多力量大，他们每一个人都带着一把铲子，飞快的开始挖掘。 “您老怎么判断的？我看着附近的土壤没什么区别啊？” 赵燚抱着不懂就问的谦虚态度，学习着。 “当然有区别了。米看这里的草丛比其他的地方要更加的茂盛，而且土质比其他的部分要疏松一些，这都是我常年累月下来锻炼出来的能力，你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说法，说明这下面有道儿。” 众人一直挖了有两米深，仍旧不见有什么变化，不免有些急躁了。 “老爷子，您不会搞错吧？”陈东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许老爷子。 “把你认错了我都不会搞错，成吉思汗的陵墓光用想也知道是何等浩大的一个工程，这区区两米深只是它的浮土。” 许老爷子用烟袋敲了一下陈东的脑袋，陈东一想也对。 又往下挖了有两米，忽然洛阳铲挖不动了。 “将这一片扩大……” 扩大之后，众人发现，这是一块很整齐的青石，挡住了向下挖的方向。 “爆破还是用什么方法？爆破恐怕不行，动静太大，那些人离咱们不远，听到就麻烦了。” 赵燚第一个想法就是炸开，马上自己就否定了。 “不用，用镐头翘开就行，这石头肯定不会是一整块的，一定有缝隙。”许老爷子的判断再一次得到了验证，很久快找到了青石的边缘，几个人合力将它撬起，留下能进入一个人大小的出口。 “我们先将盗洞进行一下伪装，然后准备进去。诸位，进了墓，你们所有人的行动必须听从我的指挥，不然，我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许老爷子再一次的说道，这是早就同意的，众人没有什么意见。 众人的动作很快，将这个盗洞掩饰的颇为完美，可以说，不进入周围三米之内，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里有一个盗洞。 许老爷子从背包里掏出了三根香，点燃，看着香烛燃烧的速度，轻轻的点点头：“还好，这墓可以进。把这个都戴上。”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黑漆漆的线绳，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示意其他人同样跟着他一起做。 “这玩意好丑啊，老爷子，这是什么东西？给我们讲讲呗？”陈东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其他人同样很想知道。 “这可是十年的黑狗血浸泡而成的辟邪红绳，一般的邪物，靠着这个都近不了你们的身。”许老爷子的脸色很严肃，至于这些人信不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当是为求个心安，众人也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反驳他。 三丹虔诚的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足足五分钟才站起身：“我也准备好了。” “你们再检查一下各自的物品，清水、食物、打火机、手电筒这些东西每一样都不能遗漏。”许老爷子再次的叮嘱了一句，他本人则拿出了一个老式的火折子，点燃，扔进了盗洞中，若隐若现的光亮传了过来，等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穿戴好，皮肤不要裸露在外面，就可以下去了，暂时不用氧气瓶，尽量节省氧气。” “老爷子不用氧气？咱们这么下去能呼吸？” 陈东刚准备戴上头套，一听许老爷子这样说，连忙问道。 “是的，帝王陵墓本就不简单，不能用平常的眼光来看待他们，火折子不灭，说明里面的空气还是充足的，我猜测，这地宫应该和一条地下河相同，所以氧气应该不缺。” 许老爷子的解释合情合理，众人再没有疑问。 第七十八章 血腥地宫 众人互相检查着对方，头上戴着头套，脸上有口罩，防尘眼镜，头套，手上套着胶皮手套，尽可能的不让任何的一寸皮肤直接暴漏在空气中。 原因很简单，因为谁也不知道埋藏在地下千百年的空气中，是不是含有对身体有害的细菌，只能尽力的去防护。 现在医学的进步，科学的解释了一些盗墓贼为什么会明明离开了陵墓，结果却不明不白的死去，这就是细菌病毒的威力。 许老爷子的年纪不小了，除了尊重传统之外，同样与时俱进。 赵燚活动了一下身体，还好，这种分量并不怎么影响他的身手。 许老爷子一马当前的走在最前面，而赵燚则紧跟在他的身后，蒋招娣负责殿后，这样，最大可能的护住所有人。 他们落脚的地方，应该是一处房间，房间的面积不小。里面的摆设不多，有一个兵器架子，上面的兵器布满了灰尘。 “这玩意拿出去应该值不少钱吧？”陈东好奇的走过去，想要拿起一把长枪看一看。 “别动！” 许老爷子手疾眼快，一把拉住陈东：“你不想要命了？如果你再擅自乱动这里面的东西，你就给我滚回去！不然你在这里丢了小命，死了也活该！” 许老爷子相当的生气，目光居然带着几分的凶狠。三丹同样面色不善的看着陈东，在他的眼中，这些都是属于成吉思汗的，任何拿走这里面一砖一瓦的人，都是在亵渎那位尊贵的大汗。 “老爷子您别生气，我这就是好奇。”陈东讪讪的说着，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非有意的，纯粹是好奇。 大概是觉得许老爷子太凶了，小声的嘀咕着：“我就是看看，没打算拿走。” “看看？看看恐怕就会要你的命，怎么？不信？你们让开前面的地方。” 许老爷子冷笑连连，走到兵器架后面，用一个夹子夹住长枪，微微用力，长枪被拔起来，霎时间，在原本陈东站立的地方，一个翻板出现，里面是黑黝黝很不可测的深坑。 “深坑里一定有倒刺，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下去看看。”许老爷子松了一口气，冷冷的看着陈东。 陈东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他的身手好没错，那是建立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像这种突然的脚下一空，恐怕很难反应过来。 大概有二十几秒的时间，翻板重新合拢，从外面看来，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痕迹。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很显然，这里比想象中的更凶险！ 如果不是许老爷子经验老道，他们恐怕刚下来，就要折损一人了。 “不要乱动周围的殉葬品，任何东西都是，因为你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什么机关陷阱。” 许老爷子再次郑重的叮嘱了一句，这一次大家再不敢忽视他的话了。 走到石门前，许老爷子开始寻找石门的开关。 “老爷子，需要我们帮忙寻找吗？” 赵燚问了一句，他总不好看着许老爷子一个人忙活吧。 “帮我分析一下就好。其他朝代的陵墓，开关基本上在门上，可是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这道石门应该没有隐藏的开关，你们看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显眼的东西。” “显眼的，石门前面的烛台算吗？” 蒋招娣最快的说了一句。许老爷子一愣，点点头：“应该就是它了，年纪大了，反应力也下降了。我来看看。” 这烛台有大概一人高，上面还有一半的蜡烛。 许老爷子拿出一把小刷子，飞快的扫下上面的灰尘。然后仔细的看了看。 他取出了火折子，将这个蜡烛点燃，然后用力的一转烛台，石门开了。 嘎吱…… 似乎有些带着岁月的力量，这道石门时隔多少年之后，再次开启。 “如果直接转动烛台，就会触动机关，这其中的原理我并不知晓，这是我们家族流传下来的开门方法。果然没错。” 石门开启，一道阴风刮来，将蜡烛吹灭。 刚刚看到的光明，又再一次的消失了。 “我们快出去！这道门开启不了太长的时间就会恢复原状！”许老爷子一见，立刻说道，率先走进了门后。 众人纷纷紧随其后。 “组长……组长……听到请回答……” 黄英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的对讲机都是共通的，都能听见黄英说话。 “上面发生了什么？” “信号很弱，青铜器的定位信号越来越弱，我们之间的信号也在减弱。可能随时中断连接。” 黄英的话让赵燚听懂了，大概是因为某种磁场的干扰，所以让通话并不通畅，他们的设备已经很好了，想来安德烈他们也同样如此。 赵燚考虑了片刻，决定继续前进。 “你们在上面注意安全，通讯消失也不要紧张，我们会安全返回的。” 许老爷子正在观察着四周，这应该是一处地宫的街道，四通八达的，有很多交叉口。 “我如果猜的没错，这里应该是仿造的某个城市的样子，而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这座城市的某处，我们先找到主街道。” 许老爷子思索了一下，给了一个推论，他看了看四周，选择了一条道路。 这里是一处胡同，四四方方的，两边分别联通着道路，一头起来很宽广，一头看起来越来越窄。 赵燚不时的看着身上带着的那个微型的定位器，本来在屏幕上应该显示他们和青铜镜的距离，可是现在忽明忽暗地若隐若现。 “老爷子，我们应该向这个方向去。” 赵燚说了一声，指了一个同许老爷子完全相反的方向。 “不妥，我们应该找到主街道，主街道的安全性是最高的，因为在建造陵墓的时候，大量的材料必然要通过主街道进行运送，所以，它的机关是最少的，你说的那个位置，我们找到主街道再想办法过去。” 许老爷子坚持着自己的看法，赵燚想了想，同意了他的意见。既然许老爷子是权威，这时候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刚出胡同，许老爷子一愣，这条街上居然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位，手电照在他的脸上，对方一动不动的，吓了所有人一跳！ 这人是谁？ 仔细一看，原来这人是真人大小的陶佣，完全是栩栩如生的，所以众人冷不丁的一看，竟然误以为是真人。 这条街道，大概在古时候是一条颇为繁华的街道，他们看到的所谓的人，都是陶佣，有卖东西的小商贩，有路上的行人，有花枝招展的姑娘，有步履蹒跚的老大娘，每一个陶佣的表情都刻画的和真人差不多。 许老爷子走到一个陶佣的跟前，细细打量着，陈东赞叹了一句：“真是鬼斧神工啊，我曾经看过秦始皇兵马俑，这些人佣恐怕不比那些的水平低。” “呵呵，你以为这是陶佣？泥土烧制的？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活人佣，都是直接将活人炼制成人佣，所以每一个人佣才能各式各样完全的不同。”许老爷子的冷笑连连，他说出的话，让众人毛骨悚然。 这些原来都是活人？ 街上的人并不算多，只有十几个，可是，通过四通八达的街道，整个地宫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活人佣，那么当初杀了有多少人？成千还是上万，这个数字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老爷子，您没看错吧？这些以前真的是活人？”夏丹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看出什么破绽，用来反驳许老爷子的话，不然，她觉得这简直就是太恐怖了。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挑一个人佣打碎，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蒙古人的统治十分残暴，除了他们自己的族人，根本就不把其他民族的人当成是同类，一个贵族，看到汉人不爽的话，直接可以打杀，所赔偿的不过是两只羊，他们和五胡乱华时期的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 许老爷子冷酷的说着最残忍的真相。 像他们这样的盗墓专家，其实都有很深的历史造诣，和历史学家不同，他们更专注的是陵墓这一方面而已。 夏丹终究是不信，掏出军用匕首，在一个人佣的胳膊上一划，胳膊轻易的被划断，露出了里面的骨骼，众人再没有任何的怀疑了。 众人的心情有些沉重，看着这些活人佣，似乎看到了千百年前那个时代。 收拾了一下心情，众人沿着这条街道寻找着主街道。 赵燚看了看定位器，信号已经完全的消失了，这让他有些犯难。 就目前看来，这座地宫的面积着实惊人，完全可以说是一座缩小的城市，单靠着他们几个人搜索的话，恐怕是极为困难的。 将这个难处同许老爷子讲了一遍，许老爷子倒是不怎么在意。 “这一点我考虑了，像这种帝王陵墓最重要的珍宝放在哪里？毫无疑问的，应该是主墓室，按照这座地宫的布局，应该就是在城中心的皇宫之内，我们只要找到主街道，沿着路走，应该就能找到皇宫，就可以发现他们的目的了。” 安德烈究竟想要干什么？ 为了数之不尽的宝藏？ 大费周章的杀人灭口，这样残忍的事情都做下了，赵燚觉得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不管怎么说，赵燚现在都有充足的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哪至击毙，这一次，他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他们犯下的累累血案，罄竹难书。 再一次看着地宫的一切，众人的心中难免多了一份沉重。 “你们说，这地宫是怎么建造的？我们头顶是大青石，按照我的理解，上面的土压着，早就应该掉下来了，除了看不见天空，似乎完全就是一座小城嘛。”大概是为了缓和气氛，陈东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低声的说道。 “这就是古人的智慧了，就算以现在的科技，那些专家都很难复原，皇宫快到了。”许老爷子赞叹了一声，忽然开口说道。 一座高耸的城门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手电的光芒中。 第七十九章 针对性陷阱 城门紧闭，城墙上一排排威严的士兵，他们或站或立，张弓搭箭，对准了赵燚的方向，各自做着不同的战斗动作，似乎前面真的有敌人一样。 “这些总不会是真的活人佣了吧？毕竟他们是那位大汗的手下，不会这么残忍吧？”陈东似乎感觉到了千百年前的杀气，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不好说，离得太远了，我们走进一些看看吧。尽量走路的正中间。” 许老爷子说完，仍然走在最前面。 他前进的速度很慢，每走一步，都用手电筒仔细的观察着地面最细小的痕迹。 有这样经验丰富的人带领，他们避开了大部分的危险，虽然耗费了一些时间，仍然到达了城门附近，赵燚认为是可以接受的。 “你们说，他们应该先我们一步进来，怎么我们没看到他们的脚印呢？”夏丹这时候忽然问了一句。 “你说的这种情况不难理解。因为皇宫并不是只有这一个人，他们或许从别的门进入这里吧。尽量不要碰到这些陶佣，这些佣据我观察，应该不是活人佣，这意味着，他们可能存在机关。” 许老爷子说着，避开了一杆长枪。 长枪后，是一个陶佣作着战斗的动作。 接近了城门，才能看到，城门前大概有数百名陶佣，正摆着古代的军阵的模样。 “说实话，看着这些陶佣可是比那些活人佣让我心里舒服多了，我就知道嘛，成吉思汗虽然残暴，但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手下这么残忍。”陈东碎碎念着，同样灵活的避开了这些陶佣。 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很慢，他们很相信许老爷子的话，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也不得不小心。 终于，一座高达两丈的生铁铸成的城门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许老爷子看着城门不语，众人没有打扰他。 城门上镶嵌着两个真人头颅大小的狮子头，嘴中喊着铁环，合着眼睛，活灵活现。 他来来回回观察了许久，才对赵燚说道：“我们准备一下。” 他的腰间系上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在赵燚的手中，赵燚远远的退开。 “我试着打开城门，你随时做好准备！” 许老爷子说了一句，毅然的两只手分别抓住了铁环，用力一拉。 城门纹丝没动。 许老爷子回过头：“看来不是这么开的，应该有什么机关吧？” 忽然，他的脚下一空！ 整个人向着看不见的深渊掉了下去。 许老爷子忍住惊恐，没有喊出声，因为他知道，赵燚一定会救他。 两个人已经做好了有地陷的准备！ 赵燚本就将绳子缠在手上，许老爷子回头的时候还以为没有什么问题，心神多少有些放松，这下坠的力量，带得他猛得往前。 幸好，马上赵燚就稳住了身体。 其他人连忙一起拽住了绳子，七手八脚上前准备将许老爷子拉上来。 忽然，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中格外的刺耳。 “不要继续拽绳子！” 行尘小和尚立刻大喊了一声，众人一愣，赵燚下意识的将绳子一放，其他人不明白小和尚为什么突然这么喊，但是仍旧选择了相信他。 这声音，正是从刚才许老爷子落下去的地方传来的。 翻板在动！ 两块青石板很快翻转着并拢，如果刚才他们继续的话，许老爷子一定会被卡在中间，那么下场不言而喻。 赵燚想到这样的后果，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陈东有些焦躁的问道：“现在怎么办？” 许老爷子可还在坑中半吊着。 “我先看看，你们先等等。”赵燚将绳子交给了陈东，走到了翻板的边缘，一只脚试着用力踩在青石板上，可是青石板纹丝不动，古代机械的力量不容小觑。 “老爷子，您还好吧？” “我没事，黑了点，老头子我可不怕黑。”许老爷子还有心情还开玩笑，状态还不错，这让赵燚多少放松了一些。 人没事就好。 到了两块青石板的中间，绳子被卡住了，好在质量相当的不错，暂时没有断裂的危险。 “镐头扔给我。” 赵燚用镐头使劲的想把它撬开，可惜，青石板还是完全的不动。 “要不我也过去？两个人的力量应该差不多吧？”陈东远远的问了一句。 “不行，太危险了，我想想。有了。” 赵燚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他拿了两根绳子，分别套在城门上的铁环，然后站在远处，用力的一拉。 果然，翻板再次转动起来，众人连忙趁着这个机会将许老爷子从地陷中拉了出来，直到许老爷子彻底的安全，众人才算放下了心。 “老爷子，真是太危险了，刚才您要是拽住那两个铁环不掉进去，救您就更容易了。”陈东颇有几分事后诸葛亮，想到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更好的办法。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抓住铁环，根本就抓不住。”说着许老爷子给在场的人看了看他的手背，手背上赫然鲜血淋漓，几乎可以看到骨头了。 夏丹连忙拿出急救包，给他处理着伤口。 这样的伤口，一般人早就惨叫出来了，可是知道现在许老爷子也没喊过一声痛。 他给众人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他用力拉铁环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脚下的异动，这时候，退出去显然是来不及了，下意识的，他就抓紧了铁环，可是，那个看起来无害的狮子头，最终突然窜出了两根锋利的刺矛，这样的情况下，许老爷子怎么可能抓得住铁环？ “老爷子，那您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草草的处理了一下伤口，许老爷子再次的走到城门前，他这一次观察的更仔细。 城门上除了这个狮子头，完全没有其他的装饰品，，指望人力推开，还不如直接爆破来得痛快，这要是在国内当然无所谓，可是偏偏是在这里，安德烈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被他们提前得知，那就糟了。 城墙上一无所获，许老爷子扩大了搜索的范围。 两遍的城墙十几步之内，是用上好的青砖夯实而成，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只有一块对比之下，似乎比其他的青砖稍微凸起了一些。 “要不我来？您给我说怎么做？你的手背还带着伤。”赵燚想要替代许老爷子的活，许老爷子坚决的拒绝了。 “你的双指没有练习过，如果这是暗门开关的话，手指需要的力量很大，还是我来吧。放心，这点伤我还能够忍得住。” 到底，拗不过这个犟脾气的老爷子，赵燚等人退后，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打算支援老爷子。 做好了准备，许老爷子伸出了两根指头，用力的对着青砖一夹，这一夹的力量极大，上好的青砖竟然微微活动起来。似乎有戏？ 许老爷子的神情有些振奋，再次用力，咔嚓，青砖竟然碎了！ 这一下，不止是许老爷子愣住了，一直关注着老爷子动作的众人也愣住了。 怎么回事？ 忽然，上空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声响。 听见这样的声音，人的第一个反应是抬头看。 黏糊糊的液体从天而降，将许老爷子淋了一个从头到脚。 “不好！是猛火油！快往回跑！” 许老爷子一闻味道，立刻就知道糟了！他不管不顾撒腿就往后跑，可是，仍旧慢了。 这火油覆盖的位置极大，足有几十步，赵燚他们退得足够远，才没有受到波及。 从天而降有大约十几根的火箭，顿时，这里形成了一片火海。 火势蔓延的速度极快，许老爷子的速度再快，终究也没逃得过去。 “啊……” 这一次，烈火的焚烧，终于让老爷子忍不住了，嘴里发出了惨叫。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已经逃出了猛火油覆盖的范围之内了。 猛火油，就是古代对石油的另一种称呼。 灭这样的火，一定不能用水，而是用土。 他们背着不少的工具，直接就地挖土，不停的扔在许老爷子的身上，这火终于被灭了。 “老爷子，您还好吧？” 夏丹扶起了许老爷子。 此时的老爷子极为的凄惨，脸上身上，大片的灼伤，勉强的点点头：“还好，应该死不了。没想到，这皇宫的陷阱是专门针对我们这样的人设计的，我还是大意了。” 也不能说是大意，这座地宫的设计师考虑到了盗墓贼的心理，看起来似乎是很微小的线索，实则是最恶毒的陷阱，如果不是足够机警，现在的许老爷子已经死了。 赵燚皱着眉头，许老爷子这样的情况，肯定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也不再耽搁时间，老爷子这一身的伤势必须得到治疗：“我们先送老爷子出去。” 原路返回，他们做好了记号，一路上极为的小心，倒是没有再遇上什么危险。 合力将许老爷子送出了盗洞，赵燚思索了片刻，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我再下去看看！” “赵燚，你疯了！” 蒋招娣一把拽住赵燚，愤怒的看着他。 “我没疯！我清醒的很，只是我们不能放任他们在里面不管。”赵燚正色的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许老爷子这样经验丰富的人都栽了，难道你想死在里面吗？我不同意！”蒋招娣生硬得说道。 “赵燚，听我的一句劝，暂时放弃吧。” 许老爷子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赵燚急忙凑过去听他说话。 “这座地宫不简单。设计的人考虑的很全面。在外围的陷阱，应该是针对的普通的盗墓贼，而里面，则针对我这样的行家专门设计的，至于皇宫里面，我们没有进去，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不敢说，但是一定是机关重重，没有足够的好手，无疑于前去送死！” 许老爷子的话不假，前面的机关就已经这么厉害了，最核心的部分可想而知了。 “是啊，赵燚，那些人总会出来的，我们想办法将他们的守卫干掉，然后等他们出来，来一个瓮中捉鳖，这不也是一个好办法吗？” 夏丹也在旁边劝道，而且提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 第八十章 掏底 众人的齐声反对，赵燚其实早有预料的。 只是眼看着就可以抓到对方的尾巴，看看青铜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那种神奇的力量，赵燚不甘心在这样最后的关头放弃。 “赵燚，你就听我们一次劝好不好？这和战场的危险不一样，战场上再危险，我相信你也可以应对，但是这毕竟不是你熟悉的领域。如果你真的一意孤行，那可以，我陪你一起去冒险。”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决绝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赵燚看着她倔强的脸庞，忽然升起了一阵心软。 在那段岁月里，不管是如何危险的任务，蒋招娣从来都没有畏惧过，她总是同自己站在一起，去面临各种危险。 甚至有些时候，那些危险本可以不让这个女孩去承担。 “算了，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吧。” 赵燚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蒋招娣的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强攻吧，将对方守卫的人直接干掉，就算是打草惊蛇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正好可以让他们紧张起来。” 蒋招娣微微考虑，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燚点点头，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既然没有太好的办法，暴力破局，也未尝不可。 既然不再考虑对方是否通知地下的安德烈等人，那么一份强攻的计划很快成型，战斗的主力自然是赵燚和蒋招娣。 当赵燚透过瞄准镜第一次扣下扳机的时候，立刻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他们很快采取了反击的手段。 大量的子弹在十几秒之后，落在了赵燚曾经藏身的地点。 另一侧的蒋招娣用同样的方法，再次击毙一人。 两个人的配合很好，这是多年下来积累的默契。 如果对方的注意力在一人的身上，另一边立刻引起火力，这样一来，可以保护队友的安全，取得的战果也异常的丰硕。 短短的几分钟，只剩下了四个人还在负隅顽抗。 他们完全不敢露头了，用汽车做为掩体，然后胡乱的开枪，妄图用这样的方法来阻挡赵燚他们的狙杀。 对于赵燚他们这样的顶尖特种兵而言，最可怕的不是对方瞄准射击，而是对方这种完全没有规律的扫射。因为流弹的可怕在于突然性和盲目性，任何人都很难躲避，因为身手再好，也快不过子弹。 大凡顶尖的高手躲子弹，都是在对手扣动扳机的前一霎那，身体已经动了。 赵燚和蒋招娣越发的小心了。 他们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另一侧，再次出手。 前前后后大概花了二十分钟，终于将这十个人彻底干掉。 拿出手枪，赵燚摸到了那辆经过伪装的房车附近，他并不敢肯定，车厢内有没有武装分子。 透过玻璃，看到车里面有两个戴着厚厚瓶底眼镜的年轻男孩，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的仪器，正发抖的躲在桌子下面，似乎这样可以给他们安全感。 赵燚一枪打在车把手上，车门应声而开。 他同蒋招娣打了一个手势，然后警惕的走进了房车。 并不能因为对方看起来没有反抗能力而小觑对方，这同样是鲜血组成的教训，在那片战火纷飞的地方，不少的恐怖分子利用老弱妇孺，这都是血淋淋的经验。 好在，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赵燚一进去，这两个人就紧闭着眼睛，举起了双手，高声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任何事情都和我们没关系！” 搜了一下他们两个人的身，赵燚可以确定他们并没有携带武器，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周围，同样不存在什么定时的炸弹之类的危险品，倒是在一个隔间里，发现了不少没开封的枪械，应该是备用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安德烈工作多长时间了？他们下去多长时间了？入口在什么地方？多长时间同他联系一次？” 赵燚将这两个人带出房车，枪口对着他们的脑袋，一连串的问题问出。 其实他已经把保险关掉了，这样做纯粹的是吓唬他们。 “不要杀我，我说！” “我什么都交代！我交代！” 两个男子，更准备的说应该是男孩争先恐后的说道，生怕晚一步赵燚就把他们给毙了。 赵燚对蒋招娣点点头，两个人一人一个，分别拉到旁边，开始询问，这样询问可以避免他们说假话。 男孩哆哆嗦嗦的，站都站不稳，尤其是看到被赵燚两个人击毙的武装分子，腿一软，如果不是赵燚手疾眼快，拉了他一把，他肯定会摔倒。 “说说吧，不要任何的隐瞒，你和同伴如果对不上口供，你知道下场的。”赵燚装作冷酷的模样，盯着男孩的眼睛。 “我说，我说……我是被安德烈侯爵雇佣来的电子专家，那个人和我是同行，我们负责绘制地宫的地图。” “绘制地图？” 赵燚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男孩说到自己的职业，眼神中有了光彩：“是的，侯爵他们下了陵墓，带着很多的小型的电子仪器，我们可以根据信号的反馈，来测绘整个地宫的地图，目前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赵燚颇为感兴趣的看着他，如果有这份地图，无疑方便了许多，虽然地图上不可能标注具体的危险，但是仍旧有很大的价值，比如说各个建筑的方位等等。 “那你们是如何解决这个信号的问题的呢？据我所知，下面似乎有很强的干扰源。” “这个问题不难，我们做了许多的信号中转器，第一个信号端的干扰最强，我们采用的是电缆线接通信号，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干扰了。”男孩说的话通俗易懂，就算是外行如赵燚，也明白了。 “很好。安德烈他们是什么时候下去的？” “是凌晨左右，目前下去的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男孩看了看表，给了大概的时间。 赵燚推算了一下，安德烈下去的时间，应该就是在他前往救援之前，怪不得，当初他只是看到了查理，而没有见到这个侯爵。 “下去了多少人？” “跟着侯爵下去的，大概有三十人，第二波下去的在二个小时之后，大约有十五六个人。”男孩想了一下，给出了大概的数字。 想来应该是安德烈第一批下去的，然后查理赶到，他们第二批下去的。这样就对上了。 “你们多久联系一次？最近的一次通话时间是什么时候？他们是不是知道上面发生的事情了？” 赵燚追问着，心中难免抱着侥幸的心理，如果对方不知道上面的变故，赵燚他们无疑会处在很有利的位置，尽管这种可能性并不多。 果然，男孩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们开第一枪的时候，我就发出信号，通知下面我们遇到了危险。只是侯爵并没有发回信号。” 赵燚一喜：“这么说来，他们可能并没有接到信号？”“应该不会，我同时用文字信息发送了一边，就算有延迟，早晚也会接到。说来也奇怪，一开始我们按照规定，没二十分钟联系一次，可是后来，大概在三个小时前，通讯就彻底断了，至今没有发回任何的消息。按说有中转器不会出现这样的念头……可惜我没有进去，不然一定可以找到原因。” 男孩沉思着，很不能理解的样子。 赵燚看着他，这个男孩和另一位，同样都是戴着眼镜，度数很高，身体偏瘦弱，想来安德烈不是不想带他们下去，而是担心这两个人拖他们的后腿。 “地宫的入口在哪里？” “就在房车的下面。” 男孩不敢犹豫，领着赵燚到了入口。 这个入口掩饰的很巧妙，如果不是到了跟前，也不会发现。 赵燚掀开了上面伪装的杂草，黑黝黝的洞口一眼看不到头。 “那你知道是谁找到的这里吗？”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看起来应该是侯爵很亲密的朋友，他指的路。”男孩思索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赵燚掏出阎小哥他们几位的照片，男孩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他。” 他的手指指的正是阎小哥。 赵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其实他在心里觉得，指路的人应该是阿华，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阿华的外貌看起来就不是汉族人，骨骼很粗大，反而阎小哥和普通的汉族人外貌没什么区别。 这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蒋招娣也审问完了另外一个人，两个人综合了一下情况，决定先招呼其他人过来。 接通黄英的电话，运输车很快就开过来了。 “召明，你开这辆车送许老爷子回去治疗，至于我们，暂时还需要在这里，上面的仪器可能用的到，大家动手搬到我们的运输车里。” 赵燚安排贾召明先把许老爷子送回去治疗。 “许老爷子有话对你说。” 本应该离开的贾召明前来通知赵燚，赵燚到了房车里，许老爷子现在全身都包裹着绷带，只露出两个眼睛，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是外面的条件到底太差，像这类的烧伤一定要小心感染，所以赵燚才有这样的决定。 “您老有什么话想说？” 赵燚凑到他身前，许老爷子咳嗽了好几声，才开口说话。 似乎灼烧也伤害到了他的喉咙。 “我有几句话叮嘱你。他们完全可能并不从原来的盗洞出来，知道上面的消息之后，可以重新挖一条出口。假如你们真的迫不得已要进去的话，见到棺材就点香，如果香的燃烧速度很快，不要犹豫，立刻离开；给你们绑在手腕上的红绳，如果烫得吓人，也一定要离开，不然，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香在我的背包中，总之，你们万事小心。” 许老爷子叮嘱着，赵燚频频点头，虽然这老爷子说的很玄乎，但是赵燚并不会轻视，因为，这是他的好意，也是他的经验。 “这两个人怎么办？” 蒋招娣看着不知所措的两个俘虏，问道。 “暂时跟着我们吧，先拷在运输车上，我们这么多人，他们两个翻不起什么浪花。”赵燚思索了一下，决定先留下他们，这两个人能被安德烈看重，定然有真本事。 房车很快就开走了。 大家对赵燚的安排并没有什么意见，仪器虽然不少，但是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完成了。 第八十一章 再入 赵燚他们始终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安德烈等人重新出现。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 可是这期间不要说人影了，连个讯息也没有传出来。 赵燚多少有些急躁。 难道说，真如许老爷子所言，他们做完了这一票，重新打了一个出口，防止他们瓮中捉鳖？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三丹回去召集了人手，在这一片扩大了巡逻的范围，期望能有所发现。 可是，除了见到一回巡逻的边防，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那些边防只是走走形式，没有细看，赵燚他们所做的伪装又十分的到位，倒是没有出现新的麻烦。 如此又过去了一天。 运输车里正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这帮人一定还在陵墓中，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切断了信号。”赵燚更倾向于这种观点。 “不一定，我们本身来得就比他们晚了五六个小时。说不定他们已经得手了，至于留下的这些人，只是为了迷惑我们。”夏丹并不同意赵燚的想法。 “我觉得他们下去的人虽然不少，可是想要搬空这么大的一座地宫，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做不到的，我就不相信他们会对这样庞大的财富不动心？不动心的话，为什么要杀人？”蒋招娣是站在赵燚的观点上的。 陈东听了撇撇嘴，眼珠子一转才说道：“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是你们想到没想到另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古墓的危险性？” 他的话让大家一愣，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以许老爷子这么丰富的经验都栽了，他们这一路上得损失多少人，才能到达最里面？就算到了最里面，假如碰上那道猛火油的关卡，能够活下来多少人仍旧是一个未知数，说不定他们全军覆没了。就算还剩下几个，他们也只会挑一些重要的宝藏逃跑，毕竟那个小子已经通风报信了。”陈东越说越觉得他的想法很有可能正是现实。 在场的人思索着，也承认这种可能性很高，危险大家都见识到了。 “不管怎么说，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我打算进去看看……先听我说完……” 赵燚看到蒋招娣立刻就要反对，不等她说话，抢先说道。 蒋招娣勉强坐下，脸色不怎么好看。 “危险是肯定存在的，只是，这一次进入要比上一次安全的多了，首先我们现在有地图，可以判断大致的方位，第二，我不会去探索那些人没有走过的地方，相当于他们已经给我探过了路，所以危险性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我这一次下去，仅仅是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还在里面，不然的话，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赵燚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他们不可能一直无休止的在这里等下去。 虽然说补给倒是不成问题，但是总有一个期限，如果说对方已经死光了，或者说已经离开了陵墓，那么，赵燚等人在上面傻等，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众人嗡嗡的讨论着，蒋招娣认真的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赵燚说的有道理。 “我们并不能因为畏惧危险就不去做，其中的危险也在我们承受的范围之内，所以，这一次你们不要再劝我，这是命令！” 赵燚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已经用上了命令的词语。 “你下去可以，但是不能独自一人下去，我和你一起去！”蒋招娣的话让赵燚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同意。 “你去干什么，我只是去探路，很快就会返回。”赵燚不同意，他嘴上这样说，其实心中也明白，危险是肯定存在的。 “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许老爷子的身手也需要帮手，何况是你？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蒋招娣不容反驳的说着，她同样下定了决心，赵燚下去可以，她一定要跟着。 “也好！” “阿弥陀佛，组长，这一次任务我请求参加。” 一向不怎么多言的行尘小和尚忽然开口要求参加。 “小和尚，你还是在上面等着吧？” 人越多发生危险的几率越大，赵燚能同意蒋招娣同自己一起，其实更多是对蒋招娣身手的信任，小和尚据说身手很不错，但是赵燚从来没有见过。 “组长，我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何况现在许老爷子不在场，对付可能出现的未知的危险，我总比你们要强，我不会拖累你们的。”行尘小和尚灿烂的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我也去，像这样的成吉思汗的陵墓，如果不是这次有机会，恐怕我们很难进入里面的，我怎么能放弃这样开阔眼界的时候？”夏丹深吸了一口气，以前的她是组长，从来没有让其他人冒险，而她自己做壁上观的时候。 “我也去，我的身手组长总该放心吧？”陈东一看夏丹要去，立刻不甘落后的说道。 “胡闹，我只是探探情况，很快就回来。万一安德烈再另一个出口出现，运输车没有任何的保卫力量怎么行？难道留下两个女孩子在车里？这样，陈东和夏丹你们两个留下，我们三个人下去！就这样决定了。” 赵燚做出了决定，这一次没有人质疑他了。 说干就干，赵燚三人全副武装好，小心翼翼的进入盗洞中。 两个俘虏说的没错，果然有一条电缆线向着里面延伸着，一直到最里面看不见的地方。 挖开的盗洞最深处，是一处青铜铸就的门，这个门被炸开了，炸毁得很厉害，只能看到带着花纹的碎片，一个可以容得下一个人进出的入口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我们并没有听见剧烈的爆炸声，估计应该是趁着部落中大乱的时候炸毁的，怪不得他们要将守陵人屠戮一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被发现。” 赵燚检查着这道门，门很厚，一定是用了烈性的炸药。 一进门，是一个很宽广地下通道，通道并不粗糙，四方都有青石板，可见这个工程量一定不小，通道并不算长，在它的尽头，是向下的台阶。 赵燚干脆的拿起了电缆线，顺着电缆线往前走，顺着台阶往下走，走到尽头，又发现了一道石门，。 石门前倒着两个人，他们的伤口，却是额头上的弹孔，眼睛挣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一样。 石门的正中央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切割而成，边缘很光滑。 “难道说，他们在这里发生了内杠？” 赵燚不解的看着这两具尸体，鲜血已经有些发黑，猜得不错应该是安德烈他们下的手，并不是那种意外进入的盗墓贼。 按照他们目前掌握的情报而言，应该是安德烈和阎小哥一伙同谋了，既然这样的话，他们怎么会还在没看到宝藏的时候就突然起了内讧？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继续往前走，是一片宽广的大厅，大厅里，密密麻麻的站着兵佣，粗粗一看，肯定有上千人之多。他们列着整齐的军阵，直视着前方，似乎在戒备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因为许老爷子不在，赵燚他们的知识不足以确定这些人到底是活人佣还是陶佣。 电缆并没有在军阵中穿行，而是绕到了边缘。 赵燚他们自然不会走那些没走过的地方，而是用手电筒仔细的照着地下，地下有足印，完全可以判断他们前进的方向。 一路向前。 大厅的尽头居然是一个城门。 仔细一想，这也是合理的。 安德烈他们似乎走的是正门，这地宫就好像是小型的城市，出现城墙并不奇怪。 这道古朴的城门并没有遭到任何的破坏，电缆是顺着城墙直接连到上面的。 微微一想，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有走正门，而是用攀爬或者绳索走了城墙。 赵燚他们同样如此的做法，将绳索打了一个结，扔上去，想要套住城墙上面的墙砖。 可惜，赵燚并没有专门练过扔飞镖，扔了几次都不成功。 还是小和尚接过了这个活，只一次成功的套在了上面，很灵巧的噌噌噌几下攀到了城墙上。他这是有意露上那么一手，省得赵燚担心。 赵燚和蒋招娣上去的速度虽然没有小和尚那么快，但是胜在更平稳。 三个人脸不红气不喘的下了城墙，忽然，电缆到了尽头，它的前面接着一个四十公分正方形的盒子。 盒子上面闪烁着电子灯。 这就是那两个男孩说的最主要的信号中转器了。 “下面我们怎么走？” 蒋招娣问了一句，看看了盒子，它的运转目前是正常的。 “沿着脚印走吧，没有脚印的地方不要去踩。” 继续向前走，似乎和赵燚他们同许老爷子第一次下去的没什么两样，所不同的就是，他们直接到了主街道。 主街道的陷阱少，但是并不代表着没有。 一路上走过来，赵燚看到了五具尸体。 其中有三具只剩下枯骨了，大概是很久以前的盗墓贼，不知道是得到消息，还是误入其中，结果惨死在这里。 剩下的两具一具身着蒙古袍，一具身穿迷彩服，伤口各自不同，很新鲜的样子，明显是中了机关而死。 因为很小心踩着脚印前进，所以，赵燚他们的速度很慢，大约三个小时，才走到了下一道的城门前。 这期间，赵燚一直同外面保持着通讯，通讯很顺畅，可见安德烈的准备很充分，不然也想不到信号中转器这个东西了。 “如果我没有猜测，这里应该就是咱们上一次铩羽而归的另一侧城门，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去的。大家小心一些。” 赵燚提高了警惕，许老爷子可就是栽在了另一侧。 第八十二章 高难度过河 “你们看……” 蒋招娣的手电筒照在地上，仔细的寻找着蛛丝马迹，她有了发现。 在城门的正中央，那里的灰尘似乎很少，上面有有脚印，同样也有滑动的痕迹。 看着同样造型的城门，赵燚大概能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也同样中招了。 应该在这里损失了人手，就是不知道是几个。 周围并没有火油的痕迹，也没有爆破的痕迹，在城墙的一侧，却有着攀爬的脚印。 “看起来他们用了同样的方法，只是为什么他们明明知道这一点，反而会在城门那里留下脚印呢？”赵燚不敢大意，任何的疑点都同其他两个人分享。 “不清楚。我们上去吗？” 蒋招娣跃跃欲试。 “等等。” 赵燚忽然想到了一个疑点，喊住了蒋招娣。 “你们说，成吉思汗是蒙古的骄傲，这一点没错吧？” “没错啊，怎么了？” 蒋招娣不明白的看着赵燚。 这一点没有什么好疑问的，就算是现在，仍然有许多人崇拜他。 “那么，为什么他的地宫明显的像是中原文明留下的痕迹呢？难道说，这里其实并不是他的陵墓？” 赵燚其实早在第一次进入陵墓的时候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成吉思汗一代天骄，他的出生成长和功绩都和大草原是分不开的，但是埋葬的方式仔细的想想，却又和蒙古族的传统完全的脱节，更像是中原的皇帝，这并不合情理。 “说不定当初监造陵墓的人是汉人呢？而且，历史上，中原的文明是最先进的，他建造这样的陵墓也不足为奇。”蒋招娣倒是觉得这没什么，猜测着可能性。 “大家还是小心一些吧。” 赵燚决定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 仍旧是小和尚扔的绳索，几人顺利的攀上了城墙。 这一次，内城的风格完全的大变样了。 除了这一道城墙，任何人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是数量上百的蒙古包，其中最中央的，一个，格外的庞大，不比赵燚见过的任何一个宫殿要小。 它们似乎蛰伏在黑暗中，静静的陪伴着它们的主人。 手电筒扫过，点点金光，极尽奢华。 赵燚看到这样反常的一幕，反而放心了，这说明，这里应该就是成吉思汗的陵墓。 三个人在城墙上低声商议着。 “看这里，似乎没有人。这一片地方确实不小，但是两天的时间也足够安德烈搜索完毕了吧？他们会在哪里？难道真的出去了？” 在黑暗中，光亮是异常显眼的，显然，光源只有他们这一处，很黑很静，诡异的安静让赵燚觉得心中有些发毛。 小和尚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肯定的点点头：“我只听到水流的声音，并没有其他的声音。” 他的听力很好，这一点赵燚是知道的。 “我们先下去再说，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安德烈他们不会都死在这里面了吧？” 赵燚走在最前面，每走一步，都要仔细的看着地下的脚印。 没办法，谁让他们并没有什么进入陵墓的经验，宁可慢上一点，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顺着台阶向下，走着走着，忽然赵燚的脚步一停。 他发现没办法再沿着脚步前进了，因为这是一片很杂乱的脚印，似乎是一大堆的人留下的。 借着手电的光芒，向前看去，原来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大约十米宽的黑河，缓缓的流动着，流向了未知的地方。 按说护城河应该在城墙的外面，可是这明显的反常的安排，让人不得不多想一些。 “我慢慢的向前走，你们注意周围的变化。” 赵燚在腰间绑上一条绳索，另一头在蒋招娣的手中。 一步，没有出现意外，两步，仍然什么也没发生，一直走到河的边缘，仍旧是安安静静的。 赵燚暂时算松了一口气。 他取出一个器皿，盛了一些河中的液体，然后退了回来。 借着光亮，三个人观察着，液体是完全透明的。 这应该就是普通的水，只是这里很黑，所以手电筒远远照去，呈现了一种黑色。 “你们说为什么他们会突然退回来呢？难道说他们没带渡河的工具？” 十米的河算不上宽，会水的人都能游过去，赵燚可不相信他们不会游泳。 “要不我游过去看看？”蒋招娣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马上被赵燚制止了。 “不行，不能让你冒险，就算要游，也是我游。” “组长，先等一下，不是有一个成语说的很好，叫做投石问路吗？”行尘小和尚微微一笑，他找到一块石头，用力的往前扔去。 噗通…… 石头溅起来一片浪花，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听声音看，似乎这水只是深一些，没有其他的异常。 “看起来应该没问题，我先过去探个路。” 赵燚等待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马上小和尚就把他拉住了。 “等等，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咯吱咯吱…… 似乎什么动物在啃食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 声音的来源就是河中。 “河里肯定有什么东西，你不能下去。”小和尚的语气很坚决，他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我们试试。” 赵燚从背包中拿出一件备用的衣服，用洛阳铲绑在一侧，慢慢的放在水上，这衣服本来应该悬浮在河面上，可是赵燚能够感觉明显的拉扯的力量，力气还不小。 赵燚急忙往回拽动衣服，就看到衣服上咬着巴掌大小的鱼儿，足有五六条，这些鱼看似和普通鱼没什么区别，只有锋利的牙齿散发着寒光。 “这……怎么这么像是食人鱼？元朝的时候就有了这东西？”蒋招娣上前看了看，不解的问道。 食人鱼是分布在南美洲的一种鱼类，按说那个时候应该是不会到达这里的。 历史就好像是一团迷雾，不在那个时代，很难知道真相。 三个人犯了难。 “咱们怎么过去？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过去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总不会是飞过去的吧？” 蒋招娣颇为烦躁的抓了抓头，她对这方面一向不太敏感。 飞过去？赵燚摇了摇头，显然这不符合现在的情况。就算有皮筏子，也不安全，那些食人鱼的牙齿足以将皮筏子咬破。 “那些人同样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们就算准备的再充分，也不会准备热气球的，他们一定用了什么方法，而这个方法被我们忽略了。咱们找找周围有什么线索吧。” 赵燚拿着手电筒开始仔细的寻找着存在的线索。 河岸很平坦，偶尔有几个拳头大小的石块，显然没什么用处，再往上就是台阶，大石头铺就而成，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说不定可以填出一条道路，那也需要机械，台阶看起来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那些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过去的呢？ 小和尚和赵燚的耐心很好，他们检查着每一寸空间，而蒋招娣有些烦躁了，手中的手电筒乱晃，忽然她盯着天花板不动了。 “赵燚，你看看咱们头上有东西？好像是绳子！” 抬起头，顺着光亮，果然看到了一根绳子分成几段被牢牢的钉在了天花板上，天花板完全是青石板组成的。它们每一块之间是存在缝隙的。 赵燚知道有一种钉枪，威力很足，只要准头足够，完全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过去的了，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做到。” 赵燚已经猜出了方法，他看向了两人。 “你说的是顺着这个绳子过去？可是这个绳子太高了，起码有五六米吧？”蒋招娣仰着头，默默的计算了一下高度。 这个高度，可是不简单。 “小和尚，你的臂力怎么样？能不能承受三百斤？” 赵燚没有回答蒋招娣的问题，反而对小和尚说道。 小和尚咧嘴一笑：“应该没有问题。” 三百斤的分量普通人很难达到。 “那好，招娣，我们用叠罗汉的方法上去。” 其他两个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赵燚的想法。 蒋招娣在最下面，行尘小和尚灵活的像一个猴子，赵燚搭了一把手，就让他站在了蒋招娣的肩膀上。 “没问题吧？” 赵燚对蒋招娣还是很有信心的，仍然问了一句。 “上吧。” 蒋招娣伸了伸大拇指，双手重叠，赵燚的鞋子踩在她的手里借力，小和尚伸出了手掌，抓住了赵燚的手臂，很快，赵燚就站在小和尚的肩膀上。 看起来似乎蒋招娣最吃亏，赵燚最沾光，其实不然，赵燚承受的风险最大，要知道，真要倒下去的话，赵燚肯定最倒霉，谁让他站得最高呢？ 赵燚用力的拽了拽绳子，绳子纹丝不动，很牢靠。 他抬起一只脚，努力的举高，然后用绳子绑住，然后整个人倒吊着来回打晃。 小和尚伸出了手掌，同赵燚的双手握在了一起，然后，蒋招娣开始把他们两个当成了人梯，向着上面攀爬，对她来说并不算困难。 这根绳子一直延伸到了对岸，每隔几步就被牢牢的钉在了上面，虽然很高，但是蒋招娣仍旧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纵身跳下。 加上她的身高，大概不足四米的样子，只是蹲得她的脚有些发麻，不过片刻就恢复了过来。 下一个过河的是小和尚，他用同样的方法，很容易的就过去了。 轮到赵燚就有些麻烦了，赵燚先是弯腰，用手抓住绳子，然后绳子缠在手臂上，才开始解开绑在腿上的绳子，费了半天的力气，终于过去了。 他刚才承受的力道可是不轻，倒吊着就不说了，蒋招娣上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分量，完全是用他的一条腿在支撑着。如果长时间这样，肯定会供血不足，好在时间很短，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赵燚准备跳下，蒋招娣却在下面伸着手准备接他：“你让开点，我要跳了。” “我接你吧，放心跳吧，你的腿肯定麻了，万一摔倒就不好了。”蒋招娣玩笑的说着，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理论上是存在的。 赵燚懒得在这方面计较，纵身一跳，正好被蒋招娣报了一个正着。 标准的公主抱。 赵燚一头的黑线，连忙下来，蒋招娣却笑得相当的开心。 这大概算是苦中作乐吧。 第八十三章 紫水晶项链 “组长，组长，听到请回话……” 黄英的声音不甚清晰，赵燚扫视了一下周围，不过勉强可以听见。 “收到。” 他们之间保持通话的频率很高，每十五分钟就由赵燚发出讯息。刚才过河的时间已经明显得超过了约定的时间了，所以，黄英才主动的联系的赵燚。 “现在信号很不稳定，组长你们那里一切都还好吗？” “一切正常，上面也正常吗？” 赵燚随口问了一句。 “这……正常。”黄英说正常的时候，语气好像十分的犹豫，没等赵燚询问，她的话筒被人抢过去了，开口说话的是陈东。 “组长，出大事了，咱们所里薛敏和他的一个助手被人打晕了，另外，贾召明和许老爷子的车子也消失了，他们并没有回部队驻地。你快回来吧！” 陈东的语气相当的急促，听得赵燚心中一惊。 “所里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贾召明和许老爷子呢？” 赵燚急忙问道。 “不知道！” 陈东三个字回答了赵燚，他继续说道：“你知道的薛敏一向是个研究狂人，几天不出实验室很正常，咱们大部分人又出来了，根本就没人去打扰他，不知道怎么的，实验室的报警器突然响了，那些守卫的武警才发现他们两个人晕倒在了实验室中。许老爷子他们两个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黄英刚才联系了驻军基地，也没发现他们回去，我们才知道，他们肯定出意外了。” 当真屋漏偏逢露雨天，老窝和同事都出事了。 这让赵燚的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感觉。 他们三个人都能听见陈东的话，蒋招娣不由得伸出手掌紧握着赵燚的手，赵燚才觉得心中稍安。 “组长，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就算现在往回赶，也要四五个小时。这样，你们先回驻地，让夏丹先全力寻找许老爷子他们两个人的下落，留下两匹马在原地就可以了。我会尽快回去的。对了，实验室中不是一共有三个人吗？另外一个薛敏的助手呢？” 赵燚想到了这一点。 “据说，他在一天前就离开了实验室，目前去向不明。我们知道了，组长一切小心。”陈东挂断了通讯。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两个人同时望着他。 “赵燚，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 蒋招娣不由得问了一句。 “我在想是谁为什么袭击薛敏？薛敏现在研究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两面青铜镜，目前看起来，应该是他的那位消失的助手干的，他为什么这么干？难道他不知道后果吗？”赵燚皱着眉头苦思。 “不管怎么说，我们在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回去才能寻找答案。” 蒋招娣是这样认为的。 “不！我认为答案就在这座古墓中，太巧了。一系列的杀人案和这个青铜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薛敏被袭击，不应该是这个人单纯的报复他，同样和这个青铜镜有关系，可惜，刚才太乱了，忘记询问一下陈东，实验室中的青铜镜是不是消失了，否则，我更能确认我的想法。” 赵燚的表情很镇定，这有些出乎蒋招娣的预料。 “那你的意思是继续前进？” “走吧！小和尚的意思呢？” 行尘小和尚咧着嘴笑道：“悉听尊便。” 地上的脚印开始很分散了，很多的脚印消失在四周围的帐篷里。 赵燚随意选了一处蒙古包，用洛阳铲挑起了帘门，里面的一切映入了三人的眼中。这里异常华丽，地下铺着的是柔软的白色地毯，各种黄金珠宝随意的堆放在那里，一把金色的椅子上面，端坐着一副干尸，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副华丽的紫水晶项链，没有眼球的眼眶瞪着他们，似乎阴沉沉的看着他们。 只有它的座椅前面，空无一物，留下了许多杂乱的脚印。 四五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他们的怀中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珍宝，七窍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赵燚叹息了一声，根本就没有打算走进去。 很显然，这些珍宝里面，肯定存在着机关，而且混合着剧毒，所以，那些人才会死得这么惨。 他放下了门帘，却看到蒋招娣的眼睛异常的明亮。 “赵燚赵燚，你看到没，一个那么大的紫水晶项链啊，真漂亮啊！”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迷醉，就算是赵燚放下门帘，她隔着门帘都能够看到一样。 “回神了，我不止是看到了，还看到了好几个死人，他们都是为了那些珠宝死的，你也想这样？” 赵燚将蒋招娣的身体扳回来，蒋招娣的表情仍然是恋恋不舍的。 “那是他们太笨了，要是我，只挑一个最喜欢的，用东西把它挑下来不就没事了？”蒋招娣颇不以为然的说道。 似乎这也是一个方法。 蒋招娣笑嘻嘻的凑到行尘的身边：“小和尚，你肯定不会跟别人说我在这里面拿过东西是吧？” 行尘小和尚微微有些发窘，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连连点头：“阿弥陀佛，贫僧什么也没看到。” 说罢，盘膝坐在地上，开始念着经文，他真打算不管这件事情了。 “赵燚赵燚，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就这一次任性的要求好不好？”蒋招娣又拽着赵燚的胳膊不停的摇晃。 赵燚真为难了。 从原则上讲，赵燚肯定是不同意蒋招娣这样做的，往大了说，这些都是国家的财产，他无法做到心安理得的据为己有。这地宫的面积极大，按照地图来说，应该正处在两国的交界线中间。 但是，从感情上来说，他又很难不同意蒋招娣的要求。因为两个人认识了这么久，赵燚从来没有见过蒋招娣这么喜欢一件东西，这么迫切的希望能够拥有它。 赵燚觉得，自己应该满足她的要求。 “算了，不让你为难了。” 蒋招娣求了半天，不见赵燚同意，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她很失望。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如果外人问起来，就说我送给你的。”赵燚咬了咬牙，同意了下来，最后的叮嘱，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万一追究起来，赵燚愿意替她承担这样的责任。 蒋招娣高兴得欢呼了一声，如果不是两个人都戴着面罩，她肯定要亲赵燚一口。 小心的卷起了门帘，赵燚两个人站在门口。 蒋招娣跃跃欲试的想要动手，被赵燚拉住了。 “咱们先点上香，看看有没有危险，许老爷子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万一这香燃烧的速度不正常，项链咱就不能要了，行不？” 赵燚最后询问着蒋招娣，蒋招娣猛点头：“项链再好，也没你的命重要，放心吧，我不会跟他们一样要钱不要命的。” “那好，你注意点，我来点香。” 赵燚取出香，点燃，看了看，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插上。 还好，奇怪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香燃烧的速度很正常。 赵燚小心的走进了干尸，差不多的距离，用洛阳铲的一头靠近了戴在它脖子上的那条紫水晶项梁。 忽然，咔嚓一声。 干尸的脑袋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了赵燚的脚边。 赵燚的寒毛都立起来了，蒋招娣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声。 原来是赵燚的力气稍微大了一些，洛阳铲的一头足够的锋利，而干尸的年代太久了，一碰，脑袋就掉下来。 “赵燚，快！有雾！” 蒋招娣忽然焦急的大喊了一声，不用他提醒，赵燚也看到了。 在干尸断裂的脖子上，突然腾起了一阵红色雾霾，弥漫开来。 赵燚咬了咬牙，用力的一顶洛阳铲，洛阳铲的一头正好挂住了水晶项链，赵燚使劲一拽，然后开始向着外面跑去，快出蒙古包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一瞥，那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烧完了！ 两个人窜出蒙古包，一把拽起还在念经的小和尚：“快跑！” 这一下差点将小和尚带个跟头，小和尚摸不着头脑跟在两个人的身后跑着。 跑了几十步，小和尚才抽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燚用手电筒往回看，还好，那种红色雾霾没有扩散出来，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稍稍解释了一下，小和尚想了想说道：“在寺里的古籍，我曾经看到过这样的记载，相传在古代的时候，有些高官富商在临死的时候服用一种特殊的毒药，这种毒药如果有人伤害他们的身体，就会变成毒雾，想来应该就是这个东西。” “那香为什么会忽然烧得那么快呢？” 赵燚不由得问了一句。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并不懂这些。”小和尚摇摇头，他所知的也有限。 几个人定了定神，继续向着那个最大的蒙古包走去。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蒋招娣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小女孩，完全没有了在部队中那种沉着冷静，让赵燚大感头疼。 “看什么看，上面说不定有病毒细菌什么的，先放我这里，然后好好的消消菌，肯定会给你的。” 赵燚取出一块布，将这个紫水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放入了背包中。 蒋招娣咂着嘴巴似乎很不舍，终究也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赵燚这是为了她好，也不想违背赵燚的意思。 要知道，今天赵燚肯为了她违背原则，已经让蒋招娣觉得相当的开心了，就算没有这个项链，蒋招娣也觉得格外满足了。 最大的蒙古包终于到了。 三个人站在蒙古包前平息着各自的心情。 看脚印，大部分人是进了里面，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赵燚和蒋招娣并不敢肯定，也无法想象。 “准备好了吗？也许我们进去下一刻就会死。” 赵燚看了看小和尚，然后看着蒋招娣。 蒋招娣握着赵燚的手，用力的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阿弥陀佛，我想佛祖还不想这么快就见到我。” 小和尚的还有心情开着玩笑，他似乎早已经看穿了生死。 第八十四章 各方汇聚 手电筒的光芒照在这个最大蒙古包的门帘上，上面镶嵌着各色的宝石，散发着各色迷人的光辉，这么奢华的美丽，三人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 赵燚挑起了门帘，里面漆黑一片。 忽然，柔和的烛火亮了起来，金色耀眼的光芒闪耀一片，一道黑色的人影隐约可见。 这人影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谁在那里！” 赵燚大喝了一声，心中一惊，这突如其来的见面，着实让他吃惊。 他似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消失在金光之中。 “追！” 赵燚说了一声，不管这人是谁，找到他似乎就可以解开部分的谜团。 三个人直接闯入了蒙古包中，一下子就愣住了。 出现他们面前的是一副令人震撼的场面。 四周围的熊熊燃烧的火把，可以让每一个人看清这里面的一切，这些火把是燃烧了千年，还是刚刚被点燃，无从得知。 这里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所有的一切都是金色的。排列有序的桌椅足有上百副，金色的桌椅，金色的餐具，金色的地面，这里似乎是大宴宾客的会所， 想来以成吉思汗的手笔，也不会用什么假货，也就是说这里的所有制品都是金子打造。 而在这些金色桌椅的最中央，则是一副长达十米宽足有四米的巨大的金色棺材！ 这棺材的周身被缠绕着六根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金色链锁，层层叠叠，几乎布满了整个棺材，而另一头，则蜿蜒着均匀的延伸到了蒙古包的六个方向。 金色棺材是半悬在空中的，不算太高，大概有两米左右的样子。 而在靠近金色棺材的地方，则有七八个人，里面赫然正是赵燚追寻的目标：阎小哥、安德烈等人。 而全身包裹看不出身份的黑衣人，正同他们紧张的对峙着，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明明距离不远，但是赵燚他们三个人根本就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举起手来，放下武器！” 赵燚大喝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枪。 可是，让他奇怪的是，那些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仍旧在交谈着什么，根本就不顾及赵燚这三人。 这样的反应根本就不正常。 他们就算被珍宝迷晕了双眼，在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总该有点反应吧？他们现在的反应，就好像是在另一个空间，赵燚他们可以看见，但是对方却看不见听不见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 赵燚也有些懵了，这帮人也太不配合了，给点反应好不好？ “要不给他们一枪？” 蒋招娣提了一个建议，赵燚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 他并没有瞄准场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瞄准了距离他们不远的金色链锁。 嘭！ 打偏了！ 赵燚自信，在这样的距离下，他肯定能击中，但是事实上，这一枪却打偏了，明明可以听见声音，但是却找不到子弹在什么地方。 而场中的人，仍然一无所知，继续的在那里争论着什么，安德烈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已经掏出了手枪，枪口对着那个最后进来的黑衣人，黑衣人同样不甘示弱，他竟然掀开衣服，赫然，腰间绑着一大捆的烈性炸药！“阿弥陀佛，这看起来很像是我们佛家所讲的水中世界啊，看起来似乎是真实的，但是我们的眼睛实际上是在欺骗我们。”行尘小和尚似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发生的一切，他回头看了看，挑起了最近桌椅上的一个酒杯，然后用力一扔。 当啷啷。 酒杯竟然没有顺着他用力的方向，而是拐了一个大弯，终点是三个人的脚下。 要知道，以小和尚的力气，再不济，扔个十米二十米那是不成问题的。 诡异的情况让三个人面面相觑，这里必然隐藏着他们不知道的科学现象，只是三个人都不是科研工作者，对这种现场无从解释。 “我们怎么办？” 蒋招娣有些不安，下意识的走近了赵燚。 “看来我们必须要亲身体验一下这块地方的神奇了。我们进去吧，总不能看着他们在里面发生火并？” 赵燚三个人既然当初选择进入这里，现在又到了最后的关头，怎么可能放弃？ 他们往前大概走了十米左右，终于听见了那些人的谈话。 安德烈似乎处在极为暴怒的状态下：“该死的！老家伙，一定是你拿来的青铜镜是假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打不开？” 他的枪口不时的指着黑衣人，整个人处在一种癫狂的状态下，并不是太顾忌黑衣人浑身绑着的炸弹。 “什么人？” 安德烈的枪口调转，对准了赵燚的方向。 赵燚听到他们的谈话，自然他们也听到了赵燚三个人的脚步声。 赵燚同样举着枪对准了他们。 “不许动！” “该死的，怎么会是你们！你们居然能够找到这里来！难道华夏政府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它是我的，谁要跟我抢，我就让谁死！”安德烈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惊慌，随后又疯狂的叫嚣道。 “老朋友，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说谁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干掉我十多个手下，没想到是你，这一次，我会盯死你！”查理咧着嘴笑道，他露出了森然的笑容，显然，他认出了赵燚是谁。 赵燚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了蒋招娣，蒋招娣的神色微动，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着枪的手更紧了。 阎小哥他们同样举起了枪瞄准了赵燚，而黑衣人，则站在了原地，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在场的一共有是十一个人，七个人是安德烈的同伙，黑衣人明显是独行侠，赵燚三个人是一起的。 从人数上讲，赵燚他们处于绝对的劣势。 “你只有两把枪，而我们，有七把枪，开枪的话，一定死的是你！” 查理看似神态很轻松，实则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如果有任何的疏忽，他相信，赵燚一定会出手。 “我保证，在我死之前，在场最多剩下两个人，要不要赌一下能够活着的人是谁？”赵燚很冷静的说着，他对自己的身手很了解，蒋招娣同样不差，所以真火拼起来，究竟是什么结果，还真的不好说。 在场的人，赵燚最忌惮的，无疑是查理。 “安德烈侯爵，我很不理解，你的身家不菲，这里的财富固然让人眼红，可是也不足以让你失去理智吧？钱多到一定的程度就是一个数字，就算这些财富全给你，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为什么你还会犯下这样滔天的血案。钱再多，没有命花，你以为大英帝国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会放过你？” 赵燚真的想不明白，安德烈可谓是人生赢家，他就算什么也不做，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也享受不完，居然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亲自进入这个陵墓，实在让他想不通。 “哈哈，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怎么知道这个世界上隐藏的秘密？”安德烈侯爵用轻蔑的眼光看着赵燚。 查理在安德烈的耳边说了几句，安德烈沉思了一下，点点头，查理才开口说道：“老朋友，我想你也想活命，不如我们谈谈？” 赵燚当然想活下去，没有人想无声无息的这样死去。 “谈，当然可以谈。但是，似乎我们知道的太少了。作为谈判的前提，你们是不是应该表现一下你们的诚意？” 赵燚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所以不介意表现得更强势一些。 他这样一说，安德烈的眼中喷出了怒火：“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我当然有这个资格，大不了就不拍两散！你们以为杀了我们三个人，你们可以活着出这个陵墓？” 赵燚冷笑着，这倒让安德烈一伙犹豫了起来。 查理又低声劝了安德烈几句，安德烈才很勉强的点点头：“你既然想要听，那我就说给你听听好了。这里所有的珍宝，你们几个人都可以瓜分，但是如果敢打那件东西的主意，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赵燚无所谓的点点头。 他压根就不知道安德烈说的是什么，自然同意。 “古老的传说，成吉思汗大帝攻破了许多国家，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其实，是为了收集灵魂。相传，他身上穿着一件举国之力建造的一件神奇的宝衣，这件宝衣，它的丝用的是一种血蚕吐出的丝编织，添加了无数种神奇的宝贝，才最终打造而成，可以说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安德烈用梦呓一样的语气描述着这一件宝贝，最后狂热的说道：“穿上它，就可以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赵燚差一点笑出声来。 这也太扯了吧？ 怎么看，这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成吉思汗怎么死了？他的儿孙为什么不把这件宝贝据为己有？ 这根本就不现实。 赵燚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估计这位侯爵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古籍看到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民间野史，竟然信以为真，所以才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甚至不惜高举屠刀。 实在是太可怜了。 大概是赵燚的眼神刺激到了他。 安德烈一下子就恼怒了：“你以为我是傻瓜？” “不！你很聪明。只是你就没考虑过你得到的消息是假的？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为什么成吉思汗死了？你说这件宝贝被他陪葬，他肯定穿在身上吧，可是他现在躺在里面，这是为什么呢？” 赵燚不客气的刺激着这位侯爵。 安德烈冷笑连连，指了指阎小哥说道：“你问问他，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阎罗地府最高首领的先祖，就是当初督造成吉思汗陵墓的那个人，这是他传下来的记载！” 阎小哥一直很低调，现在被安德烈指出来，也只好站出来，点点头：“没错，这个消息是真实的。至于成吉思汗为什么没有永生，因为他被骗了！” 被骗了？ 难道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赵燚本能的不相信！ 第八十五章 开棺！ 环视了一下四周，阎小哥继续说道：“我们首领留下的记载很简略，他的先祖九死一生的才从陵墓中逃了出来，留下了这个消息，只是让后人一定要取出这件宝贝。至于成吉思汗为什么会被骗，因为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他继续活着，无论是他手下的大将，还是他的众多的儿子们，呵呵，就算是一代大帝再怎么英明，估计也没想到这一点吧？” 阎小哥对成吉思汗似乎并不是特别的恭敬，语气中带着嘲讽的味道。 他说的话倒是很好理解。 当时成吉思汗的年纪不小了，手下领兵的将领已经开始战队，如果他要是不死，怎么才能保证他们各自的荣华富贵？他若是不死，众多的儿孙们永远登不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在那张权利的座椅面前，亲情算不得什么，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 “他是怎么被骗的？被骗的话，你们怎么肯定那件所谓的宝衣仍旧在这具棺材中？难道不会被成吉思汗的儿孙们拿走？要知道，真要有这样的宝贝，任何人都不会放过。我们尊贵的侯爵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赵燚质疑着，最后还不忘嘲讽了安德烈一句。 安德烈怒视着赵燚，倒也没有说什么，他现在在克制着自己。 “如果成吉思汗真的活过来，我想围绕着这个宝贝，一定会再度掀起腥风血雨，可惜，他并没有醒过来，忽必烈暴怒之下，将所有的制造这件宝衣的术士统统杀掉！只有我们首领的先祖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件宝衣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能睡在万载寒冰上面，而那些术士欺骗了成吉思汗，说他必须睡在上面，才能活下去。你们明白了吗？”阎小哥直接了当的说道。 “老朋友，我们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我想这个故事应该让你满意了吧？现在可以放下枪吧？” 查理等到阎小哥说完，才笑着说道。 至始至终，两个人的枪口都没有放下，任何人都没有放下枪。 看起来阎小哥说出的历史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其实，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点。 “可以，我们收回枪，你们同样也要收回枪，这个交换条件不为难吧？” 赵燚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不可能只让他们把枪收回，那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吗？ 查理也很明白这个道理，不会提出这样过分的事情。 他点点头：“那好，我们一起数，三个数，一起收回枪如何？” “可以。”赵燚没有什么意见。 “一，二……” 这个三，两方人迟迟都没有喊出来，都等着对方先把枪收回，说到底，双方都缺乏起码的信任，都怕对方趁着这个机会突然爆发。 “这样不行，我们一起将枪口向上抬，这样应该可以。” 赵燚想了一个办法，查理想了想，似乎赵燚的办法更可行一些。 双方以龟速将枪口向上抬着，足足过了十分钟，枪口才彻底对着棚顶，这还不算，两拨人各自都将手枪放回了枪套之中。 赵燚的额头流下了汗水，感觉极为的疲惫，查理同样也没好受多少，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内消耗的经历，不亚于一场短暂的战斗！ 反倒是水平低一些的枪手们，没有这样的感觉，没有感觉到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压力。 这也是顶尖高手和他们直接的差距，并不是嘴上说说的那么简单。终于，两个人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各自都有妥协的念头，想要达成一定的让步，还是不困难的。 “你看，老朋友，这样多好，见面就动枪，真是太不愉快了。” 查理笑着，就想要走过来。 “咱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好了。就这样说话吧。” 赵燚很警惕，他知道查理的拳脚功夫也不弱，对方人的人又多，赵燚并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ok，ok。既然你们也来到了这里，那么也有权分享一部分财富，这里的财富，足够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成为亿万富翁了。当然前提是先帮助我的雇主达成他的意愿。” 赵燚不置可否的说道：“你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不短的时间了，怎么还不开启这个棺材，还在等什么？” 安德烈侯爵冷哼着说道：“要是能开启的话，我们早就开启了。六把钥匙缺一不可，可是，我们之中，居然有一把钥匙是假的！” 安德烈的表情极为的愤怒，赵燚的心中一动：“什么钥匙？” “就是我从你们手中得到的青铜镜。我一共搜集了四把，这个老家伙带来了两把，可是，却打不开，这里面一定有一把是假的！最后一把真的在你身上？” 忽然，安德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赵燚。 赵燚的目光，则死死的盯着黑衣人，这个人究竟是谁？居然带来了两面青铜镜？这很不合理！ “如果你没有钥匙，凭什么分享这么一大笔财富？这样看来，我们是吃亏了。如果你有的话，我没意见。”黑衣人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很是沧桑。 赵燚知道那一面假的是怎么回事。 赵燚这一方其实一共得到过三面。第一面是程森的，第二面是李大亨的亲生女儿刘琴的，第三面，则是从阎小哥的手中买过来的。仿制的一面，由杨老头制造的。 当初交给了薛敏两面，让他进行研究，而最后一面，则正是由小和尚随身携带的。这玩意很邪门，小和尚正好能克制它。 赵燚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巧合？ 他来这里更多的是临时起意，或者说有不得不下来的理由。而恰恰，他们这一组携带的，是不可或缺的那一面。 如果这是有人特意布局的话，自己这一行人不知不觉的掉进了这个陷阱里，那么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赵燚宁愿相信，这完全是一个巧合，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你们退后一点，我看看。” 所谓的钥匙是青铜镜，赵燚当然要求证一下，低声叮嘱了蒋招娣他们要小心，赵燚同样走到了这副金色巨棺的面前。 这巨棺离地上有两米，离得近了，才能看到，它被缠绕着金色链锁的周身，正好留下了青铜镜能够放下的地方。 现在，还剩下最后的一面，巨棺的底部，那一面青铜镜的位置是空置的。 “这回相信我们没有骗你吧？拿出来最后一面吧，拿出来我们什么都好商量，不然的话……”安德烈冷笑连连，他的手又按在了枪套上面。 赵燚心中很清楚，安德烈对这个所谓的宝衣志在必得，任何敢阻拦他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他在考虑，要不要承认他确实携带了最后一面。 周围所有的人都盯着赵燚，等待赵燚做出最后的决定。 前两面青铜镜所里的人都知道的，最后一面，知道的人同样也不少。 “你们慢慢的走过来。” 赵燚决定拿出最后一面青铜镜。 没办法不拿，否则下一刻，场面就会再度僵持起来。 因为，显然的情况，这个黑衣人同他们所里有着很密切的关系，他应该就是通过薛敏的助手，才拿到的这两面真的青铜镜。 所以，赵燚如果不承认的话，那么安德烈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出手。 那样的场面不是赵燚想要看到的。 蒋招娣和小和尚慢慢的走过去，极为的警惕，足足五分钟，才平安的来到了赵燚的身边。 赵燚从小和尚的背包中取出了最后一面青铜镜，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三个人慢慢的退到了金色巨棺的另一端。 “请吧！” 在这样机关重重的陵墓中，赵燚觉得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秉承着这样的念头，他才不会亲自安装这面青铜镜呢，谁知道其中有什么陷阱？ 他们三个又不懂，所以让他们安装，才是最妥当的说法。 “哈哈……最后一面！终于齐了！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曾经拿一面假的来糊弄我了。”安德烈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上前几步就抓住了青铜镜，死死的握在了手里。 他眼中的兴奋，任何人都能够看见的。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安德烈郑重的举起了它，往金色巨棺的底部一推，然后快速的离开了它的下面，站在周围，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其实，他的心中多少也有些忐忑。 只是听说安装完全部的六面之后，机关就会自动打开巨棺。 至于结果如何，谁都没有见过。 众人屏住了呼吸，大气似乎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什么。 一分钟过去了，毫无动静。 两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的声响。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看来，只能用最暴力的方法了。查理，用气焊！” 安德烈渐渐的焦躁起来，五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觉得自己被骗了，表情都有些扭曲。 “阁下，我们带来的可燃气体恐怕不足。”查理微微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不止是安德烈这边再商议，赵燚他们同样在低声说着话。 “我们周围的环境都变了，你看，我们进来的这条路和刚才似乎有些不同。”蒋招娣一直很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低声说着她的发现。 “这地方肯定不一般的，不然声音也不会传不出去，扔过去的石头也不会拐弯。我想，大概有什么东西干扰了我们的视觉和感知，大家都小心一点。不知道这个金色巨棺打不开的话，安德烈又出想出什么办法。” 阎小哥和阿华两个人站在一起，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那个黑衣人，始终很镇静，漠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该死的，难道是青铜镜没有安装好？查理，你安排一个人检查一下所有的……” 安德烈越发的急躁起来，他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虽然可能性很小，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心理安慰，他仍然下了这个命令。 突然，周围发出咯隆咯隆的声响，而且越来越大！ 安德烈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一脸的喜色！ “终于有变化了！” 第八十六章 没那么简单 金色巨棺缓缓的落下。 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终于平稳的降落在地上。 咔嚓咔嚓的声音密集不断的响起来，不得不赞叹，古人的智慧当真是不可小觑的，那些本来层层缠绕着的金色锁链，竟然开始一层层的抽离转动着，蜿蜒着向着六个角落滑动而去。 这金色巨棺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巨龙，四面为龙身盘旋，而龙首则昂然的立在巨棺的前半部，龙首威严厚重，让人望而生畏。 这巨棺似乎浑然一体，几乎是严丝合缝的，看得出来，耗费了相当巨大的功夫。 “真是不同凡响。” 安德烈赞叹着，似乎想用手去抚摸这个金色巨棺，但是没伸到，他就回过神来。 这东西好是好，随便摸的话，谁敢肯定没有危险？ “开棺！” 安德烈定定的看着阎小哥，阎小哥的点点头。 他是盗墓的大行家。 阎小哥先是绕着金色的巨棺走了一圈，仔细的看着巨棺上面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然后对阿华点点头。 阿华直接将阎小哥抗在了肩膀上。 两个人的配合很默契，阎小哥确定了上面仍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走到一边。早棺盖和棺身之间敲击起来最终用工具凿出了几个点，用钢钉卡在其中。。 然后在巨棺的上方，支起了一个巨大的架子，这是滑轮，人力终究很难胜过机械。 六七条钢索挂在了阎小哥钢钉上面，然后开始慢慢的收紧。 像普通的棺材那样直接撬开是不行的。 一来实在太危险，二来就是缝隙实在太小，就算是伸进去什么东西，也不足将棺盖打开。 金色巨棺在这样的力量下摇摇晃晃的似乎重新要被吊起，阎小哥摇摇头：“不行，这样不行，似乎这盖子和下面的棺身贴上了，要想办法固定一下下面的棺身。” 阎小哥思索着，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赵燚三个人则在一旁围观着，他们其实也并不轻松。 那个查理始终盯着他们，在他的眼中，赵燚三个人是不稳定的因素，赵燚又何尝不是在盯着他？ 可惜，两个人都没有找到可以完胜对方一伙的方法，心中存有顾忌，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阎小哥很快就采取了新的办法。 他再次在缝隙中盯上钢钉，然后钢钉的另一头，则绑上钢索，然后完全的钉入地下金砖铺就的地面缝隙当中，做完这一切，开始拉动滑轮。 咯吱…… 金色巨棺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这声音，让阎小哥精神振奋。 “继续，拉！” 他和阿华两个人拽动着绳索，力量似乎仍然差了那么一点。 “我来帮你们忙！” 安德烈也不含糊，亲自上阵帮助阎小哥拉绳子，反倒是查理在那里无动于衷，这一点也不奇怪。 终于，巨棺开了！ 前前后后忙活了足有好几个小时，这个金色的巨棺终于露出了一道缝隙，彻底得和棺身脱离。 剩下的就很好办了，阎小哥转动滑轮，将棺盖挪到旁边。 这时候，隐约的可以看见里面了。 之所以说是隐约，因为这棺材实在很大，人站在平地上，不足以看到里面。 赵燚想了想，将蒋招娣托了起来。，蒋招娣快速的观察了里面的景象，然后两个人交换，赵燚同样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里面是身着黄色龙袍的，一位面色枯黄的老人，他的骨骼格外的宽大，能够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一位威风凛凛的魁梧大汉。面容平静，放佛是睡着了一般。 他的身边各色的绝世珍宝随意的散落着，红的、绿的、黄的、紫的等等应有尽有，说不尽的奢华。丝丝的寒气从他的身上往上冒着，这就应该是阎小哥嘴中所谓的万载寒冰了。这种东西，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在当时那种科技水平下，如何的开采运送过来的。 这老人能够保持着许多年的尸身不腐，想必和它有着极大的关系。 看着小和尚也颇为意动的想要看看里面，只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赵燚自然不会忽略他，将他举起来，看看了。 这样的机会一个人一生当中也不会有多少。 论起装备的准备，赵燚远不如安德烈来的充分。 “查理，你在下面等着，我亲自去取这个宝衣。” 安德烈磨刀霍霍，最后一步，他打定了主意要亲自动手，因为谁动手，他都不放心。 “阁下请便。” 查理自然是无所谓的，他之所以选择帮助安德烈，那是有自己的心思。假如成功的话，想要出手这么大的一笔黄金和古董，没有一定的人脉是远远做不到的，安德烈并不怎么在乎钱财，所以查理才选择了同他和做。 “先生，这太危险了。” 老管家担忧的看了一眼，想要阻止他。 “放心，我自有分寸。” 可是安德烈的决心已下，并不听这个老管家的建议。 他被滑轮吊起，老管家在下面操作，这样，他还是很放心的。 看着安德烈的所作所为，赵燚的心中感叹，这人当真是为了那个宝衣不顾一切了。他想要有所动作，可是马上查理就传递过来一个凌厉的眼神，让赵燚不敢动弹了。 对方并没有因为在最后的关头而放松警惕。 查理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型的仪器，他在老人的尸身上一扫而过，眼中浮现喜色，并没有什么毒素，而且竟然有微弱的生命反应。 “哈哈，果然是真的！有心跳！居然还有心跳！这过去了多少年了，居然还有心跳！”安德烈语无伦次的狂喜一样的说道。 这可以让他放心大胆的下手了。 他的手，刚刚触摸到这个老人，突然，异变发生了！ 不管是赵燚，还是查理，在场的所有人眼前一黑！ 同时，剧烈的咔咔声不断的传来！ 他们就好像是瞬间失重了一样，脚下一空。 赵燚下意识的抓住了蒋招娣，将她反身抱在怀中，这样的话，如果下面有什么危险，蒋招娣活命的机会无疑会打上许多。 “赵燚！”蒋招娣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赵燚就觉得后背一痛，整个人重重的落在了什么堆里。 他的脸正冲着上方，能够看见，阎小哥费力搭起来的架子已经倒塌，那个棺盖正在金色链锁的带动下，重新合拢了起来。 安德烈隐隐的传来了一声惊呼声，就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赵燚赵燚，你怎么样，你别吓我？”蒋招娣带着哭腔的说道，她想要扶起来赵燚，可是脚下一软，又扑到在赵燚的身上。 “我没什么大碍，背部撞上了什么东西，有些痛，但是应该没有伤到骨头，找手电！小和尚！小和尚？” 赵燚喊了几声，小和尚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也还活着，阿弥陀佛，佛祖看来还不想收我。”小和尚的心态很好。 一束手电的光亮被打开，是蒋招娣在背包中找到了备用的光源。 “我们……” 蒋招娣刚想说点什么，她的身体僵住了。 因为，他们的脚下、身边、乃至视野所及的地方，全都是无穷无尽的骨头！ 人的头骨、腿骨、胸骨、各种各样的人类骸骨，堆得满满当当的，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哗啦啦…… 在他们的身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谁？谁在哪里？” 手电的光亮照过去，赵燚同时用枪对准了那个方向，这人正是查理。 查理苦笑着：“老朋友，这打招呼的方式可不好，咱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个人的仇恨，在战场上的遭遇，我下狠手，那是理所当然的，要不然我也只有一个死字，这没错吧？现在我们这个样子，最应该的，就是齐心合力的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这样说着，他的枪同样稳稳的指着赵燚。 赵燚看了一下周围，皱了皱眉头，他的话倒是不假。 点点头，他先将手枪收了起来，完全不怕查理捣鬼，因为，蒋招娣可没有放松，赵燚从来不是一个人。 看到赵燚同意，查理明显得松了一口气：“我们曾经经历过这么多的危险，这一次一定也可以逃出去。” “你们快送我上去！求求你们，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一亿，两亿？” 老管家这时候也从骨头堆中爬了出来，他的眼神中全是慌张，倒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安全，是因为，他同样看到安德烈被困在了那个棺材中。棺材中的氧气能支撑多长时间？他的心中没底。 “我们还是自求多福吧！如果能出去，我倒是不介意挣上这一笔钱。这一次的买卖，我可是亏大了，托森托森，没死就吭一声。” “头，我还活着！”一个北极熊一样的壮汉从骨堆中爬起来，晃了晃脑袋。 “呼和巴日，呼和巴日，你不能死啊！”阿华的哭声传来，挺大的一个老爷们哭得十分的悲伤。 阎小哥，大概就是呼和巴日的坏事做得太多了，从外表看，他似乎很倒霉，他的胸膛上插着一根肋骨，鲜血大量的流淌出来，嘴角也溢出了鲜血。如果是在医院，还能够抢救一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恐怕很难活命了。 赵燚走过前去，厌恶的说道：“没想到你居然就这样死了，我先还将你抓回去，看看你还能不能第二次的逃出来！” 他这话说得相当恶毒了。 本来人已经快死了，不应该这样说，可是一想到他的那些族人之死，和他脱不了关系，赵燚的心中就难免升起了无名怒火。 阎小哥的嘴角露出了苦笑：“对……对不起……帮……帮阿华，他……他只是，听我的命令……而已，求你……” 他的话刚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阿华放声痛哭。 赵燚的心中叹息了一声：“有哭的力气，还不如节省着体力，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出去之后，你这一辈子，就要好好的在监狱里改造了！” 赵燚说完，不理会阿华，阿华呆了呆，终于擦去了眼泪，踉跄着跟在了赵燚的身后。 第八十七章 困难重重 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共应该有十个人。 赵燚一伙三个人。 他、蒋招娣、小和尚。 查理实际上只有两个人。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显然雇佣的关系是靠不住的，他能够相信的，也只有北极熊一样的壮汉托森。 阿华本来和阎小哥是一伙的，只是阎小哥的意外身亡，目前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再就是安德烈的老管家约翰，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侯爵的家族侍卫。 最后一位，则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赵燚大声的喊了几声，可是这个人明显得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出现，这让赵燚十分的恼火。 就算是查理这样的敌人，在这种被困的局面下，也选择了联手，可是这人当真是很不识趣，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当然，也不排除直接意外身亡的可能性。 这个骨坑实在是太大了，骨头也太多了，真心想要隐藏的话，还真的不太容易找。 “清点一下我们的装备吧。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渡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了。齐心协力才能出去。” 查理的表情还是比较轻松的，这么多人，工具又带了不少，就算是挖，也能够挖出一条通道。 “你们谁对陵墓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 赵燚一边整理着装备，一边询问道。 “不知道，我们这边的专家是那个刚死的家伙，实际上我很看不起这样的人，出卖自己的族人居然没有任何的犹豫，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说实话，如果不是他让我们混进去，我们从外面进攻，也不会简简单单的就得手。” 查理耸耸肩，轻蔑的说道。 自古以来，叛徒是最让人瞧不起的，不论在哪个国家都是。 装备清点完成，还剩下洛阳铲七把，手电筒十个，清水二十升，军用压缩饼干七天的分量。 也就是说，如果七天之内不能出去，那么除非外面的人来救援，否则，众人再也没有力气想上挖了，同样的，手电筒也要节省着用，电量不是无穷无尽的，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光芒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目前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我们先到边缘吧。”查理提出的合理的建议，赵燚自然不会拒绝。 一行人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这个巨坑的边缘，就算是边缘地带，骨头仍然将地面铺满，也不知道这里死了究竟有多少人。 赵燚粗粗的估算了一下，这个巨坑的面积，起码有上万平方米，呈倒着的漏斗妆，越往上，越细，直到他们落下的地方。 “我觉得，这里应该是当初建造陵墓的那些人，他们造好了陵墓，却被人集体杀掉然后堆放在这里。”蒋招娣猜测着，这个猜测赵燚觉得极为的接近现实，不然如何解释这么庞大的尸骨来源？ 刚刚走到边缘，他们手中的洛阳铲不受控制的猛得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赵燚和查理的脸色顿时一变。 “该死的，居然是磁铁矿！” 查理的脸色黑漆漆的，这个发现简直就是糟透了。 在地下，有些天然的磁铁矿石，自然铁制品毫无悬念的就被吸上去了。 费力的将洛阳铲重新的拿回来，然后查理试着重重的对着墙壁用力的一铲，当啷，火花四溅，只有拳头大小的石块就铲了下来。 查理的脸色都变了。 “这样不行，如果这块磁铁矿很大的话，我们七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大家都分头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不是磁铁矿的地方！大家分头找，沿着两边走。朋友，我们一人带一队怎么样？” 查理提议到。 这个提议赵燚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一伙人分成了两队，摸索着向着两边走去。 是否确认是不是磁铁矿很简单的，所有人的身上都不缺少小的铁制品，能够被吸住，那就说明存在，如果没有被吸住，那就肯定不是。 可是赵燚三人越走越失望，他们一直没有发现可以挖掘的地方，好在这里足够大，还不至于完全的丧失了信心。 “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了，但是不通知我们呢？毕竟我们曾经可是敌人？”蒋招娣走着走着，忽然说出了这个担忧。 赵燚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会的。他们很需要我们三个的劳动力，另外就是，其实查理并不畏惧我们，真要是出去的话，他逃脱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所以，他应该不会瞒着我们。” 听了赵燚的分析，蒋招娣点点头，她担心的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太小了。 这万人坑确实不小，但是两个消失怎么也能绕上一圈了，而挖出一条通道，显然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何况，他们三个人，都背得补给，相对的，要比对方充足，毕竟他们进来的时间要比赵燚早上多半天。 走走停停，两伙人在另一头终于碰面了。 查理关上自己的手电，以遍节省电源：“你那边有发现吗？” “没有，你呢？” “该死的，也不知道这个巨坑是天然的，还是后来挖掘的，如果是后来挖掘的，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挖吗？”查理咒骂了一句，下不定决心。 “要不我们往下挖挖看，看看下面还是不是磁铁矿？” 赵燚抱着侥幸的心理提议道。 “恐怕不会，不知道这个磁铁矿究竟有多深，挖挖看也好。”查理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仍旧选择了试试，不试试怎么能够知道呢？ 人多力量大，众人一起出力，很快，挖出了一个大概有三四米的大坑，可是，令他们感到绝望的是，这个大坑的边缘，仍旧是磁铁矿！ 坚硬无比就不用说了，主要是每挖一次，耗费的力量远超平常。 “该死的！这个鬼地方！我要出去！” 一向冷静的查理也忍不住大喊大叫，他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在了墙壁上，除了让他的脚疼，没有任何的用处。 “赵燚，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蒋招娣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赵燚握住了蒋招娣的手：“放心，我们什么样的危险没遇到过，这一次，我一定同样带着你走出困境。” 他用自信的话安慰着蒋招娣，只是心中有多少把握，真的不确定。 “硬挖是肯定不行的，查理，你冷静下来了吗？” 赵燚很平静的对查理说道。 “好了，我只是很生气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吧。你说的对，硬挖肯定是不行的，恐怕没挖通这个磁铁矿，我们手中的工具就要全部的损坏了，到时候就算挖通了磁铁矿，我们再怎么继续？用手挖？别开玩笑了。” 查理自言自语的说着，这是他减压的一种方式，用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你说，既然下面走不通，那上面呢？” 赵燚忽然这样问道。 “你的意思是？”查理反问一句，他的眼睛一亮，显然，两个人都想到了一点。 “上面肯定不会完全是磁铁矿的，因为我们掉下来的时候，离得墙壁并不远，如果上面同样是磁铁矿的话，肯定会有吸引力，至少我是没有感觉到的，你呢？” 查理同样确定了这一点，两个人顿时信心十足起来。 “你上还是我上？” “我们一起上去！先在上面挖个能站得住脚的平台。” 两个人都是人精，也不肯吃亏，这出去的路似乎是有了，现在翻脸的可能性很小，却又不得不防了。 放赵燚在下面，查理担心他回来的时候成了光杆司令，放查理在下面，赵燚同样有这样的担心。 干脆，两个人一起上去。 时间情形的不断变化，两个人的关系也始终在变化。 原本他们就是敌人。 现在不过是勉强的在一起合作罢了。 不管是赵燚，还是查理，如果确定有机会的话，他们一定不介意在对方的身上下黑手。 这次攀爬的难度很高。 因为整个人是后仰着往上爬的，一不小心的话，人就会掉下来，就算死不了，也绝对不好受，赵燚现在的背部仍旧隐隐作痛，如果不是有骨头堆的缓冲，赵燚相信自己刚才就摔死了。 只是，现在赵燚可不敢露出任何虚弱的状态。 老虎岂会和兔子为伍？ 两个人拿了不少的铁制品，带上三把洛阳铲，开始向上爬。 这坑，大概有二十多米高的样子。 两个人的速度差不多，一开始还是很容易的，渐渐的，危险就增加了。 他们每一次将洛阳差拿起来，然后放到脑袋上，都需要使劲，这劲使得大一些，另一只手就不太稳当，只能恰到好处，才能够保持平衡，还能继续前进。 越往上越累，他们将手电筒绑在了耳边，倒是可以看见上面。 凹凸不平的，能够抓牢，但是脚下却很难踩到合适的地点，越高，越危险。 赵燚只觉得背部越发的疼痛了起来，让他的手臂微微有些发抖。 咬了咬牙，赵燚选择了坚持，只要能够到磁铁矿的边缘，就好了，这一次，起码也要找到它上面的边缘，不然，就这样下去，必然是不行的。 大概爬了有十五米，赵燚换着的手往上一抓，他的脸色一喜：“到了！” 查理那边同样如此：“我们直接挖一个可以站立的平台！” 他的动作极为的大胆。 一只手牢牢的抓住磁铁矿的边缘，用另一手握着洛阳铲飞快的挖着头上的泥土，他的头自然是低着的，免得泥土落入眼睛中，而他的双脚，完全是悬空的。 如果不是对着自己的身手有着充足的信心，查理定然不敢这么大胆。 “你怎么还不挖？难道体力不止了？”查理看到赵燚隔了半分钟仍旧没有动作，手中的洛阳铲一停，玩味的问道。 “我在想别的事情。开始了。”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双脚，身体顿时一晃，差一点将他甩出去，他的双手立刻抓住上方的边缘！才勉强稳住身体，然后开始挖掘。 好险！ 赵燚只觉得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火辣辣的疼！ 第八十八章 合作 就算在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之下，两个人的挖掘速度仍然不慢，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可以供一个人站立的地方已经出来了。 地方越大，自然是越方便，又十分钟，另一个可以站立的地方也出现了。 此时的两个人极度的疲惫，体力消耗极大。 查理第一个说道：“我们先下去休息一下吧，休息几个小时再继续，相信，下一次我们再上来，就可以挖出足够所有人站立的地方了。” 赵燚巴不得他这样说呢，他觉得自己快到极限了，背部已经发麻，就算查理不开口，他也打算开口了。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是在这里却并非这样。 两个人都是艺高人胆大的角色，采用非常人敢用的办法。 一手拿着一把洛阳铲，然后贴着磁铁矿的墙壁，手上用力，脱离，然后在猛得贴上去，这样一来，下去的速度非常的快。 赵燚刚一落地，立刻就被蒋招娣扶住了，他们并没有打开手电筒。 “你还好吧？上面怎么样？上面的情况怎么样？” 蒋招娣第一关心的是赵燚的情况，看到赵燚点头，才问上面具体如何。 “上面果然不是磁铁矿，我和查理已经挖出了足够两个人站立的空间。我们打算休息几个小时，然后再继续。你们还好吧？” 赵燚痛快的喝了一大口水，吃了两块压缩饼干，不管地上是什么直接靠着墙壁坐下。 “我们能有什么问题？我和小和尚在一起，他们离我们不远不近，只是太黑，看不到。” “阿华没过来？” “没有，他同那伙人在一起。” 蒋招娣的回答让赵燚明白了，阿华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没什么头脑，只是任何人都不会甘心的坐牢，跟着蒋招娣这一伙他的下场就是如此。 “赵燚！” 忽然，查理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举起了枪对准了赵燚，赵燚的反应同样不慢，同样的拿枪对准了他！ 蒋招娣自然也同样动作。 “你干什么？” 赵燚不理解的看着他。 “我干什么！问问你的干了什么好事！我问你！老约翰呢，就是侯爵的管家，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查理的枪口转移到了蒋招娣的身上，赵燚立刻用身体将她挡住。 “你说的什么意思？” 蒋招娣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 “哼！老朋友，这件事情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这还没出去呢，你的人就开始下黑手，这样做也太不地道了吧？” 查理冷哼了一声，开始质问赵燚。 “你把话说得明白一些。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警告你，我的人可不是随便拿枪就能指着的。”赵燚同样不客气。 “好，那你就问问你的同伴，把老约翰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半天他都没有回来，不是你的人搞鬼，难道说，他还能自己飞走了？” 人都是群居动物，何况现在又在这种环境下，就算傻子也知道聚堆，但是偏偏现在老约翰不见了。 不怪查理怀疑蒋招娣，这里貌似只有两伙人。 不对，还有第三者，赵燚想到了这一点。 他先是看了看蒋招娣，蒋招娣对他摇摇头，赵燚瞬间就相信她了。 这就是信任，对战友的无条件信任。何况两人的关系远不止如此。 “不是我的人干的，你忘记了，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个黑衣人是谁？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赵燚冷静的说道。 查理犹豫了：“真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的人为什么要对他下手？我们之间并没有解不开的矛盾。”赵燚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如果他的手上没有沾着别人的鲜血。 查理相信了：“抱歉，是我误会了，看来，这个第三者对我们不怀好意啊，我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这个人和刚才死的那个家伙很熟！” 他其实也觉得赵燚的人杀人的可能性不高，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第三者而已。 “大家各自小心吧。” 赵燚说了一句，注视着查理慢慢的退回，然后熄掉了他的手电，赵燚也关上了自己的手电。 在上面，已经将两个手电筒的电量耗光，剩下的八个，绝大部分也并非是满电，一切必须要节省。 赵燚重新的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他很累，背部也很疼，可是却不能和蒋招娣说，免得让她担心，更重要是不让查理知道。 “赵燚，你说那个第三者是谁？他为什么要无端端的杀人？” 黑暗中，蒋招娣有些无聊，和赵燚坐在一起，免不了说话。 “这个人一定是认识我们的，甚至说不定是我们的熟人。至于为什么杀人，你听说过历史上的曹操吗？他在兖州的时候缺粮，手下的谋士程昱建议他取粮于民，这个意思就是将人杀掉，制成肉干重做军粮。” 赵燚平时的时候，就喜欢看史书，这一段他记得很清楚。 “这个和黑衣人杀人有什么关系……我明白了，你是说他吃人？” 蒋招娣吃惊的看着赵燚，就算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也瞪得极大，似乎显得相当的不可思议。 她想到了，那个黑衣人似乎只有一个工具的背包，大约是准备的并不充分。这就很奇怪了，明知道要进入这么危险的地方，居然还敢这么大意。 “除非这一点，否则我想不到他杀人的理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出去。这个人不敢和我们照面，你和小和尚一定要小心，就算他们靠近你们也不要放松警惕。等我和查理在上面挖出平台就好了，我放下绳子你们上去，那个人就威胁不到我们了。” 赵燚点点头，他就是这样想的，同时说出了自己的应对方法，看起来很消极，但是却没有办法。 因为在这里想要隐藏起来，不要太简单，就算赵燚也很难将他找出来。 “我明白了，下一回让我去吧，你的背还好吗？” 蒋招娣记挂赵燚的伤，刚才抱着她落地的时候，她的脸都吓白了。 “没关系，还能支持的住。查理是不会同意的，这个平衡暂时还不能被打破。”赵燚现在想得，就是先平平安安的将他们两个人送出去，说实话，赵燚现在有些后悔了。 只是不能说。 赵燚闭上眼睛休息着，蒋招娣和小和尚交替的负责境界，偶尔对面传来响声，很快又会恢复寂静。 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环境下，反倒是可以让人更充分的休息。 赵燚大概睡了有三四个钟头，就恢复了精神，背部感觉也不那么难受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不免碰到骨头，发出了一连串的异响。 对面晃动了一下，查理的声音传来过来：“看来你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吧，希望早一天脱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可以。” 赵燚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出队伍合在一起，说到底，还是不信任。 这一干又是好几个小时。 终究是有了落脚的地方，赵燚和查理直接将泥土往下扔，这样更方便也更轻松。 “差不多了。我们放下绳子吧。你的人先上来吧。” 查理满意的看着两个人的杰作，挖出的空间足够这些都有落脚的地方了，换他们上来，可以加快速度轮班的挖掘。 赵燚对此并没有意见，扔下绳子，然后发了信号。 赵燚抓住绳子和查理一前一后，往上开始拽人。 查理的目光闪烁不定，他很想现在掏出手枪直接干掉赵燚，这样以后可以免除许多的麻烦，只是想想终究放弃了。 他唯一可以确定，这一下可以重创他，死不死，就看天意了，但是他的同伴，那个女人发起疯来同样不好对付，这是促使他放弃的最重要原因。 很快，一个人一个人的被拉了上来。一清点人数，查理愣住了，又少了一个人! 剩下的那位侯爵的家族侍卫不见了。 “托森，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间？” 查理可谓是怒火中烧，双眼中掩饰不住的暴戾！他本就不是什么善人。 “就在刚才，他应该是最后一个上来的，可是，怎么还没上来？”托森摸着脑袋不知所措。 “我们下去！” 赵燚果断的说道，将绳子递给了蒋招娣，然后顺着绳子飞快就向下。 一旁的查理同样将绳子递给了自己信任的人，速度同样不慢。 两个人分别拿着手电，这时候不是吝啬的时候。 地下有很明显的挣扎的痕迹，那个侍卫同样很强壮，但是却连声音也没有发出，不然，就算在上面也能够听见，可见行凶的人身手必然不错。 “你看这里，有血迹……” 在白色的骨头上，红色的血迹相当的明显，查理一眼就看到了。 两个人顺着血迹查找，走了大概有十几步，血迹就消失了。 杂乱的骨头很难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两个人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任何的动静。 查理恨恨踢了一个骷髅头，眼中寒光闪烁：“找不到了，我们回去吧。我倒想要看看，咱们上去了，他们还敢不敢出手！” 不要说他们两个，就算所有人下来一起找，也很难找到。 两个人噌噌噌的爬上去，对着众人摇了摇头，他们就知道没有什么结果。 “大家努力早点出去吧！” 众人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很快投入到了紧张的挖掘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想早一点出去的。有的人在前面挖，有的人在后面运土，困了累了，直接换下一班，这样持续下来，效率还是很客观的。 但是，终究赵燚他们还是太乐观了。 他们对地下土壤的构成分布了解的远远不够，经常挖着挖着就碰到了一块岩石，这样只能换一个方向继续挖。 在狭小的地洞中，很容易就迷失方向，总的来说他们是向上挖掘的。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也过去了。 第八十九章 绝望与希望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 他们的脸上、身上全都是泥土，每一个都看起来极为的狼狈，就算是赵燚和查理也同样不例外，小和尚的光头也不再锃亮。 “该死的，我感觉明明应该到达陵墓的范围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挖到青石板？”查理烦躁的将手中的洛阳铲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 “来一根？” 赵燚将烟递给了查理，查理宝贝的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几个男人的存货都不多了。他们早就把全身的防护脱掉了，没办法，干活的时候浑身大汗淋漓的，如果还穿着，喘气都费劲。 现在，他们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目前看来，众人没出现任何的异常。 两个人坐在那里，三天下来，互相的态度倒是缓和了不少，起码不会太过戒备了。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咱们的估计，应该到了啊？”查理还是不能理解。 赵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心中猜测，大概是偏离了陵墓，只是却无法确定这一点。两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现在隔行如隔山，也只能用蛮力硬干。 “咱们的水和食物都不多了，这样下去，恐怕最多还能坚持两天。”查理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们当初计算食物和水源的时候，按照一般的消耗计算的。 可是干活很累，消耗起码大了一倍，所以计算误差是很正常的。 众人就算再节省，也得有力气干活不是。 每到最后一天，赵燚不会放弃，抽完烟，两个人有开始干了起来。 一天又过去了。 队伍中隐隐得有些躁动了起来。 他们都清楚的知道，面临的状况。 怎么办？ 是继续挖，还是掉头找新的方法，这是摆在众人面前的一个艰难的选择。 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挖到上面，如果一天不能挖出青石板的话，等待众人的，就是毫无力气，再没有挣扎的余地。 不挖，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办法。 绝望的气氛，慢慢的弥漫在这个并不怎么齐心的小队当中。 最后一天到了。 仍旧没有看到想要的结果，众人沉默了，每一个人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嘴唇都有些干裂。 “托森，到你们这组干活了。”查理低声说了一句。 托森和阿华一组，两个人都没有动弹的意思。 “头，这样下去不行，不如我们……”说着，托森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每一个人，查理明白了托森的意思。 他的心中隐隐有些动摇了。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 查理的视线在赵燚的三个人身上一扫而过，他暂时还没有失去理智，不敢动赵燚，那么在场的人当中，唯一可以动的就是阿华了！ 说到底，阿华其实是自己一个人。 阿华被看得发毛，立刻拔出了手枪，站起身大声的嚷嚷道：“我就知道你们打我的主意！谁敢！老子就一条命！临死前肯定能拿一个人垫背！” 查理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就他的手速，查理有九成九的把握，在他开枪之前将他击毙，唯一担心的就是赵燚的反应。 他用目光询问着赵燚。 赵燚站了起来，阿华下意识的就退了两步。 摇摇头，赵燚说道：“不能这么做！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在于我们有思想，如果真的突破了这样的底线，我问你们，就算你们能出去，这辈子心里真的能过去这个坎吗？” 赵燚的话让查理沉默了下来，他的嗓子因为缺乏水分而变得有些沙哑：“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过去今天我们就没有水了，食物也许还能坚持一天，没有水，那东西谁能吃得下？” “我不同意！谁要是做出突破底线的事情，我会亲手毙了他！” 赵燚的目光格外的凌厉，吃人，这样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同意的。 听了赵燚的话，查理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的心中在动摇，不代表他真的想这样做，赵燚的决定，不过是加大了他的决心而已。 “大家再努力最后一把，成不成，咱们就听天由命了，假如不能成功，咱们一起死在这里，也是一种缘分不是吗？” 查理努力的让紧张的气氛缓和，可是效果却不大。 又沉默的干了一天，更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泥土，完全是泥土，没有青石板，一成不变的泥土让人几乎发疯! 绝望！ 真正的绝望了！ 连查理这一次都放弃了，他抽掉了最后一根香烟，整个人躺在地上，仰望着触手可及的顶端。 “真累啊！” 他喃喃自语着，似乎完全放弃了，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他还活着，更像是一个死人。 小和尚则整理了一下衣衫，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一些，然后盘膝坐在那里，低声的念着经文，一遍一遍的，似乎永远没有念完的时候。 而蒋招娣靠在赵燚的怀中，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赵燚的腰杆始终挺直着，似乎再大的困难也不能把他压弯。 “我们会死在这里吧。真好，只是时间早了一些。我想过我们会葬在一起，手握着手，就像是现在一样，只是，赵燚我心中有遗憾，我还没有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你。可惜，这里实在不是一个适合的地方。” 蒋招娣喃喃的说着，紧紧的抱住了赵燚的胳膊。 赵燚抿着嘴没有回答，他尽力了，真的尽力了，这几天来，他干得最多，也最累，可是，毫无用处。 现在看来，就是毫无用处。 “你说，人死了有没有魂啊？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不知道死后成的鬼是不是能漂亮些，你到时候可不许嫌弃我……”蒋招娣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赵燚也不明白，她的脑袋里到底再想些什么。 “我不能在这里等死！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阿华突然疯了一样的站起来，咆哮着，向着通道的外面走去，没有任何人去阻拦他。 都到了这个时候，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赵燚，我知道你一定会活到最后的，答应我，到时候把我吃掉！多坚持几天，说不定就可以挖开通道了！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 蒋招娣突然趴在赵燚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低声的说道。 赵燚忽然很想哭，他答应过这个女孩的，带她出去，可是现在他似乎要失言了。 不顾一切的，赵燚紧紧的抱住了蒋招娣：“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 他的语气充满了坚定，眼中闪过一丝的杀气，这丝杀气让查理腾的一下子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赵燚，浑身紧绷。 赵燚没有理会他。 不行！ 一定有办法的！ 赵燚的大脑疯狂的转动着，思考着进入陵墓之后的每一个细节。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喜色。 “都起来，都起来，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很大，很急促。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查理又重新懒洋洋的躺下。 “你们还记得阎小哥吗？他曾经说过，阎罗地府首领的先祖曾经逃了出去。他是曾经督造这个地宫的人，为什么要用逃这个字，是不是他当初就是在这里！肯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那些士兵不会放过他这样的人，一定是把他也同样赶到了这里！这里一定有出去的通道！出口应该就在那些白骨的下面，毕竟像我和你这样的身手人可不多，他是督造的人，应该是个文人！” 赵燚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的话就好像是无尽黑暗中燃起的一丝的火苗，众人多少恢复了一丝的斗志。 “你现在想起来也晚了，下面那么大，我们早几天一起搜寻的话，可能能找到，现在开始找，没等我们找到出口，我们自己先渴死饿死了。”查理忽然想到了这一点，苦笑着说道。 “不晚！” 赵燚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发的灵活起来，飞快的进行着分析。 “你们想，那些人是怎么被赶进来的，一定是在高空摔下来，所以他们会呈现一个沙堆状。那个人想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挖出一条路，那么，曾经挖开的地方一定只有很少的骨头。我们现在站得这么高，从高处看，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到骨头分布的不同！” 赵燚说完，查理已经做了起来，他思索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认赵燚说得很有道理。 “手电呢，找手电！” 所有的手电都被聚集了起来，可惜只剩下一把，勉强发出昏黄的光。 “这么微弱的光，恐怕我们很难看清楚啊。”查理叹息了一声，这大概是最操蛋的事情了，明明想到了办法，但是现在却无法办到了。 “我可以，我的眼力很好。” 小和尚站起来，镇定的说道。 几个人几乎是簇拥着小和尚到了洞口的边缘，阿华已经不见人了，众人现在也没心情管他，借着昏黄的灯光，小和尚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突然一喜：“在那里，那里的骨头堆明显的凹进去了。” 赵燚第一个顺着绳子而下，刚落地，差一点被绊倒。 一看，原来是阿华。 他的脑袋陷进去一大块，明显是大头栽落下来，这就是命啊，如果他能再坚持一小会儿，说不定就能和众人一起脱离这个地方，可是，他没有坚持下去，选择了自杀！ 这对他来说，可能也是解脱。 “快走吧，这鬼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查理忍不住催促了一句，赵燚也就不再停留了。 众人到了小和尚指的地点，七手八脚的将他们面前的骨头挪开，果然，一个地洞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虽然里面堆满了骨头，可是，众人清理起来干劲十足，很快，一条可以通过的地洞，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地洞弯弯曲曲的，众人在里面也分辨不出方向，只是往前走着，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地下河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几乎所有人都不顾形象的大口的喝着地下河的水。 甘甜、美味。 危机似乎过去了。 第九十章 最后准备 畅快淋漓，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唯一感受。 这几天来，众人的可以说节衣缩食，吃不敢吃，喝不敢喝，同时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见到这样的水源，又怎么可能不饱饮一番？ 赵燚同样如此。 这地下河是活水，显然是可以引用的，清澈甘冽。 北极熊一样的托森干脆的将头伸进地下河中，来了一个牛饮，咕嘟咕嘟的痛饮声，众人都能听见。 “啊……” 就在众人享受这意外的惊喜的时候，托森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他把头从水中猛地拉出来，鼻子上，耳朵上，嘴上，脸上，足足有十几条巴掌大的食人鱼咬在上面，鲜血横流。 托森嘴里惨呼着，手中却不慢，狠狠的将这些食人鱼从脸上拽下来，鲜血四溅，一些血液飞到了地下河中，霎那间，这地下河仿佛是沸腾了一般，隐藏在里面的食人鱼不知道有多少！ 几个人连忙上去帮忙，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这些食人鱼清理完毕，这些食人鱼足够狠，咬住就不松嘴。 托森暴怒着，蒲扇大小的手掌从地上捡起一条食人鱼，狠狠的咬了一口，将鱼肉咽进肚子里，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让你们咬我，我就吃了你们！” 赵燚的眼睛一亮，这主意倒是不错。 食人鱼固然凶猛，但是却可以作为一种食物来源，对于现在灌了个水饱的众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脱去上衣，赵燚将衣服的一头扔进水中，稍等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了食人鱼的撕咬，将衣服拉起，上面挂着大约有五六条。 这大概是最容易的钓鱼方法了。这里的食人鱼从来没有被人钓过，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的概念，赵燚轻而易举的就得手了。 食人鱼的生命力格外的顽强，就算脱离了水中，一时半会也死不来，赵燚拿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它们。 “可惜这里没有生火的东西，再加上点酒，这日子也不是不能接受。”查理如法炮制，一边还开着玩笑。 生吃食人鱼的味道很腥，只是众人为了填饱肚子，也顾不得许多了。 吃饱之后，众人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时候聚在一起商量着。 “这里应该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当初那个人可能是意外挖到了这里，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 查理打量着四周，看不很真切，没办法，手电现在已经快要耗光了电量。 “我们分成两队寻找一下出路？” 赵燚提出了这个建议。 出路肯定就在这里，就是花费时间而已。这里虽然看起来暂时不缺吃喝，但是却没有盐，人长时间的不吃盐，就会浑身无力，所以，不可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也好。你说我们要不要把来的洞口给堵上？”查理点头答应，忽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赵燚一愣，他马上明白了查理的意思。 他们的人不多了，再分开战斗力会进一步的下降，而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时的选择偷袭，两个人就算不惧，也觉得颇为棘手，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妥，咱们遗弃了不少的工具，再说堵死耗费的时间不短，不如咱们做几个陷阱吧。”赵燚对这个人也同样恨得咬牙切齿，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查理和他对这个神秘人杀人的目的，都有着同样的猜测，在现在的条件下，这个猜测十有八九就是真相。 “这个方法我喜欢。你来还是我来？” “我更擅长破解，还是你来吧。” 两个人的能力各有千秋，在这方面，无疑查理更胜一筹。 查理也不谦虚，在背包的工具中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可用的工具，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查理相信，如果那个家伙想出来，一定会觉得惊喜万分。 真正的高手，就是可以利用有限的材料，制作出足以让人头疼的杀招，查理无疑是各中高手。 布好陷阱，两个人才带着各自的人手一个向着上游，一个向着下游分开走。 赵燚的心中很清楚。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合作了。 再一次见面，就是分出生死的时候！ 因为，查理毕竟犯下了累累的血案，只是在这个地方，为了活下去，两方才不得不暂时的合作。 现在，有了出路，分道扬镳的时候到了。 这是在赌运气。 如果赵燚提前找到了出口，那么，赵燚定然会在出口进行埋伏，想要将查理一网打尽，而查理提前找到出口，也不会通知赵燚，直接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兵一个是贼，这种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所以，在分开的时候，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并没有说找到出口的话，如何通知对方，因为，他们的心中都有数。 赵燚选择了上游，一半一半的概率而已。 三人大概向上面走了五分钟，忽然耳中听到离开的地方隐隐的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大概应该是那个黑衣人中招了吧。 这也说明，他们其实一直都跟在他们后面的，只是极其的小心。 “我们要不要回去？” 蒋招娣问道。 “不，我们继续找出口。先找到出口再说，那个人不急。” 赵燚想了想，觉得暂时不必去抓这个人，因为抓住他，死的话还好，活着的，还要救治他，肯定要带着他一起离开，分出人手看押他，这时候，是一个严重的拖累。 当务之急是出去。 蒋招娣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溶洞的范围不小，上游越来越窄，，岸边同样也越来越潮湿。 踩在上面，发出啪唧啪唧的声响，在这样寂静的地方，格外的刺耳。 终于，半个小时后，无路可走了。 “看起来我们的运气并不好，路口应该在他们那一侧。” 赵燚苦笑了一声，这赌运气完全看老天。 三人都有些疲惫了，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开始掉头返回走。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返回到了他们进来的洞口，继续往下走，走了没多久，忽然，迎面传来了稀疏的脚步声。 “谁！” 赵燚高声喊了一句，这脚步明显并非一人。 “是我们！” 查理的声音很熟悉。 两拨人在黑暗中各自的沉寂了下来，盏茶功夫，他们忽然同时开口。 “上边没路？” “下面没有通道？” 这下子麻烦了。 重新汇合之后，众人的表情都是眉头不展的。对方会不会欺骗自己，明明有出去的通道，而不说，这一点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尽快的出去，而不是耗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们再仔细的想一下，既然通道不在上面，也不在上面，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对面了。” 双方重新汇合，开始商量寻找出路。对赵燚的判断，其他人是没有意见的。 “话虽然如此，但是我们怎么过去？这河里不知道有多少条食人鱼？河水有多宽？我们下去能不能游过去恐怕很难讲……” 蒋招娣对这个河水很忌惮，她可不想像托森一样被毁容了。再怎么的，她也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在意的。 “应该不困难，我想，当初那个人都能游过去，没道理我们过不去吧。”查理倒是信心十足。 众人商量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好办法，看起来只能硬闯了。 谁打头阵，又成了一个问题。 要知道，第一个下去的人风险是最大的。 赵燚又不傻，在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第一个出头，同样的，查理一伙也沉默着。 “这样下去不行，抓阄吧，抓阄是最公平的办法了。托森的脸上带伤，不适合第一个下水，所以，我们这一边我来，你们没意见吧？” 赵燚点头表示没意见。他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后退了。 托森的一只手掌中握着一粒小石子，一只手没有，没有石子的人打头阵，很公平的办法。赵燚和查理一人选择了一只手，很不幸，查理抽到了。 查理也没有什么推诿的意思，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腰间绑上了绳子，万一出现意外，众人在岸边也能够救援。 先游的，危险性确实大了一些，只是早晚都得下水，面临的危险实际上是一样的，所以，查理表现得很痛快，早晚都得走这么一遭。 约定好救援的信号，深吸一口气，查理这才跳入了地下河中。 他的速度绝对不慢，纵然比不上那些运动员，在大多数人当中，也绝对是一把好手。 双手眼前交替，自由泳的速度相当的迅速。 可是，刚游了几米，他的动作就是一僵，速度骤然下降了许多。 只是，查理并没有放弃，又坚持了十几米，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声的呼救起来。 在岸边的众人立刻拉动了绳子，将查理往回拽，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他彻底的拖回了岸边。 众人一看到他的身上，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密密麻麻的，足有上百条的食人鱼正挂在查理的身上，每一个都是咬着不松口！怪不得，查理游着游着就游不动了。 要知道，在水中鱼的力气可是不小。 一条查理可以不在乎，两条也无关紧要，但是足足有上百条巴掌大小的鱼，他几乎不可能游得动，所以，才会最终放弃了。 查理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的肌肉紧绷着，赵燚他们则飞快的用匕首处理着他身上的那些食人鱼。之所以不敢硬拽下来，是因为，查理的身上几乎就没有不被咬着的地方，如果生拉硬拽，那么查理几乎不会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足足十几分钟，才将这些食人鱼清理干净。 “看来这样蛮干不行，也不知道当初那个人是怎么过去的。” 赵燚皱着眉头苦思。 论身手，查理在这一行人当中已经可以说是拔尖的了，他不行，同样的，别人也过不去，强行为之，只有被鱼分食的下场。 “阿弥陀佛，佛祖从前有割肉喂鹰，如果我先下去，吸引这些鱼儿的注意力，想来你们就有把握了。”行尘小和尚忽然高宣了一声口号，面色郑重的说道。 “这不行！” 赵燚想也不想就反驳道。 第九十一章 逃出生天 赵燚自认为不是伟大的人，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牺牲同伴，为自己创造生路，所以，毫不犹豫的反对着。 反而是查理颇为的意动。 “小和尚，我很少佩服别人，你是我真心佩服的一个，这种牺牲精神值得我敬佩！你说你还有什么遗愿没有完成，有的话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完成！” 查理伸出了大拇指，很诚恳的说道。 “不行！” 赵燚坚决的摇摇头，他的再次拒绝，让查理的面色阴沉了下来。 “这是他自己的意思，我们又没有逼他，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查理脸色阴沉的看着赵燚。 “你们先别吵，咱们好好想想，一定有其他的办法的。” 蒋招娣出声想要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托森同样也劝道。 双方勉强的冷静了下来。 “我觉得，咱们都忘了一点，其实不是非要我们自己人牺牲的……”托森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是说那个黑衣人，将他干掉？不行，这里太黑了，他中了我的陷阱，如果要有心躲藏的话，我们很难找得到他，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吧？” 查理想了想，就否决了他的这个提议。当初的那一声惨叫，不止是赵燚听见了，同样的，他肯定也听到了。 “不是，咱们掉下来的时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 托森的话，还没有说完，赵燚就明白了。 用那几具尸体。 赵燚想了想，终究没有反驳。 亵渎尸体，这样的方式很不好，但是在和自己人的取舍之间，赵燚自然也有所倾向。 “那我们得抓紧了。万一那个家伙一直跟着我们，说不定将阿华的尸体收起来，那就麻烦了。”查理立刻站了起来，他的伤只是表面伤，外面看起来很惨，实际上，并不影响行动。 一行人到了洞口，开始拆解洞口的陷阱。 有查理在一旁，这并不是一件多耗费时间的事情。 “这地下有血迹，可惜，材料太少了，不然他必死无疑，你说他会不会同样布下陷阱？”查理有些遗憾的说着，忽然这样问道。 “应该不会，他不会想到我们会突然返回，我们尽量小声一些。” 赵燚立马说道。 这是最正常的情况了。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放轻了动作，走了没多长时间，忽然听到前方咯吱咯吱的撕咬声。 众人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该死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恶毒，在出口还设下了陷阱，我们应该怎么办？”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 “咱们再等等，这里的肉足够支撑我们好几天了，那些陷阱找一块大石头滚过去就能破解。”另一个很耳熟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忽然的说话声让所有人愣住了，他们始终以为黑衣人是独行侠，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同伙。 赵燚快速的回想了一下，没想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听声音，分明就是熟人！ 可是，当初从高空坠落下来的人，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了！ 这让赵燚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 难道说，在他们掉下来之后，又有人进入陵墓了？ 这个人是谁？ 没等他想出这个答案，查理已经行动了！ 他的落脚无声，整个人好像一只狸猫，飞速的向着声音的来源接近着，赵燚也行动的慢了一步，稍稍落后半个身位。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骤然被出现了一丝的光源，让这两个人浑身一僵。 赵燚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更觉得胃里翻滚想要吐出来！ 因为，这两个人分明就伏在一个尸体上，正在大口的咀嚼着，他们的手里、嘴里，还拿着没有来得及吃掉的肉！ 黑衣人到这个时候仍旧包裹得很严实，只是露出了嘴巴，嘴角还在不停的滴着鲜血；另外一个人同样包裹的很严实，但是他的衣服却出卖了他！ 居然是阎小哥，真名哈日巴日，守陵人中的最大叛徒！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来不及细想，查理已经动手了！ “真恶心！你们两个给我去死！” 查理厌恶的骂道，手中的匕首直刺最近的黑衣人。 之所以不用枪，一来是因为查理想要活口！第二个原因就是双方的距离太近，而且，万一发生跳弹，极容易误伤，所以近距离的情况下，匕首才是最佳的选择，除非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击中对方。 黑衣人的反应极快，他就地这么一个懒驴打滚，到了阎小哥的身后，然后用力的把阎小哥往前那么一推！ 阎小哥不可避免的滚向了赵燚他们。 这地洞本就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这样一来，就给了黑衣人脱离的机会，他好像兔子一样疯狂的向着里面逃去，等到两个人越过阎小哥之后，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阎小哥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着赵燚和查理将他的双手捆住，拉着他向着地下河的方向走去。 这里并不是问话的地方。 他的一条腿似乎瘸了，走的很慢，赵燚抓着他，而查理，则背上了那具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尸体。 其他人看到阎小哥同样很吃惊！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蒋招娣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一点就要问他了，哈日巴日，说说吧！” 赵燚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刚才阎小哥的行为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 查理的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狞笑着说道：“相信我，有什么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为什么你还活着。” 阎小哥苦笑了一声：“落在你们手里是天意，有什么想知道的，你们就问吧。” 似乎，他已经完全的认命了。 “那个黑衣人是谁？” 赵燚抢先发问，这个人如鲠在喉，赵燚始终却不知道他的身份，这一点让赵燚极为的不安。 “他是谁，我也不知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一听到这样的回答，查理第一个不愿意了，走进了阎小哥，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赵燚对此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你们听我说。” 显然，阎小哥并不想吃这个皮肉之苦，马上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是我们阎罗地府的最高首领秦广王，他一直都是最神秘的。” 这个答案显然并没有让在场的几个人满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赵燚知道，阎小哥就算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一定有办法确认他的身份，要不然岂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冒充？ 只是，现在赵燚并没有追问。 “你是怎么死而复活的？” 查理对这个很感兴趣。 “其实我摔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我是用了一截枯骨放在胸前，造成了死亡的假象，阿华是我的人，奉我的命令潜伏在你们一伙中。早在我们进来之前，就已经商议过了，如果在最后发生意外，一定是落入殉葬坑，那我就会想办法脱离队伍，和秦广王进行汇合，因为秦广王知道，出路在殉葬坑里，而不在其他的地方，这个地方并不好找，他的先祖只留下了话语，并没有留下具体的方位。” “那阿华也是诈死？” 赵燚当时很肯定，阿华的脑浆迸裂，应该确定死亡了。 “不，他应该是意外。” “那个老家伙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出路？是的，我犯蠢了，他一定是想让我们都死，这样，所有的宝藏都是他的了。” 阎小哥没有回答，这就是默认了。 赵燚和查理这时候才恍然大悟一样，知道了事情的所有前因后果。 赵燚他们耗费了大量的功夫挖掘地洞，完全是死胡同，只是为了监视他们，才派了阿华跟踪，阿华觉得众人死定了，想要跟他们汇合，结果不巧，居然发生了意外失足。 这殉葬坑大也有大的好处，他们两个人搜索了好几天，还没有找到出口，反倒是站在高空才能一眼看出来。 “其他人的尸体呢？”查理关心的是他能否安全的出去。 “都被我们吃掉了……” “你们还真能吃……”查理只觉得胃里不太舒服，讽刺了一句。 “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就是一个人渣，不如干掉他，这样连着这个尸体可以给我们争取的时间，一定足够我们游到对岸了，也算是废物利用了。”查理握着匕首，露出残忍的神色看着阎小哥。 阎小哥并非真的不怕死，他知道查理不是在开玩笑，立刻就慌了：“不，不，你们不能杀我，我还是很有用处的，我可以帮你们指认地府的其他人。” 他的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神色，看着赵燚。 “不行！这个人虽然罪大恶极，但是我现在有责任要保证他受到公平公正的审判。”赵燚还是站在了他的面前，正色的对查理说道。 查理的脸色很严肃：“你考虑好了，真要为了这样一个人同我为敌？我们并不清楚一具尸体能够给我们坚持多长的时间，如果时间不够，我们唯一的下场就是葬身鱼腹。” 赵燚摇摇头，沉默的看着查理。 两个人的对峙，立刻引起了了气氛的紧张，周围寂静了下来。 “也罢，既然你真的要保这个人，那么作为交换，你们的人要第一批下水。”查理终于没有选择动手。 赵燚想了想，同意了。 查理的想法他一目了然。扔下尸体之后，必然有大量的食人鱼，但是马上下水的人同样会有遗漏的，很有可能会发生危险，所以，查理才会提出这个交易。 只是赵燚觉得这样的风险可以接受，所以才会选择同意。 众人做着最后的准备，受伤的人，尽量的将伤口包扎好，因为，食人鱼对血腥味极其的敏感。 从这一点上来说，托森和查理要危险得多。 至于阎小哥，赵燚将一个绳子绑在他的腰间打了一个死结，如果他不想死的话，就不敢在水中搞小动作，对此，阎小哥并没有什么意见，也不敢。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第九十二章 群狼出没 赵燚和查理站在岸边，同时深吸了一口气：“一……二……三……扔！” 两个人抬着尸体，用力的向着地下河抛去。 噗通！ 地下河溅起了大片的水花，然后就好像水开了一样，咕嘟咕嘟的，就算在岸边众人也能够听到毛骨悚然的啃食声。 大约过了半分钟，赵燚已经开始跃入了水中，紧跟在他身后的，就是蒋招娣、小和尚、还有阎小哥。 在场的人，并没有不会水的，游泳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很有必要掌握的基本技能。 查理掐算着时间，在半分钟之后，同样开始游动。 他们的方法果然很有效。 赵燚游了有一会儿，才感觉到有食人鱼咬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清理，争分夺秒的往前游着，大约游了有几分钟，他的手掌触摸到了岸底，赵燚的心中一喜，直接站起来，向着前面跑去。 此时，他的身上零星的挂着大概有五六条的食人鱼，正想将它们撕下来，蒋招娣已经抢先说道：“别动。” 她拿出匕首，小心的将每一条食人鱼的鱼嘴挑破。 这样一来，除了牙印，就不会留下大块的疤痕了。 “你们怎么样？” 赵燚关心的问了一句两人。 蒋招娣摇摇头，她们跟在赵燚的身后，食人鱼大部分被尸体吸引，小部分漏网之鱼，瞄上了最先出发的赵燚，身旁又有阎小哥吸引，所以，根本就没有食人鱼找上他们。 阎小哥倒是很惨，他受伤的腿上，足足咬了有十条，正哼哼唧唧的抱着腿，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喊声。 赵燚摇摇头，上面帮他处理伤口。 很快的，查理他们也游到了岸边，一上岸，这两个人就好像扔进了油锅中的蛤蟆，连蹦带跳的，没办法，谁让这两个人的身上带着伤口呢？ 这里根本就没有光源，食人鱼捕捉食物靠着听觉和嗅觉，所以，留着鲜血的查理一伙，就好像是黑夜中的大灯泡，再明显不过了。 赵燚想笑，终究是没有笑出声：“用帮忙吗？” “不用！” 查理嘴硬着不肯让赵燚帮忙，好在他还有同伴，很快就将这些食人鱼处理掉。 “我们仍旧分成两队吧！”等待都处理完，查理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两伙人仍旧一上一下的分开行动。 赵燚他们的运气不太好，走到了尽头，上游仍旧没有通道，转头向着下游走去。 “你说，不会这里也没有通道吧？我们的工具可都在对岸，要是没有，可就真的麻烦了。”蒋招娣不免有些担心。 除了必须要带着的枪、匕首，他们现在能用的工具寥寥无几。 “我们现在也没有和他们碰面，这说明他们应该找到了。” 赵燚他们已经走过了刚才汇合的地点，查理一伙人没有出现，这就很大可能说明他们有所发现。 果然，顺着墙壁走，一个可以容纳一人的盗洞出现在一行人的面前。 “我在最前面，说不准，查理会随时布下陷阱。” 既然找到了出路，那么就不能不考虑出去之后的事情了，很显然，如果可以将赵燚他们埋葬在这里，查理一定会很高兴。 “他的工具也不多，应该不会吧？” 两个人说着话，速度放慢，这一个盗洞很长，他们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了终点。 微弱的一丝光亮，照在那里。查理并没有布下陷阱。 他知道，一般的陷阱对赵燚没用，还不如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此时一轮红日正高挂天空正中，蒋招娣仰着头，伸出了双手，紧闭着眼睛，似乎想要拥抱着这份阳光。 赵燚的眼睛有些发酸。 长时间在黑暗中，猛然出现大片的光亮，让人的眼睛极容易产生不适。 好半天，三个人才缓了过来。 “联系夏丹他们，看看他们在什么地方，我的手机进水了，开不了机，你们的呢？”赵燚掏出手机，他的手机很普通的那种。 “早就没电了……” “我不用手机。” 小和尚干脆的回答，摊开了双手。 草原这么大，赵燚一下子傻眼了。 只能确定了大概的方位，向着国内的方向走去。 几个人走走停停，就到了晚上。 大草原上的野味倒是不缺的，赵燚和蒋招娣自然是饿不到，只是苦了小和尚，只能吃一些野菜。 夜幕降临了。 草原的野外是很危险的，大多数的猛兽都会选择在夜晚进行猎食，比如狼。 远方已经隐隐的传来了狼嚎声。 赵燚他们趁着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已经为过夜开始做了准备。 他们清理出一大片的空地，这样燃起篝火，不会引发大面积的火灾，这里能够引火的东西很多，这倒是不用发愁。 “你说，我们就这样回去了，是不是应该在洞口堵着那个家伙？” 蒋招娣对黑衣人恶感十足，到了现在仍旧不想放过他。 “这个倒是不着急，我们最主要的是通知国家，这样的一大笔财富埋在地下，如果消息泄漏出去的话，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赵燚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看起来堵在这里是个好办法，但是，不要忘记，查理同样出来了，他一定会想办法召集同伙的，他们要快！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赞同。 嗷嗷嗷…… 狼嚎声越来越嘹亮，似乎越来越近。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休息不好了，这帮主人不会让咱们轻松的过夜。”赵燚的面色有些凝重，三头五头的，他自然没问题，但是多了的话，恐怕会很麻烦。 “阿弥陀佛……”小和尚低声宣了一声佛号。 “篝火一定不能灭，不然的话，咱们太吃亏了。” 赵燚说着，走到外围，开始割下更多的草，蒋招娣和小和尚同样在帮忙。 “大哥，能不能先把我放开？要不然这狼来了，我也没有还手的余地啊。”阎小哥忽然这样说道，他的双手双脚被反绑着，只有走路的时候，才把脚放开，这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 “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火堆旁边吧，我们要是死了，你也肯定活不成。”赵燚没有说话，蒋招娣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看起来给阎小哥松绑，会增加一个战斗力，那样的做法并不是明智的，不到万不得已，三人没打算松开他，就算小和尚也一样的看法。 他从草原长大，一定有办法确认回家的路，但是到现在都没有说，赵燚不是没有询问过他，这就代表了，他似乎还想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将他绑住才是最正确的。 赵燚割着割着，忽然前方三米的地方，出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赵燚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这头野狼居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潜伏到这里，而没有被赵燚察觉，这一份本事，足以胜过绝大数人了。 “都别动，慢慢的退回火堆！” 赵燚低声的说了一句，然后慢慢的往回退。 只要退回火堆，这头狼就不敢有什么动作了，动物怕火这是天性。 并不是赵燚害怕这一只狼，是因为在这片草丛中，赵燚无法判断究竟有多少头，如果蜂拥而上，赵燚他们这些人恐怕会瞬间吃一个大亏。 此时不过才入夜不久，现在就受伤的话，对于一整个晚上，那是极为的不利的。 他刚这么一退，就暗道不好！ 因为，那双绿油油的眼睛，低了半头左右！ 赵燚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它想要发动攻击的前兆！ 一股腥臭的味道迎面扑来，灰色的小牛犊子大小的狼高高的跃起，亮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对准了赵燚的喉咙就咬了下去！ 赵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中招？ 他只是略一侧身，一只手准确的摁在了这只灰狼的脑袋上，另一只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直接刺向了它的脖子，与此同时，赵燚的军用皮鞋狠狠的踢在了它的腰间。 这下子极重！ 这只灰狼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发出呜呜的声响，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赵燚警惕的看着四周，并没有其他的狼群出现，他总算松了一口气，还有心情开玩笑的说道：“看来这是只孤狼，知道咱们晚上没吃饱，特意跑来招待了我们一下。” 说着，赵燚将这只死狼拖到了篝火边，就准备开膛破肚，来一个野外烤狼肉。 “你们麻烦大了。这不是一只孤狼，而是一个大狼群的侦查狼！”哪知道，刚看到这只狼，阎小哥的脸色就变得异常的难看。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燚不解的看着他。 在部队中当然学过类似的知识，只是学得再多，也不如他们这种在草原上长大的人懂得更多。 “从这只狼的体型就能够看得出来，一般的孤狼都是年老的狼王，他们虽然骨骼很大，但是因为离开了狼群，捕食就会变得很艰难，往往会骨瘦如柴，但是，这只灰狼却是瞟肥体壮的，这家伙的个头，在十几只的狼群中，足以成为头狼，侦查狼是狼群中仅次于狼王护卫队的存在，他们这一伙狼群，肯定要超过百头，它才会长得这么壮！所以我说，你们的麻烦大了。” 阎小哥说着他的判断，这判断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草原上留下来的经验。 “我们有麻烦，你也好不了多少。快说，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蒋招娣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没错，三个人的身手都很好，但是面对超过百头的群狼，能够逃得性命，就得看天意了。 “按照习惯，狼王会等这头狼的侦查结果，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做好准备。另外，在的上衣兜里有一个哨子，这个哨子的声音能够传得很远，是我们牧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发出求救的信号，有没有人来救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阎小哥的脸色变了又变，似乎极为不甘心的说出了这个事情。 “到现在还不老实！” 蒋招娣不客气的搜出了一把竹制的哨子，塞到阎小哥的嘴里。 尖锐高亢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响了起来，阎小哥足足吹了有好几分钟，脸都涨得通红了，才算作罢。 “你要是不杀死你的同族，肯定会有人来救援，就是不知道，驻军返回没返回驻地了。”赵燚冷冷的看着阎小哥，阎小哥顿时沉默了下来。 第九十三章 狼口逃生 趁着还有这一段时间，众人做着最后的努力。 先是挖了一个大圈的防火带，到底还有一把洛阳铲，这个工作不难完成，割掉圈内的草，然后各个方向都堆了不少。 人手很不足的，不足以防住四面八方同时狼群的进攻，那么自然要利用火堆。 这也是在阎小哥的指点下才这样布置的。 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终于出现了，越聚越多，它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进攻，反而将众人团团包围。 赵燚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起码也有上百条了吧？”蒋招娣的脸色同样很难看…… 这时候，仍然有越来越多的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很难究竟判断到底有多少。 “完了！”阎小哥绝望的说道。 “不想死的话，就自己努力！”赵燚走到他身边，匕首唰唰两声，将他的绳索都割断。他自己都没有逃脱的把握，两条腿的，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 阎小哥仍然跌坐在那里：“没用的，这一伙狼群太多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活命！” “你不是发过信号了吗？坚持，坚持下去，说不定就会有人来救咱们。”不到最后一刻，赵燚是不会放弃活命的希望的，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先清点了一下自己一方武器的数量，手枪两把，算上弹匣里面的子弹四十余发，就算枪枪毙命，数量也差得太远了。 “记住，如果有机会击毙狼王的话，一定不要手下留情，失去狼王的话，它们肯定会撤退了，因为在它们的眼中，争夺狼王的王位远比猎取食物更重要。”阎小哥拿着一把洛阳铲，紧张得盯着四周，同时说出了这个关键。 赵燚点点头，表示知道。 群狼不动，他们也不动。 终于狼群汇聚得差不多了，一声悠长的狼嚎声远远的传来，众狼齐齐的仰天长嚎，似乎在回应着它，久久不散。 “它们马上就要进攻了。” 阎小哥握紧了手中的洛阳铲。 一只灰狼霎那间从草丛中窜出！ 它的攻击就好像是一个总攻的信号，几乎霎那间，前面窜出来不知道多少只灰狼！ 砰！砰…… 赵燚果断的开枪了！ 同时开枪的，还有蒋招娣。 两个人心中都清楚，不压下最凶狠的第一波进攻，他们根本就坚持不住。 而小和尚和阎小哥则护住他们的两侧，而身后两步不到的地方，就是熊熊燃烧的篝火。 一只、两只…… 赵燚在几秒之内将手枪中的子弹全部打空！ 他的前面已经灰狼尸体已经堆上成小山。 枪枪都是一枪毙命！ 如果心理素质稍差一些，恐怕都无法应付，阎小哥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大力的舞动着手中洛阳铲，拼命的阻止着狼群的靠近，他的力量同样不小，动作有些僵硬，毕竟一只腿受了伤。 小和尚一只木棍挥舞得虎虎生风，砸在灰狼身上骨断筋折的声音络绎不绝。 赵燚没时间换弹匣，一只短匕首极为准确的刺进每一个扑过来的灰狼脖子当中！鲜血肆意飞溅，让赵燚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的彪悍！ 蒋招娣则更为的灵活，她的子弹同样打光了，手中的匕首挥舞得如同花蝴蝶，每一个敢于靠近它的灰狼，脖子上的大动脉都被割断，这是最快速毙命的方法。 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最为嘹亮的狼嚎声再次出现。 本来疯狂进攻的群狼就好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它们霎时间退下，然后齐齐得弓着腰在距离赵燚他们七八米远的地方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 赵燚剧烈的喘息着，趁着这个功夫， 蒋招娣一样也好不了多少。 时间虽然很短暂，但是每一秒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高度集中的，他们的精力体力在剧烈的下降着，这样的防守，他们很难坚持十分钟。 这是事实。 如果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就被群狼吞噬了。 黑暗中，视线并不明朗，但是，借着微弱的月光，仍然能够看到一头格外高大的白狼，远远的伫立着，目露凶光的看着四人，它的身边，环绕着八头比它略小一号的灰狼。 赵燚果断的举起手枪，扣下了扳机。 在赵燚举枪的霎那间，这只白狼似乎心有感应，将脑袋险之又险的往旁边一躲，一声狼嚎带着凄厉响彻着这一片的草原大地上！ “打中了？” 蒋招娣面露喜色，问道。 “肯定没打死，差了一点。” 赵燚摇摇头，直觉告诉他，并没有，不然的话，这只狼王连嚎叫的力量都不会有了，而现在，虽然似乎很惨，但是中气十足。 “没打死！狼王被击中了！大家小心！” 阎小哥的耳朵也很灵敏，果断的高声提醒着大家。 踏踏踏……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方传来，众人的脸上一喜。 但是，狼群并没有放弃！ 反而再度发起了进攻！ 赵燚知道，是生是死，就看他们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子弹没有任何的吝啬，每一枪都发挥到了极致，枪枪毙命！ 子弹很快就一扫而空。 再次的贴身肉搏压力剧增！ 赵燚明显得有些吃力，因为，蒋招娣再短短的十几秒钟，两次出现险情，赵燚为了救她，强行的出手，不可不免的，胳膊上出现了好几道血痕。 狼群疯了。 这些群狼彻底的疯了。 如果说一开始它们打算一口咬死赵燚它们，那么现在，就是打算先咬掉身上的一块肉，目标不在仅限于脖子。 这样一来，赵燚他们的压力自然相当的大！ 因为，防护一个脖子，和防护身上每一个地方，当然是不同的。 “该死的！该死的！”阎小哥大声咒骂着，他的腿上忧伤，移动不方便，连续挥动洛阳铲之下，力气渐渐的不足，这一次，竟然没有将扑上来的灰狼拍飞，反而这只灰狼，死死的咬住了洛阳铲的一头，另一只灰狼看到机会，直扑向阎小哥的面门！ 阎小哥果断的放弃了洛阳铲，一脚踹向了这只灰狼的肚子上，他的腿上本来就带伤，这一下，当真是疼得让他面目都扭曲了。 勉强踢飞了这只灰狼，但是，狼爪却又在他的伤腿上又留下一道血痕，本来包扎好的伤口此时血流如注！ 而一只灰狼，则瞅准时机，再次扑来。 源源不绝！这就是群狼战术的可怕之处！ 阎小哥站都站不稳了，拖着伤口连连后退，眼中带着惊恐！ 赵燚一咬牙，不顾不扑向自己的一头灰狼，仅仅只是用胳膊挡在自己的身前，一脚踢向了扑向阎小哥那只灰狼。阎小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退到了火堆旁边，举起了一个燃烧着的树枝，大叫着连连挥舞，一时间，那些群狼似乎有些畏惧。 赵燚只觉得胳膊上传来了一阵剧痛，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狼下口太狠了，狼牙几乎咬到了骨头！ 一只匕首直接插进了它的脖子中，赵燚用力一拽，大片的血肉直接被撕扯了下来！ 马蹄声越发的近了，已经可以隐隐的看见了人影！ “是赵组长吗？” 陈东的声音突然传来，就好像是一只强心剂注进了赵燚他们四人的心中。 “是我！” 赵燚高声回答了一句，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 嗷嗷！ 狼嚎声这时候又出现了！ 群狼霎时间分成了两队，一队继续围攻着赵燚他们！ 另一队则阻挡了陈东这些来援的脚步！ 这只狼王简直就成精了，竟然还知道分兵！ “坚持住！” 赵燚暴喝一声，手中的匕首挥舞的更急。 鲜血四处飞溅着，不知道是狼群的鲜血，还是众人的鲜血！ 咚咚咚…… 密集的土枪响了一轮，然后喊杀声一片！陈东这些前来的人，直接抽出大砍刀，呼喝着杀声，直接纵马冲向了群狼当中！ 骑兵的古老威力再一次登上了舞台，将这个大杀器的威力展现无遗。 群狼此时已经呈现出了溃败的趋势，赵燚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坚持。 匕首已经隐隐有些发钝，赵燚三人干脆学着阎小哥，用火把来阻止群狼的靠近。不得不说，这一个选择是十分正确的。 动物天然畏火，如果多给它们一些时间，或许在狼王的督促下，它们敢于越过这个火线，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了。 狼王再次响起了几声长嚎，群狼开始有序的撤退。 赵燚分明就看到，这只狼王很人性化的不甘、愤怒混合在一起的表情。 不得不说，能够成为这样庞大狼群中的狼王，它的智慧绝对不低，从它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愤怒，进行撤退，就能够看得出来。 再战斗下去，赵燚他们可能会出现伤亡，但是狼群的死伤足以堪称伤筋动骨了，比较之下，并不合算，这样大规模的狼群在草原上并不缺乏食物。 “幸亏你们不会一只呆在草原上，这只狼王绝对记住你们的气味了，一有机会，它就会偷袭。”阎小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赵燚抹去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汗水已经彻底的打湿了他的衣服。 陈东等人很快就过来了。 他和牧民们一起到来，同样骑着马。 “可把我们急死了，还好还好，看起来都还挺完整，都没事吧？”陈东脸上的关切不似作伪。 赵燚点点头：“我们还好，你们呢？” 没等陈东回答，他身边的一个牧民勃然色变！ “哈日巴日，老天有眼！居然还能让我活着看到你！给我去死！” 说罢，这牧民毫不客气的举起土枪，对着阎小哥就放了一枪！ 嘭！ 这一枪，极为的突然，连赵燚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突然有人对阎小哥下手！ 回想一想，又理所当然！ 大意了。 第九十四章 点天灯 土枪的威力是不容置疑的。 距离近的情况下，铁砂造成的伤害甚至比手枪更大。 只是，这牧民的心情极度的激动之下，这一枪稍稍的有些打偏了，打在了阎小哥的腿上。 阎小哥抱着血淋淋的双腿满地打滚，这真是伤上加伤了。 “真是命大！” 这牧民冷哼了一声，再度上膛，似乎打算再补上一枪！ “住手！” 赵燚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枪身。 刚才太过意外，怎么也不能看着阎小哥被人打死，那样的话，赵燚会很为难，不管怎么说，这人也成了杀人犯，他的身份让他没办法放过对方。 这样的局面不是赵燚想要看到的。 “你们是想要和我们数千的守陵人为敌吗？”牧民的脸色阴沉沉的，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枪的架势。 陈东连忙拉住了这个牧民，这几天他们相处的明显得不错，陈东再三解释着什么，这名牧民很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这里并非久留之地，牧民们分出了两匹马，赵燚和蒋招娣一匹，小和尚和阎小哥一匹。 阎小哥并非骑在马背上，而是被捆住了手脚，像一条麻袋一样被扔在马背上，赵燚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这些牧民们明显得很仇恨阎小哥，让他吃些苦头，相比较他做得那些事情很应该。 对，就是应该。 打马回到了驻地，这里已经看出当初经历的灾难，唯一有差别的就是，多了很多简易的工人房。 进进出出的，不止是牧民，还有迷彩服的军人，还有一些年纪颇大的老者。 “我们将这里的事情汇报上去之后，上面很快就做出了反应，征集了一些专家教授，他们现在人还没有来齐，现在这里一大片都被化成了军事禁区，上面是否开发这个陵墓还在讨论中……” 陈东飞快的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夏丹呢？回去了？” 赵燚进了属于他们的帐篷，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夏丹。 “她先回去了，所里的事情你也知道，所以黄英和吴悦都陪着她回去了，留下我，配合着这里的人，再寻找你，还有许老爷子他们两个。”陈东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很难看到他这样的憔悴，毕竟陈东一向都是生龙活虎的。 “没发现吗？” 赵燚担心的问了一句。 “有发现的。在距离这里二十里地左右发现了被焚毁的运输车。里面有一具被烧焦的残骸，据坚定，应该是贾召明的尸体。” 陈东的语气微微有些沉重，贾召明在所里的话不多，但是职位却很重要，他所做的尸检报告，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优秀的法医，可是没想到，明明看起来很安全的任务，他却出现了意外。 “凶手呢？有线索了吗？许老爷子呢？” 赵燚也觉得心头有些发堵，他对贾召明的印象也很好，一个稳重可靠的中年男人，话不多，安排给他的任务总是妥妥当当的。 “许老爷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也遇害了吧？”陈东摇摇头，这几天他几乎不眠不休的在寻找，不然的话赵燚发出求救信号，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到了。 赵燚沉思着，和蒋招娣对视了一下，微微的点头，他们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现在不好讲出来。 “组长，这个人你们打算如何处理他？”看着好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的阎小哥，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自然是带回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赵燚理所当然的回答。 “这……恐怕不行，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跟我一起去的牧民已经去向他们的大长老汇报了，这个老头，怎么说呢，很强硬，偏偏又是极为的狡猾，很不好对付的一个人。” 陈东摇摇头，觉得赵燚的想法太过理想了。 “哦？你怎么这么说？” 赵燚觉得陈东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几天，我和他们在一起，没少听到如果抓到他，就会如何如何的，如果说这只是下面牧民的议论，咱们也就是听听，可是那位新来的大长老说了，要用流传下来的传统刑罚，点天灯。” 点天灯，赵燚是知道的。 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将人剥光，用麻布包裹放入油缸里浸泡，一直到午夜，头脚拴在一根木杆上，然后从脚点燃。 只是想想，就足以让人打个冷颤。 阎小哥同样听到了，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赵燚的脚下，痛哭着不停的磕头：“不要将我交给他们，求求你，你给我一个痛快吧，一颗子弹就好……” 他真的怕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恐怕他宁愿葬身在群狼的啃咬当中，也不会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 赵燚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的族人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让你能够痛下这么大的决心将他们杀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阎小哥痛哭流涕的说着。 “哈哈……听说贵客们安全返回，真是可喜可贺？”一个胖胖的老年人弥勒佛一样的笑着，走进了毡房内，他典型的民族服饰，如果不是这样，外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商人。 他看到阎小哥，眼中的寒光一闪，然后笑呵呵的伸出手，热情的同赵燚左摇右晃。 这是赵燚看到他的第一个感觉。 “这位是守陵人他们部落的另一位长老，刚从那处成吉思汗的衣冠冢返回来，现在是守陵人中的实际领袖。” 陈东小声的介绍了一下他的身份。 “您好，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开口，不要和我们客气，这是我们应尽的地主之谊。” 赵燚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位话中有话，隐晦的点明了他们主人的身份。 “暂时没有，如果可以，还请继续寻找一下我们另外的那位失踪人员。”赵燚的脸上保持着平静。 “完全没有问题，我带来的都是好手，除非是一只苍蝇，不然这方圆百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待多久？”胖长老笑呵呵的问道。 “不管有没有结果，我们在最近几天恐怕都要回去了。” 赵燚想了想，坦白的说道。 这里的事情基本上算是了解了。 其他的，赵燚并没有办法再插手下去，这里的陵墓是保护还是开发，完全取决于上面的意思。 “噢，这样啊，我们对你们的所作所为不胜的感激，感谢你们抓住了我们全族共同的仇人！有时间我一定去贵地亲自表示谢意。这个家伙给你们添了太多的麻烦了，就不好麻烦你们了，来人哪，把他带下去！不要让他打扰了贵客们的休息，这几天恐怕你们很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胖长老的最后几句话语速飞快，生怕赵燚拒绝一样。 “等等，这个人犯下了滔天的大罪，不适合交给你们。” 赵燚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知道，胖长老说了这么多的话，想要带走阎小哥，才是最终的目的。 只是，于法律而言，交给他们是不合适的。 胖长老的笑脸消失了，他一脸肃穆的说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赵燚自然的点点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犯下了多大的错误？我们这一族一共不过四千余人，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中的接近四分之一！你可知道，在外面，我们多少人恨不得生吃他的肉！” 胖长老咬牙切齿的说道，目光凶狠的看着阎小哥。 阎小哥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但是却不敢说什么，反而向着赵燚的身后躲了躲。 他心中清楚的知道，在场的人，只有赵燚，能够暂时的救他。 虽然，这种救不过是饮鸩止渴，但是也好过被点天灯而死。 “我知道，我了解你们的心情，对此，我同样感到很难过，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的规矩，不能凌驾在国家的法律之上！请你们相信，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你们可以派出人手，专门跟踪这一案件。” 赵燚正色的说道。 同样是死，怎么死的权利，并不在这些人的手中。 “贵客，你真的坚持这一点吗？” 胖长老的脸色相当的难看，他旁边的同族人已经鼓噪了起来。 赵燚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畏惧，坚定的点点头：“这关系到法律的尊严，我想，法律一定会给你们想要的结果。” 他不能后退，只要后退了这一步，那么他就愧对身上穿着的那一身衣服！愧对国家对他的信任！ 这是赵燚多少年来，在部队中养成的信念，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鼓噪声越来越大，一些脾气急躁的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只要眼前的胖长老一声令下，他们就敢抢人。 赵燚一动不动，目光坦然的直视着这位胖长老，等待他的最后抉择。 胖长老的脸色不停的变化着，好半晌，看到赵燚没有任何的退缩，他长叹了一声：“可以，人可以让你带走……” “长老，不能答应啊，答应了，如何对得起我们那些死难的同胞?”立刻有人跳出来大声的反驳道。 “你是长老还是我是长老？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滚下去！”胖长老双目一瞪，眼睛通红，居然很有威仪！ 这人恨恨的看了一眼赵燚还有阎小哥，大步的走出了毡房。 “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谢谢。” 赵燚并不怕他们闹事，外面可是有着部队，对他来说，只是增添了麻烦而已。只是他仍旧很诚挚的向这位胖长老道谢，毕竟，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这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你先别忙着感谢，我还有两个要求，如果你不能答应的话，就算拼着翻脸，那我也只能说对不起了。”胖长老极为坚决的说道。 “请讲。” 赵燚并不怎么意外，没有要求才奇怪呢？ “对他，这个人，我们要派人出去，一直看着国家如何审判他！这一点你们负责。” “可以。”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赵燚没有任何的要求，就答应了他。 “第二点。那就是我们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他学了太多的本事，上一次就是在监狱中逃脱了吧，再要是逃的话，恐怕就不会像这一次这么容易抓到他了。” 赵燚思考着，他忽然对蒋招娣说道：“我们先去检查一下那辆被焚毁的运输车，陈东，我们一起去。” 说完，他直接走出了毡房。 蒋招娣一愣，马上跟了出去，陈东想了想，恍然大悟一样的跑了出去。 “长老，这人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 胖长老身边的人迷糊了，赵燚一伙什么话没说，直接走了，让他们摸不到头脑。 “笨蛋！”胖长老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下这家伙的脑门。 第九十五章 神秘人的身份 身后的毡房中不时的传来了惨叫声，陈东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 “组长，咱们就这么出来，那些人会不会直接把阎小哥干掉？”陈东问出了心中的担心。 “不会！” 赵燚没有回答，反而是蒋招娣肯定的这么说道，看到陈东似乎有些不明白，耐心的解释道：“那位长老是很精明的人没错吧？这样的人往往会权衡得失，这里以后将不再是守陵人他们自己的乐土，自然要考虑同国家的关系，所以，阎小哥不会死。” 几人正往外走着，忽然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绝对让赵燚很吃惊。 “许老爷子！您还好吧？” 陈东连忙上前搀扶着许老爷子，许老爷子的脸色可谓是很难看。 惨白惨白的，没有任何的血色。 赵燚和蒋招娣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的惊异。 那位神秘的黑衣人，他们两个人在心中猜测，极有可能是许老爷子。 毕竟年纪不小，又敢独身一人前往地宫，必然有着丰富的经验，在他们的认识当中，许老爷子无疑是符合这一个特征的人。 偏偏这个人又出现了。 “还好，死不了。” 许老爷子看到他们，似乎放下了心，玩笑一样的说着。 “这里有军医吧？快让军医检查一下。” 赵燚同样搀扶着他，不管心里面如何怀疑，现在该做出的姿态，还是要做的。 将许老爷子送到军医的简易房中，几个人在外面等待着结果，设备还是很齐全的，毕竟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惨事，上面很重视。 “你们说……” 蒋招娣很为难的开口，想要询问赵燚。 “你去向阎小哥打听一下，看看他是如何确定他们首领的身份的，他们一定有一套我们不知道的规矩。” 赵燚想了想，对蒋招娣这样说道。 蒋招娣转身离去，至于阎小哥会不会说，她是一点担心也没有的，如果阎小哥冥顽不灵，蒋招娣自有一套说辞，阎小哥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东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 “我们第二次下地宫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 赵燚简略的将整个地宫的事情说给陈东听，陈东听了，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会吧，组长，你怀疑许老爷子？不可能！许老爷子的身份咱们都知道的，当初就是为了躲避阴曹地府这个盗墓组织的追杀，在祖上就投靠了官方了，怎么会是这个组织的首领？” 陈东连连摇头，他觉得道理上说不通嘛！ “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可是在我们认识的人当中，谁又符合这两个特征呢？只有许老爷子！” 赵燚面色凝重的说道。 “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许老爷子多好的一个人啊，平时看谁都乐呵呵的，如果真是你讲的那样，他隐藏得也太深了……” 刚才赵燚说了吃人肉的那一段，现在陈东想起来，仍旧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但愿不是他，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想办法试探一下他。现在是想一个办法。” “可是，贾召明已经死了，运输车被焚烧，留下的线索几乎没有，除非进入地宫，找到那个黑衣人的足迹，进行鉴定，否则，我们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吧？”陈东想了一下，仍旧不愿意相信许老爷子是凶手。 “我有一个办法，只是需要你配合。你这么做……” 赵燚低声对陈东说了一个办法，陈东听完以后，脸上很是迟疑：“这个办法有用吗？他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万一要是不是他的话，出了意外怎么办？” “放心吧，许老爷子的身体好着么，不好的话，他还敢亲自带领我们下墓？” 赵燚说的是第一次，现在回想起来，许老爷子的体力相当的出色，在地宫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疲色。 “好吧！” 陈东最终还是点点头。 军医的检查很快就有了结果。 “这位老先生并没有什么大碍，身体表现有多处擦伤和烧伤，问题不大，另外，近期有些营养不良，这是身体的检测报告……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但是要注意让他多休息，休息一段时间就没大碍了。” 进了病房，一个男护士正在给许老爷子全身涂抹一种黑色的药膏，许老爷子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喊疼。 等他忙活完，赵燚和小和尚才走到病床前，关心的问道：“老爷子您感觉怎么样？” “还好，抓到袭击我们的人了吗？” 他努力的想要坐起来，赵燚连忙扶着他靠着枕头坐好。 “您能说说当时的情形吗？” 赵燚并没有回答许老爷子的问题，反而向他问道。 “是我老糊涂了……”许老爷子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这样的动作，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似乎带动了他的伤势。 “当时，我在运输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运输车停了下来，我就看到一个全身都穿着黑衣服带着黑色头套的人正拿着一把匕首，准备杀我！当时我下意识的就把身上的被子一掀，往外面逃去，车门当时是打开的，我看到小贾趴在运输车前，车前盖是打开的，我跑过去才发现，小贾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割断了，这时候，那个黑衣人又追出来了，没办法，我只能先离开，那家伙追了我百十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放弃了。因为我什么东西也没有，找不到驻地，所以直到今天才回来。” 许老爷子说完，神色间有些疲惫，拿出了他的大烟袋，吧唧吧唧的抽了几口。按说养病期间不让抽烟，只是这里并非正规的医院，也没有人管。 赵燚思考着他说的话，按照他的说法，应该是运输车出问题了，贾召明下车检查，然后被黑衣人偷袭，这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地宫中的黑衣人了。 如果许老爷子说的都是真话的话。 “老爷子，您先喝点粥，军医建议，您应该补充一下营养，不能一下子吃得太油腻了，来，正温乎着。” 陈东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赵燚让开地方，许老爷子大口大口的喝着，看模样是真的饿了。 “您老先休息着，陈东，照顾一下许老爷子。” “没问题，交给我吧。”陈东大声的保证着。 赵燚叮嘱了一句，许老爷子闭着眼睛，似乎很累了，想要休息，赵燚也不好继续打扰。 出了简易房，赵燚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小和尚，你觉得许老爷子的话有没有问题？” 身边暂时只有小和尚，一人智短，赵燚很自然的同小和尚商量着。 “似乎听起来很合理，只是我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小和尚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没错。就是有疑点。你想，他们回去的时候是白天，视线应该很好，运输车不会无缘无故的坏掉。有一种情况可能下车，那就是碰到需要帮忙的人，可是一个人大白天的穿着黑衣看不到正脸的人，这样的人怎么看都有问题，贾召明怎么可能停车？如果是运输车碰到了什么障碍物，这也几乎不可能，因为白天的视线很好！” 赵燚的脸色很严肃，乍一听许老爷子说的很合理，其实仔细想想，全是破绽。 这个时候，他有有些搞不明白了，如果他说的是假话，这假话也太假了，但是如果凶手是他的话，为什么，他还敢大摇大摆的回来，他就这么有自信不会露出破绽？ 赵燚并不觉得是这样，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他没有想到。 蒋招娣这时候过来了。 “问清楚了，他们确定首领的身份，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环，上面刻着繁体的数字，还有特殊的花纹，他们自己人一看就知道。你们问出来什么没有？” 蒋招娣说完她从阎小哥那里得来的情报。 赵燚将他们的谈话告诉了蒋招娣，然后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分析，蒋招娣皱着眉头苦思着。 忽然，蒋招娣兴奋的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证据！就算这个说词再怎么破绽百出，没有目击证人，也就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显然，假设凶手是许老爷子的话，他一定不想自己下半辈子活在躲藏当中，一个干净的明面上的身份就至关重要了。” “你猜的或许是正确的。” 赵燚凝重的点点头：“那么阎小哥的指认就很重要了，他会把那个金环藏在什么地方？” 金环目前是最好的证明了。 衣服里鞋里，这些地方看起来并不太可能。因为他受伤了，知道一回来肯定要换上病号服。 至于扔掉，不是不可能，只是可能性太小了。因为金环太重要了，是控制那个庞大组织的唯一证明。 当然，如果谨慎一些，扔掉是可行的，回头再仿制一个就好了。这对许老爷子来说，应该不困难。 “我们看看他睡了没有。” 再这里商量不出什么好办法，蒋招娣建议再进病房看一看。 “先等等。” 赵燚同样安排了另一手，现在进去不合适。 不大会功夫，陈东捏着鼻子出来了，他端着一个盆，尽量离自己远一些，看到赵燚他们，马上说道：“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东西啊……” “我们进去吧！” 许老爷子正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抽着旱烟。 “老爷子，这时候了，你还抽，不能抽了，养好伤你再抽。” 蒋招娣看到这一幕，立刻凑过去想要把烟杆夺下来，这一夺，哪知道没夺下来。 许老爷子似乎要起身，然后才不怎么情愿的说道：“丫头啊，这可是我的宝贝疙瘩，比我的老伴还亲呢，算算陪我四十多年了，你可不能抢走！” “哪能啊，我就是不让您抽烟。您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也不能再抽了。您先休息吧，我们陪一会儿您。” 蒋招娣说着，磕掉了里面的烟草，然后放回到了他的床边。 许老爷子闭上眼睛开始休息，等到陈东回来，他们才出了房间。 “烟杆似乎没有问题，时间太少了，许老爷子盯得太紧，我不好仔细检查。”蒋招娣的答案不容乐观。 第九十六章 关键证物 几个人来到了僻静处，仔细的商量着。 “我们只考虑了许老爷子是凶手，要是万一他真的不是凶手呢？”蒋招娣抛出了这个问题。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们试探的结果没有什么意义，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惜目前看来并非如此。你也看到了，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只有那个烟杆，可是他偏偏对烟杆极为的看重。” 赵燚的脸色相当的凝重。 “如果，我说如果我们直接询问他不好吗？将自己的怀疑全盘托出，这样，也给许老爷子一个解释的机会。” 小和尚难得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他虽然是出家人，但是并非真的绝情绝性，自然不愿意看到许老爷子是凶手这样的结果。 “你说的，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赵燚考虑了一下，小和尚说的办法还是很可行的，想了想赵燚说出了的安排。 那就是让陈东在许老爷子的食物中下了泻药，如果许老爷子真的是凶手的话，他就不相信，在残留物当中，没有任何人类组织的dna。 这是赵燚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部队一向以高效而著称，赵燚他们没等多长的时间，一位士兵就匆匆的跑了过来。 “报告！这是你们要的文件，请签收。” 赵燚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档案袋不沉，赵燚此时却觉得似乎有千斤的分量。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要去面对，不是吗？” 蒋招娣的话给了赵燚安慰，赵燚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这一份档案。 只有一张纸，这张纸是残留物分析检验报告。 上面的结果被人用红笔在下方重重画了一条粗线，极为的醒目：确认该残留物中含有大量他人dna成分…… 后面的字，赵燚已经不想继续看下去了，他将纸默默的递给了蒋招娣，蒋招娣浏览一边，柳眉顿时竖起，同时递给了行尘小和尚。 行尘小和尚看完这份结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真是罪孽深重……” “看样子已经可以确认无疑了，现在我们把他抓起来？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和气的一个老爷子，居然真的会是那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蒋招娣立刻就要行动。 “先别着急，我先去军需处，要一个监控器，只是这样，证据仍然显得有些薄弱，我们要找到那个金环。” 赵燚并不是这么冲动的人，现在也有立刻就揭穿许老爷子真面目的心思，只是理智告诉他，还不够。 “为什么？万一他要是发现不妥，跑了怎么办？” “不要担心，我安排了陈东监视他，再说，他往哪里跑？” 赵燚露出了嘲笑的表情，许老爷子大概是大意失荆州了。 以赵燚的身份，在军需后勤的地方领取一份监控器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只需要签个字就行。 上面的安排很妥当，不管是开发还是保持原状，都不可能放任着不管，大量的物资被调派过来，其中就有数目不菲的监控，准备将这四面八方都进行严密的监视，防止有盗墓贼的出现。 毕竟，下面的财富太庞大了，庞大到任何非法组织都会心动，有铤而走险的人不足为奇。 “我来负责安装吧。” 蒋招娣主动接过了这个活。 进了病房，陈东正无聊的坐在病床旁边，翻看着手机打发时间。 赵燚默默的将检验报告递给了陈东，陈东一看，咣当一脚就踹在了病床的床腿上。 “怎么了？小陈？” 许老爷子睁开眼睛，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呵呵，你还有脸在这里躺着，妈蛋的，给我起来。”陈东的眼睛通红，上前就想把许老爷子拉起来痛揍一顿，这样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在场的人，小和尚能很好的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而赵燚和蒋招娣同他接触的时间毕竟不长，而陈东，和贾召明已经共事了有年头了，他根本无法接受，凶手就躺在他的面前！ “你发什么疯！” 陈东一把揪住了许老爷子的领口，许老爷子怒斥着他。 “装，还装！老子让你装！” 陈东握紧的拳头就要落在许老爷子的脸上，胳膊却被赵燚死死的抓住了。 “组长，放开！我要教训教训这个老家伙！” 陈东回头怒视着赵燚。 “你冷静一下，我们还是先听听许老爷子的解释吧！”赵燚对着陈东摇摇头，陈东勉强压住怒火，从地上捡起了检验报告，扔在了许老爷子的脸上。 “好，我就等你给我解释！” 许老爷子有些艰难的从脸上拿下这张纸，没有人帮他。 他只是看了第一眼，脸色就大变了！ “你们怀疑是我？怎么可能是我！我在地宫中为了你们冒险，才被大火烧伤的，怎么可能是我杀的人？” 赵燚的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拿出手铐将许老爷子的手臂靠在了病床上。 “你干什么！放开我！凶手真的不是我！” 许老爷子想要挣扎开，赵燚却对着他冷笑。 “在场的人谁也没说你杀人，只是让你解释，为什么你的残留物当中有其他人的dna，而你，却说了杀人的事情，到现在你还不承认吗？” 赵燚的话让许老爷子一愣，脸色瞬间变了好几次，才咬着牙说道：“是我回来的时候听说的，你们在地宫中碰到了其他人吃人肉的事情，要不我怎么会知道。” “死鸭子嘴硬，除了阎小哥，地宫的事情只有陈东和我们几个知道，是陈东告诉你的？你说的听说，听谁说的，哪一个人，我可以把每一个人喊过来让你指认！” 赵燚不客气的反驳道。 许老爷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就是陈东说的。” “老东西，还敢当我的面撒谎，老子什么时候说了？组长让我不离身的监视你！你以为我会这么蠢吗？”陈东毫不掩饰对许老爷子的鄙夷。 这一次，许老爷子的脸色真的变了，变得很难看：“原来你也在怀疑我？” “不，陈东始终不太相信，只是我让他这样做的。没想到，许老爷子你还真的隐藏得够深的，阎罗地府的秦广王……呵呵。” 赵燚摇头叹息着，心中不太理解，为什么许老爷子放着大好的身份不好好走正路，偏偏成为了那样的存在。 许老爷子的脸色阴沉沉的：“你们没有证据的，就算证明了我后来又进了地宫又怎么样？我就在下面吃了人又能怎么样？你们没有证据表明贾召明是我杀的！大不了几年后，我回许家养老。至于什么秦广王，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里是国外，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 说完，许老爷子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们。 现在他是多说多错，干脆不说了。 他的话不假，按照他的说法，确实如此，再次单独进入地宫，完全可以解释是贪欲作崇，被判的罪名不会很严重，至于那个阎罗地府秦广王的身份，他是万万不敢承认的。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在地宫中，他同样也杀了人！ 毕竟阎小哥犯下这样滔天的血案，假如他们是同一个组织的，许老爷子也脱不了干系。 “还敢嘴硬，组长，这一次你别拦我，看我让他说实话！”陈东有些按捺不住了，摩拳擦掌的就想动手。 “我们先出去一下吧，你也冷静一下。” 赵燚几乎是生拉硬拽的将陈东拽出来，陈东一出来就表示了他的不满。 “组长，虽然你来的时间不长，可是咱们的组员人都还不错吧，当然，除了里面的那个老家伙，贾哥死了，你总不能拦着我不让我出出气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去监控室，看看这个他会干点什么。” 赵燚心中当然也很愤怒，但是揍他一顿其实并不起什么作用，反而说不准会惹上一身骚。 监控室里，大概有三十块监视屏显示着周围的情况，在最角落，则显示着许老爷子病房内的一切。 “我把监视器安在了窗帘里，不影响视线，不是仔细看，发现不了的。”蒋招娣指着屏幕说道。 刚才许老爷子的注意力放在了赵燚陈东身上，根本就没注意蒋招娣的小动作。 许老爷子一开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 “他果然按捺不住了。” 许老爷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洗脱自己阎罗地府秦广王的身份，唯一证明身份的就是他的金环，只要让这个金环消失，说不定真的会让他成功。 可是，病房中就那么大，最可能有问题的烟杆蒋招娣检查了一下似乎没问题，赵燚他们真不知道他把东西放在哪里了。 许老爷子睁开眼睛，大约三分钟也没有动弹，似乎再倾听着什么动静。 大概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吧，这才爬起来，伸手抓住烟杆的两头，双手两边同时用力，转了两圈，烟杆的头被分开了，他从里面取出了正是那个金环。 想了想，他将这个金环埋在了窗台上的花盆中。 因为被铐着一只手，所以，这些动作完成起来极为的困难。 做完这些，他才装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重新的躺在床上。 “可以去拿那件证物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迎接他们的是，许老爷子杀人一样的目光。 陈东戴着白手套，将这个金环装进了证物袋中，还得意的对许老爷子晃了晃：“你老了，忘记了一个东西叫做监控吗？” 第九十七章 新的法医 看到贾召明的残骸，赵燚的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近一米八的汉子，被烧得只剩下一个人形的轮廓。 众人商议了一下，在最近的城市进行了火化，然后收敛了他的骨灰，一起运送回了j市。 再一次踏入了熟悉的院子，却少了一个熟悉的人。 夏丹等人正穿着整齐的黑色西服迎接着赵燚他们的到来，在她的身边，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男孩，正哭得不能自抑。 在一片悲伤中，赵燚亲自将这个骨灰盒交给了她的手中，这中年妇女立刻嚎啕大哭着：“老贾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撇下我们娘俩就这样走了……” 赵燚郑重的说道：“嫂子，贾哥是一个英雄！” “我不要他当什么英雄，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回来啊！”中年妇女哭泣着，几乎站立不稳。 是啊，对于她们母子来说，英雄不英雄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的平安，可如今，天人永隔。 ……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他们的责任。 “组长，这是上面给我们圈定的法医人选，需要你最后确定一下，另外国际刑警组织发过来文件，希望我们将那两个人移交过去。这是挑选的一些比较奇怪的案子，你可以决定我们小组接下哪一个。” 夏丹将一叠档案放在赵燚的面前。 他们小组的行动还是很自由的。国家这么大，一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多了。 那两个人，指的是许老爷子和阎小哥，现在在所里，这两个人的名字成了禁忌，谁都不愿意说出他们的名字。 “国际刑警为什么要我们移交他们？” 赵燚有些不太明白。 “因为阴曹地府虽然是最早起源于我国的一个地下组织，但是，早在上世纪，就已经发展成为一个跨国的犯罪集团，埃及金字塔，也曾经是他们下手的目标，可以说，除了那个没有历史底蕴的大国，他们的犯罪记录遍布五湖四海。虽然这个组织很隐蔽，可是国际组织同样有他们的一些记录，只是苦于一直抓不到头目，所以很多事情无法定罪。” 夏丹解释了一下。 “那你觉得我们是交给他们，还是不交？” 赵燚并不想交给那些不熟悉的人，只是对方发来了公文，他还是决定听听夏丹的意见。 “可以移交，只是在移交之前，我们要把他们在国内的触角都要斩断。”夏丹考虑了一下，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赵燚点点头：“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薛敏怎么样？我一直没去医院看他。” “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不太好，毕竟他的重要研究素材丢失了。大概再过几天就会回来吧。” 两个人又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夏丹就出去工作了。 赵燚看着档案。 档案上给出了三名法医的人选。 其中最亮眼的是一位女性法医，二十七岁，学历是医学硕士，在校期间成绩出类拔萃，在地方上工作期间检验报告复核时，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错误，连续几年被评为系统内的先进工作者。要说什么不足的话，就是工作的时间有些短，只有三年，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她确实有真本事。 第二位是一位转业军医，四十岁上下，在军中的履历同样很漂亮。只是赵燚很明白，他不太合适，因为军医更擅长的是战场上的急救，而不是检验尸体。 虽然赵燚天然对军人有着好感，但是工作就是工作，他只能将这个人排除了。 第三位，是老法医，五十岁左右，经验十分丰富，在二十多年的工作当中，极少出现错误，极少，代表着他曾经也出现过错误，这么多年，也是情有可原的。勤勤恳恳的，上面正是看重了他的经验，才将他放入选择的目标当中。 对这个三个人选，赵燚都并不是特别的满意。 因为，他们工作十分的特殊，所以，加班什么的是很正常的事情。老法医的工作经验丰富，但是年纪不小了，连轴转的话，他的身体能否吃得消，这是一个未知数。第一个年轻倒是年轻，只是她是女性。 这并非是赵燚的偏见，而是工作当中难免会出现危险，法医并非是纯粹的后勤人员，所以，危险性同样是存在的，贾召明就是一个例子。 赵燚不好下决定，所以，打算先见见这两个人，然后再做出最后的选择。 将自己的想法写在了备忘录上面，赵燚开始看了一眼国际刑警组织请求移交的公文，措辞很客气。 取出一章纸，将自己的意见写下来，赵燚打算一会儿交给吴悦，这方面她最擅长。 夏丹递过来的案子不多，赵燚翻开了第一份档案。 在市殡仪馆内，发生了一件奇怪的案件。 一个年轻的男子服用过量的安眠药自杀，家属在悲伤之余，将他的尸体送进了市殡仪馆，准备择日火化下葬。 就在准备火化的当天，家属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内脏消失了。家属当即报案。 根据当时法医的检测结果，他的腹部被犬齿状撕咬而开，然后掏空了内脏。殡仪馆的守夜人再第二天发现之后，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把他的衣服重新穿好，谁想到还是让家属发现了。 这些家属对这份验尸报告并不满意，他们坚持认为有人倒卖了死者的器官。而审讯守夜人，却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调看监控录像，同样没有任何的人出入过太平间。 赵燚看完这份报告，本能的觉得这些家属的想法是对的。 但是法医的验证报告也不会假，所以上面很为难，才将这个案子放入了备选当中。 同样的，他们展开了大规模的调查，发现，这样的事情并非是个案，在下面的县市，同样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赵燚又看了后面的几份档案，决定就先接下这个案子。 因为，这个案子似乎很普遍。 按照正常的推测，这应该是一个倒卖器官的大型犯罪团伙，端掉这样的团伙，赵燚觉得很有必要。 做好决定，赵燚出了办公室。 将事情安排给吴悦，赵燚正准备离开，吴悦喊住了他。 “组长，三天后就是hk法庭开庭的日子，要不要我帮你订下机票？” 赵燚恍然，他几乎都忘了这个事情了，作为一个证人，他还是要出庭的。 “麻烦了。” “应该的。” 将圈定的法医人选交给了夏丹，夏丹问道：“你打算面试一下他们？” “是的，档案上毕竟只是文字，我想看看这两位。” 陈东也在夏丹的办公室，这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他伸着脑袋瞅了瞅。 “这还用面试啊，选美女啊……” 这话一出口，夏丹就似笑非笑的看着陈东：“怎么，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心动了？” 陈东这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刚才那话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讪讪的解释道：“夏姐，你可误会，我绝对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这么一说，还是组长做决定……” 夏丹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得到了回复。 “他们下午会到市局，可以进行面试。” “那成，我选了这个案子，咱们分析一下。” 赵燚将殡仪馆的档案交给了夏丹，夏丹看了一眼名字，就放下了，这叠卷宗她已经提前看过了。 “我个人倾向它的背后一个利益链，没有亲自接触，也不好说。” “这样，我后天要出去一趟。现在殡仪馆的守夜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殡仪馆暂停了营业，我们可以让他们恢复营业，然后安排几个人进去当守夜人。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赵燚说出了自己的思路，夏丹想了想，表示同意，同时问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可惜，如果许老爷子在的话，他的年纪正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这样的守夜人，一般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人。 夏丹的话一出口，办公室中的人都沉默了，赵燚摇摇头：“暂时还没有确定人选，等咱们的法医到来之后再说吧。” 吃过午饭，赵燚他们早早的就到了市局等待。 通知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整。 提前了半个小时，老法医就到了，一直到掐定的时间之前的十分钟，那位女法医也到了。 人员齐了，赵燚并没有通知那位军医，毕竟不太合适。 “你们的档案我都看过了，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们。我们这一个部门有些特殊，有时候的工作强度比较大，而且也不排除长时间出差的可能性，你们可以接受吗？” 几个人分别做好，赵燚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没问题。” 女法医很痛快的回答了。 她档案上写着未婚，所以，赵燚的问题在她这里并不是什么问题。 反倒是老法医有些犹豫，想了想，点点头：“工作需要的话，我可以接受。” “这样，我们去一趟市局的停尸房，你们分别写下自己的判断。” 停尸房内有各种各样的尸体，赵燚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女法医的速度很快，检验一具尸体大概十分钟左右，而老法医的速度较慢，大概需要十二分钟，这速度的差异并不是很明显。 很快，到了最后一个，也就是殡仪馆发现内脏器官消失的那一具。 女法医这一次花费了大概有十二分钟，而老法医的速度出乎了赵燚的预料，仅仅只花了五分钟。 两个人的报告很快交给了市局的几位法医一起复核，两个人的专业素质十分的过硬，判断结果几乎是一致的。 “能问一下，为什么在最后一具尸体上，你的速度明显得提高了呢？” 赵燚平静的问道，他提问的对象是老法医。 “最后一具尸体的情况，我在这些年的工作期间曾经见过七八次，所以能够更快的给出答案。”老法医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的单位告诉过他，如果能够通过的话，他的待遇什么的，都会很好。 “明白了。抱歉，您虽然是一位十分优秀的法医，但是并不适合我们的岗位，辛苦您跑一趟了。” 赵燚站起来同老法医握了握手，说出的话，出乎了众人预料。 所有人，包括那位女法医都以为这次肯定是老法医了，结果，没想到，赵燚的选择居然是她！ 第九十八章 理由 这样的结果一出来，本来已经露出喜色的老法医顿时老脸涨得通红一片，他的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很抱歉，我在刚才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我们的工作性质很特殊。经验丰富是您的优点，如果刚才面对这一具尸体的时候，你仍然能够保持平常的速度认真的检验，录取的结果会是您，可惜，因为您的经验，让你选择了最快的速度提交了报告，其实您并没有仔细观察这具尸体对吗？” 老法医一怔，不得不承认，赵燚的说法是正确的。 他当了一辈子法医，自然有他的骄傲，结果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速度落后了，自然想着扳回一局，看到最后一具尸体很眼熟，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 他张嘴想要辩驳一下，赵燚已经继续说道：“当然，我相信，如果是真的案情，而不是测试，您一定会相当的认真。很抱歉。” 赵燚对这样的老法医还是很尊重的，虽然拒绝，但是并不生硬，老法医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他苦笑着点点头：“看来以后真的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结果既然已经出来了，他准备离开了。 “您先等等。你刚才说碰到过这样的尸体，能描述一下吗？” 赵燚喊住了他。 “可以，最早发现的类似的尸体，大概在五年前，当初的验尸报告和这一份差不多，那个案子在内部很轰动，最后的结果却是不了了之，没有找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再搞鬼，毕竟发生在那个地方，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两年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再有，就是最近的普查，一共发现了七具，我同样参与了验尸，我的看法，恐怕和以前案子的结果一样。” 老法医摇摇头，他并不看好这样的案子侦破。 “谢谢！” 赵燚沉思了一下，再次同老法医握手表示感谢。 回到所里，会议室召集了所有人，将这位新同事介绍给大家。 “李佳迪，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的工作大家多多关照。” 李佳迪介绍了一下自己，同样的，其他人也同样说了各自的身份和名字，气氛倒是很融洽。 “晚上聚餐，欢迎新同事……” 赵燚微笑着说着，他恍惚回到了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李佳迪可比他强多了，起码在场的人都表现得很友善。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赵燚多操心，李佳迪入职手续的办理，住宿等等这些问题，自然由其他人会办妥。 两天后再次到达hk，赵燚的心情大为的不同。 老周据说已经提前到了，并没有和赵燚同行。 赵燚直接打车去了开庭的地方，时间还是足够的。 hk记者的热情，赵燚早就已经知道了，几个月的时间并没有让这件事情风平浪静，反而，在法庭的门口，已经大大小小的聚集了数十家的媒体。 赵燚从侧门进入，并没有惊动他们。 大概这些人已经将他忘记了。 在证人等待的房间里，坐着的人不少，其中不少还是熟人。有钱嫂，李大亨别墅的佣人…… 赵燚手中拿着一个小牌子，牌子上写得是他的编号8号，这个编号是出庭的顺序，到时间自然有人通知他上庭。 赵燚后来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案子了，也不知道这个案子到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方。 等待是最让人煎熬的，好在赵燚的耐心从来不缺。 一个个的证人依次出去，终于轮到赵燚了。 “请8号证人出庭。” 赵燚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证人席，他的目光飞快的扫视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被告席上站着的人让他微微有些惊讶，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被告席上的是李天明，李大亨的侄子。 “8号证人是来自内地的一名高级警官，作风评价良好，双方律师有什么疑问可以进行询问。” 书记员介绍了一下赵燚的身份，被告的辩护律师摇摇头：“没有问题。” 公诉员走到赵燚的身份问道：“请回忆一下，在你进入李大亨的别墅之后，是否同你的同事，周文明分开了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是的，这一点在我当初的证词上是有记录的。” 赵燚很明确的点点头。 “那么周文明是否在你们达到hk之前，收到了一笔来源不明的巨额款项？”公诉员继续提问。 “是这样的。但是，这笔款项究竟是谁打给他的，在我离开hk之前，并没有得到确认，所以并不能证明什么。” 赵燚听到公诉员的提问，就觉得不太好，有必要再说些别的。照着他这样提问的话，那岂不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根本就说不清。 “证人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不用说一些和我的提问并无关系的事情。”公诉员面无表情的说道。 “怎么会和本案没有关系呢？他上飞机前也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是有人陷害他的呢？” 赵燚不满的说道。 “8号证人，你能肯定，周文明上飞机前百分百的不知道有人给他打过这笔钱吗？” 公诉员直视着赵燚，赵燚想了想，摇摇头，不得不说，并不能肯定。就算上飞机前，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注意周文明的举动，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当当！ 木槌敲击在桌面上，法官说道：“请继续提问。” “您在办案期间有人试图贿赂你，结果，你选择了拒绝，并且想要抓住这个人，但是失败了，是这样吗？” “是的，在警局有详细的行动报告，你可以查看。” 赵燚干巴巴的说道。 “我的询问完毕。” 公诉员点头表示对赵燚的感谢，赵燚正准备出去，看到在观众席上的一个人在朝他招手，是一哥，hk警局的一把手。 赵燚并没有拒绝，走到他的身边空位坐下。 这个案子的影响力十分的巨大，连他，都亲自到法庭上来观看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不管结果如何，在hk新闻界都将投入一颗重磅炸弹。 一哥笑呵呵的，看起来很高兴：“这个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了，你最近应该没有关注吧？” 他的语气看似询问，实则很肯定。 赵燚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目前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是李天明和周文明共同谋杀了李大亨，陷害他的姐姐李月如，为的就是，李大亨留下的巨额财产。” “这不太可能吧？” 赵燚压低了声音，要说李天明这么干，他还觉得有可能，豪门争夺遗产的戏码多了，只是周文明怎么会参与进去？ “应该是这样没错的，因为在周文明收到巨款的前一天，李天明名下的一笔资金调动不明，这笔资金的数量不小，而且，去向目前只有李天明一个人知道，他到现在还没有交代这笔钱财被他挪用到了什么地方，李氏集团现在可不好过啊。”一哥感叹着说道。 “那李大亨的弟弟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自杀？总不会也是李天明下的手吧？” 赵燚觉得李天明总不至于害死他的父亲吧？ “应该是李大亨的那两位保镖被收买了，可惜他们已经死了，不然的话，就可以知道谁指使的了。”一哥摇摇头，相对于李大亨，他的弟弟就无关紧要了，两个人的影响力一个天一个地。 “传19号证人。” 19号证人是一个小年轻，他的脸色很苍白，李天明看到他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 “请问19号证人，李天明是否指使你购买了这份药剂？”公诉员将一张写着药物名字的纸条递给了这个小年轻，小年轻看了一眼，就点头。 “是的，天明哥让我买的，还让我注意不让别人知道。” 他的话好像是一急重锤，几乎让李天明站立不稳。 “法官阁下，这种药剂和警方验尸报告中，李大亨死亡的药剂是同一种，综上所述，李天明就是杀人凶手！而周文明是他的同伙！” …… “本庭现在宣判……” 无期，两个人都被判了无期，等待他们的是漫长的刑期，可能这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法庭中的人陆陆续续的散去，赵燚有些失魂落魄，周文明的参与，让他觉得很是意外。 一哥拍了拍赵燚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说道：“钱财动人心啊，你可以见见周文明。” “谢谢！” 赵燚诚心诚意的到了一个谢，他真的很想问问周文明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是不是同谋，如果是，为什么这样做。 这时候，本来要被带走的李天明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大声的喊道：“我的父亲呢，我的父亲又是怎么死的，你们难道不给一个说法吗？” 可惜，他的挣扎根本就毫无效果，被法警强硬的带走了。 再次见到周文明的时候，周文明已经被换了一身囚服，他见到赵燚，全是苦笑。 “没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方式见面。” 赵燚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真的是你？” “是我，李天明收买了我，我们一起合谋害死了李大亨，其实，我和李大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那一次出差，看似人选很偶然，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周文明坦然的说道，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为什么？” “为了钱，他出的价格很高，高到我无法拒绝。” “为什么？单位的福利待遇很好，你怎么会为了钱做出这样的事情？钱不够花？不可能吧？” 赵燚有些不相信这个理由，周文明的穿着一向很简朴的，常年不变的普通道袍。 “你还年轻，等你有了家庭，就知道，钱永远是不够花的……怪不得别人，师傅很早就说过，红尘是一种历练，但是却不应该让红尘迷住双眼，可是，我失败了。”周文明摇摇头，起身离开了。 第九十九章 第一夜 赵燚并没有在当天就返回j市，这一个案子完整的材料整理完毕，他需要带回去一份进行入档。 没等太长的时间，一天而已，在一哥那里顺利的完成了这个任务，赵燚订好了机票，打车前往机场准备返回。 出租车上有供客人浏览的报纸。 赵燚索性拿起来翻看。 李氏餐饮业目前陷入大规模整顿当中，掌门人李月如女士宣布，在近期调整完毕，将会重新开始营业，并坚持李氏餐饮业并不会被分割，只会给李大亨的诸多私生子女包括刘琴在内的多人，只有分红；刘琴通过本报表示，会坚持自己应有的权利，用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利益…… 南区总督察石平辉深陷受贿案中，据本报了解，同李天明一案有着密切的联系，请大家持续关注本报…… 林林总总的，都和这件事情有关。 刚回到j市，赵燚就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就是陈东病了……还是被吓病的。 赵燚对这个消息很无语，这么大的人了，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了，怎么会被吓病？ 带着这样的疑问，赵燚直接去了他所在的医院。 陈东正半躺在病床上，悠哉悠哉的喝着饮料，不时得说着什么，逗得身边的夏丹笑个不停。 “咳咳！看样子陈东没什么问题，怎么回事？” 赵燚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没大事，就是当时是真把我吓坏了，现在想想后背还冒凉气。”陈东砸砸嘴，似乎回想着这几天夜里的遭遇，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组长您回来了……”夏丹站起身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燚有些不解。 陈东的胆子并不小，死人什么的也见怪不怪了，一般的情况根本就吓不住他。 “我安排陈东进了殡仪馆，当守夜人，还是陈东你说吧。” 夏丹想了想，让陈东自己说。 陈东咽了一口吐沫：“我真不想再回忆那个地方了，那地方太诡异了……一开始还好，半夜我就听到咔咔咔的嚼东西的声音，然后我就开始找这个声音的来源，什么也没发现；刚回到屋里面，又有敲门声，开门什么人也没有；一晚上门外的脚步声不停，我开门脚步声就停了；然后还有什么女人的尖笑声，小孩的哭声，轮番下来，我就是铁打的神经也受不了啊。” 陈东真的有些怕了，脸上带着惧色。 他现在恢复正常，已经可以说得上他是神经大条了，要是普通人，真会被吓坏。 “真这么邪门？那你没叫着小和尚一起去？” 赵燚皱着眉头，以前只是听说，他以为是吓唬人的，陈东倒是不至于在这方面欺骗他。 “喊了。第二天晚上我就喊上小和尚一起陪我守夜。小和尚念经还是管点用的，哪知道到了后半夜我们的窗户出现了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尖叫着让小和尚别念了，否则所有人都要死……妈呀，吓死我了。我第一天还只是听声，这第二天小和尚来了，直接见鬼了，你说吓人不吓人？” 陈东心有余悸的说道。 “小和尚对这个红衣服的女人出现有什么看法？” 赵燚并不相信真的有鬼，他始终坚持认为那不过是人们未知的一部分。 “小和尚没说什么，他说殡仪馆就好像是以前是义庄，都是那些孤魂野鬼的聚集地，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陈东的话让赵燚陷入了沉思，然后说道：“安排我进殡仪馆吧，我亲自看看这个鬼究竟是不是存在。” 他的话让夏丹一下子愣住了：“组长，是不是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相信就算真的有这种东西，也不会有事，要不然怎么很少听说那些守夜人出事？这个事情终究要查下去！” 赵燚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夏丹看到赵燚坚持，也就没有再劝。 她打了几个电话，将这个事情安排好，然后对赵燚说：“我联系了市里文化局的一位副局长，你的身份是他的一个远方侄子，这样殡仪馆不好拒绝。下午的时候，这位副局长会亲自带着你前往这家殡仪馆，组长你看可以吗？” “你安排的很妥当。” 这是夏丹的人脉，从这一方面来说，赵燚是不如她的。 果然，这位副局长亲自前往，殡仪馆馆长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他的年纪大概有五十岁了，头发半百，看起来很和善的一个人。 “小赵啊，咱们都不是外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个守夜人呢，工资虽然不低，但是其实不好干啊，要不你再考虑一下，跟你叔叔商量商量，换个别的工作？前两天也是一个关系户，结果干了两天，说什么也不干了。” 馆长笑眯眯的，提前先给赵燚打预防针。 他说的人是谁，赵燚自然是心知肚明。 “没关系的，馆长。我当过兵，胆子很大的，我很需要这一份工作。” 赵燚很肯定的回答让馆长摇摇头。 “也罢，既然你想干，那咱们的工资待遇就说一下……” 工资待遇果然高出平均线一大截，这样的工资在j市可以说是中上水平了，赵燚不是冲着这一份工资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试用期是一个月，这没问题吧?这期间你可以随时不干……” 可以说，这是一份很优渥的合同了，赵燚在试用期的合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赵啊，既然你是真的想干，那我就嘱咐你几句。你晚上呢，要是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用管，关好门窗，别出去，保证自己的小命是最要紧的。”馆长语重心长的说着。 “您说会听见什么看见什么？晚上守夜不是要保证殡仪馆的东西不被偷吗？” 赵燚装作不明白的问道。 “嘿……哪个小偷这么啥？敢来咱们这个地方偷东西，咱们这里最值钱的就是骨灰盒了，难不成小偷还打算偷回去卖？也没人买啊？” 馆长的话不假，哪都有丢东西的，就没听说过殡仪馆的东西会丢，就算是再走投无路的小偷，也不会来这个地方，太晦气了。 “那您为什么还要雇佣守夜人还有保安呢？” 殡仪馆里，守夜人是守着那些太平间的尸体的，而保安，则负责前面其他的部分。 “当然是防止有外人突然闯进来，万一被吓死在咱们这里，咱们不就麻烦了？尸体是肯定没人敢偷的，胆子小的进都不敢进去。你呢，主要的任务就是天黑之前，防止有什么野狗野猫的，万一进去啃坏了尸体，那就麻烦了，毕竟那些家属都是付过钱的。晚上喝点小酒好好休息，一觉就天亮了。” 这大概是最宽松的守夜了，还是上面主动这样说的，真是让赵燚有些惊讶，偏偏待遇还这么高，就算是这样，一般来说，也只有年过五十以上，没什么办法的人才来应聘这个行业。 “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今天晚上就上班，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的行礼都带来了。” 赵燚并没有再说什么，馆长安排了一个人，带他到了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太平间外面大厅的一墙之隔的一个小套间。 套间不大不小正好，一张床，桌椅都不缺，还有电视，条件不算太差。有一扇窗户，推开窗户，外面是一排的柳树，看不到其他的风景。 将行礼放好，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屋里面的卫生，赵燚决定去太平间里看一看。 进出太平间有规定的，必须要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防止意外感染，毕竟尸体这么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里的摆设还是很简单的。 太平间的正中间有一张床，床上铺着红布一直到地下。 上面正放着一具尸体，带着口罩的一名女性化妆师正在给它整理仪容，这份工作并不容易。 她的年纪似乎还不大。 周围都是冷柜，赵燚并没有打开，这里面应该都是尸体，有时候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尸体并不会及时的火化，所以，太平间里的尸体一向都不少。 赵燚并没有打扰她的工作，而是看了一圈，就离开了。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赵燚决定等到晚上，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大概四点半，殡仪馆的其他工作人员就下班了。 赵燚跑了不近的地方，才解决了自己的晚饭。没办法，这鬼地方，附近压根就没有什么餐馆。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殡仪馆的大门已经锁上了。 咣咣咣…… 赵燚敲着门卫的玻璃，大声的喊道：“开开门，我回来了，我是新来的守夜人。” 大概喊了四五遍，两个年轻人才一起出来了，看到赵燚，长舒了一口气：“妈呀，哥们真是新来的？” “这才刚黑天，你们就这么害怕？” 赵燚进了大门，看着两个人玩笑得说道。 “哥们你是不知道，这地方，天黑我们就什么也不管了，要不是听到你喊得很清楚，你今天肯定进不来。来我们屋里坐坐？” 赵燚没有拒绝这两个人的邀请。 一进门，赵燚就被吓了一跳。 满屋子贴着大大小小的黄色符纸，八卦镜在门后面，桃木剑放在桌子上……零零碎碎这种东西，在这间屋子里都能够看到。 “这也太夸张了吧。”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我们跟你说，这一点也不夸张，你是不知道，这两天，咱们殡仪馆那些脏东西又开始闹腾了。还好，我们屋子里的宝贝多，它们没敢过来闹腾……” 第100章 门外的声音 这两位保安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玄乎，赵燚听着，知道这两人说的话当中，固然有真实的部分，恐怕也有不少夸张的地方。 比如说，昨天晚上明明不算太冷，他们却说感觉浑身直冒冷气，这应该更多的是心理作用。 两个人一个叫小汪，一个叫小庞，年纪不超过三十。 赵燚特意拎回来一些熟食，一瓶白酒，已经想好了在他们的嘴里套套话。 两个人喝了一点酒，开始大倒苦水，比如这地方吃饭得自己做，跑几里地连个卖烟的地方也没有，晚上担惊受怕的，睡也睡不好等等诸如此类。 可是仔细一问，这两个人干了都有好几年了，问他们为啥不换个工作，吱吱唔唔的转移了话题。 赵燚心里面清楚，那是因为殡仪馆的工作稳定，福利待遇也不错，他们又没什么本事，这个工作已经很难得了。 他们又开始八卦殡仪馆里面的其他人，比如说哪个哪个司仪不是东西，这里谁长得最漂亮，馆长在外面包了小三，这些赵燚并不怎么感兴趣的话题。 不感兴趣归不感兴趣，但是赵燚仍旧认真的听着，不时的附和着，他希望能从里面找到有用的信息。 两个人的酒量明显得不咋的，一杯白酒下肚，面色已经发红，口齿也不太伶俐了。 “嘿，哥们，我跟你说，咱们殡仪馆最漂亮的就是那个化妆师了，她的收入每个月起码是这个数……可惜这么漂亮的女人，就算让我娶我也不娶。”小汪自来熟的搂着赵燚的肩膀，同时还伸出了一个巴掌。 “为什么？” 赵燚不动声色的挪开自己的肩膀。 “你想啊，她天天给死人化妆，那双手要是一摸我们身上，那滋味，想想我就浑身发毛。”小汪啧啧的说着，还打了一个冷颤。 赵燚看了一下时间，按照规定，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了。 他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立刻站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先回去了。” “也好，你那个地方更危险，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戴上个耳塞，然后蒙上头，睡一觉天就亮了。”这两个人也没有强留赵燚。 殡仪馆很安静，偶尔的路灯昏黄，在这样一片寂静之下，更让人觉得心中不舒服。 穿过一片走廊，最里面是太平间，赵燚取出钥匙，推门走了进去。 按照规定，要检查一下里面进没进那些夜猫野狗之类的东西，赵燚在下班的时候其实已经检查过一遍了，再一次检查，不过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下。 中间空荡荡的床上只是铺了一张红布到地，四周的冰柜严丝合缝，并没有什么问题。 赵燚看了一圈，将门重新锁好，回到了旁边的屋子中。 他完全没有任何的睡意，挺胸抬头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可能发生的异状。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外面很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吹动了外面的柳树沙沙作响。 赵燚一动不动的，放佛就好像是一尊雕像。 九点过去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十点过去了，十一点过去了，午夜来临了…… 刚过十二点，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咯哒，咯哒……似乎是女人的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的那头走了过来，越来越清晰，忽然，停了。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单从声音判断，似乎是有个穿着高跟鞋的人，走到了他的门口，然后再没有任何的动作了。 赵燚尽量的把脚步放轻，然后走到了门口。 猛得一拉门！ 大门口外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走廊中昏黄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赵燚再三确定，确实是什么也没有，这才不甘心的重新关上了门。 刚关上门，重新坐下，外面的脚步声忽然又响起来！ 咯哒……咯哒…… 似乎声音的主人走远了。 赵燚这一次追求的是速度，他小跑着过去拉开门！ 门开！ 可是，仍然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只能重新关上了房门。 赵燚皱着眉头很不理解，他敢肯定，如果外面真有什么人，以他的速度，一定可以看到，难道说真的是那种无法理解的鬼怪？ 不可能！ 赵燚觉得自己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根本就不相信。 脚步声再度响起，似乎渐行渐远，赵燚任由这声音逐渐远去。 他在思考着，刚才的行动已经证明了，只要一出去，那脚步声就会消失。如果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人怕鬼，鬼更怕人，似乎也能解释的通。 脚步终于消失得了。 外面一片安静。 这时候，忽然外面又传来了清脆的女童的声音：“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呜呜……” 声音飘飘忽忽，有些听不真切，还夹杂着哭声。 赵燚拿着手电出了房门，他不知道外面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小女孩。 打开房门，手电的光芒，将四周的一切一览无余，这，哪里有什么小女孩，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绕了一圈，门岗的灯仍然亮着，只是赵燚可以肯定，就算自己去敲门，那两个保安打死也不会开门。 重新回到房间，赵燚并没有什么睡意，外面似乎安静得有些可怕。 一直到两三点的时候，忽然外面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说的什么根本就听不清楚。 赵燚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倾听。 私语声似乎越来越大，最后干脆变成了争吵。 一个男声很愤怒的吼道：“我要杀了你！” 然后，传来了似乎锐器刺入身体的声音，一个女人在哀求着喊着救命！ 赵燚不敢怠慢，他不清楚，这声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拉开门，跑了出去！ 可惜，一切的声音戛然而止。 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吹动了柳树枝，在那里张牙舞爪，放佛真的有什么妖魔鬼怪存在一样。 赵燚的心中真的有些迷惑了。 他确定应该不是自己幻听，而是真的听到了。 可是，每一次，他出去，这样的声音都会消失。 带着这样的不解，赵燚枯坐到了天色微亮，才勉强眯了一小会儿，这期间，他的精神同样没有任何的放松，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醒过来。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殡仪馆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 那名女化妆师看到正在打扫卫生的赵燚，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推开了太平间的门，她还有工作要做。 馆长也来了。 “小赵啊，昨天晚上还好吧？能适应吗？” 馆长胖乎乎的脸上挂着关心的笑容，赵燚昨天晚上并没有休息好，单从脸色看，眼圈有些发黑。 不过，赵燚仍旧点点头：“还可以，没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馆长，我白天可以自由活动吧。” “当然啊，你是守夜人，晚上上班之前回来就好。小赵，真没问题？” 馆长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没问题的。那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不打扰馆长工作了。”赵燚很客气的说着，然后离开了殡仪馆。 既然他自己找不到答案，那么，赵燚就打算寻找帮手。 回到所里，其他人也没有闲着，一些案子所里并不直接插手，也会给出办案思路，只有那些确实很棘手的案子，赵燚他们才会亲自解决。 陈东已经来上班了，他正坐在夏丹的办公桌上，同夏丹说着什么。这小子可谓是不遗余力的讨好着对方。 他看到赵燚来了，连忙站起来：“组长，怎么样？我说的都是真的吧？” “确实是这样，很诡异的一个地方。昨天我听到了脚步声，还有人争吵的声音，至于敲门声，那倒是没听见，我几次打开门，可惜，门外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赵燚很平静的说着。 “组长，你不害怕啊，还敢开门！真厉害！”陈东伸出大拇指，真心实意的说道。 他后来那是打死也不敢开门了。 一开始还敢壮着胆子看看，可是越想心里面越发毛，所以，最后干脆就不看了。即便是这样，后来的敲门声也把他吓坏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很想知道，这门外的各种声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燚皱着眉头苦思。 “组长，你能详细的说一下都听见了什么吗？” 夏丹沉吟了片刻，才问道。 “可以，一个高跟鞋的声音，走来走去，然后一个小女孩找妈妈的哭声，还有就是一对男女吵架，然后听声音男的把女的杀掉了。可惜这些声音都是假的，我出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赵燚详细的说了一遍，夏丹则打开了一份档案，说：“这是殡仪馆最近尸体的全部档案，我已经看过了，确实有尸体的身份符合你说的这些情况。这个女人是为情自杀，从高楼跳下，跳下的时候，还穿着一双高跟鞋，据她的以前的男朋友说，这个女人很喜欢高跟鞋；有一个小女孩在街上和母亲走散了，结果出了车祸；还有一个女尸，她因为出轨，被她的丈夫杀死，然后他的丈夫也自杀了……这些是全部的资料。” 赵燚拿过来档案仔细看了看，他不禁有些纳闷。 如果说外面那些声音是真的，真的是这些所谓的孤魂野鬼心有不甘，才游荡在殡仪馆中？ 如果说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这样的声音，那么这人花费的心思也不小，布局勉强还算精巧；这个人存在的话，那么就一定是殡仪馆的某个人，因为除了殡仪馆内部的人，外人很难得到这些资料。 赵燚考虑了一下，才合上资料，对夏丹说：“我需要帮手。” “组长，我肚子疼，我……” 陈东一听，就想溜，可是在夏丹的目光下，讪讪的，到底没敢跑。 “组长打算让谁和你一起去？” 夏丹问道。 赵燚并没有想好人选，陈东本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看他的样子，明显被吓破了胆，强扭的瓜不甜，赵燚并非一定要选择他。 第101章 真的没人！ 赵燚在心中盘算着人选，小和尚如果一起的话，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其实不然，因为小和尚颇有几分出尘的风范，壮胆的作用有，查案能够给赵燚的帮助很小。 他的视线落在了夏丹的身上。 夏丹的经验很丰富，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至于什么男女在一个房间单独相处一晚上不方便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没等赵燚开口，夏丹已经主动请缨。 “组长，要不晚上我们一起查看一下吧。说实话，我对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也很有兴趣，本来就已经打算去看看。” 夏丹说着，还瞟了陈东一眼。 陈东的脸色几度变幻，最后放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组长，我也去！练武之人不能心存畏惧，不然的话，十成的身手也会大打折扣。” “不勉强？” 陈东如果能加入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 “不勉强！这也是我的一种自我突破。”陈东信誓旦旦的说着。 赵燚姑且也就信了。 “这样，所里还有监控器吧，咱们装上，看看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另外，你们在他们下班之后过去就好，我会在大门口等你们，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赵燚他们商量着晚上如何做，这时候，薛敏脸色阴沉的敲门走了进来。 “组长，你在这正好，青铜镜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重新拿回来？我的时间很宝贵，这样的等待完全就是浪费时间！”薛敏不客气的说道。 “想要重新拿回来的话，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个事情我会向上面打报告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也是清楚的。现在所有的青铜镜都已经落在了那座地宫了，上面究竟是开发还是保留原状，现在仍旧没有一个最终的意见，就算开发，最早恐怕也是一年半载能够重新拿回来，这还是顺利的情况下。” 赵燚思索着，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他说的是实话。 薛敏立刻就不满意了：“那我的研究岂不是要停顿下来，你们要对此付上责任！” “等等！你这句话有毛病！” 赵燚同样不客气的说道。 “有毛病？有什么毛病？” “青铜镜是在你手中遗失的，这点没错吧？所里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已经是好的了。这个事情我们会尽量解决，但是需要时间。” 赵燚说到后面，尽量放缓了语气，因为薛敏无疑是一个很偏执的人，赵燚不想让他起别样的心思。 他说的是事实，薛敏无法反驳，他颇为烦躁的走来走去：“那怎么办？我的研究刚刚要有所进展……” 赵燚互相看了一眼，心中相当的惊讶，薛敏的研究可不得了，断肢再生，真正的细胞再生，他居然说有进展。 “哦？能方便说一下吗？” 赵燚很严肃的问道。 如果这项研究真的能成功，那么其中蕴含的意义不言而喻。 “在青铜镜中我发现了一种微粒子，这种微粒子极大的程度上抑制细胞的生长发育，如果给我时间，我找到它的对立粒子，说不定可以极大的促进细胞的生长发育……算了，说这么多你们也不懂，只是知道这方面的研究素材比你们想象的更重要！” 薛敏本来兴致勃勃的说着，可是看着屋里面三个人一脸懵懂的模样，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赵燚点点头：“我只能尽量想办法，夏丹回头再打一份报告吧。” 这个问题现在他还真解决不了。 忽然，赵燚的心中一动，想要拉薛敏去殡仪馆，仔细想想，又放弃了这样的念头，因为，薛敏确实很聪明不假，但是，他是一个研究人员，需要的设备不少，并不利于行动。 薛敏嘀咕着什么离开了，他的大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很容易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中，在场的人也不介意。 现在陈东也了解了他，对他采取的方案是无视，不然这边气得半死，那边压根就无视你，这种感觉相当的不好受。 几个人继续商议着，将行动完善的差不多了，赵燚才拿着巴掌大的监控器返回了殡仪馆。 这种巴掌大的监控器不好隐藏，但是清晰度很高，也算是有利有弊吧。 下午四点半左右，殡仪馆的其他人下班了，陆陆续续的离开。 赵燚回来，倒是让馆长很惊讶，他以为赵燚脸皮薄，不好意思直说，找了一个借口离开，没想到他仍然回来了。 “小赵，好好干，等你转正了，工资还会提高的。” 鼓励了一句，馆长也就离开了。 很快，偌大的殡仪馆只剩下了三个人。 他和另外两个门岗的保安。 赵燚按照规定，先打扫了一下太平间，将地扫了扫，里面的杂物清理一下，白天的话，这里还能够接受，赵燚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整理完毕，才关上了门，锁好。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赵燚接了一个电话，夏丹他们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只是门岗不让进，除非赵燚来领人。 “麻烦了，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今天晚上陪我一晚上。”赵燚同保安说着，这一次，保安们痛快的打开了门。 “理解理解！毕竟刚开始不太习惯，要不是咱们馆里有严格规定，闲杂人等不让进，我直接就让他们进去了。是你的朋友，当然没问题了。不过，他们两位，在馆长上班之前要离开，没问题吧？” 保安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这种事情，只要找到肯担保的人，保安自然不会阻拦，毕竟假如干的时间长了，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种规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组长，你说这么大的地方，就你们三个人……我怎么感觉浑身发冷？”陈东凑到赵燚的身边，四下张望着，生怕有什么东西忽然窜出来一样。 “心理作用！陈东，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镇定一点？还练武的人呢！”夏丹没好气的说着，陈东想要辩解一下，想了想，到底没说话。 “咱们先把监控器装好，就装在这个走廊吧。” 这种监控并不难安装，连接到夏丹带的笔记本电脑上面，外面的情形一览无余，画面很清晰。 知道这里吃饭不方便，夏丹带来了晚餐，不算丰盛，可以填饱肚子。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赵燚的临时住所也只有一张床，没办法休息。 陈东干脆提议三个人打牌。 消遣的时间总是过去的很快，午夜再次来临了。 “你输了你输了！” 满脸纸条的陈东笑得很高兴，他正准备给夏丹也贴上，忽然，赵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外面好像有动静。” 陈东就好像被人点穴了一样，整个人立刻僵在了那里。 果然，高跟鞋的声音再度在外面响了起来。 咯哒……咯哒…… 很有节奏的，越来越清晰，似乎正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 三个人凑到笔记本电脑的旁边，外面的走廊空无一物。 “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夏丹压低了声音，监控器上真的什么也没有！ 这完全没办法解释。 外面的高跟鞋的声音已经相当清晰了。 同样的，似乎走到了他们的门口，然后停了下来。 陈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咚咚咚的，剧烈的响个不停。 “你们说，那个女人的尸体现在在太平间，她的鬼魂其实不是停在我们门口，而是想要回到她的身体里？” 陈东咽了一口吐沫，天马行空的想着，身体几乎缩到了赵燚的身后，没办法，再次看到这种无法解释的画面，着实让他的心里发毛。 赵燚和夏丹没有说话，对这种没有根据的分析不置可否。 大约隔了半个小时，高跟鞋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然后渐行渐远，渐渐消失。 陈东觉得整个人虚脱了一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组长、夏姐，这回你们也都亲眼看到了，不是我胆小，是真的没办法解释咱们听到的声音，太吓人了。”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呜呜……我找不到妈妈了……” 小女孩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 陈东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赵燚和夏丹始终注视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他们认真的想要看出究竟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两个人一无所获，反倒是陈东忽然指着一处大声喊道：“你们看，你们看，这里有黑影在动！” 他的情绪相当的激动了。 “我出去看看，你们两个在这里看着……” 赵燚当机立断的说了一句，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陈东指得地方，是走廊的窗户外，确实有黑影看不真切到底是什么在动。 一开门，小女孩的哭声立刻消失了。 赵燚没有任何的停留，拿着手电筒，直接从窗户翻出去。 让他失望的是，所谓的黑影在动，不过是风吹动了外面的柳树，因为这里没有光亮，所以，在监控视频里面根本就看不真切，造成了陈东以为真的有意外的发现。 回到屋里，摇摇头，赵燚说了自己看到的东西，在笔记本电脑中，夏丹两人其实已经看到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出现，好一会儿，才消失。 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昨天晚上男女吵架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仍旧和昨天一样，似乎又一次发生了凶杀案。 可惜的是，监控器没有任何的发现，他们似乎浪费了一个晚上，一无所获。 第102章 身份资料 一夜的时间过去了，赵燚有些愁眉不展。 再一次确定了殡仪馆的确实有这样异常的事情发生，赵燚却完全没有头绪。 夏丹同样很是不解。 在殡仪馆中其他人上班前，赵燚三人已经回到了所里。 聚集了所有人开会，希望集思广益，找到其中的谜团。 即便是白天看这份录像，其他人仍然感觉心里面发毛，明明是一成不变的景象，但是却有声音的出现。 胆子比较小的吴悦甚至捂住了耳朵，看到大家都看她，才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跟看恐怖片似的……” 反倒是黄英，两眼放光，仔细的盯着屏幕，想要看出个究竟。 “前几天，陈东你说过，似乎出现过敲门声，而且，你也很肯定的说，那个敲门声是敲的当时你住的那个房间，没错吧？” 赵燚等到监控录像放完，忽然这样问道。 “是的，我可以很肯定这一点。” 陈东立刻点头。 赵燚看着陈东的表情，觉得他没有再撒谎，只是他的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这两天来，你说的敲门声并没有出现。如果有敲门声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抓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组长，发生敲门声之前，我请了小和尚念经，会不会是这样的原因？”陈东同样脸上带着不解。 “阿弥陀佛，按照我们佛门的说法，类似殡仪馆这样的地方都属于阴气极重的地方，滞留在这里的孤魂野鬼有很多，我念经超度他们，引起反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和尚沉吟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既然这样，不如今晚小和尚也辛苦一趟，我倒要看看，这个敲门声，究竟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这两天，有这样声音的时候，只要我出去，这声音立刻就停止了，这就说明，声音的主人不管是人还是鬼，对我们还是有顾忌的，不然的话，我出去的同时这样的声音不停，吓唬我的效果不是更好？” 赵燚的心中根本就没有畏惧，他将对方的这种手段归咎于恐吓他。 这样的手段怎么可能让赵燚退缩？ 赵燚这样一说，其他人略一思考，不得不承认，赵燚的说法是很正确的。 “那么假设这个是鬼，它的目的是什么？当然，如果这真的是鬼，那这个案子就束之高阁了，我们仅仅考虑这个案子是人为捣鬼的情况下，他的目的会是什么？单纯的想要吓我们，这不不可能，除非他是精神病，才大半夜的不睡觉，搞出这样的事情。” 赵燚的话得到了夏丹的认同。 “这样就需要分析一下殡仪馆的所有人了，吴悦……” 吴悦知道夏丹的意思，很快的拿来一叠殡仪馆所有人的档案，以及同样发生类似案件的其他殡仪馆的档案，很厚的一叠。 “我们大家都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赵燚招呼着大家，所有人埋首在这一叠厚厚的卷宗当中。 资料还是很详细的，包括殡仪馆中所有人的私生活，事无巨细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赵燚重点关注的是他现在所在的那个殡仪馆。 前任的守夜人是一个年纪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刘建国，很富有时代特色的一个名字。他有三个儿子，生活条件还算不错的，在市里面买了好几套房子，儿子都有正式的工作，只是由于殡仪馆中出了这样的事情，目前他本人失业在家。 馆长曹援朝，年纪五十上下，私生活比较混乱，据调查，二奶包了好几个，只是由于市殡仪馆属于他私人承包的，也压根就不会有人去查他的作风问题。根据调查，他同省里的某位领导有着亲属关系，不然也不会承包下这个项目。要知道，殡仪馆可是属于稳赚不赔的行业。 遗容化妆师毛静梅，二十八岁，这是一个近些年新兴的行业。她同样是本市人，大学本科毕业，至今未婚。在j市，除了一些特殊的原因，她已经属于年纪偏大的未婚女人了。家里人为她的婚事可谓是操碎了心，前几年几乎是天天张罗着给她相亲，可是男方一听她的工作，都退避三舍，这一年，毛静梅已经很少相亲了，上班下班，休息的时候也就宅在家里，交际范围很有限。 两个保安小庞和小汪，来历很简单，都是曹援朝农村的亲戚，这一份工作大概是照顾他们。两个人都是初中毕业，高不成低不就，这保安的工资不低，又很轻松，馆长照顾自己老家的亲戚，很正常的行为。 殡仪馆中还有一些销售人员，这些大多是本地人，不算多，他们按照骨灰盒、墓地销售的价格予以提成，算下来收入也相当不错。 再就是一些运送的人员，比如司机等等，人员组成有些复杂，其中好几位都是刑满释放的人员。这不奇怪，看起来这个活很不起眼，但是利润却极为的丰厚，拉一趟少则数百，多则数千，死者家属很少在这方面讲价。 他们出行都是很有规律的，挑上午和中午才去，下午基本上不接活，另外的半天则打一些零工，看起来已经改邪归正，本本分分的做人了。 殡仪馆当然少不了操作工，所谓的操作工就是管理焚烧炉的人员，他们最迟开炉的时间在下午一点，超过这个时间，就会安排到第二天，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正午。 看完这些资料，众人继续讨论着。 “要说这些殡仪馆的共同点，其实还是有不少的。守夜人的年龄都不小这是其一，搬运尸体的人，都是年富力壮大胆的人，多启用一些有前科的人，这些人为了赚钱，往往胆子很大。他们规矩大多大同小异，上午上班，下午则不接新的业务，这大概是行业内的潜规则吧。” 夏丹总结出了几点。 “身体内的器官丢失的话，最有可能的是牟取利益，前期调查过的市里有条件做手术的医院和诊所，不知道有没有消息汇报上来？” 赵燚想到另一个突破点。 这样的排查需要耗费一定的人力物力，同样很有必要。 “完全没有。有同行猜测，就算真的流入我市，也是一些地下黑诊所，这样的诊所除非有人通风报信，不然很难查。他们不讲究手术风险，一张床，一把手术刀就敢冒风险做手术。”吴悦负责信息的汇总，她很为难的这样说着。“这条线仍然不能放松。” 赵燚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句，具体的办法，自然有其他人想办法，至于是装成患者还是什么其他的方法，赵燚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这个案子如果是人为的话，肯定是内部的人，不管他怎么做的伪装，摘取的那些人体器官，终究无法保存太长的时间，这样，你们分头调查一下，看看咱们市里殡仪馆中的所有人，在案发之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这很重要。” 赵燚思索着，又给出了这样的一个思路。 “明白！” 众人开始各行其是。 白天好好休息了一下，夜色还没有完全降临，赵燚已经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了殡仪馆中。 其他人已经下班，偌大的殡仪馆，此时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监控仍旧没有拆除，这一次，多了小和尚这个人。 他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同夏丹、陈东翻墙进入了里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陈东应聘的时候，做了一下伪装，所以，那两位保安没有发现居然是同一个人，而小和尚并不想进行这样的改变，他的光头又这么显眼，所以翻墙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两个保安夜晚同样呆在殡仪馆中，也同样无法排除嫌疑，只是他们互相作证没有出去过，这让调查的人很为难。 “老天保佑，希望今天晚上能够平平安安的。” 陈东嘀咕着，其他人就当没有听到。 夜幕再次降临。 午夜的钟声准时的敲起，高跟鞋的脚步声再一次出现了。 开门，声音消失。 小和尚脸上没有任何的畏惧，来到走廊，盘膝坐下，开始念着经文。赵燚则跟在小和尚的身边，警惕的看着周围，免得小和尚发生什么意外。 经文在小和尚的嘴中清晰的吐出，似乎有一股宁静人心的力量，让人的心情不自觉的放松宁静。 没有任何的异状发生。 陈东托着下巴，在屋里看着笔记本电脑。 “上回你和小和尚，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敲门声？” 夏丹问道。 “我们当时在屋里念的，我没组长这么大的胆子。咳咳……”陈东颇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夏丹想了想，推门出去同赵燚说了这个情况。 念经的地点换成了屋中。 可惜的是，似乎经文没有了效果，那些诡异的声音仍旧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但是敲门声却始终没有出现。 一夜又过去了。 案情好像是走进了死胡同，难道说他们侦破的方向根本就是有误？ 赵燚不得不这样想。 但是那些奇怪的声音，明明就摆在那里，却找不到方向，这种感觉，着实让赵燚有些气馁。 “大家再想一想，看看这两份录像中，到底有什么相同和不同的地方。”摆在众人面前的是，两份监控视频，前天的，和昨天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过。 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似乎没什么区别。 第103章 再次试探 黄英运用软件进行分析，给出了专业的结论，那就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也就是说，小和尚念经，其实并没有对这些奇怪的声音有任何的影响去吗？”赵燚听到这个结果，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组长，去掉小和尚的声音，确实如此。从声音的频率，音质，经过对比，没有任何的不同。”黄英肯定的说道。 这个结果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赵燚等人却觉得隐隐有哪里不对。 “不对，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我们忽略了，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的。”赵燚喃喃自语着，似乎说给其他人听，也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可是分析的结果确实如此。我觉得，除非是复读机，不然不可能这么标准的，同一个人说同样的话，也会有细微的不同……”黄英大概觉得赵燚是在质疑他的分析结果，辩解了一句。 夏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似乎也有些想到了什么疑点。 “你刚才说什么？” 赵燚严肃的盯着黄英问道，黄英刚才的话似乎给他提了一个醒。 黄英怯怯的说不出来话。 赵燚觉得自己的表情可能有些吓人，放缓了语气说道：“你再说一遍，我有点想法。” 黄英想了想小声的说道：“我说除非是复读机……” “对了！” 赵燚兴奋的一拍大腿：“没错！肯定是录音机，不然不可能完全一样的。该死的，一定是有人放了录音机……” 赵燚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可是，怎么解释我们打开门声音就会停止呢？”陈东疑惑的问道。 “这个也不难解释，对方可能同样设置了监视器，只要我们一开门，他就会停止……也不对，那里虽然去的人不多，但是人来人往的，如果存在监控的话，这几天下来，我们也会发现。”夏丹说了自己的猜测，马上又自我推翻。 “监视器在的话，这个背后的人，会不会发现我们在走廊中装的监控？”陈东这样问道。 “很矛盾，他如果不盯着我们的行动，那么不能解释为什么声音会停止的那么及时，可如果装了，也有很大的可能被我们发现。”夏丹陷入了沉思。 “所里不是有专门的仪器，可以扫描出这样的电子信号吗？我们仔细寻找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 赵燚信心十足。 “那我们现在就去？” 看了看时间，赵燚想了想：“还是晚上吧。虽然我觉得很有把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什么也没有，白天行动的话，可能会打草惊蛇。” 众人没有什么异议。 其他人做着准备，赵燚则提前一步回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里的人还没有下班。 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赵燚从兜里拿出来一副眼睛，看着门口的地面。 这是一种反侦察的手段，在门口已经提前撒上了特殊的粉尘，用肉眼看不出来，只有带着这种特殊的眼镜能够看得很清楚。 前几天都没有什么，赵燚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但是今天，忽然有发现了。 地面上有一双脚印。 赵燚一下子警觉起来。 这是他的个人宿舍，又紧靠着太平间，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来这里。 谁会进入他的房间？ 他出去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回来的时候，同样是锁着的。但是地下的脚印告诉他，分明就是有人进来过。 房间的钥匙，除了赵燚有，大概馆长那里也有。 赵燚不动声色的绕过了脚印，开始检查屋里面的一切。 屋里的布置，他记得很清楚，仍然是很整齐的，似乎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这就让赵燚有些不明白了。 想了想，赵燚到了前面的门岗。 值班的是两个赵燚并不怎么熟悉的保安，但是终究是见过的。 “今天是不是来什么人了？你们知道吗？” 赵燚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忽然装作不经意的问了这样一句。 “诶，除了那些家属，没什么人来啊，不对，还真来了一个人，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以前的守夜人，老刘头来了。他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拿走了，我们直接给了他你屋子里的钥匙，当时有点事情，我们没看着人，你没丢东西吧？他是一个很本分的人，如果你丢东西了，我带你去找他，他家在哪里我们都知道的。” 这个保安罗里吧嗦的说着，赵燚听明白了。 来的人是以前的守夜人。 “东西倒是没丢，我就随口这么一问。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也该下班了，我要去打扫卫生了。”赵燚看了看表，时间又要到了。 “那你忙，我们也收拾一下，该下班了。” 赵燚拿着打扫的工具，漫不经心的打扫着太平间的卫生。 他在想，这个以前的守夜人老刘头真的只是为了忘记的东西，才进了自己的房间？从表面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太平间很快被打扫干净了。 仍旧是老样子，最中间铺着红布的一张床，四周冷冷清清的分层式冰柜。 赵燚锁好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是一览无余的。 一张床，上面是军用被褥，叠得豆腐块。一张桌子，桌子的一侧距离墙角大概有四十公分的样子，另一侧墙壁是窗户，桌子下面两侧有柜子，上面是有些破旧的电视，一把有点年头的椅子，在门的后面，是他的洗刷用品。 很正常。 赵燚看着这些东西，打开了桌子下的柜子，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看起来，那个老刘头确实很规矩，没有动赵燚的东西，这里同样也没有他的物品，似乎是对方记错了。 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夏丹和陈东又来了。 这一次，小和尚并没有跟着一起来，这里似乎用不到他。 夏丹带来的工具很全。 他们先检查了赵燚的房间，每一寸都仔细的检查。天花板，地面，都用仪器扫过。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把桌子和床挪一下！” 赵燚并不会放过这两个地方，搬动一下床和桌子。 “桌子这里有一个插座诶。” 陈东说着，用一起在插座上扫了一下，似乎是一个很普通的插座，以前是没有见过的，因为桌子的柜子正好把它挡住了。 床下面很干净，除了有些灰尘，并没有什么发现。 屋子里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开始检查走廊。走廊的天花板是木工吊顶，刷了一层白色涂料，并不算高。 走廊中，刷的都是这种白色的涂料，一片白色，显得很肃穆。在门口，除了各个房间门口的灯控制开关，在中间，还有一个消防警报的开关。 一切都很正常。 仪器扫过，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夏丹很肯定的给出了这个结果：“肯定是没有监控的，除了咱们这一部。” “那你们说，为什么我们一开门声音就会停呢？难道真的是那些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除非是我亲眼看到，否则，我不会相信这一点的。” 赵燚仍旧坚持着这一点。 案情似乎又走进了死胡同。 回到屋里，三个人有些愁眉不展，他们分析着，却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午夜再次降临了。 那种奇怪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次再听，陈东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 原因很简单。 这声音永远都是不变的，听一次害怕，听第二次也害怕，可陈东起码听了五六次了，他都能完全的背下来了，怎么可能还会害怕？ “我们似乎忽略了一点……假如确实没有人监视我们的话。没错，我们打开房门，这声音就会停止，我们回到房间，声音就会继续，这其中是有时间间隔的，如果，我们关上房门，在门外面等待的话，这声音还会不会出现呢？” 赵燚提出了这样的假设。 他的假设让夏丹的眼睛一亮。 不得不承认，赵燚的假设是很有建设性的。 原先之所以忽略，那是因为人下意识的都有趋利避害的心思，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听到这样诡异的声音，自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不能躲开的话，那就只能找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在这里，哪里是安全的呢？ 赵燚这样住在这里的人，下意识的就会想到自己的房间。那么，如果这背后是有人设下的圈套，正符合了这样的心理。 “那我们就这样试试？” 陈东虽然不害怕了，但是真的直面这样的声音，心里也有些打怵。 “当然，我出去等，这声音不出现还好，要是出现的话，我一定能找到声音的来源。”赵燚信心十足。 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没有任何的意外，最先出现的高跟鞋的声音，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停止了。 赵燚在走廊中不动如松，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标杆。 “这样，他一个人在外面还是有危险的，我陪着他一起，你在这里看着监控器吧。”夏丹想了想，多少有些不放心，就要出去陪着赵燚。 “夏姐，我去！” 陈东怎么可能让夏丹面对这样的危险，抢先一步走出了房间。 不得不说，陈东还是很有担当的。 夏丹也没有争，而是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监控器。 说危险，其实危险性并不高，因为，三个人可都是随身带着枪呢！虽然说，真要是出现不科学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枪能不能管用。 时间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慢过，夏丹颇有些急躁的不停的看着表，按照从前的经验，声音应该马上就出现了。 会出现吗？ 夏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第104章 精巧构思 赵燚带着陈东先是绕着整个殡仪馆走了一圈，确定没有外人，才回到走廊，将走廊的灯关闭，这样一来，漆黑的夜色就成了掩护，就算外面有人观察这里，也不会发现在走廊中的两个人。 那熟悉而又诡异的高跟鞋声，再次出现的时候。 所有人非但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就怕它不出现，出现就好！ 赵燚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在夜晚，走廊很空旷，声音的来源其实并不好寻找，因为有回声。 咯哒……咯哒…… 高跟鞋的声音就好像鼓点一样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陈东四下的看着，他这一次也不害怕了。 事实上已经很清楚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有人在捣鬼。 这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每天固定的时间发出这样的声音，目的暂时不得而知，现在，就是要把这个声音来源找到！ 所谓的高跟鞋的走路声越来越近，不过是声音越来越大，在屋里的人造成了这样的错觉，似乎是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停下。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声音越来越大，回音渐渐的不能再挡住这个声音的来源了。 出乎赵燚的预料，这个声音，居然是来自中间房门旁边开关的消防开关。 在这个小小的四方框中，高跟鞋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了赵燚和陈东的耳朵中。 “组长，我回去拿工具！” 陈东很兴奋的说着，他再没有了任何的恐惧。 他们带的工具是很齐全的，螺丝刀自然是有的。 打开了消防开关，里面原本的消防按钮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喇叭，沾满了灰尘，似乎有很长时间了。同样也很精巧，怪不得能够发出这么大而且清晰的声音。 “就是这个东西捣的鬼？真是！” 陈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起来这几天把自己吓个半死的就是这玩意，着实让他有些羞恼！ 气愤之下，陈东就想伸手把他拽出来。 马上就被夏丹给拦住了。 “陈东，你忘记办案取证的基本要求了吗？” 夏丹这样一说，陈东才想起来，自己没带白手套，这个东西肯定要取证的，看看幕后的人是否留下指纹之类的痕迹。 将小喇叭从里面拿出来，放进证物袋中，三个人算是暂时的松了一口气。 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你们说，为什么我们一开门声音就会停止呢？” 赵燚思索着。 知道是有这个小喇叭，夏丹丰富的经验立刻就显出了用武之地。 “开关肯定是和这个门有关系的，我们看看这扇门。另一处的电源不出我的预料，应该就在房间内，陈东，你把所有的开关都卸开。” 夏丹拿出手电，仔细的检查着房门，房门的上面和门框都是木质的，看起来和正常的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金属的物品，就是暗锁相互接触的地方。 取出电笔，夏丹一试，果然，在门框暗锁的边缘有微弱的电流。 将这个暗锁拆卸下来，从里面不出预料的发现了两截小小的电线。陈东这时候已经把开关和插座的盖子都卸下来了，但是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还有一个地方，桌子后面的那个插座！” 赵燚忽然想到了，桌子后面还隐藏了一个插座，如果不是今天挪开桌子，很有可能就被忽略了。 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很精巧的录音机。 扫描监控的仪器当初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因为两者根本就不是同类的电子仪器，所以被忽略过去了。 带着白手套，将这个录音机从里面取出来，放在桌子上，三人仔细的端详着。 “这个东西很精巧，似乎还不便宜。” 陈东打开了购物网站，在上面找到了同款的商品，价格果然不菲。 夏丹拿出数据线，将录音机连到了笔记本电脑上面，上面出现了一段很长的音频，快进一放，没有任何的疑问，正是这段时间出现的所有的吓人声音。 “看来布下这个局的人也花费了不少。你们说，他费这么大的心思，布下这样的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声音的来源，这次是彻底的搞清楚了，所有相关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摆放在他们的面前。 “应该和这个房间的原主人脱不了关系，因为这个录音机就在这间屋子里。起码有七八成的可能性。” 夏丹分析着。 赵燚赞同的点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陈东的反应似乎慢了半拍，他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光吓人?” “从利益关系来讲，原来的守夜人，因为发生前一段时间的事件，所以失业了。这一份工作对一般人来说薪金极为的丰厚了，所以，他不舍得这一份工作，想要把人吓走，这是很有可能的。我想，如果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馆长肯定要再把他请回来的，毕竟，这里，晚上还是需要一个人守着的。” “不对，不对……” 陈东听着夏丹的话，想了想，却不同意她的看法。 “噢？有什么不对的？我觉得夏丹分析的很正确啊。”赵燚和夏丹有着相同的看法，饶有兴趣的看着陈东，想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你们看，这些东西，显然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尤其是消防开关里面的小喇叭，还有连上房门，做成的开关，这些显然是很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以前这里的守夜人可是一直没换过，他做这样的准备，难道晚上闲着没事，打算自己吓唬自己？” 陈东的理由看起来似乎很充分。 赵燚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他是故意把这里的气氛弄得很恐怖，时不时的来上一段恐怖的声音，本来就没有人来的地方，这样一弄出点声响，这里根本就更不会有人来过来了，他晚上做点什么，压根就不用担心别的人发现。这应该就是他的理由了。” 陈东仔细想了想，似乎这个想法是很有可能的。 按照他们的推论，无疑就是以前的守夜人老刘头挖掉了死者的器官，目的无外乎倒卖，这样的行为，自然是不能让别人发现。 “我们要不要将这个老刘头抓起来？” 陈东立刻问道。 现在似乎问题搞清楚了，那么剩下就是抓人了。 按照一般的流程，找到证据之后，当然要抓人。 可是，赵燚却摇摇头：“他虽然十有八九就是犯罪嫌疑人，但是我们的目的，不是抓住小鱼小虾，而是他背后的人，你不要忘记了，这不是一个个案，而是很有代表性，周边的市里同样也发生过这样的案子，而且前几年也出现过。这就说明了他们的上面一定有相同的上家，我们要顺藤摸瓜，将他们连根拔起！” 赵燚的眼中寒光闪烁，这个案子性质相当的恶劣，死者过世本就给家属带来巨大的伤痛，可是，现在连遗体都不能保全，这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他的考虑无疑是全面的，他们两个没有反对。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夏丹马上问道，她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你们帮我参考一下。首先，我们要严密的监视以前的守夜人，也就是老刘头，要知道他二十四小时都在什么地方，就算抓不到大鱼，这个鱼饵也不能丢了。找机会在他的住所里装上窃听器。” 赵燚思索了一下，先确定了这一点。 “没问题，我亲自跟他。” 陈东拍着胸脯保证。 一个超过六十岁的老头，如果不是他太重要，陈东觉得谁都可以胜任，赵燚的要求不难。 “另外，我们必须要让他们动起来，动起来才能露出破绽。从他们以往的规律可以看得出来，活动得并不频繁，所以下一步，我们要打草惊蛇。具体怎么做，让我再想想……” 赵燚思索着，他到底经验不是很丰富，只是模模糊糊的有这样一个概念。 夏丹用很赞赏的目光看着赵燚，赵燚的进步相当快了，她接着说道：“你看这样是否可行，我们拆下的东西并不还原，明天直接找那个馆长，告诉他我们的怀疑，让殡仪馆的所有人接受调查。这个调查，虽然重点放在守夜人老刘头的身上，其他人也有必要接受进一步的审查，很难讲，这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行为。” 赵燚沉吟着，然后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这样的话，我的身份肯定也要暴漏的，那样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抓到捣鬼的人，如果让他胆子再大一些，就好像前几天吓唬陈东一样，来敲门……” “抓他是不合适的，因为你也说过了，我们的目标是他背后的人，而不是仅仅是他……”夏丹提醒了赵燚一句。 赵燚恍然的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 如果他真来，十有八九跑不了，真抓住他，再放，肯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还不如只是发现这些证物，这样，对方一慌张，很有可能逃跑，最大的可能是和他的上线联系。 “你们说，这个馆长和这个案子有没有联系？”陈东忽然这样问道。 几个人继续讨论着，尽可能的弥补着可能会出现的漏洞。 “应该不会。如果他也参与了，这种事情的规模不会局限这么小。但凡承包这种买卖的人，关系都很硬，他们本身就赚得不少，犯不着冒着风险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懂得这个钱烫手。” 夏丹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那就好，不然事情恐怕就会有麻烦。” 陈东算是松了一口气。 赵燚对他的担忧不无理解。 天色一亮，赵燚三人已经换上了正装，在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第105章 盘查审讯 殡仪馆的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 他们看到已经拉起警戒线的走廊，顿时开始窃窃私语，看到赵燚身着正装，顿时明了。 本来应该换班的保安小庞和小江成了众人聚拢的中心，没办法，谁让赵燚是夜班，似乎两个人同赵燚的交集最多的？ “这个人应该是咱们殡仪馆新来的守夜人吧，怎么同警察站在一起？” 小江和小庞其实什么不知道，但是为了不在其他人的面前露怯，硬着头皮在那里吹嘘着。 “这哥们打从第一天起我们两个看他就不像是普通人，要不然谁年纪轻轻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应聘这个职业，原来人家是为了查案。看他平时走路，就跟电视里的军人一样，这家伙肯定不简单。” 两个人思索着，回忆同赵燚交往过程中的点滴，那晚上虽然喝了酒，但是应该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女化妆师静静的站在一旁，似乎有些不合群的样子。 她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忙碌的赵燚他们。 此时，赵燚他们开始现场拍照取证，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做，那是因为光线的问题。 馆长匆匆忙忙的过来了。 显然不知道是谁给他打了电话。 “赵警官，请问发生了什么？”馆长曹援朝看到赵燚，急忙走了过去，称呼也客气了许多，也不小赵小赵的喊了。 “还是上次那个案子……” 赵燚将他放进了警戒线。 馆长曹援朝打断了赵燚的话：“上次的案子已经不是结案了吗？说是进去了野狗野猫之类的，我也已经开除了当初的那个守夜人，对家属也做出了一定的赔偿了……” 他这样说，赵燚的心中明白，那是在撇清自己殡仪馆的关系。 “可是我们这一次又发现了新的线索，你来看……” 赵燚指着被打开的消防开关，里面空无一物，馆长曹援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直到他看到那些录音机、小巴拉，细小的电线，似乎隐隐的明白了什么。 “这些东西，就是为什么你们殡仪馆时不时的晚上会出现怪声的原因，而这个布置，源头就在守夜人的房间内，馆长，我想我们需要你给出一份解释。” 赵燚不急不慢的说着，馆长曹援朝的脸上全是惊慌，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该死的老刘头，亏我平时那么信任他，一定是他搞的鬼！我门单位有他的家庭住址，我带你去抓他！” 馆长曹援朝毫不犹豫的就这样说道。 “也好，不过，你们殡仪馆的人，也要配合我们的审查，我们怀疑，你们这里还有他的同伙……” 赵燚这样的话一说出来，馆长曹援朝的脸上有些犹豫，马上又反应过来，痛快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只是，警官你也知道的，我们殡仪馆的任务还是很重的，能不能少停业几天？” 他的脸上全是肉疼的神色，赵燚知道话语他话语中的意思，j市这么大，大部分死者都要到这里火化，任务重是一方面，另外的原因，就是损失的金钱也不在少数。 “我们只能保证尽量快些走过审问的程序吧，看看其他人是不是配合……” 赵燚不确定殡仪馆会停业几天，只能给出了这个不确定的答案。 “这个……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就当请你们的喝茶。”馆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就要递给赵燚。 “我们不能收的，您太客气了。”赵燚坚决的推辞，他怎么也不能收下这份人情，否则就是犯错误的。 几番推让，看到赵燚似乎真的不收，馆长曹援朝讪讪的将信封收了起来。 “现在就去抓老刘头吗？” 既然不收信封，馆长曹援朝决定换一个方法，那就是积极配合赵燚他们的工作，这样一来，对殡仪馆的影响降到最小，才能更快的开业。 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赵燚同夏丹说了一句，有意无意的又耽误了一会儿，才安排人手出发前往老刘头的家庭住址。 趁着这个功夫，夏丹给陈东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去的人，并不是陈东带队，陈东下半夜的时候就离开了，已经去监视这个老刘头。 借用了市局的审讯室，他们所里的地方终究有限，这里才是正常办案的地点。将殡仪馆的众人，都带到了这里。 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审讯呢，蒋招娣出现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赵燚，你们督办的这个案子，省里的某个领导打来了电话……” “哦？怎么说，有什么指示？” 赵燚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预料，要是馆长曹援朝放着关系不用，那才奇怪呢。 “指示倒是什么也没有，只是表示了关注，说殡仪馆的工作还是很重要的，不好耽误他们的正常工作，否则，工作越积越多，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蒋招娣将那位的话转达了。 赵燚点头表示知道了，沉吟了一下说道：“必要的审讯工作还是要做的，这样吧，先审讯殡仪馆中最重要的那几个人吧。” 赵燚在纸上画了一下名单，这其中就包括女化妆师、操作工、司仪，这几个在殡仪馆中举足轻重，同时也是必不可少的人。 为了节省时间，赵燚他们选择了分开审讯。 赵燚这边随机抽取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经常碰面的女化妆师毛静梅。 毛静梅很正式的坐下，目光平静的看着赵燚。 老一套的询问姓名年轻之类的程序，赵燚随后进入了正题。 “你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平时工作中，除了最后的焚烧之外，你与尸体的接触机会最多，对那些尸体丢失器官，就完全没有任何的察觉吗？” 赵燚盯着这名女化妆师，如果说，守夜人老刘头真的有同伙，那么，这个女化妆师的嫌疑是最大的，甚至比负责焚烧尸体的操作工，嫌疑更大！ 因为，按照流程，死者的尸体运送殡仪馆当中，必然不是当天就焚烧的。一般来说，都是暂时停尸太平间，时间大概一天两天不等，这期间死者家属通知死者生前的亲朋好友，前来吊念一下，然后才焚烧收回骨灰。 从正常的时间来看，在焚烧的当天，一般也就是追悼会开始前，还要最后确认一下遗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所以这名女化妆师，是有可能发现异常的。 焚烧操作工同伙的嫌疑同样也有，却没有她多，原因是，操作工也不会脱死者的衣服，一般直接推进焚化炉，直接进行焚烧。 毛静梅有些慌张，但是仍然说道：“没有，前几天那位死者我在头一天给他换了寿衣，第一天是追悼会开始的时间，一上班才给他整理了遗容。你可能不知道，追悼会之前才最后整理遗容的，因为如果提前整理的话，遗体要放入冰柜之内，第二天会影响效果。” 赵燚点点头，表示明白毛静梅说的这种情况。 他的手指轻点着桌子，有节奏的发出声响，思考着毛静梅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能不能描述一下当时的细节？” “可以……” 毛静梅努力的回想着，半晌才说道：“那天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只是正常的给遗体上妆，本来以为这个工作结束了，哪知道在追悼会上，一名家属激动之下，扑到了死者的身体上，才发现，死者的胸膛腹部被掏空了。说实话，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吓了我一跳。后来听说，老刘头在早上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太平间进了一条野狗，为了避免麻烦，他才将衣服重新整理好的。” “你难道在最后整理遗容的时候，没有发现在衣服上没有血迹吗？” 赵燚觉得，如果真的是野狗的话，下口的部位什么地方都有可能，怎么会单单掏空内脏，这其实是不合理的。 “没有，因为在死者的遗体上，还盖着被单。”毛静梅老老实实的说道。 赵燚看了看她前两天第一次被审讯时候的口供，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出入。 “不对劲，根据我这两天在殡仪馆的工作经历，按照规定，每天晚上的时候，所有的遗体都要放入冰柜中，为什么那具遗体没有放进冰柜呢？” 这又是一个不合情理的地方。 “当时我是不知道的，后来听说老刘头那天晚上有事情没来。负责入殓的人，应该是他。” “当天晚上不在？” 赵燚翻到老刘头的第一份口供，果然，有这样的记录，当时的有调查人员前往他的家中取证了，邻居都可以证明，听到了晚上他们两口子的吵架声。 吵到了下半夜，经常性的如此，老刘头夫妻关系似乎很糟糕的样子。 赵燚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才说道：“你的化妆盒要留下来检验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你配合，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我知道了。” 毛静梅有些不情愿，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好在她还有备用的。 如果是她的话，除非彻彻底底的清洗化妆盒，否则，应该有残留的痕迹。 想要把内脏带出去，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装着的，这个化妆盒，外表看起来很正常，一般不会有人怀疑，但是仔细一想，却很有可能！ “组长，老刘头被带回来了！”陈东小跑着进来，低声告诉了赵燚这个消息。 怎么会？ 老刘头居然被抓住了？ 这不符合他们的设想！ 第106章 倚老卖老 在殡仪馆的时候，馆长曹援朝当时说要抓捕前守夜人老刘头的时候，赵燚故意拖了拖时间。 这期间，让夏丹给了陈东打过电话。 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那就是打草惊蛇。 但是，现在陈东回来告诉他，老刘头被抓了。 这已经出乎了他们的计划之内。 “怎么回事？你没想办法通知老刘头？” 赵燚压低了声音，这在内部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机密，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陈东抱屈说道：“怎么没通知？我接到电话，立刻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的事发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抓他。可是谁知道，他压根就没跑。” “是不是你没说清楚？” “不会！我都说了，他原来房间内的录音机什么的都被找到了……” 陈东肯定的说道，他的脸上同样浮现出了不理解的神色。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立刻就会出去躲躲，这是下意识的想法。 赵燚沉思着，摇摇头：“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我去会会他，你就别去了。”因为后续可能还需要陈东监控这个人，所以陈东并不适合露面。 刘建国，老刘头，以前的殡仪馆守夜人。 他的年纪六十上下，看起来精神矍铄的一个老头，衣服很干净正解，头发一丝不苟的。 双眼炯炯有神，赵燚一看到这双眼睛，就知道这个人恐怕并不怎么好对付。 “刘先生……请你交代一下自己的问题。” 赵燚将物证直接摆放在老刘头的面前，目光丝毫不示弱的盯着他。 “我的问题？我有什么问题？年轻人，有话你就直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刘头不客气的说道。 “事实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你还要狡辩吗？” 赵燚用很惊诧的目光看着老刘头。 难道他打算蒙混过关？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清楚，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不要耽误我们各自的时间了。”老刘头不紧不慢的说着，话语可不客气。 “就算你不认罪，可是法庭上认为证据充分的话，仍然可以定罪，根据你现在拒不合作的态度，我们完全可以在笔录上写你拒不合作。你自己想清楚了？” 赵燚说的是大实话。 如果罪犯拒不交代任何的问题，在法庭上提起诉讼的时候，检方证据充分，仍旧可以定罪，而这种情况下，法官只会从重处罚。这是一个很严肃的态度问题。 老刘头有些紧张，随后鼻腔里发出哼的声音：“你们问那些我知道的，我肯定会说的，但是现在你这个问题没头没脑的这么问我，明显就是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这种小把戏，我年轻时候见得多了！” 老刘头给赵燚的感觉很不好，似乎太强硬了。 这种强硬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还是根本就不是他？ 从证据来看，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既然这样，我们就直说吧，这些东西都是从你以前住的宿舍中发现的，你怎么解释这几件东西，录音机，喇叭……” 赵燚平静的说着，并没有因为老刘头的不合作的态度生气。 “我怎么知道？没错，我以前是住过那里，可是我不干好几天了，听说殡仪馆里连续找人代替我的工作，天知道这东西是不是他们安装在里面的。” 刘老头这有些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赵燚决定戳破他的这份胡搅蛮缠。 “在你之后是两个人，这两个人干的时间并不长，而且，这样的机关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安装好的，你认为，他们有时间这样做吗？而且，从上面的灰尘来看，明显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赵燚冷冷的看着他，看他会怎么回答。 “呵呵，宿舍里我又不是天天在，没准是别人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偷陷害我的呢？上面有指纹吗？有指纹的话，你可以直接把我抓进监狱！”老刘头大声的说着，似乎神态很激动。 他最后说的这一点，让赵燚的心中一动，心里面已经肯定，老刘头绝对脱不了关系！ 因为，经过初步的技术鉴定，上面确实没有任何的指纹，这个人很小心的。 而刘老头这样说，分明就觉得上面并没有指纹，认定赵燚他们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才会这样的嚣张。 没错，就是嚣张。 赵燚认为老刘头的这种不跑不躲，进了审讯室不合作的态度，完全就是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有真凭实据，拿他毫无办法。 赵燚在心中冷笑连连，真以为他们都是傻子？ 面上，赵燚却十分的难看，沉默得盯着他：“既然你拒不合作，那么，就先在这里冷静一下吧。先关起来再说。” 赵燚挥挥手，身边立刻有其他人将老刘头带走。 老刘头这时候终于有些慌张了，挣扎着，大声喊道：“你不能这样做，你没有证据，凭什么抓人？我要是在这里面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谁能担待的起？你们就等着被我的律师起诉吧！” 赵燚本来人已经一只脚跨出了审讯室的门，听到他这样说，又退了回来：“我们自然不会知法犯法，但是，我们有权利对认为有嫌疑的人，扣留二十四小时，情节严重的，可以申请四十八小时。当然，你要是不交代的话，最多四十八小时我们肯定要放人，但是之后呢……” 赵燚意味深长的看着老刘头，这笑容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老刘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被人带进了临时的关押室中，才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想明白了。 没错，最多四十八小时没有真凭实据确实要放他，可是回头人家再找别的麻烦，让他再进去待上几天完全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日子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老刘头焦躁的在关押室中走来走去。 赵燚在监控室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人，终于有些烦躁了。 “咱们拿他怎么办？” 陈东在旁边问道。 “等吧，其他人的审讯有什么结果吗？” “基本上和第一次的审讯没什么出入，不是真的没有什么同伙，就是这个人隐藏得太深了。” 赵燚对陈东这样的回答根本就没有出乎预料，想了想说道：“那把他们都放了吧，等挖到老刘头身后的人，再撬开他的嘴巴，我们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放人归放人，赵燚仍旧没有彻底排除其他人的嫌疑，在翻开着审讯的口供，同时注意着，关押室中老刘头的一举一动。 老刘头的年纪终究是不小了，赵燚也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大概快到晚饭的时间了。 赵燚安排人给老刘头送去了盒饭，还是很丰盛的，两荤两素，和赵燚他们的工作餐没什么区别。 关押室中，老刘头明显就没有什么胃口，草草的吃了几口，就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忽然，陈东匆匆的从门外面跑进来了，低声说道：“组长，你去门口看看吧，门口出事了。” “什么事？” “一个老太太在门口呼天抹泪的，要死要活的非要见老刘头，我第一次看到，一个老太太也能这么恐怖。”说着，陈东还连连摇头。 赵燚来到大门口，就看到一大堆的警察围在一起，正中央，一个老太太坐在那里，哭天喊地的抹着眼泪：“不讲理啊不讲理，我当家的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被抓走了连一个说法都没有，人我也看不到，我就死在你们大门口，让大家伙都看看，这天还是不是白的？” 周围已经有围观的人了，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有些胆子大的，还拿出手机在那里拍着什么。 按照规定，老刘头这种情况，除了律师，是谁也不让见的，可她这种行为，完全是在抹黑。 “先让她进来，堵在大门口算怎么回事？” 赵燚也有些头疼，马上就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不行的，我们也让她进去，可她不干，非要让老刘头出来见她，我们总不能对这么一个老太太用强的吧？”一名小警员苦笑连连的说着。 “把老刘头带出来，告诉他，如果他老伴再这么胡闹，就让她同老刘头一起做伴！”赵燚想到这个办法。 明显得，只能答应他们在这里见一面，至于现在就放人，那是不可能的。 很快老刘头被带出来了，他的精神头明显不如刚进来的时候，一见到他老伴，立刻勃然大怒：“你个死老婆子，在家里胡闹也就算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老太太麻溜的从地方爬起来，也不哭了，叉着腰在那里大骂着：“你个老东西，我不是怕你在里面被人害死了，我能来这里闹？” “我没死！等你死了我也会活得好好的，赶紧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老刘头气呼呼的说着，扭头就要往回走。 “死老头子，你给我站住！这是我给你做的饭，你要想活得比我长，就得好好吃饭！”老太太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在靠近老刘头的时候，被人拦下来了，可是老太太仍旧伸长了手臂，努力的把手中的保温饭盒递给老刘头。 老刘头接过来，很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走！看见你我就生气！” 老太太一步三回头，终于还是走了。 “当着老刘头的面，检查一下那个盒饭。”虽然盒饭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赵燚仍旧这样吩咐了一句。 看着老太太渐渐消失的背影，赵燚觉得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 第107章 传奇人物 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赵燚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押送着老刘头前往关押室，在进去的时候，老刘头忽然停下了脚步：“我配合，你们问什么问题我都交代。” “哦？你想清楚了？那你说说你房间内的那些东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还有你倒卖器官的经过，买家是谁？” 老刘头一怔，马上说道：“你们真冤枉我了，真不是我，你们要问前几天所有事情的细节，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赵燚盯着老刘头，忽然笑了，然后摆摆手：“你还是再考虑清楚吧。” 这个老刘头仍旧在打马虎眼。 “别别……”老刘头还想说什么，可是赵燚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了。 因为赵燚的心中很明白，这个老刘头根本就还是想要蒙混过关！ 他交代出赵燚问的几个问题，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这样也省了可以跟踪他的行踪，直接找出幕后指使者。 老刘头如果真心交代，就不会只说那天的事情，那天的一切，他上一次已经录过了。 在当初的口供中，他交代的很详细了。 因为家里有事，所以当天他没按照规定把死者放入冰柜，其实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有，反正一天晚上，倒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意外偏偏发生了。 那天，进去了野狗，将死者的内脏吃掉了。第二天一大早，老刘头回去上班，发现死者的这种状况，为了避免麻烦，他给死者重新穿好了衣服。没想到，还是让人发现了。 这一份口供，赵燚对它可谓是嗤之以鼻。 先不说进出太平间，一般情况下，肯定要随手关门的，野狗进去的可能性很小。退一万步来说，真进去了，它难道还挑食，挑死者的内脏吃掉？ 这不符合逻辑的。 老刘头对此有着自己的一套说辞。 这说辞颇为的滑稽，至少在赵燚的看来是如此。 那就是吃掉死者内脏的这只野狗，不知道被什么鬼魅给附身了，在太平间那种所谓阴气极重的地方，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可是，赵燚后来的发现判断，很大程度上，都是老刘头搞的鬼。 这一夜，赵燚睡得很踏实，老刘头却没怎么睡好。 再提审他的时候，老刘头有着明显的黑眼眶。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赵燚再次询问道。 老刘头完全没有了昨天的嚣张，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带着七分的讨好：“我上一次说的真的是真话，确实不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燚打断了：“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放心，二十四小时一到，我们肯定会放人的，只是下一次再见到你，应该不会很久……” 说着，赵燚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 老刘头连忙喊住了赵燚，赵燚顺势停下了脚步，打算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们真的没在殡仪馆那个地方待过，那地方真的是很邪门的，我说的都是真话……” 赵燚对着老刘头摇摇头：“你不想说真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还能保持这样的说辞。” 二十四小时的关押期一到，老刘头果然被放了出去。 大门口，昨天出现的老太太，正在门岗那里翘首等待着，一看到老刘头出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连忙凑了过去，两个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什么。 “陈东跟上去了？” 赵燚和夏丹正注视着老刘头的离去的背影。 “只要一出这个大门，陈东就会跟上去。”夏丹肯定的回复让赵燚松了一口去。 如果真的让这个老刘头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的话，让同行知道，那就贻笑大方了。归根目的，是找到背后的指使者，在不违法操作的情况下，方法并不重要，只是明明已经抓到人了，再从手里溜走，无疑，会给人一种无能的印象。 对陈东，赵燚还是很信任的。 他不认为一个老头子能摆脱陈东的监控。 赵燚并没有亲自出动，他将这个事情交给了陈东，如果再插手的话，那就摆明了不信任陈东，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 这一次，陈东果然没有令赵燚失望。 准确的说，老刘头也没有让他失望。 陈东及时的向赵燚进行了汇报。 “组长，那个老家伙坐不住了，他鬼鬼祟祟的出了小区，还做了掩饰，可是让我给一眼认出来了。”陈东的话语中多少有些得意。 “好，你继续跟踪，小心一些，不要让对方发现。报告一下你的方位，我们去支援你！”赵燚的精神一振，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陈东报告了他的方位，还有前进的方向，赵燚和夏丹等人采取了行动，他们用的是便车，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老刘头自己没有车，而是打了一个出租，向着城外的方向驶去。 出了城市，到了郊区，路面上的车辆已经越来越少了，只是交替跟踪之下，完全没有被前面的出租车发现。 老刘头完全没有换车掩饰自己目的的打算，在一家物流公司面前下了车。 看到他的打扮，赵燚就觉得好笑。 确实经过了一定的掩饰，带了一个帽子，穿着一件高领风衣，想要将自己的脸挡住一样，可是当初陈东盯得死死的，他这样一身打扮，反而引起了陈东的高度怀疑，稍微一对比下身形，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老刘头无疑。 “将这个物流公司的信息查一下。尤其是这里的负责人的信息。安排一个外围的人，想办法制造一点矛盾，给我们抓捕老刘头的理由。” 赵燚看着硕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世通物流四个大字，只觉得相当的眼熟。 两个人是不方便进入里面的，毕竟都同老刘头打过招呼，不方便露面。这时候，陈东隐藏身份的好处就显示出来了，他大大方方的下车，同样进了这个物流公司。 赵燚在外面等待着结果。 很快，所里面就发回了关于这个世通物流的全部消息。 这个世通物流可谓是不得了。 短短的三年时间，已经跻身为全国前三的大型物流公司了。 它的老板也颇为有传奇的色彩。在五年前，靠着变卖祖传的古董获得了第一桶金，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展各项业务。 他经营的范围很广，最开始经营的是一家古董店，同时办了一家小型的物流公司，然后生意越来越大，滚雪球一样的膨胀起来，最后，他手下的物流公司，竟然发展到全国前三，这就不单单是头脑的问题了。 “我们所里的信息很详细，你看……” 夏丹指着笔记本传过来的这一份电子档案，上面的记载很详细。 有确凿的证据表明，这个老板同诸多已经退休的大佬关系良好，除了手中有很精美的真正古董之外，还有一手相当高明的古中医术！ 所谓的古中医，和现代的中医并不是完全的相当。 现代中医很多时候同样采用现代的诊疗方法，用药也有中成药，而古中医术，则完完全全的是，古代中医的诊治疗法，煎熬的是草药，并不用任何的中成药，采用传统的望闻问切四法进行诊治。 可以说区别很大。 现在，他已经成为国内数得着的隐形富豪。 “看这个人的发家史，怎么有一种看小说的感觉。” 赵燚觉得，这个人的成长轨迹，当真有几分传奇的色彩。 “你看，他现在的核心业务，就是这个世通物流，古董店更多的是用来拓展他的人脉关系。不止是如此，他手下各个地方物流公司的负责人，虽然登记的信息都是真实的，但是，其实是空白档案，这样的人很多，而且，在他的物流公司中都处于领导层，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世通物流，就是如此，空白档案这个你明白吗？曾经有人对世通物流很感兴趣，花了大力气去查，结果不了了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一点。” 赵燚是知道的。 所谓的空白档案，就是看似通过正规的手段，是真实的户籍，但是，在之前，这个人在哪里出生，长大，其实是无法查到的。 当然，如果是普通的人去查，可能会被迷惑，但是赵燚所在的部门权限极高，所以，这样隐蔽的信息，很自然的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敢动世通物流这块大蛋糕的人身份不简单吧？怎么会不继续查下去？” 赵燚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不难理解。因为查的人是红三代，他的老爷子不让他查下去了。这位大老板的古中医真不是吹嘘的，有些病症现代科技都束手无策，在他的手中，却明显有了好转。” 赵燚懂了。 钱再好，也没有活着好。 像那些看似退休的曾经在权利中心待过的老人，他们活着，就足以给政敌带来巨大的压力，这就是一种资本。有时候，比政敌活得时间长，就是最大的胜利。 这种情况下，这位古中医国手，自然是四平八稳。 “这里的负责人呢？” “同样是这样的情况，和大老板的关系很亲密，我们如果要动他的话，恐怕会承担十足的压力。” 赵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狠狠的点头：“等老刘头出来，我们的外围人员来了吧？如果这位大老板真有什么问题，我也不会看着他逍遥法外！” 第108章蹩脚 闹剧 两个人等了没多长时间，陈东匆匆的从这家颇为气派的公司出来了。 他直接上了赵燚他们这辆指挥车。 “组长，这里面从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家很正常的公司。我看到老刘头进了后面，我想跟上去，结果被拦下来了。” “你没有暴漏吧？” 夏丹急忙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我借着运输一批机械进行考察的借口，然后说尿急……”陈东的反应还是不慢的，找的这两个借口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这样看来，老刘头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对这里很熟。但是从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应该是跟踪时间太短的原因。” 赵燚推断着，从老刘头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就能够看到这一点。 “应该是这样。” 夏丹表示赞同。 几个人说话间，老刘头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他的表情，似乎如释重负的模样，很是轻松。 “夏丹，你找来的外围人员到位了没有？” 赵燚对夏丹问道。 “我打个电话问问。” 夏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然后挂断。 “没问题，你们看好戏吧。” 她说完一小会儿，就看到从远处拐角处溜溜达达过来两个年轻人。 这两个人年轻人头上一个顶着一小撮绿毛，另一个一小撮黄毛，螃蟹一样就差没横着走了，歪歪斜斜的晃着肩膀，那眼神，似乎看谁都不忿。 老刘头站在道边，看到这两个人走过来，厌恶的一瞥，然后就不在看他们两个了。 哪知道，黄毛和绿毛大声的说着下流的笑话，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个黄毛夸张得倒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 黄毛惨叫着，那模样，就好像摔得头破血流一样，就差满地打滚了。 赵燚忍住笑意：“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两个极品，这演技也太浮夸了……” “得到效果就可以，我们继续看戏。”夏丹也觉得有些丢脸，只是现在没办法，她也没想到她手下的线人会给她找来这俩货。 绿毛一下子就不干了，推了老刘头一把：“老家伙，活得不耐烦了，没看到我们兄弟过来了还不让道，现在我兄弟摔伤了，赔钱赔钱！” 老刘头气得直哆嗦，伸手指着绿毛，气呼呼的说道：“你们这是讹人！没钱！” “什么？不赔钱！不赔钱，你今天就别想走出这条街！” 绿毛瞪圆了眼睛，一根手指头戳着老刘头的胸膛，点得老刘头直往后退。 “我要报警！这条街上可是有监控的，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跟警察说！”老刘头坚决得摇着头，他清楚的知道，这家物流公司的门口，就有监控器，只要一报警，事情孰是孰非，很快就搞清楚了。 绿毛的眼珠子一转，四下的打量，果然发现了 一个监控器，干咳了两声，然后大声的说道：“怎么滴，你撞人还有礼了？哎呦，你怎么还打人？” 说话间，他背对着那个监控，然后抓起老刘头的手掌，在自己的脸上一呼啦，如果从他背后的角度看去，就像是老刘头扇他耳光，他抓，没抓住的样子。 然后，绿毛也夸张得倒在地上。 老刘头一下子懵了。 这个过程，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小子还是有几分急智的，就是用在了歪路上，如果放到部队里捶打几年，没准是一块好料。”赵燚赞赏得看着绿毛一眼，绿毛的表现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如果这个绿毛知道，赵燚打算送他去部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哥们，咱俩今天坚决不能放过这个老家伙。” 刚才演戏的黄毛也不继续演了，直接地上爬起来，然后对着老刘头就是一拳，这一拳，对着他的肩膀下手，绿毛也从地上爬起来，选择了一同动手。 像他们这样经常打架的人，知道什么地方疼，轻易不会出事，跟老刘头本身是无冤无仇的，下手极为的有分寸。 老刘头当然不可能站着不还手，还手才是正常的。 别看老刘头的年纪不小了，一时间，这两个家伙竟然不能彻底占据上风。大概是因为他们年轻的身体早早的垮掉了，老刘头的身体倒是很好。 场面顿时很混乱。 这里虽然很偏僻，但是就在这家物流公司的门口，终究还是有过往的司机，指指点点的围观说着什么。 倒是没有敢上前去拉架的。 原因么，很简单，绿毛和黄毛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谁也不愿意惹麻烦。 已经有人打电话报警了，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很快，外面的动静惊动了物流公司的员工，一个西装革履留着小胡子满脸精明的中年人匆匆带着一泼年轻人走出了出来。 “住手！都给我住手！” 老刘头倒是想住手，只是黄毛和绿毛压根就不搭理这个出来的人。 他们的底气可谓是十足的，因为老大明确的说了，不要怕，一定要闹到警察把三个人带走，马上就把他们捞出来。 这小胡子满脸的头疼，挥挥手：“把这三个人给我分开。” 他手下的员工立刻七手八脚的将三个人分开，这一次，绿毛和黄毛没敢继续动手，毕竟对方的人太多了，这明显吃亏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放开我们两个，不然你们这里别想正常营业……”绿毛威胁着说道。 可是人家小胡子压根就不搭理他们，反而对老刘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先生？” 老刘头满脸的苦笑：“谁知道，这两个人先是碰瓷，非说我推到了那个黄毛，结果我说有监控，那个绿毛就诬陷我打人。” “什么诬陷！你个老东西别说得这么难听，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绿毛叫嚣着，想要挣脱被抓着的手臂，可惜没成功。 小胡子皱了皱眉头，然后对这两个人说道：“你们就是想要点零花钱吧？这是一千块，赶紧走人！”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千块，就要递给绿毛。 老刘头有些急了：“凭什么给他们钱！他们这是讹诈，等警察来了，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他这样一说，小胡子瞪了老刘头一眼，老刘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闭嘴不言了，将这个事情交给小胡子处理。 黄毛的眼睛都亮了，绿毛瞪了他一眼，然后气呼呼的说道：“本来嘛，一千块钱足够了，毕竟我兄弟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摔了一下，不严重。可是这个老家伙和我们动手，打我们十几下，一下一万，给你摸个零凑个整，就拿十万吧！” 十万？ 这明显就是狮子大开口了。 小胡子自然是不差钱的，但是也没道理给陌生人十万块钱吧？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不过是打了一架，闹到派出所，也不过是调解，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手，这样，我给你翻一倍，两千，不可能再多了！” 小胡子的价钱平心而论是不低了，如果是平时，这绿毛和黄毛一定乐呵呵的接过来，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可是，今天不行！ 绿毛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没有金刚钻就别拦瓷器活，这个事情本来就和你一毛钱关系，是你硬要出头，就这么两千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没有三两三，你就别上梁山！条件我们开出来了，十万，没有这个钱，你装什么大半蒜？” 他的话可是气得小胡子不轻，小胡子的涵养本身不错，但是这时候对这两个滚刀肉也是很无语了。 “十万，你想钱想疯了吧？你们是缺胳膊还是断腿了？这个价钱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他们那边争吵着，赵燚三人在车里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小胡子，就是世通物流在j市的负责人，梁雄。你们看，他和老刘头的关系不错，不然，最多也就是拉开他们，不会想要帮老刘头摆平这个事情的。” 夏丹分析着，赵燚和陈东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可以直接抓人了吧？这梁雄和老刘头的关系很密切，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老刘头的上线就是他！搜搜这间物流公司，我想我们有可能会有意外的发现！”赵燚有些心动，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恐怕还不行，我们没有证据。” 夏丹劝阻了一句。 “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了吗？这几乎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就算没有证据，让他协助调查也是可以的吧？” 赵燚有些不甘心，想了这样折中的办法。 “就怕打草惊蛇，这个梁雄如果是上线，单单是他个人的行为还好，如果是背后还有人呢？我们没有证据的。” 夏丹提醒着。 赵燚有些沉默。 部队中的方法多少有些粗暴，发现敌人，一般都会采取最直接的手段，可是，破案却不成，处处都要讲究证据！ 尤其是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人，没有真凭实据，很难动得了他们。 否则，hk那地方，不少的人，都成功洗白了，现在都是社会贤达精英人士。 严格的出警速度之下，派出所的人很快就赶到了，打开了执法摄像仪，开始执法。 “都没什么事吧？需要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明显得，出警的人先询问的老刘头，态度虽然隐晦，可在场的人都不傻，都能够看得出来。 没办法，谁让绿毛和黄毛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呢？ 很简单的事情，可是绿毛和黄毛不依不饶，就算小胡子认识出警的这些人，最终也只能目送他们一起被带走。 第109章 被逼还是贪婪 那边前脚刚回派出所，赵燚这边后脚就跟了进去。 “这伙人还涉嫌其他的案件，请将他们移交给我们。”夏丹亮明了自己的证件，这一次亮出的证件是市局的。 “我们早看出来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没想到居然惊动了市局，这就给您办手续。老实点。”派出所的同行很热情，看到绿毛似乎还想说什么，立刻瞪了他一眼。 “不是这两位，而是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当然这两个人我们也一起带走。” 夏丹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刘头，老李头脸上着实写满了无奈。 他没想到，赵燚他们来得这么快，现在回想一下，这个突然发生的事情充满了诡异，看向赵燚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没错，他真的怕了。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就算他窝在家里不出门，赵燚他们也总能找到理由找他麻烦。比如有人举报他窝藏什么违禁的东西。 同行听了之后明显一愣，小胡子同他们私下的关系都不错，特意嘱咐要照顾一下老刘头，可是现在市局居然要带走他，马上，他就做出了选择：“没问题，立刻就办交接手续。”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到了不远的地方，夏丹就停下了车，将绿毛和黄毛放下：“辛苦你们了，回头我会给你们老大打电话，让他奖励你们。” 绿毛和黄毛喜滋滋的下了车，对赵燚他们没给直接好处，没有任何的怨言，平时想拉这样的关系都拉不到，如果他们敢管赵燚要钱，回头他们的老大不得让他们脱一层皮啊。 老刘头的神情很是沮丧，他看着那两位下车，也没有抗议什么的，很是沉默。 “刘先生，我想你也看到了。知道你还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麻烦总是会不停的找上你，听说你的大儿子开着一间小公司，不知道有没有偷税漏税的情况，回头我们可以好好的查一查……” 夏丹自顾自的说着。 或许说，他儿子是很正经的经营着公司，但是万事就怕较真，消防卫生林林总总的，真要查，足够麻烦了，根本就无法正常营业。 老刘头这下子没办法再沉默下去了，有些抓狂得说道：“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自然是你将你的所有问题原原本本的交代！” “我有什么问题？我该说的都说过了，你们非要诬陷我，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老刘头满脸的不忿，似乎真的受了多大的冤屈一样。 可是，赵燚想法根本就不会轻易动摇。 因为，那间宿舍，一直是老刘头住的，从市殡仪馆的最后一次装修，大概十年前，守夜人一直是他。 如果老刘头没有参与的话，那会是谁？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真的不是他，他也一定知道内情！因为别人不可能费那么大的心思，将那些东西装在他的房间。 在赵燚平静的目光下，老刘头终于无奈的摇摇头：“我说的话你们都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说的谎话，我们自然是不信的。你觉得，正常的情况下，就算野狗进了太平间，还会专门挑遗体的内脏吃？” 赵燚嘲讽一样看着老刘头，老刘头的供词，简直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我怎么说谎了！那天明明就是我家里有事情，我请了假，当天夜里因为我家老二的事情，和我家的老太婆吵到了起码十二点，邻居都上来敲门了，不信你们可以问问我邻居么，看看我到底在不在家。你们要是不相信殡仪馆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情，我可以带你们去好好开开眼界，年轻人，不要没看到，就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 “那十二点以后呢？谁又能证明你一直在家，除了你的配偶之外的证人，才是有效的。”赵燚知道，最初的调查，确实有这样一份供词。 至于老刘头要给他们开眼界的事情，根本就没兴趣，从高跟鞋的声音，就能看得出来，百分之九十，是老刘头搞的戏法。 “我家离着殡仪馆好几十里地，我平时上班都是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大半夜的没有那趟公交的，我总不会跑着去吧？这么远的路，等我到地方，也天亮了。至于打出租车，那都后半夜了，出租车司机根本就不跑那里。你们可以去调查么。” 乍一听，似乎很是合情合理。 最初市局调查的时候，当然会核实这一个情况，那天晚上确实没有出租前往殡仪馆附近的地方，如果有，司机一定会记得很清楚，毕竟那地方太特殊了，正常人没事情都不会去。 难道真的冤枉他了？ 这样的念头在赵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马上就被他驱散了。 “你今天来这里又是因为什么？不瞒你说，我们的人已经把世通封了，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是在同流合污。现在我不过是给你最后的机会，说不说全在你，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会像你一样严守秘密。” 赵燚意味深长的看着老刘头，老刘头的神情有些慌张。 “不可能的！” 这样的话脱口而出，赵燚再追问，老刘头咬紧了牙关什么也不说了。 带他回到市局，路过其他的审讯室的时候，在路过门口的时候，赵燚故意的停下了脚步，老刘头的余光看到屋里的人很是眼熟，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 一丝不苟的黑色西服，侧脸一半有个小胡子，被审讯的人低着头，极为的沮丧：“我交代，就是刘建国将那些器官卖给我们的，我们负责往外运……” “走吧！” 赵燚扭头对老刘头说了一声，老刘头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说了呢？” “这没什么奇怪的，虽然这个事情听起来很恶劣，可是法官量刑，也不过是五年上下的事情，这完全取决于态度，对方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我们盯上了他们，知道这个事情根本就躲不过，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交代，还能少判上几年。”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走进了另外一间审讯室，赵燚先坐下：“怎么样，刘建国，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要不要交代。想想你的两个儿子，你的老伴，不要在继续执迷不悟下去了。我们给你这样的机会，不过是看在你年纪不小的份上，不然的话，就算没有你的口供，我们也可以根据其他人的证词，对你提起公诉！” 赵燚的话让老刘头打了一个激灵，马上说道：“我交代，我交代问题。” “大概在五年前，梁雄找到了我……” 老刘头陷入了回忆当中，赵燚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五年前肯定和当下的案子没有直接的联系，却是事情的起因。 “他说要我提供某些死者遗体的器官，我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很快我原本很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平常我老伴自己在家，我一拒绝，经常有人大半夜的来敲门，吓得我老伴都生了一场重病，再加上梁雄开出的价码很高，所以我最后选择了合作，我是被逼的。” 老刘头特意强调了这一点。 赵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他们要的器官并不多，有时候一个月一两个，有时候两三个月一次，而且，都是给我指定了哪一个死者身上的哪一个部位，几次下手之后，我的胆子也就大了。” 赵燚点点头，看来这个梁雄并非是单纯的倒卖器官，不然的话，越多岂不是越好？ 想了想，赵燚问道：“伤口你又是如何伪装的？呈现出动物撕咬的痕迹的？说一下这个问题。” 老刘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赵燚：“这个问题梁雄没说吗？还是他给我想出的办法。” “那边的口供我还没有拿到，你们谁先交代的最多，最清楚，法官自然会考虑你们的态度的。而且，我们也要核实一下你们双方交代的有没有出入。”赵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老刘头状似明白的点点头：“这个是我动物的仿生犬齿，这是梁雄给我的。因为以前有一次，也发生过被家属发现的痕迹。最初，我是用刀割下的，最初的时候，技术不太好，割的时候，割得大了一些。然后我们馆长曹援朝把这个事情给压了下去，赔了那些家属一些钱，没有闹大。他专门找我谈过话，让我经心一些，他以为有什么倒卖器官的组织盯上了殡仪馆。倒是没有怀疑我，因为我们两个人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三分的庆幸。 这个并没有案底，看起来早期发现的那位死者家属选择息事宁人。民不究官不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发生了这个事情，我也很不安，也怕丢了工作，梁雄给的报仇确实很丰厚，但是我觉得终究不稳定，所以跟他提出不想干了。可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哪里是我想不干就不干的？” 老刘头感慨的说了一句，语气中似乎有些后悔。 “他给我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殡仪馆夜晚的气氛恐怖起来，仿生的犬齿也是那一次给我的。对了，就是那时候，他帮我找人，改造了我屋里的电路系统，就是你们发现得录音机，小喇叭等等那些东西，全是梁雄提供的，他只是教给我了用法，我真的是被逼的。” 老刘头始终强调了这一点，可是赵燚的心中明白，如果不是财帛动人心，他怎么会上钩呢？ 威胁固然有，可是完全可以报警。 现在他陷入了这个泥潭中，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贪婪！ 第110章 浮出水面 “说一下这一次你是如何作案的吧，如何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盗取的器官。” 赵燚敲了敲桌子，作案动机基本上清楚了，那么就要了解他的作案过程了。 “其实很简单的，梁雄给我的犬齿很锋利，可以轻易的撕开器官，撕得大一些，并不会损伤器官的组织。当天晚上，我虽然请假了，其实并没有离开殡仪馆，而是躲回了自己的宿舍里，只要不开灯，根本就没人发现的，这样方便我晚上下手。” 老刘头说着，赵燚不时的点头，他的脑海中又有了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取证的时候，他的邻居说明明听到了老刘头两口子吵架呢？ 夏丹忽然开口道：“想来，你的配偶同样是利用的录音机，放开音量，制造你不在场的证明吧？” 老刘头一愣，马上说道：“这个事情和我老伴没有任何关系的，她对我所有的事情都不清楚，只是听我的要求，我让她录音她就会放，根本就不会问为什么……” 赵燚脑海中的一个疑团顿时明了。 当初在档案上明明看到老刘头的家庭关系并不和睦，现在老刘头这样一说，分明就是一个掩饰。如果真的相当恶劣，他的老伴不会来到市局大闹，更不会专门给他带了饭，这是老刘头故意给外人的一个错觉。 “你老伴的问题我们会酌情考虑的，继续说……” 夏丹没有进一步刺激老刘头，老刘头肯说，就是顾忌家庭的因素。 “太平间是全封闭的，没有窗户，加上那地方晚上根本就没人去，所以，我在里面的所作所为不会有人发现。取了器官，装进特制的盒子中，这盒子也是梁雄提供的，不然我上哪里弄那样的东西……” 老刘头不忘撇清自己的关系，对此这一点，赵燚并没有说什么，显然，梁雄在这里面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我当天夜里提前打过电话的，直接从大门出去的，大门虽然锁上了，但是我在这里工作这么长时间，配一把钥匙不难。每一次，都是梁雄亲自接货，就算这一次也是这样。” 说到这里，老刘头作案的经过基本上已经很清楚了。 梁雄提供所有的作案工具，老刘头负责实施，后续的运输仍旧是梁雄来完成。 “你在前两天又回去了殡仪馆一趟，想做些什么？还有，现在你的那些作案的工具，放在哪里？” 赵燚想起来，老刘头又回去过一趟。 “本来我想再搞一些恐怖的声音，但是新来的那个人将屋子收拾的太干净了，我没敢下手，担心被他发现，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这个人恐怕是部队出身的吧，简直就是太小心了。” 说到这里，老刘头还有些懊恼，他觉得自己被怀疑，和他这一次的前往有很大的关系，不然，赵燚这帮人不会发现他自认为隐藏很好的机关。 孰不知，赵燚他们早已经认定了就是老刘头，这是早晚的事情。 “除了装货物的盒子，是每一次梁雄给我送过来，仿生犬齿，我平时都藏在书房里，带到单位，是放在我的饭盒当中……” 听到这里，赵燚立刻通知了了其他人前去搜集这一份证物，证人指证确实很关键，同样的，证物也是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的饭盒，赵燚也是见过的，很大的一个饭盒，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处。想想也就释然了，只有饭盒，这个伪装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和梁雄平时都怎么见面？” “一开始是除了交易，我们几乎不见的，只是后来交易的次数多了，我也留了一个心眼，担心他们过河拆桥，所以跟踪到了他的住址，他就住在世通物流那家公司，后来交易的次数多了，他也对我就放下了戒备。我们在一起喝过几次酒。对了，他有枪！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是很偶然才发现的。”老刘头的态度很积极，竭力思考对自己有用的证据。 “除了梁雄，你还同其他人交易过吗？” “没有，除了梁雄之外，我没有同其他人交易过的，这种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我的心里始终担心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还是来了。” 老刘头感慨着，他自认为做的是极为的小心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让人抓住了把柄。 听到老刘头这样说，赵燚皱了皱眉头，对他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首先，这不是一个个案，而是很多地方都发生了类似的案件，梁雄横跨几个省作案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而是极小。 这就涉及到了世通物流的那位大老板，低调神秘的人物。 “说说梁雄这个人吧。” 赵燚基本上认定，老刘头说的是事实，隐瞒的可能性极小，因为老刘头现在正在极力的为自己开脱，有什么肯定会说，只是可能会有些夸张。 “梁雄这个人呢，给我的感觉受过很好的教育，教养非常的好，对我很客气，整个人给我的感觉也非常好。如果不是我们之间有这样的交易，我肯定会被他这样的外表给蒙蔽了，怎么也想不到斯斯文文的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赵燚敲了敲桌子：“说一下你们平时交易的细节，还有你们几次接触的细节，至于这个人如何，我们会自己判断的。” 办案人员最忌讳的就是主观判断，必须要理性，所以，要从事实分析，而不是某个人的看法。 “明白明白……” 也不知道老刘头是真明白了，还是不懂装懂，他继续说道：“我们交易的细节么，每一次都没什么大的出入，都是我提前打好电话，约定在殡仪馆不远处的那条街上交易。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什么人看到。我直接把盒子交给他，他给我现金。这钱我都会退出来……” “这个赃款你都放在什么地方。” “大部分花掉了，还有一部分存进了银行。每一次交易我都有记录的，也在我的书房里。” 听到这里，赵燚打电话通知前往搜查的人，不要漏掉这份记录。 其实，就算赵燚不打这个电话，办案人员也会仔细的搜查的，只是这样一来，会更有目的性。 “你们不是喝过几次酒吗？谈谈在什么地方喝的， 说些什么……” “我们喝酒的次数并不多，最近的一次也有半年了。都是在他的住处。因为我们的关系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对了，喝的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清酒，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有点想不起来了。那天喝酒的时候，他很高兴，还给我包了一个十万的红包，说什么救了一个大人物，也没细说。一口一个刘先生的喊着我，态度很亲热，让我好好干，说钱是肯定少不了我的。这一点梁雄做的确实很地道，每一次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来没有拖欠过……” 老刘头回忆着他们接触的细节。 从他的谈话当中，能够听出，这个梁雄确实是一个很有信誉的人，也很有涵养，待人接物让老刘头觉得很舒服，可惜他们的关系是畸形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他们会成为不错的忘年交。 将所有的细节一一记录下来，老刘头有些口干舌燥了，才算说完。 看到他交代的差不多了，赵燚才打算离开。 “政府，等等，能不能给让我给我老婆子写张便条？我家的老婆子脾气也不太好，又有高血压，我担心她一着急，又来这里闹，对我对你们都不好。” 说到这里，老刘头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赵燚。 赵燚想了想，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点点头：“知道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吧？” “明白明白，我就是让她放心。” 递给老刘头纸笔，刘老头思索了一下，在上面写到：安心在家，我有些事情，暂时回不去，好好的。 字迹有些凌乱，看得出来，刘老头的心中远不像表现得这么平静。 将这张纸条收好，赵燚会找人把它交给刘老头的老伴的。 “你知道邓斌这个人吗？” 临出门的时候，赵燚忽然开口问道。 “邓斌？那是谁？” 老刘头满脸的疑惑，不似作伪。 “没什么，我们走吧。” 将刘老头带到关押室，赵燚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其他人已经在等待了。 老刘头的口供已经复印了好几份，在场的与会人员，人手一份。 “陈东，做得不错。” 赵燚坐下，第一个先夸奖了一下陈东。 因为，在老刘头被抓进来看到的所谓的梁雄，不过是他们导演的一场好戏。梁雄，就是陈东假扮的。 碍于侧脸，又因为赵燚给老刘头的时间有限，老刘头信以为真，真的以为梁雄被抓了，正在全盘招供，这样一来，他就没必要死扛着了。 “嘿嘿……” 陈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前几次的行动中，陈东的表现只能说是一般，难得的是，赵燚并没有任何的偏见，而是一直很信任他，所以陈东也在心里憋了一口气，把赵燚交代的任务办好。这一次，李代桃僵，就是他主动提出的想法。 这个想法不错，也取得了应有的效果。 “都先看看这位刘建国的口供吧。” 赵燚留给所有人足够的看口供的时间，然后才继续说道：“大家都有什么想法，可以谈谈。” 夏丹第一个开口：“很麻烦，从他的口供，我们只能看似乎这个案子只是他和梁雄个人的行为，很难得到其他城市的这个案子的普遍性。” 她一开口，其他人纷纷点头。 没错，赵燚他们的立足点，本就不是这个单纯的一个案件，而是在其中找到共通的地方。 “大家也不用沮丧，我们完全可以顺藤摸瓜么，现在我们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梁雄同这个案子有不可分割的联系，下一步工作的突破口，可以从他的身上打开。最起码，我们现在有了一个目标！” 第111章 行动开始 没困难要上，有困难也要上。 在场的人听了赵燚的话，神态轻松了几分。 夏丹继续分析着案情：“这个梁雄很危险，在这份口供中称他有枪。” 她的眼中微微有些凝重，历来国内涉及到枪械，都是属于大案要案了。 赵燚对此倒是不太在意，枪林弹雨他见得多了：“你们看这一段，他说盗取的器官救了一个大人物，而且，在他前面的供词中也供述了，梁雄需要的并不多，每次都有专门的目标，那么问题来了，他选择的标准是什么？按照这一段来看，似乎是为了救人。” 赵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如果老刘头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这个事情是存在的，不然，梁雄也不会大方的给他包了一个十万块钱的红包。 所谓的大人物会是谁？ 如果真的是国内的某位大人物，他完全可以通过正规的手段取得这一份器官。在国内，遗体捐赠已经越来越普遍了，就算有抵触，只要再许下一定的利益，相信家属也不会拒绝，完全比他们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要强很多。 众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老刘头的这段话应该是可信的。 “可惜，时间上有些长，不然我们可以进行对比，找到梁雄要求的器官的共同点。现在我们手里只有最后一份资料，恐怕很难分析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赵燚思索着，事情看来不太好办。 老刘头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好，不可能记得每一次取下器官人的身份，根据他的口供，那一份记录，只是记下了取下的部位和金钱的数额，除了定梁雄的罪，用处不是很大。 “我看过殡仪馆的资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有其他殡仪馆资料，这些所有的殡仪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管理上相对要严格，设备在国内也是领先的，每一位死者，在焚烧先都要进行详细的登记，其中就包括了dna的信息。” 夏丹这样说道，她提前做了大量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说，梁雄是根据电脑上面的信息，来决定每一次下手的对象？” 赵燚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有可能，不然的话，梁雄从哪里得到那么多有用的信息呢？他的出手都是有针对性的。” 夏丹有七八成的把握觉得自己考虑的是对的。 “黄英，这个事情交给你去办。查一下殡仪馆的网络是否遭到过入侵。” 黄英立刻应了下来：“没问题，就算时间过去好几天了，如果真的有人入侵的话，我也能找到痕迹的。” 对黄英的电脑水平，所里的人还是非常相信的。 “这个人怎么会喜欢清酒呢？别说咱是市了，就算是全国范围内，喜欢清酒的人也没有多少吧？我喝过一次那玩意，是真难喝，就跟酒精勾兑的一样。”陈东说着，还咂咂嘴，似乎回想起了清酒的味道。 “世通物流同樱花国也有着业务往来。分析报告称，除了国内的业务之外，在亚洲的范围内，樱花国的业务量在世通物流内属于前三位的。这大概是个人口味的问题吧？”夏丹不确定的说道。 “说说关于梁雄这个人，我们现阶段掌握的情报吧。” “梁雄，男，三十四岁，他的真实身份不得而知，户籍所在地并非是我们j市，而是东部边疆的某个大型林区。同他的老板，邓斌，户籍的注册地是一致的，不止是他，世通物流在各地的主要负责人，户籍注册地都是那里。根据调查结果显示，邓斌他们这些人，是当初为了躲避国内的战乱，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的，这也是为什么邓斌会有一手高超的医术的解释。” 说起梁雄，就绕不开这个邓斌。 邓斌，世通物流的大老板。有一手非常高明的古中医术，身手也不错，有记录，他曾经打跑过好几个调戏妇女的小流氓。 “这个郑斌，咱们先放放，先研究这个梁雄。” 赵燚有些头疼，梁雄还好说，在j市的影响力固然有，但是赵燚可以不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一样抓他。但是这个邓斌不同。 天知道他在这几年当中，救下过哪些大佬的命，说不定，前脚想要动这个邓斌，后脚就会受到重重的阻力。 所以，在没有真凭实据之下，赵燚不会轻易的动这个人。 “梁雄身上的疑点还是存在的。从他管理j市的业务之后，这一块的业务量可以说是节节增长，如果郑斌所说的，他们的来历是真实的，那么如何解释他们受到的这么良好的教育？从接人待物上面就能够看得出来，梁雄并非是一个粗鲁野蛮的人，而是受过高等教育。不止是梁雄，其他地方的负责人也同样如此。” 夏丹说了这个疑点，立刻引起了赵燚的警惕。 “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境外的某个势力培养的，用来渗透我们国家的经济？不然的话，一般的小地方，从哪里能找来这么多的人才？安全局那边对他们有没有怀疑？” “这一点不能说完全的没有，只是刚开始调查，就被制止了，据说是上面某位大佬的意思。所以，如果我们有证据的话还好说，没有证据，根本就动不了邓斌这个人。”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先会会这个梁雄，看看从他的身上能不能有突破口。”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去抓这个梁雄？” 夏丹想要明确赵燚的意思。 “当然，我们现在手头上的证据，足够抓捕这个梁雄了，不能让他继续的逍遥法外！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们也可以看看这位神秘的邓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总要有所动作，我们才能找到他的破绽！现在，大家开始行动吧！” 其他人对赵燚的决定并没有任何的意见。 商讨完毕，赵燚等人开始行动起来。 因为对方有枪，所以赵燚申请了武警支援，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担心如果对方反抗的话，会造成伤亡。 呼啸的警车向着郊区的这家世通物流总部驶去。 一排排的警车停下，武警们有些粗暴的排开了众人，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大声的喊着话。让颇为繁忙的世通物流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之中。 大白天的行动讲究的是一个迅速，赵燚当初返回的时候，留下了眼线，可以很确定，梁雄此时正在总部之中。 “抱头蹲下！” 面对这样的情况，武警们非常有经验，很快就控制了现场的局面。“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胡子梁雄正在人群当中，他大声的喊着，却被他身边的一名武警强行的按下！ “把他放过来。” 赵燚示意武警将他放开，马上有人将他带过来，同时，给他戴上了手铐！ 找的就是他！ “你的案子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赵燚观察着小胡子梁雄的表情，梁雄先是一愣，然后疑惑的问道：“请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是正规的买卖，你们可以随便搜查，我们没有任何违规的操作。” “搜自然是要搜的，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还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赵燚说着，就示意让人把他先带走，不止是梁雄，世通物流在j市的所有骨干，都在严格审查的范围之内。 来之前，已经确定好了抓人的目标，进去搜查的武警都有各自的任务，负责抓人的抓人，检查的检查。 很快，一大群人就被带了出来，他们吵闹着，眼神语气无不流露出不满，可是，渐渐的，声音小了，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全副武装严肃无比的武警们，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大场面的这些人，自然噤声，不敢再放肆了。 “能不能先等一下？” 小胡子梁雄顿时有些急了，赵燚也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你们不能把他们都带走，带走的话，你知道一天会给我们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吗？这样的损失你们承担得起吗？我希望你们能慎重的考虑！” 梁雄虽然很着急，可是说话仍然不失分寸。 “这一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你犯事了呢？他们或许是无辜的，可是也要经过我们仔细的甄别。”赵燚平静的说道。 “你们肯定是误会什么了！这样，我配合你们的调查，能不能先把这些人放了？我要保障我们公司的正常运转。” 梁雄恳求道。 “抱歉，你的这个要求我们不能答应！” 赵燚摇摇头，拒绝了他的这个请求。因为，这不符合规定，相关人员都要带回去调查，那些底层的人员倒是不必，但是骨干，一个也不能少。 梁雄脸上全是为难，咬了咬牙说道：“既然这样，我交代一下工作，起码不能让我们这么大的公司处在一个混乱的状态吧？如果这个要求你也不答应，那我根本就没办法向我们的董事长交代！” 赵燚思考了片刻，勉强得点点头：“好吧，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马上，梁雄就开始安排工作，也难为他了，在所有的骨干都被抓走的情况下，仍旧能够安抚人心，可见他的能力和手腕都颇为不俗。 他的话语中，完全是工作，没有透露出任何求救的意思，这一点很明智。 五分钟的时间眨眼就过去，时间刚刚好，梁雄已经安排完毕。 “我们走吧！” 梁雄主动的说道。 回程的警车有些沉默，赵燚并没有趁着这个功夫询问任何的问题。 因为，在通过刚才的表现，这个梁雄，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 他的枪，并没有被搜查出来。 这在赵燚的预料之中。 第112章 徐庶进曹营 将梁雄带回审讯室中，梁雄规规矩矩的坐好。 例行的询问了姓名，赵燚开始进入了正题。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听到这个问题，梁雄很平静的回答：“警官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公司一向是奉公守法的，偷税漏税、运送违禁品等等这样的行为是绝对不存在的……” “没有违禁品？那么那些人体器官是怎么回事呢？” 赵燚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听到赵燚这样问，梁雄的瞳孔一缩，随后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不知道警官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你先看看这个账单。” 赵燚递给他一张复印件。 这是从老刘头家里搜到的账本，自然不能给梁雄看原件。 梁雄只是扫了一眼，牙龈咬得咯吱咯吱的作响，含糊不清的咒骂了几句，然后就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了。 “对他的供述，这应该是事实吧？你还敢说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吗？”赵燚盯着他，沉声说道。 可是，梁雄看都不看赵燚一眼，只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国家的政策历来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到你交代问题的时候了，说说吧，你是如何运输这些东西的，把它们又交给了谁，和其他人又是怎样联系的……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这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梁雄仍然不出一言。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一言不发就可以蒙混过关，就算在你这里是零口供，现阶段取的的证据和证人，足够定你的罪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交代，这样争取宽大处理，这不是死罪，早出去几年不好吗啊？” 赵燚劝着他，可是梁雄完全就不为所动，仍然在那里闭目养神。 “你真的打算死扛到底？这样做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任凭赵燚在那里说得口干舌燥，梁雄仍旧是一个字都不说。 这着实让赵燚有些气恼。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当初审问阎小哥的时候，阎小哥一开始也很顽固，但是却不会一个字都不往外吐露。 赵燚就好像是单口相声一样说了有十分钟，终于放弃了。 这个梁雄真的是油盐不进。 任凭赵燚再怎么说，他都是一声不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赵燚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夏丹在审讯的过程中并没有说话，她始终在观察着梁雄的一举一动，出了门，才对赵燚说道：“这个人不好对付，恐怕用阎小哥的那一套也没什么效果。” 她隐隐的有着这样的感觉。 赵燚对夏丹的这种说法有些惊讶，他正准备用那种方法。 “为什么这么说？” “他在被抓之前，条理很清晰，始终强调我们可能抓错人了。但是我们一拿出证据，就摆出了不合作的态度。他这个人，看起来很放松，但是其实对我们充满了警惕心理。他闭上眼睛，似乎对我们的询问不闻不问的，但是，其实他对我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到耳朵里了，你大概可能没注意，他的双手交叉在腹部，右手握拳有力，这其实表明了他不仅在听，还听得很仔细，并且努力的分析着我们话语中的情报。” 夏丹侃侃而谈，赵燚听她说完，才问道：“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他如果有选择的回答我们的问题，或者误导我们，那样不是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吗？” “言多必失，他不了解我们对案情究竟知道多少。还不如干脆一句话不说。” “先试试吧，上面又没有规定我们破案的时间，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一次，赵燚倒是不心急。 三天过去了。 对小胡子梁雄的审讯工作完全没有进展。 这三天，赵燚他们轮番上阵，在条例的允许下，采用了各种的审讯方法，可惜梁雄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此时，他的面容有些苍白，神情有些疲惫，本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小胡子有些凌乱，下巴也冒出了胡茬，只是身上仍旧很整洁，眉目微挑，仍然闭着眼睛的不曾开口。他的身边，隐隐传来一股臭味。 可是梁雄完全是泰然自若，放佛不知道。 任凭耳边的审讯人员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大功率的白炽灯明晃晃的就在眼前，任何细微的表情也逃不过审讯人员的眼睛。 他肯定告诉没有睡着的，从他的眼皮不时的微动就能够看得出来。总不能真的拿火柴支住他的眼皮。 赵燚和夏丹两个人没有进审讯室，隔着玻璃观察里面的情形。 “我的担心果然成了现实。”夏丹叹息了一声，这种罪犯在她的认知中是最不好对付的。 “你的经验很丰富，曾经碰到过这种情况吗？” 赵燚没有太好的办法，所以选择了征求夏丹的意见。 “再前两年，我碰到过一起商业间谍案，其中抓到了一个国外的特工，他和这个人很像，最后我们动用了特殊的方法才得到了有用的情报，坦白剂，只是这种药物的使用，需要严格的审查，用在这里是不合适的。” 夏丹所说的坦白剂，赵燚是知道的，部队里对待高级战俘应用的反而比国内要普遍得多。这种药物使用后会有一定的后遗症，所以，使用的时候会受到严格的监控，理论上讲，是不能对自己国家的人民使用的，从这一点来说，对待纯粹的敌人，可以不择手段的。 赵燚思索着：“那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可能受到过特殊的训练，是一名特工？” 毕竟如果是普通人，如果被抓到的话，大喊大叫有这个可能，弄虚作假也有可能，抱着抗拒的态度不怎么说话，这也是可能的，毕竟饿了渴了，都会提要求，但是梁雄完全的一个字都不说的，给水就喝，给饭就吃，这其实很奇怪。至于方便的问题，直接解决。 “有可能，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专门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才会是这种反应。不过也不排除这个人是自学过反审讯的手段。” 这方面的书籍虽然不多，但是有心人仍然可以找到。 反审讯的方法很多，这种沉默的对抗，是在对方有一定的证据情况下，不让他们掌握更多的线索，一个颇为有效的对抗方式。 两个人猜测着小胡子梁雄的真实身份，很明显的情况，他的身份是有问题的。或者说，连他背后的大老板世通物流的邓斌，这些人的身份都有问题。 陈东匆匆的走了过来。 “组长，王局请你们过去。” 王局，赵燚是认识的。 当初他来到这里报道的时候，就是这个王局给他安排的工作，市局中，他是真正的一把手，蒋招娣是副局长不假，但是在所有的副局长排名当中，是靠后的。 “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赵燚他们一边往办公室走，他还不忘问陈东。 在赵燚的印象中，这个王局从来不插手具体的工作，他隐隐有些担心，难道会是关于这个梁雄的问题？ “应该就是梁雄的问题，组长你做好准备。” 陈东压低了声音，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 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通往局长办公室的路不长，很快就到了。 笃笃笃…… “进来……” 第113章 压力重重 蒋招娣的父亲是军中的大佬，如果没有必要，他根本就不会插手政务，这其实是一个忌讳，很大的忌讳。 现代社会，军政是必然分离的。 现在，王局却说蒋招娣的父亲打来了招呼。 赵燚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毫无疑问，梁雄是一个罪犯，蒋招娣的父亲同他八竿子打不着，就算以邓斌的身份，赵燚觉得两个人也很难有什么交集。 赵燚的神情有些凝重。 想起蒋父，赵燚对他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威严厚重，孔武有力，是军中的少壮鹰派人物。 在赵燚的心中本能得觉得，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和梁雄同流合污！ 是的，在赵燚的眼中，打过来这个电话，就是同流合污。 他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瞥了一眼蒋招娣，蒋招娣对赵燚太了解了，只是无奈得摊开了双手，表示自己不清楚。 当着王局的面，蒋招娣也不好解释。 “老领导和这个事情肯定是没关系的。我估计呢，是因为碍不过某些人的情面，才打了这样的电话，小赵，你的心里可不要有疙瘩。既然你们有证据，那这个梁雄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局可是一个人精，一眼看出了赵燚心里面怎么想的。 他迟疑了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一样说道：“如果你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希望你们能保证世通物流的正常运转。” 赵燚的神情也严肃起来：“这是命令吗？” “当然不是。只是世通物流在全国范围内的影响力很大，关系到十几万的工作。如果一个不谨慎的话，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 王局说得看似很明白，但是其中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 赵燚听出来了。 那就是在没有确凿证据下，不要动邓斌。 十几万人的工作是一个原因，也隐晦的点明了，这个大老板在上层有着很深的人脉。这人脉，赵燚明白是他的医术带来的效果。 赵燚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摇摇头：“我不能给您保证什么。因为，从目前的种种证据来看，整个世通物流，都有很大的嫌疑。” 气氛稍稍凝重了一些，两个人沉默着，似乎在无声的对抗着。 蒋招娣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王局，如果赵燚能够找到关键的证据呢？证明这家公司确实有问题呢？” 她心里面明白，赵燚认定有问题就一定会查。 “当然了，有问题，我们一定不会姑息的。只是现在目前证据应该不充分吧？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世通物流与这个案件有关系吧？有关系的，应该是梁雄这个j市的负责人。”王局打了一个哈哈，状似随意的说着。 赵燚的心头却一紧，因为，似乎，眼前的王局对案件的进展了如指掌。 这也不太奇怪，因为，他们审讯的时候借用的本就是市局的地盘，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这位一把手不了解，才是奇怪的事情。 只是，王局从来没有表现过对任何案件关注的姿态，所以，他突然这样说，才引起了赵燚的警惕。 “目前确实是没有……” 赵燚想了想，坦然的承认了这一点，王局刚想要说什么，赵燚已经继续说道：“可是，就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世通物流，尤其是他的大老板邓斌，和这个案子根本就脱不了关系的。不继续追查的话，我们永远也拿不到证据，难道这个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赵燚反问着，他的问话一时间让王局语塞。 “总之，你把握好分寸吧，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下，不要在调查阶段就搞得满城风雨，否则，你的阻力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大！” 王局提醒着赵燚，又似乎在警告他。 赵燚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说：“王局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工作了。” 王局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后无奈的笑笑：“好吧，你先去忙，小赵，注意工作方法。这里毕竟不是部队……” “谢谢！” 赵燚生硬得说着，然后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蒋招娣连忙站起来，对王局歉意的说道：“王叔叔，真抱歉，赵燚他就是这个性格……我先出去看看。” “这性格其实也挺好的，行，你们年轻人好沟通，多帮我说说他。” 王局不在意的说完，蒋招娣匆匆的赶了出去。 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两个人的称呼很亲近，所以，王局并不在意蒋招娣的态度。 出了办公室，蒋招娣几步赶上了赵燚，语气中有些埋怨：“赵燚，你那是什么态度，王叔叔也是好意……” 她的话没有说完，赵燚忽然停下了脚步，盯着她看。 “……” 蒋招娣忽然说不下去了，颇为无奈的说道：“我相信，我父亲和王叔叔同那个人是没有关系的。但是，上面有人给了他们压力，他们自然要过问一下。你的这个脾气啊，什么时候能改改？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你犯了错误，要是同上面求求情，肯定还会继续留在部队里。” 赵燚有些时候就是认死理，这些年，蒋招娣已经很清楚了。 “不需要求情。我做下的事情我承认违反了部队的条例，但是，我觉得我应该那样做。这个事情不说了。你觉得如果不查的话，对得起我们身上的这身衣服吗？” 赵燚的神情很严肃。 蒋招娣摇摇头：“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止是王叔叔，就连我的父亲也被人找到了。可见对方的关系网很深。” “你能够确定，你的这位王叔叔和你父亲和这个邓斌真的没有关系吗？” 赵燚的问话就像是一柄重锤重重的砸在了蒋招娣的心间，她有些愤怒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心里应该清楚。” 赵燚不为所动，他的话很刺耳，但是不排除这种最坏的可能性。 蒋招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心情：“我相信我的父亲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的，他一定是因为某位的人情，才打了这个电话。正好，他今天晚上会来j市，还邀请了你一起同他吃个便饭。你不会拒绝吧？” 赵燚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自然不会拒绝。” 答应下来，他的眉头却是紧锁着。 蒋父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忽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j市。 只是单纯的来看蒋招娣吗？ 如果正常的情况来说，只能是这个原因，因为除此之外，他本人应该和j市的交集不多才对。 “那就好，等下班了我们一起走。”蒋招娣明显得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赵燚的驴脾气犯了，不肯见自己的父亲。 看到赵燚的表情，蒋招娣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赵燚，你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我相信我的父亲，不如你见了他，直接问他就好了。”蒋招娣对自己的父亲可以说是很了解的，信心十足。 “也好。” 赵燚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他的情商不高，也不至于低到直接问蒋招娣她父亲如果真的违法，她将怎么选择。 虽然这个问题，在赵燚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两个人分开，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 夏丹陈东他们正在另一间办公室等待着赵燚，赵燚简单的将王局的话转述了一遍，对蒋招娣父亲的插手也没有隐瞒，并且点明了他同蒋父的关系。 蒋父是赵燚在部队的时候，上司的上司。 更不用说，还有着蒋招娣这一层的关系了。 “早就听说，邓斌这个人的人脉很广，没想到我们这才把梁雄拘留了三天的时间，他就神通广大到能找到这样的关系，真是厉害！组长，你打算怎么办？” 夏丹也不得不佩服的说上这样一句。 “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燚平静的说道。 在看过邓斌他们的资料的时候，赵燚的心中就有面对压力的打算了，只是，这压力似乎来得早了一些。 在他的心中，能够多少找到和邓斌有关的证据，那时候，就算再大的压力，赵燚也不担心。 “组长，我很担心，我们这个案子还能不能查下去。”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确实掌握着部分的证据，却没有证据表明邓斌同这个案子的关系，如果我们硬要查，肯定犯了一部分人的忌讳，到时候说不定他们会对你直接下手！”夏丹神情有些凝重，这样的事情并不鲜见。 “你的意思是说，背后的人可能会对我下黑手？”赵燚惊讶得问了一句。 “下黑手倒是不至于，在我们系统内部，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有人对我们的同行下了黑手，那么不管再大的压力，我们都会继续查下去。因为我们本身就冒着风险，如果不替自己人出头的话，那么万一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也不会有人给自己出头，所以，下黑手的可能性极小。我担心的是，万一执意要查下去的话，他们解除你的职务呢?” 夏丹解释着她的担忧。 赵燚倒是不在乎的笑笑：“如果畏首畏尾的话，还怎么抓住幕后的黑手？等到晚上我见过蒋招娣的父亲再说吧。” “组长，梁雄他们公司的律师到了，要求单独面见梁雄！” 律师确实有这种权利，赵燚想了想，决定答应他，毕竟这是对方的权利，不能无缘无故的剥夺。 “可以见！等等，先让人把他的身上清洗一下。” 赵燚忽然想起来了这一点，不忘叮嘱了一句。 律师来了，代表着世通物流的大老板邓斌，他终于有直接的动作了。 这是好事！ 第114章 交代 来人是世通物流的法务律师，在办理接触梁雄程序的时候，稍稍刁难他几分，就足以拖延出足够的时间了。 赵燚多了一个心眼。 梁雄外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但是衣服里面的臭味，已经无法见人了。这样挤出时间清理一番，起码不会让律师挑出毛病。 省得麻烦。 几个手续让这位律师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位律师已经满脸的怒火了。 他不停得抱怨着手续的繁琐，可是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投诉，确实可以投诉。 但是请先填写投诉申请资料，然后……等待。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结果。 显然，这位律师很明智，虽然抱怨，可是终究没有做出什么过火的行为。 趁着这个时间，已经把梁雄的浑身清理干净了，也给他换了一身衣服。 律师有权利单独会见犯罪嫌疑人的。 所以，赵燚将他们安排在了审讯室中见面，并没有其他人陪同。 他，则在监控室中，监视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 “董事长听说了这件事情，他很生气。” 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声说道。 梁雄只是重重的一点头，没有说什么。 “董事长说，你安心改造，你的老婆孩子公司会替你照顾好的，一直到你出狱为止。” 律师的话让梁雄一愣，然后梁雄三天来第一次张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嘶哑：“是，我明白了。” “配合他们的工作，是你犯下的错误，就应该承认。公司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尽可能的让你少判几年。这也是董事长的意思。” “是，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梁雄的低着脑袋，平静得回答着，这语气，似乎并不怎么意外。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可以提出来，我会转告董事长的。” “没有，我相信，董事长都会安排妥当的，请转告他，我愧对他的信任。”说着，梁雄站起身，深深得对着这位律师鞠了一躬，似乎他面前就是那位神秘的董事长。 “我知道了。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律师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这一次会见，出乎赵燚预料的时间很短，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样子。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赵燚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他们这一段谈话有什么问题吗？” 赵燚问了身边的夏丹。 “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他们显然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避不开我们的监控。这位董事长的意思，似乎让梁雄承担下来所有的罪名。这样不会牵连到他的世通物流，看样子，这个世通物流，在他的心目中地位可比这位梁雄要重要得多了。” 这也很正常。 “你说，这个梁雄会同意吗？” “肯定会同意的。只要他不傻，一定会答应下来。只要世通物流不倒，或者说邓斌不倒，那么就算他进监狱，也会远比普通人舒服得多，几年后出来，一样可以正常生活。可是如果世通物流倒了，或者说邓斌倒了……” 夏丹的话语中的意思，赵燚是清楚的。 果然，梁雄拒不合作的态度变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主动要求被审讯。 “事情是我做下的，我走私人体器官……” 梁雄承认了这个罪名，神情十分的平静。 赵燚的心中却没有多少欣喜的意思：“那你说说前因后果，和其中的过程。” “老板很信任我，所以调我过来主持j市的物流工作。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国外人体器官价格很高，所以我贪心了。故意认识了在殡仪馆工作的刘建国，唆使他盗卖器官，并且给他了一部分金钱作为报酬，具体的交易的细节是这样的……” 他所说的细节交代，和刘建国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人体器官被你卖到了哪里？说一下与你交代的人的身份，联络方式。另外，你们是怎么判断所需要的器官的？” 赵燚问了这个问题。 “我的上线是沿海某地的一个走私犯，我利用公司的物流进行掩护，这件事情从头到位都是我一个人在参与，其他人完全的不知情，所以这个事情和公司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梁雄特意强调了这一点，然后继续说道：“至于如何选定所需要的器官，是每一次都是由对方指定的货物，我才让刘建国下手，所需要的工具也是对方提供的，至于具体他们是怎么选择的，我并不不清楚，因为这样本身就是犯法的事情，我宁可少知道，也不会过多的询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据刘建国交代，有一次你们喝酒的时候，说过这样一段话，是卖出的人体器官，救了一位大人物，并且，你给了刘建国一个红包，有没有这一回事？这位大人物是谁？” 赵燚翻开刘建国的那一份口供，问道。 梁雄一愣，然后似乎想了一下，才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没错，是有这件的事情。那位大人物我也不知道是谁，我交易的上线给了我丰厚的奖励，本着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吃草的原因，我才又额外的分给了刘建国一部分报酬。” 他这一次很配合，赵燚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似乎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 赵燚又追问了他们联络的方式和交易的地点，这才算结束了这一次的审问。 出了审讯室，几人开始商议。 “你们觉得梁雄这一次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个人感觉，这里面并不完全是真实的。比如他说因为贪心，才唆使刘建国这样做的，这个事情我觉得并非实情。根据我们的调查，梁雄的年薪就是五百万，还不算上公司的各种分红，邓斌对各地的负责人很照顾，每一个人都免费赠送了一辆价值上百万的豪车，所以，单纯的因为钱这个原因，梁雄七成可能在说谎。” 夏丹所说的七成，已经有相当大的把握了。 “查过他的银行卡吗？” “这几天我们已经查过他的银行账户信息，同刘建国的交易记录进行了对比，在那个时间段，确实出现了不明来源的金额汇入，每一笔都是一百万，这也是我这样判断的一个理由。一百万对普通人来说确实不少，但是对梁雄来说，并不算特别巨大，这样汇入的金额大概和他这几年在世通物流收入基本持平，按照正常的逻辑，普通人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事情，一年平均下来不到十次。从金额上来说，不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风险。” 夏丹的分析赵燚是赞同的。 上百万对普通人来说，确实很多。但是对于年收入超过五百万的梁雄来说，，又不是很多。 “通知我们沿海的同行，查一下这个梁雄交代的走私的同伙，我估计这一条消息也不是真实的。黄英，你那里有什么线索？” 赵燚对这一点也表示了怀疑。 黄英的指尖飞快的在笔记本上跃动着，先是将消息发给了沿海的同行，然后才说道：“我检查了一下殡仪馆的电脑，上面有木马的痕迹，可以确定的是，盗取dna信息的并非是国内，应该是某个境外组织。他登记在案的手机号码通讯没有特殊的异常。” “吴悦，你说一下……” 现在是消息汇总，吴悦负责收集各方面的信息，赵燚点了她的名字。 “梁雄在j市有两套住所，一套为别墅，只有在周六周日的时候会回去，价值一千万左右，这套住所的付款人为邓斌，已婚，育有一女，妻子为岛国人，全职太太，很少出门，与周围邻居的关系非常一般，我们搜查了他的住所，并没有发现什么违禁品，刘建国举报的枪支，至今没有搜查到，他们夫妻的社会关系也很简单，基本上除了该公司的同事，极少与外人接触，除非是业务上的伙伴。梁雄此人的生活规律很简单，喜爱泡吧，几乎每天都要在他们别墅附近的一家酒吧进行消费，但是从来不在外面过夜……” 吴悦说了一下梁雄的家庭和生活的基本情况，似乎很符合一个高级管理人员的普通生活。 “这家酒吧有问题吗？查过吗？” “已经查过，据酒吧的酒保和其他熟客的交代，虽然梁雄经常去，但是很少与其他人接触，有发生过一夜情的现象，他的出手很大方，所以很受一些酒吧女郎的欢迎。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情况。他的妻子应该也清楚这样的情况，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赵燚点点头，对吴悦汇总上来的情报，他还是很相信的。 “看来，我们需要暂时等待沿海同行的消息，然后确定他给出的情报是否真实，然后才能继续下一步的工作，大家这几天辛苦了，这个辛苦是值得的……” 赵燚勉励了一下在场的众人，心中也有了打算，案子需要一步步的破，他有的是时间。 并不着急。 看了看时间，赵燚宣布散会。 蒋招娣已经在等着他了。 “你父亲平时喜欢喝什么茶？” 赵燚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罕见的打算带一些礼物。虽然说他上门有别的目的，但是这礼物还是要带的。 “不用这么麻烦的。” 蒋招娣倒是觉得不用带什么，可是赵燚仍然坚持着，最后买了一些营养品。 蒋招娣在j市的住所是单身公寓。 她的父亲已经到了。 赵燚很镇定的敲了敲门，只是紧绷得肌肉，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第115章 盘外招 打开门，蒋父正大刀金马的坐在沙发上。 他的身边跟着两名警卫。 这里的条件对他来说很简陋，可是，蒋父硬生生的作出了主席台的感觉。 “伯父，您好。” 赵燚莫名的有些心虚，将营养品放下，规规矩矩的坐好。 “嗯，小赵啊，从部队出去还习惯吗？” 蒋父招招手，让赵燚坐得近一些，两个人寒暄着。 “我去做饭，你们两个先聊着……”蒋招娣很喜欢看到这样的画面，现在时间不早了，她当然要准备晚饭。 “别……” “不用……” 这爷俩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很有默契的一笑。 看来，他们都吃过蒋招娣黑暗料理的毒害。 “咳咳，乖女儿啊，不用这么麻烦，咱们一会儿出去吃，我哪里舍得让宝贝女儿受累……” 蒋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明明是吃不下去蒋招娣做的饭菜，偏偏说得这么高大上，让人喜欢听。 赵燚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方面学学他。 “就是就是，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私房菜不错，可以请伯父去尝尝，坐下，咱们聊会天。” “外面吃得有什么好的，我最近学做了几道新的菜式，感觉还不错……” “等你做好得什么时候了，咱们还是出去吃……要不现在就去吧，这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伯父也饿了吧？” “小赵说得是，我也饿了，出去吃出去吃。” 赵燚心虚的说了一句，蒋父连连赞同，两个人意见高度的一致。 这是一家很幽静的私房菜馆，三个人要了一间包房，至于警卫，蒋父另外给他们开了一桌，有赵燚在身边，他的安全根本就不是问题 饭菜上来的速度很快，有蒋招娣在旁边，两个人也只是浅尝辄止。 聊了一会儿，就聊到了赵燚现在办的案子上面。 “小赵啊，我听说你正在查世通物流？” 赵燚顿时就坐直了身体。 “是的，伯父您的意思是？” 赵燚的语气仍然很恭敬。 “世通物流的大老板是邓斌，这一点你们应该清楚了吧？这个人呢，怎么说呢，可以说很低调，但是在上层却有很大的影响力，这个人，不好动的。” 蒋父斟酌着，语气有些凝重。 “他身上的疑点太多，而且，世通物流明显得同一起恶性案件有关系，所以，我会继续查下去的。我相信，能够找到他犯罪的证据。” 赵燚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打算看看蒋父怎么说。 “你们的年纪也都不小了，不知道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蒋父并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反而说起了这个事情。 蒋招娣的态度是十分明显的，在部队的时候，赵燚曾经以蒋招娣男朋友的身份见过蒋父，军人的作风一向是非常直接的，所以，蒋父很自然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这两年吧，我有这个打算。只是现在我们刚刚换了工作，不适合结婚。” 赵燚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j市虽然不错，只是由于你现在部门所在的特殊性，上升的空间有限。我的关系网都在军队中，地方上用不上力。邓斌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你可以通过这件事情，与他接触，以他的人脉，想来给你调动一下工作，还是很简单的，这个案件到此为止，你看怎么样……” 蒋父说得很隐晦。 但是赵燚却明白了。 无外乎所有的罪名都让梁雄抗下来，作为回报，邓斌会用自己的关系网，给赵燚调动工作。 赵燚的脸色严肃起来。 “伯父，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恕我不能继续奉陪下去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着，赵燚已经站起身来了。 蒋父勃然色变，一拍桌子：“你这个小子怎么不识好歹！就你的那份工资，难道以后让招娣跟着你受苦？能够换一份福利好，工资高的工作，你有什么不同意的？”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蒋招娣顿时也不干了，拉住了想要走的赵燚。 “如果是违背我的原则换来的工作，这样的工作我不干也罢。至于招娣跟着我以后是受苦还是享福，日子是两个人一起经营的，问心无愧，我才能吃得香，睡得着。” 赵燚坦然得说道。 “你，你，真是不识好歹！” “伯父，包庇犯罪分子这样的事情是错误的，希望您不要继续错下去，及时的悬崖勒马，邓斌身上的疑点重重，这个人，恐怕并非是什么良善之辈。” 赵燚反而劝起了蒋父。 “你知道什么！你再回去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你烂泥扶不上墙，这样的女婿，我可不放心将女儿交给你！” 蒋父的态度同样十分的强硬，隐隐得拿两个人的婚事作为要挟。 蒋招娣有些生气了：“爸，我都已经是成人了，有权利选择未来的伴侣，赵燚，我们走，不理会这个老顽固了！他现在整天想着升官发财，已经忘记当初穿上那身军装的初衷了。” 说完，蒋招娣反而拉着赵燚，往外走去。 赵燚也不想继续同蒋父谈下去，所以一起离开。 蒋父看着空无一人的包房，摇摇头，端起了小酒杯一饮而尽。 包厢卫生间的门忽然开了。 走出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这人大摇大摆的坐在蒋父的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喝了一口。 蒋父似乎对这个人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使劲的瞪着他。 他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老吕，这下子你可满意了吧？我把我的宝贝女儿可给得罪坏了，指不定多长时间和我不说话呢。我说，真有这个必要吗？不就是一个商人吗？你们怀疑他，直接把他查个底朝天不就好了吗？” 这位老吕，摇摇头，面色有些凝重：“更多的消息不方便给你透漏。你只是知道一点，这个邓斌的关系网，比你想得还要深，而且，似乎是境外安排的潜伏间谍。我们最初是疏忽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编织了相当庞大的人际网。就算我们安全局内部，也不敢说万无一失。这才想到了赵燚，让赵燚去查，他所在的部门关系网相对简单，应该同这个邓斌，没有任何关系。” “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得多，你既然觉得没问题，那就按照你的思路去办就好了。来，走一个。” 蒋父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我们接下来还有安排，你这个女婿未来一段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你不会心疼吧？”老吕打趣得说道。 “这小子就得使劲操练，你看他今天什么态度，没事，玉不琢不成器！”蒋父哑然失笑。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这样说真应了那句老话，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生气！”老吕哈哈大笑着。 “就他，想成为我女婿，我还得考察一下。说真的，你看这个小伙子怎么样？要不，等这个事情，你在你们局里，给他安排一个工作？” 蒋父还不忘操心这个事情。 “你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实话告诉你吧，他现在的那个部门，是部里重点关注的对象，可比我们这里好多了。而且，这一次不止是要对付邓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考察一下赵燚这个人。初步看来，他还是合格的。” “考察？用不着考察的，这小子我是很清楚的。咱们国家一手培养起来的，军事素质和政治立场都没毛病。” 蒋父的眼睛一亮，当下给赵燚打了包票。 “老伙计，这个事情你说了可不算。我还有点事，你自己慢慢吃吧。”老吕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夜风习习。 赵燚和蒋招娣走在路灯下，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 “你别生我爸的气，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蒋招娣和赵燚并肩走着。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案件越发的复杂了。不知道还会有谁插手进来。不过，这样反而让我坚定了查他的决心。你不觉得，越多的人不想让我查下去，就越说明邓斌这个人问题更大吗？” 赵燚的话是没问题的，蒋招娣赞同的点点头。 “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我支持你！”蒋招娣无条件的支持赵燚，让赵燚多少有些感动。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避开了蒋父的问题。 第二天，赵燚正常上班，刚走进市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梁雄本来被安排的是单独关押的，但是，现在，却有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正在同他交谈。 这几个人，赵燚是不认识的。 “你们是谁？” “赵组长对吧，你好，我们是法院的，这是我们的证件，这是通知书，梁雄这个人，现在已经可以移交给我们了。” 赵燚一惊：“这么快？他身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查清楚。” “我们已经调阅了你们的审讯记录，案情已经很明了了，至于其他的问题，你再同我们的领导沟通。” 这名工作人员委婉的说着，将通知书递给了赵燚。 赵燚思索了片刻，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没办法阻拦的，对方的手续什么都不缺。 梁雄被他们带走了，临走的时候，梁雄还冲着赵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似乎，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组长，我们怎么办？” 陈东有些沮丧得问道。 “还能怎么办？我们继续查邓斌，没有了张屠夫，难道还吃不了带毛猪吗？”赵燚斗志昂扬，对方已经出招了，他不相信，只有这一个后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燚看看他们还能使出什么花样。 果然，刚回到所里，所里也出事了。 有人辞职。 第116章 接踵而来 新来的法医李佳迪，此时正等待着赵燚的到来。 赵燚刚进来，她就递给了他一封辞职信。 “怎么突然想到辞职？” 赵燚还是很奇怪的，李佳迪新入职没多长时间，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辞职，让赵燚不得不多想了几分。 事实上，不是赵燚多想。 “组长，谢谢你的照顾，只是我因为个人原因需要辞职，家里跑了关系，给我找了另外一份工作。” 法医李佳迪坦然得说道。 赵燚没有强人所难，爽快得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还需要调动自己的档案。 临出办公室门的时候，法医李佳迪停下了脚步。 “组长，听说你在查世通物流？” “没错。” “我的新工作，说是家里给找的，其实是走了那位大老板邓斌的关系。这个人，不好查的，组长，他的关系网太深了，你斗不过他的。” 李佳迪犹豫了一下，仍然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居然是世通物流的关系。 “是这个人主动找到你的，还是你们家里同这个人有关系？” 这一点很重要。 “我父亲是大学的教授，是世通物流的某个高层，找到了他，说服了我父亲，并且给我安排了新工作，调到了部里面，新工作很不错。” 她有些不好意思。 “恭喜你步步高升，没关系的。” 赵燚说了一声恭喜。 法医李佳迪的辞职就好像是一个开头，这一上午，陆陆续续的又有好几个人辞职，他们的工作大多是不起眼的，但是，却是维持所里工作正常运转不可或缺的人物。 比如办事员，记录员等等。 赵燚的心情越来越差了，但是，他仍然没有阻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强扭的瓜不甜。 好在几个骨干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让赵燚稍微放松了。 开会，必须要开会了。 会议一开始，吴悦就抱怨了。 “组长，咱们的人手严重的不足了，光指望我一个人查找那些档案，忙不过来啊。” 她原本手下有好几个办事员的，现在，只能亲自上阵。 “不用担心，我这就跟上面申请，给咱们补足人手，这几天大家辛苦一些，不要耽误工作的正常运转。还有其他的困难吗？” 赵燚安慰了一下她。 “我们这个月的经费还没有到账，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夏丹的神情有些凝重。 要想正常办公，钱是必不可少的。 “我一会儿去催一催。看来对方来势汹汹啊，这个邓斌的关系网很深。大家这几天要格外的注意安全。” 赵燚更担心的是，在场这些人的人身安全问题。 他们也同样接到了更好的工作的邀请，只是没有动摇罢了。那么，对方会不会直接对他们个人下手？ 这个问题很不好讲。 “下一步工作，黄英，先查一下世通物流的账目，尤其是邓斌的个人账户，看看有没有境外资金的流入。确定这个邓斌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陈东，二十四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陈东举起了手，表示有话要说。 “组长，活动资金。一天跟踪下来都要钱的，今天本来我打算给车子加油，可是咱们单位的银行卡被冻结了。而且，二十四小时监控的话，人手不足。” “这是我个人的卡，你先用着。” 赵燚想了想，掏出了他私人的银行卡。 “这怎么行，明明是公家的事情，怎么能用你个人的钱。” 马上，陈东立刻拒绝了。 “组长，这不和规矩的。公私不能混用。”夏丹也出言劝阻。 明明是公家的事情，却要私人掏钱，那样的话，账目很容易混乱。 可是，没钱又不行。 赵燚思考了片刻，仍然坚持：“先用着吧，我一会儿去市局看看，咱们的账户出了什么问题。” 所里的资金都是走市局的账户的。 赵燚不觉得他打听不到真实的情况，毕竟有蒋招娣在那里。 陈东勉强得收下，旁边的夏丹还不忘提醒他，要开报销的单据。 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有些麻烦。 赵燚结束会议，第一时间就去了市局。 在财政科，询问他们所里的资金为什么没有到账。 还没进门，就看到几个生面孔，身着纪检的制服，正盘问着财政人员。 “你们局里的开支为什么这一部分账目对不上？资金流向是哪里？每一个月都有这么一大笔的资金去向不明，已经足有你们局三分之一的开支了！”问话人的神情语气很严厉。 “这是局长亲自交代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询问局长。”财政人员很镇定的回答着。 赵燚退出了这间办公室，找到了蒋招娣。 蒋招娣同样正在被问话，好在很快就结束了。 “局里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的纪检人员。” “有人举报说我们市局有人贪污受贿，所以，市局的资金账户已经被冻结了。你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所里的资金没有到位，我来问问情况。” 蒋招娣很聪明，立刻就联系了起来。 “应该是邓斌举报的。他在给我们找麻烦。” 蒋招娣推断着，这个推断得到了赵燚的认同。 “他们那边的审查什么时候结束？” “大概两三天吧。你们所里很困难？要不要我找王局给你们想想办法？” 蒋招娣关心的问道。 “没事，两三天就两三天吧。王局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找他。我们所里出现了大面积的辞职，这个事情和邓斌同样脱不了关系。” 在蒋招娣的面前，赵燚终于露出了有些疲惫的神色，其实，他远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轻松。 “你是想补充人手？恐怕不行。王局今天上午刚刚去部里开会了。会议好像为期一周，不知道这个是巧合，还是邓斌的安排。如果是他的安排，那这个人真是手眼通天。” 蒋招娣一惊，看似巧合，真的是巧合吗？ “你手下充足吗？充足的话给我调几个人手。” 赵燚退而求其次，先借几个人，暂时顶上去。 “可以。”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组长，民航那边的记录显示梁雄的妻子女儿已经出境了，他们的目的地是那个岛国。”赵燚一惊，立刻说道：“我马上回所里。” 挂断了电话，对蒋招娣说道：“你安排好人手，我让陈东过来带他们。所里有点急事，我先回去。” 回到所里，赵燚找到了黄英。 对梁雄家人的监视，其实赵燚并没有放松，因为梁雄既然被抓，那么他的妻子女儿无疑可能同外人联络的。 只是，最近几天完全没有动静，加上人手有些不足，所以监视的人员被抽调了回来，没想到，她就出境了。 “她什么时间出的境？现在还能拦下来吗？” “就在半个小时前，现在飞机已经起飞了。梁雄的妻子和女儿都有护照，前几天我将这两个人的名字加入了自动监控的系统中，所以才有消息反馈回来。” “我们当初的调查人员怎么会忽略她们有护照这个事情？” 赵燚的心中多少有些怒气，这个可不是小事，有护照，就代表对方随时能够出国，出了国，就很难再监视她们了。 “组长，别生气，因为这个护照是在梁雄出事的时候才开始办理的，而且不是她本人办理的，我们的人手不够，才没有发现这一个情况。” 黄英的解释让赵燚的怒火稍平。 他想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梁雄那边刚出事，其实对方已经就在安排退路了，有心算无心之下，她们走脱，也是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梁雄妻子女儿的更方面信誉良好，赵燚也没有想到，她们会突然离开国内。 终究这两个人无伤大雅。赵燚决定不再追究谁的责任了。 “邓斌的社会关系梳理得怎么样了？” 赵燚将矛头又对准了邓斌。 “他的关系太复杂了，我们的人手又不够，所以组长，还需要时间。” 黄英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就辛苦一下，加紧整理出来吧。找出邓斌这几天的踪迹了吗？” 赵燚没有为难这个小姑娘，这几天，黄英可是天天加班，可是，现在又离不开黄英的电脑的技术支持。 “陈东和夏姐已经出发了，邓斌这几天就在咱们j市，他现在住在j市最大的五星级宾馆。” 邓斌出现在j市，赵燚是一点也不意外的。 梁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邓斌要是不出现，才是奇怪的事情。 “我去会会这个邓斌。” 赵燚终于决定去见见这个人。 这个人还没有真正的见过面，就给赵燚添了不少麻烦，赵燚对他有着很大的好奇心。 他的履历也足够传奇，这样的人，单凭资料上面的记载，远远不如亲眼看上一面，认识得真实。 邓斌下榻的宾馆很好找，赵燚一进门，就看到装作情侣一样，在休闲区喝着咖啡得夏丹和陈东两个人。 “情况怎么样？” 赵燚走到他们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里的环境很不错。 “不太好监视，邓斌住在最顶层的总统套房，有专门的贵宾通道，不让外人进出。除非我们亮明身份，否则大白天的不太好混进去……” 夏丹有些为难。 越是昂贵的地方，安保自然越是严密。 赵燚心中清楚，不是不可以亮出身份让这家宾馆配合，但是以邓斌的人脉，立刻就会得到消息。 第117章 正面接触 “这个邓斌倒是很老实，自从来了咱们j市以后，很少出门，组长，你看。” 陈东拿出这两天的记录，上面记录了这几天的监控日志。 邓斌期间只出过三次门。 第一次，拜访了j市一位已经退休的老人，这位老人现在虽然不再担任任何职务，但是他隐性的能量人脉，仍然不可小觑。 这位老人赵燚也是知道的，名声甚好，刚正不阿，赵燚倒是不担心他什么。 想来这应该是邓斌为自己铺路，和梁雄这个案子本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如果有关系，那赵燚可真就笑了。 因为那位老人，可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主。 后两次，他都去了医院的特护病房，似乎给什么人临时看病。 陈东后来去查了特护病房的病人信息，可惜的是，病人的信息已经被院长亲自删除了，除非是询问院长本人，否则，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谁。 赵燚心中清楚，邓斌肯定是给某些官员看病的。 至于删除信息，不让外界知道。 这也很正常。 因为万一有些疾病不适合继续工作，上面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调整生病官员的职务。 这是某些人不愿意看到的。起码是本人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必要的隐瞒也就很正常了。 略过和本案无关的这些信息，赵燚继续往下看。 这几日，邓斌虽然没有出门，但是上门来拜访他的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j市主管经济的副市长，连续得三天登门，其中次数最多。 再就是大小的商人，数量同样不少。 他的世通物流业务范围很广，有这么多人来拜访他不足为奇。 “你们可以确定都是来拜访他的吗？” 赵燚指着一连串的人名，着实感觉头疼。 他这回清楚了，为什么黄英想要绘制邓斌的人际关系网会这么艰难，因为，上面一连串的名字，加起来就有十几位。 “可以肯定。这些人来拜访，都是有预约的，他们走的是贵宾通道，另外，就是邓斌的贴身保镖亲自下来接引他们，所以，我们不会认错。” 陈东很肯定得说道。 “只有这三次的出行吗？他身边得工作人员，比如秘书之类的呢？” 赵燚又问道。 陈东摊了摊手：“我们的人手不足，邓斌带来的团队有十几个人，保镖有六位，其他的都是秘书，我们不可能监视每一个人。大概就是趁着我们疏忽的时候，给梁雄的妻女办理了护照……” 赵燚很理解的点点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咱们的副市长大人又来了，这上去谈话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有下来……估计快到饭点的时候，就会走，前两天也是这样的。” “哦？邓斌居然不宴请他吗？” 按照赵燚的理解，邓斌这样的商人，肯定要同这位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好好拉关系的，可是，这位邓斌居然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没有，这一点我也很奇怪……” 陈东摇摇头。 三个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人大步流行得向着他们这一桌走过来。 赵燚他们当下止住了谈话，毕竟，他们说的内容，不适合让外人知道。 哪知道，这人直直的走到了赵燚他们面前，才停下脚步。 似乎是找他们的。 赵燚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年轻人。 “请问是赵燚赵先生吧？我们老板请你们三位上楼一叙。”年轻人不卑不亢的说着，伸出了一只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他说的虽然客气，但是姿态却是不容赵燚他们拒绝。 赵燚隐隐得有了猜测，仍然平静得问道：“敢问你们的老板是？” “您应该知道的，我们的老板是邓斌，世通物流的拥有者。” 他这话一出口，陈东立刻紧张得站了起来。 压低了声音，陈东问：“组长，要不要我呼叫支援？” 楼上邓斌的总统套房，光保镖就有六位，在陈东的眼中，邓斌的邀请无疑就是鸿门宴。 “不必！我久仰邓斌邓先生的大名了，请前面带路。” 赵燚站起身。 既然这个邓斌已经发现了，避而不见，根本就不是赵燚的风格，赵燚也想看看，这位邓斌，想要说些什么。 他觉得，邓斌不会这么不明智，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安全性是没问题的。 “我们就不去了，组长，你自己去吧，半个小时，如果你不下来……” 夏丹对赵燚这样说道。 赵燚想了想，同意了。 虽然理智上告诉赵燚，邓斌不会犯傻，可是也不能不防备他这一手。 哪知道，这位年轻人可不同意。 “我们老板说，这几天几位为了他的安全可谓是费心费力的，所以，务必邀请三位都上楼喝一杯热茶。” 说到这里，这位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赵燚立刻就明白了。 他们这几天的监控一定是早就被邓斌发现了。 之所以没请人，大概是觉得陈东他们的级别不够，现在赵燚这个正主出现了，这才邀请他们。 这时候，又走过来同样黑西服的两个年轻人，他们一言不发的站在这位年轻人的身后。 “怎么，邓先生还打算用强迫的手段吗？” 赵燚拉下来脸，不解得看着他。 “那倒不会，只是楼上有一位你们j市的副市长，他也说想见见第一线的工作人员。去不去，选择权自然在你们。” 严格来说，这位副市长肯定是管不到赵燚他们头上的，只是也不好平白的得罪人，赵燚想了想，才点点头。 “前面带路吧。” “组长……” 夏丹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 “没事的。” 赵燚安慰了一句。 贵宾通道果然和普通的通道不太一样。 这一间电梯极为的宽敞，里面的的细节装修得也是金碧辉煌，凸显了大气端庄。 陈东啧啧赞叹。 “你说，这一个电梯装修得这么好，这家宾馆也太骚包的了。” “别说话，你还有心情考虑这些！”夏丹的心情自然不太好，低声斥责了陈东一句。 “夏姐，别担心，有危险我保护你！” “谁让你保护，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几句话的功夫，电梯停下了。 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电梯的门口，走廊四周挂着人体艺术的油画，半遮半掩间，引人遐想。 “这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夏姐，要不我们回头查查这里有没有那方面的违法行为。” 陈东这样说着，眼睛却一眨不眨得看着这些油画。 “眼睛小心拔不出来了。这是艺术，你这个肌肉大于脑袋的人怎么懂得欣赏。专心一点。” 总统套房的门是开着的。 里面的陈设自然不必多说，极尽奢华。 普通人很少看到这样的房间，可是在场的三个人都目不斜视，脸上一片平静。 陈东虽然有时候很没正形，可也绝对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人，他刚才说得那些话，不过是看夏丹有些紧张，故意说出来让她放松罢了。 邓斌正坐在沙发的正中央，两边空着，沙发后站着三位保镖，和他的秘书。 而那位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则站在邓斌的面前，小声得说着什么，还在不时得拿着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赵燚他们一进来，两个人的谈话立马就终止了。 这位副市长还是赵燚的熟人，在曾经迎接安德烈侯爵的仪式上，还训斥过赵燚，赵燚一眼就认出了他。 可是现在，他显然已经忘记了。 副市长看到赵燚过来，立刻怒气冲冲得走到赵燚得旁边，粗大的手指差一点就要点到赵燚的脸上了。 “你这个同志是怎么工作的，你知道不知道，你们的行为给我们j市的带来多大的恶劣的影响？你知道不知道，这几天，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这些损失，就算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邓斌笑意盈盈得看着这一幕，他放松得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雪茄，似乎在看戏。 赵燚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您说的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明白！” 赵燚确实不太清楚他说的是什么，直接问道。 “还敢装糊涂。好，我就告诉你。你们是不是抓了世通物流在j市的负责人梁雄？” “是！” 赵燚承认。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人确实抓了。 “好！赶紧把人给我放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们捅了多大的篓子！” “梁雄的犯罪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不能放人，现在人也已经被法院带走，如果不能定他的罪，我还会再抓他！” 赵燚这一次一步不让！ 他不知道带走梁雄的人，和这位副市长是什么关系，如果梁雄真的被认为无罪，那么，赵燚真敢像他说的那样，再次把人抓起来。 反正，他的手里有足够的证据。 “我不管这么多的问题。我只知道，全市一多半的生鲜蔬果已经断货！再有两天，不止是你们，就算是市委大院也没有新鲜得蔬菜吃了，这个责任，你们谁承担得起？是你，还是你？” 副市长指指点点的说着，脸色相当的难看。 赵燚恍然大悟。 世通物流的业务中，其中就包含了周边往j市输送农副产品这个责任，现在工作一混乱，自然影响到了民生。 也怪不得这位副市长急了。 真要是耽误下去，也许真会出大问题。 “世通物流既然做不下去了，那换一家公司就是了。我想，其他的物流公司，很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赵燚深深得看了一眼邓斌。 这一下，邓斌有些坐不住了。 第118章 例行问询 听到赵燚这样说，这位副市长忽然一愣，然后马上说道：“胡闹！各大商场都同世通物流签订了合同，违约金怎么办？这不是一句话想要换就能够换的。” “商业纠纷找法院处理，我想只要您下定决心的话，有的是物流公司愿意接下这两个烫手的麻烦。” 赵燚笑着说的。 他所说的两个麻烦，这位副市长也听懂了。 一个是打官司的麻烦，另一个就是他面临的这个j市生鲜蔬果断货的麻烦。 “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他同样也是人精，瞥了一眼邓斌，邓斌干咳了一声笑着说道：“我们毕竟合作这么久了，双方也很熟悉。我这两天已经把j市分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毕了。明天一定正常营业，不会耽误事情的。” 每一个城市的份额都是所有物流公司兵家必争之地，邓斌当然不可能放弃这一块蛋糕，要知道，最初拿下这一份订单，他可是着实费了不少的力气。 这位副市长鼻腔里“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这样，那邓先生就继续忙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就耽误邓先生宝贵的时间了。” 他说完，竟然扬长而去。 也不再管赵燚他们三个人了。 这种情况其实是赵燚愿意看到的。 显然，虽然副市长同邓斌有一定的关系，但是，明显得，这一次邓斌的故意为难，让他心中有了怒气。 啪啪！ 邓斌鼓了鼓掌：“没想到赵先生对民生也这么有研究。” “研究什么的，说不上，只是，咱们国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本本分分赚钱的人。”赵燚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句话明显得让邓斌有些尴尬。 他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我这个人一直都秉承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想法，从来不想做一些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可是，现在，你却逼我破了例。” 邓斌抿着嘴，语气上有些居高临下。 “梁雄的事情是事实，我想这个事情你应该很清楚，或者说就是你指使的吧？” 赵燚这样说着，仔细得观察着邓斌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有所发现。 邓斌哑然失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话说，小心我告你诽谤。我身家上百亿，怎么可能做下这样的事情。我对你的不满，也不过是因为你影响了我在j市的生意。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你觉得怎么样？” 邓斌直截了当的说道。 赵燚沉默了下来。 仔细一想，邓斌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他这么大的身家，按照常理来说，似乎不应该参与这种事情。可是，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如果你没有参与的话，我们不会打扰你的正常经营。” 赵燚谨慎得说道。 他的话并没有让邓斌满意。 “说吧，你开个价。要什么样的价钱你才能放手？” 邓斌掏出了支票本，作势就要在上面写下数字。 赵燚相信，只要他开口，邓斌一定会写下一个让他满意的数字，可是，这不是交易，也不能交易。 “如果你没有参与，你又在担心什么呢？” 邓斌定定的看着赵燚，忽然笑了。“好！既然你非要查，那就查吧！送客！” 他的大手一挥，立刻有人对赵燚做了请的手势。 “不好意思，邓斌先生，关于梁雄一案，我们还有事情需要询问你，请跟我们走一趟。” 如果按照正常的想法，或许一般人这时候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可是赵燚并不打算按照常理出牌。 他决定传讯邓斌。 邓斌作为世通物流的老板，而且，梁雄的交代很清楚，他说过，他是出差的时候，将人体器官走私出去，这出差，自然是打着世通物流的名号，所以，同世通物流，勉强也能扯上关系。 这个事情暂且不提是真是假。 赵燚传唤邓斌，在流程上是没有任何毛病的。 这话一出口，邓斌顿时愣住了。 他颇为惊讶得看着赵燚：“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邓斌先生有什么疑问吗？根据梁雄的交代，世通物流同样有嫌疑。” 赵燚面无表情的说着。 邓斌手下的保镖们不干了，他们隐隐得将赵燚围在了中间，手已经放在了腰间。 腰间鼓鼓的，有什么东西一样。 可是，赵燚完全没有看他们这些人一眼，而是盯着邓斌。 邓斌沉默了许久，再次笑了起来。 “也好，说真的，长这么大，我什么地方都去过，还真就没去过你们那里，也算是开开眼界了。你们都不要动。” 他很镇定的站起身，同时不忘嘱咐了一下身边的保镖。 “咱们公司按照原定的计划。正常的运转，不要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影响公司的业务。”邓斌交代了一下身边的秘书，然后还伸出了双手。 “来吧！” 赵燚倒是没打算给他戴上手铐。 “不必，请邓斌先生过去，只是例行的询问。” “我还以为我是犯罪嫌疑人呢。既然这样，我们就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看邓斌的模样，似乎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夏丹压低了声音：“组长，就怕我们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 “无妨。我倒要看看，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燚的心中很清楚，这个人的关系网很深，他很想看看，动了这个邓斌，到底谁给他出头。 坐上赵燚的车子，邓斌动了动，不客气得说道：“你们这个车子真不舒服，真难为你们一天天的怎么能坚持下来了。这两位朋友，恐怕这几天没少遭罪吧？是不是晚上就在车里对付一夜？” 邓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辆车子的陈设，还不忘调笑着身边坐着的夏丹和陈东。 陈东和夏丹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沉默着。 很快，车子就到了市局。 赵燚将邓斌送到审讯室，蒋招娣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赵燚，怎么回事？你疯了？怎么把他给带回来了？” 蒋招娣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着。 “没什么，这只是很正常的例行问话。按照程序来说，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妥，帮我找一名记录员……”赵燚这样说着。 “没什么不妥？当然不妥了！邓斌是什么人，他是世通物流的大老板，身家上百亿，和很多富商和官员的关系很好，你这么做，会让很多人对你产生不满的。”蒋招娣很担心，担心赵燚这么做的后果。 “你错了。” 赵燚正色的说道。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抛开他的这些光环，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按照流程，可以例行询问其他人，自然也可以询问他。这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但是……” 蒋招娣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有那么一层光环在，她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姓名……年龄……” 回到审讯室，赵燚一板一眼的问着邓斌这些问题。 “不用这么严肃吧？” 邓斌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看着盯着他的赵燚，仍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关于梁雄这个人，你知道多少，据我们了解，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在你的帮助下，他才办理了户籍？” “这个情况，你们的人已经了很多次了。你可以查询这方面的档案。我不想多说。” 再问到正式的问题的时候，邓斌并不是那么配合。 赵燚明白，没错，确实有相关人员询问他这个问题，邓斌也给出过答案，但是，赵燚就是想听听，他本人怎么说。 “好吧。那么邓斌，梁雄走私人体器官这个事情，你作为世通物流的掌控着，真的是一点不知情吗？” “当然不知情了。我要是知道，一定会阻止他的。作为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我对这样的事情深恶痛绝。我非常相信他，将j市所有的业务都交给他来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遗憾。” 邓斌嘴上说着遗憾，可是并没有什么遗憾的表情。 赵燚不置可否：“那么请问你这个时间都在做些什么。” 赵燚说出了几个时间点，这个时间点，正是梁雄运输走私的人体器官之后的时间。 可惜，邓斌的回答滴水不漏：“记不清楚了。如果你真的要查询，可以问我的秘书，我每天的行程都有安排的。” 这也是常理。 问话毫无营养，赵燚看起来很有耐心，邓斌的回答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这也是在赵燚的预料之中的事情。 如果说，邓斌真的回答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那赵燚才真的会惊讶。 审讯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一阵的嘈杂声，有人猛得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胡闹！你们真是胡闹！邓先生，您受委屈了，您放心，这个事情我们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来人不客气的斥责着赵燚，然后走到邓斌的身边，低声得说着。 “请问你是哪位？不知道在审讯期间，无关人员不可以进入审讯室吗？这是违反规定的事情！” 赵燚不客气的说道。 来人明显被气乐了：“你不认识我？我是无关人员？” 赵燚很肯定得点点头。 “我确实不认识你！你与本案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当然属于无关人员。” “很好，非常好！” 来人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着，很是气愤得点着头。 夏丹的神情一惊，压低了声音，在赵燚的耳边，介绍着这人的身份。 第119章 背后的行动 从来人颐指气使的神态赵燚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人定然是位高权重，长期发号施令的一位官员。 夏丹，说出了他的身份，仍然让赵燚心中感到惊讶。 这人可以说是j市蒋招娣的顶头上司的上司，所在的系统内的第一人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对邓斌颇为紧张？ “人，你可以带走，但是要等我们问完问题之后……” 赵燚神色平静的说着，拦下了想要把邓斌带走的举动。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老王呢？是了，老王出去开会了，他这些手底下的兵就无法无天了！我这就给老王打电话，看看他怎么说。” 这人被赵燚得举动气得直哆嗦，他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赵燚胆敢这么做！ “电话不用打的，王局虽然是市局局长，可是我并不归他直接管辖，这个案子，你可以找上面，看看是不是允许你这样插手。” 赵燚平静得说着。 这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一样，点点头：“我想起你们是谁了，就算你们是部里直属，可是，也不能影响我们j市安定团结的大环境。邓先生是什么身份，今天要给书记的父亲看病，一大群人都在那里等着，可是，邓先生却迟迟不到……你们这里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我需要给书记回个话。” 这人的语气放缓了许多。 他分得很清楚，如果是属于自己管辖的下属，自然严厉训斥旁人也说不出什么的，可是，赵燚和他并没有严格的上下级的关系，这就不好说了。 邓斌听到这里，神情微微一动，再一次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赵燚他们。 赵燚看像夏丹，夏丹对赵燚摇摇头。 “目前并没有什么问题需要询问了，您可以随时带他离开。” 花花轿子众人抬，对方既然给了台阶，夏丹也表示没有什么问题了，赵燚自然不会再次阻拦。 邓斌却笑了。 “今天我恐怕不能给老爷子去检查身体了，身体很不舒服，抱歉了。这次是我失约，我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耽误了给老爷子检查，很抱歉。另外我们再约时间吧。” “邓先生，邓先生……” 说完，这个邓斌也不管身后出现出现得挽留声，自顾自的扬长而去！ 这人明显得很生气了，一挥手：“你们回头必须要给书记一个交代！” 这样说着，他也气呼呼的走了。 能让他一口一个书记的喊着的人，不会是别人，j市真正的一把手。 夏丹看着空荡荡的审讯室，苦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们一头掉进了这个坑里，这个事情明显就是邓斌故意挖的坑，让我们往里跳。” 赵燚点头表示赞同。 他眉头紧锁。 邓斌的做法，赵燚了然于胸了。 他的手段说不上高明，但是却也很有效。 提前约好了时间，故意被赵燚带走，然后，自然就会让赵燚恶了j市的掌舵人。大概唯一出乎他预料的就是赵燚这些人的身份了。 他们居然不属于j市的直接领导之下。 可是即便如此，得罪了j市的最大领导，这位领导或者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但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下属们，甚至不用这位领导开口，就会有数不清的人为了讨好这位领导，给赵燚他们设置这样那样的麻烦。 这就是邓斌的用意了。 他将国内的这些官员的心思摸得很透彻。 “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所里吧，商议一下对策，另外，让陈东不要放松对邓斌这个人的监视。” 赵燚也没有太好的对策。 只能群策群力，想想看谁能有好的应对方法。 j市一把手正在陪着他的父亲，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低声得说着什么。 他的身后，跟着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官员，不时的附和着他们父子两个，一时间，气氛倒也颇为融洽。 “书记……” 这时候，他的秘书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这位书记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怎么你说得那个那位神医还没到吗？”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精力难免有些不济，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父亲，那位神医有一些小麻烦，需要我去处理一下。您放心，一定让这位神医给您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麻烦？他如果不是什么好人，你一定不可以因为要给我来检查身体就偏袒他，一定要公事公办。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年纪大了，到岁数了而已。送我回去休息吧。”老爷子可一点也不糊涂，当下叮嘱了一句。 “真可惜，本来还打算瞻仰一下神医的绝技，没想到这次是没机会了。” 周围的官员们忍不住小声得讨论着。 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当然最主要的是，同j市的掌舵人打好关系，但是交好神医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 谁都有生病的那一天，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平平安安的活到死，同一位神医打理好关系，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找这位神医的麻烦，难道不知道他今天同咱们书记定好的时间么？” “咱们回头查查，看看这位神医遇到了什么麻烦……” 在场的人小声的议论着。 “都散了吧，都去工作吧，今天神医是不能来了。” 将父亲送回卧室，书记看到人还没有散，挥挥手让他们散去，他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不会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纷纷告辞离开。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这位掌舵人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才对着自己的秘书说道：“你也去忙吧，散出风去，就说我很不高兴。” 秘书立刻离开。 等到客厅中再没有任何人，这位书记才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都离开了，吕局长，你安排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到了，那位神医真的有问题？” 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老吕施施然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这位安全局局长，可以说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人有些惊讶。 “确实有很大的问题，我们正在查。” “唔，既然这样，你们直接把人抓起来不就是了？何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也对，这位邓斌可是不容小觑的，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就算是你们，恐怕也不能轻易得动他。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你们的那位小朋友日子不太好过啊。” 书记若有所思得说着，他从蛛丝马迹中将问题剖析开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我现在就只有他才最适合吸引邓斌的目光呢？抗得住压力也得抗，扛不住也得坚持下去。你估计你的这些手下能给他制造多大的麻烦。” 老吕还是很关系赵燚的处境的。 “恐怕会很麻烦，虽然他们不会明面上出手，但是，刚才在场的那些人，掌握着j市的方方面面，不说寸步难行，恐怕也差不多。只是这样一来，不是也会耽误你们查案？当然了，这如果涉及到你们内部的机密，就当我没有问过。” 书记很有分寸，只是也难免有些好奇。 老吕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这样，火候还不够，市局新上任的副局长蒋招娣，你有印象吧？她和负责办邓斌案子的小伙子是情侣关系，你这两天找个由头暂时让她停职……” “有这个必要吗？” “有必要。” “好！这位小朋友在你手下当差，可真是不容易。”书记答应了下来，同时打趣得看着老吕。 “都是为了工作。另外国内顶尖的物流公司负责人已经被我秘密的安排在了一家宾馆，你可以随时派人同他们接触一下，条件可以说很优惠的。” 老吕同样没有忘记报之以桃。 书记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这个邓斌也确实有些过分了，居然为了区区一个人，就拿我们j市的民生开玩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他的公司没有问题，我们j市政府，也不会同他继续合作下去了。” 显然，邓斌在不知不觉间，也犯了这位书记的忌讳。 赵燚召集了必要的人开会。 刚刚落座，赵燚将发生得情况说了一遍，忽然停电了。 停电在j市可是不常见。 吴悦立刻就给电业局打电话，挂断电话，脸色不怎么好看。 “组长，电业局的说最近我们这里线路需要检修。” 这个理由似乎挺合理，赵燚一开始没有在意：“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对方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只是说尽快。” 尽快？ 对这个回答，赵燚是不满意的。像城市内的电路检修，一般都安排得很严密，肯定要有一个具体的日期。 赵燚忍不住给蒋招娣打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他的脸色很难看。 “市局并没有接到停电通知，他们那里没停电。” 这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的人议论纷纷。 一墙之隔的市局没停电，显然，这是有人在针对他们，故意将所里的电给停了。 现代社会，没有电可以说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电，就没网，黄英就被废掉了大半。电脑这种东西在方便人们的同时，同样得，也在不知不觉中限制着人们的活动。 “今天的工作就先到这里吧，提前下班，我们明天再说。” 时间也不早了，赵燚决定先下班，明天再说。 回到宿舍，宿舍也同样没有电，连自来水也停了。 这似乎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第120章 黑猫白猫 第二天天一亮，赵燚第一个赶到了单位。 可是，仍旧和昨天一个样子。 停水，停电。 他连续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很快挂掉。 赵燚就好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笔挺得坐在会议室中，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 连不怎么露面的薛敏，此时也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出现在了会议室中。 “赵燚，你告诉我，你们这个部门到底还能不能维持下去了？如果不能，请立刻给我打报告，让我调走，这样三天两头的有这样那样的麻烦，现在连我最基本的研究条件都保障不了，你让我怎么做？” 薛敏的语气非常的不客气。 赵燚知道，其实薛敏对所里的归属感始终不强，不然，他的话里就不会是你们所里，而应该是我们所里了。 一个字的差别，其实很大。 只是，赵燚现在没有心情解决他的问题。 “你先稍安勿躁，等到人都来齐了以后再说。” 大概也察觉到了赵燚的心情不太好，薛敏勉强按下了烦躁的心情，选择了等待。 很快，所里的其他人都汇聚一堂。 连陈东也主动回来了。 陈东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赵燚已经先开口了。 “我们最近面临着很大的难题。先从财政上束缚住我们的手脚，然后断水断电，阻止我们，这其中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我们不要继续查下去……” 陈东举手示意表示有话想要说。 “就在临上班前，我们从市局中抽调的人手也出了问题。他们被调往了别的地方。” “人员不足，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市局的同志怎么说？” 赵燚点点头，心中多少有些惊讶，难道说蒋招娣那里也出了什么问题？ 他觉得，蒋招娣作为一个副局长，抽调两个人，还是不困难的，可是，现在人员却被调回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市局的蒋副局长被停职了，所以，她下达的命令被另外一位副局长撤销……”陈东忐忑不安的说出了这个消息。 赵燚一下子攥紧了拳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情况会恶劣到这样的地步，竟然牵连到了蒋招娣。 蒋招娣并没有告诉赵燚这一个情况，想来是不想让赵燚过多的担心。 “你真不算是个男人，自己工作上的事情，竟然牵扯到女朋友身上，如果你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就请放手，让给比你更有能力的人。” 薛敏忍不住嘲讽了赵燚一句。 赵燚知道薛敏是怎么想的。 那一次军事训练之后，薛敏似乎喜欢上了蒋招娣，回来之后，接连不断的连续送了一周的玫瑰花。 可是，蒋招娣根本就不喜欢他。 连续几次生硬的拒绝，看似薛敏偃旗息鼓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并没有完全的放弃。 “这个事情我自有分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很困难。因为邓斌的小动作，可以说，处处都会给我们为难。电业局，自来水公司都没有给我们明确的答复。很明显，他们都在找借口，不然的话，所谓的维修人员到现在仍旧没有出现。大家说怎么办吧。” “越是不让我们查，就说明这个邓斌隐藏的事情越多。如果我们现在放弃的话，就代表我们前期所有的工作都白做了。看似抓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世通物流本地的负责人，但是，对整个案件，其实无关痛痒。” 夏丹面色凝重得说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话语中的意思。 那就是，这次的案件不是独立的，而是在周边的省市，同样出现类似的情况，很显然，一个梁雄，不可能跨境作案。 这一点，从他的作息规律上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一点，他们已经调查清楚。 陈东接着说道：“再说了，就算我们现在放手不差，对方也不会轻易得放过我们，这明显得是要砸我们饭碗啊，我觉得不能忍！就算条件比这还艰苦，我们也要查下去！” “这样吧，除了内勤人员之外，其他人表决一下我们究竟要不要查下去。” 赵燚看到这一幕，大家的斗志并没有被击垮，心中还是很欣慰的。 “为啥把我们内勤人员排除？没有我们这些内勤，你们怎么破案？”吴悦第一个就不满意了，一副被小瞧了的样子。 “如果我们继续查的话，很有可能上面会强令我们停止，其实，我猜测，目前的停水停电，甚至波及到了蒋招娣这个可以算是无关的人员吧，对方已经算是给我们下达了最后的通牒，我很担心，如果我们坚持的话，会遇到人身危险，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赵燚诚恳的说道。 他知道内勤很有用，可以说，很大程度上，内勤的功劳要占到一半以上，可是，相对的，她们大多是一些女孩子，自保能力很差。 “这不是最后的命令也没下达呢吗？等到最坏的情况下达以后再说，再说了，你也不要小看我们，夏姐可是没少交我们防狼术！” 说着，吴悦还举起了小拳头，示威一样的晃了晃。 一旁的黄英连连点头。 赵燚思考了片刻，勉强同意了：“不管怎么样，如果碰到危险，首先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我现在听明白了，你们查案遇到了铁板对吧？然后还牵扯到了蒋姐的身上，现在，你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是吧？” 薛敏忽然开口。 他一向不怎么关心所里查办的案件，当然，作为所里的一员，他有旁听的资格，赵燚也没有瞒着他的打算。 “是的，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赵燚承认了这一点。 他很期待的看着薛敏。 薛敏虽然不太合群，但是谁也不敢小看他，他的智商很高，如果忽然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们傻啊，黄英，你不是一向自诩电脑技术不错么，查一下他公司往来的账目，黑了他的私人电脑，现在电脑应用这么广泛，难道这个人是深山老林出来的，不然，肯定他的举动都会落在监控当中。”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 j市还是很繁华的，安全措施也很到位，在各条干道上上遍布着监控器。现在的犯罪份子其实真的很难避开那些监控器，总会露出行迹的。 “你说的这一点我们当然也想过。查过他公司的往来账户，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至于私人电脑……” 赵燚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黄英。 “组长，这其实是违反安全条例的，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入侵私人电脑，是违规操作。” 黄英怯生生的说道。 薛敏嗤之以鼻：“你们都快被逼到绝路上了，还在乎违规不违规？在场的人谁会说出去？是赵燚？还是吴悦？要不是陈东？” 陈东连连摆手：“我可不是打小报告的人。” 吴悦则气呼呼的看着薛敏，薛敏对这样的目光视而不见。 “薛敏这一点说的不错。曾经一位伟人说过，黑猫白猫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我们入侵他电脑的目的，是为了找到他的犯罪证据，而不是窃取他的资料盗取他的财务，这个事情，我同意了。一会儿，黄英，你就动手！” 赵燚下定了决心。 黄英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真是的，真蠢。没什么事情，我回去看书了。”薛敏连连摇头，走出了会议室。 赵燚倒是没有见怪，毕竟薛敏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可以确定，邓斌仍旧在那家五星级宾馆没有离开。 几个人开着指挥车到了这家宾馆的楼下，先是仪器捕捉到了这家宾馆所有的电脑信号，然后黄英开始一一排查。 虽然没有电，可是黄英还有笔记本电脑。 在其他人看不懂的一连串的操作之下，黄英进行的颇为顺利。 黄英很兴奋，十指飞快的敲击在键盘上，眼睛发亮的看着屏幕。 “这个不是，里面是很多化妆品的资料，应该是哪个化妆品公司的管理人员……” 宾馆中的电脑信号不算很多，最容易排除的，是这家宾馆本身的服务器，然后，就是客人们的私人笔记本了。 像这些人，就算房间里配备了电脑，他们也不会在房间内的电脑上登录公司的账户等等，这一点安全意识他们都是有的。绝大多数，都随身携带笔记本，相对安全，也很方便。 大约不到半个小时。 “你们看这个，这台电脑中有世通物流的人员名单……这是一个女性用笔记本电脑，应该是邓斌的秘书，她应该正在操作电脑，我要小心一些。” 黄英十指如飞，敲击着键盘，然后查看着这台笔记本的后台记录，什么时间，主人做过什么，黄英都能够看到。 不得不说，如果像黄英这样的电脑安全专家，铁了心的想要入侵，除非是同级别的高手，很难能防御得住，不要指望世面上的那些安全软件自动防御。 赵燚和夏丹，还有吴悦几个人，则飞快的记录着被认为有用的信息。 两个小时过去了，基本上所有他们知道的邓斌的秘书们的笔记本都被入侵了。 一个没漏网。 现在正是上午办公的时间，邓斌现在在j市，自然要遥控指挥他的产业。 可是，邓斌本人的笔记本电脑信息，却没有。 这有三种可能，一种是遗漏了，刚才筛选过去的，其中就邓斌的；第二种，邓斌本人没有开机，自然也就无从入侵了；第三种，最小的可能，人家根本就不用电脑，也从入侵，这种可能性自然是最小的。 “组长，现在怎么办？” 第121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虽说可以确定好几位秘书的信息，但是这次行动的目的，却终归没有达到。 这其实让赵燚有些奇怪的。 现在正是办公的时间，按照常理来说，邓斌同样也应该开电脑的。 “我核对了一下她们各自的信息，通过对比，还有我们以前掌握的信息，可以尝试一下通过入侵邓斌的手机，来定位他的笔记本……” 黄英还是很有办法的，赵燚同意了她的方案。 现代社会任谁都离不开一样东西，那就是手机，像邓斌这样的大老板，他的手机号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者是很难知道，但是对于有心人，并非是真的找不到。 很快，黄英辗转之下，就入侵到了邓斌的手机中。 一般而言，个人习惯问题，手机上面的部分信息同笔记本上面的信息有交叉重合的部分，比如通讯软件，等等，就算是大老板也不能免俗。 黄英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手段，找到邓斌真正常用的笔记本电脑。 手机上面有用信息，自然也十分的有用，她同样不会放过这其中有用的信息。 “他的手机是卫星加密的，应该是私人定制的，可惜这一款手机有一个致命的漏洞……”黄英的小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大串的通话记录。 保存下这部分信息，然后，黄英开始查找其他方面的信息。 “奇怪，这个人难道不用什么社交软件之类的东西吗？这上面怎么没有，难道是用了什么加密的方法隐藏了？” 黄英自言自语说着，也没指望着的人能够回答，赵燚他们都是眼巴巴的看着，对黄英的操作，真心的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 黄英一直忙碌着，只是忽然间似乎卡壳了，足足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忽然。 黄英焦躁了起来。 “不好，对方发现了我的入侵，他们的动作太快了，来不及阻止了，已经成功入侵我的电脑，怎么可能这么快！” 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笔记本已经出现了大片的代码，在外人的眼中或许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在黄英的眼中，却蕴含着丰富的信息。 黄英仍旧没有放弃操作，小脸上全是凝重，马上就可以清晰得看到，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显然，黄英应对得极为吃力！ 前后发生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三十秒！ 三十秒能干什么，眨上三五次眼睛，这个时间就过去了。 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个入侵却已经反转过来。黄英从入侵的一方，成了被入侵的一方。 “还好，对方虽然成功的定位了我这台笔记本，但是并没有窃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黄英终于长松了一口气，有些虚弱得说道。 她的身体相对来说，本就不是那么健康，这一次，可是把她累得不轻。 “快点！快点！就是这里！” 赵燚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车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开门！” 粗暴的喊声将指挥车拍得啪啪作响！ 他们在这家五星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这里的车辆并不多。 赵燚等人面面相觑。 马上，夏丹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看来对方早就有了准备，甚至很有可能猜到了我们应对的手段，设下了这样的陷阱。黄英一开始入侵对方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不然的话，他们的反应速度不会这么快！” 夏丹对电脑所知虽然不多，但是丰富的经验仍旧猜测到无限接近真相。 “这样，关掉电脑，如果来人真的非要带走我们的话，你们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往我身上推……” 赵燚的话刚出口，黄英立刻急了：“组长，这怎么可以？明明是我……” “那也是在我的命令下才这样进行的。就这样决定了，放心，这是最坏的结果！”赵燚打断了黄英的话。 夏丹并没有反对。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如果再不打开车门，就不要怪我们动用非常的手段了！” 外面的人很确定里面有人，已经开始用喇叭喊话。 赵燚打开了车门。 他虽然有八成的把握，来人是同行，可是仍旧拿出了手枪。 因为指挥车中同样有安全机密。 指挥车里所有的设施落入了来人的眼中。 赵燚用身体挡住了车门，将其他人护在了身后。 来人是全副武装的警察，他们一看到赵燚开了车门，立刻如临大敌一样，甚至拔出了手枪，对准了赵燚。 “不要动！放下枪！”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正在执行公务！” 赵燚脸上没有任何的惧色！ 他的枪口同样对准了这些身着制服的同行们，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我们是市局的，根据我们的监控，你们涉嫌盗取国家机密！放弃抵抗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你们又是什么人？” 来人同样高声喊话，并没有放松警惕。 市局的？ 市局的人赵燚可以说认识两三成，这些人，没有见过。 但是从他们的着装打扮，还有言行举止来看，并不像是假的。 “你们的证件！你们涉嫌危险国家安全，阻碍公务！” 赵燚心中其实已经肯定了他们的身份，只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你说你正在执行公务，你们的身份呢？证件呢？”来人同样不示弱，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惧色。 赵燚想了想，一只手想要从口袋里掏出证件，这样的动作立刻让对方如临大敌。 “别动！” 双方的距离并不远，赵燚甚至可以看到领头的人，额头上已经见汗。 “我要是不动，怎么拿出证件？你们八九个枪口对准我，还怕我有什么小动作？” 赵燚的身手确实很好，但是在这样的距离下，这么多枪口对着他，想要脱身，完全是痴人说梦，所以，双方的实力对比之下，他才选择先拿出证件。 这是很明智的选择。 对方沉默了几个呼吸，才说道：“你的动作放慢，不要过大，慢慢来。” 赵燚同意了。 他缓缓的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了证件，然后举起了自己的证件，示意自己并没有拿什么其他的东西，然后抛给了对方，任由自己的证件落在了地上。 这期间，赵燚同样没有任何的放松，他的枪口仍旧稳稳的对准了对方。 他并不习惯，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对方的仁慈之上。 只要对方真的开枪，赵燚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样开枪。 真正的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其中一人捡起了证件。 翻开看了看。 赵燚拿出的同样是市局的证件。 那人看了一会儿，很肯定得对领头的人说道：“头，证件没问题，是咱们市局的。” 这一下，来人明显得放松了许多。 “兄弟，别紧张，我们一起慢慢的把枪都收回来。这肯定中间有什么误会！”来人示好，先收回了自己的配枪。 可是，赵燚纹丝没动。 “你们的证件呢？” “在这里，在这里。” 说着，他同样把证件扔给了赵燚。 赵燚慢慢的拾起来，然后塞回了车里。 夏丹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证件没问题。” 赵燚这才收回了配枪。 “怎么回事？我们在这里执行任务，为什么你们会突然赶到这里？” 双方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为了表明自己没有恶意，领头的人，甚至递给了赵燚一颗烟，赵燚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吸。 “我们也奇怪呢，我们其实是属于网监大队的，突然间，咱们市局的系统遭到了大规模的黑客袭击，资料被盗取了不少。当然咱们市局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就进行反击，最后追查到的结果，定位是这里，怎么会是你们？” 领头的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赵燚。 赵燚沉默了。 他猜测，肯定是邓斌用不知道什么方法，误导了他们，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我们并没有攻击市局，而是在进行其他的公务。你确定你们的结果没有错？” 赵燚忍不住问道。 “肯定没错的，就是显示得这里的ip地址。等等，兄弟，我先接个电话……” 领头的人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接通了来电。 隐约得，赵燚听得不算太清楚。 “头，是咱们同行……肯定有误会……是，明白！” 通话大概持续了有五分钟的样子，这人才挂断了电话。 他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对赵燚说道：“哥们，你得回去和我们大队长解释一下。我们大队长很生气，问我们怎么还没把人带回来。你也知道，下面跑腿的人的难处，上面不答应我们不带人回去。” “确实要这样做吗？” 赵燚平静得看着这个人。 “我真没办法。不过，你的证件要是真没问题的话，这个问题一解释就通，我们大队长其实很讲道理的。反正是回市局，都是局里的，咱们以前虽然没见过，但是一回生二回熟么，给个面子吧……” 这人说得很客气。 只是他隐蔽得打了一个手势，其他人隐隐得围了上来。 不答应他们似乎要用强的手段。 “也好，我们就回去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燚沉吟了片刻，答应了下来，这人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误会，绝对是误会！” 对方同样排除了赵燚几个人是假冒的可能性，毕竟真的要是假的，就算证件做得再真，那也绝对不敢返回市局。 说完，这个人就要上指挥车，但是被赵燚拦下来了。 “我们指挥车上的机密很多，很多是国家级机密，所以，你不能上去，返回市局可以，但是你不能坐我们的指挥车。” 赵燚的话让这人脸色不太好看。 “那这样，我们有三辆车，你的车子在中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 就这样，赵燚他们的指挥车，就好像是夹心馅饼一样，被一路“护送”回到了市局。 市局的气氛可说不上好，进进出出的人员似乎特别多。 第122章 内情 赵燚独自跟着他们去了办公室。 至于夏丹他们则留在了车里。 在科技越来越发达的几天，这伙人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有着独立的办公楼层。 “请进。” 领头的人微微有些尴尬。 因为请赵燚进的屋子挂着审讯室的牌子。 赵燚当然不肯进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赵燚不悦得看着这个人。 “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审讯室里的人大概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这是我们的大队长，大队长，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说的那位同行。” 大队长鼻腔中发出“嗯”表示知道了，他瞪着赵燚。 “证件呢？” 他的态度相当的冷漠。 “证件你们刚刚已经检查过了。不是说没有什么问题吗？” 赵燚很镇定的看着他。 “刚才检查是刚才的，现在，我要亲自看一看！” 大队长的举动在赵燚看来是很奇怪的，按说他的下属确定了赵燚的身份，他不应该这么公事公办。 “可以。” 赵燚沉吟了片刻。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大队长是在故意针对他们。 赵燚这一次一共拿出了两本证件，都递给了大队长。 大队长一开始有些漫不经心的。 一本证件是市局的工作证，而看到第二本的时候，这位大队长的脸色很凝重。 因为这第二个证件，是国家安全局的。 “我需要时间验证一下证件的真伪。请您先去会议室等待一会儿可以吗？” 这位大队长客气了许多。 赵燚自无不可的点点头。 “我们的身份需要保密，如果可以，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赵燚的语气很严肃，这位大队长连连点头。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这位大队长匆匆忙忙的小跑一样走进了会议室。 “证件完全没有问题。真是对不起了，我们没影响到你们的工作吧？”这位大队长多少有些紧张，双手递还了赵燚的证件。 “影响自然是有的。我想了解一下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你们是怎么会把目标锁定到我们的身上？” 赵燚对这一点表示很奇怪，自然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忽然间市局的电脑系统遭到了入侵，并且在盗取市局的内部资料。我们运用技术手段，结果发现来源就是本市，然后定位成功，就知道了你们的位置。你们不是真的在盗取市局的资料吧？” 大队长有些不安的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在对一个人进行调查，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你们发现了。而且，从被发现到你们到达，中间的时间极为的短暂。你从技术的角度上帮我分析一下。” 赵燚的问题让这位大队长思考了片刻，然后才说道：“从技术的角度上来说，是可以做到的。只是……” 他的表情很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去。 “请讲，我只是单纯的咨询一下。” 赵燚的话让他下定了决心，其实这个问题赵燚找别人同样能够得到相似的答案。 “虽然说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需要海量的计算资源，首先要瞒过我们这里，我们这里的力量其实并不算弱，除非是国家级的资源，才能这样轻松的瞒过我们，而且，现在想起来，他们完全屏蔽了你们的信息，同时又误导了我们，单从技术水平上来讲，同样也不弱。” 赵燚点点头。 他对黑客所知不多，也知道有两种攻击方式，一种是凭借纯粹的技术，另一种自然就是拥有海量的资源可以调动。 “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对我们的态度……” 赵燚没有明说，这位大队长却领悟了赵燚的意思。 就算赵燚没有这个安全局的身份，凭借的同事的关系，对方也不应该有针对的意思，可是，这位大队长最初针对的意思很明显。 大队长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他知道，这个事情肯定瞒不过去的。 咬了咬牙，大队长说道：“是局里面一位处长的意思，他让我们公事公办。真是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不然的话我一定严词拒绝。” 赵燚明了的点点头。 他知道，这位处长一定是认识他们的。 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市局内部的权力斗争。 蒋招娣作为空降到市局的副局长，虽然排名不高，但是无疑是阻挡了其他人进步的想法，而赵燚多次出入市局，都是同蒋招娣有联系的，落在外人眼中，赵燚他们自然就成了蒋招娣的嫡系。 现在蒋招娣因为赵燚的原因被停职了。 自古以来都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有人找赵燚他们的麻烦，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去忙吧。我也要离开了。” 赵燚并没有找这个大队长麻烦的意思，从道理上来讲，对方做的也不能说错，公事公办而已，落在身上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赵燚还不至于这样小肚鸡肠。 这位大队长如蒙大赦，连声道歉之下，离开了。 赵燚回到指挥车，将事情说了一遍。 黄英听完之后才说道：“他说的确实没错，只有对方的技术水平和我差不多，再拥有大量的计算资源的情况下，确实能够做到这一点。没办法，我用的是笔记本，如果是在所里，我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上当。” 黄英的小脸上隐隐的有些不服，只是碍于当时的条件，这一次的碰撞，无疑她是惨败。 “看来，这个邓斌的身上果然有很大的问题。我们不能放弃追查。”夏丹反而坚定了要查下去的信心。 从他这一次的反击力度来看，实在是不简单。 “看来短时间内想要再次入侵他的电脑或者手机不现实，说不定，不，应该肯定，我们拿到的他手机的通话记录等等那些资料有问题，只能做一个参考。” 赵燚考虑到了这一点。 既然对方能够设计到他们，那么很有可能黄英当初入侵对方的手机就已经被发现了。 “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陈东有些烦躁的问道。 “最好是能够接近到邓斌的身边，在邓斌的随身物品上安装窃听器，要是能够这样做到就好了。” 夏丹感慨的说道。他们现在对邓斌在说什么，做什么完全的两眼一抹黑。 “我们几个都同邓斌打过照面，恐怕接近他，他就会很警觉。” 赵燚的视线落在吴悦和黄英的身上，心中否定了让她们两个做这个事情的打算，原因无他，这个人太危险了。 “蒋招娣怎么样？” 赵燚忽然想到了蒋招娣。 如果这个案子能够顺利进行下去的话，蒋招娣自然也就不用受到牵连了。 “恐怕也不太妥当，我想，邓斌应该对蒋招娣这样市局身份的人很清楚。”夏丹想了想，摇头说道。 “我倒是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办法，，你们可以化妆啊。现在这年头，仔细化装一番，对方恐怕很难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吧？” 吴悦的建议令人眼前一亮。 他们刚才陷入了一个误区了。 完全可以进行伪装的。 “我认识一个好手，正好，她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法医，咱们的法医辞职了，如果可以的话，组长可以考虑吸收她为咱们组里的一员。” 夏丹的人脉很广，立刻想到了一个这方面的高手。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就去找这个人吧。吸收她为小组的一员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她能够过政审，另外就是她本人愿意，技术水平足够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赵燚也有些头疼所里现在缺兵少将的，能够增添新的成员，自然是极好的。 “这个还真没问她本人是什么意思。行，咱们现在就去j市大学城，她是一名副教授。见到这个人，你们可不要太惊讶。” 夏丹神秘的一笑，这样一说，赵燚的心中反而没了谱。 所里的待遇不错，但是人家副教授的待遇肯定也很好，胜在安全稳定，她肯不肯加入进来，这是一个问题。 夏丹的笑容，让众人多少也起了好奇心。 驱车来到大学城，夏丹打过电话，可惜没人接。 好在夏丹对她很了解，在大学里稍微打听了一下张小木副教授，就得到了她此时的准确位置。 她正在解剖室。。 这时候，都已经差不多中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到现在还在那里。 “她教的是解剖学，对人体很有研究。” 解剖室是开放性的教室，赵燚他们进去，并没有任何人阻拦。 一名颇为年轻的女性，手中端着饭盒，正站在一具已经被剖开了肚皮的遗体前津津有味的吃着饭。 她的身边，还站着好几位面色有些发白的同学。 不时的，这位张小木教授解说着什么，然后还不让扒拉两口饭。 吴悦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滚，她有些想吐，黄英也同样好不了多少。 夏丹和赵燚的脸色倒是很正常。 夏丹对张小木摆摆手。 张小木冲着他们的方向点点头，才宣布道：“你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争取交上来一份让我满意的论文，再有抄袭的现象，你们晚上就陪着它睡觉吧！” 说着，还不忘指了指这具遗体。 这些同学连连保证，张小木和蔼的笑容在他们的眼中简直就成了恶魔的微笑。 第123章 新成员 “夏姐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 张小木泰然自若的将盒饭放在了遗体的旁边，放佛这具遗体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物品。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我请你吃饭？” 夏丹颇为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张小木耸耸肩：“夏姐，你看，我刚吃完，你这请客一点诚意都没有。说吧，我知道你是贵人事忙，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边走边说，我的办公室离这里不远。” 夏丹在路上说了一下所里的基本情况，张小木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从她的表情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进了张小木这个解剖学教授的办公室，夏丹的心里面后悔极了。 这地方，还真就不如刚才的解剖室呢。 解剖室只有一具遗体。 而张小木的办公室，简直就是在挑战人类的神经，完全可以成为恐怖片的现场。 各种这样极为逼真的仿真人体器官，随意得被挂在各处，一具完整的被开膛破肚的人体模型，则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你这里，还真是别致。” 夏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吴悦和黄英的脸色都白了，她们的胆子可说不上大。 “没吓到你们就好，这是我的专业。你的邀请我很感兴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不知道夏姐你可以做主么？” 张小木给几人倒上茶水。 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选择的还是红茶，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赵燚，也没有心情喝茶。 “这位是我们小组的组长，完全可以做主。我们所里组长的权限极大，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出来。” “第一个，单位会限制我的个人研究么？我需要大量的素材，说实话，大学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是研究的素材相对来说不足，更多的是图片，案例分析，而我，现在需要的是实例，这一点，大学已经很难满足我了。” 张小木伸出了一根手指。 “这一点完全不是问题。” 赵燚略一思考就答应了下来，然后继续说道：“我们所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本身，我们和市局属于合作单位个，各种遗体，我们都有权限插手。而且，碰到稀奇古怪的受害者，我们都有优先权。” 张小木点点头。 “工作内容呢？我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我个人的研究，所以，我并不希望工作强度太大。” “法医的工作强度不大。你只是我们所里的法医，我们需要处理的案件并不多，你的时间很自由。只是有时候，可能没有什么规律，比如半夜突然喊起来，前往某处凶杀案的现场。” 赵燚说的是实情，可能诸如夏丹、陈东和他，这样的外勤人员会很忙，而法医，往往只要给出鉴定结果就可以了，工作强度肯定不会大。 “这一点我能够理解，没有问题。我接受你们的邀请。” 张小木站起身，伸出了手掌。 赵燚一愣：“你就不问问工资待遇什么的吗？” 按照常人的想法，工资待遇什么的肯定要问一问的，可是张小木提都没提一句。 “钱够花就可以了。再说了，夏姐可是我的学姐，她总不会坑我。”张小木嫣然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很好。另外，组织的人可能对你进行一下政审，另外我们内部还要考核一下你的专业水平。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赵燚很明了的说道，他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情闹得不愉快。 “没问题。我能够理解，毕竟行业有特殊性。你说的专业考核什么时候进行？我现在就给校领导写辞职信，毕竟校领导批准也要时间。” 张小木办事有雷厉风行的一面，这里刚刚谈好，那边已经考虑到了辞职的问题。 “你辞职的事情完全不用你操心，这一点我们会帮你完成。如果你有时间，咱们下午就可以进行专业考核。” 开玩笑，赵燚所在的部门权利很大，像这些手续上的问题根本就不用她本人操心。 张小木露出了很感兴趣的神色：“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给校领导打一声招呼吧，如果不声不响的走的话，影响也不好。” 她考虑的极为贴切，赵燚当然不会不同意。 一封很短的便签挥笔而成。 张小木请他们暂时在办公室等待。 “夏姐，你的这位学妹，以前就是这个性格么？” 在张小木一离开，吴悦长长的送了一口气。 同样是女人，张小木给她的压力，要明显大过夏丹，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其实吧，以前她也不是这个性格。只是在大学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她的性格大变。这个事情以后慢慢你就会了解了。组长，她的专业水平没问题的，和我同学时期，年年都拿国家级奖学金，不知道组长打算如何测试她的专业水平。” 夏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异色。 她倒是不是想给张小木开后门，只是赵燚说的这个测试，事先完全没有征兆，她对张小木的专业水平有着十足的信心。 “能够看得出来。她的年纪不大，就成为j市大学的副教授，水平肯定是不错的。只是测试也是走一下程序。前段时间殡仪馆的那具遗体仍然没有处理，不如就给她看看吧，看看她会得出什么结论。” 赵燚对挑选组员还是极为谨慎的。 殡仪馆的那具遗体，市局的法医组，给出的结论并不是完全一致的，水平老辣的都能够看出问题，现在当然是真相大白，是老刘头搞的鬼。 那具遗体是一个很好的测试道具。 张小木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长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她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我们走吧。这间办公室的东西我回头再来收拾。” 作为重点督办的案件，殡仪馆可不敢随意的处理那具遗体，仍然被冷冻保存着。 现在殡仪馆已经重新找到了一个守夜人，这份高薪的工作，还是不缺少敢于冒险的人的。 打发其他人离开，只留下他们这一行人在太平间里，对赵燚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困难。 “请判断一下这具遗体吧，找出你能够给出的所有结论。这就是你的测试。” 张小木很平静的走到遗体的旁边，上面还挂满了冰霜。 带着胶皮手套在遗体上不时的翻动着，她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可以了。” 大概十几分钟，张小木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将所有的想法整合了一下，才点头说道。 “说说你的结论吧。” “这个人本身是死于心脏疾病，他的心脏血管有明显的病变特征，死亡时间在大约在二十天左右，腹部的痕迹是后来人为的，虽然做了很精密的伪装，但是仍旧可以看出疑点，如果是犬齿类动物所谓，上颚和下颚的撕咬痕迹是不正确的，这一处痕迹的受力面积很均匀，所以我判断是人为的……” 她的答案很正确，和赵燚看到最后的这具遗体上面的报告除了细微的描述不同，毫无二致。 “恭喜你，通过了我们的测试了。” 赵燚鼓起了掌诚心实意的说着。 夏丹同样脸上带着笑容，她的这位学妹，这是给她大大的长了脸。 要知道，她的速度可不算慢。 曾经两位参加过类似测试的顶尖法医，比她需要的时间确实略短，但是，二者之间却不可同日而语，因为，人家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而张小木，更多的是在教学，方向有着差别。 “我对这具遗体非常敢兴趣，能够看看它的详细报告吗？” 张小木却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反而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你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赵燚不明白的看着她。 “你不懂，我说的详细报告是指的血液、dna，这方面的信息。我有一个猜测，现在还不好说。” “可以，我们回去再说。” 赵燚当下就要离开。 而张小木先把这具遗体很仔细得放回了冷冻的冰柜中，这让赵燚对她又高看了一分。 “我虽然研究这些遗体，但是我并不会随意得折腾它们。” 张小木解释了一句。 回到指挥车上，吴悦已经趁着这段时间完成了她的工作。 “组长，已经有消息回馈过来了。张姐的政审完全没有问题，身世很清白，上面同意我们录用张姐，张姐的考核顺利吧。” “很顺利，现在张小木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一员。” 赵燚已经让张小木进了指挥车，这就代表着所里的秘密已经对她公开了，实际上已经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太好了。我回头就给张姐办手续，保证很快就会完成。” 吴悦表示了极大的欢迎。 这让赵燚心中有一丝好奇。这吴悦不是有些畏惧张小木么？怎么这么快就转变了心思，不得不说，女人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吴悦，负责所有的档案，你要是查什么资料，可以找她。黄英，电脑专家……” 赵燚介绍着车里的身份，这不必再赘言。 “现在就需要化妆吗？如果不赶时间的话，我先看看这份资料。”张小木头也不抬得说道。 之所以找张小木，是为了眼前的难题，进行伪装。已经提前告诉张小木了，虽然有些不是本职工作，但是张小木并没有拒绝。 赵燚苦笑着看着她：“倒不是太赶时间，你先看吧。咱们几个研究一下具体的行动。” 张小木刚刚成为新的成员，立刻投入了工作当中，她向吴悦要了那具遗体的全部资料，开始仔细得观看着。 第124章 重大发现！ “那家宾馆的安保措施很严密，想要混进去不容易。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赵燚更擅长的是正面突破，或者野外潜伏也能够做到。 但是，像这种行动赵燚的经验并不充足。 夏丹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初步考虑的计划是这样的……” 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先找到这家宾馆的大堂经理经理，而非拥有人。 能够在j市开这样一家号称j市最豪华的五星级宾馆，这样的人物，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动的。 取得对方的同意，固然行动会顺利许多。 但是，唯一担心的一点，就是他会因为自己的利益，透漏出他们的消息。 因为，邓斌同样作为富豪，人脉关系不可小觑。 这一点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没有确切的证据，想要定这样富豪的罪名，很难。 夏丹明显得并不想节外生枝。 而大堂经理，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目标。 他本身在宾馆中拥有一定的权利，身份不低，但是也说不上太高，正适合被他们拿捏。 “将我们的身份透漏给大堂经理，然后我们可以伪装得就多了，比如打扫卫生的服务员，或者说送餐员，据我们这几天的观察，邓斌大部分时间习惯在他的那套总统套房用餐，我们应该可以找到进入的机会。” 夏丹的计划有很高的操作性，赵燚想了想并没有提出异议。 “进入之后，自然需要找机会安装窃听器，这方面需要一个熟练的人。我可以，赵燚你也可以，但是我们并不适合出面。” “就蒋招娣吧，虽然邓斌可能会认出，但是他应该并没有同蒋招娣直接照过面，这个人选应该很合适。当然，仍需要一定的伪装。” 赵燚决定了人选，他的视线落在了张小木的身上。 夏丹说过，张小木有一手相当不俗的化妆水平。 至于蒋招娣会不会推辞，根本就不在赵燚的考虑范围之内。 “也好。” “这样，我现在就去找蒋招娣，你们在这里先准备所需要的东西。” 赵燚当然可以打一个电话进行通知，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跑上一趟，原因很简单，蒋招娣因为自己停职，如果不露面的话，其实也不太好。 给蒋招娣打了一个电话，问清楚她现在在哪里，赵燚直接去了她租住的公寓。 蒋招娣正穿着简单的训练服，坐着训练。 公寓的空间有限，她却能充分的利用起来，在中间已经有一小滩的汗渍，蒋招娣的头发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你先随便坐，我洗个澡。” 给赵燚开完门，蒋招娣随意的说着，然后就把赵燚自己丢在屋里，她去洗澡了。 卫生间内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赵燚目不斜视的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他的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蒋招娣还是老样子，看起来心情并没有受到停职的影响，这让赵燚心中的内疚松了一分。 蒋招娣洗澡的速度很快，不过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部队里的生活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就算现在也是一样。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你没上班？” 蒋招娣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我听说你因为我的缘故被停职了，所以来看看，这一次来也是请你帮忙。” “和你的原因不大，我确实有些地方违规操作了，前几天抓到了一个死不承认的抢劫犯，我一生气，就给了他几下子，现在那家伙还在医院呢。上面让我暂时停止工作，写一份检查。我问过王局了，我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等他开会结束之后回来就会解决。正好，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趁着这个机会休息几天也不错。” 蒋招娣说完，给自己和赵燚分别倒了杯水，才继续说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马的，队长还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啊？” 她的话语中开着玩笑，没有拒绝的意思。 赵燚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边，蒋招娣点点头：“没问题，需要我做的只是将窃听器装进他的房间吗？如果接下来需要我帮忙，一定不要客气。你们的人手不是不充足吗？不如这一段时间我临时加入你们的小组怎么样？队长模拟指哪我打哪，保证完成任务。” 熟悉的称呼和曾经说过的保证，让赵燚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战场上的时刻。” “我们之间当然不会客气。暂时没有其他的任务，如果我需要你帮忙的话，一定不会客气。” 赵燚郑重的说着。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蒋招娣同样是雷厉风行的性格，素面朝天的就准备出门。 可能上一回化妆她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了吧。 两个人回到所里，就看到夏丹和张小木在那里热火朝天的说着什么。 “组长，张小木有新的发现。” 夏丹的话让赵燚眼睛一亮。 他真没想到当初只是抱着尽量满足组员要求的态度，将所有那具遗体的资料整理给了张小木，张小木居然真的会有发现。 “说说看。” 张小木立刻就接着说道：“我研究了一下这具遗体，上面记载的资料可以知道，它生前患有一种罕见的疾病，非正常性肾脏肿大。这种疾病可以让病人的肾脏异常有活力，看起来似乎是一件好事，但是，其实会给其他健康的器官带来巨大的负荷，这也是为什么导致心脏部位病变的一个重要因素，长期的供血不足引起的……” “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赵燚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看这里，从被撕扯上的痕迹来看，保持完整性的，就是这部分肾脏器官，当然，常温下人体器官活性最多只能保持一个小时，必然是放到特制的器官保存液当中，时间也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 赵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听明白了一部分，但是还是不知道张小木想要表达的意思。 张小木继续说道：“这种肾脏器官对常人来说，就算dna匹配，那么移植成功也会给病人的身体带来巨大的负荷，并不是理想的选择。但是，有一种人，他们却非常需要这种器官，常人的负担消耗，对他们来说，只是很正常的消耗……” 赵燚算是听明白了，张小木一定是对这份丢失的人体器官的去向有了了解。 “在去年的时候，我得到过消息，岛国某位著名相扑运动员他的肾脏出现了问题，这位相扑运动员在行业内有着很大的影响力，所以岛国为他特意邀请了全世界内著名的专家举行了会诊，我的导师也得到了邀请。他将这个病例作为一个案例给我们举行了内部的分析会……” 张小木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只有两种治疗方法，一种是保守的药物治疗，这种方法最多只能维持三年，三年后，他的肾脏将完全失去应有的作用。另一种就是进行肾脏移植手术。这种手术的难度性极高，在全世界范围内，只也只有二三十位专家能够胜任，这就不必多说，另外的一个问题就是，他的肾脏源太难匹配了！” 赵燚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仍然没有打断张小木的话。 “因为相扑运动员的特殊性，所以一般dna匹配的肾脏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所以，我的导师和我们讨论之后认为，只有两种肾脏能够合乎标准，一种就是同样是相扑运动员的肾脏，另外一种就是存在轻微病变的肾脏！” 说到这里，赵燚彻底的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份器官被走私到了岛国？” “肯定是这样没错，前几日一份医学内刊上，公布了这位运动员在两周前刚刚做完了手术，并且目前恢复状况良好，给先有的医学增添了宝贵的经验……如果需要最后确定的话，还需要拿到这位运动员的dna基本信息，我想，这一点并不困难。” 是的，张小木说的最后确认的问题一点也不难，毕竟曾经岛国为了挽救这位运动员的生命，邀请了全世界范围内的专家，他身体的基本情况自然要公之于众。 赵燚却想了更多。 张小木的猜测应该有七八成的准确性。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梁雄，或者说邓斌代表的世通物流，一直在搜寻这样的器官。他们在拿到这样的资料的时候，器官的主人已经死亡了。 时间上可能耽搁不起，所以，他们宁愿不协商，也要进行盗取。 只是，邓斌为什么会这么关注那位运动员的消息？ 或者说，邓斌身上存在的种种谜团，他就是岛国支持培养的间谍？ 赵燚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麻烦真的不小。 世通物流的影响力很大，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通过这条线，多少机密的消息被岛国知晓。 赵燚觉得有必要高度重视，甚至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小组负责的范围之内了。 国家安全，高于一切！ “组长，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我们需要支援！我去一趟安全局，这个事情已经不是我们小组独立就可以解决的了。你们仍旧做好准备！说不定，我们仍然会有重要任务！” 如果真的如同猜测那样的话，赵燚还真没有什么把握，整个所里全部加起来人员固然不少，但是对方的背后却有一个国家！ 不能等闲视之！ 夏丹他们显然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纷纷行动了起来。 第125章 达成共识 国内每座城市中，都有安全局的分支机构，准确的地点，如果不是行内人，根本就不知道。 它可能在任何的地方。 比如闹市中某间大商厦的顶层，就是j市安全局的所在地。 赵燚自然是知道地点的。 赵燚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了。 在这个大商厦，有一条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员工电梯，其实就是经过经过改装的安全局的专用电梯。 如果普通人误入这个员工电梯，表面看起来是坏的，自然就会离开，想要启动，需要特殊的通行证。 赵燚是持有进入通行卡片的。 电梯徐徐上升，赵燚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脸色也在不停变化着。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妥。 真的要贸贸然，将他们的发现告诉安全局吗？ 当然，他们现在很缺乏人手。 如果有安全局的支援的话，相信可以顺利许多。 但是，赵燚现在却很有顾虑。 他想到了这两天受到的种种打压。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邓斌这个大富豪的影响力惊人，加上某些官员想要讨好书记，联手打压他们所里。 然后出现了非常过分的停水停电。 这对任何部门，都是灾难性的后果。 但是，仔细想想。 这根本就不合情理。 诸如电业局、自来水公司这样的部门，他们的头头就算想要讨好上面，也不会这么蠢的。 如果没有明确的命令，他们并不敢这么做！ 没有谁是傻的。 必然是有人指示他们这样做的。 会是谁？ 赵燚自然知道他们得罪了j市的书记，但是却不可能是他。因为他的位置，不可能让他明确的指示，对付某个部门，而非个人，这不合乎规则的。 他们那样的官员，更加在乎规则。 市局自然也不可能，明面上看，赵燚所在的小组是市局的某个部门，不是什么单位都有胆量和这样的暴力机关掰掰手腕子的。 起码像电业局、自来水公司这样的部门不行。 除非是，他们得到了非常强有力的支持，让他们根本就不畏惧市局。 究竟会是谁。 赵燚的心中一寒。 准确的知道他们所里的地址，然后掐断他们的水电，屈指算下来，在j市，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并不算多。 他现在来的地方就是其中一处。 电梯到了。 赵燚的脚步却有些迟疑起来。 如果是安全局内部有人搞的鬼呢？ 他这样将很关键的情报送上去，岂不是让对方有时间弥补这个破绽？ 当然了，赵燚很相信，就算这个内鬼真的存在，也不过是寥寥几人，甚至一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正好撞到枪口上去了呢？ 这不能不让赵燚担心。 只是，现在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 因为，电梯停下了，打开的电梯门，已经有安全人员，在注视着赵燚。 赵燚总不能现在掉头就离开。 “请问有预约吗？” 安全人员客气的询问了一句。 赵燚相对来说是生面孔。 “没有，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吕局长 。” 赵燚决定找这位j市安全局的一把手。 如果说这里谁的可信度最高，无疑是他了。 因为如果他要是出问题了，那在怎么样的，想要得到安全局的帮助，无疑是痴人说梦。 像这种部门出现的效率很高，而且验明赵燚的身份没有问题，几分钟的时间，老吕就决定接见赵燚。 老吕对赵燚关注很久了。 甚至，可以说，现在所里目前的窘境，和这位老吕吕局长的暗中推波助澜脱不了关系的。 为的，就是吸引邓斌的注意力。 老吕对于赵燚的忽然到来还是有些兴趣的，难道说有些撑不住了，到他们这来寻求帮助？ “请坐……请讲。” 老吕拿出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很简洁的说道。 因为，他们这个安全局，相信任何人在没有事情的情况下喜欢进来。 “是这样的，我们有了新的发现……” 赵燚是有备而来的，除了叙述他们的发现之外，还整理了一份简单的书面报告，这一份报告，虽然不算太详细，但是前因后果都有。 老吕一开始有些漫不经心的，安全局对外不对内，他们维护的是国内的安全，针对的却是来自外部的危险，比如别国潜伏下来的间谍。 所以赵燚一说起来案子，老吕的兴趣其实不大，但是良好的涵养让他耐心的听下去。 这一听下去，他的脸色逐渐的严肃起来。 等到赵燚说完，他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提交上来的报告，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交上来的情报很有价值。这样，我会核实这其中信息的真实性，另外，这个案子你继续跟下去，人员方面我会交代市局全力的配合你！” 他自然不会只信任赵燚，另外仍旧会安排人手调查，只是这个事情却不必和赵燚多说。 赵燚的脸上掩饰不住喜色，他没想到自己的收获会这么大。 老吕想了想，拿起了桌子上的内部电话。 “李秘书！将我们调查的关于邓斌的资料整理一份交给他，让他带走。” 大约五分钟后，这位刚过而立之年的李秘书抱着一叠足有十公分的纸质资料，敲敲门，走了进来。 “局长。” 李秘书将资料放在桌上，态度很恭敬。 “嗯，你先暂时不要离开。” 老吕飞快的在资料最上面的接收单据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就算他是局长，也要按照规矩办事。 调取每一份档案，都需要接收人签字，就算他这个局长也不能免俗。 “你将这个报告交给亚太区情报部，验证一下情报是否属实……” 老吕看了看表：“在今天下班前，我要拿到结果。” 李秘书点头应了一声，他扫了一眼这个报告，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好了，你先出去工作吧。” 老吕打发走了这位李秘书，然后对赵燚说道：“结果我会让人发给你一份。你们部门现在面临的问题，我会给下面打招呼，好好干，小伙子！” 老吕勉励了赵燚几句，然后同样打发赵燚离开了。 赵燚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关于邓斌的所有资料被放在密封的袋子中，赵燚匆匆得赶回单位。 安全局内保存的关于邓斌的资料，更多的是第一手的信息，相对的很相信。 众人花了一定的时间看完这份档案，夏丹的脸上明显得有着放松的神色：“组长，看起来不止是我们对这位邓大老板起了疑心，其实安全局同样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 “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一点的？” 张小木好奇得问了一句。 这大概是她第一参与这样的事情，所以兴致很高昂。 “因为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富豪，不会他的每一次和谁见面都有记录，我想，安全局中一定有更全的资料。” 说话间，所里的电水终于恢复正常了。 黄英欢呼雀跃了一声，打开了专属于她的电脑。 “我们还按照计划行事吗？” 夏丹问了一句。 “当然，安全局不是同样要求我们继续跟下去么，我们就跟下去好了。” 赵燚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有自己的想法。 现在基本上已经证明了，大方向是没有错误的，只要有切实的证据，邓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仍旧没有惊动这家五星级酒店的真正老板，找到了它的大堂经理。 亮出了安全局的证件，这位大堂经理不敢怠慢，承诺全力配合。 ““请问您几位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大堂经理压低了声音，似乎高声一些，就会被别人听见一样。 其实，这是他过于小心了。 这是他的办公室。 普通人在面对着国家安全这四个字的时候，都是胆战心惊的，一要求配合，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你们的总统套房每天都有哪些固定的活动？” “每天都有安排人员进行打扫卫生的，这个需要配合客人的起床时间。这位邓先生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六点半吃早餐，所以我们安排的打扫卫生的时间是八点。他的卧室并不需要我们清理，我们清理卫生的部分，只有卫生间。他的生活习惯很好，应该是每天都会泡澡。” 为了解释清楚，这位大堂经理特意喊过来负责卫生的领班。 这位领班清晰的展示了进出总统套房的每一个步骤。 五星级宾馆价格昂贵，绝不单单是因为它的环境，更重要的是服务。如果没有最优质的服务，肯定得不到那些富豪的青睐。 “总统套房是我亲自负责的，在我每一次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会有一名保镖监督。”这位领班的脸上多少有些无奈。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立刻就犯了难。 他们相信，监督的保镖一定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还不算，在保洁离开后，他同样会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 如果是普通的富豪，他的保镖可能会偶尔偷个懒，那是人性，很正常。 可是邓斌的保镖不会。 一定会有最严格的制度。 原因是邓斌有问题。 做贼心虚之下，他一定不会放松自己的周边环境。 这样一来，反而极大的提高了赵燚他们想要监听的难度。 其实赵燚他们现在面临的难题，同样是安全局面临的难题，只是这一点赵燚并不知道罢了。 第126章 自己人 从保洁下手看起来很难，因为有保镖混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在这里干活的都是很聪明的人，既然没有这位保洁领班的事了，她当下选择离开。 赵燚他们是什么人，这位没有去打听。 赵燚刚才也没有透漏过多的想法，也不担心她泄密。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套房中就餐，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下手呢？” 没办法也要想办法，赵燚又提出了这个设想。 “恐怕也不容易。” 大堂经理想了想，摇摇头继续说道：“首先，他的保镖和秘书都是轮流在我们宾馆的餐厅就餐的。邓先生虽然不经常下来，要求送到客房，可是这期间的机会并不多。” 大堂经理开始讲解送餐的详细步骤，众人听了一遍，果然如他所讲的那样，机会不大。 餐车送到套房中，有固定的路线，这期间送餐员不能乱走。 将食物送到餐桌上，然后，餐车和送餐员就要离开。 等到邓斌就餐完毕，马上就要将要收拾残局。不可能留下什么东西在房间中的。 对自身的安全太看重了，着实有些头疼。 “这两天他有没有出行的计划。” 赵燚提出了这个问题。 如果他出去了，那自然就有无数个地方可以安装窃听器了。 大堂经理苦笑了一声：“他包了一个月的房间，客人出行又不会和我们打声招呼。邓先生来的这段时间出去的时候不多，每次出去的时间都不算长。” 这话倒是不假。 就算是赵燚自己，如果住宾馆的话，也不会特意告诉宾馆的服务人员自己什么时候出去。 那只能等了吗？ 赵燚的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却没有什么办法。 “你们的火警控制器应该可以用电脑程序控制吧，能不能让它报警？然后趁着这个机会进入他的房间呢？” 夏丹提出了这个一个想法。 这句话一说，大堂经理的脸色都变了。 他连连讨饶一样的说道：“几位，我对你们的要求全力的配合，但是你们也不能砸我的饭碗吧？” “怎么就是砸你的饭碗了呢？” “像这个总统套房，是我们酒店最贵的房间，服务什么的也都是最完善的。消防安全自然也是重中之重。每隔一段时间都是由我亲自带人检查的。如果真的发生火灾还好说，如果是假警的话，我们这里的火灾报警是和消防联系在一起的。而且，老板知道的话，我的工作一定会丢！我倒是有个建议……” 大堂经理迟疑着，他在酒店工作这么多年，想出看起来合情合理的办法并不出乎赵燚他们的预料。 “请讲。” 赵燚很客气的说道。 “你们可以先征求我们老板的同意，如果老板同意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大堂经理的话让赵燚沉默了一下，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如果这家酒店的老板同意的话，他们也就不用这么束手束脚了。 只是顾虑太多。 “只要我们老板同意，肯定就有办法了……” 具体什么办法，大堂经理倒是不肯直接说，他似乎看出了赵燚他们脸上的犹豫，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的见识不够，分辨不出你们证件是真的假的，你们的身份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们老板也会配合。放心，我们老板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最乐意交朋友了。” 他的话隐含着另外的一层意思。 说了这么半天，这位大堂经理满口的全力配合，其实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完全就是在推诿。 想明白这一点，赵燚的脸色拉了下来。 “如果你想验证我们的身份，等到这个事情结束后，我们可以请你去安全局亲自验证，但是现在，你必须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是你的义务和责任！至于通知你们的老板，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我们觉得有必要的话，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的，不用你指导我们的工作！” 赵燚的这句话说得强硬无比。 这名大堂经理顿时就慌了。 普通人没有一个人会喜欢安全局，同这样的部门扯上关系，就意味着麻烦。 他在社会上这么长时间了，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 这人咬了咬牙：“我可以给你们想办法，但是，必须有我们老板的首肯，不然，你们说破大天去，也不行。” 在和自己饭碗的权衡当中，他偏向了后者。 这样的选择结果也在预料之中。 屋里面一下子陷入了沉寂当中。 夏丹和赵燚在用眼神交流着。 思考了片刻，赵燚终于点点头头。 说到底，也只是担心这家宾馆老板可能会通风报信。 只是一种可能，而并非一定。 既然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也不是不能够接受这种方案。 夏丹开口说道：“可以，你可以打电话通知你的老板。但是，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必须要你老板来这里，你当面和他说清楚。” 夏丹打算暂时同这位亲自谈一谈，不然让他自己权衡的话，说不定是什么样的结果。 大堂经理思考了一会儿，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赵燚已经抢先开口了：“如果这个方案你仍旧不能同意的话，那么我们就要请你到安全局喝茶了……” 所谓的喝茶，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马上，大堂经理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不不不，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我马上给老板打电话。”. “老板，酒店来了几位非常重要的客人，他们的身份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您能过来一趟吗……” 赵燚听着大堂经理与酒店大老板的谈话，很正常，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大老板并没有在酒店当中，赵燚他们的运气不错，这位老板在j市，答应半个小时之内赶到这里。 很守时，半个小时，大老板出现了。 他很胖，弥勒佛一样的笑容挂在脸上，很和善的冲赵燚他们笑着。 “几位，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这位是工商局的郝局长，你们应该认识吧？” 他并不是自己过来的，大概是以为赵燚他们是不知道哪个部门打秋风的，所以干脆的将工商局的领导搬过来，给他助阵。 可惜，这一次，他失算了。 赵燚只是走到这位工商局局长的身边，说道：“借一步说话。” 胖老板笑眯眯的做了一个随意的手势，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道在心里面合计什么。 赵燚只是给他亮出了安全局的工作证，这位工商局局长的脸色顿时变了。 “我的单位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你们忙，你们忙……”他走得颇为狼狈，几乎有些慌不择路的味道。 这位胖老板的眼中终于闪过了惊奇的神色，倒是也没有慌张，反而大摇大摆的坐在老板椅子上。 “说说吧，你们大费周章的让我过来，看起来身份还不低，究竟有什么事情？” 他出乎赵燚预料的镇定。 其实仔细想一想，也不奇怪。 人，不能被外表所蒙蔽。 他虽然看起来很胖，人也很面善，但是绝对不会是蠢货，一个蠢货也没办法经营着这家五星级宾馆，稳稳当当的这些年。 这时候，终于露出了一丝的峥嵘。 “你好，这是我的证件。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赵燚将证件递给了这位胖老板。 胖老板打开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兄弟，我们是自己人。我可没接到上面的命令！” 自己人？ 这说法让赵燚一愣。 这位胖老板的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先将证件还给赵燚，然后，从内兜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本证书。 “这是我的证件。” 确实是安全局的一本外勤人员的证明。 只是赵燚看着他二百多斤的身材，很难想象这家伙要是跟着出外勤的话，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证件是真的。 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伪造这样的证件。 似乎也察觉到赵燚的意思，这胖老板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他收好证件，然后干咳了一声说道：“我这家酒店吧，在咱们j市还承担着涉外的任务，所以呢，在很早的时候，就加入了安全局，当然，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怎么？又有任务？这次要抓谁？” 他的眼中竟然闪耀着兴奋的神色，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赵燚不知道这种表情是他的伪装，还是他的真实的想法。 “我们准备监控邓斌，也就是世通物流的老板。你的这位大堂经理说必须要有你的首肯，所以，这才把你请到这里。” 赵燚将情况说了一遍。 胖老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没有真实的证据？” 他大概是想起了安全局的特殊性，才继续说道：“这也没什么关系，办法是有的，但是，必须要有吕局长的授权。没有他的授权，我不能同意。” 他的态度很坚决。 “好！” 赵燚一口答应下来，刚才在同吕局长碰面的时候，吕局长可是答应，配合的，这一份授权应该没问题。 “明白，明白！” 果然，电话打给吕局长，老吕很爽快得答应了赵燚的请求，并且亲自和这位胖老板通话，他这里这一次痛快的同意了。 “你回去工作，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明白吗？” 胖老板严肃的对着大堂经理说了一句，这位大堂经理连连点头。 “老板，你放心，就算我媳妇，我也不会透漏半个字。” 大堂经理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胖老板不置可否的看着他：“安心工作去吧。咱们去我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异常的豪华，而且是他亲自开的门。 除了正常应有的摆设，就是一个不小的书架很显眼，上面的书不多，反而各色的古董不少。 转动了一个小巧的鼻烟壶，书架忽然向着两旁分开，一道暗门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这位胖老板隐藏得也挺深。 第127章 暗室 暗室中摆放得东西很简单，又不简单。 几台很高端的电脑，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因为我这里偶尔会接待那些涉外的人员，所以，在当初建造的时候，就在很隐蔽的地方装上了监控器和窃听器。这也是为了配合工作。” 胖老板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只是配上他的面孔，赵燚总觉得有些不搭。 “哦？我想你接待的那些人当中，肯定会对房间进行仔细的搜查的，你就不担心他们发现了，会影响你酒店的声誉？” 赵燚状似无意的问道。 商人么，赚钱才是天经地义的。 虽然他有安全局的证书，赵燚觉得，他的那个身份并不怎么单纯。 胖老板笑眯眯的说道：“这种可能性自然是有的，但是我请了安全局中最顶尖的专家给我设计的，反正我觉得，如果是我的房间内有的话，我的保镖是不知道的。而且，在那之后，我先请了不少的安全专家进行试住，然后又请了不少的富豪，他们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位胖老板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狡黠，倒是让赵燚高看了他一眼。 似乎觉得赵燚不相信，这位胖老板有些急了，努力的挺直了肥胖的身躯，然后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我爷爷是可是开国少将！我这点觉悟能没有吗？钱，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我就想做点事情，不让家里人把我看低！”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相当的急促，赵燚多少能够理解他的这种心态了。 军三代。 受到的家庭环境的影响，他可能曾经很想努力。 但是现在看看他的身材，估计是放弃了。 但是不代表他就会完全放弃心中的那个梦想。 所以，在赚钱的同时，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奇怪。 “这套仪器可是花费了我不少的钱，全都是订制的，我要是不说，你们肯定不知道藏在哪里。等会我启动仪器。” 说着，他胖乎乎的手指就要点在启动按钮上。 “你确定不会被发现吗？这个人很小心，非常小心。我们曾经试过入侵他的手机和电脑，结果被他发现了。” 赵燚提前说明了这个情况，免得胖老板没有任何准备。 “放心吧，除非是他把总统套房拆了，不然不会发现的。这套仪器之所以这么贵，那是因为不启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信号，就算启动，发出的信号，只有用顶尖的设备仔细的扫描才能发现。这家伙在我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了，戒备心已经降低了。” 胖老板很自信。 花费巨额的金钱定制的果然是不俗的。 要知道，科技都是不停进步的。 他说的这种技术，在不启动的时候没有信号，顶尖的设备现在很普遍，但是换成几年前，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也不怪他这么得意了。 总统套房的监控和窃听被打开了。 居高临下的画面，声音也同样能够听见。 “老板，因为下雪的原因，一辆运输撞进了河里，两位司机当场死亡……” 一位秘书紧急的汇报着。 “按照应急预案进行处理，死者家属该赔偿的赔偿，对客户的损失也要进行补偿和说明，危机公关要做好，我不希望在网络上出现世通物流的负面的消息……” 邓斌本来闭着眼坐在老板椅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揉了揉眉头，沉稳得发布着命令。 “明白！老板，您要过去吗？” 这名秘书立刻将邓斌的指示传递给当地的负责人。 “这点小事还要我出面的话，那里的负责人也该换了。我现在不能轻举妄动！”邓斌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悦。 “可是，老板，您过去的话，才能代表我们世通物流的高度重视！危机公关才能更容易。” 这位秘书显然不死心的说道，并没有邓斌的态度而退缩。 显然，邓斌的这些秘书都相当的专业。 “我有自己的考虑，让公司的副总去代表咱们公司吧。” 邓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似乎他正在处理公司的公务。 这很正常。 世通物流这么大，在各大城市中都有分部，说不定那个分部就有当地负责人无法处理的事件，需要上报。 看起来他这样的大老板很轻松，其实也很忙。 只是这一份忙碌，并不为外面的人所知道罢了。 胖老板的眼中闪过精光，他旁边另一台电脑上飞快的敲击着键盘，很快出现了他要查找的信息。 “你们看这里，世通物流在s市出事了，因为雪天路滑，一辆满载货物的集装箱大货车掉进了冰河里，这下子，世通物流得上新闻头条了。” 赵燚点点头。 刚才出了这件事情，让他也紧张不少。 邓斌不管有什么目的，停留在j市，对于赵燚他们的调查，都是很有利的，虽然有些波折，但是j市仍旧是他们的地盘。 而他如果去了别的城市，协调各方面的关系，都要花费时间。 还好，邓斌留了下来。 “我知道咱们的规矩，不该问的我不会问。这间暗室暂时就让给你们使用了。当然，如果你们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能提供的，我一定全力的协助。对了，你们的三餐，我会亲自送过来，免得让更多的人知道的消息。” 胖老板有些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得出来，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敢兴趣。 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他也是一个懂规矩的人。 “谢谢了，三餐我们会自己解决的……” 赵燚这样的话刚出口，这位胖老板急了：“你们这是啥意思，都是兄弟们，何况，我这里大厨的手艺绝对没话说，到我这里，跟到家里一样，吃个饭算什么事情！就听我的，就听我的！” 他的语气分外坚决。 赵燚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那就麻烦你了。夏丹，你去接一下其他人，看起来，我们要在这里坚持一段时间了。” 胖老板乐呵呵的走了。 黄英走进这件暗室，看到这屋里面的电脑，双眼放光。 “组长，这里的配置相当不错啊，你看，他这里的私人配置都快要和咱们所里给我的标配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该给我的电脑升升级了。” 她坐下，熟练得开始操作着电脑，嘴里还不忘说着这些话。 “成，等咱们把这个案子破了，我就给你换！”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反正也不是自己花钱。 他倒是认为很有必要给黄英的电脑更新换代，原因无他，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一不留神就可能落伍了。 黄英的干劲十足。 赵燚首先给老吕打了一个电话。 他需要确认一下这个胖老板究竟能不能信任。 这个问题赵燚直接得询问了老吕，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老吕给出了很肯定的答案。 能够信任。 这个答案让赵燚放心了。 “组长，你看，咱们当初入侵的时候没有发现邓斌的笔记本，现在看起来，他根本就不用笔记本。每一条命令都是转交给她的秘书的。” 黄英放大了屏幕，邓斌脸上的汗毛都能够看到。 这个监控器实在是太清晰了。 从角度来看，应该是在棚顶灯光的位置。 这个位置很容易让人忽略的。 尤其是总统套房的灯饰，美轮美奂，上面有着繁复的装饰品，指甲盖大小的监视器轻易的伪装在里面，真得很难被发现。 除非将上面所有的装饰品一一拆卸下来。 谁也不会那么无聊。 “是的。他的这些秘书，从档案上来看，也有从外部招聘的，身世很清白，这样一来，似乎并没有问题。那么当初他的反应为什么那么迅速呢？” 赵燚沉吟着。 “应该是他的手机，或许是我大意了，认为特制的手机那个安全上的漏洞没有被他发现。其实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一个蜜罐，我从那方面入手，马上就触动了他的预警机制。” 黄英给出了这个答案。 “赵燚，现在我能做些什么？” 蒋招娣一直没怎么说话，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她什么事情了，这让她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 其他几个人对案情都很了解，讨论的时候，难免就有些忽略了她。 赵燚用歉意的眼神看着她：“这样，安全局既然也认为咱们的方向没错，下一步肯定也同样需要市局的配合，我觉得这个案子，对蒋招娣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了。” 他看似征询着其他人的意见，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 夏丹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所有的卷宗都对蒋招娣开放了。 大概下午五六点的时候，邓斌一天的工作可以说结束了。 他的秘书团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只剩下贴身生活秘书和保镖们。 赵燚他们反而越发的认真了起来。 因为，这些人才是他真正信任的人，如果邓斌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一定会在外人离开的时候。 可惜，事情并没有朝着他想象的方向发展。 几位保镖轮换着下楼吃饭，而邓斌开始在总统套房中就餐。 似乎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这难免让赵燚的心中有些焦躁。 忽然，暗室的门被推开了。 “几位，忙着呢？来来来，吃点东西。” 进来的人是胖老板，他的身后跟着老吕，老吕带着李秘书，一行三个人出现在这间密室当中。 老吕的脸色很严肃，先对胖老板说道：“饭菜放下就好了，小赵，你先出去，我有话对他们说。” 赵燚一愣，看到胖老板不情愿的点点头，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胖老板说的，没想到他们两个人还是本家。 “你下午的情报有了反馈……” 第128章 突破口 赵燚凝神听着老吕带来的消息。 “经过我们的调查分析，岛国的那位著名的运动员，他的dna信息同被运走的死者的dna并不匹配，也就是说，被移植的器官，不会用在他的身上。” 赵燚愣住了。 这个结果真的出乎了他的预料。 “怎么会？” 没等他开口。 张小木已经反问了。 这其实有些没规矩了。 但是，从这一点上也能够看得出来，张小木心中的惊讶。 不止是他，在场的人都不能相信这个结果。 按照推论，这才是最合理的。 “结果不会有错误，dna信息是经过局里面的专家反复验证的。如果强行匹配的话，会造成剧烈的排斥后果，强行移植，造成唯一的后果就是死亡。现在，那位运动员的恢复情况很不错。” 老吕肯定的说道。 他倒是没在意张小木的冒犯，眼睛始终盯着赵燚。 “按道理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赵燚的心中也不敢相信，却也不得不信。 “所以，我来看看，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 老吕的脸色有些疲惫。 “目前没有太好的办法。我们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有所发现。”赵燚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老吕很自然的点点头。 他能够动用的资源远不是赵燚能够比拟的，赵燚这里没有消息是正常的，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还有一个情报，在下午的时候，邓斌接到了一个不记名的电话，通话时间只有不到一分钟，时间太短了，我们根本就无法窃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赵燚回头看了看黄英，黄英立刻说道。 “我们没有监视到这个画面。” 那他接电话的时间，就是在他们找胖老板的时间段。如果能够提前一步的话，说不定能够监视到，可惜，晚了一步。 赵燚的心中说不出的懊悔。 “等一会儿，j市书记会邀请他一起进行晚餐，趁着这个机会，我们的人会搜查一下他住的房间，希望能有所发现吧。” 老吕说了一下他的下一步行动。 只是，他自己都不对这个方案有什么信心。 “可是他已经吃过饭了。” 赵燚指了指监视器中正在进餐的邓斌，老吕笑笑，没有解释的意思。 夏丹压低了声音，对赵燚说道：“他不会拒绝一个城市的一把手的邀请的，除非，他打算抛弃这个城市所有的业务，甚至这个省里的业务，不然的话，这个面子肯定要给的。” 赵燚了然的点点头。 果然，大概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邓斌忽然接了一个电话，他笑容满面，似乎非常高兴的对着电话说着什么。 因为他站在开着的窗户旁边，夜风的影响，让赵燚并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不过，大概二十分钟左右，邓斌就带着他的保镖团出门了。 临出门前，他的一位保镖在门口洒下了一层东西，然后又在门锁上绑了一根头发，这才离开。 “我们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个时间没有发现的话，就必须要离开。这个邓斌肯定是有问题的。这样的反间谍的手法，普通人根本就用不到，甚至，他的这几位保镖也很有问题。” 老吕亲自上阵，在暗室的桌子上，摊开了邓斌这一行人每一个人的照片，在他的几位保镖的头像上重重的画了几个圈。 “我们走吧。去的人不要太多。” 这间暗室的电脑，同样可以监视酒店的整个监控系统，看到邓斌出了门，上了车，老吕摁下了计时器，才开口说道。 “我和夏丹去一趟吧。” 赵燚知道蒋招娣和陈东并不适合，所以点了夏丹。 在顶层，只有这一间最豪华的帝王总统套房。 老吕拿出对讲机，在上面轻轻的敲击了两下，很快，里面传来了同样的回声。 上了顶层，一个保洁员正在打扫着走廊的卫生，他看到老吕，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两名精干的人员匆匆赶来，他们还背着一个背包。 “局长。” “开始做事！门锁有头发丝，地面有货，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吕一挥手，立刻就开始了行动。 他当然也有自己信任的助手。 大概在他的眼中，赵燚他们只是一个辅助。 按道理来说，总统套房的锁不容易开的，但是在安全局的专家们面前，就是一个笑话，不到十秒，里面就传来了咯哒一声，门锁开了。 开锁的小伙子，带着白色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了一个缝隙。 然后巴掌大的摄像头伸了进去。 他在手中的显示屏上看了几秒钟，两根手指，灵活的解开了门锁上的头发。 这根头发，被他递给了身边的同伴，同伴立刻将它放入准备好的透明袋子中。 门彻底被打开了。 然后，这小伙子直接爬在了地上，戴上了和潜水镜一样的眼镜，手套在地上一摸，然后在身边的仪器上一摸，立刻，仪器上面显示了一排数字。 “是13号粉尘颗粒。” 这种粉尘颗粒，如果不是赵燚在监控器上清楚得看到了保镖有什么动作的，用肉眼根本无法看到。 做完这些，他又取出了荧光笔，按照对方刚才洒下的图形，飞快的描了边。 做完这些仍不算完，他取出了一个小的吸尘器，功率很大，发出了低沉的嗡嗡声，大概一分钟，才说道：“门口陷阱解除，可以进入。” 赵燚的心中颇为踌躇。 同安全局的人相比，似乎自己这一行人显得太不专业了。 如果让他来做的话，恐怕会跳过这个门口的陷阱，而不会先彻底清扫干净。 “我们跟在他们的后面，说不准，这其中还有什么隐藏的陷阱。” 老吕很放心的跟在这两个人的后面，不忘对赵燚叮嘱了一句。 “安全……安全！” 这两人光是检查各个房间，就花费了有十分钟，然后，开始带着白色的手套小心翼翼的翻动着邓斌带来的东西。 他带来的东西不算多。 两个旅行箱中有他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检查一番，似乎很普通。 这两个安全局的同行，又小心翼翼的恢复原来的形状，如果不是赵燚看到，根本就不相信，这两个旅行箱被翻动过。 总统套房中配备有保险柜的。 只是这两个人都没有打开的意思。 “吕局长，你说他会不会把什么东西放进保险柜中？” 赵燚有些想要检查一下的冲动。 看着别人动手，他不出力，感觉不太好。 “按照常理来说，真正贵重的东西邓斌这个人应该不会放在里面。毕竟，这个保险柜只是标配，不过检查一下也好。” 老吕这样说着，却没有让他两个手下检查的意思。 “我来吧，这种保险柜我学过怎么开。” 赵燚是不会开的，他有些为难的看着夏丹，夏丹咬咬牙，就要上前。 这时候，肯定不能跟老吕开口的，因为他那边的检查仍旧没有完成，不能耽误别人的工作。 赵燚对夏丹点点头。 “那个，吕叔叔，我能进来吗？” 忽然，门口胖老板，探头探脑的问了一句。 老吕有些头疼的看着他。 “进来吧，不过你不能乱动所有的东西，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懂我懂，我经常看这方面的电视剧。” 胖老板大喜过望，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老吕的身边，然后打量着四周，嘴巴紧紧的，不再说话。 夏丹走到保险柜的前面，开始开这个保险柜，一分钟过去了，保险柜仍然没有被打开。 “那个美女，你试试初始密码，八个零，如果他没有换密码的话。” 胖老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夏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将密码调到了这个位置。 咔嗒，保险柜，居然开了。 “组长，有发现！” 入眼就是一件违禁的东西！ 手枪！ 而且，手枪还不止一把！ “有了这个证据我想我们起码可以将邓斌控制起来了。是真家伙，里面也有子弹。” 夏丹带着白色的手套，掂了掂枪支的分量，然后退膛，黄澄澄的子弹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个枪，是违禁品，一点也不用怀疑。 赵燚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 老吕反而皱起了眉头。 大概他觉得事情太简单了吧？ “吕局长，你觉得下一步怎么办？” 赵燚请示了一句，腰杆也不自觉的挺直了许多。 “前些年我们国家还能审批下私人持枪证，可是近些年，已经取消了。所以，这个枪是肯定有问题的。让我想想。” 吕局长有些为难。 他其实不在意对方有没有枪的，甚至对方是不是犯罪也不在意。 在意的是，找出对方真正的身份。 种种迹象表明了，他的身份不简单，有枪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是，这枪轻易得找出来，似乎不太应该。 邓斌是一个很小心的人，怎么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这总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么？” 赵燚的话让老吕点点头。 “没错！这也是一个突破口。安全局虽然权限很大，但是对外不对内。你们现在可以做的事情倒是很多。” 老吕的眉头舒展开来，笑呵呵的说道。 “您的意思是？先将让他控制起来？” “具体你们怎么办案，我不会插手，毕竟我们的方向不同么……”老吕笑得就是一个老狐狸，让身边的胖老板撇撇嘴，倒是没有说什么。 赵燚想了想，对夏丹说道：“先把枪放回去，等到邓斌一回来，我们就抓人！” 他下定了决心。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控制起来。 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再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几人开始有序的撤出这间总统套房。 两个小伙子很有经验，等到所有人离开了。 才在背包中取出了一盒13号粉尘，捏起来，轻轻的洒在了荧光笔画的范围之内，然后，擦掉了荧光笔的痕迹。 做完这些，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这才轻轻的将门关上，留下一条缝。 取出那根头发，灵活的手指重新将它绑在门锁上。 一切恢复了原状。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老吕并没有急着离开。 反而饶有兴趣的一起陪着赵燚在等。 “小赵啊……” 胖老板立刻凑到身边：“吕叔，啥事？” “没喊你，对了，把你珍藏的大红袍给我泡上一杯。” 胖老板立刻讨趣的喊道：“吕叔，你又惦记我在我爷爷那里弄到的那点大红袍，成，我这就给你泡去。” “局长，我去帮忙。” 李秘书欠欠身，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老吕点点头，没有意见。 “下一步的工作不好做啊。持枪对于普通人来可能是大罪。但是对于这个邓斌，你们这个罪名也不够重。” 老吕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没错，这是实话。 他有钱，又有人脉。 就算被判了，以他的能量也完全可以办个什么保外就医之类的，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或者，他早有准备，推给保镖其他人当作替罪羊，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第129章 麻烦人物 邓斌的车队已经回来了。 他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了酒店的大门口。 从门口的监视器中，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保镖先一步下车，为他开门。 邓斌的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忽然，他掏出了手机，低头看了一眼。 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老吕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老吕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十几秒不到，老吕就挂断了电话。 “邓斌的手机有信号波动，局里的技术员说，有人给他发了消息，不知道是什么消息。” 老吕的消息让赵燚的脸色都变了。 在决定抓捕前，赵燚已经让蒋招娣通知了市局进行支援。 难道说，是因为这样，泄漏了消息？ 很有可能。 行动的目标虽然没有告诉市局，但是，地点却没办法隐瞒。 当然，每一次这样的抓捕行动都需要关闭通讯设备，但是，带队的指挥却必须要保持通讯的顺畅。 其他人如果有心想要透漏消息，总会找到机会的。 赵燚想到这里，已经拿出了配枪。 很大可能，邓斌已经得到了消息。 那他会不会跑？ 现在的人手不足，但是，赵燚不会让邓斌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掉的。 “局长，您的茶。” 李秘书这时候推门走了进来，几分钟后，胖老板也来了。 “咳咳，几位，极品大红袍的数量有限，你们其他人就凑活喝这种茶吧。”他脸上还笑嘻嘻的，然后慢慢的也不笑了。 他要不傻，这时候也看出来气氛不对头的。 一行人死死的盯着显示器，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 邓斌站在门口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才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走进了宾馆。 赵燚他们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是邓斌做出了选择。 他没跑。 他肯定知道了消息。 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在酒店的门口站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期间，他一定权衡了利弊，大概觉得就此离去的弊大于利。 其实，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也会做出和他同样的选择。 “我们出动吧。” 虽然市局的人还没来。 但是，赵燚却担心夜长梦多。 “再等等。等到他进了房间我们再行动。”夏丹马上阻止了赵燚。 赵燚略微一思考，就明白了夏丹的想法。 人赃并获。 如果邓斌没有回总统套房的话，他完全可以一口咬死，保险箱中的枪，是栽赃嫁祸，但是对于他来说，不是不可能。 强自按捺住有些急躁的心情，赵燚选择了听取夏丹的建议。 因为别人说的有道理。 赵燚从来都是一个善于听取别人道理的人。 走到总统套房前，邓斌的保镖打开门，邓斌就要推门而入。 这名保镖在邓斌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他立刻站定了。 “也好。” “老板，没有人进出过房间。” 保镖做完检查，低声给了邓斌这个答案。 邓斌这个时候脸色才终于变了，刚才一切放佛尽在掌握中的神态消失不见，他的双脚一动不动，面色不善的看着保镖：“你说什么？没有人进去过？” 这位保镖有些懵了。 怎么老板听到没有人进去似乎不高兴。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啊。 “再检查一遍，仔细一些！” 邓斌的话让这位保镖回过神来。 他立刻连连点点头，再次检查起来。 没错，肯定是没人进去的。 “老板，没人进去。” 同样的答案让邓斌陷入了思考当中，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身边的人也不敢催促他。 “进房间之后，好好检查一下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邓斌抬脚走了进去。 进去了！ 赵燚已经在顶层的拐角处了，得到黄英的消息，立刻采取了行动。 “不许动！” 根本就不用破门而入，胖老板自然准备好了钥匙。 他们前脚进入，后脚，赵燚带人冲了进去。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在场每一个人。 这群保镖的反应很迅速，立刻就用身体挡住了邓斌，同时，他们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家伙。他们都非常有职业道德。 对这些保镖有枪，在资料中有记载的。这些保镖属于某家很有名的国际保安公司，拥有持枪证。 只是里面的人员构成非常的复杂。 表面看起来是一家私人民营企业，其实各个国家都有往里面塞人。 所以，公开的资料根本就不可信。 这是公开的秘密。 砰！ 赵燚果断的鸣枪示警！ “我们是市局的！邓斌涉嫌一向刑事犯罪！你们要阻拦我们正常的公务么？”夏丹同时喊着话。 这位保镖顿时迟疑了。 雇主发生人身危险的时候，他们有责任保护雇主的安危。 但是不代表，他们什么危险都会去抵抗的。 首先，这家公司的第一条宗旨，就是尊重和遵守各国的法律法规，这也是它能够发展壮大的基石。 邓斌忽然笑了。 他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保镖。 “赵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一次又见面了。这一次算你占了一个先手，但是你以为这个事情就会这样结束吗？” 邓斌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赵燚并不在意这些。 “有人举报，邓斌你涉嫌非法持有枪支，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赵燚一板一眼的说着，将逮捕令给邓斌看了一眼，身后的夏丹他们已经开始了行动。 首先，当然是收缴在场所有邓斌保镖的配枪和武器。 这些保镖们都经过这方面的训练，表现得很配合。 毫无波澜的搜到了邓斌藏在保险柜中的手枪。 邓斌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带走。” 没有反抗，顺利的将人带回了市局。 他们这边刚刚坐下，准备审讯邓斌的时候，市局大小的领导电话已经被打疯了。 没错，就是打疯。 这边刚挂了一个领导的电话，那边又一个领导打过来电话。 五花八门，天南海北的都不约而同的打过来电话，表示对邓斌的案件高度的关注。 当然，说情的人多得也数不清。 蒋招娣刚挂完电话，电话铃声又响了。 她对赵燚露出苦笑，想了想，干脆将手机关机。她调过来没有多长时间，就有这么多人找她托关系，可想而知，其他的市局的人，会接到多少电话了。 邓斌很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姓名……” 夏丹用笔敲了敲桌子，示意邓斌回过神来。 “你们不知道我的姓名还抓我？你们的程序也太搞笑了吧？” 邓斌放佛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抑。在场的审讯人员都没有笑，只是冷冷得看着他笑。 笑了一会儿，大概觉得这种动作很无趣，邓斌耸耸肩，收敛了笑容，颇有几分无所谓的看着赵燚他们。 “姓名！” 夏丹重重的用笔敲击了一下桌子。 其实这种惯例的询问，更多的是一种心理层面的压迫，一般来讲，如果对方肯回答的话，在潜意识当中，其实已经屈服了。 邓斌冷眼看着夏丹，选择了沉默。 双方互相注视着，气势上谁也不肯退后半步。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现在请你们通知我的律师，不然我不会说一个字。” 忽然，邓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了。 “你连基本登记资料的程序都不配合，让我们怎么通知你的律师？” 夏丹冷静得说道，然后继续第一个问题。 “姓名！” “邓斌！” 邓斌大概是非常的生气，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样。 “年龄……”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邓斌终于开口了，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吧。 基本资料的询问，他还算是比较配合，如果不看他那张脸的话。 可是，在介入实质性的问题后，这位大老板，又不开口。 “我们在你住的酒店套房中，发现某式手枪一把，子弹若干，对此你有什么解释的？” 一连问了好几遍，邓斌才不耐烦的吼道：“我说你们是不是没长脑子！我说过了，我要求我的律师到场，不然，我不会再说任何的问题了。” 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在市局排名颇为靠前的一位副局长对蒋招娣招了招手，蒋招娣犹豫了一下，离开了审讯室。 不过几分钟，她又回来了。 压低了声音对几人说道：“审讯先暂停一下，咱们先出来一趟。” 赵燚他们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小蒋，你也知道，这位邓老板的身份不一般，希望你们能注意一下审讯方式，我可不想，明天这个时候面对上面的质询，说我们违规操作。小蒋，你也吃过这个违规操作的苦头了吧？上次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次，你要考虑一下后果……” 这位老资格的副局长貌似很诚恳的说道，看都不看赵燚他们一眼，只是对着蒋招娣开口。 “我们现在有确凿的证据，他非法持有枪械……” 蒋招娣争辩的说道，马上就被他打断了：“没错，这个罪名对普通人确实很严重，但是对他来说，你觉得能关他多久？我们系统虽然相对独立，但是仍然不可能避免和其他部门打交道，小蒋啊，给自己留条后路。” “难道就因为对方有钱，就可以践踏我们的法律吗？”蒋招娣格外的生气，她对这样的说辞表示根本就没办法接受。 “当然不是，对方犯罪我们必然会将他抓捕归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呢，我们也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不能给别人留下口舌，我这是好意，其实并不是要干涉你们办案。如果你们有一丁点违规操作的嫌疑，我想，等着咱们市局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口水官司，我说的，你明白吧？你们再研究一下具体的审讯方式，如果你需要人手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位……” “谢谢，我们的人手目前还很充足。” 蒋招娣十分生硬得拒绝道。 从这一点来讲，蒋招娣如果没有深厚的人脉关系，恐怕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 这位副局长倒是完全不介意蒋招娣的态度，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办案了。” 第130章 偏执天才 说是不干扰他们的办案，其实，他说的话，已经有很大的影响了。 赵燚决定暂停审讯。 几个人来到会议室，开始商讨对策。 “现在目前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我个人觉得，市局的办案环境相当的不好。” 夏丹第一个发表了她的看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邓斌这个人的资料我们都清楚，世通物流的业务遍布全国，而且，他还有一手精湛的医术，这几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所以……” 蒋招娣斟酌着用词，在场的众人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是的，谁也不知道邓斌救过哪些大佬。 他选择救治的人都非常有技巧。 除了最开始为了打响名气，偶尔对普通人使出援手之外，最近几年，接触的病患都是非富即贵的。 现在，就能够看出他布局的厉害了。 刚刚逮捕他几分钟，市局的人员电话都被打爆了。 打听消息的，说情的，态度强硬下命令的，林林总总，不足以细说。 “这样，将人关押到我们所里吧，我们所里的保密程度要高得多，受到的阻力能够小一些，起码，不会像筛子一样，各种信息都会被外面的人知道。” 赵燚说出这样的办法，众人纷纷点头。 没错，变换关押的地点，一般的官员和富豪，就失去了目标。 毕竟，市局是相对公开的单位，在这里什么秘密都不能隐藏。 “小木，小木……” 夏丹推了推身边的张小木。 张小木此时的状态相当的不对劲。 自从老吕说出dna对比的结果之后，张小木整个人就陷入了魔怔的思考状态当中，嘴里呢喃着“不可能”，眉头紧锁，似乎怎么也想不通的样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仍旧如此。 张小木被夏丹一推，茫然得抬起头，看着大家。 “咱们走了，有什么想不通的，等拿到邓斌的口供就清楚了。”夏丹低声说着。 她的眼中多少有些无奈。 当年在大学发生的那件事情之后，张小木的性格大变，整个人特别好钻牛角尖，如果一个事情想不清楚，她就会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中。 让夏丹没想到的是，这些年过去了，她的这种病症非但没有减轻，现在看起来，反而有加重的迹象。 当然，天才都是偏执的。 这种偏执，让张小木在她的专业领域内，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是至今单身，就很能说明这样的病情，其实对她的生活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要亲自验证一下对比结果！”张小木的眼神坚定起来，她完全不相信老吕给出的答案。 虽然知道张小木的这种状态不对劲，赵燚仍旧耐心得说道：“这个事情暂时不急，现在人已经抓到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审讯，可以拿到其中的答案……” 他的话没有说完，张小木已经霍然起身，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盯着赵燚：“不可能的，我的推断合情合理，不可能出现失误的！我要亲自验证这个结果！电脑，电脑……” 她念叨着，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夏丹给了大家一个歉意的眼神，连忙追了出去。 赵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头，决定暂时先不管张小木了，夏丹跟上去，他很放心。 “大家对转移邓斌都没有什么意见吧，陈东，注意监视，不要让其他人发现邓斌的转移地点。” 陈东立刻站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 做足了准备，邓斌被顺利的转移到了所里的大院。 所里的人已经做好了接手的准备。 其实所里的硬件设施要比市局强很多，唯一的差别只是在于规模而已。 在这里，如果说市局还有百分之一逃跑的可能性，那么这里就降低到千分之一。 摘下头套，被转移的时候，邓斌被蒙住了双眼。 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可是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我的律师呢？” 他有些激动得对看守他的人员说道，可是等待他的，只有沉默。 看守人员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聋子和哑巴。 聋子，不听，哑巴，不和犯罪嫌疑人交谈。 邓斌有些待不住了，情绪激动得挥舞着带着手铐的双臂：“你们难道想要非法拘禁我吗？我要见我的律师，你没听见吗？” 可是，看守人员根本就不理会他。 他的职责，就是看守嫌疑人，不让对方逃跑，也阻止对方自残，其他的，并不干涉。 赵燚他们在商讨对策。 所里的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 有了安全局的支持，水电这样的部门也不敢再搞什么小动作了。 “组长，我们的技术部门已经解析了他的手机。” 黄英说着，递给了赵燚一份检测报告。 赵燚没有接这份报告，而是摆摆手：“你给大家介绍一下主要的情报吧。” 检测报告赵燚能够看懂，但是绝对没有黄英解释得那么清楚，这就是专业的差距了。 黄英没有拒绝，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检测了他的系统。可以肯定的一点，上一次入侵他的手机，当初我觉得是漏洞的地方，确实是一个蜜罐系统，和一组大型的服务器链接。只是在我们拿到他的手机之后，这个链接被人为的切断了……” 说道这里，黄英顿了一下。 赵燚点点头：“也就是说，假设邓斌的背后确实有某个势力的支持的话，那么他们已经发现邓斌被抓了，对吗？” “是这样没错的。因为对方的反应非常灵敏，我们这边刚开始检测，他们就切断了同这部手机联系，可以说，他们随时监控着这部手机信号的一举一动。表面看起来，这部手机的价格昂贵，是一般富豪经常使用的卫星电话，但是，其实里面的系统经过了大量的改造，可以说，不逊色一般的国内部级官员使用的手机。” 说道这里，赵燚的神情已经凝重了许多。 部级官员什么概念，j市的一把手，还要挂一个副字。 邓斌的这部手机复杂程度竟然还在他之上！ 这其中蕴含的味道让赵燚有些不寒而栗。 他其实也想到了邓斌的北京足够复杂，但是，现在看起来，仍旧有些低估了这位世通物流的大老板。 黄英已经继续往下说道：“对方只是抹除了他们之间沟通的痕迹，其他的，在我们充分的准备下，并没有轻举妄动。这样一来，我们不能够确定，这个手机链接的到底是什么。另外我们恢复了他的短信记录……” “是什么？” “短信记录并不算太多，只有寥寥几条。” “有一份记录是今天下午三点二十分发送的，还有一份信息就是在我们抓捕他之前接受的。第一份内容是经过加密的……” “加密的？破译了吗？” “很难破译，技术部门仍旧在研究，只是一组数字，这其中的算法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除非能够拿到他们内部的通讯代码本。” 黄英摇摇头。 邓斌的同伙，两者沟通用的是数字，这需要译本，鬼知道他们用的是哪一本书，现在全世界范围内流通的书不知道有多少。 在邓斌的随身携带物品当中确实有几本书，对着照译之下，翻译得根本就是驴头不对马嘴，这也很正常，数字代表得含义只有邓斌本人知道。 如果译本确实是这几本书，验证也需要时间。正着倒着，总之，可能性太多太多了。 赵燚理解技术部门的难题，就算他不催促，技术部门也在努力，他的催促毫无意义，还会无端的增加压力，所以赵燚点了点头。 “看你的样子，似乎第二份信息有不同的地方？” “是的，第二份信息与第一份消息可以确定的是同一个消息源，但是，这一次确实明码发送的。信息原文为，枪被发现，小心！” 黄英的脸上有些不解。 按照她的理解，对方既然有很严密的加密方式为什么会用这种明码发送的方式。 夏丹却笑了。 “你说，这一份消息是在他被捕之前，也就是我们当时在监控器中观察到的他在进入那间酒店前？” 夏丹的话很自然的让在场的人想起来，邓斌在被抓捕的时候，确实接收到了这样一个信息，老吕的监控也同样像他们说明了这样的一个情况。 反应快的已经想到了原因，反应有些慢的，还有些想不明白。 夏丹没有继续吊众人的胃口，解释道：“这个情况不难理解，邓斌破译信息显然需要时间，而当时我们的抓捕迫在眉睫。所以，邓斌的同伙为了他的安全起见，才冒险用了明码通讯通知他危险。虽然说他删除了信息，可是，数据恢复，对技术部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就多少而言有些掩耳盗铃了。 现代的电脑技术，多次用垃圾信息覆盖，或者专门的设备进行清理，才能彻底的删除信息，不然的话，数据恢复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夏丹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众人纷纷点头。 赵燚想得更多。 “那你们的意思是，在我们的内部，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赵燚的话刚出口，现场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僵。 这话也只有他能够说了。 但是，也是事实，话很难听。 因为，代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很大的嫌疑。 赵燚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忽然笑了：“大家都别这么担心，我说的，只是一个可能。” 夏丹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组长说的是，可是，这个信息必然不是无缘无故泄漏出去的，咱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说说今天的行踪吧，起码要两两作证，才能排除嫌疑。” 夏丹很明确一点，这个事情必须要追查。 一个内奸在这里的话，让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安全感。 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说的话，会不会被邓斌知道。 她的心头忽然涌起了一阵悲哀，难道金钱的魔力就这么大吗？ 除了赵燚和蒋招娣之外，在场的其他人，和她相处了都有好几年的时间了。 第131章 内鬼 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陈东打破了这一份沉默。 “我先说吧。我们在张小木分析dna的情报之后，组长去了安全局，我们在坐着去宾馆的准备工作，期间我搬运了一些设备。大约有几分钟的时间是单独自己一个人在的，其他时间是和黄英，吴悦在一起……至于抓捕的时候，我同组长在一起，这期间并没有离开过组长的视线。” 赵燚轻轻的点点头。 陈东说的是实话。 他的嫌疑不大。 只有两个时间段都符合的人，才会列入嫌疑人，虽然第一个时间，陈东有嫌疑，但是第二个时间段，他并不符合，也可以说他洗清了嫌疑了。 黄英举手发言。 “我一直都和吴悦在一起的。” 吴悦连连点头：“没错，期间我们一起上了一趟厕所，只有一次，还是在出发前，那个时间，邓斌的手机已经接收了消息。” 她们两个人的话，也足以洗清两个人的嫌疑了。 张小木不在这里，她在计算机房中，进行着dna的分析。 这个疑点就是她提出来的，如果是她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转移他们的视线？这种可能性不大。自从听老吕说了验证结果之后，她陷入的那种钻牛角尖的状态，赵燚不相信，嫌疑人会是她。 如果是她的话，那么她又是如何避开众人，发送的第二份消息呢？ 要知道，在后来，吴悦和黄英，是和张小木一起的，并没有参与抓捕的行动。 夏丹刚想开口，赵燚已经摇摇头。 “不用说了，肯定不是我们在场的几个人。” 夏丹不明白的看着他：“不是我们？那消息是怎么泄漏的？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准确的消息吧？” “不，你可能忘记了，除了我们，当初还有安全局的老吕……” 赵燚顿了一下，又想到一个人，补充道：“和他的秘书。” 老吕的秘书，李秘书，一个很低调的人，如果不是赵燚现在说起来，夏丹几乎忽略了这个人。 夏丹也想起来了。 第二份消息的时间段，他给老吕出去泡了一杯茶，这期间确实有嫌疑。 只是，夏丹仍旧说道：“那第一个时间段呢？他当初的行动是不是还要验证一下？” 跨部门是很麻烦的，他们可以说出自己的怀疑，却没办法干涉安全局的行动。 赵燚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我想，我猜到了第一份情报的内容了，应该就和dna的验证结果有关系。当初我和老吕谈话的时候，老吕让他进来，让他下达了验证的命令，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原因，验证的结果才是错误的。只是，这需要吕局长才能够查清楚。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办案讲究兵贵神速，赵燚并不担心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引起他的不悦。 将他们的分析情况同老吕进行共享，换来的是老吕的一阵沉默。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会进行验证的，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语气很平静，但是，赵燚却敏锐得能够听出来，老吕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疲惫。 这不奇怪，能够成为老吕的秘书，一定是老吕非常信任的人。 可是，现在的情报将矛盾对准了他，而且，可能性也非常的高，老吕这样精明的人，已经在心里面有了答案，最后的验证，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了线索，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十分钟。 老吕身为安全局的局长，效率自然是不用说的。 赵燚在这边等待着他的回复。 结果十分钟没到，张小木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直接冲进了会议室。 她的脸上喜色溢于言表。 “我就知道，我的分析不会有错的！你们看这两份dna报告。” 她将两份报告用力的拍在会议室的桌子上，相当的激动。 “你直接说吧。” 这种报告，专业性太强，除非有专门的人给解释，不然外行人看的话，就好像是雾里看花。 “没错，安全局的验证是没有错误的……” 张小木顿了一下，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明白了。 要是安全局的结果没错，她怎么这么高兴。 “小木，别卖关子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夏丹还是十分了解这位学妹的性格的，催促了一句。 “是的，从表面上来看，现在那位运动员公布出来的dna数据，同我们丢失的遗体器官的dna数据完全的不匹配，也就是说，配型根本就不会成功……但是，问题出来了，现在公布出来的dna数据是假的！” 张小木斩钉截铁的说道。 “假的？” 赵燚还是不太明白。 张小木已经继续往下解释了。 她将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展示给在场的众人看。 “你们看，数据是公布在这个医学网站上的，当然，外行人看不懂，不要紧，你们看这几个数字，然后，再看这一份数据……” 张小木说着，打开了一个文档，文档上面的名字是一样的，但是下面的数据却是不同的。 “这一份数据，是我的导师在当时给我们开内部分析会议的时候，我特意作为研究的素材下载的，同死者的遗体dna数据是非常匹配的，但是，今天，我复查的时候，却发现，网站上关于运动员的数据资料却和我下载的不同了，这说明了什么，我想就不用我明说了吧。” 张小木非常高兴，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了。 那就是，这个医学网站上的数据是假的，肯定是篡改的，而且，必然是今天才改过的。 十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赵燚的手机准时的响了起来。 “你们的猜测没有错误，我的这位李秘书确实给邓斌通风报信了，他有一个不记名的账户，里面有巨额的资金，来源就是这个邓斌，今天他向外界发送了两份情报，第一份情报的内容是……” 老吕将信息的详细内容告诉了赵燚。 赵燚的猜测是没有错误的。 就是李秘书通知的邓斌，告诉他，有人在查遗体器官的dna信息，并且正在进行验证。 “那，两份的消息来源是他？他直接给邓斌发送的消息吗？” 赵燚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是的，他们并不是直接联系。小李是发送给了另外的一个号码，那个号码我们也查了，现在已经被注销，根本就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现在可以肯定，邓斌这个人，恐怕和境外势力有直接的关系，他是非常重要的棋子，你们一定要查！查个水落石出，至于压力，肯定是有的，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这面，也会帮你们阻挡一定的压力。有什么困难提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老吕郑重的说道。 作为安全部门，他的内部出现问题，而且还被外部的人知道了，他的脸面着实无光。 目前只有彻底破获这个案件，才能挽回丢失的颜面。 赵燚挂断了电话，将情况说了一遍，在场的人无不是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幸好不是我们的人。” 黄英高兴的说道，让夏丹瞪了她一眼：“夏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好了，不是我们的人出问题，我也就放心了。讨论一下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突破这个邓斌的心理防线吧。” 赵燚微笑得打断了黄英想要解释的话。 在场的人都知道黄英的意思。 安全局毕竟不是他们自己内部，总比他们所里出这么一个人要心里面舒服的多。 只是这个话，可以在心里想想，却不好直接说出来。 “压力肯定是有的，但是总要比今天之前，我们所里断水断电的要强吧？都说说，谁有什么好的思路。” 赵燚的心态还是很放松的。 “我觉得，可以申请将梁雄作为突破口。他当初嘴那么硬，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邓斌没倒。现在，邓斌也被抓起来了，我想，他一定会为了自己考虑的。” 吴悦说出了这个想法。 赵燚在一张纸张写写画画的，写下了梁雄的名字。 不得不说，吴悦的想法还是很有建设性的。 一个人，有希望的话，他会扛下罪名。 但是他的靠山都倒了，势必要考虑一下他个人的问题了。 落在梁雄的身上，那就是优渥的未来生活没有了保障，占据他心里面头一位的恐怕是早一点出去。 这应该是正常人的想法。 “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我会申请将梁雄调回来的。还有其他的建议吗？” 赵燚继续问道。 “今天我们抓捕邓斌的时候，他在走廊的时候很惊讶，虽然我们不确定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恐怕，他对我们如何知道他的保险柜中有枪支仍旧心存疑惑，我们可以在这个方面做做文章。” 夏丹说到了这个事情。 当时的情形，邓斌在走廊。 走廊中有监控器的，但是却没有声音。 总统套房的窃听器，隔着门，并没有听到他确切说些什么。 夏丹的话，是根据常理推测的。 “这个也可以。首先，要知道他当时和保镖都说了些什么，这一点并不困难，他的保镖很专业，不可能所有人都有问题，我想问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不困难。那么，你说做文章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赵燚看着夏丹，希望夏丹能够想出来一个具体的办法。 “是这样的。我们担心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同样的，堡垒都是在内部被攻破的，我想，邓斌一定比我们还要担心如果有人给我们说了他的情况呢？甚至，我们可以对他说，梁雄招了……” 夏丹的脸上露出了狡黠。 赵燚清楚了。 这是非常常见的审讯手法。 抓获几个犯人，确实有嘴硬的份子。 但是往往一个人开口了，其他的人，心理防线就会很快的崩溃。 这是信息的不对称。 想要利用这种方法，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起码得抓住两个人。 犯罪分子们之间能有多少的信任度，所谓的过命的交情，有时候，在各自的生存面前，其实很脆弱。 救命的稻草人人都想抓住。 这是本能。 第132章 对比之下 赵燚这一次的要求得到了完全的满足。 本来已经被关押到别处的梁雄，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被全副武装的人员重新押送了过来。 梁雄此时穿着一身囚服。 他的神情不见任何的颓废，看到赵燚的时候，竟然还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 说实话，着实有些让人惊讶。 他的心态似乎太好了。 赵燚将审讯人员分成了两拨，而他和夏丹，亲自审讯着邓斌。 首先要摸一摸两人的底细。 现在目前的线索太少了。 赵燚他们想得根本就不是区区的一个非法持枪的罪名来扳倒邓斌，不然，根本就用不着这么麻烦。 “邓斌，希望你能认清目前的情况，积极坦白，不然，等待你的后果会非常的严重……” 一夜的时间过去了，这位大老板有些狼狈的样子。 似乎他并不怎么习惯这样的生活，神情中浓浓的疲惫。 “我要见我的律师，再见到律师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的问题。” 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回答着赵燚他们的问话。 “律师会安排你见的，但是，现在，你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 赵燚的语气很强硬。 夏丹的语气就很温和了：“按照我们的程序，犯罪嫌疑人只有在接受第一次问讯之后，才会安排见律师。而你这种拒不合作的态度，现在在记录上只有你的姓名、性别、年龄寥寥几项，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很难进入到下一个程序的。” 两个人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这很正常。 邓斌用狐疑得眼神看着夏丹，声音有些嘶哑，语气也有些迟疑：“你没有骗我？” 他看都不看赵燚一眼，而是紧紧得盯着夏丹。 夏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冲着赵燚点点头，然后将桌子上的那本厚厚的《刑法》打开，然后指给了邓斌看。 上面果然很详细的写着夏丹刚才说的话。 犯罪嫌疑人确实有权利要求会见自己的律师，但是要在第一次问讯之后。 邓斌的神色阴晴不定，他同样看到，在这一条后面的补充条款，在被采取强制措施之日 起，就可以聘请律师。 赵燚冷冷的说道：“就算你的律师提出见面的申请，也需要四十八小时，这段时间足够你考虑清楚了。” 邓斌这样的人精知道赵燚话语中的意思。 这里面其中有操作空间的，完全可以凭借赵燚的一张嘴。 夏丹又接着用很温和的语气说：“邓先生，你如果完全的不配合，当然了，早晚你可以见到你的律师，但是什么时候，真的会让我们很为难。” 邓斌下意识的点点头。 他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头对夏丹说道：“你问吧。” 人都有这样的心理，一个人很强硬，另一个人稍稍态度放缓，往往就会取得不错的效果。 赵燚这时候没有开口。 “邓先生，对在你总统套房中搜出的枪支，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个……” 邓斌似乎想要隐瞒，夏丹已经继续说道：“在那把枪身的上面，我们可是发现有你的指纹。” 这句话一说出来，邓斌点点头：“没错，确实是我的枪……” “那么，也就是说您确实是非法持有枪支，这个没错吧？” 夏丹的态度仍然很和善，邓斌这一次却马上反驳道：“我这是有原因的。” “愿闻其详。” 夏丹摆出一份洗耳恭听的姿态，邓斌没有拖延，继续说道：“这是我在前几年的时候，救治一位老红军的时候，他赠送给我的礼物。当时，我办理过持枪证，只是后来法律变了，我的持枪证也就失效了。最近几年我也很忙，这又是一件礼物，所以也就没太在意，是疏忽忘记了，一直就是随身携带着。毕竟，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枪的。” 邓斌的话看起来合情合理。 赵燚心中却明白，这里面有真，也有假。 所谓的老红军，一定是真的，也能够找到这个人。但是疏忽忘记持枪证失效这个事情，一定是假的。 但是，赵燚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夏丹继续问道：“很好。您看看这份口供，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请你签个字。” 夏丹将记录员的笔记递给了邓斌观看。 邓斌没有马上就写下自己的名字，反而疑惑得问道：“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抓我的？” “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请你到这里了呢？” 夏丹反问了一句。 “当然就是这个原因，我一向都很遵守法律的，也按时足额的纳税。”邓斌用笑容来掩饰着什么。 他认真的看了一遍口供，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感谢邓先生的配合，您的律师将很快就会同您见面，请安心休息吧！” 夏丹脸上挂着笑容，站起身，同邓斌握了握手。 邓斌这时候也恢复了一个大老板应有的镇定，从容不迫的点点头：“给你们的工作添麻烦了。” 赵燚和夏丹出了审讯室，来到会议室。 先将口供的记录递给了吴悦，吴悦要复印多份，一会儿要分给所有人看。 第一阶段的审讯可以说，出乎预料的顺利。 按照计划，先钉死邓斌的这个罪名，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邓斌想要很轻松的脱身，恐怕不可能。如果单单只是这一个罪名的话，给邓斌足够的时间，虽然很麻烦，但是以他的人脉，说不上困难。 而赵燚他们的做法，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 只有足够的证据和充分的口供，才能堵住那些想要给邓斌说情人的嘴。 “这个邓斌并不是很难对付，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一定可以拿下他，他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么难搞。” 夏丹的脸上笑意盈盈。 “可能是大家都被他身上的光环绕花了眼。神医、大富豪、收藏家，他现在只是而立之年，一个人的精力能够是有限的。” 赵燚赞同的说道。 虽然说在审讯当中，邓斌大概对赵燚恶感十足，但是他本人并不在意。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只有足够的对比，在没有选择的时候，邓斌的潜意识才会有偏向。 这时，蒋招娣带队的审讯梁雄的另一拨人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抱怨起来。 “这个梁雄也太难搞了，不管我们的审讯专家怎么询问，都是一言不发，根本就不听，也不回答我们一个字。审讯口供完全就是空白，你们那里有进展吗？”蒋招娣的话没有出乎赵燚的预料。 “这个梁雄确实不容易搞，当初我们有十足的证据，将他抓捕之后，也是一言不发，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天，要不是，他的律师过来带话的话，恐怕最后要以零口供来起诉他。” 赵燚将曾经审讯梁雄时候的情形说了一边，然后继续说：“邓斌那里倒是有进展，他对非法持枪这一罪名供认不讳！” “这么快他就招了？” 蒋招娣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的，我们也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这个罪名。” “大家看一下吧。” 赵燚对吴悦点头示意，吴悦将刚刚邓斌的口供分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于此同时发下去的，还有所有能够搜集到的邓斌的资料。 邓斌，社会关系异常复杂，交际网非常的广泛。有一手相当不俗的古中医术，他凭借这手医术，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的患者，这些患者，大多都有十分显赫的身份。 诸如商业大佬，已经退休的政府官员，还在职的官员，等等，单单这一份名单记录，就有好几页的厚度。 另外就是他的产业分析的报告。 旗下价值最高的，当然是他的世通物流，业务非常的广泛，不止是民间的方方面面，同各地政府，也有不错的关系，这也是他能够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创下一个又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记录的秘密。 有背景，有手腕，他的企业想不迅速发展，也不太可能。 他还有一份被重点标注的产业，那就是和世通物流几乎同时开展的一家古玩店。这家古玩店在业内的名气不响，甚至可以说很是低调，又几乎不做普通人的生意，那它又是凭什么维持下去的呢？ 秘密就是，出入这家古玩店的，都是一些权贵人物。 这家古玩店只对这部分人开放。 更多的，像是邓斌结交人脉，而特意开设的。 根据调查，这家古玩店的价格在行业内最低，也从来没有赝品。如果是别人敢这么干的话，一定会被所有的同行排斥。 但是换成邓斌这家店，人家不抢普通的客源，货源又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所以，那些同行，才按捺住躁动，冷眼旁观这家店的发展。 好在，几年下去了，这家店始终维持最初的规模。 这也是一直风平浪静的原因。 第三部分资料，则着重的标明了世通物流在各地的负责人，其中身份无法真实查明的，都被一一的标明出来。 从资料上看，他们都是和邓斌落户在同一个地点的。 只是，在安全局强大的侦查之下，已经摸清了事实，资料身份虽然是真实的，但是仍然属于违规操作。当初办理户口的人，再没有真实查明他们身份的情况下，给这些人办理了户籍。 当初办理的人，已经死了。 准确得说是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安全局推断，死亡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会议室中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沙沙的翻阅资料的声音。 “这里面恐怕不全是真实的吧？我觉得他有说假话的地方。” 看完口供，这是蒋招娣的第一个印象。 “是的，我们也是这样猜测的。大家都说说邓斌这个人吧。” 等所有人都把资料看得差不多了，赵燚才开口问道。 第133章 大手笔 “从我们这几次跟他接触来看，这个人确实没有传言中的那么难以接触。” 夏丹第一个说出了对邓斌的印象，她笑着继续说道：“如果给我选择的话，我宁可面对邓斌这样的犯人，也不想面对梁雄这样的人。” 她的话让赵燚轻轻的点头。 梁雄的一言不发是真正的不说话。 这种情况下，有多少的证据，证据成了唯一有用的突破口。 只和律师沟通，这是梁雄应对的方法。 很有效，给赵燚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提起公诉，再找一个能言善辩的律师，法官一般而言，判罚的尺度并不怎么严。 当然，这是相对于不是那么恶劣的犯罪情节的。 “我们在昨天晚上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看来，我们要调整一下应对的方向了，把主攻的目标放在邓斌的身上比较合适。” 既然邓斌的嘴没那么强硬，夏丹觉得，有必要调整一下。 她的建议马上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邓斌现在对我们多少放下了戒备，我们下一步一定要快准狠的突破他的心理防线。大家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还是说当初用在老刘头身上的方法，放到邓斌的身上？” 赵燚提出了这样的一个方法。 其他人在各自的脑海中模拟了一下这个方案。 当时老刘头能那么痛痛快快的交代问题，原因就是梁雄被抓了。 梁雄一被抓，老刘头立刻慌了神，这才交代了所有的问题。 反过来，这同样的口供可以定梁雄的罪，是一份很有力的口供。 “可以试一试。另外，邓斌的律师团，已经正式向市局递交了见面的申请书，市局最多能够压下四十八小时，也就是说，在后天的下午前，就必须要让他们见面，不然的话，他的律师团一定会投诉的。对了，同时还有要求见到梁雄。” 蒋招娣提醒了一下赵燚。 他们这边刚刚抓走邓斌，邓斌聘请的世通物流的律师们，立刻就有了动作。 毕竟邓斌可是他们的大金主，采取积极应对的方式，一点也不奇怪。 赵燚凝目沉思着，有些拿不定主意。 “组长，现在邓斌已经被我们掐断同外界的联系，他想要知道外界的消息，唯一的渠道就是这些律师……” 夏丹说了这样一句话，赵燚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这是没错的，也是肯定的。 律师一定会带来外界的消息。 或者说，邓斌的上级也罢，同伙也好，指示邓斌下一步采取的行动。 但是，又不能拒绝他们双方的见面。 因为那样不合乎规矩。 “必须要让他们见面吗？” “是的，最多只能拖延到后天下午。否则，我们会有大麻烦的。”夏丹很肯定的回答，和蒋招娣别无二致。 这方面的程序法律，夏丹很熟悉。 “那就让他们见好了。能不能在这个律师团的里面安插一个我们的人，给他传递错误的消息？” 赵燚慢慢的说着，最后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觉得这个方法十分的可行。 “恐怕很难，梁雄的秘书一定都是他熟悉的人，我们的人要想安插进去，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 赵燚的这个异想天开的方法让在场的人一愣，夏丹仔细得考虑了一下，然后觉得操作性不太高。“不能想想办法吗？”赵燚多少有些不死心。 夏丹沉吟着，她仔细得考虑着，其实赵燚说的方法是不错的，如果可以误导一下邓斌，给邓斌传递错误的信息，说不定就会有重大的突破。 只是，操作的难度太大了。 看到夏丹不再说话，赵燚知道，也不能强人所难。 他继续问道：“吴悦，安全局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 这一次是通力合作的，如果安全局那边有突破，他们这里的工作也会轻松很多。 “目前他们的工作进展是这样的……” 吴悦负责这一方面的沟通工作，她继续说道：“在我们抓捕邓斌的同时，安全局对整个世通物流进行了大规模的抓捕工作。世通物流在各地的负责人，基本上都被抓获，其中有三人开枪进行拒捕，被当场击毙。” 这个消息让赵燚的不自觉的倾听起来。 “持枪拒捕？” 安全局可谓是大手笔了。 调动了不知道多少人员，才在全国的范围内，统一部署了这一个行动。 “是的，因为安全局做足了保密的工作，所以，可以说，这一次的行动非常的突然，你们可能没注意今天网上的消息，现在，网上已经快要翻天了，到处是关于世通物流负责人被抓的消息。” “哦？安全局用的是什么罪名？” “协助调查。” 赵燚沉默了下来。 一个协助调查，就搞得世通物流鸡飞狗跳的，竟然还有三个负责人采取了持枪反抗，这个世通物流果然有大问题。 而安全局，也不愧是国家的暴力机关。 如果真的得罪这个安全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让它寸步难行了。 当然了，恶劣的影响肯定有。 但是，下定决心的安全局，根本就不在意这一点。 一个国家机密，就可以堵住绝大部分媒体的嘴了。 吴悦继续通告着消息：“咱们国内的媒体还都有节制的，只是单纯的报道了这一个消息，说世通物流涉嫌重大的安全隐患和非法走私，后一项罪名也已经得到了证实。” “哦？” 看起来，安全局的行动成果异常的丰硕。 “是的，在国内的运输品，世通物流很守规矩的，没有任何的发现。但是在他们的国际运输部，发现了运往国外的许多限制出口的物资，比如珍稀矿物……” 吴悦曝出了好几个矿石的名字，赵燚听得心惊肉跳，一些是制作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资源，一些是不可再生的珍稀类资源，这些资源，是国家明令禁止出口的。 “正是因为搜查出这么多的违禁品，国内的媒体才能保持这么安静，都在等待着整个事件的后续，不然，光靠官方压制的话，下面的小道消息势必会满天飞。现在全国的网监统计着，对这次行动大部分普通民众是抱着支持的态度的。” 吴悦的这个消息让众人多少松了一口气。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现在上面很重视这一块的宣传阵地，只要大方向没问题，他们受到的压力自然也会小很多。 “以前他们出口运输的时候没有检查吗？为什么这一次会查出这么大的问题？” 赵燚忍不住问道。 按照世通物流的运输规模来算，这几年，不知道运输出去多少的物资了，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简直已经没办法计算。 “邓斌的关系网很深，他在前几年办理了免检的运输资格证书。每年的检查都是例行公事。这一次的检查，是在安全局的监督下进行检验的，仔细搜查之下，才发现这么大的问题。而那三位拒捕的负责人，也是在装卸的时候被发现，无奈之下才会拒捕。” 吴悦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等众人消化掉了这个消息，才继续说道：“不止是如此，还发现了大量的日文文件，现在，安全局基本上断定，这是一个以邓斌为首的来自岛国的间谍集团。” 这个判断，没有出乎在座的众人的预料。 邓斌的身后，如果没有国家级势力的支持，一来根本就不会发展这么快，二来就是又从哪里找来那么多不明身份，却有许许多多的头脑手腕不俗的各地负责人？ 只是他的企业大了，将这些人分散在各地，并不怎么起眼，但是国家想要查，没道理发现不了疑点。 只是赵燚仍旧想问问判断的依据。 “如何判断是岛国的间谍的呢？” “因为，所有的珍稀矿物，最后的目的地都是岛国。众所周知，岛国是一个很缺乏资源的国家，而这些资源，又是各个国家限制出口的物资，所以，他们想要获得，采取这样的方法不足为奇。而且，外媒这一次都叫嚣得很凶，尤其是日媒，简直就差一点指着我们的鼻子骂了，说我们违背了人权等等，而且，口风相当的一致，一定是来自政府的统一命令，可见，他们相当的紧张。” 赵燚轻轻的点头。 这样的解释是很合理的。 “安全局那边有什么命令传达过来吗？” 对待这样的境外间谍，安全局才是真正的行家。 “命令倒是没有，只是督促我们拿到邓斌是切实头目证据……” 吴悦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 夏丹鼓励的说道：“咱们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吴悦，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好了。” “我觉得，安全局是不想承担这一份责任才把这个大麻烦丢给我们的。” 吴悦颇有几分愤愤不平的说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 赵燚饶有兴趣的问道。 “组长，你想啊，邓斌的影响力这么大，目前咱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掌握他是岛国的间谍，他其实完全可以将这个罪名推到他的那些负责人身上的。这样一来，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他毕竟被保住了。他的人脉也就保住了。以后的事情谁能够知道怎么回事呢？安全局这是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看起来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把这个岛国间谍势力连根拔起了，但是头目他们为什么不提走？” 吴悦的情绪有些激动。 她的考虑不能说是错误的，但是赵燚并不在意这一点。 “都是为了国家出力，不用分得那么清楚的。” 赵燚笑笑，安抚着暴躁的吴悦。 “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吴悦仍然不满意的嘟囔着，赵燚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很好，安全局的同志们也算帮了我们的大忙了。虽然说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毕竟摸出了这个人的底细。只是现在差的是切实的证据了。大家都想想办法，人现在在我们手上，换句话来说，风险越大，我们获得的功劳自然也就越大。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功劳拿到手里，不是考虑其他的问题。其他负责人的审讯有突破口吗？” “没有，都是同梁雄一样，被抓之后，一言不发。” 第134章 尔虞我诈 “果然，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夏丹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这一点。 “大家有没有觉得奇怪的一点，那就是邓斌同样的出自同一个地方，为什么邓斌的表现要比其他人差一截？” 赵燚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又似乎说给其他人听。 “没错，我们昨天不是也分析了吗？大概是邓斌在医术上下了大功夫，所以，他掌握了就算在我们国内也很少有人能掌握的古中医术，这样，针对他的这方面训练肯定要少许多，毕竟，他们的定位是不同的。” 几个人在商议着，很快定下方针策略。 审讯工作开始有条不絮的展开着。 没有出乎赵燚他们的预料。 梁雄面对审讯人员，一句话不说，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得很香，而与之相比，他的老板，邓斌就要差很多了。 简单的饭菜是肯定不入这位大老板的法眼当中的。 而赵燚他们这里提供得也只有最简单的工作餐，其实和赵燚他们是一样的待遇。 咣当！ 餐盘被邓斌狠狠的扫在地上！ 他的双眼通红一片，显然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你们昨天怎么答应我的，明明我交代问题，但是我的律师呢？律师呢！” 他咆哮连连的对着夏丹，目光恶狠狠的，就好像一条饿狼，似乎夏丹说出的话不和他的心意，他就要把夏丹生吃了一样。 赵燚挡在了夏丹的身前。 他的脸色同样阴沉沉的：“你吼什么吼，既然你不饿，那今天都不要吃饭了！” 说完，赵燚狠狠的瞪了邓斌一眼，然后拿过来打扫工具，将这里打扫干净。 等到赵燚离开，夏丹才苦笑得对邓斌说道：“邓老板，希望你理解我工作的难处。我是很想让你早一点见到你的律师的，但是，我们头，刚才的那位，一定要拖到最后的时间才批准，我也没有办法。” 邓斌晃了晃脖子，将衬衣最上面的纽扣解开，脸上带着冷笑：“这不奇怪，前一段时间我可是让他吃足了苦头，现在我落在他头里，没好日子过也是正常的。我进来之后，就已经做好了皮肉之苦的准备了，没想到，待遇还不错。” 夏丹慌乱的摆摆手：“邓先生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他乱来的。” 邓斌这时候才上上下下的好好看了夏丹几眼，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你想在我的身上图谋什么？钱？恐怕我现在的钱也被冻结了吧？也不知道我出去之后能不能解冻。” “邓先生这么大本事的人，外面都传言您手眼通天，现在的麻烦不过是小麻烦。”夏丹恭维得说道，让邓斌的表情同时舒缓了许多。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你说的不错，你们谁也不知道在这些年我都救过多少人，这些人当中十个人有一个人知恩图报的话，那我就一定没事。这位女士，等我出去之后，一定会 报答你的，钱，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问题。” 夏丹的脸上带着喜色，态度更加的恭敬了：“邓先生富可敌国，我相信你的承诺。我一定会尽量让邓先生这段时间过得舒心一些的，您放心，等一会儿，我再给您送来一份餐点，不吃饭，对您的身体可不好。” 关怀的话语让邓斌微微点头：“你说的不错。现在心情平静下来，我还真有些饿了。对了，我外面的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他装作不在意的忽然问道。 夏丹一愣，脸上泛起了为难的挣扎神色，然后一咬牙，压低了声音说道：“情况很不好，很多人都被抓了，您的公司现在一片混乱。”夏丹其实是有意透漏这个消息给邓斌的，因为瞒不住的，她现在不说，最迟明天下午，邓斌就会和律师团见面，到时候，他也会得到这方面的消息，还不如现在透漏给邓斌，借机博得邓斌的好感和信任。 当然，这一份信任有几分可信度，双方就不得而知了。 邓斌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等我能和外界联系就好了，他们都是以什么罪名被抓的？” “走私违禁品，您的国际运输部，有很多违禁品，我想您心里应该清楚吧？” 夏丹说着这个消息，同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邓斌。 邓斌的瞳孔一缩，然后若无其事的摇摇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怎么可能知道？亏得我这么信任他们，他们真是辜负了我的这份信任。麻烦你帮我弄一份饭菜，我有些饿了。” 他很客气的说着，夏丹自然的点点头，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赵燚在监控室中看到了反生的所有的事情，夏丹同样也进来了。 其实，这都是审讯的策略。 赵燚是黑脸，表现得态度异常的强硬，这也是因为，前一段时间邓斌针对过他们，所以，按照逻辑而言，赵燚的反应很正常。 而夏丹则在邓斌的面前表现很温和，甚至是有意无意的接近他，给他透漏着各种各样的消息。这样一来，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邓斌如果想要做点什么，一定会通过夏丹的。 当然，前提是邓斌肯定需要验证夏丹是否可靠。 而验证的机会就在明天，他会询问律师，外面发生了什么。 如果夏丹没有说谎，在邓斌的潜意识里，就会种下可以夏丹的种子。 这也是一种审讯的技巧。 “这位邓老板有几成的相信你说的话？” 赵燚打趣的对夏丹说道。 监控器中的邓斌，此时正很焦虑的走来走去。 “恐怕连一成也没有，等到明天见过律师，估计就会有两成了吧？我刚才很注意观察他的表现，他说不知道走私的事情，是在说谎。”夏丹很肯定的判断道。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再给自己身上增添一个罪名？这个罪名可是比非法持枪要严重得多了，梁雄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我们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吧。” 赵燚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们的单位属于保密的，所以，在邓斌会见律师团之前，赵燚又将他们两个人转移到了市局的审讯室当中。 也说不上什么麻烦，毕竟只有一墙之隔。 邓斌有些坐立不安，不停得询问着身边的夏丹，人怎么还没到。 其实，时间已经规定好了，人没到，是时间还没到。 夏丹安抚着邓斌，邓斌也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律师团终于来了。 一共有足足有十人组成的律师团，浩浩荡荡的到了市局。 当然不可能允许他们都面见邓斌。 人多眼杂，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小动作。 所以，按照提前沟通好的，只有一位律师去见梁雄，一位见邓斌。 见邓斌的这位律师在行业内可谓是赫赫有名的，不仅是国内上享有盛誉，在国际上，也频频有不俗的表现。 “老板！你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吧？如果有，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跟他们提出最严肃的抗议！” 大律师颇为紧张得打量着邓斌。 邓斌此时的模样可说不上好。 衣服凌乱，胡须有着碎茬，完全和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有着天壤之别。 这位大律师一开始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熟悉的老板。 邓斌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还好。坐下吧。” 大律师依言坐下，然后看到标杆一样站在邓斌身边的赵燚，说道：“我和你们的局长商量好了，可以单独同我们老板谈话，请你先暂时出去可以吗？” 赵燚平静得看着他，伸出手掌：“手令呢？” 大律师的脸色一滞，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写下来，程序上是不合乎规矩的。 一般而言，像他这种大律师，警局都给三分薄面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却不吃这一套。 邓斌苦笑着摆摆手：“他喜欢站着就站着吧。外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知道，赵燚针对他，根本就不可能给他行任何的方便。 “很麻烦，没有老板坐镇，现在整个世通物流几乎可以说是瘫痪了……” 大律师立刻将外面说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邓斌，邓斌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老板，您有什么命令要下达吗？” 大律师这一趟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这里，那么大的企业，就这样倒下去，就算是邓斌背后的势力，也会心疼不已。 世通物流能够发展到现在，有巧合，更多的是因为邓斌有着一手不俗的医术，想要再次复制这样的奇迹，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各地的负责人有谁没有问题？给我一个名单，我暂时指定一个总负责人。” 他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么做，才能勉强得维持世通物流的运转，效果如何，还不好说。 大律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张，先递给了赵燚。 没错，就是要赵燚先过目，才能给邓斌。 这也是程序上的一种。 赵燚检查了一下，上面写着大概十多个人的名字，没有其他的问题，才给了邓斌。 邓斌皱着眉头，考虑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圈定了一个人选。 “就他吧，能力虽然有些不足，但是，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邓斌说出了一个名字，大律师点点头，用脑子记住。 那张纸，是不可能再还给他的，要留存入档。 “老板，说说你个人的情况吧，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出力的。” 邓斌一听，立刻坐直了身体，然后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没有隐瞒，起码赵燚没有听出来有什么隐瞒的地方。 这位大律师听完之后，闭着眼睛在脑海中盘算了大概五分钟，才自信的说道：“老板，您的问题不严重。您确定，您第一份的口供就承认了非法持枪这个罪名，并且说明了其中的理由？” “是这样的，原话我记不清了，我记得大概的情形……” “那就没问题的。我想法官会酌情考虑你的态度和这个事情的原因。如果操作好的话，甚至只需要罚上一笔钱，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这位大律师自信得说道。 他觉得这个事情放在他手中根本就不成问题。 “那就好！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我希望可以尽快出去。” “老板，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一定会有个最终的结果！” 这位大律师完全不避讳赵燚，脸上带着三分得意的笑容。 赵燚却在心中冷笑着。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安全局都认定是间谍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轻松松得让他脱身？ 如果不是因为邓斌的影响力不小，早就秘密审讯了，还会用这么温和的手段？ 第135章 带毒鱼饵 这位大律师不断的追问着各种细节。 另一旁的记录员运笔如飞，记录着他们谈话的内容。 从枪支的来源，那位赠送老红军的住址，以及当初办理的那个持枪证地点，还有已经失效的持枪证，现在在什么地方等等。 这些细节对于帮助邓斌减轻罪名，有着很大的用处。 作为一名精通律法的大律师，他当然不会忽视任何的细节。 邓斌同样表现得很有耐心，仔细得回忆着，一一诉说。 赵燚只是听着，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这位大律师并没有任何违规的行为，很守规矩和懂规矩的一个人。 会谈是有时间限制的，不用赵燚提醒，大律师自己心中就很清楚。 他看了一下腕表，说道：“老板，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您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一个要求。尽快把我弄出去。再就是公司以维持稳定为主，该割舍的业务就割舍，不要害怕损失大，维持下去就可以。” 邓斌做着最后的交代，大律师频频的点头，表示他们明白了。 时间到了，大律师走了。 邓斌就好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打不起精神的瘫在椅子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以为这个事情会这么简单？走吧！” 赵燚压低了声音，在邓斌的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邓斌愣住了，下意识的跟着赵燚走出去，但是脑海中却不断的盘旋着他说的这句话。 要知道，赵燚一直给他的感觉是很针对他的，那么这样想来，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一句话。 一直重新把邓斌带回到所里，邓斌都是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在赵燚离开他的关押室的时候，邓斌再也忍耐不住了：“等等……” 赵燚应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己好好想想吧？”赵燚冲着邓斌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监控室的画面中，邓斌正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似乎赵燚的那句话给他的影响很大。 这不奇怪，本来大律师的话让邓斌信心十足，但是赵燚的话就好像是一盆冷水一样浇在了他的头上，怎么能不让他担忧？ “这回这位邓大老板可是要坐不住吃不香了。” 赵燚很高兴看到这一幕。 这说明一切仍然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下一步，我会接近邓斌，我想邓斌在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一定会找我寻求答案。”夏丹的脸上同样带着笑意。 “对了，晚一点的时间给他换一间没有监控器的关押室。” 这样做，也是降低他的戒备心理。 现在邓斌所在的关押室，在四个角落，都有监控器，一眼就能够看见。 “也好。” 夏丹明白赵燚的想法。 “另外，今天见邓斌的这位大律师也要查一查，他能够来见邓斌，说明这个人很得邓斌的信任，说不定，在他的身上能够挖出有用的材料。” 赵燚这样说，但是心中也明白，可能性其实很小。 因为搞法律的人都猴精猴精的，不会有明显得把柄留给他们。 但是查还是要查一下的。 万一呢？ 夏丹点头表示明白，她会安排人手去查。 晚饭的时间，夏丹亲自给邓斌换了关押室。邓斌的脸上欲言又止，几次想要问什么，但是终究还没有问出来。 夏丹装作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脸上仍旧保持着颇为恭敬的姿态，关切的问道：“您还需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被褥什么的都是干净的，请你安心休息。天气已经转寒了，您需要家里人给您送几件换洗的衣服吗？我会通知他们？” 邓斌微微摇头：“我还没有结婚。暂时就先这样吧。” 在资料上，显示邓斌是孤儿，至今未婚，虽然长期同几名女子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但是现在，显然邓斌不打算找她们帮忙。 “那好，条件简陋一些，但是我会尽量安排得舒适一些。如果邓先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夏丹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她心里面清楚，邓斌现在一定很想很想叫住他。 但是一直到夏丹出了这间房门，邓斌也没有开口，她就知道，火候还不够，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这是梁雄和另一位律师的谈话记录，我们大家都看看吧。” 赵燚示意吴悦将资料分给在场的所有人，给大家留出看资料的时间，然后才继续说道：“梁雄他这一方面看样子是很难有什么突破口了。” ，他们谈话的记录很普通，那位律师只是询问了他这一段时间的生活待遇，有没有遭到什么人身伤害，以及吃住怎么样，这类看起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基本上排除了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的可能性。 至于梁雄身上背的案子，那位律师问都没问一句。 “报社那里做好准备了吗？” 赵燚又关心起这个事情，这也是他们为了更好的审讯，使出的一个小花招。 “大概晚上八点左右，就能够完成了，保证和一般的页面没有什么区别。”吴悦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很好，他们不会将里面的内容泄漏出去吧？” 赵燚担心，里面的内容会泄漏，那样的话，恐怕会造成不太好的影响，当然，大麻烦是没有的。 “不会，是总编和主编亲自操刀的，他们有过类似的经验。毕竟，这个方法不是我们头一次采用的。”吴悦的话让赵燚放下了担心。 夜色已经降临了。 邓斌在这间小小的关押室内坐卧不安，一丝的睡意也没有。 忽然，关押室的门被打开了。 夏丹轻手轻脚的进来，同时将门关好。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叠报纸。 “邓先生，今天晚上我值班，这是最新的晚报，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下，过两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十点，我会回来拿报纸，期间万一要是别人进来了，你可千万别让别人发现报纸的存在。我们头已经回去休息了，应该不会有人来。” 夏丹看了看表，表情有些急促的说道。 邓斌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等到夏丹一离开，邓斌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报纸，完全没有刚才的淡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邓斌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上，任凭报纸从手里滑落，上面硕大的标题就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心头上。 马上，邓斌又把报纸从地上捡起来，开始逐字逐句的默念起来。 报纸上清晰得写着：近日，我国有关部门破获了一起重大的间谍案，以邓斌为首的间谍份子纷纷落入法网，我国外交部像岛国提出了严正抗议…… 报纸上还有配图。 第一幅大图，邓斌很清楚，因为图片的主角是他。正是他被抓捕时候的照片。 而第二幅图，则是刚刚面见他的那位大律师被抓的图片，下面还有各地负责人，被抓捕起来的小图，林林总总，都是邓斌很熟悉的人。 邓斌懵了。 大律师前脚不是说他的问题不大吗？怎么后脚他也被抓起来了？ 邓斌的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清楚，这其中的过程。 忽然，关押室的门响了起来。 邓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这些报纸塞进了被子里，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赵燚进来了，冷冷的扫视了一周，然后回身对身边的人说道：“注意邓斌的动向，他现在是非常重要的嫌疑人，过几天就要被转移，这几天一定不能在我们这里出现任何的差错。” “明白！” 夏丹的声音传入邓斌的耳中。 然后赵燚重新将关押室的门锁好，脚步渐行渐远。 邓斌只觉得后背都要被汗水打湿了。 将没看完的报纸重新拿出来。 这一份晚报当然不止是他的消息，只不过，他是头版头条。 其他的消息邓斌不怎么感兴趣，只是略略的翻过。 一些专家对邓斌的案件进行了有条有理的分析，据称，是近些年来最大的一起间谍案。 邓斌的脸色不停的变幻着。 思考的时间过去得总是异常的快，很快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夏丹再一次悄然的出现在这间审讯室。 “邓先生，报纸给我。吓死我了，没想到我们头会突然回来，我还担心邓先生这里出现问题呢。邓先生，您好自为之吧。” 夏丹说着，将报纸拿过来，就要离开。 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让邓斌一愣，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等等，请等等！” 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喊道。 夏丹停下脚步：“邓先生还有什么事情？”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传递一个消息？” 邓斌下定了决心，问道。 夏丹的心里面乐开了花，脸上却装作为难的样子：“抱歉，邓先生，我现在已经违反了规矩。到现在，我可没得到什么好处。以前，我以为邓先生肯定能出去的，但是现在嘛……没有好处，我可不干！” 夏丹一副贪婪的嘴脸，反倒让邓斌长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肯定不让你白帮忙的，在本市的银行内，我有一个保险柜，是凭口令可以取出里面的东西的，里面有五百万的现金，全部给你！” 邓斌一点也不小气，相反，他还很大气。 夏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在保险柜中存放现金，不过，这不妨下一步的计划。 “您说说看？如果太大的风险，就算五百万，我也不一定会答应。”这样说着，她的脸上却明显是心动的神色。 邓斌已经彻底放心了，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和他认识的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都是贪财的，钱，对邓斌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在那个保险柜中，除了现金，还有一部手机和一本书，一张纸条，纸条上是一个号码，你发送信息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现金全部归你，你只要告诉我手机反馈的消息就好了。对了，这部手机用完之后直接销毁，这一点很重要。” 邓斌的话，简直让夏丹大喜过望，他太配合了，没想到现在就坐不住了。 鱼儿已经上钩！ 第136章 我行我素 心中大喜，脸上同样带有喜色，然后夏丹又装作为难的样子，似乎在权衡利弊。 她这不停变换的脸色全都落在了邓斌的眼中，邓斌的心中反而镇定了起来。大概在他的眼中，这样的反应才是最正常的。 “邓先生，五百万固然不少了，可是却和我冒的风险不成比例……” 夏丹犹犹豫豫的说出这样的话，邓斌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悦的表情。 愚蠢的贪婪！ 这是邓斌在他的心中给夏丹贴上的标签。 不过，要是夏丹不贪婪的话，他怎么能有机会？ 因此邓斌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 “钱，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问题，可是，现在我在j市的安全资金只有这么多，等我出去了，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可是……万一您失败了呢？” 夏丹讨价还价说的话，让邓斌打消了他最后的一丝怀疑，他的口气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你已经给我通风报信了。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通知你们的组长，我想，他很乐意清楚队伍中的害群之马……” 这话一出口，夏丹立刻装作惶恐的模样：“邓先生，你不能这么讲情面……” “情面？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我倒霉了，你也好不了！” 邓斌冷笑连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夏丹。 夏丹为难的低下头，最后放佛下定决心一样的说道：“好！等我明天一早换班之后，我就会做这件事情。希望邓先生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等你出去之后……” 邓斌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贪了，心中的厌恶简直到达了忍耐的极限，脸上却仍旧堆满了笑容：“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我安全脱身，一定再给你五百万，够了吧！只要你能做好这件事情。” 夏丹终于看似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邓斌看着夏丹离开的背影，空荡荡的房间此时又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自言自语一样的呢喃着说道：“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我一定要出去！希望这个贪婪的女人能够带回来让我满意的结果吧。” 赵燚当然没有回去休息，事实上，所有的人都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在会议室一起等待着夏丹。 夏丹的行动关系到此行的成败。 因为那间关押室没有监控器，所以必须要等夏丹回来，才能知道详细的情况。 这也是因为赵燚对夏丹非常的信任，才敢于放手这样做。 不然说不定会起反效果。 夏丹回来，赵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差不多。 因为，夏丹的眉角都带着笑。 事情成了！ 夏丹取出了录音机，两个人的谈话没有任何隐瞒得原原本本的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夏丹当然要保留这样的证据。 “哇！五百万啊！好多钱！” 吴悦立刻惊呼了出来。 “看来这位邓老板真的是急了，不然也不会出这么一个昏招。” 在赵燚的眼中，这就是一个昏招。夏丹确实有意无意的表示亲近了，可是他居然没有耐心再次等下去，而是选择了直接相信。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 赵燚他们做了一份假的报纸。 是的，刚刚夏丹给邓斌看到的大部分消息是假的。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赵燚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将同他见面的那位大律师也抓起来；不止如此，下午那份名单上的备选人名，同样在报纸显示已经被抓。这样，邓斌不止是自己出不去了，他在外面的布置也同样失效了。 所以，慌乱是必然的。 赵燚他们的办法，就是想要看看这位邓老板，究竟会选择怎么做。 他的关系网四通八达的，肯定有非常信任的人，这个人会是谁？ 赵燚他们不得而知。 所以，就好像砍断章鱼的触手一样，邓斌冒出一个关系，他们就会将这个关系掐断。 最后逼得邓斌，只能寻找他真正的靠山寻求帮助。 而现在，看他给夏丹这么隐蔽的联络方式，有八成的把握，就是赵燚他们希望的结果。 “组长，我现在就去银行将联络方式取回来？” 夏丹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完成这个任务。 赵燚想了想，摇摇头：“不，不急。等到明天银行开门的时间也不晚。谁也不知道这个邓斌究竟有没有后手，还不如按照他说的办。” 以赵燚他们的部门，当然可以联系银行，在现在已经下班的情况下将保险柜的东西取出来，但是，没这个必要。 夏丹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都辛苦了。”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赵燚安排夏丹和陈东一起去了银行。 出面的是夏丹自己一个人，而陈东则在暗中随行保护。 或者有些风声鹤唳了，但是赵燚仍然觉得小心是很有必要的。 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很顺利的，夏丹取回了现金和那张记载着信息的纸、手机等物品。 所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先检测一下这部手机。” 薛敏此时也在。 上一次他出的点子，结果一头掉进了邓斌安排好的陷阱中，这让薛敏觉得相当的不舒服。 加上他的电脑水平同黄英不相上下，这一次主动请缨，加入破译追踪的行动，赵燚当然不会拒绝。 薛敏的天赋很高，他的精力很分散，在多个领域内，都取得了很不俗的成绩，仍然有这么高的电脑水平，可见，他确实很不一般。 当然不止是他们两个人，还有其他的人员，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赵燚看着忙碌的黄英等人，耐心十足。 一部小小的手机，转眼之间就被拆得七零八落，用专门的仪器检测着，然后再重新拼装起来，链接特殊的设备，再次检测。 很复杂，赵燚是看不明白的。 “联系好安全局，等一下进行信号追踪的时候，他们同样会帮助我们。” 赵燚在昨天，就同老吕沟通商议过这个事情。 所里的设备人员充足的时候技术水平确实不弱，但是赵燚觉得准备得越充分越好。 当然，这样一来，功劳就不会独属于他们所里了，但是赵燚个人认为，能够破获这个案件，比什么都重要。 “组长，这部手机经过彻底的检测，现在报告已经出来了。” 大概前后忙活了一个小时，黄英已经将手机检测完成。 “很好，报告我就不看了，这部手机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是保密程度很高。只能发送一条信息和接收一条信息，然后，这部手机设定好的软件就会自动销毁里面的全部内容。以现有的技术手段，也很难恢复。” “哦？也就是说，其实并不用人工销毁的？” 赵燚问道。 “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邓斌还要求夏丹要毁掉这部手机呢？看起来，他并不是完全的信任夏丹啊。先暂时不管为什么了。黄英，准备开始追踪信号吧，同安全局配合好，一定要找到信号的来源。看看我们的猜测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接收的号码是一个从未启用的国内手机号码，这个号码根据信号并不在国内，试探性的定位没有成功，我们采用信息收发的方式，有八成的把握能够追踪这部手机的切实位置。” “是十成。你们是八成，有我的加入，一定会成功！” 薛敏脸色阴沉沉的说道。 赵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没有去反驳。 对一个天才，要抱着宽容的心态。 关于邓斌是来自岛国的间谍，这个事情其实目前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或者说，没有切实证据可以证明邓斌他本人是。他在各地的负责人搜出了日文的文件，强词夺理之下，其实也可以撇清这份关系的。 起码，表面上没关系。 黄英用力的点点头，小脸上全是严肃。 “发出信息。” “开始追踪信号……” 在大型设备的追踪下，一条短信也是可以被利用的。 前提是做好准备。 其实这个方法并不太实用。 如果是追踪外面的罪犯，时机稍纵即逝，也不会给他们太多准备的时间。 但是这一次不同。 在看不到的地方，这条信息化成了电波，它的身后，则跟随着隐蔽的追踪信号，向着另一端悄然而去。 “已成功接收消息！开始进行技术追踪！” 信息发送几秒钟后，黄英立刻下达了全体追踪的命令！ 噼里啪啦键盘敲击的声音在这间摆满了电脑的房间里。 赵燚这时候也暗暗佩服，这些人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迟疑，只有连绵不绝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大约半分钟，黄英的精神一震。 “入侵成功！开始定位，准备掩护撤退，注意清理各自的痕迹！” 有心算无心，黑客间的交锋本就是刺客的风格，一击而中，马上远遁千里，黄英将这种风格发挥得淋漓尽致！ 马上，黄英就怒了！ “还有一个数据流没有撤退！是谁？是谁不听指挥！” 本来怯弱的脸上，黄英此时颇有几分杀气腾腾！ 她飞快得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只是一扫，就发现了薛敏的电脑和其他人的有些不同。 “薛敏，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很有可能暴漏我们大家的行动！” 她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句。 可是薛敏根本就充耳不闻。 在房间里的其他人有些坐不住了。 比如陈东。 “你这个小子！平时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行动时候捣乱！” 说着，陈东就想上前制止薛敏的动作。 赵燚手疾眼快的一把拽住了陈东，沉声说道：“等等！” 技术上的事情他们不懂，但是，赵燚觉得，薛敏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 他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天才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的，赵燚觉得，先看看！ “你竟然以手机为跳板，入侵周围的ip，你有把握吗？” 黄英只是看了不到半分钟，就知道薛敏的想法了。 薛敏根本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一咬牙，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其他人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听我的命令！” 第137章 代号医生 薛敏专注而认真。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几乎成了残影。 快，不可思议的快！ 黄英在一旁配合他的动作，大量的代码出现在屏幕上。 赵燚他们也被这紧张得气氛所感染，大气都不敢出。 这样紧张的气氛大概持续了两分钟。 黄英的脸上一喜：“真有你的，果然发现了一个严密保护中的ip地址！等我们一起……” 没等她说完，薛敏已经头也不太的开始了入侵。 黄英也立刻不说话了。 开始认真得配合着薛敏的动作，她屏住呼吸，脸上浮现出不健康的红晕。 入侵大概又花费了两分钟的时间。 入侵完成，自然要开始搜集这部服务器上面储存的资料，不用人说，黄英和薛敏已经开始这样做了。 “不好！他们发现了！薛敏，我掩护你，开始撤退！” 黄英立刻发现数据有不正常的波动，出言提醒着一言不发的薛敏。 薛敏这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我还需要三分钟的时间才能把资料下载完成，我需要你坚持三分钟！” 他的语气异常的强硬。 黄英咬了咬牙，重重的点点头：“好！其他人准备跳板，三分钟的时间一到，立刻开始阻拦对方的追击！” 她敲击键盘的速度简直快到了极致！ 三分钟转瞬即逝！ 时间一到，薛敏立刻带着下载好的信息开始进行撤退。 足足有半个小时，黄英才和虚脱了一样瘫痪在椅子上：“终于摆脱他们的追击了……” 夏丹心疼的上前给黄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黄英却很兴奋的说道：“夏姐，你不知道，刚才有多险。对方差一点就抓到我的尾巴了，我的好多跳板都被攻破了，如果不是我们的人员足够多，分出的数据流让对方迷惑了，说不定真的会找到我们的真实ip。” “你和我说这些我也不懂，看得出来，刚才你们确实很辛苦！” 这期间，他们这些技术人员，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行动一结束，好几个人的手指都不自然的抽搐起来。 张小木连忙上前帮他们放松着手指。 “薛敏，你都发现什么资料了？” 黄英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扭头问道。 薛敏的额头上也全是汗水，他嘶哑着声音说道：“还没来得及看，数据很多，我一股脑的都下栽了，等等我看看有没有邓斌的消息。” 他调出了一个数据搜索软件，上面打出了邓斌两个汉字。 很快，大量的资料出现在屏幕上。 邓斌，代号医生，真实身份为岛国精心培养的间谍…… 资料很详细，有邓斌的岛国名字，密密麻麻的简介，从什么地方培训，到什么时候入境，然后又是如何在岛国的支持下，一步步的发展起来，所有的资料都在其中。 赵燚很高兴。 非常的高兴。 用力的拍了拍薛敏的肩旁：“好小子，真有你的！” “你能不能轻点？你再来一下我非得住院。”薛敏不满意的说着，还揉了揉有些疼的肩旁。 “不过，你虽然立了功劳，但是，行动期间不听指挥，这一点仍然是要提出批评的。不过既然有功，就功过相抵吧！” 赵燚开玩笑一样的说道。 薛敏耸耸肩：“谁在意那个功劳，我只是看着邓斌不爽罢了。” 说完，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走得相当的洒脱。 赵燚最后说的那句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他给下面人功劳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抹杀手下人的功劳？ 房间中的气氛很轻松，有了这一份资料，邓斌可以说是在劫难逃了。 忽然，那部手机响了起来。 “咦，对方还回消息了？” 赵燚觉得，既然黄英她们的行动被发现了，对方不回消息才是正常的，没想到，他们仍然发送了消息。 拿起来一看，赵燚乐了。 是日文。 他本身是不懂日文的，但是这几个字他却认识。 八嘎…… “组长，根据里面的软件设置，大概五分钟之后，这个消息就会自动被清除，需要我把这个软件取消吗？” “对方会不会用你们的方法，找到我们的真实地址？” 赵燚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不会，我已经关闭了这部手机的信号搜索。” “那就取消吧。另外取消之后，夏丹，你给邓斌看一看，我想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赵燚恶趣味的想要知道，发送回来这两个字，邓斌会什么表情。 夏丹莞尔一笑。 当夏丹将手机直接拿给邓斌看得时候，邓斌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别的信息？” 他犹自不敢相信的死死地盯着手机。 大概邓斌怎么也没想到，会回复这几个日文吧。 赵燚这时候出现在关押室内：“小泉右耳，你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我们掌握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供述出你在我国的所有犯罪行动，争取我国的宽大处理。” 这句话一说出来，邓斌的脸色狂变！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的身份是绝密，你们怎么可能知道的！” 他大吼着，瞪圆了眼睛看着赵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了现在，你还打算隐瞒吗？小泉右耳，现年三十二岁……” 赵燚背诵着邓斌的真实身份资料，邓斌一下子瘫坐在床上，双眼无神喃喃的说着听不懂的日语。 夏丹摇摇头，伸手将他手中的手机拿走。 既然确定了他间谍的身份，当然不可能把手机再留给他，上面的软件限制已经被取消了，如果不拿走，说不定会造成漏洞。 这邓斌眼中忽然凶光一闪。 大吼一声，整个人扑向了距离最近的夏丹。 夏丹似乎没有想到邓斌居然还敢动手，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勉强偏了偏头，想要躲开邓斌抓过来的双手。 邓斌的双手带着手铐，但是，即便这样，如果他的手落在夏丹的脖子上，仍然是一个强有力的威胁。 夏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懊恼。 她大意了。 她忘记了在资料上，明明就有记录，邓斌的身手非常好。在抓捕的时候，赵燚还专门提到过这一点。 但是当时他没有反抗，夏丹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 夏丹忘记了，但是赵燚可没忘。 在邓斌动手的同时，赵燚也动了。 他上前两步，直接将夏丹拽到一旁，迎面就是一脚！ 这一脚踹在了邓斌的肚子上。 邓斌整个人就好像煮熟的虾一样，弓着腰，再也站不起身了。 或许，打开手铐的话，他能够同赵燚拼个你死我活，但是现在，在这里，他没有机会。 “先让他冷静一下吧。” 赵燚拉着夏丹出了审讯室，将审讯室的门锁好。 一个月后，不公开的审理如期进行。 在法庭上，邓斌整个人很配合的交代了所有的罪行。 他本身就是岛国间谍，只是并不是其中最出色的，甚至专业的程度，连梁雄这样的间谍也比不上。 本来，或许他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出息。 但是在基地学习的时候，他发现了曾经在战争时期掠夺的大量的华国珍稀的医学典籍，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些典籍，相当一部分在华国已经失传了，不得不说，令人扼腕叹息。 几年以后，一位精通古中医术的间谍，在这个专门针对华国的基地中诞生了，他化名为邓斌。 凭借一手优异的古中医术，他迅速的站住了脚，利用岛国为他提供的古董，飞速得拓展着自己的人脉。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古董，本就是属于华国的，同样是在战争时期被掠夺的。 开设的世通物流，为的就是走私岛国所缺少的珍稀的物资。这几年，通过走私流失的大量的物资数量，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当然，为邓斌提供这些物资的人，同样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至于走私人体器官，说起来居然是一个意外。 最开始的时候，岛国的一位高官需要进行器官移植，在岛国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器官。着急的高官发出了高额的悬赏，但是，却是一筹莫展。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岛国的一个黑客入侵了华国某殡仪馆的资料库，里面正巧有配备型号。 所以，命令就下达给了邓斌，这位潜伏很深的医生。 一开始，邓斌是拒绝的。 毕竟，他安安稳稳的走私，很难被发现。 可是架不住高官的强硬命令。 岛国人口虽然众多，但是终究比不上华国的人口数量，陆陆续续的，后来又发现了好几个匹配的器官。 这时候，邓斌才重视了这条线。 他也需要岛国的人脉。 所以，近些年，失踪的人体器官开始增多。 但是，邓斌仍然很小心，除非是岛国高官富豪的需求，岛国普通人，他根本就不管。 时也命也，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恭喜你，赵燚同志！” 老吕拍着赵燚的肩膀，这个案子的完结，给所里带来了大量的荣誉，嘉奖的证书已经下来了。 集体二等功，这可是一份很不容易获得的荣誉了。 因为保密性，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表彰，但是对于赵燚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们一起走走！” 会议很短暂，在会后，老吕特意提出要同赵燚一起走走。 赵燚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已经很敏锐了。 “局长，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了？” “是的，有个事情很为难。本来呢，你们刚办完这个大案，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为了保护人民的安全，恐怕你们没有时间休息了……” 老吕的脸色很凝重。 赵燚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在x省，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案件，这个案件如果公开出来，恐怕全国都会震动！幸亏我们的人封锁了消息，整整一个村子的村民全部死于非命！而且死状极其惨烈，你们要接手这个案子的话，要做好心理准备。” 老吕沉痛得说着。 耸人听闻。 赵燚第一时间就觉得，这个案子恐怕会是一个大麻烦。 国内的治安一向非常好，整整一个村子发生了悲剧，怪不得会被封锁消息了。 第138章 抵达现场 x西自古多山。 风景秀丽，崇山峻岭，矮寨瑰丽，溪水潺潺，是不可多得的奇异景观。 在这里，有数不尽的珍奇动植物。 当然，这是现代人的眼光。 如果换成古代人的观点，那就成了另外一种景象。 穷山恶水。 丰富的自然资源，造成了其中活跃着无数的猛兽。 这里是猛兽的天堂。 当然也有人类。 自古以来，这里就生存着一个民族，苗族。 这里山路崎岖，而赵燚他们的目标，就是不便通行的一处村寨。 里面的交通堪称难题。 如果普通人，翻山越岭之下，在最近通车之后，就需要双脚前进，大概要花费一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案发的村寨。 赵燚他们自然不会这么麻烦。 他们驾驶着这里并不常见的直升飞机，打破了这片古老土地的宁静。 隆隆的直升飞机降落下来，等到赵燚几人下去，再度盘旋而上，它的空间有限，还需要再去接人。 第一批下来的人不太多，赵燚、陈东、张小木三人。 张小木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真不错。” “是比j市强不少，你看这里山清水秀的，空气想要不好都难。”陈东笑嘻嘻的说着。 赵燚没有接这个茬，他扫了一下周围。 在他们的前面，就是那个出事的小山村。 小山村完全被拉起了警戒线，是部队的军人在执勤着。 看到赵燚他们下来，立刻就有军人跑步过来，冲赵燚敬了一个军礼，赵燚还了一个很标准的军礼。 “首长好！您的证件。” 军人一板一眼的说道。 赵燚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这位军人。 军人用随身携带的仪器在证件上一扫，然后将证件还给了赵燚。 “我们连长正在村子的另一头巡逻。上面已经将你们的信息告知了我们，请这边走。” 这位军人不卑不亢的说着。 “现在什么情况？怎么是你们在执勤？” 赵燚有些奇怪。 按照常理来说，部队一般情况下是不插手地方上的案件的。 这次发生的案件确实很惨，但是应该还不到动用部队的程度吧。 “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你可以问我们连长。” 这位军人的回答并没有出乎赵燚的预料之外。 很快，就见到了这位连长。 他正同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汉子站在一起，似乎说着什么。 苗族汉子头裹方巾，穿的五颜六色的服饰，身边还有一个挑担，腰间别着一把腰刀，两只脚上却穿着军靴。 那名苗族汉子的脸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可是，显然，并没有打动这位连长。 “上面派人来了，你可以同他们沟通，我只是负责执勤，维持现场。” 连长看到赵燚，指了指赵燚他们的方向。 这位苗族汉子的脸上一喜，小跑一样跑到赵燚的身边，点头哈腰的说道：“长官，长官，这都三天了，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的老婆孩子还都在家里等着我呢。” “你是？” 赵燚不动声色的问道，同时，看向了那位连长。 连长走到赵燚的身边，对赵燚敬了一个军礼。 “首长，某部某连奉命驻守此地，听从您的命令。” 赵燚还礼，然后指了指这位苗族汉子：“他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苗族汉子连忙说道：“我是四十里外一个寨子的山民，长官，这里发生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对了，还是我报的案，谁知道还不让我离开了。” “是的，就是他报的案。因为山里的交通不变，所以，上级特命我们守护在这里，维持现场的环境不变，等待你们前来调查。” 连长在旁边补充着。 这一次，赵燚明白为什么会是部队的人在这里了。 权宜之计。 显然，负责这里治安的警局，没办法及时的赶到这里，所以，上面酌情考虑，才会派来了一小股的部队。 “你先暂时等等，等我勘察完现场，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会放你离开的。” 赵燚略一思索，这样说道。 这名苗族汉子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长官，现在的天已经不早了，在耽搁下去，我也不敢在夜晚走山路……” “不要紧，如果真的耽搁时间长了，我会让直升机送你回家。” 赵燚安慰了他一句。 现在刚到现场，当然不可能放这位报警的人离开了。 很多情况都需要他讲述。 “带路吧，我们进村子里面看一下。” 赵燚的这句话说完，这名苗族汉子的脸色都变了。 他吞吞吐吐的说道：“长官，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吧，呕……”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直接吐了出来。 赵燚皱了皱眉头，等他稍微平缓了一些，才说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这间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什么身份，还需要你说一下。” “我？我就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平时就卖一些山外面的日常用品的，这里面住的都是苗人，最高的那栋竹楼，就是族长的家，哦，现在都叫村长，其他人具体的身份，我不是特别的清楚……” 他这样说着，却一步也不肯向着村子里走去。 货郎这个行业，在外面已经消失了。但是这里，还有这种古老的职业。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交通不便。 外界的生活用品想要送到这里，翻山越岭就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所以，货郎这个职业才能够维持下去。 赵燚也没急着往里去，继续问道：“说说你来到这里之后，都发现了什么吧？” 苗族汉子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不情愿的说道：“好吧。我大概每个月都会来陶干一趟，陶干就是这个村子的名字……” 他不忘解释了一下，赵燚没有打断他的话，他继续说着：“我一般情况下，都是下午到达这里的，然后在村子里住上一夜，明天赶早回去。这一次也不例外……那天下午，我到了陶干村，就发现不对劲了，整个村子太静了，静得让人心慌。” 说到这里，苗族汉子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显然，那一天的发现，给他留下了恐怖的阴影。 “我大声吆喝着，要是平时，村子里的小孩子，妇女们一定都会出来了，毕竟谁家也说不准就缺个针头麻脑的，小孩子也要糖果，可是，任凭我怎么吆喝，一个人都没出来。” 他的语调干涩，回忆仍在继续：“以前都是结束在族长家的，我还纳闷呢，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族长家的竹楼前，我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因为也是熟人，所以干脆推门进了去。结果，村长就死在了门后面……” 他的牙齿咯吱咯吱的作响，脸色相当的难看，久久没有再说话。 “然后呢？” 赵燚催促的问了一句。 “他的死状很惨的，吓得我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一只鞋都跑丢了，还好，我的挑担没丢，不然，我半个月的生意就白做了。” 他似乎有些庆幸没丢了吃饭的家伙，然后继续说道：“我当时懵了，又推开了几户比较熟悉的人家，结果发现，他们和村长死得都是一模一样的，我不敢在村子里停留了，一直跑到了村子外。”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你这么害怕，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呢？而选择报警？” 赵燚看他的胆子不算很大，这样的一个人却有这么高的觉悟，这一点让他很怀疑。 苗族汉子的脸上露出了羞赧的神色：“长官，没办法。我的一只鞋子落在村子里面了，可我又不敢进去去拿，我有手机的，虽然信号不太好，但是报警还是没问题的。不然，我就这么走了，一来夜路太危险了，二来就是万一你们把我当成凶手，我不得冤枉死？” 赵燚点点头，这位苗族汉子的说法表面看起来没错的。 报警是他很聪明的选择。 “你们的人来的很快，我正考虑天黑要怎么过夜呢，村子里又不敢去，还好，还好，天黑前你们的人就到了。多谢这位长官，给了我一双鞋子，不然，我就只能光着一只脚了。” 苗族汉子感激的对连长一笑。 连长很平静的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既然你不想再进去，那我也不再勉强了。这样，我们再等等，其他的人快要来了。” 赵燚看了看手表，直升机的速度很快，夏丹他们已经快要到了。 又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夏丹等人终于到了。 赵燚将这里的情况一说，夏丹他们的心里也算有了大概的印象。 “张小木，你做好尸检的心理准备，可能尸体比较恐怖。” 赵燚提醒了张小木一句。 他觉得，如果是普通的死人，走南闯北的货郎不会这么害怕，货郎始终没有说出死者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赵燚觉得，一定很恐怖！ 张小木点点头。 几个人穿上无菌服，全副武装，终于进了陶干村。 陶干村的竹楼错落有致，如果不知道这里发生了惨案，外人一定会觉得，这里的风光秀丽，是一处原汁原味的苗寨风光。 但，此时，村子里格外的寂静。 静得，只有赵燚这一行人的脚步声。 虫不鸣，狗不叫，鸡不跳。 第139章 鸡犬不留 踏踏踏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此时已经过秋。 金黄的叶子不时的飘落而下，在眼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点点金光，将这片苗寨渲染得格外瑰丽。 但是，这份寂静却让人不安。 让这片美丽的苗寨隐隐得透着几分诡异的感觉。 赵燚他们的胆子很大。 这又是白天，没什么好怕的。 在这片村落中，有一栋竹楼仿佛鹤立鸡群一样，显得格外的瞩目。 赵燚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位苗族汉子所说的族长居住的竹楼了。 竹楼有三层，郁郁葱葱的竹子很有层次的搭建在一起，很别致的一栋小楼。看得出来，这个族长的家里应该过得不错。 起码要比其他人的生活条件好得多。 其他的竹楼大多只有一层。 另一间较为显眼的，是一栋二层的竹楼。 在族长家的竹楼门前，一只布鞋孤伶伶的躺在那里。 这就应该是货郎慌乱之中丢失的那只鞋子了。 陈东将这只鞋子捡起来，装进了证物袋，封存。 暂且不提货郎所说的话真实与否，都要进行验证。 竹楼的门是虚掩的，隐隐得，可以看到些什么。 “大家做好准备。” 赵燚提醒了其他人一句。 按照那位苗族汉子的说法，打开门，就会看到族长的尸体，他只说了族长死得很惨，究竟如何的惨，没有具体的说明。 嘎吱…… 赵燚推开了这间竹楼的门。 门开了。 一具极其恐怖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它的脑袋浮肿得不似人形，整个人呈大字型倒在客厅的中央，全身膨胀得好像吹气球一样，一身民族服饰被撑得相当的难看，裸露的手掌，胖得似乎要撑开他的皮肤一样，整个人的身躯里面起起伏伏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得翻滚着。 他的面目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眼皮将眼睛完全的挤住。 之所以用一个挤字，原因就好像是一个大胖子，因为太胖得原因，看不见眼睛。 鼻子翻出，好像是猪鼻子，鼻孔大大的翻在外面。 嘴唇厚厚的，起码有三四厘米的样子。 看不出脖子，脖子和脑袋一般的粗细。 空气中隐隐得散发着一股恶臭。 虽然金秋已过，天气渐寒，但是仍然不能阻挡这股气味的散发。 不像人！ 这幅模样，怎么也不可能说像一个人的模样。 好像是人皮气球吹到极限，拼凑成人的模样。 也怪不得那位货郎会这么害怕了。 他是熟悉族长原来的样子的，骤然之间，见到这样的一个人躺在那里，被吓坏了，也就情有可原了。 赵燚等人没有在第一时间检查这具尸体的死因。 而是保持原状的情况下，进行拍照。 任何的角落都没有放过，闪光灯不停得闪烁着，将这一层竹楼所有的景象都留下影像。 平心而论。 这一间竹楼的摆设很一般。 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现代化的电器一样也没有看到，有的只是必要的生活用品。 诸如镜子，竹椅，桌子等等，再就是林林总总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肉食熏制品。 很多猎物，都不是常见的。 将照片拍完，张小木就上前检查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和原因。 不用赵燚安排，其他人很有经验得分散开来，寻找其他的线索。 这间竹楼可不是一层，足足有三层呢，也并非只有一个房间。 张小木颇为踌躇的拿着一把手术刀，准备现场解剖这具尸体。 她难以下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具尸体的表面不停得起起伏伏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她是第一次见到的。 甚至，在她学过的案例中，也是第一次见到的。 终于，赵小木还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手术刀在他的肚子上轻轻一划。 手术刀很锋利。 尸体的肚皮就好像气球一样轻松得被划破。 然后。 张小木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 她这一声，让刚刚准备去二楼的赵燚停下了脚步。 回头一看，赵燚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 入眼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指甲盖大小的灰色虫子在尸体的肚皮上肆意的爬动着。这些虫子重重叠叠，不知道有多少！ 张小木只觉得胃里一片翻滚，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直接跑出了这间竹楼，摘下了面罩，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张小木这里发生这样异常的状况，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心情搜索其他的地方了。 “有办法阻止这些虫子的扩散吗？” 赵燚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这些虫子，无疑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它们的数量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扩散出去的话，赵燚非常担心会造成什么养的恶劣的后果。 甚至这一瞬间，赵燚将到了将整个村子完全的焚毁！ “组长，等等，你看……” 夏丹拉住了赵燚，指了指这具尸体。 赵燚凝神一看，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是的，很不对劲。 那些指甲盖大小的灰色虫子并没有散开，反而在这具尸体上爬上爬下，没有一只虫子落在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 赵燚有些不明白。 “不清楚。” 夏丹同样摇摇头。 不过，两人的心里怎算稍稍放了心。 “通知部队，准备好汽油、喷火器，假如这些虫子一有扩散出去的迹象，立刻予以焚烧！” 赵燚想了想，仍然不敢大意，对陈东说了一句。 陈东立刻向着外面跑去。 “抱歉，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尸体，没忍住，现在好多了。” 张小木重新走了进来，带着面罩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起来心情不大好。 “小木，以前你听说过这样的事例吗？” 夏丹低声问了她一句。 “没有。可能是我太孤弱寡闻了吧？” 张小木的胆子还是很大的，她蹲在这具尸体一米左右的地方，沉声说道：“这些虫子很少见。一般来说，人的尸体放置野外，最常见的会声蛆虫，就是苍蝇的卵。但是这些虫子肯定不是蛆虫，蛆虫是没有触角的，即无头幼虫，头部和口器极度退化，而这些虫子，就算离得这么远，我们仍然能够看得很清楚，它们有触角，口器很锋利，我需要采集一下标本，看看这种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小心一些。” 赵燚这样说着，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后几步。 夏丹等人没有意见，赵燚的身手自然不用多说，如果都围上去，万一发生异状，不方便赵燚的救援。 谁也不知道，这些虫子会不会攻击人类。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些虫子无疑是很恐怖的。 别的不说，它们的数量，足以耸人听闻了。 他们的这种担心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张小木拿着一把镊子，小心翼翼的将一只虫子夹起来，这只虫子剧烈的扭动着它的身躯，似乎要挣扎出去一样。 可是，怎么可能挣脱？ 它的力量很有限，手指盖大小，也就是两厘米左右。 忽然！ 这只虫子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 “吱！吱！” 张小木的手一哆嗦，还好稳住了手掌，飞快的将这只虫子放入了准备好的透明证物袋中。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突然！ 赵燚一把将张小木往后拽了好几步，张小木惊讶得回头看了看赵燚，赵燚没有说话，反而神情很凝重的指了指那具尸体。 尸体上面的虫子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疯狂剧烈的扭动起来。 不对，它们是在互相吞噬！ 吞！大口大口的将身边的同类吞掉。 无头的，断尾的，虫子瞬间就七零八落。 但是，诡异的是，它们都没有离开这具尸体！ 黑灰色的液体从虫子的身体上流淌出来，就好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 一股股恶臭的味道弥漫开来。 就算赵燚他们带的面罩能够过滤空气，仍然能够闻道，可见，这气味会有多么的难闻。 很快，虫子就看不到了。 这种黑色的液体流淌成了一大片。 一阵阵黑色的雾气在尸体上弥漫着，等到雾气散去，只剩下一张完整得薄薄的人皮静悄悄的躺在那里。 这人皮是纯黑色的，地面上的黑色液体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的消失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赵燚他们根本就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这尸体的骨头内脏完全的消失不见。 一张人皮，这是剩下的线索了。 “你们看！” 张小木忽然惊讶的举起了手中的证物袋。 原本证物袋中装着的那只虫子，此时已经死了。 一大摊黑色的液体留在了被密封的证物袋中。 赵燚听见身边的陈东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 “组长，这地方太诡异了，要不我们先出去？” 陈东只觉得浑身有些发毛，忍不住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建议。 “不慌。我们先上去看看其他的房间，如果有尸体的话，暂时先不要动尸体了。” 赵燚想了想，决定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起码也要看看其他的地方。显然，这栋竹楼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果然，又陆陆续续的发现了六具尸体。 同他们在一楼看到的，都是大同小异。 有儿童的尸体，至于其他人的身份，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 都是膨胀得和气球一样，然后尸体的皮肤下面，起伏不定。就算没有解剖，赵燚他们也敢肯定，是同样的虫子。 搜索完这栋竹楼，众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检查一下村子中其他的屋子吧，注意不要动尸体，拍下照片，我们在村子外汇合。” 赵燚再次叮嘱了这个问题，然后众人开始分头行动。 他随意的走进了一家竹楼，这家有三具尸体，除了衣衫有些破旧之外，其他的，和第一次发现得尸体并没有什么不同。 赵燚的心情越来月沉重了，偶尔看到饲养的家畜，都是也是表现得同样的死亡症状。 怪不得，这座小山村，静得可怕，因为所有的活物都死了！ 无一活口。 这是真正的鸡犬不留！ 第140章 身份难题 村子并不大，一共只有六十多户的样子。 等到几个人分散，将村子大致的检查一遍之后，已经快到中午了。 几个人出来之后，在村子部队临时搭建的帐篷中集合，心情都是一片沉重。 “吴悦将照片冲洗一下，其他人各自说一下检查的情况吧？” 赵燚将相机递给了吴悦，其他人同样也这样做。 他继续说道：“我检查大概有十户人家，大约有四十多具尸体，死亡的情况和咱们发现的第一具尸体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夏丹接着说道：“我这里的情况也差不多。” 陈东也点点头：“我检查的情况同样是这样。” “不对，张小木呢？” 这个时候，赵燚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张小木居然没在这里。 本来，这样低级的错误，少一个人，在刚才集合的时候就应该被发现的，可是众人刚刚检查完村子中发现的惨剧，心神多少有些恍惚，竟然忽略了这个情况。 夏丹的脸色一变，马上站起来扫视了一下这间不大的帐篷，紧张得问道：“你们出来的时候都没到张小木吗？” 陈东等人摇摇头。 张小木是夏丹的学妹，两个人认识很多年了，再加上，是夏丹将张小木介绍到所里工作的，如果张小木出现了什么意外，夏丹感觉自己难辞其咎。 这一次，所里出动的人手不少。 除了黄英的身体原因，不适合过来之外，其他人都到了。 薛敏也跟过来了。 薛敏来的原因他明面上用的理由是缺乏研究素材，所以跟过来散散心。 但是赵燚却明白，其实是薛敏态度的一种转变，他在慢慢的想要同所里的其他人处好关系。 无疑，同大部队一起活动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最好的方法。 赵燚他们自然不会揭露出薛敏这种别扭的小心思。 薛敏办案的经验自然是不足的，所以，来之前，已经商议好，赵燚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行动开始之后，薛敏很低调，一直跟随着大部队行动，刚才分头检查的时候，夏丹亲自带着他。 这时候，薛敏出言安慰道：“没事的，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刚才就在周围，张小木真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喊上一嗓子，我们肯定能够听见。别的不说，她的嗓门还是很可观的。” 说到这里，薛敏还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 夏丹听到薛敏这样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自动忽略了薛敏语气中隐含的几分嘲讽的语气。 “不行，那我们也要去找找她。这样，其他人留在帐篷里给吴悦帮忙，夏丹、陈东，我们三个人进去找找张小木。” 赵燚同样有些担心，点了其他两个人的名字。 他选人都是所里自保能力最强的人，真要是有什么危险，赵燚相信其他两人也足以应付。 出了帐篷，就要进村，连长已经到了帐篷外：“首长，你们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就餐？” “谢谢。” 赵燚道谢，然后扭头冲帐篷里面的人喊道：“里面的人先去吃饭。我们几个人再等等，还有点事情要进村一趟，等我们回来的。” 交代完，赵燚三人匆匆向着村子里走去。 “张小木……张小木！” 夏丹高声的喊道。 虽然村子不大，但是一家一家找的话，也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干脆，夏丹高喊着张小木的名字。 “我在这里！” 张小木的声音从一栋竹楼中传来。 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村子中唯一的那一栋二层竹楼。 听到张小木没事，三人的心中多少松了一口气，看到张小木这么长时间都不出现，想来一定是有什么发现。 干脆，三个人同样走进了这一家。 张小木正在聚精会神的检查着她面前的一具尸体。 尸体有些恐怖。 它歪斜着躺在躺椅上，地上、椅子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 尸体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但是里面的五脏六腑都消失不见了。 尸体的左手拿着一个土陶罐子，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隐隐得对准了自己的腹部，肚子上破开大洞的地方。 他的面前是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有的被打开，都的仍旧有盖子。 打开的，里面有的装着各种颜色的粉尘，有的是活物，不知道名字的小虫子，在罐子中窸窸窣窣的爬行着。 这具尸体和其他的尸体是不同的。 他仍旧保持着原貌。 年纪大概有五十岁左右的一位中老年的苗族汉子。 脸上写满了痛苦的神色，扭曲中带着疯狂挣扎的神色。 就算他死了，双眼仍旧怒睁着，嘴巴大大的张开着，放佛是在无声的怒喊着什么。 这具尸体有些轻微的腐烂，散发着一股臭味。 “死亡的时间大概在六天左右，具体的时间段不太好判断。这具尸体很奇怪。从他的腹腔内组织，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天了，可是最新鲜的组织细胞，失去活力的时间为六天，这也是我判断它死亡时间的主要依据。这是我发现的唯一一具，同其他尸体不同的尸体，所以，我个人认为，这具尸体上面应该存在有很重要的线索。” “你说的不错，，其他人并没有发现这样的尸体，这是唯一的一具不同的尸体。” 赵燚点点头，脑中快速的模拟着这具尸体生前发生的状况。 似乎看起来像是他自己把自己的肚子划开，从地上的血迹来看，流淌得不少，没准就是死于失血过多。 但是，他的内脏哪里去了？ 难道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这大概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想到这里，赵燚立刻扫视了一下地面。 “地面上面的痕迹被破坏的不严重吧？夏丹，能不能通过脚印进行对比，找出嫌疑人大概的信息？” 地面很干净，用肉眼看不出脚印的存在。 但是赵燚知道，用技术手段其实能够还原出来的，前提是这段时间进来的人不太多。这间竹楼里地面也铺着竹子，地面很干净。 但是，在这山里行走，难免脚下会沾上泥土。 “应该可以。设备在村子外，我们现在就开始进行技术排查？” 夏丹问道。 “等吃过午饭的吧。忙了一上午，大家也都饿了吧。” 陈东看了看尸体，然后干呕了一下：“你们的胃口真好，我不知道中午还能不能吃下午饭。” “这里已经被封锁了，我们先去吃饭。” 赵燚笑了笑，这点场面算得了什么？ 张小木就更不用说了，最开始之所以干呕，那完全是心理准备不太足。她可是能够面不改色在解剖室吃饭的女汉子。 饭，肯定是要吃的。 部队的供应还是很丰富的，四菜一汤，赵燚他们风卷残云一样的将饭菜扫荡一空。 部队里都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就算有勤务兵过来，要帮赵燚他们洗刷碗筷，赵燚仍旧选择了拒绝，亲自亲力而为，这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这也是起码的尊重。 吃过饭，赵燚没着急去那栋二层竹楼里进行排查，而是召集了众人商议。 “照片出来了吗？” 吴悦一听，立刻将所有的照片拿出来。 “挑出所有死者的照片。” 几人一起动手，将死者的照片全部挑出来。 本来很大的桌子立刻显得就不够用了。 去掉重复的，只留下正面的照片，就算一起动手，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数了一下照片上的死者数量。 “如果没有遗漏的话，死亡人数在二百上下。凶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赵燚咬着牙说道。 照片中，明显小一号的尸体，数量在五十左右，其中代表的含义，不用赵燚明说，其他人都心中有数。 残酷的现实让在场的气氛沉甸甸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张小木发现得那具尸体。我们现在需要知道全部死者的身份，吴悦，你同部队沟通得怎么样？” 吴悦摇摇头：“没有太多的消息，只知道这个寨子的名字，陶干，这些村民的身份，部队里的军官并不清楚。他们只是奉命前来驻守的，到现在为止，前来的人员只有我们、部队，还有那个货郎。” 这些人的身份成了大难题。 也是目前最需要知道的问题。 “这样，那个货郎不是还没有离开吗？将完整的面部照片的那具尸体，给他辨认一下，另外，我们需要寻找一下四周的寨子，既然有货郎到这里，说明这座村寨肯定不是完全的同外面与世隔绝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想办法处理一下那些尸体，起码要保持原状，这个问题，张小木，你能够处理吧？” 法医是处理尸体的行家，赵燚觉得，虽然这些尸体表现得很诡异，但是应该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没问题，我来的时候，已经带来的相关的材料，只是可能还需要冷冻机，如果福尔马林不可靠的话，冷冻起来，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一般而言，虫子在低温下，就会选择冬眠，保持尸体的原状冷冻起来是最好的办法。” 赵燚点点头：“既然这样，需要什么仪器，立刻让部队调过来。夏丹，我们一起去问问那位货郎。这位货郎，肯定要比我们知道得多。” 这是必然的。 起码周围的环境，村寨的分布，这位货郎一定是了如指掌的，不然的话，他凭什么行走在各个村落之间？ 再见到这位货郎，他正躺在石头上晒着太阳，身边站着的是一位拿着枪的士兵。 这很正常。 这是赵燚特意叮嘱的，没有他的命令，不能让这位货郎离开。 “长官，你们检查了一遍村子了，我没说假话吧？现在可以送我回我们村子吗？要是靠我的双脚，恐怕天黑前我回不了家了。” 四十里的山路，可不好走。 这位货郎很有经验的。 “先不急，你看看照片中的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他？” 赵燚将照片递给了货郎，货郎一看，立刻吓得跪倒在地上，口中念念着听不懂的土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艰涩的说道：“认识！” “他是谁？” 第141章 巫祝巫婆 他是谁？ 这个问题让货郎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赵燚静静得看着他，没有继续逼问。 只要智商正常的人，肯定会选择告诉他的。 这位走街串巷的货郎显然不是什么糊涂蛋，可能这个人的身份让他充满了顾忌，但是人毕竟已经死了。 大概 一盏茶的功夫，这位货郎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是陶干的巫祝。” “巫祝？” 赵燚不明白的看着他。 既然说了，货郎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对，巫祝就是巫师。他们在村子里有着仅次于族长的权威，而且掌握着鬼神莫测的本领。得罪族长不可怕，族长也要遵守着族规，才能惩罚族民。但是得罪了巫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们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恐怖人物。没想到，他居然也死了。其实，其实……” 货郎犹犹豫豫的想要说些什么。 “你说。”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陶干巫祝突然发疯了，杀死了他们村子里的所有人，不然的话，我真想不出来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那些尸体的惨状，明明就是巫祝的手段！”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还警惕得四下张望，放佛害怕一个巫祝会突然跳出来要他的命。 “既然巫祝这么可怕，那为什么还会有这么高的地位呢？” 赵燚不明白。 货郎将巫祝说得这么凶恶，苗民自古以来都很凶悍，在历史上，也常有彪悍的战绩，他们不会因为畏惧，而留下这么明显得威胁的。 “没有巫祝怎么在大山中生存？” 货郎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赵燚，然后想到赵燚他们外乡人的身份，也就了然了。 他继续解释道：“大山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人们就会被毒虫猛兽咬伤，巫祝巫婆他们都有很神秘的手段，可以挽救人们的生命。再说了，一个没有巫祝的村子，也没办法延续太长时间的，除非是走出这片大山。” “这不就是医生么。” 夏丹忍不住说了一句。 赵燚想想就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因为山里时时刻刻都有着威胁，所以医生的地位被拔高了。 “医生？不对不对！外面的医生怎么能和巫祝相提并论？就算是治病救人，外面的医生水平也差了一大截。前些年，一个人得了奇怪的毛病，外面的医生束手无策，拉回家里等死。结果，他的家人进山里请了一位巫祝出手，到现在，那个人还活蹦乱跳得活得好好的呢！” 货郎争辩着。 显然，巫祝在他的心目中地位极高。 赵燚点点头，他知道，货郎说的这个事情九成九是真的。 这一点也不奇怪。 五千年的悠久历史，留下了无数宝贵的财富。一些土方法，治好现代科技治不好的病，一点也不稀奇。苗族的历史同样不短，巫祝又有着神秘的传承，所以留下神奇的一些治疗的方法，也是有可能的。 “这一点没有什么好争论的。你说说这位巫祝吧。” “他？我干货郎这一行有十几年了，见过他的次数不算太多。在我这里，他买过几次的瓶罐，再没有买过其他的东西。有时候，会要求下一次多带一些罐子，这对他们巫祝来说很正常的。” “巫祝在村子里很多？” “只要是大山中的村寨，肯定都有巫祝，要么就是巫婆。” 货郎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燚点点头，示意货郎继续说。“他总是阴沉沉的，看谁都不笑，我觉得他们还是不笑得好，如果对着我笑起来，我晚上肯定睡不着觉。虽然说他们这么恐怖，但是我还是很乐意同他们交易的，因为，他们这些人从来不讲价。具体的他叫什么，平时做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货郎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赵燚了然的点点头。 这位货郎虽然和死者接触过几次，但是毕竟不是村寨中的一员，所知有限。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 砰！ 一声枪响在山中回荡着。 赵燚立刻趴在了地上，同时不忘将货郎摁倒在地上。 看起来似乎有些丢人，但是不管是在训练中，还是实战中，趴下并不丢人，因为，这是保命最有效最快捷的手段。 “你们呆在这里，我去看看。” 赵燚飞快得说了一句，然后向着枪响的方向飞奔而去。 赵燚到达事发的地方，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几个士兵遥遥的用枪口对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 看她的面容，起码有七十岁了，穿着艳丽的苗族服饰，阴恻恻的看着那些士兵。 她倒是没有再动。 “举起手来！” 这几位军人不会因为她的年纪而有任何放松警惕的意思，大声的提醒着她。 “年轻人，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她的腔调很怪异，勉强能够听懂是汉语。 她阴森森的冲着这些士兵们露出了笑容，剩下不多的几颗黄牙有些渗人。 “听从我们的指示！” 军人们互相做了几个手势，然后，其中的一名军人将枪放下，拿出了手铐，将这位老女人的双手铐住。 这个过程当中，老女人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只是冲着他们在笑。 赵燚这时候也到了。 “报告首长，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鬼鬼祟祟的冲着村子的方向张望，我们过去，她立刻就想要跑，直到我们鸣枪示警，她才不跑了。” 军人们在这里警戒，他们的目的是防止现场被破坏，还有就是协助抓捕可能出现的犯罪嫌疑人。 他们做足了伪装，所以，这位老女人一靠近，就被发现了。 这个老女人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鬼祟的行动，却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 赵燚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问道。 “呵呵。年轻人，你是在问我吗？”老女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赵燚，似乎在看什么猎物一样。 赵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不是废话吗？ 当然是在询问她的身份。 “先带回去再说。” 赵燚的直觉告诉她，这位老女人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来这里的，说不定就和凶手有什么关系。 “是！” 两名军人一左一右的在这位老女人的身边。 赵燚还担心她的年纪太大，腿脚不好，可是，这位老女人健步如飞，不用赵燚催促，大步的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靠近村口的位置。 忽然，一左一右的两位军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脸上浮现着诡异的绿色。 这突然的变故让赵燚一惊，下意识的举起了手枪，对准了这位老女人。 一定是她搞得鬼！ “桀桀……” 老女人发出渗人的笑声，她似乎对这两个人发生的情况一点都不意外，反而看起来很高兴。 “你做了什么！” 赵燚大声的质问道。 “桀桀！他们得罪了巫神，自然受到了巫神的惩罚！” 这位老女人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脸上透出了三分的得意。 这时候，那位连长小跑着过来了。 事发的时候，他离得有些远，所以现在才赶过来。 他一到，立刻就有军人飞快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位连长顿时急了！ 他一把抢过身边军人的枪，保险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个老女人。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敢对我的兵下手，赶快给他们解毒，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说着，连长的枪口怼了怼这个老女人，他的双眼都喷出了怒火。 赵燚知道这种军人之间的感情，对连长做出的行为一点都不意外，如果这位连长无动于衷，才让人奇怪呢。 老女人这时候也不笑了，她只是冷冷得看着这位连长，不说话。 这个事情，必然是她做出的手脚，没有证据，看她的表现也知道了。 “你先收起枪！” 赵燚抓住了枪身，沉声的对这位激动的连长说道。 “首长！” 连长大声得喊了一句，显然，他的心里并不情愿。 赵燚扭头对这位老女人说道：“你也看到了，如果是你做的，请给他们解毒，不然，这些军人的情绪很激动，我也没有办法。” 老女人抬起眼皮看了赵燚一眼：“这是巫神的惩罚，谁让他们刚才冒犯了我……” “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我可以代他们向你郑重的道歉！对不起。” 赵燚低下头，陈恳的说道。 这位老女人吃软不吃硬，冷哼了一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枪口对着她的连长。 连长的脸上仍然带着怒气，冷硬得说道：“对不起！” 但是，他的枪仍然没有收回去。 “你就是这样道歉的？用枪道歉？” 老女人阴恻恻的笑着。 “把枪收起来，我们这么多人还担心她跑了吗？” 赵燚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位连长刚才是被怒火冲昏了头，不然不会这么糊涂。 他把枪收回，递给了身边的军人，然后再一次说道：“对不起！” “桀桀……知道错了就好，放心，他们死不了！看到地上那种绿色的草了吗？给他们一人吃一根，就死不了了。” 老女人的话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连长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停留，马上就拔下了几根，胡乱得塞进了倒在地上的两名军人的嘴里。 果然，他们的情况好转了，绿色迅速的消失，恢复了健康的血色。 “他们怎么还不醒？” 连长紧张得注视着这两个人的情况。 “蠢货！让他们快点醒的话，你不会用水把他们泼醒吗？” 老女人毫不留情的骂了一句。 连长此时也完全的不在意，立刻就有勤务兵飞奔而去。 水泼在脸上，这两名军人悠悠的醒来。 事情终于算是结束了。 “阿巴，你怎么来了？” 货郎远远的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忽然高兴的小跑过来。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他们认识？ 赵燚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 第142章 诡异手段 看得出来，货郎很开心。 他拉着老女人满是皱纹的手掌，热情得给大家做着介绍。 “这位是我阿巴，用你们汉人的称呼，就是我的奶奶。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是很机灵的一个人，看出来似乎周围的气氛不太妥当，不由得问了一句。 赵燚勉强得挤出一个笑容：“既然是你的奶奶，那误会解除了，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请问，您来这里是因为他这几天没有回去吗？” “是啊，奶奶，您都多少年不出寨子了，不会是真的因为担心我，才到这里吧？”货郎傻笑着，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他这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 老女人狠狠得瞪了这位货郎一眼，然后沉声说道：“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呢？时间都过去两天了，你还不回去，我当然要亲自跑一趟了。” “您说的那种药草，一般都是陶干寨子的巫祝才有。可是整个陶干寨子的人都死光了。” 货郎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死光了？” 老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货郎，似乎觉得货郎说的是假话一样。 “是的，都死了，死得还很惨。” 货郎肯定的回答打消了老女人的最后一丝侥幸。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不行，我要进村去看看。” 老女人说完，抬步就要往村子里走。 马上，货郎就把她拉住了：“阿巴，你先别着急，这些人是来寻找凶手的，是官家的人，您现在想要进村子，要征求他们的同意。” “他们？如果真像是你说的那样，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他们有什么本事找出凶手？”老女人用轻蔑的眼神看了赵燚他们一眼。 “阿巴，他们是官家的人，您就听我一句劝，咱们寨子得罪不起他们的。”货郎恳求的话让她的神色有些迟疑，十几个呼吸之后，她才很勉强的点点头：“你同他们讲，村子我是一定要去的。” 两个人的谈话土语与汉语参杂着，赵燚他们只能听个五六成。 货郎回身对赵燚说道：“诸位，我奶奶是我们寨子里的巫婆，她想进村子里看看，希望你们能同意。我想，我奶奶看一看，一定会发现有用的线索的。” 夏丹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的说道：“不行！” 按照正常办案的程序，无关人员是不可以进入现场的。 赵燚却对夏丹摇摇头，然后说道：“也不是不可以，我想你接触外面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让你奶奶去现场可以，但是，你奶奶必须要把她发现的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们。” “阿巴，您看？” “好吧，我就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凶手。” 老女人的口风终于松动了。 赵燚立刻对吴悦摆摆手：“先把照片给她看看，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他担心这个老女人年纪不小了，万一受不了那么残酷的现场，被吓出个好歹，他们可赔不起。 老女人只是扫视了一下照片，就摇摇头：“照片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的。还是到现场去看看吧！” 既然她这样说，赵燚也不好继续阻止了。 “奶奶，我就不去了吧？” 货郎的脸上写满了为难，老女人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点点头：“跟你阿吉一样，都是没出息的种。” 货郎不以为意的笑嘻嘻的说道：“您不都有传人了么，阿吉和我都太笨，学不了您的本事。” 老女人摇摇头，似乎懒得再说什么了：“走吧。” “先去哪里？家家户户的情况差不多，只有那栋二层楼的情况不太一样？” 赵燚问道。 “自然先去族长家里。” “有一具尸体已经被破坏了，其他人家里也是一样的。” 赵燚的话让老女人的脚步一顿，然后她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他家里总不会是一口人的，不是都死了么？” 老女人的话也有道理，赵燚紧随其后。 再进入那道竹楼前，赵燚忍不住说道：“阿婆，您需要不需要面罩，里面的味道似乎不太好？” 她满脸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年轻人，有我在，保你们无事，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戴上面罩。我就不必了。” 说完，她推开了门，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 “你们在外面等等吧，我和夏丹进去。” 赵燚从来不敢小看这位老女人。 从面部和其他方面推测，那位苗族汉子看起来三十出头，那她的奶奶，差不多也得七十上下了，她的年纪肯定不小了，但是始终健步如飞，这样的老人，赵燚怎么可能小看？ 喊着夏丹一起，不过是以防万一。 那张人皮仍然静静得躺在那里。 老女人蹲下身，一只手就要直接抓这张人品。 她的手掌全是皱纹，黑黑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了，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您老等等。先戴上这副手套吧？要是留下了您的指纹，会让我们很为难。” 赵燚连忙上前阻止她。 要是留下她的指纹，确实很难办。 老女人露出几分不满的说道：“你们官家的人就是麻烦，那个什么指纹有什么用？你们能知道大山中有多少苗民吗？” 这话倒是不假。 但是赵燚只是微笑着看着她，这位老女人倒也没有坚持，戴上手套，拿起了这张人皮。 人皮很完整，老女人将它平铺开来，然后说道：“他是陶干寨的族长，没想到他真的死了。” 语气中似乎有着几分唏嘘。 “刚才在外面听说，您老有很多年没出寨子了，怎么，您认识他？” 赵燚不动声色的套着话。 “当然，大山中三十六寨的族长，在继承族长位置的时候，都要一一拜访我们这些老家伙。我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大小伙子，没想到，这一次见到，他已经死了，还死得这么惨。” 说完，老女人的一根手指，在人皮上狠狠的蹭了一下，然后放在嘴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赵燚这么神经大条的人都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 “你这样做是？” “没什么。你说楼上还有尸体？” 老女人明显不想谈论刚才她那样做的原因，而是问起了这个事情。 赵燚将这个疑问压下，对他说：“没错，还有好几具。” “我们上楼。” 这栋竹楼中的尸体不少，她随意得走到一具尸体旁，满脸全是凝重。 思考了片刻，她才下定决心一样，从会理掏出了玻璃瓶子，一根手指在里面沾了沾，黄色的粉末沾满了她的手指。 这根手指在尸体的嘴唇上一抹。 然后，她又拿起随身携带的一个竹筒，从里面到处了一个白胖白胖的虫子。 这虫子晶莹剔透，竟然有几分可爱的感觉。 她的手掌托着这个虫子，将虫子放到尸体的嘴边，然后，一根手指伸到尸体的嘴唇边，另一只手，拿起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竹哨，放到嘴边。 赵燚两人只是静静得看着老女人的动作，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急促的哨音在耳边响起，那只白胖的虫子顺着她的手指缓缓的爬到尸体的嘴唇边，刺溜一下钻了进去。 赵燚的心中隐隐得有些惊奇。 这老女人的手段果真不一般。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微微张开的嘴唇能够看到里面指甲盖大小的灰色虫子蠕动着，但是它们却完全没有往外爬的意思。 哨音越来越急促，最后戛然而止。 那白胖的虫子又从尸体的嘴唇灵活得钻了出来，顺着她的手指爬到掌心，然后蜷缩不动，它的嘴里，赫然叼着一只灰色的虫子！ 老女人先是将白胖虫子放进竹筒中，然后，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捏起了这只灰色虫子，那只灰虫子剧烈的挣扎着，但是却没有鸣叫，老女人将它放到鼻子边，用力一嗅。 马上，她的脸色变得惊恐起来，然后勃然暴怒一样，嘴里嘀嘀咕咕得说着听不懂的土话。 双指用力，这只灰色被她生生捏死！ 她的脸色异常的阴沉可怕。 站起身来不停得踱着步！ “您老有什么发现吗？” 赵燚知道，这位肯定是有什么发现了，知道她的神色略微得平静了下来，才问道。 老女人抬起眼皮看了赵燚一眼：“这个事情你们官家处理不了，我会找人处理这个事情的。真是好大的狗胆！” 她的脸上隐隐浮现出怒气！ “您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从哪里来得小毛贼，学了几分巫神的手段，就胆敢在巫神庇佑的土地上放肆！”老女人杀气腾腾得说道。 “您有线索？是您熟悉的人中当中的某一位？” 赵燚追问道。 他并没有老女人说他们处理不了这件事情而感到生气。 “不，肯定不是我认识人当中的任何一位！” 老女人一顿，马上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肯定不是我认识的巫祝巫婆中的任何一位……” 似乎看出赵燚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说，她难得耐心得说道：“我们巫祝和巫婆都是有责任的，守护寨子是我们的任务。平时大多数时间都不会出寨子，我上一次出寨子有很多年了，其他的巫祝和巫婆也差不多同样的情况。所以，我们极少同别人结怨。” 她说的没错。 按照她的说法，这群人就是典型的死宅，不出门怎么会和别人结仇？而且是这样泼天的大仇。 “那会不会是某个巫祝和巫婆的徒弟？” 赵燚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也不可能！我们选择传人，必定要对方发下蛊誓，这辈子守护寨子，没有人敢违背蛊誓！就算巫祝和巫婆与人结仇了，也不会用这种灭绝的手段。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针对的也只是个人，起码儿童我们这类人是不会下手的。因为苗人本就稀少，每一个苗人我们都很珍视！人都死光了，谁来供奉我们？” 老女人反问了这样一句话。 这话十分的有道理。 他们说白了，需要族人们供养的，人全死了，他们的生活保障怎么办？ 第143章 诡异阿婆 “阿婆，您的见多识广，应该见过类似的死亡方式吧？” 赵燚很客气的问道。 “桀桀，当然见过，老婆子最拿手的，就是这种方法，它的名字叫千虫蛊，中蛊之人初时只是嗜睡，精神疲倦，从中蛊到发作只需要四天的时间！发作时如同暴风骤雨，千虫一起啃食五脏六腑，中蛊之人要饱受一个时辰的折磨，才会死亡！” 老女人干枯的嗓子发出的笑声着实令人恐怖。 赵燚一听她这样说，立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您说这是您最拿手的手段？” “不错！” 老女人立刻肯定的点点头，然后恍然大悟一样的说道：“怎么，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你难道也想尝尝千虫蛊的味道？” 她不怀好意的看着赵燚。 赵燚不动如山，并不在意她的威胁。 仔细得想了想，赵燚觉得不太可能是眼前的老女人下的手，如果是她的话，她何必说出这是她拿手的手段？ 隐瞒起来不是更好？ 反正，赵燚他们并不清楚，在这一片山区，究竟都谁会下这个手。 赵燚摇摇头：“不是怀疑您，只是这个事情发生的太巧了，您好多年不出村寨，这一次却出来了，偏偏这个村寨中死亡的方式，正好是您擅长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女人粗暴的打断：“说来说去，你还是怀疑我……” “不！” 赵燚肯定的摇摇头，继续说道：“我是怀疑，谁知道你的行踪，才特意设下这样的陷阱，如果您在被我们发现的时候离开了，您仔细想想，您可能就说不清楚了，我们肯定会把怀疑的目标放到您的身上。” 老女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嘴里仍旧强硬的说道：“怀疑就怀疑，你们要是敢动老婆子一根毫毛，老婆子不介意拉几个人陪葬……”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她的表情却缓和下来，明显得在思考。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的摇摇头：“我这一次出来也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和其他人提起过。原因很简单，就是我那孙儿答应我的药草，迟迟不见人，我担心他出现什么意外，才亲自跑了这一趟。” 赵燚皱了皱眉头，如果按照她的说法，排除故意有人陷害她的话，那就要换一个思路了。 “那您应该很清楚还有谁会用这种方法吧？” “这个……你们对我们巫祝巫婆不了解，其实我们这一片大山，三十六寨，除了各自拿手的手段之外，谁也不知道其他人究竟会些什么。要是你，你会将自己的底牌都告诉别人吗？我们三十六寨虽然同气连枝，但是也不缺乏矛盾。这千虫蛊虽然我用得最精熟，但是不保证其他人不会。千虫蛊在众多的蛊术当中，论起大规模的杀伤能力，能够排到前五，陶干寨的巫祝呢？他的水平可不低。” 老女人忽然想到了这个人物。 “您看看这张照片，是他吗？” 赵燚想起来唯一的一个保持原貌的照片，如果猜测的不错，应该就是他。 将照片递给老女人，老女人一看，立刻点点头：“是他，带我去他的住处。” 巫祝巫婆在寨子里的地位不低，这也就不奇怪，他的住处为什么是一栋二层的竹楼了。 来到那具尸体前，老女人仔细的观察着，才叹息了一声：“没错，就是他。想不到，他也中招了。想当年，他可是众多后起之秀的巫祝当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现在蛊术的水平我也不敢说胜过他。” 这具尸体的年纪看起来大概在五六十的样子，老女人的年纪比他大上不少，说他后起之秀，倒也不奇怪。 “以您对千虫蛊的了解，能不能还原一下当时发生的状况呢？” 赵燚心底还是有疑问的，这个巫祝临死前和其他人是不同的，那么必然的，那想要挽救自己的生命。 “这倒是不难。” 老女人点点头，看着这具没有五脏六腑的尸体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千虫蛊在初期对普通人来说，会产生嗜睡，食欲增加的症状。这是疯狂在体内繁殖产卵造成的。但是我们这一类人却不会，因为我们体内本身就有本命蛊，所以任何蛊术对巫祝巫婆效果都会压制到极低。” 她沉吟着，一根手指伸到一个瓶子中，上面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在鼻子间用力的一嗅，才继续说道：“因为没有任何异常，估计他是大意了，直到千虫蛊发作，他才惊觉。这些瓶罐中，大多都是抑制蛊虫活动的药粉，可是明显迟了。他竟然想要剖腹，挖出蛊虫，可是，就算巫祝巫婆的生命力强大，没了五脏六腑一样要死。” 老女人的脸上满满的全是惋惜。 “您看，您不是说蛊术对于巫祝巫婆的效果最低，千虫蛊仍然吃掉了他的五脏六腑？为什么他还能够保持其他部分的存在呢？？” 赵燚四下看了看，除了地面上已经发黑的血迹，尸体中也没有那种灰色的虫子。 “你们也看到了那具族长的尸体，他确实只剩下一张人皮。我已经说过，只要是巫祝和巫婆，都有本命蛊的存在。本命蛊何等的霸道，怎么会允许其他的蛊虫进入宿主的身体内？只是数量上的差距，再加上宿主死亡，本命蛊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应该是同归于尽了。” 老女人想了想，给出了这个答案。 “您说本命蛊很霸道，但是为什么他又会中招呢？那应该在进入的第一时间就会反击才对。” 夏丹好奇得问了这样一句。 “小姑娘的问题很简单，本命蛊是我们这种人用心血喂养而成，它平时都休眠在心脏里，根本就不会活动。除非宿主主动指挥它，等它自己反击的时候，已经晚了。本命蛊再厉害，也要有人指挥，否则，胆子大一些人，就能够把它消灭。” 老女人摇摇头，继续说道：“千虫蛊在最初的时候很小很小，比米粒也大不了多少，所以被忽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也是他在村寨中，如果在外面，想来以陶干巫祝的手段，也不至于死亡。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其他的问题，老婆子要回村寨了。” “现在的天色已经不早了。货郎小哥说走夜路很危险，不如等等我们送你。当然还有问题需要向您请教。” 赵燚对所谓的蛊虫蛊术，还有巫祝巫婆，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好奇心，自然不肯轻易得放走这个可以询问的人。 “小伙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这些棒小伙走夜晚的山路，可不一定比得上我这个老婆子。大山中夜晚是毒虫猛兽的天下，除了我们巫祝巫婆，其他人要是敢夜晚进山，几乎是死路一条，这那里，人数是没有意义的。你问吧。我虽然不怕，但是也怕麻烦，你抓紧时间。” 她的态度很和蔼，只是配上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这幅尊容，当真有几分小儿啼哭的恐怖。 赵燚深知她的话不假。 当初他参加过类似的野外训练。就算有完善的后勤，那时的训练仍然让他吃足了苦头，非战斗减员时常发生。 当时教官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晚上切莫在山林中活动，除非你想要寻死。 要知道，当初能够有幸参加那次训练的，都是各个部队当中的兵王！ “您不用担心，我们有直升飞机，从空中回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赵燚他们这一次为了交通方便，特意调遣了直升飞机。 老女人一惊，迟疑得问道：“就是那种能飞的铁鸟？” 能飞的铁鸟？ 这种称呼也不能说错，只是看起来她对外面的科技水平并不怎么了解。 “是的，可以载人的铁鸟。” 赵燚从善如流的换了一个称呼。 “既然是这样，倒也不必着急了。你说还有问题？” “这些虫子，除了在尸体之中，还会扩散吗？” 赵燚最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如果这些数量巨大的虫子失去控制，会造成什么样的浩劫，他不敢说。 “这个问题倒是不用担心。千虫蛊四天发作，然后再有一周的时间，就会彻底成熟，它们有一个很特殊的习性，那就是互相吞噬，如果没有巫祝收取最后的蛊种的话，不会有任何一个蛊母存活。看那些蛊种的模样，大概大后天就会成熟了。如果这期间如果动了它的宿体，它们就会提前进入成熟期，这时候的蛊母只能被成为失败品，毫无用处。” 赵燚的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也就是说，再有三天的时间，这些尸体都会自动毁灭？” “如果你这样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老女人笑笑，点点头。 “看来要尽快处理这些尸体，不能就这么让它们被毁坏！夏丹，通知张小木这个情况。你说，还有三天蛊虫会成熟？那凶手会不会前来收取这个你所说的蛊母？” 赵燚马上对夏丹说道，然后继续问道。 “这肯定不会。任何一个蛊母都要精心培养，像这样的，杀了人，却随处丢弃，凶手的目的不是为了培养蛊母，而是就为了杀人！” 老女人肯定的说道。 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女人继续说道：“你们要维持尸体的原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却不容易。只有在极低的温度下才能够办到。我倒是有一个好地方推荐。” 老女人的目光闪烁，忽然这样说道。 “噢？您有什么好的办法？” 赵燚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们虽然有铁鸟可以很快的运输，但是运输过程中，也难免发生颠簸，为了避免意外，我这里有药粉，只要在尸体上洒上一点点，就可以维持蛊虫的安稳。我的寨子里，有一个天然的冰窖，可以暂时存放这些尸体。” “我们会考虑的。您知道这个村寨同什么人，或者村寨，结下过深仇大恨吗？” 赵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忽然又问起了这个事情。 做下这样泼天的大案的人，必然要有一个十足的动机。从不会无缘无故，忽然出手灭了这个村寨。 这样丧心病狂的人不是没有，终究是极少数。 老女人沉吟了片刻，摇摇头：“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同其他寨子联络的事情，族长是最清楚的，你可以问问我们族长。” 族长么，赵燚觉得，有必要前往老女人的寨子一趟了。 第144章 疑点重重 赵燚又请这位老阿婆检查了别的尸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终究她的年纪大了，脸上露出了疲态。 赵燚可不敢怠慢，这么大的岁数，万一要出现什么意外，可就真不好了。 尽管老女人已在声称没问题，可是赵燚仍然坚持将她请到外面的帐篷中休息，也不用别人陪伴，自然有她的孙儿货郎陪着。 赵燚能够看得出来，这老阿婆典型的嘴硬心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 而他本人，则去了另一间帐篷。 这老阿婆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所以他们还要在一起分析。 “人都齐了吧？薛敏人呢？” 赵燚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发现薛敏并不在这里。 “他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大概是有些水土不服，方便去了，真娇气。” 陈东撇了撇嘴，这样说道。 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自然不可避免这样的五谷轮回。 赵燚点点头：“不等他了，吴悦一会儿他回来，你单独跟他说明一下情况。” 只要人没事就好。 夏丹随身携带了录音设备，将老阿婆所说的话已经录下来了。 这时候倒是没有放这份录音。 而是由夏丹，用最简洁的话将所有的情况用最客观的词语描述了一遍。 赵燚不时的补充一两句。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夏丹，你们怎么看？” 所有人当中，赵燚最重视的是夏丹的看法。 她的经验最丰富。 夏丹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从那位老婆婆的话中，我们初步的了解所谓的蛊术和巫祝巫婆，这种事务，我们都是第一次接触。我的建议是，寻找一位咱们官方的专家，毕竟只有一位我们信任的人，才有利于我们开展工作。” 夏丹说的这个事情，赵燚点点头。 但凡破案的高手，都会保持一颗警觉的心。 要有怀疑一切的精神。 表面看起来，老阿婆的话可信度很高，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她说的一定就是真实的。 吴悦举起手，表示有话要说，赵燚点点头：“吴悦，请讲。” “我觉得，那位老婆婆身上的嫌疑很大啊。” “怎么讲？” 吴悦压低了声音：“你们想，她的年纪本身不小了吧？她自己都说不怎么出门，可是却忽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当时的行踪很鬼祟，这一点，咱们的战士们可以证明，如果不是鸣枪的话，她十有八九不会同我们照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是第一个疑点。” 她举起了一根手指，然后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个疑点，她自己也说了，千虫蛊，是她最拿手的手段，而且陶干寨子的巫祝水平也不低，如果不是水平差不多的，怎么可能那位巫祝也死了？整个村子鸡犬不留，这样的大手笔，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蛊术的水平肯定不低，如果这个所谓的蛊术是真的话。” 赵燚点点头，吴悦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个蛊术只是一个称呼，在赵燚看起来，更像是大自然生物的一个应用，他们这些巫祝也好，巫婆也罢，都是个中好手。 老阿婆的水平自然不用去怀疑。 最初抓她的两位战士，只是在她的身边，赵燚并没有看清楚老阿婆是如何出手的，两位战士就中招了。 吴悦又举起了第三根手指，赵燚有些好奇，前两个理由他也想到了，继续听听吴悦的第三个理由。 “第三点，她说过，关于蛊母的事情，必须要巫祝或者巫婆在场才能搜集的吧？而恰恰在案发之后没几天，她就到这里了。” 赵燚皱着眉头说道：“她也说过了，这里被随意的丢弃了，培养出来的蛊母毫无用处，有用的蛊母必须经过精心的培养才成。” “是的，暂且假定她说的是真实的。她说三天后，这些蛊母才成熟的。一共七天左右，按照她给出的时间，其实她提前三天到达了这里。这段时间足够她动手培育需要的蛊母了吧？我总觉得，她出现在这里的时间太巧合了。她说的将尸体运到他们的村寨，这一点也非常的可疑。” 吴悦说得有些凌乱，在场的人却听明白了。 道理很简单。 怎么算精心培养的？ 这么多人，总不会将人都囚禁然后慢慢炮制，总要等他们都死了，才出现。而老阿婆出现得时间不早不晚，可谓是刚刚好。 只是她的运气不好，刚到这里，就被伪装得很好的战士发现了。 赵燚思索着，吴悦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真的这么简单吗？ 赵燚不置可否点点头：“这个事情暂时放在我们心里就好。还需要查到更多的证据才能表明是不是她！比如到她的村寨中，看看案发的时间和之前，这位老阿婆当时人在哪里！” 他相信，就算巫祝和巫婆再怎么深居简出，他们总是要吃饭活动的，人都是群居生物，假如她出去的话，赵燚不相信整个寨子一点都没有发现。 “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引起我们的重视，那就是她说所说的尸体会产生变化。她详细得讲了这个变化，应该就是咱们最初看到的一样。张小木，有什么困难吗？” “有！组长，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尸体的数量很多，我们联系了最近市区的殡仪馆，那里的冰柜数量不足。如果分开的话，不说转运的困难，也势必会大大增加时间成本，如果只有三四天的话，我担心时间不够。” 张小木痛快的说出她现在面临的难题。 “这个，有没有出租的冷库？” 赵燚想到这个折衷的办法。 并不一定非要把尸体运到殡仪馆，冷库也是一个选择。 “可以尝试一下。” 张小木想了想，点点头。 冷库应该是有的，赵燚想了想问道：“最近的市区距离这里有多远，时间充裕吗？一次能运输多少具？” “大概二百多里地，一次最多只能两具。还要保持速度上的平稳，不能太快！我们一共能够调动三架直升飞机，这样算下来，也差不多要三天的时间。这还是在不间断飞行的情况下。” 张小木摇摇头。 她就算不懂飞行驾驶，也知道不能过度疲劳驾驶。就算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车驾驶员，也不能连续驾驶超过八小时，不然就是疲劳驾驶。 赵燚的心中清楚，飞行员每天都有严格的限制。 就算任务繁重，总不能超过人体的生理极限。 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 “能不能联系军区，再给我们一定的支援？” 赵燚问向吴悦。 吴悦摇摇头。 “我们曾经考虑过要支援的，但是恐怕不太可能了。最近的驻军部队只有四架直升飞机，目前已经支援了我们两架，他们要留下两架……至于其他的部队分区，调遣过来的时间上来不及。” 赵燚点点头。 这里是内陆，所以部队并不多。 如果是沿海或者边疆，部队的数量充足，可以调遣的物资数量自然也大大增加。 但是，部队毕竟要保留一定的应急手段，所以，他们也不可能无条件的支援赵燚他们。 至于放弃部分尸体，这个想法在赵燚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却让他放弃了。 看起来这个办法似乎很可行，但是万一不经意的某个尸体上会有重要的线索呢？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是不存在。 更何况，还有心理的那一关。 “组长，那位老阿婆说过的，你还记得吧，她所在的村寨有冰窖。听她的口气，容纳下这些尸体，似乎不成问题。” 赵燚看了看吴悦，吴悦刚才也说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像吴悦说的那样，这位老阿婆就是凶手的话，那将尸体运到她的村寨，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其中的风险，我们都能够想到，但是……” 夏丹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每一个人，顿了一下：“但是，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她一定会对尸体做手脚的，我们岂不是也能够发现真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夏丹的倾向明显是这个险值得冒。 赵燚下意识的点点头。 目前看来只能是这样的。 仔细一想，也不怪吴悦怀疑这位老阿婆了，她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好！既然这样，我就下命令了，先将尸体集中在村子里的空地上，然后直升飞机全力的进行运输，让部队配合我们的工作，做好警戒。对了，货郎的村子距离这里有多远？” “四十里地，直线距离的话还要近。” 吴悦回答道。 “这样时间上也来得及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位老阿婆，商量暂时借用她冰窖的事情。薛敏怎么还没有回来？” 赵燚站起身，临出帐篷前，忽然想起了薛敏。 就算他肚子不舒服，这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也该回来了。 夏丹看着陈东，陈东不情愿的站起来：“我去厕所看看他，看看他是不是掉里面了。” “你才掉里面了！我有重大发现！” 人未到，声音先到。 薛敏带着口罩，手里拿着一个玻璃器皿走了进来。 在场的人纷纷得捂住了鼻子。 吴悦更是离得薛敏远远的，说道：“薛敏，你拿的什么，臭死了！快拿走！” 薛敏正色的说道：“这可不行，别看我手里的东西很臭，但是这说不定关系到咱们的性命！我刚才跑肚了，肚子不舒服，这是我的排泄物，你们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怪不得这么臭。 赵燚倒是没有捂鼻子，很平静得看着薛敏。 他相信薛敏这样的研究人员是很严谨的，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薛敏将器皿放到中间的桌子上，打开，臭味铺面而来。 “都来看看，我可不说假话。” 可惜，只有赵燚、张小木不怕这种味道，连夏丹都连连摇头，还忍不住退了几步。 薛敏也不介意，用镊子剥开，拿出一个放大镜给了赵燚。 赵燚仔细一看，脸色都变了！ 第145章 生死危机 不怪赵燚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刚才肉眼看里面，是一些灰色的米粒。 可是用放大镜一看，这哪里是什么颗粒，分明就是那些缩小版的灰色虫子！ 由不得赵燚不色变！ 他瞬间就想起了，那些已经死亡的尸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灰色虫子简直就让人毛骨悚然。 赵燚坐不住了，失声问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灰色的虫子？” 他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可是，在我的排泄物当中，确实发现了这些东西。也就是说，我同样中了这个蛊术。不止是如此，我在厕所中检查了一下其他的，同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也没有幸免于难。” 薛敏的表情很平静，冷静的说着这一残酷的事实。 如果是一般人碰到这样的情况，恐怕立刻就会手忙脚乱了。 薛敏有一颗大心脏！ 赵燚扫了一下在场的众人，沉声说道：“这个消息除了我们在座的人，还有什么人知道？” “我没敢告诉那位连长。担心引起骚乱。” “你做的很好。” 赵燚点点头。 这个情况确实严重了。 赵燚回忆了一下他们到达这里之后的所有情况，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如果说所有人都中了这个蛊术的话，那么必然是饭菜中出了问题。 “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时候，夏丹也顾不得这其中的臭味了，上前拿起了赵燚放在桌子上的放大镜，同样一看，脸色也变了！ 她也不敢保证自己没中招。 薛敏同其他人同进同出，吃的喝的都是一样的饭菜。 薛敏出问题了，她们不可能不出问题。 “幸亏我们发现得早。别忘了，我们现在这里可有一位专精此道的高手，这种千虫蛊，是她最擅长的手段。我这就去请这位老阿婆。” 赵燚回想着同这位老阿婆相处的片段，他觉得把握还是有很大的，起码自己没有得罪她，老阿婆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等等，组长，不知道你考虑到这一点了没有。” 虽然很担心自己的性命，但是，夏丹仍然不失冷静。 “什么？” “假设那位真的是凶手，她会痛快的交出解药吗？即便她肯的话，万一要是借此机会，要挟我们做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情呢？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夏丹的话让帐篷内一片寂静。 赵燚思考着。 他觉得，即便是这种最坏的情况下，老阿婆真的是凶手，她也不敢不交出解药。外面荷枪实弹的一百来号人不是闹着玩的。 她的手段纵然再神奇，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至于夏丹的担忧，不能够不放在心上。 如果她是凶手，必然是有企图的。 看上的，无疑是他们的武装力量，借他们的手，想要做些什么。 这一点非常有可能。 赵燚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真是这种情况，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答应她任何违背我个人原则的问题。当然，这只是夏丹的一种猜测，以我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小。” 赵燚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安慰着在场的众人。 薛敏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大家：“大家这么担心干什么？有必要吗？” 吴悦立刻没好气的说道：“能不担心吗？我现在想想自己的肚子里多出这么多的虫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有什么？我们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去医院，洗洗胃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你们总不会以为这种古老的蛊术真的比现代科技还要厉害吧？” 薛敏笑呵呵的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一样的点点头。 这话说的没错。 要是在古代，或许很难彻底得清除胃里面的这种小东西，但是对现代社会而言，一家县级的医院，也有足够的医疗水平进行洗胃。 在古代也有洗胃的手段，比如说灌粪水，听起来很恶心，效果么，也不敢保证彻彻底底的吐干净，现在则不然。 赵燚的心头也是一松。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就通知连长，告诉他情况吧。” 赵燚没有一开始就通知他，是担心他泄漏出去，那样，谁也不敢保证持枪的军人们在生命的威胁下会做出什么鲁莽的举动。 尽管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军队是纪律部队，但是赵燚却不能不防备这一点。 连长很快就来了。 赵燚将情况这么一说，这位连长顿时就慌了。 “怎么会这样？蔬菜和面食都是空运过来的，对了，唯有我们做饭时候取的水，是最近的小溪，可是那明明是活水啊，怎么会有问题？” 他也有一定的野外生存经验，可是这一次，他的经验却失败了。 赵燚心中了然，这和他们猜测的差不多，一定是饭菜出了问题。 赵燚说出了解决的办法，这位连长也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我总不会成为罪人。下一次出任务，我一定会更小心，要先检测水源有没有问题。” 连长恨恨的说了一句，马上继续说道：“首长，我们现在是不是立刻返回基地？” 他们驻地配有专门的医生，水平相当的不错。 “暂时还不急，我先去问问那位老阿婆，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赵燚没有明说，但是这位连长却懂了赵燚的意思。 他们回去固然可以很轻松得解决这一次的危机，但是，任务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 虽然说他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一声令下，军人仍旧一往无前，不会退缩！ 这位连长啪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 他完全没有意见。 赵燚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事不宜迟，赵燚立刻出了帐篷，找到了那位老阿婆。 老阿婆正在同他的孙儿说着话，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慈祥。 “老婆婆，我们所有人都中了千虫蛊，也包括您的孙儿。” 赵燚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话一说出口，货郎吓得顿时跌倒在地上，马上，他抱住了老阿婆的退：“阿巴，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的眼泪立刻流下来了。 看得出来，他很害怕。 老阿婆生气的用手拍着他的脑袋：“哭什么哭！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丢不丢人！起来！你阿巴在这里，我不答应，谁能取走你的性命！” 这一瞬间，老阿婆顾盼生威，霸气十足。 货郎稍稍放下了心，擦了擦眼睛站了起来。 老阿婆满脸的严肃：“你们又不是巫祝巫婆，是怎么知道自己中了千虫蛊的？” 赵燚将薛敏跑肚，然后在排泄物中发现得疑点说了一遍，这位老阿婆连连点点头。“也是你们命不该绝，千虫蛊异常霸道。就算是我，如果发现得晚了，等到你们的五脏六腑都被蛊虫吃掉，也挽救不了你们的生命，就算是三十六寨巫祝巫婆齐聚，也救不了你们。现在你们刚刚中蛊，祛除蛊虫不难。” 忽然，赵燚想到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那些军人已经到这里三天了，岂不是说……想到这里，赵燚的冷汗都下来了。 “老婆婆，外面的那些军人和你的孙儿，在这里都三天了……” 老阿婆一听，脸上终于露出了慌张得神色，一把抓住货郎的手腕：“伸出你的舌头。” 货郎伸出了舌头，他的舌头隐隐得有些发黑，如果不仔细看得话，恐怕会以为很正常。 “坏了，恐怕天一黑，蛊虫就会开始啃食内脏，他肚子里的蛊虫已经成熟了！我需要药品！孙儿，不想死的话天黑前我们一定要赶回寨子里，寨子里才有救你的药！” 说罢，老阿婆已经站起身来，想要往外走。 “老婆婆，等等！” 赵燚伸手将她拦下，老阿婆的眼中凶光四射：“怎么？你要拦我？” “不是，外面的那些军人也同样和你的孙儿吃了一样的饭菜，也就是说他们中蛊术的时间差不多。”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跟我一起回我的寨子，我有足够的药物，可以治疗所有人。现在，我们没有时间继续耽搁下去了！” 老阿婆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仍然很难看。 “我们有直升飞机，时间上来得及。” 赵燚提醒了一句，老阿婆一愣。 她不习惯这种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下意识的忽略了，她的表情轻松了一些：“既然如此，他们倒是不用奔波了，你派一个人送我回去，我带着药物再回来！” “可以。我亲自送您回去拿药。” 赵燚没有任何犹豫得答应了下来。 “我们走，虽然我推算得时间十有八九没错，但是万一出现了偏差，就是要命的事情。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老阿婆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您说，陶干寨里的巫祝，有没有您需要的药物呢？” 赵燚边走边问。 连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一见两人出来，立刻快步跟上。 “或许是有的。但是不是我准备的，我需要时间去辨认。万一辨认出现了什么问题，一点偏差就会要命，还不如回去拿药，再说，全不全我也不敢保证。” 老阿婆一点也看不出年过七旬的模样，手脚麻利，速度还相当不慢。 货郎紧紧得跟随在老阿婆的身后边。 直升机离得并不远，在它的旁边，有两位持枪的军人守卫着。 赵燚利落的上到了驾驶位，开始例行检查，准备飞行。 看赵燚的动作，连长就知道他是一个老手，倒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颇为殷勤的将老阿婆扶上了飞机，货郎想要上去，却被连长拦下来了。 “你们两个，看好这个人，在我没有回来前，任何人不得放他离开！如果我们的兄弟出现了什么意外，立刻将这个人击毙！” 连长冷酷的一挥手。 旁边的两个军人立刻将货郎架到了一旁，死死的抓住他。 以货郎的力量，想要挣开根本就不可能！ 他剧烈的挣扎着：“阿巴，救救我！救救我！” 这突然的变故让老阿婆惊呆了，她冷冷得看着连长：“小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第146章 生死时速 连长挺直了腰杆，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老阿婆的目光，坦然得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带着兄弟们出任务，就一定要保证把他们安全的带回去！” “我有说过不救他们吗？你这样做，我反而要考虑到底要不要救他们了。” 老阿婆阴恻恻的说道，目光相当的不善。 “是的，您没说过。但是，我知道您一定想要救您的孙子！我不相信您！只要能救我的兄弟们，您要杀要剐，随您开心！” 连长将生死置之度外，完全不在乎的说道。 他的这种态度，反倒让拉阿婆为之气结，一只手指着连长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这事情发生得太快，赵燚也没有想到这位连长会这么做。 不过，他的心里倒是能够理解他的做法。 “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的。老婆婆刚才说过了，会救咱们所有人。” 赵燚想了想，这样说道。 “首长，您不用劝我了。我不相信她！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万一，中途出现什么变故呢？我想，她的孙子在我们的人手中，她总不会不救她的孙子！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与其想办法打消我的念头，还不如早去早回。” 连长说完，上了飞机，就坐在老阿婆近在咫尺的位置上，将直升机的门关上，闭上双眼，不再看任何人。 老阿婆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位连长，手指几次的抖动着，终于长长得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直升飞机平稳得升空，赵燚说道：“老婆婆。您给我指明方向。” 赵燚只知道大概的方向。 四十多里对直升飞机而言，很近。 老阿婆感觉她刚刚适应了飞行，她的村寨已经出现在视线中。 这里已经明显靠近大山的外围了，这座村寨有一条通向外界的公路与外面的主干道相连。 这座村落的生活条件要好得多，从村寨里的竹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里二层的竹楼很多，还有零星的几栋三层的竹楼鹤立鸡群。 越来越近，赵燚甚至可以看到村寨中挂着的各种各样的招牌，不少的都市背包客听见了天空中的动静，好奇的抬头望着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缓缓得落在了村寨的空地上。 小孩子们呼喊着睁着天真的眼神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大人们则喊着他们各自的孩子，手中拿着家伙，警惕得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这东西，不要说小孩子了，就算是他们这些成年人，也很少见。 连长第一个下了直升飞机，然后，他伸出一只手，让老阿婆下来得更方便一些，老阿婆倒也没有拒绝他的这一份好意。 老阿婆一下飞机，大声得用土语喊着话，不管是聚拢在一起得大人还是小孩子，立刻散开了。 虽然眼神中仍然透着好奇，但是却没有人再敢靠这个直升飞机太近，可见，老阿婆在村寨中的威信相当得不一般。 唯一一位虎背熊腰的老汉，大步流星的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他身上穿戴的，明显比其他人强上一截。 赵燚猜测，这位应该是这座村寨的族长。 两人有土语飞快的交流了一会儿。 那位族长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老阿婆的态度很坚决，这位族长最后好像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尊敬的各位外来的客人，我们寨子中有些事情发生，所以没办法接待各位贵客了。不过，各位客人请放心，我将派人送你们去不远的另一个村寨，除了你们要购买的工艺品，其他的住宿和吃饭，都有我们村寨一力承担！希望大家以后有机会再次来我们村寨游玩！” 他的声音很洪亮，大声的宣布着。 这位族长的条件可谓是异常优厚了，游客们窃窃私语着，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就算有意见也会咽到肚子里。 因为，族长说完之后，健壮的小伙子们已经将游客们围了起来，不让他们再自由活动。 村寨中有大巴车，很仓促的就开始撵人，这期间难免会发生些许的不愉快。 这不奇怪。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一些游客想要耍小聪明，拖拖拉拉的，想要看看这个从天而降的直升飞机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虎视眈眈的小伙子们不肯给他们机会。 “让你见笑了。我们去拿药物吧，时间不等人。” 老阿婆看着忙碌有序的局面，才松了一口气，对赵燚回身说了一句，然后向着她的竹楼走去。 她的竹楼门前有两个小伙子专门把守着。 这不奇怪。 游客们都是大胆和好奇的。 别的地方他们乱闯没有关系，但是，身为巫婆的房间，如果闯进去，发生什么意外，可不是这个村寨想要看到的景象。 赵燚想要跟进去，却被族长给拦下来了。 “贵客，请留步。师婆的房间禁止其他人进入的。听师婆说，陶干村发生了惨案？需要用到我们村寨中的冰窖。” “是的，麻烦族长了。” 赵燚点点头。 “真没想到，我们三十六寨传承了上千年了，没想到就这样忽然一个村寨消失了。不成，我要通知其他村寨。” 这位族长的脸色踌躇，忽然下定了决心一样。 “上面派我们来调查这件案子。据您所知，这个陶干寨，同其他什么人或者寨子有这么大的仇怨吗？” 赵燚问道。 “我们三十六寨的关系很复杂。可以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联姻，村村寨寨都有姻亲。不能说没有矛盾，大山的资源就这么多，要供养这么多人，颇为不易。像我们村寨对外开放的，只有寥寥几个村寨，这是近几年的事情。这几年，我们村寨的生活才好了许多。前些年，吃不上饭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所以，矛盾自然是有的。” 族长斟酌着，继续说道：“但是你说深仇大恨，这也是不可能的。都是打着骨头连着筋，怎么可能有多深的仇恨？我猜测，外人下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原因呢？” 族长摇摇头，似乎很不能理解的样子。 老阿婆的速度很快，大包小包的手中拎着瓶瓶罐罐的走了出来：“东西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等我们回来再继续谈。” 赵燚是驾驶员，自然要跟着回去。 再说，那位连长的脾气也很犟，他当然要跟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赵燚已经将直升飞机的速度提到极限。 但是，时间却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太阳，坚定得向着夕阳落下。 淡金色的光芒将这片大山渲染得金碧辉煌，煞是美丽。 这是，现在飞机上的三个人却无心欣赏这一份美丽。 “快一点，再快一点。” 老阿婆有些急躁的催促着。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赵燚带着耳麦，听不见，连长也是一脸焦急，但是仍旧这样说道。 “阿婆，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快了！” 连长在心里面估算了一下距离，再越过这个山头，应该就能够看到案发的村落了。 咕噜噜咕噜噜…… 这时候，直升飞机中忽然传来一种异响。 “哪里来的声音？” 连长紧张得看了看四周，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直升飞机出毛病，那样的话，恐怕会发生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 “你看你的肚子！” 老阿婆冷眼瞧着他，显然，还在为上直升飞机前的事情生气。 声音是在连长的肚子中传出来的。 连长坚毅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慌张得神色：“开始了吗？” “没这么快。现在千虫蛊才开始活动，如果太阳落山的话，它们就会开始进食，到时候，你就能够体验到万虫噬心的痛苦了。” 老阿婆阴恻恻的说道，连长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样的死法，恐怕是任何人都不愿意承受的。 连长咬了咬牙，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沉声问道：“如果时间上来不及，有没有什么临时的方法，可以拖延时间？比如用粪水催吐怎么样？” “如果是刚中蛊，粪水催吐可以吐出绝大多数的幼虫，但是，现在，蛊虫已经基本上成熟了，如果灌进粪水，它们就会本能的啃咬住周围的一切，你想想那个后果吧？想要提前体验一下万虫噬心的痛苦，可以试一试。” 老阿婆毫不留情的这样说道，打消了连长的最后一丝顾虑。 “到了！” 赵燚大喊了一声。 村寨已经赫然在望！ 下方，所有人已经集合了，他们看到直升飞机降落，齐齐欢呼。 赵燚刚刚停稳，连长第一个跳下了直升飞机。 已经有一个外面穿白大褂，里面穿军装的人急匆匆的围了上来，大声的说道：“报告连长，兄弟们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每一个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响，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我看不像是普通的病症，是不是返回基地检查。” 连长摇摇头，他是部队中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通知所有人集合！记住是所有人，一个人都不要落下。” 连长大声的命令着，同时吹响了集结哨音。 “是！” “报数！” “全员一百一零七人，全部到达！” 飞快的整队完成，前后不过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说集合速度相当优异了。 整齐的队伍微微有些不协调，肚子发出的异响简直就是连绵不绝！ “不对，我们连这一次出任务一共有一百一十六人，还有八个兄弟，他们人呢？立刻把他们找来！” 连长心算了一下，排除他自己，外面还有八个人。 “报告连长，他们在四方执行潜伏警戒任务！” 军队不同于其他对方，时时刻刻都不会忘记留下人手进行警戒。 “立刻派人将他们找回来！所有人！记住是所有人一个不落的全部集合！” 立刻就有人执行连长的命令，他们知道，这是出大事情了，不然，连长不会连基本的战术条例也不执行了。 而老阿婆，没有理会眼前的一切，而是将包裹打开，将所有的瓶瓶罐罐在空地上一一摆开，专心致志的调配着药物！ 第147章 特殊体质 大约忙活了有一刻钟，老阿婆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她的年纪毕竟不小了。 虽然身体很健康，但是终究不比年轻人，奔波劳累之下，难掩着一丝疲惫。 她将乱七八糟的药粉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才说道：“找一个水桶过来，加满水，每人喝上一杯。另外，挖一个大坑，足够大的坑，一会所有的呕吐物不要随意乱吐，都吐到大坑中，然后用烈火焚烧，就能够彻底消灭这个千虫蛊了。” 她的话一说完，不用赵燚指示，陈东立刻小跑的找来了水桶和其他的东西。 而赵燚等人，则拿出工兵铲，开始在一处空地上飞快的挖出了一个大坑，不用太深。 “不要问为什么，听从命令，每人喝一口！肚子不舒服，想吐的话，就吐到坑中，都听明白了吗？一排出列，挖一个能够让所有人站开的坑。” 连长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是！” 部队有这一点好处，上级下达命令，下面不会问为什么，就会遵从命令。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也不过是十分钟左右的事情。 太阳此时，仍然没有落山。 自然货郎第一个喝了满满的一杯水，然后蹲在坑边，等待着反应。 部队中的人拍着队，一一打水喝下，很有秩序，不见任何的慌乱。 这水桶中的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只是，在场的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这股味道，仍然捏着鼻子喝下。 赵燚他们同样也喝了一杯。 最后一个人，则是那位连长。 他看到所有人都喝下了，才放心的接过杯子，准备喝上一杯桶里已经见底的不知名的混合药水。 “桀桀，我以为你真有骨气不喝呢？” 老阿婆冷笑连连，面色不善的看着这位连长。 连长的手一顿，将杯子放下，正色的说道：“老婆婆，我为我的鲁莽道歉。但是，如果再一次让我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我认为最稳妥的方式，那就是留下人质。如果说您不让我喝，这是作为救治我兄弟们的代价，我也认了。” 他将杯子放下，目光坦然的看着这位老阿婆。 “阿婆。可能您不太了解他们这些军人的想法。这些军人个顶个的都是好小伙！他们为了守卫祖国，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热血，袍泽之间的战友情，就好像是亲兄弟一样，他们将对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刚才的做法，我一点都不意外。我代他像您道歉。” 赵燚郑重的说道。 老阿婆看了看赵燚，又看了看这位连长，摆摆手：“算啦算啦，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我的孙儿既然没事，我也就不计较这些事情啦。如果我的孙儿真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开始收拾起瓶瓶罐罐。 赵燚拍了拍连长的肩膀：“还愣着干什么？你难道真想尝一尝让虫子吃掉内脏的感觉啊？还不快喝？”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中放佛一团火在烧，很热很烫。 此时，大坑旁边已经站满了人，呕吐之声连绵不觉。 这味道，这声音，简直让人酸爽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很快，连长也加入了这一行列。 只有赵燚，除了觉得肚子发热之外，并没有想要呕吐的感觉。老阿婆不时得看着众人的表现，视线终于落在了赵燚的身上，她用很惊奇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赵燚，看得赵燚心中都有些发毛。 “咦，你难道不想吐吗？” 赵燚摇摇头，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只觉得肚子很热，并没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他也很奇怪，在场的人，只有他没吐，当然老阿婆也没吐，那是她没有中蛊术。 老阿婆沉吟了片刻，对赵燚说道：“你伸出舌头，让我看看。” 赵燚依言让老阿婆检查，他的舌苔没有任何的问题，老阿婆干瘦漆黑满是皱纹的手又在赵燚的肚皮上摸来摸去，眼神中越来越惊喜。 “没想到，真没想到……” 她看向赵燚，就好像看稀世珍宝一样。 “您老有什么发现？我的身体没问题吧？” 赵燚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健康。 “最后确认一下，把你的手腕伸出来我给你摸摸骨。” 赵燚没有拒绝，他伸出了手腕。 老阿婆仔仔细细，翻过来调过去的看着赵燚的手掌，最后，两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上，仔细得感受着。 “您老懂中医？” “呵呵，我的本事多着呢。真是一块好料！” 确认完，老阿婆看向赵燚的眼神越发的火热。 “阿婆，我的身体没毛病吧？” 赵燚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如果是蒋招娣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赵燚，赵燚还能够接受，但是换成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赵燚真心觉得吃不消了。 “当然没问题。你是难得一见的纯阳之体！天生的好苗子啊。虽然说年纪稍微大了一些，但是也比绝大多数人要强，这一份资质，是老婆子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只在记载中的体质。” 纯阳之体，赵燚心中发笑。 这听起来就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这是现实，他曾经所在的部队已经是保密单位了，接触过许多的秘密，那些玄幻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的。 但是脸上，赵燚却不能流露出任何的不信，那样恐怕会引起这位老阿婆的不满。 “这种体质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么太多了。除非是最顶尖的蛊术，否则一般的蛊术对你根本就不起作用。千虫蛊效用不凡，在你身上却起不到作用。也就说，就算老婆子我不给你解毒，你也不会有任何事情。你天生的内火，就会把蛊虫直接烧死。奇怪，你这样的体质就算那些牛鼻子老道发现了，也会欣喜若狂，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接触过这些东西的样子。” 老阿婆皱着眉头苦思不解。 赵燚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当初老周，周文明所长曾经说过他的体质，和别人不一样。 从生辰八字上讲，天生的诸邪不侵。 赵燚一直就当成了一个玩笑听听，没想到，在这里，这位老阿婆也有类似的说法。 想到这里，赵燚很勉强得挤出一个笑容：“阿婆，真有这样的体质？” “老婆子还能和你开玩笑？怎么样？有兴趣和老婆子学学蛊术吗？我想这蛊术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小子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兴趣，谢谢阿婆您的好意了。” 赵燚摇摇头，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军人，跑去学什么蛊术，让以前的战友知道了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小伙子，你先别忙着拒绝，听听你跟我学习的蛊术。如果你跟我学蛊术的话，我们寨子里的姑娘，你想娶几个就娶几个，想娶谁就娶谁！就算族长家的也没问题！如果你四十岁之前能够夺得蛊王，那么三十六寨，你就是真正的第一人！到时候，称为苗王也是你的一个念头！” 不得不说，老阿婆提出的条件足够优厚了，如果换另一个人，说不定就会答应了，可是赵燚仍然坚定得摇摇头：“恐怕我要辜负婆婆的好意了，我的志向真的不在这里。” “你真的不在考虑一下？” 老阿婆仍然不死心得问道。 “不必考虑了。” 赵燚想也不想得回答，他的语气一缓，终究不想将关系闹得太僵，毕竟这位老阿婆出力甚多，说不定，这个案子还要她帮忙。 所以，赵燚继续说道：“您看，我又不是苗人，怎么可能成为苗王？” 老阿婆摆摆手：“你担心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寨子又不是前些年那么封闭了。只要你肯娶一位苗族姑娘，我们自然就把你看成自己人。至于其他三十五寨的问题，自然有老婆子我操心，你不必担心这一点。” “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赵燚没想到他眼中这个最大的问题，居然不是问题，连连摇头拒绝。 “这样么，这个问题暂时先不说了，反正你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说不定你就会看上哪位苗族姑娘了。” 老阿婆笑眯眯的说道，看模样，仍然没有死心。 赵燚摇摇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看样子差不多了吧？用火就可以彻底解决这个隐患吗？” 赵燚看到陆陆续续的，众人都已经不再呕吐了，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是的。因为这些蛊虫处在最饥饿的时候，本能的会寻找血肉，虽然离开宿主，它们的寿命很短暂，几乎不太可能造成什么影响，但是稳妥起见，最好还是用火将它们烧死！” 从老阿婆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赵燚将准备好的汽油直接倒入了大坑当中，坑中的灰色虫子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看得人头皮有些发麻。 熊熊的烈火燃烧起来，映得众人的脸上红彤彤的。 “阿婆，据我们推断，应该是在水源上出的问题，您看，为了安全起见，能不能麻烦您将这个隐患解除？” 赵燚想到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始终无法让他心安。 “有这种可能。在水源上下手，是常用的手法。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所有人都中蛊术连家畜都不能幸免的原因。小伙子，再考虑一下吧，如果以后再遇到这样的问题，你跟我学几年，随手就可以解决。” 老阿婆点点头，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她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阿婆，您刚才说了，不说这个问题了。” 赵燚苦笑，这位阿婆也真够执着的了。 “好好，我们先去看看水源。” 赵燚喊了连长一声，将自己的意思一说，连长立刻喊了炊事班的班长，他是最清楚在哪里打来的饮用水的人。 老阿婆沿着小溪走走停停，不时的蹲下，用手品尝着溪水，然后又将一个瓶子中的药粉倒出来，不时得舔上一舔。 赵燚他们只是跟着，没有打扰老阿婆的意思。 第148章 解决隐患 “就是这里了。” 小溪距离村子并不远，能够看到生活取水的痕迹。一行人往上游走了大概一里地左右，老阿婆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的眼睛异常的明亮。 在溪水中很隐蔽的地方，摸出了一个玻璃瓶子，瓶口用纱网盖住，绑了一截红绳。 老阿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是它了，找到了这个蛊源，没有这个蛊源，溪水中的蛊虫很快就会死去。它们独自在水中生存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她取出另一个随身携带的罐子，往这个瓶中洒了一些药粉，然后将这个瓶子封好，准备系在腰间。 “阿婆，这是重要的罪证，您能不能交给我们？” 赵燚客气得说道。 老阿婆的手一顿，点点头：“也好，本来这东西我处理一下，还能将就用，如果别人想要的话，我肯定不答应，但是你的话，可以。” 她的态度出奇的温和，将瓶子递给了赵燚，还不忘叮嘱道：“最好是在低温下保存，我的药粉能够让这个蛊种陷入沉睡，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 赵燚点点头，取出证物袋，小心的将这个重要的证物放进了证物袋中。 他决定暂时亲自保管着。 当然，技术鉴定他是不懂的。 只是老阿婆明显只给他面子，如果当着她的面将证物给别人，他很担心引起这个老太太的不高兴。 只是老阿婆这样说，赵燚知道，他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您说这种蛊虫生存的时间极短，为什么这么多天了，它仍旧能够源源不断的造成危害？” 赵燚相信，下手的人一定早就离开了，但是时隔几天，他们仍然中了这个蛊术。 “这不奇怪，那瓶子里添加了某种药草，如果给我时间的话，我能够分析出药草的成分。”老阿婆自信的说着。 “既然水源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恐怕我们今天要加班忙活，阿婆，您的年纪大了，做第一趟直升飞机回去早些休息吧。” 赵燚这样说着，老阿婆的脸上笑成花，皱纹挤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好好，我的孙子要是有你这么关心我，我就算现在立刻闭眼也高兴。你阿婆的身体很棒的。没关系的。” 她的孙子上吐下泻的刚完事，没有跟过来。 但是夏丹陈东都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跟着赵燚一起出动，当然还有两名持枪的军人，也跟随在他们的身边。 “那也不成，您忙活一天了，要多注意休息，您可要长命百岁。”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 一时间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回到村外的驻地，已经拉起了大灯。 此时，夕阳刚刚洒下最后的一丝余晖。 部队的士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年轻人的底子就是好，已经井然有序的做着各种准备。 “报告首长，全连已经做好准备，请指示！” 连长此时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感觉。 赵燚还礼：“穿好隔离服，仔细搜索每一间房屋，不要漏下任何的尸体，将所有的尸体进行转移，转移地点……” 赵燚详细得同这位连长交代着。 部队的效率很高，将尸体放在担架上，然后放在小心得架到了直升飞机上。 赵燚对连长继续安排道：“其他驾驶员先休息，我先过去安排一下存放的地点。” 这一次，直升飞机上来的人员不多，赵燚、老阿婆，两具尸体，外加陈东。 陈东之所以跟随，将守护在冰窖门外面，赵燚不可能不安排人员守护尸体。 再次到达老阿婆的村寨，村寨中点燃起巨大的篝火，将村寨照得如同白昼。 这个村寨作为一处旅游点，当然也已经通电，灯光照耀下，赵燚将直升机停在了空地上。 游客已经被驱逐，只剩下带着一个个苗族汉子。 老阿婆一摆手，过来了两名汉子，就要帮着抬担架。 “我们自己来就可以！” 赵燚有些过意不去，老阿婆却说道：“放心，他们知道事情的轻重，给你们帮点小忙是应该的。再说，你还要抓紧时间回去，这位小哥跟着老婆子去冰窖看着就行。” 赵燚也就同意了。 毕竟这一次的运输任务可以说相当的繁重。 整整一夜，赵燚都没有休息。 持续不断高强度的运输，让他的眼眶中布满了血丝，神色中难掩疲惫。 这路程虽然很短，但是却需要不断的降落、爬升，保持直升机的平稳，一次两次的不难，但是持续一晚上呢？ 其实并不轻松。 好在，并不是只有赵燚一架直升飞机，一个驾驶员。 其他的驾驶员略做休息之后，同样投入到了紧张的运输工作当中。 只是他们毕竟有些伤了元气，所以期间难免要休息几次。 只有赵燚真的工作了整整一个晚上。 部队的人员自然也大幅度的向着老阿婆的村寨进行调整着。 每一次都有一名军人跟随。 “组长，你歇息一会儿吧。” 最后一次降落，赵燚疲惫之下，操作间略微有些不稳，直升飞机颠簸了一下，尸体差一点窜出了担架。 直升飞机一停稳，夏丹立刻拦住了想要重新起飞的赵燚。 “没关系，我还能坚持几趟。” 赵燚摇摇头，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担忧。 整整一夜，才运输了三分之一。 这样估算下来，起码要到明天的这个时候，这一项工作才能彻底结束。 “这个不能勉强得，安全第一。组长，你真的该休息了。其他的驾驶员轮流休息，尽量直升飞机不停。” 夏丹不容分说的让赵燚下来。 赵燚想了想，倒也没有坚持。 “那好吧，我先检查一下冰窖，看看尸体有没有问题。” 赵燚还没有亲眼看看冰窖，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 冰窖的门口，有两位持枪守卫的军人，目不斜视的站在那里。 里面的空间说不上大，也不能说小。 用木架子隔开，上面已经摆上了不少的尸体。 如果常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本来鼓鼓囊囊起伏不定的皮肤下，蛊虫的动作已经放缓了，只有盯着仔细看，很长时间，才会发现尸体的某一部分忽然动上一下。 低温对蛊虫的活动还是很有效的。 张小木和薛敏凑在一起，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具尸体，不时的争辩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 赵燚走到两人的身后，两人也没有发觉，只到赵燚开口说话，他们才惊觉回头。 “目前的发现不多。这个所谓的千虫蛊，，我们经过资料库的对比，发现它是一种很少见的食腐类无翅亚纲，很少见，按照资料上的记载，应该对人类没有什么威胁的。这些蛊虫应该经过了某种特殊的培育，才会有寄生的表现……” 赵燚默默的听着，听他们介绍完这个灰色的虫子，才问道：“下一步你们要对比一下在溪边投毒的地方，那里的脚印，看看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还原一下犯罪嫌疑人的信息。” 现在的科技厉害的地方在于，可以通过脚印的深浅，就可以分析出人的身高体重等等这方面的信息，不可谓不厉害。 张小木点点头：“昨天的时间太晚了，天黑不利于分析。我们已经有这方面的安排了。” “还有，这一份证物，不知道能不能提取罪犯的指纹。当然，这上面有老阿婆的指纹，她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当初取出这个证物的时候，因为是水中，老阿婆的速度很快，所以她当时是没有带手套的，上面肯定存在她的指纹。 只是赵燚觉得，老阿婆的嫌疑真心不大。 如果她是罪犯的话，何必带着他们找到这个物证？ 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机的救活众人了。 以当时的情况，所有人都中毒了，以老阿婆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对付赵燚一个人，应该不困难。 张小木点点头表示明白，带着白色的手套将这个瓶子接过来。 她的神色有些迟疑：“组长，就算我们提取到了指纹，恐怕也很难从这一方面找到凶手。” 赵燚知道她这样说的理由。 大山中在边缘的寨子还好说，比如老阿婆这个村寨，和外面的联系比较紧密，所以，人口普查能够知道这个寨子有多少人。 但是在大山深处的寨子却不一定了。 连人口的数量都搞不明白，就更不用说指纹的录入了。 赵燚可以肯定，就算这个村寨，绝大部分人在官方也没有指纹的记录，所以，像在外面一样，通过指纹找到罪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是赵燚也有自己的考虑。 “先提取出来，如果有的话，我们找到犯罪嫌疑人，无疑可以更好的确定。” 赵燚也不敢肯定，这上面到底有没有指纹的存在，只是提前做这一个工作罢了。 “明白了。” 张小木再没有疑问。 “除了这些，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或者需要什么帮助？” 张小木同薛敏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暂时没有了，如果需要什么设备，我们会同吴悦说。” 赵燚点点头，出了冰窖。 冰窖的气温很低，一出来，就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让赵燚真的有些发困。 打了一个哈欠，赵燚仍旧找到夏丹。 他在休息之前，要把工作安排下去。 夏丹正在整理着卷宗，目前发现的线索还是有的，要整理成文字档案。 “夏丹，你需要联系一位民族专家。” 赵燚打断了她的工作。 夏丹的脑筋转的极快，马上就明白了赵燚的意思。 “我会同最近的大学联系，让他们派出一位民族学教授。” 这里属于少数民族的自治区，在当地的大学，必然有民族学的教授。 “尽快，咱们的人没有一个人懂得她们这里的土语……” 赵燚的脸上隐隐的有些担忧。 “您不相信那位老婆婆？” 夏丹压低了声音问道。 从这一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她还以为赵燚十分相信那位老阿婆了。 “不，必须要有我们十分信任的人。那位老阿婆虽然目前看起来很和善，但是，我们仍然要做两手的准备。” 赵燚当然有自己的考虑了。 夏丹很高兴看到赵燚的成长，有这种怀疑一切的精神，才能更好的破案。 “没问题，一联系好，我会尽快派直升飞机去把人接过来。组长，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赵燚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先暂时这样吧，我休息的这段时间，你主持工作。” 说完，他就躺在这间帐篷的行军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149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赵燚在睡梦中猛然惊醒。 看看时间，不过才刚到正午。 睡眠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赵燚觉得自己的精神头已经完全恢复了。 站起身，一股好闻的香味冲入了他的鼻腔。 这时候，赵燚才发现，背对他的桌子旁，有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坐在那里。 大概是赵燚醒来后起床的声音惊动了她，她满脸惊喜的回过身。 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女孩很美，白脂凝肤，脸蛋上带着淡淡的红晕，还有一对小酒窝，明亮异常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赵燚，眼波流转，似乎诉说着无数的柔情。 “您醒了。您一定饿了吧，这是我特意为您煲的十全大补汤，用了很多珍贵的药材，您尝尝？” 一股诱人的香味随着女孩打开桌上的坛子，散发开来。 她不等赵燚说什么，已经盛出一碗，递到了赵燚的嘴边。 赵燚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两步：“你是？帐篷里的人呢？” “我叫阿芷，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喽。你问刚才的那位姐姐啊，她好像有什么事情出去了。你们是恋人吗？” 赵燚皱了皱眉头。 夏丹怎么会没留人直接出去呢？ 这间帐篷里的很多东西，并不适合普通人知道，比如说，关于这个案子的分析情况。 赵燚看了一下桌子，桌子上面的文件摆放得很整齐，看起来没有被翻动的痕迹，这让他稍稍放了心。 “汤凉了的话味道就不正宗了噢，哥哥，快喝了吧。” 阿芷俏生生的说着，将碗送到了赵燚的嘴边。 赵燚怎么可能喝？ “多谢阿芷姑娘的好意了，我现在一点也不饿。我要开始工作了，可以麻烦请你离开吗？” 赵燚生硬得说着。 阿芷姑娘那双眼睛瞬间就蒙起了水雾，似乎快要哭出来一样：“哥哥，你是在赶我离开吗？” “是的，我们的工作目前还处在保密阶段，不适合无关人员知道具体的内容。” 赵燚的态度很坚决，将无关人员四个字咬得很重。 这一下，阿芷姑娘真的落泪了。 可是赵燚只是很平静得看着她，完全没有劝劝的意思。 阿芷姑娘哭了大概有半分钟，看到赵燚真的没有劝她的意思，眼睛里仍旧挂着泪珠，但是却不哭了。 她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转，脆生生的说道：“嘻嘻，我不打扰哥哥工作，但是哥哥一定我喝了我熬的大补汤噢，这个汤我可是熬了好几个小时呢，你看，我的手腕还不小心被烫到了。” 阿芷姑娘说着，挽起了袖子，白嫩嫩的皓腕出现在赵燚的面前，上面确实红了一小片。 赵燚避开视线不去看，沉声说道：“我们并不认识。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的这份好意，请你回去吧！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赵燚心中明白，这位叫阿芷的姑娘，一定是老阿婆派过来的。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他熬汤。 赵燚倒是不担心这汤里加什么料，因为他人就在这里，人多眼杂，这位阿芷姑娘进来也一定被别人看到了，谋害他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份好意，赵燚是不能接受的。 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很多，天知道他万一喝了这汤，接受了这份好意，纠缠不清怎么办？ 所以赵燚宁可将话说得很难听，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可是他低谷了阿芷姑娘的难缠。 赵燚退一步，阿芷就往前走一步。 她又端着碗，赵燚只能一退再退。 帐篷就这么大的地方，很快赵燚就退无可退。 赵燚真的很想推开她。 可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燚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因为阿芷姑娘故意挺起了胸膛，眼睛眨啊眨呀的看着赵燚。 “嘻嘻，哥哥，你还想躲到哪里去？” “我真的不想喝。谢谢你的好意了。” 赵燚无奈的说道。 “咦，组长，你们在干什么。啊，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到。” 陈东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他进来的快，出去的更快，丢下这句话马上就出去了。 赵燚的身体一僵，这下子，恐怕怎么也说不清了。 可是，阿芷却不在意。 “哥哥不喝，难道是想让我喂你吗？” 阿芷的眼珠一转，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说完，她的红唇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踮起了脚尖凑上前，闭起眼睛，真的要嘴对嘴的喂赵燚。 这一下，赵燚真的忍不住了，趁着她闭眼的功夫，颇为狼狈得从阿芷的腋下钻出来。 阿芷这一亲，自然亲了一个空。 她嘟着嘴不满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赵燚已经快要出帐篷了，上前一把抓住赵燚的胳膊。 “哥哥，我不漂亮吗？” 赵燚苦笑着停下了脚步，阿芷整个人拽住他的胳膊不提，已经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这样拉拉扯扯出去的话，简直就是不成样子。 “你很漂亮，甚至可以说，在我见过我的女孩子当中，你是最漂亮的。” 赵燚认真的说道。 他说的不是假话。 蒋招娣和他的感情很深不假，长相也是中等偏上，浑身充满的是一种野性的美。 单轮长相而言，比眼前的这个女孩要差上一些。 眼前的女孩很符合大众的审美观，笑容甜甜的，见到这样的笑容，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初恋女友，却有多了一分妩媚，多了一分调皮，又不乏精灵古怪。 在这样的女孩子面前，很难不让人心动。 假如她不是这样出现。 不是出现在赵燚工作的时候，不是出现在赵燚保持高度警惕的时候，不是出现在赵燚明明知道，老阿婆不死心的时候。 赵燚也不敢说，一定不会对她动心。 但是，现在她出现了。 赵燚不会给她任何的机会。 阿芷可爱的歪着脑袋问道：“那哥哥你跑什么？悄悄的告诉哥哥，人家是三十六寨最美的姑娘哟！” 浑圆饱满紧紧的贴在赵燚的后背，赵燚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猛得咬破了舌尖，用大力挣脱了阿芷的双手。 赵燚正色的说道：“阿芷姑娘，请自重！” 他的脸色很难看，这是他能够说出的最难听的话了。 阿芷一愣，小脸立刻露出了要哭的样子。 赵燚只是冷冷得看着她，一言不发。 到底，阿芷并没有哭出来，而是抽了抽鼻子，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在我们寨子中，没有人敢不听师婆的话，她让我嫁给你，可是你连我的一口汤都不肯喝，就这样离开的话，师婆一定不会轻饶了我。” 说着说着，阿芷的泪珠扑嗒扑嗒往下掉。 赵燚的神情有些迟疑，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他回想起和老阿婆相处的种种细节，虽然说，在后来老阿婆一直对赵燚释放善意，但是从她之前的言行举止来看，颇有些喜怒无常的。 赵燚不确定，这位阿芷姑娘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一个女孩，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哭泣的看着你，赵燚觉得相当的不安。 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汤不代表着什么吧？如果不代表什么的话，我就喝，如果代表什么的话……” 赵燚的话没有说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如果其中有什么含义的话，赵燚是说什么也不肯喝的。 他非常清楚，有些习俗是不能碰的。 阿芷摇摇头：“其实人家就是好心，看哥哥没有吃早饭就累得躺下了，才熬的汤。师婆也赞同我的做法，只是说哥哥很难接近。人家跟师婆保证，一定能让哥哥乖乖的喝下我的汤，可是哥哥，哥哥却……” 说着，阿芷又要掉下眼泪。 赵燚真的有些怕了，连忙举起手：“好好，我喝还不行吗？”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可是赵燚接触的女孩子从来就没有动不动就哭的，就拿蒋招娣来说，赵燚从来没有见过她哭过，只见过她流血。 阿芷姑娘立刻破涕为笑：“汤都有些凉了，我给哥哥重新换一碗热的。” “不用，这个温度正好。” 赵燚现在的想法就是尽快打发这个女孩走，想也不想的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个碗，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可以了吧？” 赵燚将空碗递回给了阿芷。 阿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甜甜的笑道：“哥哥，这个汤热乎乎的喝更美味的，不信，你再尝尝，这么多的汤，哥哥要是不喝的话就浪费了。人家辛辛苦苦熬了好几个小时呢。” 说着，她的小琼鼻还翘了翘，恰到好处的表达出她对赵燚只喝一碗的不满。 这汤的味道说实话，还真是不错。 赵燚想了想，喝一碗也是喝，两碗也是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打发这个女孩离开。 不然，以陈东的话唠本质，不知道多少人都知道了，万一要是传到蒋招娣的耳朵中，那可就不妙了。 这样想着，赵燚伸出一根手指：“那成，就再喝一碗，咱们可说好了，不能再变卦了。” “哥哥，阿芷很乖的。” 阿芷乖巧得一笑，又给赵燚盛了一碗，目不转睛的盯着赵燚，看赵燚将这碗汤一仰而进。 “我真的要工作了，现在你离开吧。” 赵燚平静的将空碗递给了阿芷。 阿芷笑嘻嘻的点点头。 “哥哥，你先忙哟，人家晚上再给你做好吃的。” 听了这话，赵燚大感头疼。 好在，阿芷收拾了碗筷，到底还是离开了，让赵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说吧。 赵燚现在颇有几分鸵鸟心态，能拖一时就拖一时。 第150章 专家教授 工作上的事情千头万绪。 赵燚翻了翻桌子上面的文案，有些看不下去。 他决定到现场看一下，或者找到夏丹陈东他们，看看工作进度到哪一步了。 一出帐篷，就看到陈东和夏丹在门外说着什么。 看到赵燚出来，陈东立刻挤眉弄眼的对赵燚说道：“组长，厉害啊，人家小姑娘害羞得走了，厉害，厉害！” 说着，陈东还对赵燚竖起了大拇指。 夏丹微微撇嘴，倒也没有说什么。 就算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也是赵燚私人的事情，同工作无关，她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我们真没有什么的。她只是给我送了一份汤。” 赵燚苦笑着解释了一句。 “汤噢……” 陈东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得笑着。 “真没什么的……” 赵燚的解释有些无力。 “是没什么，也不见有小姑娘给我送汤，组长的魅力就是大。可怜我这么帅的帅哥，至今还是单身的呢？怎么没有女神来拯救我？” 陈东一本正经的说着，还不忘瞟了一眼身边的夏丹。 夏丹的柳眉竖了起来：“怎么，你也想有小姑娘给你送汤吗？” “不不！我只喜欢喝夏姐做的汤！” 陈东立刻举起手来，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赵燚有些惊讶得看着两个人，没想到两个人还真有进展，以前可没听说过夏丹给陈东做过饭，这个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被赵燚看得夏丹脸上发窘，夏丹干咳了一声：“陈东，你要是再敢乱说话，我就不搭理你了。在工作期间不要说这些私人的事情。” 赵燚也收起了玩笑得心思，正色的问道：“现在尸体的运输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运了有一百具左右，差不多一半了。” 夏丹对工作的进度了如指掌。 赵燚微微点头，这个速度和估算得差不多。 “其他方面进展得怎么样？” “张小木对证物进行了指纹提取。很遗憾，可能是由于水流的原因，除了最后老阿婆的指纹，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听到这个消息，赵燚的心微微一沉，但是也在预料之中。 就算当时犯罪嫌疑人留下了指纹，这好几天了，水流不停得冲刷之下，也将指纹洗刷掉了，这不奇怪。 夏丹继续汇报着：“在溪水旁，有重大发现，在浅滩上，发现了一处非常清晰的脚印，根据判断，可以推测，此人的身高在一米六上下，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 “噢？” 赵燚的精神微微一振，说实话，对溪水边是否存在线索，赵燚并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真的有所发现。 “能够确定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痕迹吗？” 赵燚追问了一句。 夏丹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摇摇头：“恐怕不能，只能作为一个重要的佐证。因为这个脚印最后消失的方向是村子里，很难保证，不是村子里某位村民留下的痕迹。那处小溪本身就是那里村寨的取水的地方，虽然下毒的地方在上游两里地，但是并不能完全排除有村民在那里取水。之所以将这个脚印单独提列出来，是因为，在那里，只发现了这一个人的脚印。所以，也不排除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痕迹，这处痕迹离下毒的地点非常近。” 夏丹的话让赵燚频频点头。 她的分析是最合理的情况，考虑得也很全面。 只是赵燚觉得，一般的村民讲究卫生，取水的地点远一些，也不会专门跑那么远。 “可以模拟一下数据吗？假设这个脚印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它是男是女？” “这个恐怕不太容易，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我会督促技术部门尽量。” 夏丹斟酌着，用了一个尽量的词语。 赵燚就知道，基本上不太可能。 能够根据脚印判断出高矮体重，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够强求太多。 “总归是一个方向。我去参与运输吧。” 赵燚睡了一觉，只觉得精力充沛，现在的驾驶员几乎都是连轴转，赵燚觉得自己不能偷懒。 “组长，恐怕你下午没有时间参与运输了。x大大学派出了一个顾问团，算算时间，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到达。” 夏丹看了看表，肯定得说道。 “顾问团？” “是的，x大很重视同我们的合作，所以派出了资深的民族学学院院长，另外带了两名教授一同前来，希望可以帮助我们解决目前的困境。” 夏丹很肯定的说道。 赵燚轻轻点头：“那就等他们到来吧。安排好他们的住宿、伙食这些问题。我们的条件可以艰苦一些，但是一定不能委屈到这些专家教授。” 赵燚对这些有学问的人非常的重视。 “这一点没问题的，我们特意包下了这处村寨的一家旅馆。也幸亏这里已经对外开放了，不然得话，条件肯定要差一些。” 赵燚点点头，站在他现在的位置，就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招牌，有旅馆，有特色的餐馆，有卖工艺品的小店，这里的族长还是颇有经济头脑的，单看住房的条件，就能够看得出来，这里的生活水平，比大山深处的那一个村寨要强上很多。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 一架从市区方向驶来的直升飞机缓缓的降落下来。 领头下来的一位老教授满头银发，但是精神格外的矍铄，他的身后，跟下来的是两位年纪小一些的学者气质十足的儒雅男人。 都说男人越老越有味道，在这三个老男人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赵燚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领头老教授的手掌，吴悦紧跟在赵燚的身后，介绍着这三位的身份。 她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三位的身份。 “这位是x大民族学院的院长熊教授，这两位也是x大的民族学教授，石教授与廖教授。” 赵燚热情的同他们三个人分别的握手：“辛苦三位教授先生不辞劳苦的赶来为我们提供帮助，请，是否要先歇息片刻？” 他的心中微微惊讶，这x大大学这一次可是下了大力气了，一个学院的院长，可不是一般水平的人能够担任的，这一次居然亲自出马了，可见对方的重视程度。 “不忙，我倒是不累，你们呢？” 熊教授爽朗的大笑着，其他两位年纪小一些的教授自然也纷纷摇头。 “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这里好像不是谈论事情的地方。” “请！” 赵燚自然不会让三位教授在这里说话，请他们进了帐篷。 一进帐篷，熊教授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 “电话中说得不太清楚，我听说发生了一起惨剧？不知道是三十六寨哪一寨出了问题？” 赵燚对这位熊教授知道三十六寨一点不惊讶，他要是不知道，赵燚反而会觉得奇怪。 “是陶干寨。” 赵燚说出了这个寨子的名字，熊教授的心中一沉，同其他两位教授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熊教授，这个陶干寨很不一般？” “是不一般。怎么说呢？“ 熊教授踱着步，思索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整个苗族，大的划分，仍然可以分成生苗熟苗两部分，而三十六寨，现如今仍旧可以说成是生苗。我本身就是苗人。但是我是熟苗。所谓的生苗和熟苗的划分，就是是否听从国家的管理。生苗性情彪悍，无视法律，一言不合就拔刀出手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现如今的熟苗，其实和普通的汉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很多年轻的熟苗，甚至连本民族的语言也不会说……” 说道这里，熊教授摇摇头，这一点颇为让人遗憾。 一个民族的传承，语言和文字是非常重要的。 赵燚静静得听着，没有插话。 熊教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了，就生活水平而言，熟苗的生活水平要大大的高于生苗的。生苗们，至今仍旧可以说过着颇为原始的生活。在这片大山中，陶干寨是很地道的生苗，三十六寨，也都是生苗。” 赵燚微微有些惊愕：“现在的这个寨子，也是生苗？” “可以说是生苗，因为这个寨子迄今为止发展旅游业，也不过是三五年的事情，除非新一代成长起来，否则，当然是生苗。当然啦，最先开放的这几个寨子，在享受到现代化的生活便利之后，再让他们回到当初的那种填不饱肚子的生活，想来也是不愿意的。” 熊教授乐呵呵的说道。 “既然都是生苗，为什么你说麻烦了呢？陶干寨的村民都已经遇害。” 赵燚不解的问道，从熊教授的介绍，赵燚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妥。 “打着骨头连着筋，三十六寨同气连枝上千年，如果不能找出真凶的话，说不定这些性情彪悍的生苗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如果是麻略寨，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寨子出了问题，倒是要相对好解决一些。因为他们至少讲道理。” 熊教授苦笑着，摇摇头。 “讲道理？” “是的，毕竟和外面接触的多了。他们现在也开始学着讲道理了。但是大山深处的那些寨子，可是从来不讲什么道理，只认拳头和刀剑，陶干寨虽然人都遇害了，但是和其他寨子都有着理不清的姻亲，所以，一定会有寨子为它出头！” 熊教授的脸上微微有些凝重。 “您猜测，他们会怎么做？” 赵燚也不敢大意了。 他可是见过了，老阿婆的诡异的手段，这样的人不用多，两三个的话，就会让人头疼不已。 “我可以问一下，陶干寨死者的死亡原因吗？如果涉及到机密的话，就当我没说。” 熊教授犹豫了一下，仍然这样问道。 “是千虫蛊。” 赵燚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隐瞒这位教授。 他的学问很深，对苗族有着很深的研究，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千虫蛊？不对啊，如果是千虫蛊的话，你们怎么会在麻略寨？据我说知，麻略寨的巫婆，最拿手的就是千虫蛊了。” 熊教授的脸色一变，先是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院长的水平真的是不低，连这样的消息他都知道。 赵燚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然后才说道：“我们初步判断，这位老阿婆应该不是凶手，更何况，我们非常需要这里的冰窖，所以暂时展开了合作。” “你这样说也不错，据我所知，她的性情虽然古怪了一些，但是也不是一个残忍好杀的人。” 熊教授沉吟了片刻，点点头，算是赞同了赵燚的判断。 “您和她曾经有过接触？” 赵燚好奇得问了一句，听熊教授的语气，似乎两个人颇为熟悉的样子。 熊教授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才点点头说道：“我算是她的半个学生吧。这个暂且不说了。对了，那些尸体正在往这里搬迁？” “是的，怎么了？” “糊涂，真是糊涂了，为什么不就地销毁？真是糊涂！” 熊教授一连说了好几个糊涂，表情懊恼极了。 “这又是怎么说？” 第151章 杀人花蛊 看熊教授懊恼的表情，似乎不似作伪的样子，赵燚也马上紧张了起来。 “您可能不太清楚我们办案的程序，现在案情不明，为了查清楚案发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自然要先将遗体妥善保存。你说的就地焚毁，是不现实的。” 赵燚稍稍解释了一下。 熊教授摇摇头：“你们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如果知道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您可以说说吗？” “也罢，你们已经知道了，杀人的方法是千虫蛊，千虫蛊又是麻略寨巫婆的最拿手手段。这会让其余的三十五寨觉得发生了什么？他们会以为，是国家连同麻略寨，对陶干寨下的手！” 熊教授面色凝重得说道。 赵燚一愣，微微皱起了眉头：“国家有什么理由会对一个村子下手？这个理由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其余的寨子不会这么糊涂吧？” 熊教授苦笑了一下：“他们若是不糊涂，就不会选择仍然封闭寨子了。像麻略寨这样开始开放的寨子，在三十六寨中只有四五个。而且，大概五年前，也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会成为他们怀疑的理由。” “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年前，麻略寨刚刚选择开放，陶干寨的一位姑娘在麻略寨碰到了一位外族青年，两个人相恋了。这如果放在本族青年男女身上，或者是其他民族的同龄人身上，都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放在陶干寨的长者眼中，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所以他们坚决不同意！” 熊教授缓缓的说道，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赵燚没有打断他的话。 “三十六寨自古以来就不同外界通婚，通婚只选择内部通婚。这倒也不是绝对的，除非，那位外族青年肯放弃外界的生活，在大山深处安家落户。但是，这对于习惯了外界花花世界的外族青年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不用说，他的外面还有亲人！爱情都是盲目的，这位陶干寨女孩做出了一个在三十六寨所有人眼中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 赵燚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决定，他仍旧选择耐心得听下去。 “那就是私奔，可能你也想到了。私奔，这在陶干寨长者们的眼中是无法想象的，但是，终究也只能选择听之任之了。只是私奔后的生活，并不像女孩想象的那么美好。两个人生活上的差异，还有外面生活的快节奏，都让这位女孩相当的不适应。” 熊教授叹息了一声，似乎隐隐得隐藏着可惜的意思。 赵燚倒是能够想象得出来。一个生长在大山中的女孩，骤然间接触到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肯定会不适应的。 “这个女孩子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其实，三十六寨的文化人不多，屈指可数，这也是一种常态。她在寨子中生活倒是看出来什么问题，但是在外面生活，问题就大了。又因为那位男青年要养家糊口，要上班，要工作，所以对姑娘的关心明显得就不够了……” 说到这里，熊教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我们苗族姑娘都是勤劳本分的，就算生活苦一点也没有什么，她虽然做全职太太，但是将家里照顾得很好，男青年的父母，对这位女孩子还是非常的认同，但是，直到有一天，姑娘很偶然间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男青年有了外遇。” 熊教授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了，他作为一个长者，说道这里语气难免带了个人倾向。 “姑娘很生气，质问男青年，结果男青年却满不在乎，说两个人的脾气不和，性格不合，要离婚。离婚啊，轻轻松松得就说出来了，这对那个姑娘的打击可想而知。” 是啊，赵燚也有些同情这个故事中的女孩子。 要是普通的女孩，离婚虽然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是感情破裂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是，对这位姑娘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她因为这份爱情，选择了私奔，除了这位男青年，根本就是一无所有！ “所以，女孩很生气！” 熊教授用很生气这个词来形容的时候，似乎有些为难，他的语气一转问道：“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花蛊？” “花蛊？” 赵燚摇摇头，他这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事情。 倒是夏丹马上点点头：“听说过，但是那是在小说中啊，说的是苗族的女孩用心血喂养花蛊，如果男子有背叛的行为，就会暴毙而亡，而女子也不会独活，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无风不起浪，何况这还是真的存在。只是，大概你看的小说，对花蛊也是一知半解，对这个也并不了解。下蛊的人哪有不知道怎么解蛊的？所以，悲剧也就发生了。那位姑娘面对负心的情郎，当场动用花蛊，你说她做的对还是不对？” 熊教授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赵燚。 赵燚斟酌着想了想，叹息了一声：“虽然说对那个姑娘不公平，但是，那位男青年，明显得罪不至死。” “是了，用外界的观点看，是罪不至死。杀人偿命，这是你们遵守的观念，这一点说公平也公平，说不公平也不公平。不管怎么说，那个姑娘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但是，当时她消失了。” “消失了？她回陶干寨了？” 赵燚听到这里，觉得这个姑娘根本就无处可去，大约回到寨子中，是她唯一的选择吧。 “你猜得没错，她就是回到的陶干寨中。陶干寨中的长者们又气又怒，但终究是自己的闺女，总不至于让她流落在外，所以，仍然选择接纳了她，那么麻烦也就随之而来了。” 听到这里，赵燚已经想到了大概后续的发展，只是仍然听着熊教授的诉说。 “当时查案的人很快就将凶手锁定到了她的身上，又分析了她的住处，派人打听，很轻易得打听到了姑娘的所在，当然，他们要抓人。” 抓人是必然要受阻的。 大义灭亲，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何况又是不通教化的陶干寨，赵燚已经能够想到，当时办案的人恐怕吃足了苦头。 “第一次办案人去了七八个人，这七八个人被上百号的陶干寨的男女老少给用棍棒打了出来，这样的结果一点也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当时我就劝过办案的人，就这样算了吧，反正，那位姑娘这一辈也不会再踏出大山一步，何必耿耿于怀呢？但是办案的人根本就不死心，终于事情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 赵燚凝神听着，知道到了关键的地方了。 “他们调遣了特警大队，整整上百人荷枪实弹的进了山。可是，他们太低估大山的危险了，还有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陶干寨的村民，还有其余三十六寨之间的互通有无，所以，这支队伍苦不堪言，一路上吃够了苦头，各种各样的陷阱层出不穷，没到达陶干寨，就出现了人员的死亡。其实，陶干寨已经手下留情了，他们对国家的力量还是很畏惧的，但是在下手的时候，仍然出现了意外，几乎各个带伤，死了三位好小伙。” 熊教授说道这里，叹息了一声，想来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赵燚点点头。 大山本身就是危险重重的，何况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对手不停得下黑手，这样的结果很正常。 枪械的威力确实让他们无法抵挡，但是对方有地利，枪械的威力根本就无从展开，何况，就算他们到了陶干寨，陶干寨真要是抵抗，难道说真的能把他们都杀了？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国家有国家的难处，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那后来呢？” “后来么，那位带队的警官不停得想要将人捉拿归案，也为死去的三个人报仇，但是上面有上面的考虑，最后强行按下了他，不让他继续处理这个案子了。这位警官愤而辞职，自从那一刻开始，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有人猜测，他此时应该就在这座大山深处，时刻想要抓捕那个姑娘。当然啦，这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位警官现在身在何处。” 有些说得口干，熊教授看了看桌子，就想要拿起水壶给，自己倒水。 陈东机灵的上前给三位教授倒上水。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您说的糊涂，和麻烦大了，是不是指的，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三十六寨其实同政府之间有误会，三十六寨始终担心政府会对他们下手？” “是这样的。三十六寨草木皆兵，前几年可是着实让地方政府大感头疼，最近两年才平稳了许多。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熊教授沉吟了片刻，才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样说吧，虽然三十六寨同气连枝，但是各个寨子本身的诉求是不同的。比如麻略寨，他们最早开放，现在生活水平也最高，所以，现在出了千虫蛊这个凶杀案，很有可能，会让其他的寨子误以为，麻略寨已经投靠了政府，对他们自己的同胞下手。” 赵燚仔细得捋了一下思路。 发觉这位熊教授的考虑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如果大家都是穷光蛋的话，那没问题，一起面对困难，真要出现什么问题了，也能够说清楚。 可是，现在，三十六寨之间的贫富已经拉开了。 隔阂也在不知不觉的产生了，所以熊教授的担心未尝没有道理。 “难道说，他们三十六寨之间不能够说清楚吗？” 赵燚仍然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怎么说清楚？估计现在麻略寨的巫婆也知道这一次的麻烦程度，所以，才让你们在这里落脚。这个事情，如果你们不搀和进来，说不定还有两分希望能够解释清楚，但是，你们搀和进来了，问题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所以，我才会说你们糊涂，糊涂啊。” 熊教授简直就有些捶胸顿足了。 第152章 呕心沥血 “教授，您先别这么激动。现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情况。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您，不知道您方便回答吗？” 赵燚安抚了一下熊教授。 按照熊教授的说法，他们到这里，是麻略寨的老阿婆设计的，但是事实上，是因为遗体的存储不方便，而老阿婆明显得想要同他们搞好关系，才将冰窖暂且借给他们。 如果说一开始老阿婆就算计他们，这也有些说不通。 因为，从目前情况分析，老阿婆的嫌疑真心的不大。 她如果是凶手，何必带着他们找到源头？ 如果糊涂一些的办案人员，其实完全可以凭借最后老阿婆在证物上面留下的指印给他定罪了， 当然，那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也是一个推卸责任的做法。 赵燚当然是不屑为之的。 但是换了一个办案人员可就说不准了。 老阿婆难道就这么信任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别的方面我不敢说，但是这一片苗寨的关系，我还是自问能够略知一二的。” 熊教授谦虚的说着，他何止是略知一二，简直就是一本百科全书了。 “您对三十六寨几年前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呢？您别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 赵燚客气的说道。 他嘴上说的是随便问问，其实心里却不这么想。 必须要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这关系到熊教授能否被信任。 熊教授倒是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这没什么。我除了x大的民族关系学院院长之外，还是自治区的发展委员会委员。在几年前，这三十六寨的最初开放，就是我提议下的结果。所以我对三十六寨的情况很了解。” 赵燚点点头，这就不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清楚里面的事情了。 熊教授的话没停，继续说道：“我本身出身苗族，有感于族人们的生活困难，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让族人们摆脱贫困。当初，我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说服了三十六寨的部分人，让他们同意了尝试。如今麻略寨的生活水平，比起外面的大城市自然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比起前几年，可是要好多了，最起码，我再也没有听说过，任何一个族人因为饥饿而死。” 熊教授颇为感慨的继续说道：“这山这水，养育了我的族人，山美水美，是一块未开发的宝地。如果能够将三十六寨开发成巨型的旅游区，这是多么大的一片资源？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差一点，就让我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后遗症仍然是有的，目前为止，也不过是四五个村寨选择了开放，而其他的寨子，仍旧在观望，和争论。” “哦？他们争论的焦点是什么？” “婚姻嫁娶。” 熊教授苦笑着：“似乎这个问题不难的样子，但是，却是这一片村寨的生存基础。你也看到了，麻略寨的人口现在大约有四五百的样子，一半以上是近些年出生的小孩子，陶干寨只有区区两百人上下，这个数量千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增长。如果放开婚嫁的限制，那些族长和族老很担心，等他们老去了，还有没有人肯呆在这片祖祖辈辈生活的大山中。” 乍一听，似乎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现如今的社会，一个村子里不见青壮，几乎成了一种常态。农村在城市中买房买车，安家落户习以为常。 但是，在这个大山中，那些长者的眼中，却无法接受。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的心态，和那些留守山村的老人儿童其实没什么两样。都希望儿孙们能够就在身边。 所不同的是，现代农村家庭，对子女的约束力越来越小，年轻人追求更方便更舒适的生活，是自由的；而在这里，封闭的三十六寨，族长有足够的权威和能力阻止这一现象的发生。 “这一点我至今为止，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如果彻底开放，人口流失似乎成了必然。最开始，发生私奔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我大力的周旋，希望能够通过这一次同外族的联姻，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是结果却很糟糕。这也是为什么迟迟其他寨子不肯开放的一个重要原因。我当初关注着他们小两口的生活状态，没想到，却是最糟糕的局面出现。” 说到这里，熊教授皱着眉头苦思着。 好几年想不出来切实可行的办法，当然现在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您说的，人口的流失是必然，这也不一定吧？您看，现在麻略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人口也大幅度的增长了，这不是同您说的人口流失的顾虑完全不一样吗？” 熊教授一愣，忽然，他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没错，是这样的，是这样的。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他哈哈大笑，笑得极为的畅快！ 这几年来沉甸甸压在他心头上的问题让赵燚一句话点破了。 没错，他的思路是正确的。 “是了，在本地也能够赚钱，又何必跑出去赚钱。同外界多交流，让眼界开放，固然有可能在外面定居，但是这终究是极少数的。大力的发展旅游业，他们在本地赚得并不少，就算出去了，也会发现生活条件上甚至还比不上老家，他们大多数人也会选择回来。当然，极少数有头脑的，在外面不回来也是正常的选择，但是这些人出去了，也不会忘记家乡，无形中，人脉也就会得到拓展，反过来促进家乡的发展。” 熊教授的语速飞快的说着，来回踱着脚步，神情雀跃。 多年来的问题一朝解决，这让他激动的难以自持。 “笔呢，纸！快，我需要将现在的思路记下来！” 说着熊教授也不管这里不是他的办公室，急吼吼的说道，将桌子上的文件档案推到了角落里。 石教授和廖教授连忙上前，找出纸笔递给了熊教授。 “抱歉，熊教授一工作起来，就是这种状态，给你们添麻烦了。” 石教授客气得说了这样一句话。 马上，熊教授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们要说话出去说，赶紧滚蛋！不要在这里打扰我的思路。” 然后，熊教授又恢复了专心致志的模样，钢笔在草纸上飞一般的写下了密密麻麻麻的小字，有些凌乱，但是却异常的快。 可见，他的心情相当的激动了。 石教授做出了歉意的笑容，赵燚却笑笑，表示不在意，同时指了指帐篷外，自己先领头出去了。 其他人也轻手轻脚的出了帐篷，没有人敢去招惹专心工作的熊教授。 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位刚才还很和蔼的教授先生，也有这么暴躁的一面。石教授也跟着不出来了：“老廖在给熊先生打下手，我现在不被熊先生待见，所以出来才不会挨骂。” 石教授笑了笑，一点也不在意。 “他经常发火吗？” “不是，平时的熊先生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但是工作起来六亲不认。我刚才犯了他的忌讳，等到他写完东西就没事了，不用在意，我们相处了几十年，我非常了解熊先生的为人，一个生活中的正常人，一个学术上的疯子。” 石先生颇为幽默的给熊教授下了一个评价。 “那就好。这个帐篷暂时让给熊教授了。您也是民族关系学的专家，您觉得，熊教授的担心会成为现实吗？” 赵燚不敢小看任何一位教授的意见。 来得这三个人，可不是电视上那些夸夸其谈的砖家叫兽，而是大学中教书育人的有着真本事的教授先生，更不用说，那位熊教授还是自治区发展委员会的成员了，这在古代，那是军师智囊一类的角色。没有真本事，也站不住脚。 石教授想也不想得回答道：“十有八九会成为现实。熊先生为了三十六寨的问题，已经研究很多年了。他在年轻的时候，为了深入了解三十六寨的发展状态，曾经在三十六寨中生活了好几年的时间，为了解决三十六寨食不果腹的问题，几乎走遍了整个大山。最后解决的办法才定下来，开放，同外界交流，大力发展旅游业，才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赵燚点点头。 他做着直升飞机从这片大山上飞过多少趟了，这里的风景幽美，加上独特的民族风情，发展旅游业，其实大有可为。 “熊先生真的很不容易，他这些年也吃了不少的苦，才得到了三十六寨人的信任，只是，前五年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威信大降，一些固执的人，甚至认为是熊先生的想法，才导致那件事情的发生，好在，三十六寨还是有明白人的，现在麻略寨发展的这么好，他们也时不时的支援其他贫困寨子的生活，总算是初步解决了温饱的问题。” 石教授的语气中满满的全是佩服。 赵燚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是十分的敬佩。 “既然熊教授的猜测很有可能成为现实，那么您认为，其他寨子会有什么反应呢？” 赵燚猜测不到那些人会怎么做，好在他身边就有教授，可以咨询的人。 “必然是全体青壮出动，围困住麻略寨，让麻略寨交出凶手！” 石教授斩钉截铁的话让赵燚一愣。 “交出凶手，谁是凶手，我们都不知道，难道随便推出一个人？” “不是随便，而是他们肯定会认为，凶手就是麻略寨的巫婆，在整个麻略寨，能无声无息的将陶干寨所有人杀掉的人，也只会是她。” 石教授的脸色微微凝重。 “目前的证据不足，据我们的分析不可能是她。” “你们的分析？你们的分析重要吗？” 石教授反问道。 赵燚一愣。 是啊，在其他寨子的人当中，他们是一丘之貉，他们的言词根本就不重要。 “这个问题就没办法暂时压下去吗？给我们时间，我们会找出真正的凶手。麻略寨这么多年支援其他的寨子，难道就没有寨子肯帮他们说话吗？” 第153章 最坏结果 石教授听了赵燚的话，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一个村子的人整整被杀光，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三十六寨打着骨头连着筋，今天我娶了陶干寨的姑娘，明天她嫁给了陶干寨的汉子，这样的关系，岂是一些东西就能够抹除的？那可是二百多条活生生的性命！” 赵燚下意识的点点头，这话一点也不假。 “我们苗人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花花肠子，这话可能不好听，却是实情。像我们这些人接受多年的同化教育，能够理解你们的想法，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但是，那些没有接受过这样教育的山民们，信奉的是有仇报仇。我们的心胸并不狭窄，但是这样的灭门大恨，得不到满意的结果，恐怕会至死方休！” 石教授的脸上微微有些沉重。 至死方休。 这四个字沉甸甸的压在了赵燚的心头上。 他想了想，忽然问道：“您说，咱们讨论得这种最坏的情况，麻略寨的巫婆和族长考虑到这一点了吗？” “我想，他们应该考虑到这一点了。我个人的猜测同熊教授差不多，那位是故意将你们拉到这个漩涡中的，是人都不想死的，虽然说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石教授感叹着。 赵燚皱起了眉头。 他觉得老阿婆当初可能并没有想得那么深。 当然，也不可能绝对得排除这一点。 都说人老成精，在她见到赵燚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脱身的办法，也不奇怪。 “只是我有些奇怪，麻略寨的族长也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整个村子都置身在危险当中呢？” 石教授百思不得其解，他抬起头，望向了不远处，那些壮实的汉子们。 “可能，你并不了解这里族长是怎么产生的，有几分大同社会的模样，因为生活困苦的问题，这里的族长并非是世袭的，而是老族长过世之后，新族长由所有人共同选举出来的。这样的人，私心很小，可以说一心都为了寨子的生活生存考虑着，他们不可能不考虑其中的风险问题。” 赵燚想起了见过一面的那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很爽朗，只是匆匆见过那一面，至今为止，不见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您说的风险，有什么风险呢？将我们这些人拉来，不就是为了抵抗可能出现得被围寨吗？” 赵燚不明白的问道。 他觉得，如果是真出现麻略寨被围的情况下，有他们这些荷枪实弹的人存在，其他村子的人一定会考虑轻重的。这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可是守寨，强大的武器上的优势是无法被抹杀的。 赵燚觉得，就算那些人再愚昧，又不是真的不同外界一丝联系都没有，不会连不火器的威力都不知道。 “当然是风险很大。你们如果不出现，那凶手只会锁定一个人，可是你们现在在这里，被误认为同麻略寨合谋，那么，他们一定不依不饶，让你们付出足够的代价，这个代价就是人命。” 石教授的话让赵燚的心中一冷。 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赵燚不敢肯定。 “只是……” 石教授的语气一缓，他似乎有什么地方想不透的，索性他继续说道：“据我了解。如果说麻略寨的巫婆是强硬的顽固派，不肯同外界合作的人，这种做法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至始至终都是熊先生最坚定的支持者，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赵燚微微点头。后果会很严重。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赵燚他们必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老阿婆被抓走或者被杀害，这是一定的。因为目前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凶手是她。就算是凶手真的是她，赵燚也不会看着他们动用私刑。 所以，保下老阿婆是必然的。 这样一来，冲突会发生，可能会产生人员的伤亡。 三十六寨的人员加起来确实不少，赵燚占着武器上的优势。但是弹药并非足够的充足。 如果三十六寨的人在仇恨的驱使下，不计伤亡的猛攻，麻略寨失守是肯定的。只是对方付出多大代价的问题。 但是，想要全歼麻略寨的所有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赵燚他们一方有直升飞机。 这样糟糕的局面一出现，上面一定会震怒！ 震怒的后果，不会再是法不责众了，所有参与这个事情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赵燚瞬间将这个思路捋了一遍，才说道：“这个和她的想法无关，人的求生本能很强大，如果真的为了自己的生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并不奇怪。只是，这终究是我们的一个猜测，现在还没有成为现实。不如，我直接去问问麻略寨的老阿婆，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赵燚的作风一样是直来直去的，既然想不通，还不如直接去问。 石教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总之，你要小心，提前做好应变的准备。我去看看熊先生的工作怎么样了。” 说完，他进了帐篷。 “你们觉得这几位教授分析的情况会出现吗？” “不好说。” 夏丹微微摇头，她真的说不准。 陈东冲着赵燚挤挤眼：“不如你从侧面打听一下那位老阿婆的想法，不是有一位给你送饭的姑娘吗？她可是这个寨子的人，总比你直接问出来要好吧？” 夏丹的脸拉下来：“陈东，工作的时候不许开玩笑。” “夏姐，我这可没开玩笑。这叫迂回战术。你觉得，咱们组长要是贸贸然直接问那位老阿婆人家会给她说实话吗？” 陈东连连叫屈。 赵燚想起刚才那张娇憨得面容，用力的摇摇头，似乎这样做就能把这个姑娘的影子从脑海中抹去一样：“不必，这个事情隐瞒不了多久的，不管她承认不承认，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到时候，她怎么想的，也就不重要了。我现在去问她，也是给她提一个醒，免得冲突之下，殃及无辜。” 赵燚担忧得看了一眼这个村寨，村寨中的小孩子很多，无忧无虑的嬉笑打闹着，他很不希望破坏这一副宁静的画面。 突然，他的瞳孔一缩。 他看到了，在家家户户的门口，有很多青壮正在磨砺着刀锋、箭支，空气中，隐隐得透着几分肃杀的气氛。 赵燚知道，不能再拖了，快步得向着老阿婆居住的那栋竹楼走去。 竹楼的门前，仍旧有两位青壮守护在这个门前，这个待遇，也只有老阿婆才有。她这里是村寨中最危险的地方，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碰的。 这两个人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防止那些乱闯的游客和不懂事的孩童忽然跑进来。 赵燚站在竹楼前，停下了脚步：“阿婆在里面吧？我有事情希望同她见上一面。” 两个守卫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师婆已经吩咐过了，您来了，可以直接进去。” 这两人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赵燚。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只有族长还有老阿婆的两个徒弟才能进去，一般人，老阿婆都是出来同他们见面。 这样特殊的待遇引起了他们十足的好奇心，可是他们也没有多问。 “阿婆，我可以进来吗？” 赵燚敲了敲竹门，高声得问了一句。 虽然人家说可以直接进入，但是赵燚还是保持起码的礼貌。 “进来吧。” 苍老的声音中透着疲惫，老阿婆的声音从屋里面传了出来。 赵燚一进门，就看到老阿婆盘膝坐在地上，她的面前一大片的空地，都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还有竹篓，坛子等等这样的东西。 不时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其中传来，隐隐得，让人头皮发麻。 在角落中，一个带着面纱的丰腴的妇女跪在那里，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而老阿婆的身后，阿芷姑娘正在给老阿婆捶着背捏着间。 看到赵燚进来，她的眼睛瞬间发亮：“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阿芷姑娘，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找阿婆有些事情要问，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赵燚觉得有些尴尬，他躲阿芷还来不及呢，没想到这一下又撞到枪口上了，他的口气十分的生硬，不希望给阿芷有任何的错觉。 老阿婆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不要紧，阿芷是我的小徒弟，没什么事情可以瞒着她的。” “那……那位？” 赵燚指了指跪在那里始终低着头的面纱妇女。 “她啊，哼，我不成器的大徒弟。我出去前说了让她帮我配一副药粉，可是配出来的根本就不合格，自然要惩罚她，不用理会她。学了好几年，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老阿婆似乎相当不满的说道，然后语气又放缓：“你有什么事情。” 赵燚想了想，既然老阿婆不在意，他更没有什么避讳的。 “熊教授您认识吧？他预测，会发生不好的结果……” 赵燚斟酌着词语，将熊教授的担忧说了一遍，他倒是没有把对老阿婆的怀疑说出来。但是，他相信，老阿婆一定能够听出来。 老阿婆静静得听着，等到赵燚说完，才点点头：“这个倒是我疏忽了，他说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但是也不会那么糟糕。族长已经离开了寨子，前去联络其他的村寨了，想来，他们也不会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事情不是我做下的，老婆子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没什么好怕的。真是要交代，那我就给他们一个交代好了。” 疏忽？ 用这个理由，赵燚也考虑到了，是他考虑中最有可能发生的原因。 按照老阿婆自己的说法，他们都是一群死宅的人，考虑不周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您能给他们什么交代，不如将现在调查的结果给他们看，总要争取一下调查的时间，我们才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赵燚心中存在疑问，他不知道老阿婆的打算。 “我会尽量给你们争取时间的，想来我们麻略寨应该也有几分薄面。你们官家的人在这里太多，毕竟不太方便，不如留下几个人，其他的离开吧，那些穿着绿色衣服的人离开比较好。” 老阿婆犹豫了一下，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她这个建议一提出来，赵燚几乎可以肯定，这位老阿婆并不是存心拖他们下水的，原因很简单，如果真的存心拉他们下水，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他们的力量不是越强越好？ 第154章 频繁试探 “我看到村寨中很多青年在磨刀……” 赵燚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只是做一些准备，毕竟自身的安全还是要考虑的。都是亲戚连着亲戚，总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再说，这些是族长安排的，我并不能插手其中。放心吧，小伙子，没事的。” 老阿婆稍稍解释了一句，反过来安慰着赵燚。 “既然已经有了安排，那我也就放心了。您这是？” 赵燚看着老阿婆地上摆满得瓶瓶罐罐，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的心中始终还是有担忧的。 看村寨中的气氛，完全就是为了一场大战在做准备的样子，怎么能不让他担忧。 “我这也是考虑周全，清点一下我拥有的东西。虽然我相信，他们会给我们麻略寨开口解释的机会。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将我们所有人都放倒了，再同我们谈话呢？” 老阿婆笑笑。 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都不习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 “那您先忙。” 赵燚想了想，老阿婆的想法也无可厚非的。 “听我一句，先将那些穿绿衣服的人让他们回去吧，村寨中有他们，反而不太好。” 老阿婆犹豫了一下，再次说到了这个问题。 “我会慎重考虑的。” 随后，赵燚出了这间竹楼。 “阿娟，阿芷，我的年纪毕竟大了，这一次如果不能渡过这个劫，以后村子就要靠你们两个守护了。” 老阿婆的眼睛有些浑浊，看着消失的赵燚有些失神。 “师婆……” 阿娟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就被老阿婆打断了。 “继续跪着，我还没让你起来呢！” 赵燚自然不知道，老阿婆其实心中的把握，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 他出了村寨，见了夏丹他们，将见到老阿婆之后她的反应和说的话叙述了一遍。 “这样看来，老阿婆的嫌疑真的不大。她建议我们将部队撤走，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她也在极力避免着更大的冲突。” 夏丹很理智的分析道。 “是的，你觉得我们应该把部队撤走吗？” 赵燚问道。 这其中的得失需要权衡，赵燚觉得不太好把握。 “我个人的意见是不能把部队撤走。因为我们代表着官方的力量，在野蛮面前，如果我们手头没有足够的力量，甚至连最起码的话语权也没有。这里要是发生冲突的话，我们也能及时的制止。” 夏丹面色凝重得说道。 赵燚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应该保持一定的威慑力。这样，我去通知部队！另外，就要抓紧时间，将所有的遗体都运输过来。拖得时间越久，越是不妥。” 赵燚小跑到连部。 秉承着不扰民的作风，连长将临时的指挥所安在了村寨外面的空地上，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清点一下所有的弹药，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记住，没有命令，不可以开第一枪，哪怕是有人员牺牲。” 赵燚先是下达了这个在外人看来很残酷的命令。 这就是军队。 “是！” 连长根本就没有问为什么，直接接受了命令。 这时候，赵燚才说明了他们面临的大致情况，让这位连长得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想了想，连长说道：“报告首长，我们目前的携带的子弹杀伤力不足，都是麻醉弹。我们最初的时候，就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走火事件，您看，是不是从基地调遣一批实弹过来？” 实弹么，赵燚沉吟了片刻，摇摇头：“不必，如果用实弹的话，真的造成大规模的人员伤亡，后果太惨烈了，等运输完遗体，再掉一批麻醉弹过来吧。” 束手束脚，这是赵燚的感觉。 可是，理智告诉他，其实，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军人，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不是枪口对准自己人民的部队！ “报告！” 忽然，一名通讯兵大声的喊着报告小跑着进来了。 “讲！” “陶干寨附近的暗哨发现了几名窥伺者，从衣着判断，应该是其他村寨的村民。” 陶干寨的消息传过来了，居然又发现了窥伺者。 这个情况在赵燚他们的预料之中。 案发已经过去有几天了，被其他村寨发现里面的情形不足为奇。 “抓住舌头了吗？” 连长问道。 “没有！对方有七八人，而且身手各个很灵活，暗哨担心遇到陷阱，所以只是选择了驱逐他们。对方的态度很强硬，向我们射出了弓箭，我方没有还击，无人伤亡。” 通讯兵利落的回答道。 连长颇为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说什么。 赵燚开口说道：“通知下去，让我们的人小心，如果人身受到威胁，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但是一定要慎重，遇到不可抵抗的威胁，可以选择投降。尤其是陶干寨的暗哨，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赵燚的这个命令是十分理智的。 我方部队都有这样宁死不降的传统。 只是这毕竟不是战争，他们前来执行命令，是来解决矛盾的，并不是制造矛盾的。 如果在反抗必死的情况下，投降不是不可以接受。 这样的命令，只有赵燚，目前这里的指挥官才有资格下达。 看连长的表情似乎还有些不愿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赵燚摇摇头：“兄弟们的安全也同样重要，就这样传达下去吧。” 连长这才点头，通讯兵敬礼，然后出了帐篷。 “麻略寨这边的警戒布置好了吗？” “已经布置完毕，保证没有问题。” 连长的信心十足。 “那就好，都各自小心，既然已经有人来探视陶干寨的情况了，想来，陶干寨的真实情况隐瞒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大家都做好准备吧。” 赵燚最后交代了一句，离开了这个临时的指挥所。 他当然还有事情要做，那就是继续运输遗体。 夜色撩人，星星点缀在天空之中，月亮却害羞一样遮挡了它的容颜。 大山中偶尔传出野兽嘹亮的长嚎声，一声之后，此起彼伏，似乎霎那间就沸腾起来，只是持续的时间极为的短暂，转眼间，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夜晚的大山，处处隐藏着无穷无尽的杀机。 直升飞机明晃晃的灯光照耀在黑黝黝的大山中，时不时的惊起一片飞鸟，赵燚专心致志的开着直升飞机，一趟又一趟。 很快时间就到了下半夜。 遗体的数量已经不多了，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具的样子。 赵燚将直升飞机停稳，自然有战士将遗体搬运到直升飞机上面，凑着这个时间，驾驶员才能稍微歇上一口气。 夜晚大山的空气有些潮湿，格外的冷凛。 这时候，两道明晃晃的信号弹腾空而起，马上，那两个方向传来了人员的呼喝声，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赵燚的神情微微有些凝重，一只手已经摁倒了配枪上面。 这边自然分出了人手去支援，不多久，通讯兵回来反馈具体的情况。 “报告首长，在东南方向和西北方向同时发现有人，想要闯进我们的警戒线。根据连长的命令，以驱逐为主，所以我们在第一时间就发射了信号弹，对方已经撤退。” 连长的命令很明智的。 短兵相接的话，赵燚相信，这些棒小伙经过部队的锤炼，战斗力要超过那些山民。只是让人忌惮的是，那些巫祝和巫婆所拥有的诡异的手段。 所以，经过商议之下，远距离驱逐是最好的手段。 “这是从第一次发现他们试探之后，第几次了？” 赵燚的神情微微有些凝重，试探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已经是第八次试探了，现在已经是双岗双哨，对方的人数一次比一次多。” 通讯兵翻看了一下记录，马上汇报道。 赵燚微微点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目前我们这里还有多少人？” “还有五十人！” 差不多一半的人数在这里，可见连长对这里的重视程度。 “再度加派岗哨，一定不要让他们摸到身前。千万要小心，随时注意风向的变化，要始终处在上风口的位置。” 赵燚交代着。 其实，采用这种颇为消极的应对方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们曾经试图同对方沟通，但是对方的回答，却是淬毒的箭支。好在发现的距离远，并没有人中招。 几次喊话，都是同样的结果，赵燚他们也就死了这份心了。 这也是因为语言不畅。 在这片大山深处的村寨中，懂得汉语的人终究是少数。像麻略寨还好一些，毕竟已经开放，同外面的旅客接触的多了，就算普通的村民也会一两句，但是，那些封闭的寨子，懂得外面语言的人极少。 这不奇怪。 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为了肚子奔波，哪有时间去学在他们眼中无用的外族的语言呢？ 赵燚忧心忡忡的，望向了远处的深山之中。 他不知道这大山之中，对方到底潜伏了多少人。 如果对方真的不计后果蛮干的话，肯定会得手，看他们的动静，现在还在试探，坚持到天亮，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抓紧时间。 赵燚定了定神，遗体已经装好，直升飞机再度向着天空飞去。 在距离陶干寨几里地之外，火把通明。 几十号人正围坐在篝火旁。 一个身形颇为彪悍的苗人大声说道：“大巫祝，咱们的人根本就接近不了陶干寨，那些官狗到底在干什么？” 他说的是苗语，又急又快！ 脸上画满了五颜六色，身材魁梧的，最中央的，就是被成为大巫祝的老者。 他闭上眼睛，用力的嗅着空气，半晌才睁开眼睛，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在空气中嗅到了不详的味道，陶干寨恐怕出了大事。官兵连铁鸟都出动了，要知道，上一次，他们死了好几个人，也没有出动这样的大杀器。” “您老的意思是？” “在巫神的指引下，这一片大山终究是我们苗人的领地，官兵虽然厉害，但是在这里，我们才是主人！” 他站起身，一双锐利的双眼似乎可以透过森林的阻碍，看到陶干寨的一切！ 第155章 月堰族长 “大巫祝，我们还需要继续试探吗？” 大巫祝沉思了片刻，才摇摇头：“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是林中毒虫最活跃的时期，就算有我配置的药粉，也不敢说一定能让那些毒虫安静，稳妥起见，我们等到天亮再说。” 说完，他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竹筒，递给了身旁的人：“将这个药粉洒在咱们休息的四周，可以防止绝大多数毒虫的侵扰。留下值夜的人，千万要注意，不可大意。” “明白了大巫祝。” 除了大巫祝，在众多的苗族汉子当中，还有一位很显眼的苗人。 他的神情很凝重，一动不动的看着大山的深处。 大巫祝走过去，其他人很自觉的让出了两个人说话的空间。 微微躬身：“月堰族长，其他几个寨子的人员什么时候会到达？” “最快明天中午，最慢的话，明天夜间也应该到了。大巫祝，以您的智慧来看，陶干寨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之不会是好事。上一次发生那么恶劣的事情，我们都以为官兵会前来报复，但是却一直没有动静，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我的预言成真了。官兵是不可信的！可恨，麻略的那个老乞婆，却不听我的劝告。” 大巫祝恨恨的说道，他的话，让月堰寨族长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 三十六寨的想法并不统一，眼前的大巫祝，就是地地道道的顽固守旧派，最初也是竭力阻止开发的最重要人员之一。 “大巫祝，依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些官兵虽然守住了四面，但是始终没有开火。我想，以火器的威力，对方真要是有心杀人的话，我们肯定会有人死亡。” 月堰族长肯定的说道。 “那你说他们将陶干寨围得水泄不通又是什么意思？” 大巫祝反问道，月堰族长沉默了。 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派出的人员打探到铁鸟降落在什么地方了吗？” 大巫祝又问到这个问题。 “铁鸟的速度极快，单凭我们的双脚根本就跟不上。好在他们多次往返，我们也大致确定了他们的路线。这一路上有三个寨子，最边缘的，应该就是麻略寨。我已经安排人手前往这三个寨子，看看铁鸟会不会降落。如果出了大山，我们恐怕很难跟踪下去了。” 月堰族长说了自己的安排。 大巫祝立刻说道：“不用想了。一定是麻略寨那个老乞婆搞得鬼，铁鸟定然降落在他们寨子。在我们三十六寨，就属麻略寨同官兵勾结得最为紧密。如果有人叛变，一定是这个麻略寨！” 月堰族长对大巫祝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忧虑。 三十六寨并没有明显得从属关系。 但是从历史渊源来说，越是边缘的村寨，地位越低。 这不难理解。 越是大山深处，资源越是丰富。 而大山边缘，直接受到外面的威胁。 历史上，每一次三十六寨同官方发生冲突，诸如麻略寨这样的寨子，都是首当其冲，自然每一次都死伤惨重，其他的寨子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反而能够较好的维持自身。 等到官兵离开，重建家园的时候，其他寨子自然要大力的支持麻略寨。 其中的关系复杂难明。 有着完整传承的寨子自认为是文明传承的中心，这不奇怪。 而麻略寨这样的寨子，认为自己为三十六寨的存亡付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也正常。 双方都认为自己才是三十六寨当中的领头羊。 在从前，麻略寨这样的寨子竞争力是远远不足的。 但是近些年，随着边缘的几个寨子开放，搞起了旅游业，生活越来越富裕，开始反过来支援起深山的村寨。 这样其他的寨子心情很复杂。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大巫祝在天边第一缕阳光出现得时候就已经醒来。 苍老的面容上充满坚毅，他的眉毛上有着露水，却没有去擦拭。 “报……族长！铁鸟降落在麻略寨，麻略寨同样被封锁了，我没敢进入其中，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返回了。” 一个风尘仆仆的苗族汉子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他的脸色青黑，神情颇为的狼狈，衣服被山林的树枝刮破了许多，竟然是连夜赶回来的。 汇报完，他的身体摇晃起来，眼看就要摔倒，被手疾眼快的月堰族长一把拉住。 “你受伤了？” 他的心头微微一沉，在这个汉子的身上，存在着好几处的伤口。 汉子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不碍事，在路上不小心被蛇虫咬到了，大巫祝给我的药粉还是很管用的，不然我可能坚持不到这里。” “不要多说话！大巫祝，烦请您出手看看这位兄弟身上的伤势。” 大巫祝没有任何推辞的意思，仔细得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问题不大，毒素很好的被提前配置的药粉抑制住了，再服下这个解毒药粉，不做剧烈的活动，过两天就没问题了。” 月堰族长稍稍松了一口气，叮嘱了他一句：“你跟随着大部队活动，我不再给你安排任务，安心休息。大巫祝，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停止试探，持续不断的试探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防守的死角。能到其他村寨的人一来，配合您的蛊术，我们争取一举突破他们的防御圈！” 大巫祝沉吟了片刻，点点头：“可以。” 月堰族长抽出腰刀，大喝道：“所有人吃过干粮，分成四队，两两轮换，不间断得给我试探官兵的防御，不要让他们有歇息的时间。注意，尽量不要伤人！” 他下达这样的命令有着自己的考量。 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不好讲，他不想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而且，从前面的试探来看，对方也无意伤人，所以，双方保持着诡异的默契。 整个队伍是由两个寨子抽调的最精干的人员，他们立刻从摸出了随身携带的肉干，在篝火上稍稍加热，大口的吃了起来。 很快，月堰族长亲自带队，悄悄得向着陶干村的方向抹去。 从刚来到现在，双方可谓是斗智斗勇，这边想要摸过去，对方隐藏起来，就算他们这些老手也发现不了。 远远的，他们眼中的官兵就会冷不丁的放上冷枪。 这冷枪，会打在离他们不远的树干上。 这样一来，他们只能知难而退。 这也让他们这些生活在大山中的好儿郎相当的不服气了，憋足了劲，想要摸到他们的身边。 静悄悄的，月堰族长将人员散开，他心中清楚，人数越多，暴漏的机会越大。 干脆，他将这一个队伍，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在另一侧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他本人作为另一路，悄悄的向着那个方向摸了过去。 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自信的，但是这一份自信，却几次被击破。 月堰族长将自己的脚步尽量的放轻，这里已经接近上一次被发现的地点了。 他的浑身的肌肉紧绷着，锐利的眼睛竭力的想要找到蛛丝马迹。 对方的伪装实在是太好了。 明明看起来像是一块石头，一片草丛，一根枯木，都有可能是对方的伪装。 这才是让他最头疼的地方。 一步，两步…… 月堰族长猫着腰，做足了被发现的准备，可是，一直到他隐约得看到了陶干寨的轮廓，也没有人阻止他。 这让他心中一喜，难道自己的计策奏效了？ 另一侧的队伍真的成功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他才能这么轻易得闯进来？ 想到这里，他不敢怠慢，陶干寨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像是一个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 他并不怕被发现，因为，大部的支援很快就会到来。 三步并作两步，月堰族长一路狂奔的跑进了陶干寨。 马上，他就傻眼了。 静悄悄的陶干寨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声响。 一个人都没有！ 昨日同他们对抗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月堰族长仍然没有放松了警惕，他手握腰刀，警惕得扫视着四周，随意的踢开了一间竹楼的门，空荡荡的，没有人。 迟疑了片刻，这位族长不甘心得跑到了那栋陶干寨族长居住的竹楼，一脚踢开了竹门，高声喊了一句。 可是，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嘀嘀嘀！ 月堰族长拿起来挂在脖子上的骨哨，用力的吹了起来。 这哨音霎时间在这一片大山深处响起，传得很远很远！ 它代表着，出现了重大的变故！ 要求听到的族人，立刻赶过来，不惜一切代价！ 很快，听到哨音的族人们出现了，他们如临大敌一样的看着四周。 可是让他们奇怪的是，没有敌人。 月堰族长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挺直了腰杆，就站在陶干寨的村口处。 没人人敢去询问族长到底反生了什么，而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戒，持刀站在族长得很边。 很快，大巫祝也到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月堰族长，大巫祝奇怪得问了一句。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人都走了！不止是那些官兵，还有陶干寨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月堰族长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大巫祝脸色一变：“你确定吗？” “虽然我只搜查了两间房，但是八九不离十，所有人散开，看看寨子中有没有人！” 月堰族长挥挥手，其他人立刻散开，准备寻找是否有活人的踪迹。 “等等！” 大巫祝的脸色异常的凝重：“不要莽撞！你看到竹楼里有火器的痕迹、血迹之类的痕迹了吗？” 月堰族长一愣，他想了想，确实没有发现这两样痕迹：“没有。” “不可大意！我亲自看看。” 说着，月堰族长随意的走进了一间竹楼中。 他瞪大了眼睛，竭力的搜寻可能存在的线索。 可是地面上，只有一个隐约的人形轮廓，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 甚至，大巫祝的手指地面上擦了擦，放到嘴里品尝，希望有什么发现，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难道说，陶干寨的人都被绑架了？” 第156章 最坏的方向 一连搜寻了好几间竹楼，一无所获。 大巫祝迟疑得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会！大巫祝，您忘记看看那些家畜了，家畜也都死了。” 月堰族长脸色不太好看。 赵燚他们虽然将遗体都收拾了，但是家畜的尸体还留在了村寨中。 大巫祝连连点头，这个细节，他忽略了。 很快，他们到了一只狗的尸体前面。 大巫祝的经验很丰富，只是稍稍一看，就肯定得说道：“是千虫蛊！它中的不是别的蛊术，正是麻略寨老乞婆的拿手蛊术千虫蛊，一定是她。” 大巫祝咬牙切齿的说道。 月堰族长的心中微沉，他相信，大巫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他。 “您说陶干寨的人会不会都出现了意外？” 大巫祝冷笑连连：“十有八九！这千虫蛊最适合在人数众多的时候，家畜都中招了，人员也不可能避免，它下蛊的方式很多，可能水源，可能饭食，看整个寨子都无一幸免的话，水源的可能性最高。老乞婆，好狠的心呐！” “还需要等其他寨子的人到来，我们才能拿定主意应该怎么办。” 月堰族长的目光微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麻略寨中。 所有的遗体运输比计划的要快一些，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就运输完成了。 赵燚已经睡了一觉，不见有任何的疲惫。 “组长，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些遗体？总放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 夏丹询问了一句。 “自然，等张小木记录下所有有用的信息，就火化吧！” 赵燚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那他们的身份怎么办？” “让麻略寨的族长帮忙，他们不都是有亲戚关系吗？分辨一下这些遗体的身份，做好铭牌，总要给他们埋葬。” 赵燚说的有道理。 对于外面的人来说，陶干寨的人身份不明，但是对于三十六寨来说，还是能够辨认的。 “是不是太匆忙了？如果说，其他村寨的人，想要见见遗体的最后一面呢？我们这个要求答应还是不答应？” 赵燚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提前火化的好，火化掉遗体，那些别的村寨的人就不知道陶干寨村民的具体死因了，想来，他们总不至于只是因为怀疑，就会对同样是三十六寨的人出手吧？” 夏丹想了想，觉得赵燚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些生苗都是野蛮凶横的，但是对于他们自己人，总该也讲讲道理吧？ 陈东忽然开口问道：“陶干寨里所有尸体都清理了？包括那些家畜的尸体？” 赵燚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没有。我们运输遗体完成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了。当时的天还很黑，也为了避免和对方引起冲突，我选择让其余人趁着月色撤退。” 赵燚说着，自己就摇摇头了。 他知道，对方如果去查探，说不定就会知道死因是千虫蛊。 事情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着。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担心也是无用。 “三位教授昨天休息得怎么样？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赵燚需要教授来判断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他们一早就老阿婆邀请到了她的竹楼中，我们的人没有进去，至今，三位教授还没有出来。” 三位教授的安全是大问题，所以，赵燚特意安排人员对他们进行贴身保护。 “我去看看。” 赵燚说着，去了老阿婆的竹楼。 和昨天一样，没有任何人阻拦。 他还没有进入竹楼中，就听到里面熊教授颇为激动的声音传了出来。 “师婆，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你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出寨子避一避又能怎么样？” “凶手又不是我，我为何要避？再说，我这么一走，岂不是坐实了我是杀人凶手？你啊，年纪大了，怎么反而糊涂了？” 老阿婆的声音很是镇定。 “我替您解释，如果他们接受我的解释，您再返回。我担心，他们根本就不给你解释的机会！您自己说，在三十六寨，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用千虫蛊，将一个寨子的人杀掉！还是寨子没有任何的察觉？” 熊教授的声音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天下间的能人多了。千虫蛊我虽然自认第一，但是其他巫祝巫婆究竟有几分成色，谁也不知道。不要说他们了，就算是外来的野巫，做下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老阿婆的声音听不出她的情绪波动。 赵燚在门口听到了这几句话，迟疑了一下，仍然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师婆，她现在的处境十分的危险，我觉得，她最好先避一避。”熊教授一看到赵燚，二话不说的拉过来赵燚。 赵燚平静的点点头：“大概的原因我也猜到了。而且他们来得速度不会太慢！” 将昨天对方多次的试探说了一遍，然后赵燚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工作的失误，所以死因是千虫蛊，很有可能已经被他们知道了。所以，阿婆，您为了自身安全考虑的话，选择避一避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老阿婆笑眯眯的说道：“千虫蛊杀人的手段虽然隐蔽，但是终究不是无迹可寻的。不说那些尸体，就算是陶干族长家留下的痕迹，也能够判断出来，只是稍微有些麻烦一些罢了，所以，想要隐瞒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我早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凶手肯定不是您，但是，其他人恐怕不会这么认为。现在避免进一步刺激他们的情绪，您离开他们的视线，也是一个好办法？” 在心里面，赵燚觉得，老阿婆并不能百分百的摆脱嫌疑，但是嫌疑真的不大。 老阿婆收敛了笑容：“我哪里也不去。这里是我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凭什么我要躲开？人，不是我杀的，他们爱信不信，想要老婆子的性命，就看他们有没有这样的手段了！” 老阿婆的眼中凶光一闪。 赵燚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位老阿婆可不是什么善茬！ “外面的世界很大，现在的变化也很大，不如您趁着这个机会散散心，全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这其实无损您的威严，毕竟理智的避开，总比蛮干强吧？您也说过，智慧比力量重要。” 熊教授耐心得劝导着。 “你不用说了。你知道，我一走了之会发生什么后果吗？你终究不是我们三十六寨中走出的人，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老阿婆的态度忽然缓和了下来。 “您说……” 熊教授的态度很恭敬，他曾经也对赵燚说过，眼前的老阿婆可以说是他的半个老师，至于为什么是半个，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越是大山深处的寨子，越瞧不起我们这些边缘的寨子，其中的原因，我想不用我和你细说了吧？” 老阿婆的话让熊教授点点头，原因他是清楚的。 “这样的传统下来，三十六寨虽然号称姻亲不断，但是我们在最边缘的村寨，其实关系更紧密一些，嫁娶的选择上，我们只能抱成团，因为，他们看不上我们这些村寨，从前的时候，我们想要娶内寨的姑娘，要付出一倍以上的嫁妆，久而久之下来，造成了这种局面。” 老阿婆道出了这样的隐秘，只有真正在村寨中生活很多年的老人，才会知晓这样的秘密。 就算熊教授在这里曾经生活过，也不会了解到这一点。 老阿婆没有吊人胃口的意思，继续说道：“陶干寨和我们的关系一般，和内寨的关系却很好。当年，你提出的开发计划，一个是我们三十六寨的大巫祝极力的反对，另一个就是陶干寨的族长不同意，他们很顽固。大巫祝的威信很高，但是终究决定不了三十六寨的命运，决定寨子发展的人，是各自的族长，所以，才有了你的计划被推行。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老阿婆摇摇头，语气有些唏嘘，似乎又想起了当时吃不上饭时候的情形。 “这和我们让你暂时避一避又有什么关系呢？” 熊教授微微有些不解。 赵燚却隐约得明白了老阿婆的意思。 老阿婆的脸上带着冷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假设我要是不出面，对方激愤之下，用我们寨子的数百口人命为陶干寨的人偿命，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了，我一点都不奇怪！反而，如果我出面了，最糟糕的局面，也不过是我一个人去死罢了。” “怎么会？你们三十六寨不是同气连枝吗？” 熊教授一脸不能理解的样子。 “是啊，可是内寨的人远比我们这些人的命要金贵。” 老阿婆的脸上挂着嘲讽。 这似乎是很多年的怨气了，这份怨气如今终于不吐不快。 赵燚知道，这三十六寨的关系远比他看到的更为的复杂。 这不是他探寻的重点。 “阿婆，您好好的想一想，除了您意外，谁还对千虫蛊有研究？” 赵燚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这个时间差，将真正的凶手抓住，只有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才能安抚蠢蠢欲动的其他寨子。 “我真不知道，天知道每一个巫祝巫婆隐藏的底牌有多少！如果大巫祝真的要在我们麻略寨逞凶，我倒是要让他见见我的厉害！” 老阿婆非但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隐隐的有几分要和大巫祝争雄的意思。 “你，你真是，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争强好胜，怎么就这么不听人劝呢！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证，竭尽全力阻止他们对麻略寨的其他人下手。” 熊教授诚恳的说道。 老阿婆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熊教授，沉声说道：“你的命很值钱吗？你觉得你一个人的命，就能当成陶干寨二百多口的性命？别傻了……”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为了三十六寨的发展没少操心，但是，这个事情，你不适合插手的。你的计划我看了，很不错，说服力也很强，有理有据，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更不应该得罪其他寨子的领头人，那样不利于你计划的推广。计划再好，族长和大巫祝不同意，也根本无法施行，其中的难度，你明白的。” 熊教授迟疑了。 第157章 铁杆盟友 熊教授的表情痛苦而复杂。 一面是有着半师之恩的一个人，另一面则是他半辈子为之努力的梦想。 他的这份迟疑并不出乎赵燚的预料。 反而觉得非常正常。 老阿婆笑了笑，笑得十分的淡然：“能够看到寨子一天天的生活更好，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放宽心，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你有时间关心我这个糟老婆子，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完善你的计划呢。你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小事上面？” 老阿婆的话让熊教授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羞愧，但是他仍然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听寨子的人说，你们的人没有撤走？” 老阿婆的话头一转对赵燚问道。 “是的，我们再三考虑，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哎……” 老阿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你们官家的人，就是这么固执。也随你们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老阿婆下了逐客令，赵燚他们自然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出了这间竹楼，几人一直很沉默，忽然，熊教授开口说道：“目前的形势怎么样？” “您不如和我一起去临时指挥所看看？” 赵燚发出了邀请。 三人出了村寨，临时指挥所就在村寨的外面不远的地方。 临时指挥所相当的忙碌，里面的人员进进出出的，气氛有些紧张。 赵燚一走进去，就看到连长和几个人围着一张巨大的地图，紧张得讨论着什么。 “明日天气预报风向会有改变，所以，这里我们一定要派遣兵力守护在这里，这里成了上风口，上风口的位置不能让给对方……” 出于对蛊术的畏惧，不管是赵燚也好，这位连长也罢，都不会忽略空气这一个传播途径，不止是如此，饮食和用水，也极其的小心，全部都是从外面运输过来。 既然陶干寨能悄无声息的倒在水源的问题上，当然不能忽略这个重要的因素。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赵燚静静得听了一会儿，才问道。 连长向赵燚敬礼：“报告首长，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经过我们航拍的追踪，目前大山中很多寨子已经被动员了起来，一个寨子少则数十人，多则上百人，都汇聚在来麻略寨的路上。我们预计，最迟明天中午，就会同我们直接见面。” “总人数初步估算有多少？” “最少也有上千人。“ 赵燚听了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人一过千漫山遍野，人已过万，无边无沿。 尤其是在大山当中，这上千的数量，恐怕是一个大麻烦。 “防御圈准备的怎么样？” “我们跟上级紧急沟通过，除了正在监视对方行动的直升飞机之外，其余的正在紧急运输着催泪瓦斯这样的物资。但是对方的数量太多，效果究竟如何，能不能驱散对方，很难讲。” 连长的把握真心不大。 “我们的限制太多了……” 赵燚头疼的揉了揉眉头。 现代战争，人数其实并不是关键因素了。但是赵燚他们并不能动用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毕竟对方不是真正的敌人，所以，他们顾忌重重！ 这才是赵燚最头疼的地方。 “不好办啊！一定要竭力的避免直接冲突，三十六寨当中绝大部分人，对于政府还是顾虑重重的。如果真的发生人员伤亡的话，影响会很恶劣。” 熊教授面色凝重得说道。“上面命令我们，绝对不能首先开第一枪，并且一定要控制住局面，不可以发生流血事件。” 连长将上面的命令复述了一遍。 这没有出乎赵燚的预料。 猛地一听，上面的命令简直就是难为人。 但是命令毕竟已经下来，还是要选择遵守。真要是发生恶劣的事件，赵燚也不会因为这个命令而束手束脚。 “熊教授，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赵燚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熊教授。 “你们切记不可冲动，准备归准备，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开枪。我会作为政府一方的代表，同他们进行谈判，也只有谈判，才能和平解决这个事情。” 熊教授缓缓的说道。 他主动要求作为谈判代表，这一点赵燚没有意见。毕竟赵燚能够相信的，对三十六寨形势了解的，熊教授可谓是当之无愧的最佳人选。 “您参与的话，您未来的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 从大的局面来说，还是熊教授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赵燚也有些担心会影响到他。 熊教授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个事情不好好解决，你们说，我的计划怎么推行下去？我有一个建议，那就是由地方政府出资，拉过来一批生活物资，用来安抚他们。七成吧，我有七成的把握，他们不会闹事。” 他提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赵燚考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这个风气不能助长。如果以后三十六寨的人一有什么不满，就会聚众闹事，那么治理的难度更大了。难道说，除了麻略寨之外，就没有寨子站在我们这一边吗？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适当的给出部分物资，作为奖励。” 熊教授了然的点点头。 心中其实多少有些不忍。 拉拢，分化，这是历史上很普遍的方法，却很有效。 听话的，拉拢给好处，不听话的，坚决打压，历史已经证明了，这种方法是很有效果的。 这时候，通讯兵忽然跑过来。 “报告首长，在东方的主干路上，有一只三百人的队伍，正在向着麻略寨的方向走来。” 通讯兵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愣。 东方主干路，那是大山中通向外界的唯一一条通道了。 麻略寨其实已经在边缘了，其余寨子的人如果到来的话，最有可能的是其他三个方向，而不会是东方，这个方向，可以说是他们的后方。 “我亲自带人去看看。” 赵燚二话不说，立刻抬步向着外面走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熊教授想也没想的说道。 “你跟在队伍的后面慢慢跟上来就好，你们班，保护好教授。” 赵燚点了两个班的人，小跑着，向着主干道的方向飞奔而去。 虽说是大后方，但是连长仍然做好了防御工作，他们到来的时候，一个班的战士已经紧张的注视那些越来越近的人了。 赵燚到了那里一看，就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只队伍当中有一个熟人，那就是麻略寨的族长。 怪不得这两天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原来，他去了别的寨子，去拉了支援。 这一路风尘仆仆，这位族长满脸的风霜，看到赵燚等人大声的呼喝了两声，然后快步走到了跟前。 赵燚制止了手下人的异动。 “这些都是我们麻略寨最忠实的朋友们，我们进去说吧。” 危险信号解除。 “目前的情况你都了解了吧？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赵燚直接了当的问道。 这是他同这位麻略寨族长的第二次谈话。 “谈判，如果对方肯谈判的话，那么就谈判，如果他们不肯给我们谈判的机会，那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用我们苗人传统的方式解决！我请这些忠实的盟友过来，一则为了压阵，二来也是做一个见证。” 赵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请，我们到我的住处，具体商谈吧。” 商议的人员数量不少。 大概有十余人的样子。 赵燚这一方就有四个人。 他、夏丹，熊教授以及连长。 先各自介绍了一下在做的人的身份，这些人都是同麻略寨交好的其他几个寨子的族长和巫祝巫婆之类的人物。 “龙老，您跟我们在场的人交个实底，陶干寨的事情是不是你做下的？”一个巫祝模样的人率先站起来发问。 所谓的龙老，其实就是老阿婆。 老阿婆面色很严肃，举起了两根手指：“我以巫神的名义发誓，陶干寨发生的惨事，不是我下的手！如果是我，那我将受到巫神的唾弃，被本命蛊反噬而死！” 这誓言一出，其他寨子的人面色缓和了很多。 像他们这样的人，对巫神的信仰是不容置疑的，没有人胆敢随便以巫神的名义随便发誓，和外面的人随随便便发誓可不一样。 “不知道可否让我们看一下陶干寨那些人的尸体，我很难想像，除了龙老之外，还有人能用千虫蛊将一个村寨的人都杀掉。龙老，这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单纯的很好奇。” 这位老者眼中放光！ 如果是平时，他提出检查千虫蛊尸体的想法，一定会吃排头，毕竟每一个巫祝巫婆都不希望自己的底牌被人知道。 但是这一次，他却不担心老阿婆发火。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打算站在麻略寨这一边。 即便是这样，不代表他们不关注真相。 这其中的道理不必明说，一个站在道理上，一个内心有愧，两者的支持力度必然是不同的。 当然，这其中也要为他们捞好处，二者并不冲突。 老阿婆点点头：“可以，只要那位年轻人同意。” 赵燚马上说道：“我没有意见。你们可以检查，但是有什么发现的话，一定不能隐瞒。”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几个人没有话说，一定全力支持麻略寨。” 他们低声交谈了一句，达成了这样的共识。 “谢谢！” 麻略寨族长对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诚恳的点点头，表示感谢。 “你们先谈，我们先去看看尸体。” 几个巫祝巫婆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就要离开。 他们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反而对蛊术蛊虫的兴趣十足。 说白了，他们更像是一群死宅的研究者，只不过研究的东西很偏门，一些毒虫，让人畏惧不难理解。 赵燚对夏丹点点头，夏丹起身带着这几位去了冰窖。 他们可以离开，赵燚却不能走，老阿婆也没有离开。 “我想问一下，你们打算怎么做？所谓的传统方式是怎么样的？” “在寨子西面二里左右，有一处空地，我们将在那里举行谈判。他们一定会谈的，因为，现在可不是麻略寨一个寨子的意思。” 麻略族长对这一点很有信心。 “他们会接受你们的解释吗？接受的话怎么样做？不接受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第158章 兵来将挡 “他们一定会接受我们的解释，这是有原因的……” 麻略族长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然后继续说道：“可能你作为外人不太了解，现如今，三十六寨的生活比以前要好得多，起码不会再出现有人饿死的情况，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五个最先开放的寨子的支援……” 赵燚了然的点点头。 “熊先生的想法我们是大力支持的，可恨他们那些人却目光短浅，不肯听从熊先生的建议，只是因为一件小事，就将熊先生的整个计划抛弃，他们怎么就不多想想那些受苦的族人们？” 麻略族长的语气中有着几分埋怨。 赵燚知道他说的小事是什么。 “如果他们完全不听我们的解释，我们也商量好了，今后几年的援助全部切断，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真的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族人们饿死冻死！” “就是就是！” 其他的几个村寨的族长纷纷赞同。 如果真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那么说明对方根本就不把同族的情谊放在心上，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赵燚稍稍想了想，觉得那些赶来的想要替陶干寨的人出头的人们，也不会这么不理智的。 毕竟死者已矣，生者如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他们会相信不是老阿婆下的手吗？” “这一点很难说。就算龙老用巫神起誓，但是毕竟陶干寨的人确实死于千虫蛊，这个手段，龙老是最擅长的，谁也无法否认这一点。他们很有可能在这上面做文章。” 麻略族长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毕竟他不是那些人，很难猜到对方的真正心理。 “汉人们不是说了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估计来的人不会少，咱们先清理出足够的地方，总之，不能让他们进麻略寨，否则，天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出手！” 一位族长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麻略族长下意识的点点头。 是的，他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个人的安危，在意的是整个村寨的安危。 “目前还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他们如果强逼着我们交出凶手，那是不现实的。如果对方蛮不讲理的话，怎么办？” 赵燚觉得这个事情很有可能发生。 “用我们苗人最传统的方式解决，我是巫神的供奉者，谁要是不相信，可以在我的身上下蛊，如果我解开了，自然证明我没有嫌疑，如果不能解开，回归巫神的怀抱，我也无话可说。” 老阿婆沉声说道。 这样的解决方法，是赵燚没有想到的。 “不行！这太危险了。” 赵燚下意识的开口拒绝。 一想到那些虫子在老阿婆的身体中繁衍，这个事情实在是太残酷了。 老阿婆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她还要遭到这样的折磨，赵燚的心理也过意不去。 “年轻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倒是其余的族长纷纷的点头，只有麻略族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忍，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直商议到天黑，这个会议才算结束。 在麻略村寨的二里之外，有几十个人正在忙碌着，他们将杂草清理干净…… 一夜无话。 麻略族长一大早就站在这片空地上，并且在三个方向撒下了不少的人手。 根据赵燚他们直升飞机探查到来的情况，对方的人员已经很近了。 赵燚选择将人员收缩，部队的人驻守在村寨中。 村寨中老弱妇孺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这也是赵燚最为担心的一点。 麻略族长一动不动的站在最前面，他的身上已经被露水打湿了，似乎毫无所觉的样子，忧心忡忡的注视着大山的深处。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 赵燚穿着一身便服，整个人好像是标杆一样的站在他的身旁。 至于其他族长也在，他们就随意得多了，或站或坐，低声着说些什么。 “族长，月堰族长在距离我们三里左右停下了。在另外两个方向也发现有人员靠近的踪迹。” 一名苗人大声的汇报着。 麻略族长只是点点头：“继续打探吧。” 不止是麻略族长在不停得打探着消息，对方也在不停得打探着他们的消息。 甚至赵燚已经看到几个人到了他的视线之内，然后飞快的转身离去。 他们双方都很有默契，没有动手攻击的意思，这让赵燚的心底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月堰族长再等其他人汇合，然后才会过来，我们再等等吧。”麻略族长笑了笑，这笑容很是勉强。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位月堰族长孤身也会来这里，显然，此时，对麻略寨防备心理很重。 一直等到了中午，赵燚他们草草的对付了一口午饭，这才看到一大群人，呼啦啦的从大山深处走了过来。 “麻略族长，没想到几日不见，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你们不会是摆下汉人们说的鸿门宴吧？” 月堰族长显然在三十六寨中的威信不低，他应该是内寨当中的领头人，所以第一个发问道。 “我想周围你们已经查看清楚了，何必再说这样的话？” 麻略族长同样高声回答。 对方很快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站定，之间大约隔着有七八米的样子。 月堰族长点点头。 他自然是极为小心的人，麻略族长的话不假，他已经让人打探过周围的情形了，正因为没有任何发现，所以他才会出现。 “咱们也不多说废话了，交出凶手吧！虽然她是麻略寨的巫婆，但是也没有饶恕她的理由！” 月堰族长刚一见面，就直接了当的说道。 “月堰族长，能不能听我一言？” 虽然一上来月堰族长就要凶手，但是麻略族长反而松了一口气。 想来对方也不想赶尽杀绝，没有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先将那个老乞婆交出来，我要让她尝尝万蛊加身的痛苦，这才让消解我的心头之恨！” 大巫祝站出来，阴恻恻的说道。 老阿婆不甘示弱的站出来：“老贼头，你说什么！” “好了，不要吵了！” 月堰族长大声的喊道，两个人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倒也真的没有再骂下去。 “麻略族长，你是什么意思？人，你是交还是不交？” 他冷冷得看着麻略族长，还有他身后的那些村寨的族长。 “我有话要说，你们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呵呵，你想要解释的机会？那我问你，陶干寨的村民们惨死的时候，龙老可否给了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吧，我看看你能不能说出花来，看看那些惨死的冤魂会不会同意你们的说法！” 月堰族长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 这语气明显得就是认定了老阿婆一定是凶手。 麻略族长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才郑重的说道：“龙老不是凶手……” 说着，他示意老阿婆自己说。 “我以巫神的名义起誓……” 再一次发下誓言，立刻让月堰族长身后的众人一片哗然，他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对巫神，他们的心中敬畏无比，所以，一直以来的想法难免动摇。 大巫祝阴恻恻的又开口道：“老乞婆，你不会是害怕万蛊惩罚，才亵渎巫神的誓言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议论声更大了。 信仰确实归信仰，但是却不是唯一的判断标准。 尤其，是像他们这些巫祝巫婆，对巫神究竟有几分敬畏，那只有他们各自的心中才知道。 老阿婆一听这话，勃然大怒：“老贼头，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那你说说，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用千虫蛊将一个村寨的人都杀掉？”大巫祝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这话一说出来，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 这是大实话。 老阿婆也沉默了。 大巫祝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怎么说不话来了吧？难道会是别的人？” “我怎么知道？” 老阿婆的辩解有些苍白无力。 “各位，能否听我一言。” 赵燚知道，这时候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如果继续沉默下去，说不定其他寨子的人就肯定认为老阿婆是凶手了。 大巫祝斜着眼睛看了赵燚一眼：“你是何人？” “这位是官方的代表，他们很重视这个事情，专门派人来处理这个案子，希望能够找到真正的凶手！” 麻略族长将真正的凶手几个字咬得很清晰。 “真正的凶手，呵呵，你们觉得会是别人？不用再费心思了，一定是他！这是我们三十六寨内部的事情，不劳烦你们插手了。” 大巫祝不客气的说道。 “大巫祝，稍安勿躁。” 月堰族长忽然开口，劝了大巫祝一句，然后对赵燚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没有……” 赵燚的话一说出来，让月堰族长极为的失望，摇摇头：“既然你们没有发现，又何必多说？” “你们始终怀疑龙老，最大的原因是她本人最擅长这个千虫蛊是吧？” 赵燚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 月堰族长也想听听赵燚会说什么。 “但是，并不能排除其他人也会这个手段，事实上，凡是会这个千虫蛊的人，都有嫌疑。目前而言，最大的嫌疑，就在三十六寨中，这一点没错吧？” 三十六寨相对很封闭，是外人做下这个案子的可能性很小。 赵燚的话，让月堰族长不自觉的点点头：“你说的话是没错。但是，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呢？请直说。” “既然每一个会这个的都是凶手，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将所有会千虫蛊的人找出来，然后看看他们在案发当时在干什么。如果不能说出个人的准确行踪，没有人证明，那么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配合一下，搜寻一下每一位可能会千虫蛊的巫祝巫婆的房间……” 第159章 以势压人 赵燚的这话一说出来，立刻让所有人大惊失色，顿时喧哗起来。 “胡闹！” 大巫祝更是斥责了赵燚一句。 在他的眼中，大概赵燚的这种想法是大逆不道的。 在村寨中，巫祝巫婆的身份仅次于族长，而且，他们各个都不希望将自己压箱底的手段公布出来。 赵燚冷冷得看着这位大巫祝：“难道说你怕了？凶手是你你才心虚？” 他的话一出口，大巫祝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你放肆！” 他的拐杖遥遥的对准了赵燚，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对赵燚出手的模样。 “你才放肆！” 赵燚没有任何的退缩，反而大声的这样回了一句。 他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这个案子的恶劣性你们都清楚，我想，既然你们不辞劳苦的赶过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真正的凶手！为什么就不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呢？” “我们巫祝是何等的身份？怎么能让你们搜寻我们的住所？” 大巫祝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底想法。 在他的心目中，他这种人的身份，理所当然的要比普通的村民高上一截。 这句话一说，他身后的普通的村民，也很自然的点头，表示赞同。 对巫祝巫婆的敬畏，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人本身是没有任何高低贵贱之分的，这个案子，一定要找出真凶的。就算你们今天不配合，早晚我们也会动用强硬的手段。现在我们的人手不足，但是，我们的后面是整个国家，难道你们三十六寨真的要同国家为敌？” 赵燚的话一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勃然变色。 但是，真的要同国家为敌，这样的话，他们不敢说出口。 他们不是傻子，三十六寨一共才多少人？ 上一次的事情发生了，就让他们担心了很久。 每一个人心中都清楚，如果国家真的要对付他们，他们根本就无力抵抗。 月堰族长挤出了一个很勉强得笑容：“怎么会，我们无意同任何人为敌……” 赵燚的语气稍稍放缓：“在古代，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在现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有嫌疑的，我们自然要调查清楚，我想你们也不会想要随便抓个人作为凶手用来出气吧？你们也想要为陶干寨的人报仇，我们想要抓到真凶，这一点其实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大巫祝仍旧有些不太服气的样子，恨恨的用拐杖拄地：“我可以答应你这个无理的要求，但是不代表别人也答应。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赵燚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这个大巫祝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他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现在老乞婆的嫌疑最大，那么，要搜查，第一个就得搜查她的住所，而且，整个过程，我们要全程的监督。” “这个要求我可以同意。” 赵燚沉吟了片刻，这稍稍有些违背程序，但是也不是不能改变的。 盖因为，蛊术蛊虫这个东西，他们这些巫祝和巫婆才是真正的行家，张小木薛敏的水平恐怕还没有入门。 不止是答应下来，赵燚继续说道：“另外，搜查其他人住所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也能配合，可以推举出代表，作为监督人员。毕竟要找出会千虫蛊的人员，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赵燚这个提议一出来，大巫祝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身后几位差不多打扮的巫祝巫婆可没这么多顾忌，立刻抢先说道：“好！” 看他们兴奋的表情，在那里不停得讨论着，赵燚就知道，这个意见很好。 原因只有一个，像他们这样的死宅，还是一辈子研究蛊虫蛊术的人，能够有正大光明的研究同行成果的机会，简直就好像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怎么能不让他们欢呼雀跃？ 这类人，其实并不关心这件事情，更关心的是他们各自的研究。 就好比薛敏、熊教授这一类的人。 大巫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马上也露出了颇为心动的神色。 只是他还保持着理智：“因为蛊术的特殊性，当事人是不是可以跟随着？不然的话，我担心东西会被随意翻动，我想，这也是你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吧？” 他的目光看了一下身后的几个巫祝巫婆，他们一愣，也想到了这一点。 人都是自私的，光想看别人的成果，却不希望别人动他们的成果。 老阿婆忽然说道：“我的地方没有什么好搜查的。千虫蛊我确实有，和遗体上面的蛊虫也没什么区别，这一点我也已经确认了。如果你们非要认为我是凶手，我也没有办法。” 她的这个态度，让赵燚一愣。 “阿婆，你何必这样？让我们搜一下，也没什么吧？您又不是凶手。” 赵燚低声说道。 “自己人知道自家事，我的一些东西确实和千虫蛊脱不了关系，既然这样，又有什么搜寻的必要吗？” 她的话倒也不假。 赵燚点点头：“那既然这样，我们也只能将您列为重要的嫌疑人之一。” 老阿婆平静的点点头，还有几分心情开着玩笑：“用不用给我戴上手铐？” “这倒是不必。” 赵燚想了想，没有这个必要。 老阿婆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意思，如果要离开，在熊教授建议的时候，她完全可以离开。 “您怎么看？” 赵燚问了大巫祝一句。 大巫祝一愣，仔细得想了想，除了他内心想要看看老阿婆个人的研究之外，确实没有什么必要搜寻她住所的必要。 毕竟，老阿婆也没有任何的推诿，也承认她个人是有嫌疑的。 他的笑容很勉强：“既然这样，你们先问问事发的那一段时间，这个老乞婆到底在不在寨子中，如果不在，哼哼！” 他冷笑连连。 “我想，以你们对蛊术的研究，应该能够判断事发的准确时间吧？来人，从冰窖中取出一具完好的遗体。” 赵燚喊了一句，立刻就有人去了冰窖。 很快，一具冒着寒气的遗体出现在这里。 大巫祝率先得围了上去，其他几名巫祝也没有迟疑，他们小声的议论着，各自采用各自的方法验证着时间。 “根据我们的判断，这具遗体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星期左右。” 很快，他们综合了一下各自的意见，给出了赵燚答案。 这个时间，同张小木的判断基本一致。 “麻略族长，请问平时都有谁知道老阿婆的行踪呢？” 麻略族长沉吟了片刻，对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才对赵燚说道：“我们村寨中每天都有两人轮流着守卫龙老的竹楼外，另外，她的饭食是由她的两个徒弟负责的，我已经派人将他们都找来，你可以随意询问。” 麻略族长很坦然的说道。 很快，几名苗族汉子和阿芷姑娘以及带着面纱的妇女出现在了这里。 “请问在一个星期前后，都是谁负责守卫着龙老的竹楼，在当天是不是见过龙老？” 赵燚直接了当的问道。 大巫祝阴恻恻的看着这几个人，低声说道：“你们几个最好说实话，这里这么多巫祝巫婆看着你们，如果你们说假话，让我们发现，后果你们可以考虑！” 赵燚听到大巫祝这样威胁他们，眉头一皱，倒也没有说些什么。 毕竟这里不同其他地方，巫祝巫婆的地位很高，说不定效果不差。 这几个人明显得很害怕的样子，阿芷更是可怜兮兮的看着赵燚，赵燚颇为头疼的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阿芷立刻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七天前是我们两个执勤，师婆大人我们见过的，在晚饭前后。” 苗族汉子回忆了一下，肯定得说道。 “你们见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阿芷姑娘给师婆大人送饭，那天做的饭菜很香也很多，所以，师婆大人给阿芷姑娘开的门。” 苗族汉子的话说完，阿芷立刻点头：“那天我父亲托人在稍来的外面的美食，特意给师婆送去了一份。” “六天前是我们守卫的，当天也见过师婆大人……”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老阿婆这几天的行踪已经很清楚了。 事发时间段，可以肯定，老阿婆并不具备作案的时间。 这让大巫祝深深得皱起了眉头。 他始终坚信，凶手一定是老阿婆。 但是，从他们的话语中判断，似乎又不是？ 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了。 难道真的不是她？ 还是说，他们对询问早就有了准备，这是在说谎？ 大巫祝深邃的眼神看着这几个回答问题的人，然后又摇摇头。 他觉得不会，他自认为这双眼睛认人无数，这些人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四天前，师婆大人交代我们守好竹楼，然后就出去了……” 这话一说出来，场中的气氛一凝。 大巫祝深深得看了老阿婆一眼，然后问道：“你能解释一下，四天前你出去干什么了吗？虽然说时间有些对不上，但是，有些东西会让我们将死亡的时间判断出错，这一点你也是清楚的。” 他这一次倒是没有再一口一个老乞婆的叫着，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当时我让我的孙儿去陶干寨取一味药草，结果三四天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回来，所以，我担心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亲自去看了看。当时就发现他被官兵扣留了。事实上，官兵这一次在我们之前发现陶干寨的异变，就是我孙儿报的信。” 老阿婆慢慢的说道，货郎就站在他的身边。 货郎穿梭在三十六寨当中，和很多人都熟悉的。 “是的，当时我没办法离开的。本来我想给其他寨子报信，可是他们也不放我离开。”货郎接着说道。 “没错，根据程序，他当时并不能离开的。这一点是我们的原因。” “可以让我再多检查几具遗体吗？” 大巫祝忽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这样的要求，赵燚并没有拒绝。 “可以。” 事实上，他也很希望，大巫祝能够真的有所发现。 第160章 齐头并进 足足五具遗体被摆放在空地上。 这一次大巫祝的检查更加的仔细。 不止是如此，他甚至还破开了一具遗体的肚子，将里面的蛊虫拿出来仔细的观看着，并且，在蛊虫的身上洒下各种药粉，仔细得观看着蛊虫的反应。 不得不说，这些巫祝巫婆的手段确实厉害。 本来应该有反应的蛊虫，在他们的手中，就好像是一个乖宝宝，虽然这宝宝长得可能吓人一些。 足足过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大巫祝才皱着眉头站起身。 “我们最初的判断应该没错，这些尸体并没有那种药粉，所以我们的判断应该是没有错误的。” 这一次查验，不止是大巫祝这一方的，连站在老阿婆一方的巫祝巫婆也同样参与了检验，得到的结果不会出错。 大巫祝深深的看了一眼老阿婆，才沉声说道：“如果麻略寨的人没有说谎的话，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是你……” 他的话说完，阿芷已经欢呼雀跃的搂住了老阿婆的胳膊。 “师婆，我就知道，一定可以洗清你的嫌疑的……” 不止是她，老阿婆的另一位蒙着面纱的少妇，同样松了一口气。 大巫祝顿了一下，仍旧固执的说道：“虽然我现在找不到证据，但是，我想，陶干寨的人既然死于千虫蛊，就一定和你脱不了关系。你是否将千虫蛊的用法泄漏给了别人？” 说着，他的一双死鱼眼扫视了一下其他的巫祝。 “千虫蛊之所以叫千虫，也不过是因为它的数量，真正的方法并不算难。我想在场的每一个人，只要是有心，都能够模仿出来，我说的这点你们不能否认吧？只不过我能将这个数量提升到极致，但这也不代表了什么。” 老阿婆摇摇头。 大巫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要查一下每一个人的住所了。先从谁开始呢？这个恐怕要耗费不短的时间，在这期间，我希望每一个人都不要离开，免得销毁物证。如果真的要走，就不要怪老头子不客气了。” 说着，大巫祝的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 三十六寨总人数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是要是一一搜查，那肯定是不现实的。大巫祝所言的每一个人，也是指的巫祝巫婆他们这些人。 因为，在他的眼中，能够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寨子的人，凶手的水平不弱。 这样的人，在三十六寨中不多，而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这些巫祝和巫婆。 赵燚低声对陈东交代了两句，陈东转身离去。 “我们可以提供交通工具，直升飞机会大大的节省时间。” 要挨个搜查，必定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所以直升飞机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一次就连大巫祝也没有提出异议。 赵燚这一方派出的人是薛敏同张小木跟随前往，几架直升飞机一同出动，颇为壮观。 老阿婆是肯定要去的，她对千虫蛊的了解首屈一指的，有她在，可以更好的发现线索。 赵燚并没有跟着去，直升飞机的空间毕竟是有限的，要尽可能的节约空间。 很快，露天的酒席流水一样的摆放在这片空地上。 现场的气氛已经缓和了许多。 几位族长坐在一桌，把酒言欢。 “真是惭愧，本来我们应该离去的，没想到还让你们寨子破费了。”月堰族长颇为感慨的说着。 麻略族长倒是很大气的挥了挥手：“无妨，我们三十六寨也很久没有齐聚一堂了，这一次能够来这么多人，我也很高兴，来，干！” 说罢，他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至于真的是高兴还不高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赵燚的心情却是很好，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总比拔剑弩张要强很多。 想来麻略寨族长也是同样的想法。 熊教授也在主桌上上，他兴致勃勃的同那些族长说着什么，引起了在座族长的高度兴趣。 “上一次我规划的旅游开发计划是没有错误的，你们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麻略寨的发展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人口也在这几年翻了一番，虽然现在缺乏数据支持，但是，我想其余四寨的情况应该相差无几……” 少数民族的人口政策历来是很宽松的。 生活富裕了，自然也就不像以前一样，生了孩子养不起，不敢生，就算生下来，夭折率也很高。 这种情况在麻略寨大为的好转，他们的寨子中有着卫生室，孕妇生产的时候，提前前往最近的医院，这都是发展起来，兜里有了钱，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如果我们村寨开放了，不到一百年，等我们这些老家伙死光了，恐怕我们三十六寨连人烟都看不到了，这个事情如何解决……” 熊教授刚要说些什么，月堰族长摆摆手，继续说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虽然几年前发生的事情看似一个个例，但是我们都知道，年轻人都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就算我们年轻时，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熊教授等他说完，才笑呵呵的说道：“这个事情不是绝对的……” 他很有耐心的说着，慢慢解释着其中的关系，这帮族长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倾听着。 能够成为一个村寨的族长，他们绝非笨人。 经过熊教授耐心的解说，他们也慢慢的明白了。 将碗中的酒一仰而进，月堰族长站起身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安排他们回各自的寨子。至于熊先生你说的事情，还请给我们时间考虑一下。” 这是决定各自村寨命运的事情，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其实，在座的族长们，可以说都动心了。 毕竟以前麻略寨最穷，现在生活上的变化每一个人都看在眼中。 “至于我个人，不知可否在麻略寨等待众位巫祝们的结果，顺便也可以感受一下麻略寨的变化？” 说到这里，月堰族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种心态很正常，明明他们就是来找麻略寨麻烦的，人家麻略寨不但好酒好菜的招待着，熊先生还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发展计划，这让他有些羞愧。 上千人的吃喝招待，在封闭的村寨中可是一个大问题。 看到那些吃得满嘴流油的族人们，月堰族长的心中已经有所倾向。 麻略族长爽朗得大笑着：“欢迎，自然是热烈欢迎的，不止是您，其他几位，也可以暂时住下来，看看我们村寨的变化，看看熊先生提出的建议究竟可不可行。” 先将其余的族人们打发回去，这一点让赵燚长松了一口气。 隐患目前已经基本上解决了。 上千人陆陆续续的离开，至于他们怎么回去，没有人担心。 他们生于大山长于大山，又这么多人，安全上，不会出现问题。 赵燚安心的在麻略寨等待着结果。 他和夏丹整理着目前有用的资料。 有熊教授和麻略寨的老阿婆帮忙，很多有用的信息都被整理了出来。 “你们说，这个案子会是谁做下的？如果真的是三十六寨内部的人还好，通过排查，终究能找到这个人是谁，但是如果是外人做下的，怎么查？” 不止是封闭的大山流窜作案不好查，就算是城市中，如果真的是流窜作案的话，也很难查。 那还是建立在各个路口都有监控的情况下，现在两眼一抹黑，追查的难度可想而知。 “目前看来，内部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毕竟所谓的蛊术蛊虫之类的，在三十六寨当中流传很广，外人知道这种手段的人不多。苗族在我国的分布图在这里，您看，除非凶手跨省作案，但是原因呢？做下这样凶残的事情，必然是有解不开的仇恨，而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三十六寨在近几年才逐步的同外界接触。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外部人作案的可能性。” 夏丹洋洋洒洒的说了很多，她说得很明白，那就是百分之九十九，是三十六寨之中的人，做下的这样的事情。 “那么下一步，就要查清楚，这几年，陶干寨同外界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同其他人或者说寨子，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赵燚点明了下一步工作的重点。 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干等着结果，也要进行工作。 另一边有结果了固然好，如果真找不到的话，也不至于完全失去方向。 夏丹听了赵燚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组长，你说的话是没错，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怎么？” 赵燚一时间没有想到。他觉得找到陶干寨同其他人有什么矛盾并不困难，这事情一定是大事。 不说人尽皆知，知道的人也绝对不会在少数。 “组长，你想。首先我们的语言不通，这就是一个大问题。我们能够询问的人员有限，兼听则明，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消息来源都寄托在麻略寨的高层。” 夏丹的话是没错的，赵燚很赞同这一点：“熊教授呢？” 熊教授是懂得这里的土语的，他是一个可以被信任的人。 “熊教授在这些寨子中的威信很高这不假，但是正因为他的身份，反而不利于打探这个消息，因为敬畏……” 赵燚明白夏丹的意思。 熊教授的身份决定他，更多的是同三十六寨的实权人物交好，而不是同普通的村民们搞好关系。 而赵燚他们询问的话，消息来源十分有限。 夏丹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的看着赵燚。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组长，这个办法可能会让人觉得为难……” “说来听听。” “阿芷姑娘这两天还找你找的很勤，我们都能够看得出来，她对你很有意思，如果你能从她那里打探到消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夏丹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美人计。 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并没有任何调笑的意思。 赵燚认真的考虑着这个建议。 “我可以试试，但是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阿芷姑娘的身上，我们都清楚，阿芷姑娘接近我的目的本身就不纯粹。” 第161章 红颜倾心 对阿芷姑娘的行踪，赵燚稍稍打听一下，就能够知道她在哪里。 阿芷姑娘有着另一层身份，她是麻略寨族长的女儿。 有着这一层身份的便利，加上又是麻略寨巫婆的徒弟，所以，在麻略寨，她的身份很特殊，可以说没有任何的秘密。 赵燚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自家的厨房忙活着。 “真是，做饭怎么这么难啊。” 清秀的脸庞上，全是烟尘，阿芷气鼓鼓的盯着一股黑糊糊的看不出什么玩意的饭菜，很生气的说这么一句。 “你现在方便吗？” 赵燚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听到赵燚的声音，阿芷姑娘慌乱的将饭锅藏在身后：“你怎么来了？快出去，快出去！” 她的语气极为的慌乱，推着赵燚出了厨房。 “你刚才在做什么？” 赵燚好奇的问了一句。 阿芷皱了皱小琼鼻，相当不开心的说道：“我们苗家的饭菜做起来很容易的，但是你们家乡的饭菜怎么这么难啊，我看书的功夫，就糊了！” 阿芷的表情快哭了。 赵燚一愣。 他习惯了部队的口味，部队的口味有些偏向j市的，偏咸重炒菜，如果火候掌握不好的话，入口的味道会很差。 “你怎么忽然学起来我们地方的饭菜？你喜欢吃我们家乡口味的饭菜？” 赵燚不由得问了这样一句。 “我要学会习惯啊，以后我们成了夫妻，我要迁就你的。” 阿芷姑娘的耳朵尖都红了，小声得说了一句。 赵燚一怔，低声说道：“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没等赵燚说完，阿芷姑娘就有些急了：“”我很相中你，我觉得你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我也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 苗族姑娘就是这样大胆奔放，有什么说什么。 这样的话让赵燚觉得浑身不自然。 “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的。我有未婚妻的……” “可是，你现在还没有结婚，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阿芷姑娘睁大了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放佛会说话一样。 赵燚有些为难的看着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他和蒋招娣谈感情的时候，也是直来直去的直接说出来，就算谈婚论嫁的时候，赵燚也是直接问，喜不喜欢他，能不能嫁给他。 蒋招娣也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含糊的意思。 像阿芷姑娘这样大胆的表白，赵燚觉得相当的不习惯。 阿芷姑娘似乎瞧出了赵燚的不自然，微微一笑：“哥哥，你先坐着，我新学了一个汤，你尝尝，等等我好吗？” 这样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赵燚，赵燚觉得如果自己拒绝的话就是犯罪一样，再说，他本身就是有求于阿芷姑娘，所以，赵燚很勉强得点点头：“好吧，我等你。” 阿芷姑娘拉着赵燚的大手，让他坐在在了竹亭当中，她满脸欣喜得返回了厨房。 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赵燚看到阿朱端着洗脸盆大小的盆子小脸蛋红扑扑的跑了过来。 “慢一些，别摔倒了。” 赵燚看得心惊肉跳。 他上前一步接过了这个“洗脸盆”。 一看洗脸盆里面的汤，赵燚差点乐出了声。 里面是清水，冒着热气，两个没破皮的鸡蛋，完整的西红柿。 “我从手机上看了，你们那里的人都喜欢和西红柿鸡蛋汤，好奇怪啊，我们这里都不这样喝的。肯定是熟了，我煮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呢。” 阿芷姑娘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挺了挺胸脯，极为自豪的样子。 赵燚强忍着笑意：“你从哪里看得菜谱？这菜谱是假的！我们那里的西红柿鸡蛋汤不是这样做的，这样做的怎么喝？” 确实没法喝。 赵燚从来不是一个讲究吃喝的人。 但是完整的鸡蛋，加上完整的西红柿，清汤清水的，赵燚觉得还不如喝开水好一些。 “啊……怎么会？我明明看的图片就是这样做的？” 阿芷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很圆，极为可爱的歪着头问赵燚。 “你看得什么菜谱，给我看一下。” 阿芷拿出的手机，相对于那些城市的年轻女男女，阿芷的手机其实很落后了，但是从外表看，和新的一样。 看得出来，阿芷极为宝贝她的手机，小心翼翼得递给了赵燚，嘴里还不忘说道：“哥哥，就是在这个网站上看到的。” 赵燚接过来一看，顿时一乐。 这是一个搞笑的网站，上面有很多的东西都是不靠谱的，都是以出丑搞笑为目的的，在国内很火。 “这个网站不是专门的做菜的网站，是搞笑的网站，上面的都是笑话，不能当真的。” 赵燚将手机还给阿芷，阿芷抱着它不敢置信的问道：“怎么会？我们这里发送的消息很多都是这个网站的。难道这个网站的消息都不是真的吗？我们还以为外面的生活都是这么丰富多彩的……” 阿芷姑娘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她这样年轻的女子，都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但是，外面世界形形色色当中充满了不确定性，就算很老辣的人，也免不了吃亏上当，更不要说她们这些淳朴的乡民了。 “外面的世界确实是丰富多彩的，但是也充满了尔虞我诈，这里的人都是淳朴的，外面的却不是这样。这个话先不说了，来，我告诉你怎么查找专业的做菜的网站。” 赵燚手把手用搜索交给阿芷如何查找专门做菜的网站。 这对外面的年轻人来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阿芷却学得很专心。 阿芷姑娘极为宝贝的将网站收藏了起来，甜甜得冲着赵燚笑道：“哥哥，下次我肯定不会再闹这样的笑话了，我一定做出满意的西红柿鸡蛋汤。” 赵燚的脸上微微有些羞赧：：“阿芷姑娘，你不必这样的。我真的有女朋友的，而且我们正在商议婚期。” 阿芷皱了皱小鼻子，不高兴的说道：“是那位夏姐姐吗？她好像和你们一起来的一位哥哥走得很近的……” 她的眼睛相当毒了，一眼看出夏丹和陈东的关系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不是，她没有来。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虽然没有你漂亮，但是我们相处了很长时间了，我们一起参军，一起在边境作战，已经定下了终身。” 如果按照夏丹的想法，赵燚是这样的话其实是不合适的。 但是，此情此景，赵燚觉得，他很有必要说清楚。 阿芷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低下了脑袋不说话了，似乎隐隐得有抽泣传来。 “你别哭……别哭好不好？” 赵燚立刻就有些手忙脚乱了。 他给阿芷擦眼泪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坐立不安的看着阿芷。 阿芷噗哧一下笑出声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还喊着泪珠，带着笑容看着赵燚：“哥哥，你好可爱哦，我们苗家的汉子也知道，这时候要安慰一下女孩子，但是，你却这么害羞。师婆说了，你是一个不错的丈夫的人选，一开始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但是现在，我真的要追求你了哦？” 她冲着赵燚眨了眨眼睛，擦去了泪珠，神情中露出了坚定。 不哭就好。 赵燚稍稍放松了心。 他也有几分开着玩笑：“难道说，你前一段时间对我好，都是假装的？” “当然不是啦，但是，那其中也有几分师婆和我父亲逼着的原因啦！”阿芷姑娘毫不犹疑的将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如果赵燚知道，苗家姑娘骨子里的传统，他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掉头就走，但是他并不知道。 “哦？为什么呢？” 赵燚不动声色的问道，还给阿芷姑娘倒了一杯水。 阿芷姑娘笑嘻嘻的说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是官家的代表喽，你看，那么多带枪的官兵都听你的话，你在外边一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所以，我父亲很希望能拉到官家的关系。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联姻出去的，能够嫁给我喜欢的人，我很开心啦。“ 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虽然看起来麻略寨已经开放了，但是老一辈的思想仍旧没有放开。 说起来也是悲哀。 他们不止是奉献了自己的一生，更是想要抓住一切可能为村寨带来利益的机会。用子女联姻的做法，是自古以来很平常的做法，就算是现在，看起来思想很开放的麻略族长，也没有逃开这个怪圈。 这很正常。 是观念上的转变。 “阿婆怎么说。” 赵燚沉默了片刻，不想给眼前这个女孩更多的压力，才问起了这个问题。 “阿婆说，你天生就是为蛊术而生的，如果你能够入赘我们苗寨，下一任的蛊王很有希望，就算退一步，大巫祝的位置也肯定是你的。” 阿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赵燚。 “巫王和大巫祝有什么区别吗？” 赵燚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词语了。 最开始，他以为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听阿芷话语中的意思，两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他们两者的区别很大噢……” 阿芷姑娘歪着头想了想，才继续说道：“我们三十六寨有五百年没有巫王了，巫王才是我们三十六寨唯一的领袖！他是至高无上的，三十六寨的族长都要听他的命令！大巫祝却不同，大巫祝名义是是三十六寨巫祝巫婆中的第一人，但是，他却命令不了任何一个寨子的族长和巫祝，只是名义上的，没什么实权。” 这样一说，赵燚算是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就好像是宗教一样。 大巫祝是名义上的精神领袖。 但是实权，掌握在巫王的手中。 但是就三十六寨而言，巫王已经五百年没有产生了。 第162章 蜘丝马迹 “你们巫王是选举出来的吗？还是有什么必要的条件？” 赵燚不由得产生了好奇。 “具体怎么成为巫王我不清楚，但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想要成为巫王，必须先成为三十六寨的巫祝巫婆，才能参加巫王的考验。考验的内容是由七十二个人指定的，听说很难，必须要精通蛊术，才有十分之一的机会。哥哥，如果师婆让你参加巫王的考验，你一定不要答应。这五百年来，有十几个选出的好汉参与考验，但是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说到这里，阿芷姑娘极为担心的抓住了赵燚的胳膊。 赵燚有心想要甩开，但是看她满脸担忧的表情，终究是没忍心。 “我不会去参与什么巫王的考验。我又不是你们的族人。这一次来，其实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的，算是请你帮我的忙吧。” 赵燚谨慎得说道。 阿芷先是歪着脑袋的低头说了一句：“其实，只要哥哥肯入赘我们苗寨，我们麻略寨就会当你是我们自己人，自然有权利参加巫王的考验的。但是，我不希望哥哥去的……” 说到这里，阿芷又露出高兴的表情：“我能帮上哥哥的忙吗？哥哥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不会隐瞒的。” 赵燚点点头，低声说道：“我想知道，陶干村寨，在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没有问什么敌对的人和敌对的村寨，这个大事，如果阿芷知道的话，就会透露出口风的。 阿芷认真的想了想，掰着手指头说道：“我十四五岁的时候，也就是七八年前，陶干寨和邻村因为一只野猪，曾经闹出过人命……” 赵燚的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哦？能具体说说吗?” 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出人命了，就是大事。 “也没什么啦，我小的时候，都是吃不饱的。在大山里两个村子里的人下了套子，结果陶干寨的人先到了，说野猪是他们的，他们邻村的人，说套子是他们下的，好几百斤的肉，他们就发生了冲突，就打起来了，陶干寨死了一个人。这是我父亲说的，最后，陶干寨的人在其他寨子的调解下，给死的人那家赔了一百斤的粮食，就这么算了。” 人命很贱，尤其是在吃不饱的时候。 赵燚的心头微微有些失望。 如果是陶干寨把别的村子的人打死了，对方有可能报复。 但是现在却是陶干寨子把别的村寨的人打死了。 这样一来，别的村寨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报复陶干寨。 不死心的赵燚又问道：“陶干寨邻寨的人有损伤吗？” 退一万步讲，如果他们邻村的人小心眼，因为自身受伤，谋杀陶干寨整个村寨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所以，赵燚才会这样问道。 “自然是有的，听说受得的伤还挺重的。但是没有死人，没有残疾，在村寨中不算什么大事。” 阿芷轻描淡写的说道。 赵燚的心中却默默的记下了这个事情。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再就是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了。这件事情，可以说三十六寨的所有人都知道。” “哪一件？是那个苗族姑娘同外族汉子私奔的吗？” 赵燚的心中有了猜测。 “你知道啊？一定是熊伯伯说的。是啊，就是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虽然说有对你们的风俗习惯有影响，但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赵燚始终觉得，虽然说当初那位苗族姑娘追求自己的幸福手段很激烈，但是，却说不上什么错。虽然说，最后的结果并不完美，只是遇人不淑的问题。如果说她完美的过了一辈子，那么情况又如何？ 这个事情很不好说。 “怎么能没影响呢？当初我们寨子刚刚同州政府谈好了开发的事情，因为这个事情，足足停了半年时间。后来是熊伯伯来了我们村寨几次，我父亲又几次去了州政府，最后才重新开放的。“ 阿芷姑娘似乎对赵燚的态度很不满，嘟囔着说道：“那个外族青年我也见过，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可是阿姐被她迷住了，他说什么都相信。最后挺着大肚子回来了，阿姐很伤心的。” 挺着大肚子。 赵燚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你是说，当初那个女孩怀孕了？你叫她阿姐？” “是啊，阿姐很惨的。虽然陶干寨的人接纳了她，但是却不允许她抚养自己的孩子，还是阿婆最后将她接在了身边，不然，阿姐的脾气那么刚烈，一定会闹个天翻地覆的。” 阿芷天真的看着赵燚。 赵燚的额头却滴下了冷汗。 “你说，陶干寨的人，她的亲人不允许她抚养自己的孩子？孩子呢？” 赵燚的声音有些干涩。 一个猜想在他的脑海里渐渐的成形了。 “孩子献给了巫神。这是三十六寨上千年的传统了，说外族的孩子会给村寨带来灾难，他们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当初让阿姐打掉那个孩子，阿姐不听，非要生下来，孩子生下来了，被陶干寨的人抢走了，现在，陶干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那个孩子给寨子带来了灾难。” 阿芷姑娘的情绪很低落。 赵燚的心中却渐渐的冰冷了下来。 “你说，孩子献给了巫神是什么意思？” “在我们三十六寨的大山深处，有一个巫神洞，传说巫神就是在那里带领我们三十六个族人在这片大山中立足，如果有罪孽的人想要得到巫神的宽恕，就要把它献给巫神，应该是把孩子送到了巫神洞中吧？” 阿芷姑娘不确定的说道。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送到冰冷的洞穴中，能够活下来才是见鬼的。 “你叫她阿姐，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赵燚的神情严肃起来。 阿芷却懵懂的不知道什么。 赵燚刚才听阿芷说了，老阿婆将这个人接到了身边。 这样一来，她作案的条件就有了，作案动机也有了。 仇恨。 失去孩子的仇恨，可以摧毁一切。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一面是长大的地方，一面却是自己孕育的骨肉。 母亲的力量是伟大的，是自私的，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做出再疯狂的事情，也在预料之中。 “阿姐你也见过的，她发誓终身侍奉巫神，所以选择了净面，才会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容颜。你不知道的，净面是很恐怖的。” 说到这里，阿芷还打了一个冷颤。 “哦？不知道这个净面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燚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只有对巫神最纯净的信仰才能完成这个仪式。大概是阿姐的孩子没有了，所以她没有什么牵挂了吧？她选择侍奉巫神。师婆本来是不想传给她蛊术的，但是，看到阿姐这么坚决，又通过了巫神的考验，才在四年前，教给了阿姐蛊术。阿姐的进步很快，现在的蛊术已经超过了我，你说，我是不是很笨？”说到这里，阿芷还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她皱着眉头，让外人看起来放佛不是烦恼，反而有几分天真的模样。 赵燚深深得吸了一口气。 “这几年下来，想来你那位阿姐也已经将阿婆的手段学了一个七七八八了吧？” “当然啦，我现在也学得差不多了，更不用说我阿姐了。你，你，不会是怀疑我阿姐吧？怎么会？怎么会？阿姐可是一心侍奉巫神的人，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说到这里，阿芷的眼睛中一片的惊恐。 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那你告诉我，除了这件事情，最近几年，陶干寨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赵燚将这一份怀疑深深得压在了心底。 阿芷迟疑得想了半天，才摇摇头，她的情绪很是低落。 “没有了，最近这几年我们几个寨子开放了，那些游客的出手很大方，我们也有钱在外面买来粮食，所以，基本上没有闹出什么事情，起码，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这样一说，赵燚的心中更是增添了三分的肯定。 赵燚诚恳的看着阿芷：“阿芷姑娘，我知道可能你的心底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怀疑就是怀疑……” 赵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芷打断了。 “我不听，我不听……阿姐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赵燚静静得看着她，阿芷姑娘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水。 等到她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赵燚才说道：“现在只是怀疑，阿婆现在也在我们的怀疑当中，我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你的阿姐做下的这样的事情。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阿芷的脸上流露出挣扎的神色，到底，她还是点点头，不太开心的说道：“哥哥你问吧，我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的。” “在案发当天，也就是一个星期前，你的这位阿姐在做什么？” 这句话一问出来，阿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甚至不敢看赵燚的眼睛，低着头说道：“阿姐和平时一样的，跟着师婆学习蛊术，师婆交代她配置……” “你在说谎！你知道作伪证的后果吗？阿芷姑娘，我不希望你骗我！” 赵燚接触的罪犯也不少了。 像阿芷这样天真的女孩子，她在说谎，赵燚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说谎的人都是心虚的，最普遍的表现，就是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阿芷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哭着说道：“哥哥，哥哥，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好不好？” 她扑在赵燚的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就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赵燚轻抚着她的后背，心中没有任何的邪念。 一刻钟后，阿芷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的眼睛有些微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哥哥，我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没关系。你能告诉我，那天她在干什么吗？” “她……” 阿芷的神色极为的犹豫，咬紧了嘴唇，很不情愿的样子。 “即便是你不告诉我，我也能够打听出来的，你们的寨子人不少，我想一定有其他人知道她当时在干什么……” 赵燚很平静的说着，反而让阿芷下定了决心。 “阿姐那天出了寨子，而且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至于出去干什么了，我不知道。” 阿芷抿着嘴唇，眼眶红红的。 第163章 愚昧野蛮 阿芷无意中透漏出来的消息很重要。 赵燚的心中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她口中的阿姐。 “能说说你的这位阿姐的情况吗？” 阿芷紧抿着嘴唇，情绪低落的问道：“你真的会抓我阿姐吗？” “如果她真的是凶手的话，我是肯定要抓人的。” 赵燚有心想要说不抓，可是这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想了想，他决定不隐瞒自己的真实的想法。 阿芷的眼眶顿时红了，泪珠一连串的掉下来，忽然又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哄人家开心，骗骗人家嘞……” 赵燚正色的说道：“这个事情我无法欺骗你。你也看到了，陶干寨的村民全都遇害了，不要说老人孩子了，连家畜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不管陶干寨的村民们曾经做过什么，那些孩子们总是无辜的，所以，凶手必须得到严惩。” 阿芷听了赵燚的话，大概是想起了冰窖中那些遗体，打了一个冷颤，表情很不自然说道：“阿姐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的，可是，可是，如果真的是她做下的这个事情，也确实不应该。” 赵燚点点头，阿芷姑娘认同了他的观点就好。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这位阿姐了吧？总归，她目前也只是我的一个怀疑的对象，凶手并不一定是她，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赵燚安慰了阿芷一句。 “阿姐的名字叫阿娟，她曾经是三十六寨最美丽，最热情的姑娘。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那是在五年前，父亲刚刚决定听从熊先生的建议，将开放，变成旅游的地方。” 阿芷陷入了回忆当中。 “那时候，熊先生说过了，成不成的，都要迈出第一步。所以三十六寨的人都很重视的。所以，他们也派出了人手来帮助我们，也是为了看看这个方法究竟可行不可行吧？陶干寨派出的人，就有当时三十六寨的第一朵金花，阿娟姐姐。” 说到这里，阿芷又立刻说道：“阿娟姐姐嫁过人了，所以人家才是三十六寨最漂亮的姑娘！” 赵燚有些无语，说着说着，阿芷就拐到这上面了，他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个最美的姑娘的头衔，该不会是你自封的吧？” 赵燚这话一说，心中就有些后悔，似乎这话有些过份了，两人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 “当然不是啦！” 阿芷姑娘立刻就急了，马上大声的反驳着：“每两年我们三十六寨都会举行大会的，每一个对自己有信心的未婚的姑娘都会上台参与选举，哪一个姑娘获得的鲜花最多，就是三十六寨最美的姑娘，人家两届了都获得了最多的鲜花，当然是最美的姑娘啦。” “好好，你是最美的。咱们继续说这个阿娟吧。” 赵燚安抚着阿芷。 阿芷很勉强得点点头：“好吧。阿娟姐姐过来帮忙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外族青年。那个外族青年长得很好看的，但是我现在觉得，他油头粉面的，其实不是什么可靠的人，但是当时阿娟姐姐一门心思的跟着他好，谁也劝不了的。” 想到这里，阿芷的神情有些黯然。 “陶干寨的族老们对这个婚姻并不看好，那个青年说什么也不肯在苗寨中生活，没想到，没想到，阿娟姐姐竟然跟他私奔了……大概有一年多一些的时间，阿娟姐姐挺着大肚子回来了。一开始，怎么问她也不说，后来，在族老们的逼问下，她还是讲了。” 阿芷说的这个事情经过，基本上赵燚知道的差不多，他凝神听着，知道后面的事情熊教授就不清楚了。 “自从知道了阿姐在外面发生的事情，族老们大为的震惊，但是阿姐已经报复过了，所以我们三十六寨也就没有再给她出头，因为肚子太大了，为了阿姐的生命安全考虑，所以小宝宝也就生了下来，生下来之后，陶干寨的族老们却说什么也不肯让这个孩子留下，要献祭给巫神，以此来洗刷这个孩子身上的罪孽。” 听到这里，赵燚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他身上有什么罪孽？” 阿芷姑娘迟疑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他们都说，这个外族青年的血脉太肮脏了，如果让这个孩子长大的话，他会玷污我们三十六寨的血脉。所以，所以，这个孩子被强行从阿姐的身边带走了，据说是在巫神洞中进行了献祭。” 听到这里，赵燚的心中觉得很悲哀。 这就是野蛮和愚昧了。 古老的传承之下，流传下来的东西固然不缺乏精华，但是其中也有着糟粕。 这样罔顾人命的做法，在外面的世界中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在这三十六寨中，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上演了。 “当时你阿姐有什么反映吗？” 赵燚想到这里，她这个土生土长的女孩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阿姐当然是不愿意的。我是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听说，在孩子被带走之后，阿姐整整一个星期都没吃没喝，如果不是师婆，阿姐恐怕也随着她的孩子一起去了……” 阿芷有些唏嘘的说道。 “她的父母呢？对此有什么表示？” 阿娟姐姐的父母都被气死了，所以当时陶干寨的族老们态度十分的坚决。 “在五年前，阿姐和那个青年私奔的时候，她的父母就被气病了，身体一直也没有好转，等到阿娟姐姐挺着大肚子回来之后，他们二老的病情就加重了。据说当时又那么一闹，所以才死的。出殡的事情也是村寨中的人帮的忙，阿姐那时候傻傻的，就念叨着孩子，什么也不管了。” 赵燚叹息了一声。 他能够想象得出来，那时候的情形有多么的混乱。 “阿姐被师婆接到了我们麻略寨子修养，毕竟我们寨子的条件比陶干寨要强很多，足足修养了有两个月，才恢复了健康，一恢复，阿姐就跪在师婆的面前，提出了终身不再嫁，侍奉巫神。师婆带着阿姐出去了大概有一周的时间，回来之后，阿姐就带着面纱了……” 说到这里，阿芷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我有一次看到过阿姐除去了面纱，好恐怖啊，阿姐本来皮肤很好的，可是，现在，她的脸上全是伤痕，就好像是爬了好几条蜈蚣一样。” 赵燚点点头。 这所谓的侍奉巫神是一种古老的仪式，其中定然也脱不了野蛮。 听阿芷这样一说，那位阿娟姑娘应该是毁容了。 以前或者她会很珍视她的容貌，但是遭逢大变，孩子没有了，爱情也失去了，容貌对她再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或者那个时候，她就想到要学好本事，报复陶干寨的所有人了吧。毕竟，那时候的她，陶干寨的牵挂极少了，父母也已经死了，可以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这样想来，她做下这么残酷的事情，也就有了解释。 “在案发前的那几天，阿娟姑娘不在你们寨子吧？” 阿芷的神情犹犹豫豫的，终于还是点点头：“她出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那一整天我都没见到她的人。然后师婆让她配置一种药粉，那种药粉以阿姐的手段，以前都是很熟练的，就能配好，但是那两天她总是走神，不是多了就是少了。后来师婆出去了，阿姐就坐在那里发愣，我给她做好饭，她每次也只是吃得很少。” 这回，赵燚在心中，基本上已经肯定了，这位阿娟姑娘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现在的难题就是，没有直接的证据。 如果她要是不承认的话，恐怕很难定她的罪。 赵燚向阿芷姑娘倒了谢，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他觉得有必要，将这个最新的情况告诉其他人。 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同夏丹几人说明，夏丹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组长，虽然说，从逻辑上判断，就是这位阿娟姑娘，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大家都想想，有什么办法吗？” “要不我们将她抓起来，审讯一下？像她这种没怎么出过门的姑娘，审讯起来应该不难的。”陈东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赵燚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的手段很残忍，我们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下，就算要抓人，也一定要小心。就算我们确定了她真的是凶手，也要担心三十六寨会有什么反应。” “抓到凶手不应该是皆大欢喜吗？” 陈东不明白的看着赵燚。 “是应该高兴。但是，别忘了，三十六寨是有私刑的，如果他们坚持要用自己的方式处罚这个凶手，我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这难免就会有冲突。” 赵燚不敢有任何放松。 在听了阿芷姑娘说的，什么献祭巫神，还有供奉巫神，再联想到阿娟姑娘已经毁容了，这其中蕴含的意味，赵燚并不敢有所轻视。 “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可以暂时不惊动任何人，秘密的审讯这位阿娟姑娘，只要拿到她的口供，然后迅速的带人离开，想来三十六寨的人也就没有办法了，我们给出他们书面的通知，他们就算想要闹事，也就没有理由。这位阿娟姑娘的罪名，可是不轻。” 夏丹提出了这个办法，赵燚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谁出面邀请这位阿娟姑娘？” 赵燚提出这样的问题。 “我们都不太合适的，如果贸然接触的话，肯定会引起这位阿娟姑娘的怀疑。如果她心狠一些，说不定还会引起别的乱子。” 夏丹颇为头疼的说道。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敢低估这个女人的心狠程度。 “你们说，咱们布好陷阱，让那位整天来找组长的女孩子请她过来怎么样？” 陈东坏笑着冲赵燚挤挤眼。 “馊主意。” 赵燚毫不客气的给出了这三个字的评价。 “怎么会是馊主意？从刚才组长你的介绍当中，也听出来了，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错的，让那位姑娘帮忙，肯定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的。” 陈东反驳道。 第164章 深夜行动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主意，你仔细想想吧。” 赵燚摇摇头，坚决的否定着这个主意。 看陈东一脸迷惑的样子，赵燚也就没有再卖关子，解释道：“乡民们因为思想观念的问题，都是抱成团的。虽然说，这位阿娟姑娘并不被族人待见，但是毕竟是三十六寨中的一员，如果让阿芷骗她出来，被我们抓住，虽然得到了真实的结果。但是，恐怕以后的日子里，阿芷姑娘的生活会很难。” 赵燚缓缓得说出了这个理由。 一个词语，在几个人的脑海中闪过。 那就是叛徒。 是的，不管怎么说，如果阿芷姑娘真的帮他们骗人出来，她在村寨当中，就会被认为是叛徒。 不管什么年月，叛徒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赵燚自然不希望那位天真可爱的姑娘，以后的生活会陷入那样的境地。 夏丹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有一个想法，不如让熊教授将她约出来。熊教授在以前也是一直关注着那位姑娘的，想来她们之间的联系并不少，应该也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夏丹的想法也不能说是错。 赵燚想了想，仍然摇摇头：“这也不妥。恐怕被其他人知道了，会影响熊教授以后三十六寨的旅游开发计划。虽然说这个真相很重要，但是在熊教授的心中，还是他的事情更重要一些。因为我们的原因妨碍了他的计划，恐怕他不会认同的。” 如果让熊教授帮忙的话，势必要透露出内幕的消息给他知道。 熊教授这样的人举一反三，就算知道了一个开头，也能知道大概的结果了，他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都会陷入到为难的境地中。 赵燚不希望，看到熊教授这样纯粹的学者为难。 “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有直升飞机的帮忙，想来三十六寨的调查一共也不会持续很长的时间。如果那边找不到结果，肯定还会来麻略寨，让老阿婆给出一个结果。所以，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 夏丹的神情微微有些凝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应该怎么办？” 陈东有些泄气的说到。 “直接抓捕怎么样？那位老阿婆不是说过了吗？我轻易不会中蛊术，我想，如果我要亲自抓人的话，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赵燚想来想去，觉得请别人帮忙掩饰，还不如他直接动手。 “可是，这并不保险啊……这个蛊术，根据我的了解，应该就是利用虫子还害人，老阿婆的话也只是一家之言，我们谁也不能肯定，到底有没有效果，如果因为抓这个人的话，让组长陷入到危险当中，这……” 夏丹觉得这个方法实在是太冒险了。 他们这些人，对蛊术的态度是敬而远之的，心中难免充满了畏惧。 因为未知。 “我想问题不大。抓捕之后，我大不了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其实，你们也不必把蛊术想得太可怕了。它要是真的那么可怕，在古代的时候，也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中原王朝打败了，要是真的无解，恐怕应该是这个民族统治着中原大地。” 赵燚开着玩笑一样的说道。 虽然是玩笑，但是仔细想想却很有道理的。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征讨地方，可以说胜多败少，从这一点上来说，大可不必对蛊术抱着太大的畏惧的心理。 “既然组长下定决心了，我们要全力的支持组长的工作。” 夏丹也下了决心。 “那好，你们先打探一下阿娟姑娘的行踪，没什么意外，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咱们就抓人。现在对一下时间……” 几个人对了一下表。 此时刚刚下午。 赵燚先去了临时指挥所，让连长在今天夜里提高警惕，又专门腾出了一间空的帐篷。 陈东和夏丹摸清了阿娟的行踪。 她的行踪不难找，在老阿婆的竹楼旁，有一间独立的小竹楼。 因为老阿婆的身份地位，所以那里相对很安静。如果入夜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前去，无形当中也给赵燚他们提供了便利。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算已经开放成为旅游的地方，麻略寨仍旧保持着几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 太阳刚刚落山，家家户户已经差不多都吃完饭了。 夜幕降临，也只有不多的几家还亮着灯光。 等到九十点钟的时候，村寨中一片安静，不见任何的亮光了。 秋蝉轻瑟，格外的宁静。 赵燚并没有任何的烦躁，终于到了午夜十分。 赵燚看了看表，问道：“犯罪嫌疑人的位置确定了吗？” “是的，她就在自己的竹楼当中。只是，族长，一个意外的人也在竹楼。” 夏丹犹豫了一下，报告道。 “谁？” “阿芷姑娘。阿芷姑娘在晚饭之后，就去了她的竹楼，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出现。不知道她们以前的生活习惯，所以我们无从判断，她是说漏嘴了，被扣留下，还是很普通的留宿。” 夏丹的话让赵燚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汇报。” 他微微有些不满。 夏丹低下头，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倒也没有解释什么。 陈东却说道：“我们以为这个情况并不影响今天的抓捕，所以也就没有汇报。外围的监视人员可以肯定，犯罪嫌疑人始终就在竹楼中，并没有离开。” 赵燚微微有些担心。 阿芷姑娘天真烂漫，她很有可能将今天赵燚同她的谈话透漏给犯罪嫌疑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阿芷姑娘此时恐怕会很危险。 毕竟，没有比阿芷再好的人质了。 她的身份可是麻略寨族长的女儿。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也会引起让他们忌惮。 来不及多想了。 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五分钟以后，抓捕小组开始行动！注意，注意，该罪犯极度凶残，极度危险，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开枪！” 赵燚下达这样的命令，有着自己的考量的。 如果对方反抗，赵燚并不会拿手下人的生命开玩笑。 赵燚此时已经全副武装，他将亲自参与抓捕的工作。 黑夜中，月亮高悬在夜空当中，有着几分光亮，看得并不是十分的真切。 这样的天气，其实对抓捕有着一定的影响的。 只是赵燚他们的经验很丰富，有着十足的夜战的经验。 大概二三十个人，悄无声息的向着小竹楼摸去。 最先一队人去了后门，对讲机中传来了低沉的“安全”的汇报。 另一队人，则来到了前门，对赵燚做出安全的手势，赵燚到了竹门前。 不得不说，这里的民风应该是很淳朴的。 竹楼并没有在里面锁住，赵燚轻轻一推，门就被推开了。 他走在最前面，借着聚焦的战术手电，扫视了一下这屋内的陈设。 客厅中的摆设很简单，似乎很普通的一户人家。 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上面应该是卧室。 推开了门。 微沉的呼吸声传入赵燚的耳中。 看床上的人形，正蒙着头，应该只有一个人，这让赵燚微微有些惊讶。 按照汇报，不是应该两个人吗？ 来不及多想了。 抓捕工作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犯罪嫌疑人。 赵燚到了床边，战术手电照在躺着的人脸的位置，他的一只手去掀开被子，低声喝道：“不许动！” 猛得解开了床上的毯子，露出的，却是阿芷惊恐得面容。 她穿着睡衣，但是身上却被绳子绑着，嘴里也塞着布条，正冲着赵燚飞快的摇摇头，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人呢？” 赵燚伸手先把阿芷嘴里的布条拿出来，然后就想给阿芷解开绳索。 阿芷一恢复说话的能力，马上就喊道：“哥哥，小心！” 可惜，她说的终究晚了一步。 脚下一空，赵燚整个人往下掉去。 赵燚的反应很快，立刻抓住了竹床的边缘，半悬在空中。 啪！ 房间内的灯亮了。 蒙着面纱的阿娟正阴冷得看着赵燚，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小弩，对准了赵燚的方向。 赵燚不是一个人来的，虽然因为担心其他人生命的安全，是赵燚亲手抓捕，但是不代表赵燚就会孤身来这个竹楼中。 竹楼的门口，四五把枪口，已经对准了阿娟。 “不许动！” 夏丹大喝了一声。 “你们的枪确实很快，但是只要我的手指轻轻一勾，他也会死。你们要试试吗？” 阿娟的神色很平静，弓弩很稳定得对准了赵燚的方向，没有任何的动摇。 “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陶干寨的凶手是你吧？你还想要负隅顽抗吗？” 赵燚很平静的说道。 似乎那把小弩对准的是别人。 “是我就怎么样？他们都该死！该死！我的孩子才刚刚出生，刚刚看了一眼这个世界，连我的一口奶都没有喝过，就被他们带去了巫神洞！你说，他们不该死吗？” 提起这个事情，阿娟立刻异常的激动起来，她的眼中充满得仇恨让人触目惊心。 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显然，阿娟仍然没有忘记。 “是的，他们该死！如果你当初选择报案的话，但凡让你的孩子受到伤害的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你却选择了自己报仇。人，都应该对自己做出的行为负责，你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赵燚的语气异常的诚恳。 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犯下了重大的错误。 但是，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母爱是伟大的，她的孩子死于非命，她会选择报复再是正常不过了。 “哈哈哈……” 阿娟癫狂的大笑着。 “他们不是相信巫神吗？我用巫神的手段送他们去见巫神有什么不对？我可怜的孩子啊，我只看了他一眼，甚至没有来得及多抱抱他，他就被带走了，冰冷冷的巫神洞中，他那么小，怎么能受得了？” 阿娟的精神状态明显得很不对。 第165章 束手就擒 赵燚不敢刺激阿娟。 谁也不知道，阿娟在这种精神状态下，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他用眼神给夏丹示意，让她看看有没有机会击落阿娟手中的弓弩。 赵燚此时只能用双手抓住竹床，不敢爬上去，生怕动作太大，刺激到阿娟，所以，寄希望于同伴，也是一种选择。 可惜，阿娟很聪明。 她立刻注意到了赵燚的小动作。 “呵呵，你们以为我这间房子是这么好进的？倒下吧！你们可能不知道，在没有本人同意之下，就算是别的巫祝巫婆，也不敢随意踏入其他人的房间的……” 阿娟阴恻恻的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夏丹等人只觉得头晕眼花，手中的枪都握不住了，一个个接连倒在地上。 偏偏，在倒下之后，她们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手脚用不上一丝的力气，睁大了眼睛看着赵燚。 听他们的呼吸，还是很平稳的。 这让赵燚稍稍放松了提起的心。 不管怎么说，她们的生命暂时没有受到威胁。 赵燚手中的枪在脚下一空的时候，已经掉入了陷阱当中。 现在同伴也中招了。 “你就算杀了我们几个人也没有办法逃出去的。你的前门后门我都设下了埋伏，投降吧，我会争取让法庭对你宽大处理的，毕竟，你犯下的案子有着前因，法庭会考虑的。” 赵燚诚恳的说道。 索性，赵燚也不再顾忌阿娟手中的小弩，双手一用力，重新站在了这间房子里。 阿芷姑娘已经被吓傻了，只是在那里哭泣着。 “你别动！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阿芷！我就不相信，你的速度会比我的小弩更快！” 阿娟有些慌张了，小弩对准了阿芷。 赵燚本来打算靠近阿娟，看看有没有机会擒住她，但是对方用阿芷作为人质，这让赵燚有些迟疑了。 “阿芷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却用她来做挡垫牌，这是不是不太应该了？” 赵燚干脆的站在那里，看看阿娟会说些什么。 “她对我好？她不过是可怜我！凭什么！凭什么我的父母就是普通的村民，她的父亲却是麻略寨的族长？凭什么麻略寨的人就那么开放，而我的寨子却那么封闭，连我的孩子都不肯接纳，他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又有什么罪孽！凭什么，你就可以这么幸福！凭什么！凭什么？” 阿娟咬牙切齿得看着阿芷，她放佛吃人一样的目光，让阿芷都忘记了哭泣。 “阿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别叫我阿姐，我可没有你这么高贵的阿妹！” 阿娟粗暴得打断了阿芷的话，然后冷冷得看着她：“在我孩子死得那一天，我的心也死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我的心中，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师婆，她教会我本事，我却将她拖入了麻烦当中。可是，我也付出了代价！” 阿娟眼中的愧疚一闪而逝。 赵燚叹息了一声。 她的孩子惨死，这在她的心中根本就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情有可原，但是法理难容！ “收手吧，你还这么年轻，主动坦白交代，法庭会考虑案件得特殊性，也不一定会判你死刑，你还有大好的年华……” 赵燚的心中，也不敢肯定，法庭会怎么判，这个案子的性质确实很恶劣。但是话还是要这么说的，无非是劝这位阿娟姑娘不要再错下去。 “大好的年华？” 阿娟凄惨的一笑，然后猛得一把将面纱从脸上扯下。 她的脸，狰狞恐怖。 就好像是爬了五六条蜈蚣一样，似乎要裂开了，红色的血肉隐约可见。 “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年华可言？” 她大声的质问着赵燚。 赵燚默然，半晌才说道：“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是啊，这是我的选择。否则，我一个半路出家的巫婆，怎么可能杀掉一个村寨的人？不对自己狠一些，又怎么给我的孩子报仇雪恨？说到选择，我有一个提议。” 阿娟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的残忍。 赵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有什么提议，你不妨说出来。再拖下去，我们下面的人得不到指令，超过一定的时间，就会发动强攻的。你的时间不多了。” 赵燚提醒了阿娟一句，她现在面临的局面。 这不是开玩笑的。 下面包围的人也不傻。 上面久久没有动静，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强攻！ “你们外族青年都是薄情寡义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杀掉阿芷，然后你把我杀掉；另一个选择就是，看到门口有一个玻璃瓶了吗？里面有一颗红色的药丸，只要你吃掉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束手就擒。” 阿娟冷冷得看着赵燚，恐怖得脸上带着几分的狰狞。 “哥哥，不要吃，那是花蛊，是用我的心血培育的花蛊，这个花蛊让阿姐加了许多其他的药物，很厉害的，真的很厉害！就算师婆大人也解不开的。” 阿芷立刻急了，不顾身上绑着的绳索，挣扎着向着赵燚方向爬去。 “阿芷，你不是喜欢他吗？看看他为了你，肯不肯服下这个花蛊！如果肯，我也算帮了你一个大忙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你再动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念姐妹情谊了。” 阿娟冷笑着看着这一幕，举了举手中的小弩。 阿芷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哥哥他有喜欢的人了，有未婚妻的，阿姐，我不能强人所难的。” “傻妹子，男人靠得住，母猪也能上树，知道阿姐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吗？那就是没有提前告诉那个负心人，其实我给他已经服下了花蛊，不然的话，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出轨！现在，只要这个男人以后对你一心一意的，用什么方法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也是阿姐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阿娟的语气忽然缓和了下来。 其实，大概她以前也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吧。只是这悲惨的事情，将她生生变得癫狂。 阿芷只是拼命的摇头，显然并不情愿。 阿娟的神色忽然又变得很冷淡起来：“或许，这个外族人是铁石心肠也说不定，眼睁睁得看着你死呢？” “阿姐，没用的，就算他服下花蛊，花蛊对他也不会有作用的。师婆已经说过了，他的体质很特殊的，绝大多数蛊对他都没有用处的。再说，我也舍不得哥哥冒险。” 阿芷很是留恋的看着赵燚一眼，忽然，用力的一挣，整个人挡在了阿娟的面前，她口中同时大声得喊道：“哥哥，哥哥快跑！” 赵燚三步并作两步，就想要快速的接近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可是，两个呼吸不到，赵燚就生生的停止了脚步。 阿芷被绑住，她怎么可能是阿娟的对手？ 阿娟很轻易的把阿芷抓在了手中，她的一只手扣住了阿芷的喉咙，就算她是一个女人，这份力量也让阿芷的呼吸困难起来，更不用说，她的小弩还抵住了阿芷的脑袋。 “再敢乱动一下，我先杀你的情哥哥！” 阿娟低声的威胁了阿芷一句。 果然，阿芷立刻就不敢乱动了。 赵燚也不敢乱动。 阿娟用阿芷威胁赵燚，用赵燚威胁阿芷，这样一来，稳稳得控制住了局面。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我吃！” “哥哥，不要啊！” 阿芷立刻大声喊道。 “没关系的，阿婆不是也说了么？我这种人，天生可以免疫蛊术的。希望你不要食言，我吃下那颗药丸，你放了阿芷，束手就擒。” 赵燚安慰了她一句，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娟。 阿娟很平静得点点头：“我们苗家儿女一个吐沫一个钉，从来不做背信弃义的事情，这点你可以放心。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在这个花蛊中添加了很多其他的成分，效果么，说不好。阿婆已经老了，她说的话，可不一定就是准的。” 赵燚很平静得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阿娟对这个花蛊很有信心，赵燚也知道，这其中肯定蕴含着不小的风险。 只是赵燚的心中没有任何的畏惧。 他很轻易得找到了那颗红色的药丸，看也不看，一口吞下。 入口凉丝丝的，并没有什么怪味，似乎还有一股清香。 “可以了吧？” 赵燚回头看着阿娟。 阿娟忽然笑了，松开了抓住阿芷姑娘的手：“这个男儿很有担当，阿妹，你的眼光比阿姐强。花蛊的用法你是知道的，只要这个男儿敢出轨，你就动用花蛊。” 她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温柔，摸了摸阿芷柔顺的头发，阿芷只是怔怔得看着她。 “阿姐。” 阿娟手中小弩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很平静得看着赵燚。 赵燚这时候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得跑到她的面前，首先，将阿芷拽在了他的身后，然后抓住了阿娟的手腕，手铐铐住了她。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师婆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轻易的同一个会蛊术的人接触吗？” 赵燚的动作相当的粗鲁，抓住阿娟的手腕瞬间让她的手腕浮起了淤青，但是，这样的疼痛阿娟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反而对赵燚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配合她的脸，着实有几分恐怖。 赵燚没有理会她，对阿芷问道：“你还好吧？” 说着，给阿芷解开了绳索，阿芷这时候抱住赵燚的腰身痛哭了起来：“哥哥，不要抓走阿姐好不好？” “你也听到了，她做下这样的事情，我没有理由不抓她的。麻烦你看看我的同伴，他们没什么事情吧？” 赵燚担忧得看了一下在门口躺着的夏丹几人。 夏丹他们瞪着眼睛，偏偏做不来任何动作。 “嗯！” 阿芷止住了泪水，她小跑到夏丹她们的身边，检查了一下，才说道：“哥哥，没什么大碍的，只是最普通的迷魂蛊。用清水就能接触。” “那就好，麻烦你将他们弄醒吧。” 赵燚这回才算长松了一口气。 第167章 刻骨仇恨 短短的几分钟，夏丹他们就恢复了行动能力。 她们相当忌惮的看着这个女人，重新拾起了手枪，对准了她。 “不必这样。把抢收起来吧。陈东，麻烦你帮我把我的配枪拾起来。” 赵燚摆摆手，示意大家不用这么紧张。 陈东没有拒绝。 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在陷阱中，很轻易的把配枪弄了出来。 “看来师婆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你对蛊术的抵抗力确实很强。” 阿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反而饶有兴趣得看着赵燚。 赵燚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在场的人当中，除了阿娟，或许加上阿芷，再没有任何人知道，刚刚阿娟是如何放倒夏丹她们的，赵燚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想来仔细排查的话，应该会找到线索。 赵燚比这个并不感兴趣。 他们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连长他们打算带着人冲上来。 在二楼，赵燚他们耽误的时间可是不短，下面要是始终没动静，才奇怪呢。 阿娟忽然站住了脚步。 她回头怔怔得看着这间竹楼，却没有泪水流出。 大概，她的眼泪，在她的孩子死亡之后，就干涸了吧。 赵燚并没有催促的意思。 她既然已经承认了，那么就算麻略寨的村民发现了这里的异响，也不会有什么太过激的举动。 从这几日的接触来看，麻略寨的村民们，思想更接近外面一些。 “阿姐……” 阿芷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她匆匆茫茫的换好了衣服，这时候才赶下来。 她流着泪跑到了阿娟的面前，夏丹等人想要阻止她的靠近，却被赵燚摇头制止了。 阿芷抱住了阿娟，不停得哭泣着。 “傻妹妹……” 阿娟叹息了一声，才对赵燚说道：“我们走吧。不知道你会把我送到什么地方？” “会尽快离开这里的。你放心，除了法律规定要承受的后果，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赵燚对阿娟保证道。 阿娟却摇摇头：“我只是不想在这片伤心得地方继续呆下去，并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我做下的事情我心中有数，放在哪里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赵燚点头，表示明白，他多少也能理解这样的心理。 “放开吧，我们要离开了。” 赵燚对阿芷轻声得说道。 阿芷的眼睛还挂着泪水，她很惊讶得看着赵燚：“哥哥，现在大半夜的，你们就要离开？” “是的，你也知道，为了避免其他村寨的族老找麻烦，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都会通知你们的。” 说完，赵燚带着阿娟离开了。 夜风吹过，阿芷孤伶伶得看着他们消失在夜幕之中，忽然觉得浑身很冷，忍不住抱住了肩膀。 整个行动可以说很顺利，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一回到特意准备好的那间帐篷里，赵燚马上就说道：“通知直升机和咱们的人，可以返回了。” “那那些人呢？” 连长问的那些人，指的是其他村寨中的族老们。 “他们愿意查就继续查下去，不必和他们说明这个案子的进展，我们也没有这样的义务，将我们的人调遣回来就可以了。至于你们，暂时先驻扎在这里，等到后续事件平稳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从法律程序的角度上来，赵燚他们确实没有必要同那些人讲，最后以官方文件的行事，将判决书交给阿娟的亲戚，目前来讲，麻略寨的老阿婆是最好的选择。 “是！” 连长应下了这个命令，自然有通讯兵去传达。 帐篷中很空旷，按照类似审讯室的规格摆设。 阿娟很平静的坐在那里。 赵燚示意夏丹做好记录。 “姓名……年龄……” 很公式化的询问了前面几项的基本资料，阿娟表现得很配合。 “可以再次说一下你的作案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吗？” 赵燚用商议得口吻说道。 在刚才，她虽然说已经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了是自己做下的这个事情，但是却不够详细。 “既然你问了，我就再说一遍吧。” 阿娟似乎的眼神有些迷茫，不急不缓的慢慢的说着。 “那是在我刚满二十岁的时候。村寨中的族老们，忽然把我派去了麻略寨，说他们开始和外面的人接触，让我学习一下经验，看看能不能用到我们的寨子上。我们寨子，一共去了七八个人吧。” 伴随着她的话，只有沙沙的记录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会那么的精彩。有很多新奇的玩意，我见都没见过，比火把还要明亮的灯，能够放出动人音乐的小玩意，还有里面可以演绎故事的盒子一样大小的电脑，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这说出来可能你们都不相信，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才是第一次看到了那些东西……” 赵燚有些同情得看着她。 说起来，可能外人无法想象这样的生活。 没有电灯，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封闭起来的三十六寨，就好像是生活在古代一样。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她们曾经上千年不变的常态。 阿娟被这样丰富多彩的生活迷乱的双眼，自然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闭着眼睛诉说着，全是伤疤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显然，这份回忆对她来说很美好。 “然后，我就遇到了他……” 说起他的时候，阿娟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然后，这笑容马上就消失了，她猛得睁开了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一开始对我很好，跟我许下了山盟海誓，我不顾一切的跟他走了，离开了我熟悉的大山，面对着对我而言，全然陌生的环境，你知道吗？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可是，可是，他竟然背叛了我！”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 任谁都能够想象得出来。 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在面对全然不熟悉的环境的时候，尤其是形形色色的她搞不懂的东西的时候，心中会是多么的惶恐。 阿娟努力的深呼吸，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我、他的妈妈，他，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我努力的学习着，希望能适应外面的生活，同时做好一个儿媳妇应尽的本份，照顾他的妈妈。然后，我怀上了小宝宝，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继续说道：“可是，这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我很偶然的机会，发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很亲密，你们知道吗？我简直就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切，我挺着大肚子，把他们堵在了床上……呵呵。” 阿娟笑了起来，这笑容却说出来的悲伤。 赵燚他们并没有打断阿娟的回忆，这时候，不插话才是最好的选择，阿娟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慢慢的说出来。 她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我曾经深爱的男人，居然这么无耻，他竟然还有脸对我笑，完全不在乎被我捉奸在床。我真是瞎了眼！” 或许，如果说，当时那个男人恳求阿娟原谅的话，说不定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惨案。 赵燚不确定的想到。 “我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你们都猜不到他是怎么说的，他说，反正他和我又没有领证，如果我愿意的话，就继续留在家里，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养着我，反正我什么都不会，就是一个累赘，吃他的，喝他的，凭什么去质问他。呵呵，累赘，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的眼中，我居然是累赘。” 阿娟笑着摇摇头，大概，她现在也看开了吧。 “不止是这样，他还上前来推我，你们知道吗？那时候我的宝宝已经七个月了。他怎么这么狠心，下得了手呢？那可是他的亲手骨肉啊！所以，我杀了他！用花蛊。” 阿娟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个事情。 “我知道，你们外面杀人是要偿命的。这一点来说，并不如我们寨子，如果在我们寨子，发生这样的事情，谁的错，谁死，族老们会主持公道的。所以，我连夜返回了寨子，因为，我不能死，我怀着宝宝，我不能让宝宝一出生就没有妈妈……” 这几天的功夫，赵燚他们也没有闲着，当初那个案子的卷宗已经被调过来了。 案发勘察的情况，和阿娟说的基本属实。 阿娟只杀了一个人，至于另外一个女人，被吓傻了，好久才恢复了过来。 当时现场很恐怖，是什么虫子直接从那个男人的心脏部位破膛而出，十分的血腥。 “我恨啊！早知道返回是寨子是这样的结局，还不如当时就被抓住，起码我的宝宝能活下来。” 阿娟说道这里，仰起头，眼神凶狠。 “当时我回来之后，虽然接纳了我，但是，我生下宝宝之后，所有人都让我抛弃宝宝，就连我的父母也是一样，我不肯，可是，我一个女子，怎么能反抗得了他们，宝宝被抢走了，被献祭给了巫神，就在大山中的巫神洞。我的父母也因此被气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报仇！报仇！” 说到报仇的时候，阿娟的拳头紧紧的攥着，骨节都有些发白。 “一开始，师婆不肯教我蛊术的，她说我心中有仇恨。我怎么可能忘记这样的仇恨！是他们，他们生生的把我的宝宝，从我的怀中夺走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阿娟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畅快的大笑起来。 “师婆大人很傻的，她一辈子相信巫神，所以，我发誓终身侍奉巫神，她就相信了，带我去参加了巫神的考验，我脸上的伤疤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我不后悔！我成功了！” 阿娟哈哈大笑，这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作案动机已经很明确了。 就是为了报仇。 “所以，你就在你们村寨的水源处下了千虫蛊？” “是这样的，大概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在大山之中，会忽然有人对他们出手吧，也许他们早就将这个事情忘记了，可是我没忘！” 第167章 意外惊喜 让阿娟看了一下她的口供，确定没有问题，才让她签字。 阿娟写得很认真，一笔一划的，但是字迹却说不上好看。 在场的人没有笑话她的意思，因为他们都知道，阿娟以前根本就没有上过学，会写字，还是在她成年之后学习的。 “直升飞机什么时候到？” 赵燚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接近三点了。 “应该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隐隐得，远处就传来螺旋桨的噪音了。 赵燚安排他们自己人登机，准备离开，选好的目的地，为州政府的市局中。 夏丹则将张小木和薛敏拉到了一遍，飞快的将案情简略得说了一遍，这才打消两个人心中的其他想法。 在准备将阿娟押到直升飞机上，转移地点的时候，阿娟忽然站住了，恳求的说道：“能不能让我将我的宝宝尸骨收回来？我这些年一只不敢去看它，如果再不去的话，以后我就没有机会了。”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犯罪嫌疑人，赵燚可能会拒绝，但是现在，赵燚觉得他拒绝的话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好吧，我们就陪你走一趟。你知道巫神洞的位置吧？” 阿娟极为感激的点点头：“知道！” “那就好，趁着现在是深夜，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早去早回。” 赵燚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 在他的想法中，既然是三十六寨所有人的信仰，那地方一定是他们的禁地，所以，悄悄的进去不被人发现才是最好的。 阿娟上去，然后说道：“就算白天去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巫神洞除非是三十六寨发生了大事，一般情况下，就算是巫祝巫婆他们，也不会惊扰巫神的。所以，那个地方很静。真的是没想到，我的事情，还能惊动它。” 说起巫神，阿娟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嘲讽，显然，她可以说，不再相信它了。 在阿娟的指路下，直升飞机在大山中飞行着，大约一个小时候，阿娟忽然说道：“到了。” 找到一处空旷的石台，赵燚将直升飞机落下，然后同带着手铐的阿娟一起下来。 虽然说阿娟几乎没有逃跑的心思，但是赵燚却不会因此放松。 巫神洞外表看起来很是普通，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山洞，如果不是阿娟说，赵燚他们谁也想不到，这里就会是巫神洞。 洞口一人多高，里面很空旷，黑黝黝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战术手电明晃晃的，将里面的一切照得很清楚。 大量的壁画出现在视线当中。 大部分都很简陋，看样子是很有年头了。 阿娟的神情很复杂，似乎很期待，又似乎很为难，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向着里面走去。 很快就到了山洞的尽头。 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石像，看不出面容，有些简陋，下面是石台。 “传说，巫神的石像是上天赐予的，如果三十六寨发生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会来这里寻求巫神的指引。他们应该把我的孩子放在石台上，我的孩子呢？” 阿娟看了一眼石台。 石台上有着干枯的水果，牛羊的头骨，看样子已经很长很长时间了。 却没有婴儿的骸骨。 这让阿娟的神情焦躁起来。 “怎么会？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孩子的，一定是献祭给了巫神，应该就是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没有？” 阿娟的神态有些癫狂了，她大声焦躁的质问着。 “等等！” 赵燚抓住了阿娟，仔细得观看着周围的痕迹。 这里显然很少有人来的，地面上积攒着厚厚的一层灰层，根据灰尘的厚度，有一处脚印很是清晰，应该是最后一次来过的。 阿娟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赵燚：“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找到我的孩子。” “稍安勿躁。其实你想想，如果这里没有你孩子的骸骨，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说不定你的孩子还活着。” 赵燚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就有些后悔。 这是非常残酷的话。 给人希望，万一这希望又破灭了呢？ 这里荒无人烟，万一要是什么野兽进来，将孩子叼走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生存下来的希望。 但是，话，却已经说出口了。 阿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你说，我的孩子真的还活着？巫神保佑！” 马上，阿娟跪倒在石像的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这几下极为的用力，已经隐隐得看到了血迹。 “巫神在上，如果我的孩子真的还活着，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承担一切的罪孽。” 赵燚叹息了一声，拉起了她：“我们检查一下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痕迹。夏丹！” 赵燚微微提高了声音，夏丹已经在勘察地上的脚印了。 “从灰尘的分布来看，除了我们最新的脚印之外，就属这个脚印最新，下面有纹路，他们那些山民，大多穿的就是布鞋，这样的纹路，很像是外面的军用皮靴，这说明，这个巫神洞很有可能有外人来过，我们顺着这个脚印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脚印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仍然可以说得上清晰，一直出了洞口，在灌木丛中才消失不见。 “这里的草木太茂盛了，脚印在这里就消失了。” 夏丹遗憾的摇摇头，线索在这里断掉了。 “那怎么办？” 阿娟无疑是此时最着急的人了。 “我们这架直升飞机上面的设备不全，毕竟我们也没想到会用到它们，如果张小木在这里的话，她用设备完全可以分析出这个脚印的身高体重，说不定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在么，给她打电话，让她们现在赶过来？” 夏丹最后的一句话，是询问着赵燚。 阿娟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赵燚。 “也好。通知他们过来吧，我给他们发送坐标。” 赵燚同意了。 直升飞机之间相互都有联系的方法，赵燚将他们现在的位置发送了过去，又打电话通知张小木带上相关的设备。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 尤其是阿娟，每隔几分钟，都要问一次赵燚他们另一架到了哪里。 赵燚不得不安抚她。 “他们到了这里的话，也不会说马上就有结果。这个脚印上面的情报很有限，还要对比资料库中的信息，如果匹配成功，才可能找到这个人的信息。我们要有耐心。” 阿娟勉强得点点头：“我怎么可能不心急，一想到我的孩子可能还活着，他是胖了还是瘦了，这几年怎么过的，我就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这样的心情，赵燚是能够理解的，但是却帮不到她。 天色微微的亮了。 早上的空气有些潮湿，却格外的清新。 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叫着，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另一架直升飞机还没有到来，赵燚他们倒是有些饿了，可惜，这架直升飞机上没有补给，也只能忍耐。 他们直升飞机降落在一处宽敞的石台上面，地势颇高。 可以看得很远。 “其实如果是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是不错。我小时候生活得环境和这里差不多。” 陈东伸了一个懒腰，颇为陶醉的深吸了一下这里的空气。 “没有电，没有网，你要是喜欢这里，你就自己留下呗。苗寨的漂亮姑娘这么多，说不定哪个就看上你了。我是肯定要离开的，这都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快臭掉了。”夏丹撇了撇嘴，她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 “有吗？哪里臭，我闻闻？” 陈东嬉皮笑脸的凑到夏丹的身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夸张得说道：“好臭啊，比我还臭……” “死陈东……” 夏丹说着狠狠的扭了陈东一把，陈东机灵的往外一跳，躲过了夏丹的摧残。 “别，别，夏姐，你看那里有情况！” “什么有情况，刚刚和张小木他们通讯完成，还有半个小时他们才会到，别想躲过去。”夏丹可不会轻易的上当。 “真有情况，夏姐，你看，那里有炊烟。” 看陈东的表情不似作伪，夏丹这才暂时放过了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极淡的炊烟。 如果不是陈东的眼力很惊人，说不定就忽略了。 “组长，发现新情况，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发现一处炊烟。” 夏丹马上对直升飞机里面的赵燚报告道。 赵燚和阿娟在里面没有下去。 阿娟有些疑惑得看了夏丹一眼：“怎么会？因为巫神洞的关系，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寨子的。” 赵燚和夏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上机！” 直升飞机启动，向着炊烟的方向驶去。 炊烟下，一个满脸胡子，衣衫褴褛，看不出本来面容的男人，正站在火堆旁边拼命得大声喊着什么，他的身边，则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好奇得仰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很大，所以基本上听不清这个男人再喊什么。 阿娟此时也激动起来，大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肯定是我的孩子。” “这里恐怕没办法降落，夏丹，我放下绳梯，你负责把那两个人带上来。” 赵燚这样说道。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夏姐做，我来！” 陈东嫌弃得看了一眼下面的那个男人，立马抢先说道。 赵燚也没有反对。 “面纱，我的面纱呢？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看到我这样一副面容。” 阿娟慌乱了起来，四处找着她的面纱。 可是面纱早已经被她丢弃在了她的竹楼中，这里上哪里去找？ 夏丹很理解她的心情，可是却帮不到她。 阿娟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用力一扯，将裙摆私下一块，手忙脚乱得围在了脸上。 陈东在下面已经同对方接上了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很快，那个男人点点头，先是牢牢的把孩子绑在身上，然后顺着绳梯往上爬，他的动作极为利落。 “求你们，不要说我是他的妈妈，我不想让孩子知道她有一个犯下罪孽的母亲。求你们了。” 阿娟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第168章 死亡抉择 上来的男子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野人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旧得看不出来本来的模样，小男孩的腰间干脆就围着一块兽皮遮羞，等着乌黑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直升飞机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同志，谢谢！谢谢！” 男子异常的激动，赵燚在开飞机，他干脆得握住了夏丹的手，用力的摇晃着。 陈东随后上来了，看到这一幕，也不管这个男子的手有多长时间没洗过了，同样握住他，咱们先找个地方降落，然后再叙话。 赵燚重新到了那处平台将直升飞机停稳，才算有了一个安静的空间，听这位“野人”介绍自己。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自治州市局的刑警队长陈若风……” 男子说出了一个赵燚曾经在卷宗上看到的名字。 在卷宗中记载，他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陈若风宝贝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证件，那证件磨损得极为厉害，照片上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 可惜，眼前这个男人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皮肤看不出来本身的肤色，脏兮兮的，比乞丐还不如，怎么看也不像。 倒是没有人马上质疑他的身份。 “你好。” 赵燚很平静得同他握了握手，然后松开。 “真想不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们。你们是部队上的人吧？能不能把我送回州政府的市局？要是太麻烦的话，送到最近的公路上也行。” 陈若风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先不急，我们也要去州政府。请问，这个孩子是谁？” “他啊，是我儿子。准确得说，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在一个山洞里捡回来的小孩，对了，就是那个山洞。” 阿娟的神情瞬间激动了起来，她用异常热切的目光看着这个小男孩，小男孩一点也不怕生，滴溜溜的大眼睛同样看着她。 “四年前？” 赵燚问了一句。 “是四年前，咦，你怎么知道？” 陈若风下意识的点点头，马上又警惕得看着赵燚，忽然伸手将小男孩拉到了身后。 “你们又是什么人？” 赵燚看了看阿娟，阿娟用恳求得目光看着她。 “这是我的证件，能不能同你单独聊聊？” 赵燚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赵燚，这位刑警队长仔细得看了看，才算放下心。 “小虎，你在这里等着爸爸，和姐姐聊聊天，不许调皮捣蛋，听到了吗？爸爸和这位叔叔说说话。” 陈若风叮嘱了小男孩一声，才同赵燚下了直升飞机。 赵燚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将大概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位刑警队长的反应仍然不慢，马上就清楚了，他颇为感慨的说道：“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么说来，直升飞机中，那个蒙面的女子就是小虎的母亲。” “是这样的，应该没错。倒是你，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赵燚心中有些好奇。 在卷宗中记载着，在第二次抓人失败，死了三位同事之后，他就消失了。 陈若风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这说起来也是凑巧。上面不让我继续查下去了。可是，我终究是不甘心的，罪犯已经很明确了，将罪犯绳之以法，是我的天职，我要对得起我身上穿得那身衣服！” 他的脸上颇为神圣。 赵燚点点头，或许有一小撮人不作为，但是大部分都讲究问心无愧。 眼前的这一位，同样如此。 “既然上面不让硬来，我当初想着，她总得出来吧，不会一直窝在寨子里，所以，我干脆孤身一人就进了这个大山。” 赵燚摇摇头，这个刑警队长的胆子真的不小，大山的恐怖白天还好一些，晚上就算是经验很丰富的人，轻易也不敢在外面过夜。 他能活下来，不得不说，也是一个幸运。 “可惜，我低估了大山中的复杂程度，根本就找不到村寨，绕来绕去，就绕到了这里。那时候，我偶然看到了一帮人，本来我是很高兴的，但是我认出来，领头的人，是当初参与拒捕的人。这帮人真是愚昧，居然将一个婴儿放到了山洞里，不管不问的就离开了……” 说到这里，陈若风还摇摇头，似乎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 “第一次因为有孩子的原因，所以我没跟上他们的脚步。我以为，既然他们能来第一次，也能来第二次，所以，就一直没敢离开太远。没想到，一晃的时间，就过去了几年。” 赵燚递给了他一根烟，这个刑警队长受宠若惊的点燃了，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大口，马上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真没想到，我这个老烟枪这几年下来都把烟戒了，算了，不吸了。” 说罢，他将剩下的半截扔在地上，恋恋不舍的捻灭。 “这几年没少吃苦吧？” 赵燚颇为同情得说道。 “可不是。山里的毒虫猛兽就不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我这些年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这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么一个小孩子，怎么带？我又没有奶……” 陈若风想了想，又把半截的烟从地上捡起来。 “可别！” 赵燚又递给了他一根。 “也是这个孩子命不该绝，当天我的运气很好，抓住了一只刚刚生产的野山羊，靠着这只野山羊的奶，孩子算活了下来。” “这几年你就没想办法出去吗？” “怎么没想，可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我现在住的地方，算是毒虫猛兽少的了，其他的地方才是真恐怖，好几次，我差一点就真死了。我们爷俩能活下来，真是命大。不说这个了，是不是让小虎认她的母亲？不管怎么说，他是她的母亲，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陈若风忽然这样问道。 “阿娟不想让他知道，她的母亲犯了罪，这是她的选择，我们尊重她的选择吧。” 赵燚也无法做出决定，权衡下，还是尊重阿娟的意见。 “也行，反正我还没有孩子，正好多了一个儿子也不错。” 陈若风爽朗地笑道。 “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我也不必通知其他人过来了。” 赵燚想起来，既然什么都搞清楚了，也就没必要通知张小木他们过来了。 马上，赵燚拨通了张小木的电话。 他们这一架直升飞机，超载一个人，问题不大。 “我们回去吧。” 安排好这个事情，赵燚对陈若风说道，陈若风自然是百分百同意。 直升飞机中，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将小男孩逗得咯咯直笑，赵燚重新坐在了驾驶位上。 “他们不过来了，我刚刚通知了他们，我们也回去吧。” 说完这一句话，阿娟脸上的笑容一滞，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能不能稍等片刻，我要方便一下。” 这样的理由，赵燚是不能拒绝的。 夏丹陪同，别人是不方便的。 哪知道，一下直升飞机，阿娟并没有去什么隐蔽的地方，而是直直的向着巫神洞中走去，看不出她有什么动作，夏丹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阿娟姑娘，你要干什么！” 赵燚的反应很快，立刻下了直升飞机。 刑警队长也下意识的想要跟随下去，赵燚却说了一句：“你照顾孩子，陈东，跟我下去看看。” “夏姐，夏姐，你没事吧？” 赵燚的话音未落，陈东已经跳下了飞机，二话不说的扶起了夏丹，夏丹睁着眼睛，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没事的，还是迷魂蛊，你们知道解法。不要跟进来。” 阿娟的声音从巫神洞中隐隐得传出来。 赵燚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你要做什么？” 没有任何的犹豫，赵燚走进了巫神洞。 阿娟没有回答。 等到赵燚跑到最里面，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阿娟五体投地的跪伏在石台前。 “不要过来！” 听到赵燚的脚步声，阿娟猛得回头，冲着赵燚摇摇头。 她的嘴角沁出了一丝血丝。 赵燚放缓了脚步站在那里：“你不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想想你的儿子。说不定，你未来还有机会见到你的儿子，难道你不想看到他娶妻生子吗？” “正是因为想到我的孩子，所以，我才下定了决心。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不能做我儿子的累赘，让他背负着母亲是罪人的负担。刚刚……我问过了，那个男人对我的孩子很好，我相信，他会抚养我的孩子长大的。” 她跌坐在石台前，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容。 “毕竟是因为我的原因，让那个男人死了三位伙伴，所以，我要偿还这样的罪孽，免得因为这样的原因，让他不再喜欢我的孩子。” 她的脸上浮现了青黑色。 赵燚上前扶起她。 “不是这样偿还的，法律会给你一个公道，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赵燚想要扶她出去。 可是，没想到，阿娟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赵燚的手臂：“不！来不及了！我在我身上用了所有我知道的蛊术，想来，这样的惩罚应该不比万蛊噬身的惩罚轻多少了，希望仁慈的巫神能够原谅我犯下的错误，保佑我的孩子平安的长大。求你们，不要告诉我的孩子，他曾经有这样的一个母亲。” 恳求的目光看着赵燚，赵燚艰难的点点头。 阿娟的脸上露出了最后的笑容，然后整个人再无生息。 她死了。 赵燚将她的遗体放下。 她的身体中似乎有着很多虫子在活动，忽然间破壳而出，将她整个人啃食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没有留下。 吃掉尸体，这些虫子开始自相残杀，最后，化成了一堆黑色的液体，遗留在这个古老的石台前。 赵燚目睹了整个变化过程，一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这才转身。 “我们走吧！” “走？” 夏丹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和陈东有些惊讶得看着赵燚。 “她死了，那里是她遗留下的痕迹。” 夏丹取出相机，拍下照片，作为证据留档。 “那位大姐姐不同我们一起离开吗？” 直升飞机飞上天空，小男孩天真得问了一句。 第169章 黑科技来袭 三天的时间，整理资料卷宗，阿娟的事件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但是赵燚却多了一个大麻烦。 阿芷姑娘从寨子里跑出来，并且找到了赵燚。 很难想象，一个从来没出过门的姑娘，居然能准确的在城市中找到赵燚他们一行人的落脚点。 赵燚很头疼的看着狼吞虎咽的阿芷。 她的小脸脏兮兮的。 夏丹好笑得看着她，又瞅了瞅赵燚，觉得这事情很好玩。 “阿芷姑娘，你一定是饿坏了吧？多吃点，慢点吃。” “嗯嗯。” 阿芷含糊不清得说道，嘴里塞满了食物。 他们几个人看到阿芷的时候吓了一跳。 阿芷可怜兮兮的出现在州政府市局的门口，她是不知道赵燚的名字的，但是却非常肯定赵燚一定在里面。 差一点被当成闹事的人抓起来。 好在，这里对待民族问题关系上异常的谨慎，才没有闹出什么别的事情。 一番争吵，还算是颇为顺利的把赵燚引了出来。 “等一会儿吃完，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吧？你啊，胆子真是太大了，万一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 赵燚无奈的说了一句。 “我才不要回去呢。我跟父亲说了，你服下了我的花蛊，父亲同意我出来找你的。” 阿芷咽下嘴里的饭菜，气鼓鼓的看着赵燚。 “你父亲同意你来找我？” 赵燚很惊奇的看着她，他还以为阿芷是偷偷跑出来的呢，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狼狈。 他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阿芷就说她两天没吃饭了。如果是她父亲同意的，怎么也不至于不给她路费吧？ “是啊，我才不会骗哥哥，父亲真的是同意的。” 阿芷姑娘认真得说道。 “那好，你告诉我，你父亲不会不给你路费吧？你怎么这么狼狈？” “那个……那个，父亲当然给了我路费了，而且还不少，但是人家花光了。哥哥，你看看，阿宝很可爱的。” 阿芷不好意思的说道，然后献宝一样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部崭新的手机，放到桌子上，然后俏生生的喊了一句：“阿宝，出来跟哥哥打声招呼。” 这款手机充满了未来科幻色彩，银色的流畅线条。 没有任何杂音自己启动，在手机的上方二十公分左右，一个圆滚滚的绿色q版卡通人物浮现在那里，它眨着萌萌的眼睛，蠢笨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主人，阿宝还没有睡醒呢！哥哥，姐姐，你们好，阿宝给你们作揖了。” 说完，这个q版卡通人物似模似样得做了手势，然后噗通一下，又摔倒了，似乎脚下真的有什么东西一样。 “主人，阿宝饿了，阿宝都快要饿死了。阿宝都没有吃饱过。” 阿宝可怜兮兮的回头看着阿芷，阿芷一下子就急了：“对了，哥哥，你要给阿宝充电，不然真的会饿坏它了。” 赵燚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得看着阿芷，他算是完全明白阿芷为什么会这么惨了。 夏丹好笑得看着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充电宝递给了阿芷，阿芷这才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这款手机刚刚上市，是国内某个大品牌研发的，短短的一周的时间，就风靡了全国。就算经济相对落后的自治区，也同样如此。 售价高达9998元，一举成为价格最贵，销量最好的，大众性高端手机。 它的售价这么高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它配备了一个虚拟的3d宠物，老少皆宜，获得了所有人的青睐。 “你就把你父亲给你的路费买了这部手机？” “人家真的是太喜欢它了，考虑了很久很久，才下定得决心，反正，人家肯定能找到哥哥的，哥哥总不会不管我。” 阿芷笑嘻嘻的说道，她才不会说，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第一眼看到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抢，也要把这个手机抢到手。 这一点倒真的没错，赵燚还真不会看着阿芷挨饿。 “对了，还忘记问你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如果你再晚一天的话，我就回去了。”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他们商议放松一天，明天一起返回j市。 这里的城市有着别样的民族风情，一众女孩强烈要求腾出时间买东西，赵燚觉得案子解决了，放一天假，这个要求不过分，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嘻嘻，就算哥哥离我再远，我也能找到哥哥的。” 阿芷得意地一笑，她还神秘得冲着赵燚眨了眨眼睛。 “那可不一定，我所在的城市离这里可是上千里地呢，你怎么找？” 赵燚觉得，阿芷能够知道他们在州政府的市局，说不定是偶然间听到了。毕竟阿娟的案件，是要转交给地方处理的。 “才不是呢，哥哥身上有我的花蛊，就算是隔着千山外水，我也能感受到哥哥的位置，说不清楚的，反正我就是知道啦。” 阿芷想要解释一下，怎么能够找到赵燚，却发觉自己的词汇太贫乏，无从去解释。 夏丹的神色凝重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组长，可能是这里的医院设备太简陋了，没有查到问题的所在，等回到j市，你再回去好好检查一下吧。” 当初抓捕阿娟的时候，赵燚服下了那个不明的药丸，他当然不会掉以轻心。 来到这座城市之后，赵燚马上去了医院检查。 医生告诉赵燚检查结果，壮得像是一头公牛一样，没有问题。 所以，赵燚还以为，那个花蛊也对他不起作用，老阿婆可是说过了。 但是现在阿芷找到这里，如果她的话属实，那么这其中，肯定是还隐藏着他们不知道的问题，或者叫隐患也行。 赵燚想了想，才点点头：“是要查一查。如果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人家都说过很多次了，不会骗哥哥的，哥哥怎么老是不相信我？” 阿芷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不是不相信你，是这个事情实在是超出了普通人理解的范畴之内。” 赵燚安抚着阿芷。 “本来这个蛊术就不是普通人接触的东西，普通的苗女，一辈子只会一个蛊术，那就是属于她们的花蛊。我可不是不同人噢，再加上我的花蛊还有阿姐的心血……” 提起阿娟，阿芷姑娘的神情有些黯淡了下来，她挤出了一个笑容：“我阿姐还好吗？她……” 阿芷明显是想要问问，阿娟会受到怎么样的刑罚。 这个案件已经结束了，现在透漏给阿芷也不影响什么，所以夏丹将阿娟最后的结局告诉了阿芷，阿芷的心情顿时低落了下来。 “真没想到，阿姐会选择自杀。不过，阿姐的孩子活了下来，这可能真是巫神的恩赐了，大概巫神也看不得这样的人间惨剧吧，所以给阿姐留下了种子，这个结局也好。” 大概是想通了什么一样，阿芷的低声得念着古老的歌谣，似乎在给阿娟送行一样。 赵燚和夏丹他们只是默默的听着，阿芷姑娘的歌谣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自禁的沉浸在其中。 这样的坏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阿芷很快收敛了心情。 “好了，阿姐肯定不愿意看到我们不开心的，我们要认真开心得过每一天。我要继续开吃了，你们真的不吃一点吗？” “主人贪吃猪。”阿宝探头探脑的从手机上面浮现出来，阿芷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一下，阿宝立刻做出五脚朝天的样子，逗得阿芷咯咯直笑。 怪不得，这款手机能够风靡全国了，这样可爱的宠物，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的，就算男人也会心动的。 看着吃得香喷喷的阿芷，赵燚沉思着。 蛊术是很神奇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毕竟是传承了千年的东西，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有着外人无法理解的秘密，这很正常。 但是真的要说，有什么类似心灵感应一样的东西，赵燚其实是不信的。 “组长，不要太担心，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肯定会能查出来的，这里的医疗条件确实差了点。” 夏丹似乎看出了赵燚的担忧，低声安慰了他一句。 赵燚摇摇头：“我倒是不担心我的身体，只是很难理解罢了。不用担心。我陪着她就行，你和张小木她们不是约好了一起买东西吗？去吧！” “嗯，看样子阿芷是没什么事情的，你可不能犯错误，我会和蒋招娣说的。” 夏丹笑嘻嘻的说完，然后起身，陈东立刻跟屁虫一样的站起来。 “你跟着干嘛？我们一帮女孩子买东西。” “我有力气，可以拎包。” 陈东的眼珠子一转，做了一个健美先生的姿势。 等他们都离开了，阿芷也吃得差不多了。 “哎呀，夏姐姐的东西，忘记给她了……这东西好方便啊，有了它，随时随地都不用担心阿宝饿到了……” 阿芷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耳尖有些发红。 赵燚办了好几个案子了，又读了不少的心理学书籍，稍稍一想，就明白阿芷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了。 她就好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姑娘。 虽然说已经有二十岁了。 但是村寨的生活很简单，所以，她显得很是单纯。 “这个呢，我会还给她。我们现在也出去走走吧，顺便给你买一个充电宝。” “可是人家没有钱了。父亲就了我一万……” 阿芷低声说着。 赵燚强忍着笑意，这姑娘大概是对金钱并没有什么概念，看到喜欢，就毫不犹豫的买下了，后两天可就吃够了苦头，要不然见到赵燚的时候也不会这么狼狈了：“当然不用你花钱，我买给你。” “嘻嘻，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阿芷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意。 “等一会儿买完东西，我安排人送你回村寨吧，你跟着我也不是个办法。我有未婚妻的。” 两个人一边往外走，赵燚这样说道。 “哥哥，你中了我的花蛊，如果我们离开得太远，你会很疼的，我不想看到哥哥疼。等我想到解开花蛊的办法，我会回村寨的。” 阿芷的神情有些失落，低声得说道。 第170章 火爆异常 出来办案，结果回去带回了一个年轻的姑娘。 虽然说蒋招娣平时很粗枝大叶，但是赵燚觉得，真的要成为现实，她的心里面肯定会不舒服的。 “不用，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对劲，我再返回你们寨子。所以，你现在要回去。” 赵燚的态度异常的坚决。 阿芷的眼圈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赵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她，只是沉默得并肩走着。 随意得选了一家店面，将充电宝买给了她。 阿芷也是不说话，接到手中，放在随身得包包里。 赵燚也不去理她，直接给了陈若风打了一个电话。 这陈若风是州政府的刑警队长，赵燚觉得，让他找一个可靠的人送阿芷回去，是不成问题的。 电话那头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很快，一辆越野车出现在了赵燚的面前。 陈若风亲自驾着车赶来了。 “真是太麻烦你了。这位，可以说是阿娟的妹妹，挺调皮的一个小姑娘，还要麻烦你找人送她回去。” 赵燚客气得说着。 陈若风却不在意的摆摆手。 “没事，上面考虑到我的特殊情况，给我放了一个月的长假。正好我也有时间，就亲自送她回去。现在就走？” 赵燚看了看表，如果现在就出发的话，在天黑前差不多能赶到麻略寨。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芷。 阿芷在他的目光下，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 车子开动了。 忽然，车窗打开，阿芷大声的喊道：“哥哥，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回来找我啊！” 赵燚冲她摇摇手，车子很快得就不见了。 其实，赵燚的心中明白。 阿芷对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爱情。 大约只是父亲和老阿婆的要求，才让她一开始不太情愿得接触起赵燚。然后，赵燚工作的神秘性，让她产生了好奇。 所以，只是有着那么一些好感罢了。 祝福这个可爱单纯的姑娘，以后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至于自己身上的问题，赵燚觉得，总能找到办法的。 真的有没有问题，也不好说。 女人们买够了东西，第二天，赵燚他们一起返回了j市。 飞机一落地，赵燚他们才发现，那款手机的风靡程度还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之外。 机场的所有人，几乎是人手一个，他们都在逗弄着虚拟的q版宠物，兴高采烈的同身边的人分享着自己的快乐。 “还是j市的人有钱啊，在自治州那边，虽然也知道这款手机很火爆，但是十个年轻人里面，最多也就一两个，你看看这里……” 夏丹感慨得说道。 “夏姐，你的手机要不也换一个吧，我给你买！” 陈东凑到旁边，讨好的说道。 张小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声说道：“根据我看得一本书，上面说，男人嘴上说着要买礼物，但是心里十有八九并不想买。真正想买的，就会直接把送到女孩的身边。” 这话一说，陈东立刻尴尬了。 他做了一个讨饶的手势：“张姐，我平时也没得罪你吧？不就一个手机吗？马上就买！” 张小木对陈东努了努嘴：“机场就有免税店，下一趟班车还有十五分钟左右，你有足够的时间去买。” 陈东不再说话，立刻就小跑了过去。 赵燚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薛敏的神色微动，也跟了过去。“别买了，挺贵的！” 夏丹在两人的身后喊了一句，可这时候陈东怎么可能不买？ “你呀……” 夏丹摇摇头，好笑得看着张小木。 张小木面无表情得说道：“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你也很喜欢这部手机。你不舍得一个月的工资去买一部手机，每个月除了留下必要的生活费，都把钱捐给了市里的孤儿院了吧？我猜测，你现在甚至还没有五位数的存款。如果陈东不给你买，等这部手机淘汰了，说不定你也用不上。” 夏丹哑然。 张小木对夏丹很了解，这些隐私的事情，陈东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钱够用就好，那些孩子比我更需要钱，捐给他们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这是你个人的选择，你高兴就好。” 张小木点点头，不置可否的说道。 “给我来一部那个最新款的带宠物的手机！” 陈东一进店里，立刻急吼吼的说道。 “我也要一部。” “还有我！” 赵燚和薛敏前后脚也进了这家店。 女店员的眼睛一亮，热情得说道：“您说的上帝手机吧？我们这里有好几种颜色的，贵族黑，银色，玫瑰金，土豪金，可爱粉……” 陈东犹豫了一下：“我要一部黑色的吧。” “我要银色的。” 赵燚没有停顿，说出了他为蒋招娣选的颜色。 “我要粉色的。” 薛敏倒是仔细得看了一下所有的颜色，才选定。 “哈哈……老薛，你选粉色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童趣的一面！” 陈东一听薛敏选择了粉色，立刻大笑起来。 他一想到薛敏这么一个大老爷们拿着一部粉色手机招摇过市的场面，就憋不住笑。 “我送人！” 薛敏深深得看了一眼赵燚，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燚冲着他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薛敏看他这一眼的意思。 不知道薛敏抽了什么风了，那一次军事训练之后，大概有受虐的倾向，他追求了蒋招娣一段时间，曾经连续送了一个星期的玫瑰花，当然，蒋招娣没有接受。 只是，他一直不死心，这一点赵燚也是知道的。 作为一个单位的同事，陈东也听到过风声。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老薛，这我可得说你一句了。你怎么能挖组长的墙角呢，好姑娘多得是。”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没有权利去干涉。” 薛敏很平静得说道。 女店员的手脚很麻利，已经拿出了三部手机。 “客人，请问你们还需要检查一下手机吗？” “不必了，你们这里是正规的店，有什么问题，我会回来找你们的，你们总不至于不承认。你们要检查我可不等你们了。” 陈东笑嘻嘻的说着，将手机盒拎起来，对两人说道。 “不用。” 赵燚和薛敏同样没有检查的意思。 “感谢你们的信任。” 刷卡交钱，不必赘言。 陈东献宝一样将手机送到夏丹的手上。 几个人在大巴车上，众人起哄下，夏丹迫不及待地鼓捣了起来。 吴悦是追求时尚的女孩，她在那里就已经买了，现在成了众人当中唯一的老司机，熟门熟路的指点着夏丹。 “夏姐，你看，开机之后就要设置宠物的形象。毕竟这是这部手机的卖点啦……” 夏丹听从吴悦的介绍，在屏幕上一点，萌萌哒的声音传来：“主人，主人，人家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和你见面了……” “可以设置很多声音的，这个先不说，咱们先设置形象。这里大概有一千多个自带的q版形象，都很不错的。但是……这还不算，其实有一个更好玩的功能，那就是可以将现实里的人q版化，怎么样，这家公司是不是少见的良心公司？” 吴悦笑嘻嘻的说着。 夏丹看着琳琅满目的q版形象，犯起了为难：“这么多都不错啊，选哪一个好呢？” 吴悦悄悄的夏丹说道：“唔，陈东啊，你把陈东的形象设置成你的宠物，不高兴了，你就可以直接拿它出气，嘻嘻……” “吴悦，我没得罪你吧？你怎么可以想出这么残忍的主意？” 陈东立马夸张得大叫道。 “怎么？你还不愿意？能当夏姐的宠物，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吴悦柳眉倒竖，斜着眼看着陈东。 陈东顿时就没了脾气：“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 夏丹也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玩的，她马上对着陈东拍了一张照片，陈东当然摆出一副自认为很酷的姿势，在赵燚的眼中觉得挺傻。 恋爱中的男女智商就不用考虑了。 “主人，主人，人家出来啦！” 一个蛋蛋浮现在手机的上方，萌萌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蛋壳破裂，缩小版的陈东费力的从蛋壳中爬出来。 它好奇得左看右看，然后就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抱着脑袋小屁股举得高高的：“主人，有个大家伙和我一样丑，主人主人，人家不开心呐！” 陈东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我丑？明明是大帅哥一枚，你的审美观绝对有问题。” “哈哈……” 大巴车中传来众人的大笑声。 “这手机确实厉害！” 赵燚也不得不赞叹一句。 现代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他们出去办案的时候，这款手机还没有上市，只是听说过风声。 等到这个案子结束，前后大约不过十天左右，这款手机已经火爆全国，全世界目前只有这一家公司有这种类型的手机，国外的人们同样翘首以盼。 大概是碍于产量的问题，所以，国外的发行定在了一个星期后。 这家公司，这部手机，目前是各大搜索唯一的宠儿。 各种溢美之词被安到它的头上。 “休息一天，后天我们正常上班，现在，大家解散！” 赵燚宣布了这一消息，同事们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他给蒋招娣打了一个电话。 “赵燚！你回来了？” 电话另一头的蒋招娣语气很是惊喜。 “是的，案子结束了。你在上班？晚上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在上班。好！” 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在蒋招娣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没有出去吃，而是在她租住的公寓楼里做饭。 当然，大部分饭菜是赵燚亲自下厨的，蒋招娣也做了两道，从外表看起来，有着不小的进步。 但是赵燚的心里知道，那只是表象，永远也不要对蒋招娣的饭菜报以期待，这是他们曾经战友们的共识。 反正，赵燚觉得自己的胃格外的强大，少吃一些，就当哄蒋招娣开心了。 “我给你买了礼物，在你的床上。” “真好，我也想买了，只是觉得太贵了，而且，我拿着这样的手机也怕被下属笑话，其实我早就想买了。” 第171章 突然昏厥 这是一顿很普通的家常菜。 赵燚的心情却很好。 两个人坐在一起，说着闲着，不可避免得说到了赵燚办过的案子。 大概的说了一遍案情，赵燚也没注意，提到了阿芷姑娘，稍微觉得不自在，赵燚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着。 以前的蒋招娣大概可能会忽略过去。 但是大概是工作的原因，让她变得比以前敏锐了许多。 她似笑非笑得看着赵燚：“说说这位阿芷姑娘吧。” 赵燚不自然得说道：“她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苗寨姑娘。” “是吗？要不我打电话问问夏丹？” 蒋招娣装作摸手机的样子。 “别！告诉你也没什么的。” 赵燚连忙阻止。 这要真是给夏丹打了这个电话，没准人家会以为他们两个人发生什么误会呢。 “哼！我可告诉你了，我可不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今天可是也有人给我送了一部这样的手机，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 蒋招娣装作生气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她对赵燚很有信心，这信心，不是一天两天建立起来的。 “是薛敏吧，给你买了一部粉色的。我觉得银色的适合你。” 赵燚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薛敏。 “没错，就是他。我可没收，我要是拿着一部粉色的手机，一定会被别人笑死。别岔开话题，说说那位阿芷姑娘。” 蒋招娣直接承认了下来。 赵燚只好将阿芷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但是为了不让蒋招娣担心，他还是有所隐瞒。 他身中花蛊的事情就没有同蒋招娣讲，打定主意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赵燚觉得，他身上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已经检查一遍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听赵燚说完，蒋招娣才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赵燚：“没想到你还能勾搭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也对，现在都是萝莉爱大叔，你这个年纪比较吃香。” 赵燚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什么勾搭，我可没勾搭，要不然那个小姑娘肯定会跟着来j市。现在的小女孩，胆子真是太大了。吃饭，吃饭，饭菜都快凉了。” 赵燚给蒋招娣夹了菜。 蒋招娣反过来也给赵燚夹着菜：“你先尝尝我做的，我这道菜练习了起码有二十遍了，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她信心十足。 赵燚一闭眼，心中想到：早晚脱不了吃上几口。 干脆得将菜扒拉道嘴里。 咦，味道虽然照着普通人还是有一些差距，但是也算能入口了，这对蒋招娣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进步。 “怎么样？” 蒋招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赵燚。 “不错，非常不错。下次继续保持这样的水平，你距离大厨的位置就越来越近了。” 赵燚伸出大拇指，真诚得说道。 蒋招娣很开心得笑道：“我就知道。” 忽然！ 赵燚咚的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毫无征兆！ 赵燚整个人向着后面仰倒在地上。 好在，这间房子里是地板，不然的话，这一下肯定不轻。 突然的变故吓了蒋招娣一跳。 蒋招娣立刻扔下碗筷，蹲在赵燚的身边：“赵燚，赵燚，你怎么了？” 她的脸上全是焦急。 在她的心目中，赵燚一直是健健康康的，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突然昏厥的事情。 “主人，根据探测，男主人的体温在迅速提高，强烈建议您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一个火焰状的q版小精灵从蒋招娣新买的手机中浮现出来。 这个虚拟宠物就是两个人刚刚设置完成的，蒋招娣很喜欢它的形象，赵燚的名字是四个火，所以，形象就是一团火，不同的是它多了眼睛嘴巴和双手双脚。 “对，对，拨打急救电话。” 蒋招娣有些失去了分寸，立刻抓起了手机，就想拨打号码。 “滴，小火已经完成拨打急救电话，主人不要着急，请保持冷静，不要移动病人。” 虚拟宠物小火冷静得提醒着蒋招娣现在最好做什么，不要做什么。 蒋招娣这才勉强得恢复了镇静。 “谢谢你，小火。” 蒋招娣真诚得说道，她忽然有一个错觉，这个虚拟宠物就好像活了一样。 “小火很开心能够帮到主人的。主人放心吧，根据记录，急救车将在三分钟二十八秒之后抵达这里。” 终究不是真人，真人不会精确到秒的。 蒋招娣知道，还要靠她自己。 伸手摸了摸赵燚的额头。 赵燚的额头烫的惊人！ 他紧闭着双眼，嘴唇同样紧抿着。 蒋招娣先把赵燚平稳得放在地上，然后飞快得跑到卫生间，把毛巾打湿。 既然是体温升高，那么现在蒋招娣能够做的，就是采用物理降温的方法，试图帮助赵燚降低体温。 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蒋招娣换了三次毛巾，急救医生才抬着担架匆匆上来。 “病人体温很高，先测一下体温，另外，物理降温的措施不要停。” 急救车上，急救医生就开始了急救的措施，蒋招娣紧握着，指节泛白，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难受。 当初就算训练流血，也没有这样难受过。 现在，看着赵燚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她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很痛。 赵燚被推进了急救室。 蒋招娣则一直在门口等待着。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主治医师才满头汗水的从里面出来了。 “医生，病人怎么样？” 蒋招娣急忙围了上去。 “咱们去办公室谈，病人么，情况也算是稳定了下来……” 主治医师的底气似乎不是很足。 “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病人以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我们是恋人关系。没有，他的身体一直很好。这是第一次发生突然昏厥的情况。对了，这那之前，他曾经吃了一口这个菜，不会是它的原因吧？” 蒋招娣到底是市局的副局长，有一定的办案经验，所以也想到了可能的原因，所以，特意把赵燚吃过的饭菜带过来。 “我会安排人去化验的。病人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会尽力抢救病人的。” 主治医师招呼了一个护士过来，将饭菜带去检查，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是我的工作证，病人的身份很重要，我希望你们立刻采取有用的抢救措施。” 蒋招娣是什么人，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个主治医师有事情瞒着她，干脆得将自己的工作证亮了出来。 市局副局长，这个身份立刻让主治医师的态度变得热情了起来。 “蒋局长，请坐请坐！” 他客气得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蒋招娣。 蒋招娣当然不会坐。 平时的时候，其实她本人也很反感利用特权的行为，但是，现在，为了赵燚，她选择了违背自己的原则。 “医生，我希望你告诉我病人真实的情况。” “这个……蒋局长，这么说吧，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病人的体温很高，接近四十一点四度的临界点了，我们采用了各种方法试图先把他的体温降下去，但是全部失效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大概病人的体质非常好，所以生命特征目前来讲是稳定的……” “你是说没办法降温？你是医生，怎么会没办法？” 女人天生就有不讲理的一面，就算一向很理智的蒋招娣，听主治医师这样说，声音也提高了起来。 主治医师苦笑着看着她：“蒋局长，我们确实尽力了。现在还找不到病人的发病原因，所以，我们做不到对症下药。我现在立刻给病人安排全面的医检，您放心，蒋局长，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说着，主治医师也不敢面对怒气就要爆发的蒋招娣，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主人，您的心跳太激烈，气大伤身，你要保持心情的平静哟……” 小火又跳了出来，安慰着蒋招娣。 蒋招娣现在哪有心情同它说话，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给我接通我父亲的电话。” “主人好凶啊，小火不开心，小火很听话，马上给爷爷打电话。” 蒋父的电话很快被接通了，蒋招娣飞快得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招娣，你不要急，我马上给j市的市长通电话，让他安排j市最好的专家治疗组，放心吧，那小子平时壮得像头牛，一定没问题的。” 说完，蒋父就挂断了电话。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看起来我这宝贝闺女的厨艺又进步了，打死都不能吃了。” 说着，他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眼中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显然，他是以为赵燚这么强壮的身体，也受不了蒋招娣厨艺的摧残，才导致这样的后果的。 市医院的大小领导本来已经休息了，可接到了一通上面领导的电话，齐齐得赶到了医院。 这让赵燚的主治医师压力相当大。 “宋医生，病人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为什么一个降温咱们市医院都做不到？什么时候咱们市医院的师资力量这么差了？” 院长训斥着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的脸上全是为难：“院长，我试过了我所有知道的方法，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病人的体温还是没降下来，病因也找不到，饭菜化验没有问题。我是没办法了。” 他的双手一摊，确实是真没办法了。 “宋医生，你也别着急。你是咱们院里有数的专家，依你看，病人能不能有好转？说实话吧。” 院长咬了咬牙，看了蒋招娣一眼，沉声问道。 他从接到第一个电话起，到赶来医院的路上，一共接了七八个他惹不起的领导的电话，都是关于这个病人的。 “这个，目前看起来，虽然病人高烧不退，但是生命特征还是很稳定。但是时间久了，谁也不好说。毕竟一直接近高烧的临界点，如果时间长了，就算退烧，没准会烧坏脑子。” 主治医师为难得看了一眼院长，蒋招娣听了这个结果，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蒋局长，你要镇定，这是最坏的结果，不一定会发生。这样，宋医生，你组织咱们院里的精干力量，我去联系外院的最好专家，一定要竭尽全力的救活病人。” 院长立刻做出了安排。 “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一下，但是风险很高。” “有办法你就用啊。” “风险很高。我们不知道病因，但是高烧不退这是事实，目前所有的方法没用，不如把病人放到冰块里试试，看看体温能不能降下来。” 主治医师当然知道，一直高烧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蒋局长，您看。” “用吧。他经过抗寒训练的，没关系。” 蒋招娣毫不犹豫的说道。 第172章 迷梦苏醒 “咦，奇怪，组长怎么还没来？” 恢复正常的上班时间，陈东溜达了一上午，无所事事的呆着。 在所里，很多工作需要赵燚亲自点头才能进行的，赵燚不来，确确实实的影响到了工作。 “我今天给他打过电话，但是电话没人接。” 夏丹的眼中也闪过疑惑。 赵燚自从上班以来，从来都是很按时的，而且，只会早到，没有过迟到的记录。 这才是最让她疑惑的。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也不能，组长平时也不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不会在宿舍里看书看得太晚，忘记时间了吧？” 陈东猜测着，夏丹摇摇头，觉得陈东的猜测根本就不靠谱。 “夏姐你说，该不会是和他女朋友那啥，然后爬不起床来了吧？” 陈东挤眉弄眼的对夏丹说道。 夏丹的俏脸一红，训斥道：“你脑袋里怎么想得这么龌龊。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可以给蒋招娣打一个电话。” 电话拨通，萌萌哒的声音传来：“主人正在睡觉，主人超过三十个小时没有睡眠了，如果您没有重要的事情，请稍后联系，也可以留言……” 夏丹知道，和她通话的应该是最近很流行的虚拟宠物，她也有一个。 想了想，夏丹问道：“那你知道她的男朋友现在在哪里吗？” 她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万一这个智能程度不低的虚拟宠物真的知道呢？ “没有授权，拒绝透露任何信息。” 萌萌哒的声音坚决得说道。 “我是他的同事，你在你主人的通讯录中应该能找到我的电话号码，我们之间有通讯记录的。” 夏丹马上说道。 “核对中，请稍等……” 大约几秒的时间，带着哭腔萌萌哒的声音传来：“呜呜……男主人因为未知原因昏迷高烧不退，主人在市医院里一直陪着，小火好害怕……” 确定了信息无误，虚拟宠物模拟着害怕的情绪，乍一听，似乎和真的一样。 “市医院，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陈东的脑袋离她很近，夏丹刚挂断，他马上离开。 “夏姐，我听到了，咱们马上去医院看看组长？” 陈东看到夏丹要发怒，马上用这个话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果然夏丹不再生气，接着说道：“是要去一趟，你去开车。” “看他平时的身体很健康啊，虽然说和我比还差一些，但也不应该一直高烧不退啊。”陈东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路小跑去了停车场。 夏丹紧锁着眉头，也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她心中有着怀疑，难道真的是那个蛊术的原因？ 很快两人就到了市医院，在前台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特护病房。 隔着窗户向里面望去，蒋招娣趴在赵燚的身边睡着了，而赵燚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检测仪器。 不只是如此，赵燚就穿着一条内裤，他的身边、身上还放着碎冰块，冒着寒气。 “我们进去。” 刚一推门，蒋招娣立刻睁开了双眼，虽然她很疲惫了，但是以前的军旅生涯，让她保持着不低的警惕性。 “是你们啊，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阿嚏。” 屋里面的气温很低，空调全力的运转着，夏丹两个人走进来，也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组长这是？” 夏丹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赵燚。 蒋招娣摇摇头，先从赵燚的口腔里拿出了温度计，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然后甩了甩，从新放进去。 她压低了声音：“我们出去谈吧。” 到了走廊中，蒋招娣才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好好的，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他忽然就昏倒了。医院里的检查没有任何的结果，上午，专家组刚刚复查了，也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如果下午再得不到有用的结果，我准备送他去首都的军医院，那里的治疗条件在国内是前列的。” 夏丹和陈东对视了一眼，夏丹才迟疑得问道：“以市医院的设备也检测不出来什么问题吗？” “当然，如果真的知道病因，那我也不至于这么头疼了。” 蒋招娣的满脸全是疲惫。 从赵燚突然昏厥到现在，她一只没敢合眼。 夏丹他们来之前，她不过是合着眼假寐。 “我们可能知道原因……” 陈东的嘴很快，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夏丹拉了一下陈东。 “真的吗？太好了，他到底是什么原因？不对，医院都不知道原因，你们怎么知道知道？” 蒋招娣先是很高兴，然后又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陈东。 “夏姐，你拉我干什么。现在组长躺在那里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出大事，这个事情还不如直接告诉她，让她自己判断出应该怎么办。” 陈东很冷静得说道。 夏丹想了想，也点点头，陈东在大事还是不糊涂的。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是说赵燚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蒋招娣用很怀疑的眼神看着陈东。 “也不算隐瞒，我想组长是不想让你担心，他才没有告诉你吧。” 陈东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然后才继续说道：“大致就是这样的。组长为了办案，中一个苗家姑娘的花蛊。说起来这花蛊很神奇的，我们本来已经离开村寨了，可是那个苗族姑娘还是找到我们的所在地……” 他啧啧赞叹着。 蒋招娣的神情却严肃起来。 她的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躺在病房中的赵燚，忽然叹了一口气：“他真是太傻了。这个事情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生气的。你们谁有那个姑娘的联系方式？” 蒋招娣下定了决心，在她的心中，赵燚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处理。 再说，赵燚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没有，但是我们倒是知道那个村寨。” “我亲自去一趟吧。” “我陪你一起去。” 夏丹马上说道。那村寨虽然开放了，但是具体是哪个人，还是夏丹一起跟过去，更方便一些。 “你们先别忙，刚才是不是我眼花了？我刚才好像看到组长的手动了一下。” 陈东忽然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仔细得看着病房内。 他除了一身过人的功夫，再就是眼力异常的出色。 这一下，蒋招娣她们两个也不在说话了，直接推开了病房的门。 “赵燚，赵燚……” 蒋招娣蹲在病床边，低声得喊着赵燚的名字。 “动了，动了！” 陈东盯着赵燚的手，果然再次微微的动了一下。 蒋招娣放佛受到了鼓励一样，抓住了赵燚表面冰冷，实际滚烫的手，不停得喊着赵燚的名字。 “医生、医生！” 夏丹则出了病房去喊医生。 一大堆的专家走了过来。 医院里其实一直都很关注赵燚这间特护病房的情况的，刚喊了两声，专家组就一路小跑的过来了。 主治医师拿着听诊器听了听赵燚的心跳，然后又看了一下那些监控的仪器，有些松了一口气的说道：“病人的情况正在好转，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你们做了什么？” 他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要知道，他们这些专家组的所有人，可没少分析赵燚的病情，却都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我们也不知道……” 夏丹和陈东茫然的摇摇头，而蒋招娣哪里有时间理会他们？ 她一直在呼唤着赵燚的名字。 蒋招娣的努力似乎很有效果，赵燚缓缓得睁开了沉重得眼皮。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梦，梦中一个漂亮的苗族少女在对着他不停的招着手，心中隐隐却有一个声音提醒他，不要过去。 少女的面容有些模糊，赵燚现在甚至想不起来，梦中少女的面容。 “醒了，终于醒了。” 蒋招娣大喜过望，紧紧得抓住赵燚的手臂。 赵燚这时候才算完全恢复了意识，看到蒋招娣惊喜的面容，很是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很好，没事了。没事了。怎么这么冷？” 他还好奇的看了一下四周，顿时就觉得相当尴尬了。 这里明显就是医院。 除了熟悉得三人之外，一大群不认识的男女医生正围着他。 关键是，他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能不冷么。医生，你看？” 主治医师先是看了看那些检测仪器，然后又小声得同专家组讨论了几句，才说道：“病人的一切数据正在恢复正常，这些冰块已经可以撤下了。来个人，搭把手，给病人换到旁边的床上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赵燚扶到了旁边的陪护床上。 “我感觉自己没什么问题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该上班了吧？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赵燚活动了一下身体，他除了有些累，倒是没有别的感觉，他看到夏丹和陈东，开口问道。 “组长，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单位的事情不急，你先好好休息。” 夏丹也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回去工作吧，在我回去之前，你先替我处理一下工作上面的事情。” 赵燚觉得，不好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整个所里的工作，叮嘱了夏丹一句。 看到赵燚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夏丹和陈东也就离开了。 “病人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我们建议，还是要在医院里观察一下，确定真的没问题了，才好出院。” 主治医师留下了自己的意见。 等到病房中没有了其他人，蒋招娣才说道：“赵燚，你感觉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肚子不太舒服……” “肚子……我去喊医生。” 蒋招娣情急之下就要再出去。 马上，就被赵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傻瓜，我是饿了，让你担心了，你也没吃饭呢吧？” 蒋招娣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饿死你算了，我先去打饭，回头你再跟我好好说说那个阿芷姑娘。” 阿芷姑娘？ 赵燚有些摸不到头脑，也就不在想这个事情了。 蒋招娣的手机没带，赵燚有些无聊的拿起来手机。 “男主人，主人好担心你的。” 虚拟宠物小火巴拉巴拉的说着这两天蒋招娣的担心，赵燚的心中微微有些感动。 第173章 宠物之父 填饱了肚子，赵燚觉得自己恢复了力气。 蒋招娣收拾了一下残局，才关心的问道：“你困不困，要不要睡一会儿？” “我睡了两天了，不困，倒是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这两天没怎么休息吧？要不我们出院，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赵燚看到自己的衣服就在旁边，就打算换下病号服。 “不行，医生说还要观察一下。我没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好几天不睡觉的时候，不碍事的。你还没跟我说，阿芷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蒋招娣念念不忘这个事情。 平时她多少有些粗枝大叶，没想到在这个事情上也是斤斤计较。 “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很偶然的事情……” 赵燚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一次，他倒是没有任何的隐瞒。 “你真是傻大胆，万一，万一那个阿娟要是骗你的呢？真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命，下一次，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我就……” 蒋招娣有心想要说不理赵燚了，但是却舍不得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赵燚这个人，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危险的状况，赵燚肯定还是要出头的。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初在部队中，赵燚始终承担着最危险的任务，没有一次退缩过。 “好了，不要生气了，下一次，我一定小心。你睡一会儿吧。” 赵燚有些心疼的说道。 “等等，你这一次没有征兆的昏迷，肯定是和这个花蛊有关系的，不行，还得找这个阿芷姑娘来解决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去找她。” 蒋招娣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想到这里，马上就要动身。 “去什么去，我真的没事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赵燚一把抓住蒋招娣，如果不抓住她，她真的会付之行动。 “不行，太危险了，如果你的高烧再高一点点，这么长时间就算活下来，也会烧成一个傻子，太危险了。” 蒋招娣念叨着。 “你要真不放心，我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查，细细的查一下，看看我的身体里有没有什么东西。现在么，你好好的睡一觉，等你起来再说，听话。” 赵燚的态度异常的坚决，蒋招娣这一次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夏丹两个人在外面吃了一口午饭，这才回到了单位。 “我总感觉单位的气氛不对呢，是不是少点什么？” 夏丹巡视了一圈，疑惑得对陈东说道。 “好像，是少点什么。” 吴悦这时候从电脑中的肥皂剧中脱离出来，接了一句：“夏姐，是黄英那个小丫头没来上班。好消息，她谈恋爱了。” “真的？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我还担心她那么内向的性格，不太好找对象呢，男方的条件怎么样？” 单位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夏丹熊熊的八卦之火燃烧起来。 别看她平时很冷静，不管是吴悦还是黄英，在她的眼中都和小妹妹一样，为了的终身大事，夏丹可是没少操心。 吴悦还好说，她是一个很时尚的人，下班没事泡泡酒吧什么的，不缺乏认识男生的机会，夏丹操心的是，别让那些油嘴滑舌的男生把吴悦给骗了。 至于黄英，可是一个乖乖女。 下班之后就回家，没事的时候也不出去，就在家里鼓捣电脑。夏丹曾经打趣她说：让她跟电脑过一辈子吧。 没想到，黄英居然没动静的谈恋爱了。 吴悦这时候也来了兴致，摘掉耳机：“小黄英这个男朋友我昨天晚上见了，也是很害羞的一个工科男，据说这两个人是在网络上认识的。现在可不简单呢，你们知道这部手机吧？” 说着，她还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晃了晃，立刻她的虚拟宠物跳出来大声的抗议：“主人，你把人家的头晃晕了。” “当然，这么火的事情谁都在关注，这和黄英的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夏丹不明白的看着吴悦。 “关系可大了。黄英的男朋友，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他开发了这个程序，很智能的小家伙。” 吴悦说着，手指还逗弄着她的小宠物。 “真厉害！” 陈东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 夏丹也赞同的点点头，马上，夏丹又担心了起来：“这男的现在一定是很有钱了吧？男人有钱就学坏，黄英会不会吃亏？黄英那么单纯的小姑娘，可不能被人骗了。” “夏姐，你就别操这心了。黄英小丫头精着呢，别看平时不言声不言语，其实心里头跟明镜一样。” 吴悦表示，夏丹的担心纯粹就是多余的。 “那可不行，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谈恋爱，等我们下班，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这个男的，不看看我可不放心。你看，这才认识多长时间，黄英就敢翘班了，多接触几次，指不定会把小黄英带到什么路上呢。” 夏丹忧心忡忡的说道。 吴悦干脆的说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反正单位也没什么事情了，组长不在也没什么具体的工作。黄英也是的，没事请什么假。对了，她昨天写了请假条，让我交给组长的，组长一直没来，我给忘记了。” 吴悦拿出一张纸，刷刷的写了一张请假条，笑嘻嘻的递给了夏丹。 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肯定是黄英翘班，然后吴悦担心知道无故旷工肯定要扣工资的，所以现补了一张请假条。 “你啊，你啊！下次可不能这样了。纳税人花着钱给我们开工资，我们要对得起每一份薪水。” 夏丹无奈得看着吴悦，还是接了过来。 “停停，夏姐，你要是上课应该给黄英上，我可是老老实实的来上班了。不行，回头让小丫头请我吃大餐，我为她可是冒这么大的风险呢。咱们现在就去吧。” 吴悦嘀咕的说道。 “下班也没多长时间了，等等吧。” 夏丹到底还是坚持原则的人，一直捱到下班，才迫不及待的对吴悦说道：“你去不去？我现在就给黄英打电话，让她把她的男朋友约出来。” “我才没时间当电灯泡呢，夏姐，我晚上可有约会……嘻嘻，你要不要一起去放松一下？” “你啊，要当心，那地方鱼龙混杂的，可不要被人给骗了，女孩子，要自爱一些……”夏丹摇着头看着吴悦，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吴悦已经笑着摆手离开了，声音远远的传来。 “夏姐，放心吧，能让我吃亏的男孩子还没生出来呢！” 她的神情语气中充满了不在乎。 夏丹很是担忧，吴悦足够聪明，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过，现在夏丹没时间关注吴悦，她打定主意，回头有时间再教育教育吴悦。 电话打给黄英。 黄英很快就接通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男人隐隐的说话声。 顿时，夏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倍：“黄英，你在哪里？” “夏，夏姐，我在上帝科技大厦……” 黄英被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说道。 “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真是太不像话了，我还以为她家里有什么事情，才旷工的，没想到却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真是太不像话了。你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开车。” 夏丹可是气得不轻，陈东自然被殃及了池鱼。 上帝科技大厦。 j市最新兴建地标性建筑物，国际建筑大师设计，在近日才完成。 它正是启用的日期和上帝手机同步发行，可以说是很有纪念性日子的一天。 据说造价高达百亿，就算在全世界范围内，也是数得着的建筑物了。 除了美轮美奂的外观设计之外，据说里面应用了世界上最新的安全系统。 j市的停车场本来是很拥挤的，可是这间大厦，却有足够的停车场，在如今寸土寸金的j市，可以说让人叹为观止了。 将车子一停好，夏丹一马当先的走进了这个大厦里。 大厦里干净整洁，里面都是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 此时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往外走的。 再次拨通黄英的电话：“你现在在哪里？我已经到了大厦里。” “我在研发部，夏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夏丹就打断了她的话：“等着我！” 挂断电话，夏丹走到前台：“请问研发部怎么走？” 前台客服很客气的问道：“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没有，我们来找人。” 夏丹当然没有预约。 “对不起，研发部属于我们公司的保密部门，您可以同我们副总以上的人预约，获得同意之后，才能进入研发部。” 前台客服礼貌的拒绝道。 “嗯？” 夏丹很少被人拒绝，她颇为有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是我的工作证，我只是找个人马上就出来。” “对不起，根据我们公司的条例，请您先预约。” 前台客服根本就没看夏丹的证件，仍旧微笑着看着她。 这时候，几个注意到这边发生异常的黑衣保安已经慢慢的靠了过来。 陈东只是扫了一眼，就压低了声音对夏丹说道：“夏姐，还是让黄英出来吧，这些保镖都有些咱们组长的风格，应该全是退伍军人。” 夏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她正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前台小姐的耳麦似乎传来了声音。 她倾听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道：“我们总工程师通知我，你们可以上去，但是要在保安的陪同下，如果您同意的话。” “好！” 夏丹一口答应了下来。 陈东却相当的不满了。 “黄英都知道我们来了，她不懂事，她男朋友也不懂事吗？不知道下来迎接我们一下，还跟看押犯人一样，让保安陪我们上去。” 这句话就好像是火上浇油一样，让夏丹的心中越发的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黄英的男朋友没有什么好感了。 第174章 技术宅 在两位保安警惕得注视和陪同下，几人到了一个上面挂着内部员工专用牌子的电梯前。 保安掏出卡片，在上面一刷，电梯门打开。 一直到八十层，电梯才停了下来。 “我们的卡是没有权限到这里的，只有等外面的人打开，我们才能出这个电梯门。” 电梯停下来，迟迟不见电梯门自动打开，陈东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刚想碰电梯上面的按钮，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夏丹很勉强得点点头。 “陈东，稍安勿躁。” 八十层电梯，这一段时间夏丹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夏丹也关注过这个上帝科技大厦和上帝手机的消息，也没办法不关注，铺天盖地的都是这方面的消息。 更不用说，夏丹作为特殊的部门，本就有天然得敏感性。 其实，对方没下来也不奇怪。 作为开发虚拟宠物的这个男人，谭大伟，普普通通的名字，却随着上帝手机的火爆，变得不再普通了。 财富上，不用说多，上帝手机夸张得敛财速度，可以说是世界上任何一部手机也比不了的。 有学者直言，现在上帝手机的赚钱速度比中东挖石油还要快，前提是它如果一直能保持这个扩张速度，那么拥有上帝科技股份的最大股东，在一年后，就会轻轻松松的成为全球首富。 谭大伟虽然不是最大的股东，但是最为开发者，总工程师，自然而言的受到了大量的关注。 钱，必然是不会缺的。 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的。 他只回母校做过一次演讲，但是，全国各大院校都邀请他前去。甚至中科院已经考虑，要不要邀请这位明显比他们小很多的人加入其中。 地位上的上涨是显而易见。 夏丹他们受到怠慢，似乎也变得很正常了。 不要说他们，就算是j市大大小小的领导，想要见到那位董事长，也要提前预约。 作为技术宅的谭大伟，虽然受到的关注比董事长稍差一些，但是在真正的有心人眼里，其实一点也不少。 大概等了三分钟，电梯门才打开。 同样是两位保安，只是制服同陪同的两位明显不同。 “客人交给我们了，你们回去吧。” 两位保安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夏丹深吸了一口气，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 “请你不要乱闯，谭总工正在机房，请跟我来。” 马上，保安就想要拦下。 陈东怎么可能看到夏丹吃亏，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迅速得松开了，双方的眼中都有一丝的凝重，对方的身手可不简单。 “夏姐，听他们的吧。” 陈东扫视了一下周围。 这里的保安不少的，走廊里粗粗一数，足有十几位。 两个保安一前一后的让两个人走在中间。 这样的态度让夏丹的心中很是不舒服。 这是干啥？ 防贼呢？ 虽然知道这样的高科技保安会严密的，但是换成是谁的身上谁都不会觉得舒服。 “夏姐，刚才和我交了一手的那个人力量不弱，如果真有冲突的话，我们恐怕会很麻烦。” 陈东隐隐得点明了这一点。 这意思就是让夏丹不要冲动。 “我知道。” 夏丹只是生气，却没有失去理智，当然不会闹事。 人家这些保安只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有没有违规的现象。 夏丹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透过隔离门的，黄英正在焦急的往这边望着，看到夏丹他们两个人，立刻挥着手。 经过指纹和瞳孔的双重验证，夏丹他们才算和黄英真正的见了面。 “老板娘，现在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啧啧，这里的办公环境可是比咱们那里强多了，怪不得你舍不得回去了。” 陈东夸张得大笑着。 这是一层很宽阔的办公楼，里面摆放着大型计算机，从硬件条件上，确实要比所里的条件强得多。 黄英的脸蛋顿时红了起来，小声得说道：“夏姐，陈东好讨厌，才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呢。” “噢？那你说说，今天怎么没上班？对了，你的男朋友呢？哪一个是？” 这里的程序员大多有七八个人，都在埋着头打着代码，根本就看不出来哪一个是。 “等等哈夏姐，大伟正在忙着呢。” 说着，黄英不好意思的挽着夏丹的胳膊，带着她往里面走。 走到最里面是一个隔开的，全封闭的机房，黄英熟练得进行瞳孔和指纹的双重验证，顺利的通过了这道厚厚的安检门。 一个标准得工科男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大屏幕，手里敲打着代码。 他带着厚厚的眼睛，头发说不上一丝不苟，穿着很普通的休闲服，如果他就这样站在大街上，外人一定不知道，这位就是上帝手机的开发者，身家时刻暴增的首席工程师。 黄英几个人进来，他也没有任何的察觉。 “大伟应该快忙完了，我看看，还有一段补充代码。” 黄英看了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夏丹这时候倒是对这位谭大伟有了一些好感。 这是一个很踏实的青年。 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说很有钱了，但是仍旧肯这么踏实的工作，就说明他是一个可靠的人。 夏丹决定用平常心看待他。 “这里是总机房，所以也没有咖啡什么的，夏姐，要不我们去外面等他？” 黄英颇为小心翼翼的说道。 其实，在她的心目中，夏丹就好像是一个威严的姐姐，现在姐姐找过来，她的心中有些莫名的心虚。 “不用了，我们谈话会影响到他吗？” 夏丹摇摇头，她来这里是看看黄英的对象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不是为了来喝咖啡。 “不会的，大伟工作起来非常的专注，除非是外面地震了，不然打扰不到他的。夏姐，你不会怪我找对象没和你说吧？” 黄英忐忑的问道。 “当然要怪你了。知道我回来了，还不抓紧把男朋友带过来让我看看？” 夏丹开玩笑一样的说道。 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帅气的，谭大伟的工作态度不知不觉的抹平了夏丹心中的偏见。 “昨天喊过夏姐的，可是夏姐没时间，吴悦已经见过了。这几天他的工作也很忙，咱们工作单位也有保密条例，我也不好带他去单位见你们。” 黄英为难的说道。 “傻丫头，我就这样说说。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也不知道请个假，还是吴悦帮你请的，她可是嚷嚷着要让你请客的。” 夏丹颇为宠溺的看着黄英。 “夏姐，我知道咱们组长住院了，你们一下飞机我就知道了消息，本来我是要正常上班的，可是组长既然住院了，我去上班也没有什么事情，正好，他这里有点忙，想让我帮他的忙，所以，我就来了……” 黄英飞快的解释着，语气有些着急。 “等等，你说你知道赵燚住院了？谁通知你的？” 夏丹忽然打断了黄英的话。 如果按照正常逻辑，是蒋招娣通知她的，在工作单位中，蒋招娣优先通知的应该是她才对。 蒋招娣应该没有黄英的电话才对。 “没有人通知我的，我把咱们的同事都设置了特别关注。搜索到了组长住院的消息。我去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这里需要我帮忙，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黄英继续解释道。 “特别关注？” “是的，我的虚拟宠物是内部的特别版本，搜索的功能很强大的，嘻嘻，和大伟的是一个版本，比外面的功能可要强多了。出来吧，小伟。” 黄英笑嘻嘻的说着，她的手机上面跳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 “这是小伟哦，大伟说他太瘦了，一直希望自己能长得胖胖得，所以，我的宠物就设置成了这个形象。” 稍稍解释了一下，虚拟宠物同夏丹他们打着招呼。 “终于搞定了！” 谭大伟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 “大伟，这是我的同事，对我非常好的夏姐，跟你提起过的，这位是陈东，夏姐的男朋友。” 黄英连忙介绍着夏丹两人的身份。 谭大伟有些慌乱得站起来，擦了擦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夏姐，陈哥，你们来了怎么不招呼我一声，怠慢了，怠慢了。我这里的工作完成了，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吃个饭？” “咱们第一次见面，aa吧。” 夏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j市很流行aa制的，这种个人付账的行为深受青年男女的欢迎。 “这怎么好，你们那么照顾黄英，我应该请你们吃饭的。” 谭大伟挠挠头。 “就aa吧，夏姐不习惯让陌生人请客的，如果你得到夏姐的认可，夏姐才会接受你请客。” 黄英抿着嘴笑道。 “好吧。等等，我要伪装一下。不然的话，我这顿饭可吃不肃静。” 说着，谭大伟拿起门后面一个脏兮兮的鸭舌帽，戴在头上。 “你这是？” 陈东多嘴的问了一句。 黄英立刻说道：“你们在一楼的大厅里没注意到吗？那些记者狗仔好可怕的。他们看到大伟这样的公司高层，就会不停得提问题，大伟如果不做伪装的话，根本就别想出公司的门。” “那就戴一顶帽子就行？” 夏丹忍不住问道。 这伪装也太简陋了吧？ “嘻嘻，谁能想到上帝手机的总工程师会是一个穿着很普通的青年呢？” 黄英笑着说道。 夏丹下意识的点点头。 她在网络上看过谭大伟的专访，也是西装革履一尘不染的斯文青年，而谭大伟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加班了好几天的程序员，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新开的粤菜馆，听同事说不错的，不如我们就去那里？” 谭大伟建议道。 夏丹和陈东摸了摸荷包，他们不知道谭大伟说的这家粤菜馆的消费怎么样，两者的收入差距肯定不是一星半点的。 夏丹和陈东的收入在j市不算低，属于中等偏上，他们可是很清楚，很多富豪一顿饭吃个十几万几十万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眼前的谭大伟，无疑就是一个富豪。 但是现在，肯定不能说不去，他们挑选地方的。 因为那样的话，无疑会让谭大伟瞧不起黄英的朋友。 他们也丢不起这个人。 好在，谭大伟选择的这家粤菜馆，消费水平并不高，看上面的价目表，属于工薪阶层，无疑让两个人松了一口气。 第175章 老实男孩 夏丹对谭大伟的印象不错。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老实的人，有些木讷，但是对黄英很好。 这家粤菜馆的上菜速度很快，黄英喜欢吃的，谭大伟都会主动给她挪到黄英很方便夹菜的地方。 黄英很不好意思的看看夏丹，夏丹回了她一个微笑。 这或许有些失礼，但是夏丹一点也不在意。 在心中已经给谭大伟打了及格的分数，但是夏丹仍然要询问谭大伟一些问题。 “我比你年长几岁，就喊你大伟吧。大伟，你和黄英认识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 那架势颇像三堂会审。 谭大伟立刻紧张得回答道：“我和小英认识了有一年多了。我们是在论坛上认识的，小英的技术水平很不错，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她是女孩子，后来很偶然的机会才知道，我那时候就动心了。只是那时候我的条件很差，不敢开口表达。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小英给了我鼓励，如果不是她的话，说不定上帝手机就会胎死腹中……” 说到这里，谭大伟对黄英感激的一笑。 黄英摇摇头：“没有我的话，可能大伟的研究成果会晚一些，但是绝对不会夭折的。他当初说出这个创意的时候，简直让我惊为天人，他太聪明了，成功是早晚的事情，我一直坚信这一点。” “好了，大伟，那你对黄英是感激，还是真的喜欢她？如果是感激的话，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绝对不适合成为男女朋友。” 夏丹正色的说道。 感激和爱情不是一回事的。 其实只要是成年人都能够分辨出来。 谭大伟立刻举起了两根手指发誓：“我喜欢她，我爱她！” 黄英羞涩的把谭大伟手抓住，小声得说道：“我也喜欢你的。” 这声音，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谭大伟听到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我和黄英是在十天前才确定的关系，但是见到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这辈子在等的那个女孩。对了，我们正是确定关系就是上帝手机正是发布的那一天，我想让她和我一起分享这份快乐。” 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夏丹觉得好肉麻，但是眼前的这对男女朋友却觉得很正常。 “哦？不错的想法。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见家长？” 这个男人，说大男孩更准确一些，踏实稳重，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的人，夏丹还是很满意的。 “我们已经见过了。” 黄英小声得说道。 “这么快？” 这一次轮到夏丹惊讶了。 谭大伟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对黄英是很认真的。我爸妈也都非常喜欢黄英，对黄英比我都好……” “我妈妈也很喜欢大伟，对我们两个的交往没什么意见的。” 黄英也这样说道。 夏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目前看来，这个谭大伟确实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带着黄英见家长的。 饭桌上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夏丹也不再是一副审视的态度，大家都是年轻人，慢慢得也就热络了起来。 自然而言的，就说起了谭大伟和黄英的是如何认识的。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小英一定是和我一样，是一个工科男，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软萌的妹子。那时候，我的条件很差的，根本就不敢有什么想法，直到很偶然的一次机会，我见到她了第一面，我就知道，就算为了这个女孩，我也一定要出人头地，好在我成功了。” 谭大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厚厚的眼镜后面透着浓浓的喜意。 黄英接着说道：“我从论坛上认识大伟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他最困难的时候，就是刚刚完成了宠物精灵的源代码，然后找投资的时候。” “是的，那时候我都快坚持不下去了，找了很多的投资人，他们都说我的想法很老套了，原先只是一个比较智能的宠物，幸好小英给我想出了办法。现在这个上帝手机能够面世，小英占了大半的功劳。” “如果没有你的核心源代码，它也不会这么灵动，我只是帮你提供了几个思路。你的功劳才是最大的。” “不，没有你的思路，它现在不会受到这么大的欢迎，所以，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将功劳推给对方。 夏丹很高兴看到这一幕的。 这个大男孩并没有因为巨大的成功而忘本。 “夏姐，其实这个上帝手机跟咱们所里还能扯上关系的。” 黄英忽然有些扭捏地说道。 “噢？怎么讲？” 夏丹的眉毛一挑，她想不出来上帝手机能和单位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那位安德烈侯爵吗？” “当然。” 安德烈侯爵借口投资国内的vr技术，实际上是谋夺成吉思汗的陵墓。 “后来他们集团真的履行了合同，在我们j市投资了一个vr技术工作室，虽然说规模不大，但是技术上没有什么隐瞒，确实是世界范围上最先进的。” 黄英看了谭大伟一眼，并没有继续说安德烈侯爵的话题，这是有保密条例的，谭大伟不是体制的人。 “嗯，这方面的消息我也没有继续关注。上帝手机用到了他们公司的vr技术？” “是的，正是因为有着十分成熟的vr技术，才能让宠物精灵真正的活了。”谭大伟有些兴奋的说道。 其实在以前，类似宠物程序是不少的。 谭大伟的优势在于更加的智能化，并没有更出色的地方了。但是同vr技术结合起来，虚拟3d ，一下子成为赤手可热的东西了。 夏丹点点头，确实，自从有了这个手机宠物精灵，她感觉生活也方便了不许。 它可不是单单的只会卖萌，拨打电话、操作手机，大部分功能都呈现了自动化，可以说解放了双手。 “你找的这个公司的负责人？” 夏丹好奇得看了一眼黄英，如果是这样的话，爱情的力量实在是太伟大了，黄英本身是一个极度害羞的小姑娘。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同大伟说了一遍，就是vr、手机和他的宠物精灵结合在一起。真正做事的，还是大伟。” 黄英连连摇头。 “虽然是这样，但是那些大人物的行踪，如果不是小英你帮我，我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找到他们？谢谢。” 谭大伟说着动情得握住了黄英的小手。 “我们两个之间不必说谢谢的。” 黄英低声的说着。 夏丹是什么人，经手过无数的案子，立刻敏锐得听出来谭大伟刚才的话中流露出的消息：“等等，你刚才说是黄英帮你找到的那些人的行踪。” “夏姐，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做的。” 黄英立刻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说话了。这是违反纪律的事情。 属于个人隐私的信息，夏丹他们所在的部门虽然有着很高的权限，但是这种权限却明文规定，不得用于私人。 也就是说，个人无权去查探任何人的私人信息，除非是案情的需要，或者上面授权。 “不关小英的事，是我让她这样做的。我也是没办法。去拉投资的时候，我吃了很多天的闭门羹。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谭大伟立刻紧张了起来，将黄英护在身后。 “哈……别紧张，别紧张，夏姐，瞧你把他们两个吓的。” 陈东打起了圆场。 “等组长痊愈，你交一份检查给他吧，以组长的性格不会太难为你。你们的行为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夏丹严肃的说道，她也不想难为他们，反而替她想起了收尾工作。 “没有的，我很小心的清理了所有的痕迹，保证没有问题。组长的病情严重吗？” “你还知道关心组长啊？吓死了，还好醒过来，晕迷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 夏丹没好气的说道。 “啊？怎么会，组长的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会昏迷，明天我去看看他吧。” 黄英吃惊得问道。 夏丹看了一眼谭大伟，含糊的说道：“因为某些原因才昏迷的，现在已经清醒了，问题不大，以组长的性格，明天就会去上班，你还是想想你的检查怎么写吧。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好吧。” “不说这个了，大伟最近工作很忙？” 夏丹不想在外人面前过多的说起单位的事情，这样的保密意识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还好。现在主要是根据用户的反馈，调整细节，减少其中的bug，没什么太大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反正我现在也不缺钱了，我不想看到黄英天天这么辛苦的上班了……” 谭大伟的话让夏丹一愣。 “小英，这也是你的意思吗？你要辞职？” 黄英低着头不说话，显然，也是意动的。 “一个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处处的依靠男人的。你现在的工作也不累，很稳定。一个独立的女性，才能得到丈夫的尊重。何况，你的年纪还不大，难道现在就过退休的生活？全职太太？生几个孩子，在家里带孩子？” 夏丹反问道。 “我，我想多和大伟在一起一些时间。我也能够帮他的忙的。” 小黄小声的辩解道。 “当然，恋爱中的男女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腻歪在一起，这样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如果你非要辞职的话，谁也不会劝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一下。两个人在一起工作真的好吗？还有心情工作吗？你知道为什么很多大公司都有明文规定，拒绝办公室恋情吗？如果真的男女朋友，那些大公司必然会要求一个人离职，这是有道理的。” 夏丹真心的不想让黄英辞职。 黄英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主见，听到夏丹这样说，马上说道：“那，我就继续上班，不辞职。” “小英，你答应我的，我们在一起上下班的。” 谭大伟急了，马上说道。 “可是你们公司里也有规定，不许一个公司里谈朋友啊。” “我是股东，又是总工程师，怕什么，董事长对我很信任，没关系的。” “我不希望你带头违反规定的。夏姐说的没错，其实我的工作很轻松的。” 第176章 背后危机 黄英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她只是一时间被恋爱冲昏了头脑。 一个女性有自己的事业，有着独立的经济来源，对于现代女性来说，其实很重要。 她现在已经转过弯来了，口气也很坚决。 谭大伟的心情有些不好了，不过在黄英的劝解下，慢慢的也重新恢复了心情。 这一顿饭最后仍旧是aa制作为收尾。 当然，谭大伟坚持要付钱，可是夏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夏姐，这回你放心了吧？这个谭大伟还是一个很靠谱的小伙子。我送你回宿舍。” 陈东笑嘻嘻的说着。 都没有人喝酒，黄英在饭后就让谭大伟送她回家，不存在酒驾的事情。 “还算不错。” 夏丹闭着眼睛在副驾驶上回想着见到谭大伟之后的种种细节，半晌才给了一个不错的评价。 “听您老人家这么一说，世界终于太平了。” 陈东笑哈哈的说着。 “我只是担心她们被骗了，先别回宿舍，去单位，我看看上帝科技的全部资料，咱们算是小英的娘家人，总要为她把把关的……” “明天吧，反正也不差这一点，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对吧，让咱们所里的人都帮帮忙。” 夏丹很是勉强的点点头。 没有出乎夏丹的预料，赵燚第二天果然很准时的去上班了。 “组长，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一路上都是这样嘘寒问暖的话语，让赵燚的心里面也暖洋洋的。 “陈东，还愣着干嘛，给组长搬个椅子。” 夏丹来得比赵燚还要早，一看到赵燚，立刻让陈东给他搬了一个座位。 陈东还打着哈欠，只是夏丹的话他是不敢不听的。 “我有没有七老八十的，没事。” 赵燚笑着说道，还是没有拂了这一份好意。 “你怎么不多在医院里观察两天？找出原因了吗？” 没等赵燚开口，陈东就说道：“夏姐，你都没这么关心过我。” “你一天吃得比猪还多，有什么要我关心的，要不你也跟组长一样，来个突然昏厥？” 陈东立刻搞怪的瘫在椅子上：“不行了，我头晕，好像缺氧了，急需要人工呼吸。” “还人工呼吸呢，我直接送你去太平间好不好？说正经的呢，组长，检查出了问题了吗？” 夏丹正色的问道。 “昨天下午的时候，蒋招娣陪我做了详细得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我想，我既然醒来了，就应该没有问题了。” 赵燚不确定的说道。 “那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个人清楚。咱们出差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赵燚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工作上面。 “上面要求我们配合国家安全局，重点排查j市的商业间谍。” 夏丹马上拿起了桌上的一叠卷宗，交给了赵燚。 赵燚边看边问道：“怎么，最近j市存在很多的商业间谍吗？” “非常多。这个和上帝科技集团也有很大的关系。随着上帝手机的火爆，不止是国内的大品牌的手机商家坐不住了，国外的手机巨头也挺不住了，有数据称，其他品牌的手机数据最好的，日销量也下降了百分之三百。可以说，现在上帝手机一枝独秀。所以，有大量的商业间谍前来我们j市想要盗取上帝科技的核心技术。” “看起来，这个上帝手机闹出的动静还真是不小。卷宗你们都看过了？” “没有，这份卷宗是昨天下午由安全局送达过来的，还没来得及让其他人看。” 夏丹有些心虚。 昨天下午，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工作，一心想着晚上考察黄英男朋友的事情。 “我先看一下吧。” 关于上帝手机的资料真的不少。 从它的人员构成，到技术分析，林林总总，几十页的样子。 赵燚每看完一页，就递给夏丹，夏丹看完，则让陈东拿着，准备复印几份，作为内部文件，让所有人都知道。 其实上帝手机远没有它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有着控股权的董事长，以前是一个三流手机品牌的商人，杨跃。他的投资项目很多，拥有的财富不算少，几十亿的样子。 他投资了技术人谭大伟的创意，组织人员研发了上帝手机。 可谓是雄心勃勃。 除了个人资产之外，同样的，在银行欠下了巨资，总共耗费了数百亿，不仅建立了大量加工厂，还有j市的标志性建筑物上帝科技大厦。 资料表明，他的上帝科技大厦，耗资就在百亿左右。 所以，他面临着不小的财政压力。 每天支付的利息，就是天文数字。 当然，随着上帝手机的火爆销售，如果持续一年的话，他的财政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但是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大量的商业间谍涌入了j市，想要盗取上帝手机的核心技术。 这一份技术，怎么说呢，其实并没有特别的高端。 首先，vr虚拟技术，来源于外部，董事长杨跃，耗资的一个大头，就是买断了这项技术，还只限于国内的专利。 但是，其他国家同样拥有不逊色这份vr技术的水平。 第二点核心技术就在于谭大伟的智能化的宠物了。 其实，这一点领先水平并不明显。类似的软件，如果外面的技术员下决心破解的话，有专家表明，不会超过半年，甚至更短。 所以，上帝手机表面上非常风光，其实已经危如累卵。 这也是为什么上帝手机的定价这么高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它负担着大量的债务。 “这个董事长杨跃不能说他没有眼光，但是这步子也太大了吧？” 夏丹看完所有的资料，摇摇头。 “这是不是小品中说的，步子太大，扯着蛋了？” 陈东笑嘻嘻的说道。 “他应该有自己的考虑，不然这么有眼光的商人，怎么会变得这么激进？也有可能高估了这项技术的先进性吧？” “或许吧。组长，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入手？” 商业间谍不是那么简单抓的。 随着上帝手机的火爆销售，上帝科技集团也在飞速的扩张着，这样一来，鱼龙混杂，他们大多已经混入了上帝科技集团，成为了一名员工。 现在作为j市，乃至全国的明星企业，上面已经很明确的在资料中表示，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 “我们首先要拿到能够接触上帝科技集团核心秘密人员的名单才行，这样才能一个一个排查。我们去一趟这个集团吧。” 赵燚在书上曾经看过查找商业间谍的案例，他决定按部就班的慢慢查。 “也好。” “通知黄英、吴悦，可能又要辛苦咱们的电脑专家了。”赵燚笑着说了一句，黄英的身体不太好，一般工作上，赵燚还是非常照顾她的。 “恐怕黄英还巴不得想去呢，设计宠物精灵的那位总工程师谭大伟，是黄英的男朋友。” 夏丹点了点资料上，那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男孩。 “这么巧？我以前没听说过黄英有男朋友啊。” 赵燚诧异的问道。 “不要说你，就算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她刚交的男朋友。陈东，你去通知黄英和吴悦吧。” “好咧。那这份资料还要不要让他们看？” 陈东痛快的答应着。 “让吴悦和黄英看一下吧，不要复印了，我们还是要维护本地的企业，知道这个隐患的人越少越好。” 赵燚想了想，决定不按照惯例多复印几份。 “明白了。” 等了不太长的时间，黄英就来到了这间办公室。 她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张纸，来到赵燚的身边：“组长，这是我的检查书。” “检查书？” 赵燚很诧异得接了过来，递过来一看，看完之后就明白了。 “这个错误你是不应该犯的，既然犯了，我就做主，扣了你这个月的绩效，没意见吧？” 赵燚决定略施薄惩，这个事情严肃起来，可以记入档案，只是黄英以前一向循规蹈矩的，又是主动承认错误，赵燚决定罚她一点钱就算了。 “没意见。” 黄英连连点头，同时感激得对赵燚笑了笑。 吴悦来得稍慢一些，恰好也听了个七七八八，马上说道：“组长，这惩罚也太轻了，黄英现在可是咱们所里的小富婆，起码要罚她请客，大酒店！” “好的，没问题。” 黄英立刻豪气得答应了下来。 “啧啧，这找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说话的底气都不一样了啊。”吴悦上上下下得打量着黄英，打趣的说道。 “才不是呢。除了大伟送给我的礼物，我没要过大伟的钱，我准备用自己的工资请客的。”黄英小脸涨得通红，分辨道。 “请客吃饭的事情回头再说。陈东，资料给她们两个看过了吗？” “还没来得及。” “让她们看一下，咱们半个小时后出发。” 赵燚看了看表，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的。 “组长，咱们是不是要预约一下？” 陈东想到昨天的事情，马上问道。 “预约？” 赵燚恍然大悟一样的点点头，也对，这样的大公司说不定人家很忙，不预约没时间接待他们也正常。 “夏姐，是要去上帝科技大厦吗？那不用预约，大伟给了我权限，我能带你们进去的。” 黄英只是看了几眼资料，发现和上帝科技有关系，马上说道。 “还是预约一下吧，咱们要走正规的程序。你的私人关系是你个人的事情，非必要的话不会参杂在公事里面。” 夏丹点点头：“我打电话预约。要他们的名单，人事部经理怎么样？” “可以。如果他们董事长点头同意是最好的。” 预约出奇的顺利，双方约好了在一个小时后见面。 准时赴约，赵燚他们五个人到达之后，人事部长在办公室已经恭候多时了。 “你好，这是我们财政部长。” 人事部长介绍着他身边的人，这让赵燚微微有些奇怪，怎么把财政部的经理也叫来了？ 第177章 信任难题 几人落座，有秘书倒上了茶水。 “你们安全局的领导吕局长在前几天已经来过了，不知道你们这一次来有什么事情？”人事部长马上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上面有命令，让我们协助你们集团清查商业间谍。毕竟你们集团现在的影响力很大，我们有责任确保你们集团的安全。” 赵燚温和的说道。 “这个……” 两位部长对视了一眼。 财政部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赵燚的面前：“这是你们的办案经费。至于我们集团商业间谍的事情，我们董事长说了，不给国家添麻烦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燚诧异得看了一眼这个信封，严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请几位喝茶。毕竟几位对我们集团的关心，我们都看在眼里，十分的感谢。” 财政部长矜持得笑笑，又把信封往赵燚的方向推了推。 赵燚摇摇头：“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有责任为你们尽责，并不需要什么办案经费。这钱，还请你收回去。另外，我们这一趟来的目的，是希望拿到你们内部有可能接触到核心机密的人员名单，来方便我们排查，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赵燚正色的说道，财政部长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这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人事部长立刻打起了圆场：“这都是惯例，总不好让你们白忙活。上一次，你们吕局长来，是我们董事长亲自接待的，已经很明确得表示了，不给国家添麻烦。那些商业间谍，想要盗取我们公司的核心机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个事情，你们吕局长没有同你们讲吗？” 说着，他用询问得目光看着赵燚。 老吕当然没有交代这个事情。 不困难也不会交给赵燚他们了。 这让赵燚十分的为难。 “组长，他们是把咱们当成那些打秋风的部门了。” 陈东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打秋风？” 赵燚马上就明白了。 人家根本就不信任他们。 这打秋风，可以说是一个恶习，很难改变，毕竟有时候人情真的抹不开，但是影响却很恶劣。养成了一些部门的人，不给钱不办事，赵燚也听说过，却从来没碰到过，没想到，这一次却让别人把他们当成了这样的人。 “组长，我打个电话。” 黄英听到这里，也坐不住了，起身决定给谭大伟打一个电话。 赵燚这时候没有拒绝。 他又不是一个不知道变通的固执的人。 “对了，我们的证件还没有给你们看，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说的都是事实，上面确实命令我们帮助你们公司清查商业间谍，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赵燚拿出证件，真诚得说道。 这一次，人事部长也收敛了笑容，很平静的说道：“人员名单是不可能给你们的，就算你们的证件是真的也没用。能够接触到公司核心机密的人员名单，在我们公司里也属于核心机密。假如说，这个名单泄漏了出去，被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手机商知道了，就会挖我们公司的墙角，造成这样的后果，这个责任，你能承担的起？” 他发问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让赵燚陷入了两难之中。 人事部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真的不用太担心，我们公司有一套严格的保密系统，泄漏核心机密的可能性非常低。真的不用麻烦你们了。再说，就算我答应你也没用，因为我也不知道。公司里，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个名单，董事长、总工、还有董事长的秘书。” “能不能帮我们预约一下，你们董事长？” “抱歉，我是联系不到董事长的，董事长的行踪对我们下面的人员是保密的，这也是因为防备那些记者。上帝手机的火爆场面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想采访我们董事长，我们董事长哪有这么多的时间？” 赵燚决定告辞离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谭总工，您怎么来了？” 还没出门，人事部长和财政部长立刻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快步的走到门口，热情得对着谭大伟握手，用力的摇晃着。 “没，没什么，我女朋友的同事来了，我来看看，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谭大伟似乎很紧张得样子。 工科男的本性一览无余。 就算他现在已经成功了，也没有改变多少。 “小伟，我们又见面了。” “嘿！上次说好的请我吃大餐的。” 吴悦自来熟的上前拍了拍谭大伟的肩膀。 “是是，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都可以。” 谭大伟立刻说道。 “谭总工你们认识？” 人事部长察言观色，马上问道。 “挺熟的朋友。怎么？他们有什么要咱们公司配合的地方？咱们要配合他们的工作。” 谭大伟点头，语气中也有了几分上位者的姿态。 “谭总工，他们想要咱们能够接触到公司核心机密的人员名单，你知道的，董事长千叮咛万嘱咐的，这个名单不能泄漏出去的。要是被其他公司知道了，肯定会来挖墙角的。” 人事部长为难的说道。 从这一句话赵燚就能够听出来，其实，人事部长刚才撒谎了。 也是，他作为人事部长，每一个来集团工作的人都清楚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准确的名单。刚才之所以说只有三个人知道，那也是推诿的办法。 您要是有办法就找领导，别难为下面。 这就是他的意思。 但是当着谭大伟的面，他就老老实实的说实话了。 “这个……” 谭大伟颇为为难的看着黄英，然后咬了咬牙说道：“名单给他们吧，如果泄漏出去，责任算我的。” “谭总工，让董事长知道了，董事长肯定会生气的，再说，您在开会的时候，已经再三表示，不会插手公司的日常运营的，您可要想好了，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名单真要是泄漏出去的后果。” 人事部长一听，脸色都变了，他劝着这个年轻人。 赵燚听到这里，觉得不能再难为这个大男孩了。 “好了，我们回头再会预约你们董事长的，谭总工，不用麻烦你了。谢谢。” 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想帮他们的忙，赵燚是接受这番好意的。 谭大伟长松了一口气，感激得对着赵燚一笑，然后挠挠头，对黄英说道：“真对不起你们，我本身是不懂行政管理的，虽然现在有公司第二多股份，但是我已经提前保证不会胡乱插手的。” “我们走吧。” 既然徒劳无功，现在又见不到这位董事长，赵燚决定暂时先回去。 “怎么这么急，不如到我的办公室去随便聊聊？” “你的办公室你也没去几趟吧。” “嘿嘿。我觉得在办公室里面挺不舒服的，不如在机房里待的自在。”谭大伟不好意思的笑笑。 “也行。那就打扰你了。” 赵燚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虽然拿不到人员名单，但是同这位上帝科技的高层聊一聊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也是极好的。 “我给你们端茶倒水，总不好让谭总工亲自忙活。” 人事部长马上接茬道。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自己来就行了，你不需要工作吗？” 谭大伟说着，一行人已经向着外面走去。 人事部长边走边说：“应该的应该的，谭总工可是大忙人，能够给你这样的技术大牛端茶倒水，可是我的荣幸。” 赵燚他们没有说什么。 谭大伟傻乎乎的笑着，可能没看出来，其实赵燚也好，夏丹也好，都已经看出来了。 这位人事部长一定是董事长杨跃的亲信，他之所以跟着，最重要的原因是担心他们套话之下，谭大伟一时激动，把名单泄漏出去。 挂着总工程师办公室的牌子，就在董事长办公室的旁边。 推门进去，里面一尘不染，装修得非常豪华。 “你们随便坐，这里我来得时候也不多，茶叶在什么地方呢？” 谭大伟转身想要找茶叶，人事部长已经熟练得将茶叶拿出来了，他笑了笑：“您这里和董事长的布局是一样的，他那里有的，您这里也都有，我估摸着茶叶也放在同样的地方。啧，这可是好茶。董事长可真是器重您呐。” 拿起茶叶，人事部长的眼睛一亮，羡慕得说道。 “我也很感谢杨董的，没有他的提携，我的梦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谭大伟真心实意的说道。 “你们一个是伯乐，一个是千里马，缺了谁都不成，董事长是慧眼识珠，您现在可是灼灼发亮的明珠！” 人事部长的马屁拍得异常熟练，说得谭大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沏好茶，几人坐在舒服的沙发上，开始不算正式得谈话。 “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上帝手机的分析报告，你不妨看看。” 赵燚想了想，示意吴悦将那份关于上帝科技的资料递给谭大伟。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资料是不适合给外人看的，但是谭大伟作为上帝科技的技术核心人物，又明显是高层，但是却不插手行政工作，赵燚觉得，有必要让他了解上帝科技的真正局面。 谭大伟接过来，很认真的翻看了一遍。 他的脸色几度变幻，然后为难得说道：“你们这一份分析报告是错误的。我们董事长的战略眼光很出色，他给我详细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跨越式的发展。” “方便和我们说说吗？” “这个倒是没什么，我们公司经理级别的人都知道。我的口才不太好，杨部长，您能说一下吗？” 杨部长，这位人事部长同董事长杨跃是同姓的。 “我先看一下资料。” 说着，他拿起了这一份资料，只是扫视了几眼，就带着嗤之以鼻的表情将资料放下：“这份资料的分析简直就是错得十万八千里！” 他说得斩钉截铁。 赵燚可不这样认为，这份资料，是不知道多少经济学家和技术专家综合他们的意见而成的，能够被安全局采纳，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可是，赵燚也没有急着反驳。 “您为什么这么说呢？” 相反，赵燚很客气得问道。 第178章 双层防护 “现在目前我们面临得潜在危机，其实都是在董事长的预料之中的。我们是实实在在的做实业，而且是全世界第一的手机品牌，目前看来，我们的手机销量，正在迅速得挤占其他品牌的份额，想来，这一点你们也承认吧？” 人事部长反问道。 “没错，销量是异常火爆的，但是报告分析上也有这样一段，高昂的价格导致了低消费群体的消费不利，加上其他品牌手机正在大力的开发同类产品，所以报告上预测，你们最终的份额，不会超过曾经的水果手机。” 赵燚指着资料上面的一页说道。 “呵呵，你觉得我们董事长没考虑到这一点吗？我们现在已经着手准备抢占中低端的世上了，这个是我们内部的计划，谭总工也是清楚的。” “是的，上帝手机2.0版本已经在研发当中，预计在一个月之后就会发布。到时候，目前我们所用的原始版本，将作为中端手机，价格预定为2999。” 谭大伟立刻说道。 这话一说出来，赵燚的神情就充满了疑惑。 “这样掉价也太快了吧？” “你可能没看我们的公告，我们在发售当日就已经说过了，因为货源不足的问题，所以开售的价格会很高昂，而一个月之后价格会大幅度下降，如果有耐心的朋友，可以等到价格调整之后再购买。我们也没有想到，销售的价格会这么火爆。” 谭大伟一脸的喜色，显然这样抢购不在乎钱的行为出乎了他的预料。 “确实是这样的，当初我买这部手机的时候，销售员提醒过我，说这种手机一个月以后就会大幅度的降价，可是我太喜欢了，不想等那一个月。” 赵燚下意识的点点头，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却说不上来。 隔行如隔山，商业经济让他这样的门外汉摸不到头脑。 “对了，咱们在机场买的时候，好像导购没有提醒我们吧？” 赵燚问了问陈东，陈东立刻点头：“是啊，咱们太匆忙了，那导购好像是要说的，但是咱们着急赶班车。” “肯定的，我们和所有的销售商都签过合同的，着重说明了这一点，我们董事长一直秉承着诚信销售，所以，我们不会在这个问题上隐瞒消费者的。” 谭大伟很高兴的说道。 赵燚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只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好在赵燚并不是一个人，夏丹接着问道：“虽然说销售的场面很火爆，你们产品的前景也很好，但是，一个企业的负债率太高了，已经超过了安全线，这其中的隐患你们这些管理人才应该明白吧？” 她提问的对象是人事部长。 “当然，一个普通的企业如果负债过高，不可控的风险就太多了。但是，我们的企业是普通的企业吗？我相信，只要我们董事长开口，各大银行的行长就会排着队给他送钱。现在每天在总部拍着队准备给我们集团送钱的风投机构不知道有多少！” 人事部长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又谈论了一会儿，赵燚他们终于离开了。 在前台的大厅中，赵燚特意驻足了片刻。 这里的沙发早已经被人坐满了，更多的人则站立着，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谈着。本来已经很宽敞的大厅，竟然有几分菜市场的喧嚣。有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他们的眼睛明亮，看到一个挂着工作牌的人下来，就立刻围上去，马上就会被保安们制止，他们还乐此不疲。 现在没一个关于上帝手机的销量都是热点。还有什么比这里的工作人员知道更多的内幕消息呢？ 最多的，是衣冠楚楚或者大腹便便的人，他们很矜持得或站或坐，低声谈论着什么，看着那些工作人员的目光充满了羡慕。 没急着回单位，他们在车里面进行着讨论。 “你们说，他的话里面有几分的可信度？” “虽然略有夸张，但是和事实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我们在大厅中也看到了，有几个人挂着国外银行的铭牌，风投机构的工作牌也不少。果然是一个很棘手的事情。” 夏丹觉得很麻烦。 陈东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又不用我们帮忙，我们正好乐得轻松。从他们保安的力量上来看，确实不弱。我昨天和一个保安交了一下手，那保安肯定也曾经是部队中的精英，你看那些保安，纪律性很强。” “陈东你肯定没好好看上帝科技集团的资料。资料上已经写着了，上帝科技聘请的是全球最知名的白水保安公司。这家公司最基本的入职条件就是各国的退役士兵，不止如此，还要经过为期几年的培训，才会上岗。他们的安保力量确实不弱。” 夏丹打开资料，指着上面的记录说着。 “白水，听说过，他们的人员确实很精锐，但是价格可是很高，这老板真是有钱了。” 陈东撇撇嘴，酸溜溜的说道。 “不止是如此，我和谭大伟测试过上帝科技的网络防卫力量。就算有国家级力量的渗透，也能坚持十分钟以上，这十分钟，足够大厦里的安全专家反应过来了，二十四小时都有十位以上的安全专家在值班，这还不算他们手下的安全小组，更不用说，它的网络安全在国家安全局那里挂号了，一旦受到外部的网络攻击，不到五分钟，就会得到安全局专家们的支援。所以说，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上帝大厦也不为过。” 黄英同样介绍了一下上帝科技的网络防护力量，同样相当出色了。 陈东的脸上一喜，将资料合起来装好，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样看来，根本就没我们什么事情，怪不得人家不想让咱们插手呢。” “可是，安全局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了，我们总不好什么也不做吧。” 赵燚迟疑得说道。 “要我说，组长你就是太老实了，这任务你也看到了，他们公司根本就不配合，再说了，吕局长都被他们给顶回去了，咱们又能做得了什么？我觉得咱们就做做样子就好了。” 陈东笑嘻嘻的说着，提了一个明显不怎么靠谱的建议。 “你说的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再想想办法。先回单位。” 赵燚摇摇头，如果按照陈东说的，混混日子，做做样子，他们又没人来监督，乍一听似乎不错，但是赵燚并不想对不起他的这一份工资。 性格决定了做事的态度。 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的。 回到所里，第一件事情，赵燚首先让吴悦找出了所有能够找到的，关于上帝科技集团的资料。 “全都在这里了。” 资料很多，除了安全局下发的内部资料，最多的是各大媒体，零碎的各方面的消息。不要小看媒体八卦，其实很多不经意间的消息，就是他们透露出来的。 “目前没有太好的办法。工作还是要做的，我们根据所有能搜集到的信息，找出他们目前在集团中的工作人员名单，整理一下，然后挨个排查吧。” 赵燚想出了一个笨办法，这确实是一个相当笨拙的办法了，目前看来，可以说不是办法的办法。 “啊……” 陈东哀叹一声，他可是知道，从这堆资料中搜索出有用的信息，这样的工作量可是不小的。 “啊什么啊，开始干活吧。” 夏丹也没脾气了。 但是现在对方公司不配合，他们也只能自己查了。 在上帝科技的官方网站上，有着职位最高的几个人的姓名，现在网络上，连这几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了，赵燚觉得，他们是商业间谍的嫌疑不大。 但是也不能完全的排除，不止是国外的手机品牌的厂家，国内的大品牌的手机商同样不好过，同样打着这个上帝科技的主意。 先要整理出在里面的工作人员的名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到了下班的时间，长长的名单才整理了不到十分之一。 “好了，下班吧，这个工作不是一天能够完成的，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赵燚看了看表，决定不加班，这个工作并没有什么急迫性，赵燚也不愿意做什么讨人嫌的事情。 “组长真是体恤我们！下班下班！” 陈东立刻从无精打采的状态中满血复活，大声的嚷嚷着。 其他人也很高兴。 将资料整理整齐，也就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 “大伟，你在哪里呢？” “我在等你下班，就在市局的大门口。” “好，我马上过来。” 黄英给谭大伟打了一个电话，听到谭大伟接她下班，马上向着市局的大门口小跑着。 因为运动而让黄英的脸蛋有些不健康的泛着红色，谭大伟远远的看到了，马上迎了上去。 他颇为心疼得说道：“你的身体不好，不要跑了，慢慢走就好了。” “我怕你等急了，你到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今天的工作不忙吧？” 接过谭大伟递过来的饮料，黄英抿了一口，才笑嘻嘻的问道。 “我也是刚来，你跟我说过你们单位什么时候下班的，我是总工程师啊，除了董事长，谁能管我？我想你了……” 谭大伟肉麻得说道，黄英也小声得说道：“我也想你了。不要在大门口了，让同事们看到不好。” “好，晚上想吃什么？” 谭大伟的车说不上太奢侈，他觉得车子就是一个代步的工具，他现在的座驾才百十万而已。 百十万的价格对于普通人当然很高了，但是显然也不怎么符合他上帝科技总工程师的身份。 但是两个人都不怎么在意。 这辆车还是公司奖励他的。 一辆上千万的跑车，和这辆百十万的轿车，谭大伟考虑到跑车坐着不舒服，所以选择了这辆轿车。 在一般人的眼中或许很傻，但是，他知道黄英的身体不太好，不能够太劳累的。 从这个细节上也能看得出来，他真得很重视黄英。 第179章 异变惊魂 两个人并没有选择什么西餐厅，他们都出身平民阶层，也不喜欢吃那样的饭菜。 而是去了超市，买好了蔬菜肉食，准备去黄英的家里做着吃。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选购好了要买的东西，准备结账。 忽然，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 “主人，主人，大老板打来电话，是否要接听。” 黄色的圆蛋蛋跳出来，这是谭大伟的手机宠物精灵。 顿时，周围传来了羡慕的目光。 这手机就目前来说，价格昂贵，虽然销售火爆，但是放到j市近千万的人口中，终究是少数的。 谭大伟有些不高兴，他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准备好好陪陪黄英，马上就说道：“让董事长有事情留言吧，就说我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不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你就接电话吧。” 黄英劝着谭大伟说道。 “没事，这都已经是快到晚饭的时间了，九成是董事长又让我陪那些重要的客户。小英，你是知道我的，我的嘴笨，不太会说话，又不喝酒，去一回我就尴尬一回，还不如不去呢。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吗？” 谭大伟抱怨了一句。 “也是。你就是一个技术宅，这样的活动，你们老板真是找错人了。” “就是就是，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没什么大的野心，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我想和你多待一些时间。” 黄英的脸顿时红了，啐了一口：“谁是你老婆。” 谭大伟顿时急了：“咋的，你还想不要我啊……” 说着，眼泪汪汪的看着黄英，如果有一个尾巴，那一定是欢快的摇着，想要讨对方的欢心。 两个人边走边说，就到了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刚刚车子启动，董事长杨跃的电话再次打过来了。 “主人，主人，大老板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噢，刚才短暂的通话中，根据分析，似乎对方处在很危险的状况中。” 蛋蛋再次跳出来，说的话让谭大伟顿时一愣。 这宠物精灵虽然已经很智能了，但是仍旧没有自主判断命令的能力，直到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才报告了这一情况。 “接通电话。” 他们的电话都是可视电话。 作为高科技手机品牌的高层，使用的手机当然和大众有着一定的区别，可以说是测试版本。 视频很清晰，在另一头已经出现了董事长杨跃的面容。 他的脸上全是惶恐的神色。 正在驾驶着一辆跑车，飞速的行驶着。 而他的胸前，赫然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大片的红色的印记在他的胸前，他的一只手护在胸膛的位置，脸上惊恐不安。 “大伟，你可算接电话了！有人要杀我！” 董事长杨跃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出的话，让谭大伟脸色狂变！ “怎么会！董事长，怎么会这样？” 他完全失去了方寸一样，车子猛然得停了下来，将超市出口堵了一个正着，后面的车辆差一点追尾，愤怒的用力的按着喇叭。 “深呼吸，平静下来，咱们先找个地方停车！” 黄英在旁边安慰着谭大伟。 她倒是很镇静，到底是特殊部门的人，这点应变得素质还是有的。 “你还记得有人要收购咱们公司吗？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答应，所以我拒绝了，我一离开，就遭到了暗杀！所有的保镖都死光了！大伟，我估计是活不下来了，你一定要小心，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死了，肯定会找上你的！” 杨跃的脸色很难看，隐约间，似乎还能够听到“砰砰”声，这声音，黄英是在熟悉不过了，是枪械的声音。 她虽然不参加实弹训练，但是对这样的声音却并不陌生。 “有手枪的声音，董事长的处境非常危险。问他在哪里，我立刻寻找最近的警局对他进行支援。” 黄英已经掏出了电话，随时做好了准备。 “董事长，你在哪里，我报警！” “我在回j市的路上，就在……不好，前面的路被车子堵死了，大伟，小心！” 杨跃的脸色忽然狂变！ 然后，清晰得画面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随后信号猛然断了。 “该死的！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谭大伟愤怒的用拳头砸着方向盘。 “大伟，我们现在就赶往现场，我通知我的同事！” “好！董事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看着他陷入危险而不管。” 谭大伟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得镇定下来，工科男大概都是很理性的，但是热血涌上心头，他也会不顾危险的存在的。 将车子猛打方向盘，谭大伟的油门踩到底，这辆百十万的轿车咆哮着发出怒吼，一瞬间就把速度提升起来。 黄英被巨大的惯性一带，整个人靠在了背椅上，发出了有些痛苦的声音。 “小英，你忍耐一些。杨跃现在处在生命的危险中，我们要抓紧时间。” 谭大伟用歉意的目光看着黄英，黄英勉强得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的，我的身体撑得住的。你专心看着前面，要小心驾驶。不管怎么说，我是不希望你发生什么意外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黄英的脸色白了一些。 谭大伟终于镇定了下来，向着董事长杨跃报出的方位飞速的疾驰着。 黄英深吸了几口气，觉得呼吸不再难受，才给赵燚拨通了电话。 这电话一打过去，立刻引起了赵燚的高度重视。 “好，情况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最近的警局赶过去支援，你们千万要小心。既然对方持有枪械，一定不是一般的犯罪份子！” 在国内，历来实行非常严格的枪械管制。 但凡能够弄到枪支的，要么是背景异常身后的权贵人物，要么就是穷凶极恶的什么都不在乎的危险罪犯。 这两者，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距离并不算近，但是谭大伟的车速很快，超速行驶！ 他的车身后，隐隐已经听见了警笛声。 “你专心开车，把他们带过去也能震慑那些犯罪份子。” 黄英倒是不太在意，安慰着谭大伟。 十几公里的路，谭大伟硬生生得比平时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就快赶到了。 他身后的警笛声，已经被他甩得不见踪影了。 “还有大概一公里左右就到了杨跃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 黄英冷静得说着。 这坐车的功夫，她也没有闲着，而是给所里值班的人员打过电话，通过卫星定位，找到了杨跃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 突然！ 谭大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 黄英幸好是系着安全带，但是仍旧被巨大的惯性，带得胸口相当的难受。“小英，小英！你还好吧！” 谭大伟立刻紧张得问道。 黄英挤出了一个笑容：“还好！” 她只觉得呼吸相当的困难了，但是为了不让眼前的男朋友担心，所以撒了一个谎。 “我不能过去的，我不能过去的！” 谭大伟焦躁的揉着头发，自言自语的一样说着，痛苦的趴在方向盘上。 黄英呆了有一分钟，才觉得好受了许多，柔声问道：“怎么了？我想，我的同事们很快就应该到了。我们没有危险的。”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 谭大伟立刻训斥道，他的眼睛通红一片，黄英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可怕的谭大伟，她好像被谭大伟这个模样给吓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上，谭大伟就道歉了：“对不起，小英，是我太着急了，我不应该对你发火的。是我的错。但是这个事情根本就没那么简单。” “到底怎么了？” 黄英心里面瞬间就原谅谭大伟的刚才的态度。 因为，她能够看得出来，谭大伟真的很害怕。 “你不知道，我们董事长今天去谈判的对象，是曾经的国内前三大品牌的手机厂商之一，传闻，他的老板，有着深厚的官方背景的，这样的人董事长是惹不起的。对方不止一次的提出想要收购我们的公司，但是我们董事长都拒绝了。一定是对方恼羞成怒，所以才下了杀手！” 谭大伟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一个技术员，虽然你设计了这个程序，但是公司股份占大头的是你们的老板啊！” 黄英不明所以的他。 “你不知道的，我和老板签署过协议，如果对方不能履行股份义务的话，那么就由对方履行股份的义务。换句话来说，如果老板真的遇害了，他的股份怎么处置，我其实才是做主的人。这个协议是我和老板签订的，没想到，现在……” 谭大伟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是说，对方可能知道了你们签署过这份协议，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下一步的目标是你！” 黄英马上也惊慌了起来。 “听老板刚才话语中的意思，他让我小心，对方可能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不应该啊，这一份协议是我们私下签订的，只有我，老板，和老板的秘书……” 说道这里，谭大伟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他回想起签订这份合同的时候，确实有着第三人在场，那就是董事长杨跃的秘书，也是他的情人，魏茵。 “一定是她，这个贱人！一定是魏茵，她把我和董事长杨跃签订的告诉了别人，不然，别人怎么可能知道我和董事长之间的协议！” 谭大伟破口大骂！ 他的这种态度其实不难理解的，可以说相当的失态了，黄英倒是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情。 “不管怎么猜测怎么说，这都是你的猜测。你们董事长杨跃出事的地点就在前面，你不是要去看看吗？” 黄英劝慰着谭大伟。 “不行，我不能去！对方对董事长下了毒手，说不定就在前面等着我自投罗网的。” 谭大伟连连摇头，拼命的拒绝着。 “我给我的同事们打个电话，看看他们到了吗？” 黄英想了想，谭大伟的这个担心也不无道理，所以，决定先给赵燚他们打个电话。 如果赵燚他们到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危险了。 第180章 怀疑下的冲动 电话一接通，赵燚就告诉黄英，说他们已经到了，还询问黄英现在的位置。 “我们马上就到。” 黄英挂断了电话，松了一口气得对谭大伟说道：“没事了，我的同事们已经赶到了现场。” 谭大伟却冷笑连连：“小英，你太单纯了。这个事情不是表面得看起来这么简单的。” “啊？” 黄英愣愣得看着谭大伟，不明白谭大伟的想法。 谭大伟解释的说道：“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我们老板是怎么出事的？他是同一个背景深厚的大老板谈话，我们接到董事长的电话一刻不停的往这边赶，这一路上超了多少红灯？你同事比咱们出发的要晚吧？可是，你的电话却说他们已经到了，呵呵，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黄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要么你刚才拨打的电话不是你同事的，是有人窃听了你的电话，要么就是你的同事们都已经被收买了。他们在前面，准备要我们的命！” 黄英一听，泪水就下来了，拼命得摇着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夏姐对我这么好，不可能这样做的，我的组长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谭大伟的神情冰冷：“如果是上面下了死命令呢？你说过，你的组长曾经是一个军人，军人，可不管命令是对还是错的，执行命令是他们的天职。” 黄英蜷缩着，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她的电话被窃听，这种可能性极小。 她本身就这方面的专家，如果电话被窃听的话，她不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到。 “所以说，现在，前面对我们两个来说很危险。或者说，对我很危险，我是无论如何不能露面的。小英，你的危险性不大。这样，你开着我的车去前面，一有什么状况，就在论坛上联系，还是那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隐秘的小屋，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不要通过电话联系，虽然我们都是技术专家，但是也不能小看他们。” 说着，谭大伟将自己的电话拿起来，在上面摁了几个键。 黄英知道，对他们这样的技术宅来说，防备窃听和定位的手段有很多办法。 “好！我相信，我的同事们一定没问题的。大伟，你一定要小心！” 黄英始终不相信，自己所里的同事们会出问题，她的神情变得坚毅起来。 “总之，你要小心再小心。事不可为，就算我把公司交给他们，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谭大伟诚挚的说道。 两个人紧紧得拥抱在了一起，片刻，身后的警笛声隐隐得传来。 黄英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警笛，是谭大伟刚才闯红灯，造成的后果。 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擦干了眼泪：“大伟，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帮你解决眼前的麻烦。” “你也要注意安全。真不行，我们就一起出国，凭我们的本事，在哪里生活不是一样的？”谭大伟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现在的生活看起来刚刚幸福圆满，但是骤然的惊变，让他的这份幸福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黄英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先走了！我爱你！” 谭大伟听着后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终于下定了决心，决绝的吻了黄英的唇，有些冰冷，咸咸的，那是泪水的味道，然后下车，向着旁边的田地里跑去，瞬间就消失不见。 黄英擦掉了眼泪，坐在了驾驶位上，油门紧踩到底，发动机发出咆哮的怒吼。 巨大的惯性让她的呼吸很难受，但是比这更难受的，是她的心。 一公里有多远，黄英这边感觉刚刚提起来速度，就到地方了。 果然，赵燚他们已经到了，正在围着一辆熊熊烧着大火的车辆拍照，当然灭火器在拼命喷洒着灭火的粉尘，只是碍于担心汽车会发生爆炸，这行动之间难免有些迟疑。 看到黄英，赵燚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不停得打着电话，希望得到这个车辆更多的信息。 “黄英，怎么就你自己？你不是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吗？咋还哭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要是欺负你，你就说一声，看你东哥不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陈东笑嘻嘻的凑到黄英的面前，忽然看到黄英的眼眶红红的，马上关心的问道。 黄英深深得看了陈东一眼，不好确定陈东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说道：“没有，我化妆了，卸妆没卸好，有些过敏。再说，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好接触咱们的案子。你们是怎么来的。” “直升飞机喽，在那边停着呢。上面对上帝科技董事长忽然发生的噩耗很是重视，命令我们第一时间就赶往现场的。” 陈东指了指一个房子的后面，直升飞机就停在那里。 那方位有些偏，如果不是陈东特意指出来，黄英还真的没注意到。 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正思索着，那些交警终于呼啸着赶到了。 他们一下来，就恶声恶气的大喊：“这是谁的车，不想要命了！” 黄英一听，怒气陡然上升！ 她的心中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看到陈东的腰间携带着配枪，二话不说的抽了出来，大步的走到了那些交警的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问话的交警：“是我的车，你想怎么样！” 交警立刻就傻眼了。 “姑奶奶！你小心一点，别走火！我们就是问问，对就是问问！” 这人不敢开口，连一丝大气都不敢喘，他旁边的同事吓得连连后退，嘴里却说着讨好的话。 黄英的反应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陈东根本对黄英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直到发生了这一幕，陈东才反应过来。 他马上上前，劈手夺下来配枪，将黄英拉到一边：“你疯了！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黄英心中的怒气仍然没有被抚平，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样的对陈东吼道：“能有什么后果！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他们这里的动静可是不小，夏丹也注意到了，走了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交警的后背都被冷汗给打湿了，这时候，他的心中升腾起了无穷无尽的恐惧，还有愤怒！ “怎么？你的车违反交通规则还有礼了？我告诉你，除非今天你把我给毙了，不然，今天的事情咱们没完！” 这家伙也是相当的硬气，大声得冲着黄英嚷嚷着。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 人越多，越是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不止是他们的同事在，对方的同事也在，肯定不会发生枪击同行的恶性的事件。 黄英也不甘示弱：“东哥，把枪给我，我今天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胡闹！你给我过来！” 陈东斥责了黄英一句，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今天不知道哪来得这么大的火气。 “你还反天了。我肯定要投诉你！” 对方肯定是不依不饶的，这个亏可算是吃大了，任谁让枪指着都绝对不好受。 夏丹大感头疼。 这事情，不管从哪方面讲，黄英肯定是做错了。 赵燚其实已经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了，稍稍一听，也就明白了，他大步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来人不说话。 这人被赵燚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怎么，你还想打人啊？” “我们正在执行紧急公务。你现在正在妨碍公务，涉嫌危害国家安全，再不离开，小心我以危害国家安全的罪名起诉你。至于她违反交通规则的事情，我会回头去交通局亲自和你们局长解释，现在，把你们的记录仪交出来，请你们马上离开，不要再窥探这里的机密了！” 赵燚很平静的话，反而吓住了这些交警。 他们看到熊熊大火的车子，低声商量了几句，不情愿的把记录仪交出来了，不交看赵燚的态度，是根本不会让他们走。 只是这人在离开前，仍然撂下了一句话：“行！反正我记下了你们的车牌，如果在明天我们仍然接不到你们的解释，你们就等着纪检的人去吧！” 说完，这些人就离开了。 赵燚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然后回头看了看黄英，黄英仍旧是气愤难平的样子。 他的做法是出自军队里的传统，护犊子！ 不管对错，不能让外人把自己人带走。 自己人关起来怎么处理是自己内部的事情，如果让人把他的人带走，赵燚觉得他丢不起那个人！ “夏丹，你去问一下，黄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事情这么乱，我不希望咱们内部再出现什么乱子了。” 赵燚放下这句话，然后注视着火焰已经渐渐熄灭的车辆。 他心中清楚。 上帝科技集团董事长的车子突然起火，他本人意外死亡，这个事情无法隐瞒多长时间！ 一定会在全国范围内引起轩然大波。 就算国家对媒体有管制，这个消息也根本就无法隐瞒太长的时间！ 这个事情一旦处理不好，会很麻烦。 相比较而言，黄英的问题在这样的大事件面前，根本就是一个小问题。 穿着消防服的工作人员冒着腾腾的热气打开了车窗，在驾驶员的位置上，有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尸体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散发着一股怪异的，烤肉的味道。 “运输车辆到了吗？将整个出事的车子都挪走，另外，技术部门仔细勘察现场三公里所有的痕迹，务必找到有用的线索。” 赵燚下达了命令，立刻就有人忙活了起来。 “黄英，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冷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男朋友呢？你怎么开着他的车来的？” 夏丹强忍着怒气，柔声的问道。 她知道，黄英刚才看似发泄的动作，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然，这个小姑娘不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 黄英看着夏丹关心的面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夏姐，夏姐，我好害怕！” “不怕，不怕，咱们的人都在身边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81章 连环凶案 在夏丹的安抚之下，黄英的情绪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夏姐，刚才我的情绪失控了。” 她不好意思的对夏丹笑笑。 “现在好了？” “好了！” “你啊，你啊！” 夏丹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黄英的脑门：“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做法有多恶劣？幸亏组长清醒，让对方把记录仪里面的内容都删除了，不然的话，公布到网上，那些媒体肯定会说，跋扈女疑有惊天背景，超速行驶，枪指交警，到那个时候，谁也救不了你的。这是多么严重违纪的事情，你心里应该有数。” 黄英对网络的舆论威力很清晰，马上担心的说道：“对不起，夏姐，给你添麻烦了。要不我去给那个人道歉吧。” “现在知道怕了？给我添什么麻烦，看看组长打算怎么做吧。看组长的态度，多半会想办法压下这个事情，你去找组长道个歉，态度要诚恳一些。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情绪失控了吗？” “这个……” 黄英迟疑了起来。 她想起谭大伟的说的话。 如果谭大伟的担忧成为现实，她要是说出来，恐怕立刻会引起夏丹他们的高度警惕了。 “如果是你私人的事情，你可以选择不说。只是，我不希望你将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当中，黄英，我们认识有好几年了，你也知道的，有时候我也会很不高兴，但是我从来不会将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当中。那样很不好，会影响工作。和谭大伟有关系吧？两个人相处就是这样的，少不得磕磕绊绊，如果是原则性的问题，那么不能让步，如果只是一些小问题，等双方冷静下来，你们再好好谈谈。一份感情，需要的是双方的认真经营。” 夏丹语重心长的说着。 她觉得，黄英的兴趣失控，多半是和谭大伟脱不了关系的。 黄英很认真的考虑着，要不要把谭大伟的怀疑说出来。 当她听到夏丹说她们相处好几年的时候，黄英忽然觉得，谭大伟怀疑她们也就算了，自己的怀疑相当的不应该。 夏丹是什么样的人，她们接触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样的想法十分的不应该。 “夏姐，谭大伟怀疑你们和暗杀上帝科技集团董事长的那伙人勾结在一起了，他担心自己会遇到生命危险。” 说出来，黄英就好像卸下了千斤的重担一样，长松了一口气。 夏丹一愣，她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们当然不会同什么勾结。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黄英解释道：“因为董事长杨跃在同某个大品牌的手机厂商谈判失败后，马上就遭到了暗杀，他的保镖都遇害了，他也遇害了。临死的时候，特意叮嘱大伟，要小心……” 黄英将谭大伟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夏丹。 “也不怪他有这样的担心，确实。” 夏丹点点头，理解了对方的想法。 “你现在不怀疑我们了？” 夏丹打趣的说道。 黄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么快赶过来是乘坐的直升飞机。你在打过来电话的第一时间，组长就决定启用直升飞机，同时给上面做了汇报。所以我们才能这么快赶来。” “我知道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现在误会接触了，你能不能联系你的男朋友，既然杨跃临死前说他很危险，那么他确实可能很危险，你也不想看到他出现意外吧？其他方面的人不好说，但是咱们所里，一定可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的。现在，你最好联系他。” 夏丹郑重的说道。 “我试试。” 听到夏丹这样说，黄英也担忧起谭大伟的安全来。 她拨通了谭大伟的手机，马上就被接通了。 “大伟，我的同事们是没有问题的，我已经确定了这一点。他们是做直升飞机过来的，所以速度才这么快。你在哪里？你现在很危险的，不如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谭大伟的呼吸声很沉重，似乎在奔跑的途中：“小英，我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找个地方先躲起来。或许你的同事没问题，但是我不能冒险，我要是再出什么事情，上帝科技就真的完了。等我确定了安全之后，会再和你联系的。你没其他的事情我就挂了。” 他的语速又急又快。 虽然两个人的手机保密程度很高，但是如果保持通话状态，仍然有被监听的可能性。 “有，你把刚刚你们董事长杨跃出事时候的视频发过来，我们可能会用到。” 到底黄英也办过不少案子，这个重要的线索她不会遗漏的。 “五分钟后，你登录咱们的论坛小屋，我会把视频放到上面的，就这样。” 谭大伟迟疑大概有几个呼吸的时间，然后飞快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夏姐，我没想到他的疑心病这么重，在电话里劝不了他，不过，我让他把那份视频发过来。” 黄英有些为难的看着夏丹，夏丹却没有在意，反而对黄英说道：“做的很好。信任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建立的，你能够信任我们，这是因为咱们在一起工作有很长时间了，谭大伟不信任我们也很正常。” “可是，毕竟我都保证了。” 夏丹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夏丹领着黄英来到了赵燚的面前，黄英立刻说道：“对不起，组长，我刚才太冲动了。” “你的问题咱们回头再说。现在，我们先处理现场。” 赵燚倒是没有生气，他知道，每个人都有可能有不高兴的时候，所不同的是，心理素质强大的人，能够压下心中的不愉快，而黄英，在这方面，明显是要差一些的。 “组长，杨跃出事前的视屏我已经拿到了。” 黄英看到赵燚并没有生气，心中多少算松了一口气。她用手机登录了两个人常去的论坛小屋中，果然有一个视频刚刚被上传上来，下到了手机中，然后递给了赵燚。 赵燚点点头。 “暂时先不着急观看，这里是国道，来往的车辆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出事的车辆运走，然后尽可能的收集有用的线索，去工作吧……” 赵燚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要太担心。” 可能在外人看起来，刚刚黄英的做法很严重，但是在赵燚的眼中，其实算不了什么。 要知道，当初他当兵的时候，一些脾气暴躁的士兵，经常有这样危险的举动，下场么，就是被关禁闭，小黑屋中，批评教育为主。 “嗯。” 黄英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效率很高，很快，大卡车运输着这辆出事的跑车离开了。 “报告组长，在大概有七公里外的地方，有人报警称，哪里发现了三辆燃烧的轿车。” 有工作人员接到电话，马上将这个消息反馈给了赵燚。 “马上安排人员过去检查。” 赵燚立刻意识到，恐怕这个出事的车辆不是独立的。　　一行人赶往了七公里外的出事地点。 这里的大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只是稍稍闻了一下气味，赵燚马上就做出了判断。 这气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让排查的人小心一些，这是梯恩梯爆炸后残留的味道。” 众人立刻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三辆车子都是同一个品牌，里面的残骸数量足足有十几具。 赵燚已经安排人拉起了警戒线，只是这里被发现得很晚，已经有行人发现了这里的异常状况，正在拿着手机拍摄着。 “让人把无关人员驱逐，尽可能的别让消息流传出去。” 赵燚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估计已经晚了。 因为说不定在他们来之前，就有行人将这个现场的视频发送到了网络上。 说不定，现在网络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组长，这就是报警的那位先生。” 这是一个穿着整洁黑色西服的男子。 “你好，能说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赵燚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 “可以。” 当时我正在不远处的休闲会所中执勤，忽然就听到剧烈的爆炸声，然后我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男子很利落的说着。 “具体的情形。” 赵燚提醒了他一句。 “我只听到了声音，等赶到这里的时候，火势已经烧起来了，温度很高，我和我的同事们试图用灭火器灭火救人，但是，根本就无法靠近，而且，我们也担心油箱起火再次爆炸，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所以我们并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救援方法。” 这人的条理很清晰，让赵燚不免高看了他一眼。 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赵燚就看到，大约在三百米外，有一处装修得颇为高档的私人休闲会所。 “你是那里的保安？” “是的。” 男子痛快的承认。 “当过兵。” “是，曾经是我军某部侦察连的一员。” 赵燚顿时来了兴趣。 不管在普通部队，还是特殊的部队，能够入选侦察连的，都是部队中的佼佼者。 “那你能再想想，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赵燚相信，一个老练的侦查员，肯定会注意到线索的。 “有的……” 男子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其实，一共是四辆车，他们先前来的就是我们的会所，然后在里面停留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离开。据我观察，这三辆车，应该另外一辆跑车的保镖们所乘坐的。这些人出来的时候，似乎领头的男子极为的生气。” 赵燚点点头，同他握了握手：“感谢你说明的情况，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请联系我。另外，我们希望你最近不要离开本市，我们可能有另外的情况需要询问你。” 两个人互相留下联系方式，赵燚才放这位男子离开。 “组长，我看了一下黄英下载的视频，根据这个人的说辞，似乎就能够对上号了。” “哦？” 赵燚本来不打算在这里看这份视频的。 倒是他不心急，而是说，这里的环境不太安全。 但是夏丹这样一说，他觉得很有必要马上看看了。 第182章 推理分析 视频看了一遍，赵燚的脑海中回忆着刚刚那位男子说的话，才疑惑的问道：“从这视频中，可以听到很清晰的枪声，可是刚刚他并没有说到这一点。如果真的有的话，我想他不会遗漏这么重要的一点的。” “组长，会不会他忘记了？” 夏丹问道。 “不会，这么重要的情况他不会忘记的。要么是他隐瞒了这一个情况，要么就是他确实没有听见。找个人，调查一下报案人的确切身份，另外，排查一下周边有没有人发现当时周围的线索。”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一份视频很重要，你要保管好，做一下备份。” “我明白了。” 三辆车子在消防人员的努力下，迅速的降温，起吊机将他们吊在大卡车上，很快，这里就恢复了平静，根本就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了。 赵燚准备离开，离开前，他将周围的环境记在了心里。 这里的建筑物并不多，三百米外是那家休闲会所，再远也有超市ktv之类的娱乐场所。 至于出事地点的周边百米，倒是一览无余，周围都是大片的农田。 现代的城里人都很会享受了，将娱乐设施挪到了周边，这里就有着向娱乐中心发展的趋势。 回到所里，赵燚立刻问道：“现在，技术鉴定做的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更详细的结果让然在排查当中。” 夏丹立刻做了汇报，将一份报告递给了赵燚。 没有出乎赵燚的预料，三辆保镖的车辆，确实是高爆梯恩梯，一瞬间起火爆炸，里面乘坐的人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应对措施，就算有什么措施，不离开爆炸的范围，也根本活不了命！ 至于杨跃的跑车，最后也是同样的方法导致的起火的原因，另外，在车身上发现了大概有七八个弹孔。 因为起火爆炸的原因，里面的遗体已经被烧焦了，所以乘坐的人员无法百分百的肯定。 但是根据现有的资料，可以做出判断。 一共是十三人，其中一人应该为上帝科技集团的董事长杨跃，另外十二人，三辆车子中，每辆车子有四具残骸，判断为杨跃的十二个保镖。 虽然残骸判断不出来具体的身份，但是却可以判断性别，没有异性的残骸。 也就是说，杨跃的秘书魏茵，并没有在其中。 “现在，我们来整理一下已有的线索。” 赵燚点头示意夏丹给在场的所有人员说明一下当前的情况。 “好的。” 夏丹站起身，配合着投影仪出现的资料，开始做着介绍。 “晚上七点十七分，我们接到了黄英的报警电话，差不多在几分钟前，发生了一起跑车爆炸事件。跑车中死亡的人，疑似上帝科技集团的董事长杨跃……” 之所以说疑似，是因为跑车中的残骸已经被烧焦了，所以无法进行nda验证。就算他们有很大的把握是杨跃本人，也要等到失踪时间足够，再配合各方面的佐证，才能做出他本人已经死亡的证明。 每一个死者的身份都要经过百分百的确认才能够认定的。 这不是一个小事，而是一个慎之又慎的事情。 所以，夏丹用了疑似，这个词语。　　“他本人当日的行踪为，在金碧辉煌娱乐会所中会见客人，客人的身份为曾经国内前三的手机厂商老板丁建军。丁建军此人的身份很复杂，其祖父为建国时的少将，后转为行政工作，现以退休，但是影响力仍然不可小觑……” 随着夏丹的介绍，丁建军的照片出现在投影仪上。 丁建军整个人看起来气质略显阴柔，完全没有继承其祖父粗犷的一片，应该继承了其母亲的外貌特征。 “当天杨跃会见的，根据我们的资料，就应该是此人。” 夏丹的话音刚落，赵燚就问道：“那么，现在这个人呢？” “这个人目前已经离开了j市，准确的行踪我们并不知晓，但是以他的身份，应该不难查。” 夏丹很肯定的说道。 “很好。那么联系对方一下，我们要确定他和杨跃谈论了什么……你继续往下说。” 赵燚说到这里就顿了一下，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其实，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个丁建军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但是嫌疑只是嫌疑，没有确切的证据的情况下，赵燚也不会乱说。 “在刚出这家娱乐会所不远处，疑似乘坐杨跃保镖的三辆轿车几乎不分先后同事爆炸，杨跃的跑车离开现场，并且，在大约七公里外，再度发生了爆炸事件。这是一份爆炸前，杨跃同谭大伟的谈话视频。” “放出来给大家都看看吧。” 视频很清晰，谭大伟用的手机质量可是顶尖的。 画面有些抖动，从两边飞速倒退的树木判断，杨跃那边的车速很快。 杨跃同谭大伟之间的谈话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隐约间，能够听见很清晰得子弹声。 杨跃本人，一手捂住了胸口，他的衬衫长，有大片红色的液体，脸色有些苍白。 然后，在杨跃非常惊恐的时候，视频就突然毫无征兆的断了。 视频播放完，夏丹点点头。 “我们检测过这个视频，里面并没有被修改过的痕迹。另外，在跑车的残骸表部，发现了弹孔，经过对比，和枪声是吻合的，所以，这个视频是伪造的可能性极小。因为国道的路面状况很好，所以，没有发现可能追踪车辆的痕迹。因为在案发之后和我们到达之前，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差，这期间有没有车辆和行人经过，目前我们没有找到相关线索。” 夏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根据爆炸物残留，可以判断为常见型号的爆炸物，并不是十分复杂。其中三辆同型轿车被人为的安装了定时器，而跑车中并没有发现类似电子元件，这是两起爆炸案中的不同处。目前，相关的线索应该就是这么多。” 说道这里，陈东已经忍不住了：“组长，这个案子已经很明显了。” “哦？那你分析一下。” 赵燚眉头一挑，有些诧异得看着陈东。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上帝科技的董事长杨跃，同丁建军谈判想要收购上帝科技，现在谁都知道，上帝手机就是一个下金蛋的鸡，杨跃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卖，这拒绝是理所应当的。所以，丁建军恼羞成怒，下令暗杀了杨跃这个又臭又硬的石头。杨跃还是很警觉的，所以第一波追杀他逃掉了，但是却没逃过丁建军的围追堵截。所以，丁建军必然是凶手。”　　陈东信心满满的说道。 赵燚却摇了摇头。 “不对，这其中还是有疑点的。首先，这个下金蛋的鸡并不准确。杨跃的上帝科技集团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他负债高达数百亿，可以说是资不抵债的，这个准确的情况以丁建军的人脉，他肯定是知道的，我想这点大家都没有疑问吧？” 众人点点头。 赵燚继续说道：“再就是，生意始终是生意，两个人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丁建军不至于杀人，这其中的危险性，丁建军不会不知道，杀人整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再说，杀了人，他就能得到杨跃的公司吗？不见得吧？” 陈东稍稍想了一下，马上说道：“组长说的问题看起来是疑点，但是其实却很简单。” 夏丹似乎是重新认识了陈东一样，好好的打量了他一番。 陈东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生气了，大声得说道：“夏姐，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就不能分析案情吗？” “当然当然，那你就说说呗，有理有据才能让我们这些人信服。” “好！” 陈东深吸了几口气，他一向是动手多过动脑，难得的，这一次动了一回脑子，但是夏丹明显却不相信，这让他觉得大受打击。 “首先，就是上帝科技负债的问题。我们确实都有资料，专家们分析，上帝科技的资产实际上并不健康。但是，我们在上帝科技大厦也得到了解决的办法，这个办法，想来不是杨跃自己一个人的想法，事实上，任何一个有眼光的商人，都不会忽略中低端的市场，就算仅仅只有高端市场，也足以解决上帝科技的负债问题了。毕竟有着前例，水果手机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它最高时候的市值是多少？” 那是一个天文数字，相比较而言，现在上帝科技的负债确实不是问题，前提是它能够发展到那一步。 “再者而言，上帝科技集团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它至今没有上市，如果上市的话，恐怕市值就会飙升起来，升多少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我想，解决目前的财政难题，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陈东的这两点分析都是合理的，也确实是很有效的有效的手段，他又伸出了第三个手指头。 “第三点，上帝科技还有一项隐形得财富。那就是谭大伟手中掌握的技术，凭借这项技术，无形的价值也足以抵债了。所以，其实杨跃的大跨步发展是非常正确的思路，因为现如今，他想要迎头赶上那些手机巨头，就必须要不走寻常路。” 陈东的这句话不好判断，只有那些手机巨头，才能知道这项技术到底值多少钱。有没有人愿意为此买单，不好说。 不过就目前看上帝手机的火爆销售场面，想来应该有不少愿意为此冒险的人，起码水果手机就肯定愿意。 看到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陈东微微有些得意。 他干咳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继续说道：“再者而言，组长说丁建军不会杀人，这也是不一定的。他出身显赫，从他发家的轨迹来看，是一帆风顺的，他有着深厚的背景，想来做生意都是一帆风顺的，但是杨跃却拒绝了，在他的眼中，这种拒绝就好像是冒犯了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并非不可能。在刑事案件中，激愤杀人很常见，路怒中也勉强算是一种情况。” 第183章 关键人物 陈东举出的例子并不是十分的恰当，但是放在这里，也勉强能够说得过去。 “在这个案子中，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杨跃的秘书魏茵，魏茵现在在什么地方？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杨跃并没有结婚，但是却长期同魏茵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对外，杨跃却从来没有称魏茵为女朋友，这一点是不是和那些有家室的有钱人在外面包二奶很像？” 确实，这一点让外人来说，杨跃做的确实是不怎么地道，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跟着他，男未婚女未嫁，却连一个女朋友的名号都不给对方，这其中有什么内幕不得而知。 “我们掌握了魏茵的银行流水，开支花销远远超过了她的收入所得，所以，杨跃先前包养魏茵应该是事实。我有八成的把握，关于视频中杨跃为什么要让谭大伟小心，以及黄英说的，谭大伟同杨跃曾经签订过互相履行合同的条款，这个情况是魏茵透漏给丁建军的……” 陈东留下时间给了众人消化他的推理，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所以，魏茵现在一定是在丁建军身边！明显得对比，当情人，丁建军的身份也远比杨跃要强得多，杨跃虽然有很好的前景，但是却百分百不和魏茵结婚，这一点魏茵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也有可能是丁建军许给了魏茵不容她拒绝的好处，转头出卖杨跃，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赵燚点点头，不能说陈东分析得不合理，但是事实是不是这样的，还需要证据去证明。 “而且，杨跃遇害，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那就是他签订的这份合同。同谭大伟相比，杨跃无疑是一个老辣而且成熟的商人，所以，就算能够收购上帝科技集团，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样的价格很有可能是丁建军无法承受的。谭大伟呢，众所周知，他是一个技术宅，技术宅对他的本专业很敏感，但是，对经济对管理，谭大伟并不在行。要不然，他也不会提前就声明，不会参与公司的管理工作，这一点大家也都是清楚的。我的意见大致就是这样的，我认为，丁建军肯定就是凶手！” 陈东的语气十分的肯定，略显得意的看了一圈，然后坐下。 “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不就是一个案情分析吗？看把你得意的。” 能这样毫不留情面打击他的，也就只有夏丹了，陈东立刻就拉长了脸。 “夏姐，咱们不带这样的，我分析的很正确吧？” 反问了这样一句，陈东目光炯炯的看着夏丹，他很希望得到夏丹的肯定。 众人都沉思着陈东刚才的推理。 夏丹最先举起手，赵燚对她点头示意：“请讲！” “陈东刚才的分析未尝没有道理。但是我也有不同意见。” “夏姐，你这是拆我的台啊。” 陈东小声得嘀咕了一句，夏丹很平静的看着他。 “我只是就事论事。” 顿了一下，夏丹说道：“基于一般案件，本着受害者死亡，谁会获得最大利益这一原则，谭大伟同样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 这话一说出来，黄英顿时急了。 “夏姐，不是这样的，当时大伟正同我在一起，他没有作案的时间的。” “稍安勿躁，我只是很客观的分析事实，并没有对他有什么偏见。就我个人而言，对他本人，还是非常有好感的，但是案件就是案件，公私的感情要分开的。” 夏丹很冷静得说道，黄英勉强得坐下。 “首先，不管怎么说，上帝手机可以说是成功了，获得利益最大的是占据绝对控股权的杨跃。谭大伟只用技术入股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这两个人，还签订了可以替对方履行股份的授权书，从一般的道理上来讲，这是说不通的，因为一个人是另一个人股份的四倍。” 没错，两个人还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关系，只是投资人与被投资人的关系，按照常理，谁也不会签订这份授权书。 “这样看起来，一旦杨跃出现了意外，无疑谭大伟成为了最大利益的获得者，除去那些管理人员的小额股份，他有着绝对的掌控权。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本着谁收益，谁有最大嫌疑的推论，谭大伟的嫌疑并不比丁建军要小，甚至还要大很多。毕竟，谭大伟就算再不了解行情，他总会去打听的，丁建军，绝对不会给出一个十分离谱的价格，假设，他仍旧想要收购的话。我的话讲完了。” 说到这里，夏丹坐了下来。 她其实只有一个观点，因为杨跃死亡，谭大伟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他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按照一般的案件，确实是这样的。 “夏姐，但是我刚才也说了，大伟没有作案时间的，他当时和我在一起，怎么设计这一切？” 黄英当然要反驳夏丹的观点。 “嘿嘿，夏姐你的观点还不如我的，你想啊，谭大伟肯定是因为他不擅长管理公司，所以才授权给杨跃，让他帮忙管理自己的股份，杨跃做事大气，同时也为了安抚谭大伟这个技术核心，才同样签下了并不对等的授权书，这只是一个意外。如果谭大伟真的擅长管理公司的话，他为什么事先就声明，不插手集团的日常管理工作？这明显就不合逻辑的嘛……” 陈东笑嘻嘻的说着，他的话同样传入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他的话也并非是胡搅蛮缠，不能说是没有道理的。 黄英感激得看了陈东一眼，她压根就不相信谭大伟有什么嫌疑，就算是怀疑，也让她很不高兴。 恋爱中的男女就是如此，智商都是直线下降。 “我刚才也说了，这只是一种可能，并没有十分的证据。”夏丹强调了这一点，然后皱着眉头苦思着。 赵燚在纸上写下了丁建军、魏茵、谭大伟、杨跃几个人的名字，并且在杨跃的名字上，重重的话了一个叉，才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个案子看起来似乎很简单的样子，但是其实并不好处理。 “疑点就这么多吗？还有其他人要补充的吗？” 众人纷纷摇头。 赵燚才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安排一下下一步的工作了。黄英，你负责联系谭大伟，务必让他联系我们，最好是能够在我们的保护之下。杨跃也说过了，谭大伟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发生意外, 黄英有困难？” 黄英欲言又止的模样，赵燚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的，谭大伟并不相信我们，他对我们很怀疑。” 黄英很为难的说道。 夏丹给她补充着说明：“准确得说，应该是不信任我们，除了黄英吧。” 赵燚点点头：“但是，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不排除幕后黑手要对他下手的可能性，所以，黄英，你尽量吧，就算不能让他处在我们的保护之下，也要保持联络的通畅，真要是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也方便我们救援。” “明白了。” 黄英很感激的点点头，赵燚并没有下达强制的命令，不然黄英觉得自己会很为难。 “我会亲自联络丁建军，如果魏茵确实同他在一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如果不在，陈东，你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女人找出来。这个女人掌握着很多至关重要的情报。从某种观点来说，她甚至比谭大伟还要重要！因为，谭大伟不知道每天杨跃在做些什么，但是，她却有可能知道，做为杨跃的枕边人，她一定知道很多内幕情况，明白了吗？” “是！” 陈东干净利落的说道。 “至于夏丹，你明天带着黄英去交警队道个歉，态度诚恳一些，黄英，你的态度也要好。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对方真的不依不饶，回来告诉我，我再处理。本来这个事情我亲自出面更好一些，但是，想要联系丁建军，我估计要费些功夫。” 赵燚安排是有道理的。 夏丹是很沉稳的一个人，她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让她陪着黄英一起去，赵燚觉得解决这个事情并不难。 “明白了组长，组长，黄英也是事出有因，您看？” 她忐忑不安的问道，希望给黄英求求情，不希望处理的太重了。 赵燚笑了笑：“没事的，我当年手下的兵各个都是刺头，如果没点脾气和性格我还不喜欢呢！黄英，只是这一次你也确实冲动了，幸好也算是我们一个系统的，如果让普通人看到，说不定我真的会严肃处理你！下次一定要注意。” “是！” 赵燚轻轻得揭过此事，这个态度让在场的人有些意外，但是无疑都是很高兴的。 “现在，都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忙。” 说着，赵燚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回去休息。 现在的时间不早了，他本人，则没有动，将那份视频在电脑中慢放，每一个镜头，每一句话，赵燚都在心里面反复咀嚼着。 无疑，这一份视频是非常重要的。 杨跃说的话并不算太多，但是其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却是不少。 赵燚希望在里面能够有所发现。 “组长，你还不回去休息？” 夏丹收拾完，看到赵燚仍旧再看视频，忍不住关心得问了一句。 “我再等等，再看几遍视频，我回去这么早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多下点功夫琢磨琢磨。” 赵燚摆摆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其实，赵燚的心里面也清楚。 论起真正办案的能力，赵燚是不如夏丹的。 上面肯将组长的位置给他，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更加信任赵燚，赵燚的性格，从军的经历，每一条都让上面更加的看重。 赵燚没办法对不起这份信任。 所以，对案子的态度，赵燚很慎重。 既然水平不如别人，那就多下点功夫。 夜已经很深了。 赵燚看了视频一遍又一遍的，每一个细节就好像刻在了脑子里。 他一闭上眼睛，视屏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第184章 麻烦人物不麻烦 在这份视频中，杨跃所说的话其实并不多，一共只有三句话。 第一句，告诉谭大伟有人要杀他。 第二句，话语中其实是透漏出他怀疑的目标，就是丁建军。另外也指明了，丁建军的下一个目标是谁，那就是谭大伟。 第三句话，则是说他当时的位置，还有就是前方出现了障碍物。 赵燚思索着。 如果按照陈东的推论，结合这份视频中的一切，似乎是能够说得通。 但是事情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赵燚隐隐得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杨跃为何在他死亡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准确的说，是在视频断了的最后一句话，是提醒着谭大伟要小心？ 小心丁建军？ 这似乎也能够解释得通。 如果真是丁建军的话，杨跃必然是不甘心在他死后，谭大伟拱手将公司让给那个他认为杀死他的人的。 技术宅有时候很单纯。 他们也往往认死理。无疑，杨跃对谭大伟是有着知遇之恩的。 这样一来，似乎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赵燚闭着眼睛，想到当时他在现场看到的画面。 熊熊的烈火淹没了一切的真相。 他们得到的证据其实并不算很多。 一共十三具尸体，根据推断，跑车中的是杨跃本人，而另外三辆，应该是他的十二个保镖。 只是烈火将遗体的组织细胞完全的破坏了，无法确切的分辨出每一个人准确的身份。 十二个保镖的阵容，不能说不强大了。 也配得上，杨跃的身份了，上帝科技集团的董事长，一个新兴的手机企业的巨头。 魏茵，这个女人是杨跃的秘书兼情人，按照以前的记录和资料显示，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但是这一次她却并没有在现场。 这其中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是真的同丁建军勾结起来，害死了杨跃？ 夏丹说的话，赵燚同样非常重视。 杨跃的死亡，最大的受益人是谭大伟！ 这个事实是不容置疑的。 但是偏偏，杨跃临死前，却通知谭大伟要小心。 这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其实是很亲密的。 是杨跃有眼无珠？ 还是说，谭大伟确实处在危险当中。 赵燚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每一个涉及到的人，都出现在他的纸上。 看起来似乎很清楚的答案就摆在那里，但是赵燚却觉得，这个答案上，又隐藏着一层迷雾。 真相究竟如何，目前的证据仍旧是远远不足的。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其他人都分散行动。 就好像吴悦，虽然赵燚看似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直接的任务，但是，其实，她的事情一点也不少。 像调查事发时间段，可能出现的车辆；杨跃保镖团的具体人的身份等等这些琐碎的信息，都交由吴悦来整理。 丁建军的电话号码，赵燚很轻易的就拿到了。 他刚一拨通，对方接电话的是丁建军的秘书。 “请叫丁建军接电话，我是j市市局的，一起案子，我希望请他协助调查。” “我们丁总现在没有时间，请你预约一下时间。” 这一次，赵燚的态度异常的强硬：“我现在就要请他接电话，不然，我请他到我们市局喝茶，那时候大家的脸上恐怕都会不好看。”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听见一个男子的咆哮声：“你以为你是谁！请我喝茶，你们j市的书记还差不多！” 这嚣张的态度听得赵燚的眉头一皱。 “首先，你并没有体制内的身份，我查过你的身份资料，虽然你的身价过百亿，但是也只是一个商人，作为一名公民，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 赵燚的语气很平静，这份平静大概是刺激到了丁建军，他的语气可就不那么好了。 “噢？你打听得还怪详细的，信不信我扒了你那身皮？” 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赵燚完全不在意，反而问道：“看来，杨跃的死和你确实脱不了关系，我会联系丁老将军的，我想他一定会把你亲自送来我们j市的。” 这句话一说完，赵燚就挂断了电话。 他在心里面默默数着数。 1，2，3！ 电话不出意外的响了起来。 赵燚又等了好几秒钟，才慢腾腾的接了起来。 “噢？丁先生不是要预约吗？怎么有时间给我这样的小人物打电话？” “你别得意！我的时间很有限，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丁建军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变了。 这也是没办法。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的老爷子。 那一辈人打下来了江山，当时都抱着一个崇高的目标，他们的心思很纯粹，就是希望所有人过上好日子。 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破坏法律，败坏他们亲手建立的国家，就算这个人是他们的子孙也不行。 所以，丁建军的心里面很清楚。 一旦让老爷子知道了，那么亲自押送他前往j市那是最轻的，少不得会挨上一顿暴打。 这不是笑话。 别看他现在是春风得意身家百亿的商人，但是在老爷子面前，仍旧是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他们那一辈人的文化程度不高，信奉的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六七点钟，你在哪里？” “这个问题你们应该调查得很清楚了。没错，我当时确实是在金碧辉煌休闲会所同杨跃那个王八蛋见面了。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不识抬举，活该，死的活该！” 提起杨跃，丁建军的怒气就上来了，他一口一个王八蛋的喊着，似乎幸灾乐祸杨跃出了祸事。 赵燚其实有些奇怪的。 像丁建军这样成功的大商人，怎么会这么粗俗？ 想起来看到关于丁建军的档案，赵燚也就释然了。丁建军建立了手机品牌，一路高歌猛进，各个部门都是绿灯，畅通无阻，银行贷款送上门去，完全没有遇到什么挫折。 可以说，他是盯着祖辈的蒙荫，才能将企业发展得这么大的，再加上手上有专业的职业经理人搭理企业，他可以说是做着收钱。 丁建军这样的态度让赵燚一时间有些语塞，想了想，赵燚才问道：“请问你们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都谈论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我看上了上帝科技集团，想要买下来，我开出的价格已经不低了，两百个亿，我承担目前上帝科技集团的所有债务，结果这个王八蛋一口拒绝了，还说是痴心妄想！真是不识抬举，死得真是大快人心！” 丁建军笑嘻嘻的说着。 在他的眼中，放佛杨跃的死就是无关轻重的，就好像路上随便一只阿猫阿狗的死亡。 “请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回首都了！” 丁建军顿了一下，他的反应也不慢，马上就说道：“你们不是怀疑我吧？你们的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我会下手动他？再说了，要动他也不应该在他刚和我谈判完吧？起码等过个几天再动手才能降低我的嫌疑，你说是吧？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他反问了赵燚一句。 赵燚在心里默默点头，确实看起来很蠢。 一个不蠢的人，怎么会对另一个人的死亡幸灾乐祸？而且这个人还同他发生过冲突？ “我可以请您来调查一下吗？您放心，不会耽误您多长时间的。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我想，这样做才能更好的洗清您的嫌疑。” 赵燚说的很客气。 语气也透着恭敬。 这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是对方习惯了恭维，这样做，才能更顺利的破案，一切都是为了案子，赵燚不介意自己放低姿态，一如他刚才敢威胁对方一样。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怀疑我！真不知道国家养你们这些废物是干什么用的！” 丁建军的话可以说是相当的难听了，赵燚没有回话，静静的等待这丁建军的下文，因为他知道，丁建军不管来不来，都会给他一个准话。 “妈蛋，好不容易亲自出马收购一家公司，结果公司没收购成，还惹了一腚骚……” 丁建军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的，大概十几个呼吸之后，他才说道：“好吧，明天我会去一趟j市的，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感谢您的配合。”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是因为担心老爷子知道，只是老爷子从小就教导我了，作为一个公民，有义务配合你们的工作，不然我才不会理你们，你们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真是的！” 说完，丁建军就挂断了电话。 赵燚长松了一口气。 这丁建军还不算太麻烦。 他还是答应了。 在电话中，赵燚并没有询问关于魏茵是不是在他那里，从刚才电话中赵燚得到的信息，他觉得，以丁建军的性格，如果魏茵在他的身边，一定会带过来的。 原因么，就是丁建军刚刚说的，害怕老爷子知道。 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其实他比谁的心里面都担心老爷子知道。 大概中午的时候，夏丹和黄英回来了。 “怎么样，黄英的事情解决了吗？” 赵燚随后问了一句，看两个人的脸色，应该是解决了，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 “交通局的局长接受了黄英的道歉，黄英又亲自给当初那个人道歉了，虽然对方的脸色仍旧不太好，但是总算是接受了。” 夏丹简略的复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赵燚点点头。 “既然这样，黄英你就安心工作吧。上午联系过谭大伟了吗？” “联系了一次，通了不到两分钟的电话，大伟就把电话挂断了。他很小心的，还是不肯相信我们。不过，倒是愿意同我们保持一定的联络。” 黄英情绪很低落。 大概是因为担心谭大伟的安全吧。 “没关系，他既然认为他独自藏身很安全，暂时藏着也好。” 赵燚并不在意这一点，只要谭大伟愿意同他们保持联络，也就不算太为难。 起码通过联络，能够知道，他目前仍旧是安全的。 这一点很重要。 “组长，我回来了。” 吴悦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走了过来，然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长松了一口气。 “有什么发现吗？” 第185章 情报汇总 “发现不多。我们找到了案发地点最近的监控，可是让人失望的是，那处监控早就已经坏了。损坏的原因是电路故障，损坏的时间是三天前，已经被列入了维修计划，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去执行……” 这让赵燚微微有些失望。 案发地点的两头如果有监控的话，无疑，可以找到当时路过的车辆或者行人，那条国道，虽然车辆并不算密集，但是也绝对不算稀少，大概三五分钟就会通过一辆。 所以，赵燚觉得有极大的可能性有外人看到了出事时候发生的一切。 可是监控却坏了，寻找的难度无疑增加了许多，可以说是大海捞针。 “你们说，这处监控，是自然损坏的原因呢？还是说，人为的呢？” 夏丹的神情稍稍有些凝重。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人为的，那么这个人提前几天就预料到了丁建军和杨跃会进行谈判，所以才设下了这样的陷阱，从而避开我们的耳目？” 赵燚马上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不排除！我已经将那处监控取回来了，技术部门会进行鉴定的，鉴定结果晚点的时间会送过来。” 作为各方面资料汇总的人，吴悦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提前做好了准备。 赵燚松了一口气。 有他们几个人的帮忙，赵燚觉得很省心。 他想到的，他们会办得很贴心，他想不到的，他们也不忘给赵燚提醒。 “其他方面呢？” 赵燚继续问道。 “组长，我还去了一趟上帝科技集团，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关于杨跃的保镖们的一些情况，并不十分准确。” 吴悦有些为难的说道。 “怎么会不准确？难道说上帝科技集团还在阻拦我们办案？” 赵燚严肃了起来。 这已经是刑事案件了，如果他们还敢不配合，赵燚就会对他们采取强制的措施了。 “不，可以说十分配合。我同他们现在的ceo进行了沟通，他知道了发生的情况，亲自下达的命令。只是，除了从公司配备的保镖之外，杨跃还有另一个身份不明的保镖。这个保镖才是他最亲近的人。据称，这个保镖已经跟着他很多年了。而其他的保镖，则是上帝手机火爆之后，公司聘请的白水保安公司后增加的。所以，杨跃最信任的，应该还是他的第一个保镖。一共应该是十三人。” 吴悦瑶瑶头，将自己掌握的情况说了一遍。 “十三人？这个数字可不怎么吉利啊。既然是十三人，那连上杨跃，应该是十四人才对！” 赵燚随口说了一句，说完他也愣住了。 倒不是他迷信，十三这个数字，在西方的寓意十分的不好，就好像国人从来都十分喜欢六八这两个数字一样。 “这个数字应该是不会错的。毕竟上帝科技集团的人员不止一次的见过杨跃的保镖们。其余十二个保镖的身份已经搞清楚了。” 吴悦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纸递给了赵燚。 这些保镖的身份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其实又很复杂。 他们并不完全是国内的退役军人，还有国外的退役军人。 说简单，那是因为他们都有军人的身份，说复杂，那是因为他们的不同国家，谁也不敢肯定，他们是不是抱着其他目的来到的上帝科技集团，杨跃的身边。 “组长，刚才你提的那个醒，我觉得很有意思。”　　夏丹斟酌着，用了一个有意思的词语，这让赵燚有些不明白。 “哪个？” “十三。” 夏丹很严肃的说道。 “这个数字怎么了？” “十三在西方确实不怎么让人喜欢。我们平常人可能不在意。但是作为一个大老板，我想杨跃一定会注意的。越有钱的人越在意这些，这也是他们的一个通病，不知道杨跃为什么会选择十三个保镖。以他的身份，多一人或者少一人，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赵燚想了想，迟疑的说道：“或许杨跃本人并不在意这一点呢？” 夏丹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或许吧。” 赵燚觉得一个人数并不能分析出什么。 “我想，就算杨跃最信任的这个保镖身份对上帝集团的人是神秘的，但是以咱们所里的力量，调查出他的真实身份应该不难吧？” 赵燚对吴悦问道。 吴悦立刻回答道：“下午，在下班的之前，我肯定会拿到这个人的完整资料。” “好！” 赵燚对吴悦这么自信的回答没有任何的怀疑。 杨跃的这个神秘的保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既然是杨跃用了很长时间的保镖，那么他一定留下了很多的踪迹。 既然上帝科技中找不到他的资料，那么就去杨跃曾经开办的公司去找，或者询问杨跃的朋友等等，有很多办法可以去想。甚至，银行中，也能找到他的踪迹。 毕竟，杨跃是一定要给他开工资，总会去银行办理业务。 “对了，现在上帝科技集团的情形怎么样？有没有因为杨跃和谭大伟的突然失踪而造成什么混乱？” 赵燚关心起这个问题。 这并不是一个小问题。 随着上帝科技集团的疯狂扩张，它不仅仅是j市的纳税大户，更关系到了很多人的饭碗。 别的不说，就是那些给上帝科技组装手机的厂子，一旦知道了上帝科技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动荡之下，恐怕会引起大乱子。 “目前的状况很是良好。现在在上帝科技集团，隐隐知道杨跃出事的人，也知道首席ceo，这个人，是杨跃高薪从国外挖过来的，专业水准很高，有他在，出不了什么乱子。至于研发部，他也同我讲了，现在谭大伟更多的是起一个吉祥物的作用。谭大伟虽然开发了第一代的上帝手机，更多的是得益于他的思路，他们公司的研发部，可不是靠谭大伟一个人撑起来，随着公司的扩张，他们可以说挥舞着支票本，在各大手机公司高价挖人。” 吴悦说着，语态很轻松。 赵燚点点头。 这也是一个事实。 现代社会，大公司大集团讲究的是团队的力量，个人的智慧很难再像以前一样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当然，最后的光环大多会归功于领导者。 但是有智慧的人都知道，其实，团队中的其他人，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基石。 “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赵燚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想看到出现更大的乱子。 虽然说，杨跃的死亡，如果暴漏出去，恐怕他就会焦头烂额，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是没办法的。 “不止是如此，这位首席ceo还采取了更加严厉的安检措施，他对我保证，公司内部不会出现问题，一直到有了真正可以解决的办法。”　　像他们那样的职业经理人，可以说都非常有职业道德的。 赵燚轻轻的点点头。 上帝科技集团内部不会出现问题，有问题也就会是外部了。他只能寄希望，杨跃的死亡消息不会这么快暴漏出去。 其实，真的暴漏出去，也就是在行业内部会造成巨大的风浪。或许会有人恶意收购，联合打压等等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赵燚决定暂时不理会这个这些了。 “吴悦，你还发现其他有用的消息了吗？” “暂时就这些，如果有新的情况，我会随时通知组长的。” 吴悦摇摇头，她忙活了一上午，目前掌握的情况就这么多了。 “魏茵这个女人呢？” 陈东也刚刚回来，他马上接着回答道：“老板，找不到。我跑了她和杨跃的住所，据那个别墅的保安回忆，她是和杨跃昨天一早一起出门的，昨天晚上并没有回去。我还去了她名下的一栋公寓，但是开门的却是一对大学生情侣，他们在中介租住的房子，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而魏茵的手机，始终处在关机的状态，我现在就担心，魏茵是不是同样遇害了。” 这话一说，赵燚他们同时紧张起来。 这个女人，掌握的情况要比谭大伟知道得更多，如果他也死了，那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应该不会，迄今为止，我们没有接到有年轻女性遇害的电话。昨天发现得十三具残骸，还是能够分辨出性别特征的，里面并没有女性的残骸。所以，这个魏茵应该还活着。” 赵燚摇摇头，他上午就在所里，已经特意叮嘱过市局的同行，如果接到发现女性受害者尸体的电话，就转接到他这里。 但是并没有这样的电话。 而昨天的十三具遗体，同样也没有什么女性的残骸，基本上可以断定，魏茵并不在这其中了。 “对了，你们有没有去那家名为金碧辉煌的娱乐会所？” 赵燚想到了这个事情。 “我去过。已经核实了那位保安人的信息，他是退役军人的身份是属实的。” “那你有没有询问，当初杨跃同丁建军见面的时候，是多少人？魏茵有没有在场？” 赵燚这话一问出来，吴悦顿时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对不起组长，是我的工作疏忽了，我没有询问这一个重要的情报。” 吴悦低下头，认真的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这样的错误，对她来说，是不应该犯的。 “好了，回头核实一下相关的情况，然后汇总过来，还有，要多询问几个人，确保证词的准确性。” 吴悦有些汗颜，她当然知道多问几个人了，这样的事情其实是不用赵燚专门提醒的。 不过，现在吴悦却不好说什么，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吃过午饭就会去。” “好了，大家先去吃饭，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吃饭，食堂的人又该过来催了。” 赵燚拍了拍手，招呼着在场的人去吃饭。 他们办案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有时候忙起来天昏地暗的，到了饭点，食堂的人准备好饭菜，却不见有人来吃，看到他们在工作还好，有时候都出去了，饭菜就得温着。 这都是为了工作，谁也不会有怨言。 只是赵燚并不想过多的麻烦别人。 自己麻烦，别人也麻烦。 第186章 神秘会所 赵燚陪同吴悦去了金碧辉煌。 这是一家在j市远郊的私人娱乐会所。 从它的外表看起来，是很普通的一间五层的建筑物。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亮点，那就是这家娱乐会所是独立的建筑物，外表刷着红漆，所以，在圈子里，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红楼”。 一提起“红楼”，那些有钱人就会纷纷竖起大拇指，然后神秘的一笑，至于里面的情形，外面的人无从得知。 因为，它的内部是分等级制度的会员。 级别不够，根本就不能上更高的一层。 赵燚刚刚把车停稳，立刻就有彬彬有礼的泊车小弟走了过来，然后对赵燚恭敬的施礼：“先生，请把钥匙给我，让我看一下您的会员卡。” “我们是来这里找你们经理的。” 赵燚并没有把车钥匙给他，反而这样说道。 “这样……” 小弟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然后说道：“那麻烦您把车停在外面，我们这里不能停留非会员的车辆。” 赵燚看了一圈四周围，外面都是j市最高档的出租车，看不到任何一辆豪车。在拐角处，有一个挂着地下停车场牌子的地下入口。 赵燚并没有难为他。 这是只是一个打工仔，一天辛苦的赚得死工资，既然他们这里有规定，赵燚也没有道理不遵守。 哪里都讲究一个规则的，不遵守规则的人，除非他有能力打破这个规则，否则，就要老老实实的遵守。 显然，赵燚此时没有掀桌子的打算。 “组长，我上一次来也是这样的。这家私人会所来往的都是富豪权贵，据说最低等级的青铜会员卡，办理的费用也是一个月五十万。就这样，还有限制名额，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排队。” 赵燚有些咋舌。 “j市的有钱人这么多吗？” 吴悦撇撇嘴：“估计也有人打肿脸充胖子吧。这里主要结交的是一个人脉，这可不是五十万能够办到的事情。据说，这家私人会所的老板背景很深。” “很深？咱们有他的资料吗？” 赵燚微微有些感兴趣。 “暂时没有，需要我发回所里，让人查一下吗？” “也好。” 赵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他们既然到这里来了，那么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也是一个备用的手段。 将车子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两个人重新走进了这家私人会所。 一进门，赵燚就觉得眼前一亮。 大厅中，是很俗气的金黄色，这家私人会所的老板，就好像是一个爆发户，就喜欢金黄色一样。 地上铺的是金黄色的瓷砖，天花板，也用金黄色的饰品点缀着，大型的吊灯外表同样是金黄色的。 尤其是大厅的正中央，一个玻璃罩子中间，是一尊金黄色的一人多高的饕餮。 “老板，那个饕餮是纯金打造的，据说有一吨重！” 吴悦的话让赵燚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玩意居然是纯金打造的。 “这东西就放在这里，也不怕被人偷走了？” 赵燚摇摇头，看着饕餮旁边站着的两个保安，下意识得这样说道。 想想其实是不可能的，一吨重的饕餮也是不好移动的。 按照一克黄金三百元算，这一吨重的饕餮，足足价值三亿，就这样放在大厅中。 赵燚真心搞不懂有钱人的世界了。 吴悦笑笑，没有说话。 大厅中的人并不少，七八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他们的身边都站着一脸微笑的迎宾小姐，再就是保安的数量同样不少。 赵燚他们一进来，立刻就有迎宾小姐走了过来。 “中午好，尊敬的先生，尊敬的女士，请您二位出示你们的会员卡。” 迎宾小姐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微微躬身示意。 “我是来找你们经理的。上午我曾经来过一趟。” 吴悦同她说道。 “那请您这边等待，请问您二位提前预约过吗？找的是哪一位经理？我好去通知他。” 迎宾小姐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让二人在旁边的空闲沙发上坐下，然后倒上茶水，才继续问道。 “通过电话的，是你们的总经理。” 迎宾小姐稍稍一愣，马上继续满脸的微笑：“请问您是吴女士吧？总经理已经交代过了，你来了，由我们带领前往总经理办公室。请二位跟我来。” 她踩着高跟鞋，在前面摇曳生姿的走着，赵燚并没有看这个美丽的背影，反而认真得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总经理办公室在一层。 按照一般企业的习惯。 越是领导阶层的办公室，越是应该在高层才对。 但是服务行业是不一样的。 他们反而在离着现场最近的地方，方便处理突然性的事件。 一拐角，是一处走廊。 走廊的两旁都挂着各种牌子。 诸如财务室等等。 地下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 昏暗的灯光下，照着墙上的油画。 大概是为了契合它这里的休闲风格，墙壁两侧挂着的都是国外的油画，这些油画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特别熟悉的。 风格大多是艳丽的半裸的女郎，遮遮掩掩，引人遐想。 在走廊的尽头，就是这位总经理的办公室。 迎宾小姐敲敲门，里面传来回应，才推门走了进来。 “总经理，您等的客人已经到了。” 她微微欠身，然后让出了赵燚和吴悦两人。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总经理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赵燚的身边，很是热情的用力的摇晃着赵燚的手掌。 “欢迎欢迎……” 他的年纪大概有四十岁上下，带着很显斯文的无框眼睛，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 赵燚同吴悦一进来，他就分辨出，上午来的那个小姑娘并不是做主的人。 这样的人在会所中察言观色相当的厉害，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就能够分析出许多有用的信息。 可以说，不管他们有没有读过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只要在类似的场合干上个十年八年，都会练就这样一身本事。 “您二位的到来，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请坐，请坐！” 总经理热情得有些过分，让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他亲自给他们倒上茶水，端到他们的面前。 赵燚用两只手接过来。 这也是一个理解。 递茶接茶，用两只手才是礼貌。 “恐怕您说的是假话，您可不希望我们再来找麻烦。但是很不好意思，上午我的询问有遗漏，还是要请你们的人配合。” 吴悦开着玩笑一样的说道，双方的气氛还算不错的。 “您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都有义务配合你们的工作么。没问题，不知道您想要找谁？我立刻通知他们过来。” 总经理一口答应了下来。 “请昨天下午接待丁建军、杨跃他们一行人的迎宾，还有当初在他们房间的服务员、服务生，他们谈话的时候，房间内有服务的人员吗？如果有的话，麻烦请让他们也过来一趟。” “没问题！请稍等。” 总经理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昨天下午的领班是谁，让他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他作为总经理，可能并不太清楚每一个服务员的情况，但是当时的领班，一定非常清楚，因为他才是具体安排的人。 不长的时间，一个成熟性感的女人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总经理，您有什么事情找我啊？” 她的举止而言，还是很大方得体的，但是声音却嗲的让人浑身发麻。 “这两位是市局的，他们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要实事求是的回答，不要有任何隐瞒。” 总经理颇为严厉的说道。 “没问题的啦，政府，请问您二位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燚一听她的称呼，就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有过案底。 因为，普通人不会称呼他们为政府，只有曾经进去过的，在监狱中待过的人，才会有这样很特殊的称呼。 看这个女人的举止仿佛很随意，但是从眼神中，却能够看得出来有些慌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样的人，反而不敢有什么隐瞒的地方。 “请问昨天下午大概五六点钟的时候，你接待过这两波客人吗？” 赵燚递给他两张照片，一张是丁建军的，一张则是杨跃的。 “人家只负责指挥其他人，下午的迎宾人员小美和小丽是副领班，她们就在大厅当中，我帮您把他们找来。” 领班拍了拍高耸的胸脯，长松了一口气，然后笑嘻嘻的说道。 她的回答也在情理之中，这么大的一个私人会所，她并不会亲自接待客人。 但是，赵燚却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这一层推一层的，但是也没办法。 虽然这样说着，领班还是笑嘻嘻的拿起了照片，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这一眼，她的脸色就变了。 “这两位客人……我有印象。” 这样说着，她还看了总经理一眼，给总经理使了一个眼色。 总经理走过去一看，脸色顿时也变了。 “怎么，总经理知道这两个人？” 刚才说名字，总经理并没有太在意，他一天接待的大人物很多，称呼也是这个总那个董的，猛一听全名，没有反应过来。 “总经理，您看。” “好了，你先在门口等着，我有些话要同他们二位单独说。” 总经理先将这个领班支走，看领班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才迟疑的问道：“我能问一下，他们两位出什么事情了吗？” “上午的时候，我询问了你们的保安，你后来没有问他具体的情况吗？” 吴悦反问道。 “没有。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干得长久，就要知道，随时都丢了眼睛和耳朵和嘴巴，不该看到的不去看，不该听到的不去听，不该说的问的，不要打听，这是我的生存技巧。” 总经理摇摇头，坦然得说道。 这是一句大实话。 “既然你不知道，那也不要多问了。谁接待的他们？” 赵燚看着他，直接问道。 这个事情眼前的中年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对他好，对赵燚他们也好，减少泄漏消息的可能性。 第187章 真正的聪明人 听到赵燚问是谁接待的他们，总经理的脸上全是迟疑的神色。 赵燚没有催促，既然他把领班赶出去了，那么想来他是知道这个答案的。 “请问我告诉你这个问题，你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毕竟我还要在这里干下去，如果让客户知道了，我们泄漏了他们的信息，我们很难做的。” 总经理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没问题。在场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们不会泄漏说出去这里的具体情况，我们当然还会找你们会所的其他人谈话。” 赵燚一口答应了下来。 其实，他这样的人精，是知道赵燚的保证毫无用处的。 之所以还让赵燚保密，其实有着他自己的想法，究竟他怎么想，只有他个人知道了。 “这位客人，其中这一位，丁总，他并没有我们金碧辉煌的会员卡，但是，赵老板亲自前来，使用的是他的会员卡招待的这位客人。赵老板你们应该也知道。就是j市最豪华的那间五星级酒店的大老板。” 总经理这样一说，赵燚就想起来，这位赵老板是谁了。 赵老板就是赵胖子。 他曾经宣称是自己人。 想起那一幕，赵燚的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笑容。 “是的，赵老板我曾经见过的，我们算是认识吧。” 总经理长出了一口气，：“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太好了，你可以向他求证。赵老板当时亲自安排这位丁总的，然后赵老板就独自离开了。并且叮嘱我们，凡是丁总的消费，全都挂在他的帐下。因为赵老板是我们的钻石会员，所以，他这个要求我们是同意的。” “你是说，在接待完这位丁总之后，赵老板就离开了？” 赵燚想起赵胖子的背景，他是军三代，而丁建军的背景其实二者很相似，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一个生意做的很大，丁建军最辉煌的时候，拥有全国排名前三的手机品牌，而赵胖子，则蜷缩在j市，拥有一家五星级酒店。 只是，他们差不多的背景，可以说是同一个圈子出身的。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关系，两个人应该关系还不错，起码比一般人要亲近。 不然，赵胖子也不会用他的会员卡来招待这位丁总了。 “是的，赵老板应该是专门过来跟迎接这位丁总的，据我观察……这位丁总的背景很深厚，赵老板在我们j市已经算是很有脸面的人了，可是对方一口一个小胖子的叫着。而赵老板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意思。” 总经理犹豫了一下，将两个人之间的称呼说了出来。 赵燚点点头。 “那这位呢？” “这位是丁总交代我们他的客人，他的排场很大，足足有十二位保镖，对了当时还带着一位女秘书，一共是十四个人。也不知道这位杨总是什么来头，他的排场可是比丁总还要大，丁总也不过带了五六个人。” 总经理感叹得说道。 “你不认识他？” 赵燚好奇得问了一句。 他觉得，杨跃现在已经算是全国的风云人物了，没想到，这位总经理居然不认识。 “这位杨总很有名？是我们j市的？看他的车牌照，确实是我们j市的，但是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 总经理疑惑的问了一句。 吴悦小声的对赵燚说道：“杨跃的发家史太快了，他很少接受媒体的采访，一般只是同高官进行会面商谈，所以在外人的眼中，他算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了。除非是有心人，专门在网上查找过上帝手机的董事长是谁，不然，多半会注意上帝手机的研发者，还有它的首席ceo，并不会注意到他。” 吴悦这样一说，赵燚就不觉得奇怪了。 “他的身份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刚才说，他带了一位女秘书？请你辨认一下，是不是这张照片。” 赵燚将魏茵的照片递给了这位总经理。 魏茵是很漂亮的一位都市丽人。 总经理只是稍稍一看，就马上说道：“没错，昨天就是她。当时她和这位杨总的态度很亲密，挽着她的胳膊，并且还低声的说着什么，我并没有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赵燚的神情有些凝重了。 在车祸的现场，一共发现了十三具尸体，可以肯定的是，没有女性特征的残骸。 也就是说，这位魏茵应该还活着。 那么作为杨跃这一行人中的唯一的生还者，她，现在人在哪里？ 魏茵的重要性不经意间陡然提高了。 “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他们离开的时候，谁见过这位杨总他们离开的？其中，离开的时候有几人，有没有她？” 赵燚的手指点在魏茵的照片上。 “在我们会所，凡是钻石会员，都是身份非常尊贵的客人，所以，他们离开的时候，如果我没有什么事情，都会亲自送他们离开的。当时我确实目送了他们离开，也只是送出了门。” 总经理的话让赵燚一喜。 他回想着，不敢遗忘任何的细节。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离开的时候，这位女秘书没有跟着出来，当时，那位杨总离开的时候表情异常的生气。让我想想……” 总经理这么一向，也觉得微微有些奇怪了。 他们这里是很安全的，并不会阻止客人的自由离开，也没发生什么恶性的事情，这位女秘书虽然很漂亮，但是在金碧辉煌的会所中，其实比她漂亮的不知道有多少，要说有大人物看上她，不让她离开，这种事情，在他们会所根本就不会发生。 他努力的回想着，眼前忽然一亮。 “我想起来了，在杨总离开之后，那位丁总就走了，他离开的时候，这位女士，是同丁总一起离开的。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才对，因为，我当时看到，这位女士离开会所的时候，是挽着丁总的胳膊离开的。” 说到这里，总经理还摇摇头。 究竟谁和谁好，他也搞不明白了。 圈子太乱。 这是赵燚突然冒出的想法。 魏茵和丁建军在一起，这是赵燚没有想到的。 难道说，陈东的判断是正确的？ 其实这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是赵燚他们想复杂了？ 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虽然不得而知，但是从杨跃离开时的表现，和赵燚同丁建军通话的情况来看，无疑是相当的不愉快的。 真是激愤杀人？ 赵燚咂咂嘴，事情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丁建军会来吗？ 赵燚觉得很怀疑。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的话，肯定不会来。 但是在电话中，丁建军已经很明确的表示，明天就会来。 在赵燚的心中，他觉得丁建军是凶手的可能性真心不大，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丁建军心中有畏惧的人，他的祖父，那位曾经的少将，现在已经退休，但是仍旧活着的老人。　　只要这位老人还活着一天，赵燚觉得，丁建军就不会，也不敢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样想着，赵燚只觉得脑袋里有些乱了。 “当时的爆炸声你也听见了吧？” 赵燚又询问了这个问题。 “听见了，动静太大了，我那时候刚回办公室，就听见了三声巨响，我还以为是地震了，连忙跑了出去，才发现，在离我们几百米之外，发生了汽车爆炸。那时候，我们的保安队长已经带着人过去，看看能不能救人，我并没有过去。毕竟那时候会所中还有客人，外面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我要亲自去安抚他们。” 总经理的解释合情合理的。 “你是说，在丁总离开不久之后，就发生了这个爆炸？” “不是。” 总经理想了想，肯定的说道，又补充道：“是爆炸发生不久，大概五分钟左右，这位丁总执意要离开。我们没有办法阻拦客人不让客人离开的。” 赵燚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杨跃先离开，魏茵并没有跟随他离开，然后汽车爆炸，杨跃逃生，同时丁建军带着魏茵离开，杨跃死亡。 这样看起来，丁建军的嫌疑不能说不大。 要是一般人的想法，外面发生了汽车爆炸案，胆子大的会在旁边看热闹，胆子小的，也会在房间中不出去。而选择直接离开的，几乎不太可能的选项。 “当时丁建军离开的方向是同杨跃一个方向吗？” “不是，两个人的方向是背道而驰的，他的车队向着另一个方向，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在另一个方向汽车起火爆炸，根本就无法同行的。” 总经理很确定这一点。 赵燚点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吴悦又问了几个细节的问题，这才算结束了同这位总经理的谈话。 “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另外，我们是否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询问一下当时在场的其他人？” 赵燚很客气的同总经理握了握手，然后问道。 这位总经理马上就说道：“这没问题，我马上就通知当时可能在场的人，接受你们的询问。” 他的心中也有数，来的这两位，肯定不会只听他一个人的证词就回去的，肯定会求证其他人。 借用他的办公室，其实也是因为刚才他配合，所以给了他一个面子。不然的话，发生这么恶劣的事件，对方完全可以将所以涉及到的相关人员带回市局进行审查。 那样的话，会所中的正常营业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固然，会所大老板有着很深厚的关系。 但是作为一个总经理，如果事事都要麻烦老板的话，老板凭什么给你开那么高的工资？ 能够不麻烦老板的，自己解决。 这才是一个总经理应该做的事情。 刚才风情万种的领班独自走进了这间办公室，总经理告了一个罪，并没有在房间内，他就在门外面等待着。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不听不问不想，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领班大约半个小时后也出来了，她一出来，就拍着高耸的胸脯：“吓死老娘了，还以为老娘又贪上什么事情了，小美、小丽，你们挨个进去，里面的人等着呢。” 她招呼了一声已经在门外面等着的副领班。 这样的询问，一直持续到了差不多天黑左右，才算结束。 第188章 嚣张胖子 “多谢您的配合！” 在最后一个人离开，赵燚仍旧是保持着微笑的握手让这人离开。 “组长，这是最后一个人了。” 吴悦提醒着赵燚。 她在一旁做着记录，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关闭了仪器。 虽然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做笔录，但是光举着执法摄像仪也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 “好！” 刚出了这间办公室，就看到总经理仍然没有离开，正同那位领班在小心的说着什么，看他们的两个人都带着笑容，不知道说着什么高兴的事情。 赵燚一出来，他们马上就收敛了笑容。 “非常感谢，打扰你了，占用了你的办公室一下午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赵燚客气的说着。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会所准备了简单的便饭，你们工作很辛苦了，现在这个点正是吃饭的时候，尝尝我们会所厨师们的手艺，不瞒你说，这些厨师可都是大老板从全国各地挖过来的名厨。” 总经理之所以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同赵燚他们拉关系。 像他们这样的娱乐场所，理所当然的要同每一个执法部门搞好关系。 固然老板的关系很深厚，一般的执法人员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但是，目前的情况是，他们会所走出的客人出现了意外事件。 这件事情同他们会所的另一位客人目前脱不了关系，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魏茵……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所以，总经理特意留下来等赵燚他们，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了，我们单位会给我们留工作餐的。谢谢你的好意了。” 赵燚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我们这也是工作餐，我清楚你们的规矩，绝对是很普通的工作餐，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就算上面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总经理热情的说着，那语气不容拒绝的模样。 可是赵燚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倒是吴悦明显露出了心动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只是她到底是一个懂规矩的人，赵燚再度开口拒绝，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去拆赵燚的台。 “不！我们还有工作要做，您真的是太客气了。我们有机会再见，你大概是不想再见到我们了，见到我们就意味着麻烦。” 赵燚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除非这位总经理整个人站在他前面挡住他的去路，不然根本就没办法阻止赵燚离开。 这位总经理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了，只能说着客套话，送着赵燚出门。 他倒是很欣赏赵燚的这种做事的风格。 在这里，他见过太多两面三刀吃拿卡要的人了，赵燚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无疑是极为少见的。可惜这样的人，却是来查案的，注定和他成为不了朋友。 刚到大厅，就看到一个胖子在靠在大厅的吧台上大声的喧哗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老赵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跟你们说过了，要好好招待丁总的，结果，丁总一共就在红楼待了不到三个小时！什么时候红楼留不住客人了？” 他把吧台拍得啪啪响，偏偏却没有保安上前去阻止。 显然，这个胖子也是一个熟人。 赵燚一看到他，就是一乐。 这胖子不是别人，就是那位五星级酒店的赵老板，赵燚的本家。 两个人在老吕的牵线搭桥下，曾经也算有过一次短暂的合作，当初为了监听世通物流的大老板邓斌，赵胖子算是没少出力。 “抱歉，我去处理一下……赵老板，赵老板，你老息怒。” 总经理同赵燚告了一个罪，然后小跑到赵胖子的身边，低声得说道。 赵胖子一看到这位总经理，出气筒总算转移了目标，斜着眼气呼呼的说道：“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我的客人可是在红楼惹了大麻烦，他可是在电话里面结结实实的把我骂了一顿，我就奇了怪了，红楼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我是不是应该给大老板建议，换一个总经理了？” “赵老板，这个事情真的是意外。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能不能到旁边说？” 总经理低声下气的说道。 “怎么，还有见不得人的情况？难道说炸弹还真的是在你们地下停车场里安装的？是不是我今天走出这个门，也会被炸上天？” 赵胖子气呼呼的大声的说道，根本就没给他面子。 总经理的脸色一变，郑重的说道：“赵老板，您生气归生气，可不能污蔑我们会所的声誉，我们会所可是清清白白的，任何人想要调出当时的监控录像都没有问题。我们地下停车场门口有保安，里面每天二十四小时有不间断巡逻保安，泊车小弟每天都会换衣服，经过严格的培训才能上岗的，您这么说，我们大老板会很不高兴的。” 他抬出了自家的大老板，赵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气哼哼的，倒也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只是仍旧不满的说道：“我当初过来的时候怎么说的，务必留下那位客人，让他高兴舒服，我晚上就会过来，结果呢？不到三个小时就离开了，你们红楼是怎么做事的？” “这个，我们也没有办法，爆炸发生之后，我们，客人坚持要离开，我们总不能不让客人走吧？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总经理苦笑得说道。 “反正我可是因此挨了骂，你们红楼不是号称能够满足客人的任何要求吗？你们看着办吧！” 赵胖子一脸我很不开心，快来哄我的不讲理的样子。 这副模样，让赵燚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到赵胖子的身边，沉声说道：“赵老板，好久不见，我们正准备联系你。” 没错，赵燚还真准备去联系他。 因为，这位赵胖子明显和丁建军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从他的口中，应该可以知道丁建军更多的消息。 赵胖子对突然冒出的赵燚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的一样的非常高兴，用胖乎乎的手掌握住了赵燚的手：“赵哥，好久不见。真是的，上次见面之后，你就再也没联系我，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回头我给你们庆功，结果我听说案子结了，庆功宴都准备好了，结果你们一直没联系我。” 赵胖子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赵燚，赵燚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也别难为他了。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现在负责处理这个案子。” 赵燚算是还了总经理的一个人情，算是他大力配合的原因，才决定出面给他解的围。 赵胖子想了想，点点头，摆摆手：“好了，既然我赵哥说了，不难为你，那我就不难为你了。快给我准备一桌上好的席面，我要同我赵哥好好的喝上一杯。”　　“这……我还有公事没有办完。不太方便喝酒。” 赵燚迟疑了一下。 倒不是真的不给赵胖子面子。 从老吕的口中，得知赵胖子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赵燚并不怎么排斥他的接近。 只是喝酒务实，刚刚得到很多人的口供，赵燚可不会让吴悦独自加班忙活。 “成，那就不喝酒，只吃个饭，反正你们也要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饭菜？难道你打算让我们在大厅里吃？” 赵胖子先是笑嘻嘻的同赵燚这样说了一句，然后看到总经理仍然站在这里，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气就不打一出来，所以一点面子没给他留。 总经理的笑容一滞，得，眼前这位爷现在明显就不待见他，干脆，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我马上去厨房亲自盯着，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上菜。” “好吧！” 赵燚考虑了一下，点点头，没有再次拒绝赵胖子的邀请。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很装饰很典雅，古色古香，充满了古代江南水乡风情的雅间，三人坐下，服务员给三人倒上茶，就站在一旁。 “麻烦你能出去一下吗？我们这里不需要房间服务，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赵燚客气的对这位服务员说道。 这位服务员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赵胖子。 在这间会所，有会员卡的才是主人，他们这些服务员只听拥有会员卡的人的话。 “出去吧，赵哥的话就是我的话。” 赵胖子自然是知道这一点，马上摆摆手，让服务员出去。 “你知道爆炸中死亡的人是谁吧？” 既然是自己人，赵燚并没有拐弯抹角的询问，而是选择了直接了当。 赵胖子回答的也很痛快：“知道，听说是上帝科技的懂事章杨跃的保镖，这手段，算是给杨跃一个下马威吧。在上层的圈子中都传开了。这杨跃早晚也有这一天，他就是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谁要入股他都不干，钱不是这么赚的，有钱要大家赚嘛！结果他想吃独食，这一次被人警告，圈子里的人，都认为是活该。杨跃大概被吓坏了，现在躲起来了，谁也不联系。不瞒你说，我也想参一股的，也不多，我也不贪心，百分之一就好，结果连这个杨跃的面都见不到。” 赵胖子对这次爆炸案明显是一知半解的，然后幸灾乐祸的说道。 他说的，这种情况，代表的是相当一部分知道爆炸案子的人，知道的情况。 真正知道杨跃跑车同样发生爆炸的事情的人，很少很少。 “我们的技术部门经过鉴定，三辆轿车在地下停车场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行为，所以，炸弹不太可能是从地下停车场中安装在他的车子上的。你们圈子里的人，认为会是谁下的手？” 赵燚知道，他说的圈子，是代表了那些有权势或者非常有钱的富豪的二代们，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有时候得到的消息，比官方还要灵通。 因为他们四通八达的人脉，拥有着非同一般的潜力。 “还能是谁，就是丁哥呗。丁哥就是丁建军，丁建军太狠了，那可是十二条人命……” 赵胖子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 连那个圈子的人都认为是丁建军下的手？ 第189章 孰是孰非 胖子看到沉思中的赵燚，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赵哥，我知道你是很有本事的人，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你不应该查下去了，反正死的保镖也大多是白水公司的，绝大多数都是外籍人士，他们就是吃这碗饭的，死了也是命中注定，让杨跃这家伙花钱摆平白水就可以了，不用你们太麻烦的。”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 “嘿嘿，赵哥，咱是自己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看杨跃不顺眼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大群人，他们早就想动手教训一下这个杨跃了，只是杨跃这个人太小心了，出门就带着一大群的保镖，真是太骚包的，他现在还不是世界首富呢……” 说到这里，赵胖子忍不住撇撇嘴，显然对杨跃的做法不以为然。 “这一次丁哥出手将他的保镖干掉，其实合了大部分人的心意，想来这一次，杨跃就算不把公司卖掉，也会卖出相当一部分股份。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嘛，钱，一个人是赚不完的。他现在的公司负债可是不低，如果有其他人参与进来，这些债务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这些人也可以帮他解决很多问题的。” 赵燚沉默了下来。 其实，就算在国外，也是一种常态。任何一家公司，想要发展壮大，就不可避免的要拓展人脉，让出自己的利益，这样做有得有失，仔细想想，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赵燚并没有对赵胖子说，杨跃已经死亡的事实。 因为他知道赵胖子虽然看起来是自己人，但是这个人的口风，恐怕不是那么严谨的。尤其是杨跃的死亡，这代表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将要被重新划分。 不管是任何人，面对这样天文数字的财富，都会动心的。 “如果真是丁建军指使的，那么我肯定不会放过他，要将他捉拿归案。” 赵燚吐出了一口浊气，语气坚定的说道。 赵胖子的脸色却变了。 他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赵燚，忽然笑了起来，摇着头：“赵哥，你太天真了。你跟吕局的关系不错，我也算是局里面的一员，咱们勉强算是同事，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个案子你根本就查不下去！” “为什么这么说？” 赵燚不动声色的问道。 “为什么？丁建军是什么人？他的爷爷是谁，我想你知道吧？我爷爷是在军队里退休的，但是他爷爷可是横跨了军政两界。虽然说现在也退休了，但是多少老部下？您要是想要动丁建军，他的那些老部下会无动于衷？除非你能找到证据……” “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赵燚不认为这个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丁建军，势必要惊动丁老爷子，所有的压力也就迎刃而解了。 只是这个办法，赵燚并没有同赵胖子说。 赵胖子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你知道了是他指使的，丁建军完全可以找替死鬼，承担下所有的罪名，自己一问三不知，你能怎么办？” 这倒也是一个问题。 “目前的情况还很难讲。我已经约见了丁建军，他说明天就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会谈。我想问你的问题，就是丁建军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赵胖子恍然大悟一样的说道：“怪不得今天丁建军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让我安排好食宿。昨天他走的时候，可是打电话通知我说，再也不想踏入j市这破地方一步，我还以为丁建军转性了，没想到是你找他谈话，奇怪了，丁建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赵胖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随后，他摇摇头：“看起来真像你说的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就给你说说丁建军这个人吧。怎么说呢，这个人就是命好！” 他用了命好这个词来形容。 “怎么讲？” “他的年纪刚比我大一岁，但是钱比我多了不知道多少倍。都算是家里面不成器的人了，但是他的手机品牌一度做到全国前三，要不是上帝手机的横空出世，其实他的公司经营得很不错的。他刚开始的时候，本钱不多，但是架不住人家关系厚啊，看上手机的潜力，贷款就敢干，正好赶上智能手机大发展的时候，他的公司就一飞冲天了。命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不做其他的实业呢？像酒店这个行业，五星级就算到顶了，除非你连锁经营。” 赵燚问了这样一句话。 “没办法，谁让我家里的关系不够硬呢。不说我，咱们再说丁建军这个人吧。他可比我嚣张跋扈得多了，加上又有钱，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什么都是买最好的，家里的豪车有多少辆，我估计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他这个人偏偏又很豪气，只要看上眼的看上什么，挥手就送，我那次说他那辆红色跑车不错，丁建军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让我开走。可是我这个坨，坐跑车里纯粹就是遭罪，现在还在我车库里躺着呢……” 赵胖子说得有些乱，但是有着事实举例，在赵燚的心中，慢慢的，丁建军的人物形象丰满了起来。 首先就是有钱，非常的有钱，为人很大方，看顺眼的人，说送什么东西从来不会犹豫，这样的人很豪气，无疑人缘关系应该很不错。同时，又是因为有钱，事事顺心，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他也有嚣张跋扈的资本。 还应该加上一条，那就是害怕他的爷爷。 赵燚在心里面盘算着，脸上却不动声色，频频得附和着赵胖子，赵胖子眉飞色舞的说着。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再就是他小时候的事情了。其实我们两个人在小时候是在同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不然的话，人家怎么会想起来我这样的小人物？” 赵胖子忽然自嘲了一句。 他的身家不菲，但是距离真正的大富豪，显然，还有一段很明显的距离。 “这一次丁建军邀请杨跃谈论的就是收购上帝科技集团的事情吧？” 赵燚忽然问起了这个和案子有关系的事情。 “其实，丁建军在来之前就同我透过底的，他并非是一定要收购杨跃的公司。其实他虽然有时候做事很嚣张，但是又不傻，谁也不忍心把自己辛辛苦苦打拼起来，尤其是已经一飞冲天的公司卖掉。只是想要参上一股，毕竟我们都很看好上帝手机的前景的，认为它的销量，最差，也是水果手机的两倍。这样的财富，就凭他杨跃一个人，想要独吞？杨跃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 赵胖子不满的说着，至今他仍旧耿耿于怀。 赵燚听到赵胖子这样说，倒是赞同的点点头。 赵胖子的说法显然更加的合情合理的。 丁建军并非是一定要收购杨跃的公司，而是想要在这个赚钱的买卖上插上一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眼红才是不正常的。 “我倒是不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谈的，那时候我正好有事出去了，本来晚上打算再过来同他们好好谈谈。可惜，人都离开了，我谈个鬼？” 赵胖子气呼呼的说道，他忽然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吴悦，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你说，你可别向外面透漏，不然丁建军的面子上不好看，如果他知道是我透漏出的消息，一定会很不高兴的，我的小身板可比不过他，得罪不起。” 赵燚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仍然很平静的点点头：“我不会说，她也不说。你说吧。” “据圈子里的人说，杨跃很是嚣张得骂了丁建军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丁建军的颜面大失。” “不对，这个消息应该不准确。如果是杨跃骂了丁建军，为什么杨跃在出这家会所的时候，会很生气的样子？而且，魏茵这个杨跃的情人，并没有跟着杨跃离开，反而投到了丁建军的身边。这个情况，应该是杨跃受到了侮辱才对。” 赵燚将他掌握的部分情况同赵胖子说了一下，赵胖子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杨跃别看很有投资的眼光，投资了上帝手机这个下金蛋的鸡，但是智商却不怎么样的。丁建军可比杨跃帅气多了，魏茵是一个明白人，她知道，在咱们国家，你再有钱，没权利的话，也是别人案板上的肉，所以，在两个人翻脸之后，果断的投入到了丁建军的怀抱中。丁建军其实有洁癖的，只是为了气杨跃，才接受了魏茵这个破鞋。所以在圈子里，这个事情都成了笑柄，不过丁建军的面子总算不是丢到了姥姥家。” 赵胖子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就是直乐。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倒是很合理的。 “你们也认为，是丁建军为了教训一下杨跃，才动手干掉了他的保镖，吓唬一下杨跃本人？” 赵燚的这句话让赵胖子一愣，点了一下头，马上又摇头：“我可什么也没说，这是圈子里大多数人的想法。” 说着，赵胖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赵燚。 这事情，在他的眼中已经很明显了，可是赵燚却仍旧在怀疑。难道就是因为没有证据？ 有没有证据真的那么重要吗？ 起码赵胖子不觉得证据有多么重要，一个怀疑就够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 看到赵燚没有说话，赵胖子大声的应了一句。 总经理推开门，问道：“赵老板，请问现在可以上菜吗？” 这上菜的事情，其实本来不用他这位总经理亲自出面的，只是刚才这位赵老板的态度很不好，为了稳妥考虑，这位总经理才决定亲自出面。 这起码代表了他们会所的态度。 “上吧!” 赵胖子看赵燚没有反对的意思，招呼着上菜。 “太好了，早就听说过红楼的饭菜相当棒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品尝，这一次我可算是有口服了，等菜上齐了，赵老板，我能不能先拍个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吴悦欢呼了一声，征求着赵胖子的意见。 现在工作暂时结束，她也算放松了一下。 她的工资确实不少，但是想要在这里奢侈一把，明显还是不够用的。 “当然没问题了！嘿嘿，别的不说，单说这红楼的菜肴，确实是值得品尝的。不瞒你们二位，这里的饭菜比我的酒店要强一些，这话可不能给外人说。” 赵胖子笑嘻嘻的说着，一点也不介意揭自己的短。 第190章 弹道分析 真正做到色香味俱全的很少，无疑红楼做到了。 上来的第一道菜是很普通的醋溜白菜，白菜晶莹剔透，鲜香的味道味道迎面扑来，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数量很少吧。 吴悦闻着就食指大动。 “我开吃了啊。” “请，赵哥，尝尝！” 赵胖子笑嘻嘻的说道，不等赵燚回答，自己也伸了一筷子，那模样，生怕慢了吃不到一样。 夹起一片，放在嘴里，吴悦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真是大好吃了。” 赵燚正想着事情，被吴悦这样大声的赞叹打断了。 “不就是醋溜白菜吗？有这么夸张吗？” 赵燚好笑得说了一句。 “组长，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它看起来是醋溜白菜，但是这醋溜白菜绝对和你以前吃的不一样，不信你就尝尝！” 吴悦眨着眼睛，已经伸出了第二个筷子。 赵燚夹菜，稍稍看了一眼，没发觉这白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味道确实很好闻。 放在嘴里，除了白菜特有的香气之外，还有一股鲜虾的香味刺激着味蕾。 果然非常好吃。 这里上菜的速度很快的。 在第一份醋溜白菜被送来之后，在五分钟之内，其他的菜品同样被送上来。 六菜一汤。 看起来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但是每一道菜里面的学问可就不简单了。 起码，赵燚本人也赞同了吴悦的观点，那就是确实很好吃。 三人都没有喝酒的打算，米饭也被送了上来，颗颗粒粒精选的大米散发着浓郁的米香，赵燚顿时有些胃口大开。 几人也就没有了谈话的兴致，不到十分钟，六菜一汤就被一扫而空。 “好饱！” 吴悦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筷，颇为惬意的倚在椅子上，长长的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吃过这里的菜，恐怕我好几天会食欲不振的，就当减肥了。” 她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着，赵燚就觉得有些好笑，餐巾纸擦了擦嘴，不知不觉，他的胃口也是大开。 旁边立刻就有服务员送上了一杯白开水，赵燚点头致谢，然后一饮而尽。 赵胖子看到赵燚的举动一愣，然后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白开水，同样喝得很干净。 吴悦苦笑着看了赵燚一样，咬咬牙，也喝了这么一大杯白开水。 “谢谢赵老板的款待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应该走了。” 赵燚站起身告辞。 “这么着急？还有晚饭茶没有喝呢。” 赵胖子说道。 “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请赵老板吃饭。今天的时间确实很晚了。我们想要知道的问题也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赵燚的态度很坚决，坚持要离开。 赵胖子站起身：“好吧，赵哥贵人事忙，不像我吃饱了没事干，下一次可不能放我鸽子了。” 他这句话绝对是自嘲的。 “一定。” 出了房间，走出了这间会所，赵燚和吴悦向着他们停车的地点走去。 “组长，刚才你可丢大人了，就是赵老板没说，还帮你兜住了面子。” 吴悦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什么时候？” 赵燚的神色倒是很平静。 “就是在咱们吃完饭之后，服务员不是递给咱们每人一杯温开水吗？那是漱口的，不是让咱们喝的。想喝的话，没听到赵老板说了吗，还有饭后的茶点。” 吴悦的幸灾乐祸的说着，她很想看看赵燚知道自己在外人面前出丑之后的表情，原因么，只有一个，那就是赵燚始终都是很平静的表情，也很少露出特别高兴的神情。 赵燚的脚步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我怎么知道有这么多的规矩，他们这些有钱人真是麻烦。这顿饭菜恐怕不便宜吧？” “那是当然了。别看外表看起来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但是这一顿饭下来，最少也是五位数，如果随便开瓶酒，六位数也是很正常的。哎呀，光顾着吃了，我居然没有拍照，这下子我要是跟我那些闺蜜说，我去了红楼吃饭，她们肯定说我是吹牛。” 吴悦言之确凿的说着，忽然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五位数？看来要挑一个上档次的饭店回请他了。倒是吴悦你，怎么对红楼这么熟悉？” 赵燚忍不住呲了牙，这一顿饭吃了他一个月的工资，这让他感觉这一顿饭不是那么美味了。 “当然啦，红楼在我的朋友当中就是一个传说噢，有一个小姐妹曾经有幸跟着她的老板去了一趟，然后让我们都羡慕死了！虽然网上没有关于这个红楼的线索，但是小道消息在我们可知道的不少。” 吴悦冲赵燚眨眨眼睛，那模样，分明就是快问我，快问我。 赵燚顺着她的意思问道：“哦？那你说说，都有关于红楼的消息都有什么？” “嘻嘻……” 吴悦立刻很开心的笑了起来，表情颇为神秘：“传说红楼中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这一点我已经证实了，我上午的时候也问过了，办一个月最低级的会员，也要五十万。而且还必须有两名高级会员担保才行。咱们中午过来的时候，看到不少的有钱人吧？那些在大厅里的人是没有会员卡的，他们在这里撞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高级会员，帮他们入会……” 赵燚点点头，看起来这家私人会所走的是高端的路线。有钱还不行，还要有人脉，不然的话，最低的门槛就迈不过去。 吴悦接着说道：“里面吃喝玩乐都是j市最好的，可以说，在全国范围内也是顶尖的水平，咱们今天吃的菜你感觉到了吧？外表看起来都很普通，其实每一样才都是不普通的，精挑细选的最优质的蔬菜肉类海鲜，据说，这个是听说的啊，如果买回来的东西稍微不合格，那些厨师就有权利直接销毁，根本就不会给客人们上，这一顿饭这么美味，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除了这些呢？” 赵燚对什么吃喝玩乐不敢兴趣，像吴悦这样颇为小资的女孩，她才向往这样的生活。 “再就是私人会所的老板啦，至今没有人知道大老板究竟是谁，传说只有赵老板这样的钻石会员才会知道。一直是一个神秘的人物。明面上的老板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这个幕后的人，不太好挖掘出来。” 吴悦摇摇头，在下午的时候，她真的让所里的人查了一下这家会所的背景，得出的结论一看就是假的。 赵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对这家私人会所上了心。 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查清楚，究竟是谁对杨跃下的手，而不是会所的老板究竟是谁。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赵燚看了看时间，决定今天晚上不加班了。 吴悦立刻高兴得欢呼了起来。 她还以为要加班整理一下今天下午收集到的资料呢。 第二天一大早刚上班，赵燚就给丁建军打过去了电话。 第一个没人接，赵燚耐心的继续拨打，一直打到七八个，丁建军暴躁的声音才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谁尼玛有病啊，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是谁？怎么不说话？不说话老子就挂了！” 赵燚下意识的将手机离得远一些，等到丁建军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才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丁总，昨天我们通过话的，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 大概是赵燚的声音提醒了丁建军，丁建军粗重的喘息声从另一头传来：“上午我没时间，下午等我的电话，我会告诉你地点！有病！” 说完，丁建军就挂断了电话。 赵燚皱着眉头将电话放下。 “组长，你现在要出去吗？” 夏丹抱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 “下午吧，丁建军估计还没起床。” 起床气，每一个人都有的，只是丁建军明显很夸张。 “那好，您看一下这两份的事故车辆的分析报告。” “有什么发现吗？” 赵燚随口问了一句。 “发现不大。爆炸物是很常见的化学物品和普通的家用物品组装而成的，它们采用的是远程遥控爆炸的方式，从残留的电子元件分析，应该是很普通的常见的电器改造而成的。所以，基本上断绝了从爆炸物来源这一方面搜索犯罪嫌疑人的可能性。” 这已经可以说是高智商犯罪。 一些常见的物品，组合在一起，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 赵燚作为曾经部队的精英，他本人就可以从家庭常见的日用品当中组合出威力惊人的爆炸物。 只是普通人会忽视这一点的。 其实，现在的新闻经常报道类似的消息，比如粉尘爆炸就是其中的一类。 面粉看起来是常见的一种食物，如果扬起来，在空气中形成粉尘颗粒，接触明火的时候，就会发生爆炸事故，因为倒霉的人很多。这是家庭生活常识。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是并不是从世面上购买的爆炸物？” “基本上可以判断，爆炸的威力虽然很大，但是从遗留下的残骸判断，是非流水线的工业品，基本排除了购买的可能性。组长，这条线要继续排查下去吗？” 夏丹点点头，肯定了赵燚的说法。 “跟吧，但是不要投入太大的力量。” 赵燚抱着广撒网的方式，不肯放弃任何点滴的线索。 “我明白了。再就是车上的弹孔。我们经过模拟分析发现，这些弹孔的痕迹有些奇怪。” 夏丹露出了很疑惑的表情。 “有什么奇怪的？” 赵燚看着技术分析报告，上面一大堆的数据，大量的专业术语看得他有些头疼，好在夏丹本身就这方面的专家。 “是这样的，同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这些弹孔有问题。初步判断，应该是很常见的手枪，型号为……这种型号的手枪冲击力不算太大。而且，所有的弹孔，弹道痕迹都是一致的，也就是说，除非是完全一模一样的手枪，不然，那辆事故车上，所有的弹孔都是同一把手枪所为。” 这个观点可以说是很新鲜的了。 赵燚觉得有些意思，示意夏丹继续说。 “弹孔分布在三个方位，车尾有四个，左侧车门有两个，右侧车门有一个。残骸上有两个基本可以断定是弹孔的痕迹，因为烧焦的缘故，尸体残骸上面的痕迹并不是很清晰，但是做出基本的判断是没有问题的。” 第191章 信息泄漏案 同一把手枪，这个结论是很新鲜的。 从那一份视频来看，枪声算得上密集，赵燚清楚的记得，他在视频中听见的枪声就有十七八声。 当然，枪法不好是很有可能的。 在真正的战争中，并不是像电视电影中那样，枪枪命中，实际上，子弹的利用率低的吓人，以德国为例，三九年到四五年共消耗子弹二百一十亿，击毙敌军大约九百万，算算下来，分母大的惊人。 这一点，赵燚在部队中已经有所了解的。 所以说，他也并不怎么奇怪。 奇怪的是，只有一把手枪打出的子弹。 杀手是一个人？ 那他追击之后，左侧和右侧又同时留下了同一把手枪的弹孔？ 从逻辑而言，这是说不同的。 从视频中可以看出，杨跃一直飞速的逃窜。 透过这个角度，实际上只能勉强看到两侧的一点，看不到车尾是否有人在追击他。 一直到他忽然说，前面有障碍。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想要强行闯关，逻辑上是说得通的。这才导致了视频的中断。 按照分析一般的情况，然后车子熄火，被后面的人追上，或者干脆就是前面的人将杨跃杀害，都是很正常的行为。 另一种状况，就是杨跃被迫停车，那么后面追击而来的人，别住了杨跃的跑车，让他无法掉头，然后将他杀害。 从两侧的弹孔判断，应该他跑车两面都有人。 总不会是枪杀他的人，从左面，然后去去右面，连续开枪，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想到这里，赵燚又想到一个疑点。 他问道：“跑车的车头，有撞击的痕迹吗？” “没有！残骸虽然被烧毁得很厉害，但是仍旧保持了原来的形状，大框架并没有变形。” 夏丹的回答让赵燚做出了判断，那就是杨跃当时应该是被迫停车。 “在鉴定结果中，死者究竟是死于枪伤还是死于汽车爆炸还是被烧死的？” “都是致命原因。” 夏丹肯定的说道。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看起来，这个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除了死者，再就是那些杀手了，只有他们才知道当时真正的情形。” “是的，我们模拟了几次，都无法从逻辑上说通。除非……” 夏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份视频是伪造的呢？” “伪造的？技术鉴定不是说，这是原版的视频，并没有伪造的痕迹吗？” 赵燚不明白的看着她。 “是的，视频是真的。我的意思是说，假设杨跃根本就没有被人追杀呢？他录制了伪造的视频。也不对，这从逻辑上也说不通的，毕竟，百分之九十残骸应该就是杨跃本人。他制造自己死亡的假象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这个观点是不成立的。” 夏丹没等赵燚说什么，就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有时候破案就是这样的。 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停的假设，然后不停的推翻。 他们手头缺乏足够的证据，有时候站在犯罪嫌疑人的立场上，来模拟案情也是一种很重要的破案方式。 将这个疑点暂时放下，两个人开始整理起手头的资料。 昨天下午，赵燚和吴悦又有了新的人证口供，要整理一下，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疑点。 两个人在核对着，时间过去的很快。 “这些人的说法基本上一致的，细节上的出入并不影响我们的正常判断，可以确定，这些人的口供是可以被采纳的，当时在会所中的几个人的行为可以被确定了。” 夏丹在草纸上哗哗的写着，谁先干什么谁后做了什么，一目了然。 “奇怪，吴悦今天迟到了？” 赵燚忽然想到了吴悦，这下午的口供是两个人一起询问的，按照平常的方式，吴悦应该过来一起整理的。 “不清楚，是不是这个疯丫头昨天又玩得太晚，睡过头了？我给她打个电话。” 夏丹拿出电话，拨通了吴悦的手机号码。 “夏姐……” “吴悦，你睡过头了？怎么还不来上班？” 夏丹的语气可是不怎么好。 平时吴悦也是知道轻重的，在没案子的时候，早一点晚一点上班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现在正在破案的关头，吴悦迟到了，这样做非常的不好。 “夏姐，我生无可恋了！” 吴悦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怎么了？失恋了？早就跟你说过，要小心，擦亮眼睛选择对象！不管怎么说，你先来单位上班，地球少了谁都继续转，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回头夏姐给你介绍一个好的。不能让你的私事影响工作！” 夏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她想也没想，就觉得吴悦肯定是感情上出了什么问题。 年轻的女孩，能出什么问题，用生无可恋来形容自己？ “不是的，夏姐，我就在隔壁的市局里，我在报案！” “报案？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丹也紧张了起来。 吴悦去报案，这就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了。 “我银行卡里的钱都没了！今天一早上起来，全光了。这让我怎么活？我上班好几年的积蓄啊！我看中的包包，我每个月需要用掉的化妆品全都泡汤了，难道让我这一个月素面朝天的上班吗？天呐，那样子真是太可怕了。” 吴悦夸张得说道。 “被人盗了？” 夏丹也是一惊，随后说道：“先过来咱们单位，不就是钱吗？没那么严重，回头夏姐先借给你一些。钱这个东西，够花就行了。再说，素颜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你那一堆的化妆品，每个月一半的工资都浪费在上面了吧？先不说了，你先来单位，有什么事情我们见面再说。” “好吧，我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夏丹才对赵燚说：“组长，吴悦那里出了点问题。她的银行卡被盗刷了，正在市局里报案。” “谁那么大的胆子？回头有时间让黄英帮忙查一下。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赵燚有些哭笑不得。 这年头，银行卡被盗刷的消息屡见不鲜，但是他们本身就是执法人员，上当的次数可是不多。 大多这样的情况，都是不知不觉点了什么木马的网站，才导致的这个后果。 黄英是电脑专家，赵燚觉得她找到这个人的问题不大。 只要是不怕麻烦，一定可以找到谁做的。 盗刷的人总要转到他拥有的银行卡中吧？总会取钱吧？现在不管是自动取款机，还是银行柜台，都有监控的，找到这个人，不算难。 吴悦很快哭丧着脸到了。 “夏姐。” 吴悦期期艾艾的走到夏丹的身边。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耽误工作吧？说吧，你这个月需要多少，我先给你。” 夏丹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吴悦的脑袋瓜。 “我算算，买化妆品最低要两千，这个月就不和小姐妹们出去玩了，多在食堂吃饭，大概有两千就够了。对了，我信用卡也被刷爆了，要还上信用卡需要三万，幸好我设置了消费金额限制，不然非得刷哭我不可。” 吴悦掰着指头算了一下。 “真是……我一个月都花不了一千。转到你银行卡里？你的信用卡是你自己刷爆的？” 夏丹摇摇头，但也没再说什么。　　每一个人都有权利选择她自己的生活方式， 即便是这样，她觉得省了再省，比一般人也要高上不少。 “当然不是，我也是小有存款的人，是盗刷的人干的，要是抓到这个人是谁，我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我已经报案了，经侦支队答应先帮我冻结银行卡，但是还是要先堵上这个窟窿的，不然信用不良他们可不管。打到我这个银行卡里就行。” 吴悦从包包里摸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夏丹。 “小晨晨，扫描一下这张银行卡，给它转账三万五。” 夏丹拿起手机，晃了晃，然后对手机说道。 她手机宠物精灵顿时跳了出来，萌萌哒的说了一句：“好的，请稍等……” 夏丹笑着说：“有了它之后，倒是方便了许多，以前还要我自己输入银行卡账号……”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宠物精灵再次开口：“主人，对不起，转账无法完成，你的银行卡余额不足。” 余额不足，这话一说出来，夏丹顿时愣住了。 “怎么可能？我卡里应该还有不少钱的，查一下，现在的余额是多少。” “就是啊，夏姐可是小富婆。我算一下，你每个月的工资有一半是打给了儿童福利院，然后自己的花销不超过一千。零零碎碎的补助和工资加起来有一万，这样你一个月就能存下来四千，十个月就是四万，前几年就算工资比较低，每年也能存下个两三万的，现在加起来起码十几万，怎么会没钱？” 吴悦掰着手指头算着。 夏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你倒是比我还清楚。” “主人，您的余额为零元零角零分，主人，您破产了。” 宠物精灵夸张得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夏丹此时却没有心情理会它了，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啊，不可能的！” “夏姐，不会你也中招了吧？” 吴悦迟疑的说了一句。 “拨通银行电话。” 夏丹没心思回答，和吴悦这样的月光族是不一样的，夏丹的存款都在里面。 “主人不相信晨晨吗？” 手机宠物精灵委屈的说了一句，然后接通了银行客服的电话。 果然，它的查询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银行卡里的钱果然没了！ 客服很明白的告诉夏丹，在昨天凌晨，她的银行账户，通过网上银行转账的方式，全部转出。 赵燚也注意到了他们这里的情况。 “你先去报案，咱们所里的事情我先顶一下。快去快回，通知一下黄英，让她检查一下所里其他人的银行卡账户，看看发没发生类似的情况。” 赵燚有些担心了。 如果这很普遍的话，那么，谁还有心思去查没什么案子？ “我知道了，我报完案就回来。” 夏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就要离去。 “夏姐，你现在还是别去了，现在经侦支队里报案的人很多，都是银行卡被盗刷的事情，要不你就直接去找蒋招娣，让她给你插个队，不然，光是登记资料，排号问话，你中午的时间能够回来就不错了。” 吴悦刚才那里回来，忍不住提醒了夏丹一句。 “你是说，这个事情很普遍？” “是，我看到经侦支队里有好几百人呢，一打听，全是银行卡被盗刷的。估计这时候网上已经闹翻天了吧？” 说着吴悦拿起了手机，点开了新闻搜索。 一看之下，果然铺天盖地的全是银行卡被盗刷的消息，这个消息成功的将上帝手机的新闻热度给打压了下去！ 钱都没有，谁还关心一部手机呢？ 第192章 大案要案 将消息通知了下去，所里的每一个都开始查看了自己的银行卡账户。 中招的人不少。 年轻的女性占据了绝大多数。 男人们也有，但是数量不多。 黄英这位所里首屈一指的电脑专家，同样也没有幸免于难。 她的小脸上全是严肃。 一大堆的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操作着电脑。 “我检测了一下，咱们的手机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手机中并没有中病毒。也就说，盗刷咱们银行卡的人，应该不是通过咱们的手机做下的这个案子。” 黄英的这个结论一得出，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现在，所里可以说是人心惶惶了。 “看一下网上的消息。” 赵燚吩咐了一句。 黄英的手指在键盘上跃动，很快，网络上关于银行卡被盗刷的信息铺面而来。简单的搜索，就有上百万条这方面的信息。 而且，又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自己的银行账户并不安全，有些地方，已经在银行门口排起了长龙，很有可能形成大规模的挤兑风潮。 银行现在遭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各地纷纷组建专案组，来调查这一恶性案件。 网上的谩骂指责更是随处可见，一些储蓄一空的人，更是表示，如果官方不能在多少天之内给他们一个答案，返还他们的存款，那么这些人就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隐隐得，这个盗刷银行卡的风波正在向着恶劣的方向滑去。 …… 类似的消息有很多很多，并且数量还在快速的增加着。 黄英不时的刷新着页面，最新一则的消息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最新消息，政府终于宣布，各地银行全部进行整顿，暂停银行，并且向广大被盗刷的群众保证，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答案，时间期限为七天。 “上面终于出手了，再不控制住局面恐怕要出大乱子了。” 这时候，就算所里那些同样被盗刷银行卡的人也长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也损失惨重，但是毕竟有着稳定的工作，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也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句，众人纷纷点头，他们小声的议论着。 “敢干这么大案子的人，肯定是一个疯子，国家现在出手了，这家伙肯定跑不了了。” “就是，就是，现在受害的人有多少了？几百万？还是上千万？” “这估计是近些年来全球最大的经济型犯罪了。这个人或者说是团伙，真的是在作死了。” 他们大多是抱着很乐观的态度。 黄英仍旧在注视着屏幕，看着这些新闻。 “黄英，看一下全国范围内，有多少进行报案了，就是这个事情。” 赵燚心里面清楚，这个风暴来得太突然太快了，这就导致了所有人都无心工作，就算现在让他们继续工作，效果也就是一般般，现在距离午饭也快要到了，索性，赵燚给他们一定的空暇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情，下午再继续进行工作。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他们的工作仍旧要继续，案子还是要破的。 黄英马上切进后台，然后敲下了几个字符，就给出了赵燚答案：“组长，同一类型报案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万，每一分钟仍然在增加着。” 这个后台，是全国系统内部的后台，能够进入的人不多，黄英是有权限的其中一个。 “恐怕会很麻烦。银行卡被盗刷的，在咱们所里登记吧，午饭前应该能够完成吧？” 赵燚临时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有这个权利的。 “谢谢组长！” 被盗刷的人立刻感谢得说道。 赵燚的这一举动可以说很得民心了，起码省得他们去市局的经侦支队排队报案了。 忽然，桌子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这部电话，平时是不响的，只有重大的案件发生时，通知他们所里，才会响起来，代表着，有重要任务的发生。 在没有重大案件发生的时候，赵燚可以有权利决定处理什么案子，但是这部电话响起来，就是代表重大案件的发生，不管他们在做什么，都要放下手头上的工作。 不用赵燚说，其他人纷纷离开了赵燚的四周围。 在案子没有下达前，仍旧属于保密的阶段，他们是不能听的。 这是纪律。 “赵燚是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严肃。 “是！” “你带着你的人去市局经侦支队报道！有重要的案子交给你们！” 说完，这个电话就挂断了。 一听说是经侦支队，赵燚心里面就明白了，上面打算让他们所也参与到这个案子中。 放下电话，赵燚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看着他。 “手头的事情都放一下，将目前的资料封存起来，上面有新的案子让我们办。夏丹，吴悦，黄英，我们现在立刻就去市局的经侦支队！” 赵燚说的话，这个经侦支队，四个字故意没有隐瞒。 他们前脚一离开，后脚人群中就炸开了。 能够通过层层选拔，成为所里的一员，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赵燚临走前的那句话，分明就是透漏了他们即将要办什么案子。 “那帮家伙死定了！我刚才还在懊恼，恐怕我们没时间参与这个案子了，老天开眼，让我们亲自参与到这个案子当中，我们一定要加油，亲手抓住这些家伙！” “就是就是！我全部的积蓄啊，都准备和我男朋友一起付个首付了，这下子也泡汤了。千万别被我逮到，不然姑奶奶肯定不放过这些家伙！坏了，我给他也打个电话，看看他的银行卡出问题没？” “……” 根本就不用赵燚动员，所有人都已经斗志昂扬了。 到了经侦支队，就有人带他们去了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中已经是烟雾缭绕，来的人不少。 主席台上，领导们比下面的人出现得还要早，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着，抽着烟，小声得在商议着什么。 赵燚扫视了一下那些领导，大部分都是熟人。 j市主管政法工作的书记，他是j市系统内的真正的一把手，平时其实是很少见到他的，此时他正坐在主席台的正中偏右的位置。 最中央，则坐着j市的领头羊，统管大小事务的书记。 他的身边另一侧，则是市局的王局长。 其他的，还有交通局的局长，这些实权部门的一把手，赫然在列。 蒋招娣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看到赵燚，点点头，两个人并没有说话，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看到人都齐了，王局首先开口：“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书记给我们指导工作……” 书记摆摆手：“咱们客套话就不说了，我今天来就带了一双耳朵，发言就不必了，老李，你布置一下工作吧。” 他口中的老李，就是政法委书记。 清了清嗓子，政法委书记说道：“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银行卡盗刷案，我想你们都清楚了吧？现在，全国各地，包括最上层，都在关注着这一个案子，不止是我们市里，就算省里也组成了专案组，七天，一定要在七天内，把这个犯罪团伙找出来，将他们绳之以法！”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个时间很紧，但是，我对同志们有信心！在座的各位都是警界精英！七天，七天的时间，一定要破获这个建国以来最恶劣的经济型犯罪！打击犯罪团伙的嚣张气焰，不要让他们以为我们都是吃干饭的！七天，你们只有七天的时间。如果七天不能破获这个案子，不仅是我要引咎辞职，你们也对不起身上穿着的那身衣服！咱们废话少说，下面，让王局给你们布置具体的工作。” 他多次强调了这个七天的时间，可见，他的压力很大。 当然，这个案子全国各地都在办。 只要有一个地方能够破获，就算是成功的。 但是，如果破坏不了，恐怕在系统内部会引起强烈的地震。 他说的，引咎辞职可不是开玩笑的，上面显然已经下达了死命令，这个案子在七天内，非破获不可！ “我宣布一下专案组的人员名单。总指挥由书记亲自挂帅！李书记副总指挥，我本人为总组长，蒋招娣第一副总组长，副组长为经侦大队大队长田国胜，副组长特所赵燚……” 这里的名单只有寥寥的十几个人，但是实际参与的人数肯定远远不止这些的。 能够被念到名字的，起码都是大队长这一个级别的。 将名单宣布完毕，王局才说道：“具体的人手，你们从各自的单位中抽调。任何人不得有任何理由拒绝抽调。你们有权利去查任何你们怀疑的人，任何单位和部门，都要无条件的去配合。同志们，权利下放给你们了，能不能破获这个案子，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我在这里给诸位领导立下一个军令状，这七天，我吃住都在办公室里，一定要抓获这个幕后的犯罪团伙！” 赵燚消化着领导们说的话。 书记亲自挂帅，这说明专案组的级别很高。 当然了，作为市里的一把手，他只是挂个名。李书记也是同样如此。而王局坐镇市局，调度各方面配合，真正查案的，则是由蒋招娣亲自带队的。带的人，主力则是经侦支队和赵燚等等这些人。 赵燚有些不太高兴。 这个案子的压力，一下子全部转移到了蒋招娣的身上了。 他相信，如果这个案子被破获不了的话，李书记肯定要辞职，但是蒋招娣这个实际的指挥者，也一定落不了好处，甚至因此被迫辞职，也是很有可能的。 赵燚并不希望看到这一局面。 接下来的领导谈话异常的简洁，都是其他局里纷纷表态，如果这个专案组有什么需要他们的地方，都会竭尽全力的支持，谁有任何推诿，直接撤职严办！ 这样上下一心的态度，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这是一个大案，要案！ 第193章 争分夺秒 会议结束的很快。 显然领导们也没有心思说什么套话了。 工作被布置了下去，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领导们先行一步，会议室留给了具体办案的人员，他们也同样需要开一个小会儿。 “田国胜，你从那些报案人入手，看看他们有什么共同点，找出这些报案人他们的共同点，目前我们还不知道，盗刷集团是用什么方式大规模的盗取用户的个人信息，完成的银行转账，这一点，交给你来查，有问题吗？” 田国胜是一个很干练的中年人，立刻站起身，大声的回答：“没问题。” “赵燚，你带人和我一起去一趟银行，我们从银行这方面入手，看看是不是银行内部的安全系统有漏洞，带上网络安全专家。” “我们这一次的行动，以经侦大队为临时总部，王局，麻烦你坐镇，有什么问题，我们立刻会向你反应的……” “没问题。我说过了，吃住都在这里。” 王局也是一脸的严肃。 “其他人各就各位，开始工作吧……” 蒋招娣显然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办这个案子，安排得还算井井有条，可见，她的进步相当大的。 没有人敢耽搁时间了。 说是七天，其实今天已经过去了一半。 现在，他们处在争分夺秒的时刻。 立刻，所有人就行动了起来。 出了会议室，赵燚和蒋招娣并排走在一起。 赵燚忍不住说道：“这个任务这么重大，你怎么想起挑起这副担子了？成功了固然有很大的好处，但是，你想没想过，万一七天到了，没有破获这个案子呢？” 赵燚忍着怒气。 相对来说，蒋招娣是不应该承担这份重任的，不管是从资历上，还是从经验上，甚至办案的能力上，都不应该由她来主导的。 蒋招娣的脸上带着笑意：“你不是从来都有困难迎难而上吗？怎么今天因为这个说我？” “这和咱以前在部队是不一样的！在部队中，我起码有七八成的把握才会冒险，但是现在，你对破获这个案子有几分的把握？” “说实话，我是一分也没有的。” 蒋招娣叹了一口气。 这个案子的影响这么重大，她确实一分的把握也没有。 “一点把握都没有，你就敢接！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行，咱们现在就找王局，让他换一个人来督办这个案子！” 赵燚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赵燚，别去！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情，市里面上上下下都在看着呢，如果我现在撂挑子不干，王局也不好过，我总不能坑他吧。跟你说实话吧，王局虽然是市局的一把手，但是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下面几个副局长，都对王局很不满。” 蒋招娣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满？不满也不能拿工作开玩笑。再说了，王局在市局里当一把手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吧？怎么还会有反对的声音？” 如果说一把手好几年的时间还不能让下属们收心，那给外人的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力不足。 “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你也知道，王局平时很照顾我的，有什么容易破的案子，就交给我，也算是培养我的威信，这样一来，我的威信是提高了。但是其他局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这样偏袒的行为，所有人又不是瞎子，他们才会不满。这一次突发了案子，其他几位副局长要么是生病住院，要么是出差，他们都很精明，知道这个案子不好办，王局没办法，本来打算亲自带队的，我不想看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所以咬咬牙上了，也算报了他的知遇之恩了。我还年轻，跌倒了还有爬起来的机会，但是王局，现在的位置和年龄，如果走错一步……” 蒋招娣摇摇头，下面的话没有说，但是赵燚却明白了。 赵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完全明白了。 这是蒋招娣自己的选择。 彼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待之。 既然人家这么看得起她，着重的栽培她，赵燚也觉得，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能掉链子。 “你也不必太担心的。全国各地那么多的精英，都在办这个案子，七天的时间足够了。我相信，这七天，就算掘地三尺，在这么多人的努力下，这个犯罪团伙也跑不了的。” 蒋招娣倒是信心十足的模样。 “如果别人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个案子怎么破，还是需要我们自己的努力！行！咱们就努力！看看能够做下这么大案子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赵燚这时候反而坚定了信心。 既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了，那么迎难而上也就是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退缩的人。 刚才只是面对着特殊的人，身为一个男人，他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蒋招娣赞叹得说了一句：“这才是我认识的赵燚！从来不会被困难吓倒！说不定，我们真的能够亲手破获这个案子，到时候，咱们这一帮人，可就算在同行们的面前大大的露了脸了。” 吴悦走在身后，也听到了前面的谈话，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可不指望露脸，能够把我的钱给要回来就行了！” “放心吧，没问题的，这很明显是新型的网上银行的犯罪，只要是银行转账，都会留下足够的数据的。放心！” 黄英倒是信心十足。 这方面，她是专家。 她的钱同样也被转移了，但是，黄英并没有担心的意思。 “对了，你男朋友怎么样了？他这样躲藏着也不是一个办法。现在咱们所里没办法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身上了，说不定对方会趁着这个信息盗刷案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突然对你的男朋友下手，你可得要提醒他。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到咱们所里，不管怎么说，敢直接冲击咱们这样部门的，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 吴悦同黄英说着悄悄话，她的话，让黄英的小脸垮了下来。 “我以前还真不知道，大伟这个人倔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每一次通电话也好，发邮件也好，都让他到咱们所里来，可是，他都顾虑重重的，说不安全。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出杀害杨跃的凶手。他就是一个技术宅，哪有这样的本事？” 黄英撇撇嘴，忽然又说道：“不过，大概正是他的这一份坚持吧，才能打动我，才能创造出那么完美的智能源代码。” “恋爱中的女孩啊，真是傻瓜。这明显就是谭大伟怕死。你还把他想得这么好。” 吴悦看傻瓜一样的表情看着黄英。 黄英有些不满，却也忽然觉得，吴悦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拉起警报，一路上畅通无阻。 他们争分夺秒的，没人敢浪费时间。 这一路上，路过不少家银行。 银行外，都已经排起了长队。 只是，上面已经宣布了银行暂停营业，外面排队等待的人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闹哄哄的，人群中不时得传来了谩骂声。 警力已经被完全调动了起来，他们都在维持着秩序，避免发生更大的祸事。 赵燚他们去的，是华夏银行，国家的发钞银行，可以说在国内银行中，它的地位是最高的。 这里，同样被人群给挤满了。 “都让让，都让让！你们堵在门口，我们怎么进去查案？” 赵燚费力的拨开人群，他们这一行人，都是身穿着制服，十分的明显。 “这帮人都是吃干饭的，大家不要相信他们，现在钱还在卡里，如果我们不能取出来，说不定第二天就没有了！大家今天一定要取出来钱！不要听他们的！” 人群中传来这样一声。 赵燚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他已经锁定了这个喊话的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这个人的身边，将这个男子的手臂反扣在背部！ “哎呦！大家快来看哪，他们就这么大的本事，破不了案就知道拿咱们平头老百姓出气。今天我被抓走了，下一个很有可能是你！如果我们的钱都没有了，还怎么生活！老婆孩子不要吃饭吗？” 他大声的嚷嚷着，人群顿时有些骚乱起来。 赵燚冷哼一声，大声的说道：“大家冷静，我们国家从来不缺少敌对的国家。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从来不希望我们国家安安稳稳的。目前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过来处理了。但是这个人，却想着让大家作乱，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他根本就不想让我们进去破这个案子，说不定，他就被那些幕后黑手收买了，现在银行的数据很关键，你们如果破坏了银行的数据，那么，正中了这伙人的奸计了！” 赵燚的声音很洪亮，在场的人觉得，他说得也是有道理的。 本来么，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高度的重视，现在人家来破案了，但是这个男子却还在变着法的阻止他们进去。 说不定，同幕后黑手真的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们看着那个男子的目光就不善了。 “你们别听他胡说，我只是为大家考虑的。现在咱们取出来自己的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扯淡……” 他的话还没说完，赵燚身边的人已经把他的嘴堵起来了。 “搜一下这家伙的身！” 赵燚低声对蒋招娣说道。 赵燚可以肯定，他不是什么银行储户，一定是抱着其他的目的的。 蒋招娣立刻翻起这人的衣兜来，果然，衣兜中并没有华夏银行的银行卡，反而有几个国外的银行卡！ 蒋招娣将手中的物品举得高高的，给众人看。 同时，高声得喊道：“大家都看清楚，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华夏银行的储户！他是抱着其他目的的，希望大家相信我们，我们在七天内，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夏丹此时在人群中，同样喊道：“大家都散了吧，不管怎么样，七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们总不能干扰人家破案，要是真因为被干扰了，那些已经丢钱的人找不回来，咱们的罪过就大了！现在银行把卡锁定了也挺好，起码咱们的钱目前也没问题不是吗？” 众人一听这话也有道理，三三两两的开始散去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历来，群体性的事件都很麻烦，好在，并没有演化成最糟糕的事情发生。 第194章 别有用心 赵燚他们驱散了人群，里面如临大敌的银行的众人松了一口气。 至于那个别有用心的人，被专人在车里看押着，肯定要好好审问一番的。 虽然说，银行的人已经关闭了防弹的玻璃门，但是这个门并不是万能的，从来不缺乏破坏的它的手段。 “谢谢，谢谢！你们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赵燚他们一进入，已经满头大汗的行长紧紧的握住了赵燚的手。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双方介绍了一下各自的身份。 马上，蒋招娣就说道：“你们银行的人都在这里吗？” “是的，除了有一人前一段时间出了车祸意外，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行长立刻答道。 其实，压力最大的还是他们。 毕竟钱，原来是存在他们的手中，现在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消失了，他们的日子能好过才怪呢。 “不知道你们银行中，都有谁可以查阅所有客户的资料，这个所有，也包括其他各地分行的。” 蒋招娣的提问让行长一愣，然后他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这个权限只有我和副行长有。但是，根本就不可能是我们啊，我们几乎不插手普通的业务了，甚至，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碰银行的电脑了，想来副行长也是这样的。而且，这个权限，只有在银行内部的网络中，配合着指纹才能够登录的，这一点可以查，登录是有系统记录的。” 副行长在旁边连连点头。 其实，总的来说，银行不管是外部的安保系统，还是网络上的安全，都是非常注意的。 毕竟，他们是管钱的单位，怎么可能不小心。 每年，几大银行在网络安全上面的投资，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始终用的国内最先进的网络安全系统。 蒋招娣他们商量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对这位行长说道：“这样，我们需要检查你们银行的监控录像……” “这完全没有问题，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行长一口答应了下来。 “另外，你们内部的网络安全专家对系统进行彻底的检查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致命的bug？” “这个还真没有，让我们的专家回答你们的问题吧，毕竟这样专业的事情我也不太懂。” 行长招招手，一个斯斯文文的小伙子紧张得走到了赵燚他们的面前。 “你们好，我是华夏银行j市的网络安全小组组长。” 他磕磕绊绊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你紧张什么！” 行长斥责了一句，然后转身笑着对蒋招娣说：“蒋局，这孩子就是挺内向的一个小伙子，但是技术没得说，我们银行的系统自从交到他的手里，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嗯。” 蒋招娣同赵燚低声商议了几句，然后才说道：“因为办案流程的需要，我们除了要检查你们的内部监控录像之外，还要查一下你和副行长的私人电脑，这都是程序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另外，还有一些问题，需要问你，请你配合一下。再就是，我们的安全专家，需要彻查一下你们的安全系统，希望你能同意。” “这……没问题。但是，我有一点要求。” 行长迟疑了片刻，咬着牙提出了一个要求。 如果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蒋招娣再怎么拿命令压他，他也不会同意让外人检查他们内部的安全系统的。　　原因很简单，由于部门的特殊性，他们其实是属于上面直管的，并不归地方管。只是现在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上面已经明确的下令，配合地方破获这个案子。 但是，必要的谨慎还是要有的。 所以，他才会提出一个要求。 “请讲。” 蒋招娣的面色不变。 “那就是检查可以，但是对我们的安全系统你们不能备份，再就是，必须由我们自己的安全专家全程跟随，他有权利随时终止你们的检查，如果他认为你们的检查已经危害到了银行安全系统，可以中断你们的检查。如果你们同意这个要求，我可以同意！” 蒋招娣看了一眼黄英，黄英对她点点头，蒋招娣才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 “那好！你要配合他们的工作，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动作会威胁到咱们的安全系统，你可以终止他们的检查。” 行长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位小伙子喊道身边，叮嘱得说了一遍，然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明白了，行长。” 小伙子异常紧张得回答了一句。 “那好，现在咱们就开始工作吧，毕竟时间不等人。” 蒋招娣挑了挑眉头，雷厉风行的决定开始！ 话音刚落，夏丹示意这位行长同副行长一起，他们跟着去另外的房间。 这里不适合盘问和检查的，毕竟人这么多，许多秘密不适合让普通的员工知道的。 同这位小伙子一起去了这里银行的机房，小伙子很紧张得说道：“这里就是我平时办公的地方了，也是华夏银行在j市的总机房。其实在你们没来之前，我已经检测了好几遍了，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得漏洞。” 赵燚微微有些疑惑，他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没有什么明显得漏洞，还是存在漏洞了？” 按照字面上的话，应该是这个意思。 “这……这……” 他期期艾艾的不知道怎么对赵燚这个外行解释。 黄英接过来他的话，说道：“组长，不是这样理解的。可以说，任何号称完美的系统，其实都是有漏洞的，区别在于，能够利用这些漏洞做些什么。比如我们现在常用的小软操作系统，在我们这些安全专家的眼中，漏洞比比皆是，只是一般人很难利用到这些漏洞罢了。” 赵燚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既然能够做下这么大的案子，如果是利用银行系统内部漏洞的话，他的水平肯定是不弱的，起码不会是普通人，你们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万一对手的电脑水平不比你们弱呢？” 这话一说出来，黄英深感无力。 有些事情明明其实很简单，但是，一个内行人想要对外行人解释清楚，并不那么容易。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任何系统，包括安全系统，漏洞都是存在的，这一点是肯定的，所不同的是，一些人能够利用它们做些什么。像一般的漏洞，他们很难取的管理员权限，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再就是，这一次人员涉及到的那么广，对方如果利用的是银行的漏洞，必然要对外进行传输数据，而传输数据的话，会在系统日志下留下记录，除非对方是内部人员，进行物理格式化，不然，总能恢复这份记录的，我想，你们一定尝试对系统日志进行深度数据恢复了吧？” 她转头看向这个小伙子。 小伙子先是感激得对黄英一笑，然后点点头：“没错，我们确实采用了数据恢复，可以肯定，并没有外部入侵的痕迹。” 赵燚一知半解的点点头，既然黄英说没问题，那么问题应该不大。 “你再次检查一下，确定一下。” 赵燚还是相信黄英的。 黄英听到赵燚这样说，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她着手开始进行着检测。 不得不说，技术宅之间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他们两个人之间不时飞快的交流着，黄英的手指在键盘上跃动着。 赵燚则低声得同蒋招娣交谈着。 “我认为，银行内部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太大。这不是一个地方两个地方的问题，如果对方真的有这么高的水平，他们完全可以采用不犯法的手段来获取金钱。” 蒋招娣对黄英的检测结果并不看好。 “哦？怎么说？” 赵燚问道。 蒋招娣接触的案子虽然不比赵燚的重要，但是涉及的方面更广，数量也更多。 “我看过一份档案，其实水平更高的黑客，他们虽然也入侵各个系统，但是轻易的不会冒犯银行，银行的网络安全历来是各个国家的重中之重，而且，最顶尖的黑客，大多是为各个国家服务的，他们钱上是不缺的，安全性也有保障，何必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银行捣乱？要知道，这种情况下，一旦被抓住，等待他们的，将是终身监禁。他们这一类人，对自由看得很重。” 蒋招娣的话让赵燚点点头。 这是很普遍的情况，说是终身监禁，也有被国家招安的情况。 但是，那日子绝对不好过。 在他们曾经的特种部队，就有这样一位电脑专家，他就属于被招安的人。 他入侵过别的国家的军事系统，然后被国外的安全专家定位成功，通知了他们国家，所以才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像这样的黑客，长期窝在电脑旁，身体的条件可不咋的，赵燚为了将他训练成一名合格的士兵，可没少花费心思，对方因此吃得苦，可以写成一本血泪史。 果然，大约一个小时候，黄英失望的摇摇头：“组长，已经检测完毕，并没有发现外部入侵得痕迹，另外，诸如最高管理员权限的登录记录也是没有的，这说明，行长和副行长在最近一个月内，都没有登录内部的网络系统。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外部作案的可能性。” 这个结果一出来，失望是不可避免的。 想了想，赵燚又问道：“能不能查清楚，这些被盗刷的银行账户的资金流向？” 这个问题其实更关键！ 直接关系到犯罪嫌疑人是谁？ 可惜，这个问题其他人早已经考虑到了。 那么多的犯罪专家，还有破案专家，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一点。 那位小伙子立刻就说道：“我们曾经追踪过这些资金的流向，发现他们最终都是分散流入到国外，每一笔的数量都很小，所以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最终是太平洋群岛国家的非实名的离岸公司，这些国家的账目异常的混乱，每天都有海量的资金进出的，所以我们无法再追踪下去了。” 赵燚是知道他说的离岸公司的，在太平洋的群岛，小国林立，他们为了吸引外资，根本就不要什么资料，可以说给钱就可以。公司开起来的费用异常低，也没有什么税，再加上不限制资金的流入和流出，这就造成了一个众多大国都头疼的事实。 那里已经成为了天然的黑钱基地。 第195章 重大发现 赵燚一听是这个地方，大感头疼。 “是不是说，这笔资金目前来看，是很难追回了？” 赵燚很担心这样的事情。 小伙子显然没什么情商的，他很痛快的点点头：“目前来看是这样的，除非我们能抓到犯罪嫌疑人是谁？就算抓到，他将钱洗白的过程中，损失的比例会是多少，也不一定。” 赵燚同蒋招娣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才郑重的对他说道：“这个情况还有谁知道？” “我想，其他各地的银行安全专家都清楚的，行长也知道这一情况的。” 小伙子想了想，这样说道。 “你们银行就你们两个人知道？” “目前是这样的。” “这一情况要严格保密，目前这一情况并不适合普通群众知道，他们一旦知道，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乱子。” 赵燚叮嘱道。 “我明白了，我保证不会同第三个人讲的。” 小伙子立刻举起手，紧张得保证道。 这时候，蒋招娣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王局。 王局也是明白人，立刻给各个银行的负责人打过去了电话，让他们都谨守这个秘密。 但是，这个秘密能够保持多长的时间，其实很不好说的。 因为知道的人太多了。 现在能守住一个小时就安全一个小时，能守住一天，那么就是一天的胜利。 时间更加的紧迫了起来。 “不是银行内部出现的问题。但是呢，钱却没了，难道还能说是钱自己长腿自己飞了不成吗？” 赵燚百思不得其解，他皱着眉头想不不明白。 他卡里的钱倒是没有丢。 “如果是个人的话，将自己卡里的钱转移的话，有很多的方法，比如网上银行，手机银行，电话银行，当然还有atm转账取款。一般而言，普通的盗刷银行卡最常见的方式是用空白的银行卡复制银行卡的信息，然后再在atm机上取钱，这种方法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 黄英对这类犯罪还是很了解的，详细的说了一遍。 “那你认为，这一次的犯罪方式是什么呢？” 赵燚不懂就问，这是他的一个优点。 “是网络犯罪，究竟是电脑上，还是用手机上，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接了这个话。 “没有把握？现在连对方的犯罪方式都不清楚？黄英，你说！” 还是银行的网络专家呢，赵燚对他表示很失望，还是信任自己人。 小伙子有些郁闷，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抽查了丢失的账户信息，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登录，他们验证各自的身份，很准确的身份验证，当然了，时间上来讲，它们是不正常的。差不多都是凌晨零点到一点这一个小时之内，海量的资金从账户中转移了出去。” 黄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有两种方式，第一，是这些人同时操作各自的网上银行系统，将卡中的钱转移，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夏姐和吴悦还有我的账户都出现了问题，这一段时间，我们都在睡觉，足以证明这是非本人登录了……” 赵燚很有耐心得听着黄英的分析，没有打断她的话。 “那么能够同时做到这一点的，一定有一个大型的处理器，所以，对方百分之百，拥有一台大型的服务器，这个服务器处理数据的能力相当强。” 黄英肯定的说道。 “那你认为，盗取信息的终端是电脑？” “不一定是这样的。最终操作的终端是电脑，但是盗取信息的方式，我认为手机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因为现在在手机上下载支付终端，是现代社会的一种常态，而电脑上大规模的木马，那些网络专家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而且，就夏姐而言，她并没有登录网上银行的习惯，虽然是个例，但是也证明了，基本上不太可能是从电脑上盗取的个人信息。” 黄英沉思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想要盗取这样海量的数据，有两种可能，所有的拥有支付能力的客户端都有嫌疑，另一种可能就是银行内部出现了大规模的个人信息泄漏，目前来看，后一种的可能性很小的。” 赵燚的精神振奋了起来，总算是有一点头绪了。 “你不是在所里检查过各自的手机吗？并没有发现什么木马病毒的？”赵燚想起来，黄英其实已经检查过手机了。 黄英摇摇头：“仍旧不能十分的确定。还需要更细致的检查。” “既然银行方面没有问题，那么我们回去，找一些报案人，对比他们的手机，收集一下数据，看看究竟是什么客户端可能造成的信息泄漏。” 赵燚的这个提议还是很靠谱的，蒋招娣马上就说道：“不用联系那些报案人，在市局里面，银行卡账户资金被转移的人就不是少数，我也是其中的一员，你们可以拿着我的手机进行数据对比。” 说着，蒋招娣颇为不舍的将她的手机交给了黄英。 这部手机，她用了没多长时间，可以说，是赵燚真正意义上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但是现在，为了办案的需要，也不得不拿出来了。 “回市局！” 要进行数据对比，显然是不能在这里的。 一行人匆匆的回到了市局。 田国胜仍然在忙碌着。 “怎么样？找到银行卡被盗刷的人的共同点了吗？” 蒋招娣一见到他，就马上问道。 这是蒋招娣临出发前，交给他的任务。 田国胜当然没闲着，他立刻点点头说道：“有很多的共同点。最明显的，就是所有的手机，都是新上市的上帝手机！” 上帝手机？ 第一个共同点就让在场的人一愣。 没错。 拿赵燚的同事们来说，不管是吴悦、黄英，还是夏丹，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刚换了最新的上帝手机。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黄英明显有些不相信，她跑到电脑旁，调出了资料数据库，果然，所有的报案人都有着这个非常明显得共同点。 “她……” 田国胜迟疑得看着黄英，不太明白黄英为什么这么激动。 “没关系，她是我们所里的电脑专家。” 赵燚只是说出了她的这个身份，并没有告诉田国胜，黄英是上帝手机研发者谭大伟的女朋友。 “对上帝手机的检测结果怎么样？” 蒋招娣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上帝手机这一段时间可谓是j市的风云企业。 如果出问题的真是它的话，对j市蓬勃发展的经济，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蒋招娣现在并非是纯粹的办案人员了，她要考虑得东西很多，方方面面的都要顾忌周全。 因此，蒋招娣的神情有些迟疑。 “没什么为难的，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一查到底，不管是涉及到谁。” 赵燚低声提醒着蒋招娣。 蒋招娣的身体一震。 是了，现在不能考虑得那么多了，这是一个全国性的大案，不要说一个上帝手机，就算是十个，如果它真的涉及其中，也不能逃脱制裁。 “马上派人封锁上帝科技集团，一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命令特警出动，如果里面的人有抵抗的行为，可以就地击毙！” 蒋招娣下达的这个命令有些残酷。 但是，她的神情冰冷冰冷的，这一瞬间，赵燚放佛又看到了那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巾帼英雄。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转身对田国胜问道：“除了这个共同点，还有什么发现？” “有！还有两个很普遍的社交通讯工具，一个支付终端。这三种软件每一部手机都有安装的，他们和上帝手机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属于绑定软件。这是三个有手机支付能力的软件，其他的相同软件也有，只是，它们并不具备支付的能力。” 田胜国将这些共同点一一说出来。 他说出的三个软件的名称，在场的都知道它们，都是全国非常著名的网络公司开发的产品。 “立刻通知这三家公司所在地的同行们，将这个情况通知过去，让他们去查。” 蒋招娣并没有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的想法。 这是全国性的大案要案，功劳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抓住幕后的罪犯！ 这一个消息是蒋招娣他们第一个发现的，通报给同行，假如真的有所发现，谁也不能抹杀他们的功劳。 赵燚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了上帝科技大厦。 这一次来，赵燚的心中颇为的不平静。 当初，这个门是很难进入的。 但是这一次，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各个位置，已经被全副武装的特警们占据了！ 他们目不斜视的站在那里。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那些白水公司的安保人员，他们愤愤不平的看着特警，但是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他们的武器已经被收缴了。 那些平时衣冠楚楚的白领精英们，这时候惶恐不安的看着这些严肃的来人。 他们想要出去，却被坚决的阻挡回来。 就算是平时高高在上的那些中高层管理，也是颇为狼狈的聚在一起，他们同样想离开，但是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谁给你们权利来我们公司放肆？” 一个副总大概是刚刚得知这里的情况，大声咆哮着从休息室中出来。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 “总经理，他们忽然冲进来，说什么也不理会我们，而且还把我们聚集到这里了，还不让我们和外界通话！” 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走到他身边，小声的说道。 “还反了他们了，我立刻给王局打电话，这真是太不像话了。” 说着，这位副总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马上就有持枪的特警冲了过来，上前一把将他的手机抢过来！ 然后非常严肃的对他说道：“禁止同外界通话，你的手机暂时由我们保存！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同我的上级反馈，现在，请在这里等待！” 说着，他将收缴的手机递给了身边的人，放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箱中，目不斜视的继续站岗。 这突然的变故气得这位副总直哆嗦。 “反了你们了！别以为我没办法，我现在就去市局找你们王局！我就不相信，你们还真的敢非法拘禁我！” 说着，他直接向着外面走去！ “退回去！立刻退回去！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了！” 特警非常严厉的警告了三遍。 可是这位副总自持身份特殊，根本就不听，仍旧向着外面闯去！ 第196章 千万安保 特警三次警告之后，这位副总仍旧不听，他的一只脚刚刚踏进画好没多长时间的警戒线，其中一位特警退后的一步，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 没有射击。 而他身边的另一位特警，直接举起枪托照着副总的脑袋狠狠的砸去！ 这一下非常的狠！ 副总的脑袋一下子就流出了鲜血。 他整个人瞬间就被砸到在地上，懵了一样的傻眼看着砸他的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真的敢动手。 他是谁？ 在整个上帝科技集团排名也是前十的人物。 可以说，平时的时候，只要他想，他是任何一位j市实权部门的局长家里的座上宾。 但是现在，他却被一个大头兵给打伤了。 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伤的。 忽然，他看到了在这个特警身后，另一位特警举起的黑洞洞的枪口，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看这些人的眼神，明显就不是闹着玩的。 “将这个人拖回去！严加看管！” 砸伤他的人，明显是特警中的一个小头头，挥挥手，立刻就有其他人把副总拖死狗一样的拖到了里面的人群中，也不给他包扎，只是用饿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直到鲜血迷住了这位副总的眼睛，他才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疼，疼死我了！” “闭嘴！” 这声暴喝生生的将他喊疼的声音堵回到了肚子里，他现在真有几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赵燚他们踏入这间上帝科技大厦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副画面。 “报告首长，大厦内所有人员的武装已经解除，我们的人已经成功接手整座大厦！请指示！” 蒋招娣还了一个礼，点点头：“很好！继续执勤！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报告首长，没有任何异常发生！没有任何一人在我们接手之后离开大厦。” 汇报的人目不斜视的说道。 在他的眼中，刚刚被砸伤的那位副总根本就不是个事。 他是奉命行事的，心中没有任何畏惧，很是坦然。 “所有的地方都接手了？” 赵燚随口问了一句。 “……报告，并没有，在顶端的主机房，我们的安全专家正在破译总机房的安全门，估计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特警犹豫了一下，仍旧大声的汇报道。 赵燚曾经去过那里的，沾得还是黄英的光。 黄英也跟过来了，她马上说道：“我们赶快上去，那道安全门是国际最顶尖的装置，如果一个不小心，破译失败的话，就会启动自毁装置，连带着里面的主机房都会发生自毁！那是安全的最后一道警戒线，所以异常的严格。” 赵燚他们一听黄英这样说，同样不敢怠慢。 那位受伤的副总看到来人的时候眼睛一亮。 他大声的喊道：“蒋局，蒋局，是我，我们见过面的！” 说着，他一手捂着自己还在滴血的脑门，就想要拦住他们的去路。 蒋招娣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现在，他们可是争分夺秒，每一分钟的时间都是宝贵的，她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你有什么问题我们等会再说！现在，我们要去主机房！” 到底，蒋招娣耐心得丢下了这句话，就匆匆得跟上赵燚他们的脚步。 可是，这位副总明显得不甘心，仍然想要跟上去，马上一位特警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立马老实了下来。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特警们的手段很粗暴，并没有破解电梯的安全程序，他们选择的是爬楼梯，每一层都有他们的人员守卫着。 但是赵燚到来之后，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要知道，这层大楼可是不低，如果光靠两条腿，其实是没有电梯快的。 一层两层当然没问题，但是总机房却在八十层。 赵燚他们当然是没问题的，但是黄英的话，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有通行卡的，这张卡是大伟给我办的。” 黄英上前一步，拿出一张磁卡，在门禁的地方一刷，电梯打开了。 这时候，蒋招娣用很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随着众人一起进了这部很宽敞的电梯。 趁着电梯上升的功夫，赵燚给蒋招娣稍稍解释了一下黄英同谭大伟的关系，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看着颇为着急的黄英。 等他们到达八十层的时候，门锁就看到这里同样被特警们包围了。 一个个电脑安全专家，技术部门的精英们，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这些人都是认识黄英的，看到黄英，有些想要打声招呼，黄英却对他们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时间和他们解释。 蒋招娣没有理会他们，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总机房的门前，门锁专家正满头大汗的试图打开总机房的门。 “有进展吗？” 蒋招娣走到他的旁边，沉声问道。 “蒋局，这道门采用了世界上最前进的安保措施，外置密码为三十二位，再就是同事需要验证指纹虹膜，三层验证，很难打开。” 门锁专家看到蒋招娣，明显得露出了很为难的神色。 “不能暴力破解？” 虽然黄英刚才说过，暴力破解的后果，但是蒋招娣仍然要争取专家的意见。 “不能。这两道墙壁是四十公分厚的高锰钢，光靠切割的方法，耗费的时间很长，不只如此，里面也分布了很多的红外感应电子元件，如果采用外部暴力破坏，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里面就会自动启动自毁装置，所以，只能从这道门进入，才是最安全的方法。我并没有接触过这种门锁，只是在书刊上看到过，常用的破解方法，很难很难。” 门锁专家摇摇头，显然他的把握不大。 “你的通行卡能够打开这道门吗？” 赵燚低声问了黄英一句。 黄英摇摇头：“这道门禁，只有三个人能够打开。一个是谭大伟，一个是杨跃，还有杨跃的秘书。我本身就不是他们公司的人，这个通行卡，还是杨跃为了方便我来找他，才给我办理的。这种最核心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有权限进入？” 蒋招娣有些烦躁的说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正在研究这道门禁的图纸，希望能够从中找到漏洞。” 门锁专家的身边，就摊开了一大片的图纸，不止是一位专家，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着，他们不时的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解决方案，然后，又被他们自己否定了。 “真是的，你说一道门搞这么复杂干什么？这道门的造价这么高？” 蒋招娣只是瞥了一眼图纸，这份图纸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在右下角，有全套门禁的造假，高达八位数的数字，让蒋招娣觉得不可思议。 马上，她也就释然了。 没有这么高的价格，也不会让局里这些门锁专家们这么为难了。 赵燚看着这个总机房，陷入沉思当中。 正规的方法很难打开，要是别的歪门邪道的方法呢？ 这八十层，摆满了电脑，这里不止是有上帝手机的网络专家，还有软件研发部门，都在这一层。而在最里面，就是总机房。 它自己，就占了一整层楼的五分之一的空间。 在角落里，一道门，两道金属墙壁，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和天花板严丝合缝的接在了一起。 忽然，赵燚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这两道金属墙壁不能用暴力的方式破开，那么是不是可以从八十一层想办法，把它上一层的地面打穿？这应该可以了吧？ 想到这里，赵燚兴匆匆的说道：“我们可以上八十一层，将上面的水泥层挖开，这样不就进入到里面了吗？” “胡闹！这种办法根本就行不通的，你连图纸都没看，就不要瞎想办法。” 正在研究门锁的专家头也不抬的顺口说了一句。 他现在正一筹莫展的，赵燚的方法一说出来，他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这话一说出口，门锁专家就是一愣，马上就后悔了。 他的脾气说不上好，以为还是在局里，问话的是他的小徒弟，当然随便怎么斥责都没问题。 但是和蒋招娣这位副局长一起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人物，他这样说会得罪人。 有些心虚得抬起头看了看，赵燚的脸色很平静，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门锁专家解释道：“别看在我们的视线内，只有两道金属墙壁，但是实际上，总机房整套的安保系统，你可以看成一个巨大的高锰钢的金属盒子。它是全封闭的结构。所以，从上面，下面，还是外面，暴力的破解方法都是行不通的。” 这样一说，赵燚就明白了。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门锁专家看到赵燚并没有因此生气，继续看着图纸埋头苦思。 蒋招娣他们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钟，有些不耐烦了。 “这样下去不行，大家都有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讨论一下，这玩意是人造的，终究有破解的方法的。” 蒋招娣烦躁的来回走动着。 “蒋局，除非是通过验证，不然的话，使用暴力的方法，唯一的下场就是自毁装置自动启动。” 门锁专家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方法，您听听。” 赵燚客气的说道，他的脑瓜还是很灵活的，专业的方法，他想不到，但是完全可以从别的方面入手。 “您说。” 门锁专家这一次很客气。 “您说里面有红外感应装置，防止从外部被破坏，那么能不能考虑切断电源呢？只要把电源切断的话，再厉害的科技装置也不过是一个大块的铁疙瘩，我们总可以打开的。” 门锁专家以为赵燚会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但是一听，他的脸上全是失望。 第197章 兵分两路 失望归失望，但是门锁专家仍旧解释道：“这个方法我们考虑过，但是从图纸上，里面是有备用电源的，外部的电源只要一切断，里面的备用电源就会自动切断，所以说，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我的建议是，立刻找到拥有这个门禁权限的人。不然，我们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 他用浪费时间来形容，其实是信心不足的表现。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的时间很紧迫，又不能慢慢的破解，七天的时间很紧张，门锁专家担心，门还没打开，时间已经过去了。 “你们继续想办法，我们商量一下。” 蒋招娣让这位门锁专家继续研究着，不能轻易的放弃这个方法。 “赵燚，看来我们必须要找到那三位中的一位了。” 蒋招娣的神情有些凝重。 “杨跃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已经死亡，另外两人，一人是谭大伟，谭大伟现在拒绝和外人见面，再就是魏茵，魏茵可以确定的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是和丁建军一起离开的。所以，想要找到魏茵的下落，可以询问这个丁建军。” 赵燚快速的说了一遍现在的情况。 “丁建军是谁？” 蒋招娣也不含糊，马上问道。 “这个人曾经想要收购杨跃上帝科技的部分股份，但是失败了。我已经同他约好了下午见面，看看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 赵燚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到了下午：“本来我找他是因为杨跃死亡的案子，这一次，倒是正好可以找出魏茵的下落。” “我明白了，你现在立刻就去找到这个人！我就在这里等着。” 蒋招娣立刻对赵燚说道，这可以说是一份命令了。 “明白！” 赵燚一口应下，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黄英，你是一个明白人，知道现在这个案子的严重性，我给你三个小时，如果你不能让谭大伟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话，那么，对不起，我就要发出全国通缉令了！那样的话，他的麻烦就大了。” 蒋招娣特意留下赵燚，当着赵燚的面同黄英说了这个事情，那是给赵燚留面子。 不然，就会给别人这样的错觉，那就是赵燚一离开，他就拿着赵燚手下的人开刀。 蒋招娣不希望给赵燚的同事们留下这样的印象。 “我……我，明白了。” 黄英本来很着急，但是仔细得想了一下，现在目前的情况确实是这样的。 这个案子已经不是单单谭大伟他们上帝手机的事情了，现在面临的情况异常的复杂。 所以，黄英的心里面很清楚，蒋招娣说到做到的。 和魏茵相比，在技术层面，显然谭大伟更加重要。如果单说杨跃被害的这个一个案子，或许魏茵知道的更多，但是如果上帝手机真的出现什么致命的漏洞，显然谭大伟才是更好的人选。 “夏丹，你陪同黄英一起去找谭大伟。” 赵燚思索了一下，决定让夏丹陪着她。 这倒不是因为担心黄英的安全，而是因为，夏丹也见过这个谭大伟的，而且，如果谭大伟真的同他们见面的话，夏丹能更准确得说明目前事情的严重性。 “好的。” 夏丹立刻就应承了下来。 兵分两路。 赵燚首先给丁建军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足足响了好几遍，丁建军才不情愿的接通。 “我说你有毛病是吧？我都说过了，今天会同你见面的，你急个毛线！就这样！” 他接通电话，很不客气的说完，就啪的一下把电话挂断了。 丁建军压根就没赵燚说话的机会。 赵燚的脸色很阴沉，沉吟了片刻，又拨通了赵胖子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刚刚拨通，很快就接通了。 “赵哥，你先等一下……” 大概有十几秒之后，赵胖子才继续说道：“赵哥，我和丁哥现在在一起呢，我们在红楼，你晚点时间过来就行，他现在心情不好。” “恐怕我现在就要过去，由不得他心情不好了。” 赵燚平静的说道。 “赵哥，你可别。丁哥肯配合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你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他估计想要提拔你很难，但是，他如果跟上面歪歪嘴，你这个提升可就难了。” 赵胖子一听，立马急了。 赵燚心中清楚，赵胖子说得话不假，这帮二代们想要插手体制内的升迁是不容易的，但是想要断送一个人的前途，那还是很容易的。 “不是你想得那样的，等我们见面再说吧！” 赵燚说着挂断了电话，电梯仍旧在下降。 电梯里当然不是他一人。 黄英同样在紧急的联系着谭大伟。 谭大伟的电话在响了两声之后同样被接通。 一般的电梯里信号都不好，只是在这家上帝手机公司的电梯里却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大伟，你在哪里？我现在必须要见到你？” 谭大伟的声音在几秒之后，才传来：“小英，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不是说好的，这段时间不能见面的吗？现在杀害杨跃董事长的人，我刚刚确定，正在收集证据……” “你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不如我们一起收集证据，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事情了，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 在黄英的心里，案子比不上谭大伟的安全的。 “看了，是盗刷银行卡的事情吧？这个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只不过这一次人数太多了，估计是哪个人太贪心了，怎么了？” “这个事情好像同上帝手机有着直接的关系，电话中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们今天必须见面，然后我再告诉你具体的消息。如果今天见不到你的话，你就会被发全国通缉令！” 黄英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如果真的发通缉令，不管事情和谭大伟有没有关系，谭大伟都讨不了好。 谭大伟足足思考了有半分钟，才点点头，好吧，你到j市北环路有一个加油站，到那里再给我打电话。” “好！” 黄英一口答应了下来。 “夏姐，我陪你们一起去？” 陈东凑过来问道。 “不用，现在谭大伟就好像是惊弓之鸟，我们两个人去就可以了，我们都是女人，他的警惕心不会很高。” 夏丹考虑了一下就放弃了让陈东随行的想法。 “那会不会遇到危险？” 陈东担心得问道。 “说到危险，组长那边危险一些，你不如去他那边帮忙。”夏丹沉声说道。 “好吧，你们两个人要小心。” 陈东仍然很担心的看着夏丹。 黄英却有些不满了：“我们是去见大伟，又不是去见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能有什么危险。” 陈东一想也对，不好意思的冲黄英笑笑：“那我走了！” 这时候，电梯门也打开了，陈东快走了两步，跟在赵燚的身后。 分别上了车子，赵燚他们先行一步，黄英夏丹跟在后面。 “咱们和组长是一个方向？” 开着开着，夏丹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几个拐弯下来，赵燚和他们前进的方向分明就是一致的。 夏丹和黄英并没有去过金碧辉煌私人会所，所以并不清楚，赵燚去的什么地方。 又跟了一段，北环路到了。 一个很明显得加油站，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视野中。 黄英拨通了谭大伟的电话。 “你们到加油站的后面。将车子停在加油站的洗车场里就可以了。” 谭大伟仍然很谨慎得说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露面。 等到她们两个人去了后面，就看到一辆面包车，外面贴着修理各种电器的贴纸。 谭大伟在车里面对他们招了招手，两个人也没有迟疑，就上了车。 车子里，除了谭大伟并没有别人。 “总算见到你了。” 黄英长松了一口气，眼中满满的全是欣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网络上搜索到的消息，只是说银行卡被大量盗刷，这和我们上帝科技有什么关系？” 谭大伟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 “有很大的关系的。” 黄英看了一眼夏丹，夏丹接着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被盗刷银行卡的人，都是使用上帝手机的人。” 这话一说，谭大伟立刻摇摇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上帝手机不可能有这么明显得漏洞，如果有这么明显得漏洞的话，我们那么多的安全专家，怎么会发现不了？”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所以，我现在需要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进入你们公司的总机房，检测一下你们总机房内的数据，看看这一份数据，是不是从那里泄漏的。” 夏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谭大伟。 如果谭大伟不答应的话，她已经决定采取强制措施。 这样做，固然会伤害黄英的感情，但是事到如今，由不得谭大伟不配合了。 这案子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谭大伟沉思了片刻，才点点头：“好！，我答应你，配合你们的工作。” 他的目光闪烁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这话一出来，夏丹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她的心里面，并不想对谭大伟用强硬的措施的，那样黄英的脸上也不好看。 “开我们的车吧。” 想起加油站前面还停着她们的车，夏丹这样说了一句。 谭大伟开的明显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破车，不值钱的。 “好吧！” 谭大伟没有拒绝，下了车。 夏丹走在最前面，黄英和谭大伟跟在他的身后。 刚刚下车走了几步，谭大伟忽然说道：“夏姐，我……” 他犹犹豫豫的话，让夏丹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他：“你还有……” 她想问，你还有什么问题？结果，这一句话还没有问题出来，就觉得脑袋一昏，整个人晕倒在地上了。 在昏迷之前，她分明就看到，是谭大伟手中拿着一个喷雾，对着她喷了一下，才是导致她晕迷的罪魁祸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丹的脑海中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就不省人事了。 “你干什么？” 黄英立刻紧张得接住夏丹快要摔倒的身体，同时大声的质问着。 “小英你别紧张，我不会用这个方法对付你，咱们先把人抬到我车里去。放心，她没什么事情的，只会昏迷一两个小时左右。” 谭大伟同样很紧张得看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费力的把人扶到了面包车里。 第198章 备用通道 黄英看着谭大伟的动作，放佛第一次重新认识了他一样。 在她的印象中，谭大伟是很一个内向的，胆子也不算大的男孩，除了在软件方面有惊人的才华之外，还有些不谐世事的样子。 但是今天，谭大伟的所作所为，超出了黄英的想象。 他居然骗过了夏丹，将夏丹迷晕了。 “小英，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快上车！” 谭大伟招呼了一句黄英，到底是技术宅男，身体素质令人担忧，只是把夏丹挪到车子里，这样并不算太重的动作，让他有些微微气喘。 黄英深深得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大伟，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不敢上这个车。” 她的一只手，悄然得扣在手机上，指纹解锁，随时可以拨打报警电话。 黄英在害怕。 “小英，你先上来，我还能害你吗？别被别人看到了，万一看到就麻烦了。” 他说着，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 这时候，黄英想起来，谭大伟的处境仍然很危险，因为当初在视频中，杨跃可是一再叮嘱谭大伟要小心的。 难道说，在这几天，确实有什么人联系了谭大伟？ 黄英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上了面包车。 谭大伟立刻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去哪里？” 黄英问道。 “我本来的计划是装作维修人员，潜入到一家私人会所里面的，杀害老板的凶手现在就在那里！但是现在，我决定先去看看上帝手机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车子转弯，向着上帝科技大厦的方向飞驰而去。 “你既然决定要去里面，又何必把夏姐弄晕呢？” 黄英反问道。 “小英，你真傻。你觉得全国通缉令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的，一定是你们上面有了很确凿的证据，上帝手机一定是出了问题，才让你来找我的。能够进入主机房的只有三个人，魏茵现在同杀害老板的凶手在一起，她有这么大的靠山，那么这个黑锅，只有我来背了！” 谭大伟愤愤不平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这次银行卡盗刷的案子影响太大了。所以，你要是不出现的话，才会用全国通缉令的方式逼你出来，我们根本就没确定你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你能有什么问题？” 黄英立刻飞快的解释着。 “呵呵，要不说你傻呢。我是多好的一个替罪羊？你说，魏茵这样一个秘书，她懂电脑吗？不懂的，至少像你我这样水平的人，才能够借助大型的服务器做到这一点。我估计，上帝手机真的出问题了，魏茵就是帮凶，而杀害老板的那个人，就是幕后黑手！” 谭大伟信心十足的说道。 黄英一愣：“你怎么知道魏茵和杀害杨跃的人在一起？我明白了。” 她这个问题刚问出来，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这对他们这样的电脑高手来说不要太简单了，就算只有手机，谭大伟也可以借助上帝科技的总机房，毕竟程序是他设计的，简单的命令还是可以执行的。就算不用大型服务器，谭大伟借助普通的电脑，也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是稍微麻烦一些罢了。 “一定是魏茵趁着老板死亡之后，带着电脑高手从备用通道中进入了总机房，这样，就算事情爆发了，谁也想不到会是她做的，毕竟她对电脑是一窍不通的，而我，成了最佳的怀疑对象。” 谭大伟恨恨的砸了一下方向盘，油门踩得更用力了。 “备用通道？” “是的，其实，并不是到八十层才是唯一的入口，在第八十一层，董事长的办公室中，也有一道进入的暗门。” 谭大伟痛快的承认道。 这个事情，还是黄英第一次听说的。　　“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们图纸上一定有的，但是那些门锁专家并没有在图纸上发现有第二道门啊。” 虽然说隔着一行，但是黄英对图纸上面的大概内容还是明白的。她回想起在八十层看到的那份图纸，分明就是一个金属盒子多了一道门而已。 “你们从哪里搞到的图纸，当初设计完成之后，唯一的图纸就保存在总机房里，毕竟，对公司来说，总机房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是了，你们搞到的是通用的图纸吧？我们的安保系统是定制的，有改动的，毕竟花费了上千万的东西，想要多加一个门禁系统，对厂家来说并不困难。” 谭大伟稍稍一想，就明白了，给黄英做出了解释。 如果按照谭大伟的说法，这样做是很有可能的，从逻辑上也能够说得通。 只是，黄英仍然摇摇头。 “不对，不对，你的解释仍然有说不清楚的地方。如果真的是魏茵带着人去的，她一定会在监控器上留下踪迹的，这样一查，嫌疑人是谁，根本就无法隐瞒的，她不敢这么做的。” 是的，只要脑袋正常的人，都不敢做下这么大的案子，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警方不会抓住他，或许，才敢。 但是，一想到上帝科技中遍布的监控，黄英觉得，魏茵虽然是杨跃的情人，但是也不会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人，不敢留下这么明显得把柄的。 想到这里，黄英继续说道：“你既然有怀疑的目标了，完全可以和夏姐说嘛，夏姐是破案的高手，只要有蛛丝马迹，她就能够找到真凶，我在这方面就差很多了。”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为什么魏茵的胆子这么大了，总机房其实是和监控室联系起来的。在总机房内修改监控数据，太简单了。至于巡逻的人，你觉得，魏茵从公司开业就一直在里面，什么地方都对她不设防，真的有心，想要瞒过巡逻人员，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一定是魏茵早就蓄谋已久的计划，或许她才是杀死老板的真正指使者！” 说到这里，谭大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不会吧，魏茵好歹是杨跃的枕边人，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至于杀死他吧？” 黄英不相信，一个女人会真的这么狠，下意识的说道。 “不会？哼，那是你不了解他们真正的关系。我可是听到过不止一次，杨跃在办公室内对她施暴，这样一来，她的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怨恨？” 谭大伟冷笑连连，他对杨跃同魏茵的真实关系是最清楚的。 “你真的不应该迷昏夏姐的，你把这些情况都告诉夏姐，夏姐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事实上，现在能够真心帮你的人不多，夏姐绝对能算其中一个。大伟，把夏姐喊醒吧？” 黄英认真得看着谭大伟。 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黄英只觉得小脑瓜不太够用了，她忽然觉得，电脑中的数据是那么可爱，在她的眼中一目了然，不像这个事情，弯弯绕绕太多了。 “不行。小英。这只是我的一种推测，虽然是最有可能的，但是我没有把握。再说了，在你们来之前，我又浏览了一下新闻，盗刷银行卡的事件，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你说，这种情况下，拿我来交差好一些呢，还是说用魏茵来交差好一些呢？至于魏茵背后的那个人，想都不要想。” 谭大伟坚决的摇摇头。 “她背后是谁？” 黄英不用怎么去想，就知道谭大伟一定动用了黑客的手段，来监视魏茵的动作，这种手段是否合法，黄英现在并不怎么关心。 “丁建军，这个名字你可能比较陌生，但是他是以前某个著名手机品牌的老板，手机的牌子你也听说过的……” 谭大伟吐出了一个黄英很熟悉的手机品牌，然后又说出了丁建军的背景。 这方面的资料，黄英在所里其实已经看到过了。　　她对谭大伟能够查到这一点，并不怎么怀疑。 “你觉得，这种情况下，除非最上面出手，不然你们市局敢抓他吗？而且，时间这么紧张，用我这样的技术员来顶罪，完全可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也合情合理，我想，上面的领导就算知道真相，也会选择我来顶罪的。因为我更符合逻辑。” 谭大伟的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神色。 黄英很想告诉谭大伟，不管查到谁，他们组长赵燚都会将对方绳之以法。 但是，一想起今天开会时候的阵容，黄英就有些迟疑了。 如果两名嫌疑人都放在那里，黄英觉得，选择谭大伟的几率更高一些。 虽然普通人对飞扬跋扈的二代们没什么好感，但是，一个技术宅，犯下这样大的案子，显然才是更符合大众逻辑的一个选择。 黄英的心里天平，不知不觉的就偏移了。 “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潜回上帝科技大厦里面，进入总机房，看看到底是不是上帝手机程序出了问题，如果是，什么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出关键的证据，这一份证据，如果存在的话，我会抢先公之于众，只有这样，我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谭大伟显然已经想好了怎么做，颇为冷静得说道。 “公布出来？” 黄英沉吟着，考虑着这样做的后果，马上，她就点点头，不管造成怎么样的后果，都比不上谭大伟的个人安危。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智商也会直线下降，现在黄英就是如此。 “但是，现在整个上帝科技大厦都被特警包围了，你怎么潜入进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同我们合作，你放心，就算其他人不肯公布这个真相，我一定也会把真相公布出来的。” 黄英诚恳的看着谭大伟。 “我相信你，小英，但是，原谅我的自私吧！我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如果这份真实的资料根本就落不到你的手里呢？你又有什么办法？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你。那样的局面，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可是，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你根本就进入不了科技大厦里面啊？” 黄英烦躁的抓着头发。 那些特警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根本就不可能瞒过他们的耳目进去。 “有了，我用你的通行卡，这样能不能从备用的通道进去？或者，你远程操作，给我提升权限，我去查。” 黄英忽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不行！做不到的。备用通道同样是三重验证的，这近千万的安保系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安全漏洞的。而且，如果提升权限，必须在总机房内完成，远程操作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谭大伟先是从技术层面解释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这个事情是瞒不住的，不管你立下了多大的功劳，你们单位一定会严肃处理你的，你们毕竟是讲究纪律的。我不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就算不干这份工作，我也要帮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根本就进不去的。我去你们公司的时候，一个副总大概是违反了规定，就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些特警可不是闹着玩的。” 黄英急了。 “我需要你帮忙。”谭大伟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 “我帮忙？我怎么帮忙？” 黄英不明白的看着他。 “你自己可以进去吧？” 谭大伟问道。 “当然可以。” “你带我进去也应该没问题。如果真的被熟悉你的人认出来，就说把我带回来了。” “你这样做和同我们合作没什么区别啊？” 黄英有些搞不明白了。 “不一样的。” 第199章 花开两朵 看到黄英似乎不明白，谭大伟耐心的解释道：“当然是不一样的。这只是一个借口，我们不在八十层停留，而是去八十一层。想来八十层是你们重点防备的对象吧？” “是的，蒋局就在那里亲自坐镇呢。” 想起蒋招娣，黄英的声音就有些发虚。 “所以，八十层是不能去的，八十一层应该只有一些特警，你说什么，他们也只有听的份。这样，我们进去之后，我就能进入总机房了。” 谭大伟说出的方法，其实有些笨拙，但是仔细一想，却有很高的可行性。 有些时候，简单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黄英仔细的考虑了一下，重重的点点头：“没问题。” 她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风险。 “你也不用怕，如果我被抓住了，我就说胁迫你的，你是逼不得已的，想来，你就算犯错误，也不会太严重。有了，到时候，我们做完这一切，出来之后，我把你也迷晕，和夏姐躺在一起，这样，你就说，你是被我逼着的，为了夏姐的安全，才不得不同我合作。这样就能够洗清你的嫌疑了。” 谭大伟考虑得不可谓不周全，基本上将黄英的风险减小到最轻了。 “可是……” 黄英仍然觉得不太放心，但是却说不上哪里不妥。 “不要再犹豫了，大厦到了。” 谭大伟的话让黄英立刻紧张起来。 他们将这辆面包车停在了离着大厦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谭大伟特意戴了一个鸭舌帽，跟在黄英的身边。 黄英的神情很紧张，只觉得手心里全是汗。 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上帝科技大厦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两个人刚靠近，立刻就有特警大声的喊道：“警戒区，禁止入内！” “这是我的工作证。” 在这一瞬间，黄英冷静了下来。 她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这名特警。 特警认真的检查了一下她的工作证，然后挥手放行。 谭大伟紧跟在黄英的身后。 “你的呢？” “我带来的人，工作需要……” 黄英这样含糊的说了一句，那位特警并没有怀疑，同样让谭大伟进去了。 他们这些人并不会过多的询问什么，因为里面有许多的秘密是不适合他们知道的，要对他们保密。 所以，黄英这样含糊的说法，他反而认定没有什么问题。 谭大伟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忍不住靠近黄英小声得说道：“小英，你真厉害，刚才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里了，你却还这么镇定。” 黄英却没有闲谈的意思，反而低声说道：“不要说话。” 是的，这时候不适合说话的。 进了大厅，谭大伟故意将帽檐压得很低，所以，他那些往日的同事们，居然没有认出来。 这也正常，真正熟悉谭大伟的同事，其实在第八十层，那些技术员和安全专家。 倒是那位副总，认出了黄英，颇为狐疑的看着跟在他身后的谭大伟，只是没等他确认呢，两个人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黄英用的自己的通行卡刷卡进入的电梯里。 因为，此时监控室中必然是特警们在注意着每一个角落的一举一动的。如果用谭大伟的通行卡，没准就会被发现。 进了电梯里，两个人仍旧没有放松。 最新兴建的高科技大厦，可以说，除非厕所和领导们的办公室内，遍布着监控器。 一直到了八十一层，电梯停下。　　“你们是干什么的？” 电梯门刚一打开，走廊中站立的特警立刻警惕得看着他们。 “我们奉命去董事长办公室检查。这是我的证件。有人来过吗？” 黄英编了一个谎话，然后将自己的证件递给对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没有，这一层已经没有人了，所有人都被集中看管。” 特警检查完证件，对黄英敬了一个礼。 “打开它。” 黄英很平静的对特警下达了命令。 特警一愣，马上点点头。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是普通的木质门，没有特殊的防盗装置。 只是一个普通的特警，用力的一撞，这个门就被打开了。 “辛苦了。你们守好门，不要让外人进来。” 黄英点点头，吩咐了一句，然后同谭大伟一起走进了这间办公室，随手把门关上。 “呼……” 谭大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起来，这里没有监控吗？” 黄英低声的问了一句。 “没有，他是大老板，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安装监控，那样一来，他想要做些什么隐蔽的事情，不全被别人发现了？” 谭大伟笑嘻嘻的说道。 黄英的脸立刻红起来了。 她知道谭大伟说的隐蔽的事情是什么。 这间办公室很大，里面有一个套间是休息的地方，再就是隔着一个玻璃，配备着秘书房。 这都是设计好的房间。 秘书不是别人，是魏茵，以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会在办公室中做些少儿不宜的运动的。 “我们抓紧时间吧。万一要是有人上来，那些特警可不会帮我们隐瞒的。” 黄英催促了一句，谭大伟也收敛了笑容。 “好！跟我来。” 两个人走进了这间办公室的套间。 套间内有一张大床，上面的被褥没有收拾，有些凌乱，放着两个枕头横七竖八的，还有些痕迹在上面。 “杨跃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英啐了一口，她的脸蛋红扑扑的。 “可是这个人对我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了，可惜现在却死得不明不白的。不说这个了。” 谭大伟叹息了一声。 然后，他走到床的旁边，将床头柜挪开，里面有露出了一排按键。 “这和下面的安检措施不一样啊。” 黄英看了一眼，就觉得和下面的是不一样的，可谭大伟明明说的是一样的。 “这个不是……” 谭大伟摁下了几个按钮，大床自动的立了起来，露出了金属的门禁。 这门禁是仰面朝上的，除非方位不一样，和下面的其实没有察觉。 谭大伟熟练的输入密码，进行了虹膜和指纹的双重验证，总机房终于打开了。 可是，这上面距离地面足有四米高，两个人都缺乏锻炼，直接跳下去，恐怕得摔个好歹。 “咱们这么直接跳下去的话，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听见声音？”黄英反而更担心这一点。 “你以为杨跃傻啊，这么高他也不敢跳下去的，当然考虑到这个情况了。” 说着，谭大伟神秘的一笑，在树立起来的床的地步，抽出了一个这这叠的梯子，全部放开，刚刚好，这头搭在门边，另一头碰到了总机房的地面。 “我们下去吧！” 谭大伟试了试，梯子很稳。 他先第一个下去，然后黄英战战兢兢的也下去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你们老板就这么相信你？” 黄英好奇得问了一句。 “是啊，要不是这么相信我，我也不会和他签订那份合同了，让他全权代理我的股份。因为我知道，这个人不会坑我！杨跃做事很大气的，为了让我放心，所以，同样也签署了一份同样的合同了。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杨跃真凶的证据！” 说到这里，谭大伟咬牙切齿。 男人的友情，黄英表示不太明白。 “我们赶快找证据吧，别耽误下去了。我们组长去找了，说不定，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黄英看了看时间，有些焦急得说道。 “先不急，等我先把门禁关上。” 谭大伟先把梯子收下来，一分钟后，门禁自动关闭，两个人才算安心。 “我来看看，有没有登录的记录！可能还要进行一下数据恢复。给我一些时间。” 谭大伟来到熟悉的地方，顿时变得信心十足。 “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赵燚可不是一个人到达的金碧辉煌的私人会所。 考虑到丁建军有好几位保镖，所以他还带了特警。 一下车，特警就将前后门堵住了。 “你们干什么的，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谁给你们下的命令，敢来这里捣乱？” 这里的领班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大声的喊道。 “丁建军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 赵燚冷冷得看着她。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找谁就找谁？” 这领班并没有见过赵燚，这么大的私人会所，当然不会只有一个领班，所以，她并知道，赵燚同赵胖子是认识的，用讽刺的眼神看着他。 “将这个人押下去，找一个明白道理的人过来！” 赵燚挥挥手，懒得再同这个女人废话了。 大厅里在场的商人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赵燚看到他们一样，低着头，似乎犯了多大错误一样。 赵燚直接走到前台，问道：“你们总经理在吗？” “在，在的。我这就通知他。” 前台小姑娘战战兢兢的说道，然后拿起来电话，拨通：“总经理，大厅里出了点事情，您赶快过来一下吧。” 然后，她才对赵燚说道：“总经理说马上就到。” 两分钟不到，赵燚就看到上次同他相处还算愉快的总经理匆匆的跑过来。 他看到特警，先是一惊，然后看到带队的是赵燚，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 “老弟，你这一次出场可是让老哥我心惊肉跳啊，又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我们配合？” 他递给了赵燚一颗烟，赵燚没有接，很平静得看着他：“丁建军在什么地方？” 总经理讪讪的把烟收回来，听到赵燚这么一说，他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老弟，你这么搞我们会所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这让我很为难的。” 他们这家私人会所能开得这么大，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安全。 客人们在这里做什么，都不用担心。 因为这家会所的老板人脉足够广，在会所里出什么问题，都有老板去搞定。 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赵燚将客人带走，这对这家私人会所的名誉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所以，这位总经理顾虑重重！ 第200章 合作基础 “这个没有什么考虑的，如果你不带我去找丁建军的话，就不要怪我动用强制的手段了。” 赵燚冷冷的说道。 他看了看表。 虽然心中很焦急，但是从他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能不能让我给我们大老板打一个电话？没有我们老板的同意，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答应的。” 总经理这样说着，那些保安已经聚拢过来。 赵燚有些诧异得看着他。 不知道什么样通天的关系，居然敢对抗特警？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们现在代表的是国家暴力机关，如果对方选择抗法，那么赵燚就有权利当场将反抗的人击毙。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赵燚只是想了想，决定让对方打这个电话。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现在时间很紧，赵燚并不想节外生枝。 总经理立刻点点头，走到一旁，拨通了大老板的电话。 他的声音很低，飞快得将这里的情况和大老板一汇报，大老板立刻给了他明确的答案。 挂断电话，总经理来到赵燚的面前：“我们老板同意让我带你们去找这位丁建军。” “很明智的做法。那么请吧!” 赵燚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总经理同赵燚并排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他忍不住低声说道：“老弟，听老哥一句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找这个丁建军？” 赵燚沉声问道。 “那倒不是。毕竟你摆出这样的阵势，说明你对这位丁建军势在必得，你是有任务在身的，老哥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让你放走这个人。那是要犯错误的。只是，你只抓这一个人就好了，不要打扰其他客人的休息。现在我们会所里，可是有很多大人物。老弟也不想以后的仕途不畅吧？” 他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赵燚一个人能够听见。 赵燚深深得看了他一眼，才笑道：“那是自然，我这一次来的目的，是上面有死命令，必须要见到丁建军本人。至于抓不抓，还要看他合不合作。” 赵燚现在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附和的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丁建军，从他的身上，得到魏茵的下落。 “这么多人都上去？” 总经理为难得看了一眼赵燚。 赵燚身后可跟着七八个特警，算上陈东，足有十个人。 “没错！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我的时间很紧。” “好吧！” 电梯被塞了一个满满当当的。 其实，这家私人会所只有四层，不用电梯也是可以的。但是，为了客人们的方便起见，会所还是装了电梯。 一进入四层，装修得豪华程度简直就令人咋舌。 洁白的一尘不染的白色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周围墙壁挂着的装饰品，风景画，一点也不粗俗，反而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 穿着薄纱，面容姣好的美女，正双膝跪在电梯前，电梯门一打开，柔柔的声音就传来：“欢迎尊贵的客人光临。” 她低着头，将身边的拖鞋放到了几人的面前。 总经理觉得相当尴尬了。 “我们这里讲究的是要让客人们帝王享受，所以，所以……” 他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们需要换鞋吗？” 赵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用，不用。跟我来。” 总经理知道，赵燚说这句话明显得就是在敲打他呢，他们也不可能换鞋，否则，万一丁建军要跑的话，难道不穿鞋去追？ “他在纣王宫，请这边走。” “纣王宫，好名字。” 赵燚摇摇头，这地方真的是纸醉迷金的销金窟，窥斑见豹，就能够看出一丝的端倪了。 总经理这时候很想将设计师掐死，这起得什么破名字。 路过几个房间，里面若隐若现得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甚至有一两个房间还没有关门，从里面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嬉笑声。 这靡靡之音惹人遐想。 总经理的脚步越发的快速了。 他相当的尴尬了。 赵燚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这地方真的有必要好好查一下，只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个事情。 事有轻重缓急，赵燚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上面鎏金大字，纣王宫，三个字颇有气势。 总经理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黑衣的保镖。 看到赵燚他们，这两个人一愣，马上就想要关门。 可是，赵燚早就做好了准备，门一开，已经抢先一步，人已经进入了房间中。 身后的特警已经举起了枪，对准了这两个人。 “不许动！” “举起手来！” 他们愤愤不平的看着特警，到底不敢有什么动作。 赵燚他们的动作很快，鱼贯而入，正在闭着眼享受的丁建军顿时愣住了。 他正歪歪斜斜得躺在巨型的沙发上，头枕着一个穿着透明宫装的女子的腿上，女子的手里捏着一个葡萄，明显要喂这位丁公子。 丁建军的两只脚分别被两位古代丫鬟模样的女子抱在怀里，她们正在卖力的摁着，丁建军舒服得直哼哼。 他的身后则站着四位保镖，一动不动的。 不远处，赵胖子也差不多同样的德行，不同的是，他正趴着，一个赤着脚的美丽的女孩，给他踩着背。 这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了，以至于丁建军呆愣愣的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勃然大怒：“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只有腰间系着一块浴巾，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丁哥，丁哥，别动手，他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那个人。” “老子才不管这些！” 说着，丁建军就要同赵燚动手。 赵燚只觉得这个人很可笑。 没看到他的那些保镖一动也不敢动吗？ 而这个人，赤手空拳的就跑过来，看样子是真打算动手！ 丁建军简直就是气到了极点，他挥着拳头照着赵燚的脸上就去了！ 赵燚怎么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一个很简单的擒拿，就将他按到在地上。 这一下，他的那些保镖们蠢蠢欲动了。 “不许动！” 特警们再次警告了他们，在枪口的威逼下，这些保镖们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放手！放手！老子要废了你！” 丁建军好像还认不清形势一样，被赵燚按在地上仍旧是咆哮连连，他的脸色铁青扭曲着，就好像赵燚是杀父仇人一样。 赵胖子小跑着过来，连连说道：“丁哥，丁哥，消消气！消消气！赵哥赵哥，放开吧，放开吧！” 他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赵燚。 “你能保证这个人冷静下来同我们说话？” 赵燚反问了赵胖子一句。 “丁哥……”　　赵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丁建军。 “想问问题？告诉你，老子什么也不知道，有本事你就把老子弄死！” 丁建军的口气异常的强硬。 他简直要被气疯了。 说起来，也难怪丁建军这么大的火气，这两天，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收购失败了，杨跃突然死亡了，他手下自然有人告诉他，麻烦会找到他的身上，这不也准备说一说这个事情，要不，他也不会来。 可是夜晚才是他一天最活跃的时候，下半夜才睡着，一大早就被赵燚的电话吵醒了，这刚准备放松一下子，没想到，又忽然被人闯进来了。 这股无名火噌噌的就将他的理智淹没。 “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带走吧，通知他的家属，告诉他们，就说他同银行卡盗刷案有着重大的关系。” 赵燚冷冷的说道，几乎是半拖着，将丁建军从地上拽起来。 “丁哥，我的祖宗，你可消消气吧。赵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求求两位了。” 赵胖子都快哭了。 丁建军大声的喊道：“你这是污蔑，我什么事情也没犯，我家里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那我问你，魏茵这个女人呢？” 赵燚松开了丁建军，丁建军揉着已经有些红肿的手腕，听到赵燚的问话，先是一愣，然后说道：“那个破鞋，当然是拿着我的钱走了！我怎么知道她去什么地方。” “走了？既然你不知道她的下落，那就真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给你两分钟的时间，穿衣服吧。” 赵燚的话顿时让赵胖子急了。 “怎么赵哥说着说着又要把人带走呢？咱们慢慢说，有话慢慢说。丁哥，那个女人是谁啊？赵哥可不是在开玩笑，现在网上银行卡盗刷案沸沸扬扬的，你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你和这个案子扯上关系，非得扒了你一层皮。” 赵胖子压低了声音对丁建军说道。 丁建军呆呆愣愣的：“你说的什么银行卡盗刷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都不知道啊。” 这家伙昨天晚上玩得很晚，起的也晚，根本就没关心这个众人皆知的新闻了。 “赵哥，给我一点时间。” 赵胖子讨好的对赵燚说了一句，然后取出手机随便打开一个网页，都是这方面的消息。 “你看，就是这个消息了。我也不知道赵哥为啥说这个案子同你有关系。不瞒丁哥你说，我的银行账户也空了，好在里面的钱不多，胖子我还能损失得起。” 赵胖子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 “卧槽，这么大的案子我才知道。” 丁建军连忙跑到一边，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自己的账户一看，顿时傻眼了，上面的数字是三个零…… “我几十亿的钱啊！都没了，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丁建军的眼睛瞬间红了，直接将上帝手机摔在地上！ 这些钱，可是他的命根。 “根据我们的调查，所有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使用着上帝手机，所以，作为上帝科技集团的董事长的秘书魏茵，很有可能知道相关的情报，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她。作为有记录的，你是最后接触她的人，现在，你能够想起来，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吗？” 赵燚将事情的严重性同丁建军说得很明白，其实不用赵燚说什么了，丁建军此时比赵燚还要着急。 他一听同魏茵可能有关系，立刻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个贱人！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201章 商业手段 “既然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那么，现在魏茵在哪里？” 赵燚重新又拐回到了这个问题上面。 “这个，昨天晚上，我把钱给了魏茵，魏茵就离开了。” 丁建军想也不想的立刻回答道。 “什么钱？杨跃的死和你真的有关系？” 赵燚的反应很快，马上反问道。 “当然不是我杀的……” 丁建军支支吾吾的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样，杨胖子在旁边反倒是是急了。 “我的丁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要收购杨跃的上帝科技，当然要得到第一手的资料，这里面属魏茵这个女人最好收买了，我掏钱，魏茵告诉我关于杨跃的一切，就是这笔钱。” 丁建军权衡了一下，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个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其实也很复杂，尤其是涉及到数百亿这样的金额，收买反收买都是最平常的手段。如果不是上帝手机崛起的时间太过短暂，甚至布局几年，在对方的公司内埋下棋子，都是很常见的商业手段。 这一点赵燚是管不到的。 “她昨天拿钱走了，有谁看到的，你在哪里给她的钱？具体什么时间？你们不是前天进行的谈判吗？” 赵燚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我从头给你说吧。” 丁建军想了想说道。 “也好。” 赵燚忍不住又看了看时间，这点时间他还是愿意等待的。 “上帝手机很火爆，我就动心了，事实上，所有做手机的厂家都动心了。我查了一下，杨跃以前只是一个小商人，虽然有个几亿的身家，但是并没有什么背景，我说的这一点没错吧？” 丁建军这话让赵燚点点头。 当然，完全说杨跃一点背景没有是不准确的。 他能够赚到几亿的身家，也认识不少的官员，但是，这样的背景在丁建军他的眼中根本就被自动忽略了。 “所以，我想到了收购。收购是最快的方法。我手下的商业精英们自然要估算上帝手机的价值。按照市价和潜力计算，这个钱我是出不起的。商业团给了我两种选择方案，一种是集资收购，这个收购方案，我的财政压力会非常大不说，耗费的时间太长，我并不想这样做，另一种方法，就是收购一定的股份。这是最常见的方法了，有钱，大家一起赚。我当然要想办法，尽可能的知道对方的底线了，所以才收买的魏茵，花这点小钱，办大事，没有人会认为不值的。” 杨跃哼哼的说着，赵燚也承认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魏茵无疑是应该清楚杨跃的底线的。 丁建军收买魏茵会花几个钱？是几百万还是上千万？ 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多，但是对整个收购案涉及到的金额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或许一个不经意的消息，就能给丁建军省下亿万，在这方面，丁建军从来不是什么吝啬的人。 “你们前天是怎么谈判的？据说当时杨跃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魏茵没有跟随他一起离开？后面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他凭什么生气，应该生气的是我！可惜这个人已经死了，不然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的那一番话。” 说起这个的时候，丁建军仍旧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那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似乎让他极为的生气。 “说起谈判的事情我就生气，这生意么，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虽然很少插手公司上面的事情，也知道和气生财的，可是这个杨跃呢？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丁建军这样的人，居然说别人不可理喻，赵燚的心中有了几分的好奇。 只听他继续说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个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刚刚提出来收购杨跃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连条件都没提呢，杨跃竟然指着我的鼻子就开骂了，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怕一口被撑死……反正之后，杨跃说的一大堆很不中听的话，这个人简直就是粗鄙到家了。” 丁建军的眼中全是鄙视的意味，赵燚能够想象当时的画面，估计这位丁大公子一时间也被骂懵了。 “当时我就想教训他，可惜那个家伙带的保镖太多了，我没沾什么光。” 丁建军撇撇嘴，这样说着，他嘴上说的没沾光，想来是吃了小亏。 赵燚点点头，示意丁建军继续说。 “我当时就怒了，直接将价格翻倍，我最开始说的让魏茵给我透漏杨跃公司的信息是五百万，翻到一千万。让魏茵当场同杨跃那个王八蛋翻脸。这女人啊，见钱眼开，我丁某人的面子不是那么好削的。” 丁建军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的得色。 赵燚之所以耐心得听丁建军说了这个事情的经过，那也是为了案情的需要。 杨跃的死早晚是要查的，听一听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你就是用这种办法来削他的面子的？” “当然了，你不觉得这种方法很解气吗？本来是睡在他怀里的女人，却乖乖的听我的话，哈哈，这种感觉，爽爆了！” 丁建军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似乎现在回想起来还极为的畅快。 这世间男人的面子无非就是钱权和女人。在钱上面落了下风，权一时间很难对对方形成打压，那么女人就成了最好的对象了。 “这种情况下，你似乎不应该再生气了。” 赵燚想起来，给丁建军打电话的时候，丁建军的态度仍然很恶劣。 既然出了气，他的心情应该很好才对。 “不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那又不是一个小生意，不是一千万，一个亿的买卖，真是可惜了。”丁建军极为沮丧得说道，神情中难免有些懊恼。 然后，丁建军马上又说道：“至于杨跃出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刚离开，我正和魏茵那个贱人说着话呢，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我让我的人去看了一下，发现是杨跃保镖的车辆。当时我就想到，坏了，你们肯定会怀疑我……” “你在那种情况下，应该配合相关部门进行调查才对。而不是选择逃避现场。清者自清，想来以丁大公子的胆量，不会没胆子配合调查吧？” 赵燚故意用了激将的方法。 马上丁建军就拍了拍胸脯说道：“我当然不怕，可是我怕麻烦啊。你想啊，我当时要是留下来，明天的小报肯定就会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某公子同富豪争风吃醋，酿成人间惨案，标题我都帮他们想好了，我可不是不配合你们，要是真不想配合的话，我何必又回来呢？难道说，你们还真的敢去我家抓我？” 丁建军的脸上浮起了自傲的神色，这是他的底气。 可是，他不清楚赵燚的性格。 如果赵燚认定是他干的，不要说是他家，就算当着丁老爷子的面，赵燚也敢抓人！ 这话没必要同他讲，赵燚想了想，又问道，能说一下，你和魏茵之间具体都谈了哪些吗？她有没有说过会去什么地方？” “我和魏茵是提前联系的，魏茵就差把杨跃的内裤颜色说给我听了。杨跃真不是东西，现在这么有钱了，还不给自己的女人花，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松得就搞定她了，一开始说好的五百万，魏茵就答应下来，说起来，魏茵倒是赚了。我先穿件衣服，在你面前这样，我感觉不太好。” 除非是在浴池，大概没有人习惯在同性面前穿得很少，杨跃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这话一说出口，立刻有人把他的衣服递给了他。 大概觉得气氛缓和了许多，赵胖子笑呵呵的说道：“大家都坐，坐下说吧！上茶，上好茶！” “不必了，上面还等着我们的消息，请继续说。” 赵燚摇摇头，他们的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好吧。魏茵同我说了很多关于杨跃的事情，包括杨跃是怎么起家的，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他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聚集起了大量的资金，啧啧，这个人也不简单啊，你看，上帝科技大厦，这百亿的资金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弄到手的，这上帝手机，在他的手里，算是一炮打响了。他这一点你们也感兴趣？” 丁建军问了这样一句。 “当然，只是目前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回头，会有专人来询问你这个事情。你想一下，魏茵在和你谈话的过程当中，有没有说道，她拿到钱之后，会去什么地方？” 想来，杨跃资金的操作手法并不怎么光明，只是人也已经死了，赵燚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魏茵的下落，所以，直接越过了这个话题。 “让我想想啊……” 丁建军沉思着，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 他同样很着急，因为，他账户里的几十亿资金，现在已经不翼而飞了。 只是他心中也很清楚，想要尽快的找回来丢失的钱，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配合他们，这一点，丁建军没犯糊涂。 也正是因为这几十亿的原因，丁建军才会强忍着焦躁，赵燚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丁大公子的心眼可绝对说不上有多大，他可是记着呢，赵燚把他按倒在地上，虽然只有赵胖子一个外人看到，但是这脸已经丢了。 “她好像好真说过，好像要出国，护照已经都办好了。对，是要出国！” 丁建军的眼睛一亮，想到了这个。 出国？ 赵燚的心头一惊，立刻拿出了电话，打给了交通厅。 “喂，交通局吗？我是x大专案组副组长赵燚，你们查一下，有没有一位名字叫魏茵的女人出境，如果有出境的行为，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给我留下！我要活人！” 赵燚的语气很强硬，用了不惜一切代价这四个词。同时，赵燚报给对方魏茵的基本资料，年龄，身份证号等等这样的信息。 这是作为破案人员的基本要素，要把每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资料滚瓜烂熟的记在心里面。 第202章 死而复生 幸亏现在买什么票，都要实行实名制，所以，赵燚这个命令刚下去，交通厅，他们立刻查到了相关信息。 “查到了！对方准备乘坐j市下午三点飞往欧洲的飞机，目前登机时间还有十分钟！我们马上通知机场！” 交通厅的人员将这个消息汇报过来，赵燚等人顿时大喜。 如果飞机已经起飞的话，倒是有些麻烦了，总不能让飞机返航，这是国际航班，那样影响太过恶劣，但是还没有起飞，延误的话，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马上出发前往机场。丁建军，麻烦你陪我们走一趟。” “啊，我也去？好，不过可不能给我戴手铐，我丢不起那个人。”丁建军玩笑一样的说道。 他也知道，目前看起来他没犯什么事，赵燚也不可能给他戴手铐的。 赵燚让丁建军前往，有自己的用意，一来还有许多问题要询问丁建军，二来么，就是认人。 虽然有这个魏茵的照片，但是在场的人，只有丁建军见过这个女人，所以带着他，才能确保不会抓错人。 一行人匆匆下了会所，赵燚拉响了警报。 车速很快，赵燚亲自驾驶着车辆，向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机场，当然是建在郊区的，倒也少了堵塞的情况。 原本需要起码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赵燚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就赶到了。 机场大厅中，服务台已经被旅客们堵得严严实实的了。 “怎么回事？飞机怎么还不起飞？我们刚才明明都已经坐上飞机了，你们却把我们赶下来了，总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正在大声的质问着服务台。 “很抱歉，诸位，临时有重大的事情，耽误大家宝贵了时间了，再次，我代表我们航空公司，对大家表示诚挚的歉意，稍后，有精美的小礼品奉送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服务台人员始终保持着微笑，语气不乏真诚的说道。 “我们不要什么小礼品，我们的时间都被耽误了？还有，你们总要给我们一个确切的起飞的时间吧？” 越洋出国，这些人也不差什么礼品，他们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非常抱歉，目前什么时候能够恢复飞行，时间还未知。” “那为什么其他的飞机能够起飞，就我们这一架出问题了呢？你们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肯定要投诉的……” 乱糟糟的一片。 赵燚带着特警一进来，立刻喧闹的场面顿时静得连针都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 “你们可算来了。” 机场的领导其实一直躲在一边，他是不敢出面的，如果出面，没有合理的解释，比前台更麻烦。 看到赵燚他们，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他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人在哪里？” 赵燚也不废话，马上问道。 “我安排专门的人盯着她们了。就在那里！” 顺着他的手一指，赵燚看到一个带着头巾和墨镜的年轻女子，正在人群里四处张望着，看到赵燚的视线，立刻很慌张得不敢同他们对视，然后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是人太多了，并没有看清她和谁在说话。 没等赵燚下命令呢，这个年轻女子就慌慌张张的从人群里出来了，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抓住她！” 赵燚这时候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如狼似虎的特警们飞奔着跑过去，很轻松的把人抓住了。 “报告，嫌疑犯已经抓获。” 将人扭送到赵燚的面前，赵燚亲手将她的墨镜摘下来，同照片对比了一下，正是魏茵无疑。 “魏茵，好久不见啊，我的钱就是这么好拿的？” 丁建军在一旁阴恻恻说道。 魏茵立刻大声的喊道：“丁先生，丁先生，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办了，你还不放过我？我退给你一半，不，全部的钱！求你放过我！” “呵呵！” 丁建军只是冷笑。 他自己心里面清楚，他根本就不是做主的人。 他这样的人，借势几乎成了本能。 ”把人带走！” 赵燚挥挥手，不能让这个女人继续说下去了，他已经看到，周围有旅客拿出手机在拍照了。 谁知道网上会怎么议论？ “打扰各位了。” 赵燚点点头，就准备离开。 “那个领导，这一个班次是不是能够正常起飞了？” 机场领导凑到赵燚的身边，低声问道。 “可以了……” 赵燚刚刚说完，忽然，他想起来，魏茵在逃跑的时候，似乎同身边的一个人说了什么。 只是，刚才人群中的人很多，赵燚并不能肯定这一点。 这个状况引起了他的警惕。 在他们已经掌握的资料中，除了介绍魏茵同杨跃有着亲密的关系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同魏茵的关系特别好。 “那我就通知他们了……” “等等。” 这位机场领导刚刚长松了一口气，又被赵燚的这一个“等等”打断，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您还有什么事情？” “我要挨个检查这趟航班上面所有人的信息，我怀疑，这里面有她的同伙。” “这边请。” 机场领导没敢怠慢，直接领着赵燚去了服务台，调出了这趟航班全部的人员信息。 其实他是不清楚赵燚他们这些人是要干什么的，但是顶头上司的上司打过来的电话，几乎是下了死命令，无条件配合对方的工作。 粗粗一看，都是很陌生的名字。 “有什么问题吗？” 机场领导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要检查一下每一个人……” 机场领导不敢有什么不满，马上说道：“我去安排。” “各位旅客朋友们请注意，请某某班次的旅客朋友进行安检，进行登机准备。” 广播响起，让这趟航班的旅客们大为不满。 “搞什么，我们不是安检过一次吗？” “忍忍吧!没看到那些特警们都拿着枪，刚才还押走了一个女人，估计是担心咱们这些人里有她的同伙。” 这些旅客们议论纷纷，但是到底还是配合的。 持枪的特警将每一个出入口都封锁住，赵燚站在安检人员的身边，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 这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出现在赵燚的面前。 “把口罩摘下来。” “我的身体不太舒服，这一次出国就是为了治病的。”说着，他还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麻烦你把口罩摘下来！” 赵燚再一次说道。 这个人这样一说，反而引起了赵燚的怀疑。 他慢腾腾的拿下帽子，似乎很不情愿的摘下口罩。 这个人的脸色蜡黄蜡黄的，没有一丝的血色，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赵燚仔细得看着他，摇摇头，这个人他应该是没见过的。 “走吧！” 赵燚挥挥手放行，这个人重新将口罩戴上，然后慢腾腾的通过了安检的通道。 直觉告诉赵燚，这个人应该有问题，但是究竟什么地方有问题，赵燚看不出来。 似乎有一点面熟，只是，他还没有好的理由，不让对方通过。 一个陌生的名字，陌生的面容，有病的身躯，因为不信任国内的治疗技术，手中又有些闲钱，出国治病似乎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这声音似乎都要把肺咳嗽出来，让赵燚都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了。 赵燚的注意力始终放在这个病人的身上了，这安检仍然在持续进行着。 “杨跃，杨跃，你个王八蛋！” 忽然，丁建军在远处高声的喊道。 杨跃？ 这个人名猛得传入到赵燚的耳中，赵燚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不可能！ 杨跃不是死了吗？ 丁建军在抽什么疯？ 怎么会突然喊到这个人的名字？ 丁建军这么一喊，原本跟在那位病人身后面的，一位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猛得推开了前面的人，撒腿向着机场内跑去。 不用多想，这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 甚至没用赵燚出手，在进入停机坪的入口处，就有机场的保安，将这个中年男人给按到在地上了！ 那位病人同时举起了双手，大声的喊道：“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 他哆嗦着身体，极为害怕的模样。 被抓住的人，不是别人，摘掉墨镜，赵燚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了。 正是杨跃！ 杨跃居然还活着！ 赵燚看到他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间很乱。 原本有些条理的线索，随着杨跃的一出现，统统被推翻了。 毕竟，他们原先的所有线索也好，证据也罢，都是建立在杨跃已经死亡的前提上。 可是，这个人现在居然还活着！ 他为什么还活着？ 赵燚的脑海中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丁建军在一旁哈哈大笑：“杨跃你个王八蛋，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还想逃过你小爷的法眼，门都没有！” 他笑得极为的畅快。 “将人都带回去，那个人也带走！” 特警从机场保安的手中接过了杨跃，赵燚下达了命令，那个病人，同样也被他们带走。 杨跃显得极为的沮丧，他一言不发的垂着脑袋，也不看任何人。 不管杨跃的死亡真相是什么，现在杨跃也好，魏茵也罢，都被抓住了，那么，现在就是回上帝科技集团，先找到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大规模的银行卡的信息泄漏的。 找回丢失的钱，才是重中之重。 “警官，我真的是冤枉的，没我什么事情的。” 那位病人连声讨饶着。 “那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赵燚冷静得看着他。 “我只是……只是害怕，以为你们要抓我呢。我就是生病了，准备出国治病的。” 这回答似乎很合理。 只是赵燚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干脆也不再细想：“先带回去配合我们审查，没有问题，我自然会放了你。” “这……这，可是我的病情不能耽误啊。” 病人的脸上犯起了为难的神色。 “如果顺利的话，你能够赶上明天的飞机，我们会为你这一次的飞机票买单，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带走！” 赵燚不想在这个人身上再浪费时间了，他示意，将他也同样押上车。 一路警笛呼啸着，很快，就到了上帝科技大厦的大楼前。 八十层，转眼就到。 第203章 真假杨跃 “魏茵被带到，杨跃也被带回来了。” 赵燚同蒋招娣说了一下。 魏茵一直表现得很老实，她明显被这样的大场面吓坏了。 “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贪图了丁总的钱，说了杨跃本人和公司的一些事情。” 蒋招娣已经趁着这个功夫，摸清楚了出上帝科技大厦的基本情况。 她用很怀疑的目光看了看魏茵，又看了看杨跃，奇怪的问道：“杨跃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们都以为他死了，谁想到，他玩了一把金蝉脱壳，几乎瞒过了我们所有人，如果不是丁建军对他太仇恨了，几乎被他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跑掉！他在机场用的不是真名，是一个化名。我看过他的照片，不会出错！” “那好，现在暂时不用审问他们，先让他们把这个安全门打开。” 蒋招娣知道杨跃死而复生，必然有很多蹊跷的，但是，现在，说这个还不到时候。 她在心里面甚至可以八九成的肯定，上帝科技一定有问题。 不然，杨跃这样的大老板，怎么会玩了这一手瞒天过海的计策？ “把这道门打开。” 赵燚走到杨跃身边，沉声说道。 “什么？你们说什么我不懂？” 杨跃茫然得看着赵燚。 “不懂？我说，你把这个门打开，你们公司的总机房只有三个人能够进去，你、魏茵，还有谭大伟，还让我细说吗？” 赵燚忍着怒气说道。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杨跃”小心翼翼的问道。 “搞错了？” 赵燚不明白的看着他。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要抓谁？那个什么杨跃？我根本就不是啊，我叫岳洋。” “岳洋，杨跃，你在侮辱我们的智商吗？” 赵燚都快被气乐了，这明显就是把名字颠倒过去，刚才在看名单的时候，在众多的名字中，赵燚也没有多想，现在单独说出来，这实在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杨跃”苦笑了一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从小到大叫的名字就是岳洋，不是杨跃。对了，这是我的身份证，不信你们看看。” 说着，“杨跃”，不，应该是岳洋，用带着手铐的双手，从衣服兜里面掏出了一张身份证。 赵燚一看这身份证，就知道是真的。 这对于一个不管是最初拥有上亿资产的杨跃来说，还是他旗下的上帝手机火爆异常之后，换个名字的真身份证都不是什么难题。 “冥顽不灵。既然你不承认，那你的问题就等一会儿再说。魏茵，你，把这道安全门打开。” 赵燚对这个人极其的失望，转身对一旁的魏茵说道。 “好，好的。” 魏茵倒是不敢说什么，小跑着到了门禁旁，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然后进行着指纹和瞳孔的双重的验证。 做完这些，魏茵退了回来。 “滴，验证失败，对不起，您的权限不足。” 门禁冰冷冷的话语让赵燚的心沉到了谷底。 “怎么会验证失败？” 蒋招娣也急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以前确实有这个进入的权限的。” 魏茵被吓坏了，带着哭腔的说道。 门锁专家皱着眉头说道：“如果要取消权限的话，必须在内部进行操作，你最后一次进入机房是什么时候，这期间还有谁进入过？” “我最后一次进入是一个星期前，没什么事情我也不会来的，那一次进，还是和杨跃一起进去的。” 魏茵老老实实的说道。　　“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星期内进入的人员，都有可能取消他权限。” 门锁专家摇摇头。 “是杨跃还是谭大伟？他们之中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取消魏茵的权限，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赵燚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 “你，过来进行指纹和瞳孔验证！” 蒋招娣强硬得说道，命令特警将岳洋压过来。 魏茵既然知道密码，那么完全可以用他的指纹和瞳孔来进行验证。 岳洋很不情愿的走过来，这可由不得他了。 “滴，验证失败，身份不符，非本公司成员。” 这一次赵燚他们都傻眼了。 这套门禁系统是和上帝科技内部的系统联系在一起的，一个非本公司成员，就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这个人的身份有问题。 蒋招娣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看了看表：“还有最后一个人，谭大伟，谭大伟什么时候到，夏丹还没有回来吗？现在距离我规定的最后的期限不到半个小时了。” 她的神情很是严肃。 “我给夏丹打个电话。” 赵燚说着，拨通了夏丹的手机号，嘟嘟嘟的忙音没有人接。 想了想，他又拨通了黄英的电话。 可是黄英的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 陈东紧张了。 “组长，夏姐不接电话？” 赵燚点点头。 说着，陈东也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夏丹的电话，他低声得念叨着：“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夏姐肯定会接电话的，她没有不接电话的这个习惯，现在又是办案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不接电话？该死的，我就知道，我应该跟着她的，不应该让她自己去冒险。” 陈东的心情很急躁，拼命得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电话。 “以夏丹的经验，她不会遇到什么致命的危险，一定是她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赵燚这句话其实也没什么底气的，只是看到陈东这么慌乱，忍不住安慰他罢了。 忽然，电话被接通了。 “夏姐，夏姐……” 陈东大喜。 “是我……” 夏丹虚弱的声音，几乎比蚊子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也就是陈东将音量放到最大，才能勉强听见。 “夏姐，你在什么地方？你还好吗？” 陈东连忙问道。 “不……不知道。” 夏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回答陈东的问题，她只觉得眼皮很沉重，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这……” 陈东一下子慌了，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赵燚。 “让夏丹不要挂断电话，马上我会让人定位她的手机位置。” 赵燚很冷静，他马上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夏姐，夏姐，千万不要挂电话，组长马上就派人找你！夏姐，你要坚持住……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陈东絮絮叨叨着用电话给夏丹鼓励。 赵燚则给所里的技术人员打电话，让他们开始定位夏丹的手机。 不长时间，就有了消息。 距离科技大厦不远的地方。 “我也跟着去看看。” 赵燚对蒋招娣这样说道。 “好，我立刻组织人手对魏茵和他进行突击审讯，我就不相信，他们没问题。” 蒋招娣恨恨得看着岳洋，她现在仍然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几乎是一得到准确的位置，陈东就带着人前往，赵燚也跟着前去。 他们不敢肯定，夏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看到夏丹的时候，夏丹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起码能够睁开眼睛了，只是说话还是相当得费力。 “别动，我们立刻就送你去医院。是谁？是谁让夏姐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陈东看到夏丹虚弱得躺在面包车里，马上就变得暴怒起来，瞬间，又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夏丹。 “我还好，是谭大伟。这里是什么地方，黄英现在很危险。” 夏丹说完，费力的喘着气。 “谭大伟！” 陈东咬牙切齿得说道。 如果谭大伟现在敢出现在陈东的面前，陈东一定会暴揍他一顿。 在他们得到准备位置的时候，就已经打了急救电话。 急救车差不多前后脚就到了。 急救医生立刻开始给夏丹进行了检查，很快就得到了结果：“病人的问题不大，她吸入了大量乙醚，似乎病人的身体本身就有很高的抗性，不然还会昏迷两个小时以上，只要多休息就没问题了。” 如果黄英在这里，就会知道，在这一点上，谭大伟说了慌，大概他对药剂的准确效果并不是很清楚吧。 “夏姐，我送你回去休息。” “没事的，医生不也说了吗？水，我要喝水！”夏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曾经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这就是为什么医生会说她的身体内有抗体的。 “好！” 马上就有人递给陈东一瓶矿泉水，陈东小心得喂着夏丹，满脸的心疼：“我还是送你回去休息吧。” 喝下水，夏丹的情况好了许多。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黄英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不知道我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的身体很健康，但是黄英的身体可不行，如果同样的手段用在黄英身上，我担心会很危险。” “我们现在就在上帝科技大厦的附近，你说是谭大伟将你迷晕的？” 赵燚冷静得问道。 “是的，我们在北环见了面，谭大伟突然对我出手，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中了他的招。他总不会是进大厦里面了吧？” 夏丹虽然身体很虚弱，但是脑子反应的一点也不慢。 “你看着夏丹。” 赵燚得到夏丹的提醒，立刻向着上帝科技大厦的方向跑去。 “人员进出记录呢？” 赵燚找到警戒线的负责人，直接了当的问道。 负责人立刻拿出了登记的记录。 果然，在上面不出预料的找到了黄英的名字。 这种重大的案件，进出的人员自然要检查证件，然后他们会登记在册。 “快，快！去监控室。” 赵燚看了看上面的时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乎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对于电脑高手来说，能够做的事情太多了。 他们几乎是冲进了监控室。 找到黄英进出大厦的时间段，没有任何的监控记录。 赵燚马上通过对讲机，开始统一询问起来。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在大约一个小时前，是否有一名叫黄英的女子，手持证件，有发现此人的请回答，重复一遍……” 八十一层的特警一听，马上就汇报了他们这里的情况。 “大意了！该死的，那个魏茵也没有同我们说实话，她肯定是知道在董事长办公室有进入的方法！” 赵燚马上想到了这个问题，立刻带着人坐着电梯直达八十一层。 在他们眼前的，是套间内，同样金属的门禁。 赵燚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太被动了，几乎是被人耍得团团转了。 第204章 法不容情 “封锁这个出口，如果他们一出来，立刻执行抓捕。” 赵燚八十一层的特警说着，让他们守卫在这个门禁处。 他的心中很确定的一点，谭大伟一定是进去了。 至于黄英是被胁迫，还是被自己选择同谭大伟同流合污，赵燚并不能确定。 按说，能够被选入他们部门的，都是政治上十分可靠的人。 只是爱情这东西，往往是盲目的。 也说不准，黄英就一时糊涂，选择同谭大伟合作了。 所以，现在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们如果从这个出口出来的话，先抓起来，总是没错的。 赵燚返回了八十层。 将发生的情况同蒋招娣说了一遍，蒋招娣大感头疼。 “你们审讯得怎么样？” 赵燚问了蒋招娣这里的情况。 “那个男人始终说自己的岳洋，不肯承认他是杨跃，我们让民政部门核实了他的资料，确实，有这个叫岳洋的人，只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面部有明显得差异，你看……” 蒋招娣让赵燚来到笔记本电脑的旁边，民政局的岳洋的照片和现在岳洋的本来面目有着很大的差异，只是最新办理的身份证，却又和杨跃的面容是一致的。 “我询问过，他说对自己的外貌不满意，所以进行了整容手术。真是可笑，如果他和这个杨跃没有什么关系的话，这么多人，怎么会偏偏整成了杨跃的面容？” 蒋招娣冷笑连连，这简直就是死鸭子嘴硬了。 这个岳洋，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就算不是杨跃本人，也是杨跃的替身。 其实，在很多时候，那些真正的大老板甚至某些国家领导人，都是有替身的存在的。 只是，赵燚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碰到这样的情况。 “魏茵呢？她知道杨跃究竟是死是活吗？” 现在，一个很大的难题，就是杨跃这个人到底是生是死还是一个谜团。 “魏茵这个女人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她倒是很配合问什么说什么。她同杨跃本身就是金钱关系，感情很淡漠，杨跃发财了，对她还是和从前一样，这让她有些不满。所以，被丁建军给收买了。拿到钱之后，想出国定居，她对究竟谁可能幕后操作的这次的银行卡盗刷案并不清楚。我个人感觉，她说的是真的。还有，那个人是谁？” 蒋招娣指的，是被赵燚抓回来的那个病人。 “我不清楚，但是我感觉这个人有问题。当时在安检的时候，他表现得很紧张。审审吧，没问题就放了，毕竟他的身体看起来真的不太好，我们总不能耽误他的治病。” 赵燚摇摇头，他想了想，还是这样说道。 “真是麻烦了。根据夏丹的判断，谭大伟目前应该带着黄英进入了总机房里面？” 蒋招娣头疼得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 赵燚点点头。 既然谭大伟的面包车就在上帝科技大厦的旁边，再加上黄英的登记记录，虽然没有监控视频，但是应该是进入了总机房里面无误。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才对仍旧在研究如何破解门禁的门锁专家们问道：“这套安保系统隔音吗？” “是隔音的。高锰钢很厚，里面有什么声音，外面基本上是不太可能听见的。” 门锁专家点点头。 “能不能想想办法，现在里面有人，要想办法同他们谈话。” 门锁专家同身边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才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其实是有通风换气的装置。这大概是这套安保系统唯一可以和外面链接的地方了，只是直径只有十公分，想办法进行通话是没问题的。” “立刻准备一下，让谈判专家准备。” 大概十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一个绑着棍子的小喇叭也准备好了。 通风口在贴近天花板的位置，架上梯子，谈判专家爬到了上面，将小喇叭伸到了里面。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只有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争取宽大处理才是正确的做法……” 谈判专家是刚到场，被具体的案情并不十分的清楚，他说的都是标准得套路。 “这样不行，我们能够喊话让他们听见，但是里面的人想要说什么，我们却听不见。” 蒋招娣皱着眉头说道。 “让里面的人接电话。” 赵燚想了想对谈判专家说道。 谈判专家点点头表示明白。 “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现在，请你们和我们进行通话……” 差不多同一时间，赵燚拨通了黄英的手机。 总计房内。 其实在赵燚他们进入八十一层的时候，黄英通过总机房内的监控，就已经发现了。 “大伟，现在怎么办？他们要同我们谈话。” 黄英完全乱了方寸了。 第一次赵燚打过来的电话，她挂断了，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同赵燚讲。 “你拖时间，再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奇怪，为什么系统的日志没有任何人登录的记载，就算是深度格式化也被恢复了，除非通过总机房盗取银行卡信息的人，将总机房的硬盘都换了。这怎么可能？” 谭大伟目不转定得盯着屏幕看，头也不回得说道。 总机房的硬盘可和家用电脑的硬盘不一样，很大很重，不是一个人能够搬动的，如果是把这个硬盘换掉的话，那么大的动静，安保人员肯定会发现的。 再就是，谭大伟并没有在总机房内，发现被拆卸得痕迹。 “好吧，我试试，你抓紧时间。” 黄英很勉强得答应了下来。 她颇为紧张得抱着电话，重重得按下了接听键。 “组……组长……” 黄英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 “黄英吗？你现在还好吗？人身安全有没有受到威胁？” “没，没有……” 一股愧疚忽然涌上了黄英的心头。 “谭大伟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你把门禁打开，咱们一切都还好商量。” 赵燚试图稳住黄英的情绪，声音尽量放轻。 “组长，谭大伟正在查找线索，请你们相信他，再给他一个小时的时间，大伟一定可以找到有用的线索的。” 谭大伟想让黄英拖延时间，可是黄英却说漏嘴了，直接把真实的情况说了出来。 “黄英，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有多错误吗？你能肯定，谭大伟是在查找线索？就算是，这也是我们部门的事情，不是他个人的事情，你告诉他不要自误！” 赵燚的口气已经有些重了。 他现在的心里面有了猜测，黄英不是被胁迫的，而是同谭大伟进行了合作。 “组长，我知道的，我愿意接受处分，但是，但是大伟在找证据，只要找到证据，就能够证明他的清白了。” 黄英无力的辩解了一句。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们抓到了魏茵和杨跃，杨跃还活着！但是，他们都没有办法进入总机房了，是谭大伟将他们的权限取消的吧？他在做什么，黄英，你真的清楚吗？” 赵燚故意这样说道。 杨跃是真是假，他们两个人在里面是不清楚的。 “我，杨跃还活着？” 黄英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飞快操作着电脑的谭大伟，有些迟疑了。 在刚才，谭大伟让她一直盯着监控，这期间，谭大伟究竟在做些什么，黄英并没有看到。 杨跃还活着的消息让她有些乱了方寸 但是，爱情的盲目下，黄英决定相信谭大伟。 她开口说道：“组长，我一直看着呢，大伟确实在找这期间有没有人登录总机房的系统。看看总机房有没有什么漏洞，银行卡的信息，是不是从总机房流露出去的，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这句话让赵燚沉默了下来。 “你真的不打开门禁？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 赵燚很平静得问道。 这一份平静让黄英再次迟疑了。 她的心中清楚，这是赵燚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她几乎把嘴唇咬破，带着哭腔得声音说道：“组长，别逼我，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求你了。”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中传来的忙音让赵燚有些愣神，他对蒋招娣摇摇头：“谈话失败了，他们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个人建议，不能给他们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谁知道他们在里面究竟做些什么。这两个人都是电脑方面的专家，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完全可以抹除所有的痕迹。” “既然这样……” 蒋招娣也沉吟了下来，这个险她是不敢冒的。 虽然说黄英是熟人，但是既然对方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那赵燚权衡之下，也只有暂时将她当成对手看待了。 “动用催泪瓦斯吧，从通风口！” 赵燚的心中有些不忍，提出了这个有些残忍的办法。 蒋招娣点点头，同意了赵燚的建议。 “准备催泪瓦斯，谈判专家最后一次喊话，给对方两分钟的时间，如果对方再不打开门禁的话，我们就要发射催泪瓦斯了。” 催泪瓦斯，是一种强刺激性的烟雾剂，如果发射到里面，在总机房那种几乎可以说是全封闭的空间中，滋味可想而知了。 “里面的人听着，如果再不立刻投降，我们就会发射催泪瓦斯，两分钟时间一到，我们就会立刻采用这种手段……” 蒋招娣已经开始计时。 两分钟过去了。 门禁仍然没有打开。 “催泪瓦斯准备！” 蒋招娣果断得下达了命令，谈判专家退下来，特警扛着喷射器上了梯子，对准了通风口。 “等等！不能发射催泪瓦斯！” 门口，忽然传来了夏丹还很虚弱的声音。 “为什么？暂听发射命令。” 蒋招娣回过头，问道。 “黄英的身体很不好，就是有呼吸道的疾病，本身就不能受到刺激，如果发射催泪瓦斯的话，我担心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的。” 夏丹费力的说着，陈东心疼得将她扶到一个椅子上坐下。 “可是，他们现在在里面根本就不出来，做些什么我们不知道。如果他们在销毁证据，不止是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七天后，我们拿什么给那些受害人做交代？” 蒋招娣反问道。 夏丹的脸上浮现出了为难的神色，她的心中也在挣扎着。 一面是心疼的小妹妹，另一面却是法不容情！ “我们就不能再想想办法？我和她再尝试通话一次好吗？” “可以，最后再给你两分钟的时间，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了。” 蒋招娣看了赵燚一眼，很勉强得点点头。 按照她以前的脾气，根本就不会理会夏丹。 可惜，夏丹的心思白费了。 她的手机刚拨通，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第205章 生命危险 夏丹的脸上全是焦急，不停得念叨着：“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她一连拨了好几次，可是黄英明显不想现在接她的电话。 蒋招娣的脸上有些失望：“时间到了。催泪瓦斯准备！” 特警将发射器伸到通风口中，手指放在了开关的上面。 “预备，发射！” 蒋招娣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马上，总机房内，腾起了刺鼻的味道。 “咳咳……他们真的发射了……” 黄英剧烈的咳嗽着，她的脸色瞬间因为呼吸不畅变得通红，眼泪在这种刺激性的味道下，不受控制的哗哗的流下来。 “该死的，该死的，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谭大伟大声得咒骂了一句，想要继续坚持下去。 可是这种味道真的是无法忍受的。 他的情况同样好不了多少，眼泪鼻涕，哗哗的流下来。 两个人跪倒在地上，试图用衣服挡住这种味道，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黄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只觉得呼吸得很困难。 她勉强得挤出一个笑容：“大伟，同他们合作吧，合作现在是唯一……唯一的出路了。” 黄英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 “可是……可是，咳咳咳……” 谭大伟明显得相当不甘心。 总机房内的空间很快就被这种刺鼻的气味填满，谭大伟只觉得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他的脸上全是不甘和挣扎，几次想要试图爬起来继续敲下代码，可是那种无处不在的气味，让他头疼欲裂，根本就没办法坚持。 黄英只觉得胸口好像压了一个大石头，自己的鼻子嘴巴完全不管用了，她想要呼吸，却发觉空气似乎消失了一样。 整个人好像溺水的鱼一样，想要呼吸，却完全没有办法。 她留恋得看了谭大伟一眼，然后昏死了过去。 “小英，小英？” 谭大伟这时候才注意到，黄英的情况远比他更严重，这时候黄英一陷入昏迷，他立刻慌张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马上打开总机房的门！” 谭大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了力气，将黄英报到了门禁的身边，飞快得输入了密码，通过验证。 门，终于被打开了。 “快救人！” 谭大伟一开门，立刻大声的喊道，他完全不顾自己眼泪和鼻涕一把，大声的喊着。 蒋招娣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开门的一刹那，就有人将谭大伟怀中的黄英抢去！ 就是用抢的。 谭大伟并不想松手，可是，他的脸上立马就挨了一拳头。 打人的是陈东。 “陈东，冷静！” 夏丹喊了一声，陈东恨恨的停了手，将谭大伟的手臂反扣在背上。 谭大伟疼得龇牙咧嘴，大声的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送黄英去医院！” “你还知道关心黄英？要不是你，她现在会昏迷？” 陈东平时和黄英的关系也不错，听到谭大伟说的话，忍不住又给了他一个大脑瓢。 这一次，夏丹没有阻止，看到好像是妹妹一样的黄英昏迷不醒人事，夏丹也同样很心疼。 “组长，张小木奉命赶到。” 所里的支援这时候终于到了。 考虑到夏丹的身体情况，赵燚觉得最好是有一个医生随时观察着，才能更放心，所以，特意调了张小木前来。 正好，这时候张小木来得正是时候。 “你先检查一下黄英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必要送医院。” 虽然黄英昏迷了。 其实赵燚倒是不太担心，原因是催泪瓦斯虽然效果很强烈，但是对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危害的，只要多呼吸新鲜空气就会恢复。 张小木立刻示意将黄英平放在地上。 她先是掀开了黄英的眼皮，然后又看了看黄英的舌苔，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黄英的情况非常不妙，随时可能发生生命危险。” “怎么会这么厉害，立刻打急救电话。” “让他们戴上氧气。现在我来给她做人工呼吸。” 张小木开始给黄英做起了人工呼吸，她的动作很标准和规范，可惜，黄英的脸色始终是潮红的，并没有消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谭大伟失魂落魄的看着这一幕。 因为知道谭大伟是黄英的男朋友，现在黄英又昏迷着，所以暂时没有把他带离现场。 “我早就知道黄英的病情，她是呼吸道方面的疾病，平时就严禁那些刺激性的气味，没想到催泪瓦斯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夏丹很是不满的看了谭大伟一眼。 他是黄英的男朋友，如果不知道黄英准确的病情，那他这个男朋友当的也太不合格了。 “不会的，不会的，黄英跟我说，她的病情根本呢就不影响生活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他！你们明明知道她有这方面的毛病，还敢用催泪瓦斯，就不怕害死她吗？” 谭大伟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赵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谭大伟，同时摇摇头。 “将这个人先带走，让他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 赵燚现在不想看谭大伟的这张脸，他怕自己同陈东一样冲动之下，给这个家伙来几下。 世间从来不缺少这样的人。 他们总是把自己的错误归结给别人。 固然是蒋招娣下达了释放催泪瓦斯的命令，但是前提是，谭大伟他们不听从命令，他们可能在做着违法的事情！ 而蒋招娣的做法，是在制止！ 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谭大伟他们早早的合作，甚至是在蒋招娣最后一次喊话的时候选择合作，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你们不能带我走，我要陪黄英去医院！” 谭大伟剧烈的挣扎着，他不依不饶的大声的喊着。 “让他老实点！” 赵燚对陈东使了一个眼色。 陈东立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破抹布一样的东西，塞到了谭大伟的嘴里面。 世界终于清静了下来。 张小木持续不断在的继续着人工呼吸，她额头上的汗珠已经下来了。 可惜，黄英的脸色仍然是不健康的潮红。 “急救车到了！” 这一次急救车出乎意料的快，大概是刚才那一辆还没有返回，直接掉头又回来了。 “我们把黄英送下去！” 张小木抹了一把汗水，同身边的人一起把黄英抬着，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在快到电梯门口的时候，张小木不经意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快要到电梯时候，看到在机场被抓住的那个病人，还有岳洋。 张小木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然后皱着眉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似乎很奇怪的模样。 电梯门这时候打开了。 张小木来不及细想，连忙把黄英送到电梯里。 如果等着急救人员上来，反而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赵燚没有跟着下去的。　　“现在，我们还有网络安全专家吗？” 赵燚问了蒋招娣一句。 “当然有！” 蒋招娣对旁边的一个人招招手，这是带着眼睛斯斯文文的年轻人。 “小杨，你去检查一下里面的数据有没有问题。” “是。” 这是蒋招娣带来的网络安全专家。 小杨带着口罩，走了进去。 里面的味道已经散去了大半，虽然仍然很刺鼻，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了。 赵燚和蒋招娣同样带着口罩跟着，小杨则坐在当初谭大伟坐的地方，开始聚精会神的研究着。 “需要多少时间？” 蒋招娣忍不住问了一句。 “初步的检测结果大概需要一个小时。更详细的内容，需要我进行初步检测之后，才能给出准确的结果。另外，我需要帮手，更多的专家。” 小杨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好，我明白，我马上让市局来人给你支援。赵燚，我们不要打扰他工作了，你们几个，在这里保护现场。” 蒋招娣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她当然不会只在这里留下小杨一个人。 先给市局里的王局通了电话，将这里的情报汇报了一遍。 “现在，基本上嫌疑人已经差不多都被抓住了。你说这个幕后指使人究竟是谁？” 出了总机房，蒋招娣召集了人员开会。 夏丹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了。 她举起手，示意有话要说。 “我个人觉得，应该就是上帝科技手机的问题。不然的话，这段时间内，为什么上帝科技集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先是丁建军收购失败，杨跃的所有保镖死亡，然后谭大伟藏匿行踪，真假杨跃的出现等等，这些问题，都说明了上帝科技集团一定有问题。” 夏丹一直在考虑，她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目前，其他两个软件公司都在配合其他城市的同行们检查，只有咱们这里的进度是最慢的。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我也同样觉得，上帝科技的嫌疑很大。” 蒋招娣赞同了夏丹的意见。 “大家群策群力，都说说各自的想法，这对咱们来说是一个很严峻的考验，七天的时间，不止要找到幕后黑手，同样的，也要把钱追回来，任务很重。” 蒋招娣继续说着。 “分开审讯吧。先从那个岳洋开始，魏茵也不能放过，她对杨跃的身体特征是很熟悉的。” 赵燚觉得，人既然已经差不多都抓到了，已经开始进行审讯工作了。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审审也好。同时，对这个岳洋进行dna验证，看看能不能确定他的真正身份。就在这里吧，先试试能不能撬开他的嘴！” 蒋招娣想了想，现在确实可以进行审讯工作了。 毕竟还要等待小杨那里的结果，蒋招娣，决定就在这里开始审讯。 “姓名！” “岳洋。” 岳洋很老实的说道。 “……” 岳洋所说的他的基本信息，和他的身份证上记载的是完全一致的。 “岳洋，既然你不说你不是杨跃，为什么在机场里，丁建军大喊了一声杨跃，你会那么慌乱，甚至逃跑？” “这个……我能不能不说？” 岳洋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了！如果你不说，我们就把你当成杨跃了！” 赵燚半是恐吓，半是吓唬的说道。 其实，这是假话，赵燚当然不会这么糊里糊涂的就下结论。 第206章 生死成谜（第二更） 岳洋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心中却清楚，赵燚口中的那位杨跃，一定犯下了不小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抓他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吧……” 他心虚得说了起来他犯下的错误。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勾搭了有夫之妇，那个男人扬言要废了他，左思右想之下，加上手里也有点小钱，所以才打算准备出国躲一段时间。 将这个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岳洋伸出手掌发誓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的话，我何必出国呢，我在国内也有稳定的工作。” “查一下他说的这些情况。” 蒋招娣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 在岳洋的嘴里，得到了那位有夫之妇的家庭住址和名字，蒋招娣安排人员去核实一下情况。 当然不可能岳洋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 “说一下吧，你为什么整容，什么时间整容的。” 赵燚敲了敲桌子，提醒了一下岳洋，这个整容的事情他被抓的时候说过，从他的身份证证件不同时期的照片中，也能够看得出来。 “这个……这个说起来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我在很偶然的时候，接到一个短信，短信的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概是意思是某位大人物找替身找替身，只要同意进行整容，就承担整容的全部费用不说，还一次性打给二百万。最初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打了上面的电话，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岳洋啧啧称奇，似乎感觉这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想起来脸上还带着笑容。 “这个短信是什么时候接到的？你难道对这个事情没有怀疑吗？” “时间大概有半年了吧？当然有怀疑了，但是对方在电话里说得很好，说这位大人物深居简出的，平时就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只是所有的大人物都会安排替身，看我的身形是很相像的。平时也不用我做什么，如果真的要出任务的话，一次就会打给五十万，他同时和我保证了，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如果有危险，可以选择暴漏出自己替身的身份。” 他将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赵燚他们几个人在那里低声商议着。 “这个情况应该是属实的，我们可以查证一下。” “对了，他应该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做的整容手术，像这种面部手术，一般的小医院是做不了的。” 想起这个问题，蒋招娣马上询问起岳洋，岳洋果然痛快的说了出来。 那是国外一家很著名的整容医院。 自然有人去核实这一个情况。 “这一次你出国，恐怕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吧？用不用我们查一下你的银行账户？” 赵燚忽然想到，这个岳洋恐怕还是隐瞒了一部分真实的情况。 这话一说出来，果然，岳洋很心虚的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是的，对方打过来电话，让我出国的。正好，我也有事情发生。所以才……所以才……” 干扰警方视线。 赵燚一下子明白了他背后的人的做法。 “你和这个人应该见过面吧？是男是女？是什么人？” 岳洋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找到他背后的人，他才知道更多的信息。 “不，我们没见过，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的！” 这一次岳洋连连摇头。 “你的手机交出来。你指出和你联系的人的电话号码。”　　岳洋连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赵燚，指出上面最近的一个联系电话号码：“就是这个。” 赵燚拨过去，结果对方已经关机。 “查一下这个号码吧。” 尽管赵燚知道，十有八九在这个电话号码上面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该查的还是要查的。 “那个，我能问一下，我这张脸的主人，他犯了什么事情吗？” 岳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赵燚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这家伙让赵燚可以说是空欢喜一场。 虽然说还没有消息反馈回来，但是从岳洋的叙述来说，逻辑上来讲，是能够说得通的。 这家伙的可恶点在于，他干扰了赵燚他们办案的视线。 “我当然关心了，我们曾经约定好的，出任务给五十万，他才付了一半，只有我落地之后，另一半的钱，才会打给我的。” 岳洋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了。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犯下的事情吧。将这个人带下去吧。把魏茵带过来。” 蒋招娣说着，挥挥手，让人把他带到一旁。 “哎，哎……我就是正常的出国，这犯了什么法了？” 岳洋大声的喊着，他完全不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你以后会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学学法律的。” 赵燚回了他一句。 看似，岳洋表面上没有犯法，但是一个妨碍执法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尤其是如果幕后凶手是杨跃的话，那么法官一定会从重从严的处罚这个人的。 魏茵被带过来，她很老实的坐在那里。 “魏茵你应该很清楚杨跃这个人，那么，这个人，是不是他？” 蒋招娣指着岳洋问道。 “不是的。他虽然从外貌上看起来和杨跃一模一样，但是从他的一举一动上我就能看出来他不是杨跃的，对了，杨跃屁股上有一个青色的胎记。” 魏茵没什么顾忌的直接说道。 反正，她和杨跃曾经的情人关系，相信瞒不过他们的，所以，魏茵什么都敢往外说。 赵燚低声对身边一个人说了几句，这个人，就去检测一下，魏茵说的话了。 如果对方真的有胎记，这就说明杨跃伪装得太好了。 如果没有的话，事情有些复杂，倒是也能从侧面证明岳洋的身份。 “在近一段时间，你都做过什么。另外，你有没有发现杨跃或者谭大伟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你还很年轻，不要犯下不该犯的错误。” 蒋招娣颇为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明白的，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魏茵连忙说道。 自从抓了她之后，魏茵的态度一直都很配合的。 蒋招娣还是很满意她的这份态度的。 现在急是急不得了，所以，蒋招娣说道：“你从头开始说吧。从你认识杨跃这个人开始。” 她觉得，很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杨跃这个人。 从杨跃能够提前半年安排替身来看，这个人可谓是深谋远虑，蒋招娣的心中猜测，有七成这个幕后的黑手就是他。 甚至，从今天他的替身现身，也能猜测，他是生是死，都不好说。 “我那时候还在上大学，杨跃出现了。我的家庭条件不好，又羡慕其他同学的生活，所以被杨跃包养了。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 魏茵很坦然得承认了这一点。 “你跟他十年了，这时间可是不短。” 看起来魏茵很年轻的，实际上不年轻了，最好的年华都跟在杨跃的身边。 “是啊，十年了。杨跃这个人呐，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却始终不肯给我一个名份，我算是也看清了这个人，他只是玩玩而已。尤其是上帝手机火爆异常，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喜欢我了，他喜欢更年轻的女孩子。这个人，就是一个王八蛋！” 说到这里，魏茵颇为咬牙切齿的说道。 蒋招娣颇为同情得看着她。 “你要说最近一段时间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也不能说没有，他在上帝手机发布之前，用尽各种办法筹钱，可以说，他的关系都找遍了。直到上帝手机发布之后，他才算松了一口气。至于发布之后呢，他几次同谭大伟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这期间，并不让我在场，所以，他们谈得什么我并不清楚……” 蒋招娣努力的想着。 “这么说来，杨跃在上帝手机没发布之前，就十分看好它的前景了。你们看这一份账目，在前期，他的账户确实有大量的资金不停的汇入，这一份银行流水能够证明这一点。” 蒋招娣找到一份关于杨跃本人的银行账户的流水，这方面的资料，已经被早早的收集起来了。 “是的，我们也发现，这些资金，在杨跃出事前，已经被转移了。这样说来，杨跃确实是有理由这么做的。他背负的债务，数目可不少。只是凭借手中的上帝手机的股份，他也不应该这么冒险才对。” 夏丹有些不明白的说着。 “这只有杨跃本人才能回答这个问题了。请继续说说你们之间的事情吧。” 蒋招娣示意魏茵继续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知道跟着杨跃虽然衣食不愁，但是也抓不到什么钱，可以说，等再过几年，等我人老珠黄之后，说不定，不，是肯定杨跃会一脚把握踹开。这个时候，丁建军忽然联系了我……” 说到这里，魏茵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他说给我五百万，让我透漏杨跃的底线，还有他的想法。我不能不为我以后考虑，所以，那天我试探性的问了他一回，结果这个王八蛋，又暴打了我一顿！” 魏茵咬着牙说道。 这一个又字，就说明，杨跃不是第一次打她了，除非是有特殊爱好的，没有人希望自己挨打的。 “这样，反而坚定了我远走高飞的决心。我跟在杨跃的身边，小心的收集着信息，他虽然踌躇满志，但是对上帝手机的发展还是颇为忧虑的，因为，他的负债率太高了，很大一笔债务即将到期，而上帝手机虽然销售的很火爆，但是利润还不足以偿还债务。所以，出售他个人的股份，成了唯一的解决办法了。我就把这个情况通知了丁建军。这才有了那天傍晚的谈判……” “谈判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燚想起丁建军所说的，他也要从魏茵这里证明丁建军说的是否属实。 “谁知道杨跃忽然发什么神经了，这生意就是要谈的，虽然丁建军开口就要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但是你不同意，可以谈么，但是杨跃开口就骂人，双方闹得很不愉快……要走的时候，丁建军让我留下，并将说好的价钱翻了一倍，我留下了……” 魏茵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这个事实。 从她所说的情况来看，丁建军应该没有说谎。 第207章 合作条件（第三更，求订阅） “之后呢？之后你和丁建军一直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赵燚追问道。 “我以为丁建军和杨跃是同样的人，那天晚上也做好了准备的，毕竟人家花了一千万。可是在杨跃离开之后不久，就忽然传来了爆炸声。丁建军也被吓到了，我也被吓到了，以为是丁建军下的手，想要当时就离开他，钱我也不要了，可是，丁建军却不让我离开，我不敢不听他的话。我们一起去了机场，买了去首都的机票……” 魏茵心有余悸的说道，似乎想起来那场爆炸，仍然很害怕。 “你说以为？那么你现在的观点是并不是丁建军下的手？” 赵燚听得很清楚。 这说话间偶尔流露出的某个词语，不经意间就代表了审讯对象的真实想法。这是审讯技巧的一部分。 “啊？是这样的。在去机场的路上，丁建军不停的自言自语的说着，杨跃怎么会死呢这样的话，显然，他不知道是谁杀了杨跃。如果是他下的手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留下我吧？” 魏茵迟疑着，她想起丁建军当时的神态语气，觉得凶手不可能是她。 当然，她的判断无关紧要。 蒋招娣点点头：“在然后呢，你和丁建军一起回了首都，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在今天选择在j市出国？你如果有心的话，完全可以从首都出国的。” “这……回首都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期间几次给丁建军打电话要钱，他都让我等等。后来他忽然说回j市，然给我们碰面再谈。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明明说了一千万的，结果又想把价钱砍下来一半，只给我五百万，我当然不干！后来在红楼里，我才把钱要到。” 魏茵想起来就生气。 其实其他人倒是能够理解丁建军的做法，毕竟生意没谈成，丁建军当时觉得很解气，后来想想，这一千万出的肉疼。他虽然有钱，可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魏茵这样一说，事情倒是能够捋清楚了。 忽然，赵燚想起来，魏茵在机场看到他们的时候，似乎同一个人说了什么话。 想起这个事情，赵燚马上就问道：“在机场中，你看到我们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个人是谁？” 魏茵顿时很慌乱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赵燚的眼睛：“没有，没说什么。我想到当时丁建军给钱给得很不痛快的，以为他后悔了，来抓我的，当时周围的人很多，我想看看哪里能够出去。” “是这样吗？” 赵燚死死的看着魏茵，魏茵低声应了一句。 “是的。” “魏茵，你知道我们给你谈话的机会，是避免你犯错误，如果你要隐瞒了什么情况不和我们讲，被我们发现的话，你可是要承担法律后果的。” 蒋招娣敲了一下桌子，注视着魏茵。 “我没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可以问问当时我周围的人。” 魏茵小声的说道。 “好了，你先休息。把她带走吧。” 蒋招娣看魏茵不再说什么，示意身边的人带魏茵离开。 当然，以目前的情况，没有查清楚整个事情之前，是不可能放了她的。 “你说魏茵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赵燚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现在一想起来，他又不是十分肯定魏茵最后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按照魏茵的说法，也是说得通的。 “大部分应该是真的。我们可以查证她说的每一个问题的。” 蒋招娣觉得，魏茵基本上是可以信任的。只是这个案子太重要了，所以要认真查证每一个细节。 “可是，那架飞机已经起飞了，我们还怎么查？” 赵燚有些头疼，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魏茵的同伙，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说脱逃制裁了，这是赵燚的观点。 “航程大约有多少个小时？降落地点是哪里？” 夏丹马上问道。 “大概十七个小时……” 赵燚又报出了一个大洋彼岸一个城市的名字。 夏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们还有时间的。机场肯定有全程的监控录像，我们可以调集唇语专家分析出当时魏茵说的是什么，这个人应该不难找出来。大洋对面的那个国家，只要不是政治犯的话，我们说出确切的身份，对方可以应我们的要求引渡回来，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 “好，我马上安排，让人把机场的监控录像调回来。” 蒋招娣也不含糊，立刻打了这样一个电话。 他们在审讯的期间，市局的技术支援已经到了，正在紧张得检测着总机房的数据。 看看时间，已经一个小时了。 蒋招娣走了进去：“小杨，结果查得怎么样？” “报告蒋局……数据确实有被清除的痕迹，我们正在着手恢复，但是，这个数据删除，同时使用了最先进的加密手段，所以，我们还需要时间……” 小杨紧张得站起来。 “我就问你，银行卡的信息，是不是从这里泄漏出去的？” 蒋招娣现在不想听过程，也不想听他们技术人员遇到了怎么样的困难，她只要一个结果。 “报告蒋局，我们，我们正在查……” 小杨羞愧得低下头。 他最初觉得一个小时就能够得到想要的情报。 但是，这里可以说，是目前最先进的数据处理的地方之一了，甚至不比一些小国的军事基地要差，小杨低估了其中的难度。 “直接说吧，你们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得到我需要的结果。” 蒋招娣打断了他的话。 “起码要十个小时。” 小杨想了想，给了这个数字。 “好，那我就给你十个小时的时间！希望十个小时后，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蒋招娣深深得看了小杨一眼，给小杨带去了很大的压力。 “是，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小杨大声得保证道。 “不是竭尽全力，是到时候必须要给我一个结果！” 蒋招娣这样说着，然后出了总机房。 赵燚分明看到，小杨的额头在这一瞬间，已经流下了汗珠。 他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 赵燚跟着蒋招娣一起出来之后，看到周围没什么人，才对蒋招娣说道：“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你就不怕起到反效果？” “怕，可是没有办法！如果他不能完成任务的话，我明天只能请求上面派遣技术专家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刚才，黄英打给你的电话中说的话。” “什么话？” 赵燚一时间没想到蒋招娣说的是哪一句话，当初放的是外音，蒋招娣自然也清楚黄英说的是什么。 “当初黄英说，再给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谭大伟就能找出其中的证据，我们担心，谭大伟毁灭证据，因为谭大伟也同样有着重大的嫌疑，所以，才动用了催泪瓦斯……” 赵燚点点头，但是蒋招娣说到这里，他还是不太明白蒋招娣想要表达什么。 “我担心，市局的技术力量不够。虽然我们都不太懂得技术方面的事情，可是黄英的水平要远超小杨，这一点是没错的，也是公认的。现在黄英的身体出了问题，如果小杨不能解决的话，那我最好的办法就是请求从外地调遣专家过来。” 赵燚也承认，蒋招娣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这样做的话，她的手下小杨肯定是有意见的。 现在摆明的问题，就是上帝科技有问题，这份功劳几乎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小杨解开了，那是一份功劳，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一个污点。 但是，这个事情也不能怪蒋招娣给对方太大的压力。 毕竟，蒋招娣同样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机会已经给小杨了，就看对方能不能抓住了。 赵燚对蒋招娣的做法，是支持的。 “不说这个了，谭大伟应该冷静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去看看他。” 谭大伟被陈东用手铐拷在椅子上，这姿势绝对的不好受，是陈东向那些老刑讯专家学的。 不会给嫌疑人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是却会很难受。 其实，那些人这样的手段可是会不少。 赵燚对这种方法历来是持反对态度的，但是用在谭大伟的身上，赵燚却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个人，就应该这样对待！ 人都是有远近亲疏的，黄英很本分的一个小姑娘，认识了谭大伟之后，屡屡犯下错误，这让赵燚很是生气。 陈东，则一直亲自看押着谭大伟，瞪着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一招，据说可以给嫌疑人巨大的压力。 谭大伟本身就很不舒服了，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他更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谭大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冷静了下来？要不要同我们合作？” 蒋招娣走过去，沉声问道。 她对谭大伟现在的遭遇放佛也没看到一样。 “黄英现在怎么样？脱离危险了没有？” 谭大伟不顾现在自己的处境，连忙问道。 陈东拒绝和他说一句话，这让他的心中很是焦急。 现在有别人过来了，他立刻问出了心中的担心。 “你还有脸问黄英？黄英要是出现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们所里的人会放过你吗？”陈东立刻怒了，对谭大伟指指点点的说道。 “我怎么没脸问，是你们下达的命令，她要是出现生命危险，和你们也脱不了关系！” 谭大伟到现在依然嘴硬。 “是你拒绝和我们合作，我才会下令，不然，怎么逼你们出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合作，一条是拒绝合作，你是一个聪明人，你选择吧。” 赵燚抢先说道，将这个事情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蒋招娣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彼此一体，她觉得不必分得那么清，赵燚替她承担，她替赵燚承担，都是一样的。 “我拒绝！” 谭大伟冷声的说道。 这个话一说出口，赵燚和蒋招娣的心中全是失望。 “陈东……” 赵燚刚想说，这个人交给陈东处理了，甚至，赵燚打算动用一些违规的手段。 谭大伟又说话了：“除非……” 第208章 最佳替罪羊（第四更，求订阅） “除非……我现在能够确定黄英没有生命危险，不然我拒绝透漏任何有关的问题。” 谭大伟目光灼灼的看着赵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谭大伟，你要搞清楚一点，你现在的处境是没有什么资格同我们谈条件的。就冲你把夏丹昏迷，带着黄英潜入了总机房，我就有十足的理由怀疑，这次银行卡的盗刷案和你脱不了关系。” 蒋招娣怒气冲冲的大声说道，她一只手抓住了谭大伟的脖领子，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招娣，你要冷静，犯不着因为他这样的人，犯下错误。” 赵燚知道，蒋招娣也有一个暴脾气，所以，抓住了蒋招娣的手。 蒋招娣冷哼了一声，这才放开了谭大伟。 “反正我现在人已经落在了你们手里，你们想怎么说都行，或许，你们从一开始就准备拿我当替罪羊了，我现在手头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无辜的，你们当然随便怎么做都可以。” 谭大伟一副认命的模样。 “谭大伟，你不要忘记了，和你一起进入总机房的，还有黄英。难道你真的忍心让黄英和你一起进监狱吗？” 如果谭大伟真的是幕后的黑手，那么，黄英协助他的动作，就是犯罪！ 这一下，谭大伟的脸上再也保持不了镇静了，他马上说道：“不关黄英的事情，黄英是我胁迫的，我用夏丹的安全威胁她的，逼她配合我的行动，这件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你们不可以这样做的。” “我们如何做，其实都处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拒不合作的话，我们只能根据现有的证据进行推测，你确实有洗不掉的嫌疑。” 赵燚诚恳得说道。 他的话一点不假。 爆炸案一发生，杨跃就不见了人影，而且，一直拒绝同他们合作，这态度就很有问题；再者，今天又发生了潜入的情况，任谁也都觉得他的嫌疑不会小的。 “你们……无耻！” 谭大伟气得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他从牙缝里憋出了这两个字。 无耻吗？ 其实不是这样的。 赵燚是不这样想的，但是目前的证据指向确实是这样的。 杨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魏茵老实交代问题，那么上帝手机有问题，谭大伟自然也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 “你最后的选择到底是什么？我们没有时间和你浪费下去。” 蒋招娣逼问着他。 “我还有选择吗？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谭大伟冷冷的说道。 “陈东，给他解开，让他稍微舒服一些。” 不管对方的态度怎么样，好歹也算是配合了，赵燚自然不会让他一直这个姿势同他们讲话。 “好！” 陈东解开手铐，将谭大伟粗暴的放到椅子上。 “爆炸案发生后，你同黄英分开，你去了哪里？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 赵燚问道。 他没有再浪费时间去询问谭大伟姓名之类的问题。 “我能去哪里，自然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杨跃临死前的那个视频你们看到过了，他提醒我，一定要小心。既然那些人打着上帝科技股份的主意，杨跃已经死了，下一个自然轮到我了。” 杨跃冷冷得笑着。 “杨跃死了？这个问题还有待研究。你今天也看到了，杨跃的替身出现了，但是联系他的人并非是魏茵。他还能信任谁？这个这么重要的底牌要么是掌握在他最信任的人手中，要么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惜，那个联系的号码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在岳洋交代之后，就有人核实了那个电话号码，不出赵燚所料，确实无法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替身？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准就是干扰你们视线的。杨跃确实死了，那一份视频可做不了假，不然，他假死为了什么？我想，在他要是不死的话，遭受到爆炸袭击之后，你们一定会派人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岂不是更安全？” 谭大伟的反问让赵燚陷入沉思。 他说的不能说没有道理。 正常情况下，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杨跃这样的大老板，受到爆炸袭击，警方一定会派遣足够的力量保证他的安全的。 所以，逻辑上，他不用假死，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说的那些人，是那些人？打着上帝科技股份的，都有哪些人？” 夏丹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她忽然开口问道。 她仍旧本着最基本的办案原则。 那就是害死杨跃的话，谁会获得最大的利益，谁就有重大的嫌疑。 暂且排除谭大伟的话。 “还能有谁，就是丁建军。我已经查到了，当初杨跃和丁建军谈过话之后，杨跃的保镖就遇害了，随后不长的时间，杨跃也被同样袭击，死在了爆炸中，不是他还能有谁？” 谭大伟肯定的说道。 赵燚他们却摇摇头。 他们掌握的情报要远远多余谭大伟。 丁建军其实是不具备作案时间和条件的。 原因很简单。 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金碧辉煌这家娱乐会所的收费在j市是数一数二的，那么安保力量也同样不弱。 所有进入会所的车子，都由泊车小弟停在地下停车场内。这期间，有监控，监控中显示没有问题的，期间进出的客人，也被排查过，不具备作案的动机和条件。 那么，丁建军下手其实是不成立的。 除非他会隐身，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这个情况，赵燚他们没有必要同谭大伟讲。 “那你为什么一直拒绝同我们合作，今天明知道我们就要发布全国通缉令，仍然不合作的态度，还潜入了总机房中，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燚平静的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站在我的立场，恐怕早就跑了。如果不是杨跃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要报答他的恩情，恐怕也早出国了。丁建军的背景这么深厚，你们当然不敢抓他，而我，是最好的替罪羊了。” 谭大伟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不要对我们有偏见。你可能不知道这一次银行盗耍案到底有多大的影响，目前涉及的人数已经超过百万，具体的涉案金额虽然仍旧在统计中，但是无疑是天文数字的，这个案子不管是涉及到谁，我们都会查下去！” 夏丹很肯定得对谭大伟说道。 “真是这样就好了。” 谭大伟撇撇嘴，仍然是不相信的模样。 “说一下你进入总机房想要做什么吧。” 赵燚觉得谭大伟如果是一直不相信他们，躲避他们也是有可能的。 “还能做什么，我对上帝手机十分有信心的，觉得不可能出现这么明显得漏洞，所以，我在查，查看在这几天，是不是有人登录了系统，篡改了里面的数据。可惜，马上就要查出结果了，被你们却被破坏了！” 谭大伟相当不满的说道。 “查到之后，你想要做什么呢？” 蒋招娣还是很好奇谭大伟究竟想要干什么的。 “当然是公之于众。” 谭大伟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其实完全可以和我们合作的，上面已经下达了命令，七天之后，不管结果如何，都会给广大受害者一个交代的。你不用担心。” 赵燚说了上面的命令。 “交代？恐怕是经过粉饰的结果吧？” 谭大伟仍然阴阳怪气的说着。 这一点，赵燚也没办法反驳了。 真实的结果，内部会知道，但是外面普通人知道 的，一定是经过删减的。毕竟，很多情况，其实不适合让普通人知道的。 “没话说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选择自己干！” “那么，你查到了什么？别说你什么都没有查到，既然你当初要求一个小时，一定是很有把握的。” 蒋招娣忽然问道。 “当然查到了，数据确实是总机房泄漏的，我想要查一下谁在什么时间登录的，结果还没有查清楚，你们就发射了催泪瓦斯。” 谭大伟越想越气愤，恨恨的握拳砸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我们的技术人员说了，数据有被删除的痕迹，这一点你是如何解释的？” 蒋招娣想起小杨的话，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唯一查到的结果，就是这一点了。 “当然有删除的痕迹，对方做下这一切，他们同样也不傻。我正在进行数据恢复，可惜……” 谭大伟摇摇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赵燚他们，似乎所有的过错都是因为赵燚他们造成的。 但是以当时的情况，赵燚他们不可能不阻止谭大伟继续下去，这一点从逻辑上来讲，是没有错误的。 “不对！” 赵燚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说杨跃已经死亡，那么进入总机房权限的只有你和魏茵两个人，但是在今天，魏茵的权限却被取消了。她就算做了这个事情，也不会故意取消自己的权限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她，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推测，就是她带着丁建军的人，潜入到了总机房里，盗取了数据。你们如果肯给我时间的话，我一定能够找到有用的数据，来证明我说的话。” 谭大伟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让赵燚他们迟疑了。 蒋招娣将赵燚和夏丹喊道一边：“你们认为我们能够相信谭大伟吗？” “不，不能相信他！” 没等赵燚说出自己的想法，夏丹反而这样说道。 她虽然对谭大伟的个人观感不错，但是就事论事，谭大伟不能解释自己身上的疑点。 所以，他仍然不在自己信任的行列中。 “虽然说黄英犯下错误，但是，我宁愿相信黄英，也不会相信谭大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谭大伟不相信我们，我们当然也不能相信他。” 从短短的谈话当中，就能够感觉到，谭大伟对他们这行的人，有着严重的排斥心理。 这种情况下，双方建立信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蒋招娣在权衡。 如果相信谭大伟的话，谭大伟说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够找到数据上面的证据；而小杨，她的手下，十个小时，也不敢保证有什么准确的结果。 似乎，选择谁很清楚了。 但是，蒋招娣终究是长叹了一声：“好吧，用我们自己人。” 她终究是不敢冒险的。 保守有保守的好处，起码不会上当！ 第209章 技术鸿沟（第五更，求订阅） 技术小组仍然在工作着。 他们需要足足十个小时的时间。 赵燚他们当然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忙活了差不多一天了，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报告！” 一名特警从电梯中下来，走到了蒋招娣的身旁。 “有什么事情？” 蒋招娣疑惑得看着他。 这些特警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几乎不会出现差错，这是出任务以来，第一次主动前来。 “蒋局，下面被扣押的人问我们，什么时候给他们一个结果，这都已经一下午的时间了，是抓是放，给他们一个准信。他们已经很不满了，队长让我上来问问，究竟应该怎么办？” 特警大声的说道。 蒋招娣恍然大悟一样。 他们上面的人忙着破案，几乎忘记了下面还有一大群人被扣押着。 这不奇怪，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太快了。 但是对下面的人来说，每一分钟都是一种折磨，能够忍到现在，也是特警们的威严所致，毕竟，荷枪实弹的特警们可不会同他们讲什么道理的。 “我们下去看看吧。算了，时间也不早了。这样，告诉你们队长，重点保卫这个总机房，其他的人可以收队了，至于暂时被扣押的人，我们一起下去处理。所有人收拾收拾，除了必须留下的人员，其他人返回指挥部。” 蒋招娣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众人纷纷动作起来。 到了大厅，大厅中可谓是人满为患了。 有这么多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座大楼里当时有多少人在办公，就有多少人现在被扣押在这里。能够装下这么多人，还得说这个大厅确实相当不小。 这里的环境绝对说不上多好，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空气相当的浑浊。 他们都蹲在地上，甚至绝大部分人已经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了。这时间太长了，周围是一圈特警看押着他们。 虽说是这样，但是时间太长了，他们都低声得说着话，嗡嗡得发出令人烦躁的噪音。 “所有人都听着，你们可以暂时回家。但是……” 蒋招娣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大喇叭，高声的喊着话，她很是威严的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 “所有人必须要登记一下自己的身份，有身份证明的人才能够离开，并且，在一周内，不得离开本市，我们随时可能找你们谈话。另外，上帝科技暂时停止营业，恢复营业的时间另行通知。都听清楚了吗？” 蒋招娣考虑得还是颇为全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找其中的部分人询问情况，所以不能让他们离开j市了。 一个人举起了手，想要提问。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讲。” 蒋招娣给他了说话的机会。 这人站起来大声的问道：“我们在这里上班，有铭牌，但是没带身份证怎么办？我是人事部的，在我们的资料库中有所有人的身份资料，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麻烦的，想要查谁的个人资料，都能够查到。我们在场的这么多人，你们一个一个的登记，那得登记到天亮了。” “就是就是，我现在都饿惨了……” 下面的人纷纷出言赞同这人的说法。 这样的大公司，当然有完善的人员登记资料了 蒋招娣一想，承认这人说的也有道理。 “你确定，所有人的资料都有？” “……所有有铭牌的人都有的，这一点我能够保证！” 这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肯定得说道。 “那好，有铭牌的人可以离开，没有铭牌的人有身份证的需要登记，没带身份证的，可以找其他人证明身份，就这样！” 蒋招娣下达了最新的命令。 这些人很有秩序的排着队，武警们开始一一检查他们的铭牌，这速度就很快了。 能够在这里工作的，当然有工作铭牌，事情倒是进展得很顺利。 等到这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蒋招娣准备押解着那一干人返回市局。 “领导，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放了我啊？咳咳……” 被赵燚从机场抓来的病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燚看了他一样，才说道：“你急什么，等我们回去问过你话，没有问题的话自然会放了你。” “可是，可是现在天都快黑了。” 这病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放心，如果你没问题，耽误不了你明天的飞机。” 赵燚这样说了一句，上了车，同夏丹陈东等人一起赶往了医院。 黄英现在具体怎么样，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仍然是很关心的。 到达医院，给张小木打过电话，顺利的找到了黄英所在的病房。 黄英已经醒来了，虽然看起来很虚弱的模样，但是终究是清醒了，这让众人放了心。 “黄英，你感觉怎么样？” 夏丹到了她的病床前，关心的问了一句。 黄英感激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夏姐，我没事。又让你担心了。”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就不能听我们的劝呢？” “我……组长……” 黄英低下头，眼神中的闪过愧疚，不敢看夏丹和赵燚。 “你安心休息吧。” 赵燚看黄英的模样，恐怕还要修养个几天，这个案子，她要错过了。 再说，事情涉及到了谭大伟，按照办案的原则，她本人是应该避讳的。只是两个人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严格来说，也不是十分要紧，考虑到她身体的问题，赵燚才决定让他暂时休息。 “组长，我想问一下，大伟怎么样了？” 黄英终究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一直想要问的话。 “他的问题很严重。你能回想一下，为什么谭大伟会对我们这么不信任吗？这样的不信任，应该不是短时间形成的。他对我们很排斥，一直拒绝合作。” 赵燚模棱两可的说着。 谭大伟最后虽然也说了一些情况，但是态度绝对说不上好。 “大伟，他在小时候的时候家庭里发生过一件事，他的父亲被人打了，结果打人的人却没什么事，他父亲反而被判了好几年。最终，他父亲在狱中郁郁而终，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不得不说，环境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是很重要的。 如果孩子的家庭父母乐观开朗，生活积极向上，也同样可以培养他的孩子同样的性格，反而反之。 “原来是这样，他的偏见太深了。你的身份，不会对你们之间的关系造成困惑吗？” 夏丹给黄英掖了掖被角，小声得问了一句。 “也有，还好吧。谭大伟劝我放弃过这份工作的，夏姐你也知道的。他倒也没有逼我。” “谭大伟的问题很严重。市局的技术人员说了，里面数据有被删除的痕迹……这个删除的人，是谭大伟还是之前进去的人，还是一个未知数。黄英，你老实告诉我，你当时确实盯着他看着他的操作了吗？” 赵燚的看着黄英的眼睛问她。 黄英虽然在电话中说过这个问题，但是赵燚并不怎么相信。 她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子，但是面对爱情，很有可能飞蛾扑火，只有再次确认这个问题，当着她本人的面前。 黄英低着头，不敢看赵燚：“是……是的。” “黄英！” 夏丹这时候也生气了。 从黄英的表情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她的心虚。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他隐瞒，你才认识这个男孩多长时间？真的清楚他所有的事情吗？真的认清他了吗？如果他真的犯了罪，你真想将自己的后半辈子搭进去吗？你想清楚，现在起码有上百万人的财产被席卷一空，这是他们多年的积蓄，如果我们不能破获这个案子，会造成多大的乱子？对我们国家和政府的影响会有多恶劣！你不会不明白！” 夏丹的语气很严厉。 黄英的心中终于动摇了。 夏丹的话，她听到了心里面去了。 本身，她就接受过政治思想方面的教育，不然也不会被选入夏丹所在的部门了。 她终于摇摇头：“我没看他具体的操作情况，因为我当时在看着监控录像，在注意着你们的动静。但是，就这样，也不能证明谭大伟就一定是幕后黑手啊？” 赵燚和夏丹对视了一眼，神情中写满了凝重。 沉吟了片刻，赵燚点点头：“是不能证明这一点。但是却无法洗清他的嫌疑。市局的小杨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他说需要将近十个小时才能恢复其中的数据，而谭大伟说，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黄英，你是技术专家，你们之间的技术鸿沟，真的差距那么大吗？” 黄英愣了愣，凝声问道：“那个小杨我也见过的，他说需要十个小时？他自己？那也不应该啊，他的水平也不是太差的。” “不是他自己，还有市局的其他技术员在帮他做数据支撑。” 夏丹肯定了这一点。 “不会，除非是小杨完全没接触过的全新的算法，不然不会耗费这么长时间的。我没有亲自见到，也不好说。夏姐，我现在就去总机房，看看是什么样的算法。” 黄英的心中忽然很担心，担心谭大伟骗了她。 “胡闹，你好好休息一晚上，看看明天的恢复情况，如果好的话……” 说到这里，夏丹看向了赵燚。 赵燚点头：“我可以允许你归队，但是不能勉强自己的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没事了，都已经好了。” 黄英小声的辩解着。 “你说好了不算，医生说好，才是可以的。今天晚上我不加班了，就看着你好好休息，要不然，我可要给你妈妈打电话了。” 夏丹强硬得说道。 “别，别让我妈担心。我听话就是了。” 黄英连忙这样说道，心底忽然涌起了烦躁：“我困了，我想睡觉。” 说完，她就拉起被子，蒙着头不管病房中的其他人了。 “这丫头，有时候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组长，晚上我就不加班了。” 夏丹歉意得对其他人说了一句。 “也好，今天你也受累了，不用回去加班了，在这里虽然休息得也不怎么好，但是总比加班强一些。” 赵燚稍稍思考了一下，就决定同意夏丹的要求。 “组长，我也请一晚上的假，我也在病房陪护……” 陈东忸怩的忽然说了一句。 第210章 综合情报（第六更，求订阅） 最终陈东还是留下来了，大概是这一次的事情把他吓坏了，再不敢让夏丹她们两个女孩子独自在这里了。 赵燚没有做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情。 现在多陈东一个人不多，少他一个人也不少。何况只是一个晚上而已，赵燚也不会做这种大煞风景的事情。 晚上的工作内容虽然不少，但是显然也不是陈东最擅长的方面，让他留在这里陪着她们两个人也好。 赵燚回到市局的时候，市局中灯火通明，仍然在紧张得忙碌着。 大量的信息被汇总了起来，各地也在查这个案子，同样需要交换信息。 “赵燚，你回来的正好，咱们开会。” 蒋招娣看到赵燚回来，将他招呼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王局正坐在主位上。 “同志们都到齐了吧。你们说，我听，不用管我。” 王局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主要起到一个居中协调的作用，实际上的案子具体的办案，他并没有参与到其中。 “现在，其他地方的消息也传过来了。经过一下午的检测，上帝手机中同样拥有支付功能的其余两个软件都被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了。是经过技术专家的严格检测，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结果是可信的。目前，我们的工作进度大大落后了……” 蒋招娣通报了这一个消息，下面的人低声议论着。 “是我们的技术力量不足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请求其他部门的技术支援吗？” 王局听到这里，插了一句话。 “再给我们自己的部门一晚上的时间吧，如果确实不行的话，我会同您说的。” 蒋招娣低声对王局说了这样一句话。 王局理解的点点头。 既然，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那么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他们这里了。 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个功劳的问题，把这份功劳全部拿在手中，这是王局乐意看到的。 一晚上的时间，王局认为还是可以拖延的。 “目前，我们已经将上帝科技集团的相关人员逮捕了，最重要的三个人，两个人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只有上帝科技集团的董事长杨跃，目前生死还不能掌握确凿的情况，这一点，请赵燚给我们解说一下。” 赵燚站起身，先冲着在场的人点点头，然后说道：“在银行卡盗刷案爆发前，上帝科技集团的董事长杨跃发生了意外情况……” 赵燚将事情简略的复述了一遍，这些情况，已经汇聚成了卷宗，此时就摆放在众人的面前，配合着赵燚的解说，众人很快就捋轻了目前发生的情况。 “我们现在抓到了一个杨跃的替身，所以，有十足的理由怀疑，杨跃是假死，用以躲避我们的追踪，所以，他同样有重大的嫌疑。” 赵燚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然后坐下。 “就目前看来，虽然我们没有得到上帝科技总机房的有关数据，但是仍然有理由怀疑，这一次银行盗刷案和上帝科技集团是脱不了关系的。嫌疑人为三人，谭大伟，上帝科技集团的首席工程师，他对我们有很强的抵触心理，目前口供的可信度很低；第二个就是魏茵，她倒是什么都交代，但是可信度未知，再就是杨跃了，目前的行踪无法掌握，甚至，连当初爆炸案里那具残骸，是不是真的是他本人，也无法最终确定。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就是这样，下面，请相关的同志们说一下，你们都有什么发现。” 蒋招娣示意其他人说。 吴悦站起来说道：“爆炸案和银行卡盗刷案是有联系的，因为dna组织完全被破坏，所以我们无法核实其中的身份。但是我们核实了当天所有能够找到的关于杨跃的监控录像，发现了一个人，基本上可以证实，杨跃应该没有死亡。” 吴悦他们同样做了大量的工作。 她提出的事情让众人精神一震。 “请讲。” “是这样的，杨跃有一位跟了他很长时间的保镖，大家看这里的一段监控录像。” 吴悦放起了幻灯机。 幻灯机上，显示出了一段视频，视频中，正是杨跃带着保镖们离开的情形。 “停……” 吴悦说了一句，视频立刻被停止了。 “大家看这里……” 幻灯机上，一个人被圈了出来。 “这是杨跃在同丁建军谈判前，从公司出发时候的情形，在这段视频中，我们详细的查过，包括杨跃一共是十五个人。其中十二位保镖是白水公司的安保人员。大家请继续看……” 随着吴悦的话，视频飞快的前进着。 很快，就出现了杨跃他们离开金碧辉煌私人会所时候的情形。 “大家看这里，杨跃的表情十分的愤怒，由这位保镖给他看了副驾驶的门。此时杨跃是坐在副驾驶上的。视频慢放……” 视频慢慢的向前放着，吴悦又说道：“看这里，这个保镖此时是坐在了驾驶位上的。请继续播放……” 视频中，车队离开了视频的监控，然后，大概不到一分钟左右，忽然视频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声音，肉眼可见的，视频中弥漫了一层的灰尘。 “虽然这个监控没有声音，但是我们根据灰尘仍然能够判断，这时候就是三辆汽车发生爆炸的时刻。大家再请看这段视频。” 吴悦又放起了当初黄英交给的那一段视频，视频中是杨跃同谭大伟的通话。 播放完，吴悦才说道：“想来大家通过对比，也发现其中的问题了吧？这段视频中，杨跃是坐在主驾驶位置上的，那么，在这期间，杨跃的那位保镖呢？他的人不见了。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杨跃同样杀死了他的那位保镖，伪造了他已经死亡的假象……” 吴悦侃侃而谈，众人在那里低声议论着。 赵燚心中赞叹。 其实如果吴悦的分析是真的话，不能不说设计的不够巧妙，但是，在强大的监控视频中，还是露出了马脚。 这样的小细节，平常可能根本就不会被人注意到的，但是怪就怪银行卡信息盗刷案的影响太大了，所以，市局动用了海量的人力物力，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线索，露出破绽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有疑问。” 一个人举起了手，表示他有问题要问。 “请讲。” 现在就是畅所欲言的时候，有不同的观点当然可以提出。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会不会是这样的情形呢？如果确实存在追杀杨跃的这伙人，当然会先干掉杨跃的保镖，这样杨跃才会失去反抗能力？从后一段视频的角度来看，我们并不能看清楚杨跃的车内有没有他保镖的身体。也不排除，杨跃的心狠，用保镖的尸体阻路的情况发生。” 他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个问题是可以被解释的。我们之所以认定杨跃没死，也是有理由的。首先，在路上，我们并没有发现血迹和这名保镖遇害的尸体。如果追杀杨跃的人先杀死了他的保镖，杨跃抛尸的话，一定会在这段路上留下血迹的。我们清查了那段道路的每一米的痕迹，并没有发现血迹，所以，当时这个人如果没有主动下车的话，那么就在这个车里的某个看不见的角落。” 吴悦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们的犯罪专家认为，追杀杨跃的这伙人，从逻辑上来讲，他们的出现是不合理的。” 不合理？ 这个观点赵燚是第一次听说，在场的人也纷纷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假设这伙人是存在的，他们对杨跃动手，一定是因为杨跃手中掌握的上帝科技的股份。这种情况下，杀死他，其实比让他活着更有用。当然，根据魏茵提供的口供，她将杨跃和谭大伟互换股份条约的事情告诉了丁建军，这个情报，很有可能也被外面的人得之。只是你们不认为，杨跃的死其实很不合理吗？你们看这几张照片……” 幻灯机上，出现了三辆同款轿车，一辆跑车。 “三辆轿车是杨跃的保镖的车子，杨跃驾驶的是跑车。对方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在三辆轿车上安装炸弹，那么也有足够的时间在跑车上安装炸弹，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还追杀杨跃？最后，杨跃的车辆爆炸，看起来像是汽油着火引起的，但是对残骸进行细致的排查，同样发现了电子元件，这个元件同三辆轿车上面发现的定时的炸弹的电子元件，是同一款。” 吴悦将掌握的情况一说，事情似乎变得更复杂了。 “你们的推论是什么？” 王局的年纪大了，脑袋有些跟不上思路了，所以直接问起了结果。 “推论就是杨跃应该是假死。而跑车中的残骸是他的保镖。” 众人纷纷点头，犯罪专家的结论还是相对靠谱的。 王局听到这里也说道：“那么，也就是说杨跃制造了他假死的假象，然后用上帝科技的技术手段，盗刷了海量的银行卡信息？那么，目前杨跃这个人呢？你们有什么线索？” “线索还是有的。魏茵这个女人，她同杨跃有着十分亲密的关系，另外，就是杨跃的替身岳洋，他最后的联络电话，应该就是杨跃本人，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进行调查。” 赵燚接着说道。 “很好。那么那个谭大伟呢？他身上有什么疑点？” 王局又问道。 “我们还在审讯当中。” “很好，同志们今天都辛苦了，第一天能够取得这样丰硕的成果，还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大家一定不要放松警惕，越早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越好，现在全国人民都在看着咱们，咱们的压力是有的，但是我相信，同志们一定能够破获这一起重大要案，到时候，我亲自给大家请功！现在，大家继续工作吧！” 王局还是很满意现在的工作的。 有头绪，总比全无头绪的要好得多。 虽然这个案子足够恶劣，但是，在他的领导下，能够破获，也足以在他的履历上增添光辉的一笔了。 目前看起来，破获的希望很大。 这一点，王局很有信心。 第211章 疑点重重（第七更，求订阅） 出了会议室，赵燚和蒋招娣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中，所有相关的涉案人员都被关在独立的审讯室中，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个人的照片。 “组长，你来得正好，我总感觉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张小木作为法医，级别不够，没有参与刚才的会议。 她出现在监控室中，赵燚还是有些奇怪的。 监控室和法医的工作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有什么不对劲的？” 赵燚没太在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人和他很像。” 张小木指了指两个监控室中的人，她指的不是别人，而是岳洋和当初在机场中赵燚抓回来的病人。 “他们像？哪里像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赵燚仔细得看了看，摇摇头，他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两个人有什么想象的地方。 蒋招娣同样的点点头。 这两个人除了身高之外，完全没有什么想象的地方。从面容鼻梁嘴唇眼睛眉毛等等，他们的相差很大。 “我还以为组长和我的观点一样呢，那组长为什么会把他抓回来？”张小木忍不住问了一句，她暂时没有说出自己的观点。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有问题，当初在机场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异常。但是我完全没有什么证据的。准备审一审，没什么结果就放了他的。” 赵燚坦诚了这一点。 “你的直觉很准确。你看这三份颅骨的分析。” 三张人头骨的图片被放在了赵燚的面前。 赵燚看了看，并不知道张小木再说什么。 “人的整容，可以改变外貌特征，但是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他的颅骨。这三份颅骨的图片，分别是来自杨跃以前的照片，岳洋本人，还有这个病人的。从这个颅骨的图片其实可以看出，这张杨跃以前的照片分析出来的结果，同这个病人的颅骨完全的一致的。” “一致？你说的是，这个病人就是杨跃？这个分析可靠吗？” 赵燚一下子就愣住了，马上急切得问道。 “事实上，现在国际上日新月异的犯罪手段不断在发展，同样进步的，也有刑侦手段。这是两年前，一位人体学家提出的全新的概念，还处在试用的阶段，据说，在首都，有一位这方面的专家，他观测的极其敏锐，能够通过肉眼就能判断出整容前后是否是同一个人，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这方面的眼力，我要差了一些，最初只是怀疑，在刚才，才对他们进行拍照，然后传给了这位专家，他帮助我绘制的这幅颅骨图纸，所以基本上是可信的。” “能进一步进行验证吗？我糊涂了，马上对这名病人进行dna验证，在数据库中，有杨跃本人的dna样本吗？” “有的，杨跃以前每一个月都要进行一次体检，所以样本不难找，我立刻进行技术鉴定。” 张小木马上大声说道。 她的眼中也掩饰不住的喜色。 “恭喜，如果真的是杨跃，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 蒋招娣的脸上也全是笑容。 “真是……” 赵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位病人，赵燚连姓名也不知道。 最初，进行安检的时候，他表现得很紧张，然后抓捕岳洋的时候，他同样表现得很紧张。 大概那时候，赵燚的潜意识里就怀疑他了吧？ “如果说这个人是杨跃的话，那这里面究竟谁会是幕后的黑手？” 蒋招娣忍不住问道。　　“不好说……” 赵燚沉吟着，不知道谁才会是那个人。 目前看来，上帝科技集团的，拥有进入总机房权限的三个人都有嫌疑。 如果张小木的验证得到证实，杨跃就是最有可能的人了。 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假死脱身。 “机场的监控录像拿回来了吗？” 赵燚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已经拿回来了，只是所有人都在忙，还没有来得及分析。” 蒋招娣对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告知了赵燚。 “我们不如现在就看看，没准能够发现什么。” 赵燚想到，自己当初看到魏茵似乎和别人说了什么，这应该不是错觉。 “好！局里有唇语专家，我这就叫他一起来。” 蒋招娣命人取来了那一份视频，放在电脑中，等到唇语专家一来，就开始观看。 “你注意看这个女人说了什么。” 赵燚指给唇语专家看。 在居高临下的监控器，可以很轻易得分辨出某一个人。 这位唇语专家仔细得盯着看，分析着魏茵当时在说什么。 赵燚他们同样也都盯着。 当时那趟航班的都聚集在服务台，要求服务台给一个说法，颇为的混乱，没有什么秩序。 魏茵也在其中。 这种情况下，魏茵身边的人可是不少，大概有五六个人，全都是男子。 也不知道是魏茵有意无意的，她的身边当时有两个人赵燚一眼就认出了来。 一位是岳洋，东张西望的看着什么，他戴着墨镜。 另一位就是那个病人了。 他戴着蛇舌帽和口罩，低着头。 “放慢……” 唇语专家看到这里，立刻说道。 画面马上就慢了下来。 很不巧的是，也不知道魏茵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所在的这个角度，背对着这个监控器。 视频不长，很快就出现了她被抓的一幕了。 “有什么发现吗？” 蒋招娣的心中隐隐有些期盼，但是却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视频她同样也在看，魏茵露着正脸的时候不多。 “根据她的嘴唇动作，能够分辨出两个发音，你看这里，youjing……这两个发言，下面就看不到了。” 唇语专家很遗憾的摇摇头。 赵燚和蒋招娣念叨着这两个发言，这两个发言并没有什么什么辨认的难度。 赵燚接着说道：“魏茵当时应该说的内容是我们到了。” “没错，只是不能知道她说的后面的内容，和谁说的也根本就没办法判断，这个人没有说话，而这个人带着口罩，根本就无从判断。”蒋招娣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反而很肯定了，魏茵这个女人并没有像她表现得那么老实，她跟我们交代问题的有所隐瞒的。她当时一口咬死当时什么也没说。” 赵燚不用翻看口供记录，也清楚的记得这一点。 当初他就不很肯定这一点，现在经过分析监控视频，可以确定这一点。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提审这个魏茵了。” 蒋招娣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 马上，两个人去了关押魏茵的审讯室。 也不说话，就沉默得看着魏茵。 魏茵终于坐不住了，小声的问道：“两位警官，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 “魏茵，说说吧，为什么要欺骗我们。我们很相信你，可是，你却对我们隐瞒真实的情况。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窝藏罪犯，知情不报，同样是违法行为。” 蒋招娣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 魏茵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说的都是真实的。” “那好，你说一下，为什么下午录口供的时候，你说你在机场逃跑，并没有同伙，那你在逃跑前，和谁在说话？” 蒋招娣盯着魏茵，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魏茵慌乱的低下头，不敢看蒋招娣的眼睛。 “没有，我没有说谎！” 可是，她仍然嘴硬，只是明显得底气不足。 “我们既然这样说，就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我们肯给你开口的机会，那是看你一个女人讨生活不易，给你立功赎罪的机会。既然不珍惜这样的机会，那我也无话可说……” 蒋招娣失望的摇摇头。 而赵燚则非常严肃的说道：“可能你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你和同伙说话的时候，在机场中是有监控视频的，而我们有唇语专家，完全可以分析出当时你在说些什么。你的隐瞒只会给你带来恶劣的影响，不会对我们的办案造成什么干扰，本来，我就不赞成蒋局给你开口的机会，对犯罪份子，我一向认为，仍该从严处理！”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说的话吓得魏茵浑身哆嗦起来。 这审讯是讲究技巧的。 两个人告诉魏茵的情况真假参半，这种情况下，魏茵反而摸不到赵燚他们究竟掌握了多少关键的证据。 “我……我说！” 魏茵的心理防线终于奔溃了，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等到她哭了好一会儿，心情平复下来，蒋招娣递给了她几张纸巾，魏茵对蒋招娣感激的笑笑。 “谢谢！” “说说吧，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开口的机会的，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 蒋招娣柔声的劝慰着她。 “嗯，我确实隐瞒了很多情况……” 魏茵这话一说出口，仿佛卸下了千金的重担一样。 赵燚和蒋招娣都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其实，杨跃没死，他实在是太倒霉了，也被你们抓来了，是那个病人。他这几天刚刚做了整容手术！” 魏茵这一次曝出的情况，让赵燚和蒋招娣对视了一眼。 这情况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个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不然当时我也不会抓他。” 赵燚故作高深的说道。 他的话让魏茵彻底得放弃了侥幸的心思。 “从头说吧。这一次，你不要再说谎了，我们也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 “好！其实，我说的关于杨跃的事情有一部分是假的。和杨跃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对他是有感情的。他虽然这几年变了不少，但是我仍然不能离开他……” 傻女人…… 蒋招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那么他对你使用暴力也是真的吗？” “是真的，其实这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上帝手机在没有正式发布前，谁也不知道杨跃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所以，他的脾气变得很不好，这也能理解他。” 魏茵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眼神有些飘忽，仍然隐藏着对杨跃的爱意。 “虽然说上帝手机很火爆，但是杨跃却发现，如果要还清所有的贷款和欠账，那么整个上帝科技根本就保不住！” “怎么可能？” 第212章 无所遁形（第八更，求订阅） 蒋招娣对魏茵的这种说法是不相信的，赵燚同样持怀疑的态度。 原因很简单，现在上帝手机这么火爆的情况，上帝科技集团随时可以上市，只要一上市，恐怕杨跃瞬间就会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 目前，资料上显示，他的负债率确实很高，但是上市之后，足够偿还这部分债务了。 魏茵却摇摇头，苦涩的说道：“一开始，杨跃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那些当初借给他钱的人，现在却统统翻脸了，他们不要钱，要股份。杨跃曾经算过一笔帐，如果真按照那些人的要求用股份偿还债务的话，那他将一文不值。多悲哀，明明手中有着巨大的财富，但其实他已经是一个穷人了……” “那他为什么不选择上市了？上市融资的话，他立刻就会变得有钱，也足以偿还债务了。” 蒋招娣忍不住问道。 “不可能的，那些人给他下了通牒，如果上市的话，杨跃的性命就不保，这也是为什么杨跃会配了足足十二位保镖这样夸张的数字了，就算是这样，杨跃也是一天天晚上睡不着觉。” 国内的治安还是非常良好的，一般的富豪有个三五的保镖已经足够了。 “这怎么可能？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些威胁杨跃的人是谁？” 蒋招娣不相信的摇摇头。 “就是杨跃的那些债主，那些有头有脸，但是贪婪的资本大鳄。他们当初借给杨跃钱的时候说得都很好听，利息也很正常，但是，看到杨跃赚大钱了，就联合起来欺压他。杨跃以前虽然有钱，但是现在他的根基和他的财富根本无法成正比，所以，他们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说到这里，魏茵咬牙切齿的说道。 原本两个人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但是在这种压力下，终于变了样。 “难道杨跃当初签下的借条有问题？” “没有问题，都是很正常的借条，但是，那些人太贪婪了，根本就不给我们活路。” “真是糊涂！” 赵燚想了想，用了糊涂这个词来形容杨跃的担心和魏茵的想法。 “糊涂？我们怎么糊涂了？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那些人真的是要逼死杨跃啊，杨跃假死，也是逼不得已，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魏茵有些激动了起来。 “说他糊涂，你也差不了多少，你们还不承认！杨跃的上帝科技现在全球都瞩目关注着，他只要安安分分的，谁能动他，谁敢动他？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势必要被差一个底朝天，再说，他有法律的保护，谁敢谋夺他的资产？只要正常还上他的债务，他就是安全的。” 赵燚平静得给她解释着。 魏茵一愣，然后傻傻的说道：“难道他真的做错了，想错了？” “是的，正因为他走投无路了，所以假死脱身，然后才利用上帝科技的数据库，大肆盗窃了用户的银行卡信息资料，准备隐姓埋名出国享受吧？” 蒋招娣认为，事情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 她推理着杨跃的做法，认为这样是最合理的情况。 魏茵似乎仍然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她还陷入了赵燚的话语中，喃喃自语着：“不，不，杨跃是不会搞错的，他很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上帝科技不是一个小数字，是上千亿，上万亿的庞大财富！这种情况下，杨跃如果强行上市的话，他们一定会恼羞成怒，对他下手的……” “魏茵，我问你，是不是杨跃盗取了那些受害人的银行卡信息！” 赵燚忽然一声大喝，拉回了魏茵的注意力。 “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魏茵下意思的点头，马上又拼命的摇头。 “你还要为他隐瞒到什么时候！” 蒋招娣同样步步紧逼。 “不是的，真的不是他！” 魏茵仍然没有改变她的说法，用力的摇着头。 “你怎么这么肯定？” 魏茵的态度十分的坚决，这倒是让蒋招娣有些奇怪了。 “我知道杨跃的想法的。他因为上帝科技的事情，已经想好了退路，那就是大肆的借贷，自从上帝手机销售火爆之后，他找人融资还是十分容易的。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就筹到了上百亿，所以他正在考虑着如何脱身。正好，丁建军邀请他谈判，他就借着这个机会执行了他的计划。” 魏茵将她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事情其实并不算复杂。 杨跃因为受到各方债主的压迫，所以，已经打算抛弃上帝科技集团了。 在这之前，借着上帝科技的火爆局面，骗取了不少富豪的钱财。或许有人会怀疑，他先前已经借贷了那么的资金，怎么还会有人肯将钱给他，这就是上帝手机的金字招牌的作用了。 据魏茵的描述，按照杨跃的计划，他本身是要制造车祸的现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了爆炸。 至于魏茵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同杨跃翻脸，完全是两个人计划中的一部分，这样才能更好的麻痹外人。 之后，魏茵在丁建军那里得到了一千万，同整容之后的杨跃联系上了，准备一起出国。 杨跃在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之后，早就想到了整容来逃脱的办法了。 “这么说来，其实你并不清楚杨跃当时真正发生了什么？” 蒋招娣和赵燚都听明白了。 杨跃确实有类似的计划，但是执行的时候，似乎却出现了问题。 “是的，我同杨跃见面之后，杨跃也没有说这个事情。当时他刚刚动完整容手术，所以不能见人，直到今天情况才好了许多，我们早就办好了护照，已经决定出国定居了。” 魏茵此时已经不再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了，现在，她争取的，就是撇清楚自己的责任。 出了审讯室。 蒋招娣才对赵燚说道：“魏茵这一次的口供可信度很高，你说，会不会是杨跃没有对魏茵说实话？他现在无疑是缺钱的，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报复和毁掉上帝科技，如果让外人知道，上帝手机出了这么大的漏洞，那么上帝手机不管现在多么火爆，也会被打入冷宫。” “现在还不清楚，我们不妨直接去审讯他吧。” 赵燚不敢轻易的下结论。 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去了关押那个病人的审讯室。 “咳咳，警官，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记了呢……” 杨跃伪装的病人看到赵燚他们进来的时候，顿时一阵欣喜，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 “杨跃，机会已经给过你了，我们一直没有审问你，是给你留下思考的时间，看起来你并不打算交代什么。” 赵燚用异常平静的声音说道。 “警官，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杨跃装傻充愣一样表示不明白。 “你需要我们找到为你整容的医生，还是说让魏茵过来当场指认你？” 赵燚的这句话顿时让杨跃的脸色一变！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杨跃恨恨的说道。 他很聪明。 听赵燚他们的话，就能够分辨出，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说说吧，你的犯罪经过。” 蒋招娣已经给杨跃定了性。 不管杨跃是不是这个银行卡信息盗刷案的幕后黑手。他筹集资金的数量已经可以称得上非法集资了，更不用说，他还打算携款潜逃。 “魏茵那个女人不是都说了吗？我承认，我骗取了那些人的钱，想逃。” 杨跃对这两个问题，没有任何的隐瞒。 “不止是这两个问题。还有你的那些保镖究竟是怎么死亡的？还有你的跑车中死亡的是谁？你是如何利用上帝手机当中的漏洞，盗取了大量用户的银行卡的资金的？” 蒋招娣将一连串的问题都抛了出来。 顿时，杨跃就愣住了。 他马上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可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扣在我的脑袋上。” “难道说这几个问题你都不知道吗？” 蒋招娣故意这样问道。 如果杨跃说不知道，那么这个人还是不老实。 起码，他也应该知道，他跑车中死亡的究竟是什么人。 “当然！我怎么知道我的保镖们是谁害死的，他们是死在了爆炸里。至于我跑车中替我死的，是跟了我很久的保镖阿亮，阿亮真是太可惜了……” 提起他的这位保镖，杨跃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黯然。 从赵燚他们得到的资料上来看，他的这位保镖，跟了他很多年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为了杨跃能够顺利脱身，他的这位保镖选择了替他死亡，这份感情，在现在社会尤为难得。 “替你死的？你说说其中的经过。” 赵燚看杨跃的表情不似作伪，沉声问道。 “是的。我们刚从那家私人会所出来，车子刚启动不久，跟在我身后的保镖们的车辆就爆炸了。阿亮立刻就怀疑，我的车上也同样被装上了爆炸物，所以，他让我停车检查。我想，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也会同那些保镖们一样，也会死在爆炸当中。” 说到这里，杨跃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感激。 第213章兄弟替死（第九更，求订阅） “你的保镖阿亮，全名是黄亮吧？” 在卷宗中，已经查到了这一点。 “是的。阿亮是退伍军人，刚退伍的时候就跟着我了，是和我一个村子里的人。他临死的时候还嘱咐我要帮他照顾家人，现在看起来，我没办法好好完成他的嘱托了。” 杨跃的神情很是悲伤。 “你还没有说他是如何替你死的呢，还是说，这个人根本就是你杀死的！说！” 蒋招娣突然间一声大吼。 这声大吼，非但没有吓到杨跃，反而让杨跃激动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杀死他！你们这是在侮辱我！道歉，你们必须道歉！” 杨跃这一刻，似乎完全忘记了他自身的处境，嚷嚷着，要让蒋招娣道歉。 “你说不是你杀死他的，那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替你去死？我想，那时候，你们就算一起离开，也没有人会阻止你们的吧？” 蒋招娣就算要逼他。 只有在情绪激动之下，他才不会有隐瞒，才不会每一句话都经过千思万想。 “哼！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他明面上说是我的保镖，其实在我创业的时候，我一年多也没有给他开过一分钱，我们两个人同吃同住，这样的感情岂是你们能够怀疑的？他为什么替我去死，还不是那些人逼迫的？你们以为，他们只是要我的股份？那是在我的命啊，如果跑车里面没有一具尸体，他们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他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杨跃的这种心理，在魏茵那里，蒋招娣和赵燚已经清楚了，因此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是选择了继续听下去。 现在杨跃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只要稍稍诱导，他就会将事情完整的吐露出来。 “你说的不算，想要证明不是你杀的黄亮，你就要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自然由我们的人进行判断。” 赵燚这样说道。 “好，那就让你们听听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杨跃愤愤不平的说了这样一句，然后继续说道：“当时保镖们乘坐的车子一发生爆炸，我立刻就把车停下了。在那种情况下，我觉得，立刻远远离开我的车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阿亮却不同意，因为他很担心，我们步行的话，会遭到伏击。所以，他冒险检测了跑车，果然在发动机里找到了定时的炸弹，距离爆炸那时候还有不过两分钟的时间。” 杨跃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后怕。 “这位黄亮的手段不差，定时的炸弹只有两分钟还敢冒险拆除！” 赵燚赞叹了一句。 这么胆大的人可是不多见。像电视剧中拆弹专家也要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才敢进行拆弹的。 显然，以当时的情况，黄亮是不可能穿什么防护服的，只要一个错误，他就会粉身碎骨。 “我很感激阿亮的。几年前，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阿亮曾经跟我说，想回家种地，我怎么可能答应，他说帮不上我忙了，不想拖累我。他是我的兄弟，怎么能够说是拖累我呢？就算养着他，我也心甘情愿的。但是阿亮不愿意。所以，干脆，我出钱，他去了白水公司进修了足足三年，再次见到的他的时候，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整个人又黑又瘦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 杨跃说道这里，十分的动情，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平复了额一下心情，才继续说道：“对我现在面临的情况，阿亮知道的一清二楚，本来，我们计划是伪造一个车祸现场的，在我们老家，至今还是土葬，费些力气还是能够搞到尸体的。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这一次的暗杀，让阿亮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他想到了那个办法，就是替我去死！” 说到这里，基本上赵燚和蒋招娣都能够想象得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所以给谭大伟留下那个视频，也是为了迷惑所有人。 果然，杨跃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当初我胸口的血是真血，只不过不是我的，是阿亮的，他割破自己的血管，洒到我的胸口上，我为了更好的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而将你们的视线转移到丁建军的身上，才给谭大伟留下了那个视频。然后，我和阿亮换了衣服，他引爆了那个定时的炸弹，我还记得，那个场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杨跃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恨恨的说道：“魏茵这个贱人，我早就应该知道，这个女人不能被信任的，他让我好兄弟阿亮白死了！” 杨跃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可惜，如果理智去分析，这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被发现了，也要承担这应有的结果。 随后的事情一目了然了。 杨跃事先就已经联系了一位地下黑医生，进行了整容，稍稍恢复了两天，就准备出国。 钱，他的不记名账户，已经有上百亿，也足够下辈子花销的了。 一切计划看似天衣无缝，但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不起眼的小事情，让他还是落入了法网。 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赵燚和蒋招娣小声的商量着，他们交换了一下意见，认为杨跃的口供应该是真实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 “杨跃，目前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发生的银行卡信息盗刷案同上帝手机脱不了关系，你真的一点风声也不知道吗？你可是上帝科技的董事长。这可是你戴罪立功的大好机会。” 蒋招娣循循善诱的说道。 杨跃的罪名不轻，就算是全部退回资金也掩盖不了他曾经犯下的错误，更何况，他也不可能把钱完全的退回去，上帝手机的火爆场面，也伴随着巨大的资金消耗，投放了数不尽的广告，这都是需要钱的。 “我不知道。技术上的事情一向是交给谭大伟的，我很少插手技术部的事情。我和谭大伟都是明白人，管理上的事情交给我，而技术上的事情，我很信任谭大伟。” 杨跃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既然说到了信任，那么你准备假死脱身的事情，谭大伟知道吗？除了魏茵和黄亮，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赵燚马上问道。　　杨跃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坦然的说道：“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和他说？这样的事情谁都清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谭大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就算没有我，以他的技术，换个公司也一样东山再起，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真的不知道盗刷银行卡的事情？” 蒋招娣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你们让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我把技术上的事情交给了谭大伟！我真的不懂那方面的事情。就算是智能手机，我都没有搞明白！你看看我用的手机就知道了，我随身携带的，都是那种老年机。” 杨跃再一次指天发誓。 蒋招娣和杨跃又详细盘问了杨跃在公司里平时的表现，杨跃尽管已经很不耐烦了，但是仍旧耐下性子解释着。 两者的犯罪性质是不一样的，杨跃的心里面也清楚这一点。 等到结束对他的盘问，已经差不多到了午夜。 市局中仍旧坚持工作的还有不少。 赵燚和蒋招娣也没有什么休息的意思。 “赵燚，你说我们是继续提审谭大伟，还是明天？” “现在还不是提审谭大伟的最好时机，如果真的是谭大伟做下的这个事情，我们没有证据，他不会承认的。这个事情的影响有多恶劣，稍稍了解的人都知道。招娣，安排所有人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赵燚提醒着蒋招娣。 蒋招娣稍稍思索了一下，就点点头：“好！” 这时候，张小木匆匆的赶了回来：“组长，蒋局，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可以肯定，通过dna对比，可以确定就是一个人。这一下幕后凶手就应该是他！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要假死脱身了。” 张小木很兴奋的说着，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赵燚。 可惜，她对面的两个人神色太平静了。 张小木隐约得也感觉不太对劲了：“怎么？” 赵燚想了想，将刚刚杨跃的口供递给了张小木：“这是刚刚对杨跃的提审结果，估计不太可能是他。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张小木飞快得翻看着，看完最后一页，虽然脸上全是不甘，但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了。 除了必要留守的人，偌大的市局很快从热闹恢复了平静。 而上帝科技大厦的第八十层仍旧是灯火通明。 天色渐渐亮了。 小杨的额头上的汗珠已经越来越密集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换了十几种算法了，还是不行？” 他隐隐有了抓狂的冲动了。 作为市局中技术小组的组长，如果他做不到，板子一定会打在他身上的，而不是那些组员。 “快想，谁还有办法！” “组长，我们现在基本上试过了所有通用的算法了，可是……” 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还有多少时间到十个小时？” “二十三分钟！” 第214章 残酷真相（第十更，求订阅） 小杨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时间过得慢一些。 可是，时间并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所有的方法已经试过了，可是小杨仍旧不死心的继续尝试着。 甚至，他还打给了自己曾经的老师、同学，寻求更多的方法，可是，像这种复杂的问题，显然不是在电话中一两句话就能够解释清楚的。 他们最多能给小杨提供一个新的思路。 “希望蒋局晚一些过来吧！继续推演数据模型！” 小杨紧咬着牙关，大声的喊着。 期限的时间已经到了。 之所以，小杨还没有尝试罢手，是因为蒋招娣还没有过来，或者说，还没有接到上面停止的命令。 甚至可以说，他还是有一定的时间的。 他显然是失败了。 在外地的技术支援到达之前，他还能够继续尝试。 可惜，这样的大案子，蒋招娣无比的重视。 不过刚刚过去了五分钟不到，蒋招娣他们已经到了。 “小杨……” 蒋招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小杨羞愧的低下头，甚至不敢看蒋招娣，他的嘴唇张了张，没有说话。 失败就是失败，他不能因为困难而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这不是理由。 看到小杨这样的表现，蒋招娣就知道结果了。 没有去批评他，再批评也改变不了结果。 蒋招娣虽然最初很是严厉，但是她并非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也能够想象的到，但凡这个小杨有一点的办法，也不会交上一份失败的答卷。 “黄英，麻烦你了！” 人群中，脸色仍然有些不太健康黄英点点头，对小杨挤出了一个笑容：“辛苦你们了，可以把你们的工作日志给我看一下吗？” 小杨看到黄英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作为同样的技术人员，他们之间也是合作过的，知道黄英的本事，两个人的接触不在少数。 小杨对黄英的技术水平还是很佩服的。 “黄姐，你请坐！” 小杨连忙让出了自己的座位，颇为狗腿的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他一点也不担心黄英抢了他的功劳，要是别人，或许他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的不服气。 但是对，黄英，几次接触下来，那是心服口服。 就算他小组里的，其他人员，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黄英的小脸满满的全是严肃，她飞快的翻动着小杨他们的工作日志，密密麻麻的，外行人看的就好像是天书一样，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却是一目了然。 最后一页看完，黄英将它放下，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才问道：“这些算法都失败了是吧？” 看似询问的话，语气却是很肯定的。 “是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小杨惴惴不安的回了一句。 “你们采用的算法，如果放在国内，还可以说是一流的水平，但是距离国际顶尖，可以说已经落伍了，在最新一期的科研增刊上，已经简略得说了一下最新的几种算法，我在工作日志中并没有看到。”　　“黄姐你说的那个刊物我也有耳闻，可是我们一天的工作太忙了，我就没有订阅这个杂志。” “不能因为工作忙就放弃学习，计算机技术的更新换代太快，如果不能坚持学习的话，就会落伍，我来做主推导公式，你们帮我推演数据。” 黄英很快在电脑上建立了公式模型，小杨的小组们又开始进入了紧张得工作当中。 他们在这一刻，迸发了超越昨天晚上的热情。 似乎工作了一夜的疲惫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赵燚，你说我还要跟王局打电话通知他要技术支援吗？” 蒋招娣没有打扰他们的工作，退到一边，同赵燚小声的交谈着。 “我个人觉得是不需要的，如果黄英都解决不了的话，就算从外地调来技术专家，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问题的。在我们所里，还有一个人的技术水平很高，你也知道，薛敏，给黄英一些时间，如果真的不行，我会通知薛敏过来。” 赵燚摇摇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黄英一大早就去了市局中，强烈的要求参与到工作之中。 她昨天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心中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就很难根除了。 医生已经检查过她的身体，问题不大，只是让她注意休息，出院是没有问题的了。 她的毛病，主要靠静养，无法被根治。 “说起来也奇怪，这么重要的案子，怎么没见到薛敏的人？” 蒋招娣也想起来，这么重大的案子一直没有看到薛敏的人。 “不知道，我没有关注薛敏最近在忙什么。他在我们所里有很大的自主权利的，有权利选择是不是参与案子当中。他是一个研究人员，研究起来很容易忘记时间。” 赵燚很客观的说了一句。 其实，薛敏银行卡中的钱也被盗了，按理来说，他应该也很关注这个案子，但是事实上，除了那一天统计名单的时候赵燚见过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这个案子很忙，虽然所里和市局只有一墙之隔，但是赵燚也没有回去过，自然无从关注薛敏在忙什么了。 “不说他了，既然你对黄英这么有信心，那咱们就等待结果好了。” 赵燚从来不缺乏耐心，两个人静静的等待着黄英那面的结果。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总机房内忽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太好了！” 小杨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这句话让门外面的赵燚和蒋招娣也有些激动，他们忍不住走了进去。 “有结果了？” “目前还没有结果！” 小杨全然不在意的说着，仍旧低着头注视着屏幕，看都没看因为他的回答而黑了脸的蒋招娣。 “没结果你们这么高兴干什么？” 蒋招娣的语气可不怎么好了。 小杨的心底一惊，马上站起身说道：“蒋局，是我们有线索了，只要有线索，很快就能取得最终的结果，我估计最多还有半个小时……” “专心推演数据！”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黄英那里就冷声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杨连忙坐下，专心致志的干着活。 半个小时？ 蒋招娣和赵燚索性站在他们身后观看，虽然看不懂，但是也能够看得出来，所有技术人员面前屏幕都在飞快的刷新着。 而他们这些人的手指，放佛上了马达一样，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作响。 没用半个小时，只有二十分钟，黄英的手指忽然重重的按在了回车键。 她面前的屏幕忽然顿住了，然后数据瀑布一样的刷新着。 “成功了！” 小杨他们爆发出了欢呼声。 黄英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些数据。 “结果是什么？” 蒋招娣又忍不住问道。 其实，这个时候应该给他们技术小组一定做文字报告的时间，但是蒋招娣已经等不及了。 “蒋局，你看这里，在昨天下午的时候，有人篡改了权限数据，其中三位高级管理权限一位被取消，被取消人的名字是魏茵，被改成了低级权限，这份日志被删除得很彻底，如果不是黄姐的话，我们想要恢复，真的很难。” 小杨指着屏幕上的一串数据说道，他的话语中全是赞叹。 蒋招娣同赵燚对视了一眼，沉声说道：“谭大伟在撒谎。他的第一份口供中，明明说的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取消了魏茵的权限，昨天下午，那不就是黄英和他进入总机房的时间吗？” “是的，我也记得这一点。” 赵燚肯定的说道。 “还有什么发现？” 蒋招娣连忙又问道。 小杨的鼠标滑动着，在他面前的屏幕中，又出现了一连串银行卡的数据。 “已经可以肯定，银行卡信息泄漏同上帝科技有着直接的关系，就是从这里泄漏出去的，让我看看……转账的方式是用户手机中的宠物精灵！” 小杨说着，他的脸色就是一变。 马上，小杨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二呆，你给我出来！” 他是一个科技潮人，自然不肯错过这个最新的电子产品了。 手机上跳出来一个单身狗造型的宠物精灵，马上就问道：“汪……主人，又要给二呆吃骨头了吗？” 小杨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好心情了，他的态度恶劣的问道：“说，在前天晚上，是不是你将我银行卡里的钱都转移走了？” “是哒，汪……不是主人自己下的命令吗？” 单身狗傻傻的看着小杨。 小杨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了，他抬起头对蒋招娣说道：“蒋局，当天晚上我在睡觉的，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不是我下的这个命令，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有比我高的管理权限在后台给它下的命令，这款手机宠物精灵有后门！” 这时候，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 赵燚和蒋招娣同时在心中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谭大伟。 以谭大伟的技术，配合他设计的软件，是最有可能这样做的人了。 “怎么会这样？” 黄英这时候也浏览了大部分的数据，当然比其他人更清楚其中的含义，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了，浑身提不起任何的力气。 第215章 黑手浮现？ 黄英的神情很是失落，她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夏丹，你照顾一下黄英吧。” 赵燚叹了一口气。 从来感情上的事情都是最难讲的。 整理这份报告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这对小杨他们来说倒是轻车熟路的。 接过这一份报告，赵燚和蒋招娣开始查看。 “我们来看看谭大伟昨天下午来的时候，到底是在做什么，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真的在检查数据。小杨，你来解释一下。” 蒋招娣招呼了一句。 因为这份报告有很强的专业性，所以小杨在旁边给两个人解说的。 “这里，一直到这里，都是记录的在下午的那一段时间，在总机房人员操作记录。从记录上来看，他是进行了数据加密，另外就是他在删除数据。因为总机房的数据异常的庞大，所以数据中被删除了大概有三分之一，在这个时间就忽然停止了。” 小杨指了指报告上面的时间，赵燚想起来，那个时间应该就是释放催泪瓦斯的时间。 “看来，整个事情应该谭大伟做下的，不然的话，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潜入到总机房里来删除这个数据了。” 赵燚长出了一口气，他忽然又想到这个案子的最终目的，那就是帮助那些受害人找回自己的钱财。 想到这里，赵燚马上问道：“快看一看，能不能看出来那些资金的最后转移方向？我想，这么多笔资金转移的账户不应该太多吧？” “是的。所有的资金都转移到了五个离岸公司的账户，只是只有这个账户，没有密码，无法进行查验里面一共有多少资金。这些数据是不全的，丢了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样子。” 小杨颇为遗憾的说道。 赵燚紧锁了眉头。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把谭大伟抓住了，把资金追回来只是时间问题。抛开杨跃借贷的那笔资金不谈，这些人的钱应该是大有机会追回来的。” 蒋招娣安慰了赵燚一句。 “没错。我们现在就去审问谭大伟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现在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赵燚他们也拿到了关键的证据。 “组长，我要求参加审讯工作！” 黄英突然站起了身，她的神态异常坚定。 赵燚沉吟了片刻，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 “没问题的。” 黄英大声的保证道，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她很想当面问问谭大伟，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吗？” 赵燚担心，黄英如果情绪失控的话，反而不利于审讯。 “我可以！” 黄英咬着嘴唇，几乎把嘴唇咬破，才从嘴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那好！我们一起回去。” 赵燚的同意让黄英松了一口气，她颇为感激的冲赵燚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有些难看。 “等等。小杨，你们备份好原始的数据，这一份报告我们要带回局里。” “明白！” 小杨敬礼。 蒋招娣吩咐完之后，众人才匆匆的返回了市局中。 “王局，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蒋招娣将情况同王局汇报了一遍，王局不时的点头，一直没有插话。 等到他说完，王局才说道：“这样看起来，这个谭大伟的嫌疑很大？他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是这样的。” “那就开始审讯吧，我等待你们的好消息！小蒋，好好干！这一次能够这么迅速的找到关键证据，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很好，非常好！” 王局一脸的喜色，他本来承受着相当大的压力了，现在就好像浑身卸去了千斤的重担一样。 “是！” 进入关押着谭大伟的审讯室，谭大伟一看到黄英，一脸的喜色：“小英，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就想靠近黄英。 但是，谭大伟刚刚想要站起来，就被他身边陈东一下子摁在椅子上。 “给我老实点，坐好！” 他的动作很是粗暴，这让谭大伟有些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马上他又重新看向了黄英。 黄英面无表情的跟随着赵燚等人在审讯桌前面坐下，没有说一句话。 “小英，你们这是？” 谭大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谭大伟，男……” 赵燚略有低沉的声音念了一遍谭大伟的个人资料，然后说道：“这些没有错误吧？” “是我的，你们昨天不是审讯过我了吗？” 谭大伟不明白的问道。 “谭大伟，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作为一个大学生，应该对法律有着一定的认识的，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问题吧……” 赵燚简略的说了一下国家的政策，这是应有之意。 “你们说的我都懂，可是昨天我已经把该说的问题，都已经说了……” 谭大伟的话还没有说完，黄英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谭大伟！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小英，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谭大伟马上急切的说道。 “不明白？那好，我问你，昨天下午你在总机房到底做的什么？真的是你说的查找数据吗？另外，在这里，这个神圣的地方，请喊我们政府，或者警官！” 黄英强行压着怒气，然后重新坐下！ “小英，你听我解释！” 一听黄英这样说，谭大伟就知道坏了，他昨天下午做的什么，他自己当然心中有数。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是聋子吗？” 黄英用很愤怒的眼神看着谭大伟，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谭大伟对她的隐瞒，可是把她气得不轻。 “好，政府……我真的在检查系统的工作日志……” 谭大伟仍然抱着一丝的侥幸心理。 黄英用力的把手中的资料夹向着谭大伟砸了过去：“谭大伟，到了现在你还不说实话，这是总机房的工作日志报告！电脑是不会说谎的，难道真的让我一条条把你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吗？” 谭大伟被砸了一个措手不及，额头上红肿了一片。 “黄……” 蒋招娣本来乐意看着黄英进行审讯的，但是这样的行为，明显得有些违规的，所以想要开口提醒一下黄英，却被赵燚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马上松开。 赵燚轻轻的对蒋招娣摇摇头。 他个人觉得，虽然黄英现在有些激动，但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些散落的报告，谭大伟只是用眼睛一扫，立刻就有些慌了神。 “小……政府，你听我解释，我是有原因的。” “编，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能不能天花乱坠的骗过我们，你以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傻吗？什么都相信你！谭大伟，你太让我失望了。” 黄英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谭大伟，掩饰不住浓浓的失望。 “我保证，我这一次不骗你们。” 谭大伟立刻举手发誓。 “好，我就听听你的理由。” 说到底，黄英仍然对谭大伟抱着一丝的相信的，所以给了他解释的机会。 “这个事情要从上帝手机刚发布的时候说起，我也是很偶然的情况知道的这个消息。本来上帝手机的销售场面这么火爆，我们这些有股份的人，当然是异常的高兴，当天晚上的庆功宴，你还记得吧？” 那天上帝手机正式发布，黄英也被谭大伟邀请去参加。 “记得。” 黄英点点头。 谭大伟看到黄英的脸色稍稍恢复，也松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那天你也参加庆功宴了，晚上大概十二点的时候，我送你回去之后，直接返回了杨跃包下的宾馆。本来就准备这样睡觉了，就听见他的房间里传来了魏茵惨叫哭喊的声音，我觉得，那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所以就打算劝劝杨跃的……”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挣扎的神色，似乎很是犹豫该说不该说。 “谭大伟，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想隐瞒什么？” 黄英的话让谭大伟下定了决心一样，继续说道：“我还没有推开门呢，就听见屋里面传来了杨跃愤怒的咆哮，原话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他为了上帝科技负债累累，现在上帝手机销售得这么火热，但是那些债权人却打上了他公司的主意……” 这个情况，和赵燚他们掌握的是一致的。 在杨跃的供述中，声称谭大伟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但是听谭大伟这么一说，其实他已经知道了。 “我很担忧公司的前景，但是杨跃却让我放心。我终究只是一个搞技术的，所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也相信杨跃，他在之前就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应该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直到那次爆炸的发生，杨跃给了临死前留下的遗言……” “事实证明，杨跃并没有死亡。当时我们去见你的时候，你打算做什么？” 黄英沉声问道。 “我那个时候已经查到了同杨跃最后谈判的人是谁了，得到对方的确切的行踪之后，打算在他的身边按下窃听的东西。我觉得，既然是他做下的，他肯定还会提起这个事情，那样一来，我就有了证据，可惜，小英你们告诉我杨跃还活着，其实，我那个时候心里面也很不明白……” 谭大伟慢慢说着，黄英却又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你说你想不明白，那为什么会突然迷晕了夏姐？而且还让我帮忙，进了总机房，背着所有人在里面删除数据，到底是为了什么？” 黄英的心中一股无名火腾得又升起了。 她觉得谭大伟还在这里撒谎！ “原因我当时不是也说了吗？我觉得杨跃即使没死，也不敢露面了。公司的事情除了我们三个人，再没有人有权限进入总机房了，不是我，杨跃不敢露面，那么只有可能是魏茵了，魏茵靠上了大老板，她有足够的帮助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谭大伟的话，让黄英忍不住陷入了沉思，她现在有些迷茫，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的话，求救一样的看向了赵燚和蒋招娣，还有身边的夏丹。 第216章 狗咬狗 夏丹本能的觉得谭大伟的话不尽不实，想了想，她开口问道：“不对！谭大伟，你在撒谎！” 她很肯定的说道。 谭大伟连连摇头：“没有，那个真的是我当时的想法。” 蒋招娣这时候也想到了，冷笑着看着他：“那好，既然你说你觉得是魏茵带着人篡改了里面的数据，那么，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在总机房中，做的不是查数据，而是删除数据！难道你和魏茵是同伙？” 谭大伟一听，马上就急了：“我们当然不是同伙。我怎么可能和她是同伙！” “那你解释一下，你那样做的原因。谭大伟，你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好不好？” 黄英忽然间语气软了下来，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在去总机房的一路上，我也想了很多。忽然间，我就想起了庆功宴之后的事情。我觉得，以杨跃的老辣，不可能完全没有办法的，而你们当时又告诉我，杨跃被你们抓了。我觉得，在这方面你们是不应该搞错的，那就是杨跃确实没死……” 他的语速又快又急，似乎很不想看到黄英这样的表情。 其他人都没有插话的意思，心中知道，谭大伟马上就说道了关键的问题了。 “我一路上想，杨跃不可能一点后手没有的，不管以后在哪里生活，都是需要钱的，你们当时又跟我说了银行卡信息被盗刷的事情，那时候，我就怀疑，这个事情是杨跃做下的。他习惯了奢侈的生活，没有钱是不行的。而想要最快速度的聚拢财富，那么将主意打到上帝手机的身上，也是理所当然……” 听到谭大伟怀疑杨跃，将这个矛头对准了杨跃，这让赵燚他们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在上一次的审讯中，谭大伟的话里话外可是对杨跃充满了感激之情的。 “上帝科技是我的心血，同样也是杨跃的心血，能够形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同杨跃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但是，那些人却在这个时候摘桃子，杨跃想毁了上帝科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人都应该感恩的，虽然我不赞同他的这个做法，但是，他对我却有知遇之恩，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赚的钱已经足够了，所以，我才会帮他，帮他隐瞒下来，删除所有的数据！” 谭大伟说到这里，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你是说，你是为了报答杨跃，才会替他删除数据，做下这样的事情？” 黄英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是的，小英，你要相信我。你知道我的，从来钱都是够用就行了，不会是我的，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谭大伟急切的解释着。 “你，真是糊涂！杨跃这样做，明明就是犯罪，你却帮助他删除最关键部分的证据，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这是犯罪！这是妨碍执法！” 黄英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谭大伟。 “我已经想好了，做了这个事情也就算报答了杨跃的知遇之恩了，小英，你也是知道的，当初我拉这个投资有多难，只有杨跃对我伸出了双手，而且，他对我不薄，没有在股份上和金钱上亏待我，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抓？” 说到这里，谭大伟的眼泪流了出来。 黄英也沉默了下来。 她知道，当初的谭大伟很难很难的。 遭到了无数的白眼，只有杨跃肯耐心得听了他的计划，最后两个人合作成功了。 “既然如此，你都已经选择了替他删除数据，说明你也做好了被发现受到严惩的准备了，那么你现在为什么又选择说了呢？” 夏丹冷静得看着他。 “因为小英，我不能因为一个杨跃，毁了我一辈子，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不能不说出实情了，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定代价，但是这代价不能超出我承受的极限。” 谭大伟坦然得说道。 确实，如果只是删除数据，就算被发现了，判个三年五年的，谭大伟仍旧能够恢复自由。可是，如果是银行卡盗刷的幕后指使者，那么等待他的，就是一辈子不见天日了。 他知道这里面事情的轻重。 “你真傻！真傻！” 黄英呆傻傻的看着谭大伟，喃喃自语一样的说着，忽然她又提高了声音：“谭大伟，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个家庭的存款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你知道你帮助他隐瞒，是多大的错误吗？”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可是，人都是有远近亲疏的，我认为杨跃曾经对我很好，所以，我选择报答他，虽然这是一个错误，我也愿意为我犯下的错误承担罪责，小英，不要再怪我了好不好。” 谭大伟恳求的说着，黄英的眼中泪花闪烁。 在这样的局面下，黄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中。 “谭大伟，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银行盗刷案的会是杨跃做下的？而不会是别人？” 想了想，夏丹这样问道。 “因为我在删除数据前，曾经看过工作日志，上面登录的权限账号，是属于杨跃的，那个账号的登录密码，应该只有杨跃自己一个人知道……” 马上，谭大伟给出了答案。 赵燚他们几个人在翻看着工作日志，可是没有找到这一点。 “黄英，你看这份报告上有说明这一点吗？” 在场就有技术专家，夏丹立刻对黄英说道。 黄英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过报告飞快的浏览着，最后摇摇头：“没有！” 怪不得他们在上面找不到这一点。 “是这样的，数据的彻底删除是从按照时间的顺序的，所以现在查不到这个信息了。” 谭大伟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黄英。 黄英点点头：“他说的基本属实。他采用的是数据格式化很彻底，就算数据恢复，也查找不到，基本上很难被恢复了。” “你说的很难，也就是代表着有办法？” 赵燚马上问道。 “以我所掌握得技术是没有太好的办法的。但是技术上的事情很难讲，因为可能随时有人提出新的方法，所以，我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黄英想了想，摇摇头。 听到黄英这样说，其他人心中都清楚，恐怕真的没有办法了。因为黄英本身就很注重学习，技术水平可谓在系统内拔尖的。 “谭大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现在那一份数据只有谭大伟自己一个人看过，所以黄英再次问道。 “是的，小英，我保证不再骗你的。小英，你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我们还年轻……” 谭大伟颇为忐忑不安的看着黄英，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他肯定是犯罪了，也一定会被判罚，几年是一个问题，所以他和黄英的关系会怎么样，谭大伟是没有底气的。 黄英刚想要说什么，夏丹干咳了两声：“你们私人的问题现在不适合谈。谭大伟，你还能想到什么关键的数据吗？现在是你最后的戴罪立功的机会了，你想要法院对你宽大处理，一个积极合作的态度是不能少的。这其中量刑的尺度有很大的不同……” 谭大伟连连点头：“我明白的。我想想……” 他一副沉思的模样，半晌才继续说道：“登录的时间是大前天的半夜十一点左右，再就是很多很多的银行卡账号信息数据，这部分数据我没有记下来……” 又等了半天，谭大伟才摇摇头：“我现在的脑子很乱，想不起来了。” “好的，如果你还能想起什么有用的价值，可以随时通知我们。我们先出去吧。” 蒋招娣看到谭大伟的身上暂时挖掘不到有价值的消息了，当下就决定离开，他们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相信谭大伟的，要开会进行商议。 黄英明显想要留下来同谭大伟单独说说话，可是被夏丹态度异常坚决得给拉走了。 “你给我放老实点！” 陈东扔下这样一句话，小跑着追着众人出去了。 他对谭大伟可没有什么好印象了，原因么，自然是因为夏丹和黄英的事情了。 “你们觉得，他的话有几成的可信度？” 刚到会议室，蒋招娣直接问道。 “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谭大伟有点脑子就不会人承认的，除非我们能够抓到最直接的证据，目前看来，恐怕是不可能的。” 夏丹想了想，摇摇头。 “不会的，谭大伟刚刚已经保证过了，不会再骗咱们了，我相信，他这次说的应该是真的。” 黄英忍不住说了一句。 赵燚等人摇摇头，黄英现在是感情大于理智。 既然谭大伟骗过黄英一次，那么谁也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利用黄英的感情，来误导他们。 “小英，你知道咱们办案的程序的，什么都要讲究证据的。” 夏丹低声对黄英说着。 “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谭大伟怀疑杨跃和魏茵，也在情理之中。这么大的罪名，任谁也不会轻易承认的。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应该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可以排除是外人下手的可能了吧？也就是说，这三个人中有人在说谎，会是谁？” 赵燚沉声说着。 外人利用黑客技术远程操纵上帝科技的总机房，这种情况基本上从理论上讲是可行的，但是真实的情况，上帝科技的网络安全系统很强大，又在上面挂了号，真要是外部入侵，不会没有一点的动静。 所以，这个可能性基本上被排除了。 一名工作人员匆匆走过来，在蒋招娣的耳边低于了几句。 “杨跃要求见我们，我们去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吧。正好，也看看他会怎么解释，案发的当天夜里，他的账号会在总机房登录。” 一见到杨跃，杨跃立刻就说道：“政府，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都上缴，只求你们能够让对我的信息进行保密，让我安安稳稳的活下半辈子。” 他害怕了。 一想到暴怒中的那些资本大鳄们，杨跃就觉得，自己会随时死亡。 “我们可以和上面提出，进行不公开的审理，你的身份也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保密，但是，你必须要老老实实的交代你所有的问题。” 第217章 死不承认 “我交代，我配合，你们问什么我就一定说！” 杨跃连连保证着。 只是这保证有几分的可信度，还要验证一下。 “好。那你说说，为什么你的权限账号，会在案发当日，出现在总机房的工作日志上面？” 蒋招娣直截了当的问道。 “什么？你们说什么账号？” 杨跃一脸迷惑的看着蒋招娣。 “就是可以进入总机房内的属于你的权限账号。”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那天晚上我大概十点多才做完整容手术的，那时候我正在提前租好的出租屋里面休息。我总不能刚做完整容手术就去公司吧？再说了，公司里到处都有安保人员，你们完全可以问问他们看到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整容医生特意嘱咐我了，要保持一定的时间不能见风的……” 杨跃连连摇头。 “有人可以证明你当天晚上没有出去过吗？你在哪个医院里做的整容手术？” 夏丹的提问让杨跃怔了怔，苦笑着说道：“我当时躲藏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去医院里？是找的地下医生，我可以告诉你他的联系方式，但是估计你们找不到他了，他们这种人，做完一个手术就会换地方的。那天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里睡觉，没有人可以证明我的行踪。” “既然你说我们找不到这个整容医生，那你又是怎么联系到他的？” 蒋招娣一脸的不相信。 “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他专门做这种灰色的生意，在里面抽成，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也给你们！” 杨跃很痛快的告诉了他们这些，记录员飞快的记下这些有用的信息。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是从哪里看到的，我的这个账号在总机房登录了？不应该啊，这个账号和密码，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的。” 杨跃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蒋招娣同赵燚对视了一眼，才说道：“是杨跃说的……” 她将杨跃心底的猜测告诉了杨跃。 顿时，杨跃一脸的气愤。 “这是不可能的！这不是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吗？我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完全可以早就这么做了，何必还要导演这么一场戏？我不用盗取这么多人的钱财，只要盗取哪些逼迫我的人的银行卡账户信息，他们没了钱，又算得了什么？我还是安安稳稳的做我的大老板，岂不是比现在要强得多？谭大伟啊谭大伟，这个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真看不出来，他表面上这么老实，心肠却这么歹毒，这是要把我直接往死里逼啊！” 杨跃的双眼喷出了怒火，他的情绪格外的激动。 他的这种反应，其实也在众人的预料当中。 “你说是谭大伟？谭大伟知道你的账号？” “我都已经说过了，技术上的事情我没有查过手，那个账号也是谭大伟让我创建的，里面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我虽然没告诉过他，但是，他知道了，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杨跃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众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好吧，你把你现在的资金情况详细得说一下，我们会安排人员进行核实的。” 蒋招娣决定暂时先不再逼迫杨跃了。 先追求一部分资金，也是好的。 留下记录员，杨跃将他的海外不记名的银行账户报上，赵燚他们却离开了。 “现在的情况是，杨跃说是谭大伟，谭大伟怀疑是杨跃。有点意思。你们怎么看？” 将这两个人的口供放在一起，就能够发现这一点。 “蒋局。我们要安排人员核实一下杨跃说的那些情况。” “我会安排的。” 蒋招娣应了下来。 给杨跃做整容手术的地下黑医生要查，也要派人调取上帝科技的监控录像，还有那天晚上所有执勤的安保人员。 “魏茵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我们现在分析一下情况吧。你们说，这三个人，会是谁？” 马上，黄英就开口说道：“我认为谭大伟的嫌疑是最小的。如果是他的话，他做下这么大的事情，也有两天的时间在我们的视线之外的，完全可以彻底消失的。但是，他又同我们见面了，虽然说潜入总机房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但是，他没跑，就说明他的可能性很小。” 黄英的分析，虽然带有一定的感情色彩，但是也不能说她分析的完全没有道理，不是在胡搅蛮缠。 但是夏丹却很生气：“黄英，你要用理智来思考！不要让感情蒙蔽了你的双眼。你想想，他固然可以逃跑，但是他这样一跑的话，我们肯定是要通缉他的，没有人想要一辈子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就算他有再多的钱，他睡觉都睡不安稳，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会竭尽全力的洗白自己。”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黄英。 黄英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赵燚对夏丹微微颔首，才开口说道：“两位说的都有道理。假设谭大伟说的是真的，那么杨跃有没有可能在刚做完手术就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进入总机房呢？” “这个可能性是有的。我们已经给杨跃做过了全面的身体检查。他的身体情况有些糟糕，应该就是手术的后遗症了。所以，当天晚上冒险出去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夏丹说了这一个情况。 确实，为了这样一笔巨款，如果说承担被毁容的风险，任何人都是愿意的。 蒋招娣紧锁着眉头，她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魏茵当天的行踪是和丁建军在一起的，他们当天回了首都，所以他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当然，要确切的证明这一点，应该是可以找到证人的……” 三个人，蒋招娣首先就排除了魏茵，然后她继续说道：“谭大伟当天的行踪我们无法确定。但是这个人的身体素质很一般，究竟能不能瞒过众多的安保人员的视线，进入到总机房内，还是一个未知数。我们的人一直在检查当天的监控录像，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至于杨跃，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打开了一份卷宗，这上面记载的是杨跃的出生成长，厚厚的一叠资料，翻到其中一页，蒋招娣继续说道：“杨跃这个人，其实是有过从军的经历的，他和他的那位保镖，黄亮同时复原，然后开始创业。” 赵燚他们也同样的想到了这一点。 疑点一下子又聚集在了杨跃的身上。 “杨跃这十多年间，除了早起受条件所限之外，他有钱之后，从来没有间断过身体的锻炼，在很多高端的健身房，都有过他的踪迹。” 现在的信息实在是太发达了，杨跃平时的生活大致情况，他们都已经掌握了。 “所以说，这个人其实是具备作案条件和时间的，重大的嫌疑同样不可以排除。” 会议室中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都不会轻易承认的，这一点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受害人数众多，这个资金是一定要追回来的。 不然，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同志们都在啊，坐，都坐！” 王局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蒋招娣连忙让出了主位，坐在了旁边。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王局没有客气，坐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大致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 蒋招娣简略得说了一下他们掌握的情况，以及面临的难题。 王局静静的听完，才说道：“我知道，同志们都尽力了。但是，同志们，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很严峻啊……虽然说上面给了我们七天的时间，可是……最近你们都忙着办案，大概没时间看新闻吧？舆论已经很难被压制了，一些心细的人，已经发现是上帝科技出现问题了，现在，在上帝科技大厦的空地上，已经有数百人拉起了横幅，在那里静坐示威。所以，我们必须竭尽全力的争取时间！” 这样的情况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仔细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受害人能够冷静得在那里静坐，还是保持着一定的理智的，但是时间长了，就会存在变数。 自古以来高手在民间。 他们在办案查找线索，民间的那些受害人，同样也在行动。 发现上帝科技在这么火爆的局面下，忽然有大批的警力入驻，再加上暂停营业，联想到银行卡盗刷的案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们明白，王局，我们一定会尽快难道嫌疑人的口供！” 蒋招娣咬了咬牙，保证道。 王局点点头，然后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百分百确定是上帝科技出了问题？” “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了，在总机房的数据库中，有三分之二的银行数据，在这一点上不会出错。” 蒋招娣肯定的回答让王局的神情一黯：“可惜啊，好不容易，咱们j市出了一个全国的明星企业，市里的领导都是欢欣鼓舞的，这对咱们市的经济是一个极大的促进作用，但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太糊涂了？他们老老实实的经营，就有赚不完的钱，何必做下这样的事情。” 王局连连摇头，神情极为惋惜，他顿 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市里部分领导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尽量追回被盗的资金，但是隐瞒上帝科技集团在里面的问题……” 他这话一说出口，黄英立马就有些急了，想要说些什么，被夏丹死死的拉住了。 “我们会考虑这一点的。” 蒋招娣沉吟了很久，才很是勉强得点点头。 “当然，这只是部分领导的意见，他们还在商议。咱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追回所有丢失的资金，抓到这个幕后的黑手！好了，你们先忙吧！” 王局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他一走，黄英立刻就嚷嚷开了：“凭什么啊，凭什么不让公开？那是不是我们现在随便就可以找一个人当替罪羊了？” “小英，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坐下！” “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考虑的内容，我们的任务是破案！再说，市里的部分领导考虑得也太简单了，这个案件现在全国都在关注着，不是咱们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蒋招娣摇摇头，暂时放下这个事情。 第218章 上帝由来 黄英明显得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夏丹对黄英摇摇头，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 “好了，咱们分成两组，继续审讯杨跃和谭大伟。我带一队，夏丹你带一队。” 之所以让夏丹带队，是因为夏丹的有着很丰富的经验。 “我来审讯杨跃吧！黄英，你做我的助手……” 夏丹没有犹豫，就应承了下来，她选择审讯杨跃，又点了几个人作为审讯的助手。 马上，众人就行动起来。 夏丹他们稍稍慢了一步，收拾了一下手中的资料。 等到蒋招娣和赵燚他们一离开，黄英立刻就不满的说道：“夏姐，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你看上面的意思明显就是想要找替罪羊了。这样的情况下，大伟都已经说过了，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人选！” 她的表情异常的急切。 “哎……” 夏丹叹了一口气，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小英，本来我想等案子结束再同你谈谈的，既然这样，现在我同你说说也好。你们先过去吧。” 审讯当然不可能只有她们两个人，夏丹先让其他人出去。 等到会议室中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夏丹才说道：“首先，我们谁也不能肯定，谭大伟就一定没有问题……” “夏姐，大伟已经再三保证了……” “用的理智想一想，抛开你们男女朋友的关系，他的这种保证能够相信吗？如果你再这样感情用事，那么，我会向上面申请，将你调离这个专案组！” 夏丹明显有些生气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小糊涂蛋！ 黄英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谭大伟确实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这一点是不能否定的。当然，同样的嫌疑杨跃的身上也有。不管上面怎么要求，前提都只有一个，我们必须要找到真正的黑手，才有可能把钱追回来。在这方面，你是专家，你要冷静下来。如果谭大伟真的不是幕后的那个人，以你的才能，完全能够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点！但是，前提是不要让感情蒙蔽了你的双眼，做出错误的判断。” “我知道了。” 黄英的神情终于坚定了下来。 夏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另外，就是，不管怎么说，谭大伟恐怕都会被判坐牢，小英，你要想清楚，一个女孩子的青春就这么几年，你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感情还不太深，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黄英沉默着，没有说话。 夏丹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算了，我们走吧！” 紧张得审讯工作又开始了。 但是，进展却不大。 杨跃一口咬定不是他，当天夜里，他在休息。 而谭大伟则声称，在系统日志中，看到了杨跃的账号登录的。 审讯工作一下子僵持了下来。 夜灯初上，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会议室。 众人纷纷的摇摇头，各自交换着情报，没有太大的进展。 各方面的资料仍然被不停得送过来。 蒋招娣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振奋了一下精神，拍了拍手，让大家注意。 “大家看这一份资料。这里面是上帝科技安保人员的口供。他们称，在事发的夜里没有人进出过大厦的，而且有完整的巡逻记录，在监控视频中，也基本上证明了，他们巡逻的很严密。” 将资料分发下去，众人仔细得观看着。 “这不太可能啊，如果没有人进入总机房的话，难不成还能出了鬼，是总机房自动运行的程序？” 赵燚也忍不住搓了搓牙花子，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黄英的身上。 这方面就需要技术专家来解答了。 可是，黄英没有注意到，她在低着头，认真的翻看资料。 “黄英，你说一下，在技术上，如果不进入总机房内，能不能远程操作总机房内的主机，进行银行卡的盗刷呢？” 夏丹忍不住低声提醒了黄英一下。 “啊……技术上来讲，想要做到这一点不太可能。因为总机房的主机拒绝远程操作的，如果允许远程操作的话，会有漏洞。除非里面有操作人员，临时开启权限的话，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黄英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众人议论着。 黄英给出的假设是不成立的。 没有人进入总机房，又怎么可能开启这个权限。 夏丹忍不住又问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也不完全是没有办法……” 黄英犹豫了一下，思索着：“那就是提前设定好程序，到了时间就进行自动启动，然后这个程序再进行自我销毁。但是这样的程序，如果在里面的，会被安全系统识别的。除非将这个程序添加到信任的名单中。” “能不能查一查，对方是不是用了这种技术手段？” 蒋招娣马上问道。 “恐怕不能了，之前的系统工作日志都已经被销毁了。” 黄英说起这个，忽然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惊恐，随后垂下眼睑，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可惜……” 蒋招娣说了一句可惜，然后就不再关注这一点了。 “杨跃的整容医生已经被抓获了。他承认，当天给杨跃做完手术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半，然后他就离开了。所以说，杨跃之后又干了什么，没有人可以作证。” 夏丹将这个情况说了一下。 审讯几乎陷入了死胡同。 可以说，这两个人，必然有一个人是幕后的黑手。 会是谁？ 从技术上来讲，谭大伟的疑点更多一些。 因为，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技术手段做到这一点。 但是从行为上来讲，杨跃的疑点又多一些。 毕竟，差一点，他就潜逃成功了。 而谭大伟，没有逃。 当然，也可以用他不想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来解释。 总之，这让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想要追回那笔天文数字的海量的资金，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资金追回的问题，我们能不能让上面想想办法？毕竟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所有的资金转移到的，是五个离岸港口的账户，先把资金要回来，总得安抚那些受害人。” 赵燚忽然这样说道。 “恐怕不行。资金只是在那五个账户作为中转，现在转入了国际著名的一家银行，是不记名的账户。这家银行以古板著称，没有密码，是不可能将钱取出来的。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古板，所以在银行系统中，享有盛誉，但是不可避免的，又成为一些人藏匿不明财产的最好地方。” 蒋招娣解释着。 自然也有人试图做过这方面的努力，显然，是失败了。 “我想，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人，魏茵同样是有着这个权限的……” 夏丹凝声说道。 “可是，我们已经把魏茵的嫌疑排除了，当天她同丁建军去了首都，而且，机场也证明了这一点，总不能半夜魏茵飞回去的吧？” 蒋招娣不解的看着夏丹，夏丹是一位很丰富的办案人员，这一刻，蒋招娣有些看不懂了。 “我不是说她有嫌疑，而是，魏茵同杨跃的关系很亲密，所以，杨跃的事情，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看得出来，基本上都知道的，如果是杨跃做下的，基本上不可能一点风声也听不到的；再就是，杨跃有什么事情，一般情况下，都是让魏茵传达的，很少亲自去总机房那个地方，这一点从技术部其他员工的嘴里也得到了证实，所以，她同谭大伟的关系也不错……” 说到这里，基本上其他人也明白了夏丹的意思。 既然这两个人的嘴都很硬，那么只能从侧面来撬开这两个人的嘴了。 “好，我们立刻再次提审魏茵。” 蒋招娣浑身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了。 破案最怕的不是麻烦，而是怕没有方向。 哪怕是任何最微小的线索，在场的人都愿意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魏茵此时已经睡下了，精神状态不太好。 这里可比不上她和杨跃的豪宅。 “魏茵，你的问题不是很严重，如果你有重大的立功表现，我们会考虑向法官求情的。” 魏茵在整个事件里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她明明知道杨跃没死，不仅没有检举对方，反而配合着他，想要一同出国。 “我知道，我明白！” 魏茵连连点头，现在的她艳丽不在，有的只是疲惫。 “那好，我们问你。你仔细回忆一下，在这段时间内，杨跃和谭大伟谁的言行比较奇怪？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发现一点迹象吗？关于这个银行卡盗刷的事件？” 蒋招娣沉声问道。 “这……让我好好想想。” 魏茵皱着眉头苦思着。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 “我不知道这个信息有没有用，我觉得，如果真的是他们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做下的，谭大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黄英的眼睛一瞪，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只是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说？仅仅是因为你和杨跃的特殊的关系？” 夏丹反而替黄英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不是的，当然不是这样的。我有理由的，理由就是我们公司的名字，上帝手机，上帝科技，你们不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顺耳吗？” 魏茵这样一说，他们仔细想想，其实这个名字真的不太好，感觉上，远不如其他品牌的名字顺耳。 “最初我们确定名字的时候，想了很多，但是，是谭大伟，一力坚持选择了这个名字。他说，我们的公司，早晚要像上帝一样，掌控所有人的生活！这是不是太狂妄了？” 的确是太狂妄了，从谭大伟的言行来看，从来没有看出来，他的内心深处，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决心。 如果说魏茵说的是真话。 这一点其实并不难被证实。 第219章 意外与谋杀 魏茵说出的这个信息重要吗？ 看起来似乎并不重要，只是一个手机的名字。 但是其中隐藏的意味太多了。 在所有人的面前，谭大伟一直表现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技术宅，可是，如果魏茵说的是真的，当初是他力排众议，定下了这个上帝手机的名字，从中，就能够听得出来，他隐藏得巨大的野心。 “他当初真的是这么说的？” 黄英的语气有些艰涩。 “是的，这一点我肯定是不会记错的。” 魏茵的再次肯定，打破了黄英心中那一丝的侥幸。 “你还能想到其他类似的信息吗？” 夏丹继续问道。 “还有一次，他们技术部的一个人想要找杨跃汇报工作，这是越过了谭大伟的，所以被谭大伟知道了之后，直接把这个人开除了……” 魏茵努力的想着。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黄英不满的说了一句。 不管在公司中还是在体制内，越级向上司的上司报告都是一种很不妥当的行为。 “那你知道这个人打算同杨跃说些什么吗？” “不知道，因为他还没有见到杨跃，就被谭大伟给拦下了，他取消了对方的所有权限，根本就无法进出公司的任何一道门。这个人在临走的时候，大骂说我们迟早会后悔的……” 魏茵摇摇头。 “那你和杨跃后来没有找这个人了解一下情况吗？” “没有，杨跃当时很相信谭大伟的，谭大伟说这个人在公司中很不安分，所以开除他了。” “找到这个人！” 蒋招娣当即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 看似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问题，但是现在但凡能够和杨跃、谭大伟沾边的问题，都会得到高度的重视。 从魏茵的审讯室中出来，众人立刻又分成两组，分别再次对杨跃和谭大伟进行验证。 不到半个小时，重新聚集在会议室中。 “杨跃同魏茵的说词是一致的，他也声称上帝手机的名字是谭大伟取的。” 夏丹说明了这一个情况。 赵燚接着说道：“谭大伟同样承认了这一点，不过他的解释说，他希望以后公司能够发展得像通讯巨头一样，所以才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另外就是他开除的那个下属，谭大伟说这个人自认为技术很好，所以平时就不怎么听从管理，所以才会把他开除，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非常正常，任何一个团体，都不会允许这样不稳定的因素在里面……” “这两个人不会轻易承认的，我们需要更多的佐证来证明他们究竟谁才是那个幕后的黑手……” 蒋招娣头疼的揉着眉头。 工作仍然继续。 专案组成员们似乎都忘记了时间一样。 距离七天的倒计时不经意间已经还剩下三天了。 整个专案组的气氛陡然间紧张了起来。 原以为这个案子已经到了接触真相的时候，却在最后一步被卡住了。 “还有三天的时间了，也就是七十二个小时！你们谁有办法撬开这两个人的嘴？” 蒋招娣明显有些上火了，双眼中也布满了血丝！ 赵燚心疼得看着她，但是却没有太好的办法，这几天他也没怎么休息，不间断的提审着杨跃和谭大伟，可是这两个人现在几乎是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是对方。　　“我们的方向应该是没有失误的，这两个人应该有一个就是幕后黑手！” 夏丹肯定的说道，她也比蒋招娣的模样好不了多少。 黄英的面前摆放着一台笔记本，这里面有着所有的资料。 她不时得传来几声压抑的干咳声，身体显然已经快要到了极限了，可是她太倔强了，说什么也不肯休息。这样大高强度的工作，健康人都很疲惫，更不要说她了。 她的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了笔记本上，希望从浩瀚的资料中查到什么关键点。 蒋招娣的手中有一个记事本，上面记录得工作要点。 她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说道：“那个被谭大伟开除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出了车祸，车祸看起来是很正常交通肇事，交警队里的调查报告在这里！” 吴悦将报告找了出来，递给了蒋招娣。 这一份报告详细的说了这个人出车祸的原因，闯红灯，和十字路口另一个方向的大卡车相撞，经过交警队里的仔细勘察，主要责任就在这个人的身上，大卡车的责任反而不大。 “可以确定这个报告的真实性吗？里面没有谋杀的因素？” 蒋招娣其实是很质疑这报告的真实性的。 “除了时间上有些巧合，在他被开除的第二天出的车祸，那时候是上帝手机发布的第三天。我们也再次检查了当时路口的监控视频，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似乎当时他很急，明明已经是红灯了，还强行穿红灯，才酿成了这样的悲剧。” 吴悦摇摇头，在这个交通肇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他死亡的时间太巧合了。” 虽然，在报告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夏丹仍然这样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 有时候，直觉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没有什么证据，这时候，因为这个人的死亡，陡然间，谭大伟的嫌疑增加了很多。 “当时谭大伟在做什么？” 蒋招娣想到这一点。 “当时他在正常的上班，我们调查了他技术部的其他人，可以正是，当时谭大伟应该在总机房。” 吴悦汇报着。 “黄英，你从技术上分析一下这个情况。假设他在总机房中，能不能完成入侵交通指挥灯的系统……黄英……” 蒋招娣点了黄英的名字，但是黄英放佛浑然不觉。 夏丹忍不住小声得又提醒了她一句：“小英，蒋局问你话呢？” “啊？” 黄英茫然得抬起头，她人虽然坐在这里，但是却没有听众人在讨论什么。 蒋招娣微微有些怒气：“小杨，你从技术层面分析一下。” “应该是可以完成的。交通指挥系统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很难入侵，但是对于谭大伟来说应该并不困难。首先上帝科技的总机房拥有足够的计算量，使用跳板可以很好的伪装自己准确的地址，篡改交通指挥灯的系统，从技术上来讲不难。事后，再篡改画面，我们很难发现其中修改的痕迹。” 小杨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所以说，理论上来讲，谭大伟是可以做到谋杀这个事情的。但是我们却没有证据，是这样吧？” 蒋招娣问道。 “是的。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足够谭大伟删除这部分数据了，如果是他做下的。”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虽说只要是谋杀的话，就一定可以找到其中的证据，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其实有些时候，真的很难，很难，并非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够做到的。 蒋招娣默默的在本子上记下这个事情。 黄英举起了手：“蒋局，我有话要讲。” 虽然对刚才黄英的反应有些不太满意，但是蒋招娣还是点点头，让她发言。 “请讲。” “是这样的。我注意到了一个情况，不知道对案情是不是有所帮助。杨跃此时一直声称他对潮流科技其实并不精通，但是这一点并不是真实的情况。首先，他的车是最新的跑车，一个近四十岁的人了，有钱的大富豪，一般来说更喜欢奢华稳重的豪车，可是他却选了一辆价值千万的跑车作为自己的座驾，这说明他的心态其实很年轻的；另外，在他的住宅内，所有的电子产品，诸如冰箱、电视等等，都是世面的最新款；只有手机，是颇为老旧的老年机，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但是他的这部老年机，从安全性上讲，也超过了世面上的大部分手机，我的情报汇报完了。” 黄英说到这里就坐下了。 众人消化着黄英提供的资料。 其实，黄英说的话，在卷宗中都有，但是黄英在这里说出来，他们忍不住细细的思考着。 确实是这样的。 杨跃声称对潮流科技并不感兴趣，本来自己公司生产的手机，他几乎没有使用过，都是让魏茵携带着，他本人的私人电话，却是一部老年机，而家中又有大量的最新的电子科技产品，其实言行是不相符的。 这由不得众人不多想。 杨跃是不是在掩饰着什么？ 人在潜意识里，如果要做下坏事，就会不自觉的隐瞒这一个情况，既然是上帝手机出了问题，那么杨跃如果是背后的指使者，隐瞒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好。这两个人都有重大的嫌疑。” 蒋招娣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这时候，一名工作人员走到蒋招娣的身边，对她低声说了几句，让她的脸色一变。 “你们先继续开会，上面又来人了。” 她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赵燚看着蒋招娣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有些担忧。 每天最少蒋招娣会被询问三次以上案情的最新进展，而且随着时间的临近，这个频率还有增加的趋势。 蒋招娣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众人又讨论了一番，可是却没什么有用的结果。 现在两个人死活都不会承认，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谁都不傻。 “那位出车祸的死者，既然曾经也是一名技术人员，在他的遗物中，有没有发现？” 夏丹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因为是交通肇事，所以他的遗物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去检查。” 吴悦低声说道。 “既然他对谭大伟很不满，说不定在他的遗物中，会有发现，我们现在立刻就去。黄英，你去吗？” 夏丹站起身，询问了身边的黄英。 “不了，组长，我能不能单独见见谭大伟？” 黄英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忽然对赵燚这样说道。 这几天，黄英一直没有提出单独见谭大伟的要求，这个时候忽然提出来，让赵燚盯着她看了好长的时间。 “组长，小英是好几天没睡觉有些糊涂了。” 夏丹一听黄英这样说，连忙说道，还不忘拉了拉黄英。 第220章 法理难容 在市局中，其实有很多人对黄英参与这个案子心存疑虑的。 尤其是现在迟迟破不了这个案子，这种心理不知觉的正在增加着。 现在黄英又提出要单独同谭大伟见面，不能不让知道内情的人多想。 夏丹不希望看到黄英犯错误，但是黄英却倔强的不肯顺着夏丹坐下，而是不甘示弱的看着赵燚。 赵燚忽然笑了。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赵燚的这句话一说出口，连夏丹都惊呆了。 “组长……这不符合规定！” 夏丹极力的想要阻止这一切。 赵燚摆摆手，阻止了夏丹下面的话。 “黄英，你的心中应该清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我相信我的同事不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虽然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我相信你！不过，你去可以，要注意你自身的安全，另外，如果你不希望你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被别人听见，我可以答应你，关闭监控器！” 他说完这些话，夏丹都惊呆了。 “组长，你这是犯错误的，咱们这些人还没有问题，如果真的不能破案，你在办案的过程中犯下的错误就会被无限放大！” 夏丹忍不住提醒了赵燚一句。 确实如此。 如果可以顺利的破案，这点小小的违规任何都不会在意的。 但是如果不能的话，呵呵，办案过程中任何的一点问题，都会成为严重的问题，说不定，赵燚就会成为其中的替罪羊。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黄英，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就有她自己的想法。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呢？” 赵燚很镇定的点点头。 “谢谢组长！” 黄英感激的对赵燚笑了笑。 “你们……哎！” 夏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到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夏姐，如果是你出了事，我就算是违反法律也会站在你那一边的。” 陈东低声在夏丹的耳边这样说道。 夏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就是一个糊涂蛋！我怎么会那么做？” “小杨，麻烦你跟我去一趟那位死者的家中，检查一下他的遗物。” 赵燚点了小杨的名字。 这位死者的家庭住址很容易找到的。 他在j市租住的房子。 典型的单身公寓。 打开之后，里面很凌乱，一股刺鼻的怪味弥漫着。 笔记本电脑被随意的放在桌子上，仍然在顽强的运转着，还有一盒已经发臭的泡面。 小杨先是捏着鼻子将泡面扔进了垃圾桶里，将垃圾桶拎着远远的放下，才松了一口气。 赵燚完全不为所动。 “在这里检查，还是拿回市局？” “你先大致的看看，里面有没有有用的数据，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到的话，咱们再带回市局详细检查。” 小杨点点头，敲击着键盘，用自己编程的软件进行搜索着，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才站起身。 “这家伙还是一个手段颇为高明的黑客，里面有不少盗取的他人的数据信息，关于上帝科技的情况也有，但是很凌乱，短时间内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进行分析，可能花费的时间比较长。” “那你估计，市局的力量多长时间能够形成完整的报告。” “天黑之前。” 小杨给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 “可以。” 他们这一次出动，大概花费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回到市局的时候，正好看到陈东在一间审讯室的门口抽着烟。 “怎么没进去，都谁在里面？” 赵燚随口问了一句。 “黄英和夏丹……” 陈东犹豫了一下，走到赵燚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组长，黄英肯定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她关闭了监控器，单独和谭大伟谈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面传来了很大的吵架声，但是具体说的什么，我们不清楚……” 赵燚点点头。 对黄英可能掌握更多的情况，其实赵燚有这方面的猜测。 原因很简单。 其实这几天的时间，黄英都在拼命的查找关于杨跃身上的漏洞，不能说没有，但是进展其实不算太大。 电子科技产品的事情，虽然有疑点，但是并不能作为足够的证据。 陈东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才继续说道：“黄英出来之后眼睛都红了，明显是哭过的。她一出来，马上就提出要见谭大伟那些曾经的技术部门的同事们，现在大概已经审讯到了第四位了。” 正说话间，黄英和夏丹出来了。 黄英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看到赵燚，也是板着一张脸。 “组长，你回来的正好。案情有了重大突破！谭大伟就是幕后的那个人！” 黄英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名字。 “你有证据？” “有人证！目前是三个人证。” “人证？” 听到黄英这样说，赵燚惊奇的看着黄英。 不管是杨跃做下的，还是谭大伟做下的，这个事情无疑是很隐蔽的，但是黄英却说，有三个人证，这怎么可能？ “能详细说一下吗？” “是这样的，上帝科技的安全系统是很先进的。谭大伟在上帝手机发布之前，就在网络安全系统中嵌入了一个自动程序。这程序虽然被添加到了信任的名单中，但是其他的技术员也发现了这一点，谭大伟说是必要插件，但是大部分技术员都是很好奇的，所以记录下了这个情况，也有这个程序的备份。我已经分析过了，是远程启动命令……” 赵燚虽然对电脑不懂，但是听到这里，也差不多明白了。 谭大伟利用自己有用上帝科技的最高权限，将一个自动程序注入到了数据库中。 这样的动作其实瞒不过其他技术员的。 技术宅都是有一个好奇心，虽然谭大伟说过了，这是插件程序，但是仍然不能打消他们的这一份好奇。 加上上帝科技本来就属于最尖端的系统，本着学习的态度，他们纷纷记录下了这个程序。 审问了四个人，就有三个人做了这一点。 一开始，他们是没想到的。 “这个自动程序很隐蔽，是双向结合的。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却可以远程调动数据。所以我很肯定，就是谭大伟。稍后，我会继续审讯其他的技术员，看看有没有更多的人证。” 黄英的眼眶微红，仍然倔强的看着赵燚，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 赵燚的心底叹息了一声，点点头：“可以，我会协助你。” 进展异常的顺利。 技术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见猎心喜。 这个自动程序是谭大伟自己设计的，所以有不低的研究价值。他们都是心照不宣的进行了数据备份。 这个备份，加上他们的口供，就算谭大伟不承认也可以零口供起诉他！ 市局里几乎轰动了！ 王局更是兴奋得连连搓手。 “好好！这个小黄的技术水平真高，怪不得我听老吕说，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挖人，可惜都失败了，连我都动心了，可我开不出来老吕的条件，如果这个小黄的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成为咱们网监大队的大队长！” “咳咳，王局，您失态了。” 蒋招娣将这个情况汇报的，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低声提醒了他一句。 网监大队的大队长此时正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马上，他也笑了：“当然了，这位黄英过来，我是心甘情愿的退位让贤的。” 说笑归说笑，连安全局挖人都失败了，何况他们市局。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今天晚上能不能拿下这个犯罪嫌疑人？” 王局收敛了笑意。 虽然说已经肯定了幕后嫌疑人，但是追回资金，无疑是更重要的事情。 “我想，面临这样铁证如山的口供和证据，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坚持不了多少了。” 蒋招娣觉得问题不大。 一般来讲，在没有确凿证据下，犯罪嫌疑人还可能抵赖。但是铁证如山，除非是那些受过特殊训练的国外间谍，不然，谁也没办法保持镇静了。 “好！马上阻止最精干的力量，连夜审讯这个人！在天亮之前，我希望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是！” 蒋招娣敬礼应承了下来。 “我去和领导汇报这一个好消息！你们去忙吧！” 王局兴冲冲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这个案子全国都在关注着，既然有了重大突破，王局当然不愿意再承受重大的压力了。 要知道，已经四天了，他可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强大的审讯阵容很快就组织起来。 也专门把谭大伟从那间交校的审讯室里调到了这里。 黄英赫然在列。 她穿着一身制服，跟在众人的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完全没有最重要功臣的喜悦。 谭大伟一进来看到这样的阵容，心中就有些明白了。 但是，他仍然颇为镇定的坐下来，静静得看着众人。 “谭大伟，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就是特大银行卡盗刷案的幕后操作者，对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蒋招娣大声的问道。 她此时也有些意气风发。 “你们有什么证据？还不是靠着黄英。黄英，你就这么狠心，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谭大伟的视线越过了证人，直直的盯着黄英。 黄英站起身：“谭大伟，你犯下了不能饶恕的错误！这一份错误，不是我狠心不狠心的问题，而是法理都容不下你。就算今天没有我找到关键证据，也会有李英，王英，找到证据的，你隐藏不下去的！” “哈哈哈……” 谭大伟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摇摇头。 “没想到啊，我会栽在你的手里，这样也好，起码我死也瞑目了。” “死？在你死之前，你还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说，你在国际银行中的不记名银行卡的密码是什么？” 蒋招娣大力的拍着桌子。 “密码吗？黄英你那么聪明，应该想得到的。不要问我，我忘记了。” 第221章 黑狐狸 黄英到底猜到了谭大伟设置的密码。 顺利的从国际银行的那张不记名的账户中取出了这笔堪称富可敌国的巨资。 至于将这些资金还给那些受害人，这样繁琐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黄英他们操心的。 这个案子，无疑黄英是最大的功臣。 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谭大伟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作为上帝科技中的高层，他怎么可能不关心上帝科技的运转情况。 在杨跃疯狂借贷的时候，他就觉得很是不妥。 一开始也没细想，其实，他早就监听了杨跃，得知了他想要脱身的事情。 可是谭大伟不甘心。 却挽救不了看似辉煌，其实已经滑倒了深渊中的上帝科技。 所以，他也在想退路。 他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想得开。 以前处处碰壁的寻求投资，让他对金钱格外的执着，自然想到了利用上帝手机做了暗门。 他的手段很高明，但是那些杨跃高薪挖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那个倒霉的技术员，看似出了车祸，其实就谭大伟入侵了交通系统的指挥灯，制造的这一个惨案。 谭大伟对此，供认不讳。 他看起来已经生无可恋了。 所以相关的事情不再隐瞒。 案件的持续影响很大。 最终，国家很守承诺的公布了所有的事实，除了办案人员的详细身份，所有的细节都在官方网站上披露出来。 当然对此，广大的网民们相信的有，质疑的也很多。 随之而来的，掀起了一股浩大的砸碎上帝手机的运动，这手机，现在没有人敢再用。 破案了，有功的人员自然要嘉奖的。 市局中的同行们不断的受到上面的表彰，倒是赵燚他们，除了一次很低调的表彰会议，就没有再次参加了。 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黄英的兴致不高。 赵燚他们也愿意照顾她的心情。 虽然在这个案子中，黄英犯下了一些错误。但是功劳是不容抹煞的。 赵燚特意给黄英批了一个星期的假，让她好好休息，可是第二天，黄英就正常来上班了。 “怎么没多休息几天？你连续工作了好几天，身体能吃得消吗？反正组长也给你批假了。” 夏丹很关心黄英的身体。 “没事的，我妈在家里念叨着烦死我了，老是追问谭大伟怎么不去玩了，这让我怎么说？还不如来上班呢，清静。” 黄英说起谭大伟，忽然间沉默了下来。 夏丹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过去的总会过去，等过几天，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男孩。” 黄英挤出了一个很是勉强得笑容：“那我就麻烦夏姐了。对了，夏姐，你说法庭会怎么判谭大伟？” “如果是单纯的银行卡盗刷案，会是无期，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这辈子他还能够出来。但是，他身上还背着人命。” 夏丹的话让黄英的神情黯然：“是啊，他呀，太狠了，为了钱已经疯了。不说他了，他不值得我喜欢的，骗了我不止一次。已经过去了。” 黄英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是一滴泪水，却在她的眼角滑落。 夏丹清楚，黄英看似已经放下，但是还需要时间来治疗她的心理创伤。 赵燚正在办公，说是办公，其实是在挑选着各地送过来的棘手的案件。 “组长！我需要所里的帮助！”　　薛敏忽然红着眼睛冲了进来，连门也没敲。 他吓了赵燚一跳。 “发生了什么事情？来，坐下说。” 赵燚亲自给薛敏倒了一杯水。 薛敏一仰而进，然后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才说道：“组长，你知道我杀过人，那些该死的人贩子……” 薛敏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对人贩子，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你慢慢说。” 是的，薛敏年仅十几岁的时候，就运用他的聪明才智，在众多小孩子的配合下，杀死了足足好几名成年的人贩子，手段很残忍。 从感情上来讲，他没错。 毕竟那些人贩子在对他们那些儿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但是杀人了就是杀人了，所以，薛敏被夏丹抓住。 他有这样的过往，在所里人人都清楚，赵燚不明白为什么薛敏会突然提出这样的事情。 这是薛敏的伤疤，在所里没有人会主动说起。 但是薛敏今天说的很坦然，显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当初的手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当初拐卖我们那些孩子的头目一共是五个人。我干掉了四个，其中的老二黑狐狸，虽然受伤了，但是逃跑了，至今也没有被抓到。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他的下落，很偶然的机会，我在查到了他的行踪，组长知道我建立了一个人脸对比数据库吧？最初研发这个软件的原因，就是我想找到这个黑狐狸。” 薛敏说的这个电脑软件系统，现在被应用的很广泛。 只要犯过事的人，再次犯罪，被监控发现，就能轻易的确定他们的身份。 薛敏现在说起来这一点，谁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薛敏还念念不忘这个人。 “黑狐狸当初在那个团伙中，最狡诈，最坏！可以说，很多主意都出自他的脑袋里的，只不过动手的大多是别人，这个人，比其他四个人加起来都危险。我最初的打算，是先干掉他的，结果没有如我的意。” 说到这里，薛敏仍然打了一个冷颤。 这黑狐狸，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你怎么发现得他？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赵燚忍不住问道。 薛敏可以说是一个很纯粹的研究人员，不说大门不迈，也极少在外活动。 “是这样的，我做的这套系统，只要一发现黑狐狸的行踪，就会自动反馈到我的电脑上。他在边境城市中的一个监控器中出现过。” 薛敏毫不掩饰的说道。 赵燚立刻感觉有些头疼。 这电脑专家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黄英就不说了，虽然立下了功劳，但是也犯了错误，这薛敏如果不提出来，谁也不知道，他在那套系统中居然留下了暗门。 似乎是看出了赵燚的想法，薛敏马上说道：“组长，你放心，我没有在软件中留下其他的东西，只有这个黑狐狸，程序很小，不会被别人发现的。” “先不说这个了。在边境城市，你在监控中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这家伙，骨子里就是一个坏蛋，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老本行！” 薛敏咬牙切齿的说道。 “哦？” “组长你看。” 薛敏掏出了一叠的照片。 “这是黑狐狸。这家伙现在虽然穿得人模狗样的，但是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薛敏恨恨的点在了照片上。 照片中，是一个黑瘦黑瘦的中年人，虽然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但是怎么看，都像是给人沐猴而冠的感觉。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魁梧高大的年轻人，正在 出入一家颇为高档的酒店。 “这家酒店是那座城市中最豪华的，所以，门口有监控，这家伙看起来混得不错了。这流着肮脏血泪的钱，他花着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薛敏讽刺的说着。 赵燚拿起照片，将这个人记在了心里。 他又看了看其他的照片。 只有黑狐狸的一张照片，其他的，都是他身边的那位年轻人的照片，不乏一些穿着破破烂烂的儿童，断手断脚的，向外人乞讨，而这个年轻人远远观望的图像。 赵燚明白了，薛敏为什么说这个黑狐狸还在做着老本行了。 “你打算怎么做？既然知道他在这个城市中，我们可以通知当地警方将他直接抓获，同时也解救了那些儿童。” 赵燚的心中也升腾起了一股怒火。 谁家的孩子都是每个家庭的宝贝疙瘩，但是落在这些毫无人性的人手中，遭受到多大的折磨，那就不必再说了。 “不妥。当年的黑狐狸就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每天晚上睡觉都换房间。而且，这个图像传过来是三天前，没办法，是自动运行的程序，又不能占用过多的资源，三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薛敏说到这里，也是无可奈何。 如果里面他的小程序大肆的运转，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了，要知道行业内，从来不缺乏高手的。 “你有什么意见？” 赵燚想听听薛敏的想法。 既然刚才薛敏冲进来，说想要所里的帮忙，那么，他自然也应该也想过怎么应对。 “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这里。这个人还在我的监控之下，通过他顺藤摸瓜，一定可以找到黑狐狸的行踪。黑狐狸不会是独自一个人的，他的胆子很小，黑狐狸一定是跟了某个犯罪团伙，我想，将这个犯罪团伙连根拔起！” 薛敏说着，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可以！” 赵燚沉吟着片刻，马上点点头。 这样的犯罪，是不可被容忍的。 “组长，我不建议动用当地警方的力量，我不相信，那些乞讨的儿童当地警方一点情况也不知道，他们却漠视这样的情况发生，真是同样该杀！” 薛敏整个人杀气腾腾的。 赵燚默然，这样的败类不能说没有，但是现在的风气已经大大好转了，打击各方面罪犯的力度也远比以前大得多，赵燚其实不相信，警方里的人明目张胆的同那些灭绝人性的人贩子勾结的。 但是薛敏受过这样的创伤，这个事情，显然同他没法讲道理。 “你有具体的计划吗？” “有！” 薛敏将自己的计划慢慢的说出来。 赵燚听着不时的点头。 “我能够信任的人不多。所以，我想行动的人手控制在我信任的人当中……” 薛敏点了几个人，除了他们所里的人，居然还要求蒋招娣跟随，这让赵燚有些皱眉。 不过马上他也释然了。 薛敏颇为忐忑的看着赵燚，他其中的一个要求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可以！我这就打报告……你放心，这报告只是作为备案，表明咱们这一次行动是得到授权的，不会给任何人看。” 赵燚下定了决心，看到薛敏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知道他担心行动泄漏，马上安慰的说了一句。 一天后。 一个西装革履的大老板，带着他的妻子和保镖，踏上了这座边境小城。 就好像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第222章 伪装身份 这座边境小城很美。 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民族服装的男女，这一点是在内地的城市中很难见到的。 当然了，这里的经济发展很一般，在j市随处可见的摩天大楼，在这里很少能够看到，颇为落后的小城中，却有着淡淡不同于内地城市的悠然。 这些男女嬉笑着和同伴说笑着走在并不太平坦的石头铺成的道路上，鞋子与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里的空气异常的清新。 众人下了车，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的空气真好啊！” 一下车，夏丹她们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 这里并没有直达的火车和飞机，有的是盘山公路和长途汽车。 郁郁葱葱的大山仿佛触手可及一样，天很蓝蓝，白云朵朵。在城市中的快节奏生活，到了这里，心胸放佛也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当然，赵燚他们不会做长途汽车的，他们将拍照一换，驾驶了一辆外表看起来颇为豪华的房车，来到了这座边境小城。 “要车吗？” 蹩脚的普通话勉强能够听得懂，一大帮人力三轮车围上了他们。 赵燚和陈东立刻将这些人隔开。 他们面无表情的大喝：“退后！退后！让开！” 赵燚此时的身份，是薛大老板的保镖。 这些讨生活的汉子无奈的退开，躲得远远的低声咒骂：“肯定是外地有钱的大老板，啐，装什么装！” “老板，夫人，这里的人员太复杂，请上车吧？” 赵燚低声对薛敏和蒋招娣说道。 蒋招娣此时伪装的身份，就是薛敏的夫人。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薛敏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很心虚了。要是一般人的话，敢当面提出这样的要求，少不了一顿胖揍，只是赵燚没有私心，而且蒋招娣也能很好的保护薛敏。 夏丹此时的身份则是薛敏的秘书，对外也声称是薛大老板的情人。 一个大老板如果没有情人才是奇怪的事情。 陈东颇为愤愤不平的看着薛敏，可是因为办案的需要，夏丹本人都同意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嗯，去这里最好的酒店。” 薛敏温温和和的点点头，推了推他的金丝边框的眼睛，返回了房车里。 不管在什么地方，类似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这样的交通要道，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薛敏的露面，已经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房车稳稳的停在了这座小城唯一的一家三星级的宾馆。 一行六七人，到了服务台。 薛敏对夏丹微微点头，夏丹立刻上前。 “你们有空闲的楼层吗？我们要包下一层。” “这……” 服务员的眼睛一亮，这可是大生意，马上翻开着记录。 “有的，在顶层，只是那一层有一套总统套房，价格可能贵一些。” “包下！” 夏丹连想都没有想得说了一句。 “好的！请问你们要住多长时间。” “先定一个星期的吧。” “明白。” 服务员一脸的喜色，立刻领着他们上楼。 “这一层没有我们的要求，任何人不得上来，明白了吗？我们老板喜欢清静。至于卫生情况，我们到时候会通知你们什么时候去打扫的。” 服务员连连点头，将这些要求记在心里面。 所谓的总统套房，在内地的城市中，也不过是豪华套间还略有不足的样子。 看得薛敏连连皱眉。 夏丹立刻说道：“还有更好的房间吗？这样的房间怎么住人？” 服务员低着头撇撇嘴，马上一脸灿烂的笑容：“抱歉，客人，这里是我们酒店最好的房间了。可以说，也是我们这座小城最好的房间了……” “好吧，就暂时住在这里了，夫人，委屈你了。” 薛敏歉意的对蒋招娣说道。 蒋招娣很是嫌弃的看了看四周，很勉强的点点头：“好吧，如果不是有事情，我才不来这个鬼地方，这里的空气太潮湿了，我有些不习惯……” 薛敏低声说着讨好的话，这一幕同样落在了服务员的眼中。 “老板，这是这一层的所有钥匙，我为您开门。” 服务员嗲声嗲气的说着，就想要靠近薛敏，可是被赵燚推着她的肩膀，无法靠近薛敏的一米范围之内。 “钥匙给我，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赵燚的表情看不出来喜怒哀乐，但是冷冽的眼神让这位服务员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好的……” “老板请稍等，我们先检查一下房间，注意安全……” 赵燚沉声说着，从皮箱中取出了仪器，先将走廊中检查了一遍，然后打开每一间房，认真的检查了每一个角落。 “走廊中，有一处监控，房间内，并没有发现任何窃听设备。” 将这个结果说了一下，众人做到心中有数。 到了薛敏的房间，将房门关好，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咱们已经顺利的到达这里了。按照计划，下一步就是接触当地的毒贩，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毒贩都是异常危险和警惕的，我们要同他们接触，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赵燚郑重的提醒着众人。 他和蒋招娣都同毒贩打过交代的，作为曾经特种部队的一员，他们不止一次的同跨国境势力的毒贩交手。 当然，那些毒贩是不会知道他们真面目的，当时打交道的时候都是全副武装，遮挡面容，这也是担心毒贩们丧心病狂，查到军人们的身份对他们的家属进行报复。 “明白！” 众人纷纷点头。 “检查一下各自随身的枪械，各自的身份都清楚了吧？没有什么疑问吧？” 众人都摇摇头。 “好，那再次重复一下各自的身份。” “我，薛敏，内地j市某黑二代独子，这一次来到边境，是为了金三角货源的问题，另外就是因为我的夫人蒋招娣，曾经在上次大规模火并当中，造成不能生育的问题，希望能够领养一个孩子。因为身份的问题，并不能从正式的途径中领养。” 薛敏第一个发言。 说来也是巧合，市局前一段时间进行过扫黄打黑的专项运动，恰好有一个薛姓大佬栽了，他的独子同薛敏同名。 对方肯定会对薛敏的真实身份进行详查的，而偏偏薛敏的身份经得起调查。 当然外貌肯定是不一样的。 但是在官方文件中，找不到这位薛姓大佬的儿子的照片，他对自己的儿子保护得很好，并不让他接触自己犯法的生意，这就给了赵燚他们可以钻空子的机会。 不止是如此，为了配合他们，j市还专门演了一场好戏。 另外，几人当中，薛敏的身份是重中之重，至于赵燚和陈东，都是担任的保镖的角色。 总人数并不多，一共五个人而已，除了薛敏，其他人都拥有很强的自保能力。 之所以必须有薛敏，是因为社会的阴暗面，自有一套规则，如果不熟悉的人，连切口都对不上，更不要说打入他们内部了。 不提薛敏的出身，被拐卖了那么多年，黑话了然于胸，而且，在监狱中，虽然他相对封闭，其实也少不得同其他犯人打交道的。里面这类人很多很多，薛敏大概是早就为今天的计划做准备了，有意的学习这其中的规矩，所以，只有他才能伪装得不露出破绽。 “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去接头那位薛姓大佬曾经的供货商，究竟会发生什么，大家要小心。我们只知道他叫黑狼，和他有密切关系的一家酒吧，并没有他的照片。” 薛敏说出了下一步的行动。 “你们说，那个人贩子的外号叫黑狐狸，这家伙叫黑狼，他们之间会不会认识？” 夏丹脑洞大开。 这一次的任务，如果可以，当然要摧毁部分贩毒网络，再就是彻底摧毁黑狐狸这货人贩子。 之所以从毒贩入手，原因很简单。 有道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像官方的人想要找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角色很难，但是对于黑狼这样的家伙来说其实很容易。 在他们的眼中，像人贩子这类的角色都是不入流的。 赚得钱少不说，还丧尽天良，人人喊打，在他们眼中的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就不屑为之的。 但是，这些人却好像是蟑螂一样，根本清理不干净。 外人想要找到他们的行踪很难，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却又易如反掌。 众人又商议了一下期间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预案，一直商量到天快黑的时候，才算结束。 当然，在所里的时候，类似的会议也开过，但是他们马上就要面对是杀人不眨眼的毒贩，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在这家三星级酒店中用了一顿颇为奢侈的大餐，一些违规的山珍野味流水一样的奉送过来。 边境多山，这里从来不缺乏珍奇的动物。 “客人们，请不要拍照，更不要将在这里的菜品发布到网络上，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服务员特意叮嘱了一句，然后就在包厢中随时等候为他们服务。 他们敢这么卖，关系网可想而知。 默默的将这个情况记在心里面，赵燚他们并没有选择当场发作。 他们需要隐瞒身份。 大概八九点钟，让酒店安排好轿车，向着酒吧一条街的方向驶去。 虽然看起来这座边境小城的经济不够发达。 但是这里的酒吧一条街却异常的繁忙。 各种霓虹灯闪烁，一些穿着暴漏的女子，正在门口招揽着生意，比内地绝大部分城市更加的明显。 “请问客人，在哪里停下？” 司机问了一句。 “夜色，酒吧的名字叫夜色。” 司机听了这个名字浑身一震，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在夜色酒吧的门口停了下来。 夏丹递给了司机百元小费，司机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客人们，祝你们玩得愉快。到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酒店提供免费的接送服务。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司机的态度很是热情，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夏丹将名片收好：“我们知道了。” “另外，在夜色酒吧内客人们万事以忍为主……” 大概是觉得收了消费，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司机在临走前，压低了声音说了这样一句话。 第223章 心狠手黑 在国内，给小费的终究是少数，而薛敏现在的身份，虽然是j市薛敏大佬的独子，但是却在国外生活长大，所以按照习惯，应该是给小费的。 听到司机的提醒，薛敏温和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们在这里有熟人。” 司机的脸色一变，挤出了一个笑容，点点头，离开了。 “看来本地人都清楚这家酒吧的底细，我们要小心。” 夏丹看到司机这样的反应，立刻压低了声音给众人提醒。 薛敏默默的点头。 只是站在这家酒吧的门口，震耳欲聋的音乐就已经传入了耳中。 一进去，就看到舞台灯忽明忽暗，不知道有多少青年男女伴随着劲爆的音乐，疯狂的挥霍着他们年轻的资本。 薛敏的脸色明显得有些不好看，他本人其实是很不习惯这样的场合的。 作为一个研究人员，从来都是要的安静，只有那样，才能让他更加的专心。 像伟人那样在闹事中读书的，毕竟是少数。 “给我们开一间包厢。” 服务员已经看到他们这一行人，立刻上前来招待，大声的喊着问他们有什么需要。 夏丹同样很大声的回着话。 “客人请这边来！” 二楼有开放式的包厢，能够看到舞池中的一切。 路过的其他的包厢，里面出来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只是服务员的脸色不变，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场景。 忽然，一个男子从包厢中醉醺醺的出来，好巧不巧的，差一点撞上陈东。 陈东很灵活的避开了。 这位男子差一点摔倒：“尼玛，没长眼睛啊？想死？” 他马上破口大骂，赵燚和陈东走到他身边，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将这个人同薛敏他们隔开。 “走了！” 薛敏跟着服务员往前走，似乎对这发生的一切恍然未觉。 陈东对着这个家伙点了点，有意无意的露出了随身携带的配枪，这个男子的脸色一变，酒醒了大半，低着头立刻离开了。 “请问你们需要什么酒水？” 随意的点了一个价格不便宜的啤酒，薛敏三人坐下，而赵燚和陈东则警惕得站在沙发的后面。 “刚才那个家伙是装的，他的目标是夏丹，想要偷钱，随身还带着匕首。我让他看到了我的枪。” 陈东用正常说话的动静对他们说了一句。 如果小声的话，在这样的音乐下，根本就听不见。 薛敏点点头。 “这种情况我们早就预料到了。就是不知道我们被早就被盯上的，还真的是意外，想来，陈东亮出枪，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这家酒吧是那些不安份的人开的，但是不安份，不代表他们希望自己的酒吧中出现什么意外。 尤其注意自己酒吧的安全性。 所以，一定会有人来找他们，摸摸这一行人的底。 果不其然，三分钟不到，就有一个身材魁梧，打着赤膊，手臂上纹着双龙的家伙带着七八个小弟，手里还端着刚才薛敏他们点的啤酒，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薛敏似乎没注意到这样的情况，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雪茄，夏丹连忙拿出火柴，一划，给他点上。 这人刚想走进包厢，赵燚和陈东已经抢先走到门口，伸手将这一行人拦下来了。 “客人，这是你要的酒水。” 这家伙粗声粗气的喊了一句，晃了晃手中提着的啤酒。 薛敏吐出了烟雾，才说道：“让他进来吧。” 赵燚和陈东这才放人。 他进去，身后的小弟也想跟进去，赵燚马上喝到：“你们不能进。” “呵呵，兄弟脚踩两道，哪一脚用力？” 男子自来熟的坐下，还掏出了烟，打算递给薛敏一根，薛敏举起了手中的雪茄，摇摇头。 “天是黑色的天，地是黑色的地。黑狼派你来盘道，他怎么不亲自来？” 这人明显是一个小头目的打手，刚才的问话是黑话，那意思是你是哪条道上的，而薛敏回答的是走黑的。 打手听到薛敏提出了名号，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挤出了一个笑容：“什么黑狼？我们这里是正常营业的酒吧，客人您说的人我们不认识啊！” “不认识？呵呵！” 薛敏笑了笑，他站起身，走到这打手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他：“难道说黑狼已经老了？消息这么不灵通，死了也是活该！” 说着，薛敏把手中的雪茄摁在了这个打手的光脑袋上！ 雪茄还点燃着，顿时就散发出一股奇异的烤肉的味道。 这打手勃然大怒，刚想要反抗，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蒋招娣的速度很快，打手刚想要动，她就已经动了！ 门外的小弟看到这一幕，马上叫嚣着想要闯进来，可是马上，他们就不敢动弹了。 因为赵燚和陈东同时掏出了手枪对准了他们，手指放在扳机上，目光冰冷得看着他们。 其实，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真的开枪，外面的人也不会察觉到。 “客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打手的冷汗都下来了，连声说着讨饶的话。 “有话好说？呵呵……” 薛敏笑得让人浑身发冷，他的手轻拍着这个打手的脸颊：“你送酒来怎么不好好说，带着那些废物过来是打算和我好好说话吗？” 打手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是……” 他的话刚说出口，薛敏随手抓起来一瓶没开封的啤酒，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这是枪口仍然对着他，这家伙根本就不敢动弹。 “客人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他虽然坐着，但是腿肚子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你特么当我是傻子？告诉黑狼，就说j市薛老虎家的雏虎来了，让他过来跟我谈谈。滚吧！” 薛敏厌恶得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来夏丹递给他的手绢擦了擦手，扔在了这个打手的脸上。 “明白，明白！” 这打手如蒙大赦一样的连滚带爬的出了这个包厢。 等到他带着那些小弟一离开，赵燚他们才把收回来。 “薛敏，有必要这么狠吗？你那个手注意点啊！” 陈东看着薛敏的手有自然而然的搭在了夏丹和蒋招娣的肩膀上，他已经忍了很久了，这时候终于觉得忍不住了，出言提醒了他一句。 “搭肩膀就少不了一块肉，你随便看看那些大老板，出门都是这样的……” 薛敏辩解得说了一句，仍然将手，放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才正色的说道：“你们觉得我做的可能过分，但是其实一点也不。黑狼是干什么的，走私毒品的，他那样的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别说我只是小小的惩罚了一下他，就算真的干掉这个家伙，在他们的眼中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我们现在可是黑狼的同行……” 说到同行两个字，薛敏咬得很清晰。 “那你这样做，就能把他引出来吗？” 陈东又问道。 “不会，黑狼肯定不会出面，他起码要再三确定我们这些人的身份，可能才会露面，大家要小心，对方的手中肯定有枪。” 说完，薛敏就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养神。 这里的环境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嘈杂了，他并不习惯。 话说这名打手一出门，就抢了路过他身边服务员的毛巾，捂住了额头上的伤口匆匆的向着老板的办公室跑去。 看场子的能有多大的本事？ 其实都是最底层的小混混而已。 这家伙看起来五大三粗，外表也很凶悍，但是真实的胆子其实也很有限。 勉强能够说得上能打，老板才看重他，让他当了一个小头目。 酒吧老板的办公室不远，到这条办公室的走廊里，有着不少的打手。 经过通报，这家伙终于见到了老板。 一见面，他就哭了。 “峰哥，点子很扎手，他说要见黑狼。” 本来这老板还有些漫不经心的，虽然看到他的手下额头上都见血了，也没怎么在意。 这酒吧里哪一天都有打架的，手下人偶尔吃亏也是正常的。 但是一说起黑狼两个字，他本来翘在办公桌上的双腿，陡然间放下了，眼睛盯着他。 “你把你们刚才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要漏了任何的细节。” 峰哥的脸上很是严肃。 手底下的人并不知道什么黑狼，在道上，只有混到一定程度上的人，才知道他是谁。 “是……” 打手老老实实的回忆着进门之后的每一个细节，最后才哭诉道：“峰哥，那家伙就是一个变态，你看看我的脑袋上，真疼……” 打手龇牙咧嘴的说着，峰哥却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说他自己说的，他是j市薛老虎的儿子？” “是的。他原话是雏虎。” 峰哥摸着下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那个峰哥……” 打手小心翼翼的想要说什么。 峰哥一看就知道他的意思了：“给你两天假，另外去财务那里领三千块钱作为医药费，选一个小妹好好放松两天，滚吧……” 打手立刻笑嘻嘻的连连点头：“好咧……” 他们这样的人并不怕受伤，反而以受伤而荣，不受伤只有基本的保底，但是一受伤了，大哥就会给好处。 这是惯常的，用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心。 等到办公室的门重新关好，峰哥的脸色变幻着，他想了想，走到了一旁古董架上，摸着一个青铜的狼头，用力的一拧，这书架向着两边滑动，露出了一个向下的阶梯。 这里，竟然隐藏着一道暗门！ 等他一进入，这道暗门重新关上，里面的感应灯亮起。 拐了两个弯，峰哥走到了尽头，是一道门，门口有两个彪形大汉守卫在那里。 “是我！” 峰哥提前喊出了声音。 这两个人的腰间都别着真家伙，就这样堂而皇之出现在峰哥的视线中。 他们大概都很熟悉了，其中一人笑骂道：“你小子怎么下来了？你不是不喜欢下面吗？狼哥才给你安排在上面当老板，那小日子多舒服，啧啧……” “别开玩笑了，我有事情找狼哥。” 第224章 螳螂捕蝉 如果是平时的时候，峰哥一定会和这两个人说一会儿话的，但是现在，他却没有这个心情。 “这么急，上面有又条、子严打了？” “不是，别的事情，回头你们问老大，我进去了。” 峰哥摇摇头，这里有可视电话，里面的看到了没有外人，这才从里面将门打开。 这道门很厚重，从外面就算用炸药，也要费一番手脚才能打开。 可见黑狼这一伙人有多小心了。 门后面，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出现在了峰哥的眼中。 大概有十多个体格壮硕的男人们正在随意得坐着喝酒聊天，他们的身边起码有两个身着片缕的女郎偎依在他们的胸膛上。 有些没什么顾忌的家伙，手已经伸到了女郎的上身，嘴里说着下流的笑话，大口得喝着酒。 这里面的装修倒是不差，但是味道却绝对说不上有多好闻。 “老大。” 峰哥走到其中一个独眼的男子身边，恭敬得说道。 这独眼男子就是黑狼。 黑狼倒是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他身边的女人也只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身边。 “疯子啊，有什么事情？” 他喜欢吃，伸手抄起了一个流油的羊腿，啃了一口。 “狼哥，上面有人自称是j市薛老虎的儿子，他们想要见狼哥。” “嗯？薛老虎？这家伙不是被抓了吗？” 黑狼明显对薛老虎是有印象的，毕竟曾经j市的货源，都是来自他这里。 “老十，你上次给我的情报有错误？薛老虎不是被抓了吗？” 被称为老十的家伙，是一个黑黑瘦瘦的戴着眼睛的年轻人，他正在角落里玩着一款颇为有名的网络游戏，身边同样有两个女郎。 “老十，老大问你话呢？整天特么就知道玩游戏，我给你把电脑关了！” 全神贯注的老十压根就没听见黑狼说话，一个家伙看不过去了，上前就给他一脑瓢，说着，用脚丫子伸向了他的主机开关。 “别，别七哥，我们马上就要推到高地了。老大，啥事？” 老十也不管老七的脚丫子散发着怪异的味道，一把将他抱住，嬉皮笑脸的说着。 老七悻悻的收回了脚：“再有下回，我起码让你两天碰不了电脑。” “我问你，你前几天不是说薛老虎被抓了吗？现在又冒出一个薛老虎的儿子，要见我。会不会是薛老虎受不了，把我们这条线供出来了？都特么安静，你们，滚进里面去。” 黑狼摸着下巴，听到耳边还有女人的嬉笑声，勃然大怒，大吼了一声，吓得那些女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乖乖的爬起来，向着里面的一间屋子走去，还不忘关上了门。 老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将游戏退出：“是的，老大，薛老虎确实被抓了，但是第二天就有一伙人冲进了市局，薛老虎被人当场打死。据j市道上传言，做掉薛老虎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儿子被薛老虎隐藏得很好，道上的人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究竟在哪里，只有薛老虎本人知道……” “你是说，薛老虎被他儿子干掉了？这家伙真够狠的啊。” 黑狼若有所思的说着。 “老大，这家伙来者不善啊。”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他来了多少人？兄弟们抄家伙，干了这个王八蛋！” 这十几个人大声的叫嚣着。 黑狼冷冷的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可见，这家伙的威望可是不低。 “都吵什么吵？我们和薛老虎一向合作愉快，就算真是他儿子干掉了老子，他儿子也不至于千里迢迢的来找我们麻烦……” “老大，您别忘了，最后一批货我们可是没发给薛老虎，我们当时听到风声，薛老虎被抓才没送货的，您说，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这家伙才找上门来？要知道，咱们可是握着薛老虎五百万的钱呢。” 一个男子低声得说道。 “玛德，他被抓了，咱们当然不能送货，难道我们也等着吃花生米？你说的也有可能。这家伙心狠手辣，刚做掉了他老子，j市道上肯定很乱，需要钱也是正常的。老五，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黑狼的目光投向了这些人中的智囊。 “不是猛龙不过江，这家伙来，无非是有两个目的，要么要货，要么要钱，毕竟咱们的信誉还是有的，说不定他想要继续维持这一条线。人咱们还是要见的。不过现在风声有些紧，万事总要小心。咱们不是在j市，得到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的，谁也不能肯定这伙人是真是假。如果说是条、子为咱们设下的套就糟了。” 老五冷静得分析着。 有些脾气暴躁的，已经囔囔开了：“老五你特么说话就不能痛快点？听得我脑仁疼……” “都安静！” 黑狼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样，疯子你什么都不要说，写张字条，约这伙人在盘山龟岩上见面，时间就定在凌晨四点；你们两个监视小城的警局，如果警局有什么异动，咱们就取消见面；你们两个分别守在盘山的主干道两侧，如果是条、子，从上面调人的话，咱们也有脱身的时间，另外疯子，你安排几个人，摸清这几个人的落脚点，注意不要让他们发现了……” “老大的想法很好，盘山不要说咱们这十几号人，就算上千人想要摸清里面也是不可能的。真要有什么不对，咱们也可以透过小路出国，总不能让条、子抓住吃花生米。” 老五肯定了黑狼的想法。 黑狼的安排可谓是滴水不漏了。 “我明白了，老大。” 峰哥匆匆离开，去安排这一切。 “其他人都给我老老实实的睡觉，时间一到，按计划行事！” 黑狼站起身，大声的喊了一句，这些人立刻开始休息。 薛敏在包厢里始终沉默着，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客人，这是我们酒吧赠送的果盘，请您享用。” 足足等了有半个小时，一位服务员才托着果盘出现。 “你们酒吧挺会做生意啊，进来吧，放桌子上吧。” 薛敏指了指茶几，眼皮微抬。 这名服务员放好，才躬身离开。 在果盘中的葡萄下面，有一张折好的纸条，很显眼。 打开一看，薛敏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收到了怀中。 “我们回去吧，看来黑狼是不会在这里同我们见面了。” 很顺利的出了酒吧，放佛薛敏在酒吧中打人的事件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老板，是叫计程车还是叫酒店的车过来？” 夏丹低声的问了一句。 门童竖起了耳朵，似乎想要努力的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计程车吧，我们总不能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薛敏笑了笑，伸伸手，两辆出租车立刻停在他们的面前。 在酒店的门前停下，赵燚他们往里面走着，忽然赵燚回了一下头，正好看到刚才乘坐的出租车司机正在打着电话，看到赵燚在看他，立刻踩了油门离开了。 回到房间，赵燚才说了这个情况。 薛敏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肯定是黑狼的人在跟踪我们，他在摸我们的底。你们看这张字条。” 薛敏将纸条给众人看了一圈。 夏丹习惯性的就想要找个塑料袋，将它收起来作为证据。 “烧掉吧。你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千万不要做任何和警察有一点关系的事情，夏姐，那样会很危险。” 薛敏郑重得提醒了夏丹一句。 “习惯了，我记住了。” 夏丹知道薛敏这是好意。 “现在怎么办？还有六个小时呢。” 陈东看了看表，此时不过晚上十点左右。 “我们先研究一下这个盘山的龟岩在什么地方。黑狼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这个地方应该不难找的。” 蒋招娣取出了一张小城的详细地图，可惜，上面虽然有盘山，却没有什么龟岩。 “这样，一会儿找一个本地的应召女郎问一下。” 薛敏沉吟的片刻，才说出这个办法。 “不行，虽然我们现在伪装了身份，但是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 夏丹第一个反对。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上街随便问一个人吧？” 薛敏觉得，不管什么手段，能够最后破案就是有用的手段，但是夏丹他们显然是不同意的，有些事情可以做，比如掏枪指着一些人的脑袋，但是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做，比如找应召女郎。 这是他们做人的底线。 “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盘山，找找这个龟岩在什么地方。” 赵燚在心里面是是赞同夏丹的想法的。 如果真的不讲究任何的原则，只讲究最后的结果，时间一长，往往会打着高尚的旗号，做出卑鄙的事情。 “你小心。” 蒋招娣小声的叮嘱了赵燚一句。 赵燚笑了笑：“放心，你别忘了，这样的环境我们可都不陌生。” 他出了房间，走进背着街头灯光的一侧，顺着窗户，悄然得离开了这家酒店。 没有任何人察觉。 峰哥安排的人正守在前门，这家酒店是没有后门的。 “送我去酒店。” 一个客人敲了敲玻璃。 “滚滚滚！爷们忙着呢。没看到里面有人啊。” 这出租车司机摇下玻璃大声的喊道，目光相当不善的看着这个人。 这个客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出租车司机心中不忿，就想要下去教训他，马上被车里面的人拉住了：“峰哥交代的事情要紧，回头再碰到这个人，再说。” 这辆出租车，是峰哥专门安排盯梢的人。 边境小城的夜色格外的美丽，灯光渐渐的稀疏着，最后，似乎整个小城都陷入了沉睡当中。 小城警局中，却有一个办公室灯火通明。 “今天，咱们小城来了一伙人，有线人通报，这些人的手中持有枪械，在夜色酒吧同绰号疯子的手下起了冲突，大家都知道，疯子是我们重点盯梢的人，我们都知道这个人有问题，但是一直没有抓到他的证据……” “队长，这伙人非法持有枪械，我们要不要动他们？” “暂时不动，咱们看看这伙人能不能让疯子这个老狐狸动起来，我就不相信，疯子的人吃了亏，他就真的无动于衷？那样，还怎么在道上混下去？” 第225章 勘察地形 赵燚独自一人走在小城的道路上。 昏暗的路灯下，行人很少。 眺望着远处一个朦胧的巨大黑影，在地图上，那里标注的就是盘山。 或许对于本地人来说，盘山龟岩应该是一个很有名的地点，但是现在夜色降临了，赵燚作为一个外人，想要找到大山里的这个地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马上他就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先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劣质的白酒，出了店门，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就倒在衣服上，一股浓重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让赵燚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将兜里的一叠钞票，看起来有上千的样子，故意露出了一角，然后摇摇晃晃的走着。 “小伙子，赶快回家吧，年纪轻轻的……哎。” “我没……醉，还能喝……呕……”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大娘看到赵燚的模样，立刻好心刚开口说了这样一句，就被赵燚粗暴的打断，然后干呕着，向着前面走去。 赵燚默默的在心里对这位老大娘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事实上证明，贪心的人哪里都存在的。 刚走了没几步，迎面过来了两个年轻人。 他们似乎也喝了一些酒，高声的说笑着笑话。 擦肩而过的时候，赵燚身上的味道让他们都忍不住捂了鼻子。 不过没有人同醉汉去计较什么的，他们看到赵燚似乎醉得不轻，倒是让开了足够宽阔的路，让他过去。 就这样走过去，或许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隐隐的，赵燚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话。 “老王，你看这家伙的兜里，这么厚一大钱，估计得有上千了吧？” 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对同伴说道。 “估计得有，钱是人家的……”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没多久这两个人忽然从背后小跑了过来。 “这不是大哥吗？喝多了，来来，我们兄弟扶你回家？” 这两人不由分说的架着赵燚的胳膊。 赵燚看似脚步歪斜着，走路都走不稳，其实心中很警惕，他们一搀着他，顺势身体的大半重量落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这两人就是普通人，好悬没搀动。 “你们……你们是？” 赵燚装作醉眼朦胧的说道。 “大哥忘记了？前几天咱们还在一起喝酒来着，我们送你回家，你家快到了……” 两个人胡诌着，就要把赵燚搀着向胡同里走去。 这里毕竟有灯光，不方便两个人下手。 “别……别想糊弄我，我在这开的宾馆，得打车回去……得打车。” 赵燚挣脱了他们，他最初的目的，是找一辆贪心的出租车司机，这路人，其实不在他的计划内。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大声得说道：“大哥你记错了，你家就在胡同里……” “你……你才记错了……” 赵燚死活不肯跟他们进胡同，这让两个人犯起了愁。 这路上的行人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有的，不时得投来好奇的眼光，这两个人还得解释一下，他大哥喝多了。 “你给老李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咱们。” 其中一人想了一个办法。 他们都是本地人。 不长的时间，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大哥上车，这是咱们自己的车……” 又多了一个生力军，赵燚顺势也就上去了。 “你们从拿认了一个大哥？这家伙醉得可不轻啊？我这车虽然破，那也别让他吐我车上啊，去哪里……” 司机老李发动了车子。 赵燚一上车就闭着眼睛装睡，如果这三个人打算随便找一个旅店，他就不动手。 然而，让他失望了。 “这家伙身上有不少钱，找个僻静的地方，咱们把钱掏出来分分，随便扔他哪里都行……” “这好事，成！” 大概是赵燚的姿势不对，正好压住了装钱的裤兜，很难把钱掏出来。 破旧的面包车拉着几个人向着僻静的地方停下。 “老李来帮忙，这家伙死沉死沉的……” 这两个人忙活得满头大汗的，路上也没能把钱掏出来。 好不容易摸到了钱，这人的手臂却被赵燚死死的抓住了，他坐起身，脸上哪里有一丝的醉意。 “卧槽，这小子装醉！” 到底他们三个人，就算赵燚装醉他们也不太害怕。 马上，他们就不敢动弹了。 因为赵燚掏出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若有若无的在他们的身上晃了晃。 “大……大哥，不管我的事，是他们打电话叫我来的。” 司机只觉得自己磕巴的厉害，这么近距离下，面对着枪口，大概他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吧。 其余两个人也强不了多少，更有一个人觉得自己裤子里湿湿的，一股臊臭的味道弥漫在面包车里。 “你，去副驾驶！” 赵燚用枪指着那个尿裤子的人，逼着换了座位。 本来，有两个人是一左一右的将赵燚夹在中间，这么坐着，赵燚可是不太舒服。 自然是没人敢不听话。 司机的手指放到了车门的开关位置，赵燚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如果你觉得自己比子弹跑得快，可以试一试。” 这话一说出口，他顿时就不敢动弹了。 “大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泰山，钱，这是我兜里所有的钱。” 其中有一个人还是比较机灵的，连忙从兜里掏出钱放到赵燚的面前。 “把钱收起来，我又不是打劫的，既然碰上了，就说明咱们有缘是吧？” 赵燚的话就是命令，没人敢不听，这三个人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头。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 “既然有缘，那你们就带我去一个地方……盘山龟岩。” 这三个人明显得松了一口气，马上赵燚说出的名字，让这三个人的脸又变了颜色。 “大哥，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大哥放过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这一次是猪油蒙了心，大哥饶命啊！” 其中一人更是痛哭流涕，自己扇自己耳光啪啪的一点也没留情面。 “停停！似乎你们知道些什么，这盘山龟岩还有什么说道。”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人。 “这个，在我们本地人都知道的，因为那里是抛尸的地方，您也知道，我们这里面临着边境，所以有时候……” 他吞吞吐吐的，意思却明白了。 “开车，放心，我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回来。你们老实的听话，我就放过你们，要是你们不听话，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能怪我了……” 面包车缓缓的开动了。 一路出了小城，周围黑压压的只有这一辆面包车在公路上行驶着。 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大哥，车上不去了，只要顺着这条山路上去，就能够看到一个很像乌龟的平台，大概有三四里地的样子。” 赵燚看着漆黑一片的大山，大山的背后，是黑黝黝的山林，看不清模样。 “车子放这里，你们陪我走一趟。” “大哥不要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这三个人顿时都吓得不轻。 “起来，只是看看，我们又不认识，杀了你们还浪费我的子弹……” 听到赵燚这样说，这三个人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在前面带路。 事实证明，他们还真的很老实，很顺利的到达了这个盘山龟岩。 赵燚看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做到了心中有数，才说道：“回城！” 这两个字，让这三个人顿时面露喜色，似乎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路过还开着门的便利店的时候，赵燚忽然喊了一声停车。 面包车嘎吱一下就停了。 “你，去买一些下酒菜，不要想着逃跑，这里只有一道门。” 赵燚点了刚才想要给赵燚钱的那个家伙。 这家伙捣蒜一样的点头：“大哥放心，交给我吧。” 他速度很快的买了相当多的东西，搬了一箱白酒，这家伙可不敢少买。 “做的不错，你们都结婚了？有没有自己一个人住的？” “有！” “大哥去我那里吧，我那里清静。” 其中一个人咬着牙说道。 这没办法，这一路上，赵燚的枪可是拿在手里的，他们又不过是普通人，当然赵燚说什么，都满足他的要求。 而且，似乎现在看起来，赵燚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打算。 面包车很快就停在了一家平房前面。 “你们今天晚上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吃点喝点，然后睡觉，听明白了吗？” 赵燚站在门口没有动，反而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面包车的轮胎上一划，车胎顿时瘪了。 司机心疼，但是哼都不敢哼一声。 “明白，大哥，您不进去？” “我？我自然要在外面把风了，你们要老老实实的听话，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进去检查了。另外，没我的吩咐，不能出来，懂了吗？” 赵燚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这笑容，吓得他们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三人进屋里，摆开简单的下酒菜，各自倒好，谁也没心情喝什么酒。 “来来，都喝一口吧，省的那位大爷进来咱们不好说话。” 其中一人对着酒瓶就喝了一大口，呛得自己连连咳嗽，随便拿了一个鸡爪咬了一大口。 “我有九成肯定，他肯定是走了，放风？糊弄小孩子的说法。” 另一人同样喝了一口。 “就你聪明，就你聪明刚才还被吓尿了裤子？你敢出去看看？我不是说你们，从哪碰到这么一个瘟神，我的心现在还跳得厉害呢。” 司机不满的说着，同样喝着酒。 “不敢！我们俩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三个人郁闷得喝着酒，老老实实的听了赵燚的话，连小便都在屋子里随便找了一个塑料瓶对付了一下。 事实上，他们猜测的不错，赵燚确实走了。 赵燚已经将这座小城的地图牢记在心里。 这里其实距离落脚的宾馆并不远，不到十分钟，赵燚就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返回到了房间内。 “地形已经侦查完毕，大概的地形图是这样的，视线不是很好，只能画出大概的情形……” 赵燚画着简略的地形图，这样的本事，是每一个特种部队的士兵都必备的技能，所以对赵燚来说，可谓是轻车熟路。 第226章 暗藏机锋 很快，地形图就画好了。 这一份图，在场的人看懂的不多。 其实高中的地理知识中，已经学过了，但是真正能够在实践中应用的人却不多。 赵燚还是要给他们解释的。 “这是公路，有一条可以直通上面的龟岩的山路，山路说不上陡峭，四周都是很茂盛的树林，这里是一个天然藏身的好地方……” “看起来这个地方也不是随便选的，你现在去那里，他们有没有人提前在那里提前做好准备？” 等到赵燚说完那里的地形，蒋招娣才问道。 “不知道，我没有仔细得检查周围的环境。我考虑到，就算让对方发现咱们侦查地形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咱们是外地人，肯定要提前看看四周的环境的……” 赵燚摇摇头。 他确实没有检查四周，因为不方便。 “他们肯定已经已经去人了。” 薛敏反而十分的肯定这一点。 众人思索了一下，也就知道薛敏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了。 毒贩很狡猾，他们不会轻易露面，既然定好了地点，他们自然会一直监视着地点的变化的。 “我回来的时候没有人跟踪，这一点可以确定。” 赵燚回想了一路上所有的情形，估计是那一条路上的车太少，对方也不想触怒他们，才没有选择跟踪，再加上赵燚的行动很小心，出去的时候没有被别人发现。 “这样，我和蒋招娣等会再出发，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计划中黑狼翻脸的可能性不高，但是也要防备这一点，我们布好狙击地点，保证你们的安全。” 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吃些东西，众人开始休息。 一个小时后，不用任何人提醒，赵燚和蒋招娣同时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检查了一下各自的装备，并没有走正门，去了停车场，在房车内取出了一辆摩托车，向着盘山驶去。 将摩托车藏好。两个人上山，并没有沿着那条小路。 两个人戴着红外线目镜，这一刻放佛又回到了当初并肩作战的那些年。 这伙毒贩并不简单，赵燚发现，最佳的狙击点，已经有人提前埋伏好了。 他的位置虽然很好，但是专业素质可不怎么样。 松松垮垮的斜靠在树上，狙击枪就放在了树杈上。 两个人没有惊动他，然后去了第二狙击点。 第二狙击点同样有人，两个人退到足够安全的位置，才低声交谈着。 “这伙人肯定受到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不然，选择的地点不会这么好。” 虽然还有备用的，但是视野上，照着这两处要相差不少。 蒋招娣恨恨的说了一句。 “不急，咱们带了麻醉子弹，在三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同时将这两个人放倒。他们受过军事训练不假，但是明显得还是不够警惕。现在，我们对一下表……” 赵燚的说法得到了蒋招娣的赞同。 两个人分开，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地点，换上麻醉子弹，枪口一动不动的分别对准了这两个人。 两个人都受到过最严格的训练，虽然山风有些冷，但是他们都很耐心的，如同石头一样的等待着时间的到达。 如果说有第三个人的话，可能有些麻烦，但是事实上，两个人刚才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其余的人。 两个狙击手，对一般的毒贩团伙，已经是很高端的配置了。 约好的时间一到，赵燚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高浓缩的麻醉子弹出膛！ 树上的人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挂在树上。 为了保持自身的稳定性，他将自己固定在树上了，这在最顶尖的狙击手眼中，是非常错误的做法。 狙击手一旦暴漏，就要飞速的转移，显然，固定的方法是不可取的。 只是由于位置的限制，他为了更好的固定自身，所以才采用这个有些愚蠢的办法。 赵燚飞速的攀上树枝，将这个人从树上弄下来。 在他的身上摸了一圈，发现了对讲机，耳朵中有小巧的通讯设备。 赵燚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另一只耳朵，然后解除了这个人身上的所有武装，这才上了这处狙击点。 “老八，老八，注意了，那些家伙已经到了。” 耳麦中忽然传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咳咳，明白！” 赵燚干咳了一声，然后哑着嗓子回了一句。 他尽量模仿着耳麦传来的人的口音。 这一点，当初在部队中，也学习过的。 “老八，你怎么了？” 耳麦中的人似乎听出声音有些不对劲，颇为紧张得问道。 “嗓子不舒服。” 赵燚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又不说话了。 “肯定是前两天这家伙玩女人玩得太疯了，嘿嘿，没事老大，他们来了。” 风声很大，赵燚勉强得能够听见他们说得什么。 “你们要小心。他们一共是五个人，可是来了只有三个。” “明白。” 这黑狼果然极度的小心，不忘提醒了他的同伙这样一句。 可惜，赵燚他们下手的稍微早了一些，他的提醒如果再早一些的话，说不定赵燚他们真的会遇到些小麻烦。 当然，在赵燚和蒋招娣的眼中，只是小麻烦而已。 “哈哈哈……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薛老弟的胆子真是不小，区区三个人就敢来赴我的鸿门宴。” 黑狼看到薛敏的人影已经出现，状似豪爽的大笑着，然后迎了几步。 他的话语中还不忘夹杂着一丝的威胁。 这人是老江湖了。 薛敏阴恻恻的看了他一眼：“你黑狼真是好兴致，大半夜的不睡觉，约我来这个鬼地方！咱们可要好好的亲近亲近。” “那是当然了！想当年我是和你父亲的交情不浅，他可是清楚，我可是一个很讲信誉的人。” 两伙人泾渭分明的两侧对峙。 毫无疑问，薛敏区区三个人显得势单力薄，但是气势上，一点也不落入下风。 薛敏不甘示弱的回到：“怎么，你想那个老家伙了？要不然，你下去同他做伴？” 这话一出口，黑狼倒还没发火，他手下的兄弟们不干了，举起了枪对准了薛敏。 “小屁孩，放什么鬼屁！是不是还没断奶呢？要不要大爷教教你！” 粗俗的话语咒骂着薛敏一伙。 黑狼非但没有制止，反而笑眯眯的看着薛敏。 不管薛敏来得目的是什么，这都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理所当然的，双方都想压下对方的气势。 这样，才能为接下来的谈判打好基础。 薛敏放佛没有看到对准他的枪，而是咳嗽了一声。 “老弟的身体不太好，用不用我打个……” 黑狼状似关心的问了一句，他想说，是不是打个急救电话，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最嚣张的那个人，忽然倒在了地上，一声没哼。 顿时，黑狼这伙人紧张了，一个个拿出了各自的枪，四下的观望着。　　“既然黑狼你手下的嘴巴不干净，我就教教他怎么做人好了。” 薛敏好整以暇的说道，神态很是轻松。 这是他和赵燚蒋招娣约定的暗号，只要他发出暗号，赵燚就给他们警告。 黑狼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薛老弟，我承认你是一条过江猛龙，可是你太不讲究，居然下了狙击手，打死我一个兄弟，你觉得你赢定了？能活着走下这个山？” 他的脸上全是凶狠。 像这样的亡命徒，从来不缺乏放手一搏的勇气！ “老大，老四没死，是麻醉弹！” 一个手下已经抢回了刚才中弹的老四的身体，检查了一下伤口，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句话让黑狼松了一口气。 但是脸上仍然不好看。 薛敏伸着手指点了点，失笑道：“你跟我在开玩笑？是你提前布置好狙击手的吧？你的狙击手枪里的可是真子弹，还怪我喽？我给他们都留下一条命，还是看在你同那条死老虎的交情的份上，你如果真的想要搏一把，我乐意奉陪。” 他的神态很轻松，轻松得让黑狼的脸色阴晴不定。 “老大，操翻他！” 几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已经忍耐不住了，只等黑狼一声令下，他们就敢动手！ 事实上，能够成为头目的人都不简单。 黑狼回身就给说这句话的手下一个耳光。 啪！ 这下子，清静了。 “手下人不懂事，还望薛老弟你不要介意。咱们都是吃断头饭的人，没必要自相残杀，惹得那些人看笑话，薛老弟你说是吧？” 黑狼的脸上挂起了虚伪的笑容。 “怎么做，都在黑狼哥的一念之间，我当然不是千里迢迢来这里找黑狼哥麻烦的。” 薛敏的态度似乎软化了，称呼黑狼为哥，这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字，但是无疑得代表了另外一种态度。 “咱们都是自家人，说说吧，你冒着这么大风险来见我，到底有何贵干？” 黑狼很不习惯自家一伙人暴漏在对方的狙击点下，所以决定直截了当的询问，省的夜长梦多。 “黑狼哥你难道你不清楚我为什么来？” 薛敏很惊讶得看着黑狼，隐含得意思就是，你特么在逗我？ “上一批货？” 黑狼想了想，他觉得只能是这个问题了。 “当然！” 薛敏痛快的承认了。 “薛老弟也得听我解释吧？你老爹被抓了，风声那么紧，我们当然不敢送货了。” 黑狼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现在既然我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这没问题，我马上安排人把货送过去，你亲自带走也行，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你路上安全。我可是一个将信誉的人，道上的兄弟们都知道的。” 黑狼自己说他讲信誉，但是薛敏的心中却清楚，这完全是因为狙击手的原因。 不然的话，大几百万的货，想让黑狼就这么吐出来，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呵呵，这可不行。如果是前几天，我没来的时候，你这样做，我承情，可是我千里迢迢的来这么个鬼地方，冒的风险就不说了，你就没有什么表示？而且，以后的货源我还想同黑狼哥你合作。” 薛敏摇摇头，表示不满意。 “那你说怎么办？” 黑狼将主动权交给了薛敏，这也是为了摸摸对方的打算。 “一个点，换了当家人，我总要给兄弟们带来一些福利，你说是吧？” 第227章 突如其来 “一个点？不可能！” 这个要求被黑狼断然否决！ 薛敏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不悦：“黑狼哥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们的小命可还在我的手中呢。” 这话一说出口，黑狼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们是在谈生意，就算我现在答应下来，薛老弟难道就不担心我反悔吗？我们这一次见面，薛老弟你是占些上风，但是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这样吧，零点五个点，就算老哥我恭贺老弟你上位了。” 黑狼很平静的说道。 马上薛敏就接道：“零点八个点。” “最多零点六。” “我再退一步，零点七。” “零点六五，这是我的底线！” 两个大佬锱铢必较，看起来似乎很可笑。 但是事实上，牵扯到其中的利润并不小。 黑狼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薛敏的身份，不然，怎么会这么斤斤计较的同他讨教还价？ 薛敏状似沉吟的想了想：“好吧，就给黑狼哥一个面子。” “行，没问题，我回头就安排人发货。你老子已经挂了，以前接货的方式不安全了，谁知道这家伙有没有把那条线供出去，咱们还要商量新的交货方式，这两个人可靠吗？” “当然可靠，这断头饭的买卖手上不沾人命就说不上可靠，你的这些兄弟呢？” 薛敏毫不犹豫的说道。 “当然！谁的手上没沾过几条人命，怎么敢吃这碗饭？” 黑狼大笑着，似乎很是得意。 他们有一个死规矩，没杀过人，就不带入行，再信任也是如此。 因为警察是有底线的，而这些人，为了钱，没有！ “那就好！” “不知道老弟是打算在这里取货自己运输，还是我们送过去？” “当然是送过去，难道黑狼哥现在还亲自送货么？” 薛敏眼睛不眨的说道。 他们虽然吃这碗饭，但是根本就不会亲自参与进去，冒风险的都是小弟，大头却被老大拿走。 这就是现实。 “哈哈，老弟是明白人。既然这样，还是按照老规矩，价格么，要上浮五个点，老弟啊，这是行情，不是哥哥不让利。” 黑狼貌似诚恳得说着。 “我明白，这一点没问题。” 薛敏没有在这个上面争执。 确实如此，因为只有这么高的风险，才能让人铤而走险，不然鬼才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走货呢。 “那咱们商量一下接头的方式？” “好！” “……” 两个人细细的讨论着每一个接货的方法。 夏丹听得触目惊心，如果不是她亲耳听见，怎么也想不到，其中会有这么多的门道。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其中很多方法，根本是匪夷所思的。 “合作愉快！” 商议完毕，黑狼哈哈大笑着，同薛敏握了握手，然后马上松开。 “不知道老弟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不如让哥哥我尽尽地主之谊？这里边陲的风光，可是大不同于内地啊……”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薛敏刚想要说些什么，神色顿时一变。 “你耍诈！有条、子来了！” 这时候黑狼的脸色也变了，他也得到了守在两侧路口的兄弟发出的警告，本来想要质问薛敏的，结果被薛敏抢先发难！ 马上，他开口说道：“老弟开什么玩笑，我们在场的人被抓住了，都是吃花生米的下场！怎么会走漏风声！” 他颇为不解。 可是薛敏却不管这么多，对陈东使了一个眼色。 陈东一个健步上前，手枪抵在了黑狼的腰间。 黑狼的脸色顿时变了：“你是条、子？” “放你娘的狗屁！” 似乎被称为警察是多大的侮辱一样，薛敏顿时急了。 这时候场面已经有些失控，黑狼的手下颇为的衷心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薛敏这一伙人。 “那老弟你是什么意思？” 黑狼的脸色阴沉沉的。 “这里是你选的地方，当然是要你带着我们跑了。我想你总不会一点后手也没有吧？” 薛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让黑狼觉得脸上发烧。 仔细一想，薛敏说得很有道理。 他们是外来人，对本地的地形根本就不熟悉，想要逃跑，没准一头就扎进了包围圈中。 “跟我来！” 黑狼也不在废话，带着人一头扎进了后山当中。 他们当然不会原路返回了。 赵燚透过狙击镜已经发现了有警察在围山，出动的人数起码过百，分成了两个方向缓缓得向着龟岩摸去，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漏了。 赵燚给薛敏提得醒。 训练有素的警犬跟在这些人的身边，同样静悄悄的。 赵燚举起枪又放下，跳下树枝，提着昏迷的黑狼的狙击手，飞速的同薛敏他们汇合。 “谁！” 黑狼等人刚跑了几步，就听见有动静，立刻紧张得大喝了一声。 “自己人！” 赵燚高声的回答了一句。 “是我的人。” 薛敏担心误伤，连忙说了一句。 赵燚背着一个人，放佛没有什么重量的一样，跑到这些人的身边，低声的对着薛敏耳语了几句。 “他们带了警犬！” 薛敏立刻对黑狼说道。 黑狼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快！快！摆脱警犬可不容易！咱们估计要拼命了。” “谁！” 刚准备跑，蒋招娣比赵燚稍稍慢了一步，也出现了，和赵燚差不多的样子，背着一个人，这人也是黑狼的手下。 “我们的人，用水一泼就醒，现在要走了，不然会很麻烦！” 赵燚悄然松了一口气，他对蒋招娣很放心，不代表完全的不担心。 黑狼的脸色不好看，埋伏的两个狙击手都被薛敏的人抓了，能好看才怪了事。 取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直接浇在了这两个人的脸上，黑狼还不解气的踢了他们一脚。 “老大……” 这两个人颇为茫然得睁开眼睛。 “蠢货，不想死的就跟上来！” 黑狼说了一句，然后带头向着林子中钻去。 至始至终，陈东都紧跟在他的身边，其他人放佛都没看到这一幕。 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薛敏不可能百分百的信任他们，就如同，他们也始终戒备着薛敏一伙。 这一次，警方做了十分充分的准备，众人跑了大概有三五里，就发现，这个方向同样有很多人再向着这个方向围了过来。 “换个方向。玛德，如果让我知道谁泄漏了消息，我一定活剐了他。” 黑狼咬呀切齿的说着，又换了一个方向。 又跑了大概十里八里，同样发现了有一伙人出现在这个方向。 黑狼有些慌了，回头问道：“其他两个方向都有人？” 刚才赵燚已经汇报了这个情况，黑狼只是不死心的确认一下。 “没错。” 赵燚点点头，他的这个话让黑狼有些绝望。　　他掏出枪，打开保险：“兄弟们要搏命了，这一次咱们要栽。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反正咱们活到现在，都是赚的！”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这两个方向之间还有距离的，只要咱们的速度够快，还是能够冲过去的。” “没用，对方有警犬，肯定会死死的坠住我们。” 黑狼也是经验老到的家伙，他知道有条河，只要进河就能够摆脱警犬的追踪，可是，显然警方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已经提前掐死了这条路。 “警犬交给我的人！” 薛敏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赵燚他们，赵燚对他轻轻点头，薛敏才大包大揽的说道。 “真的？” 黑狼的心中一惊，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人在自己生命的情况下都是自私的，如果换了他的兄弟们办这个事情，基本上是十死无生的。 “当然，谁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去吧！” 薛敏对赵燚和蒋招娣点点头。 两个人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黑狼回头对他的手下说：“咱们做好战斗的准备，如果有好消息，咱们再逃命！” 他是一个谨慎万分的家伙，自然不可能完全的信任薛敏他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十分钟，二十分钟。 黑狼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 天色已经放亮。 忽然，两个方向传来了可以说密集的枪声，陡然让这里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薛敏的耳麦中传来了赵燚和蒋招娣的消息。 “他们成功了，拖住了那些人！” “咱们走！” 黑狼的精神振奋，从两处枪声就能够判断，包围圈距离完全的合拢，其实还有一段空隙，加上有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黑狼自觉有九分脱身的希望。 没有任何人耽搁，匆匆得向着这个空隙范围跑去。 零星的枪声始终不觉。 黑狼带着大家绕迷宫一样，一伙人足足跑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才到了一侧公路，早已经有车子再等着他们了。 上了车子，黑狼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弟，这次多亏了你的两个兄弟了，不然咱们这一次不知道要栽多少人。这样衷心的有本事的兄弟你也不多吧？每一个都是宝贝啊！能不能让这位兄弟，把枪放下，放心吧，咱们安全了。” 他颇为感慨的说了一句，然后提醒了薛敏一句。 陈东至始至终，人和枪都跟在黑狼的身边，就算跑路也是如此。 “阿东，收起来吧。” 薛敏想了想，他觉得这个时候，黑狼应该相信他们了。 车子刚刚启动，急促的脚步声就在刚刚他们离开的地方响起。 “是他们！” 黑狼惊讶得看着赵燚和蒋招娣飞速的接近车子，示意手下人等等。 等到赵燚两个人上车，黑狼才羡慕得对薛敏说道：“你这两个兄弟可是不得了啊，这样的本事，在咱们道上估计也是首屈一指了。” 薛敏笑笑，然后对蒋招娣说道：“夫人，你辛苦了。” “夫人？弟妹好身手！” 蒋招娣脱下面罩，露出女性的面容，这一次黑狼彻底惊讶了。 他一向对女性有偏见的，不然，他的手下里也不会一个女性也没有了。 车子飞驰着，很快就到了一座普通的小山村里。 这里没什么意外，就是黑狼他们的另一处窝点了。 “条件简陋了一些，大家先休息一下。准备些酒菜，薛老弟来一趟可不容易，整一些内地吃不到的好东西。” 第228章 难以启齿 众人也确实有些累了。 但是现在身在虎口，赵燚他们却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起码，各自的枪都随身携带着。 “弟妹真是巾帼英雄，来来来，尝尝咱们这里的好东西，这要是在外边，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黑狼倒是很热情，酒菜很快就妥当了，大声的招呼着薛敏和蒋招娣入做，至于另外三个人，黑狼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入席的。 这是规矩。 黑狼这边也只有他在作陪。 “这是？” 最显眼的，是放在正中的两道黑黝黝的熊掌！ 蒋招娣很惊讶得看着这东西。 在那家酒店，虽然也有出格的菜品，但是像这种珍稀的，还是没有的。 “来来来，可玩意可花费了我们不少力气打的，滋阴壮阳，好东西啊。” 说着黑狼亲自给薛敏夹了一个，放到他面前的餐盘上，脸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薛敏却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黑狼是什么人，察言观色相当的厉害了。 他将另一只熊掌放到自己的面前，才说道：“薛老弟，咱们已经逃脱了，你似乎还有什么心事？” 薛敏再度叹息了一声：“难以启齿啊……”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蒋招娣，又看了看黑狼。 蒋招娣勃然大怒，用力的一拍桌子：“薛敏，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娘同意你找小三了，还让她跟着你，就够给你面子的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让老娘给你们腾出位置？” 她突然发火，让黑狼为之一愕，然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好端端的又发什么火？吃饭吃饭，黑狼哥这一顿饭，在外面有钱也吃不到……” “吃什么吃，我都被气饱了！我去院子里散散心！” 说着蒋招娣就站起来，向着门外走去，临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夏丹。 等到她出了门，薛敏才重新举起了酒盅：“让黑狼哥看笑话了。” “呵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弟妹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啊。这也难怪，有本事的女人嘛。” 黑狼不以为意的同样干杯。 “不怕黑狼哥你笑话。咱们也算是交浅言深了，你也看到了，你这个弟妹确实有本事，身手在我的兄弟里面也是首屈一指的。可惜啊……” 他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咬了咬牙，才继续说道：“可惜，早些年她伤了身体，不能怀孕……” “噢？这可不好，女人嘛，就应该在家老老实实的生孩子，不生孩子还叫什么女人？” 黑狼放下酒杯，似乎很感兴趣的模样，状似无意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咱们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出事，所以呢，留个后也是一个念想，她不能生，我自然要找别人给我生了，这没错吧？” 薛敏抱怨着，似乎一肚子的苦水。 “当然，不然咱们在外面打生打死的为了啥？这钱咱们现在赚的，也够花一辈子的了。听弟妹的意思，你不是也找了小三，她不是也同意了吗？” 黑狼给薛敏倒上酒，奇怪的问道。 “说来也奇怪了，我的身体医生检查过，明明没毛病，我找的相好的也没问题，但是孩子就是怀不上，真是邪门了，难道说真的是坏事做多了，就会断子绝孙？” 薛敏很是不甘心的说着，还砸了一下椅子。 黑狼哈哈大笑：“老弟你要是相信这个，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缘分未到而已，多吃点大补的东西，保证你在床上生龙活虎，说不准，明年这个时候你就会抱上一个大胖小子了。来来来，多吃点。” “有好几年了，我这各种补品也没少吃，大概，这就是我的命吧！” 薛敏看起来颇为认命一样，再度将酒盅一饮而尽。 “老弟啊，当哥哥的劝你一句，这酒呢，要少喝，不然生出来的孩子也聪明不了，多吃才是正道。” 黑狼的酒并不怎么勤，反倒是很热衷吃。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黑狼哥。” 薛敏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 “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只要老哥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脱。” 黑狼这样的人，看似豪爽，其实都是鬼精灵一样，表面上答应，但是如果太为难的事情，他一定会想办法推诿的。 “这个事情对黑狼哥您来说，那就是举手之劳。我这也是没办法，所以呢，打算领养一个孩子。在内地太严了，咱们的身份又不方便，在这里，黑狼哥手眼通天的，我想没什么问题吧？这孩子不能超过两岁，反正从小养起来，对外就说是亲生的，让你弟妹带着孩子，也算解了一个心结了。” 薛敏的话让黑狼一愣，然后点点头：“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老弟真不打算要亲生的了？要知道，还是亲生的自己的种不会出问题。” “不等了，如果以后有，那就更好，没有也是我的命，怨不了别人。黑狼哥，这个事情就摆脱你了。兄弟我先干为敬！” 说着，薛敏再度举起了酒杯。 “如果兄弟你真这么想，当哥哥的自然也不好再劝你！成！没问题！” 黑狼想了想，这个事情倒是不太麻烦，索性答应了下来。 “那就谢谢黑狼哥了，麻烦黑狼哥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我们要休息一下，这酒今天就喝到这里吧，等黑狼哥办好了这个事情，我再请黑狼哥好好喝一顿！” 薛敏看起来有些着急。 “不喝点了？老二，把我住的房间腾出来，给薛老弟他们住。” “这怎么好意思？” 薛敏笑呵呵的说着。 “这是应该的，到老哥的地盘了，自然要老哥招待你，这里的条件差了一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之你听老哥的安排就是了。” 黑狼豪爽的说着。 “成！那就听老哥的安排，我去劝劝她。” 薛敏指了指门外，不好意思的笑笑。 黑狼点点头，仍然大刀金马的坐在那里。 蒋招娣被薛敏带了回来，脸上仍然有怒气，夏丹似乎颇为害怕的缩了缩头，蒋招娣的鼻腔发出了冷哼，率先走进了房间。 赵燚他们同样跟着走了进去，关好了门。 “兄弟们都坐下来吃饭。这么好的菜，他们不吃是他们没有口服！都少喝点！” 黑狼招呼着自己的兄弟们坐下，这些人嘻嘻哈哈的坐好。 “安排好人手警戒了吗？” “老大放心，两个暗哨，出不了问题。” “等回城，你们去联系一下黑狐狸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小孩，给我带几个来！” 黑狼显然把薛敏的话放在了心上，准备一回小城，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嘿嘿，老大，这姓薛的不中用啊，白瞎了他的老婆，那身材，一条腿就够我玩一晚上的了。” 他的眼中流露出贪婪。 “别打他们的主意，这些人和咱们一样，都是不要命的！别看这个姓薛的有些文弱，但是手中绝对不止一条人命。你们别忘了，他亲手干掉了他老子，换成是你，你们有这么狠的心吗？” 黑狼警告一样的提醒着自己的兄弟。 在场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要对自己的亲人下手，多少还是掂量着。 “老五，你看这薛敏有问题吗？” 黑狼目光灼灼的盯着老五，等待着他的判断。 他自己的心里，觉得薛敏这一行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论起鬼心眼，这伙人里他觉得老五最厉害。 “应该没问题。他的言行举止，都像是咱们道上的人，如果真是卧底，那这帮家伙也太厉害了。再说了，咱们今天已经被包围了，外面虽然还有几个弟兄们，但是少了老大，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他们也算是救了咱们，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了。” 老五冷静得分析着，说得在场的人也跟着点头。 “不错，我也是这样觉得。” 黑狼赞同老五的意见，扫视了一圈其他的兄弟，其他兄弟也是纷纷点头。 “既然这样，咱们也承他的情，把这个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黑狼下定决心，他颇为讲究有仇报仇，有恩也报恩，所以这个事情是一定要帮忙的。 “老大，暂且不忙。咱们也不能放松警惕。咱们也有暗线，先打听一下，那两个人是怎么逃脱的，我觉得，要是咱们兄弟拖住其他人，可能回不来了，那两个人，尤其是还有一个女人，真的这么大本事？” 老五是一个极度谨慎的人，他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老五想得很对。你估计这一次警方的行动什么时候会结束？” “起码得一天吧！不过，咱们回城还是没问题的，老大不要忘了，咱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老五的眼中忽然出现凶光。 黑狼有些奇怪得看着他：“什么事情？” “老大，这一次咱们的见面这么隐蔽，是怎么被人发现的？咱们在场的都是过命的兄弟，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难保不会是姓薛的那一伙人有问题！” 老五恨声的说道。 “你不是刚说他们这一伙人没问题吗？” “姓薛的本人是没问题的，但是他带来的那些人呢？不好说。他手下为咱们引开伏兵的人也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不是他们，咱们现在也不会安然无恙；跟在姓薛的身边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应该也没问题，他一直挟持着老大，姓薛的一说话，他就放开了，如果真的想做点什么，兄弟们缩手缩脚，成功的可能性也很高，但是那个女的，一直没怎么说过话，姓薛的难道真的把这里当成游山玩水的地方？显然不可能！” 老五口中的那个女的，指的是夏丹。 黑狼缓缓的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兄弟我是相信的。如果消息泄漏，十有八九，就是姓薛的走漏了风声。看来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货，还是不能发的。” 不能确保没有问题，掉脑袋的事情，黑狼也不敢干，所以谨慎是必然的。 “老大说的有道理，不过，这姓薛的为人我看是吃软不吃硬，咱们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才行，不然，姓薛的翻脸，咱们恐怕也要吃点小亏。” 老五顾虑重重，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能在他们这一伙人中担任狙击手的，他们都深知身手不差，但是却轻易得薛敏一行人轻松的制住，想要拿下他们，肯定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恐怕还不小。 黑狼的眼珠子一转，笑哈哈的说道：“所以，姓薛的事情，咱们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只有办漂亮了，咱们说话才有力度！” “老大英明！” 这伙人在堂屋里商量着，声音不大，屋里面自然是听不见的。 赵燚他们也没闲着。 先是检查了一下这个屋子中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才聚拢在一起商议对策。 “看样子黑狼应该相信咱们了。就不知道他肯不肯卖力气帮咱们。” 薛敏皱着眉头苦思着。 “看他的神情，这个忙他会帮，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还是小问题，你们同警方打过照面了吗？他们会不会让警犬记住你们的味道，给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带来麻烦？” 夏丹担心的是这个。 “应该不会，我和蒋招娣都是蒙面用的都是麻醉子弹，林子中的气味这么多，警犬也很难分辨出来。” 赵燚觉得问题不大，他们在那里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没有确定的气味，警犬追踪起来难度极大。 “这就好……” 夏丹仍然忧心忡忡的：“不知道他们怎么得到的消息，差一点咱们就得同黑狼翻脸了。” 如果说，他们真的被包围，赵燚这一行人肯定不会真的对警方开枪的，必然要想办法全歼黑狼这一行人，虽然可行性是很高的，但是，对薛敏的目的，无疑就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当然，从犯罪份子的危害来看，毒贩要超过人贩子的，但是现在黑狼这一行人已经在他们的视线中了，早一天抓他们，还是晚一天抓他们，问题都不大。 如果抓了他们，没有这些人领路，想要再抓住那些人贩子，无疑就相当的困难了。 “这不奇怪，如果说当地警方一点消息也没有，那这里的警方真的应该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蒋招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像这类凶残的犯罪份子，肯定会布下重重的眼线。 甚至，说不定，之所以等到他们去了盘山再动手，就是顾忌普通人的伤亡。 “也许是咱们暴漏了，别忘了，咱们在酒吧里动了枪，当时人多眼杂的，没准里面就有警方的线人。咱们国内，历来持枪都是大罪，尤其是在边境，但凡是和枪有关系的，和毒品都能扯上关系，所以，咱们被注意上了，一点也不奇怪。” 夏丹想了想，觉得他们本身暴漏的可能性更高。 这样一说，众人倒是很有道理。 “你们说，黑狼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查这个线人？” 蒋招娣有些为这个报信的人担心了。 像他们这些凶残的罪犯，如果抓到警方的线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用线人的死亡，来警告他人，这是他们最常用的方法！ “查，是肯定要查的，说不定还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走一步看一步吧！” 警方的突然围剿，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这一点的变数，无疑让他们的行动增加了一丝的困难。 第229章 翻脸无情 黑狼团伙中，老十作为信息支持，并不跟随行动，但是他确实这个团伙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 调查对方的底细，同他们的卧底联系等等，都是老十来处理。 大概四五个小时之后，黑狼这一伙人就搞清楚了赵燚两个人是如何给他们断后的。 “大家都来看看吧！这两个人用的是麻醉子弹。先前我以为他对咱们是手下留情，没想到，他对警方也同样手下留情了，哼哼！” 黑狼冷笑连连。 像他们这伙人，跟警方那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根本就不存在手下留情这一说。 以己度人，他们顿时觉得薛敏这一伙人的问题很严重！ “老大？咱们怎么办？” 老五这样说着，手中还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虽然是智囊，但是也从来不缺乏心狠的手段！ “硬来的话，咱们弟兄们估计也要有伤亡，能不能想个巧办法，将这些人都放翻？” 黑狼微微有些心动，但是马上就摇摇头。 “估计很难，咱们对他们有防范，他们对咱们同样防范的心思很重，不然的话，从进了这个屋子，也不会只有薛敏敢吃咱们的东西了。” 老五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薛敏这一伙人的种种动作，觉得想要兵不刃血的拿下对方，恐怕不太可能。 “悄悄离开？放他们一马？” 黑狼动了脱身的念头。 “也不妥，老大，您别忘记了，咱们这伙人的真实面貌都被他们看到了，警方虽然知道咱们的大号，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咱们确切的面貌，这也是咱们能够逍遥至今的重要原因，如果放这伙人离开，他们真的是卧底的话，咱们以后别想在国内了。” 老五又否定了黑狼的意见，他的话让众人频频点头。 但凡有一点可能，任谁也不想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东躲西藏的生活。 “干了！咱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枪，还怕他们几个！你们几个，去后窗户，有人露头，直接打死，咱们几个堵住这道门，任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逃出去！你们两个去搞些汽油，如果他们不出来，咱们就直接把房子烧掉！” 黑狼下定了决心！ 很快，这些人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搬动了沙发，作为掩体，一等赵燚他们出来，就准备杀人灭口！ 这挪动沙发，制造人工掩体的动静可是不小，屋里面的几个人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赵燚他们之所以放心在屋里面休息，当然不可能没有一点后手准备。 这里不是龙潭，也是狼窝！ 赵燚悄然得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黑狼眼疾手快，照着房门就是一枪！ 他的动作快，赵燚也同样不慢，连忙躲在了门墙旁边！ 这墙体很厚。 作为黑狼一伙人中的临时居所，黑狼也担心在这里遭到警方的围剿，所以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房屋，都是用上好的砖墙建造的，足以防备一般威力的子弹！ 说起来，也便宜了薛敏他们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翻脸？ 屋里面的薛敏等人一惊！ 立刻伏下了身子，躲避可能的流弹。 “黑狼，你特么什么意思！” 薛敏的语气颇有几分气急败坏！ “玛德，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黑狼的语气同样不善。 “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老子真是瞎了眼了，刚才在山里就应该一枪崩了你！救一条白眼狼也比你们强！” 薛敏粗俗得破口大骂着。 “哼！你还有脸说，还救我！明明就是你们和警方演的好戏，想骗过我黑狼这一双火眼金睛，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黑狼在道上几十年，这一双招子真的是瞎的吗？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搞我黑狼，就要做好死无全尸的准备！汽油呢，汽油还没来？烧死这群王八蛋！” 薛敏等人一惊。 这屋里面短时间内可能固若金汤，但是如果对方放火，那他们就真成了瓮中捉鳖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 陈东的眼睛有些慌乱，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夏丹。 “别说话！他们可能是在试探。” 夏丹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相当的不足，刚才那一枪，凭枪声她就能够判断，对方用的可是真子弹！ “黑狼，你特么把话说清楚！谁在演戏！” 薛敏大吼着。 “哼！这就得问问你手下的那两个人了！我说他们怎么能这么容易的断后呢，当初老子还承你的情，你个王八蛋，真以为老子是傻的？” 黑狼不甘示弱的大声喊道。 “你放屁！他们跟我出生入死的，刚刚来到你这里，地方也是你的定的，时间也是你定的，老子也没问你怎么走漏了风声呢，你反而把脏水泼在老子身上，你问过我手中的枪了吗？” 薛敏放佛气急败坏一样，冲着天花板就是一枪。 赵燚和蒋招娣低声商议着对策。 这样的情况十分危险。 一旦谈判失败，他们很有可能葬身火海。 不说别的，就算是高温也足以让他们屋里面的人窒息死亡了。 蒋招娣用力的握着赵燚的手掌，低声说道：“这有窗户，一会儿咱们用东西破开窗户，从窗户跑！” 赵燚摇摇头，悄然的到了窗户下，透过窗帘，隐约的看到外面已经埋伏好几个人。 他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黑狼不会留下这么明显得漏洞给他们。 蒋招娣和赵燚早有默契，不等赵燚开口，就知道了外面的情况。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的。这样，一会儿我砸碎窗户，往窗外扔几个东西，然后冲出去，你们再跟着出来！” 蒋招娣压低了声音对赵燚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我第一个冲出去！” 赵燚同样压低了声音。 谁都知道，不管再怎么做准备，第一个冲出去的，必然会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在这么尽的距离下，不可能有什么生还的机会。 这是现实，躲子弹的高手根本就不存在的。 “赵燚，从来都是你为我们冒险，这一次让我来承担这个危险好不好？放心，我还年轻，还想和你过一辈子呢……这是命令！” 蒋招娣扬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不忘调皮的对赵燚眨眨眼睛。 “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等等再说。” 赵燚的脸上全是坚毅，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肯让蒋招娣冒这么大的风险。 薛敏和黑狼的谈判还在继续着。 黑狼是在等着汽油，他也乐得拖一下时间。 而薛敏则是顾虑重重。 “黑狼，但凡我们有一个人脱身，我们不死不休！你就等着我们出去之后的报复吧！” 薛敏的吼声中全是怒火，他不明白黑狼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他们的身份，这不合情理，难道说还是试探？　　黑狼的心中一紧，薛敏的决心从话语中就能够听得出来，如果真的逃出去，黑狼这一伙人有大麻烦。 这反而让黑狼下定了决心，就算付出一定的代价也要把对方彻底留下来！ “老大，汽油来了！” 外出找汽油的两个人兴冲冲的跑进来，大声的高喊着。 “蠢货！这么大声音里面的人都听见了。” 黑狼气得差一点跳脚。 对方听到汽油，一定会同他们拼命的，远不如黑狼计划的，悄悄的在房子中倒满汽油。 薛敏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的慌乱了。 他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不甘心的薛敏最后喊了一声：“黑狼，你不要后悔！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的人出了问题？” “证据？干咱们这一行的，什么时候讲究过证据？不过，你既然要证据，那我就让你做一个明白鬼！” 黑狼对手下人摆摆手，示意暂缓到汽油。 他也想听听，薛敏会怎么说。 “你手下断后居然用的麻醉子弹，这其中代表了什么意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黑狼这句话，让薛敏一愣，夏丹在他耳边飞快的说道：“看来警方有他们的眼线，这伙人真不简单。” “没话说了吧？我知道薛老弟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可不敢放薛老弟离开，省的以后睡觉都睡不安稳。” 黑狼状似遗憾得说了一句，对手下一拜手，整桶的汽油开始往外泼…… 这刺鼻的味道顿时让屋里面的人坐立不安了。 “赵燚，咱们不能再犹豫了！强闯吧？”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就要行动，被赵燚死死的抓住。 赵燚的脸色很冷峻，他突然高声喊道：“黑狼老大可能误会了！因为和你的手下有冲突，所以我才用的麻醉子弹，后面的一直行动，时间上很紧张，我没有来得及换子弹。何况我们当时的目的是脱身，薛老大并不希望和边防的人结下死仇，我们可不是你们，终究要回去的。” 他的话让黑狼一愣，连忙喝住了手下：“停！” “老大……” 黑狼皱着眉头思索着，忽然问道：“老五，你觉得对方的话有几成可信的？” “七八成吧？不过，咱们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这时候放了他们，老大你以为他们就会被咱们心存感激吗？还不如干脆！” 老五眼中的凶光一闪，做了一个向下劈砍的动作。 黑狼却摇摇头：“不妥！我带着兄弟们出生入死，无非就是为了求财。咱们兄弟们个顶个的都是好样的，没有意义的拼杀损失人手不值得。” 这就是身为老大和下面考虑的不一样的地方了，这也是为什么黑狼会成为老大，而老五只是一个智囊的原因了。 “黑狼，你也太谨慎了吧？” 薛敏似乎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的回着话。 “你们有什么意见？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忘记换子弹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说了，狙击枪和普通的枪也不同，换子弹有些麻烦的。” 黑狼手下纷纷觉得问题不大。 “那好！薛老弟，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既然他这么说，那你就让那两个家伙出来，咱们几个当面谈谈，但是你们得接触武装。” 黑狼决定退后一步。 “你是在开玩笑吗？换成是你，你会放弃手中的枪吗？” 第230章 重归于好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同意黑狼的意见的。 在屋面几乎可以说是等死，但是放下枪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黑狼的心里却很清楚，换成是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放下手中的枪。因为，放下枪，就好比让自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们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性命让别人操控。 所以，薛敏的拒绝，黑狼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不奇怪。 在他的眼中，如果薛敏有问题，是警方的人，就会抱着侥幸的心理的。 假的毕竟是假的，再怎么伪装，终究会露出马脚的。 他哪里知道，薛敏从小就混迹在人贩子的手中，然后又在监狱中呆了很多年，可以说比道上的还要像道上的。 “好吧，薛老弟既然这样说，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要接触刚才那两个人的武装，这没问题吧？咱们一起审审他们。” 黑狼又退了一步。 这一次，薛敏似乎沉默了三分钟，才大声的喊道：“好！” 其实，这三分钟，他们在屋里面是小声的商议着对策的。 “等一会儿出去，黑狼很大可能会翻脸，不排除他诱捕我们的可能性，所以，大家切记要小心。赵燚和蒋招娣你们两个必须要走在前面……” 薛敏为难的看着赵燚。 这其实是很不人道的，如果真的有危险，两个人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反倒是在他们身后的三个人，说不定还有机会逃生。 用前面两个人的身体作为掩体。 “没问题。” 赵燚很镇定的答应了一句。 他大大方方的把枪放下，给了蒋招娣一个安心的笑容，握着她的手说道：“如果对方开枪，你躲在我身后，记住了吗？” “不！” 蒋招娣拼命得摇头不同意。 “没时间了！你们要注意一下，现在蒋招娣是薛敏的夫人！” 夏丹觉得自己的提醒很残忍。 “做好准备！” 赵燚提醒了一句，然后高声喊道：“我出去了，不要开枪！” 说着，赵燚直接打开了房门。 这房间内，在这一刻，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 没有人开枪。 双方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好胆色！” 黑狼越发欣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赞叹了一句。 不是谁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着生命危险走出来的。 “没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没做对不起黑狼老大的事情，自然不担心黑狼老大使什么阴损的手段，这只是误会，说开了就没问题了。” 赵燚坦然的说道，走到黑狼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其他几个人同样跟在赵燚的身后，枪口对准了黑狼等人。 “枪都收了吧！” 黑狼考虑了片刻，觉得对方的问题真心不大。 “咱们也收枪！” 薛敏对其他人说了一句，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又缓和了许多。 “薛老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还要检查一下你们的子弹……” 他的意思外人可能听不出来什么门道，但是薛敏却知道，点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 “这个没问题。” 如果说，他们所带的狙击枪里都是麻醉子弹的话，那什么话也不用说了。 好在，赵燚确实带了实弹。 “老大，狙击枪没问题，一共开了五枪，这家伙真厉害！” 检查的兄弟低声说道，眼中有些惊惧。 区区五枪就能阻挡追兵的脚步，这一点他们是做不到的。 “你这样的高手你会犯下忘记换子弹的错误？” 黑狼的神情变幻，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不会。时间虽然很紧张，但是我真的想要换的话，还是能够找到机会的！” 赵燚坦然的说道。 事实也是如此。 黑狼又想说什么，赵燚已经接着说道：“我刚才也说过了，我们薛老大并不想同边防结下死仇，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地盘，万一回头你把我们卖了呢？事实上，也差一点就把我们卖了，不是吗？”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眼神冷厉！ 黑狼反而有些不自然了。 他知道赵燚这句话的意思。 “黑狼哥你也要给我一个交代吧？我们一共才五个人。实话实话，昨天夜里，除了我这位兄弟去盘山摸了底，其他几个人我们一直在一起，他们根本就没有脱离我的视线，问题出在你们的身上！” 薛敏马上质问道。 这基本上是事实。 “这……我这些兄弟是没有问题的，他们手中都不止一条人命，出卖咱们同样是一个死字……” 黑狼同样坐下来。 “我倒是想起来一点，你们为了引出来我们老大，在酒吧里面动了枪，但凡是看到你们动枪的人，都有嫌疑！” 老五忽然提醒了一句。 薛敏深深得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没错，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引起来你们，自然要闹出点动静，被人盯梢也是正常的，当初我就发现了尾巴，没干掉，只是打晕了他们，也没发现耳麦之类的警方标配，以为是你的人，难道不是吗？” 薛敏他们出发的时候，特意将酒吧老板峰哥安排的盯梢的人打晕了，没有杀死，只是绑在了房间里面。 “这……没当面看到，我不好说。” 黑狼含糊的回了一句，老脸有些发烧。 这盯梢是一回事，被人抓住又是另一回事了。有些事情做可以做，但是被人揭破的话，就会很尴尬了。 “黑狼哥对我的人回答还满意吧？看来黑狼哥这里真是龙潭虎穴，不适合久留，咱们山不转水转，暂且别过吧！” 薛敏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他的脸上还带着明显得怒气。 这也是应有之意。 自己差一点被干掉，能有什么好脸色才是怪事呢。 “薛老弟莫生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安全。老哥哥在这里给你赔罪了。再说了，你的事情还没有办，怎么能这么离开呢？” 黑狼也是圆滑的人，该道歉的时候倒也不含糊，还不忘提醒了薛敏一句。 “算了，我还是回住的酒店，在酒店里等黑狼哥的好消息吧？” 薛敏的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拒绝。 这拒绝是应该的。 如果再不顾自己的安全，还要跟着，才值得怀疑。 黑狼看着薛敏，忽然哈哈大笑：“也好，我们正好也要回小城，咱们顺路。” 薛敏点点头，默认了黑狼的安排。 在回去的路上，警方已经安排了路障，可是他们的车子是经过改装的，枪械都放在地盘的空隙中，有涂抹隔绝气味的密封材料，警犬的鼻子也闻不出来。 路过酒店，赵燚他们装作游人一样的背着登山包下了车，还不忘冲着黑狼他们摆摆手。 “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啊，可惜就是条件差了点。” “夫人高兴就好。” 蒋招娣脸上挂着兴高采烈的模样，薛敏温和的笑着，几个人从大厅中走过，留下服务员羡慕的神色。 一回到房间，几个人的神色仍然没有放松。 在卫生间内，两个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的小伙子激动得发出呜咽声。 看他们的手腕和脚脖子，都被勒出了红印，这就代表着他们在赵燚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没少想办法想要解开，可是明显得都失败了。 夏丹是谁，可是有着丰富经验的人，她对怎么绑人，防止罪犯逃脱，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经验。 “敢喊，我就一枪打死你！陈东，把他们嘴里的破布拿开。” 夏丹掏出手枪比划了一下。 这两个人连连点头，额头上霎时间就布满了汗珠。 这是吓的。 陈东一拿开，这两个人立刻哭喊着：“姑奶奶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闭嘴！再废话我真崩了你们。” 夏丹低喝了一声，这两个人立刻一声也不敢吭了。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定我们梢的？陈东，你抓另一个人去另一个屋子里，要是两个人对不上话，那也不用同他们废话了。” 夏丹这一招分开审讯对他们相当的有用了。 几乎是倒豆子一样，这两个人恨不得将自己内裤的颜色都说出来。 “他们说是酒吧老板峰哥派他们来的……” 两个人核对了一下各自的消息，问关于黑狼的消息，这两个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滚吧！如果你们敢出去乱说，小心自己的狗命！” 夏丹示意陈东将这两个人放了。 之所以放，而不是继续关着，因为夏丹已经很明确了一点。 “这个峰哥就是黑狼明面上的代理人了。想来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薛敏，你说，黑狼什么时候会给咱们消息？” 几个人都坐在沙发上休息，多少有些疲惫。 “应该很快，具体什么时候不好说，大家都辛苦了，跟这帮人打交道真是太危险了，大家可不能有任何的放松。” 薛敏郑重的提醒着。 残忍狡诈凶残，这些词语用在黑狼这一伙人的身上并不夸张。 “咱们的行动有漏洞。如果咱们有另外一个人不在屋里面，想来黑狼也不会直接翻脸，太险了。考虑得还是不够周全。” 事情进展到这里，众人自然要回忆一下，为接下来的行动查缺补漏。 夏丹马上就响起今天陷入的危局之中。 确实，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 “是我疏忽了。” 薛敏毫不犹豫的将过错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也疏忽了。” 很正常的，应该在外面安排警戒的人，但是赵燚却犯下了这样的错误，错误很低级，放在赵燚身上有些不可思议。 “和赵燚无关，本来赵燚想要出去警戒的，我想让他多少休息一下，以为不会发生意外的，我检讨。” 蒋招娣低着头说道。 众人这才恍然。 有时候可能好心就会办坏事。 “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终究是没有出问题，对手很狡诈，一定不能露出破绽，大家要小心再小心。” 赵燚缓和了一下气氛。 说实话，到这里之后，他们连觉也没有睡安稳过，尤其是赵燚和蒋招娣更累。 陈东警戒，其他人迅速的进入了睡眠当中。 像赵燚和蒋招娣都有一种特殊的本事，那就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睡眠当中，当然，也可以连续好几天不眠不休。 第231章 丧心病狂 时间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原因而停下它的脚步，匆匆忙忙的，仿佛有什么在追赶它一样。 众人休息到了晚上，吃过晚饭，顿时疲劳被一扫而空。 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夜里十点钟了。 薛敏频频看表，叹息了一声：“看来黑狼的效率也不怎么高，今天大概不太可能给我们打电话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他的话音刚落，床头的电话忽然响起。 这一天客房中的电话响起来起码有七八次了。 一开始，众人还警惕万分的，以为是黑狼打过来的，但是一听，都傻眼了。 全是所谓的客房服务，其中的意思，大部分经常出差的男人都懂的。 没有人愿意去接这个电话。 可是电话放佛顽固份子一样，坚持的响着。 薛敏对夏丹努努嘴：“还得你来接，现在夏姐你可是我的秘书，接吧！” 夏丹拿起电话，没等对方开口，就已经说道：“我们这里不需要什么客房服务，如果你再打骚扰电话，我们就要报警了！” “报警？哈哈哈，薛老弟的马子可真幽默……” 黑狼大笑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夏丹立刻回到：“对不起，我以为是那些骚扰电话，今天我们已经接过七八个了，我马上给你找我们老板。” 薛敏接过电话，语态轻松得说道：“黑狼哥，你们这里的服务真是太差了，这客房服务的电话打一个也就完了，没完没了的……” “这代表了我们边境小城的热情，不过薛老弟你身边跟着一个母老虎，估计你没什么时间来尝尝边陲风情了，哈哈哈……薛老弟啊，我请你看一出好戏。” 黑狼说笑着，哈哈大笑，忽然脸色一整，语气严肃的说道。 “什么好戏？你们这里难道还有大戏院不成吗？” “大戏院是没有的，不过，我们这里的演出也是很精彩的，叫什么好呢，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不妥，不妥，我的文化太低了，想不到合适的名字，不如等薛老弟来看看，给这出戏起个名字？” 黑狼这一说，薛敏就知道，这戏肯定是不简单的，他也是必须要去的。 “好！什么地方，时间？” “现在，还在夜色酒吧，进了酒吧，就有人带你们来见我。这好戏可是不多见的，薛老弟快一点来吧！” 说着，黑狼就挂断了电话。 薛敏的脸色很是凝重，电话里的内容，他飞快的把电话的内容复述了一遍：“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得出发。” “咱们这一次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向上次一样陷入完全的被动当中，你看人员怎么分配合适？” 薛敏询问的人是赵燚。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不如让蒋招娣和夏丹在外围接应咱们，正好可以借口天色太晚，她们需要休息，这个借口应该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就算怀疑我个人觉得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下午刚 发生不愉快，咱们做两手准备也是人之常情。” 夏丹点点头：“也好！有些事情可能当着女性的面前不好说，或许你们三个能够挖掘出更多的消息。” 几个人检查了一下枪械，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这才出发。 当然，通讯问题也很好解决，保持一部手机始终处于通话状态，微型耳机放在耳中……等等，自不必细说。 仍然是酒店的出租车，刚下出租车，就看到峰哥快步走上前来，语气颇为恭敬的说道：“您是j市来的薛爷吧？” “是我……” “我们老大在等着你们……请！” 进了他的办公室，进入密道之中，赵燚的神情很是凝重。 “请把你们的武器交给我们保管？” 门口的两个大汉拦住了想要进去的众人。 薛敏眼皮都不抬起来，沉声问道：“这是黑狼的意思？” “老大虽然没有特意交代，但是来这里的外人都要把武器交出来，这是我们的规矩。” 其中一人解释道。 “呵呵，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去了。黑狼请我们来做客，还要我们交出武器，这是鸿门宴还是什么？” 薛敏冷笑连连。 “这……” 门口的大汉顿时有些为难。 “哈哈……薛老弟真是快人快语，请他们进来吧！” 房间内的人早已经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之所以没有提前开口，那是因为能够让薛敏这几个人交出武器更好，当然不交黑狼也不会硬逼着他们交出来。 一进入这个房间，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在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大瓮，瓮中赫然有一个人！ 这人极其的凄惨！ 眼睛、鼻子、耳朵，都消失不见了，五官不时得渗出了鲜血。 地上凌乱得全是血迹！ 黑狼正坐在这个人的对面，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他看到薛敏进来，哈哈大笑着，指着这个已经差不多没有人样的人说道：“薛老弟，这份礼物就是我给你的交代！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人就是警方的线人！我在书中新学了一招刑罚，叫做人棍，把他的四肢剁掉，五官也削掉，放在坛子中，这个人还能活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怎么样？这个交代还满意吧？” 他似乎极为得意的炫耀着。 赵燚这一瞬间感觉自己几乎按捺不住怒火，就把拔出手枪，将这个丧心病狂的黑狼当场击毙！ 太残忍了！ 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残忍！ 这人在这个过程中会遭受多大的痛苦就不必说了，他这还活着，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赵燚很清晰得听到，陈东的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他也到了爆发的边缘！ “哈哈哈……” 薛敏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鼓了鼓掌：“黑狼哥果然有本事！有大本事啊！” 说着，薛敏拔出手枪，对准了瓮中的那个人，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在薛敏拿出枪的时候，黑狼的那些手下顿时很紧张得同样拔出枪，却被黑狼制止了。 砰！ 这一枪干净利落的结束了瓮中卧底的生命！ 他的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神色。 不管来的人是谁，他都感激对方。 因为这个人，现在活着，生不如死！ 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还活着，只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痛苦。 浑身都痛！ 听不见，闻不到，看不见，全身剧痛，就算想要自杀也做不到。 解脱，薛敏这是在帮他解脱了。 黑狼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这家伙给警方通风报信，你直接干掉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呵呵，我可是一个仁慈的人，没有黑狼哥这么心狠手辣，干掉他就可以了，折磨他也没有什么意义。” 薛敏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若无其事的将枪收了起来。　　这话一说出来，惹得黑狼哈哈大笑的，黑狼其余的手下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从老十那里得来的资料，薛敏干掉了自己的老子才上位，居然自称是仁慈的，他们只想发笑。 “莫非黑狼哥这次喊我来只是让我来看看你惩治叛徒的手段？” 薛敏很镇定的坐下。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上次你摆脱我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不知道你要的小孩子有什么要求，男孩？长相模样？” 黑狼将手中带血的匕首插在桌子上，用纸巾擦了擦手。 “这个，孩子最重要的是看眼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带着我的夫人亲自挑选，今天的时间太晚了，我的夫人已经休息了，没想到黑狼哥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薛敏的眼睛一亮。 “哈哈，看得出来，薛老弟是一个惧内的人，这个事情咱们明天办倒也不迟，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必急于一时，既然薛老弟来到老哥的地盘，自然要老哥我来尽尽地主之谊。” 黑狼爽朗得大笑着，然后拍了拍巴掌。 “将这个家伙丢到深山里喂狗。” 他一边指挥着手下将这里收拾干净，随着他的巴掌声，从里面的房间中走出了十几位身着片缕的女郎。 这些女郎虽然一个个画着浓妆，但是神情中，却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是？” 薛敏不动声色的问道。 黑狼冲着薛敏挤挤眼睛：“现在弟妹又不在这里，老弟就不用装成正人君子的模样了。这些女人，有护士，有老师，有空姐，那个女人还是女警……” 说着，黑狼还指着其中唯一一个带着链锁的女人。 这女人顿时对着黑狼怒目而视。 啪！ 黑狼的一个手下顿时扬起了鞭子，对着她的后背狠狠的抽了一下。 这位女警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不发出痛楚的声音。 “这个女人可是一匹烈马！我们可是驯了好长时间，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吧？” 黑狼摆摆手，示意手下不要再打她，这时候当着客人的面，不是教训她的时候。 “黑狼，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绳之以法。” 这位女警大声的说着，眼睛中透着浓浓的仇恨！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今天我有贵客，要是你再不听话，别怪我不客气！” 黑狼的脸顿时拉了下来，阴沉沉的看着她。 女警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穿得太少，觉得浑身发冷的原因。 薛敏装作感兴趣的模样，竖起了大拇指：“黑狼哥果然厉害！连这样的货色都能搞到。” “哈哈……在这座小城里，我黑狼不敢说一手遮天，但跺跺脚，这片地颤上三颤还是有的。” 黑狼颇为得意的笑着。 薛敏当然知道，这家伙是在吹牛。 不然的话，今天在盘山被包围之后，也不会那么狼狈了。 但是，黑狼的手段确实还是有的。他能够在几个小时之内，就拿到围剿他们的详细情报，这一点就说明他在警方中有眼线。 “黑狼哥厉害！” 薛敏恭维着，伸出了大拇指。 “哈哈……兄弟们抬举！别客气，看上哪个选哪个，咱们这里别的没有，女人还是不缺的，这里也有房间，兄弟们，别客气！” 后一句的兄弟们，他是对着赵燚和陈东说的。 第232章 暴漏危险 黑狼的提议让薛敏他们三个人陷入了为难当中。 原则性的错误他们是不敢犯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由不得他们。 在所谓的道上，女人和酒精几乎是必不可少的两个东西。 薛敏沉默着，黑狼目光灼灼的看着薛敏，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忽然有些凝重。 “薛老弟不会害怕媳妇怕到骨子里吧？我想你手下的这两位兄弟不会说，而我们这帮人更不会跟弟妹说三到四的，薛老弟莫非不喜欢这些货色？如果薛老弟喜欢嫩雏，我马上叫人去安排。” 黑狼似乎漫不经心的说着，这话，让薛敏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就选她吧。” 薛敏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女警。 “哈哈，好！看得出来，薛老弟喜欢这种类型的，似乎弟妹和你的那个姘头都有几分和她相像，两位兄弟们选哪个？” 黑狼的话似乎是无意中说的，也似乎是意有所指，让薛敏的心中有些紧张。 “黑狼哥的眼光果然厉害，实不相瞒，你那位弟妹曾经当过兵，不然的话，身手也不会这么好，出来混的，没有三两三，怎么敢上梁山？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总不会黑狼哥有些舍不得吧？” 薛敏调笑着，将这个女警拉到怀里，上下其手，这位女警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怎么可能反抗？ “哈哈，当然不会，只是这可是匹小烈马，薛老弟可是要小心。两位兄弟还没选呢？” 黑狼将视线投到了赵燚和陈东的身上。 陈东的脸上泛起了为难的神色。 好在赵燚马上就开口了：“我们就不必了，嫂子出来的时候交代过，让我们千万要保护好老大的安全，不让今天的事情再度上演，老大高兴就好。” 赵燚故意提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黑狼的脸上有些难堪。 黑狼当然知道赵燚说得是什么，他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哈哈，兄弟说笑了，我保证，今天发生的事情，从今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黑狼就是金字招牌，兄弟放心。” 可是，赵燚沉默得摇着头，表示不同意。 黑狼也没有办法，将询问得目光投向了薛敏。 “随他们就好，黑狼哥不要介意，我有些等不急了，咱们回头再说。” 薛敏似乎有些猴急的牵着这个女警，将她带到了里面的房间中。 赵燚和陈东则像是门神一样守卫在房间门外。 很快，屋里面传来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喊叫声，赵燚的神色始终很平静，倒是陈东有些心不在焉的，几次将视线投在了紧闭的房门内。 “注意力集中！” 赵燚低声提醒了陈东一句，陈东才凛然。 因为大厅中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但是偶尔间，有人还是会看向他们两个。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房门开了。 薛敏神清气爽的走在前面，而女警本来就遮挡不住身体的衣服，此时就剩下几片。 她的身上有着点点的被掐打的痕迹，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薛敏。 “老弟感觉怎么样？小匹小烈马的滋味还不错吧？” 黑狼的眼睛一亮，一脚将他身边的女人踢开，示意薛敏做到他身边。 “果然够烈！我差一点被她给咬了，黑狼哥你们的功夫还差一点。” 说着，薛敏还不忘在女警的身上摸了一把。 “哈哈，我们看中的就是她够烈！人嘛，玩得就是一个稀奇，要不是她够烈，我们也不会留着她有半年了。” 黑狼哈哈大笑着，语气中微微有些得意。 “黑狼哥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薛敏点燃一颗烟，很随意的说道。 “老弟请讲，只要我黑狼能够做到的，一定不含糊。” 黑狼拍着胸脯保证着。 “不知道黑狼哥能否割爱，将这个女警送给我？” 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大厅顿时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黑狼的其他手下虎视眈眈的看着薛敏。 赵燚心中马上知道，坏了！ 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不用想，在这里的所有女人，都是黑狼通过违法的手段绑到这里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放人，如果放了人，那他们这一处精心经营得据点根本就不可能保密了。 所以，薛敏这时候说出这句话，是非常错误的。 马上，赵燚就采取了补救措施，他低声对薛敏说道：“老大，嫂子不会同意的，如果你带回去，嫂子会怎么做，我想你也心中清楚，那个事情的风波刚平息，嫂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黑狼顿时笑着说道：“这位兄弟看得明白，看得出来，弟妹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我就不让薛老弟你为难了。如果你喜欢，随时可以来老哥这里，老哥保证，把她洗白白的等着你！” 薛敏立刻清醒了，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色瞪了赵燚一眼：“我是老大还是我老婆是你们的老大，我说什么都不管用，她说什么你们都记在心里！滚蛋！” 薛敏怒骂了一句，装作很生气的模样，用力的抽了一口烟，放佛胸中的抑郁之气都随着这口烟吐掉了。 赵燚低着头没有再说话，神态颇为恭敬得退后了两步。 “让老哥看笑话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没办法……” 薛敏站起身，摇摇头，颇为无奈得说着。 “我就不强留老弟了。老弟放心，最迟明天这个时候，我一定给老弟挑个满意的儿子！” 黑狼保证得说道，然后亲自送了薛敏三人出了这个房间。 顺着地道，出了这间密室，坐上回去的出租车，三个人都是一言不发的。 陈东这一路上似乎一肚子的话想问，但是司机并不是他们自己人，所以，他一直忍耐着。 刚回到房间，陈东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薛敏，你不会真的把那个女警叉叉了吧？” 薛敏哑然：“怎么可能？” “那声音？” “我是让她自己发出那样的声音的。” 薛敏坦然得说道。 马上，薛敏对在场的所有人解释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薛敏虽然点了那个女警，但是到房间之后，并没有动她，而是让她自己装成受到侵犯的声音，用这样的手段来迷惑外边的人，甚至连陈东在外面都信以为真了。 “招娣，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说完，薛敏目光灼灼的看着蒋招娣，发誓保证道。 蒋招娣皱了眉头：“我相信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呢？薛敏，你不要忘记了，咱们现在是在执行任务当中，请把你的私人感情放在一边。” 说着，蒋招娣还不忘看了赵燚一眼。 赵燚倒是没表示什么不满，薛敏对蒋招娣的好感从来不加掩饰。但是赵燚对蒋招娣很有信心。 夏丹听他说完，才开口说道：“那这么说来，那位女警知道了你的身份？” “不，我没说自己的身份，我只是说老婆很厉害，如果知道我和别的女人鬼混，我讨不了好处，她倒是不介意帮我一把，恳求我报警救她们那些女人出苦海，我也没有答应。” 薛敏摇摇头。 夏丹松了一口气，虽然说她在心里面很同情那些女人的遭遇，但是，当时的情况薛敏的判断是正确的。 “你的做法是对的，咱们的身份，暂时还不容暴漏。” 夏丹的说法其他人都能够理解。 没错，看起来那些女人都很凄惨，但是各自的身份都是黑狼说的，究竟真的如何，他们是不清楚的。 就算是真的，谁又能保证，在当时的那个房间内，没有监视器？如果让黑狼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对薛敏的身份起疑心的。 因为，对于他们这些亡命徒来说，女人只是一个工具。 “这伙人实在是该杀！如果不是为了案情的需要，我现在就带人将他们毙了！” 蒋招娣咬牙切齿的说道。 刚才薛敏已经说了，有卧底因为通风报信被做成了人棍，而薛敏亲手结束了对方的痛苦。 严格说起来，薛敏的做法是违反纪律的，但是这事实摆出来，却是情有可原的。那种情况下，对方生不如死，还不如解决他的性命，让他痛快一些。 “这伙人极度的凶残，我们同他们打交道一定要多加小心，刚刚薛敏的做法就有些冒险了。” 赵燚说的，就是指薛敏想要提前救出那位女警。 心是好的，但是，其实是很危险的。 “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多加小心的。” 薛敏很痛快的承认错误。 每一回同对方打交道，他们都要仔细得总结回忆，生怕和这帮人打交道的时候，露出了什么马脚。 这种谨慎，是十分必要的。 “黑狼答应你，说明天就会给咱们结果，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找你说的那位黑狐狸。如果他找别的人贩子怎么办？” 夏丹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这国内的人贩子不止是一位，这种丧尽天良的人虽然很少，却不是只有一个。 黑狼如果从别的人贩子手中整几个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已经跟他说了，这孩子一定要夫人的眼缘，到时候，咱们就说不合意，这小城就这么大，人贩子总不会太多，一直找到黑狐狸为止！这些人贩子都该杀！能够多知道他们的落脚点也是好的！” 薛敏对人贩子有一种天然的仇恨，他的童年，就是毁在人贩子的手中，所以，并不介意顺手解决其他的人贩子。 “我有一个建议。薛敏，你也看到了，对方的火力很强大，光靠我们这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将所有人连根拔起，所以我们必须要调遣支援！” 赵燚郑重得说道。 他们五个人就算一个顶两个人，对方仍然有富裕。 要想没有漏网之鱼，支援似乎成了很必要的事情。 “我反对！” 谁知道，这很合理的意见，立刻遭到了薛敏的强烈反对。 他看到众人似乎很不解的样子，马上解释道：“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很了解，其实，黑狼这一伙人在警方有眼线，他们做得是亡命的生意，既然在小城中的警方，我们要支援，行动肯定会暴漏。” 夏丹点点头，不能不承认，薛敏的担心没有道理。 “省城呢？我们从上面直接调人。” “省城也不行，太远了。等他们来人，起码也要一整天的时间，这也就算了，你能保证省城就一定干净？根据薛老虎的交代，这伙人的生意做得很大，j市的货源，百分之八十都是从他这里搞到的，一年的流水就上亿，这还只有j市，其他的城市呢？黑狼总不会光和j市有联系。” 薛敏再度否定道。 第233章 突袭检查 薛敏接连否定了赵燚的两个计划，偏偏说出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 其实，在场的人也知道，其实薛敏的担心是多余的。 起码省城中，黑狼基本上不太可能有这方面的关系，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谨慎了。 只是，薛敏的顾虑也不能说是多余的。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光靠我们这几个人可能是不够的吧？” 夏丹干脆直接问薛敏想要怎么做。 “只有我们这五个人也够了，我特意带了我研制的生化武器，只要一个人操作，笼罩的范围下，他们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反正这些人贩子也该死！” 薛敏这时候，终于掀开了他的一张底牌。 “生化武器？你疯了！” 蒋招娣的心中发毛，立刻质问他。 没有比他们这些军人对生化武器再了解的了，只要动用这种武器，真正得可以做到鸡犬不留！ 薛敏冷笑连连，大声的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些人贩子该死吗？咱们国家的法律对这些没有人性的人贩子真是太仁慈了，区区坐牢根本就不能让他们赎罪，他们在牢中十几年，就能够赎清他们犯下的罪过吗？我觉得，根本就不够，只有让他们死，才能对得起那些破碎的家庭。” “不行！我不同意！” 蒋招娣坚决不同意动用生化武器，尤其还是在自己的国家内，这简直就是耸人听闻的事情。 “国家没有对人贩子判处极刑是有他们的考虑的……” 夏丹想要给薛敏解释一下，但是马上就被薛敏打断了：“他们的考虑是错误的，老祖宗留下的仁慈不是对这些人的，这些人就算是千刀万剐我认为也不过分。” 薛敏的神情冰冷，他对人贩子恨到了骨子里。 “话不能这么说，你想想，如果国家不分青红皂白的，凡是人贩子都处死，那他们没有了活路，会对那些孩子采取什么样的手段？你想过了没有？” 夏丹很耐心得说着，她明白薛敏这是有心理创伤，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他仍然没有忘记那些年发生的事情。 “哼！可是事实证明呢？不判处极刑反而让他们更加的放肆了！他们如今的手段不残忍吗？我的那些同伴，至今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夏姐你也是清楚的。我认为，就应该处以重刑，只有这样，杀掉这一批的人贩子，才能让他们胆寒，不敢再伸出那张罪恶的手！” 薛敏冷笑连连，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夏丹摇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什么方面来劝说薛敏。 薛敏的观念太极端了。 “这个究竟应该对人贩子采用什么样的刑罚，不是咱们在这里讨论就能够改变的。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动用生化武器的后果？” 赵燚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薛敏说的，决定暂时先停止这个话题，回归他们目前的问题，用生化武器的方法，但是仔细一想，这个方法仍然是不成立的。 “有什么后果，无非就是那些人贩子死得都很难看罢了。” 薛敏不明白的看着赵燚。 “那些被他们绑架的孩子们呢？我们的人手这么少，如果没有人员支援的话，就算我们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又要怎么来营救那些孩子呢？” 赵燚凝声问道。 薛敏一愣。 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他想的，就是怎么样将那些人贩子置于死地，其他的，没有想那么多。 “那些孩子们也生不如死，虽然，不，是肯定会造成误伤，但是我认为这样的代价是能够承受的，那些人贩子死了，才能制止他们以后犯下更多的罪孽，至于那些孩子，是我们必要要承受的代价！” 薛敏不甘心的说道。 他这话一说出来，心中也知道，在场的人没有人会同意的。 赵燚摇摇头：“你心里面清楚，这个想法是错误的。那些孩子才多大，没有必要为那些人贩子陪葬。他们的情况不同于今天被做成人棍的卧底。他确实是生不如死，你结束他的生命，上面也会理解。但是，如果你真的动用生化武器，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贩子和那些孩子都杀死，和那些罪犯有什么两样？你晚上真的还能睡着觉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薛敏沉默了，他缓缓得摇摇头。 他很是烦躁得说道：“那你说怎么办？请求支援，会有暴漏的风险，如果让那些人贩子和黑狼这伙人跑了，我宁愿付出惨重的代价，也要干掉他们！这些人有多凶残，不用我多说了吧？” 赵燚沉思着，点点头：“这伙人确实不能放过，他们对我们国家而言就是一颗毒瘤，必须要被根除，至于支援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保证来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看向了蒋招娣，蒋招娣忽然也明白了，点点头，同样保证说道：“我也用我的生命保证，支援的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们打算从哪里调人？” 陈东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燚笑了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夏丹倒是隐约有了猜测，那就是部队！ 只有部队的纯粹性，才不会给黑狼这种人可乘之机。 “好，我相信你们！” 薛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说道。 一夜很快过去了。 众人刚刚吃过午饭，聚集在房间里，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 赵燚颇为警惕得问了一句。 “你们的卫生间好像漏水了，我们来检查一下。” 门外传来了服务员的声音。 透过安全眼往外看，确实是只有服务员一个人，但是赵燚却隐隐得觉得有些不妥。 他对其他人摆摆手，做了一个战术手势！ 蒋招娣立刻明白了，压低了声音对其他人说道：“注意，有人来了！” “麻烦你们开开门，楼下的房间漏水很严重！如果你们再不开门，我们就拿备用房卡开门了。” 敲门声越发急促了。 这时候只能把门打开了。 “不许动！例行检查！” 刚打开房门，一大群全副武装的警员冲了进来，他们都带着枪，枪口赫然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赵燚的反应很快，下意识的同样拿着枪对准了他们！ 这一下，气氛顿时紧张了。 赵燚的心中有些后悔，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但是马上，他就想到，就算不拿出来这枪，也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或者说，警犬的鼻子。 两条龇牙咧嘴的警犬凶悍得看着屋里面的人，它们的鼻子，对枪械的味道非常的敏感。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有枪！放下枪！” 领头的警官大声喝道！ 想了想，赵燚退到了薛敏的身边，然后才把枪收起来。 这时候，薛敏倒是很镇定：“你们又是什么人？我们是投资商人，至于我的保镖，有合法的持枪证！” “这是我们的证件，请把你们的持枪证给我们看一下。” 领头的警官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其他人的枪口仍然对准了赵燚一伙，他自己先把他的证件递给了薛敏。 赵燚他们的持枪证是真的，自然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警犬东嗅嗅西闻闻，也没搜查出来其他违禁的东西。 “收队！打扰了！” 这名警官盯着他们五个人好半天，才不甘心的说了这样一句。 下楼的时候，一名警员颇为气愤的说道：“队长，这伙人肯定有问题。他们说是投资商，但是却根本就不考察环境，也没有同政府接触的意思，还带着枪！说不定就是内地的走私犯！” “我们都知道他们有问题，但是持枪证是真的！你们给我盯死了他们，我要知道，他们都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另外窃听器安装好了吗？” 队长很冷静得问道。 “没问题，安装窃听器的是小李子，他安装可是有一绝。” 屋里内的众人只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幸好，他们带的持枪证，这是国内某个大型安保公司的证件。 “他们怎么会来？” 薛敏疑惑的问了一句。 这么多人带着枪来检查，肯定是有一定把握性才会出动的。 赵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机，拿出仪器，开始彻底的检查着房间，很快，在房间内，搜查出了三个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 想了想，赵燚将这些窃听器放进了马桶的水槽内，才算放心。 “不知道，估计咱们这些人的行为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吧？” “一定是这样的。咱们公开的活动，也不过是连着两天晚上去了酒吧。这仔细想想，其实是不合情理的，外地来的大老板，想要投资当地的经济，却连着泡了两晚上酒吧，怎么想都不对劲。” 夏丹分析着。 众人的心中一凛。 确实是这样。 “麻烦了。如果咱们今天晚上同黑狼的人见面，会不会引起麻烦？如果让这些人插手的话，说不定会坏事！” 薛敏对当地警方是很不信任的。 也不怪他有这样的想法。 昨天的行动，才结束，黑狼一伙就得到了准确的情报，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够被信任才是奇怪的事情。 “无妨，我想黑狼能够活跃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应该自有一套应付他们的方法，正好，我们也看看，黑狼这伙人是怎么做的，也算是积累经验了。” 赵燚倒并不特别担心这一点。 夜色很快降临了。 黑狼的邀请如约而至。 众人没有耽搁，再次去了夜色酒吧！ 他们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身后坠着尾巴。 没有试图甩掉他们，因为这么做没有什么意义。 “薛爷，您来了。” 还是上次接待薛敏一行人的酒吧老板峰哥。 “我们被警方注意了，他们的人就在后面跟着。”薛敏同他握了握手，然后低声说道。 峰哥一愣，随后笑笑：“没关系，请！” 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有尾巴跟着。 这一点倒是让赵燚他们很不理解。 难道说，他们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这个据点？ 第234章 惨无人道 峰哥带他们进了办公室，再次送他们下去，同黑狼说了一下刚才薛敏提到的问道，然后就回去了。 “薛老弟不用担心，那些王八蛋想要抓到咱们，除非他们会透视眼。请！” 黑狼哈哈大笑着，带着他们进了大厅，然后走进了一个套间。 套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常见的军火！ 再就是两条黑黝黝的通道，蜿蜒着看不见尽头。 “怎么样？老弟？我这设计的不错吧？从这里出去，就能避开上面警方的眼线了，他们想要抓咱们，还嫩了些。” 黑狼略显得意的说道，手指着其中的一条通道说道。 薛敏的眼中带着惊讶，点了点头：“黑狼哥的手段果然不一般。” 确实不一般，也不知道这个老巢经营了有多久了，才能完成这样的工程。 看通道开凿的痕迹，明显是用人力一点一点的挖掘出来的，不被他人发现，隐藏至今，就说明黑狼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黑狼拿着战术手电，率先走在了最前面。 而薛敏他们则走在中间，后面跟着的又是黑狼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个人。 这通道并不算太宽阔，勉强容纳得下一个成人正常通过，但是绝对说不上短。 大概走了有五百米的样子，才有一处简陋的台阶。 黑狼并没有马上上去，似乎侧耳倾听了有几分钟，才点点头：“上面很安全。” 这才推开了上面的隔板。 依次而出。 赵燚脸上的忧色一闪而逝。 黑狼这伙人果然很不好对付，如果不是今天要摆脱上面警方的眼线，恐怕黑狼也不会轻易的暴漏出他们的这一个后手。 就算前面被埋伏了，甚至这里也埋伏好人手，可是黑狼他们仍旧有逃脱的可能性。 因为那处房间内，可不是仅有一条通道。 赵燚的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黑狼的狡诈已经领教过了，所以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借着朦胧的夜色，赵燚扫视一下这里的环境。 这是一处在边陲小城中很普通的平房小院，看起来真的很普通，摆设也异常的简单。 可是，谁也想不到，这处普通中，隐藏着这样的罪恶团伙。 院子中停好了一辆七八成新的面包车。 面包车在内地的城市中大部分已经被淘汰了，但是在这里，经济相对落后，所以可以说是很普遍的交通工具。 “咱们出发吧。” 黑狼坐在了驾驶位上，车子打火启动，很流畅，没有任何的问题。 从这个细节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经常对这辆车进行保养。 面包车混入了夜色之中，行驶了没有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另一处略显破败的大门前。 并不是所有人都下车了，陈东和黑狼手下的两个人在外边放风。这样的行为很正常。 咣咣咣！ 这大门被黑狼砸得直响。 院子中亮出了昏黄的灯光，屋里传来了一个嘶哑的男声。 “谁啊！” “先前给你打过电话，来看猪秧子的人。” 黑狼沉声回答着。 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出现得是一个矮小的男人，他谨慎得先看了看四周，才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这么多人？” “少特么废话，买你猪秧子是给你面子！” 黑狼别看对薛敏一伙很客气，但是对外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尤其是人人喊打的人贩子，从心里面就鄙视。 他直接推了一把这家伙，然后带头走进了这个院子。 “哎哎，你们这不和规矩！” 矮小的男人连声说着，想要阻拦这么多人进去，可是马上就不说话了。 他看到了黑狼故意露出的腰间的家伙！ “我黑狼在这里就是规矩，熊瞎子呢？我人都来了，他还不赶快滚过来，难道还要让我迎接吗？” 黑狼不客气的骂道。 矮小的男人一听，知道是自家老大的熟人，也不敢多说话了，小跑着先回身将大门关上，才低声说道：“我们老大喝了点酒，刚睡下，我这就给您喊人去。” “哼，我亲自去喊他吧！” 黑狼冷笑连连，推开了房门，就直皱鼻子。 这屋里面的味道绝对不好闻。 大概有十几个脏兮兮的孩童正蜷缩在地上，他们的衣服大多都很破旧了，身下铺的，身上盖的，都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 这些孩童们在黑狼他们一进来的时候就惊醒了，他们惊恐得看着这些人，努力的蜷缩在一起。 哭喊声立刻响起，大一点的孩子们立刻抱着小一些的孩子们，低声得安慰着他们。 “都给老子闭嘴，谁敢再哭？” 矮小男子生怕这哭声惹怒黑狼这一伙人，马上开口大喝了一句，就算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也努力的止住了哭泣，在那里抽泣着。 由此可见，这个矮小的男子在他们的心中是多么可怕的形象。 这间房子的里面有一张大床，床边上有着一张矮桌子，桌子上有一些残羹冷饭，喝剩下的酒瓶子，凌乱得摆放在那里。 床上的被褥倒还算干净，躺了大概有四五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的怀中还搂着一个瘦小的女孩，这女孩的年纪，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的样子。 夏丹只觉得自己的怒火噌噌见涨！ 禽兽！ 蒋招娣心中的怒火也不比夏丹少多少，不满得说道：“你就领着我们来这里？” 她语气中的不满，黑狼可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时候，那魁梧的男人也醒来了。 他就是熊瞎子，人如其名，胸膛处有着浓密的胸毛，而且还瞎了一只眼睛，没带眼罩，黑漆漆的，当真有几分吓人！ “都特么醒醒！” 这家伙一醒，看到屋里面多出了好几个人，顿时大惊，连踢带打的将身边的人都踹醒，从褥子下面摸出了一把土枪，握在手中，放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安全感。 他一拿枪，黑狼这边的人已经动了。 几把枪同时对准了他！ “熊瞎子，你特么要给老子搞事情？” 黑狼完全不顾忌熊瞎子手中的土枪，上前就是啪啪的两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要说这两个人的体格，那相差不少。 但是熊瞎子看清楚打他的人是谁之后，讪讪的将土枪收起来。 “狼爷，怎么是你亲自过来了？” 他这张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却让黑狼很是厌恶。 “离我远点！我特么早就给你打过招呼了，就算我不亲自来，你就打算这样招待我的人？” 黑狼斜着眼睛看着熊瞎子，脸上全是不满。 “不不！狼爷的要求我都办了，屋里面的小崽子都是年龄合适的，狼爷的话我怎么敢不放在心上？” 熊瞎子笑嘻嘻的说着，似乎一点也不介意黑狼的态度。 其实，他们这类人的心中也有数，被人瞧不起是正常的。　　比如说这类人被抓进监狱之后，地位是最低下的，还比不上强叉犯，二者可以说是难兄难弟，诸如什么刷厕所，倒马桶这样没人干的活，首选就是他们。 说是公平，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公平，就连管教也是如此。 什么脏活累活，永远是这两类人优先，至于什么好处福利，也同他们绝缘。 虽然同样劣迹斑斑，无法让人饶恕，但是在骨子里，黑狼这样的人，不会瞧得起熊瞎子这样的人贩子。 “你就是这么放在心上的？也不知道给他们洗洗澡？” 黑狼看了一眼那些瑟瑟发抖的孩子，大为不满的皱着眉头。 熊瞎子低着头小声的辩解着：“狼爷您不知道，这些小崽子要是洗澡的话，万一感冒了，就会耽误生意，我这可是小本买卖……” “行了，不用废话了。薛老弟，弟妹，你们看看这些？” 黑狼自己感觉脸上没光，说话的底气也不足。 “既然来了，夫人就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薛敏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面，让他失望的是，没有黑狐狸这个人。 他倒是不气馁，既然找到了这个人贩子的落脚处，他不介意将他们的位置记在心里面，等着事后再报复。 所以，薛敏伪装得很好，脸上还带着笑容。 蒋招娣装作厌恶得看了一圈，很是勉强得点点头：“好吧，孩子们都过来，排好队，阿姨给你们发糖吃。” 说着，蒋招娣对着那些孩子们招招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糖块。 咕噜…… 在场的大人可以很清晰得听见，大部分孩子眼巴巴的看着蒋招娣手中的糖块，但是没有人出头。 这也不奇怪，长期在人贩子的高压之下，他们现在绝大部分已经变得畏畏缩缩了，远没有普通孩子们的活泼。 “糖糖……甜……” 一个大概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幼儿，忽然挣脱了一个大一点孩子的怀抱，含糊不清得说着，走路都还走不稳呢，摇摇晃晃的向着蒋招娣走来。 但是马上，就被一个瘦得骨瘦如柴的，只有一个胳膊的，大概十岁的少年抱在了怀中，大声得训斥着他：“他们这些人都是坏蛋，不许吃他们的糖！知道了吗？” 说着，他还狠狠得打了两下这个幼儿屁股两巴掌。 幼儿没有哭，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少年，奶声奶气的说着：“坏人！” 只是，这声音，怎么听都让人为止落泪。 本来看到有孩子走出来，熊瞎子这一伙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这个十岁的孩子这么做，脸顿时拉得老长：“猴崽子，你要搞事情吗？皮子有痒了不是？” 熊瞎子的独眼放出凶狠的光芒，就要走过去，给这个少年一个教训！ 这个少年紧咬着嘴唇，大声得喊道：“谁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是不是在糖里面下毒，十七就是被你们骗下吃了糖，然后回来双腿就折了！” 蒋招娣恶狠狠的瞪了这个熊瞎子一眼，沉声说道：“这里没你的事，我现在在挑孩子，被你吓坏了，我怎么看这些孩子的性格？这个孩子的年纪大了一些，性格我挺喜欢，可惜让你打断了一条胳膊……” 熊瞎子虽然不知道薛敏蒋招娣的身份，但是能够让黑狼亲自陪着的，显然这些人不是他能够惹得起得，讪讪的笑了笑：“您不知道，这孩子越惨要的钱越多，但凡想要逃跑的，我们的规矩是都打断腿，这猴崽子的脾气虽然很臭，但是还算机灵，所以我们才大发善心，只是要了他一条胳膊。” 大发善心？蒋招娣恨不得掏出枪来崩了这家伙！ 第235章 秋风扫落叶 在蒋招娣他们在屋里面挑选孩子的时候，陈东也没闲着。 他递给同样放风的两个人香烟，这两个人乐呵呵的接过来，随后陈东想要套他们的话，却失败了。 这两个人还是很谨慎的，根本就不说和他们有关的事情，反而扯一些女人的话题。 这让陈东有些失望。 下流的笑话不停得从这两个人的嘴里说出来，陈东的心里面已经很不耐烦了，脸上还得装作感兴趣的模样。 “两位兄弟，你们在这里放风，我去放放水。” 陈东忽然这样说道，还不忘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装作很焦急的模样。 倒也没有离开得太远，只是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 这两个人也没有跟着。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说着：“这家伙肯定是憋不住了，用手解决一炮……嘿嘿。” 另一人同样点头，赞同同伴的意见，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也听不见方便的声音，你猜的肯定没错，从这一点上来说，咱们老大可比那个姓薛的做的地道的多了，姓薛的昨天在咱们那里爽了，可他的两个手下却给他站岗，嘿嘿，真特么会享受……” “我听说一件事，这个事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 这个人的声音很低，外人根本就听不见他说的什么了。 陈东是他们猜测的那种人吗？ 显然并不是。 他在门外放风主要是有三个目的。 如果里面有暗号的话，就负责解决掉这个两个人。 如果没有暗号的话，还要负责从他们这两个人身上，打探一下黑狼的底细，显然这个目的看起来达不到了。 最后一个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放置定位器。 定位器的作用不言而喻。 他故意装作猥琐的模样，用以降低另外两个人的警惕心，目前看起来效果还不错的样子。 定位器很小。 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他放在兜里面，拿出来摁下启动的按钮。 然后就扔在地上，用一层浮土埋上。 这一切不过花费了三分钟。 陈东提着裤子从树后面走过来，边走边系着腰带，脸上带着一股男人都懂的满足。 另外两个人心里面暗笑，这家伙就是一个银枪蜡杆头，中看不中用啊。 不提他们在外面的勾心斗角，屋里面的事情也在进行着。 蒋招娣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对那个十岁的少年笑了笑。 “我这一次来的目的是想领养一个孩子，因为我身份的原因，所以不能去外面领养，所以才选择这里……” 这少年很是警惕，立刻大声的说道：“这样说起来，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很聪明。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没错。但是我领养的孩子，总要比你们现在过的生活要强，别的不说，起码吃穿不会愁的，你还要阻挡我吗？” 少年的眼中露出了沉思的神色，迟疑的问道：“你没骗我？” 薛敏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己年少的模样，他恶声恶气的说道：“小兔崽子，我们有必要骗你吗？你们身上那几两肉，还不值得我们骗！” “好！你们想领养什么样的孩子？” 少年很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当然，他答应与否其实都没什么用的，但是薛敏却对他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机灵一些的小男孩，年纪两三岁最好了，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少年想了想，不舍得看着自己怀中的幼儿，咬了咬牙，推了他一把：“他就符合你们的目标，话都说不全呢，长得也挺可爱的，很听话，你们会喜欢他的。” “哥……哥哥。” 幼儿被这忽然的变故有些惊呆了，回身抱着少年的大腿，不知道为何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闭嘴，不许哭！” 少年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但是仍然装作凶狠的模样。 幼儿顿时抽泣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蒋招娣差一点就答应了下来，可是她马上就忍住了。 因为这里没有黑狼，没有薛敏的目标。 他们还要借着黑狼的手，找到下一个人贩子。 蒋招娣装作很挑剔的样子，仔细得看着这个幼儿，最后嫌弃得说道：“这孩子太脏了，你看他哭直接把鼻涕抹在你身上，带起来太费劲了，我带不了。” 这么强大的理由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熊瞎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才好。 “咳咳，弟妹，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黑狼有些不太高兴的提醒了蒋招娣一句。 蒋招娣却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看看，黑狼哥，这么点的小娃娃，我总得抱着他吧？他身上这么脏，我真的没办法忍受，再说了，你看他瘦成什么样子了，这小胳膊小腿的，我虽然是一个女人，可也不是什么细心的人，一不小心让他断胳膊断腿了，难道我和老薛要养他一辈子？” 这似乎也是一个理由。 薛敏凑到黑狼的身边：“黑狼哥，你不会只找了这一处吧？要不再挑挑？大概是不和她的眼缘。” “当然不是这一处，只是我估计其他的地方也比这里干净不了多少。成，那咱们就再挑挑吧！” 黑狼想了想，无非是多跑几个地方的事情。 他既然已经开始做了，也不想半途而废。 “等等，黑狼哥，我想要一个人，这个小家伙，我觉得不错！怎么样，小家伙，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混？吃饱穿暖是不成问题的，以后能不能出人头地，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薛敏忽然这样说道。 他对这个少年十分的有兴趣。 “他可是少了一个胳膊，能成什么气候？” 黑狼不解的看着薛敏，虽然这个少年的性格还不错，但是黑狼本人却看不上，因为他的心太软。 “呵呵，那有什么要紧的。少一条胳膊就比别人付出两倍三倍的努力，关键是他这个人。” 薛敏倒是不介意这一点。 少年一愣，没想到这些明显比熊瞎子更大的大人物会忽然看上他，他马上就问道：“我可以，可是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哦？说来听听？” 薛敏对这个少年越发的感兴趣了。 “你能不能把我的这些弟弟妹妹都带走？” 他的话一说出口，熊瞎子的脸色都变了！ 他凶狠得看着这个少年，但是偏偏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这些孩子，可是他的摇钱树，如果黑狼开口，肯定会给他一笔钱，钱却不会太多，他再想拐卖这么多的孩子，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这怎么可能！” 薛敏哑然失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话一说出来，熊瞎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保证你答应之后，你让我干什么都成！只要你能救救我的弟弟妹妹！求求你，这个事情对你这样的大人物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少年将在场的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是薛敏的拒绝，让他的心中产生了绝望！ 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很快，额头上就青红了一片。 薛敏很冷酷的回答道：“首先，你要搞明白一点。我不是开善堂的，不会发善心；第二，你的命不值那么多钱。既然你放弃了我给你光明大道，那么你这条贱命就自己留着吧，它值多少，你自己的心里应该有数。夫人，咱们走吧！” 薛敏这一段话说的分外的冷静，但是偏偏最后一句话，却充满了和煦的笑容。 这笑容和他刚才的神态有着极大的反差。 黑狼有一瞬间，都感觉站在他面前的似乎是两个人一样。 马上，黑狼就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散。 他想到了眼前这个男人他得到的资料，可是亲手干掉了自己父亲才上位的，心理和正常人的想法不一样也是理所应当。 众人没有再留下，转身离开。 熊瞎子恭恭敬敬的送他们出了大门，然后目送着面包车悄然得消失在夜色当中，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的一个手下凑到熊瞎子身边，低声说道：“老大，这几位爷什么来头？” “嘿嘿，什么来头，说出来怕吓死你！你看人家的家伙，那可是军用品，跟咱们这土枪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我告诉你，那种真家伙，狼爷那伙人人手一把。至于他带来的人，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让狼爷亲自带来的，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少打听，除非你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 熊瞎子炫耀一样的说着，最后还不忘恐吓着他的这位手下。 “狼爷，黑狼……这人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的这位手下念念叼叼的，猛然一惊，惊恐得看着熊瞎子，艰难得咽了一口吐沫：“老大，不会是那位狼爷吧？” 他指了指天，神情中充满了畏惧。 “没错，就是那位两年前曾经和警方火并过的狼爷，知道厉害了吧？想要脑袋，就装作今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知道了吗？提醒他们几个，别喝点酒，就瞎比比，这种事情说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熊瞎子的语气全是严肃。 “我明白了，明白了。妈的，刚才那个小子差点就跟着他们走了，咱们曾经这么对他，如果真的走了，回头还不得把咱们全给灭了。” 这手下的心中涌起了一阵后怕。 “呵呵，要不说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但是面前有真佛却不知道拜！也是咱们的造化。走，回去好好教训他一下，干脆把他的舌头割掉，省得他出去乱说！” 熊瞎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很辣。 回到屋内，熊瞎子他们就找来了绳索，将这个少年捆得结结实实的。 这少年有心反抗，可是怎么是几个成年人的对手。 鼻青脸肿还是轻的，眼角身上已经全是淤青，可是他仍然用仇恨的眼睛看着他们。 “你们要做什么！” 他大声的质问着。 “做什么？哼，平时看你个猴崽子挺机灵的，差一点就让你脱了我们的手掌心！做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掰开他的嘴！” 熊瞎子狞笑着，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第236章 狐狸露头 少年的眼中充满了惊恐！ 他已经明白了黑瞎子想要做什么了。 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人抓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另一个人则死死的捏住了他的下巴。 匕首，就在他的眼前。 他明白，自己的舌头恐怕要保不住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有些看起来很机灵的弟弟妹妹，不是没有在乞讨的时候同那些施舍的人求救。 但是一被发现之后，就会被割掉舌头。 他即将面临得同样的命运。 后悔吗？ 少年扪心自问。 如果刚才他选择独自同那位大人物离开的话，这样的命运当然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没办法做到。 因为他身边那些年幼的弟弟妹妹们。 没有他的照顾，这些孩子恐怕根本就活不到成年。 因为熊瞎子这伙人根本就没有人性。 小孩子有个感冒发烧的，根本就不管不问的，他辛辛苦苦讨来的钱完全被搜去不说，只能冒着挨打的风险偷偷的藏几块钱预防这样的事情。 一些土方法也经常被用到。 这一刻，少年忽然明白了，那位离开的男人，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人的命有的时候真的是很贱。 不就是一个舌头吗？ 不会说话也能够照顾弟弟妹妹。 少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剧痛的到来。 可是，等了很长的时间，这份痛苦也没有降临。 不止是如此，捆得很紧的身上的绳索也忽然没有了。 “排长，这小子不会被吓傻了吧？这要是吓傻了，老连长会不会不高兴？” 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男声出现在耳边。 少年一睁开眼，吓得连忙退后了几步。 他的面前，出现了七八个“妖魔鬼怪”！ 脸上花里胡哨的，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但是少年忽然觉得他们是好人。 因为，平时嚣张无比的熊瞎子和他的手下们，已经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甚至熊瞎子原本拿着匕首的手掌流出的鲜血淌了一地，熊瞎子也没敢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只是惊恐万分的看着这些人。 排长蹲下身，温和的问道：“孩子，你没事吧？” 少年看到这样的面孔，下意识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削尖的筷子，往前捅去！ 这筷子，本来是为熊瞎子他们这一伙人准备的！ 马上，他就后悔了。 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比大脑快，他根本就收不了手。 后悔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看到这些他眼中的“妖魔鬼怪”，将他的弟弟妹妹们抱起来，眼中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甚至，抱着那些刚刚会走路说话的孩子们的“妖魔鬼怪”的手中，还拿着奶瓶。 他知道，他们是好人。 排长一个偏头，轻易得躲开了他的筷子。 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温和的笑容：“孩子，我们是解放军，是来救你们的。解放军，你知道吗？” “哇……” 这一瞬间，少年扔掉了手中的筷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哭得稀里哗啦，无比的委屈。 说到底，他才不过是十岁冒头的孩子。 “好孩子，你们受苦了，是我们的错，我们来晚了。” 排长轻轻的把他抱起来，轻声得安慰着他。 “排长，搜索完毕！罪犯一共五人，受害儿童十八人，请指示！” “将罪犯先押到车上，咱们回头再说。老连长给咱们的任务看起来很轻松，可是也不轻松啊。走！” 少年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他第一次觉得呼吸的空气是这么的清新。 大门外是两辆军用卡车，熊瞎子等人被押上车，他们老老实实的，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反抗的意思。 这些孩子被安置在另外一辆卡车上。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我知道还有一处人贩子的地方，可以带你们去！” 少年的眼睛很亮，忽然想到了同样受苦的另一帮人。 “哦？你不害怕吗？” “怕，但是我更想看到熊瞎子他们都去死！” 少年的眼中流露出仇恨的模样。 这仇恨的神色让排长微微动容。 他叹了一口气，摸着这孩子的脑袋：“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们会救出所有的孩子们。我保证！但是这份仇恨不属于你，你应该快快乐乐的。” 他的保证让少年顿时放了心。 排长暂时并没有让这个孩子指出那处地点，他决定暂时按照原定得计划行事。 很快，第二处的定位器启动了。 两辆军用卡车缓缓的行驶在夜幕中。 “奇怪，今天怎么巡逻的警车这么多？” 司机还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这一路上，已经看到了三辆巡逻车了，偶尔会拦下他们认为可以的车辆进行检查。 但是他们这两辆军用卡车并没有遭到任何的检查。 因为他们有特批的通行证。 黑狼一伙人自然也发现了巡逻车的密集行动。 但是他们却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那是因为这里黑狼太熟悉了。 一些胡同七拐八拐的就拐到了另一条路上，巡逻车只是在主要干道上进行检查，对他们这样的地头蛇，效果根本不佳。 第二处，第三处…… 黑狼不知不觉的，就成了带路的人。 他们这些人前脚刚走，后脚就那特种部队的人将人贩子的老巢端掉。 这一切，黑狼毫无察觉。 小城本来就不大。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才造成了混乱的现状。 “弟妹啊，你到底要挑什么样的孩子啊。咱们看过的孩子有上百了吧？还有一处，如果你再挑不到的话，我可就真没办法了。” 黑狼脸上全是无奈。 这折腾了快俩小时了，眼看就午夜了，可是蒋招娣仍然没有选好的意思。 “黑狼哥，你也看到了，所有的孩子都是脏兮兮的，连抱都没办法抱，你就帮帮忙，辛苦辛苦。” 蒋招娣略显歉意的说道，薛敏在旁边频频点头。 “黑狼哥辛苦了……”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吧，你们也知道，那些天杀的人贩子才不会有那么好心给小孩子们洗洗澡的，你看到四肢健全的，那已经可以说是发善心了。指望干干净净的，跟自己家的小孩子一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好吧！我尽量。黑狼哥，最后一处人贩子的孩子多不多？这都是十几个孩子，也没什么挑选的余地。” 蒋招娣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最后咱们去的，他手中的孩子应该不少。只是这个人有些不太好打交道！” 黑狼的眼中闪现出一丝的忌惮。 这让蒋招娣的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了。 前几处地方，那些人贩子的头头看到黑狼，那都跟孙子看到爷爷一样，乖巧得不得了，可是最后一处人贩子，居然能让黑狼这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忌惮，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人贩子而已，黑狼哥还怕他们那些乌合之众？” 薛敏笑了笑，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怕？笑话！我黑狼什么时候怕过任何人？只是最后一伙人贩子，他们确实不简单。他们的头叫黑狐狸……” 黑狐狸这三个字一说出口，薛敏的拳头不自然攥紧。 终于有这个家伙的消息了！ “怎么，听他的名号也带了一个黑字，和黑狼哥莫非还是亲戚不成？” 薛敏发生就恢复了平静，开着玩笑说道。 “当然不是！他已经脱离了一般的人贩子，而是用那些孩子作为贩毒的工具。小孩子知道什么？所以，他的手段很隐蔽，而且很麻烦。” 黑狼用了麻烦这两个字来形容黑狐狸。 这让薛敏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这家伙肯定是足够狡猾的，薛敏找了他有多少年了，直到现在才得到他的消息。 这一点足以说明问题了。 “黑狼哥怎么说他麻烦呢？” “呵呵，薛老弟也不是外人，我就同你说说吧。他用那些孩子贩毒，而且用毒品来控制那些孩子，这么说吧，我虽然不怕黑狐狸，但是黑狐狸如果真的要和我火并，我宁愿退避三舍，也不愿意同他干。我手下的兄弟们都是个顶个的好汉，而他呢？都是不要命的童子军，我死一个兄弟都心疼，他死十个都不心疼，怎么玩？” 黑狼无奈得摊开手。 蒋招娣不由得低下头，如果让黑狼看到她现在的面容，一定会发现问题。 因为蒋招娣的神色阴沉得可怕！ 用孩子贩毒，用毒品控制那些孩子，这简直已经不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黑狐狸了，下地狱下油锅，都不足以洗刷他的罪过。 薛敏闻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黑狼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难道让我领养回去一个吸毒的孩子？” 他将仇恨隐藏得很深，越是到了关键时候，他的心中越是平静。 “当然不是。黑狐狸这家伙还是有几分手段的，你怎么也想不到，他明面上是干什么的，这家伙居然开了一家福利院，自然也要做一些表面上的文章。只是在我们道上，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你肯定能够领养到一个健康的孩子！” 黑狼言之确凿的说道。 面包车到了。 在一家很干净整齐的儿童福利院门口停下。 薛敏远远的，就已经看到，黑狐狸正大开了院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他一副成功人士打扮的模样，西装革履的，还带着一副无框眼睛。 可是身材瘦小，皮肤也有些发黑，怎么看，都觉得相当的别扭，偏偏他还梳着中分头，打着发蜡，就算在黑夜中，借着灯光也有些发亮，简直就有几分不伦不类。 “狼爷，许久不见，没想到你亲自来了。这几位朋友是？” 黑狐狸对着黑狼拱拱手，问道。 “他们是我内地的生意伙伴，不是外人，孩子都准备好了吗？” 黑狼似乎不愿意和黑狐狸多打交道，直接了当的问道。 “当然，狼爷的话小的怎么敢不早早做好准备，孩子们都在屋里面，请！” 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黑狐狸的笑容很温和，但是赵燚忽然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对！ 危险！ 这种危险的直觉在战场上曾经不止一次的救过赵燚的命。 没有任何理由的，赵燚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里很危险。 “大家小心。” 赵燚故意落后两步，低声提醒了其他人一句。 手，无声息的按在了枪上面。 第237章 突然发难 科学家一直坚信人是有第六感的，这一点在女人的身上表现得最为突出。 这六感表现得很神奇。 直觉，说不清道不明的。 其实在动物的身上，这一点可以得到很好的验证。 比如地震前，一些动物就会表现得惊恐不安，这里就不再一一举证了。 像在赵燚这样经历过战火的人，就表现在他的潜意识中，寒毛会竖起，这是威胁到他生命才会出现得直觉。 这其实并不夸张。 薛敏虽然表现得对赵燚有些隔膜，但是他的心里面还是很敬佩赵燚这样的人的。 所以，他看起来同旁边的两个人谈笑风生，但是其实心中很警惕，紧紧得跟在黑狐狸的身边。 这里是黑狐狸的老巢，那么赵燚说的危险，无疑是发生在黑狐狸的身上。 不管有什么危险，那么黑狐狸应该不会让这样的危险发生在他的身上。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稍稍落后前面的两人，但是他目前的身份，并不允许他示弱。 陈东这一次同样没有跟随着，他看到了赵燚隐蔽的战术手势，状似很随意的抽起了烟，但是心中已经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随时可能对身边的两个人出手！ 福利院的房门紧闭着，里面亮着灯光，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怎么样的模样。 赵燚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利用环境来反击，本身就是一名合格军人必备的军事素养。 是直觉错误，还是确有其事，这个问题都将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得到验证。 “狼爷，今天晚上的风声很紧啊，我福利院的门前，这两个小时可就过去了三四回巡逻车了，狼爷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黑狐狸看了黑狼一眼，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面。 “呵呵，这个和我还真有些关系。同薛老弟见面的时候，被警方的眼线通风报信了，我干掉了这个眼线，估计这帮人才这么紧张……” 黑狼猜测着是因为这个原因。 黑狐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门被他推开了！ 在开门的一刹那，赵燚已经看到，里面全是黑洞洞的枪口！ “小心！有埋伏！” 赵燚暴喝了一声，整个人飞快得跑向了院子当中一摞木材的后面！ 他们这伙人早就有准备了。 所以，他这样一喊，不管是蒋招娣还是夏丹，都跟在他的身边，用木材作为掩体，警惕得看着四周。 这一声大喝，吓得黑狐狸的手一哆嗦！ 他眼中的寒光一闪，整个人一猫腰，低着头跑进了屋子里。 黑狼是什么人，就算睡觉也睁着一个眼睛的狠人。 他似乎也发现了不妥。 在赵燚大喝一声的同时，他也动了。 不过，他直接躲在了门后，破口大骂：“黑狐狸，你特么想死？” 他同样看到了屋里面的枪手不少！ 薛敏同样不慢！ 他紧紧得跟在了黑狐狸的身后，掏出了手枪，死死得跟在黑狐狸的身边，对准了黑狐狸的腰间。 被冰冷得枪口抵住了腰，黑狐狸的神情有些僵硬。 屋里面的一切，此时已经暴漏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里面只有两三位成年人。 足足有十几个十多岁的孩童，拿着枪瞄准了外面。 “这位薛老弟是吧，你的胆子很的很大！” 黑狐狸没有回答黑狼的问题，反而很镇定的回头认真地看着薛敏，他的手放在了上衣兜里，似乎要往外掏出什么东西一样。 “别动！动就打死你！” 薛敏握着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的。 薛敏此时的模样同年少的时候已经有很大的区别了，黑狐狸并没有认出来，年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导致他最初的那个团伙覆灭的罪魁祸首。 想来，他如果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这么镇定了。 他的神态很悠闲，摇摇头：“咱们混道上的，无非就是求财，黑狼给你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你敢杀我吗？你不敢，杀了我，你也跑不出这个房间。别紧张，我只是抽颗烟。” 说着，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盒烟：“要来一颗吗？” 黑狐狸还有心情询问薛敏。 薛敏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这微笑顿时让黑狐狸觉得有什么不对！ 薛敏举起枪，对着黑狐狸的胳膊，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次是给你警告！如果你再敢乱动，我真的会打死你的。” 薛敏异常认真得盯着黑狐狸的眼睛。 “啊！” 黑狐狸惨叫了一声，努力的用完好的手按住伤口，惊恐不安得看着薛敏。 疯子！ 玛德，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 这是黑狐狸的心中瞬间冒出的想法。 这枪一响，黑狐狸手下的那些人自然蠢蠢欲动了，可是马上就被黑狐狸喝止住了。 “都特么别动！” “哈哈哈……” 门外的黑狼他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这一幕，他发出了极为舒畅的笑容。 “黑狐狸，你个怂货。薛老弟是什么人，说出来吓死你，你真以为谁都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今天的事情怎么办？咱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黑狐狸，你过分了。” 他心中默念着，如果你知道这家伙亲手干掉了自己的老子上的位，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疯子。 要不然，一般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跟着你进去？ “哼！井水不犯河水？我过分？黑狼，是你太过分了才对。你把我外围的手下都干掉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而自投罗网，还怪得了我？” 黑狐狸冷笑一声，虽然身材矮小，獐头鼠目，倒也颇有几分黑道大佬的气势。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 黑狼顿时有些傻眼，他确实不知道黑狐狸在说什么。 “听不懂？熊瞎子他们几个人也是我的手下，这一点你清楚吧？” “知道。” 黑狼这倒是没有否认，说手下其实也不准确，而是熊瞎子这些人的靠山就是黑狐狸，他们每个月都会交给黑狐狸一定的抽成。 “那好，你通知他们说要一个猪秧子，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他们都被抓了，这个你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这话一说出来，赵燚的心中一惊。 他的那些老部下行动暴漏了？ 这不可能！ 如果说他们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也不配穿上他们那身军装了，趁早回家种地算了。 但是，黑狐狸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怎么可能？我们一直都很小心的，身后绝对没有尾巴！” 黑狼言之确凿的说道。 赵燚对远处的陈东点点头，又对蒋招娣他们做出了战术手势！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动手了！ 陈东悄然退后了半步，然后双手突然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咔嚓，这人的脖子呈现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再无声息。 另外一个人立刻就想掏出枪，可是陈东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枪响，这个人捂住了胸口，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 他有些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间，相处得还算融洽的人就对他们下手了呢？ 砰砰砰！ 不止是一声的枪响！ 夏丹和蒋招娣也同样扣动了扳机，她们一枪就干掉了黑狼带来的那几个手下。 这样突然的变故，让黑狼手下这几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应对的措施。 因为从方位来看，夏丹他们的位置，是在这些人的身后。 而赵燚，瞄准的，则是黑狼拿着枪的手！ 砰！ 赵燚接连开枪，子弹很准确得将黑狼的双手洞穿！ 不止如此，为了防止黑狼逃跑，赵燚并没有节省子弹，他的双脚同样也没有逃脱双手的命运。 黑狼痛苦的惨嚎起来！ “啊……” 大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当初用残忍的手段将线人削成了人棍，无意间，赵燚的做法，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黑狼根本就没办法止住不停流血的四肢，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他努力的回头，通红的眼睛等着赵燚他们：“好！好！没想到是你们！你们居然是卧底！好，很好！黑狐狸，干掉他们！” 他一点没有投降的意思，反而对着屋里面的黑狐狸疯狂的叫嚣着。 因为黑狼知道，落在黑狐狸的手中，他不一定会死，但是落在警方的手中，他是必死无疑！ 他犯下的累累的血案，恐怕枪毙十回都不算多。 黑狐狸看到黑狼的惨状，他颇为有些艰难得咽了咽吐沫。 “你们真打算不死不休？” 他忽然这样问道。 “呵呵，你觉得，你今天还有逃跑的可能吗？” 薛敏在他身边轻声的说道。 现在，赵燚他们所要做的，就是稍稍的拖延时间，只要等上一会儿，他们的支援就会到达，时间拖得越久，支援就会越多。 黑狐狸低下头，放佛认命了一样：“既然这样，就让你们尝尝我黑狐狸的手段吧！” 毫无征兆的，黑狐狸动了！ 他不再顾忌腰间的枪口！ 整个人重重的往后面一撞！ 他的后脑勺撞在了薛敏的鼻梁上，薛敏只感觉，他的鼻子剧痛，眼冒金星，脑袋发晕。 马上，薛敏就感觉不好。 因为，他握枪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黑狐狸怎么可能忘记这个自身的威胁。 他这也是亡命一搏。 黑狐狸成功了！ 薛敏的心中有些慌了，一只手扣动扳机，另一只手则狠狠的用拳头砸向了黑狐狸的脑袋。 如果是他们两个人，黑狐狸说不定不会把他的枪抢走，可是不要忘记了，这里还有黑狐狸很多的手下。 那些十几岁的少年，力气虽然不比成年人，但是一个个的手段可比成年人很多了，用嘴咬，用手扣，很快就把薛敏制服了。 薛敏被好几个少年用力的摁倒在地上，只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黑狐狸！ 在屋里面发生这样异变的时候，赵燚他们同样也动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看着薛敏自己在拼命。 可是，马上，他们就被密集的子弹给压了回来！ 第238章 插翅难飞 那些少年一个个神情相当的疯狂！ 他们刚才不敢对着薛敏开枪，那是因为黑狐狸在薛敏的手上。 但是现在，他们对赵燚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故意。 他们大多拿着双筒的猎枪，只是人多，所以才形成了火力上的优势。 其实，如果说赵燚和蒋招娣狠下心肠，几分钟之内，就可以将这些少年们杀光！ 两个人能够看得出来，这些少年只是经过了基本的军事训练，军事素质照着普通的军人，也很有一段距离。只是他们的年纪、身份，才让赵燚他们心中顾虑重重！ 屋里面的骚乱基本上平息了下来，赵燚的神情渐渐的冰冷了下来，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准备掩护我！” 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刚才眼中的怜悯似乎消失了，有的，只是对待敌人的冷酷！ “赵燚！” 蒋招娣担心得看了他一眼，赵燚的这幅样子，她是第二次看到了。 “行动！他们在拿起枪的那一刻，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有义务和责任保护我们自己战友的安全！” 赵燚的枪口已经瞄准，手臂很平稳。 “不可以！他们终究也是受害者！” 夏丹一把抓住赵燚的手臂，一向镇定的她，居然出现了害怕的神色。 “受害者？可是他们的做法已经威胁到了薛敏的生命，如果再不制止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 赵燚的神色越发的平静。 “不要直接将他们击毙，赵燚，这里是国内，你清醒一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蒋招娣用力的抓着赵燚的肩膀。 赵燚的神色有些恍惚，很奇怪，像他这样经过严格训练，经历过实战考验的军人，居然会出现这种动摇的神色。 曾经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时间现在过去了差不多两年了，他仍旧没有忘怀。 “我没事。”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屋里面的情况并不明确，我们要马上想办法救援薛敏。” 他给了蒋招娣一个安慰的眼神，表示自己没事了，然后正色的说道。 “薛敏真是太冒险了，也是我们大意了，薛敏对这个黑狐狸的仇恨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夏丹颇为懊恼的说了一句。 她刚才就应该发现不妥的，可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没等她考虑妥当，就已经到了抉择的时候，下意识的，夏丹就跟随了赵燚。 这个选择自然是正确的。 只是如此一来，薛敏就成了独自一人。 “我们要尽量拖延时间，大概再过三分钟的时间，我们的支援就会到了。” 赵燚已经通知了他的老部下。 他瞄准了其中一个少年，砰！果断开枪！ 这一枪打在了少年拿枪的胳膊上！ 少年顿时疼得满地打滚，惨嚎连连。 吓得其他的少年们，忍不住退后了两步。 “给我还击！还击！” 黑狐狸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 屋里面的枪声再度传来，可是，凭借他们的枪法，怎么可能对赵燚造成什么威胁？ 等到枪声稍稍一弱，赵燚和蒋招娣再次如法炮制，接二连三的击伤少年们的胳膊，不过两分钟的时间，这些少年们的付上数量就达到了一半！ 黑狐狸顿时慌了！ “你！你！，快把门关上！” 黑狐狸点了两个成年人，这两个成年人可是他的得力干将了。　　砰砰！ 两声枪声刚落，这两个成年人的额头上出现了两个血洞，白的红的，混合的液体从里面冒了出来。 赵燚和蒋招娣对那些少年人手下留情，但是不代表着，他们会对成年人手下留情。 黑狐狸躲在赵燚他们的视线之外，惊惧得看着这两具尸体。 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似乎犹自带着不敢置信。 “外面的人听着，你们要是再敢开枪，我就毙了这个家伙！你们两个，把门关上！干完了，给你们两包。” 黑狐狸到底有几分胆色，忽然抓起了薛敏，声嘶力竭的喊道！ 然后，他随意的点了两个少年人。 这两个少年的脸上顿时浮现了喜色，周围其他的少年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小跑到房门前，伸手想要将门关上。 赵燚和蒋招娣当然不愿意失去这个不错的观察口，再次开枪。 可是，这一次似乎枪械的威胁大大减弱了，这两个少年人的手臂不出意外的被击中，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用力的一关。 这期间，赵燚和蒋招娣不是不可以将这两个少年人彻底的击毙，可是他们犹豫了。 他们也是受害者。 选择击伤他们的手臂，经过治疗以后，也可以恢复，不会影响他们正常的生活，这也是为什么选择这里的原因。 一做完这些，这两名少年立刻跑到了黑狐狸的面前，伸出了手掌。 黑狐狸倒也没有出尔反尔，从兜里面掏出了两包烟，放在了他们枯瘦的手中。 立刻，这间房子内，泛起了异样的香味，这两名少年的神色说不出的陶醉，其他的少年贪婪地嗅着，似乎想要把空气中的这种香味一滴不剩的吸入到肺中。 薛敏看到这一幕，银牙都要咬碎。 这些孩子的未来基本上可以说毁了！ 毒品成瘾，极难彻底的戒掉！ 不要说一百个人有没有，就算一千个人也不见得能有一个人彻底的戒掉它。 黑狐狸看到薛敏的这幅表情，嘿嘿冷笑：“看起来似乎你的那些手下们并不关心你的死活啊！” 他明显是误会了薛敏为什么这样一副表情。 直到现在，黑狐狸仍然不相信薛敏这伙人是卧底，因为，他的两名手下被毫不犹豫的击毙，这不符合警方的一贯做法。 喊话，喊话，一直到没有办法，击毙才是最后的选择。 薛敏重新冷静了下来。 “我这个人从来不接受任何的威胁，你以为你今天能够活着走出去？就凭着着这些童子军？” 他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其实，外人都高看了黑狐狸手下这帮童子军的战斗力了。 他们确实有一股狠劲，但是却不成熟，不成熟的结果就是战斗力很低下，估计黑狼之所以不愿意同黑狐狸硬碰硬，让他三分，那是因为觉得得不偿失，真要是摆明了车马，估计最后胜利的是黑狼。 可惜黑狼栽了。 他的手脚四肢都被打断，就算想要通知他的那些手下也做不到，带来的人全部死亡。 黑狐狸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咱们往日无仇今日无怨……” 薛敏只是冷笑，并没有答话。 他也乐得拖延时间。 只要再等一小会儿，这黑狐狸就是插翅难飞！ 黑狐狸继续说着：“不如你我各退一步，我放你离开，你带着你的人也离开。至于黑狼死亡之后留下的利润，咱们各凭本事，谁占的多，就是谁的。” 这家伙，到现在还以为，薛敏这伙人是猛龙过江，打得是扫清本地黑势力的主意呢。 “好啊，你先放了我。” 薛敏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黑狐狸立马就有些恼怒了！ 他举起枪托重重的砸了薛敏的脑袋，这一下子，血流如注。 “你特么当我是傻瓜？现在就放了你，你不会报复吗？先让你的人撤走！我自然会放了你。” “呵呵，我现在落到你手里，说出的话可没有什么力度，他们或者会顾忌我的生命，但是想让他们离开，这是不可能的。咱们都是烂命一条，我死了，谁给我报了仇，谁就能上位，这一点你也心知肚明的……” 薛敏在这里满口跑火车，偏偏说的似乎还很有道理，这让黑狐狸相当的踌躇，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外面的支援终于到了！ 两辆军用卡车终于到了，这些人立刻占据了有力的位置，警惕得注视着四周，不经意间看向赵燚的目光，全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们都是老熟人了。 赵燚的老部下。 排长更是几个匍匐前进，来到了赵燚的身边，压低了声音激动得说道：“报告连长，某部特种作战排奉命赶到！” 赵燚回了一个军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不是你们连长了……” “不，在咱们连所有人的心目中，您永远都是连长……” 排长立刻反驳了一句，然后惴惴不安的看着赵燚。 赵燚摇摇头：“先不说这个了，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是这样的，屋里面有一伙持有轻火力武器的罪犯，这些罪犯极度凶残狡诈，不排除有重火力存在的可能性，他们手中有一名人质，另外，犯罪头目的手下大部分是未成年人，他们同样很危险。” 排长低声咒骂了一句：“这家伙真该死！明白！” 他立刻在心里面有了规划，作战方案立刻成型。 “哈哈哈……我黑狼真是瞎了眼，没想到你们居然是军队的人！栽了，真的栽了！黑狐狸，想不到咱们倒成了难兄难弟，真是想不到啊！” 黑狼忽然仰天大笑着。 部队出现的情况，当然瞒不过在院子中的黑狼的眼睛。 “该死的!” 他们到来的隐蔽性已经不具备了，但是这名排长并没有任何退缩的意味，战术手势飞快得向着后方打着。 四周留下警戒人员，一组四人，分成四组，他们向着这个房子的四角摸去，掏出背包中的炸药，大概十几秒后，成功引爆！ 整个行动简直可谓是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流畅。 这四角露出的差不多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口，四枚烟雾投弹顺着这个洞口被投入了房间当中。 大量的烟雾立刻弥漫开来！ “咳咳，该死的！反击，给我反击。” 黑狐狸正在思考着黑狼的话，考虑着应该如何应对出现得危机。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做，这些状况就已经发生了！ 快，太快了。 快到一向自认为很灵活的脑袋，此时空白一片，直到烟雾投弹被投进来，才慌乱得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他本人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整个人趴在地上。 黑狐狸趴下前，还不忘拉着薛敏一起趴下，枪口仍然没有离开薛敏的脑袋。 “咳咳，该死的，放我离开！不然我让你给我陪葬！” 他的眼神中全是惶恐。 薛敏摇摇头：“没用的，我说的不算。就算你拿我的性命威胁也没用。你什么见过部队受过威胁？” 他反问的话让黑狐狸彻底慌了。 没错，军队代表的国家暴力机关，他们从不会妥协！ 第239章 混肴视听 军队，从不妥协！ 这一点黑狐狸是知道的。 如果今天他面对的是警方的人员，在他的威胁下，说不定会顾忌人质的安危，但是军队，他的威胁只会换来更加强烈的报复！ “该死的！你们真该死！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立刻就毙了你！” 黑狐狸低声咒骂着。 烟雾投弹虽然阻挡了视线，可是隐约的，黑狐狸仍然能够看到他周围的人不停得倒下，枪声已经很稀疏了。 尤其是代表着他这一方的双筒的猎枪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他到底还是抱着希望，不肯直接干掉人质，所以拉着薛敏在地上爬着。 狡兔三窟！ 黑狐狸在这间房里同样有暗道。 他摸摸索索的，很快就找到了入口，黑黝黝的洞口看不见有多深。 “下去！”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枪口仍然对准了薛敏的脑袋。 薛敏的双手被绑着，他知道这时候只要露出迟疑的神色，恐怕黑狐狸不会再给自己活命的机会！ 但是，刻骨的仇恨让薛敏选择了反抗！ 他痛快的答应了一句：“好……” 这声好，多少让黑狐狸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候，薛敏动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用肩膀撞向了黑狐狸！ “黑狐狸在这里！” 薛敏几乎同时大声地喊了一句！ 他不知道援兵们是不是已经进入了房间内，烟雾投弹严重得影响了视线，他只能赌！ 措不及防的发难出乎了黑狐狸的预料。 这低头一撞，让黑狐狸的枪口偏离了薛敏的脑袋。 砰！ 黑狐狸下意识的开了一枪。 在想开第二枪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薛敏的人影了。 薛敏撞完黑狐狸，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向了烟雾投弹里，他学过相关的知识，知道这时候低着身子相对的能安全不少。 黑狐狸已经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低声骂了几句，然后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洞口。 赵燚已经同排长他们冲了屋里面。 带着红外线目镜，通过对方的动作，基本上可以判断是敌是友，几分钟之内，就扫清了黑狐狸在这里的反抗力量！ 同样的，也找到了薛敏。 伸手将薛敏的双手解开，薛敏立刻焦急的问道：“抓到黑狐狸本人了吗？” “应该没有。” 赵燚摇摇头。 “他刚才在一个地道的洞口，我带你们去！” 薛敏立刻急了，好在这房间不大，很快就找到了这处洞口，薛敏想也不想的就要跳下去。 却被赵燚一把拉住。 “你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放心，黑狐狸交给我们，他跑不了！” 赵燚信心十足的说了一句。 薛敏犹豫了一下：“好！” “连长，我带人追，你在上面看看洞口在什么地方吧。” 排长低声得说了一句，就要带着人下去。 “你看我什么时候怕过危险？” 赵燚知道排长的好意，这追击途中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说，危险是肯定存在的。 可是，赵燚怎么可能看着他从前的战友们冒险，他在上面坐等结果？ 这不是他的性格。 赵燚一马当先的领头跳了进去。 战术手电亮起，将周围的一切照得很亮！ 前面隐隐得听够听见有些慌乱的脚步声。 赵燚并没有马上追击，而是确定了周围确实没有什么危险，才放开了脚步开始追！ 这里的地道修建的并不如人意，弯弯曲曲的，让赵燚这帮人高马大的相对有些憋屈。 再加上有些顾忌陷阱，所以他们的速度并不快！ 这不快，也是相对于普通人说的，大概一两分钟不到，就隐隐得看到了黑狐狸的背影了。 “站住！不要跑，再跑我们就开枪了！” 赵燚大喝了一声。 可惜，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 黑狐狸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如果说他仅仅只是一个人贩子，被抓住还不至于吃花生米，但是他的心里面很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事情。 利用未成年人来贩毒，这样的罪名只会从重处罚，所以，黑狐狸不敢不逃，而且是玩命的逃！ 这样一来，居然勉强保持了下去！ 大约持续了有两三里地的样子，，前面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了。 “不好，到洞口了，咱们抓紧！” 赵燚的心中一惊，显然已经到了出口！ 果然，又跑了十几步，就看到一个洞口！ 黑狐狸狞笑着，拉开了一枚手投弹！ 冒着烟雾的手投弹被直接扔了进来！ “手投弹！” 赵燚这些人的反应何等的迅速，立刻后退到安全的距离，然后迅速卧倒！ 轰隆！ 巨大的声响在这密闭的空间内爆炸开来，让人的耳朵嗡嗡作响，有些失聪。 赵燚晃了晃自己身上的尘土，马上问道：“报数！” 人数一报，并没有人员伤亡。 走到洞口一看，赵燚气得重重的锤了一下泥土的墙壁。 “该死的！” 排长心中明白，为什么赵燚会这么生气了，因为这洞口已经被炸塌了。 他们手头有工具，也需要起码五分钟的时间，才能够重新打通这条通道。 “挖！” 赵燚立刻下达了命令，亲自上阵，用曾经战友携带的工兵铲重新将塌方的地方挖掘。 这样，总比他们返回，从路面上要快得多。 蒋招娣并没有跟随他们下来。 而是在福利院，和夏丹一起，收拢着那些福利院的孩子们。 大一些的孩子都被黑狼用恶毒的手段控制了，但是仍然有相当一部分孩童，这需要他们来处理。 薛敏这时候的态度出奇的温和，不顾自己的伤势，正在安抚着那些惊恐不安的孩子们。 还别说，虽然都这么做，但是薛敏的方法显得更有效一些，大概是相同的经历，让这些孩子们不自觉的都很相信他。 手投弹的爆炸声在这夜色中格外的清楚。 蒋招娣等人立刻警惕了起来。 她想也没想跑到军车那里，大声的问道：“报告爆炸方位！” 这爆炸声，专业的人员可以准确的判断出具体的方位。 蒋招娣很了解这只部队，始终都有专业的人员用仪器监测着四周的动静。 “东南方向，四百五十米左右！” “留下警戒人员，出一个班的人，立刻跟我出发！” 大家都是熟人，所以没有人质疑这个时候蒋招娣是否有权利接管指挥权。 蒋招娣认为，出动一个班的人，已经足够了，这还是担心赵燚他们在爆炸声中受伤，保证救援人手的原因。 不然，她觉得，一两个人也足够抓捕那个黑狐狸了。 军用卡车掉头转向，轮胎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然后飞速的行驶向事发的地点。 明晃晃的车灯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偶尔路过的房屋，显然也被这巨大的声音惊住了，所以纷纷亮起了灯光。 他们刚刚提起了速度，行驶了只有两三百米的样子，就看到迎面驶来了好几辆警车。 “停车！接受检查！” 警车将军车包围。 这其实怪不了他们。 因为这辆军车，他们已经看到过好几回了。 而他们又没有接到军方在本地执行任务的命令，所以，才会不管不顾，打算强行检查。 “该死的！” 蒋招娣咒骂了一声，将头伸出了车窗外，大声得喊道：“军方执行机密任务，快让开放行！” “停车接受检查！” 孰料，带队的警官异常的强硬，非要检查这辆军车。 现在，蒋招娣正在争分夺秒。 她暴怒起来：“你们听不懂人话吗？让开！军事机密！你们没听见爆炸声吗？” “我们没有接到相关命令，这里是地方，治安有我们维护！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停车接受我们的检查！” 这带队的是边陲小城的刑警队长，他当然听见了那里的爆炸。本来他们的警车数量更多。爆炸声一发生，他立刻下令分成了两部分。 至于为什么他亲自带队赶往这个方向，是因为有巡逻的警车，发现了儿童福利院的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他能够坐得住才奇怪呢。 至于拦下这辆军车，他也有自己足够的理由。 那就是这辆军车今天晚上始终徘徊在巡逻车的视线中，军车经过之后，他们检查，好几户的人家都是被洗劫一空的景象，他能放过这么明显的线索才奇怪呢。 正因为考虑到可能发生的冲突，时间有太紧，他来不及调动特警，所以，警局几乎是全员出动，连文职人员也被拉出来凑人头。 可是，他没料到，对方的态度这么强硬。 “撞过去！如果对方敢开枪，允许反击……尽量不要造成大的人员伤亡！” 蒋招娣心急如焚，她重新做好，将玻璃摇上，然后迟疑了一下，才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军令如山。 司机知道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但是，他没有任何的迟疑，军用卡车发出咆哮得声音，轰然启动！ 越来越近的军用卡车毫不客气的冲向了警车。 警车里的人早已经下来了。 “让开！” 刑警队长看出了军用卡车的决心，立刻大喊了一声，狼狈得向着道路两边滚了过去。 咔嚓，军用卡车完好无损的撞开了警车，冲向前方！ “队长，咱们要不要开枪？” 刑警队长身边跟着的人艰难得咽了一口吐沫，神情惊恐中还带着几分的惊恐。 由不得他不惊恐，在军用卡车的背后，拉的人员虽然不多，但是黑洞洞的枪口却瞄准了他们。 “开什么开！就咱们这几把破枪，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枪，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跟上去！” 刑警队长咬着牙说了一句。 他立刻跳上了旁边完好无损的车辆，气冲冲的发布了命令。 “我倒是要看看，这帮大头兵再搞什么鬼！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要送他们上军事法庭!” 黑狐狸刚从地道口出来，就看到一大群的警员正在进行拉网式的排查。 他的眼睛一转，立刻慌慌张张得向着这些人跑去。 “救，救命……” 他气喘吁吁的喊着。 这倒不是装的，刚才跑的时候，真是差不多拼了老命了。 “什么人！” “是我，儿童福利院的院长，福利院被一群持枪暴徒给占了！我侥幸才逃了出来！” “那些暴徒在什么地方？” 这些警员紧张了起来，四下张望着。 “他们刚才还跟在我身后面，可能看到你们来了，才没冒头。” 黑狐狸神情紧张得靠近了这些人。 他早就把枪收好了。 “你放心，我们有责任保护任何公民，那些暴徒想要伤害你，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你们几个去那边，我们走这边，摸过去！他们是什么人？” 副队长做好人员分配，小心翼翼的向着前方摸去，还不忘问了黑狐狸一句。 黑狐狸低着头，眼中带着一丝的笑意：“我不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伪装成了军人，将所有的孩子都绑架了！好像要政府放出什么人？” 第240章 绳之以法 在国外，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绑架大量的人质，然后要求该国家释放罪犯。 任何国家面对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妥协。 因为任何掌权者都知道，如果有了第一次妥协，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是严重威胁国家安全的事件，影响极其的恶劣。 但是，这样的犯罪团伙却不曾减少，因为他们抱着侥幸的心理。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凶残！ 他们惯常的作案手法，那就是绑架大量的人质后，建立起颇为稳固的防线，然后限定时间，要求国家同意他们的要求，这时间，往往伴随着大量的人质伤亡。 副队长一听黑狐狸这样说，顿时大惊失色。 小城不大，黑狐狸的伪装身份又是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当下这位副队长就拨通了队长的电话，将这个消息简略的报告了上去。 所有警员的脸都绿了。 其中的心情很复杂。 有惊恐有愤怒！ 惊恐得是，敢犯下这样事情的人，普通的警员论起军事素质，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自身的安全没有保障。 愤怒的是，他们竟然这样凶残，既然敢在国内犯下这样的事情，这是一种轻蔑，蔑视他们的存在！ 副队长将这个情况汇报完，立刻大声得同队员喊道：“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现在这伙犯罪分子立足未稳，咱们必须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期间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同志们，你们怕不怕！” 他临时动员着自己的属下。 同仇敌忾的声音顿时响起：“不怕！” 这是人民的保卫力量，他们并不畏惧牺牲。 副队长对黑狐狸的话没有任何的怀疑，当下领头进行着搜索。 他知道，这是很关键的时刻，如果让那些人站稳了脚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人命，才能彻底得消灭他们。 所以，现在的时间很关键。 黑狐狸在人群中，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一幕，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如果双方真的冲突起来，再想解释清楚，那就是很难了。 黑狐狸真的很想留下来看热闹，但是终究很心虚，慢慢的让这些人越过他，准备脱离他们的视线。 因为黑狐狸的心中很清楚，他的这个小计谋能够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双方终究会清楚对方的身份。 他，还面临着极度的危险。 只是黑狐狸还不敢马上就离开，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动作过大，就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很正常，一个福利院的院长，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们，这和他以前伪装的形象不符。 副队长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黑狐狸的小动作。 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可能出现得危险上面。 黑狐狸慢慢的落在了人群的最后面，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 转身，然后准备落入茫茫的夜色当中。 他很高兴！ 虽然说这里福利院丢掉了，令他失去了一个伪装得很好的身份。 但是他终究还活着不是？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另外一部分人员在边境线的另一侧，只要到了那里，他仍然是有钱有权！ 可是，咆哮得汽车声，刺目的车灯，让黑狐狸整个人暴漏在蒋招娣的视线中。 “抓住他！” 蒋招娣下达的命令是抓住他，而不是击毙他。 这其中是有原因的。 从感情上讲，知道黑狐狸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都恨不得直接把他击毙，但是为了解救更多的受害儿童，抓住他，审讯他，才是最好的办法。 黑狐狸的脸色大变！ 他其实没想到追兵会这么快到达的。 想也不想的，黑狐狸扭头就跑向胡同里。 副队长立刻举起枪对准了蒋招娣这些人。 “不许动，举起手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蒋招娣都快被气疯了：“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阻止我们，就是放跑了犯罪份子，追！” 蒋招娣狠狠得瞪了他一眼，就要追击黑狐狸。 砰！ “不许动！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这是第二次警告！” 副队长对天鸣枪，他的脸上写满了坚毅。 在他的心目中，保卫群众的生命安全自然是没有错的，他在阻止犯罪。 这些疑似军人手中的枪械，威力要远远超出他们，但是，他并没有畏惧。 “你疯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军人吗？” 蒋招娣睁大了眼睛停住了脚步，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 不能不停下脚步，因为副队长正在进行着程序，鸣枪警告之后，对方如果不听从的话，他就有权利开枪，看他的神情，他也敢开枪。 他们这些人真的内讧，那就成了笑话了。 “我只知道你们是一伙极度危险的人，你们的真正身份还有待考证，另外你们的行动没有进行报备，我们并没有得到相关消息，所以，我们有权利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任何行为！” 副队长字斟句酌的说着，他很小心着措辞，之所以用人，而不是用罪犯来形容蒋招娣这一伙，也是因为这份谨慎。 他当然看到了黑狐狸逃跑了，心中多少有些疑惑，将他逃跑的理由归结于害怕。 事实上，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场面，也没有几个人会不害怕的。 蒋招娣气得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但是她却明白，这些人做的，从程序上，还是从法理上来讲，都是没有错误的。 在副队长他们枪口对准了蒋招娣他们的同时，这些特种兵同样将枪口对准了对方。 他们不习惯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的手中，这样的选择很正常。 “蒋姐，怎么办？” 班长很自然的问了蒋招娣一句，他们都是老熟人了。 “等待我的命令！” 蒋招娣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然后她大步的走到了这位副队长的面前。 她这样的举动，吓得这些人连连后退。 不是他们胆小，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因为，双方的武器对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的。 如果发生冲突，他们的死伤必然惨重，虽然心中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有人真的想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副队长倒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没有退后，声色厉俱的大吼道：“站在原地，不要动！” “我给你看一下我的证件！如果真的耽搁下去，那个黑狐狸跑掉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说着，蒋招娣将自己的证件掏出来递给了这位副队长。 副队长在听到蒋招娣说黑狐狸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就很惊讶了。 他们常年在这座边境小城，同犯罪份子打交道，虽然没有真的见过黑狐狸和黑狼，但是对他们在道上的名号，知之甚详，甚至有一回和黑狼直接发生冲突，造成了人员伤亡。 “你是说，刚才跑的那个人是黑狐狸？” 副队长忍不住问了一句。 “别废话了，再耽误下去，真的没办法追了。证件先放在你那里，你可以核实一下。我们追！”　　蒋招娣的耐心已经耗尽，听脚步声，已经越来越小了，再不追，就很难确定黑狐狸的行踪了。 除非有警犬。 可是他们现在没有。 蒋招娣等人不管这些人的枪口还对准着他们，向着黑狐狸消失的方向跑去。 “队长，咱们？” 副队长身边的人问了一句。 “追！跟上去！” 副队长仔细得看了一下蒋招娣的证件，这证件和真的没有任何区别，他的心中相当的懊恼，有了几分的猜测了。 没等他们离开，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赵燚已经带着人从坍陷的地道口中出来了。 他看到这些人，立刻问道：“黑狐狸从哪个方向跑了？” 副队长下意识的指了方向，赵燚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赵燚他们刚刚消失在夜色中，刑警队长带着人终于到了。 “人呢？” 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接到副队长的汇报，立刻就赶来了。 可是在现场，却没有发现其他人。 “队长，情况有些复杂，我们可能犯了个错误，这是我刚才汇报的军人的证件。” 副队长惴惴不安的将蒋招娣的证件递给了队长。 队长只是扫了一眼，就确定了证件应该是真的没错。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有些怒了！ “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应该就是隐藏很深的黑狐狸，不知道为什么上面选择了动用部队，这不合规矩啊。” 副队长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的说着。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严格来说，不应该插手地方上的事情。凡是刑事案件，都由刑警队来处理，很少出现这样，部队越过地方直接插手的行为。 这种事情很少，却不代表没有。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上面对地方上已经不信任了。 刑警队长的神色一凛，马上想到了这一层的关系，立刻大声吼道：“犯罪嫌疑人往哪个方向跑了？我们追！” 副队长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敢再犹豫下去，立刻指出了方向，一行人玩命得追去。 黑狐狸亡命的跑着，可是他的体力怎么比得上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 刚刚出了小城，他就被追上了。 “黑狐狸，站住！再跑我们就开枪了！” 蒋招娣发出了警告！ 黑狐狸怎么可能停下？ 他已经竭尽全力了。 可是双腿却越来越沉重了，好像灌了铅一样，速度越来越慢。 蒋招娣停下脚步，举起枪，瞄准！ 砰！ 这一枪，黑狐狸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他的大腿冒出了泊泊的鲜血。 “跑，你倒是跑啊！” 蒋招娣恨恨的走到他的面前，一脚踏在了他的伤口上。 这样的做法当然是不人道的，可是对待这样的人贩子，还有什么人道可以讲？ 她带来的这些军人，立刻眼观鼻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黑狐狸惨叫连连，抱着腿痛哭，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 蒋招娣狠狠得出了一口一口恶气，才把黑狐狸从地上拎起来。 也不给他包扎伤口，直接带着他往回走。 “蒋姐，是不是给他包扎一下？” 班长提醒了蒋招娣一句。 “包什么包，反正也死不了！” 蒋招娣厌恶得看了黑狐狸一眼，诚心让他吃一点苦头。 第241章 通力合作 带着黑狐狸往回走，很快就同赵燚带着的人汇合。 看到蒋招娣抓获了黑狐狸，赵燚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人很重要，一定要将他所有的情报都掏干净。” 赵燚说了一句，蒋招娣点点头，他们一起往回走。 又走了不远，就到了小城的刑警们。 双方的气氛有些紧张。 还是刑警队长老于世故，他哈哈大笑着走到两个人的面前：“真是多亏了你们，才能将这个狡猾的黑狐狸绳之以法，说实话，我们已经盯了他们很长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所以一直没有动他们。” 他耍了一个心眼。 其实，他们确实知道有黑狐狸这个人，但是根本不知道黑狐狸真正的身份。 蒋招娣和赵燚并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相反，赵燚隐蔽了做了一个战术手势，让所有人戒备。 这代表着，赵燚并不相信他们。 如果这个刑警队长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他该杀！ 黑狐狸犯下的罪行令人发指，不说别的，就是他利用未成年人反对，就是无法被原谅的行为。 如果这位刑警队长真的听到什么风吹草动，而无动于衷的话，他根本就不配这身衣服！ “这是你的证件，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刑警队长笑嘻嘻的将蒋招娣的证件还给了蒋招娣本人。 蒋招娣收好，才说道：“罪犯已经抓获，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是，是，不敢再劳烦军方了，我们这里的设施还是很完善的，完全可以关押犯人，这是地方上的事务，你们将犯罪嫌疑人转交给我们吧！” 说着，这位刑警队长盯着蒋招娣。 他能够看得出来，这行人当中蒋招娣能够做得主。 “你是认真的？” 蒋招娣皱着眉头看着他。 刑警队长的心中苦笑。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得罪这些人。 可是，如果不把犯罪嫌疑人弄到他们手中，那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对上面交代了。 这是一个脸面的问题。 “当然，您是j市的市局局长，知道咱们地方上的工作很难做的，你要体谅我们的难处！” 刑警队长为难的说了这样一句。 刚才蒋招娣给他们看的证件，就是她副局长的证件。 “下了他们的枪！” 赵燚忽然开口。 他曾经的手下如狼似虎一样，虎视眈眈的跑到了这些人的面前，枪口对准了他们。 稍稍有什么动作，就是一枪托。 “你，你们，怎么敢这么做？” 刑警队长勃然大怒！ “你可以投诉，但是现在，你们必须保持沉默！” 赵燚冷冷的看着他。 他想起来，当初同黑狼见面的时候，他们的保密工作明明做得不差，可是黑狼却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他们是如何逃脱的。 这就代表着，这座小城里的警方有着黑狼的眼线。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虽然很对不起在场的大部分人，可是赵燚心中坦荡，没有什么顾忌。 押送着这些人回到了儿童福利院，刑警队长的脸异常的阴沉。 不是因为他们遭受的难堪。 而是因为儿童福利院发生的一切。 大量的违禁双筒的猎枪被搜查了出来，放在院子的中央，以刑警队长的经验，起码有三四十枝。 在国内，一只枪，都是严重的事件，更不用说，这数量已经构成了特大。 不止是如此，那些被少年人，有几个已经毒瘾发作，这时候被绑着，他们的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哭声，简直就是触动他的心灵。 他沉默了。 “这就是你治下的儿童福利院的院长，难道这种情况你就一点没有察觉到吗？” 蒋招娣狠狠的瞪着他。 刑警队长哑口无言。 他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看看，这座小城不大，足足有好几伙人贩子，受害的儿童数量上百人，这还在清查中，你对得起你穿着的那身衣服吗？” 蒋招娣尤不解恨，仍然在质问着他。 这一声声的质问，就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了刑警队长的胸口。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黑狐狸伪装的身份是这样的，如果我早就知道，我发誓，一定会打掉这个窝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挺大的老爷们，这时候几乎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心情。 这样的一幕，让他为之动容。 “咱们闲话少说，还有黑狼的窝点还没有被扫除，就在夜色酒吧，咱们现在就带着人去！” 赵燚看到已经有人将黑狼的伤口包扎起来。 他的脸色惨白，这时候才有人想起给他包扎。 “黑狼！” 顺着赵燚的目光看去，刑警队长注意到了四肢俱被打断的黑狼，立刻问道：“这是黑狼？不可能，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你说的夜色酒吧，在我们的重点监控范围之内，可是我们几次搜查，也没有任何的结果，好不容易上面补充了一个生面孔，我派他到夜色酒吧当卧底，可是却失踪了……” 赵燚和蒋招娣都沉默了下来，他们想到了那个被黑狼残害的线人，他的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述。 “你们低估了黑狼的凶残，通知他的家属吧，他已经遇害了。尸首恐怕都很难找到。” 蒋招娣沉痛得说着。 当初为了不暴漏他们的身份，赵燚并没有去跟踪黑狼的手下抛尸的地点。 这里多山，野兽很多，按照黑狼的命令，受害人肯定被抛尸荒野，那些野兽不会放过这样天上掉下来的美味的。 刑警队长一愣，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是我害了他，他才刚刚警校毕业……” “黑狼在你们的人当中有眼线，我不知道是谁，但是肯定有。所以，这一次行动你们就不能参加了，而且，你们的通讯工具我们必须手脚，我会留下足够的警戒人手，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蒋招娣担心迟恐生变，所以直截了当的对着这位刑警队长说道。 刑警队长的脸色很难看，但是他却没办法去反驳蒋招娣的话，因为蒋招娣说的是事实。 只是他的心中很不甘。 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不，请让我们为这里的人民尽一份力。这本身就是我们的责任。你放心，我会命令所有人交出通讯工具，有你们的人保管，而且，这一次行动，由你们作为总指挥。” 刑警队长诚恳得看着蒋招娣。 赵燚想到黑狼的老窝中还有十几个骨干分子，而且夜色酒吧中外围份子不知道有多少。 他曾经的部下虽然精干，但是数量终究感觉有些不足。 所以，赵燚说道：“让他们去吧。我相信败类终究是极个别的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把保护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可以相信。” 刑警队长对赵燚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好吧！不过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们必须要完全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明白！” 刑警队长立刻同意了。 在他的命令下，他的属下们交出了通讯的手机，然后两辆军用卡车塞得满满登登的，再度出发。 那些儿童们，暂时放在福利院，由赵燚留下了两个班的军人守卫着，不会出现问题。 先是到了黑狼带他们今天出来的那个地道出口。 “对表，三分钟后，你们准时进去，五分钟后，应该会抵达他的储藏室，我们在五分钟之内赶到夜色酒吧，会在六分钟时进入密室当中，我们应该差不多同时抵达大厅，前后夹击，务必不能放跑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明白吗？” 这命令，是对排长下的，排长敬礼，大声得保证道：“连长，保证完成任务。” 他调好表，两个班的战士开始检查他们各自的装备，这里是侧翼，所以人员并不多。 其实，现在赵燚的人手已经很紧张了。 他们这是加强排，也不过四十人。 留下十人保护那些儿童，排长又留下两个班，赵燚真正能够信任的，依仗的，也不过十人左右。 不过赵燚并不担心。 军用卡车再度出发。 夜色酒吧仍然是灯火通明的。 很难想象，一座边境小城，它的娱乐业异常的发达。 这种经济的繁荣，其实是畸形的。 大概，这座小城，乃至周边的城镇豪华的轿车，在这里也并不罕见。 甚至可以说，单看夜色酒吧的停车场，这里的豪车，并不比j市这样的大城市的酒吧门前停着的轿车差多少。 这其实是不正常的。 军用卡车一停下，门童就有些慌张，他们刚刚转身想进去通风报信，就被砸到在地上！ 军队的作风简单粗暴。 但是手段却异常有效。 赵燚很满意的下了车，这时候，刑警队长的人，才乱哄哄的同样下车，和赵燚带来的人手根本没法比较。 “进去控制住局面，能办到吧？” 赵燚问了这样一句，没有等刑警队长回答，就已经带着人走进了这座夜色酒吧。 酒吧内仍然是喧嚣一片。 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觉得烦躁不敢，血液却在沸腾着。 不用赵燚吩咐，已经有军人前去掐断了音乐。 顿时，这些在半癫狂状态的男女们愣住了，大声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安静！安静！” 这时候，轮到刑警队长出面了。 他走到前台，站在台上，大声的喊着，人群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站在原地，等待检查！” 他一身正装，很是威严的扫视了一下四周。 酒吧经理越过众人，对刑警队长说道：“你们有搜查令吗？我们酒吧一向是奉公守法的……” 他的话没说完，刑警队长就挥挥手，让他的人将这个酒吧经理的嘴巴堵住。 他根本就没有时间解释，也不想跟这些人废话。 他对赵燚没有说假话，确实注意这个夜色酒吧很长时间了，只是没有抓到夜色酒吧违法犯罪的证据了。 刑警队长跳下前台，快步的向着赵燚离开的方向而去。 他想立功。 这是人之常情，更是为了洗刷他们身上的耻辱。 对，就是耻辱。 让部队出动，而不是他们这些人，这种不信任的表现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耻辱。 第242章 斯德哥尔摩 看到刑警队长跟上来，赵燚倒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的人走在最前面。 赵燚低声同他解释着。 “在这里酒吧老板的办公室，有一条密道，通向黑狼的老巢。黑狼本人虽然被我们抓住了，但是他手下大部分的武装力量却没有被瓦解，所以，如果不解决他们，恐怕会很麻烦。” 刑警队长点点头，表示明白，心中暗暗有些感激。 其实赵燚的做法很是地道。 按照常理，赵燚他们已经解决了首犯，像这些小喽喽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但事实上呢？ 如果放任这些家伙的存在，会给地方上造成很大的安全隐患，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赵燚做事善始善终，所以，才会亲自带队来剿灭他们。 敲了敲那间办公室的门，里面寂静得没有任何声音，赵燚果断的下令：“打开它！” 他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虽然说他们的行动已经很迅速了，但是仍然不敢保证，这里的酒吧老板峰哥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暴力破开这间办公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赵燚亲自拧开机关，露出了向下面的通道。 “我打头阵。” 刑警队长一马当先的说了一句。 他不止是有心表现，也是不想让赵燚他们看扁了。 “千万小心，在门口应该有两位守门的人。” 赵燚提醒了一句。 这通道并不常，很快，就到了那道门前，门前并没有任何人。 “爆破！” 赵燚看到这里已经明白了。 对方肯定是有准备了。 他看了看表，按照规定的时间，还差一分钟，另一路人才会抵达储藏室。 他们这里的人多，按照计划，才是主攻的方向，所以，赵燚毫不犹豫的下令了。 只有这样，才能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这里。 立刻就有军人开始检查合适的爆破地点，不过十几秒！ 轰隆的一声爆炸，尘土簌簌飞扬。 他们这样专业的人，自然不会发生爆炸引起塌方的事故。 门，被炸开了一个可以容纳常人的洞口。 “里面的人听着……” 刑警队长习惯性的喊话。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喊完，回答他的，却是一串子弹声。 这枪声，是很常见的那款大名鼎鼎的半自动步枪，他们的火力，可是比黑狐狸的那些双筒的猎枪要强多了。 “准备！放！” 赵燚冷冷的下令。 特种子弹，立刻让里面大厅腾起了烟尘。 赵燚这些人很有经验得伏着身子潜入进去。 里面的人员已经大乱。 “快！快撤！该死的，老大联系不上，咱们撤，这里保不住了！” 大厅中剧烈的咳嗽声，嘈杂的喊声，那些犯罪嫌疑人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们举着枪胡乱的扫射着，向着备用的出口跑去。 这里他们异常熟悉，就算闭着眼，也能够找到方向。 红外线目镜中，这些人很快被赵燚他们一一点明，整个行动可以说是异常的顺利。 烟尘来得快，散去的也很快！ 很快，大厅中的一切都清楚了。 大部分持枪的犯罪分子都已经被击毙了。 这一次，赵燚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他们心中有数，黑狼已经被抓活的了，所以这些人的口供价值并不高。 只有少数机灵的，扔下了枪，早早的举起了双手，才能避免被击毙的命运。 那些被囚禁的女人们这时候也在刑警队长的搜索下，被救援了出来。 她们衣不遮体，刑警队长特意让人给他们裹了被单，这样才能勉强见人。 “丽丽，太好了，你没事！” 刑警队长看到那名女警，很是激动得一把抱住了她。 这名女警的身体一僵，然后慢慢的放松，痛哭着，用拳头砸着刑警队长的胸膛：“你怎么才来，你为什么才来！” 她哭得很伤心。 刑警队长只是抱着她，不停得说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现在好了，黑狼死了，我们把他们都抓住了！” “晚了……” 丽丽喃喃的低声的说着。 她的话刑警队长第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下意识的问道：“丽丽，你说什么？” “我说晚了！姐妹们，动手！” 丽丽一声大喝，那些女人忽然对着身边的人出手！ 砰砰砰！ 枪声不觉于耳。 刑警队长那些照顾这些女人的警员们，相当一部分被枪击中，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他们救出的那些女人！ 赵燚这帮人反应很快，同样举起枪，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 凡是拿着枪的女人，一个个手掌顿时鲜血淋漓！ 赵燚的兵可是兵王，不是一般的军人能够比拟的。 刑警队长也中枪了。 只是到底多年的经验让他对危险的来临相当的敏锐，在丽丽开枪之后，扭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按倒在地。 他的胸口鲜血直流，但是他却一点也没有在意，反而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悲哀的神色。 “丽丽，为什么，你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是一名人民警察！更是我的女朋友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让人几乎落泪。 丽丽冷冷得看着他，忽然大笑了起来：“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称为我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被你们打死了，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 这话，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不，不，我听到的不是真的。” 刑警队长连连摇头，咳咳的，咳出了鲜血。 他中枪的地方是要害！ “队长，你要坚持住，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 副队长先是冲过去，将丽丽用手铐铐住，然后扶住了刑警队长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是，刑警队长放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仍旧死死的盯着丽丽，：“丽丽，你一定有什么难处对吧？你是骗我的，对吧！” 丽丽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摆过头，不去看他。 “队长，你要挺住啊，挺住！” 副队长焦急的大声得喊着，可是，他的伤势太重了，留恋的看了丽丽一眼，再无声息。 扫尾工作迅速的进行着，将所有犯罪嫌疑人押解到这座小城的警局，受伤的警员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蒋招娣他们的身份，已经被上面确定了。 上面要求这座小城的局长，无条件的配合赵燚他们的行动和审讯工作。 “审讯室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人也都已经集中了，保证没有人能逃出去。” 小城局长很是不安得看了一眼蒋招娣。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这里有黑狼的眼线这是事实，容不得他们抵赖。 蒋招娣，决定第一个查找的，就是这个黑狼的眼线。 他，不配这一身衣服! “黑狼，事到如今，你已经被抓住了，交代你的问题才是你唯一的出路！说，你在警方安排的眼线究竟是谁！” 蒋招娣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对着四肢刚刚被包扎完成的黑狼吼道。 黑狼惨然一笑：“我自己犯下的事情我心中清楚，不管我说是不说，都是一个死字，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出卖别人呢？你们既然这么有办法，还用我说？我黑狼烂命一条，这辈子活得也够本了，我岂是出卖别人的人？” 说罢，他就闭上了眼睛，根本不去理会赵燚他们了。 黑狼的心中很清楚，他说不说，都是思路一条，所以根本就是无所谓，再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接下来，不管蒋招娣也好，还是夏丹也罢，他们再怎么询问，黑狼都是一言不发。 没办法，他们只能选择再提审黑狼的其他手下。 可是得到的消息却和这条无关。 黑狼的走私毒品的路线已经可以确定。 他有国外的关系，毕竟走私毒品不可能他亲自出马，所以有小弟知道。 如何接头，如何交易，黑狼的手下可没有他这样硬气，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但是问道谁是眼线，他们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都是同样一句话，这个眼线是谁，只有黑狼自己一个人知道，他们始终是单线联系的，外人根本不知道这个眼线的身份。 关于黑狼眼线的问题，赵燚他们不得不开会讨论。 因为在这座边境小城，所以当然也有当地的警方参加，毕竟他们是最熟悉这里事情的人。 人员不多，有这里的局长、副局长。 而副队长，也在其中。 “我们现有的情报，很难分析出谁是黑狼的眼线，我们查过黑狼的手机通讯记录，那个联系的号码已经查到，可是打过去已经不通，在通讯公司也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请你们回忆一下，在这两天，尤其是当初这个时间段，谁没有确实的证据脱离其他人的视线。” 蒋招娣说着，说了详细的情况。 她说的时间段，指的是，当初薛敏他们同黑狼接头前后，被围剿之后，肯定有人同黑狼汇报过具体的情报。不然，黑狼不会赵燚和蒋招娣使用的麻醉子弹。 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有人同他们通风报信了。 紧张得排查工作开始了。 最后，由这位副队长给蒋招娣汇报情况。 “整个行动，是由我们队长一手策划的，他很注重保密工作。在行动的时候，已经限制我们的通讯了，而且，出发前，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行动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至于行动之后，我们没有抓住任何犯罪嫌疑人，举行了集体会议，一直到很晚，这期间只有我们队长出去了一趟汇报工作，其他人始终在会议室。” “同谁汇报工作？” 蒋招娣马上问道。 “我，我是这里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但是，他当时的汇报很简单我，我一向是很信任他的，这个事情我并没有具体插手，当时我的秘书也在，整个汇报都有记录的，你们可以查阅，并没有汇报具体的详细行动。而且，当天晚上我就回家休息了，我的妻子可以作证。” 一位副局长马上站起来回答道。 “这样看起来，只有这位刑警队长有重大的嫌疑了。可惜他本人却已经牺牲了。” 蒋招娣下意识的说道。 副队长立刻拍起了桌子。 “这不可能！我们队长想抓住黑狼、黑狐狸这两伙人已经很久了，他不可能是眼线！他甚至将他的女朋友都派去当卧底，这是第一个，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才在近期派出了第二个卧底。” 副队长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无法接受蒋招娣他们的怀疑。 “凡是都要讲究证据。你当时也在场，看到他女朋友向丽丽对他开枪，你怎么解释这一点？” “我觉得应该是斯德哥尔摩症。” 夏丹忽然开口说道。 第243章 因果循环 夏丹口中的斯德哥尔摩症，是一种精神心理科的疾病。 这种病症很有意思。 简单的说，那就是受害者对犯罪份子产生感情，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分子的一种情结。 说起这个病症，心理学家有着具体分析。 一般情况下分为四步，才会导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发生。 第一是恐惧。 受害者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当初解救被黑狼一伙囚禁的女子的时候，半数以上的女子，在曾经的女警向丽丽的呼喊中，选择了对救援他们的人出手。 她们这些人的经历，符合第一个特征。 这些人担惊受怕，随时受到黑狼等人的威胁，这种威胁，直指她们的生命安全。 以向丽丽而言，她长达半年的时间都处在这种长时间的恐惧当中，其他人的时间较短，但是也同样处在类似的环境当中。 第二就是害怕。 当然会害怕，就算向丽丽以前是女警，她终究也是一个女人，落在那些穷凶极恶的黑狼那一伙人当中，不害怕才是怪事。 第三就是同情。 这里的同情，不是指的罪犯对受害者的同情，而是受害者对罪犯的同情。 这看起来很奇怪？ 其实一点也不。 就拿向丽丽为例。 她同这些犯罪份子相处，一起生活了足足半年之久。有些时候，那些犯罪份子不经意间也会透漏出他们的过往。 没有人是天生的罪犯，他们这样那样的过往，走上犯罪的道路和家庭、环境、教育等等诸多的方面都有关系；再加上他们生活的不自由，就好像是一群地洞中的老鼠，常年不见阳光，那些受害者想起她们曾经的生活，无疑是幸福的，这种对比之下，就会对罪犯产生同情的心理。 第四点就是帮助。 那些罪犯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凶恶的，但是偶尔的时候，也会对向丽丽她们好一点。 这好一点，在强烈的对比之下，就会产生强烈的好感。在这种心理下，帮助犯罪份子，就成了很自然的选择。甚至严重的时候，会敌视救援他们的人。 向丽丽她们的表现，正是如此。 她们的遭遇和现在的行为，都说明，这些女人病得不清。 会议室中的人，都有着扎实的基本功。 夏丹这样一说，他们顿时讨论起来，觉得夏丹说的情况应该符合事实。 至于具体的判断，还要交由心理学家。 只是边境小城这方面的技术力量很薄弱，需要从上面调拨人员支持，这还需要时间。 现在，向丽丽她们这些有人同样作为犯罪同伙被抓了起来，如果确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患者，那么无疑罪名就要小了许多。 “黑狼看起来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开口了，你们有什么办法来找出这个内部的蛀虫？” 蒋招娣敲了敲桌子。 这个黑狼的眼线，必须要清除，而且是最紧要的任务。 他能够给黑狼通风报信，那么说不准也会和其他的犯罪份子都联系。 “当时的行动很清楚了，行动人员上缴了通讯工具，没有任何人脱离了集体有单独的时间。唯一的我们的队长已经牺牲了，他前去汇报，也没有说明详细的情报，所以，我认为这个消息，会不会不是从我们这里泄漏出去的。” 那位小城的副局长汇总了一下资料，低声说道。 这句话一说出口，蒋招娣的眉头一挑。 她明白副局长的意思，那就是推卸责任，这种互相扯皮的事情在j市的市局中也不少见。 消息肯定不是从他们这几个人中泄漏出去的，这一点蒋招娣可以百分百的肯定。 那么，只有可能是当初的行动人员泄漏的。 副局长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给他们这里抹黑。 夏丹沉吟了片刻，说道：“申请冻结所有参与行动人员的银行账户吧！既然他给黑狼通风报信，那么无非就是因为金钱的缘故，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这个眼线的生活条件应该很好，而且，这两天，应该有大笔的不明资金汇入，这个调查的范围，可以扩大的配偶、亲属。” 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纷纷点头。 没错，夏丹的话抓住了最关键的地方。 这个眼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黑狼通风报信为的是什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钱。 不是因为钱的话，他又有什么理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呢？ 没有理由。 蒋招娣当机立断，给了这座边境小城所属的省领导打了电话，上面表示会配合他们的行动。 她的这个电话并没有背着任何人，，在场的部分人，脸色明显得有些异样，但是却不敢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 现在谁提出来反对意见，谁就有嫌疑。 “黑狼这个人，还藏匿了大量的违禁品，这个不难审讯出来，他的那些手下可没有他这样硬气，这一点，等上面的审查通过之后，交给你们的人来办，怎么办？” 蒋招娣思考了一下，对副队长忽然这样说道。 副队长的脸色一喜，立刻站起来大声的保证道：“保证完成任务。” 这几乎可以说是送上门的功劳了。 蒋招娣有她自己的考虑，她从来不是一个贪功的人。 将这部分的功劳分润出去，可以安抚这里的人。毕竟，就算赵燚是老连长，也不可能长时间的占用那只部队的时间。 他们可是国之利器，这一次能够调动，还是赵燚费了不少口舌，再加上他本身特殊的关系，上面才答应的。 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成行。 “黑狼是极度危险的罪犯，不排除他有境外势力来搭救他，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所以，我们在后天对他进行转移……” 蒋招娣有条不絮的安排着工作的部署，对黑狼的事情慎之又慎。 之所以选择后天，是要在这两天内，清查这里的人员究竟有没有问题，然后，才能腾出人手，对黑狼进行转移。 现在，所有的重要犯人，全部都是由赵燚曾经的部下进行关押的，可以说，除了赵燚他们五个人，其他人想要接近，根本就不现实。 安排好这些事情，立刻散会。 蒋招娣决定连夜突审黑狐狸。 他犯下的罪行更加的恶劣。 薛敏并没有参加会议，而是已经坐在了黑狐狸所在的审讯室。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黑狐狸，足足有好几个小时了。 黑狐狸被看得心中发毛，几次欲言又止，到底没有说出什么话。 等到赵燚他们进来的时候，黑狐狸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政府，我交代，我什么问题都交代。” 他立刻大声得说着。 “黑狐狸，你的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蒋招娣坐下，率先发问。 第一个问题，就让黑狐狸愣住了，他想了好半天，才摇摇头：“不记得了，我的真名有几十年没用过了，我记得好像我姓韩。” 他不确定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哦？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打算配合了。” 蒋招娣的柳眉竖了起来，她不相信。 “呵呵，让我来说吧。黑狐狸，本名韩国胜。名字是好名字，但是做下的事情都是丧尽天良的事情。” 薛敏阴恻恻的说着，这话让黑狐狸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对，对，我是叫韩国胜，不过，这位警官，你怎么知道的。我上一次用我的真名，起码有十年了。” 黑狐狸恍然大悟一样，然后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薛敏。 他自问，自己的真名，除了那一次上一次他的团伙，几乎被连根拔起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一口道破了他的真正的名字。 这不能不让他惊讶。 就算偶尔出行，他用的也是伪造的身份。 虽然是伪造，但是证件上面的信息确实真实的，所以极难被识破。 所以，他才会对眼前的人知道他的真正的名字这么惊讶了。 “韩国胜，你相信因果循环吗？有十年了，我无时无刻的都想将你抓住，今天，我终于得偿所愿了。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薛敏笑得很畅快，他指了指自己的这张脸，问道。 黑狐狸韩国胜仔细得看着薛敏，隐隐得他觉得薛敏确实有些面熟，但是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这很正常。 薛敏当初不过是十三四的少年，现如今，他的面部变化极大，除非是在他身边的人，不然根本就想起不起来。 薛敏的心中有些失望，这表情上自然也就带了出来。 “看来，你真的忘记了。也对，你丧尽天良的事情做多了，大概早就忘记了，当初你犯下的事情了。我是薛敏。” 这两个字，被薛敏轻轻的从嘴里吐了出来，黑狐狸想了盏茶功夫，脸色忽然变了。 显然，他想起来了。 “是你？不可能，你现在应该在监狱里才对！” 黑狐狸大声的喊道。 不管怎么说，当初薛敏杀了好几个人，手段相当残忍，就算是未成年人，算算时间，现在出来也太早了，更不用说，看他的模样，还参与了对他的抓捕工作，地位并不低。 这怎么能不让黑狐狸韩国胜的脸色大变？ 他可是深深的记得，那一双狠辣的少年的眼睛。 那一双眼睛足足让他有两年的时间没有睡好觉，从那以后，他对待那控制的那些未成年人手段更加的狠辣，从来不因为年纪小就看轻他们。 “为什么不可能？这就是因果循环了。你说，我怎么报答你当初的恩情呢？” 说道恩情，薛敏的脸上终于带了几分的狰狞。 黑狐狸韩国胜慌了。 马上他就大声对蒋招娣喊道：“政府，我坦白，我交代所有的问题，但是有一个条件，我不想见这个人，你们必须把他调走。” 他的浑身发抖，这一刻，十年前发生的那一幕幕，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曾经的同伙，被残忍的杀死在了他的眼前，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最主要的凶手！ 现如今，他落在了对方的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 以己度人，黑狐狸韩国胜由不得他不恐慌。 “呵呵，你以为到了现在，你还有资格讲什么条件吗？” 薛敏的脸上全都是嘲讽。 第244章 灭绝人性 薛敏这句话说的没有错。 黑狐狸韩国胜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提要求的资格。 “韩国胜，他是专案组的重要一员，没有恰当的理由，我们不会把他调走的。而且，在所有人当中，论起对你的了解，他是首屈一指的，你认为，我们会把他调走吗？” 蒋招娣这样说着。 她觉得，薛敏在这里，其实是利大于弊的，起码，在心理层面上，会给黑狐狸韩国胜很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下，对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极为有用。 韩国胜的眼睛转了一下，马上大声的说道：“我有理由，我担心他会威胁我的人身安全。虽然我犯了罪，但是我也有基本的权利，我要求政府对我公平公正的用法律审判我，而不是让我的生命安全随时受到重大的威胁。” 他振振有词的说着，将在场的人几乎都气乐了。 薛敏更是直接拍了桌子：“黑狐狸，你这个人渣，现在想起法律来了，你贩卖那些儿童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法律？用未成年人运毒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法律？现在要法律公平的对待你，你是做梦！” 说着，似乎薛敏还觉得不解气，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里面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直接泼到了黑狐狸韩国胜的脸上。 这水很烫，黑狐狸韩国胜的脸上顿时通红了一片，这家伙龇牙咧嘴的惨叫着。 “哎呦，烫死我了！你们都看到了吧？我抗议！” “咦，发生了什么？你的脸上怎么有水？是出的汗吗？” “咳咳，我刚才低头来着，发生了什么？” 在屋里面的人都纷纷装傻，黑狐狸沮丧得看着这一幕，他几乎都快哭了。 到底蒋招娣作为临时的最高领导，虽然极度的厌恶黑狐狸，还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咱们还是要保证他的人身基本的安全的。黑狐狸，你也看到了，你的罪行根本就让你无法容忍，如果你拒不交代的话，会发生什么恶劣的事情，我很难讲。说说吧，你所有的犯罪经过。你只有最快的交代了，我才能有时间考虑你的生命安全的问题。” 黑狐狸的脸色几度的变化，才点点头：“我配合！我交代。” “我其实也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人贩子拐卖了，只是我很机灵，慢慢的得到了那些老人贩子的信任，一步一步的成为了其中的骨干份子……” 韩国胜陷入了回忆当中。 早些年间，国家的法律并不严谨，人贩子的活动颇为猖獗。 他就是其中的一名受害者。 这个人可以说很聪明，能够在凶残的人贩子手中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可是，这个人并没有把他的这份聪明用在了正道上，反而越走越歪，最后，甚至成为国内都属得上号的人贩子。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凭什么我的童年被毁了，没有父母亲人，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就能快快乐乐的长大？我要报复！哈哈哈哈……” 韩国胜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大笑当中。 他笑得很是畅快，似乎忘记了他现在身处囚笼之中了。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 他们虽然同情韩国胜早年的遭遇，但是，这个人却一点也不值得可怜。 想来如果他想的话，他完全可以早早的脱身，毕竟，他年纪不大的时候，听他的话语中的意思，就颇得那些人贩子的信任。 “黑狐狸，我的父母到底是谁？” 薛敏紧咬着嘴唇，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黑狐狸知道了。 当初拐卖他的人贩子的团伙，如今也只剩下了黑狐狸这一个人了。 这个问题，从薛敏记事的时候，就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韩国胜看了薛敏一眼，脸上带着笑意：“我怎么知道，这些年，我拐卖的孩子有多少来着？成千上万？我怎么可能记得每一个人的身份来历？再说，你的事情有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就更不记得了。” 韩国胜无所谓的耸耸肩。 薛敏心底中的唯一的希望被打破了。 “你个人渣！” 薛敏暴怒起来，一脚直接将韩国胜踹翻，他还想接着踹，就被陈东死死的抱住了。 “拦住他。” 夏丹急了。这事情可一不可再次发生。 第一次可以说情绪激动了，第二次再这样，如果上面真检查执法录像，说不定会质疑薛敏的行为。 “陈东，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王八蛋。” 薛敏的眼睛通红，扭着头凶狠的看着陈东。 “喂喂喂，薛敏，你跟我发什么火？我这也是为你好，你真的要为这个人渣犯错误？不值得的。来，你继续打，你看蒋局和组长，让不让你继续动手？” 陈东索性松开了薛敏，一副请便的样子。 他其实也想出出气，只是夏丹让他拦住，他才出手的。 “好了，薛敏。你也不要太激动了。我想，你的父母一定没有放弃寻找过你……咱们回头对比一下走失儿童的数据库，说不定会有发现。” 薛敏迟疑了，他慢慢的坐下。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只是正所谓当局者迷，或者，他的心底也隐隐得有着一丝的恐惧，那就是不敢，万一对比了数据，找不到呢？ 那就彻底的打破了他心底那对父母的美好幻想了。 不忍？ 还是其他，薛敏大概他本人也不知道吧？ “刚才你们注意没注意到，韩国胜的话语中，很是仇视有钱人家的孩子，想来，薛敏应该也是这种家庭出生，数据库中我们对比一下如果没有，可以从这方面着手，放心吧，薛敏。” 夏丹安慰着薛敏。 薛敏重重的点头。 他的心里面也下定了决心。 那就是寻找亲人。 现在，当初的最后一个犯罪份子也已经落入法网，他心底就剩下这一个愿望了。 这些话，并没有避讳黑狐狸本人。 听到他们这样讲，黑狐狸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很勉强得笑容：“呵呵，早些年我可是看到落单的孩子就下手的……” 他这样一说，在场的人反而确定了薛敏确实应该出身不俗。 “韩国胜，到了现在你还不老实吗？” 蒋招娣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得呵斥着他。 “没有，我交代，我交代所有问题。” 终究，黑狐狸的心中还抱着活命的想法，所以不管怎么隐瞒，他的脸上表现得还是配合的。 “将你的犯罪行为一一说明，尤其是近些年你利用未成年人运毒的事情，必须要老老实实的交代，其中毒品的来源，走私的方式方法，都要向我们一一说明。” 蒋招娣的问题这一次黑狐狸倒是没有隐瞒。 事实上，他也没有必要隐瞒。 就算隐瞒的话，那些被他伤害的儿童，也知道这些事情。不说别的，那些被他用毒品控制的未成年人可是亲身的参与者，他们根本就不会给黑狐狸保密。 一桩桩触目惊心的案子从黑狐狸韩国胜的嘴里吐露出来，在场的所有人，对黑狐狸韩国胜只有两个字的评价，那就是人渣。 确实是彻头彻尾的人渣，他犯下的案子，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从上一次我的团伙被端掉之后，我就一直考虑怎么才能发财。所以，那个时候，我最先出了国，毒品，这玩意的利润是最大的，所以我想到了贩毒。可是，我这样的人，肩不能挑手不能能提的，运毒可是一个大风险的买卖，加上边防扫毒的手段一天比一天严格，所以，我冥思苦想，终于，我想到了，那就是人体运毒。最早的人体运毒的方法，就是从我这里流传出去的……” 说到这里，黑狐狸韩国胜的脸上隐隐的有些得色。 他也算是祖师爷一样的人物了。 他聪明吗？ 很聪明，可惜，这一份聪明没有用到正道上。 众人强忍着怒火，听他在那里诉说着。 “可惜，这方法不知道被哪个小兔崽子给泄漏了出去，外面的人也知道了，知道的人越多也就越不安全，终于，这个方法不行啦，我又想到了旅游运毒。那就是装作一家三口的样子，大人始终都被人注意着，可是谁也不会注意到年纪不大的孩子，所以，我屡屡成功！就算是现在，我的运输链也没有断……” 他将他的运毒的方法一一讲明白，五花八门的，其中不乏很残忍的手段，似乎是炫耀，这其中也有报复的意思，让那些其他的贩毒份子走不通他的方法。 这人的心理十分的扭曲，和正常人的想法不一样。 “基本上就是这样，可惜，再给我两年的时间，我就收手了，这些年赚的钱也不少了……” 黑狐狸韩国胜似乎意犹未尽的摇摇头，有些遗憾的模样。 他说收手，但是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白，想要收手，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一步踏错终身错，就算他想收手，可是他的那些手下们会答应吗？被他毒品控制的那些未成年人会答应吗？ 不会的。 这条路终究是一条死路。 黑狐狸韩国胜能脱离法律制裁这么多年，已经是极限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选择的，本身就是一条死路！ 在法律越来越严格的今天，他被抓也是早晚的事情。 “根据我们的情报，你手下被毒品控制的未成年人数量过百，但是在抓捕当中，我们只发现了不到二十位，其他的人呢？” 夏丹有些紧张得询问道。 这个情报，其实是黑狼在无意中透漏出来的。 “这个……都死了！你们也知道的，毒品这东西害人不浅，我又不可能无限得供应那些毒瘾大的他们使用，所以，一旦成瘾非常严重，我就会把他们处理掉！” 黑狐狸韩国胜低着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简直就没有一点的人性！” 蒋招娣被气得浑身发抖！ 这一句话，从开始审讯黑狐狸韩国胜开始，她就一直想说出口，直到现在，她终于还是没忍住！ 第245章 酷烈报复 随后两天的时间里，这座边境小城中，有些破旧的警局中异常的忙碌。 来来回回的穿着各种制服的人穿梭着，无形的电波也在频繁得同上面交换着意见。 打掉黑狼和黑狐狸这样的犯罪团伙，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上面高度的重视这一次的案件进展。 进展可以说异常顺利的。 隐藏得很深的黑狼的眼线也暴漏了 。 夏丹说的没错，眼线之所以给黑狼通风报信，就是为了金钱，除了这个理由，再无其他了。 通过排查所有人，包括他们亲属的银行账户，终于发现了线索。 一位中年干警，他的儿子在国外留学，每年花费的金额，绝对不是他的家庭能够正常负担的起的。 他的家庭生活其实极为的朴素，所以，这个人被发现之后，很多人根本就不相信。 但是在铁一样的证据下，这个人还是承认了。 悔恨、痛苦，可惜为时已晚。 “这一次辛苦你们了，还需要你们将黑狼和他的犯罪团伙成员押解到省城当中。” 赵燚一一的同他曾经的布下们握着手。 每一次握手，都格外的用力。 “连长，我们都想你回来……” 排长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用热切的眼神看着赵燚。 “回不去了！你看我现在过得也挺好，就是有时候会想起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下次，下次我去找你们，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一场，不醉不归！” 赵燚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微微有些发涩，他大声的保证着。 在执行任务期间，虽然他的心中有很多话想要同曾经的战友们说，但是却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也没有时间喝酒叙旧。 “还有我！可不能忘记我了。” 蒋招娣走到赵燚的身边，笑着说道。 排长收敛了有些伤感的情绪，换上了一副笑脸：“怪不得连长抛弃我们了，这有嫂子陪着，换成谁，谁也不会愿意和我们这帮皮猴子在一起了。” “混球，连我的玩笑也敢开，是不是皮子又痒痒了？” 蒋招娣晃了晃拳头威胁了一句。 马上，排长缩起了脑袋，一溜烟的跑向了驾驶室：“时间到了，我们要出发了。下次见面，我希望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快开车，咱们嫂子害臊了，要是揍我，我可揍你啊！” 他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司机说的。 “这小子……” 赵燚笑骂着，摇摇头，注视着这两辆军用卡车慢慢的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回吧！安排好黑狐狸他们，咱们也该回去了。” 他们刚刚返回警局，忽然，陈东匆匆跑了过来：“组长，蒋局，不好了，韩国胜发病了！” “发病？他不会是装的吧？” 这是蒋招娣的第一个反应。 这家伙可是非常狡猾的，要是装作发病的模样，想要逃脱法律制裁，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看样子应该不是！” 陈东摇摇头，想到黑狐狸韩国胜的模样，就觉得应该不是装的，如果真的是装的，那凭借这份演技，获得个小金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咱们去看看！” 到了审讯室，已经有医生正在对黑狐狸韩国胜进行着检查。 黑狐狸韩国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急救医生翻看着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舌苔，很严肃的说道：“这个人必须马上送到医院进行抢救，他的心率跳动得很不正常，而且，不正常的出现大量的汗水，这种情况，我是第一次见到，需要专业的设备，对他进行详细的检查！” 赵燚也看到了，他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头发湿漉漉的，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也是如此。 他还注意到，每一次急救医生碰韩国胜，韩国胜浑身就会颤抖，似乎极为难受的模样。 偏偏黑狐狸韩国胜只剩下一对眼睛，看着他们，手不能动，嘴巴张开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睛中全是痛苦的神色。 “送他去医院，一定要确保这个人不能脱离我们的视线，陈东，你亲自去。” 现在警力是不缺的，赵燚立刻安排了人手。 “城镇的医疗设施较差，我个人的建议，是立刻送到省城！” 急救医生郑重的说道。 “先送到这里最好的医院，咱们这里什么也没有，要转院，也要先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赵燚考虑得更为周详，如果在运输的半途中，黑狐狸死亡了呢？还不如先送到这里的医院，好歹距离近一些，也有抢救的设备，短暂的维持他的生命应该不成问题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蒋招娣极为恼怒得问道。 在他们给战友们送行之前，黑狐狸韩国胜还好好的，这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样的情况就发生了，怎么可能不让他生气？ “这……我们不清楚。” 小城刑警副队长低声说道。 “谁是最后一个进了审讯室的人？” 赵燚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 “是我，组长，我有事情单独向你汇报。” 薛敏的脸色平静的说道。 赵燚深深得看了薛敏一眼，他猜测，黑狐狸韩国胜身上发生的事情，应该同薛敏脱不了关系。 “蒋招娣、夏丹，你们也留下吧，其他人麻烦你们出去一下。” 等到这间审讯室只剩下他们自己人，也关闭了监控，赵燚才叹了一口气：“说说吧，薛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也都猜到了，是我做的。我给他注射了一种神经毒素，这种毒素并不会致人死亡，而是会让他的神经皮肤极度的敏感，不要说别人碰他了，就算是他开口说话，也会疼得他受不了。” 薛敏坦然得说道，承认了是他下的手。 “你，真是糊涂。你知不知道，这是违反纪律的？而且，黑狐狸的身上还有很多情报可以挖掘，你这样一来，我们还怎么对他进行审讯？” 夏丹一下子急了，她更担心的是薛敏本身，而不是这个案子。 “他差不多已经都交代了。在境外，他有一座武装庄园，里面种植大量的毒品原材料。他说了谎，在那里大概有数百，被他控制的未成年人，他们是守卫那里的武装力量！具体的位置在这里……” 薛敏拿出了一张这里的周边地图，上面清楚的标注出了一个点。 “这个地方，恐怕要通知国家，毕竟我们不具备出国办案的权利，需要同这个国家联合执法。” 赵燚马上就想到了这个方法。 任何国家，对毒品的打击力度都是不予余力的。 只是边境多山多林，地形异常的复杂，除非有确切的地点，不然也是不容易的铲除这块原材料种植地的。 “他怎么这么痛快的交代了？” 蒋招娣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害怕。在我拿着针管给他注射前，他被吓着了，想用所有的秘密换取他活命的机会。可惜，他真的不知道我的亲人是谁，不然他绝对不敢隐瞒。这是黑狐狸掌握得所有情报，口供在这里。” 薛敏很是镇定的将卷宗递给了赵燚。 赵燚翻看了一眼，这里的资料可比他们审讯得要详细的多了。 包括黑狐狸现金的几处埋藏的地点，军火的藏匿地点，还有一些存货放在什么地方；曾经和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接过头，那些人又是怎么联系的，林林总总，数目也是不少。 “你倒是立了大功，有了这份情报，很快就能将这里的风气大大改变，不说彻底扫清，也差不多了。不过，你的那个神经毒素到底有什么效果？会不会对他造成生命的威胁？” 赵燚的心中相当的为难了。 如果说因为一个人渣，彻头彻尾的人渣来为难他的同事，这样的事情赵燚觉得，他没办法做出来。 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薛敏毕竟是动用的私刑，如果真的发生恶性的事件，赵燚又如何取舍？ “不会，只会让他很疼很疼，持续的时间为一周左右。组长，我个人认为，对待这样的人渣，就应该采取这样的措施，甚至，我建议，以后再有这样的罪犯，在等待审判的时间内，就应该对他们实行这样的惩罚，不然，我们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薛敏颇为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个事情不是我们一句话两句话能够改变的，你的这个建议，我会做成报告，交给上面的。” 赵燚这句话有些敷衍了。 不用想，这个建议上面肯定会否决的。 这样做是不人道的。 不过，特殊的案例，对于黑狐狸韩国胜这个人，赵燚当下就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算了。 “我相信你的技术，只是这个事情也不好被其他人知道，回头你找时间告诉黑狐狸这个人，如果乱说话，我们不介意让他再尝尝同样的痛苦！” 赵燚用只有他们四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夏丹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 “就是，这样的人渣就不能让他过得太舒服了，薛敏，干得漂亮！” 蒋招娣重重得拍了一下薛敏的肩膀，这一下子，疼得薛敏龇牙咧嘴，偏偏，能够得到蒋招娣的认同，这让他极为的高兴。 “放心吧，肯定不会出人命的，我不会让你们沾上麻烦的。只有一周的时间，毒素就会被人体自然分解的……谢谢！” 薛敏再三说道，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诚恳得对赵燚道谢。 如果赵燚真的有心找他的麻烦，完全可以借口他违反办案的程序，直接将他扣下也是正常的，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夏丹的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当下转移了话题：“对了，薛敏，你在失踪儿童数据库中，找到你亲人的资料了吗？” 当天说过这个事情，薛敏已经将他的dna数据上传到里面了，就等待着中心得反馈。 提起这个，薛敏的神情微微有些激动，闪过一丝的红晕：“夏姐，有消息了。我的亲人早上就给我打了电话，他们全家已经赶过来了，预计明天中午就会到达省城的别墅，他们希望同我见面，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这里的山路有些颠簸，希望我能去看他们，而不是让老爷子舟车劳顿的来这里。我……” 薛敏的神情有些为难，似乎想要说什么。 “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你放心，我给你假！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赵燚真心替薛敏高兴。 “不是，我想请你们同我一起陪我回家……” 薛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大概是，他觉得不知道如何面对亲人，才想拉上熟悉的同事们。 第246章无名英雄 薛敏的这种心理很正常。 他的心中既有期待，也有畏惧。 期待的是这些亲人，一直在他的心中有着最美好的幻想；畏惧得是一种近乡情怯的心思。 赵燚很想马上就答应下来。 能够答应的事情，尤其是这样的事，赵燚觉得应该帮助薛敏一把。 薛敏是一个很孤独的人。 他亲近的人不多。 那些曾经在一起受过伤害的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更多的是将薛敏当成了依靠，他所面临的问题和种种为难，不会同他们说，薛敏要在他们的面前表面得一副坚强的面孔，这是他长久以来一贯面容。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 所以，薛敏提出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这个，虽然说我们很想陪你去，可是你也知道的，咱们的人本身就少，你的特殊原因我可以给你假期，但是这里的收尾工作恐怕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赵燚很谨慎得措辞着，避免引起薛敏心中的不快。 他仔细得看过关于薛敏的卷宗，上面有心理学家对他的分析。 薛敏看起来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但是心思却极为敏感，他对曾经的小伙伴异常的宽容，但是陌生人，却并不容易取得他的信任，如果要和他相处的话，一定要注意照顾他的情绪。 薛敏和赵燚他们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了，听了赵燚的话，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反而理解的点点头。 “我知道的。时间上倒也不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了。他们知道我在忙着工作，也会理解。等到咱们这里的工作彻底的结束了之后，再去不迟。” “那就没问题了。等到这里的工作一结束，我们立刻就陪你去。” 这一次，赵燚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里的工作已经不多了，更多的是繁琐的事情。 将目前所有的证据整理成卷宗，因为还要对这些人走法律的程序，要对他们提起公诉，所以，这个案子办成铁案，还需要将零碎的信息搜集起来，作为呈堂证供。 黑狼这个人枪毙十次都应该！ 他犯下的累累血案，打印出来的资料，堆成了厚厚的一叠。 黑狼的罪名很多。 非法持有军火，数量特别巨大：他持有的所有枪械，加起来完全可以武装上百人，而且，武器精良，这精良是相对而言的，这些军火，都是国外非法流通进来的，完全不比一些战乱地区的武装势力差了。 黑社会团伙，这个罪名被钉死了：他的骨干核心成员就有十几位。 故意杀人罪。 他同多起杀人案件有着直接的关系，掌握的，没掌握的，都被深挖了出来。黑狼不开口，不代表他的那些手下不开口。 这些人，黑狼黑吃黑的情况也发生过。 有些人违背了他定下的规矩，被他用私刑处死，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 再就是他的崛起垄断这个小城的毒品走私的渠道，期间也没少同其他黑恶势力进行火并，杀害的人员不是一个两个，黑狼的话并不夸张，基本上他的核心骨干成员都沾上过人命。 只有一个人在黑狼的团伙中比较特殊，那就是被称为老十的年轻人。 这家伙最早是被黑狼绑架的，他是一名黑客，后来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他负责为黑狼这一伙人提供信息支援。 虽然说他的手中比较干净，没有沾过别人的鲜血，但是，等待他的同样是没有期限的牢狱之灾。 黑狼杀害的人员还有那些曾经被他们这一伙人绑架过的女子。 一些性格脾气格外刚烈的女人自然是有的，她们的誓死不从，再加上黑狼这一伙人有心杀鸡儆猴，自然少不了那种血腥的手段。 而且数量还有不少。 十几个女子，丧生在黑狼的残忍之下。 这些人的家属大多已经报案，这些失踪案，已经被并案到这个案子里了。 非法绑架的罪名当然跑不了。 林林总总，黑狼的罪名多达数十项。 就算黑狼不开口，现有的证据，也完全可以做到零口供起诉他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黑狼团伙中的老十，能够掌握这么多的详实的资料，同他是分不开关系的。 大概他的心中也知道，黑狼这一伙人早晚得栽，所以悄然得记录下黑狼犯下的种种罪责，可算是帮了赵燚他们的大忙了。 赵燚在卷宗的最后，特意提到了这一点，至于到时候法官会如何判处他，就不是赵燚所能控制的事情了。 黑狐狸整理得出的卷宗，甚至比黑狼还要厚！ 因为他拐卖的每一个儿童背后，都有一个破碎的家庭。这项工作极为耗时，而且会占用相当的人力。 所以，这个事情已经有上面专门的人员来接手了。 毕竟赵燚他们不可能长时间的停留在这里，来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 至于那些孩子们，已经被省城的福利院来人接走了。他们自然会同每个孩子们的家庭进行联系。 那里只是那些孩子们临时落脚的地点。 那些被黑狐狸用毒品控制的未成年人，则需要进行强制戒毒，效果如何，恐怕并不乐观。 至于他们在被黑狐狸控制的期间，犯下的案子，也会酌情考虑，这些自然要在卷宗中注明。 黑狐狸本人很狡诈。 但是在薛敏的死亡威胁下，他恨不得将内裤的颜色都交代出来，所以，掌握得他的情况也是不少。 这些年黑狐狸取得的罪恶的黑金，想来绝大部分黑狐狸都交代了出来。 至于会不会狡兔三窟，黑狐狸有所隐瞒，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处理完这些，已经过去了两天。 省里同样组成了专案组，配合着赵燚他们的工作，在这期间，赵燚他们也将所有的工作再移交给他们。 案子虽然结束了。 但是还有许多琐碎的工作要做。 比如联系那些受害人的家属，那些被拐卖的儿童的家属，这并不是一项短期就能够完成的工作。 赵燚他们自然要移交给专案组。 “你好，我虚长几岁，就叫你小蒋吧，真是厉害啊，不愧是曾经的军中霸王花，真是雷厉风行，谢谢，谢谢你一举帮我们铲除了盘踞在这座美丽的边境小城的两颗毒瘤……” 一名主管刑侦方面的省领导握着蒋招娣的手，用力的摇晃着，他的神态相当的诚恳了。 蒋招娣的身份是公开的，这位省领导自然也得到了他们的基本身份资料，知道蒋招娣曾经当过军人这段经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蒋招娣在赵燚他们的小组中职务最高，所以表扬的话，自然而然的代表众人了。 这个案子虽然是薛敏最早牵头的，但是荣誉归于集体，如果没有其他人，单靠薛敏自己的话，恐怕薛敏早已经丧命在这里了。 薛敏本人则有些心不在焉的，他的心思恐怕早就飞到了省城。 “是这样的，咱们省里的领导已经布置好了会场，省电视台也做好了准备，就等你们一到，给你们开表彰大会！这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可以振奋咱们警民的士气，也可以有力的打击犯罪份子们的嚣张！让他们知道，这一片国土上，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乐园！” 省领导正气凌然的说着。 但凡边境省市，都有这方面的隐患，尤其是这里，甚至可以说，是国内毒品的最主要的走私地。 不是政府不作为，不是这些身在边境的警员们不努力，据调查，每年这个省里牺牲的干警，几乎占了全国所有牺牲干警数量的五分之一，不知道多少大好儿郎将他们青春的热血洒到了这片国土上。 省里建有专门的烈士纪念馆，记载了一桩桩这样可歌可泣的故事，激励着后来人。 可是，这个省的面积不小，和众多的国家接壤就不说了。 而且，它的地形复杂，气候潮湿，深山密林遍布，这样的现实条件的困难，再加上邻国的不作为，放任毒品原材料的大肆种植。 那些犯罪份子当然会瞄准这个拥有着十几亿人口的大国，这样的大国潜在的市场不必多说。 毒贩们其实不止一次大规模的进军国内，但是都被他们挫败了，所以，才改成了小规模的渗透。 双方斗智斗勇，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 “这，表彰大会……” 蒋招娣有心想要拒绝这个表彰大会的，她的身份倒还是好说，毕竟不会经常出现在第一线，但是赵燚他们却不同，特殊的部分要同形形色色的犯罪份子打交道，如果让那些有心人记录下来他们的面貌，这其实很危险。 就比如说，黑狐狸团伙的残余势力，他在境外有一个武装的庄园，保不准有些人就想要给黑狐狸报仇，打他们黑枪的可能性很大。 省领导自然知道蒋招娣的顾忌的原因，甚至因为这个原因以前牺牲的干警也时有发生。 “你们放心，省电视台不会专门录你们的，省里的主要报纸也不会抓去你们的照片，你们的安全，我们省里的领导十分的看重，不会再犯下类似的错误……” 说到这里，省领导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黯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请给我们几分钟商量的时间。” 蒋招娣想了想，决定征求一下赵燚他们的意见。 “你们怎么看？” “我的儿啊……” 蒋招娣询问着赵燚他们，忽然这时候，在不远处传来了痛哭的声音。 年迈的父母，年轻的妻子，年幼的儿子，这四个人，正抱着那位牺牲的卧底眼线仅有的遗物痛哭流涕着。 场面让人为之落泪。 等他的同事们去搜寻他的尸体的时候，虽然出动的人数不少，他们也经过了仔细的搜索，但是，只发现了寥寥无几的线索，一些被撕碎的衣物，散落的骨头并不全。 出没的野兽早已经破坏了当时现场的痕迹，想要完整得搜索他的遗骸，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表彰大会咱们去吧，正好结束之后，可以陪着薛敏走一趟。我建议，如果需要上台的话，你和薛敏作为全权的代表吧。重点提一下那些默默无闻的英雄们吧。其实大多数的案件，都是这些无名英雄们在背后出力……” 第247章 难得温情 省领导确实没有夸张，等他们到来，省里的一把手甚至亲自迎接赵燚他们一行人。 用日理万机来形容他，一点也不夸张。 在古代，他这样的人，就是封疆大吏！ 一个省的人口数千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操心，他能够专门抽出时间来迎接赵燚他们已经可以说是破格的待遇了。 赵燚和蒋招娣扶着那位牺牲干警的父母下车，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大领导。 他经常在电视上出现，赵燚他们同样也关心政治的，所以对这位大领导很熟悉。 低声得同这对年老的父母介绍着他的身份，这双朴实的老人顿时有些诚惶诚恐了。 “老人家，你们养了一个好儿子。” 一把手亲切的握着他们有些苍老的，带着皱纹的干枯的双手，语气中带着七分的悲痛。 “这……” 老人们诺诺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他们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神情中相当的不自然。 领导也没有难为他们的意思，然后又同赵燚他们打着招呼。 “小伙子们姑娘们，不错！” 他这一个不错的评价，已经是极为的难得了。 像他们这样的大领导，一言一行，都极为慎重，不错的评价，已经可以说相当高了。 “首长好！” 蒋招娣和赵燚瞬间就敬起了军礼。 这已经是融入到骨子的反应了。 寒暄了片刻，进入了会场。 会场的布置庄严肃穆，又略带着几分的喜庆。 一把手率先发表讲话，他高度肯定了蒋招娣他们这一次行动的意见，让在场的其他干警向他们学习…… 他讲完话，就离开了。 一把手确实很忙，在这里待了一个小时，可以说是百忙之中抽出的时间，也提高了这次表彰大会的规格。 主管刑侦的副省长接着开始讲话，回顾了一下建国后这座省城同犯罪份子斗争历史，述说着牺牲的那些干警们的悲痛…… 等到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天色已经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本来，还有一场庆功宴。 只是赵燚他们却推辞了。 因为薛敏。 薛敏在大会进行的时候，就有些坐地不安了，他频频的看表，已经告诉了他的亲人们，他将在今天晚上去看他们。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认不出我了？我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他们有没有找过我？” 薛敏在车上，就开始不安的询问着，其实，他并不是要让其他人回答他的问题，这些问题，只是代表着他心中的不安。 “我们简单的查了一下你亲人的资料，你需要看一下吗？” 夏丹心中有些好笑，还是提醒了薛敏一句。 薛敏一愣，他有些懊恼得拍了一下脑袋。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真是当局者迷。 他的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面色很是犹豫和挣扎。 “算了，我说给你听吧。” 夏丹干脆打开了这份档案，她看得出来，薛敏现在的心乱了。 “你确实姓薛，这一点是没错。你的父亲，今年已经六十七了，身体不好，是改革开放以后的第一批下海的商人，薛家涉足多个领域，资产大概有上百亿，可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富豪了……” 夏丹说道这里，却被薛敏打断了。 “夏姐，他们有钱没有钱我并不关心，我又不会花他们的钱，我只想知道我父母的情况，我还有兄弟姐妹吗？” 他忐忑不安的问道。　　“有，你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你排行老三。你们的年龄不小，你的姐姐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哥哥今年五十岁。” 薛敏点点头。 他今年二十六岁了，和大哥相差了足足有二十四岁。 这其实并不罕见。 因为夏丹也说了，他的父亲是第一批下海的商人，当然趁着那股下海的风潮，他们都赚钱了，所以有情人，或者另结新欢的情况并不罕见，就是不知道薛敏的父亲属于什么样的情况了。 “我母亲呢？” 薛敏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他的母亲。 孩子不管长多大，都对母亲有一份特别的依恋，这一份依恋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 尤其是薛敏这样缺少母爱的孩子，尤其会对母亲更加的思念。 “你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夏丹很是犹豫，终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薛敏。 “过世了吗？” 薛敏的心中顿时感觉很难过，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的泪水。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大概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放在薛敏的身上，尤为如此。 他甚至不记得母亲的模样，只有在梦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是那样的温柔。 “地方到了。” 赵燚说了一句，远远的就能够看到一间独立的别墅。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正在张望着，他的身边，站着的同样是一对中年男女。 “爸，快起夜风了，你的身体不好，咱们回去等吧。小敏说了，今天肯定到，到时候你再病了，那不让小敏担心吗？” 中年女人低声得劝着老者，老者却倔强的摇摇头：“不，我就在这里等他，二十多年了！你们的小姨就是带着遗憾去世的，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够见到他，我死也瞑目了。” 老者的一滴浑浊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想到了过往。 “爸，车来了，应该是小敏的车。” 车停下。 薛敏在车中迟疑得看着车窗外的人。 “还愣着干嘛，都到地方了，下车吧！早晚也会见面。” 薛敏被夏丹推了一把，顺势，他也就下了车。 “小敏！” 老者看到薛敏，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他失踪了多年的儿子！ 一把抱住了薛敏，老者哭得稀里哗啦的。 薛敏的身体有些僵硬，渐渐的，他也就放松了，轻拍着老者的后背，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安慰他。 没有人笑话他，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平复了心情，拉着薛敏的手不肯松开。 “来，来，让我看看小敏。” 老者上上下下的仔细得打量着薛敏，似乎想要把这些年少看到的薛敏的这张脸，都看回来一样。 “爸，弟，咱们回屋里面吧，这几位是小敏的同事吧，总不好让他们一直陪着咱们干站着。” 中年男人提醒着老者。 老者恍然大悟一样：“走，里面走！” 说着，拉着薛敏的手往外走。 薛敏试图抽回来，只一下，可是，别看老者这么大年纪了，可是这一抽却没有抽来，反而老者握得更紧了。 他也就没有再次动作，他能够感觉到老者的心意。 进了屋里，在客厅中的沙发上坐下。 薛敏才介绍道：“这几位是我的同事，我们刚刚结束了工作……” “我听说了，小敏，恭喜你们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子，新闻应该在今天的省内新闻联播上有报道。爸，小敏可是给你挣了光了。”　　中年男人身为百亿的富豪，又是自己失踪的幼弟，所以格外的关心薛敏的消息。 加上关于这次表彰大会，并没有严格的保密，以他的消息渠道，得到这方面的消息不难。 “哈哈……我当然知道咱们家的小敏机灵，从小就知道，那时候啊，他一点点，有这么高吧，和他姐姐抢苹果吃，就知道把大个的苹果拿到他的怀里，说什么也不给他姐姐……” 老者比划着，极为开心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的，抢苹果能够看出机灵劲。 大概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 “爸，从小你就偏心，因为和小弟抢东西吃，我可没少挨骂……” 中年妇女凑趣得说道。 老者开怀大笑：“你那时候都十几岁了，还和你弟弟抢东西吃，你不挨骂谁挨骂？” 这样说着，他的眼中还带着笑意。 薛敏只是尴尬的笑笑。 面对这样的热情，他很是不习惯。 “爸，估计小敏还不知道咱们一家人的名字呢。” 中年男人明显看出了薛敏的不适应，所以低声说道。 “是我的年纪大了，小敏被那些人贩子拐卖的时候，还不记事，如果不是他身上刻着名字的金锁，估计也不会引起人贩子的贪婪了……” “我这一次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亲手抓住当初拐卖我的那个人贩子，他们最后一个人也落网了……” 薛敏说了这样一句。 “好好！那些人贩子就应该被抓住，关到牢里呆一辈子。” 老者说起人贩子眼中露出了恨意。 这也难怪，自己的幺儿被拐卖，他不恨才是怪事。 薛敏赞同得点点头。 “来，我给你介绍。我的名字薛玉海。这是你大哥，薛锐，这是你大姐，薛菊香。这是你大嫂，崔静娴，这是你大姐夫黄明……” 老者一一点明。 点到名字的人，都对薛敏点头示意。 薛敏也同样对他们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暗暗的将这些人都记在了心里面，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 “说起你的名字，薛敏，有些像小女孩的名字，还是你母亲拿的主意，要是按照我的心思，应该叫薛峰。和你大哥和起来就是锐锋，这多好。可是你母亲就是不同意，说薛峰，听起来像是雪峰，以后对性格不好，高山上的雪峰都是孤傲的，不近人情的，哪里有这么多的讲究？” 老者絮絮叨叨的说着，众人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只有他们自家人不时的插着话。 “爸，您还怪我老偏心，您看看给我起的名字，薛菊香，这名字多俗啊……” 薛菊香笑呵呵的说着。 “俗气得好，贱命好养活，你看看你弟弟，就知道了，你小姨想这个名字想了很久，结果呢……” 老者的神色有些黯然。 薛敏的神色有些迟疑，他很想问问自己的母亲，可是又担心问起来，让老者伤心。 老者一辈子在商海中起起伏伏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是略一猜测，就明白了。 “不要紧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咱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不能敞开说的。” 老者安慰着薛敏，手掌轻轻得拍着薛敏的手背，神色极为的温和。 “我母亲……” 薛敏只说了这三个字，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去世那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过世了，在大概七年前吧，就因病去世了。她想你啊，哭瞎了眼睛，可是当时我们找遍了全国，也没有找到你，你母亲是带着遗憾去世的。” 老者的语气很是悲伤的说道。 第248章 薛家往事 薛敏的脸上同样露出了哀伤的神情，老者的眼中闪过泪花。 “爸，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我想小姨看到这一幕，也会高兴的，您老不是准备小姨的照片吗？我想小弟一定很想看看。” 薛锐在旁边安慰着，同时提醒着自己的父亲。 “对对，我真是老糊涂了。小敏，来，看照片。” 照片有些发黄了，还是黑白的照片。 照片中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怀中坐着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位很美丽的年轻的女子，她的怀中抱着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幼儿，幼儿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把金锁。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的青年。 “这个就是你的母亲了。你的母亲叫萧晓琪，很爱笑的一个女人，可是，自从你丢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从来都是哭，我都快忘了她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 老者感慨得说了一句。 薛敏认认真真的看着这种照片。 照片中那个美丽的女子，渐渐得同他梦中那个温柔的背影重合，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啊，生他养他的母亲，可是如今却再也看不到了。 薛敏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堵得难受，眼睛酸涩得很是不舒服。 “我可以把这张照片留下来吗？” 薛敏忽然这样问道。 “当然！” 老者愣了一下，马上点头同意了。 “谢谢！” 薛敏郑重得把这张照片放在衣服里，然后才开口道谢。 “咱们都是一家人，小敏不用这么客气。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很不好过，你放心，这里是你的家，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开口，你大哥还是有一些本事的，你父亲我虽然不管事了，但是还是有几个老朋友的。就算你大哥办不了，我也会给你想办法！” 老者这时候偶露峥嵘，随后，就恢复了他现在平和的模样。 “父亲说的是。” “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没有什么需要家里帮忙的。” 薛敏这样说道，然后想了想加了一句：“如果真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开口告诉……爸，大哥，大姐的。” 他这一声爸，叫得有些艰难，但是终于还是开口了。 老者重重的拍了拍他的手掌，眼神中全是欣慰。 “老爷，饭菜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席？” 有佣人走过来，低声问道。 “都饿了吧，咱们现在吃饭。” 老者问了一句，虽然在场的人都说不饿，可是饭还是要吃的。 “来，给我倒上一杯。” 老者很高兴，看了自己的面前没有酒，立刻不满的说了一句。 “爸，您的身体，医生可是叮嘱了，千万不能饮酒的。” 薛锐立刻说道。 薛敏也向老人投去了关切的目光：“您的身体有什么病？这病可是不能拖的。” “老毛病了，今天高兴，就一杯，我喝了这么多年酒了，没事。” 老人仍然坚持着。 可是薛锐却摇摇头，然后对薛敏说道：“小敏啊，你不知道，咱爸自从你丢了之后，和小姨还有你大姐，他们三个人全国各地的跑着找你，饥一顿饱一顿的，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久而久之的，就落下了胃病，如果好好养的话，还能恢复，可是他却不在意。再加上，一些生意上的场合，总是要喝酒的，所以，变成了胃癌，病情虽然控制了，但是医生却下了死命令，不能喝酒。现在，只能你劝他，老小孩，老小孩的，我们的话他今天可不听。” 薛锐这样一说，薛敏立刻对老者说道：“爸，那您就别喝了。我们也不喝。我是做研究的，平时也是滴酒不沾的，喝酒，对大脑，对小脑都不好……” 说着，薛敏将酒杯推到了一遍。 “这……也好！各位，真是怠慢了。” 老者看到薛敏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倒也没有再强求，他现在不忍心拒绝薛敏的任何一个要求。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赵燚他们说的。 “伯父，您客气了。” 赵燚对老者欠欠身。 “老大，我和你弟弟就不喝了，你陪他们喝一些，总不能让客人们扫兴。” 老者下了命令，薛锐马上点点头，对赵燚他们举起了酒杯。 薛家大概是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饭桌上还是很随意的。 老者同薛敏不停的说着话，根本就顾不上招呼其他人。 当然了，其他人也不会在意。 薛敏的心思也不在饭菜上。 虽然说，这饭菜极为的丰盛，看得出来，为了准备这一桌的饭菜，这里的厨师可以说花费了很大的心思了。 “爸，您能多说一些从前的事情吗？” 薛敏的脸皮终究很薄，没好意思直接说，让他多说一下母亲的事情。 这声爸，倒是越叫越顺口了。 “咱们家啊，成，那我就说说。” 老者陷入了回忆当中。 薛玉海，这位老人，年轻的时候，是农村出身，脑瓜灵活，胆大心细，在村上担任着村里的民兵连长。那时候他刚刚结婚。 结婚的对象是一位下乡支教的老师的大女儿，他有两个女儿。用古代的称呼，那可是书香门第。说起来，薛玉海算得上高攀了。 那时候的年代特殊，教师并不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职业。 全靠着薛玉海，他们一家人的生活才有了保障。 在他们一家的熏陶下，薛玉海也读了不少的书，在那个年代，可谓是极为难得的。 不过，他喜欢的是杂书，所以。 他的岳父去世之后，薛玉海在镇上成为了公务员，生活虽然稳定，但是压力还是存在的，那时候，老大薛锐刚刚出生，小姨子的年纪也不到，算得上拉扯两个孩子，生活并不好。 后来孩子渐渐长大，要供着老大和小姨子读书，生活压力越来越大。 正好，全国掀起了下海的风潮，薛玉海也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所以咬着牙下海了。 事实证明，薛玉海的做法是正确的，他很快就淘到了第一笔金，然后生意也越做越大了。 可是，他的妻子却过世了。 这让薛玉海极为难过。 幸好，他还有小姨子，在小姨子的身上，他放佛看到了妻子年轻时候的影子。 这种感觉让薛玉海极为的羞耻，深感对不起死去的妻子。 因为他们的年纪相差近二十岁，可以说，薛锐的年纪和他的小姨年纪差不多的。 可是，爱情终究是降临了。 家里人大部分人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大概那时候这样的事情也不算稀奇。 姐妹先后嫁给同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而且，薛玉海的人品也是有目共睹的。 折腾了两年，他们终究还是结婚了。 说道这里，薛锐还笑着说道：“当初我是最反对的那个人了。我知道这个消息都快懵了，小姨的年纪比我大两三岁，一气之下，我跑出去了两年。那时候，我真冲动！小姨其实从小对我就很好的，她的婚姻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应该祝福的。” 薛锐的反对，大家同样能够理解，现在说起来，事情也过去很久了，他的心中也没有疙瘩。 薛玉海继续往下说。 后来，他们就有了孩子，就是薛敏，这生活极为的幸福了。 可惜好景不长，厄运终于降临了。 薛敏被人贩子拐跑了。 说起这个事情，薛玉海长吁短叹着：“那时候，你母亲和疯了一样，到处找你，我也陪着他找。生意完全耽误了，当然，找你是最重要的事情。可是，小敏啊，找人，没有钱是持续不下去的，你是知道的，幸亏，你大哥这个时候回来了。他很好，真的很好，硬是撑起了我的生意，那时候，其实我距离破产就差一步之遥了。” 薛玉海用欣慰的眼神看着薛锐。 薛锐摇摇头：“如果不是我太冲动，不离开的话，可以帮着你照顾生意，或许小敏就不会丢失了。” 他觉得自己对薛敏的丢失也要付上一定的责任。 “大哥，不关你的事。那个人贩子专门盯着富家的孩子，他的心理是扭曲的，这样的人，想要对小孩子下手，总会找到机会的。” 薛敏反过来安慰着薛锐。 “这事都怪我！小弟，你一定要原谅我！” 他的大姐薛菊香忽然哭出了声。 薛玉海咬着牙看着她，忽然全都化成了一声叹息：“小敏原谅不原谅你，还得看他自己的意见，你不许哭，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一遍。” 薛菊香收起了眼泪，不安得看了薛玉海一眼，然后说道：“那是星期天，我还记得那一天，我带着你在咱们家楼下玩，小姨出去买菜准备做饭，卖冰棍的来了，我买了两根冰棍，你的掉地上了，就抢我的，我不给你，你就哭，那时候卖冰棍的已经走了，我一生气就把你扔楼下自己回家了，就几分钟，等我下楼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对不起，小弟，对不起！” 薛菊香说着，又哭了起来。 薛玉海看着悔恨得大女儿，忽然心中升起了一阵怜惜，却强忍着没有说什么。 这些年，薛菊香一直在自责，可是这份自责，怎么也不能弥补她犯下的错误。 薛敏定定的看着她，自己丢失的前因后果清楚了，他的心中却没有恨。 “大姐，我原谅你了，不哭了，不哭！” 薛敏的话让薛菊香一愣，她想过自己的小弟回来，或者会大骂她，或者会说出永远不原谅她的话，但是，她从来没有奢求过，对方会这么简简单单的就原谅她。 她喜极而泣，握住了薛敏的手：“小弟，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原谅你姐姐了？” “是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薛敏重重的点点头，这让薛菊香彻底的放了心。 “谢谢，谢谢小弟！” 薛菊香又哭了起来，这一次，薛玉海没有再说什么了。 “你大姐这些年很不容易。你丢了，她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上学了，一直陪着我和你母亲在找你，就算前一段时间，她仍旧再找你。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总之，你大姐为了找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原谅她也是应该的。” 听到薛敏原谅的话，薛玉海才叹息着说了这番话。 薛敏知道，她这些年一定很不踏实，看她的脸上，脸上的风霜，外表的年纪看起来，甚至和薛锐都差不多。 要知道，两个人之间，可是差了将近十岁呢！ 第249章 两张卡 絮絮叨叨的薛玉海，薛敏却没有感觉一丝的不耐烦。 他说着过去的琐事，甚至有的时候，只是说起曾经过往生活中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薛敏的嘴角都会翘起一丝的笑意。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感觉开心。 从来没有过的温情在他的心中扩散着。 这一顿饭吃了很长的时间。 其实吃得东西倒是不多，甚至很多的菜，没有动一筷子，饭桌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薛玉海在说话，薛敏和其他人在听，其他的人偶尔的时间才能插上一两句话。 “老爷，您该休息了。” 站在薛玉海身边很长时间的佣人，几次的欲言又止，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催促了一句。 薛锐看了一下表，马上接着说道：“小弟，父亲的生活一向都是很有规律的，现在已经超过他平时休息的时间快两个小时了，这不太好，明天再聊吧。” 薛敏倒是没有说什么，赞同的点点头，薛玉海可不干了。 他嚷嚷着：“我就偶尔这一天的时间，你小弟才刚刚回来，我想通他多说说话……” “爸……” 薛锐满脸的苦笑，看着薛敏，希望薛敏站出来说句话。 薛敏没有辜负他的这份期盼。 “爸，这两天不走的，您老要按医生的嘱咐按时休息，放心，您一睁眼就能够看到我。” “不走？”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薛玉海用一种特别期望的眼神看着薛敏，薛敏肯定的点点头。 “放心吧，不走。” “好吧，我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薛锐，你要照顾好你小弟，还有你小弟的这些朋友。” 薛玉海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了这样一句。 就算他不说，薛锐也肯定也会照顾好的。 赵燚看了看表，差不多已经十点了，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薛敏，你……” 他想询问的是，薛敏是否都他们一起离开。 薛敏点点头，对薛锐说道：“大哥，明天我一早再过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薛锐打断了：“走什么走，你都到家了，还去哪里，你的这些朋友今天晚上也不要走了，咱们家还是能住下的。小敏，这里是你的家，你不用太过拘束的，如果让老爷子知道，他肯定饶不了我的。再说，现在时间还早嘛，咱们喝点茶，聊聊天。” 薛敏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回头看向了赵燚他们几个人：“你们也别回去了，现在回去住酒店也不方便，我大哥说有地方。” “留下吧！” -薛菊香在旁边也帮着腔。 “会不会太麻烦了？” 赵燚还是有些迟疑，他始终不太习惯麻烦别人的。 他是一个很懂事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些方便就去麻烦别人，更何况薛敏刚刚认亲，他觉得要是留下来不太好，尤其是他们这些外人。 “不麻烦，客房每天都有打扫的，虽然条件一般，但是比酒店还是要强上不少的。小敏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要是让老爷子知道，这大半夜的，我连客人的房间都准备不了，我跟老爷子也没法交代，住下吧。” 赵燚他们还是留下来了。 薛锐亲自带着他们去了客房，将他们的住宿问题安排好，这本来不用他本人亲自出马的，这样出面，也是表明自己郑重的态度。 这一点，让薛敏相当的满意。 这几天众人也没有休息好，赵燚他们几个男人还好说，夏丹的脸上露出了倦容。 薛锐这样的人察言观色很厉害，立刻说道：“时间确实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小弟，我这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你说，天太晚了，明天咱们再说。” “大哥，你明天不需要工作吗？” 薛敏有些忐忑的问道。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薛锐的正常工作。 “哈哈，没关系。咱们家里的企业大部分都在内地，有职业经理人进行打理，我几天不出面不会出乱子，这里的房子只是咱们家平时冬天度假时候才来住的，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老爷子每次买房子，都会预留出你的房间，布置都和你小时候离开的那一间一模一样。要我说，你都这么大了，肯定会不习惯的，但是老爷子很固执的，希望你今天晚上能睡得着。” 薛锐的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很想看看薛敏去他的房间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小弟，你不知道，大哥说的可是真的，老爷子真是这样的人，这都多少年了，这个习惯还是改不了。走走，估计你肯定是没有印象了，每一次看到你房间里的那些东西，我都会想起来你小时候的样子。真快啊，一转眼，我都老了。” 薛菊香感慨的说着。 赵燚他们倒是没有跟随着，明显得，他们一家人似乎有话要说，这时候，再跟上去，是不合适的。 一打开属于薛敏的房间，薛敏的脸上就露出了大大的囧字。 没办法不囧，这其实就是一个儿童房。 里面不说摆满了小男孩喜欢的各种玩具也差不多，这些玩具，都是很古老的样子，却偏偏是崭新的，放在架子上，似乎被人精心的打理过。 “这些玩具的种类，小部分是你小时候玩过的，也有不少是老爷子找你的时候，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的，买下来，放到你的房间里，说实话，咱家在各地的住宅，你的房间里，不说堆满了，也和这个房间差不多。” 薛锐的话让薛敏微微有些动容了。 没有切身的体会，实在是无法想象这种感情。 “大哥……” 他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了。 这种难得的亲情，让他有些不习惯。 “小妹，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同小弟说两句话。” 薛锐犹豫了一下，对薛菊香说道。 “好了，这些话咱们明天再说，大哥，都早点休息吧，小敏估计也累了，还和你小时候一样，我就在你的房间旁边，小敏，有什么事情你就喊我，你看我的皮肤，再不注意保养就真的老了……” 薛菊香玩笑的一样说着，她先去了隔壁的房间。 等到她离开，薛锐才拉着薛敏的手坐下：“抽烟吗？” 薛敏还是抽烟的，而且烟瘾还不小。 两个人点起烟，薛敏的心中有些疑惑，明显得，薛锐有话要说。 他的表情很是犹豫，似乎不知道这话从什么地方说起的模样。 薛敏的心中一沉，想起夏丹在车上介绍的薛家的资料，会不会是因为那方面的原因。 “大哥，是不是因为我回来了，对家里面造成了什么困扰？如果是的话，请你直接说出来了，我对这方面不太敏感。” “小弟，你不要误会，你回来，咱们全家都非常的高兴……”　　一听薛敏这样说，薛锐就知道，薛敏肯定是误会了，这样的误会让薛锐的心中感觉很不好受。 当初联系上薛敏之后，他就动用了大量的关系查过薛敏的资料，知道了薛敏的大概的经历。 薛敏曾经杀过人，坐过牢，然后凭借着自己的头脑提前被释放，准确得说应该是监外执行，现在在j市的执法部门，走到今天，真的是非常的不容易。 这样的一笔笔的经历，薛锐都查到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你做的很好，你原谅了你的姐姐，我的妹妹。咱们一家人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我就直接说了吧。” 薛锐用力的吸了一根烟，吐出了浓重的烟雾，才说道：“你大姐当然因为找你，被一些流氓坏了身体，终身不孕，你今天如果不原谅他，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薛锐坦然得看着薛敏。 薛敏有些动容，立刻焦躁的问道：“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倒是不复杂，当初我打理着家里面的生意，咱爸、小姨，大妹他们三个人全国各地的找你，这期间没少碰到那些人贩子，咱爸他们为了打探你的消息，也没少吃亏，你大姐也是一个胆子大的人，一次独自跟踪他们这些坏人，才吃了这样的亏，还好，她找的妹夫人不错，只喜欢大妹这个人，不在意她能不能生孩子，他们这才结婚了。不然，大妹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幸福。” 薛锐语气有些沉重。 薛敏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没错，在饭桌上，他确实亲口说了，原谅了他的姐姐，可是，真正的知道他丢失的原因，他的心中要说一点疙瘩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听到薛锐说的，薛菊香为了找他，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他的心中真的很感动。 他能够看得出来，薛菊香的文化程度不算高，动作语言都有些粗俗，偏偏这份粗俗中带着满满的真诚，相反，薛锐这个人很理智。 薛锐今天留下来，专门跟他说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说，这个人很精明。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一家人团聚了，生活总会好的。我姐姐的生活现在真的幸福吗？” 薛敏关心的问了一句。 “挺好的。她和妹夫在做公益事业，专门开了一家全国最大的走失儿童寻找的民间网站，为那些失去儿童家庭的人们提供各种帮助，这帮助包括资金、法律这方面援助，我知道，她一直都没有放下这个疙瘩。小弟，你都能够这样想很好。” 薛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这种事情很有意义，那些人贩子真的是太可恶了。” 薛敏没想到，他的大姐居然这么有魄力，要知道，那些人贩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能够办起来这家网站，虽然这里面肯定少不了薛家的资金上面的帮助，但是这其中，不用多想，肯定有她大量的心血。 “不说这个了。小弟，这两张卡你拿着，一张是无限透支的信用卡，你随便刷就行，另一张卡里面是一千万，作为你的零花钱。” 薛锐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两张卡，放在了薛敏的面前。 “大哥，这个我肯定是不能要的。” 薛敏一下子就愣住了，马上慌张的说道。 他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好意。 “拿着！” 薛锐的态度十分的坚决。 第250章大宴宾客 “大哥，我现在的工资还可以的，虽然跟咱们家里比都是小钱，但是我没什么花销的，钱是够花的，这个钱我是不能要的。” 薛敏诚恳的说道，将两个卡往薛锐的方向推了推。 面对这样的巨款，没有人会不动心的。 只是在对金钱这个方面，薛敏真的是看得很淡。 钱够花就可以了。 再说了，他做研究，确实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但是这份钱，确实国家出资的，根本就花不到他个人的一分钱。 “拿着!你的工资才能有几个钱？” 薛锐不以为然的说着，然后接着说道：“等过几天有时间了，你看看自己喜欢什么车，就去买一辆，不用心疼钱，直接刷信用卡就行。” 薛敏还是摇摇头。 他真的觉得这样不太好。 刚刚认亲，就接受这样一大笔的钱，虽然可以肯定，薛锐这是好意，但是薛敏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厚的脸皮，能够安心的将这个钱揣在自己的怀里。 看到薛敏的态度这么坚决，薛锐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你的这几个同事，其中那个大眼睛的姑娘，就是在饭桌上和你挨着的，应该是你喜欢的吧？” 薛敏的脸上微微一红，点点头：“是的，可是她不喜欢我。” 说起来这个，薛敏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蒋招娣喜欢的是赵燚，可是他偏偏对蒋招娣十分的有好感。 要是按照正常的情况，喜欢上自己上司的女朋友，这纯粹是作死，也就是赵燚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人，薛敏本身也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从来没有做越线的事情，所以，赵燚能够容得下他。 不然，换做普通的上司，不给他时时刻刻的穿小鞋才是怪事呢。 “我也看出来了，你在饭桌上虽然和父亲一直说着话，可是也不忘关注她的口味，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女孩，可是这个女孩似乎喜欢她另一侧的那个男人，也是你的同事吧？” “大哥的眼力不错！你怎么看出来的？” 薛敏伸出了大拇指，他觉得赵燚和蒋招娣在饭桌上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可是薛锐偏偏就发现了。 “眼神是瞒不了别人的。估计你想要得到这个女孩子不容易。” 薛锐摇摇头，表示不看好薛敏的这段感情。 薛敏也赞同这一点，他洒然一笑：“我喜欢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她幸福，我祝福她。” 他说的真心实意，没有半点的勉强。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这一辈子，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容易。女人嘛，要会哄，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的，你的那点工资怎么够花？这两个卡就当是咱们家里支持你的恋爱资金，现在可不比我年轻的时候了，追女孩子哪有不花钱的？当年我娶你嫂子，可是一分钱都没花。” 薛敏的脸上露出了意动的神色，然后又摇摇头：“她不是那样的女孩子，上次，我送她最新款的那一部智能手机，就是刚刚闹出很大风波的上帝手机，她都没有接受。” “这就更说明，这个女孩是一个好女孩，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要全力争取才是。女孩子总有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你要在这方面下功夫，钱，肯定是要花的，你和家里客气什么，不然，我可搬出老爷子了！” 薛锐开着玩笑一样，用薛玉海威胁着薛敏。 薛敏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想了想，他还是摇摇头：“大哥，这个钱，我真的不能拿，以后再说吧，你想，我要是拿了这个钱，成什么人了，好像我认你们，专门就是回来要钱一样。不是的。” 他的语气分外的诚恳。 薛锐愣了一下神，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用力的拍了拍薛敏的肩膀：“好小子！是咱们薛家的种，算了，你不要就不要吧，小时候你就和我不亲，什么都听你大姐的，回头我让你大姐给你，早点休息吧，这几天估计你也累的不轻，今天忘记看新闻了，回头我看看录像……” 薛锐笑呵呵的说着，站起了身。 “没有太多的正脸，估计新闻上就是一闪的功夫，这个行业有危险性，所以，要保密我们的身份。” 薛敏担心薛锐看不到他的脸会失望，所以专门提醒了这样一句。 “工作很危险？对了，在饭桌上，你不是你是做研究工作的吗？怎么还要在第一线？” 薛锐本来准备回去了，听到薛敏这样说，马上就问道。 “这一次的案子也是很偶然的，因为是曾经拐卖我的那个人贩子，所以我才参与进来，不然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出外勤的，我的危险性很小的，大哥你放心！” 薛锐点点头表示明白：“真不早了，明天上午我还有一些杂事，早饭估计不会在家里了，你要陪老爷子和你大姐吃，下午我会赶回来，晚上的时间，有一个家庭的聚会，都是咱们家的一些亲戚，毕竟找到了你，你总要同他们见见面的，不过也不用太在意他们，这里面有亲近的，也有远一些的，你也是成年人，需要你自己把握。休息吧！” 薛锐临走时候的话，薛敏点点头表示明白。 薛家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自然会有一些亲戚攀附上来，这是十分正常的。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很正常。 安排薛敏同那些亲戚见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薛敏并不排斥这一点。 别看这是一间儿童房，其实里面的配置并不简陋，套间里也有独立的卫生间，里面的洗漱物品换洗的贴身衣物一应俱全。 想来，这是知道了薛敏要来，专门准备的。 打开衣柜，里面有柔软的睡衣，准备得相当的细心，这让薛敏的心中微微有些感动。 看得出来，薛家人确实真心实意的将他当成了自己家的人了。 躺在床上，看着四周充满了童趣的壁画，薛敏忽然间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踏实的感觉。 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薛敏这一夜，睡得格外的香甜。 甚至可以说，这是他这辈子，睡得最好的一觉了。 薛敏一睁眼，就被吓了一跳。 薛玉海有些苍老的面容正盯着他看。 “爸，您怎么在这里？” 薛敏微微有些不习惯。 “人老了，觉自然是少的，天刚亮我就醒了，担心你会不会踢被子，你现在可比小时候睡觉老实多了，挺乖，没有踢被子，倒是不用担心你感冒了。” 薛敏有些哭笑不得：“爸，我都多大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还睡个回笼觉？” “不了，我起来吧？” 薛敏平时的生活还是很有规律的，再说了，老爷子看架势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他怎么可能继续睡下去。 “起来也好，年轻人嘛，就应该早起锻炼身体，省得老了，身体就不好了。这一点啊，小敏，你应该学学你的那些同事们，他们起得可不晚，现在，正在后面的草坪上健身，你要不要去看看？” 薛玉海问了一句。 薛敏知道，他也住在宿舍中，每天早上起来，都能够看到赵燚他们锻炼身体。 他当然也有心想要跟着锻炼，只是有时候做研究，一忙就是半夜，久而久之，这锻炼的心思也就淡了。 “成，咱们一会儿去看看，我先洗漱。” 薛敏的洗漱很快，总共也没花几分钟的时间，薛玉海真的是生怕少看一眼，耐心得等待着他。 这种态度，让薛敏的心中无奈，却有感觉阵阵的温馨。 到了后花园，其余四个人正在锻炼。 赵燚、蒋招娣、夏丹，打得正是军体拳，一拳一脚虎虎生风，招招致命，从里面流露出浓重的杀气，看得薛老爷子眉头直皱。 “你的这几个朋友都不简单啊，虽然我不懂，可是看得出来，他们这些招数都是对着人体的要害去的，相比这三位，我更喜欢你这位朋友的拳。” 薛玉海指了指同样在练拳的陈东。 陈东的拳古意盎然，一招一式如同行云流水一样的好看，含而不露，相比赵燚他们杀气腾腾的军体拳，他的拳法无疑更符合大众的审美观。 薛敏赞同的点点头：“您老说的没错。这两位都是在部队里呆过的，那个女孩虽然没在部队里呆过，但是也学过这样的军体拳，至于他，是从小就练习武术，身手都很厉害的。” 这一点，薛敏说的是真心实意的，他只经历过最基础的军事训练。别看在抓捕黑狐狸的时候，他表现得还算可以，那是因为他敢拼命。 其实，当时如果换成在场的其他人，估计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起码当时，不会让黑狐狸轻易得逃脱他的钳制。 薛玉海兴致勃勃的看着，忽然问道：“你不来一套？我想看看你打拳怎么样？” 薛敏一下子脸就红了：“爸，我可不行，我是研究人员，没学过这些套路。” “不懂就学嘛，你小时候看到武侠的电视剧一关你就哭……” 锻炼很快就结束了，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赵燚他们也只是热热身而已。 早饭早已经准备好了，同样很丰盛。 “薛敏，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在家里好好歇几天，再去报道，我们几个可是要先回去了。” 吃过早饭，赵燚他们就准备离开。 “谢谢组长，我会尽快回去报道的。” 这样说着，但是薛敏也不知道究竟几天才能回单位。 赵燚也没有在意这一点。 午饭刚刚过去，亲戚们就陆续的上门了。 薛家的亲戚人数可是真不少，而且大多都是全家出动。 薛老爷子的精力不济，在午休，由薛菊香陪着薛敏，耐心得介绍着每一个客人的身份。 薛敏的脸上始终微笑着，他觉得自己此时的笑容一定很假，因为脸上的肌肉都快僵住了。 第251章 突发凶案 “小弟，这是咱们的表姑，表姑，您怎么亲自来了？” 薛菊香介绍了一下眼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然后颇为亲热的说道。 “表姑好。” 薛敏笑着打招呼。 “好，好孩子，真是不容易，都多少年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才这么大点，这一晃都成大小伙子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这位表姑抹起了眼泪。 “表姑，可不能哭，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小敏回来了，咱们大家都高兴！张姨，给表姑安排一个房间，让她先休息一会儿。” 薛菊香说着，安排佣人带这位表姑去休息。 她的安排算得上井井有条了。 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毕竟接触过很多的人，接人待物不差。 年纪大的，就安排他们到房间内休息，年轻的，喜欢玩的，就安排到活动室，成熟一些的，就坐在露天的椅子边说话。 这是一个难得的家庭聚会了。 趁着没人来的时候，薛菊香悄悄的说道：“小弟，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冲着咱们家钱来的，可别别人说两句好话，你就什么都答应下来，长点心眼。” 这话虽然不太好听，但是薛敏却感觉十分的暖心。 “姐，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薛敏回了一句。 薛锐在下午的时候也回来了，他带着自己的妻子，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 “小姑。” 小女孩和小男孩都是十岁左右的样子，小女孩穿着一身公主装，粉嘟嘟的很可爱，她很有礼貌得同薛菊香打着招呼。 薛菊香非常高兴得抱起了她，亲了亲她的面颊：“我的小公主，想小姑了没有？” “想了！” 小女孩脆生生的回答着，然后用力的在薛菊香的面颊着亲了一口，逗得薛菊香哈哈大笑。 小女孩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薛敏，趴在薛菊香的怀里，小声的问道：“小姑，这就是小叔叔吗？看起来比我爸爸要小很多啊……” 她以为自己问得声音很小，偏偏其实生硬并不算小，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见，这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没错哦，你同小叔叔打招呼了吗？” 薛菊香又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小叔叔，你好。” 薛锐在旁说道：“这是我的女儿，今天十岁了，上小学四年级了，这个是我的儿子，两个人双胞胎。小鹏，这是你小叔叔，跟你小叔叔打问个好。” 他的语气微微有些严厉。 小男孩只是看了薛敏一眼，然后就沉默得躲在薛锐的后面，不说话，看着地下的草坪，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薛锐马上就要发怒。 这小男孩完全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 可是马上就被薛敏拦住了，薛敏笑着说道：“大哥，不要吓唬孩子，他的年纪还小。” 薛锐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小鹏，去那边玩吧。” 薛锐一回来，那些亲戚们已经聚集在不远处了，原来聊天打屁的，现在都没有了说闲话的心思。 这很正常。 在他们的眼中，薛锐可是薛家的掌舵人，薛菊香只是一个花钱的人，在他们的心中，薛菊香就是一个命好的女人，有着优渥的生活，花不完的钱。 他们哪里懂得薛菊香做的这份事业的意义？ 只是薛锐正在同薛敏说话，他们这些人也不敢打扰。 看到刚刚有停下来的迹象，已经远远的开始有人同薛锐打招呼了。 “大哥，你去忙吧，你要是不和他们聊一会儿，咱们别想安静得说会话。” 薛菊香撇撇嘴，催促了一句。 薛锐的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神色：“小弟，抱歉，我先同他们说几句话，晚点咱们再说。小芸，你也下来，不要缠着你小姨了，下去自己玩。” 小女孩很乖的从薛菊香的身上下来。俏生生的说道：“小姨，我要去那边玩了。” “真乖，去吧！” 又剩下两个人在等待着宾客的到来。 薛菊香是一个大嘴巴，或许是因为面对的对象是失踪多年的小弟，骨子里透着一份亲近，所以说话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她将亲戚中的八卦都说给薛敏听，这期间当然有她自己的猜测，不缺少个人的偏见。 薛敏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亲戚虽然有不少人有着功利心，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感情中，还是有几分真挚的。 薛菊香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两个，然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弟，你看到大哥的这对儿女了吧？” 薛敏点点头，不知道薛菊香又想说些什么。 “小芸这丫头的性格很好，很招人喜欢，可是小鹏就不行了，你看，跟我都不说话……” 薛菊香说着还忍不住摇了摇头。 薛敏的心中有几分好奇，毕竟是自家大哥的孩子，他还是要关心的：“姐，这两个孩子的性格怎么差异这么大？” “大哥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吧？从小，小芸就被放养，做什么都随她高兴，这也是咱爸的意思，说女儿要富养，偏偏小芸养出来十分的懂礼貌，这么点的年纪就很懂事了，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小鹏呢，大哥从孩子记事起，就找了最好的家庭教师各方面的培养，毕竟咱们家有点产业，以后总要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大哥对小鹏的期望值很高，小小年纪，每天学习起码要十个小时……” 薛菊香的眼中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她继续说道：“年纪越大，小鹏就越沉默，前两年还好一些，见到我，起码还打招呼，这两年，连招呼也不打了。” 薛敏立刻就摇摇头：“大哥的这种教育方式不对，他们这个年纪这么大的压力肯定承受不住的。” “大哥也注意到这一点了，这两年对小鹏的要求也降低了，可是小孩子的性格也养成了，大哥大嫂都是有学问的人，他们可没少操心，好像小鹏有什么心理疾病，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的文化程度低，记不得了，他小时候也是一个活泼的性格，谁知道，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薛菊香说着，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惋惜之色。 “应该是自闭症吧？大哥找过儿童心理专家吗？这个症状要经过专家的心理辅导的，大哥很忙，估计也没什么时间专门研究这个问题吧？” “对，对，就是这个自闭症，找过，效果不是太好。” 两个人说着话，亲戚们不时的上门，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薛菊香忽然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才对薛敏说道：“老爷子闹腾了，要下来见大家。” “这有什么关系？” 薛敏奇怪得看了薛菊香一眼。 “家庭医生不建议这样做，老爷子的身体除了胃癌，还有其他的小毛病，需要静养。咱们一起去劝劝他吧，现在老爷子可是最听你的话了。” 薛菊香拉着薛敏，就往屋里走。 老爷子经过午睡，仍然没有恢复了精神头，感觉混是疲乏，就让家庭医生给他检查身体。 人的年纪一大，就恋旧，失踪很久的小儿子回来，更让他高兴，这一高兴，情绪上自然就有波动。 其实注意养生的人都知道，要想活得久，身体好，就要避免这个情绪上的大喜大悲，这都是对身体有害的。 家庭医生建议他，不要参加聚会，在房间内休息。 薛敏耐心得劝说了他好半天，薛玉海才答应了下来。 “小敏，咱们可说好了，等他们都走了，你可要陪我说说话。” 薛玉海还不忘叮嘱着薛敏。 薛敏只觉得好笑：“成，爸，我这一天两天又不走，什么时间咱们都能说话，等他们一走，我就上来陪你，你就好好躺一会儿，别让我们担心，好吗？” “爸，毕竟今天是介绍大家伙认识小敏的，小敏不在，太失礼了，您看……” 薛菊香催促了一句，这上来可是有半个多小时了。 “行行，你们走吧！” 薛玉海嘴上答应着，偏偏赌气一样躺下，把被子蒙上头，不去看他们。 这老小孩的话说的是一点也没错。 “咱们走……” 薛菊香对薛敏无声得比了一个手势，然后两个人悄悄得下了楼。 小孩子有七八个，聚在一起玩着什么。 小女孩们玩着漂亮的洋娃娃，小男孩们疯跑着，打闹着，大人们也没有在意。 这是很正式的家庭聚会。 所以一切都是大家伙自己动手，采用自助餐的形势，毕竟人太多了，要是摆上酒桌，人数太多，大家都想和薛锐坐一桌，安排谁都不好。 自助餐走走停停，这种形势很好。 这样一来，就不方便佣人在场了，毕竟要是安排佣人在场的话，就显示高人一等的姿态，会让很多亲戚觉得心理不舒服。 这样的小细节，薛锐自然是不会犯错的。 端着红酒杯，薛锐带着薛敏，亲切的同每一个人见面，郑重得介绍着薛敏。 当然，刚才薛菊香已经介绍过了，薛锐再一次介绍，分量自然大为不同。 “哇……” 小芸忽然哭了起来，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 薛菊香快步的跑过去，抱起了小芸：“小芸乖，不哭，不哭！”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鹏在那里手里面拿着一把小匕首，正在一刀一刀的切着洋娃娃，洋娃娃在他的手中四分五裂的，偏偏小鹏面无表情的，似乎很认真的做着这件事。 其他的小孩子都被吓住了，躲在一旁看着他。 “小鹏，你怎么能这么做？” 薛菊香忍不住了，斥责了他一句，小鹏头都没有抬起。 薛锐和薛敏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薛锐被气得手在发抖。 “你给我滚回屋里去！” 薛锐大骂了一句，他的妻子崔静娴连忙说道：“你别生气，我送他回去。” 崔静娴上前就想夺下小鹏的匕首，这东西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小鹏没有反抗，任由崔静娴拿走了他的匕首，只是用一种异常平静的眼神看着在场的人。 薛锐可是被气得不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哥，别生气，孩子要慢慢教。”薛敏安慰了这样一句话。 薛锐只是在叹息。 自助餐的气氛有些变了，因为薛锐明显就有些心不在焉，他是这里最重要的人，他的态度，决定宴会的走向。 “陪你大哥喝两杯，我知道你平时不喝酒，就当陪陪我。” 薛锐的脸上有些颓废，忽然对薛敏这样说道。 薛敏不忍心拒绝，点点头：“好！” 薛锐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我去拿走，我记得在这里有两瓶好酒，你等着。” “我陪你？” “不用，不用，我去去就来。” 薛锐匆匆的去了屋里面，五分钟的样子，就回来了。 “咱们兄弟俩喝一杯！来！” 薛锐倒上酒，一口干掉。 薛敏抿了一口，薛锐也不在意。 “你说这孩子的教育怎么就这么难呢？我打理公司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是这孩子，我是真没办法了，这么多年了，我就拿这个小兔崽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薛锐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用人劝酒，酒瓶里的酒飞快的减少着。 薛敏只能陪着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他知道，薛锐只是要一个听众。 客人们慢慢的也都离开了。 薛家再大，也不可能留下所有的客人。 天色也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走小芸，咱们回屋里，让这两个酒鬼睡这里吧！” 薛菊香抱起了小芸，往屋里走去。 这时候，这里也就剩下他们兄弟两个了。 “啊！” 薛菊香一声高亢的尖叫声惊得薛敏立刻站了起来，薛锐的酒意都被吓散了大半。 “大妹，你叫什么！老爷子还在休息呢。” 薛锐不满的喊了一声。 “大哥，大哥……” 薛菊香抱着小芸慌张得跑了出来，她的眼中全是惊恐，一只手还捂着小芸的眼睛。 她结结巴巴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嫂子，嫂子她……被小鹏……” 薛菊香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看到的恐怖的一幕！ 薛敏一惊，立刻跑向了别墅的方向，一进门，他就怒了！ 崔静娴倒在了血泊中，而小鹏，正蹲在她的尸体旁边，正用小匕首，一下又一下，用力的割着，他的手上，脸上，全是鲜血！ 听到脚步声，小鹏抬起了全是鲜血的脸，还带着一丝的笑容！ 这笑，让薛敏毛骨悚然！ 第252章报警处理 笑，他竟然在笑！ 薛敏的心里升腾起了一股怒火，这怒火差一点冲破了他的理智！ 好在，他毕竟也跟着赵燚他们办了这么多案子了，知道目前的情况，保持理智才是最重要的！ 他能够勉强保持住理智，但是他身后的薛锐却无法压抑住怒火了！ “小鹏！你！” 他踩着血水，扬起了巴掌，狠狠的照着小鹏的脸扇去！ 这一巴掌，打得小鹏直接摔倒在地上！ 鲜血将他的身上染红了大半。 但是小鹏却没有哭，没有闹，只是死死的握住了他手中的小匕首，冷冷冷得看着自己的父亲。 “冷静，大哥，你要冷静！” 薛敏死死的抱住了薛锐。 因为他看到，薛锐还不解气，想要上前再踹小鹏一脚。 男人在暴怒之中的力气有多大，看看小鹏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就知道了，这一脚下去，恐怕会直接把他踹个半死！ “小敏，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王八蛋！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怎么没掐死他！小鹏！你说，为什么要杀了你妈妈！” 薛锐暴怒得如同一只狮子，剧烈得挣扎着。 好在他虽然保养得当，但是力气却和薛敏差不多，薛敏要抱着他的腰，终究没有让他再踹下去！ 生拉硬拽着，将薛锐拽到了门口，刚刚能够看到小鹏的地方。 小鹏慢慢的从地上坐直了身体，然后呆愣愣的看着母亲的身体，眼睛直勾勾的，一言不发。 薛菊香抱着小芸不敢靠近这个大门，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才说道：“大哥，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想想怎么善后吧。” 她怀中的小芸懂事的抱住了薛菊香的脖子，小小的身体却在不停得颤抖着，显然，她的内心是极为的害怕的。 “善后？还能怎么善后？我要打死他！” 薛锐仍然处在暴怒之中，几乎用可以吃人的目光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 薛敏叹了一口气：“报警吧。交给警方来处理。” 这种非正常死亡的案件，在薛敏的认知里，不能私下处理就完事的。 “报警？” 薛锐一愣，马上就摇摇头：“不，不行。这个事情影响太恶劣了，一报警，所有人都知道咱们薛家发生了什么事，不行，不行！” 他的脸上虽然仍旧带着怒气，但是仍然反驳了薛敏的意见。 薛敏看了看一动不动在发呆的小鹏，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如果报警的话，小鹏肯定要被送到少管所，里面的生活究竟怎么样，薛敏很清楚，那些性格恶劣的大孩子，肯定会欺负小鹏的，关上十几年二十年，他出来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好说。 “问问老爷子的意见吧，他一辈子见多识广，这个事情终究要告诉他。老爷子还在楼上？” 薛敏虽然知道薛玉海的身体不好，但是这个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瞒住他。 小鹏是他的大孙子，也是唯一的孙子，这个事情让他拿主意，也是应该的。 忽然间，薛敏的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薛老爷子难道一点动静也没有听见？刚才薛菊香那一声尖叫，可是相当大声的。 就算老爷子睡着了，估计也会被惊醒了，可是，直到现在，楼上也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兄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心思敏锐的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这时候也顾不得理会小鹏了，蹬蹬蹬的跑上了楼。　　老爷子的房门是四敞大开的，他睁眼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的模样。 他的胸口有着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胸膛已经看不见起伏，这代表了什么含义，薛敏只觉得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爸！” 霎时间，薛敏悲呼了一声，他快步的跑到了老爷子的身边，颤抖着手指，想要放到薛老爷子的鼻腔旁，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薛锐的动作比他还要快，已经跪倒在床边，嚎啕大哭：“爸，我对不起你啊，我就养了一个畜生。” 没有呼吸了。 薛敏颤颤巍巍的收回了手指，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想杀人！ 他的脾气远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 年少的时候就敢暴起杀人，这说明，他隐藏在骨子里极深的暴戾！ 凶手是谁！ 那张面无表情的，小男孩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一定是他！ 薛敏霍然起身，这动作让正在哭泣中的薛锐一愣。 薛敏四下找着趁手的东西，只找到了一个凳子，拎着就要就往下去。 薛锐看到薛敏这样的动作，也顾不得哭泣了，连忙跟着薛敏走了下去。 薛敏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走到了小鹏的身边。 小鹏仍然坐在地上，手中紧握着那把小匕首，抬起头来，平静得看着薛敏。 这份平静中，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薛敏高高的举起了椅子。 在他的身后，薛锐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忍，可是，最终却闭上了眼睛，将脑袋歪到一边，不忍去看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了。 薛敏的脑海中不停的响起了这些年在少管所，监狱中那些管教的教导，还有夏丹不厌其烦的教育，他的眼睛却越来越红，手掌在不停的颤抖着. 咣当，椅子被薛敏扔在了地上，他蹲下身抱头痛哭着。 这难道就是他的命运吗？ 薛敏这一刻，真的很想哭，只有哭，才能宣泄他内心中的悲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薛锐听到这哭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算他在商海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面对这样的情形，也觉得无话可说。 薛敏只是哭泣了几分钟，就冷漠得站起来，他用力的擦干了眼泪，然后神色平静得说道：“报警！” 薛锐立刻急了：“小弟，不能报警！报警的话，你的侄子这辈子就完了！” “不报警？不报警你说这样的事情能够隐瞒得住吗？你看他有一点悔改的意思吗？” 薛敏指着小鹏，小鹏面无表情得握着匕首，傻愣愣的坐在那里，完全不管他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我送他出国，出国给他找最好的儿童问题专家，他还小，小孩子犯错，上帝都会原谅他的。” 薛锐说着，泪水也下来了。 别看刚才他也恨不得打死小鹏，可是这小鹏，毕竟是他的亲儿子啊。 “我不同意，这个事情交给警方处理最好。而且，这是两条人命，其中还有咱们的父亲，你的心就这么狠吗？” 薛敏大声得质问着薛锐。 薛锐的心中涌起了怒火，同样提高了声音大声得喊道：“我心狠？我看你的心狠才对！你要知道，我不止是失去了父亲，还失去了妻子！我的心里就好过吗？难道我眼睁睁看着再失去儿子吗？你想过我的感受了没有？” 他们的争吵让外面的薛菊香听见了。 薛菊香捂着小芸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再次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差一点就吐出来了。 “你们不要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父亲呢？怎么说？” 薛菊香的声音同样很高。 “姐，爸也遇害了。” 薛敏强忍着悲痛，说出了这个事实。 薛菊香愣住了，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报警！必须要报警！” 薛菊香看着小鹏，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们！从小你们姐弟俩就好得穿一条裤子，到了现在，你们还是一起为难我。你们想过没有，这会对咱们薛家造成多大的影响？” 薛锐大声的喊道。 薛敏的眼中露出了哀伤，他缓缓的说道：“你放心，这个事情并不会公开，我会让他们注意保密的。” 说着薛敏拨通了赵燚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薛敏，什么事情？我们快要进行安检了，一会儿手机就要关机……” “组长，我家里发生了凶杀案，麻烦你们过来处理一下……” 薛敏不知道如何说清楚这里发生的人间惨事，最后用一句凶杀案来概括了。 “我们很快就到。” 电话另一头的赵燚心中一惊，立刻跟其他人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他们也顾不得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 毕竟和薛敏那里的事情相比，误了一趟班机，不过是区区的小事而已。 “你！” 另一头，薛锐看到薛敏真的报案了，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疼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颤抖着想要走过去。 薛锐大概是想趁着最后这个时间，同小鹏说些什么，甚至只是抱抱他，或许这样的机会很难再有了。 可是，马上薛敏就说道：“大哥，请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们要保证现场不被破坏！” 他冷静的说道。 其实，刚才在心情激动得时候，他几乎忘记了这一点。 好在，这现场破坏得并不严重。 薛锐一听薛敏这话，顿时勃然大怒：“薛敏，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次也不喊小敏了。 “不管怎么说，警方来了，都要采集一下证据，所以，这里的现场是不能被破坏的。” 薛敏正色的说道。 薛锐的脸色数度变化，终于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了。 没错，薛家的身家的确上百亿，他很有钱。但是，现在家里面死了两个人，已经是十分恶劣的刑事案件了，他不敢在这方面冒犯法律的威严，他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 场中的三个人沉默了下来。 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了小鹏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菊香大概是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气氛，低声说道：“我去门口，别吓着小芸了……” 回答她的，是两个男人的沉默。 赵燚他们来得速度相当快了，听着外面响彻得警笛声，薛敏不知道为何，长松了一口气。 “你……” 薛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模样，最终，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赵燚一马当先的走在了最前面，他走进了大厅，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先是一愣，然后走到了薛敏的身边，拍了拍薛敏的肩膀。 “楼上，我的父亲也遇害了……” 薛敏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第253章 残忍现场 前来的，并不是只有赵燚他们j市的人员，还有本地警方的一些工作人员。 发生人员非正常死亡的刑事案件，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其中取证、拍照等等，这些事情都要有专门的人来进行负责。 赵燚来到这个省里的人手，除了薛敏，在特殊专业上的人员并不多。比如法医的取证，张小木才是专家…… 再说，这件案子毕竟发生在本地，赵燚虽然有权限接手，但是必然也要通知当地的警方，所以，从当地警方抽调一些专业的人手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就算见多识广的夏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小心一些，取下这个孩子手中的匕首，注意不要伤到了孩子。” 夏丹对陈东叮嘱了一句。 肯定是不可能放任小鹏就那样在尸体的不远处握着匕首的，这会干扰他们的判断，再说也不安全。 陈东戴上了白手套，凝重的点点头。 他并会因为对方年纪小，就会对他有什么轻视的意思。 这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已经容不得他有半点轻松的心理。 出乎陈东的预料，他走过去，握住了小鹏的手腕，小鹏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虽然说，他握着匕首的手掌很用力，但是，他是一个小孩子，怎么也不可能有陈东的力气大。 陈东并没有怎么费力的就夺下了他的匕首。 将这个证物递给了夏丹，夏丹将他小心的放进了证物袋中。 然后，陈东这才抓起了小鹏，将他带到了一旁，这期间的动作虽然说不上多温柔，但是，也说不上特别的粗暴。 期间，小鹏的神色很是平静，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的意思，任由陈东施为。 在场的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法医上前检测着这一具女性尸体，崔静娴。 崔静娴的尸体很恐怖。 她的胸口处几乎已经被匕首扎烂了，血肉模糊一片，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她的脑袋和脖子，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脖子的皮肉连接在一起，前面差一点就被彻底的割断了。 脖子处的动脉血管还有喉管，就这样暴漏在空气当中，异常的可怕。 这也是为什么现场的血液会这么多的原因。 动脉血管几乎被割断了，血液不多才奇怪。 他们带着白色的手套，先是各个角度都拍下了照片，然后又进行了初步的尸检，这才小心的架起了尸体，准备回到单位，进行详细的尸检。 他们挪动走尸体之后，又对现场的血液痕迹进行拍照，几个痕迹专家在那里小声的分析着，然后不停得写写画画的，将他们的分析转化成文字，记录下来。 赵燚没有打扰他们的工作，默默的看着，然后又走到了楼上。 楼上同样也有法医他们在忙碌着。 薛老爷子的尸体，相对的比楼下的尸体要好一些。 这好，也是相对的。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要凸出来一样，胸口处，非常明显得匕首的伤口，，伤口不止是一处，而是大概有七八处的样子。 拍完照片，法医上前准备进行初步的时间，这时候才发现，薛老爷子的脑袋和脖子其实已经分家了。 只是因为他身体下面的被褥，血液才没有流淌下来。 赵燚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初步的检查完，法医招呼了几个人，搬动了薛老爷子的尸体，痕迹专家再次开始紧张得工作。 他们小心的检查地面的脚印。 这地面上，有非常明显得凌乱的血足印，这样明显得线索，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等他们忙活完手头所有的工作，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最快，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能拿到现场的所有报告？这一份报告我希望能保密，不要对媒体公布。” 这些人准备撤离得时候，赵燚忽然拦下了鉴证科的科长，沉声问道。 “今天晚上我会让他们加加班，明天一早，肯定能够拿到所有的报告。” “辛苦了。” 赵燚同他握了握手，然后迅速的松开。 “哎……我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这件案子真是太残忍了，还是发生在咱们自己人的家属身上……” 鉴证科科长叹息了一声，然后挥挥手，迅速得离开了。 这间别墅，自然要被临时封存了。 “薛锐薛先生，薛女士，因为案情得需要，请你们同我们回去配合调查，薛敏，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另外，这里要被临时封存，所以，如果你们的住宿有困难的话，我们可以为你们安排。” 赵燚对待薛敏的亲人，态度还是十分温和的。 “不必这么麻烦，我们住市里的酒店就好。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薛锐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疲惫的神色，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像他这样的大老板，当然不会沾这点小便宜。 薛菊香点点头，小声得说道：“希望你们能快一点，这件案子其实很明白了，小鹏他的情况有些特殊，希望你们能慎重得考虑到这一点。” “我们会考虑这一点，如果真的是他的话，相信法官也会酌情考虑的。咱们走吧。” 赵燚再一次拍了拍薛敏的肩膀，无声得安慰着他。 除了最开始见到赵燚他们的时候，薛敏说了两句话，在整个办案的过程中，薛敏始终是一言不发，沉默得有些让人心疼。 这里是省城，省城的市局条件可以说不比j市的办公条件差。 这里的领导对赵燚他们很重视，专门腾出了办公室和审讯室让他们使用，并且，也抽调了专门的人员，来协助赵燚他们的工作。 毕竟赵燚刚刚解决了他们这些人的大难题，这小小的举手之劳，他们没有理由不帮忙。 将薛锐和薛菊香分开，小芸则暂时由警方的人陪着，毕竟接来下的谈话，不适合她这样的小女孩听。 好在小芸也已经睡着了，虽然说睡着，但是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小小的手死死的攥着，身体偶尔抖动一下，可见，她在睡梦中有多么的害怕。 虽然说，薛菊香及时的捂住了他的眼睛，可是仅仅是惊鸿一瞥，也足以让这个小女孩心惊肉跳了。 没有马上就开始盘问，几个人聚在一起，开始简单的商议着案情。 “薛敏，你说说，当时是谁发现得现场？” “是薛菊香，也就是我大姐，我大姐准备带着小芸回去睡觉，才发现了倒在大厅里面的崔静娴，也就是我的大嫂……组长，这个案子我申请回避，请把我当成普通的人员进行调查。” 薛敏抿着嘴，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赵燚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薛敏的意思了。 按照办案的原则，凡是这样的刑事案件同办案人员有亲属关系的，要自动申请回避。 “也好。这个案子你就别参与了。” 赵燚当然不是不信任薛敏，而是为了薛敏的心情和规章制度考虑。 薛敏也心知肚明这一点，有些沉默的点点头。 “还需要去审讯室吗？” 薛敏问了一句。 “这倒是不必了。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案发的时候，别墅里面还有谁？当时在的人都在干什么？” 夏丹率先问道。 虽然刚才在现场中，看到了当时的景象。 小鹏握着匕首就那样坐在尸体的不远处，但是夏丹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刑侦专家，当然不会立马就将小鹏列为罪犯，目前来说，再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他只是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我从头说吧。” 薛敏想了想，他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仔细得回忆着当时的细节。 “下午具体三四点钟的样子，家庭宴会的气氛本来是很好的，我大哥薛锐给我介绍薛家的亲戚，正介绍得时候，小孩子们发生了不愉快。小鹏，他把小芸他们的洋娃娃给弄坏了，就是用当时他手中的小匕首，将洋娃娃的脑袋和四肢都给剁下来了，这一点让大哥薛锐很生气……” 薛敏说到这里，他觉得薛锐对孩子的教育真是太失败了，先是望子成龙的心思太急切，然后发现孩子不对劲了，关心程度仍然不够，薛菊香当时可是说了，小鹏的各方面的培养课程，也只是比从前稍稍少了一点而已，对他那个年纪的孩子，仍旧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赵燚一直在听着，只有笔尖发出沙沙的声音。 “大哥很生气，所以大嫂就抱着小鹏回了别墅屋里面。这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哥的心情变坏，也就没有心思招待其他人了，宴会的亲戚们自然也就不好继续留下来了，所以，他就拉着我喝酒。一直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大姐薛菊香带着小芸准备回别墅，就发现了我大嫂崔静娴已经倒在了大厅中，地下全是血……” 薛敏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了起来，拳头不自觉的攥紧了：“我们听见我大姐薛菊香的尖叫声，就跑了过去，我恐怕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当时的场面。小鹏，就那样，坐在他母亲的身边，用匕首，一下一下的在我大嫂崔静娴的脖子上划过……” 薛敏顿了一下，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继续说道：“我当时的脑袋一片空白，我大哥也跟过来了，看到这一幕，当然异常的生气，过去就给了小鹏一巴掌……我们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说到这里，薛敏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把争吵的内容告诉在场的人。 赵燚他们没有任何人去逼他，而是静静得看着他，因为，他们相信，薛敏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在这个时候，他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果然，这样的心理挣扎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分钟不到，薛敏的心理天枰迅速的倾斜到了赵燚他们这一方。 他的心中明显已经有了决断。 第254章 三人口供 “我们爆发争吵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大哥薛锐并不想报警。” 薛敏说出这句话，似乎卸去了千斤的重担一样。 赵燚终于开口了：“不报警？不报警的话，那一具尸体难道你们私下里处理？他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我大哥薛锐在商海中打拼这么多年，这基本的法律常识还是有的。我倒是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薛敏叹了一口气，没等他开口，夏丹也继续说道：“当时看到的景象，他儿子基本上已经可以被认定是凶手，就算他再怎么生气，毕竟是被他寄予了很大期望的儿子，他不希望警方插手也是正常人的心理反应。毕竟真正能够做到大义灭亲的人还是少数。” 薛敏点点头：“夏姐说的不错，我猜测，也是这个理由。” “继续往下说吧。你还见到了什么。” “我们争论不下，自然就想到了请老爷子出面来拿个主意，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下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我父亲休息了，也该被吵醒了，一上楼，就发现我父亲同样遇害了……” 说到这里，薛敏的眼眶微红。 他的心中有多么难受，不是他本人，真的很难想象这种感觉。 在前一天，刚刚找到了失去多年联系的亲生父亲，这个亲生父亲对他也很好，可是在第二天，明明只是小小的分开一下子，却没想到这是最后一面。 在场的人都知道，薛敏的心中肯定很不少好受，等了两分钟，薛敏调解了自己的心理，才继续开口：“我和我大哥薛锐确定了我父亲确实没救了。当时的我，几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就想要拿小鹏开刀，可是最终我放弃了，还是选择了报警。一直等到你们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薛敏说完了，闭上双眼，就算是这样，也能够感觉到他的浑身透着浓浓的疲惫。 薛敏是可以被信任的。 几个人的讨论也没有背着他的意思。 蒋招娣率先发言：“这案情基本上很明了了，这位薛锐的儿子小鹏，明显的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他基本可以断定就是本案的凶手了。我想薛家这么有钱，一定也早发现了他的心理问题，咱们应该可以查到治疗的记录。” 薛敏听到这里，睁开了眼睛，点点头：“我大姐说过，他有严重的自闭症，薛锐也找过不少的儿童专家对他进行治疗，可是效果却不怎么好。” “光治疗根本就不解决问题，不过是治根不治本的手段，他不改变自己高压的教育方式，指望儿童问题专家，能有什么用？小孩子的童年就应该让他的注意力放在感兴趣的方面上。” 陈东不满的嘀咕着。 夏丹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陈东，没想到陈东还有这样的见解。 显然这时候并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好机会，所以夏丹也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什么。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案子看起来并不复杂，咱们还需要问一下其他两个人的口供，那个小女孩小芸就算了。薛敏，你不介意吧？” 赵燚这样说着，最后还专门询问了一下薛敏的意见。 毕竟，薛敏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再询问别人，似乎是有些对薛敏不信任的样子。 薛敏当然知道办案的流程，当事人的口供越多，才能更有效的避免错案的发生，所以，薛敏很自然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那好，薛敏，你先休息，咱们几个先询问薛菊香吧。”　　赵燚想了想，决定下一个盘问的对象是薛菊香。 薛菊香在审讯室中瞪着天花板有些出神，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同样是一个很严重的打击。 “薛女士，请坐。” 看到赵燚他们进来，薛菊香马上站了起来，赵燚则客气得请薛菊香坐下。 “我大哥和小弟还好吧？” 她的情绪显然不高。 “还好，情绪还算稳定。你能把你知道的当时的情况尽量得告诉我们吗？” 薛菊香自然是同意的，她慢慢的说着，说的话，和薛敏叙述的情况几乎是一致的，没有太大的出入。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蒋招娣才说道：“薛女士，你可以详细介绍一下这个小鹏的情况吗？” “好吧！他的大名叫薛晓鹏，起这个名字的寓意是我父亲和我大哥，都希望他以后能够鹏程万里……” 薛菊香的神色有些哀伤，在她的眼中，这鹏程万里是不用想了，雏鹰还没有展翅，就已经被折断了翅膀。 “其实，小鹏以前是很活泼的孩子，很爱玩很爱闹，他和小芸是双胞胎，性格最早的时候是差不多的。只是，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改变了，原因，我想是我大哥的教育方式吧，从来就是学习再学习，只要别的孩子会的，小鹏就一定要会，还要更好。说实话，从他五岁之后，我就没看到过这个孩子玩过一会儿，看到的就是在不停的学习，我看着都心疼。” 薛菊香摇着头，显然对她大哥薛锐的教育方式并不认同。 “可是，他毕竟是大哥的孩子，老爷子能够护住小芸，那是因为小芸是一个女孩子，以后终究是要嫁人的。大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薛家这一份家业，以后终究是要交给小鹏的，所以，对他严厉一些，这也是为了让他以后少走一些弯路，大哥的出发点是好的，大概就是过于严厉了吧？” 薛菊香说的这个问题，其实在很多的家庭中都存在这样的问题。 钢琴班、书法班……等等数不尽的面对那些孩子的补习班，让孩子们失去了童年的快乐。 这些家长，从来不管孩子们究竟喜欢不喜欢，只是一句话，为了你好，这个理由就剥夺了他们玩耍的时间。 小小的身躯，只能穿梭在这些补习班中，真的有用吗？ 如果不对这些东西有兴趣，恐怕效果真的不好说。 上过补习班的孩子那么多，又有多少孩子在以后会用到？ 恐怕这是极少数。 薛菊香继续说着：“小鹏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了，最开始的时候，一两天也不说一句话，也不同学校的其他小朋友说话，对待他的爷爷还有我，还是会喊人的，到他八岁的时候，整月整月的一句话不少，大哥大嫂这才意识到了小鹏身上问题的严重性，开始找那些儿童问题专家咨询，他们说是非常严重的自闭症，这一治疗，就是两年的时间，一直没有放弃。” “这期间，薛锐仍旧让他参加各种各样的补习班吗？” “不是去外面参加补习班，而是从来都是给小鹏请最好的各方面的家庭教师，小鹏各方面学得也很出色，就算这两年，也只是稍稍减弱了一下强度，一直没有断过。我劝过大哥的，可是大哥却说，等孩子稍稍长大一些就好了，现在如果不让他努力，那等他长大了，就晚了！” 薛菊香的话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他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样一位父亲了。 “谢谢薛女士的配合，您可以离开了，另外，请你保持手机的顺畅，如果我们还有什么情况需要从你那里了解的话，可能还要麻烦你。” 蒋招娣低声得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然后站起身，代表在场的人同薛菊香握了握手。 薛菊香站起身，神色间有些迟疑。 “您有什么问题要问，只要不违反保密的原则，我们可以回答你。” 夏丹察言观色很厉害，立刻就知道薛菊香有话想要说。 “你们说，小鹏会被枪毙吗？” 她的神情很是忐忑。 夏丹一愣，马上摇摇头：“这一点薛女士可以放心。虽然这个案子的性质非常的恶劣。假设这位薛晓鹏是本案的凶手的话，一来他还是未成年人，再就是经过调查，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这个情况被核实的话，法官会酌情考虑的，肯定不会判处他的死刑。” 这一点夏丹还是很有把握的。 薛菊香明显得松了一口气：“他有自闭症这一点我可以保证的，你们问问我大哥，给他治疗的儿童问题专家都叫什么名字，一查就能够查到。” 虽然说，她对自己父亲同样被害，心中也充满了愤恨，但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的，小鹏的年纪还这么小，如果真的被枪毙，会让她觉得更难过。 “我们知道，谢谢。” 再次表示了感谢。 薛菊香走出了这间审讯室，她还询问了一下小芸在什么地方。 现在两个男人明显得都不适合照顾这个小女孩，她身为姑姑责无旁贷。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薛敏同她的口供高度一致，咱们再加把劲，薛锐的口供还是要的，再加上明天的鉴定结果一出来，就可以结案了。薛敏真是太可怜了！” 蒋招娣对薛敏充满了同情，这种同情，只是出于他悲惨的经历。 赵燚当然不会在这一点上误会什么。 薛锐正痛苦的抱着头坐在椅子上，他不停得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逼得他太紧了，不然不会是这样的。” 看他的神情，充满自责。 “很抱歉打扰你，但是为了案情的需要，还请你配合一下，薛先生。” 赵燚来到他的身边，递给了薛锐一颗烟。 “谢谢，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薛锐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中全是痛苦，还是强打起了精神，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却被这烟呛得连连咳嗽。 他的脚边，散落全是烟头，这不长的时间内，他抽掉了身上所有的烟，又不习惯赵燚身上这种相对劣质的烟，咳嗽也是正常的。 “请详细说一下，今天下午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到我们过去。请尽可能的详细。” 赵燚强调了这一点，这让薛锐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就舒展开了，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因为小鹏的事情我非常的事情，毕竟当时所有的亲戚都在，小鹏我可是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我觉得颜面大失，我夫人抱着他回了屋里面，我因为心情的原因，所以就就打算同我失散多年的小弟薛敏说说我心里面的苦，这酒是我回去拿的，我当时想着，顺便看看小鹏有没有认错的意思，可是一进屋，还是老样子，他在客厅里一言不发，我夫人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这让我更加的失望，索性也就不理他们娘俩个，直接拿着酒就出了屋子……” 他的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明显已经是失望透顶了。 第255章 一言不发 在场的人倒是能够薛锐的这种心情，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说的薛锐这种望子成龙的父亲。 接下来薛锐的叙述，基本上和其他两人的叙述相吻合，细节上也没有什么出入。 所以，基本上可以判断，当时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了。 说完当时发生的所有细节，薛锐抱着头忽然失声痛哭着：“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太好强了，不逼着他不停的学习，他就不会产生这么强烈的逆反心理了，甚至说，今天我要是多几分耐心，问问他当时为什么会毁了小芸的洋娃娃，说不定，今天的惨事就不会发生，都是我的错……” 按说，他这样一个成功的商人，城府自然是有的，但是却当着陌生人的面失声痛哭了起来，可见，他的神经已经濒临了崩溃。 “薛先生，请节哀。您先回去休息吧，想来，您这几天也不会离开本地，我们可能随时会联系你……” 赵燚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多说别的，因为不太合适。 足足五分钟，薛锐才重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眼睛有些红肿，神情也相当的颓废。 “我明白，我会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才离开，我的女儿和大妹小弟他们呢？” 薛锐临走出审讯室的时候，他还不忘关心他的亲人。 “他们在会议室等你。” 不管是薛敏也好，薛菊香带着小芸也罢，当然会等着薛锐。 一行人到了会议室中，薛锐看到了他的亲人。 “咱们去酒店吧，家暂时是回不去了，等小鹏的事情结束之后，我想卖掉那处房产，我想你们也不会再来这个令咱们都伤心的地方了。” 薛锐的神情黯然。 本来这一段日子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却发生了这样令人悲伤的事情。 “大哥，这个事情你处理就好，我没有什么意见。我今天住在这里的招待所，就不去酒店了。你们去吧。” 薛敏表示不去什么酒店，就在警局内部的招待所。 条件当然比不上外面那些豪华的大酒店，但是，他却觉得，在赵燚他们的身边会很安心，而酒店虽然豪华，却冰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你随意。咱们走吧。小芸已经睡了，咱们也早些过去吧。” 薛锐看了薛敏一眼，没有强求，他也没有这样的心情。 薛敏这些人亲自送薛锐他们出了大门口，大门口处，已经停了一辆豪车，一个秘书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在焦急的张望着，看到薛锐出来，才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她们低声的说了几句话，然后上车，就离开了。 “你先去休息吧！我们过一会儿就去招待所。” 赵燚颇为关心得对薛敏说了一句。 “我睡不着，在会议室等你们吧，你们不用顾忌我。” 薛敏摇摇头，拒绝了赵燚的好意。 重新回到会议室，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是否还需要审问一下薛晓鹏。 “大家都说说，有没有必要审问这个薛晓鹏。薛晓鹏是案发当事人，他的犯罪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做，这些我们肯定要形成报告的。” 赵燚颇为头疼。 薛晓鹏最大的难题就是不开口。 不开口他们能怎么办？ 不要说他还是一个孩子，就算是成年人，严格来说，也不能动用任何的刑罚进行审讯。 现在的法律越来越完善了，曾经适用的方法，现在很多已经被摒弃了，甚至一些合理的方法，放在未成年人的身上，也显得极为的不人道。 “我们肯定是要找出他犯罪的动机的。只是审问，试试吧，肯定要试试的，虽然他不开口，但是我们不试试怎么行？” 蒋招娣倾向于试试，真的不开口，再想办法。 夏丹他们几个人也是点头，赞同蒋招娣的办法。 一行人到了审讯室中，薛晓鹏已经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怎么也想不到，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还能带着笑容睡着。 他们先坐好，然后赵燚敲了敲桌子：“薛晓鹏……” 赵燚的声音有些高，薛晓鹏似乎听见了动静，睁开了眼睛，他并没有看赵燚，而是规规矩矩的坐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 “小鹏，你可以说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为了避免刺激薛晓鹏，问话的夏丹很小心的措辞着，同时也注意语气，她并没有上来就肯定的说薛晓鹏就是凶手。 如果是一般的犯罪的未成年人，或许会采取恐吓的手段，但是薛晓鹏却不一样，因为他有非常严重的自闭症。 除非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面对这个孩子，他们选择了慎重。 “小鹏，你以后没有妈妈了，也没有爷爷了，你不伤心吗？” “你在当时究竟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 任凭在场的人换了许多的问题，可是薛晓鹏仍然是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看着地面，这些话究竟有没有被他听在心里面，其实是不得而知的。 “这孩子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要不吓吓他？” 陈东压低了声音，好言好气的说，看样子是行不通了，那么就要换一种态度。 赵燚想了想，点了头。 刚才他们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为的就是可能扮作黑脸。 嘭！ 陈东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睛，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薛晓鹏！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我们穿的衣服代表什么吗？我们是抓坏人的！你也是一个小男子汉了，难道你的父母就没有告诉过你，男子汉要敢作敢当吗？” 他这一巴掌敲得相当用力了，可是效果却几乎和没有一样。 薛晓鹏的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他们。 赵燚想了想，忽然开口：“上课！” 这一声上课，倒是让薛晓鹏抬起了头，只是他的眼神中很漠然，看了看四周，然后又低下了头，仍旧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了。 这下子，让众人为难了。 “咱们出去吧！” 蒋招娣觉得继续在这里已经是浪费时间了。 他真的不开口，他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毕竟年纪在这里摆着呢，总不能真的对他用私刑，就算是成年的罪犯，这一点也是不允许的。 到了会议室，薛敏仍然在那里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晓鹏的自闭症非常严重，可惜咱们单位没有出色的儿童问题专家，你们谁认识可靠的这方面的人才，不妨说一下，薛家的事，咱们要尽量控制影响的范围。” 赵燚看了一眼薛敏，如是说道。 薛敏感激的对赵燚点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同事的关系，赵燚肯定不会这么细心的。 “找倒是可以找到，只是咱们也没有必要非得找儿童问题专家吧？就算是零口供，也可以交给法院进行判决。” 蒋招娣迟疑得看了一眼赵燚。 虽然说薛晓鹏是一个未成年人，但是犯罪了就是犯罪了，蒋招娣觉得，证据足够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看情况吧。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你们想，他今年才多大，竟然能够杀了两个成年人，只靠一把小匕首？我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赵燚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虽然说薛敏三个人的口供，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但是，从常理来看，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就算给他凶器，他真的能够杀了人吗？ 薛敏直直的看着赵燚，不明白为什么赵燚会忽然间这样说。 “关于你说的这一点，我们无从判断，现在关于薛家人的具体的资料我们还没有拿到手，收集起来估计要明天了。虽然说逻辑上有些说不通，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可以假设一下……” 夏丹其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进行确认，现在是推理，倒是不要紧。 其他人都侧耳倾听着，连薛敏都不例外。 “我们都同薛老爷子见过面，知道他的身体有毛病，所以体力比正常人要弱得多，这一点没有疑问吧？” 夏丹的话让在场的人纷纷点头，确实，薛老爷子不止是有着严重的胃病，还有其他的老年病。 这些病很大原因都是由于他长期全国各地的奔波造成的。 想到这里，薛敏的脸上露出了痛惜得神色。 “他事发地点是在床上，可以肯定，而且，从他床上的血迹基本上可以判断出来，那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没有挪动的痕迹，也就是说，当时他被害的时候，很有可能在睡觉，或者卧床休息。” 夏丹肯定的说道。 虽然说痕迹专家的准确的报告还没有递交上来，但是夏丹凭借自己的经验，就能够判断出来这一点。 这一点，大家也是赞同的。、 “假设……” 夏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薛晓鹏是凶手的话，身为凶手的亲爷爷，必然不会对自己的孙子有所防备的。床的位置不高，他站在地上，完全可以够到死者的胸口。我更倾向于判断，薛老爷子当时在睡眠当中，不然，他肯定会有挣扎的痕迹，而现场并没有搏斗的迹象。” 现场大家都去过了，确实，当时死者薛老爷子的小腹盖了一条空调被，还很整齐，虽然他睁着眼睛，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剧痛下醒来看到了凶手，可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至于另一位死者崔静娴，我更倾向于她应该发现了当时的情况，惊慌下，想要抱着薛晓鹏离开案发现场，这是母性，本能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甚至也有可能准备告诉她的丈夫发生了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薛晓鹏在她的怀中，对她出手，也就顺理成章了。虽然他不开口，但是毫无疑问，他应该对自己的父亲是畏惧的。” 等到大家消化完她的推理的事件的过程，夏丹才继续说道：“我想，除了一些细节上可能有所出入外，基本事实应该就是这样的。” 众人点点头。 在现有的证据下，夏丹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完全是基于她的经验。 赵燚想了想，没有轻易的下结论，他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这里的同事们给咱们就近安排了内部的招待所，咱们去休息吧，明天报告一出来，咱们再继续工作。” 第256章推理与分析 这一夜，薛敏睡得很不踏实。 他明明睡着了，可是眼前却总是浮现出自己父亲临死前那副模样。 圆睁的眼睛，放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迷迷糊糊的，薛敏似乎感觉耳边有人说话，猛然间，薛敏坐起了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天已经亮了。 让心情平复了下来，薛敏开始洗漱。 看了看表，不过才五六点的样子，可是他完全睡不着了，坐在屋里面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 心头放着案子，加上良好的作息习惯，他们自然不可能一觉真的睡的很死。 吃过早饭，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大叠的资料。 赵燚他们只是稍稍翻看了一下，就知道，这份报告是这里的同行们连夜整理出来的。 “大家都看看吧。” 沉默着，众人开始研究着，这桌子上所有的卷宗。 上面记载的内容还是很全的，不止是现场的勘验结果，还有死者生前的基本资料，还有几个当时在场的人员的基本资料。 也包括薛敏的公开资料。 薛敏并没有去翻看这些卷宗，他只是沉默的坐在角落里。 他已经提出了申请回避，所以不会去动这些资料。 而现在，薛敏又不想同他的大哥大姐接触，因为只要一看到他们，就想到刚刚认了不到两天的父亲，这让他的心中无比的难过。 他没地方可去。 所以索性也就跟着来到了这间会议室。 严格来说，当然是有些违规的。 但是，赵燚他们谁也没有在这个细节上去挑刺。 因为信任。 他们相信薛敏。 卷宗上清楚的记载着：两位死者的身份和基本的资料。 薛老爷子的身体确实很差，他的卷宗里面，还有各大医院对他身体检查的详细报告。 他不能劳累，浑身也没有什么力气，全身大小的毛病很多。 当初赵燚他们看到薛老爷子那么精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薛敏刚刚回来，让薛老爷子十分的高兴。人有的时候一兴奋，自然会掩盖了疲倦。 这也是为什么，第二天，他直接就卧床休息的直接原因之一。 另一位死者，崔静娴，是薛锐的妻子，薛晓鹏的母亲。 她是一位全职太太。 平时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家庭成员的生活起居。 虽然薛锐很有钱，但是一些事情，崔静娴是不肯让佣人过手的，比如两个孩子的生活起居，这些都是她亲力亲为的。 也正是因为她是全职太太，所以，她的资料很少。要想得到她的平时为人处事方面的资料，还需要继续的调查。 将崔静娴的卷宗放在一旁。 众人格外关注的是，薛晓鹏的资料。 卷宗上，除了薛晓鹏的年龄身高体重，这些资料之外，最显眼的，就是他厚厚的，曾经看过的心理医生的分析报告。 这些报告仔细的查阅，结论都是差不多的。 严重的自闭症，强烈建议该儿童的家属要慎重的治疗。 薛晓鹏在学校的时候，那些老师们每个学期给出的评语也都被调查了出来。 无一例外的，都有着这样一条，那就是沉默寡言。 接下来，就是死亡现场的分析报告。 死者薛静娴，致命伤口为胸腔心脏要害，脖颈大动脉、气管等等。直接致死原因，为胸口的心脏。伤口的深度，这些都有着详细的数据描述。 再附上伤口的形状，可以判断无疑，那把十厘米长的小匕首，就是凶器。 这把凶器，当然作为证物被放在了证物袋中，目前在证物房内妥善保管着。 这把小匕首，作为凶器的分析报告也有。 上面只有一个人的指纹，经过判断，这个指纹的痕迹同薛晓鹏的指纹并无二致。 死者薛老爷子，他的死因同薛静娴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现场痕迹专家的报告也出来了。 通过卧室内的血液痕迹对比，薛老爷子死亡在床上的位置，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有很轻微挣扎的痕迹，可以判断，卧室就是薛老爷子的第一死亡现场。 卧室中，有三个人的脚印。 通过对比，分别为薛敏、薛锐、还有薛晓鹏。 在上二楼的楼梯口，有细小的溅射血液痕迹，血液样本进行对比，可以确定为死者崔静娴的。 而死者崔静娴的最终死亡地点，为大厅中，距离这处楼梯大概有七八米的样子。 这七八米的距离中，都存在着这样的血液溅射的痕迹，同为死者崔静娴。 这就说明了一点。 死者最初是在楼梯口受到的伤害，然后想要出客厅，可是只是到了大厅中，就死亡了。 配上崔静娴的死亡照片，仰面，目露惊恐，脖子几乎和身躯分开，着实有几分吓人。 而现场有着脚印，分别为四人的，薛敏、薛锐，薛晓鹏，薛菊香。 薛老爷子的现场的破坏痕迹并不算严重，但是死者崔静娴现场的痕迹却被破坏的有些严重，在死者崔静娴的身边，有着大量的重复的三人的脚印和痕迹，分别为薛锐、薛敏以及薛晓鹏。 …… 将这些资料都看完了，花费了他们不短的时间。 整个案件，大概在他们的脑子里成形了。 因为楼下为瓷砖，楼上为地板，之所以会留下清晰的脚印和痕迹，是因为血液。 如果没有血液的话，这些痕迹很难被查找的。 毕竟薛家又不缺钱，他们每天都有专门的保洁佣人进行清理的。 刚放下卷宗，陈东就低声的说道：“我觉得夏姐的判断肯定是没错的。” 他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夏丹昨天晚上设想的案发经过是最正确的，不然的话，无法解释崔静娴的血液为什么会出现在楼梯口。 一定是她上楼了，发现了薛晓鹏对薛老爷子忽然下手，惊恐之下，抱起薛晓鹏就想要离开。 而薛晓鹏畏惧他的父亲，这才对他的母亲出手。 不是这个原因，陈东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的赞同。 蒋招娣更是直接开口说道：“目前的案情可以说很明了了。在场其他人的脚印也都有合理的解释，在口供中，他们三个人也都说明了这些情况，我认为，可以结案了。” 她始终觉得，这个案子很简单。 毕竟薛敏当时就在场，加上他们去了现场之后，薛晓鹏仍然手持着凶器坐在那里，所以说，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之所以要等这些分析报告，也是为了更加确定。 赵燚沉默着，他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样子，但是证言、证物都已经齐全了，可以说铁证如山。 夏丹亲自执笔，开始写着案情的陈述。 她对这方面很有经验了，所以汇总起来并不难。 只是稍稍有些麻烦而已。 会议室中，只有她在键盘上敲击打字的声音。 赵燚和薛敏坐在一起，他们两个人都很沉默。 薛敏沉默，是因为心情很不好，而赵燚的沉默，则是认为其中还有着疑点。 “赵燚，你皱着眉头干什么？” 蒋招娣不喜欢看到赵燚皱着眉头的样子，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用手掌，舒展着他的眉头。 “我有些事情想不通。没什么，在场的证据很清晰明了。” 话虽然这样说着，赵燚仍然叹息了一声。 “什么想不通？你说的是为什么薛晓鹏会杀了他爷爷？” 蒋招娣的心中也不是没有问题，比如说这个问题，她也想不明白。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啊。都说隔辈亲，薛老爷子应该对薛晓鹏很好才对，可是为什么，薛晓鹏会杀了他的爷爷呢？如果他对自己的父亲下手的话，还能解释是因为憎恨他的父亲给他安排了那么多的功课，可是薛老爷子总不会是这样吧？” 赵燚点点头，蒋招娣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的。 “两个原因吧，首先，薛晓鹏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他的想法本身就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样的，有什么极端的想法都是很正常的。第二点，虽然说是薛锐对薛晓鹏采取了高压的政策，让他不停的学习，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孪生妹妹薛晓芸，我想，薛老爷子一定是更疼薛晓芸一些的，让他妒忌了吧？” 蒋招娣不确定的说道。 她完全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 赵燚点点头，又摇摇头：“恐怕真正的理由只有薛晓鹏自己一个人知道，可是，偏偏，他又是一个不肯开口说话的孩子，这一份结案报告总是有些不完善。” 赵燚说的这一点也是应有之理。 一般的犯罪嫌疑人，在报告中，都有要犯罪动机的，而现在，其实是没有的。 虽然说证据也足够了。 蒋招娣安慰着说道：“目前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们也不是儿童问题专家，再说了，薛锐领着薛晓鹏看过的儿童问题专家也不少了，那些专家都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又能怎么样？上面会考虑到这一点的，并不会对咱们的结案报告提出质疑。” “我倒是不担心这一点，被质疑的话，只能说明咱们做的不够好。还有一点，我总觉得，一个小孩子他就算手里面有凶器，杀死两个成年人，这也太儿戏了吧？再说，那把凶器，和平常的水果刀也差不多多少，唯一的区别就是更锋利一些，更精致一些，你说，换成其他的孩子，恐怕很难做到这一点吧？” 赵燚始终对这一点持着怀疑的态度。 蒋招娣低声说道：“你要忘记了，曾经有孩子做到过这一点，而且，人数比他更多！他们薛家，骨子里就隐藏着这样的血液吧！” 蒋招娣这样一说，赵燚就看向了薛敏。 沉吟了片刻，赵燚走向了薛敏，却被蒋招娣一把拉住。 她低声的说道：“赵燚，我没有瞧不起薛敏的意思，我相信，在他当时的环境下，他的这种选择不能说是错误的。” 蒋招娣以为赵燚误会了她的意思。 第257章 发现疑点 赵燚停下脚步，回身对蒋招娣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的意思是询问一下薛敏，在他的那个年纪下是如何做到杀死四个成年人的，这两个案子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当初，毕竟薛敏是在那个年龄段，虽说还是不能知道薛晓鹏现在的真实想法，但是我想还是有帮助的。” 蒋招娣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关心赵燚想要询问什么，只要不是对她个人有意见就行。 赵燚来到了薛敏的身边，直接开口问道：“薛敏，我有些事情要询问你。” “什么事？不是已经在结案了吗？” 薛敏的情绪很不高。 虽然说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但是薛敏仍然觉得心中很难受。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当初你在十几岁的时候，是怎么做到杀死四个成年人的，当时的心理活动是什么？” 赵燚的话让薛敏一愣神，马上，薛敏皱着眉头问道：“那个案子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只是我心里面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希望从你身上得到一些启发。” 赵燚坦然得说道。 他这么坦白，薛敏反而觉得赵燚这个人很坦荡。 他点起了一颗烟，吸了一大口，才说道：“那我就说说，你就听听，其实这两个案子并没有什么可比性的。我当时杀死的是四个壮汉，利用了一些陷阱才做到的。” 薛敏说起了他当时是如何做的。 就是趁着晚上休息的时候，让其他的孩子打着掩护，他搜集一切能够对人造成致命危险的物品，然后某一天，趁着人贩子们不注意的时候，布下了机关。 再加上其他孩子的帮忙，才一举干掉了四个人贩子，还重伤了黑狐狸。 只是黑狐狸异常的狡诈，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托着受伤的身躯跑掉了。 这才有了今天，薛敏不远千里来斩草除根的这一次行动。 赵燚听完薛敏的叙说，才点点头：“这样说来，你当时面对的并非是四个人贩子一起？而是通过其他孩子们的帮忙，一个一个的设计才做到的？” 薛敏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就算是一个，我也心惊胆战的，不止是我，所有的孩子们都很害怕，如果是有两个人贩子，我想，当时我们根本就不敢动手，全是因为害怕。” 是的，人贩子在他们的心中早就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怖，他们害怕，这是正常的心理。 赵燚沉思着，忽然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不对，有什么对方肯定不对，这个案子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的声音不低，在场的人将目光投向了他。 夏丹更是索性停了下来。 他们没有任何人开口去询问赵燚他想到了什么疑点。 因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偶尔的灵光一现很重要，众人都怕打扰了赵燚的思路。 他忽然停了下来，对薛敏说道：“你在说一下你当时的心理感受。” “没什么感受的，就是害怕，就算是杀死了第一个人贩子的时候，心里面仍然是非常的害怕。因为我们在场的所有孩子都知道，就算是有一个成年的人贩子，我们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年纪相差太多，力气也差太多，这不是拼命就能够解决的。” 他定定的看着赵燚，不知道赵燚想到了什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理感受。 “是了，就是害怕！” 赵燚忽然想到了，就是这个感觉。 他的神情有些雀跃，语速飞快的说道：“你们想，没有天生的罪犯，只要是有理智的人，他就都会害怕。我想就算是自闭症的儿童，他也应该有害怕的情绪，但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呢？薛晓鹏根本就没有这种情绪。” 夏丹以为赵燚发现了什么，听到赵燚这样说，颇为失望的摇摇头：“组长，你说的并不完全准确。没错，人都有恐惧的心理，这是正常人，但是薛晓鹏的心理并不健康，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的。在薛敏他们三个人的口供中，进到大厅中看到薛晓鹏在做什么呢？他在将自己母亲的脑袋割下来，这不是一个正常孩子应有的心理。正常的孩子，就算失手杀了人，七八成会被吓哭。” 夏丹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事实很明显了。 薛敏不会说谎，他看到的当时的情形肯定是真实的。 赵燚听到夏丹的分析并不满意，他皱紧了眉头，缓缓得摇摇头。 夏丹注视着赵燚，然后又继续工作。 赵燚这时候又开口了。 “夏丹的对薛晓鹏的分析假设是正确的，他没有这种正常人该有的恐惧的心理，那么他的母亲崔静娴应该有吧？” “这当然没错。从现场的分析报告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夏丹的案发过程分析是最合理的。我也赞同她的观点，应该是崔静娴发现了自己的儿子薛晓鹏杀死了薛老爷子，然后将他抱离开了现场。而正是因为她的这种动作，才导致了后面惨案的发生。” 蒋招娣接着说道。 如果事实不是这样的话，她觉得无法解释。 “不对！” 赵燚摇摇头，他的语气十分的肯定。 他抓住了一点，但是心里面远没有他说的那么肯定。 “什么地方不对呢？” 这一次薛敏也开口询问了，他的心里面隐隐得有些紧张。 “这不合理。” “哪里不合理了？” 面对着众人询问的目光，赵燚慢慢的说道：“你们想，按照夏丹的分析，当时崔静娴一定是惊慌失措的，她抱起了薛晓鹏，为什么不把他手中的小匕首扔掉呢？要知道，她就算是有心帮着自己的儿子隐瞒，也知道，这样的凶器，如果落在了警方的手中，或者是被别人发现，薛晓鹏都难逃法网！” “这有什么奇怪的。女人的力气很有限。我在夺下薛晓鹏手中的凶器的时候，看起来没用什么力气，但是薛晓鹏可是抓的很紧的，对小孩子来说，他的力气可不算小！” 陈东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也说了，他的力气是对小孩子而言的。而他终究是一个小孩子，如果崔静娴想的话，肯定能够做到，从她儿子手中抢过这个凶器，而凶器上只有薛晓鹏一个人的指纹。” 赵燚反驳道。 “这也可以解释。毕竟是死者崔静娴的亲生儿子嘛，一个母亲溺爱她自己的儿子，不舍得太大力气，害怕掰开他的手指弄伤了薛晓鹏，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东又想到了这个理由。 赵燚却笑了起来，再度摇头：“你说的不对。崔静娴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她知道什么对，什么错误的，就算是溺爱，也会有一个限度的。而且，从薛锐的作风来看，她可没有一点溺爱的意思。再说了，当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崔静娴就算再心疼儿子，下意识的行为，也应该是抢过这把凶器吧？阻止他的儿子继续的犯罪，这应该是一个正常母亲，或者女人的应有的反应。毕竟她面对的不是陌生的外人，而是自己的孩子，这样的胆量，她应该是有的。” 赵燚这样一说，众人也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陈东想了想，继续说道：“或者她被吓破了胆，忘记了这一点呢？光顾着抱着薛晓鹏离开现场了，忘记抢下这个凶器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陈东的询问，赵燚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不能说没有。在极度的惊吓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行为失常这都是可以理解的，那么我们继续往下分析……” 赵燚已经捋清了其中的疑点，他决定暂时先放过这一点。 众人都认真的倾听着。 “假设，她抱着薛晓鹏从楼上跑了下来。薛晓鹏在下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对自己的母亲出手，这一下，并没有让她立即毙命，这一点没有什么疑问吧？不然，无法解释楼梯口有血液喷溅的痕迹。” 众人点点头，表示赞同赵燚说的这一点。 “既然她当时没有死，那么人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应该会大叫吧？可是，外面的人没有听见叫声，显然，薛敏他们后来看到的那一幕，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段了，不然，崔静娴的脖子也不会差一点被割断了，这肯定花费了一些时间。” 尸检报告不可能精确到分秒不差的，只能将时间确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众人陷入了沉思当中，赵燚继续说道：“在人受到致命的伤害的时候，本能和潜意识里，一定会远离这个致命威胁的。在这种情况下，崔静娴肯定会将他的儿子抛下，但是呢？我们现场的痕迹中，只发现了溅射的痕迹，却没有这样的痕迹。当时，我想，薛晓鹏的身上肯定是存在大量血迹的……”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如果说，按照正常人的反应，当然是把怀里面的薛晓鹏有多远扔多远，就算受到了伤害，没什么力气，也不会仍旧抱着他了。 但是，在楼梯口到崔静娴的死亡遗体这段短短的路上，却没有妨碍发现了这样的痕迹。 所以，夏丹的推论是不正确的。 夏丹仔细得想了想，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两点，我确实是忽略了。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薛晓鹏不是凶手，最多证明了，我的推理过程有误。” 薛敏的心中隐隐得犯冷，一个念头忽然在他的心中冒了出来。 凶手如果不是薛晓鹏，那会是谁？ 当时并没有外人在场的。 因为到来的都是自家的亲戚，所以，厨师和佣人，在做好前期的工作之后，就离开了。 那些亲戚们，没有理由，也没有胆子敢做下这样的事情。 那么就剩下在场的几个人了。 他，薛锐，薛菊香，薛晓芸。 他们四个人。 薛敏自己知道，案子不是他做的，他可以把自己排除。 那么就剩下三个人了。 薛菊香大部分时间都在带着薛晓芸玩，嫌疑也基本可以排除。 就剩下了薛锐。 可是薛锐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杀了自己的老子和妻子，然后嫁祸给自己的儿子，他是有多丧心病狂才能做下这样的事情？ 没有理由的。 听到夏丹这样说，薛敏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是了，只是作案的过程不清晰，而嫌疑最重的，还是薛晓鹏。 第258章 万事就怕认真 众人沉默着，各自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赵燚想了想才说道：“重新进行详细的调查吧，我们要多方面的进行取证。比如说薛锐一家人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可以从他们家里的佣人保镖司机，在他们的身上进行取证，重点看一下薛家人平时相互的关系怎么样……”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都认为这个案子很简单，但是这毕竟是关系着两条人命的真相，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慎重再慎重，再怎么谨慎都是不为过的。” 赵燚的态度很诚恳。 陈东不以为然的低着头。 他觉得这就是在浪费时间。 不过，赵燚是组长，在场的人除了蒋招娣，他说的话还是要听的。 而蒋招娣，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赵燚的。 夏丹倒是很赞同赵燚的这种态度，专门瞪了一眼陈东，才继续说道：“既然组长的心里面还有疑惑，咱们就按照组长的吩咐，再次开启调查吧。” “开工，开工，我去找薛家那些下人们的联系方式，争取让他们尽快到达这里，接受咱们的盘问，还有必要联系薛家那些亲戚吗？他们也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吧？” 陈东心虚得不敢看夏丹，刚才他的态度可是有问题的。 他的问题，让赵燚想了想，然后又看了看薛敏，摇摇头：“暂时不必了。他们又没有和薛家人生活在一起，知道的情况未必有那些佣人们知道的多，如果有必要，或者发现疑点的话，再传唤他们也来得及。” 薛敏的心里面很感激赵燚想得周到。 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薛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管凶手是谁，发生这样的人伦惨剧，在外人看起来都是一个笑话。 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 薛老爷子和崔静娴的死亡消息肯定会被其他人知道，如果操作的话，他们这两个人，完全可以当成正常生病去世，和出现意外进行操作。 这真相，薛敏宁愿只有赵燚他们几个人知道。、 夏丹停止了结案报告，开始重新得翻阅着卷宗。 结合赵燚所说的疑点，她越想赵燚的话越有道理。 如果按照她的推论，这其中的疑点根本就没法解释的。 在她的心中，薛晓鹏仍旧是第一犯罪嫌疑人。 她试着结合现场的痕迹报告，进行着推测，可是，始终不能够自圆其说。 陈东去联系薛家佣人了，已经离开。 在场的其他人，面对着现如今都够搜集到的资料，都陷入了思考当中。 “说不通啊。” 夏丹叹了一口气，将卷宗放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眉心。 “咱们来讨论一下吧。” 蒋招娣也想不明白，干脆的提出大家商议。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群体的智慧从来不可小觑的。 “好！” 赵燚也想不明白，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薛敏这时候也不在发呆了，他的眼神很复杂的看着在场的其他人，对同事们的慎重，他的心中有千般的滋味。 是期待有不一样的结果，还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设想了很多种作案的方式，如果说凶手是薛晓鹏的话，其中有很多的疑点。你们看这里，楼梯口的溅射的痕迹，说明，在这里，死者崔静娴本人就受到了伤害。赵燚有一点说的没错，这种情况下她肯定会丢下孩子的，但是这周围，没有这样的痕迹。在楼梯口，没有薛晓鹏带血的足印。” 夏丹说道，蒋招娣接着开口：“会不会是这样，薛晓鹏在楼上杀害了薛老爷子，因为角度的关系，当时他的脚上并没有沾上血迹？楼梯口的地面是瓷砖，所以没有留下脚印？” “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有考虑。可是你看这些溅射的痕迹，这痕迹很均匀，在喷出鲜血之后，没有人在这上面留下痕迹的。这一点不准确，在溅射的中心，有上下重复的两人的脚印，已经被证实是薛敏和薛锐的，但是根据证词，这个脚印，应该是他们两人上下楼的时候留下的。我想，如果凶手是薛晓鹏的话，这里必然会留下他的脚印的。” 夏丹的话，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薛晓鹏不会这么注意在场的痕迹的。 从他的身上脸上都沾满了鲜血就能够看得出来，他并不在乎这些血，也不害怕。 薛敏举起了手，表示有话要说。 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虽然说他已经提出了回避，可是心里面真的有问题，这关系到他的家人们，他怎么可能真的熟视无睹？ “薛敏你有什么问题，虽然这有些不合规矩。” 赵燚点了薛敏的名字。 “你们是不是在怀疑薛锐？” 薛敏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的这句话说到了赵燚的心坎里了。 赵燚想了想，点点头：“他确实也有嫌疑。” 这个名字其实一直盘旋在赵燚的脑海中，只是目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只能通过来说薛晓鹏身上的疑点来讲明。 “这不可能，当时他同我一直在喝酒，他喝得很多，可是我并没有怎么喝，清楚的记得，我们在喝酒的过程中，他连去厕所也没有的。难道他还会分身术？” 薛敏摇着头，他的语气中微微有些不满的样子。 所谓的分身术，当然是夸张得话了，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这么神奇的手段。 “你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正在推理当中，你知道什么情况可以告诉我们，现在的证据并不充分。” 赵燚安抚着他。 “有什么不充分的。我们当时听见我大姐薛菊香的尖叫声，立刻赶了过去，就看到薛晓鹏正在用凶器对他的母亲下手，虽然说，当时我大嫂崔静娴已经死亡了，可这也是犯罪嫌疑人正在犯罪的过程当中吧？” 薛敏的话，是最强有力的证据了。 有三个证人目睹了薛晓鹏当时的行为，这样的证据，足以证明，薛晓鹏就是凶手了。 这也是为什么如果说薛晓鹏是凶手，那么在本案中有这么多的疑点，他仍旧被列为第一犯罪嫌疑人的最重要证据。 其实，在大部分这种情况下，恐怕其他办案人员就会跳过其中的想不明白的地方，直接进行结案。 毕竟薛晓鹏有着严重的自闭症，他不开口讲话，很难知道当时的准确得犯罪过程。 这并不影响最后结果的判断。 赵燚有些较真了，才要暂时不结案，进行更加细致的排查。 “你说的这一点没错，这确实是最重要的证据了。可是，犯罪过程如果搞不明白的话，我们的结案报告和痕迹报告会有出入的。我不想不负责任的草草结案。” 赵燚坦然的说着。 薛敏看着赵燚，赵燚丝毫不退让的同样看着他。　　赵燚的目光清澈，显然，他是没有任何私心的。 “好吧。” 薛敏当然无法阻止赵燚继续追查下去。 只是薛敏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安罢了。 在他的眼中，这明明是一件目了然的案子，一天的时间足以结案了，可是赵燚却偏偏不同意。 也不知道对赵燚这种认真的态度薛敏应该怎么表示了。 “我们言归正传。既然假设薛晓鹏是凶手其中有疑点，咱们再假设其他人是犯罪凶手，情况会如何。” “你指的是薛锐？” 蒋招娣下意识的摇摇头：“不对，肯定不会是薛锐的，刚才薛敏也说了，他一直和薛敏在一起的，薛敏不会撒谎，他没有时间去实施犯罪的。” 听了蒋招娣的话，薛敏连连点头，他倒是没有想到，蒋招娣会这么信任他，这让他的心中暖暖的。 要知道，蒋招娣从来都不肯给薛敏什么好脸色的，就生怕薛敏继续误会下去。 “招娣，这一点我可是要批评你了，你看卷宗看得不仔细。你来看这里……这两份卷宗，是薛敏和薛锐他们两个人的口供，你看看其中有什么不同点。” 赵燚无声的笑了笑，抽出了这两份资料，递给了蒋招娣。 这两份口供，蒋招娣当然已经看过了。 她再次翻看了一遍，然后皱起了眉头，问道：“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虽然说语言叙述不一样，可是问题不大，他们说的关键点都是一致的。” “你看资料不能只看关键的地方，要注意其中的细节，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赵燚耐心得指给了蒋招娣观看。 蒋招娣再一扫，疑惑的看向了赵燚：“这里有什么问题？他和薛敏喝酒去拿酒，这很正常啊。薛敏估计忽略了这一点吧？” 薛敏一愣，点点头：“是的，我忘记说这一点了，这没什么吧？” “没错，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真的没问题吗？薛敏，你想想，他大概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回来前后都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一点抓细节，赵燚还是同夏丹学的。 在微小的细节中，找到不同点，这其中的不同点，很有可能就有着关键的证据。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徒劳无功。 薛敏仔细得回忆着，将当时的情形再次回忆了一遍，才说道：“因为薛晓鹏毁坏洋娃娃的行为，当时我大哥薛锐是很生气的。当然不是因为这一个洋娃娃，而是这样的行为，会给在场的亲戚们留下恶劣的印象，这一点你们都能够理解吧？” 赵燚他们点点头，表示明白薛敏话中的意思。 薛家有钱，不要说一个洋娃娃，就算盘下一个制造玩具的厂子，对薛锐来说，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关键在于这个事情隐藏的含义。 那就是薛晓鹏流露出来的性格行为，等等，这些会让薛家的亲戚很不安，或者说看不起。 就算平常人家的孩子，双胞胎之间还是很亲昵的，更不用说，像他们这种大富大贵的家庭了，更深层的含义，甚至可以说，薛锐乃至薛老爷子的家庭教育都有问题。 所以，薛锐才会异常的生气。 薛敏继续说着：“他当时又是生气又是失望的，薛家的下一代目前只有这样一个男丁，我想，整个薛家上下，都对他报以很高的期望吧？” 第259章 论证推理 薛敏说的语气虽然是疑问，但是意思却是肯定的。 普通家庭望子成龙的都不在少数，何况薛家几十年来打拼下不菲的家业，难道说真的不留给后代，捐给慈善？ 这样的富豪自然是有的，可是薛家明显不在这个行列。 国人讲究是的传宗接代，给后人留下丰厚的遗产，才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他这种情况下找我喝酒，虽然我不善饮酒，可是也没有理由拒绝的，我也想和他讨论一下薛晓鹏的教育问题，本来，我打算劝劝他，不要让他逼得薛晓鹏这么紧的……” 说到这里，薛敏的严重闪过一丝的黯然。 这时候，再说这个话题已经晚了。 他继续往下说。 “我大哥回了屋里面就去拿白酒，当时场中只有红酒和果酒，这些酒精度数很低，不符合他的心意……” “等等，你说他回屋里面拿酒，薛家这么大的家业，难道就没有什么佣人吗？而且，我们赶到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外人，你们想想，这个情况合理吗？” 赵燚忽然打断了薛敏的叙述。 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合理的！ 薛敏一愣，马上说道：“当然是有佣人的。佣人的数量不太多。一个保洁，一个厨师，一位司机，一位家庭医生，两名保镖。” “那他们当时的人呢？” “事情是这样的，我大哥薛锐是在大部分亲戚到来之后才回来的，他回来之后，厨师已经将自助餐布置完成了，我看到他们一起离开的。至于具体的原因，我大姐薛菊香倒是和我提过一句，说是让他们在场，怕一些亲戚心理不太舒服。” 薛敏解释着。 赵燚点点头。 这种心理其实不奇怪。 人都是喜欢攀比的。 生活条件差不多的话，他家里有什么，我也一定要有，明明用不到的，也要。 可是生活水平差距太大了，这种攀比，往往会成为羡慕，其中还有着嫉妒的心理。 这一次薛家的亲戚来得很全。 他们的人员名单，赵燚其实已经看过的。 这方面的资料，不用赵燚吩咐，一般的办案人员都会搜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案发前的几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什么人，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情报。 “我想问一下，当时薛家亲戚离开，是在你们喝酒前，还是喝酒当中？” 赵燚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是在喝酒当中的话，薛锐一直没有离开薛敏的视线，那他的嫌疑就不存在了。 “在喝酒前。” 薛敏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他很肯定的说道。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些亲戚看出了薛锐的脸色和心情都不太好了，当时纷纷告辞离开了。所以，我大哥才会拉着我喝酒。他总觉得，那些亲戚们当时离开，又在背后笑话他的意思，你有钱又怎么样？有个不省心的儿子，现在还小，还还说，以后大了，有你头疼的，这是我大哥在喝酒的时候同我说的。” 薛敏叹了一口气，不要说以后了，就算是现在，恐怕薛锐也是焦头烂额了。 “那也就是说，在其他人都离开的情况下，薛锐回到了屋里面去取酒，是这样吧？” 赵燚问道。 “是的。” 薛敏再次回想了一下，点着头，同意了赵燚的说法。 “那么当时，其他人又在做什么？薛菊香、薛晓芸、崔静娴、薛晓鹏，你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吗？” 赵燚很耐心的询问着，不厌其烦。 “我想想……” 薛敏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我大姐薛菊香当时在哄着小芸，毕竟她的洋娃娃坏了，小芸都被吓哭了。之后，我大姐就一直陪着小芸在荡秋千，小芸的心情才好了很多；至于我大嫂和薛晓鹏，她抱着薛晓鹏回屋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我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遇害了。” 薛敏的心情有些黯然。 崔静娴的话不多，两个人的接触也很少。 但是这少有的接触，让他能够感觉到，崔静娴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子。 “你还没有说，薛锐回屋里拿酒花费了多长时间，这个情况也很重要。另外，酒柜在什么地方？” 赵燚很看重这个问题，如果期间花费的时间够长的话，那么，他完全有作案的时间。 当然，这只是作案的时间，其实也代表不了什么的。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薛敏皱着眉头想着，然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当时我只是觉得时间应该不长，我正在思考着，应该如何同我大哥讨论一下薛晓鹏的教育问题，没有太注意这个时间问题。再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怎么会留意这个时间？” 薛敏说的这也是实情。 有些时候，人对时间的概念是很不准确的。 有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比如说人在玩乐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过得飞快；有些时候，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比如说在等车的时候，明明十分钟一趟班车，却总感觉过去很久才会来。 所以，人对时间的感觉不一定准确，只有手表才能准确的计时。 这一点让赵燚他们有些失望。 但是也没什么。 “那他回来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吗？表情什么的？” “我没太注意，他仍然很生气。我大哥一坐下，就跟我说，薛晓鹏在客厅里还是老样子，不肯说话，我大嫂在教育他，说的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薛敏迟疑了一下，不太肯定的说道。 赵燚则点点头。 如果按照薛敏说的，那么薛锐的表现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也符合正常人的反应。 对薛敏的细节询问就到了这里。 可以说，薛敏没有提供什么确切的资料，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用处。 “大家设想，一下，假设薛锐是凶手的话……” 赵燚招呼了一下众人，刚说了这句话，就被薛敏打断了。 “他没有犯罪动机的！” 薛敏强调了这一点。 “这个犯罪动机，咱们暂时先放放，只是推理。” 赵燚如是说道。 薛敏的心中不太舒服，但是，从程序上来讲，赵燚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沉默的听着，准备好一会儿反驳赵燚。 赵燚继续说道：“假设薛锐是凶手的话，他会如何做？才能符合现场所有的痕迹。夏丹，你做过类似的推演吗？” 赵燚点了夏丹的名字。 夏丹点点头。 她虽然没有将心里面的推演过程说出来，但是在她这种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眼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嫌疑人。 所以，从案件一发生的时候，她的大脑就在模拟着各种犯罪情况。 不要说薛锐，就算是薛敏，也曾经在她的脑海中转过。 这其实没什么可惊讶的。 “如果排除犯罪动机和不合理处的话，能够推理得通。他并没有其他的犯罪时间，如果要动手的话，只有可能是趁着取酒的这段时间的。如果有十分钟左右，就足够完成所有的犯罪行动了。” 夏丹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首先，他回到屋里面，上了二楼，杀害了薛老爷子，这时候，他的手掌上，必然是沾着血迹的，因为凶器上没有他的指纹，这期间，他会戴上手套。” 这种假设是很合理的。 现在但凡是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指纹的厉害。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也没有两个指纹是相同的。 如果凶手是薛锐的话，他必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接下来，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呢？可能，薛老爷子发出了求救声，只是声音不大，但是，在楼下的死者崔静娴却听见了，所以，她上去查看。看到凶杀的一幕，她立刻被吓住了，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除非经过特殊的训练，下意识的就会选择逃跑……” 崔静娴只是一个全职太太，看到凶杀案，肯定会害怕的，即便那个人是她的丈夫。 “当然，可能他们之间有了争执，不管怎么说，这时候，崔静娴是不敢让她的丈夫靠近自己的，所以她会下楼，求助别人的帮忙，这个时候，估计当时，只有薛敏是唯一的求救对象。” 夏丹继续推论着。 她的假设很合理。 在场都是妇孺，除了薛敏，如果她要求救，只能找薛敏。 “大家不知道注意到死者崔静娴的报告当中，有这样一点，她当时穿的高跟鞋，高跟鞋不利于奔跑，薛锐肯定是不敢让崔静娴出现在薛敏的视线当中的，因为咱们都清楚，薛敏刚找到自己的父亲，对薛老爷子很是亲近，如果被他发现的话，会发生什么不好猜测，但是结果对于薛锐来说，都是极其糟糕的……” 薛敏下意识的点点头，他设身处地的想，如果当时就发现这个凶手，恐怕他会被怒火冲昏理智。 “所以，薛锐肯定要追上崔静娴，索性，同样将她也杀害。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拿着酒，若无其事的样子，同薛敏喝酒，用喝酒来掩饰他本身的情绪。我们去的时候也发现了，虽然说，薛锐身上有着浓重的酒意，但是，他本身的神智还是很清醒的，这可能是因为发生这么大事情的原因，被吓醒了，也可能，他不敢真的喝醉酒，用喝酒来掩饰自己的行为。” 薛敏始终听得很仔细，想了想，才说道：“首先我并没有发现他换了衣服，而且如果说，是我大哥追着我打大嫂，并且对她下手的话，应该是在背后的，非要解释这个正面的话，他会用很大的力气拉住她，可是在尸检报告上，我大嫂的手腕上，并没有被抓住的淤青或者痕迹。” 薛敏提出的这一点，也是很合理的，很符合当时的环境，和一般人员的行为特征。 “而且，还有一点，如果当时薛晓鹏不在场的话，后来看到自己母亲死亡，我想，立刻就会出去找大人吧？甚至大声哭泣，这都有可能；如果在场，被他的儿子看到了，难道他就真的不担心，儿子会说出去吗？虽然薛晓鹏的自闭症很严重，但是并不是代表着他不会说话。” 第260章 旁证 赵燚迟疑着，不得不承认薛敏反驳说出的论点很有道理。 这是很正常结论，也是最合理的结论。 如果被他的儿子看到，难道他真的不担心他的儿子说出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甚至，按照一般的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这时候杀害看到这一幕的人，才是最正常的选择。 按照假设中的情况，反正，他已经杀掉了自己的父亲妻子，也不在乎多杀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夏丹更是双手一摊，说道：“虽然我做了这种假设，但是其中很多有很大的漏洞，薛敏说的这一点情况确实是存在的。再就是为什么薛晓鹏会坐在死者崔静娴的尸体旁边，将她的脑袋割下来，这种手段很残忍，薛老爷子也是一样的情况，如果是薛锐的话，他可能会杀害自己的父亲，却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是的，杀人已经够了，何必再把脑袋割下来？ 除非是心理有着严重的疾病，可是，薛锐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毛病？ 如果有，恐怕早就被别人发现了。 赵燚皱着眉头苦苦的思索着。 他们两个人，夏丹假设的情况都有着重大的疑点，这疑点，只有案发当时在场的人清楚。 犯罪嫌疑人总不会是薛菊香和薛晓芸吧？ 这更不合情理。 她们两个人一直没有离开薛敏的视线。 薛敏的脸上露出了不明白的神情，等待的解释。 他的内心深处，恐怕是宁愿相信薛晓鹏是凶手也不愿意相信薛锐是凶手，这无关乎理智，关乎感情。 人都有远近亲疏，，薛敏的感情现在影响了判断。 商讨之下，没有任何的结果。 就算推论的结果和真实犯罪情形一致，也需要有证据的支持。 所以推理只是推理，只是一种假设，真正的断案，还需要建立在证据之上。 现在最明显的证据，最大的嫌疑人，毫无疑问的，仍然是薛晓鹏。 正如薛敏说的，薛晓鹏现场犯罪的证据，几乎是无可推翻的铁证。 难道真的只是杀人的过程不清晰？ 赵燚觉得其中的证据并不充分。 他始终站在中立的第三方，客观的看待问题。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陈东的努力很有效果，他将薛家的佣人都请到了这里。 赵燚开始他们进行审讯。 都说司机是老板最亲密的人，他们第一个审讯的，也 是薛锐的司机。 通报了姓名，薛锐的司机显得很紧张。 “请你详细叙述一下昨天下午你正在做什么。” 赵燚的并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但是这位司机显然知道了什么，很是不安的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谁杀了人的。” 他的神情份外的紧张。 这是普通人最正常的反应。 只是赵燚并不知道他消息的来源。 “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有凶杀案的反生？” 赵燚的脸色很严肃。 这位司机的身体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神情很是为难的样子，蒋招娣在旁边开了口。 “这个事情很严重，法律有规定，包庇罪的刑罚需要我和你详细的解释一下吗？” 这句话一说，这位司机立刻连连摇头：“我说，我是在工作的群里知道这个消息的，在我的手机中，他们说的这个消息。来的时候，他们将我的手机拿走了。” 说着，这位司机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赵燚。 赵燚对身边的人的吩咐了一句，会呢快这位司机手机被拿了过来。 没错，他这样的高档的司机，也就说服务人员其实都有一个小圈子的，，像这样的事情，在小圈子里已经流传开来。 “这个人是谁？” 赵燚指着手机上第一个散发这个消息的人问这位司机。 司机马上说道：“是薛家别墅群的保安。” 赵燚立刻就明白了。 薛家住的，别看是独立别墅，其实也有安保人员的存在。他们只负责周围环境的安保工作，对具体的事情并不负责。 赵燚他们当初去的时候，拉响了警笛，如果是有心人的话，就会知道，薛家发生了凶杀案。 这样的事情，隐瞒是不可能的。 不要说这些安保人员，就算在警方内部，如果没有特别的保密条例，他们也会给新闻媒体透漏办案的过程。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请说一下，在案发当日，你们为什么会离开，在资料上记载，你们是全职的服务人员，按照正常的理由，你们是不应该离开的。” 赵燚看了这位司机大概好几分钟，才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他的目光看得这位司机冷汗都下来了。 正常人，面对这样审视的目光，很难做到平静的心态，就算他没有任何犯罪的行为也是一样。 听到赵燚的问题，这位司机反而松了一口气。 “昨天，我们老板举行家宴，给我们放假了。” 他这个回答相当的干净利落。 几乎是赵燚一开口，他就马上给出了答案。 “你们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任何的疑问吗？” 赵燚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很正常啊。我们的老板平时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没什么事情的时候，经常给我们放假的。比如说，每个周末，他会同夫人还有老爷子在一起聚餐，这个时候，他就会给我们放假，而且，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扣我们的工资……老板的人很好的。” 这位司机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 赵燚看了看夏丹，夏丹的眼中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也就是说，这种偶尔休假的时候很正常？” “是的。” 司机没有停顿的回答，让赵燚他们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天你们在什么时间离开的，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请仔细回忆一下。” 赵燚的询问没有任何的结果。 这位司机回答的离开的时间，是薛敏他们喝酒前大约半个小时，不说别的，当时大部分薛家的亲戚仍然在场，他们离开之后，也有大量的人证物证可以证明，他们本人是不在场的。 其实，对他们自身的嫌疑，赵燚也知道，几乎是没有的，但是毕竟是案发前几个小时在场的人员，该有的询问，仍然是必须的。 回答了赵燚的问题，这位司机仍然很紧张得看着他，不知道他又会询问什么问题。 “我想问一下，你是否知道。薛锐和死者崔静娴的关系怎么样？薛晓鹏与死者崔静娴的关系，还有就是薛锐与薛晓鹏的关系，麻烦你说一下。” 赵燚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是眼神很冷冽。 这位司机没有任何的隐瞒，马上就说道：“我们老板一家的关系……老板和老板娘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的……” 听到这个，赵燚的精神一振，马上问道：“可以详细说说吗？” 司机压低了声音，似乎帕海被人听见一样：“这个消息你可别说是我说出去的，其实我们老板有情人的。就是他聘请的秘书……” 赵燚忽然想起来，在昨天晚上，审问完薛锐之后，薛锐离开，有一位都市女郎，秘书打扮的模样，正在神情焦急的等待着薛锐。 这个人，始终没有迈入办案人员的视线中。 这不奇怪，当时发生的是事情很清晰明了，而薛锐的私生活，不在他们的调查范围之内的。 “哦？再具体一些。” 赵燚不动声色的问道。 “男人嘛，有钱就学坏。我们老板娘确实是很好的一个人，可是年纪 毕竟大了，和我们老板差不多同岁，男人都喜欢小姑娘的，老板的秘书，是应届毕业生，嘿嘿，你也知道的。” 这个司机的脸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神色。 赵燚的心中沉思的。 这位司机说的话应该是事实。 这样的情况，只要认真的调查，就能够调查出来真实的结果，他不会在方面信口开河。 老板的司机几乎可以说是这些人最信任的人之一了，他们掌握着具体的行踪，可以说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对方的身上。 当然，这只是在没有违反国家的法律这一层次上说的。 在国内，治安状况一向良好。 身家上亿的富豪很多很多。 发生恶性的事件却很少很少。 和外国相比，国内的富豪，除非是涉及到特别的科技，安全性上还是有相当的保证性的。 别看薛家身价百亿，薛锐是掌舵人，但是，对自己的安全防护上，并不夸张，从他仅有的两位保镖就能够看得出来。 赵燚了解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男人，只是他谨守着自己的原则。 “你听到过你们薛老板对家庭生活的不满？” 男人有钱出轨很正常，但是一般的男人，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真正离婚的，毕竟是很有限的。 既然是在这些佣人身上打探薛家人之间的关系，赵燚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嘿嘿，我当然知道了，我们薛老板，和他的秘书开房有多少回，我送他过去就不知道多少次了，他还在大学里包养了一个大学生，这个情况，老板娘是不知道的。” 司机没有任何的隐瞒，痛快的交代的。 这个司机很聪明。 他心中清楚的知道，他只是拿工资的人，没有必要，为自家的老板卖命，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薛敏的脸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这些话，他都听在了耳朵里，可是好说不好听。 赵燚当然不怎么关系薛锐的私人生活，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有钱人的通病。 沉吟着，赵燚接着问道：“你们老板和老板娘的关系怎么样？” 这位司机一听，立刻就笑了：“警官，你说呢？” 他反问着，没等赵燚回答，就接着说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傻瓜的，凡是把别人当成傻瓜的，自己都是傻瓜。我们老板娘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但是，但凡是女人，都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所以，和老板自然少不了争吵，只是这个事情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罢了。” 第261章 争执原因 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学坏就有钱，这句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蒋招娣听到这位司机说明的情况，脸已经黑下来了，但是仔细想想，倒也没有什么太惊讶的意思。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才是大部分有钱男人的真实想法。 好男人自然是有的，可惜薛锐却不是。 将这一情况记录在案。夏丹就皱起了眉头。 她推测着，如果假设凶手是薛锐的话，有多大的可能性，是为了让小三上位，谋杀的自己的妻子这样的可能性，她思来想去，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能性很小很小。 如果薛锐真的有这方面的想法，在第一次被发现的时候，或许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了，起码也是一个离婚的结果，但是，显然，死者崔静娴选择了忍耐。 都忍耐了，他再选择下杀手，这不符合逻辑 他这样的一个大老板，会权衡利弊。 离婚并不符合薛锐的利益。 而崔静娴的这一步推让，才会造成薛锐更加的肆无忌惮的又有了新欢。 “薛家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呢？” 蒋招娣问起了这个问题。 这位司机摇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是老板的专职司机，只负责他的上下班出差，所以，同薛家其他人接触的比较少。” 这在资料中可以查到的。 薛家其实会开车的人很多，薛菊香会，全职太太的崔静娴也会，薛锐也有驾照。 这位司机更多的其实是作为一个门面。 身为大老板，薛锐出行，总不好自己亲自开车，所以，才雇佣了这位司机。 既然在他并不知道更多更新的情况，赵燚他们的注意力自然也就放在了薛锐同他情人之间的关系上。 又询问了薛锐第一次劈腿的时间，交往的频率，等等这些方面细节的问题。 询问完这些，才让这位司机离开。 没有立刻进行讨论，马不停蹄的让第二位进来，接受他们的盘问。 他是厨师。 这位膀大腰圆的厨师，胖胖的，笑起来好像是弥勒佛一样。 他一进来，脸上就堆满了笑容，挨个的问好。 “请坐！请说一下你的姓名职业……” 通报完自己的基本的情况，厨师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赵燚他们。 “警官，不知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你为薛家服务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十年了。” 厨师立刻说道。 “这样说起来，薛家的情况你大部分都知道的吧？” “这……算是都清楚吧，毕竟呆的时间久了一些。” 厨师迟疑了片刻，才点点头。 “从资料上看，你和薛家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是这样的。” 要说，薛家还是有几分大富豪的模样的。 他们家并不是只有一处房产，这里的别墅，平常只是最为度假休闲时候，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天。 即便是这样，他们过来的时候，也不是只有自己一家人过来，还带来了用得很顺手的司机、佣人、厨师等等。 这位厨师别看外表看起来乐呵呵的，但是其实警惕性很高的。 想来，他有着一手不俗的厨艺是一定的，不然也不会被长期的雇佣，更重要的，就是他的嘴一定很严。 从来不会将他看到的，听到的说出去，不然薛家早就会同他接触雇佣关系了。 可是，他就算再警惕，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赵燚他们身份上天然的优势，再加上谈话的技巧，很多真实薛家的关系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薛老爷子和薛锐的关系总体来说还是很融洽的，他们父子两个几乎从来没有争吵过，之所以说是几乎，那是因为在前一段时间发生过争执，但是具体的内容，他并不清楚。 这次的争吵，也是薛家的一位佣人随口说出的。 厨师对这个事情并不关心，他只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 再说，他觉得这个事情也很正常，毕竟舌头哪有不碰牙的，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难免有着磕磕绊绊的，在他的眼中，薛家已经是难得和睦了。 除了对待薛晓鹏的教育问题上，他有着不同的看法。 只是，他只是一个厨师，虽然被雇佣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却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至于两位死者的关系，崔静娴和薛老爷子，同样可以用很融洽还形容。 在这位厨师的眼中，崔静娴是一个很合格的儿媳妇，又举出了几个小细节来证明他说的话。 至于薛锐和薛菊香之间的关系，他觉得有些冷淡。 因为他们兄妹之间的交流很少，大多数时间见了面，也只是很正常的打着招呼，并没有一般兄妹之间的亲密。 偶尔几次他听见，也是薛菊香同薛锐要钱。 薛菊香的事业，完全就是公益性质的，所以要持续的进行资金的投入。 大头，自然是薛家的支持，社会上的好心人不少，但是最重要的资金来源，却是薛家。对薛菊香的事业，薛老爷子是鼎力支持的，薛锐持有很保留的态度，所以给钱上面，并不是特别的痛快，但是也没有故意刁难的意思。 毕竟，薛菊香花费的钱，在薛锐的眼中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他犯不着因为这个原因，将自己的名声搞臭。 像他这样，事业做到一定高度的商人，还是很在意自己的羽毛的，轻易的，不想曝出什么负面的新闻。 这位厨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除了他提了一句，薛玉海父子曾经发生过的争吵。 很快，盘问到了最后一个人，这是一位打扮得很干净的中年妇女，她负责薛家人的保洁。 厨师嘴中说的，知道的争吵的消息，就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她当然也是一个嘴很严的人，只是她和那位厨师在薛家呆的时间长了，两个人很熟悉，也是无意间说起的这个事情。 惯例让她先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姓名，这样的基本信息。 夏丹才很随意的问道：“薛家的住宅不少，都是你一个人打理卫生吗？” “当然不是的，其实还有其他佣人的，只是他们做的时间都不长。” 中年妇女马上摇摇头。 开玩笑，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一天下来，也不可能将一栋别墅打扫得让人满意。 听到她这样说，夏丹马上问道：“这是为什么？薛家人不好？还是工资太低，其他人做不下去？” “这倒不是，薛家给出的工资比市面的工资还是要高的，薛家的人也是很好的。只是薛老板的要求很高，他可以说是一个有着轻微洁癖的人，如果打扫得不满意，他就会让人返工。” “洁癖？” 这倒是一个新情况，将这个信息记录下来。 “应该说是洁癖吧，其实这也没什么的，薛老板给出的工资高，要求高自然也是正常的。他们家人很满意我的工作态度，后来做的久了，索性让我负责这一方面的工作，工资也比以前涨了一大截。” 中年妇女对这一点还是很高兴的。　　夏丹又问起薛玉海父子吵架的事情。 她很坦白：“具体因为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当时我正在卧室的门外，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只是薛老板从卧室中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他让我进卧室打扫一下卫生，卧室里，一个茶杯也被摔碎了，薛老爷子的脸色也很差。” “原因呢？” 夏丹立刻追问道。 她的追问，让这位中年妇女的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那你还记得，当时的发生争吵的日子是哪一天吧？” 赵燚忽然开口。 “记得啊，第二天就买了来这里的机票，就是来这里的前一天晚上。” 中年妇女马上说了一句。 这个情况让在场的人对视了一眼。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们的心中都有猜测。 第二天来到了这边，显然，前一天晚上，应该是得到了薛敏同他们dna匹配的消息通知了他们。 这是一个大好事，可是为什么薛玉海父子之间会爆发争执呢？ 这个争执的内容，他们更想知道了。 因为她白天都呆在薛家，所以对薛家的情况知道得很多，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她都知道。 他们也没有继续逼问中年妇女的意思，看她的神情，她是真的不知道具体原因了。 “麻烦你说一些薛锐夫妻和薛晓鹏之间的关系好吗？” 夏丹很客气的问道。 她又问起了这个情况。 “这个，怎么说呢，小鹏其实很可怜的！” 中年妇女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了怜悯。 想了想，她才继续说道：“我家的小子和小鹏的年纪差不多大，整天就知道疯玩，这也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有毛病，可是小鹏，我什么时候看到，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家庭教师给他补习，他的成绩其实很好了，可是薛老板还是不满足，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什么样的人，真是太辛苦了。” 这大概是她最直接的印象。 给一个小孩子，用辛苦两个字来形容，显然，她是真的很同情薛晓鹏。 “夫人人是好人，可是……哎！其实我也隐约的跟夫人说起过孩子的教育问题，可是夫人是个没主见的，她没什么主意，老板怎么说，她就要求小鹏怎么做。有的时候，我看着那孩子都有些心疼，也不知道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这么心狠。早两年，小鹏哭着喊着说要玩一会儿，可是夫人就是不同意，还狠狠的打了小鹏的屁股，从那以后，小鹏就不说话了，估计他的自闭症，和这个也很有关系。” 中年妇女的叙述，让在场的人心中了然。 他们能够想象得到，当时薛晓鹏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所以，对他案发时候出现那样的行为，似乎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他的心中大概恨极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吧。 甚至可以说，恨他的母亲要超过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父亲只是制定了一个学习的计划，而他的母亲，才是计划的执行者。 崔静娴又是一个全职太太，除了保养自身，就是监督自己的儿子了。 她也有充足的时间。 这样一来，薛晓鹏自然就成了悲剧了。 客气得将这位中年妇女送走，几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了一下。 “我们有必要好好的讨论一下了。” 赵燚如是说着，众人一起来到了会议室。 第262章 误会 一坐下来，赵燚就马上说道：“咱们要弄清楚，因为什么原因，在来这里的前一天，薛玉海父子会发生争吵，这一点很重要。” 听到赵燚这样说，薛敏本来无神的眼睛忽然愣住了，他下意识的就坐直了身体，张了张嘴，想要询问，最后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还是要回避的，能够让他在这里旁听，这还是因为他们所里的权限很高，加上赵燚他们很信任他。 不然的话，薛敏根本就不能够呆在这里。 薛敏对这一点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才强行按住自己心中的焦躁，选择了继续倾听。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知道？直接询问薛锐？如果薛锐是真凶的话，那么当天的争吵，必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不会同我们说真话的。如果他不是凶手，那这个问题就无足轻重。” 蒋招娣很冷静的说道。 “没错。除了薛锐，薛老爷子也知道真实的情况，可惜他已经死了。作为薛锐的枕边人，崔静娴，可有可能知道，至于其他人，有没有可能知道呢？” 夏丹看似询问的话，在场的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一个人，那就是薛菊香。 如果说谁还有可能知道这个消息，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薛菊香了。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本地的同行走了进来，说道：“蒋局，外面受害人的家属薛锐薛先生，想要见你们一面。” 薛锐来了？ 还要求见他们。 这个消息倒是没有特别出乎在场人的预料。 想了想，蒋招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赵燚，赵燚对她点点头，她才说道：“请他来这里吧。” 这位同行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将咱们的资料收一下，一些不适合让他看到的资料要放好。” 赵燚叮嘱了一句。 虽然说，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几乎不太可能薛锐有胆量翻看这些资料，但是赵燚仍然很小心。 不长时间，本来散乱的资料被放得很整齐了。 薛锐、薛菊香，还有她怀抱着薛晓芸，出现在了会议室中。 薛锐换了一身全黑的西服，薛菊香也是一身黑色。 “你好，不知道薛先生有什么事情要见我们呢？” 赵燚还是很客气的让他做下。 “我想询问一下，你们大概什么时间能够结案？毕竟我还要料理贾家父的后事，再就是薛敏……” 他看向了薛敏，薛敏的目光炯炯的同样在看着他。 薛锐叹了一口气：“父亲生前有一些好友，这后事该怎么办，我们兄弟两个还要商量一下。” “这个，时间上不好说！恐怕你要稍稍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 赵燚含糊不清的说道。 薛锐很奇怪的看着赵燚：“这个案子很明显了，你们怎么还要花费一段时间？是不是中间有些麻烦？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提。” 他的这个态度，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凶手又是他的儿子，案情出现了变化，他确实应该惊讶，但是，明显得，现在薛锐似乎在催促他们结案一样。 薛锐的语气不明显，但是夏丹却听出来，赵燚也听出来了。 他这断时间没少研究犯罪心理学。 那些下人被盘问，这个事情肯定是瞒不过薛锐的。 “现在案情还在保密的阶段，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会同薛先生说的。” 赵燚不动声色的回答了一句。 “好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薛锐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然后他仍然看向了薛敏，说道：“小敏，你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说。” 薛敏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这一个要求。 赵燚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在他们快要出这个会议室大门的时候，夏丹忽然开口说道：“薛女士，麻烦你留步，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我？” 薛菊香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着夏丹。 夏丹肯定的点点头。 薛菊香准备把怀中的小芸递给薛锐，可是小芸却搂住了薛菊香的脖子，不肯撒手。 她大概是吓坏了。 薛锐本来准备接过来的双手僵在了半空中，这让他的脸色有些发黑，却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女儿。 “小芸不要紧吧？” 薛菊香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对夏丹这样问道。 夏丹想了想，点点头：“没关系，就两句话，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 “好。” 薛锐和薛敏出了会议室，暂时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会说些什么，薛敏等会回来，一定会告诉他们的。 “请坐。是这样的，我们得到消息，在你们来这里的前一天晚上，似乎令尊同薛锐发生过争执？不知道你对这个情况了解吗？” 夏丹直接了当的开口询问道。 “有这回事？我不知道啊！” 薛菊香皱起了眉头。 “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令尊生前对你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事情？” 蒋招娣追问道。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记错的。得到小弟的消息，是在当天下午，我下午去了一趟大哥的别墅，约好了明天一早的飞机的，晚上我并不在那里。不过，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似乎上飞机前，我父亲的脸色不太好，我当时以为是他身体的原因，还劝过他，不要奔波了，等我们接小弟回去，他在家里等着就行，可是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我们拗不过他，索性带着家庭医生一起来了。” 薛菊香没有任何隐瞒的，将当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老爷子的脸色恢复正常了呢？” “在下了飞机休息了一夜就正常了，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老爷子确实没有同我说起过他同我大哥吵架的事情。” 薛菊香再次强调了这一点。 “好吧，麻烦你了。” 夏丹站起身，客气得同薛菊香握了握手。 薛菊香同样站起来，她的眼中有些迟疑，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的问道：“这个事情同案子本身没有什么关系吧？你们，你们总不会怀疑我大哥吧？” 虽然说薛菊香的学历不高，但是终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脑瓜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的背后隐藏的问题。 “案情还在保密阶段，所以，现在还不能对你公开，谢谢你的配合了。你可以随时离开。” 夏丹这句话其实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薛菊香听明白了，可是她还是没有马上离去，反而说道：“你们搞错了，不是的，当时我第一个到现场的，看到的就是小鹏那样做的……” 她说着，还不忘捂住了小芸的耳朵。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在意小芸的感受，对她也很好。 现在，小芸是薛家三代唯一的宝贝疙瘩了。 “我们知道，我们自然有我们询问的理由，请薛女士不要多想。” 夏丹这样的话，并没有打消薛菊香的顾虑，她拉着小芸往外走，忽然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大声的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小弟他怎么能这么做！” 她的神色在这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拉着小芸，匆匆的就离开了，这时候，薛敏也正好往回走。 两个人差一点撞了一个满怀。 “大姐……” 薛敏连忙扶住了薛菊香，薛菊香却重重的甩开了薛敏的手：“别叫我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说着，她拉起小芸，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薛敏在她的身后，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想要挽留一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她，可是，终于无力将手放下。 回到会议室，薛敏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大姐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现在完全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朝头脑。 “估计薛菊香是误会咱们了。” 赵燚倒是想明白了，对薛敏这样说道。 “误会？她和咱们有什么误会？” “刚才夏丹询问了她关于你父亲和薛锐争执的内容，再加上结案的日期不确定，估计她以为，咱们是故意将罪名安在你大哥的头上，至于原因是为了什么，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为什么吧？” 赵燚坐了下来，他只是给薛敏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薛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道：“为什么？” 他终究是一个头脑很灵活的人，这句话刚问出来，他自己就想到了原因。 薛家这么有钱，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人命案子。 如果薛锐被指定为凶手的话，那么获益最大的人，就成了薛敏了。 也不怪薛菊香会这么想了，薛家上百亿的资产，估计她觉得，薛敏是在同他的同事们一起，合谋薛家的家产。 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薛敏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这让我怎么跟她解释？” “不用解释，这个事情清者自清，咱们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等到结案了，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薛锐同你说了什么？他今天来的目的，似乎不太简单。” 夏丹安慰着薛敏，马上又询问起他们交谈的内容。 “给咱们送好处来了，这张卡里有五百万，他说是给咱们的办案经费，我不想要的，可是被他硬塞给我了。还有另一张卡，他估计要回去了，公司出了些问题，要他回去处理一下。等到咱们这边结案，我负责把老爷子的尸体托运回老家。” 薛敏拿出了两张卡，坦白的说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办案经费，咱们是肯定不会收的。” 赵燚这样说道。 “还能怎么处理，等到再见到他的时候，将卡还给他就是了。” “你没有询问他们争执的内容吗？” 夏丹觉得薛敏肯定会问这个问题，事实上，她还真的很了解薛敏的性格。 “问了，我大哥说，是他不想让老爷子奔波的，可是老爷子发了火，没办法，他才同意的。” 薛敏这样说着，这个理由，似乎很合理。 第263章 关键证据 “你们觉得，薛锐说的这个理由，有几分的可信度？” 赵燚询问着在场的众人。 “我个人觉得，他应该是在隐瞒着什么。” 夏丹想了想，面色颇为凝重的说道。 薛敏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真的觉得我大哥有问题？” “恐怕是这样的，如果他今天没有同我们见面，我恐怕还不能肯定，但是今天他这样一来，我反而确定了，他确实隐瞒了一些情况。至于这个情况，到底同案子本身有没有关系，倒是不好说。” 夏丹同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打交代太久了，其中甄别的能力，几乎成了本能一样。 她继续说着自己怀疑的理由：“他在会议室中的话不多，话语中却透漏出了几个意思。首先，他在催促着咱们结案。这不符合正常人的心理的。” 按照正常家属的想法，他们肯定是想要知道真相的，但是薛锐的话语中，却隐藏着让他们早点结案的意思。 他用着料理后事作为掩饰的原因。 这其实并不怎么恰当。 “你们想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的儿子，他对这个儿子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咱们都能够看得出来。这种情况下，如果案情碰到了难题，就说明凶手似乎不是他的儿子，正常情况下，一个父亲，这时候应该执着于找出另外的凶手，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你们说呢？” 众人纷纷点头。 夏丹继续说道：“他说这个案子很明显，这是不希望我们再继续查下去了，而且，他还若有若无的打探着咱们案情的进展。再就是，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吗，昨天他说的，会一直等待着结案。毕竟这他父亲同妻子死亡的案件，又关押着他的儿子，这种情况下，他的公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第二天就变卦了？” 这显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情况。 夏丹对薛敏投向了询问的目光。 薛敏说道：“是一处工厂里面，工人同保安发生了肢体冲突，员工受伤了，有多人住院，这个事情影响有些恶劣……” 他的神情很是迟疑。 刚才他还觉得这个事情薛锐回去处理也正常，但是现在听到夏丹说的话，他就觉得不正常了 夏丹这一下更加肯定的说道：“这个薛锐绝对有问题！我的原因很简单，除非是薛家面临着破产的危机，不然这样的问题，不值得他一个大老板亲自出面！这里的事情明显要比他工厂出问题要重要的多，他的产业很多，一间工厂，就算倒闭，对薛家也是无足轻重的。” 众人纷纷点头。 赵燚却皱起了眉头：“可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除非薛晓鹏能开口。” “是啊，这才是最困难的一点。” 夏丹也泛起了为难的神色。 表面上看起来，薛锐将自己撇清了。 “再查！另外，薛晓鹏的那些家庭教师什么时候到？还有在学校里，薛晓鹏的老师，咱们都联系过了吧？儿童问题专家呢？” 赵燚从来没有放弃让薛晓鹏开口的打算。 显然，薛晓鹏的家人让他开口的想法破灭，那么只能找一些熟悉他的人，还有就是儿童问题专家了。 “我的建议是去薛家的老家，因为人员涉及到的太多，我们不可能让这些人都来这里的。儿童问题专家上面倒是帮咱们联系了，随时可以过来。” 夏丹提议说道。 她说的也是一个很现实的情况。 单位的经费确实很充足，让那些人协助调查，起码要给那些人报销来回的路费，仔细想想，其实没有必要。 反而，去薛家的老家更方便一些。 “可行。” 赵燚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夏丹说出的想法很合理，他马上就赞同了。 “另外，咱们要查一下，薛锐在昨天晚上回去发生了什么，这也很重要。”　　赵燚想到了这一点。 “没错，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了。” 夏丹立刻赞同。 其实，这也不是她有意忽略了，起码在今天之前，薛锐并不在她的重点名单上，所以，夏丹对薛锐的关注度不够。 “薛敏，薛锐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城市？” “他说是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 薛敏看了看表。 “咱们抓紧时间！时间上还来得及。” 赵燚看了看表，现在还没到中午。 陈东去办理托运的手续，毕竟要带着两具尸体上飞机，如果不是他们，一般人恐怕真的很难办。 而赵燚他们，则去了薛锐下榻的酒店。 夏丹专门叮嘱了薛敏，让他留意薛锐的表情。 到了酒店，正看到一大群人正在办理退房的手续，这些人，薛敏都认识的，是薛家的亲戚。 薛家就爱那个这里的酒店包了下来，临时作为他们的住处。 看到薛敏，这些亲戚并没有围上来，反而在窃窃私语着什么，这让薛敏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薛锐正在大厅中休息，他当然不会亲自出面办这个小事的。 看到薛敏，他的表情明显的一愣，然后笑呵呵的站起身，对薛敏招了招手：“小敏，你怎么过来了？” “是这样的，案子基本上没有什么疑问了，所以看看你走了没有，我的同事正在办理托运的手续，如果没什么意外，我们应该是同一趟飞机。” 他这样说着，薛锐的神色一松，马上问道：“上午的时候不是说时间还不确定吗？” “是的，那是因为案情的保密需要，不能对外人透漏案情的进展。我们办案的规矩是很严格的，希望大哥不要介意。” 薛敏的话让薛锐点点头，理解的说道：“严一些好。小鹏还好吧？他以后的生活还要你多多费心。” 薛锐迟疑了一下，然后理所当然的说道。 薛锐深深得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这是应该的。少管所的生活其实比监狱要强不少的，在里面，也有专门的老师，也不知道法院会怎么判，说不准，还会专门给小鹏找一些儿童问题专家。” 薛锐苦笑着摇摇头：“不瞒你说，自从小鹏再也不说话了之后，国内有名的儿童问题专家我几乎都找遍了，钱花了不少，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 他摇摇头，神情中似乎对那些儿童问题专家很是不满。 “大哥，这是你给的办案经费，你收下吧。” 薛敏将两个卡还给薛锐。 “你留着吧，咱说，办理托运什么的都要花钱，我作为大哥，怎么能让你拿这部分钱……” 兄弟两个人在那里你推我让的，到底，薛锐还是没有拗过薛敏。 “既然你不要我给你的卡，那我就跟你说一下咱们薛家的产业吧。现在公司在我的管理下，你要不要来帮我？” 薛敏摇摇头：“我现在的工作很稳定，没有想要换工作的意思。薛家产业是大哥你一手打拼下来的，不用同我说的。” “这怎么可以！你的体内也流淌着咱们薛家的血，自然有资格分享咱们家族的福利。这样，每年你的分红就定为一千万吧，如果钱不够花的话，你尽管和我开口。这个你不能拒绝，小鹏在里面还需要你操心，我都明白，上下打点，让他在里面过得好一些，都需要花费的，我能做的事情不多。” 薛锐的态度很是坚决。 薛敏这一次想了想，倒是没有再次拒绝。 他们两个在大厅中谈话，赵燚他们已经避开了众人的视线，来到了酒店总经理的办公室。 将自己的证件给他看，赵燚提出了要看酒店的监控录像。 这一点，酒店里的人是不敢拒绝的。 “我们酒店在市里面的条件算是很好的，所以监控设备运转正常。这是所有楼层的监控视频，不知道你们要看哪一天的什么时间的？” 将赵燚他们带到监控室，总经理客气的询问道。 夏丹翻看着手中的入住客人的资料，看了薛锐的名字，说道：“最高那一层的。昨天晚上十点以后的。” 视频很快就被掉了出来，画质很清晰。 薛锐离开警局的时间，就是晚上十点以后。 画面中始终空无一人，操作人员快进着。 大概十点半左右，就看到薛锐一行人出现了。 他们没有说话的意思，薛锐更是直接进入到了这家酒店中最好的总统套房。 薛菊香和薛晓芸，住在了他隔壁的房间。 等到薛菊香他们一进去，本来在另一扇门前站着的，准备开门的薛锐的秘书，悄悄的到了薛锐的门前，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视频一直在快进，一直到凌晨四点，也没有人出现。 大概早上六点的时候，这位女秘书才打开了门，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人，这才走了出来，然后下了楼。 赵燚他们始终一言不发的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画面中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薛菊香和薛晓芸、薛锐，这些人都下楼了。 “可以了。” 赵燚说道，操作人员将视频关闭。 想了想，赵燚又说道：“调出前两天这一层的视频。” 蒋招娣很奇怪的看着赵燚，低声问道：“前两天，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薛锐他们一直在薛家的别墅里住的。” 赵燚示意蒋招娣稍安勿躁。 很快，通过视频，发现在案发当日的上午，薛锐其实有来这里的，他的女秘书住的就是这间总统套房。 这倒是不奇怪。 薛锐在口供中说，有工作要处理。 再往前翻，就会发现，这间总统套房其实一直都是那位女秘书在住着的。 “薛锐倒是大方，让自己的女秘书住总统套房。” 蒋招娣的眼中满满的都是讽刺。 赵燚忽然问道：“咱们的人，在那间别墅里没有发现什么带血的衣服吧？” 夏丹马上就明白赵燚的意思了。 如果凶手是薛锐，薛锐行凶之后，身上肯定沾了血迹，但是他们当时并没有发现，所以，真凶是他的话，这衣服肯定是被他处理了。 会怎么处理？ 下水道是唯一的一个选择！ 夏丹肯定的说道：“没有发现，如果有发现的话，一定不会遗漏这样明显的线索。” “别墅还在封存着？” “是的，还没有通知他们可以进行清理。” 夏丹的回答让赵燚的精神有些振奋。 “立刻安排人，检查那间别墅的除水处理系统，看看里面有没有带血的衣服！” “还有一种可能，他会不会穿了两件衣服？，毕竟就算当时他穿了两件衬衣，咱们也不会发现。” 夏丹立刻想到，这个过程中，假设成立，薛锐只有这两个地方处理掉证据。 “有这个可能，请问，你们的污水处理系统是如何运转的？” 这些谈话，并没有避讳这位酒店的负责人。 他恨不得自己没有带耳朵，听到耳中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心惊肉跳的。 面对赵燚的询问，他马上就说道：“有独立的污水处理系统的。只是你们想要检查，却需要专业的人员进行配合。” “最快什么时候能检查完？” 赵燚看了看手表。 “起码也要大半天吧。” “这样，咱们原定计划不变，让陈东回来，检查这两处的污水处理系统，看看能不能找到这方面的线索。如果有的话，就不言而喻了！” 夏丹立刻给了陈东通电话。 第264章 束手无策 陈东一接到夏丹的电话，在电话里传达了赵燚的命令。 马上陈东夸张得大叫着说道：“不是吧，夏姐，这样的事情交给我？” 他正在办理着托运的手续，还没有完成。 立刻，让机场的工作人员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陈东不得不压低了声音。 “怎么？你还有些不满意的地方？这是工作。” “不是，夏姐。你说，污水处理那都是什么玩意啊，你也知道的，那味道，光想想就能感觉到其中的酸爽了，还让我亲自体验一下，我……” 陈东相当的不情愿了。 “那好，你不留下我留下来做这个事情……” 夏丹略有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种行为，在她的眼中就是推诿。 听到夏丹这样说，陈东立刻紧张了：“别，别，这样的活我干吧，放心夏姐，我保证干得漂漂亮亮的，不会放弃其中遗漏的线索。” 他怎么舍得让夏丹做这样的事情。 夏丹听到他的保证，语气缓和了下来。 她想了想，才说道：“重点的调查地点，应该是薛家的别墅。薛锐有洁癖，所以，这个地方最有可能。” “我明白了！” 陈东立刻应了下来。 “先生，请问你要不要继续办理托运手续了？” 工作人员客气的询问着。 陈东先前给他看过自己的证件，所以，工作人员二话没说就开始给他办手续。 只是接了一个电话，似乎眼前的这个人又不走了。 “当然要办。到时候到了地点，拿了这个票就能取是吧？” “是这样的。” 不提陈东，赵燚几个人将这份监控视频的资料拷贝下来，然后往外走着。 蒋招娣压低了声音对赵燚说道：“咱们有没有必要审问一下他的那位女秘书？” 赵燚有些心动。 显然，这位女秘书同薛锐的关系很亲密的。 可以说，薛锐昨天晚上休息的情况被外人知道了，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父亲和妻子遇害，他还有心情让他的女秘书留宿，这样的人品肯定会被别人质疑的。 心中权衡了片刻，赵燚才说道：“暂时不必了，什么时候审问这个人都可以， 咱们先前盘问薛家的下人，已经引起了薛锐的注意，等到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再审讯她也不迟。” 一路无话。 到了薛家的老家，当地警方已经提前接到了通知，在机场开辟了一条专用的通道，准备将薛老爷子和崔静娴的遗体转移离开。 看着忙碌的这些人，薛锐疑惑的问身边的薛敏：“小敏，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差不多结案了吗？怎么不把老爷子他们的遗体还给我们？” “大哥不要着急，还有最后的一点程序要走。估计时间不会长的。” 薛敏这样说道。 薛锐沉吟了片刻：“这样，我来准备老爷子的后事，你先跟着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咱们薛家，在本地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如果碰到什么麻烦，记得给我打电话。” “也好。” 薛敏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上了赵燚他们的车，薛敏神情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几分钟，赵燚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你感觉薛锐有没有问题？” “有！问题很严重。” 薛敏肯定的说着，他先是说了两个人在酒店中的谈话，然后又说了刚才下飞机时候，薛锐的话。 “他肯定是有问题的！在酒店的时候，他听说案子没问题的时候，神情明显得很放松，虽然后来他想要掩饰，但是我仍旧看出来了；再就是刚刚在机场，他让我跟上来，有很大可能是为了防止有什么变故，想从我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小鹏，他问都没有问一句。” 薛敏怜悯的看了一眼，在后排坐着的薛晓鹏。 薛晓鹏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低着头，仍然是一言不发。 赵燚叹息了一声，沉声说道：“咱们先到市局，然后通知那些和薛晓鹏比较熟悉的人，看看能不能让他说话吧！” 如果薛晓鹏能够开口的话，那么就会真正的得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晓鹏学校的班主任，在赵燚他们刚刚到的时候，已经提前在那里等待了。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短发，不施粉黛，眼角已经微微有了鱼尾纹。班主任从来都是一个很操心的工作，不然，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注意保养一些，本不会起皱纹的。 她一看到薛晓鹏，一脸的心疼走了过来：“您好，我刚刚得到消息，知道小鹏出事了，这孩子很乖的，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班主任分别同赵燚他们握了握手，嘴里还不忘说着。 薛晓鹏看到她的时候，眼睛明显得亮了起来，随后，又低下了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里面谈。” 当地的同行已经给他们腾出了办公室。 已经有工作人员，将这位班主任的基本资料递给了赵燚。 他们办案还是很有水平的，知道赵燚人生地不熟的，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人手，很妥贴。 这位班主任是市里一家私立小学的教师，水平很高，有着高级教师的职称。她是从一年级跟班上来的，一直教着薛晓鹏到了现在，对薛晓鹏已经很熟悉了。 资料很短，赵燚看完之后，就将这份资料交给其他人传阅了一遍。 “您有办法让薛晓鹏开口吗？” 赵燚的话让这位班主任的脸上浮现出了为难：“我可以试试，但是我并不敢保证。” 赵燚的心中有些失望，倒是也没有太奇怪。 除了薛晓鹏的家人，应该就属这位班主任同他接触的时间最长了，她要是没办法，估计认识薛晓鹏的其他熟人，也够呛。 “我很心疼这个孩子的，哎……” 班主任叹息了一声，然后温和的对薛晓鹏问道：“小鹏，和我说句话好吗？” 小鹏抬起头，看着她，又低下了头。 有效果！ 赵燚他们的精神都很振奋，这位班主任和小鹏的关系很好，从她一出现，薛晓鹏就表现的有反应。 要知道，其他人的问话，他根本就理也不理的，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止是赵燚，夏丹她们同样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位班主任。 班主任再度询问了薛晓鹏几句。 可是，薛晓鹏这一次再没有其他反应了。 “哎，这孩子我已经有两年没听他说过一句话了。我能问问，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班主任摇摇头，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 赵燚想了想，摇摇头：“这个案子目前还在审查阶段，所以不适合对外公开，如果你能帮助我们的话，我们会告诉你部分案情……” 班主任理解的点点头：“其实我一直都有研究小鹏的自闭症的，也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询问过很多的儿童专家，他的自闭症，最重要的，就是家庭环境，毕竟不管其他人再怎么努力，也代替不了他的父母。我跟他的父母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是薛先生太忙了，至于崔女士……”　　班主任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这对父母了。 看她的神情，对薛晓鹏的关心不似作伪。 夏丹一直在思考着，她这时候开口问道：“我听说，小鹏的成绩很好？” “是这样的，小鹏在年级的成绩里名列前茅的，每次考试都会拿满分。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学完了全部小学的课程。” 班主任马上说道，眼中有着疼惜。 “哦？那他的这种自闭症，又 是怎么听课的呢？” 夏丹追问了一句。按说一般的自闭症，都是拒绝和外面沟通的，其实很难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学习。 “我不知道。每次上课，他也会盯着黑板看，我不知道他听没有听课，或许有听的吧。他从来不回答问题，各科的老师也都知道他的这个情况，每次发卷子他也会做，做的很工整。” 班主任的回答仍然让在场的人毫无办法。 她在这里又陪着薛晓鹏呆了好几个小时，终究，她还是有着自己的工作的，不得不离开。 薛晓鹏的家庭教师，都有哪些人，这方面的情况不难被掌握。 薛锐给他找的，都是大培训机构的金牌教师，很快，就联系上了他们。 可惜，他们来了之后，尝试了几次，就放弃了。 他们同薛锐接触的远远比不上那位班主任，班主任都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们同样也没有。 儿童问题专家终于到了。 这位一位年过花甲的老教授。 “余教授，真是辛苦你了，还劳烦你大老远的奔波而来。” 蒋招娣第一个对这位老教授伸出了手。 老教授很是爽朗得笑道：“这是应该的！都是为了工作。那位薛晓鹏的自闭症案例，其实我一直都有过研究的，也同他本人接触过，说实话啊，很棘手啊，咱们进去说？” “是，是我们失礼了，您请。” 蒋招娣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同身边的人介绍着这位余教授的身份。 他是国内儿童教育的权威专家，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气，有着丰富的经验，对待儿童的心理问题，有着很深的研究。 “小鹏，还记得我吗？” 余教授笑着同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的薛晓鹏打了一声招呼，没有意外，薛晓鹏没有回话的意思。 “我上一次见到他是一年半前，病情还没有这么严重。当初，我就建议过这对孩子的父母，放下工作，带着这个孩子出去旅游，旅游上一年，不学习，只是玩，对这个病情会有很大的帮助，看起来，他们并没有听进去。我能问问，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看他对外界的环境很排斥。” 余教授果然不愧是权威专家，他盯着薛晓鹏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了薛晓鹏的问题，比以前更严重了。 “余教授是可以信任的，他是上面帮咱们找来的人选。” 蒋招娣低声提醒了赵燚一句。 “事情是这样的……” 赵燚刚准备说，就被余教授打断了：“等等，咱们不能当着他的面前说，这对孩子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只够赵燚一个人能够听见。 按照常理，薛晓鹏现在把自己封闭在他的心理之中，不会对外界有什么反应。可是这位余教授，仍然不赞同赵燚直接在这里说明情况。 换了一间办公室，余教授才解释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你们看他的似乎不对外界产生反应，实际上，他的潜意识里，仍然会对周围的环境有所反应的。” 第265章 权威专家 将这个案子大概的叙述了一遍。 夏丹采用的是最客观的叙述方式，没有参杂自己一丝的个人倾向。 余教授听着，最后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问题很严重啊。” “哦？您怎么看？” 蒋招娣亲自给这位余教授倒了一杯茶水。 “当初我就建议过，要尽量保持这个儿童的心情愉快，另外，就是各方面都不要刺激他。不管这个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他看到了母亲的死亡，这都会给他留下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 余教授一脸的凝重。 “您认为，他会不会杀害自己的母亲呢？从薛晓鹏的心理疾病来讲，有没有这样的暴力倾向呢？” 虽然说，现在薛锐的嫌疑在不断的增大，但是，那都是众人的推断。事实上，从客观角度来说，薛晓鹏仍旧是第一嫌疑人。 因为有人证。 薛敏他们几个人，亲眼看到了当时的那一幕。 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很难推翻这个。 “这是很有可能的。” 余教授沉吟了片刻，用不是特别肯定的语气说道。 赵燚他们认真的倾听着，他们等待着这位余教授说出他的理由。 他当然不会是凭空猜测的，必然有着自己的理由。 “我最初接触的时候，同这个孩子的父母，讨论过他平时的生活，这个孩子的问题，曾经我在大学的课堂上，也作为了一个很经典的案例进行分析。其中有一个学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他仔细的回想着，事情过去的有点长，只是这个事情给他留下的印象足够深，才他能想起来。 “我的学生说，这个孩子长期处在父母的高压之下，而孩子的母亲，对孩子的生活管理很严格，并且有着打骂的行为，整个家庭生活的环境其实很糟糕的，他为了让自己不挨打不挨骂，所以努力的学习，而自己却变得更加沉默，这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家，不是避风的港湾，而是一个比学校更恐怖的地方……” 余教授慢慢的说着。 他的关于崔静娴的打骂的教育方式，其实赵燚他们多少也有所了解。在卷宗中，薛晓鹏两年前，曾经被崔静娴狠狠的打过一回，从那一回，他的病情才更加严重。 以前，这个孩子还会偶尔开口的。 虽然次数很少，但是也不会和现在一样，两年了，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种高压的学习生活环境，表面上看起来，孩子的学习成绩有进步，他也很安静，但是，他的心理必然是有着严重的逆反的心理的，所以，说不定就会有这种隐藏得很深的暴力行为。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其实并不算多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我在当时，就提醒过这对父母，我那时候，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有自残自杀的倾向。” 说着余教授连连摇头，脸上写满了遗憾。 “那您认为，现在还有办法让他重新开口吗？” 赵燚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如果薛晓鹏能够开口的话，那么，整个案子其实会很简单。 “恐怕很难，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抹平他的心理阴影。就好像是盖房子一样，破坏一个房子，用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建设一个房子呢？这两者花费的时间根本就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余教授想了想，这样回答着。　　“那您认为，我们以后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恢复正常？毕竟他现在还小，还有未来。” 薛敏关心的问了这个问题，作为孩子的叔叔，他不能不关心。 “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的建议是，对他的生活环境重新安排，甚至，我认为，可以提议法官剥夺孩子父亲的监护权。因为，这个父亲太不合格了，孩子看到他，就会加重病情。” 余教授郑重的说道。 “您的建议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另外，您真的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让这个孩子开口吗？” 赵燚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余教授摇摇头：“我可以试试，但是效果恐怕不理想，你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那就请您试试吧。麻烦您了。您都有什么需要吗？” “当然，治疗他的自闭症，我还需要一些道具的配合，我提议，最好让他去我那里，我的道具一应俱全。如果现在在这里布置的话，恐怕会有些麻烦。” 余教授盘算了一下，这期间肯定要产生一定的费用。 “恐怕这个孩子暂时不能让您带走，他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赵燚沉吟了片刻，拒绝了这位余教授的提议，他自然是好意，但是赵燚却不能冒险。 “您尽管开口，不用担心其中的花费，我会找你布置您需要的所有东西。” 薛敏马上说道，大包大揽的。 这是他应该做的。 “好，这样，你们找一个宽阔的房间，里面呢，刷上黄色的涂料，要鹅黄色，鹅黄色可以让人的心情放松……” 余教授说着，其他人在旁边记录着他的要求。 他是一位权威教授，这样的方式方法有很多，大量的心理暗示的物品被他提出，这些东西都被一一的记录着。 林林总总的，这些需要购买的东西，就要花费上几万元。 这些，薛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看了一下这份清单，薛敏马上说道：“您老放心，最迟今天晚上之前，肯定一切布置都完成。” 他亲自去跑这个事情。 薛敏倒是没有同薛锐讲这个事情，反而联系了薛菊香。 可惜，薛菊香刚一接通他的电话，就马上挂断了。 再三拨通，薛菊香语气不太好的说道：“薛敏，你有什么事情？我可没钱，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找大哥。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大姐，有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这个态度，并没有出乎薛敏的预料。 薛菊香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她误会了薛敏，就再也没有给薛敏好脸色看。 “难道你还想要我帮你坑大哥吗？小敏，我真的没想到，在外面待了这么多年，你的心都黑了，为了钱，你竟然想做出这样的事情……” 薛菊香语气十分的激动，没等薛敏说什么，就噼里啪啦的讲她的心里话都吐露了出来。 薛敏的脸上苦笑连连，等薛菊香说完，他才继续说道：“大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想请你帮我，找一间可靠的房子，给小鹏治疗自闭症。” 电话那头的薛菊香一下子就愣住了，沉默了半天，才说道：“为什么不着大哥？大哥比我强多了。” “这个事情我希望大姐暂时不要告诉他。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这间房子，越快办好越好，里面不要有任何的东西，一个小时，我希望你一个小时就能够办好这个事情。” 薛敏觉得自己的语气分外的诚恳。 这一次，薛菊香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才说道：“好吧，我是看在你给小鹏治病的份上，我要是知道，你有什么歪心思，别怪我这个姐姐翻脸无情。” 她终究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小弟的。 电话挂断，薛敏回身对众人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没问题了。” 他相信，这个事情薛菊香会办好的。 没错，她是没有薛锐有钱，但是毕竟在这里扎根这么多年了，这个事情要是做不到，也就白活了这些年。 “咱们在薛家的下人嘴里知道，薛菊香和薛锐的关系其实很一般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蒋招娣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都看过薛菊香的资料。资料里面记载得很详细，她名下有一家民间寻找走失儿童的公司，这个公司是纯粹的公益性质的。薛菊香能够投身到这个事业当中，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她弄丢了自己的亲弟弟，让她的心中愧疚，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个人的正义感很强。而薛锐则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不是贬低商人，而是薛锐有些事情的做法肯定会让薛菊香反感，比如说他包养情人的事情，我相信，薛菊香也是听到过风声的……” 夏丹这样的说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这个女人还是很值得敬佩的。” 赵燚也同样颇为赞叹得说了一句。 “我先出去了，毕竟这份清单还要交给她。” 薛敏不可能亲自去买清单上的每一个物品的，那样做的话，不要今天晚上，就算是明天的话，也做不完。 “余教授，您刚下飞机没多长时间，不如您去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我的身体一向很好，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同那个小朋友多呆一些时间。” 余教授的要求赵燚没有拒绝。 “您请便。” 等到屋里面只剩下他们自己人，赵燚才问道：“陈东那里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飞机从起飞到降落，这期间过去了七八个小时了。 夏丹拿出了手机，摇摇头：“并没有未接电话，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说着，夏丹就拨通了陈东的号码。 足足过去了十几秒，陈东才接通。 “喂……夏姐，你等等啊！” 陈东闷闷的喊了两声，此时可以说有些狼狈了。 他看起来表面上还维持着起码的整洁，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恶臭。 刚才的地方有些超，他找到僻静的地方，将塞住鼻子的纸团取了下来，刚想准备大口的呼吸一下新鲜口气，又被自己身上散发得恶臭熏得五迷三倒，干呕了好几声，好悬没吐出来。 “陈东，你还好吧？” 夏丹在电话的另一头听见了这个声音，关心的问道。 “还死不了。” 陈东好半天才恢复了过来。 夏丹能够想象得出来，陈东现在肯定不太好受，那种味道，闻闻也是醉了。 不过，工作还是要做的。 忍下关心，夏丹问道：“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第266章 杀手锏 “夏姐，我已经仔细的检查过别墅那边的，那里可以确定，肯定是没有的，这一点我百分百的确定。” 陈东想起来昨天下午那几个小时，他过的可谓是痛不欲生。 赵燚他们一离开，他就立刻联系了专业的公司，打开了别墅的污水处理系统中心的地下转运存储站。 在清扫口打开之后，进行的检查。 里面的东西就不用提了，陈东想起来就倒胃口，一直现在，他都没有吃下任何的东西，胃里一直冒着酸水。 和昨天一样，他现在身穿着隔离服，全副武装下，仍然觉得浑身充满着异味。 这个活就算那些清洁人员也不愿意做的，这是人之常情。 陈东必须时刻监督，才能保证没有遗漏。 草草的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他又回到了那里。 忽然，他发现了一个发黄的衬衣，上面站着深黑色的墨迹。 这个发现立刻让他兴奋了起来：“来，来，搭把手，把那个衬衣捞起来。” 小心的将这个东西放进了证物袋中，陈东没着急去验证上面的东西是什么，继续翻捡着…… 两面都在行动。 这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赵燚他们试图让薛晓鹏尽快开口的努力，仍旧在继续，可是余教授觉得，并不乐观。 陈东已经连夜回来了。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化粪池中的温度很高，上面的痕迹，可以确定确实为人体的血液组织，但是具体的dna信息，却没办法检测到了，已经被高温和其中的化学物质破坏掉了。” 陈东无奈的说道。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他的行动足够迅速了。 如果再慢一些，化粪池说不定就会将这个衬衣完全分解掉了。 听取了他的汇报，在场的人窃窃私语着。 关于这件衬衫的报告，在每一个人的手中传阅了一遍。 “这个证据还是不够，虽然知道了这件衬衣的价格不菲，市价几千元，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就一定是薛锐穿的。” 夏丹摇摇头。 薛敏这时候已经是有些咬牙切齿了。 “不用想了，肯定是他。这是一件男式衬衣，大家想一想，谁如果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将这东西扔进马桶吧？” 它，只有可能是从马桶中扔进去，进入到的化粪池当中。 不然别的地方不足以通过。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薛敏，这个证据还不够，如果我是犯罪嫌疑人，一个不知道，就可以将自己撇清了。” 夏丹看着他。 现在添上了这一件衬衣，众人的心中，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 但是，还是缺乏证据。 这才是最为难的地方。 “可恶！” 薛敏气得用拳头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厚重的会议桌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赵燚能够理解薛敏的心情，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薛敏低着头，浑身都在颤抖着，可见他陷入了极度的气愤当中。 “薛敏，你放心，咱们肯定能够将真凶绳之以法的，在这之前，你不要乱来！陈东，二十四小时给我盯死了薛敏，就算薛敏上厕所，你也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而且，在案子没破直接，不允许他接触任何关于药剂方面的东西。” 赵燚沉声说道，薛敏抬起头，怒视着赵燚。 “我是为了你好。” 赵燚坦然得说道。　　陈东看出气氛不对，夸张得说道：“组长，不用这么严格吧？” 夏丹也一脸严肃得看着他。 陈东立刻就举手投降了：“好好……” 他不管薛敏的脸色相当难看，搂过薛敏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薛敏，这几天咱们就要同吃同住了。别苦着一张脸了。原先咱们原先还误以为是你的侄子做的呢，现在总算有了清晰的目标了，以我多年的经验，这种情况下，他逃不了的，放心，咱们有夏姐。” 薛敏想了想，在夏丹的手中破获过的案子不计其数，对夏丹的能力，薛敏还是很佩服的。 薛敏很是勉强的点点头。 “咱们现在都来想想，谁有什么好办法，让这个人的狐狸尾巴漏出来。” 赵燚颇为头疼的说道。 “要不咱们干脆把薛锐抓起来，反正这个衬衣的检测报告只有咱们看过，他做下这个事情，自然是心虚的，到时候，只要把这个衬衣一亮出来，他就慌了。” 蒋招娣此时对薛锐的恶感十足，这个念头几乎在脑子里打转了一下，没有经过太仔细的考虑，就脱口而出。 这个看似没有经过大脑的建议，却让在场的人眼睛一亮。 “这个主意不是不可以……” 夏丹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有很大的成功性。 只要薛锐认罪，那么就算证据不足，也没有关系了。 “我也去！我想要看看，薛锐到底认不认！” 薛敏立刻站起来，恨恨的说道。 “先不要着急，咱们研究一下，具体应该怎么做，人抓回来，应该如何审问，如果他要是不承认的话，应该怎么办，这些咱们都要考虑清楚……” 赵燚这时候示意在场的人稍安勿躁。 计划可行是可行，但是要完善。 有了大致的行动方案，一份行动方案很快就出炉了。 “咱们一直安排了人手跟踪薛锐，薛锐确实去了出事的工厂，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自从确定了薛锐有问题，赵燚就从来没有放松过去他的监视。 如果说最后找到证据，但是罪犯却跑了，那就成了一件糟心的事情了，赵燚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薛敏，你最好要保持情绪的稳定，薛锐这个人，很谨慎，我很担心，他会从你的态度中看出什么问题。我的建议是，你留下来。” 夏丹郑重的对薛敏说道。 “我保证不会出什么乱子，我就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敏立刻这样说道。 “你完全可以等，等到结案之后，安排你们见面不好吗？” 夏丹耐心的劝道。 “可是我一分钟都不想等下去了。” 薛敏烦躁的站起来，抽起了烟。 在场的人，其实都很能理解薛敏的这种心情。 他刚刚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可是，马上又面临着这样的人间惨剧，薛敏精神没有崩溃，已经可以说是很坚强的一个人了。 “我相信他不会犯错误的，我想他能够对得起我的信任。我们出发吧！” 赵燚反而这样说道，不介意薛敏一同前往。 夏丹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赵燚对她摇摇头，其实，在场的所有人，薛敏更需要信任。 没办法，夏丹对陈东做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盯好了薛敏。 果然，薛敏并没有让赵燚失望，虽然再一次见到薛锐的时候，薛敏的眼中几乎喷火了，可是仍旧咬紧了牙关，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正在自家的别墅中，和她的女秘书一起，吃着晚饭。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要干什么？薛敏，你给我一个解释！” 薛锐被反扣了双手，戴上了手铐，他仍然在大喊大叫着，他想要挣扎，可是怎么可能挣扎得脱？ 赵燚他们穿着正装，脸上全是严肃。 “薛先生，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赵燚面无表情，用很平静的语调说着。 那位女秘书已经被吓得心惊胆战了，不敢多说半个字。 “把她也带走。” 看了一眼这位女秘书，赵燚忽然这样说道。 她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 可是，赵燚他们现在根本就不听从任何的解释。 “我要见我的律师！如果不见到我的律师，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看到赵燚他们动真格的，薛锐也慌了，马上大声喊道。 “你会见到的，但是不是现在。带走！” 薛锐当然有权利见律师，只是不是现在。 国徽下，八个刺眼的白字让薛锐的心中恐慌，但是他的脸上仍然保持着镇静。 赵燚他们坐下另一侧，看了薛锐足足有好几分钟，谁也没有开口。 “薛锐，男……” 夏丹沉着的念着薛锐的个人基本的资料，打破了这份沉默，审讯正式开始！ “说说吧！你是如何杀害了薛玉海，又如何杀害了崔静娴？” 赵燚终于不在沉默，敲了敲桌子。 薛锐用力的摇着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当时发生了什么，薛敏也在场看得一清二楚！是了，菊香跟我说，薛敏想要谋夺薛家的家产，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打算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薛敏，你的心是黑的吗？” 谁也没想到，薛锐竟然反咬了一口，大声的质问着在旁边坐着的薛敏。 薛敏用力的攥紧了拳头，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的作响，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薛锐！” 他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了。 “你们怎么敢这么做？谁给你们的权利！” 薛锐仍然在大声的咆哮着，他怒视着在场的众人，如果没有发现那件衬衣，说不定，在场的人都会相信他。 他装得太像了。 演艺圈里欠他一个小金人。 “薛锐，你最好老实交代！我们既然敢光明正大的抓你，那就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这是给你一个减轻自己罪责的机会！你不要不珍稀这样的机会！” 赵燚冷眼看着薛锐的表现。 薛锐反倒是镇定了下来，带着手铐的双手一摊：“既然你们都掌握证据了，还需要我说什么，你们直接给我定罪不就好了？” 他的眼神中全是讽刺。 薛锐并不认为是赵燚他们有什么证据。 赵燚看了一眼夏丹，夏丹轻轻的点点头，表示可以放出杀手锏。 很快，装在证物袋中的衬衣出现在审讯室中。 这衬衣，经过了一定的处理，虽然仍旧很脏，但是封闭得很好，没有什么怪味散发出来。 “薛锐，这件衬衣你很眼熟吧？想起什么来了吗？” 赵燚冷笑着，目不转睛得盯着他。 “这不可能，我明明……” 薛锐定睛一看，失声说道，这件衬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马上，薛锐就反应过来，闭口不言了。 第267章 交代 “你就算什么也不说，也改变不了事实，在这件衬衣上面，有着死者的血迹。这是谁的衬衣，你心知肚明，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夏丹将这件衬衣在薛敏的面前展示着，然后放到了桌子上，盯着薛锐问道。 她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律师也抓不住把柄。 偏偏，这些话落到薛锐的耳中，薛锐就有些十足的心虚了。 “你凭什么说，这件衬衣是我的？你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件衬衣，就往我身上套，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了吗？” 薛锐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大声的反驳着夏丹的话。 夏丹的心中一喜。 不怕你说话，就怕你一言不发。 如果说要是什么都不说，那才会让他们头疼。 夏丹刚才的话里面说衬衣是他的了吗？ 没有。 这是做贼心虚了。 “那你解释一下，你刚才想要说什么？你明明什么？” 夏丹步步紧逼。 薛锐这一下不敢在直视夏丹的眼睛了，吱吱唔唔的，最后双手一摊：“你听错了。” 他这是在耍赖了。 夏丹笑了起来。 哎她的严重，这薛锐有些黔驴技穷了。 “你说不说都是一样的结果，其实，现在我们肯审讯你，也是薛敏给你极力争取的结果，你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吗？要知道，你的口供对我们无关紧要，但是对于法官来说，那是一个态度问题。这件衬衫上，有你的皮肤纤维组织，化验起来虽然有些麻烦，这里的技术条件达不到，但是国内有数家技术鉴定机构可以做到，想来你的心中也是明白的。” 夏丹的语言中隐含着威胁的意思。 这当然是虚假的。 如果这件衬衣没有在化粪池中浸泡，夏丹的话是真实的，可是现在连血液的dna结构都被破坏了，更不用说，人体的皮屑纤维组织细胞了。 这时候，赵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开口说道：“在我们的眼中，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虽然说儿子的问题很严重，但是还不至于让你走上这样的道理。说说吧，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可以考虑向法官为你求情。” 赵燚的态度很温和，面对的，放佛不是一个罪犯，而是一个老朋友，等着对方的倾诉。 一个黑脸一个红脸，这是很正常的审讯技巧。 薛锐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薛敏，忽然叹了一口气：“薛敏，你老实告诉我，你对薛家的家产有没有企图？” 薛敏顿时为之愕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薛锐会忽然问起了这个问题，他想也没想的回答道：“当然没有！我可以发誓。” 这是他的真心话。 “我不用你发誓，我也不相信誓言。我要你写下保证书，保证以后薛家的家产，在我的儿女成年后，都要交给他。你肯写吗？” 薛锐盯着薛敏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是一个商人，信奉的是落在纸面上的黑字。 “好！” 薛敏隐隐的觉得，薛锐似乎马上就要说出心底的秘密了。 而他确确实实，对于薛家的家产，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想法，所以答应下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压力。 本人声明，自愿放弃…… 薛敏的没有任何迟疑，唰唰的将这份保证书写完，递给了薛锐。 看到薛敏真的写下了这样一份保证书，薛锐的神色复杂。 他低声问道：“你知道，你写的这个东西，代表了什么吗？你知道薛家现在有多少钱吗？不是小数字，我大半辈子的心血，起码也有百亿了。” “当然，我知道，但是，那是你的财富，你有权利决定留给任何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薛敏反问道。 薛锐愣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后悔。 众人静静的等待着，没有逼问。 现在就看薛锐究竟会不会说了。 “我交代……” 薛锐艰难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在他的心里面，这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他在负隅顽抗下去，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的，还不如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众人的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很是平静的看着他，已经准备开始做笔录。 薛敏的神情有些悲哀，这一刻，他的心中很是痛苦。 “找到薛敏，其实我也是很高兴的。你们调查的为什么我会和老爷子吵架，原因很简单，因为老爷子准备把他名下的财产全部交给薛敏，因为薛敏这些年受的委屈。呵呵，他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薛锐的眼中流下了一滴的泪水。 马上，他就将这滴泪水擦去，恨声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薛家大半的产业，都是我一年一年耗费了多少的心力攒下来的。父亲都做过什么呢？这些年，他最大的重心都是在找薛敏，在他心里，薛敏从来都是最重要的！就算我再怎么孝顺，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这一点，我从小就知道了。” 薛锐重新恢复了平静。 “就因为这个，你就对父亲下了手，你有没有人性？” 薛敏这时候忍不住了，大声的斥责了他一句。 “我没人性？是老爷子没有人性才对！” 薛锐不客气的反驳道，一点也不甘示弱。 夏丹拉了一把薛敏，让薛敏听他继续往下说。 “薛家集团的股份，我占百分之三十，老爷子却占百分之三十五，如果老爷子把自己的遗产全部交给了薛敏，我这个董事长的位置，岂不是拱手要让出来？我费了多少心力才打造出的局面，岂不是再也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薛锐连连反问。 从道理上来讲，这确实是没有错的。 “你知道的，我对薛家的财产从来没有企图，从你第一天和我见面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要是为了薛家的钱，当时就接受你的银行卡岂不是更好？” 薛敏还是没忍不住，忍不住说了一句。 “哼，那还不是觉得这个钱太少了？” 这时候，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归根到底，其实还是因为财产归属的问题。 没有老爷子的遗嘱，薛敏刚刚回家，立足未稳，根本就无法染指薛家庞大的财富，只有在老爷子的支持下，才有着可能。 薛锐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血白费，干脆的杀害了薛老爷子，甚至，薛敏当初拒绝那张银行卡，也加重了他这样的心思。 有些时候，这样的拒绝，反而会让他觉得，对方有更大的图谋，起码薛锐就是这样想的。 薛敏哑口无言，他已经说了不是那样想的，但是薛锐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仍旧这样认为，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请说一下，案发当日，你是怎么做的。” 现在知道了他的作案动机，夏丹则用言简意赅的语句，让薛锐说一下究竟当时的作案过程。 这时候的薛锐，已经彻底没有了隐瞒的心思了。 他索性直接说道：“其实过程并不复杂。我是在看到小鹏用那把小匕首弄坏了洋娃娃，灵光一现，反正小鹏也不会说话，完全可以把这个事情推到他的身上。” 接着，他就说了当时的过程。 薛锐确实有轻微的洁癖，但是并不严重。 他的兜里每时每刻都有一块干净的手帕。 当时他很生气的回到屋里，就已经准备实施犯罪了。 他看到薛晓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崔静娴正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说教着，心中更加的烦躁，而那把小匕首，当时就被放在了茶几上。 薛锐装作训斥薛晓鹏的模样，走了过去，用手帕包住了小匕首，放在了衣兜里。 这个小动作并没有被崔静娴察觉，崔静娴当时的注意力都在薛晓鹏的身上。 上了二楼，薛老爷子正在熟睡，他用枕巾捂住了薛老爷子的嘴，一匕首就扎在了他的心脏处，为了将责任推到小鹏身上，薛锐更是丧心病狂的连刺了好几刀，不止是如此，他还将薛老爷子的脑袋割下来。 如果说，能够将嫌疑撇到薛敏的身上，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那把匕首很锋利，薛锐做这些，根本就没花费几分钟。 到底他还是弄出了动静，崔静娴上楼来看了。 在他们那个小家庭，薛锐是绝对的封建家长制，他说一不二，但是，当时他让崔静娴站住，崔静娴却不敢！ 她终究还是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所以慌慌张张的往下跑。 只是，她穿着高跟鞋，怎么可能跑得开？ 薛锐当时不害怕吗？ 肯定也害怕的。 索性，他就一不做二不休，杀害了崔静娴，因为，他怕崔静娴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 在他杀死崔静娴的过程中，薛晓鹏很安静得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哈哈……你们谁都不知道，小鹏这个孩子很乖的，别人说的话他不听，但是我说的，他不敢不听，我让她割下她母亲的脑袋，他真的做了，什么狗屁的自闭症，根本就不是……” 薛锐癫狂的大笑着，神情中似乎有些得意。 “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薛锐却用一种很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薛锐能够成功，骨子里就有透着一种偏执和控制欲，放在商业上让他成功，但是放在生活中，却不是恰当的。所以，崔静娴稍稍露出了一点不听话的苗头，他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你们也真是蠢，当时，你们第一次盘问我的时候，我的里面还套着作案时候的那件衬衣，你们居然都没有发现。可惜，终究我还是功亏一篑，我应该把那件衬衣随便扔进一个垃圾桶的，那时候，你们上哪里去找？” 他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的悔意，反而有着丝丝的懊恼。 在他的犯罪心理下，可以克服他的洁癖，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众人已经懒得再对他说些什么。 又追问了几个细节，确定无误，让他签字。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请在这里签字。” 薛敏面无表情的将这份笔录放在了薛锐的面前。 薛锐很痛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薛敏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说我们蠢，其实你更蠢，你知道吗？衬衣确实是你丢弃的那一件，但是，上面根本就已经验不出来你的dna信息了，你才是蠢货！化粪池是什么地方？” 这样一听，薛锐呆在了那里，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你们诈我！” 薛锐炸毛一样的跳起来，可是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事实了，他说的，将是最有力的证据！ 第268章 尘埃落定 尘埃落地。 夏丹再一次开始写着结案报告。 有了薛锐的笔录，可以说，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将报告写好，递交给这里早已经等待多时的公诉员。 赵燚他们这时候并不会马上离开，因为他们并非是本地的执法人员，所以，要趁着他们在这里的时候，回答一些公诉人员的疑问。 几位公诉人员翻看这这份报告，并且不时的翻看卷宗，他们都是很严谨的人，自然要进行切实的查证。 耐心得等了有好几个小时，他们才将这些档案全部看完。 而在另一张纸上，已经记下了密密麻麻他们想要提问的问题。 这些问题，有的可以在后面的资料上找到答案，有的，则找不到。 公诉员开始询问：“口供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在法庭上，有些犯罪嫌疑会直接翻供，这一点想来你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是自然，我们并没有动用任何刑讯逼供的手段。” 赵燚很平静的说道。 确实是没有。 “这里面有他的身体检查的报告，可以证明我们说的是事实。” 夏丹指出在其中一份体检报告，说道。 “我们看过了。考虑到薛锐，在本地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在犯罪动机中，他自承是嫁祸给他的儿子，那为什么他又要把自己的全部继承权留给儿女呢？这有些说不通的。” “这一点我有所了解……” 薛敏举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你是？” 公诉员疑惑的问了一句。 “他就是在报告中提到的犯罪嫌疑人走失的弟弟，薛敏，同时也是咱们的同行。” 夏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薛敏的身份。 这让公诉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那你应该有基本的常识，我看到报告中，在现场同样留下你的脚印……” 他对薛敏很是有些不满的。 如果是有心人的话，就会给他们的公诉带来很大的麻烦。 “当时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不是谁都能够真正坦然得面对那样的惨剧的。” 薛敏的神情有些低落。 这位公诉员倒是理解的点点头，他们见多识广，相比较下，虽然有些破坏的痕迹，但是多少还算维持了现场的完整。 “请说。” “在案子结束后，我同薛锐接触过，我们也谈过话。他坦言，觉得对薛晓鹏的培养是失败的，所以，嫁祸给薛晓鹏他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他还年轻，以后还能生，据他自己说，现在，他的女秘书已经怀孕。最初他嫁祸的目标是我，只是觉得其中难度太大。” 公诉员将这一个情况记下来。 “你当时确实不记得犯罪嫌疑人离开多久的时间了吗？如果记得，这也是一个很强的佐证。” 薛敏摇摇头，并没有信口开河：“很抱歉，我确实是不记得了，当时没注意时间。” 他知道，他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将被记录在案。 对于法律，任何人都应该保持足够的敬畏。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公诉员点点头，又询问了其他几个小细节。 赵燚他们一一做了解答。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一位当地的同行拿着一叠纸交给了赵燚他们：“这是一份报告，是转交给你们的。” 赵燚扫了一眼，递给了公诉员。 公诉员看了这份报告，脸上一喜：“有了这份报告，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这份报告的内容是薛家别墅所在地的那里的同行，又有了新的发现。 他们再一次勘验了现场，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那就是在别墅中，属于薛锐的房间内，衣柜的边缘处，发现了不足一厘米的带血的指纹，在衣柜的柜门处。 他的衣柜是深红色的。 加上当时重点调查的并不是在他的房间内，所以忽略了过去。 赵燚他们在得到薛锐的口供之后，拜托那里的同行们继续查找线索，才得到了这份证据。 虽然这指纹只有一厘米，但是同薛锐的指纹是匹配的，可以说，增加了一个强有力的砝码。 最后，公诉员将全部的资料进行了封存，同在场的人握了握手：“感谢你们的付出，另外就是，确定了公诉时间之后，开庭的时候，可能需要这位薛敏先生出场，这没问题吧……”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当然！” 赵燚看了一眼薛敏，替他答应了下来。 这些公诉员离开了，薛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大姐薛菊香一直在会客厅等你，你要见一见吗？” 夏丹有些迟疑的说了一句。 “嗯。” 薛敏应了一声，自己向着会客厅走去。 薛菊香是独自一人来的，她呆坐在那里，面前有一杯满满的水，其实她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大姐……” 薛敏站在她的面前，迟疑的喊了她一句。 这一句，让薛菊香回过神来。 她的双眼恢复了焦距，看向了薛敏，忽然站起身，重重的给了薛敏一巴掌。 啪！ 薛敏没有动作，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赵燚他们担心出现意外，正好在会客厅的门口，看到这一幕，陈东有些急了：“这女人就算是薛敏的大姐，也不能大人吧。” “等等，让薛敏自己处理吧。” 夏丹喊住了想要进去的陈东。 挨了这一巴掌，薛敏的脸有些泛红。 薛菊香反倒是失声痛哭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 她的双拳不停的砸向了薛敏的胸膛，却因为哭泣，没有什么力气。 等到她发泄得差不多了，薛敏才低声说道：“大家，真的是大哥做下的，是真的。” “大哥怎么可能？” 薛菊香捂嘴，一时间忘记了哭泣。 薛敏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诉了薛菊香。 现在已经结案了，就等着对薛锐提起公诉，倒是也不用太保密了。 听完薛敏的叙说，薛菊香也沉默了。 “那以后小鹏怎么办？小芸怎么办？薛家的那些产业怎么办？我根本就不会经营……” “我是这样想的，小鹏教给国内的权威儿童专家余教授进行治疗，小芸就跟着大姐吧，至于薛家的产业，找一位职业经理人，大姐负责查账就好。现在的法律健全，等到他们长大了，谁有能力接手，谁就接手吧！我是不会碰的，我答应了大哥。” 薛敏的神情很是低落。 …… 坐在返回j市的飞机上，陈东忍不住问着坐在他身边的薛敏。 “薛敏，你就真的不心动，那是好大一笔钱的，上百亿，那些钱估计能堆满好几个屋子了吧？真想躺在一个全是钞票做成的床上，想想就让人兴奋。” 薛敏却摇摇头：“相比那些钱，我宁愿找到薛家时，薛家是普通的家庭，如果没有这些钱，我也能够陪伴在父亲的身边了吧？” 几人沉默了下来。 下了飞机，赵燚宣布，休息两天，然后再上班。 坐着大巴车，在距离蒋招娣公寓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两个人到站了，一起下了车。 慢慢的走着，散步在车水马龙有些喧闹的j市。 时值新春佳节来临之际，街上已经开始张灯挂彩了，有了几分节日的气氛。 但是，刚刚结束了案子的两个人，却感觉自己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钱有的时候真的很可怕。明明薛敏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是一个圆满的事情，可惜，却不曾想，让钱给破坏了这一切。” 赵燚很是感慨得说了这样一句话，打破了这份沉默。 “是啊，钱这东西，其实真的只是够花就好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算薛锐再有钱，难道说他就能买回失去的父亲和妻子吗？” 两个人对待金钱的观念上都是一致的。 不算很有钱，但是想要买一些喜欢的东西，凭借自己的工资，还是能够做到的。 “你看，这些大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的，他们为了钱在奔波劳碌着，却不知道，最大的幸福，不是赚钱，而是陪伴在亲人和爱人的身边，哪怕是多几分钟的时间。” 赵燚看着周围的行人，脚步匆匆的，相反，像蒋招娣他们两个人这样，慢悠悠的走着的，反而成了异类，极为少见。 这也是大城市惯有的特质，越是经济发达，在大街上，越是能反应出这种情况。 “今天怎么多愁善感了，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该多陪陪父母了。赵燚，今年回家陪我过年吧，反正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 赵燚点点头，应了一句：“好！”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警方最繁忙的时候。 严格的打击各种类型的犯罪，小偷小摸的自然不必多说，每年这个时候，也是他们最活跃的时候了。 因为，每逢年关，一般人，尤其是农民工领了一年的工资，打算回家过个肥年，他们却想着，趁着这个时候，捞上一笔。 殊不知那些小偷的行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辛辛苦苦一年的血汗钱，转眼之间化成了乌有，这样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不要说现在银行卡很方便。 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尤其是农民，更习惯带着大量的现金。 可能又有问题了，既然上年纪了，又为什么离开家乡到外地打工？ 这都是为了生活。 这样一来，就给了那些小偷们可乘之机。 每年这样的新闻报道都不在少数。 当然，国家在这个年关口，自然会重点打击这样的犯罪行为。 只是，赵燚他们回到j市，接到的任务，就是关于这方面的。 看起来似乎有些大材小用，其实不然。 每一个关系到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事情，都是重中之重，事情无所谓大小，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重点的范围，就是在各个汽车站、火车站，机场的情况倒是好一些，因为飞机的检查严格自然不必多说，还有就是人流量较少。 第269章 亲临一线 飞机因为安全性，除非是极少数的情况下，否则是不存在超员现场的，这也给了那些小偷较小的可乘之机。 小偷们首要的目标，放在了汽车站和火车站。 一般来说，他们不会对短途的乘客下手。 因为短途客车，乘客还是很清醒的，那些长途客车，需要过夜的，才是他们的目标。 相对于客车，火车历来就是国人最重要的出行工具，人流量也最大，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眼中最佳的目标了。 赵燚他们的人员很分散，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赵燚和蒋招娣分成了一组，执行任务的地点，则是j市人流量最大的火车站。 这一次的行动，是在市局的领导支持之下的。 两个人并没有坐在指挥车中监督着其他人，而是在亲临第一线。 他们始终认为，只有自己以身作则，才能起到更好的表率作用。 效果当然是斐然的。 他们这一组，抓获的小偷确实不少。 这类作案，可以分成两类。 一类是本土作案。 他们大多是本地的小偷，习惯在这样人员流动性大的地方下手，并不会跟随着火车移动。 另一类就是最麻烦的流窜作案了。 他们选择的地点在火车上，得手之后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被当场抓住，再加上普通火车上本身没有监控摄像头，所以给调查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高铁和动车上自然是有的，但是相对高昂的价格，让那些辛苦了一年的农民工兄弟，宁可挤一些普通的列车，省下车票钱，或者就是为的就是多给妻儿买下一件衣服。 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赵燚和蒋招娣身着便装，他们同样提着旅行箱，似乎和普通的情侣一样，在火车站的入口，随意的说着话，但是实际上，每一个人都落在他们的眼中。 两个人都是特种侦察兵出身。 虽然说这里的人流量很大，不太可能做到每一个人的面孔都烂熟于心。 可是，如果是第二次，第三次出现，就能够做到面熟。 两个人相互之间查缺补漏，配合得相当默契。 “注意，在咱们前方，那个穿深黑色上衣的青年男子，他迎面走来，他不是第一次出现在火车站了。” 蒋招娣提醒着赵燚。 什么样的人会引起他们格外的注意？ 那些无缘无故和别人撞在一起的，还有好几次出现在火车站的，这都是重点的怀疑对象。 “我跟上去，你在继续观察。” 赵燚点点头，手中拿着一个手机，装作打电话模样，其实是调整了摄像头，拍下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男子晃晃悠悠的背着一个旅行包，不经意得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赵燚和他错身而过，大概离着好几米之后，赵燚返身再跟上他。 男子显然是一个惯犯了，他审视着每一个可以下手的目标，忽然眼睛一亮。 他的脚步放缓了。 他的前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是独自一人，拿着最新的水果手机，正打着电话说着什么。 “妈，不跟你说了，我要进候车室了，要排队的，人好多。” 女孩嘟囔着，随手把手机拉开了小包包。 男子的眼睛很尖，看到和手机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粉色的钱包。 顿时，他快走几步到了女孩的身后，装作同样检票的样子。 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的手背轻轻的在女孩的包包侧面划过，顿时，里面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几乎是眨眼间，男子就将里面的手机和钱包拿走，然后就打算转身离开。 他忽然看到了举着手机的赵燚，顿时觉得不妙，换了另一个方向，脚步快了好几分。 “注意注意！实施抓捕。” 赵燚此时穿着风衣，风衣的领子上，有着微型的耳麦，透过耳麦，命令穿着正装执勤的人。 顿时，两三位穿着制服的人包抄着像这个青年男子围了上去。 大概是做贼心虚，这家伙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抓他的，立刻返身逃跑。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拿着手机拍照的那个人了。 “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赵燚正挡在他的去路上，他恶狠狠的大叫着。 这家伙一看就没有想做火车的意思，因为如果做火车的话，他的匕首，根本就不可能通过案件。 赵燚怎么可能放他在自己的身边跑过去？ 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将这个家伙摁倒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 这青年大喊大叫着。 “给我老实点！” 赵燚加了两分力气，顿时疼得这家伙龇牙咧嘴。 其他人也赶到了。 “搜搜他的身，他的身上，有偷窃的手机和钱包。” 赵燚说道。 这些反扒大队的人很有经验，立刻就搜出来了好几个钱包和手机。 这时候，这男子也不说话了。 “你小子！跟我们走！” 反扒大队的人将这家伙从地上抓起来，其中一人，将这些赃物搜集起来，他拍照之后做下记录，就会交给失物招领台，毕竟，他的犯罪地点就是在火车站，那些丢了东西的人，很有可能回来寻找。 赵燚将手机中的存储卡递给了对方：“这里面有他的犯罪过程。这家伙是一个惯犯，查一查，肯定有案底。” 这男子的偷窃手法异常的熟练，一看就不是一个新手了。 “明白！” 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周围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那女孩子，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呀，我的手机和钱包。” “很快做完记录，你可以去失物招领台领取，如果你着急赶火车的话，可以特事特案，说一下你的钱包里有什么，东西现在就还给你。” 女孩恨恨的看了一眼这小偷：“我还有两个小时的火车，我等等吧，你们可千万别再把这样的小偷放出来了。” 赵燚苦笑着，事情哪有她说得这么容易。 像这类的偷窃行为，如果数额巨大的话，还能判他们，可是一般来讲，他们小偷小摸，金额不够，只是拘留一段日子就会重新放出来。 这很大程度上，也是屡禁不止的原因。 但是总不能说，偷东西就枪毙吧？ 这显然也是不合理的。 赵燚钻进了人群。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越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 毕竟赵燚他们现在是便装，谁也不知道，那些围观的人当中，有没有其他的小偷。 被注意的程度越低，他们越可以有效的打击这样的行为。 “到饭点了，咱们去吃饭吧！” 夏丹对赵燚能够抓住人一点也不奇怪，脸上也没有什么喜色。 去了车站派出所，里面准备得是很简单的盒饭，两个人自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相反，他们还吃得津津有味。 这条件，可比当初在部队里进行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强多了。 吃过饭，和几个头头脑脑的进行简单的碰头会。 人员数量并不多，有市局反扒大队的大队长，副队长在另外一处火车站坐镇，再就是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 “感谢蒋局的大力支持，这几天咱们的成果可是喜人的，给那些犯罪份子有力的震慑，从数据上来看，这几天咱们抓获的犯罪犯罪数量，在飞速的下降。” 所长递给了蒋招娣一张表格。 蒋招娣接过来看了看，递给了赵燚：“这是所有干警共同努力的结果……” “是蒋局领导有方。” 所长不轻不重的拍着马屁。 赵燚却有不同的看法。 “咱们不能只注意抓捕犯罪份子的数量，你看这份表格中，其实报案失窃的人员并没有减少，相反，还有些增加的趋势。” 赵燚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份表格上，详细记载了市局展开专项行动以来，车站派出所的基本数据，有被抓捕人员的数量再就是报案群众的次数。 所长这时候，真的恨不得堵住赵燚那一张嘴。他是想在市局的领导面前表表功，但是赵燚，却明显在拆台。 可是一想到，这位是蒋局的搭档，他顿时泄了气。 讪讪的笑了笑，所长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越是到年根，份罪份子越是猖獗，他们也想要过个肥年，而且，咱们车站的人流量也到了最高峰，咱们的人员毕竟有限。” 所长说的困难确实也是存在的，虽然说火车站是重点监控的地方，但是终究来说，人流量太大了，不可能监视到方方面面，所以表格上面的数据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下一步咱们的工作更要努力！大家继续工作吧！” 把握了基本的情况，蒋招娣就宣布散会。 碰头会的时间很短暂，再说抓小偷也不会特别复杂，也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自然要继续工作了。 “你说，咱们工作的强度也不比前几天差，怎么报案失窃的人员数量反倒增加呢？” 蒋招娣觉得自己的压力很大，这份压力，不可以对外人讲，但是和赵燚说说却没有什么关系的。 “我想，这没什么奇怪的。反扒大队和咱们虽然都是便衣，但是一行动，肯定就会有暴漏，咱们这些人，不知道落在了多少有心人的脑海里，所以，行动自然也就越来越困难了。” 赵燚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他们看似在暗处，那些没有被抓获的小偷，又何曾不是在暗处呢？ 双方在斗智斗勇。 每一次抓捕行动，赵燚他们这一方的底牌就会少一点，甚至如果持续观察着，那些有心的小偷，将他们这些人的脸都记在脑海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任何一个小偷，最起码也是机灵的人，手疾眼快，是他们吃饭的本事。 蒋招娣想了想，承认赵燚说的有道理。 “咱们换个装束，晚上继续！” 这一段日子，蒋招娣和赵燚足够辛苦的，不止是白天要工作，就连晚上，也在这里蹲班值守。 抓捕小偷，当然是其中一项重要的工作，关键还在于市领导们的指示，一定要确保春运期间的火车站安全，类似前几年在火车站发生的恶性案件，必须要避免。 这是死命令！ 安全稳定和谐，才是大前提。 第270章 往事如烟 大约到了晚上十点，两个人才算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当然，火车站始终还是有着不少的人流量的，只是和白天相比，要少了许多。 夜晚，同样是犯罪分子猖獗的时候。 当然，反扒大队是不会放松警惕的，安排好了人手，进行轮值。 蒋招娣在指挥车上休息着，赵燚还不能睡，他要到凌晨两点。 这属于值班了。 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 而两点以后，则是蒋招娣起来值班。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蒋招娣放在身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赵燚想要马上关掉手机，蒋招娣刚刚睡着，他很心疼眼前的这个女人。 要强，好胜，吃的苦不比男同事少，甚至要更多。 可铃声已经响起来了。 多年的训练让蒋招娣立刻睁开了眼睛。 赵燚轻声说：“我来接，你继续睡吧。” 他准备拿着手机上外面接这个电话，可是一看到上面的号码，就不动了，打过来电话的是蒋招娣的父亲。 是个男人，对待未来的岳父，天然就有着心虚的感觉。 赵燚什么都不怕，但是唯独面对着蒋父，心中莫名的就觉得矮了三分。 蒋招娣对赵燚太熟悉了，看着赵燚的表情，就猜到了八九分：“是我爸？我来接吧！” 赵燚干脆得将电话递给了蒋招娣，让她接电话。 蒋招娣好笑的白了赵燚一眼，将电话接通，索性放了外音，让赵燚也听个明白。 “爸，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蒋招娣很自然的说道。 他们父女都忙，很少打电话。 “还不是你妈，我这回家之后，天天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这过年还有三天呢，她非让我打电话问问准确的时间，你们的票买的是几号的？” 蒋父抱怨着，蒋招娣马上就傻眼了。 “今天农历多少？” 她压低了声音问了赵燚一句，赵燚也傻眼了。 两个人忙得天昏地暗的，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都说知子莫若母，父亲对女儿同样也很了解，听到蒋招娣久久没有说话，蒋父用怀疑的语气问道：“你们该不是不打算回来了吧？打算过二人世界？招娣啊，你带男朋友回来的消息，你妈可是都跟亲戚们说了，你要是不回来，你自己考虑后果吧！” 蒋父笑嘻嘻的说着，赵燚怎么听着，蒋父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蒋招娣干笑了两声：“怎么会不回去，都说好的事情了，不会变卦，这不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正好，我们就在火车站，我这就买票去，回头告诉你们时间啊……” 啪！ 蒋招娣已经听见蒋母隐约说话的声音了，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她也没有心情的睡觉了。 “走，咱们去买票。” 这时候，买票的人已经很少了。 他们很顺利的到了售票口。 “麻烦给我拿两张明天去y县的票，什么票都可以。” 赵燚将自己的身份证和蒋招娣的身份证递到窗口里。 “对不起，已经售完了。” “后天呢？” “年前的车票都已经售完了。” 两个人没有办法。 “咱们做飞机，然后倒客车吧。” 赵燚觉得做飞机也一个选择。 其实两个人的生活又不是拮据，做飞机也是一个选择。 蒋招娣点点头，没有了火车票，飞机也是一个选择，拿着手机准备订飞机票，结果让他们失望的是，飞机票，同样没有了。 “我妈发火可是很严重的，买不到票也没有办法。” 蒋招娣这一下子也没有办法了。 硬着头皮给蒋父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刚响就被接通了。 “爸，车票买不到了，我们过完年抽空再回去吧！” 蒋招娣忐忑不安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等着挨骂。 “笨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票当然就卖光了，你等我的消息吧，票的问题，我帮你办！” 蒋父哈哈大笑着，将这个事情揽了下来。 “爸，这样不好。” 蒋招娣连忙说道。 她当然知道蒋父是什么意思。 其实，任何一辆火车，都不会将车票完全的卖光，当然不是为了特意留给什么人，只是为了应付可能突发的情况。 比如说，某个病重的病人，必须要转院，这种情况下，预留出来的车票就显示出它的用处了。 只是，也少不了以权谋私的人，占用这个名额。 这种情况不能说没有，全世界都一样。 这对蒋父来说，动用一下关系，拿到两张票，不过是张张嘴的问题。 其实，蒋招娣作为市局的副局长，真的张这个嘴，也同样能够办到，只是她和赵燚都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根本就没有打这个票的主意。 蒋招娣当然也不希望父亲违背原则。 她宁愿过年之后回去，也不希望父亲犯这样的错误。 特权的滋生，最开始，都是从很微小的地方开始的，要防微杜渐，才能从源头上掐死。 “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在你的眼中，父亲就是这样一个没原则的人？等我的消息吧……” 蒋父神秘的一笑，然后挂断了电话。 回到指挥车上，蒋招娣有些懊恼。 “早知道就不提前跟他们说咱们两个回去的事情了。” 她的心中真的很担心。 担心父亲犯错误。 “放心，伯父不是那样的人。” 赵燚也很好奇，蒋父是怎么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还能让他们做上火车。 大概又过去了五分钟，蒋招娣的电话响了，上面显示来电的人是王局。 “小蒋啊，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保证完全任务！” 蒋招娣本以为，是父亲让王局想办法的，没想到王局忽然教给她任务，这让蒋招娣的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这下子，因为有任务在身，不能回家，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蒋母还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是这样的，明天有一趟咱们市里安排的农民工专列，终点呢，就是你们老家y县，你们的责任，是全程跟随，确保农民工旅途中财务的安全！有没有信心做到？” 王局在电话的另一头大声的说道。 蒋招娣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这个任务，应该是早就决定下来的，就算她提前买好票，到明天也只能做这一趟火车回老家。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是，任务的难度其实并不小。 蒋招娣迟疑了：“我和赵燚两个人？” “当然不是，大概有十几个反扒大队的成员跟随你们一起做这趟火车，任务很重啊，农民工辛苦了一年，你们可不能让那些窃贼将他们一年的血汗钱偷走！明白吗？”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下，蒋招娣松了一口气，大声的保证着。 “很好，参与行动的人员名单，等明天一早，在市局内同你汇合，就这样。”　　王局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还好，还好，不是让我们两个人。” 蒋招娣开着玩笑的说道，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赵燚也跟着点头。 要不然，凭借着赵燚和蒋招娣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也不成。 毕竟火车的车厢那么多，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j市是一个工业发达的城市，而蒋招娣的老家y县则不然，经济条件落后，因此很多农民工外出打工，是周围打工的大县，人员数量众多。 考虑到这一实际问题，所以上面决定，安排了这一趟农民工专列。 毕竟，很多的农民工文化程度较低，让他们在网上购票，其实有着现实的困难。 这是事实。 最高层对春运的安排很周到，在这即将到来的全家欢聚的日子，他们付出了不为人知的大量的努力。 只是国内的人口数量世界第一，自然免不了各方面的问题。 但是国人完全可以自豪的说一句，在国内，是最安全的国家，没有之一。 可见，这期间有无数人的汗水和努力，做到这一点殊为不易。 一大早，两个人返回了市局。 行动人员已经到来。 带队的是反扒大队的副队长，他小跑着跑到蒋招娣的身边，松松垮垮的敬了一个礼：“蒋局，人员已经全部到齐，请指示。” 赵燚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人是蒋招娣的属下，他倒是不好说什么。 “很好，火车出发的时间大家都知道吧？是在下午三点，全程二十八个小时，大家开个小会，会议结束后，咱们准备准备就出发。” 蒋招娣还了一个标准的敬礼，然后沉声说道。 “明白！” 这趟火车的基本资料和即将乘坐农民工资料摆放在会议室中。 赵燚翻看着。 这些车票，百分之七十，是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专门送到了建筑工地上，还有百分之二十，是送到了工厂里。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十，则是散卖，这部分人的身份倒是不太好确定，因为买这趟票只要身份证是农村户口的，都可以购买。 可以说，这辆火车解了很大一部分农民工的燃眉之急。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现在建筑工地上的工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年纪四十以上的人，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不懂得怎么在网上购票。 可以说，这一趟农民工专列，博得了无数人喝彩，称赞政府真正的为群众办了实事。当然，并不是只有j市才这样做，在那些工厂较多的地方，都有这样的专列。 “成副队长，你是这反扒专家，你给大家介绍一下行动中的注意事项。” 等在场的人都看完桌子上的资料，蒋招娣才点了这位副队长的名字。 “首先，是我们的衣着，大家不要穿得太好，穿一些旧的，干净的就好。不要带旅行箱，带编织袋，尽量符合农民的身份。可以背质量便宜的书包……” 成副队长思索着，嘴里说出一条条的注意的事项。 赵燚都没有想到的一些细节，他都细无巨细的叮嘱着。 “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犯罪份子很有可能有同伙，发现犯罪份子之后，绝对不可以单独行动，一定要等待乘警，或者两三名咱们的人之后，才能出手，蒋局，这一点，我希望你要注意。” 蒋招娣的眉头一挑，隐隐有些怒气，这似乎语气中有些瞧不起人呐。 她在局里面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还有人因为自己是女人的原因而小看自己，这让她的心里面十分的不高兴。 第271章 细节安全 “蒋局，我知道你是部队出身，但是，这种流窜作案的窃贼，比本地作案的最显著特点就是手段更高超，也更凶残，所以，极有可能反抗，他们单独每一个人的身手，都不会弱于在场的每一个人。” 蒋招娣的表情就写在脸上，这位副队长又不是傻瓜，自然看出来了，所以，他才有了这样一段话。 蒋招娣忽然想到了这位成副队长的身份，才释然的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看到蒋招娣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成副队长才点点头，继续说着相关的事宜。 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口干舌燥的说完。 “大家都要把这些话记在心里，现在散会吧，一点钟在市局大院集合，有大巴车送我们前往，记住，我们的身份是某知名品牌的工厂的员工。各自的票现在分给大家，我和这位赵组长还有成副队长就在最中间的车厢，你们有什么突发状况，可以联系我们。” 车票上面早就准备好了，自然是真的，将这些票分发下去。 车厢其实都是不一样的，尽可能的做到，每一个车厢都有他们的自己人。 赵燚和蒋招娣，则在十号车厢，也是办理卧铺的车厢。 这节车厢因为涉及到补卧铺的问题，最大可能会露出钱财，所以是监控的重点，自然会额外的安排人员。 票分发下去之后，就散会了。 赵燚和蒋招娣落在了最后。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赵燚才好奇的问道：“这位成副队长是什么出身？看起来在队员中的威望不小。” 赵燚还是很有眼力的，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在场的反扒大队的成员，对这位成副队长，满满的信任。 他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倾听着，没有任何人走神。 赵燚和蒋招娣，是因为不熟悉这方面的工作，自然听得很仔细，但是那些反扒大队的其他人，可以说常年同这类型的犯罪份子打交道，按说很有经验才对，但是偏偏，他们也听得格外的认真。 “咱们边走边说，我在路上给你解释他的身份。我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呢，还有编织袋要买，你的东西也没有收拾呢吗？咱们得快点。” 蒋招娣慌慌张张的说着，对待生活，她可不是什么细心的人。 上一次案件结束之后，本来说好的可以休息两天，结果第二天就被抓了壮丁，自然他们也没有时间收拾东西。 “不慌，现在才上午九点钟，我们还有四个小时呢。” 这样说着，两个人的脚步却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先去了赵燚的宿舍。 他的东西很简单，带了两套衣服，再带上洗漱用品，就可以了。 蒋招娣也差不多同样如此，以前的部队生活，让他们养成了差不多同样的生活习惯。 “咱们去买些东西。编织袋……” 收拾衣物，两个人总共用了一个小时，如果换成其他人，那估计用的时间就长了。 蒋招娣拿着一份清单，边看边在超市里选购。 “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你父母亲戚买一些营养品？” 赵燚迟疑着说道。 “买也没有用，他们也不会随便吃世面上的营养品的，人到了就好，再说，咱们也在执行任务，到我老家再说吧。” 蒋招娣倒是满不在乎的说着。 赵燚隐隐得觉得不太妥当，只是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傻女婿，说的就是赵燚这样的人吧。 等到选购完东西，穿上干净的旧衣服，两个人回到了市局，看看时间还早，蒋招娣才有时间同赵燚慢慢细说着那位成副队长的身份。 “他哪，最初的身份，你一定想不到……” 蒋招娣颇为神秘的说了这样一句。 “不会是部队出身。” 赵燚沉吟着，试着猜测，先是排除了这个选项，市局中部队出身的干警很多，但是想起他给蒋招娣敬礼，完全就不标准，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是部队的。 “没错，你继续猜。” “也不会是警校。” 市局人员的另一大来源，就是警校，只是警校也要进行正规的军事训练，他也不像是警校毕业的。 “你说的对，你肯定猜不到。” 蒋招娣笑嘻嘻的说着。 “大学生？不像啊。” “不是大学生。” 赵燚这一次真的有些想不到了，三大来源都排除了，难不成是走后门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觉得蒋招娣没有必要让他猜了。 更何况，那些反扒大队的人员眼中的佩服可做不得假。 为啥走后门，还不是因为本事不够？ 警局不同于其他的单位，在这里，和部队有几分相像，谁的本事大，才能得到其他人的真心佩服。 想当初，蒋招娣能够在特种部队中，绝对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好老子，而是用切切实实的真本事才让同伴们信服的。 去部队里镀金的多了，但是敢在特种部队里镀金的，却没有，那是要真上战场的，一不小心就真的会丧命！ “猜不出来，他总不会以前是小偷出身吧！” 赵燚笑着说着，他说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 “他还真就是小偷出身。” 蒋招娣正色的说道，表情没有一点的开玩笑。 这一次，倒是轮到赵燚有些惊讶了。 有案底的人能成为市局反扒大队的副队长？这完全不符合规矩啊。 “他是被破格录取的。最早，他和他的女朋友是小偷这个行业里很有名的雌雄大盗。” 蒋招娣自然对市局中的每一个同事的资本资料都了如指掌，更不用说，成副队长这样不同于常人经历的人了。 蒋招娣缓缓的说着这位成副队长的故事：“大概在十年前吧，他们两个人还活跃在火车上，只是她的女朋友怀孕了，忽然间想收手。可是当时的成副队长不愿意，因为，在那时的他的眼中，大概没有比偷窃，来钱更快的了。据他后来交代，他们在短短的几年内，盗窃的金额，起码数百万。” 这一次，赵燚真的惊讶了。 这属于特大的盗窃案了，累积下来，判这个人十年八年一点都不稀奇，可是他偏偏成了反扒大队的副队长。 “后来，他们在回老家的一趟路上，两个人因为偷不偷的原因，起了冲突。但是，他的女朋友已经挺着大肚子了，成副队长好歹也是个男人，决定不偷了。没想到那伙窃贼反而将目标放到了他们身上，这样，自然起了冲突。” 想起看到的资料，蒋招娣叹了一口气。 “让人没想到的是，当初最开始，成副队长准备下手的那位年轻的农民工仗义出手，结果很惨，死了两个人，如果不是那位农民工，成副队长也会死在那场冲突中，这是他自己交代的。后来，他配合火车上的乘警，将那伙窃贼团伙一网打尽。据他讲，他的女朋友临死前，希望他以后能干干净净的做人。但是他，却恨死了小偷，苦求着加入反扒大队。这是违反条例的，当时的市局根本就不同意，虽然这个人有重大的立功表现，也积极的退还赃款，可不判他刑，已经是宽大处理了……” 赵燚点点头，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从来没有说，可以将功折罪的，这是法律，不是过家家。 “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位成副队长从那以后，真的就和所有的窃贼杠上了，不顾自身安危的同那些窃贼死磕，几次受伤，而且，一些大型的窃贼团伙，更是放话，要干掉他。这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手段很高超的小偷，对他们的作案手法异常的熟悉，让所有的窃贼团伙损失惨重。几次，他都遇到了生命危险，最后当时的市局领导慎重的考虑，才让他从最基层的干警做起，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身，恐怕现在他早就是反扒大队的大队长了。” 虽然说，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别人，可是在这位成副队长的档案上，却记载的他的污点。 当然，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执法部门，必须要慎之又慎。 他能够成为副队长，可想而知，这其中立下过了多少的功劳。 “他本人对职位根本就不介意，只想着抓小偷，对小偷，可以说恨到骨子里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单身住在市局的单身宿舍里，想来，他还在悔恨当中吧。”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 一个人，能够真正的改正，不管原因是什么，他都是好样的。 话说得差不多，约好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如果不是刚才看过这位成副队长的打扮，赵燚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厂的工人。 老实巴交的农民工。 背着很常见的编织袋，里面塞着被褥。 他转了一圈，走到了赵燚和蒋招娣的面前，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两个人。 “成副队长，我们的装扮有什么问题吗？” 成副队长思索了一下，连连摇头：“不妥不妥，我考虑得不周，没有考虑到你们两个的年纪，你们比较年轻，尤其是你蒋局，还是一个女孩子，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多少都有攀比的心理，你拿着编织袋是不合适的，应该拎皮箱。对！” 蒋招娣连连点头，他说的话有道理，蒋招娣自然要听的，看了看表：“时间还够，我这就去换。” 蒋招娣并不怕麻烦，有时候，一些很小的细节就会暴漏自己的身份。 这一点，放在任何案件上都是通用的。 成副队长还在指点着其他人一些小的漏洞，这些细节，不会逃过他的双眼。 等蒋招娣一回来，大巴车缓缓得向着火车站的方向出发了。 第272章 车站见闻 他们在大巴车上开始做着最后的准备。 微型耳麦被塞入到了一只耳朵里，至于对讲机，将被别在了衣服的内侧，不然真的进了火车，又怎么保持联系？ 所以，这个手段是必须的。 下车，安检的时候，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他们这一行人，顺利的进入了候车室。 如果不是提前打招呼，他们想要进来，估计还要费一番手脚。 毕竟为了应对火车上可能发生的，他们可是配了枪的。 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检票。 赵燚和蒋招娣的行礼放在地上，站在候车室中看似随意的说着话，其实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真的很不容易，你看，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还出来打工，还是建筑工地上这么劳累的工作。” 这间候车室中，入眼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的建筑工人，他们的衣着简朴，穿戴相比普通人还要差一些。 其实，说他们真的没有钱，倒也完全不正确的。 现在建筑工人的工资并不低，但是，他们却要考虑家庭，子女的上学，赡养老人等等，几座大山都压在他们身上，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自己过得好一些，还是差一些。 “是啊，现在的工地上，大部分都是这个年纪的人。年轻人吃不了这样的苦，他们宁愿选择工资低一些的工厂，也不愿意赚这样的钱。” 蒋招娣同样颇为感慨的说道。 成副队长溜溜达达的走过来，在赵燚的面前低声说了一句：“你别站的那么直，放松一些。” 说完这一句，他就装作路过的样子，离开了。 他的外表看起来的年纪，足有五十了。 可是根据蒋招娣说的，其实他才只有四十岁，远不是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苍老，这是经过了简单的化妆术，惟妙惟肖。 赵燚这才反应过来，他站得太过笔直了。 没办法，这几乎是融入到骨子里的事情了。 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放松，可是赵燚却几乎忘了，怎么像是个一个普通人一样的放松的站着了。 蒋招娣觉得有些好笑，随后说道：“你蹲下，像那些人一样的蹲着，估计就不太显眼了。” 想要座位，那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这里蹲着的人，也不在少数。 赵燚学着他们的样子蹲下来，可是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倒也能够勉强维持着。 “你说，这里面有盗窃团伙吗？” 蒋招娣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什么眼熟的人。单从这些人的衣着和外表，她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最好，咱们顺顺利利的到达，那是再好不过了。” 赵燚笑道，他也没什么发现。 “但愿如此吧。你蹲着还习惯吧？” 蒋招娣关心的问了一句。 “还好。” 他嘴上说得还好，这种不习惯，只有赵燚自己心里面清楚。 好在，让赵燚为难的时间没有持续太长，加上蒋招娣在旁边陪着他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检票的时间。 乱哄哄的排着队，倒也算得有秩序。 赵燚他们落在了最后，睁大了眼睛，注视着这种拥挤的场面。 这也是成副队长说的，要重点注意的时候。 这种时候，那些单独的小偷很有可能下手。 以前，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喧闹，拥挤。 毕竟，刚刚检完票，所有人都想要第一时间上火车，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自己的行礼上，这就给了犯罪份子可乘之机。 “注意，注意，前方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年轻人，在6号身边，他有盗窃行为。” 赵燚的眼神格外的锐利，一眼就发现，真的有人在这里下手！ 对方选择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的手机。 在出发前，每一个人都被编成了号码，这是为了行动方便，毕竟蒋招娣和赵燚，并不认识他们每一个人。 被点到名字的6号，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红色羽绒服的年轻人，顿时就想要行动。 耳麦中却传来了成副队长的声音：“不要动，记住罪犯的模样和受害人的模样，等一会儿和乘警说。咳咳……” 他还不忘用剧烈的咳嗽，来掩盖自己的说话声。 赵燚的心中有些奇怪，这时候进行抓捕，可以说是人赃并获，但是这位成副队长却制止了6号的行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行动之前，成副队长就交代过，他如果有什么命令和蒋招娣的冲突，希望蒋招娣不要介意，先听从他的。 赵燚和蒋招娣选择了暂时相信他。 这个年轻人偷到了手机，快速的转移给了身边的另外一个同伙，这同伙熟练的将手机关机，然后取出了其中的卡。 赵燚有些按捺不住了。 有些远，看不清楚手机的牌子，但是值得小偷下手的，肯定是值点钱，不止是如此，手机卡中的信息，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很多人丢了手机并不怎么生气，生气的是，里面的号码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是，既然选择了相信成副队长，赵燚也不想破坏他的计划。 那位拿着手机的年轻人，若无其事的跟随着大部队到了站台，点了一颗烟，现在火车还没到，站台上并不禁止吸烟。 抽了几口，他走到了垃圾桶旁，随手将烟按死，然后扔到了垃圾桶中，然后离开了。 成副队长低着头，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好巧不巧的，正好撞在了这个垃圾桶上。 这一下撞得很结实，把垃圾桶都撞翻了。 一名车站的工作人员大声的喊道：“小心点！” 成副队长的脸上陪着笑容：“是，是，我这就扶起来。” 说着，他就将垃圾桶扶了起来，还不顾那些垃圾有些脏，将它们重新的放进去。 这名工作人员也就不在好说些什么了。 毕竟，成副队长表现得，就好像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人家也赔礼了，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什么，也有些欺负人了。 可是，赵燚却在后面看清楚了，成副队长，分明就是在地上捡起了什么，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刚才那个人丢掉的手机卡。 他还背对着刚才丢手机卡的那个小伙子。 这一点，做得滴水不漏，让赵燚也觉得相当的佩服。 起码，赵燚觉得一切都很自然，完全没有什么唐突的地方。 稍稍的同其他乘客拉开距离，赵燚这才压低了声音对蒋招娣说道：“这些人的首选目标，都是独自一人的旅客……也不知道成副队长打算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我估计，他是想再观察一下，这两个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如果没有的话，就会抓他吧。” 蒋招娣两个人猜测着他的打算，同时，也注意着刚才盗窃的二人组。 这两个人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四周，准备选择下一个出手的目标。 只是现在人员稍稍有些分散了，让他们不太好下手。 “我的手机呢？” 被偷手机的小伙子，这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旁边有一位陌生的老大爷安慰着：“小伙子，仔细找找，火车快开车了，得抓紧。” “不可能啊，我刚才检票前还玩了，就放在屁股兜里面。” 小伙子翻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火车已经进站了。 这让他极为的沮丧：“我刚买的新手机，拿到手里还没有两天就丢了，肯定有小偷！” 他说话的声音很高。 周围的其他人顿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四周。 可是，真正偷窃的二人组，已经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另一个车厢队伍中等待着。 他们低声得说着什么，离得太远，根本就听不见。 只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能够看到隐隐的笑意。 “小伙子，你电话多少，我打一下，看看是不是掉在哪里了。” 那位老大爷好心的说了这样一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颇为老旧的老年机。 小伙子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明知道希望微乎其微，可是他仍旧抱着一丝的希望。 但是，结果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电话里面传来了让人失望的声音。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呜呜呜…… 火车进站了。 “真倒霉。” 小伙子沮丧的嘟囔了一句，他毫无办法。 家，还是要回的，总不能因为丢了手机而误了火车。 赵燚始终注视着刚才偷盗的二人组，必然不能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时候，火车停下了。 “排队排队上车！” 火车工作人员大声的喊着，勉强得排成队伍，开始验票上车。 “我们去那一个车厢？” 蒋招娣有些担心的说了一句。 “也好。” 那二人组，并不在十号车厢。 为了不让他们脱离监控的视线，所以，赵燚和蒋招娣打算跟上去。 显然，成副队长也有同样的打算，也慢慢悠悠的排在那条队伍的最后面。 等到大部分乘客都上车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成副队长到了验票的乘务人员面前，将自己的票递给了他，同时压低了声音说道：“反扒大队的，证件回头给你看，这节车厢里面有两个小偷，不要声张，召集乘警。” 这位乘务人员刚想张嘴说，你的票不是这节车厢的，听他这样一说，马上若无其事的点点头，随手将车票还给他，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 显然，这个人也是很有经验的：“上车。” “你们两位？” “同事，看看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 赵燚的声音同样不高。 成副队长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说道：“这节车厢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们需要盯着十号车厢。” “我们观摩一下你是怎么处理的，这里是八号车厢，不远。” 蒋招娣却这样说道。 说到底蒋招娣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办案经验有些欠缺，如何在保证旅客安全的情况下，在这么多人当中，抓住犯罪份子，这其实要讲究技巧的。 听到蒋招娣都这样说了，成副队长也不好拒绝。 他刚才仔细观察过了，这应该是两人的犯罪的团伙，初步判断没有和其他人有联系。 第273章 拥挤的车厢 成副队长低声得同这位乘务人员说了两位嫌疑人的外貌特征。 马上，这乘务人员就做到了心中有数。 他拿出对讲机说道：“8号车厢，8号车厢有情况，请求乘警前来。” 他重复了两遍，才关闭了对讲机。 这个时候的火车还没有出发。就看到列车的车厢后面，下来了大概有四五位乘警，从站台向着8号车厢跑来。 乘警和乘务人员的职责是不同的。 前者负责列车运行途中的安全，当然，他们也是警察的一个分支，接受双重领导。 后者严格来说，只是列车的工作人员，并不具备执法的权利，他们更多是列车上的后勤人员。 乘务人员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并且，将三人也做了简略的说明。 显然，警务人员应该得到了上面的通知，对便装的三人到来，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咱们没有时间寒暄了，上火车吧，这是那位丢失手机小伙子的手机卡，交给你们吧。你们要是不确定的话，就看我给你们的暗号。” 成副队长看看时间，火车马上就要出发了。 上了车，赵燚才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中国的春运。 人挤人，人挨人，真的可以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大包小包的行礼，就算车门旁，车厢和车厢的连接处，都挤满了人。 赵燚有些傻眼了，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拥挤的火车。 这其实没啥奇怪的。 他以前坐的都是军列，专列，最多的时候，也是每一个人都有座位，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蒋招娣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她以前没去部队的时候，坐过的火车，也都是卧铺。 “都往里走，往里走，不要堵着门口！” 乘务人员大声喊着，对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是见怪不怪了。 “还上人哪，都满了……” 里面的人嘟囔着，艰难得挪动着脚步。 人挤人，赵燚甚至都觉得，这样的情况下，后面的乘警根本就上不来了。 可惜，他终究是有些小看了那些乘警的本事。 推搡着，在火车出发前，乘警不仅顺利的上来了，乘务人员也顺利的把门关上了。 赵燚相当为难的看一下四周，觉得这种情况下，想要进到车厢，是一项相当艰巨的任务。 乘警和乘务人员都很熟悉这样的情况，连成副队长，都是一副很正常的表情。 “都把身份证和车票拿出来，验票了。” 人群里抱怨着，显然，如果验票的话，肯定要挪动地方的，这里的人太多了，任何小动作，都是一个艰难的事情。 可乘警和乘务人员的话，还是要听的。 赵燚和蒋招娣，在门口边，就算做做样子，也是第一批被检查的人。 将门口过道的人检查完之后，之后，乘警他们开始往车厢里走。 每一分钟，也就是做上半米的距离。 “咱们怎么办？” 蒋招娣低声的问道。 外面的气温明明已经很低了，他们穿的不算薄，但是在车厢内，却已经出汗了。 “跟上去吧！” 他们在这节车厢的目的，就是为了观摩怎么做，不然的话，上这里来毫无意义。 咬着牙，跟在这些成副队长的后面。 每走一步，赵燚都感觉自己扎实的下盘都在晃动着。 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别人的脚。 “对不起，对不起！” 赵燚连连道歉。　　他都不知道道歉的对象应该是谁。 好几分钟，两个人走到了车厢旁边的厕所门口。 放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要说国内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是哪里，一定是这样的普通车厢。 凡是能够站人的地方，都站满了。就连厕所里，也摆满了行礼，不止是如此，小小的厕所里，还挤了四五个人。 让人不得不赞叹国内人民的坚韧。 除了极少部分的人，会在中途下车，大部分都是终点站的，这种情况下坚持二十多个小时，无疑，是一个很艰难的事情，可是，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和身边同伴，或者陌生人交谈着，似乎对眼前的困境并没有太大的担忧。 “我上一趟厕所，抱歉，抱歉啊。” 一位老大爷满头大汗的从车厢内走到了厕所门前，对里面的人大声的喊着。 不用大声，周围这么嘈杂的环境根本就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人都有三急，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厕所里的味道虽然不太好闻，但是比其他地方，还算宽敞一些。 里面的人尽管不太情愿，还是费力的挤出来，给这位老大爷让地方。 赵燚和蒋招娣两个人，也不得不往后退，腾出狭小的空间，给里面出来的人让出落脚的地方。 厕所门勉强的关上了。 乘警们到底是很熟悉这样的情况了。 赵燚他们两个人不过是稍稍被阻拦了一下，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了。 蒋招娣只觉得浑身难受，身后还好一些，有赵燚宽厚的肩旁作为依靠，可是身前，和陌生的老男人离得很近，一股怪异的味道近在咫尺，这让她很不自然的皱起了眉头。 努力的，蒋招娣往赵燚的身上靠着，似乎这样能够让她的心里面舒服一些。 这时候，赵燚也察觉到了她的这种心态，索性用胳膊环绕着蒋招娣，将她揽在了怀中，勉强将她和其他人隔开了。 蒋招娣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咱们跟不过去怎么办？” 蒋招娣在赵燚的耳边说了一句。 她觉得，根本就不可能过去了。 厕所里的人看起来似乎不多，但是几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两个人试图挤过去，可是身边的人都大声的说道：“别挤，别挤，都快挤死了……” 说实在的，他们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两个人都能够做到铁石心肠，可是面对这样的普通群众，不管是赵燚，还是蒋招娣，都无法做到漠视他们，仗着自己的力气挤过去。 所以，两个人只能干着急。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经验是有些欠缺的。 原本在他们前面的成副队长，始终跟着那几位乘警的身后。 “我抱着你！你看看成副队长是怎么做的。” 赵燚想到了这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蒋招娣也没有什么扭捏的意思，立刻就同意了。 她本身就不矮，加上这里人员拥挤，赵燚并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将她举了起来。 蒋招娣凭空比其他人高了半头，视线勉强能够说得上良好。 “小伙子真有力气，这一路上长着呢，你们这样不行的，还是找个地方靠着吧。”身边有热心的老大爷提醒了一句。 蒋招娣听到这样的话，脸色有些绯红。 她刚才只想着如何完成任务，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她一个女孩子，这样大刺咧咧的被男友抱在怀里面，尤其这趟列车岁数大的还占了大多数，让很多人其实是看不惯的。 固然，现在的社会风气开放了。 但是在公共场合下，其实很应该注意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情的。 这位老大爷，已经是很委婉的提醒了。 周围的其他人，可没这么客气了，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的，乱糟糟的，倒是听不见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 赵燚勉强得点点头：“我们有好几个同伴，上车之后走丢了，我抱着她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他的这个解释，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听他这样一说，周围的人议论声倒是很小了。 老大爷摇摇头：“哎，这车上要是走散了，除非是你们的同伴有座，你们知道他的作为，不然的话，想找个人，可就难了，等到站了再说吧。” 他是不看好的。 赵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仍然说道：“我们看看再说。” 蒋招娣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透过黑压压的人头看着乘警们的行动。 他们认真的检查着每一个乘客的身份证和车票，就好像是正常的例行查票一样。 那偷窃的二人组是有座位的，他们虽然看到乘警们离他们越来越近，但是显然是惯犯，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 而成副队长，则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的后面。 终于靠近了这两个人。 乘警在上火车的时候，成副队长曾经说过这两个小偷的外貌，所以到了地方，乘警在其他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将这两个人团团包围。 没用乘警们说，这两个人已经将身份证和车票递给了乘警的手中。 拿到手里一看，在手拿的仪器上一扫。 仪器亮起了红灯。 他们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对这两个人说：“你们的车票好像有些问题啊，麻烦你们跟我们过来一趟。” “怎么会有问题？我们又不是买的黄牛票，是在车站买的。” 顿时，其中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年轻人就不乐意了。 “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也看到了仪器扫描通不过。” 乘警很冷静的说道。 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迟疑。 这要是普通人，早就起身了。 毕竟普通人对穿着制服的人员还是很相信的，他们只会觉得肯定是搞错了，虽然说，要麻烦一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是，这两个人却不同，他们是小偷，天然的就有些做贼心虚。 “要不你再试试？人这么多的，来回跑一趟很麻烦的。”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滴……” 红色的灯，仍然亮起，表示不通过。 乘警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办法。 他随手又拿着他们作为对面的票据，进行检验，绿灯亮起，仪器是没有毛病的。 “你们看，你们的情况要到总台用电脑核实一下的……” 这下子，那两个人也没有办法了，很无奈的起了身。 “都让让啊！麻烦大家让让。” 一位乘警走在前面，故意的，让这两个人跟在他的身后。 忽然，前面的乘警回了头，还对他们笑了笑，一只突然死死的抓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 这年轻人的脸色都变了，刚想要挣扎，可是，他的另一只手，却被冰冷的手铐铐住！ 后面他的同伙这时候也惊慌了，想要跑，可是怎么跑？ 这里的人这么多就不说了，他的身后可是还跟着乘警呢！ 有心算无心，他的手已经被死死的抓到了背后，同样带起了手铐。 第274章 团伙盗窃 周围顿时有些慌乱。 “大家不要慌，这两个人是小偷，大家出行，一定要注意自己财务的安全！” 说着，乘警直接就开始翻他们的衣兜。 衣兜里，手机有三部，钱包有好几个！ 乘警将这些东西高高的举起来给四周的人看，顿时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小偷真该死！我居然和两个小偷坐对面了。” 刚才坐在他们对面的旅客，心有余悸的说着，还不忘看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还好，他并没有丢失什么。 这两个人，只是一人背了一个书包。 这两个人也没有抵赖的意思，垂头丧气的任由乘警拿着他们的背包，跟着他们离开。 等待他们的旅程，倒是会舒服一些，临时关押他们的地点，肯定不会这么拥挤的。 别看车厢内这么拥挤，可是这时候，生生的让出了一条足够他们通行的道路。 谁都不愿意靠近他们，生怕离他们太近的话，放佛东西就会不翼而飞的样子。 “可以了。” 赵燚隐隐的，只能听见车厢里的掌声。 蒋招娣示意他把自己放下。 周围的人太多了，两个人装作很亲密的样子，在那里咬着耳朵。 “具体的细节看不是很清楚，刚才，成副队长并没有什么明显得动作，我估计，他只是做着万一的准备，动手抓人的是乘警……” 蒋招娣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赵燚。 他们都相信，成副队长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安危，才不出手的，而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毕竟这一段旅程才刚刚开始。 这一趟火车按照里程和票价的比例，可以说是最便宜的了，所以，几乎是站站停。 火车出发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了j市周边的一个小县城，停了下来。 下车的人极少，寥寥无几。 但是火车外，却是人头攒动，这依然是准备上车的人。 为了城市的环境问题还有企业的经营成本的问题，所以一些工厂企业选择了经济发达的j市周边地区落脚，这些上车的人数众多，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蒋招娣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这人已经是人挤人了，再上来，往哪里站？ 她有些无法想象其中的景象。 这一趟旅程，恐怕要比预期中的，更为的艰难。 “咱们从站台到十号车厢吧。” 赵燚对蒋招娣如此的建议，让蒋招娣连连赞同。 “都让让，我开门，不开门怎么让他们上？” 列车员大声的喊着。 他的经验十分的丰富，连推带拽的，终于把车门打开了。 赵燚他们赶紧下去，成副队长显然也是同样的打算。 最先下车的，就是押解着那两个小偷的乘警们。 他们也觉得，要是在车厢内通过的话，颇为的费力，因为人员众多，也担心会出现其他的意外。 等他们一下来，刚才等待上车的旅客，蜂拥而上，拼命得往里面挤着，一点一点的，这些人消失在站台上。 赵燚可以清楚得听见，上面的抱怨声。 可是没办法。 谁都想要回家。 这趟车的票价又这么便宜，虽然慢一些，在农民工兄弟的眼中，其实还是瞒划算的。 “咱们的动作快一些，这里是小站，停不了太长的时间的。” 成副队长在经过两人的身边的时候，低声提醒了他们一句，脚步匆匆，仍然背着他的行礼。 蒋招娣刚刚深吸了好几口气，觉得顺畅的呼吸，是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听到成副队长这样一说，她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咱们也过去吧。” 等到了十号车厢的门前，两个人有些傻眼了。 成副队长勉强的站在车厢的门口，里面似乎根本就挤不动的样子。 “快一点，火车还有一分钟就出发了，你们还上不上？” 列车员催促着赵燚和蒋招娣上车。 蒋招娣有些不满了：“你看看人都成沙丁鱼了，还怎么上？这趟列车是好事，但是这条件也太差了吧？就不能多发一趟？” “你以为火车是你家开的？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全国的运力都很紧张，你要是不上，我可上去了？” 列车员大概也是因为人太多了，心情有些烦躁的样子，两个人上这趟车的时候，也没有把他们的证件给他看，所以，这位说起话来可是不太客气。 “上！” 不上火车是不可能的，蒋招娣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一个字。 她的脚勉强的站在了车厢上，赵燚在他的身后，差不多同样的姿势，只是半个身子，还在车门外。 “都往里走！往里走！” 列车员大声的喊着，然后，在赵燚的背后用力的推着。 里面顿时哎呦声连天。 到底，在一分钟前，这位列车员，将两个人推了进去，并且，他自己也上来了。 哐当，将车门关好。 可见，他是久经这样的阵仗了。 赵燚倒是能够理解这位列车员为什么选择粗暴的工作方式了。 这也是现实的需要。 如果他光是温和的让大家往里走，呵呵，恐怕火车开了，大部分人也会无动于衷。 他的做法，保证了列车的准时运行。 这其实都是为了工作。 赵燚能够理解他的难处。 关上门，这位列车员也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也微微见汗。 每年的这个时间，铁道部其实都是全负荷运行的，别看他们的工作收入还不错，休息的时间也比一般的工作多，但是承受的压力，其实也很大。 比如说刚刚。 假如说要是这位列车员还有几位乘客没上来，火车发车的时间到了，那火车开是不开？ 肯定是不会开的。 因为站台上有专门的安全人员，在看着每一个车厢，是否关好，然后才会给出指令。 不然的话，到点就开，万一真的发生什么情况，那就麻烦了。 火车这样的速度，车厢门没关，把旅客甩下去，那可是大事故。 所以，必然会等车厢门关好，才会启动。 但是火车上这么多的旅客，耽误一分钟，总共会耽误多少时间？ 这就不说了，再加上每一趟火车的运行时间，运行路线都是规划好的，没有意外，不会轻易的有什么变故。 一趟列车的运行时间改变了，关系到它所经过这条整个线路的其他列车，都要进行重新规划。 这是一个很严谨的事情。 这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位列车员显然没有往里面走的打算，现在人员太过拥挤，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往里走。 可是，赵燚他们这时候却要往里面挤。 他们的监视的地点，就是在这节车厢，不进去，怎么行？ 好在，前面有乘警带着两个小偷，要远比他们自己跋涉要容易的多。 十号车厢内的人员更多。 火车，是很普遍的交通工作，大部分人都知道，中间的车厢是补卧铺票的地方。 当然，票数肯定不会多的。 只是想买的人却不少。 这样一来，十号车厢自然是格外的拥挤。 刚刚进了一个车厢，就听见隐隐的哭声传来。 “作孽啊，我们老两口一年的血汗钱啊，天杀的小偷，你偷谁不好，偷我们老两口的……” 一大群的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里面一个老大娘哭天抹泪的喊着。 他身边一个老大爷正一脸愁苦的蹲在他的身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按说，车厢里是绝对禁止吸烟的，可是面对着他们这两位，身边的列车员仍然选择了温声温言的劝解。 “大爷大娘，您二老先别着急，我们列车上的工作人员，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们追回来……” 一听他这样说，老大娘哭得更惨了：“怎么追回来啊，我和老头子都不知道钱是什么时候丢的，万一要是在车站上丢的，咋追回来？” 她说的倒也是实情。 不说在火车上查找窃贼的难度，就这么多的人，无疑增加了寻找的困难，更不用说，还不知道丢失的地点，这也很让人为难。 赵燚和蒋招娣这时候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们后悔的是，刚才要是直接上这个十号车厢，说不定就可以避免这个事情的发生。 当然，这也只是说不定。 这人挤人的，想要注意手中的小动作，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起码，也会让他们的心中好受一些。 “都让开个地方，我们要进去，老大娘，我们抓了两个小偷，说不定有你丢失财务的线索，您也跟着我们进来一下吧。你这样堵着门，这可不行。” 乘警劝解了一句。 老大娘他们二老在的地方，正好卡住了列车长的办公室。 显然，他们在丢失了东西之后，找到了列车长，大概是列车长的回答，并不能让他们满意，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一听这话，老大娘也顾不得哭了，抹了一把眼泪，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不忘恨恨的踢了身边老头子一脚：“死老头子，就知道抽烟，这里也是你抽烟的地方？你要是把你抽烟的心思放在咱们的包里，钱也不会丢吧？” 老大爷闷闷的磕灭了烟袋，显然对这样的待遇很熟悉了，也站起身来，满脸的苦涩。 老大娘的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您忙，您忙……” 她这是看到了有追回自家钱财的希望了，态度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第275章 千门隐秘 列车长的专用办公车厢，很宽敞，能够容纳三四个人。 当然，这宽敞是相对而言的。 里面还有话筒，可以进行全列车的广播。 乘警们对如何处理火车上的偷窃行为自有一套办法。 他们先是清点了一下被偷窃而来的财务数量，然后做了一份简单的报告。 在下一站，乘警会将这两名窃贼交给车站派出所处理。 当然不会拉着这两个人到达终点的。 刚才到站为什么没有将这两个人交出去，那是因为还没有来得及将他们盗窃的财物进行清点，根本他们盗窃的金额的数量，该拘留的拘留，该判刑的判刑。 这两个小偷垂头丧气的，一副认倒霉的样子。 通过火车上的网络查询，轻易的就查到了，这两个人曾经是有过案底的，也曾经因为偷窃多次被拘留，几进宫了。 “你们就这些赃物吗？不要再隐瞒，你们应该很清楚，自己主动交代出来，和我们事后翻找出来，刑罚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乘警冷冷得看着这两个人，这两个老油条了，倒是不用和他们说得太多，他们知道轻重。 “都在这里了，这才刚上车，就被你们抓了，就这么点收获。” 其中一个小偷脸上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那火车上还有你们的同伙吗？知道是谁对这两位老大爷老大娘下手的吗？” 乘警想要顺便问问，看看他们是否知道线索。 都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外人对他们的圈子不熟悉，可能不清楚他们的行踪，但是像他们这类人，用心打听的话，没准就知道有用的消息。 “不知道，我们在8号车厢，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两个小偷都是连连摇头。 乘警的表情有些失望，却也在意料当中。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一样，伸手扒开了其中一人衣服的肩膀，在上面，有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猴子的纹身。 这小猴子龇牙咧嘴的，非但没有任何可爱，反而有着几分狰狞的模样。 它最显眼的，就是有着三只手。 这一下，两个人不说话了，低下了头。 “你们就没有想说的什么吗？这个纹身是怎么回事？” 乘警冷笑连连。 说起来，这纹身，是一个大型盗窃团伙的标志。 “我们是看着好玩才纹的。” 其中一人心虚的说了这样一句。 “真的不说？” 乘警逼问了一句。 这两个人低下头，再也不肯说什么了。 这位乘警也是没办法，火车上也不是适合审理案件的地方，所以，他只能将这些相关线索记在那份报告上面，交给下一站的派出所处理了。 至于登完记的那些钱包和手机，则被放在了列车长的面前。 火车上的广播开始响起了。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请注意，丢失钱包和手机的朋友们，请到十号车厢的服务台领取……” 火车上领取丢失的物品还是比较简单的，只要说出钱包里面有什么，里面身份证这些信息，就会还给丢失的人。 赵燚和蒋招娣正在列车长车厢的门口。 因为人数太多，这个车厢门根本就没有关闭，里面的话，他们能够听得见的。 成副队长的眼中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最终摇摇头，向着里面的作为走去。 赵燚他们两个人一看，连忙跟了上去。 三个人的座位是一起的。 他们觉得，在这样拥挤的车厢内，想要通过的话，还是跟在有经验的人身后比较好一些。 到了他们的座位旁，自然不存在空着的情况，早已经被几位农民工坐着。 这几个人显然是一起的，正在兴高采烈的玩着扑克牌。 他们都没座位。 没想到上车之后随便坐了几个座位，临时休息一下，居然坐了一个小时还没有人来。 这让他们感觉十分的庆幸。 要知道，现在车票联网之后，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座位只卖一次，现在则是，到站了之后，立刻就有人拿着车票从下一站上车。 这让以前可以等座的人，完全没有了办法。 “麻烦你让让，这是我的座位。” 成副队长对其中一人说到。 “真麻烦！” “请让一让。这两个座位是我们的。” 赵燚同样平静的开口，将他和蒋招娣的车票拿在了手中。 虽然满脸的不情愿，可是都是出门在外的，虽说对面那几个人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倒也不敢不让。 四人的座位。 身边的，是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大爷，半睁半合的眼睛，嘴角还有口水，似乎睡得正香。 随身的行礼胡乱的塞到了座位下面，至于上面的行李架，想都不要想，早就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蒋招娣坐下之后，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一样。 周围的空气虽然不太好闻，但是终究，这里要比刚才的地方舒服得多了。 成副队长看了一下他身边的那位睡着的老大爷，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这一次要注意，刚才被抓住的那两个人，他们都一个大型的盗窃团伙的成员。也就是说，这火车上，混进来数量不少的小偷。” “是刚才的纹身吗？” 赵燚的声音也不高，他和蒋招娣手里拿着报纸和书，而成副队长在小小的桌子上面，则摆出了熟食，还有一小瓶酒。 美滋滋啧了一口，还发出了很响的声音，成副队长就好像是很粗鲁的样子。 这倒是瞒符合他的身份的。 对他喝酒的行为，蒋招娣并没有说什么。 当然，按照严格的规定，在执行的任务期间，要严格的禁止饮酒的，只是看他喝的也很少，大概用这种行为作为一种伪装吧。 他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同样的，含糊不清的说道：“没错，就是因为那个纹身，那个纹身可不是随随便便纹的，那个组织人数不会太多，但是组织结构很严密，我盯了他们很久了，只是他们一直都是流窜作案，很难将他们抓住，没想到以为是两个小毛贼，却不想抓到了他们两个。” “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钓鱼吧。我一会儿会用想办法暴漏我有钱，然后等着他们上钩。”成副队长已经提前想好了办法。 按照规矩来说，是不允许钓鱼执法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 这一趟农民工专列，年纪大的带现金的人可不是少数。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如果不将那些小偷的目光吸引过来，其他地方的压力太大。 “这小偷还有专门的盗窃团伙？” 蒋招娣不免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她的心目中，那些小偷都是不成气候的，两三个人，不会再多了。 如果人员再多的话，那就会做不到保密了。 任谁都不知道，偷东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被抓的概率越低。 成副队长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是的，那些游兵散勇好对付，难的就是那些专门的盗窃团伙，他们不止是盗窃，还会诈骗。以前也有一个专门的称呼的，成为千门，盗亦有道，这句话你们总该听说过吧？” 这句话确实听说过。 流传得很广。 “您给我们说说呗。” 现在倒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蒋招娣来了兴趣。 “嘿嘿，也行。” 成副队长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没发觉有人注意他们的小动作，才慢慢的说道。 “千门的历史，有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回头查一下。单说现在成规模和气候的盗窃集团，他们内部都有完整的培训体系的，师傅教徒弟怎么偷，所以，他们的偷窃手法很厉害，想当初，我是千门八将中的上八将中正字将的徒弟，那老家伙，就算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一定能够认得出来。” 说到自己的师傅，成副队长满脸复杂的神色。 他的眼神中有些茫然。 其实，很难讲现在的话，如果他碰到自己的师傅，他应该用什么的心情去面对他。 对方可以说，教给了他曾经吃饭的本事。 可正因为这种本领，导致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和孩子的死亡。 恩与情，纠缠在其中。 不过，想来就算成副队长想要放过对方，对方也不会放过他，因为，这些年来，成副队长不知道多少次破坏了那些盗窃集团的好事，他们恨不得至成副队长于死地。 赵燚想起来，刚才看到的，那位红色羽绒服的小伙子，他前后的动作，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发现。 深得快准狠，三个人，下手干净利落，简直就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样的人，如果说这一份本领是自己练出来的，那就相当不简单了。 现在听成副队长一说，是有人教给他的，这样情况还是比较合理的。 成副队长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后继续说道：“前几年流传很广的易拉罐骗局，你们听说过吧？” 所谓的易拉罐骗局，赵燚和蒋招娣在电视上和新闻报道上，还真的看过。 某些饮料的厂家为了自家产品的销售，会举办开盖有奖的活动。 其中大奖，对普通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而那些骗子就利用人们贪婪的心思，巧妙的布下的一个局。 找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人当众开启饮料，然后他就会曝出自己中大奖。 这时候不明真相的群众，到这里的时候，还只会是羡慕，傻人有傻福么。 一天幸运的人多了，只是发生在周围的人身边，最多也就是多了一份谈资而已。 然后，就会有托出来，想要买下他的这个奖品，他给出的价格很低，可是眼前这个傻子还偏偏同意了。 在点钱的时候，要么发现钱不够，要么就是傻子突然反悔，将价格提到正常价一半左右。 就算是一半，对普通人来说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啊。 可是，当托的人怎么也不同意，要么推脱钱不够，要么就会死命压价。 傻子必然是死活不肯同意的，然后他们的生意谈崩了。 傻子这时候就会问，有没有想要。 这比市价便宜一半，可以说天上掉了一个大馅饼，将周围的人砸得晕晕乎乎的。 当然，没那么多钱的人，自然只能干看着，急得不得了。 但终归是有上当的人。 当这个交易结束，花了大价钱的人拿着这个中奖的瓶盖，却浑然不知道，这个瓶盖是假的。 当兑奖发现的时候，又去上哪里找这个骗子呢？ 这样的骗局，在最初的时候，屡屡得手，利用的，就是人们的贪婪之心。 作案的手法，万变不离其中。 其实破解的方法也很简单，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的，如果真有，那就要小心掉下来的这个馅饼，是不是有毒！ 第276章 艰难旅途 在脑海中，将这样类似的骗局报道回忆了一下，赵燚和蒋招娣点点头。 “我以前还觉得，你们只是负责抓小偷呢，没想到这样的骗局也是在你们的注意范围之内。” 赵燚感慨的说了一句。 这是他认识的一个误区。 反扒大队人员众多，他们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处理那些偷窃的事件，还针对的，是这类同群众有着密切关系的骗局。 成副队长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些直接偷窃的行为，其实是最低级的。那些利用骗局的让人们上当，这才是高明的手法。毕竟是骗局，所以所有的盗窃团伙，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那就是流窜作案，所以，对他们的抓捕工作，很难。” 是啊，相同的案子他们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做两次，这无疑大大的增加了抓捕的难度。 “那你认为，这一次咱们抓住的那两个人……” 赵燚的心中有些奇怪了，按照成副队长所言，其实前后有些矛盾。 按照他说的，团伙的，作案手法应该高级一些，可是刚才被抓住的那两个人，明显得也是直接偷窃。 成副队长哑然失笑：“如果用最快捷的方法能够得手，他们又何必布下麻烦的局呢？这里人员众人，加上他们又有同伙掩护，如果他们出手，其实我们很难发现。”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赵燚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 按照成副队长所言，那他们在这里岂不是无用功？ “等，那些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们不会频繁的出手，而是确定有价值的目标才会出手。这和那些散兵是不同的，他们更谨慎。我猜测，刚才被抓住的那两个人，可能是刚入的这个团伙，还改不掉以前顺手牵羊的毛病。技术虽然达到了，但是心态还没有改变过来。现在应该是最注意的时间，他们很可能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 成副队长分析着，赵燚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道理。 目前没有实证，这只是他的个人推测。 不过以他的经验来看，应该十有八九差不多。 成副队长吃喝着，眼中却难掩忧色，他似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不应该啊，那个三只手猴子的纹身，这个盗窃团伙成员，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火车上才对。” 这话，让赵燚两个人有些不明白了。 “你怎么这样说？” 赵燚不太明白，在他的眼中，就算是这个盗窃团伙再厉害，终究也是一伙贼，既然是贼，将目标放在这个火车上，似乎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年纪大的人，下手容易，来钱块，这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起码在赵燚看来，没什么问题的。 马上，成副队长就解释道。 “这个纹身所属的盗窃团伙，很有历史了，他们是少有的讲究盗义的团伙，从来不对普通人出手的，他们出手的对象，从来都是高官达贵，这些人才是他们眼中的肥羊，他们的盗窃宗旨中，有一条是所谓的替天行道，一次出手起码获利百万千万，而在火车上出手的话，几万块钱，动作频繁，还容易惊动咱们，其实对他们来说，有些得不偿失的。” 成副队长解释着。 赵燚有些惊讶的看着成副队长，他似乎对这个盗窃团伙的了解很深。 看到这样的目光，成副队长苦笑着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也是出身在这个团伙中的，这些年来，和他们几次交手，其实我负多胜少。” 负多胜少？ 赵燚的神情有些凝重了。 成副队长的反扒经验在市局中可以说是第一人了，更是有着官方的身份，对付一群贼，居然落入了下风当中，这着实让他们惊讶了。 “那你认为，他们这一次出现在这趟火车上，最有可能的目的是什么？” 听了成副队长的分析，似乎不应该是为了钱。 这也没错，如果说为了钱，去骗那些有钱人的话，似乎获利会更大的样子。 “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换了头目，团伙的行动方针变了。他们不再有什么顾忌，在他们的眼中，这趟火车上带着现金的那些人，就好像是移动金库一样，易如反掌，这样说来，也很有可能。哎……讲究规矩的千门人员越来越少了。” 成副队长叹息了一声。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蒋招娣忽然开口问道：“你破坏他们的行动不知道多少次了，会不会专门是针对的你？” 赵燚的眼睛一亮，觉得这个分析大有可能。 在那伙盗窃团伙的眼中，成副队长无疑是叛徒，而且，对他们的手段很熟悉，可谓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想要拔出他，是非常有可能的，在成副队长的眼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可是，成副队长认真的想了想，却摇摇头：“不太可能，首先，这一次行动抽调的人员，包括我，都是在昨天晚上得到的通知，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这一次被安排在这个火车上？而且，曾经我在那个团伙的时候规矩很严，任何人都是从来不留下照片，这十多年过去了，我的样貌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不是熟人，恐怕认不出来我，我现如今又做了伪装，就算确定我在这个火车上，想要找出我，几乎可以说是大海捞针，所以，猜测，专门是针对我的行动，我觉得不太可能。” 赵燚仔细的想了想，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事实确实是这样。 想要报复成副队长的话，他在市局平常上班的时候，要远比在这里容易找到的多。 他们如果确定成副队长在这里的话，肯定也知道了他的工作单位，盯梢之下，知道他的住宅根本就不困难。 赵燚看了一圈四周围，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这是热热闹闹的回家过年的场景。 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可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并不知道，一个国内顶尖的盗窃团伙，已经潜伏到了火车上，正对他们兜里的现金虎视眈眈的。 “瓜子，饮料，方便面，开水……” 叫卖声从车厢的一头传了过来。 做火车，怎么也少不了卖东西的。 小车上的东西并不是特别丰富，价格比外面的超市贵了许多，国家几次压价，只是有很多原因在里面，所以价格比外面仍然是高昂的。 当然生意也很好。 这很正常。 现在不同往日，坐火车的人越来越怕麻烦，一般人都不会为了省几块钱，而带很多的吃的东西。 所以，这卖东西的小推车，生意很好。 只是这一切，对赵燚和蒋招娣而言，都是有些陌生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赵燚觉得，这通过一个人都相当困难了，可是这小车仍然坚定不移的缓慢的通过着。 这名列车工作人员面不改色，显然是久经阵仗的。 “你饿不饿？” “不饿，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天黑了，到时候咱们去餐厅吃饭。我有些渴了，想喝点开水。” 蒋招娣忽然有些扭捏的说道。 大概是拥挤和糟糕的空气质量，让她的好朋友提前到来了。 这要是在部队训练的时候，就算这个时期，她也和平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现在却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在调养身体，比较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赵燚一愣，马上点点头，对蒋招娣这一点的小要求，当然不会拒绝。 从座位下面，找到行李中的水杯，然后赵燚就对着卖货员说道：“麻烦你，我要一杯开水！” 这卖货员愣了愣，马上说道：“开水没有了，需要你去车厢的两头自己接……” 赵燚一怔，刚才这卖货员还喊着开水呢，这怎么没了呢。 看了看这一路上的人，赵燚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真没有了？刚才你还喊了……” 成副队长也乐了：“她那是喊顺嘴了，再说了，你不要是不买人家的面，你好意思要人家的开水？” 这句话很自然，就好像陌生人说的一样。 赵燚一想也对。 蒋招娣也觉得有道理，看着车厢内这么多人，说道：“要不就来瓶矿泉水吧，一样。” 她觉得问题不大。 赵燚知道蒋招娣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但是她要热水肯定有原因的。 虽然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但是赵燚自觉作为男朋友，应该照顾蒋招娣的这些细节的。 “没事，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接开水。” 说着，他就起身了。 “等等我，我也去。” 蒋招娣说了一句，从行李中飞快的掏出来一物，然后塞进了兜里面，速度快得赵燚都没看清楚拿的是什么。 “小伙子，一看你们就不经常出门，告诉你们一个窍门，你们跟在这个小推车的后面，比你们自己过去，要快得多……” 成副队长装作好心人的样子，对这两个人说道。 “谢谢。” 赵燚本来想要走小推车的反方向的，因为那里看起来比较近，但是仔细一想，成副队长说的有道理。 小推车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能够在拥挤当中杀出一条血路，显然，还是要比没什么经验的赵燚两个人要快。 足足花费了十几分钟，赵燚才顺利的到达了接开水的地方。 而蒋招娣，则进了厕所。 接好开水，大概等了她两分钟，蒋招娣就出来了。 两个人慢腾腾的往回走着，每走一步，都要再三的跟别人说好话，请挡路的人让一让。 回到作为，赵燚只觉得满头大汗的。 他们的座位被别人占领了，其中一位，还是年纪不小的大妈。 赵燚自觉应该尊老爱幼，倒是没有说什么，让蒋招娣坐下，然后站在座位旁。 这大妈也理所当然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让位的打算。 这让蒋招娣微微觉得有些不满。 起码应该说声谢谢吧？ 赵燚看到了蒋招娣的表情，对他微微摇摇头，他觉得自己站着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对方的年纪这么大了，尊老爱幼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蒋招娣也就没在说什么。 “我忽然间有些后悔了，咱们应该买点吃的，对付一下，这要是一来一回的，光吃个饭，就得花多长的时间？” 蒋招娣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赵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第277章 敲山震虎 两个人都习惯了雷厉风行的做法，所以，上火车前，根本就没有准备什么吃的东西。 “要不，咱们等等，看看那个小推车什么时候回来？” 赵燚这样说道。 成副队长笑了：“这趟火车上的人这么多，她下一趟来，就是睡觉前的最后一趟了，起码要等三四个小时。你们要是能等，就等吧。小伙子，小姑娘，我这里还有点吃的，要不然你们来点？” 他装作热心人的样子。 旁边的老大妈本来装作打盹的样子，她毕竟站着人家的座位，有些心虚，不敢看赵燚，这时候有些坐不住了。 她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办事情就是不牢靠，在火车上，可千万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不然的话，东西丢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完，她还瞪了成副队长一眼，抱着自己的包裹警惕得看着他。 这老大妈看起来有些无理，还占着赵燚的座位，没有起身的打算，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人，起码现在，她敢站出来说话。 成副队长撇了撇嘴：“嘿，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好心。” “谁知道你好心恶意的，人心隔肚皮，听人劝吃饱饭！” 她这句话，是对赵燚他们两个人说的。 “别吵了，谢谢大叔的好意了。谢谢阿姨。我们等一会儿再说吧。” 这时候，赵燚分别对他们表示了感谢。 这时候，拒绝才是正常人的选择。 毕竟这位大妈说的很有道理的，在火车上，不要接受陌生人的吃食，这是最起码的警惕的心理。 当然，还是好人多的。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哼！我可不像一些人，我这是纯粹的好意，不像是有些人，说着漂亮的话，但是坐着人家的位置，人家回来了，连个屁都不放！还坐着，真不知道这么大的年纪都活在狗身上去了，买不到座位就站着啊。” 成副队长装作很粗俗的模样，恶声恶气的说着。 这话，让老大妈的老脸一红，她马上说道：“我就坐一会儿咋啦，又不是你的座位，你家小伙子都没说什么，你凭啥管我？小伙子，要不你坐一会儿？” 她这样说着，但是还坐在那里没动。 赵燚的脸上苦笑，这老大妈根本就没有还座位的打算，不过，他仍然说道：“阿姨你坐着就行，我不累，站着吧。” 赵燚真的拉不下脸来赶这位老大妈起来。 老大妈得意的看了一眼成副队长。 成副队长连连摇头：“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酒。 站着还是有站着的好处的，起码可以看清楚这节车厢里面的所有情况，都一收眼底。 大部分都是衣着朴实的四五十岁的农民工，他们大多和成副队长一样的做派，带好的熟食堆满了不大的桌子上，摆点小酒，吱咂一口，那小滋味别提多美了。 又或者，和同伴一起打着牌，不是发出旁若无人的大笑声。 更有一些人，脱掉了鞋子，肆无忌惮的扣着脚丫子，这空气中的味道，别提多酸爽了。 混合着汗酸味，脚臭味，众人呼吸一起口腔异味。 车厢内的空气，可以说是糟糕透顶了。 只是，众人都是这样，没有办法。 偶尔有几个带着孩子的年轻的农民工夫妻，孩子的哭喊声，大吵大闹的声音，父母大声训斥的声音，哄着孩子的声音…… 同喧哗声交织在一起。　　这节车厢内的环境，赵燚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糟糕。 这里，上演了一幕幕的人生百态。 赵燚注意的，是那些来回走动的人。 他觉得，只有这些走动的人，身上才嫌疑，毕竟按照犯罪份子的心理来说，他们在做完案之后，必然的，想要离开现场，不然，当场被搜的话，很容易暴漏。 这也是人之常情。 “咦，赵燚，你的裤子兜怎么破了？” 蒋招娣忽然对赵燚说道。 赵燚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裤兜居然破了。 在大腿裤兜的位置，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破了下面。 里面是没有什么东西的，但是，赵燚却没有任何的发觉。 “刮坏的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刮的。” 赵燚这样说着，他这话其实是说给周围的人听的。 他对蒋招娣却摇摇头，表示确实不知情。 赵燚的心中警惕万分。 他本人是一个很警觉的人了，但是，对自己的裤子兜被划破，却全然不知情。 这样的痕迹，明显得，就是锋利的刀片造成的。 成副队长给他们演示过，高超的窃贼是如何行窃的，最常用的工具，就是可以夹在两根手指中间的薄如蝉翼的刀片，这种刀片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具有很强的隐蔽性。 如果是真正的高手，摸过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察觉。 赵燚低头皱眉看着自己的裤子。 看来，就是在刚才，有人试图对他行窃。 他并没有发觉。 好在，他的证件都放在上衣兜里，裤兜里只有一些零钱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高手，必然是高手！ 赵燚若无其事的安慰着蒋招娣，然后很亲密的靠着她，低声说道：“有人对我出手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蒋招娣的脸色也变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赵燚仔细得回忆着刚才去打开水过程中的所有细节，去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的是蒋招娣，前面是小推车，这期间，和站在车厢内座位两旁的人，难免发生接触，但是现在看去，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那些站着的人，还在站着，很少有移动的痕迹。 只有在接开水的时候，人员是有流动的，再加上等着蒋招娣，这期间和十几个人发生过身体上面的接触。 究竟是谁？ 赵燚不能确定。 人太多了，又很拥挤，赵燚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将这个事情记在心里面，赵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不是心疼自己的裤子，而是因为，他这样警觉的人都中招了，如果换成是普通人的话，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这才是让人最担忧的地方！ 广播突然响起：“各位旅客朋友们，请看好自己的财物，如果发生财物丢失的情况，请及时的寻找最近的列车员登记！” 广播一连重复了三次，才重新恢复了寂静。 成副队长感慨的说道：“看样子，这火车上的小偷不少啊！” 老大妈立刻警觉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像。 “你傻啊，要是没有小偷的话，广播员会无缘无故的播报这个消息？肯定是又有人丢东西了，刚才咱们车厢里，就有一对夫妻把一年的血汗钱都丢了！” 成副队长神神秘秘的说着，似乎在透漏什么重大秘密一样。 “确实有小偷，我刚才没有声张，你看我的裤子，就是被刀片划破的。” 赵燚也压低了声音，说了这样一句。 老大妈慌了神：“这可咋整，早知道，就听我儿媳妇的话了，把钱存卡里……” 她念叨着。 “您老小心一些。我去报个案。” 赵燚这样说了一句，蒋招娣跟着起身了。 “你坐在这里等着就行了，看好咱们的东西。” 赵燚却这样说道。 “就是，小姑娘，你看着东西吧。那些小偷厉害着呢，别你们回头再丢了东西，有人再赖我身上。” 成副队长故意这样说着，老大妈又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得抱着自己的怀里的包。 成副队长也这样说，蒋招娣勉强的点点头。 赵燚当然不只是为了报案，他的兜里面只有一些零钱，加起来也不到一百的样子，这些钱丢了没什么要紧的，也不值得跑一趟。 他最重要的目的，是打探一下现在究竟有多少人被偷了东西！ 花费了十分钟到了并不远的列车长的办公室，赵燚敲敲门，然后进去。 这位女性列车长满脸的愁容，看到赵燚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您有什么事情？如果补票的话，请到旁边的服务台。” “你好，这是我的证件。” 赵燚看到这间小屋里没有别人，将自己的证件亮给了她看。 这位列车长一看赵燚的证件，立刻激动得握着赵燚的手：“刚才就听说了，j市的反扒大队跟在这趟列车上，只是一直不知道是谁，你们的人有多少？能不能有效的监控所有的车厢？现在我们面临的局面很麻烦啊。我们列车上，十分需要你们这样专业的人员，来对付那些扒手。他们实在是太可恨了，马上就过年了，他们却对这些农民工下手……” 赵燚只觉得微微有些尴尬，他在这方面可算不上什么真正的专家。 “我是代表其他人来询问一下现在具体的情况的，你刚才的广播，似乎其他车厢也遇到了问题？” 赵燚看了一下外面，门已经被关上了，倒是不用太担心，外面的人会听见里面的谈话。 “很大的问题，我刚才统计了一下，如果平均下来，可以说，已经发生了十几起的盗窃事件。重点的集中在普通的车厢。卧铺那里还好，只发生了一起。您看，应该怎么办？” 赵燚哪有什么好办法，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露出了自己被割破的裤兜：“不瞒你们说，你看，我也中招了，我会将这个情况告诉其他人的。” 列车长看到赵燚的裤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以说，她对这个反扒大队报以很高的期望，但是现在看起来，连对方都中招了，这让她一时间有些绝望了？ 难道说自己管辖的这一趟列车成为那些窃贼的后花园？ 绝不！ 这位能成为女性列车长的人，绝对是很有能力的人，一瞬间，她就有些发了狠，打算再度广播，用最直白的语言提醒所有旅客，注意防范。 虽然说，这样做的话，会很丢人，但是她要对得起这份工作，尽力减少旅客的损失，才是她最应该做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赵燚开口说道：“我并不是反扒大队的成员，只是临时被抽调过来的，真正的专家还是有的，他也在注视着这里的情况。你能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吗？比如说，那些丢失财务人的年龄特征这些内容。” 列车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点点头：“这没问题，我这就说给你听。” “先等等！” 第278章 交接犯罪 赵燚将自己的微型对讲机拿出来，递给了这位列车长。 这位列车长明白了赵燚的意思。 这是顺便将这里所有的情况，通告给反扒大队的成员，这样，让他们了解到最真实的状况，做到心中有数。 列车长对播报很有经验的，她的速度飞快，偏偏还十分的清晰，几分钟之内，就将被偷窃人员的基本资料说了一遍，并且案发的大致地点也说清楚了。 这些人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曾经走动了，没有一直在座位上，而且，离开座位的时候，是独自一人的。 加上人员拥挤，才能够被轻易的得手。 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卧铺的旅客，他睡觉的时候，身上的钱包手机统统都丢了。 如果不是车票提前被列车员拿走了，估计，他的车票也会丢。 情况十分的严重了。 现在，距离发车不过才四个小时而已。 而且，现在绝大多数的旅客还都是清醒着的。 要知道，按照一般的作案规律，夜晚，才是那些窃贼的活跃时间。 这一瞬间，赵燚就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将微型的对讲机递给了赵燚，列车长才说道：“基本上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的乘警同志现在已经分散到各个车厢内。希望他们身上的衣服可以震慑那些窃贼吧。” 话虽然这样讲，但是，列车长，对结果并不看好。 乘警虽然说是专门处理火车上发生的各种事务，对于扒手也可以说见多识广了，但是终究，不是特别专业的人员，颇有几分有心无力的感觉。 “我明白了，我们也会尽力找到这个窃贼团伙的。我先回去了。” 两个人的交流时间并不算太长，赵燚就离开了这间列车长办公室。 赵燚在服务台前，扫视着四周围。 他特别注意的是那些年轻一些的男子。 赵燚在观察，他看看究竟有没有人四处活动，或者说，坐在位置上，观看四周的男子。 这样的人，很有嫌疑。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不知道是那些人伪装得太好了，还是他的眼力不够。 在他的眼中，所有人似乎都很正常的模样。 赵燚完全分辨不出，车厢内在场的人谁的嫌疑更大一些。 甚至，这节车厢有没有窃贼，赵燚也不清楚。 “还有半个小时到达下一站，有一张卧铺，刚才拿一号补签票的旅客还要卧铺吗？” 身边的小服务台乘务人员说了一句。 立刻，在服务员旁边站着的一位旅客喊道：“要要！” “补到哪里？” “y县。” “一共是……” 两个人的交流很顺畅，这名旅客痛快的拿出钱包将这些钱递给乘务人员，很快，一张卧铺票递给了他。 这人脸上喜滋滋的，还有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到站，他现在是宁可多花两个钱，也不愿意受这样的罪了。 每一个买不到硬座票的人当时在买票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能够忍耐的，但是上了车，如果真的没有座位，短程的还好些，如果是长途，真是一件异常遭罪的事情，就算年轻人，也会觉得吃不消。 补卧铺票的，说实话，还基本上都是年轻人。 赵燚看着整个过程，忽然眼睛一亮。 是了，当初为啥三个人都坐这一节车厢的原因。 马上，赵燚扫视着周围的旅客，看看哪一位格外的注意服务台的动静。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似乎没有人关注这里的情况，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忙乎着自己的事情，就算有人看过来，也是很正常的一眼，赵燚并没有看出来不妥的地方。 这时候，本来占着赵燚座位的那位老大妈，紧抱着自己怀里的包裹，艰难的往这边走来。 “小伙子，你还没回去啊。” 老大妈看到赵燚表现得很高兴，一着急，这脚步就有些踉跄，赵燚有心扶她一把，这老大妈马上换上了一副表情，警惕得看着赵燚。 “我不用扶！” 说着，还抱得自己的包裹更紧了。 赵燚想起来，刚才的时候，在座位上，听成副队长车厢里有小偷，这位大妈就坐立不安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她应该携带了不少的现金，所以才会这样。 老大妈看了一眼赵燚，然后才对服务台后的乘务人员说道：“闺女，我这个包裹寄存在你们这里行不行？” “对不起老大娘，我们列车上，并不提供这项服务。” 乘务人员委婉得拒绝了。 老大妈一愣，立刻就着急了：“这可咋好啊？” 她的脸上表现得很害怕。 “您要是真有什么特殊的困难，我们的列车长就在旁边的办公室内。” 乘务人员指点了她一句。 这位老大妈看了看办公室，马上连声答应，然后小心翼翼的抱着包裹，敲了敲门。 赵燚摇摇头，开始向着自己的座位艰难的回去。 足足有好几分钟，赵燚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当然，座位已经被人占了，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临时落脚休息，这是很正常的行为。 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 赵燚对他可就不会那么客气了：“麻烦你让让，这是我的座位。” 很顺利的坐下，赵燚忽然觉得，有座位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其实，以他的体力，就算站军姿站到现在也不会觉得累，只是这里的人太多了，很多的时候，真正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不仅是身体累，心理更累。 蒋招娣对赵燚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播报的情况我们都听到了，这个情况确实很严重啊。” 赵燚看了一眼，四个座位中，唯一的外人，那位老大爷仍然在睡着，同样用不高的声音说：“确实。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成副队长皱着眉，才遗憾的说道：“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只能见一个抓一个。这种团伙犯罪，如果给我们时间的话，我们抓到其中一人，能够撬开对方的嘴，可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自己就摇摇头。 列车上人员拥挤，还是流动性。 可以说，那些核心骨干人员，真的要看事情不对的话，完全可以中途下车，这给抓捕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那……” 赵燚也有些挠头皮了，他不怕来硬的直面硬干，这种束手无策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只能加强监视。尤其是马上就要天黑了，等到后半夜，这辆列车为了保证旅客的休息，会熄灭大部分的灯，到时候，是他们最活跃的时期。我估计，前半夜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成副队长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想法。　　“你为什么这么说？” 蒋招娣问道。 她觉得这个判断是不是太随意了？ 按照她的感觉，现在旅客虽然清醒着，来往的人员比较多，这可以给他们活动提供相当的掩护。 如果说是后半夜，固然是人最想睡觉的时候，大部分旅客也都休息了。但是，不可能所有的旅客都睡着了。 他们一活动，很容易被别人注意到，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容易暴漏他们的行踪？ 成副队长继续说道：“这是这个犯罪团伙的习惯，刚上车的时候，给咱们来一波下马威！” “下马威？” “呵呵，也是在告诉同行，这里还有其他人。我想就算换了领头的人，也会保留这一个习惯吧？就好像是野兽划分地盘一盘。你们先去吃饭吧，这里有我。” 成副队长知道，眼前的两人根本就没带什么吃的东西，折腾了这么半天，估计也饿了。 “再等等，等到车到站了，我们从站台下走。” 餐车距离这里其实并不远，只是隔着两节车厢，可是如果从上面过去，赵燚却觉得，起码也得要一个小时才能过去。 像车厢中间，站着的人还是比较少的，最恐怖的，就是车门和车厢于车厢之间的空隙，那里面的人才叫恐怖。 赵燚觉得，那几乎就是在叠罗汉了。 他们刚起身，那位老大妈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看到赵燚两个人刚起身，眼睛一亮，一屁股坐下了下去。 然后理所当然的拿出了吃的东西，在那里吃着。 这一次，不要说蒋招娣不高兴，就连赵燚也皱起了眉头。 随即，赵燚又松开了。 算了，反正他们也打算去餐车，回来再说。 其实，不是生气这位老大妈的动作这么快，而是她的这种你就应该给我让座的态度。 至始至终，她坐了这个座位这么半天，都没有说过一个谢字。 “我们先去门口吧。” 赵燚拉了想要开口的蒋招娣一把，两个人开始向着车厢门口走去。 两个人的额头上见汗，才到了这个车厢门口。 火车慢慢的停下，这是中途的一个小站。 列车员大声的吆喝着，报着站名。 下车的人，寥寥无几，好在上车的人也不多。 最显眼的，是押着那两个小偷的乘警们，他们也在这里下站了，他们要将这两个小偷，交给当地的车站派出所。 下了车，赵燚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松快了好些。 三三两两的乘客，也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下车来抽根烟。 因为这辆火车的票价便宜，l字母打头的列车，站站停靠不说，而且停靠的时间相对的，也比其他的火车要长。 车票便宜，有便宜的好处，也有坏处。 下车的旅客不是没有，在卧铺车厢，就有四个人下了车，他们的脚步匆匆的，向着出口小跑而去。 乘警们说着话，站在站台上，等待着人员接手，他们已经打过电话了。 时间不长，走过来四个穿着正装的带着袖标的人，三男一女。 他们的神色匆匆，其中那名女子，气喘嘘嘘的，似乎他们赶来的很匆忙。 “您好，我们接到了你们的通知，差一点就错过时间了。” 领头的男子连声道歉。 第279章 不对劲的地方 这四个人，领头的年纪大概有四十岁，浓眉大眼，四方的国字脸，一脸的正义，颇为热情的对乘警们伸出了手。 他身后的两个一女，都是年轻人，衣服虽然穿得很正式，但是怎么看都有些不合身。 尤其是那位女子，年龄不大，还带着浓重的烟熏妆。 严格的说起来，但凡是警务人员，对着装和打扮都是有一定的要求的，比如放在普通人上面很普通的化妆，对他们来说是不允许的。 没有女孩子不爱美的，但是这样的职业，注定要保持一定的威严。 比如蒋招娣和夏丹，身装正装的时候，最多就是画着淡妆，而蒋招娣，更习惯了素面朝天。 就算是吴悦，在上班期间，也从来不会画这样的浓妆。 不过这一站是一个小县城。 这位乘警虽然对人家的装扮自然也不好指手画脚的说什么，他对领头的男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他先是敬礼，然后才握手。 乘警这一敬礼，对方四人连忙同样敬礼。 赵燚和蒋招娣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总觉得，这四个人，除了领头的那位，其他人都不太标准。 “请在这里签字。” 乘警先是拿出了一张单子，示意领头的中年男人签字。 对方没有任何的犹豫，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双方再度握手。 “罪犯就交给你们看管了，他们是某个盗窃团伙的人，希望你们严密的看管，可能，过一段时间，会有人来提走他们。” 乘警交代了几句。 对方四人连连点头。 领头的中年男子更是说道：“您放心，我们一定对这两个人严加看管，我们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 他匆匆的押着这两个人向着出口走去。 交接的过程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这几位乘警完成了这个任务，向着车厢的末尾走去，他们作为列车上面的机动人员，主要的任务是支援出事的车厢，从抓住这两个罪犯之后，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现在也累了，要先休息一下。 赵燚他们两个人，也继续得向着餐车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上那节车厢呢，就看到四个男人狂奔着出现，向着火车跑来，他们气喘吁吁的，只是让人奇怪的是，没带什么行礼。 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都知道春运的时候人多，不带行礼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男一女，也没有带着行礼，拉着手向着火车跑过来。 好巧不巧的，这对情侣的方向，正是餐车，和赵燚他们是同一个目的。 女孩子边跑边埋怨男孩子：“让你办个行礼托运你磨磨唧唧的，这下子好了，咱们的行礼肯定和不会和这一趟火车一趟，到时候，咱们还得等，到你家了，我没换洗的衣服你给我买啊……” 男孩子的脸上全是讨好：“买，给媳妇买新的，这大过年的，别生气啊，别生气。” 女孩子傲娇的“哼”了一声，似乎仍然在生气，抢先一步上了火车。 男孩紧紧得跟在后面，嘴里仍然说着讨好的话。 他们的穿着，倒是很普通。 没有穿着最流行的牛仔裤，而是休闲的衣服。 都是普普通通的，干干净净的。 女孩子更是素面朝天，脸上没有任何的化妆的痕迹，只是有些黑眼圈，似乎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他们要是再晚一点，估计火车就开了。火车可不会等着任何人，咱们上车吧。”　　蒋招娣颇为羡慕的说着。 她觉得，这样才是最正常的男女朋友相处的关系了。 但是她却做不出撒娇的样子，想象自己撒娇的样子，蒋招娣噗哧一下子乐了。 估计赵燚会起鸡皮疙瘩，她自己也受不了。 这都是分性格的。 列车员已经开始催促着人员上车了。 不止是这对小情侣，赵燚他们两个人自然随大流的上了餐车。 赵燚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听到蒋招娣的话，才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上车吧。” 餐车中的人同样很多，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人。 现在是用餐的高峰时期，只要看到餐盘吃光的人，立刻就有服务员在那里撵人。 没错，就是撵人。 这要是在一般的用餐场所，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在火车的餐车中，却并不罕见。 如果是别的地方，那撵人的服务员，不用说别的，百分百被开除。 但是火车上却不一样。 尤其是现在是春运的高峰。 餐车和卧铺大概是唯一人员较少的地方了。 餐车所有人都能来，只要你用餐，就可以在这里稍稍的休息一下。 虽然仍旧是人满为患，但是相较其他的地方，这里还算是很宽松的。 卧铺车厢，没有卧铺票，是绝对不让进的。 所以，尽管那里更宽敞，可是想要去那里的地上坐着，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被催促的人是不情愿的。 尽管他们吃饭的速度再慢，可是不得不说，这一份套餐，价格相对来说很贵，但是分量却不足的。 就算再拖延，半个小时也差不多了。 所以，用餐秩序还算井然。 旅客人是没有底气同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发生冲突的，所以就算再留恋这个地方，终究该离开的，还是会离开。 每出来几个人，就放进去几个人，这样，保证餐车内，有一个勉强可以说良好的用餐环境。 赵燚和蒋招娣到来的时间，其实已经偏晚了。 他们来到的时候，正是用餐的高峰时期。 餐车门口，几乎是人满为患。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才轮到赵燚他们两个人。 餐车里一片热火朝天忙碌的景象。 一份份被分好的餐盘放在服务台上，交钱，然后等待着空位的出现。 他们放人，自然是有空位的，所以，赵燚和蒋招娣两个人找到了空位。 很巧，还是对着的小桌。 赵燚的饭量很大，火车上这种，两份他才能吃个七八分饱。 蒋招娣别看是一个女子，其实并不比赵燚的饭量少多少。只是她吃得多，消耗得也多，所以人并不胖。 今天蒋招娣只是要了一份。 “胃口不好？” 赵燚是知道就蒋招娣的，所以关心的问了一句。 “还好，身体不太舒服。” 蒋招娣皱了一下眉头，按照时间的推算，她的好朋友应该是过两天才来，正好是这个任务结束，可是，大概是环境的影响，让时间提前了。 这个任务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真有几分屋漏偏逢下雨的感觉。 “不舒服？怎么会？要不要紧？火车上应该有医生吧？” 赵燚有些紧张了。 在他的眼中，蒋招娣的身体一向都是很好的，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不舒服的事情。 蒋招娣忍不住白了赵燚一眼，然后觉得心中暖暖的，她笑了笑：“没关系的。女人的事情你不懂。”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赵燚可不管这些，有时候碰到她这个日子出任务，蒋招娣在心里也没少骂赵燚，第一次的时候，还跟赵燚提过一次，可是赵燚一句话就把她堵死了，从那以后，蒋招娣再也不和赵燚说这样的事情了。 到现在，蒋招娣仍然记得那句话。 敌人会因为你的身体不舒服让你休息好了再和你战斗吗？ 赵燚眨巴着眼睛，好吧，女人的事情他真的不懂，既然蒋招娣说没关系，那就没关系。 两个人吃饭的速度都很快，五分钟左右，都吃完了。 看得旁边同样是情侣模样的两个人，巧的是，正是拿对小情侣。 他们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颇为的甜蜜。 两个人的面前才吃了一小半，赵燚这边已经差不多吃完了。 这吃饭速度，让两个人忘记了互相投食。 “哥们，厉害！你当过兵吧？” 男孩子伸出了大拇指。 赵燚笑着点点头。 他也发觉了，周围人吃饭的速度都故意放得很慢。 这男孩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你们可亏大了，这里可是难得的火车不挤的地方，唔，你看，餐厅的人马上就过来撵你走了。” “要你多嘴。” 他身边的女朋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男孩做了一个你懂的眼神，然后笑嘻嘻的说道：“老婆，张嘴。” “我不吃蛋黄……真难吃。” 女孩子赌气一样将自己餐盘里的菜和饭弄得乱七八糟的，然后笑嘻嘻的抢过来男孩还算完好的餐盘，大声的宣布着：“我吃这个了，你吃那一份。” 对女孩子的小脾气，男孩很包容的，宠溺的点点头：“好吧，你要乖乖吃饭。” 那语气，都甜得让人发酸。 可这两个人显然已经习惯了。 男孩的话倒是一点没错，餐厅的工作人员眼睛很尖，看到赵燚他们两个吃完了，立刻过来了。 “你们吃饱了没？吃饱了给其他人让个地方……” 好吧，真的是撵人。 赵燚两个人站起来，向着餐车外面走去。 他们的背后，那名工作人员快速的把餐盘一手，桌子一抹，又可以用来迎接下一波客人了。 男孩和女孩 在这节车厢的门口，等待用餐的旅客仍然很多。 “咱们是这就回去？还是说等着火车到下一站，从站台上下去？” 蒋招娣这样说着，心中其实更倾向从站台下面过去。 没办法，人挤人的，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必要从车厢内走一圈，虽然会很累，但是起码可以将车厢内的所有人看一遍。” 赵燚低声的说着。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可能毫无用处的。 毕竟这么多人，就这样走一遍扫一下，有什么用处？ 但是赵燚和蒋招娣两个人都是侦察兵出身，可以说，观察力和记忆力都是不错的。 除非是那种专门训练出来的人才，有些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赵燚和蒋招娣虽然达不到，但是如果是第二次、第三次的看到，肯定会觉得眼熟的。 赵燚这样说，蒋招娣的心中虽然不情愿，仍然答应了下来。 每一节车厢，都是一个浓缩的小型社会。 人生百态，在这里都能够看到。 第280章 蛮横无理 赵燚和蒋招娣走得很艰难。 这其中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起码，他们可以更加细致的努力记住每一个人的样貌。 对赵燚他们两个人的穿行，自然，这些车厢内的人是有意见的。 本来地方就不宽敞，还要给他们让路。 当然，绝对不止是赵燚和蒋招娣需要走过去的。 每一节车厢，都少不了走动的人。 现在是饭点的时间，上厕所的，倒开水的，冲泡面的，这些人来来回回的，让本来拥挤的车厢，走得更加的艰难。 赵燚和蒋招娣并没有在意。 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走过了一个车厢。 大概有三四个车厢，蒋招娣只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累了，额头上已经冒汗，就到了十号的车厢。 赵燚也发现了蒋招娣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到了十号车厢，就决定暂时不走了。 其实，赵燚的心中也明白，他和蒋招娣做这些，更多的是徒劳无功的。 这可比在火车站抓那些小偷，难得多了。 就算有盗窃团伙的成员，真的要下手，十有八九，会选择本车厢的，基本上不会跨车厢作案。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太多了。 挤来挤去的，目标太过明显，这是其一。 第二个就是，从小偷这个行业说起。 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行业。 是真的没有其他生存的本事吗？ 显然不是，是因为懒！ 是因为想要不劳而获。 这才是他们的心理。 赵燚觉得，他隐隐得想到了什么。 回到座位旁，站着蒋招娣座位的人，倒是很自觉的站起来，可是那位老大妈仍然老神在在的坐得很稳当。 赵燚的心中有些烦躁。 他现在很想和经验丰富的成副队长交流一下。 可是，这位老大妈坐在那里，正好将他们三个人隔开了。 成副队长和蒋招娣是面对面靠着车窗的，赵燚总不可能越过外面座位的两个人同他们交流。 还是案情更加重要一些。 赵燚在心中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说道：“老大娘，这是我的位置，麻烦你让一下。”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只觉得心中念头一片通达，原来，这句话也不是这么难以说出口的。 老大妈愣了，她大概还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坐到终点呢吧？ 马上，她就嚷嚷了起来：“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没素质呢？我这么大的年纪，做一会儿怎么了？你年纪轻轻的，站一起也累不死。” 这样说着，她仍旧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你从上车之后就一直坐这个座位，起码有四个小时了，我的车票有座，让你坐着已经是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了，如果真的撑不住，可以同列车员提出来，补一张卧铺。” 赵燚正色的说着。 “买卧铺得花多少钱啊，你给我买啊！” 老大娘不客气的反驳道。 赵燚真有些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位老大娘居然这么说。 其实，虽然对方从来没有说一个谢字，但是赵燚对她本身没有什么恶感的。 因为，她也曾经提醒赵燚和蒋招娣，不要吃陌生人的食物。 如果不是赵燚确实是有案子的问题，需要和成副队长他们进行商讨，让她一直做到终点，其实也未尝不可。　　但是，这位老大妈的态度，让赵燚真的有些不太高兴了。 “第一，我们素不相识，我没必要给你买；第二，让你坐是情分，不让你坐也是应该的……” 赵燚的神色始终保持着很平静的姿态。 说实话，他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是现在掉头就走，一个座位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的。 可是，现在火车上到处都是人挤人的，两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他们想要商量事情，这个老大妈就必须让开座位。 “我就不让，你能咋滴？” 干脆，这位老大妈耍起了无奈。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蒋招娣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男人是你姘头吧？要不你怎么替他说话？” 老大妈顿时就把枪口对准了蒋招娣。 蒋招娣气得就要发作，柳眉竖起，死死的瞪着她。 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说道：“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座位明明就是人家小伙子的，人家让你坐了好半天你，你不知道感激，还这么说他们。” “有你们什么事？你们有座位的，不知道站着的辛苦！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 老大妈的战斗力爆表，调转了枪口，对准了周围的人。 乱七八糟的指责声，老大妈一点没有心虚的模样，反而破口大骂，粗俗的市井俚语一套连着一套的骂着他们。 “够了！” 赵燚大喝了一声。 他的声音隐隐得带着怒气，这一喝，声音极大，声声的压下了周围的噪音。 要知道，部队的人，都是大嗓门的，就算以前嗓门小，在部队里锻炼了几年之后，也会变成一个大嗓门。 每天训练的时候，口号可不是白喊的！ 这一声，吓得老大妈浑身一哆嗦。 她看着面色冷峻的赵燚，心中多少是有些害怕的，只是马上她又有了底气，大声的喊道：“就你嗓门大，喊什么喊？你要打人咋的？” “我就问你，你这个座位让还是不让吧？这是我的座位，现在我要座这里。” 赵燚吐出了胸口的浊气，和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的。 “我就不让……” “乘警……” 赵燚已经看到，乘警已经注意到这里的事情了，毕竟，争吵已经有一小会儿了，他怎么可能不注意这里的情况？ 列车长因为担心更多的盗窃事件的发生，所以，除了每节车厢应有的列车员之外，除了留下必要的机动的乘警，每一节车厢，还都有一位乘警。 这位乘警费力的挤了过来。 老大妈坐着没有看到他过来，可是赵燚却看清楚了。 乘警过来就问道：“吵什么吵？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碰到事情各退一步，难道都不想平平安安的到家啊？” 他的话一出口，老大妈马上就说道：“你来的正好，可要给我主持公道啊，周围的人都欺负我，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在这个座位上坐一会儿，这个小伙子就不依不饶的……” 赵燚一下子乐了，这样的奇葩人让自己遇到了，他心中真的一点不生气，因为如果和这样的人生气，因为人家自有一番不同于常人的道理。 周围的人看不过眼了，七嘴八舌的说着这个老大妈。 “座位你都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人家小伙子一直都没吭声，一把年纪一点道理也不讲……” 说话的人太多了，乘警根本就听不清楚，索性，他说道：“你们两个的车票都拿出来。” 赵燚干脆的将自己的车票递给了这位乘警。 乘警一看，没错，座位是赵燚的。 然后，他瞪着这位老大妈：“你的呢？” “我……我的在这里。” 老大妈抢占别人的座位，底气终究是不足的，心虚的把自己的车票递给了乘警。 上面很明白的写着，无座。 “你，站起来！” 乘警将车票还给他，然后很冷的说道。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没有座位，让我一直站到终点，那不是要我老命了吗？” 老大妈不情愿的说道。 “你可以等着补卧铺。都是花钱买的票，你没有座位，就别废话了。” 乘警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样的人，这样的事，他见得多了。 “我就不让！” 老大妈嘟囔着，仍然不肯起身。 “不让我可赶你下火车了，到下一站，我就把你赶下去！” 乘警拿出了手铐，吓唬着这位老大妈。 其实赵燚知道，就算这位老大妈真的不让，乘警最多把她带走，也肯定不会把她赶下火车的。 毕竟大过年的，将一个老大妈赶下火车，这其中的风险太大了，现在天气颇为寒冷，老大妈要是出什么意外了，谁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可老大妈不知道啊，她看到乘警拿出手铐，就好像兔子一样的站起来，离得乘警远远的，似乎真怕乘警拷她一样。 周围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她这张老脸顿时也红了，努力的往着车厢里走去，她是没脸呆在这里了。 对赵燚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蒋招娣倒是尤为愤愤不平的生着气。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想，她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咱们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好的，人多了，自然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要生气，咱们和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赵燚轻声安慰着。 这期间，成副队长一直都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一样，他的旁边，还摆着两个空的小白酒瓶。 他趴着说道：“你们见得多了就知道了，这年头，倚老卖老的人真不少的，就得态度对他们强硬一些，他们总觉得年纪大让着他们是应该的一样。” “不说这个了，成副队长有什么发现？” “没有，那些人同我预料的一样，你们吃饭的这两个小时左右，列车长并没有通报有其他人失窃。” 在刚才，赵燚有同那位列车长安排好暗号的，如果再次发生盗窃的事件，就会用广播提醒旅客要注意财物，从那一次之后，并没有再响起这样的广播。 这让赵燚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想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疑点的方面，可惜让刚才那位老大妈一打岔，我给忘记了，让我想想……” 赵燚皱起了眉头，刚才隐约的想到了，可是这灵光一现被打断了。 三个人沉默了下来，各自努力的思考着。 赵燚的脑海中，回忆着看过的书籍，关于犯罪心理学的书籍，他有过学习的，虽然大多数都是理论知识，但这些知识，都是那些对犯罪份子很有经验的人编纂的，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第281章 侦查方向 过了十分钟，赵燚颇为遗憾的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想要想什么东西，却偏僻想不起来。 成副队长仍然装作熟睡的样子，趴着，他低声说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再晚一些，等到最后一趟小推车过来，我仍然会买酒，同时露出我的钱，估计应该会有人想对我下手，咱们抓住一个是一个吧。” 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和其他类型的犯罪不一样，在小偷没有下手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在他没有下手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 甚至可以说，就算看到他们的三只手猴子的纹身，仍然拿他们没有办法，最多只能重点监控！ 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对方咬死不承认怎么办？ 这种方法到底有没有效，赵燚的心中是没有底的。 “你说，万一这节车厢要是没有小偷了怎么办？刚才这节车厢，一对老夫妻已经丢了钱，钱的数量还不少，如果是这种情况，我觉得，他们转移地点……” 说到这里，赵燚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我想到了！” 他的神情有些幸福。 蒋招娣连忙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你们想，他偷到了那笔钱，第一时间应该是转移的，就算不是人员上的转移，这钱财也是要转移的，退一步来说，钱他仍旧带在身上，那么原来包着钱的包，外面的包装之类的东西，他肯定是要丢弃的。” 蒋招娣和成副队长思索着，赵燚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没错，钞票没有张嘴，无法说出自己的主人是谁，而且，火车上，也不具备钞票上面指纹鉴定的条件，所以，如果没有特殊的包装，对方一口咬定钱财是他自己的，短时间内很难办。 起码，在火车上是很难办的。 毕竟，总不能因为他们身上有钱，就怀疑他们吧。 但是装着钱的包装就不一样了。 五花八门的。 尤其是那些岁数大的人，携带着现金，他们有用报纸的，有用布的。 那些小偷，必然的，会找地方，将这个包装丢掉。 “厕所！” 成副队长也想到了这一点了。 马上，他说出了这个地点。 随机，成副队长就摇摇头。 “可惜了，来不及了。” 成副队长叹了一口气。 赵燚赞同的点点头。 是啊，现在肯定是晚了。 火车上的厕所使用的频率太高了。 现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天知道有多少人进过厕所？ 如果是案发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注意观察带着背包或者怀揣着东西进厕所的人，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可是现在呢？ 已经晚了。 那些人现在肯定已经处理完毕了。 “你们说，他们在这个车厢得手了，会不会进行人员上的转移？” 赵燚有些摸不准那些小偷的心态，因此询问了成副队长一句。 按照一般的犯罪份子的心理推断，肯定是做贼心虚，要离开这节车厢的，再一再二不再三的，总不能老在一个车厢里犯事吧？ 那句老话说得很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赵燚觉得，如果换成是他的话，得手之后，就会找最近的站台下车了。 成副队长思考了一会儿，才摇摇头：“不会！” 他说的语气很肯定。 赵燚和蒋招娣没有接话，而是等待着成副队长的解释。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有两点原因。第一，人员太多，他们如果来回移动得作案，这很不方便的。要知道，查票可不是只进行一次，这一趟火车，起码要检查好几次。比如说你是一号车厢的旅客，为什么会跑到十号车厢？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恐怕立刻就会被乘警盯上……” 他说的这个理由是正确的。 乘警们在火车上形形色色的人员见多了。 他们验票的时候，几乎不会有遗漏的情况发生。 按照成副队长的说法，如果发现这样的人，肯定会被纳入重点监控的范围之内。 就算没有当场抓住什么证据，可是你过去一趟，那节车厢就发生盗窃案，巧合的事情可能会发生一次，但是次数绝对不会太多，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那就成了故意的了。 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那些小偷不会这么傻的，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线索给咱们。第二，就是因为，还没有到最好的偷窃的时机，他们第一次出手，不过是趁着那些旅客刚刚上车，警惕性最低的时候，采取的行动。肯定还会出手的！他们不会放过后半夜那么好的机会。如果后半夜不能把他们抓住，那我们的行动就可以宣告失败了。” 成副队长身上的压力很大。 第一波盗窃的行动，可以说，以反扒大队的失败而告终。 当然，成果不是没有的，抓住了两个人，但是仍然无法挽回旅客们的全部损失，这就是失败。 “你们说，这个盗窃团伙一共会有多少人？如果人数众多的话，咱们能不能应付得过来？不会演变成太恶劣的事件吧？” 蒋招娣的脸上隐隐也有着忧色。 现在仅仅只是丢钱还好说。 毕竟火车上丢东西，从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是，一旦那些盗窃的人被发现了，反扒大队的人和乘警们制止他们，会不会引起剧烈的冲突？ 要知道，加起来，平均的话，一节车厢算上列车员，大概有三个人，如果盗窃团伙的人员数目太多，他们选择反抗，会不会伤到无辜的群众，这才是蒋招娣最为担心的事情。 “我觉得应该不会！” 成副队长思考了一下，这样说道，马上他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这个盗窃团伙，并不同于其他的犯罪团伙，团伙中的人，从来都是贵精不贵多，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技术水平不够的，也不收。可以说，这是一伙由精英小偷组成的盗窃团伙。我当初在的时候，我们那一支，一共才四个人。就算现在人员增加了，也不会增加太多的。” 他觉得，这个情况还是有把握的。 分析得也有道理。 这种事情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才越保密。 “他们现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休息，养精蓄锐之下，晚上才有精神行动。” 说着，成副队长忽然抬起头，眼神落在了身边一只睡着的这这位老大爷。 他睡得可是真相啊，赵燚他们上车之后，看到的，他就是在睡觉，吃饭的时候，他仍然在睡觉，等到和那位老大妈吵架的时候，也没有吵醒他，现在仍然在睡觉。 老大爷睡得很香，嘴角还流出了一些口水，不时的咂咂嘴，似乎在睡梦中梦到什么好吃的一样。 成副队长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大爷太可疑了。 他对赵燚他们点点头，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然后一只手，放在了两个人挨着的裤子边缘，稍稍用力。 这位老大爷仍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再度加了一些力气，老大爷闭着眼，眼皮跳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成副队长将手收了回来，对着赵燚他们摇摇头。 “这个人没有问题。” 他摇头的是这个意思。 刚才这样试探，如果对方是小偷的话，在这种人很多的环境中，肯定是睡不踏实的。 他们睡觉都恨不得睁着一只眼睛，为啥，怕被抓住。 成副队长担心这位老大爷是伪装的，所以再次稍微用了力。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个力度肯定有感觉，警觉一些的人会醒，睡得沉的，也会有反应。 如果真的小偷，猜到了成副队长心中所想的，那成副队长也认栽。 这就是斗智斗勇的过程，总不能真的看一下他的肩膀上有没有纹身。 成副队长自问，他的试探把握还是很大的。 这要是猜错了，这位老大爷是盗窃团伙的成员，他们三个人却没有发现，反而差不多是当着他的面讨论着事情，那就太糟心了。 虽然他们三个人尽力的压低了声音，但是别人不清楚，如果他装睡的话，就一定会觉得这三个人有问题。 “那这个团伙有没有头目呢？他会在什么地方？” 赵燚觉得，那些盗窃团伙的其他人不重要，如果有头目，那么抓住头目无疑是最重要的。 成副队长所言，这个盗窃团伙的成员，几乎不会留下什么照片，这应该没错，但是，头目肯定是认得每一个人的。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抓住头目，那么，他们在这个火车上，也几乎没办法伪装了。 毕竟，他们肯定要下火车的。 火车站的门口也要进行检查。 每一个人的车票和身份证都是实名制的，他们想要上火车，必然会动用自己的真实的身份证。 这一点，是国家力量的结果。 不要说他们这样的盗窃团伙了，任何犯罪团伙，都很难把自己的身份真正的伪装成天衣无缝，所以，真实的身份证是必然的。 成副队长怔住了，他仔细思考着，豁然开朗：“肯定是在卧铺车厢，我们重点侦查的方向错了！” 他的神情隐隐得有些兴奋的模样。 赵燚这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给他打开了全新的思路。 蒋招娣连忙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觉得目前的有用的信息很少，可是成副队长却这么肯定，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咱们要去卧铺车厢。这个团伙并不是你偷的东西就是你的，老大要抽成的，这规矩极其严厉，如果发现私藏的话，不管数额大小，第一次都是断指，呵呵，没有第二次，第二次被发现，就会被处理掉。” 成副队长的脸上带着冷意。 所谓的处理掉，让赵燚和蒋招娣都悚然而惊。 “他们杀人？” 蒋招娣连忙问道。 如果只是盗窃的话，罪名其实很有限，除非是金额特别的巨大。 但是一旦同人命扯上关系，那案件的整个性质都变了。 成副队长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般情况下，他们这个团伙是为了求财，不会轻易的惹上人命官司，但是对待自己的内部人员，就不会这么仁慈了，就比如我……” 成副队长目光幽幽的说道。 他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第282章 贼影现身 发生在成副队长什么的惨剧，蒋招娣曾经同赵燚说过。 他们或许对普通人有所顾忌，但是对于同行，下手格外的狠毒！ 这其实也是弱肉强食的一种表现。 他们自有一套规则。 何况，当时成副队长可不是什么官面上的人，仅仅只是阻挡了他们的路，就造成了两条，不，准确的应该说是三条人命的代价！ 成副队长的女朋友，当时已经怀孕，仍然在那场冲突中丧命了。 这个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显然到现在也无法让成副队长释怀，他的眼角出现了一滴的泪水。 迅速的，被成副队长擦掉。 他抬起头，说道：“这一次，不知道是这个团伙中出动的人手是那一支的，最有可能的是我曾经的那一支正将。” 成副队长的脸上全是冷峻，他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四周，却又继续的趴着。 如果这个时候那个团伙的人盯着他的面部，恐怕就会发现问题。 毕竟已经伪装到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半途而废。 “那你打算怎么做？咱们现在就去卧铺车厢？” 赵燚忍不住问道。 刚才成副队长说了，要马上去卧铺，可是现在又趴下了，赵燚完全摸不清楚，成副队长的想法了。 “不，现在还不急，咱们先拔出这里的钉子！先按照原计划进行，到了后半夜，咱们在出发，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有一个站台停靠的时间为五分钟。” 成副队长对整个火车的运行时间烂熟于心，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这也是对的。 毕竟不能放任小偷在这节车厢里猖狂，就是不知道他的方法有没有效。 他们不知道的是，餐厅中，当赵燚和蒋招娣离开之后，原本互相喂食的年轻情侣已经停止了。 他们的脸上完全没有了调笑的心思。 男孩看了一下四周，等那个乘务员收拾好旁边的桌子，换了另一波客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对女孩说道：“这两个人肯定是部队出身，麻烦了。” “咱们回去再说。” 女孩很警惕得说了一句，然后两个人沉默着，匆匆的扒着饭。 很快，他们吃完饭，起身向着卧铺车厢的方向走去。 卧铺车厢里的人可是比硬座里的人要少得多了。 他们穿行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卧铺中一共六个人，满满当当的，在下铺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年人。 他的精神很矍铄，头发银白色，红光满面，鹤发童颜，正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一本书。 书的名字很有名《周易》。 男孩和女孩到了这里，没敢打扰老人看书，而是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足足过去了五分钟，老人才将这本书合上，对他们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小飞、小青，你们回来了，摸底怎么样了？” 如果成副队长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的师傅！ 上一代的千门正将！ 这样的人，在整个千门都不多了，他这一次出动，必然有着重大的目标。 如果成副队长看到他，就一定会惊觉！ 他这样的人亲自出手，一定不会是因为那些农民工区区的几万块，甚至几十万，上百万也不会放在这个老家伙的眼中。 他最少，也有七八年不曾出手了！ 小飞就是那个男孩，他沉声答道：“已经可以确定无误，白眼狼身边的两个人确实是军人。另外车厢内咱们的对手不少，我们经过几个小时的确定，已经圈出了好几位，至于会不会有疏漏，我不敢保证。” “白眼狼也来了吗？也对，这趟火车是从j市出发的，他要是不跟来的话，才是最奇怪的事情。国家在这方面拿出手的人才不多，同咱们下定决心死磕的人也不多！白眼狼算是难得的好手了，可惜了，当初如果小宇肯放他一马，估计，咱们今天也会少一个敌人！” 老人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舒展开来，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被称做小宇的，其实是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一脸的阴狠之色，此时正在老人斜对面的上铺。 他听到老人这么说，立刻不服气的说道：“老正将，别忘了，当初格杀令还是您下达的，我只不过是执行而已，今天你还怪我给咱们这一次的行动添加了敌人？” 他的语气隐隐的有些不满。 老人笑了。 突然，他的手腕一动，手指中一到寒光闪过！ 高宇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就有些后悔。 他当时在那一刻，似乎忘记了，老人正将的称号，可不是凭借脸上的笑容得出来的。 心中刚生警惕，看到这道寒光，只来得及将头微微一偏，只觉得脸颊上一痛，伸手一摸，脸上潮乎乎的，分明就是鲜血！ 他甚至连生气的表情都不敢，低下头，不敢吭声。 “哼！没大没小的，你们这些人呐，越来越不讲规矩了，现在更是什么人都下手，只可惜我不是当代的正将了，否则，一个个肯定要对你们行家法……”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是在场的人，除了他，一共是五个人，全都是不敢吭声。 这个卧铺内，只有老人的声音。 “我当初是让你干掉白眼狼，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干掉了一个普通人，还有他怀孕的女朋友，换成谁，都会同咱们不死不休，这是杀妻之恨！咱们是千门，要讲究规矩，就算那些不讲究技术的帮派，也有一条，那就是祸不及妻儿，你是怎么做的？” 老人的声音不高，偏偏，那个高宇身上的冷汗都下出来了。 他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 似乎老人随时都会对他出手一样。 咬了咬牙，高宇才低声说道：“您老不能因为曾经白眼狼是您的徒弟，就拿我撒气……” “呵呵，你以为我是因为我们师徒情分，才出手教训你？” 老人笑着，然后摇摇头：“你要是真做的漂亮，在当时也干掉了白眼狼，我也不会说什么了，可是你偏偏留下了最大的祸根，真是个蠢货！” 老人用蠢货来形容他，高宇心中不服，但是再也没敢说什么。 “您老人家别生气了，区区一个白眼狼，咱们这么多人，都是千门的精英，还能怕他了不成？何况，您老人家亲自坐镇，白眼狼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的。” 小青作为唯一的女孩子，大概平时同这位老人的关系颇为亲近，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凑过去，给老人敲着腿，轻声得说道。 “蠢货就是蠢货！” 老人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反而这样说着，连连摇头：“白眼狼这个称号，还是在他加入公门之后咱们自个起的，高宇，你告诉这个小妮子，白眼狼以前的外号叫什么。” 高宇心中正生着闷气，听到老人的话，连忙说道：“他以前的外号是小正将。” “小正将……” 小青惊讶得看着老人。 “没错，他是我培养的接班人，可惜，功亏一篑，这一代的正将也是我的徒弟，从我的心中，当初他才是我的最初的选择。事实上，证明我的眼光也没有错，你看看你们，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一点规矩都不讲了。咱们千门，什么时候对那些老弱妇孺出过手？你们刚才都干了什么？” 老人很不满意的说道。 “可是，这是正将的原定计划，要先让列车中乱起来，才好进行咱们的计划。” 高宇大概是这一代正将的死忠，听到老人这样说，仍然壮起了胆子低声说道。 “是啊，我已经退位了，还管这些干什么。” 老人一时间有些怔神，哑然失笑的摇摇头。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行动太过重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已经颐养天年的老家伙，怎么会出动？ 他有不得不出动的理由，无法拒绝的理由。 “侦查到那件国宝在什么地方了吗？” 老人回转了心思，才问道。 “我们有三个怀疑的目标。一个是在后面的货运车厢，本来我们要办理活物托运的，一般来说，都是可以在货物车厢跟随的，可是这一次，活物他们接手了，可是却拒绝我们人员的跟随。这不符合一般的道理。不止是如此，在货物车厢的门口，还有两名乘警值班，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带着武器的，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吃饭也是有专门的人员送到他们的面前的。” 老人点点头。 火车是允许一些活的动物进行托运的，如果一些容易死亡的动物，一般的情况下，允许跟随的人在货物车厢当中的，比如犬类托运，主人一般会跟随的，因为要进行喂水喂食的，列车员当然不会帮你喂的。 现在不允许跟随，显然，这一点很值得怀疑。 而且，平时也没有必要有两位乘警站岗，这也是一个怀疑的原因。 小飞继续说道：“第二个怀疑的目标，就是在列车长的办公室。按照平常火车的规律，她应该进行巡视的，可是她一直没有出去过，就算上厕所，也锁好门，时间很短，不止是如此，在她的办公室内，我们发现了一个保险箱，以前是没有的。” 老人继续点头，承认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火车上能有什么特别贵重的物品？还需要保险箱还专门保存。 老人想了想，说道：“你们观测了那个保险箱，能够放下咱们这次任务的目标。” “完全可以。” 小飞的肯定回答让老人点头。 这也是一个重要的怀疑的目标。 “你刚才说，三个怀疑的目标，最后一处呢？” 看到小飞的脸色有些迟疑，老人催促了一句。 “就是在白眼狼的身上，白眼狼在上火车的时候，背着的行囊完全可以放得下我们的目标，另外，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位军人，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个曾经的窃贼，难道还需要什么人专门对他进行保护吗？” 小飞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他以为，赵燚和蒋招娣，同样是为了保护白眼狼，准确的说，那件他们的目标才坐在一起的。 第283章 千门规矩 老人闭着眼睛沉思着，忽然睁开，里面精光闪烁：“那你为什么刚才有些迟疑，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不要隐瞒。” 他这一双眼睛，阅人无数，自认为很难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他的双眼的。 老人只是在脑海中稍稍得过滤了一下，小飞刚才说的话，就觉得小飞必然是隐瞒了什么。 小飞的心中一寒，他可是深知这位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的老人，御下手段是多么不讲情面，马上说道：“只是我的一些分析，不知道做不做得准。” “讲。” 老人的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没有看他，沉声说道。 “是这样的，我个人觉得目标在白眼狼身上的希望并不大。因为，曾经，他身边的两位军人离开过白眼狼，如果是护送我们任务目标的保护者，我想，以目标的价值，他们根本就不敢让目标离开自己的视线的。” 老人听完小飞的话，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的想法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又不准确，你们都不了解白眼狼这个人呐，我教了他十年，可以说，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这个人，很聪明，最喜欢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我问你，白眼狼从上车之后，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同乘警们配合，抓了咱们外围的两个人，估计，他还以为，咱们是老一套的，有纹身的就是核心人员，那两个人是咱们的骨干，然后上了车，就开始喝酒……中间连一趟厕所都没有去过，一直到那两位军人回来，据咱们的人观察，他肯定是同那两位军人很熟悉的。” 如果赵燚他们三个人，听到小飞的叙述，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看着他们所有的行动。 老人听着小飞的话，一边听一边沉思，等他说完，忽然笑了起来：“白眼狼还是这么聪明，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你们啊，如果有他一半的聪明，我也会让正将高看你们一眼。你们难道就没有看出白眼狼的用意吗？” “他能有什么用意？麻痹那些想要行动的咱们？” 小青好奇的问了一句，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呵呵，我再三告诫过你们的一句话，你们忘记了吗？咱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贪婪之心，技术不足的话，可以通过勤奋的练习来弥补，可是让贪婪蒙蔽了理智，那么不管你有多么好的身手，下场只有死路一条。那个故事你们都忘记了吗？” 老人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神情颇为的严肃。 “不敢忘！” 小飞连忙答道。 “那你就再说一遍。” “千门第一代门主……第十三代门主时迁，因为立功心切，被瓮中捉鳖，死于非命……” 小飞叙说的是每一代没有寿终正寝的门主的死亡方式，无一例外，都是死在了贪婪的上面。 “历代能够成为门主的，都可以说是贼中之贼，连他们都死在了贪婪的上面，我不希望，在场的人因为贪婪而丢掉自己的自由，好了去办事吧！我有七成的把握，咱们任务的目标就在白眼狼的身上，他喝酒是为了掩饰自己，那两个军人，不过是他的障眼法，我相信，他此时，一定知道咱们在这趟火车上了……” 老人挥挥手，示意人员开始行动。 不用他具体的指派任务，自然有人为谋局做着前期的准备，只有行动受挫之后，他才会亲自出手。　　他的年纪大了，在这里坐镇，更多的是起到以防万一的用处。 真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他才会出动。 现在时间还足够，他并不着急。 如果那些办理过交接手续的乘警们看到千门的人手，一定会大惊失色。 一脸正气的国字脸，赫然，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离开这里之后，车厢内还剩下了小青和这位老人。 小青讨好的坐在他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道：“爷爷，您老是说白眼狼的，是不是就是小时候带我玩的成哥哥啊。” “你这丫头，既然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何必还要问我。” 老人看了一眼小青，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眼神中有些宠溺，这是他的孙女，没有人知道，在外人的眼中，小青只是他收养的一个小孤女。 人在江湖飘，他深知江湖险恶，别看他在千门中的地位非凡，可是，这快一辈子的时间了，难保不会有几个敌人，对待老人，他们没有什么办法，老狐狸老奸巨猾，他活了一辈子，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 对他本人下手极难，但是对小青，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的儿子儿媳双双死于意外，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真的意外吗？ 那时候，可是他正风光的时候。 “爷爷，你就不能放了成哥哥一马吗？成哥哥以前对我可好了……” 小青撒娇一样的拉着老人的胳膊，她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再没有对老人一点的畏惧了。 哪知道，平时如果没有人的情况下，几乎什么要求都答应她的老人这一次很坚决的摇摇头，正色的说道：“丫头，千门的规矩不可破，如果我没有碰到他的话，也就罢了，如果碰到了，我必定要清理门户的，我们都是给祖师爷上过香的人，否则，等我死后，无颜去面对祖师爷。” “爷爷……” 小青不依不饶的说着。 “好了，这个话就此打住！小青，你不会想着给他通风报信，让你爷爷落入绝境吧？” 老人忽然很担心的看着小青。 万一这小青脑袋抽风了，分不清远近的话，那就麻烦了吗？ “不会的爷爷，我只是念着成哥哥以前对我的好，怎么会帮着他对付咱们自己人呢？爷爷，我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吗？” 小青连连摇头。 “不是就好。我告诉你，你的成哥哥现在已经疯了，他加入公门就不说了，还专门对付咱们这一帮人，这些年，甚至连你的四哥哥也栽在他的手里，现在还吃着牢饭，你要看清楚这一点。” 老人不忘叮嘱小青一句。 小青连连点头：“可是，我听说，他是有原因的，因为高宇杀了他怀孕的妻子？爷爷，你就跟我说说呗，反正现在还有时间。” 老人的眼中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好吧，我就同你说说。那时候，有十五年了吧？” 老人缓缓的说着成副队长的往事。 他是下一代正将的重点候选人，如果不是他偶然间遇到了他同为窃贼的女朋友，估计，现在不是被抓，就是仍然活跃在第一线上。 他的女朋友一开始是一个笨贼，最初偷东西，居然偷到了成副队长的身上，故事就发生了，两个人磕磕绊绊的，互相产生了好感。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不能因为他们都是小偷，就说这样的一份感情有杂质。 他们的爱情很纯粹。 可是，他们需要为以后的生活考虑。 那么千门中人，甚至可以说千门正将，并不是一个什么很好的身份，或许会很有钱，但是说不准，哪一天就会发生意外。 所以，带着这样的担心，那时的成副队长恳求老人，让他退出千门。 不然，老人不会对成副队长的故事这么清楚。 亲密的师徒，可以说和父子的关系也差不多，更何况，老人教了他整整十年。 老人希望看到成副队长幸幸福福的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他是一个讲规矩的人，所以，成副队长想要退出，可以，必须完成一件大案。 这案子，作为把柄，交给千门，这是千门防止退出的人反水的手段。 成副队长成功的完成了这个任务，回程的时候，发生了那件意外事件。 本来接应的人变成了追杀他的人，造成的后果很恶劣，成副队长同千门决裂！ 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由来。 小青吐了吐舌头：“爷爷，那个命令是你下的？” 她的神情有些迟疑。 老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疲惫，摇摇头：“不是，是这一代正将下的。” “啊……” 小青惊讶的捂住了嘴，又紧张得看了一下四周。 “你这丫头，爷爷这双耳朵，四周有没有人，还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 老人颇为自傲的说道。 小青焦急的说道：“那刚才高宇怎么说，是爷爷下的命令？” “哎……” 老人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难道说是这一代的正将当时担心小橙子回来，夺回他的位置？这样说的话，一个心胸狭隘的正将，又如何能让手下人信服？我到底是错了，当时虽然觉得这一代的正将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终究还不错，没想到，现在的规矩都被破坏的乱七八糟了。” 他的神情异常的疲惫，这些话，从来不能对任何人讲，这也是他第一次说。 不经意间，他喊出了成副队长小时候的昵称。 “这是太可恶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小青愤愤不平的说道。 “小青，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讲，你这个孩子很机灵，要知道，现在的千门不是我那个时代的千门，规矩，只是上位者的工具，不再是行事的准则了。他们唯一讲究的，就是利益，所以，你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的爷爷。除了爷爷，我谁也不相信。” 小青重重的点点头。 老人的神色忽然迟疑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爷爷这一次出事的话，你就去找你的成哥哥，想来，看在你们小时候的情分上，他会庇护你的。” 小青的眼中闪过惊恐，马上紧紧的抱住老人的胳膊：“爷爷，你在担心什么？” “我算了一卦，运程大凶！” 老人神色郑重的说了一句。 小青却噗哧一下子乐了：“爷爷，你都快入魔了，上次你算卦，说我不宜出门，结果呢，我出门中了彩票，2块钱中五百，你知道概率有多低的，爷爷，你算卦不准的。” “但愿如此吧。” 第284章 敌暗我明 “爷爷，可不许胡说。不然小青会很不高兴的，你要长命百岁的。” 小青给老人摁着肩膀，笑嘻嘻的说着。 “长命百岁我倒是不想，能够看到我的乖孙女嫁人，我就死而无憾了。” 老人笑呵呵的说着。 “那可不行，我还要爷爷帮我带孩子呢，如果我以后的老公不听话，爷爷还要帮我教训他。” 小青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提起自己未来的男朋友，眉飞色舞的，让老人看得好笑，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提起男朋友一点也不害臊，羞不羞。” “爷爷……” 小青拉长了音，脸颊绯红。 这样花季的女孩子，没有不对爱情向往的，只是她的身份，一个小偷，注定了，她的圈子很狭窄，不能和正常的女孩一样恋爱生子，这一点，让老人觉得很愧疚。 “爷爷，这一次任务的目标，真的是在这一趟火车上吗？我觉得，怎么做都比这趟火车安全吧？飞机，汽车，都比火车上安全。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真对咱们下的套？” 小青忽然趴在老人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老人惊讶得看了小青一眼，赞赏的对她点点头：“你能够考虑到这一点，真的是长大了。很好，非常好，如果你不是女儿身，那该多好。” 他的眼中闪过遗憾的神色。 不是说女人不行，而是女人要达到和男人同样的高度，其实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这一点是很现实的问题。 小青撅起了嘴巴，不高兴的说道：“爷爷，要是把我换成一个臭小子，你还不得头疼死啊，哪有我这么乖巧贴心啊……” 这话把老人逗得开怀大笑：“哪有人给自己脸上这么贴心的，不过你说的也不算错。” “咱们还是说正事吧，爷爷，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有道理！” 老人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小青一下子急了，着急的说道：“那怎么办？爷爷，要不然咱们下一站跑吧。国家这么大，咱们随便找地方一藏，我就不信千门的人能够找到咱们。” “为什么要跑？” 老人迷惑的看着她。 “你都说我说的有道理了，这说不定，就是针对咱们设下的圈套，不跑还等着被抓啊？怪不得呢，怪不得正将不亲自来，还让爷爷亲自出马，这个人，真的是坏透了。” 小青恍然大悟一样的说道。 老人失笑的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坐好，然后他才说道：“你说的担心，不是没有，只是可能性很小很小的。当初两趟目标的火车，我们一人带一队人。这一趟火车，是我自己挑选的，因为，我隐隐的感觉到，这一趟火车，小橙子会在这趟火车上，现在看起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老人的神情隐隐得有些严肃。 小青的神情充满了担心：“您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还非要和成哥哥撞上呢？像前几年那样不好吗？” 老人缓缓的摇摇头：“先不说这一代的正将是不是他的对手，他的本事毕竟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我作为他的师傅，既然他选择了背叛，那我，就有责任清理门户……” 看到小青又想要说什么，老人安慰的说道：“落在我的手里，我只会废了他，给他留下基本自理的生活能力，但是如果落在其他人的手中，你以为他还会有命在吗？” 小青一怔，老人说的事实。 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爷爷有这样的本事。 别看爷爷的年纪这么大了，可是身手一点没有减退，等闲的三五个人，真的近不了他的身。 “爷爷，任务目标真的在成哥哥的身上？” 小青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这个事情，明明这个问题，刚刚老人已经说过了，推测七成在他的身上。 老人狡黠的一笑：“这个，就需要你自己分析了。将你的分析给我说来听听。” 他有意的培养着自己的孙女。 这样的指点，也就曾经他亲自带过的徒弟才有这样的待遇。 “我觉得不会，真在不在这趟火车上我都很怀疑的。” “在是肯定在的，你别看别的交通工具很快捷，但是最安全的，仍然是火车！那件国宝价值连城，我一点也不怀疑，它肯定是在火车上。飞机上的起飞降落，甚至失事，都有可能让这件国宝发生损害，没有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老人肯定的说道。 “国宝的重量在十公斤左右，任何的成年人都可以轻松得拎着他。价值爷爷也说过了，我觉得，随身携带的可能性很大，成哥哥是很厉害的人，他亲自护送，也是正常的。反而我觉得不会在货物藏和列车长办公室。” 小青沉吟着，说出自己的判断。 “说说理由。先说不在另外两个地点的理由。” 老人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而是先让她说理由。 “货物藏虽然看起来安全，但是因为没有什么人，对普通人来说，门外有看守很难进去，对于咱们来说，进去只是稍稍费一些手脚的问题，这两名乘警，应该只是障眼法；而列车长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放在保险柜中看起来安全，但是后半夜咱们也完全能够偷出来，这个方法是不可取的。反而是成哥哥那里最麻烦，我觉得，应该就在成哥哥的身上，由他亲自护送着，毕竟，他身边可还有着两个军人呢！” 小青分析着，说完之后，一副快表扬我的神情。 “错了，只对了一个。如果是那几个人这样说，我一定不会吝啬夸奖，可是小青啊，你的分析是错误的，其实也受了刚才我的误导，我说在白眼狼的身上，就一定在他的身上吗？你终究是太迷信我了，这一点不好。” 老人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啊……” 小青瞪圆了眼睛，看着老人，等着老人的答案。 “有一点小飞没有说错，如果国宝真的在白眼狼的身上，他身边的两个军人，肯定半步都不敢离开，因为，他们不敢冒这样的风险，我刚才说的理由，都是糊弄他们的，他们太蠢了，也不想想，如果国宝真的在他身上，他还有胆子敢喝一口酒？酒这个东西，终究会影响出手的准确性的……”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活脱脱的一个老狐狸。 别看是同伙，这里面也从来不缺乏勾心斗角的。 老人欺骗他们，有着自己的理由。 他继续解释道：“你唯一说对的一点，就是应该不会在列车长那里，开保险柜，对我们来说，难度太低，那些托运国宝的人，不会这么蠢，不过也不排除灯下黑的可能性，还是要去搜查一下的，反正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而我有九成的把握，国宝在货运仓！” 老人的眼中精光闪烁。 “啊……可是，可是进货运车厢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一个困难的事情啊。” 小青皱着眉头不理解的说道。　　别看门口有两个乘警，再多上几个，才有可能让他们觉得有些压力，小青的脑袋里一转，就想起十几个方法可以放倒他们。 “如果说，其实货运仓里再加上两个全副武装的人呢？没到规定的时间，他们就有权利开枪！你说，这样一来，是不是防备得很严密了？” 老人忽然发问了一句。 小青仔细思考着。 如果真的按照老人说的话，那还真的挺棘手。 他们只是一个盗窃团伙，根本就没有胆量劫持整个火车，所以，基本上火车会准点到站。 那么，在这期间，任何进出货运仓的人，都是里面守卫的人的敌人，这对守卫来说，可以是很有效区分敌我的手段了。 他们拒绝一切外部的信息，只等时间一到，就可以保证国宝的安全到达。 这一点，很难被破解。 如果那些窃贼，真的胆敢趁着旅途当中进去的话，迎接他们的，就是子弹！ 小青也觉得相当的麻烦了。 “那爷爷，那咱们最应该做的，就是集中力量进货运仓啊，为什么，您还要让他们去试探成哥哥呢？” 小青觉得，自家爷爷的做法让她很不理解。 “不着急的，我们还有时间，我也想看看，十五年过去了，我的那位徒弟，究竟还会多少本事。” 老人幽幽一叹，目光深远，似乎隔着这重重的车厢，可以透过这些，看到成副队长。 成副队长，对此，一无所知。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团伙的一部分人上来了，人数还不少。 这是唯一的情报。 而他们这三个人的行踪，还有部分反扒大队成员的行踪，其实都已经暴漏了。 敌暗我明。 这样的情况很危险。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小推车的叫卖声，从另一个车厢内隐隐得传了过来。 它的速度很慢，估计到这节车厢，赵燚他们的位置，起码还要半个小时的样子。 赵燚他们都没有心情说话，一人警戒，另外两人休息。 毕竟按照成副队长的分析，一会儿是他诱敌的时候，而后半夜，则是双方斗智斗勇的时刻，休息不好是不行的。 赵燚的心中，对这伙人高度的警惕。 他们的身手可是不差。 当然，如果面对面的硬碰硬，赵燚从来不会畏惧任何人，如果他这样的兵王心中有了畏惧，那也达不到他现在的高度。 只是，不畏惧不代表不谨慎。 从他裤子上的那个被划开的破口就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的手段了。 小推车逐渐距离赵燚他们越来越近了，生意异常的火爆。 “最后一趟了，要买东西的旅客朋友们抓紧了，瓜子饮料矿泉水，方便面开水喽……” 熟练叫卖声近在咫尺了，成副队长刚想开口。 一名乘警粗暴的挤开了人群，大汗淋漓的跑到了赵燚的身边，低声说道：“同志，你是反扒大队的吧？我们列车长，请你过去一趟。” 他的神情掩饰不住的焦虑。 不好，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然，那位列车长不会派人前来找赵燚。 要知道，赵燚现在可是穿着便衣的，让乘警过来找他们谈话，无疑会让那些小偷注意到赵燚的身份。 这对办案是不利的。 第285章 失窃的钥匙 赵燚知道，如果不是十分紧急的事情，列车长不会来喊他的。 他不敢怠慢，立刻站起身：“我们过去！” 蒋招娣也坐不住了：“我也去。” 成副队长皱着眉头，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没有动。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其实，如果真的有有心人，就能够发现，赵燚就算不是便衣，也十有八九是军人，毕竟他的个人风格实在是太强烈了，一举一动都是一板一眼的。 这不是简单的伪装就能够改变的。 在火车站的候车室中，成副队长曾经提醒过赵燚一回，赵燚也试图改变，可是这种融入到骨子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改就改？ 起码在成副队长的眼中，他的伪装很失败。 他也相信，如果真的有让他注意他们这里的情况，一定会发现赵燚身上的问题。 至于他和两个人的关系，成副队长觉得，问题倒是不大，除非…… 乘警在前面开路，他的举动异常的粗暴。 “让开让开！” 有些旅客墨墨迹迹的，就会被他使劲的掰开可以通过的地方。 虽然这路不长，可是引起的怨言不小。 周围不少的旅客大声的抱怨着，可是这位乘警此时显然没有什么顾忌的心思了。 只有短短的两三分钟，赵燚就到了列车长的办公室。 这间小小的办公室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列车工作人员正扶着列车长坐在那里。 列车长的脸色苍白，看到赵燚他们，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不出来话一样。 “列车长，您别着急，你刚刚苏醒，还需要时间来调整一下，问题不大，来深呼吸，吸……呼……” 医生连忙安抚着她。 列车长办公室的门口，还站着两位乘警，阻拦着外面旅客的视线，尽量不让他们发现这里发生了情况。 对赵燚这两个人，倒是没有阻拦的意思。 赵燚这两年办案锻炼出来的经验，第一时间就开始扫视现场的环境。 在列车长的旁边，一个保险库四敞大开的，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在保险柜的旁边，散落着很多的文件，被胡乱的扔在地上。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衣柜，也有打开和翻动的痕迹。 这里应该失窃了。 只是失窃，列车上也有乘警，乘警们完全可以独立的解决，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原因暴漏赵燚的身份啊？ 赵燚浑然不觉，他的身份伪装全都是漏洞，还自认为伪装得很好。 这一点也不奇怪，赵燚从来没有执行过这样的任务，出现纰漏很正常。 等到列车长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力气了，才低声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同他们单独聊。” 医生点点头：“您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但是我建议您仍然要多休息一下，不要太劳累，等到了地方，再去医院详细的检查一下身体。” “我知道了。” 等医生出了这个房间，列车长示意赵燚他们关上门，才苦笑着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居然发生了盗窃案，那帮窃贼真是太嚣张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愤恨的神色，随后又闪过一丝的无奈。 “能说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赵燚问道。 虽然这里是很明显得盗窃案的现场，但是事情如何发生的，其中的过程是什么，赵燚还想要听听，这位列车长怎么说。 列车长点点头，说道：“刚才有人敲门，我以为前台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呢，就接待了他。对方是一个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国字脸，长得倒是仪表堂堂的，他自称是j市的某局副局长，希望能补办几张卧铺票……” 列车长苦笑了一声：“我大意了，我解释过了，我手头没有存票的，可是这位根本就不信，说着说着，他扬起手臂，我就晕倒了，医生说，我中了某种致昏迷的气体。是我太大意了，我们经过安全培训的，我也有防狼电棍。”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赵燚点点头：“都丢失了什么东西？” “有一个旅客老太太存在这里的三万块的现金，还有一串钥匙。” 这数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 “还有其他人看到这个人的面容吗？是要我们的人配合，进行全员搜查吗？” 赵燚想到列车长找他们过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要进行大规模的搜查，这需要的人手很多。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找你们来的。”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挣扎的神色。 列车长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诚恳的说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赵燚这时候有些迷惑了，不是因为排查需要人手？ 看列车长的表情肯定不是这件事情。 “是因为丢失的钥匙，这把钥匙必须找回来。”列车长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钥匙？什么钥匙？” “这串钥匙，可以打开后面的货运车厢，还可以打开总配电箱。这样说吧，有了这把钥匙，这趟列车上的任何地方，那伙犯罪嫌疑人想去哪里都可以了。里面很多的钥匙，在这趟列车上，是唯一的。” 列车的运行，需要很多的配套设施。 车厢的门锁大部分都是通用的，但是一些重要的设施，对待他们内部的员工，仍然是不开放的。 比如说总的电力设施，还有火车运行的车头…… “货运车厢？” 赵燚很敏锐的听出来，这位列车长担心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这里。 普通的时候，货运车厢的钥匙和其他地方车厢的钥匙，其实是通用的，显然，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进行托运，才换成了独立的钥匙。 既然赵燚听出来了，那这位列车长也就没有了隐瞒的必要了。 “是这样的。我们接受了一起国家博物馆的托运任务，运送一件国宝到y县，是一尊青铜鼎，太具体的资料我并不清楚。上面有命令，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可以请求你们的帮助，协助护送。” 列车长将基本的任务说了一遍。 她了解的情况其实极为的有限。 “等等，如果说y县运送国宝去j市这我能够理解，据我所知，y县的经济并不发达，为什么要把国宝运送到那个地方呢？” 赵燚一听这个任务，就马上问出了其中不太合理的地方。 是的，按照常理来说，似乎应该是这样的，j市有一个国家级别的博物馆，里面的安保设施很全，所以运送，也是往j市运才对，不应该向y县，这个小县城运输才对。 列车长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接了这个任务，对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这尊青铜鼎的其他资料，所知都很有限。现在，货运车厢的钥匙已经丢失了。我怀疑，对方有很明确的目的，是奔着我们运输的国宝去的，这个国宝一定不能丢。”　　赵燚点点头。 既然被称为国宝，那么它的价值就无法用金钱来衡量，所以，保护它的安全，瞬间就成为了第一任务。 赵燚和蒋招娣忽然间就想明白了。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明明都很欠缺反扒大队的经验，但是王局却让他们执行这一趟的任务。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保密工作可以说做的很好了，可是，这伙窃贼的手段也同样不凡，居然可以打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赵燚的脑袋瞬间运转了起来，他沉声问道：“关于这趟火车，运输了国宝这个事情，还都有谁知道？” “知道的人有七八个，他们所知的情况都很有限。有负责管理货运车厢的两名乘务人员，还有我和副列车长，再就是有四位乘警也知道，他们负责在货运车厢门口轮班执勤，二十四小时都保证有人。” 赵燚点点头。 知道的人，都是列车上无法隐瞒的人。 那几位乘警知道大概的情况，很正常。 毕竟乘警不像是其他特别严格的保密单位，他们有一定的保密意识不假，对内部人，不会太隐瞒。 而原先管理货运车厢的人，知道换了锁，肯定是运输重要的东西，略一打听，也没什么奇怪的。 座位列车上的一把手和二把手，知道就更不奇怪了。 “你觉得他们会去货运车厢？” “肯定会去，虽然那四位乘警都配着枪，但是说实话，我们乘警用到枪的时候很少，他们只有每年基本的训练，我担心会出现意外的人员伤亡！” 列车长说了大实话。 火车上的乘警，平时的工作就是负责维持火车上的治安，至于开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用想，火车上的人员这么多，就算真的发生什么恶性的事件，他们也不敢开枪的，万一发生走火事件，那太恶劣了。 再说，一般在火车上，就是最多发生口角之争，最严重的，打架，也很快就会被制止的。 枪械，对于乘警来说，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地方。 对方有胆量敢在这里将她迷晕，弄走了钥匙，那么，就代表着也有胆量去闯后面的货运车厢。 赵燚也不认为这位列车长是在杞人忧天。 “国宝就在货运车厢里？有没有其他的防护手段？” “自然是有的。货运车厢里还有两位警员。他们接到的是死命令，只有时间到达的时候，门开才不会攻击，在那之前，如果有人敢打开货运车厢的门，他们就有权利开枪。至于他们将国宝藏在那节货运车厢内的什么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我在火车发车的前一天，看到他们提着一个半立方米的金属箱子进去了，一直到火车到达终点站，他们才会出来。” 列车长这时候不敢有任何的隐瞒，老老实实的将她所有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既然这样，防护手段应该不差。你还在担心什么？” 赵燚觉得，有了这双层的防护，其实安全性上，还是很有保障的了。 “我们最初的时间抓到的那两个窃贼，他们身上的纹身，代表了一个很有名的盗窃组织，这个组织的成员，曾经在国内外犯下了多起大案，不要说我这样的防护手段了，就算某些国外的国家级博物馆，也曾经被他们成功光顾过，你说，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名列车长说着，脸上浮现出了苦笑得什么。 第286章 排除嫌疑 “我知道了。我需要这趟火车的构造图。这没问题吧？另外，我需要一台笔记本电脑，同上面进行联系，我需要更多的资料，关于这个国宝的，还有这个盗窃组织的资料。” 赵燚冷静得说道。 他这方面的事情，他还是比较擅长的。 防守虽然看起来比抓人要困难，但是总是有具体的目标的。 赵燚觉得问题不是太大。 “没问题，我这台笔记本电脑是联网的，这里面有这趟火车的构造图，你可以随时查看。” “同王局联系一下，问问具体的情况，我来联系一下黄英，让他查一下这个盗窃组织的相关情报。抱歉，你这里我们需要暂时使用。” 赵燚对蒋招娣飞速的说了一遍。 列车长已经给他让开了地方。 赵燚先是给黄英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上网，然后在笔记本上打开网页，在上面输入了一个网址，用简单的涂鸦画了一个猴子的图案，然后发送给了黄英。 想了想，赵燚又在上面的对话框中，输入了成副队长的个人信息，毕竟成副队长就是在这个组织中出来的，在局里有备案，所以将这个消发送过去，可以让黄英缩小调查的范围。 这个时间，黄英还没有睡觉，她唯一的爱好就是计算机了，虽然说在家中，但是配置比世面上常见的电脑要高端，再加上她有着权限，可以查到很多有用的消息。 列车长只是扫了一眼赵燚打开的网页，心中就是一凛，上面是国家安全局的页面，这让她老老实实的不敢再看了。 因为，她是明白人，也经过安全培训，知道什么东西可以看，什么东西不可以看，显然，赵燚打开的网页，就不属于她应该看的范围。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嘈杂声，让赵燚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咋的，我来找你们列车长，你们列车长拿着我的钱呢，凭啥不让我见？” 门口的声音异常的熟悉，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非常蛮横得那位老大妈。 赵燚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头疼。 这位列车长有些慌神了。 按照常理，她不应该替旅客保管财物的，她当时也是好心，再加上这位老大妈缠着她说了半天，她觉得放到保险柜里替她保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才答应了下来。 如果说，这财物一直不出现什么差错，顺顺利利的到达终点站，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现在偏偏失窃了。 不用说，这位列车长肯定要承担责任的。 “你们是国家的人，总不能骗我的钱吧？我要见你们列车长。” 老大妈估计是想在睡觉前，确认一下自己钱财的安全，这才费了半天劲挤过来，本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到了门口，却被乘警给拦了下来。 她对乘警很是畏惧，但是对自己钱财的担心，明显得超过了这份畏惧的心理，所以就算乘警好话歹话说尽，她仍然坚持要看看自己的钱。 “赵燚，你说，这个老太太会不会有问题？她会不会是来打探这里的情况的？” 蒋招娣压低了声音提醒了赵燚一句。 赵燚一怔，马上点点头：“很有可能，有必要审讯一下这个人。” “列车长，麻烦你让这位老太太进来，然后让乘警同志审讯一下她。” 赵燚这样说着，仍然注视着屏幕，等待着黄英那里的反馈。 列车长终究不是专业的办案人员，思路上一时间没跟上，不过，她倒也没有细想，乐得将事情交给赵燚他们处理。 所以，列车长打开门。 这一开门，老大妈的眼睛很贼，立刻就看到四敞大开的保险柜了，立刻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你审问一下这个老太太，里面的同志说这个老太太有问题！” 列车长随口点了门口的一个乘警，这乘警立刻凶神恶煞一样的走了进来，恶声恶气的说道：“说！这里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老大妈这一下子，连哭声都被吓住了。 “我先出去，在门口等着。” 列车长皱了一下眉头，她也不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工作作风。可是没有办法，在拥挤的列车上，乘警们有些时候必须要凶一些，不然没有威慑力。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样的工作作风。 这里的空间本身就不足，列车长自觉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出去给他们腾出地方来。 列车长这一要走，立刻被老大妈抱住了腿：“你可不能走，我的钱明明是交给你的。现在我的钱都没有了，你们这人咋这样啊，还冤枉我偷钱！我这没法活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抱着列车长的大腿，根本不让她走。 “你给我放手！” 乘警立刻就急了，终究是有着外人在，他可以语言粗暴，但是工作手段不能太粗暴了，只是掰开了她抱着列车长的手，然后取出了手铐，一下把她的双手铐住了。 “你再哭，再哭就拷你一辈子。” 乘警吓唬着老大妈，老大妈抽泣着，倒也真的不敢再哭出声来了。 “这里交给我了，你先出去吧……我问你，你为什么想到要把钱存在这里？” 蒋招娣有些看不过眼了，等到这名乘警离开，才沉声问道。 再说了，这名乘警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就算审讯，恐怕也审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还不如，蒋招娣亲自来审问。 “我，我儿媳妇说的啊，如果火车上碰到麻烦，就找乘务员，他们不给解决，就找他们的头。我还以为他们是好心的，谁知道，明明就替我保存了三万块钱，这转眼就不承认了，还把我拷起来，领导，你们一定要讲理啊……” 这时候，老大妈也认出来，这是她不久前，得罪的那对年轻的男女，尽管心中很忐忑，但是仍然这样说道。 都说人老精滑，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也能够看得出来，这里似乎说话管用的，是眼前的这对男女。 没看到刚才凶神恶煞一样的那个乘警，在眼前这个女人开口之后，一句话不说，就出去了吗？ 这点眼力她还是有的。 这样的说词是合理的，但是蒋招娣并不会因为这个话，就相信她。 毕竟没有地方去验证这些话，这里的办案条件很有限。 想了想，蒋招娣问道：“你活了这么大岁数，就算没见过，也应该知道，火车上丢东西的不少，你还敢带着这么多的现金上火车？这里丢失的东西，远远比你的三万块钱现金要重要的多，你是不是和那些窃贼合伙？来打探这里的情况的？” 蒋招娣这话一说出口，吓得老大妈浑身都打哆嗦了。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这三万块钱，是我辛辛苦苦的打工攒下来的，准备给我的小儿子，你们可以去调查！我怎么会认识小偷，我真的不认识他们，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啊！” 老大妈哭嚎着，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赵燚虽然看着屏幕，但是实际上，耳中也听着她们两个人的对话。 他沉吟着，对蒋招娣点点头：“可以了，登记一下她的基本资料，然后暂时放她离开吧。” 赵燚觉得，扣着她没什么意思的。 只要有这张身份证，身份证是真实的，就可以找到她。 以现在实名制的普及程度，如果违法的话，连火车都做不了，可以说寸步难行。 赵燚不觉得，这个老太太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逃脱法网。 前提她如果说了慌的话。 赵燚必然是要核实这份情况的。 老太太老老实实的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并将她的工作地址，还有儿媳妇的住址，家庭住址，这些资料告诉了蒋招娣，蒋招娣快速的将这些资料登记完成。 “你看看这份记录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按一下手印。” 赵燚看到蒋招娣写完，才对老大妈说道。 老大妈认真的看了两遍，才郑重的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可以离开了。” 赵燚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决定让这位老大妈暂时离开。 老大妈的脸上显出了踌躇的表情，咬了咬牙，仍然问道：“那个，领导，我的钱……” “你的钱，我们会尽量帮你追回的，你放心，一旦案情有了结果，我们会立刻通知你的，就算你回了家也不要紧，我们总会给你一个交代。” 赵燚叹了一口气，温和的说道。 对方五六十岁了，仍然出来打工，可见家里的生活条件必然是不太好的。 虽然说，这老大妈有些蛮横不讲理，但是，那笔钱，终究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如果有了突破，赵燚当然会还给她。 “那，你们一定要努力啊……” 老大妈也没有办法，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你觉得，她会有问题吗？” 蒋招娣将这份报告收好，才问道。 现在已经半夜了，就算要核实情况的话，也得等到明天白天。 看老大妈的车票信息，同样是到y县的，所以，应该不会中途下车。 “问题应该不大。她应该是无意间被卷入到这个事情里的。如果说她有问题，看到咱们两个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按下手印了。” 赵燚分析着，蒋招娣表示赞同。 身份证极难伪造真实的信息，不是说不可以，但是很难。 手指印，却伪造不了。 基本上，所以，赵燚并不觉得，她会有什么问题了。 “你来看看这份火车的构造图，这种老式的火车，漏洞很多啊！” 赵燚忧心忡忡的看着图纸，对蒋招娣说道。 第287章 追敌 两个人别的方面暂且不提，可以说都是进攻方面的专家。 他们学的就是如何进攻。 毕竟特种作战，也是倾向于这方面的。 蒋招娣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很多的方法，可以突破货运车厢的防护线。 “你看，这里，这节车厢是曾经的客运车厢改造的，所以，这里的卫生间虽然被拆除了，但是卫生间仍然存在着通风口，这个通风口，从火车顶部，可以被打开，这是一个漏洞……” 赵燚指着最明显的几处漏洞，同蒋招娣分析着。 “第二点，因为是老式的火车，在火车的顶端，是有中空的部分，所以，看起来不太大，但是同外面是连接起来的，也就是说，其实并不用拿到钥匙，同样可以进入到这节货运车厢……” 这两处，是最明显得漏洞了。 “窗户也有问题，这种窗户是可以打开的，只要用玻璃刀，完全可以破坏玻璃的表面结构……” 蒋招娣指着窗户的位置说道。 “不，他们应该不会选择这种方式。这和咱们的火力突击不一样。火车上的安检不是摆设，他们就算能够瞒过案件，带来枪械的配件，进行组装的话，也只会是威力很小的手枪，而车厢内的两个人，配备的火力是常规武器。他们最有可能的，是采用气体类迷药。” 赵燚觉得，对方拥有的武器，应该就是刀片之类的很隐蔽的武器，像手枪，都是高看他们了。 常年进行安检的火车站上的那一帮人，可以说是火眼金睛一样。 为了更顺利的上火车，赵燚觉得，他们不一定会冒险。 但是，这帮人既然能够拿到国宝在货运车厢里的情报，显然，能量也不可小觑。 “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采用强突的方式，从正门进入？” 蒋招娣无疑担心的是这一点。 “如果按照咱们的方式，不管有没有钥匙，正面突破，都是最安全的方式，但是他们么，你要知道，刚才列车长也说过了，不到时间，任何人进入货运车厢，他们都有权利击毙，所以，这其中也冒着很大的风险。这个方法，他们不一定会采用。” 赵燚觉得，这个方法被采用的概率也不高。 安全固然是安全，那也是分人。 如果是全副武装的犯罪份子，他们拥有强大的火力，自然从正面突破进去，是最方面快捷的，但是这些人不一定有。 黄英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半个小时左右，她就将搜集到的资料发送给了赵燚。 网络有些慢，但是文本资料本来就不大，所以速度可以接受。 “我们来看看这个犯罪团伙的资料吧。” 第一页，上面就是曾经那两个窃贼身上的三只手的猴子，仍然是那么狰狞，这次是放大的，如果是小一些，可能勉强还有些可爱，但是放大这么一看，其中蕴含着几分的凶悍气息。 千门，首领为门主，资料不详，身份神秘，手下有上八将下八将，共十六只，目前掌握的资料为，正将，身份不详…… 大量的资料里面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不详两个字。 这也难怪。 一个盗窃集团，如果身份资料都暴漏的话，那么它就离被抓很近了。 而千门仍然隐藏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触角很深。 反倒是一些底层的骨干人员，倒是有一些详细的资料。 这些人已经被抓住了，不然也拿不到这方面的资料。 只是，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对上级头目知道的信息不多，只知道代号。 很快，就看到了成副队长的资料了。 成宏伟，曾为下一代正将候选人，是目前已知的千门曾经的高层身份的唯一人，此时同千门有着仇怨，具体原因为……目前隶属于j市反扒大队副队长，信任等级为基本信任。 上面的资料，最后的基本信任，是可以被信任，但是是有条件的信任。 这也一点不奇怪。 成副队长自己也交代了，他是被千门上一代的正将抚养长大的，所以，假设如果两个人真的发生了正面冲突，成副队长如何选择，在资料上的分析，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是很严谨的资料，客观公正。 “这个组织不简单啊，历史很长，组织构架很严密，除非咱们抓住了最高层，否则，基本上，没有将他们一锅端的可能性。” 蒋招娣看着资料，就觉得为难。 “估计这就是咱们这一次的对手了。咱们目前的任务，是保住国宝，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如果能抓住他们，那固然更好，如果抓不住，也没有办法。” 赵燚语气倒是很放松。 “组长，那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做？” 蒋招娣不自觉的，又喊起了赵燚在部队时的称呼。 赵燚一愣，也没有在意：“咱们的人员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可以，咱们进入货运车厢是做好的。可惜，这一点恐怕不可行。” 赵燚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以逸待劳的亲自守护国宝。 可惜，这趟火车出发的时候，给里面的两个人下的是死命令，注意，是任何人。 他们没有通讯设备，只有计时的手表。 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们不会接受外面的指令。 这也不奇怪。 现在的电脑黑客这么多，万一要是入侵了他们上级的手机，发布了虚假的命令，岂不是白白的将国宝拱手送人？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所以，也不能说上面下的这个死命令就是错的。 只是这样一来，就给赵燚他们的防护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我想到了。怪不得这么一个大的犯罪团伙会盯上这趟火车了，原来是因为国宝的问题。” 蒋招娣后知后觉的，忽然说了这样一句。 赵燚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当初他们还疑惑，为什么这在可以说很高端的盗窃团伙，会忽然对火车上的普通人感兴趣了，原来，他们的根本目的是在于国宝。 那么，他们出动这么多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你说，他们要是隐藏起来，咱们不知道多少人，对国宝下手，岂不是成功率更高一些？” 蒋招娣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在每节车厢都偷窃一两次？ “是为了吸引乘警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不敢集中起来守护国宝？ 赵燚推测着，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到其他的理由让他们这么做了。 “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情况同反扒大队的人讲一讲？让他们也做好准备？” 蒋招娣觉得，既然乘警们动不了，那么让那些隐藏的便衣反扒大队的人出动，帮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通知成副队长自己吧。我觉得，其他人员不能动，他们肯定还会有行动的，不会集中所有人来偷国宝，肯定要搞出一些动静，来吸引咱们的注意力，所以，这边的车厢内，同样不能放松警惕。” 赵燚想了想，觉得想要让这边放松警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反而要格外的注意才对。 必然的，最基本的方式，就是调虎离山。 他们的人员就这么多，这边多一些人，那么那些偷窃国宝的人，压力就小一些。 这是很正常的思维。 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难道说真的放任那些小偷大肆的在人群中作案，这样的情况，赵燚觉得不能容忍！ 国宝固然重要，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同样重要！ 两者之间孰轻孰重，全在衡量之间。 并且，赵燚觉得，守护国宝的人，贵精不贵多，反而是每节车厢，必须要留下必要的人手。 蒋招娣思考着，认为赵燚说的有道理。 “咱们不通知其他反扒大队的人员，一来是为了保密，这个国宝的消息，还是要保密的，二来么，让他们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平添了担心不说，还不如专心的应对眼前的局面。” 赵燚缓缓的说着。 他觉得，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好！我来通知他。成副队长，成副队长，听到消息后，请来列车长办公室一趟。” 蒋招娣重复了两遍，然后关闭了微型麦克风。 两个人又再商讨着，那些盗窃团伙的成员，可能采用什么方式突破 货运车厢的防线，越想，就觉得漏洞越大，两个人都有些头疼。 这关键在于一点，他们并不熟悉小偷的作案方式，他们考虑的方法，更偏向暴力的犯罪行事，这样一来，自然处处都是漏洞。 但是他们两个人同样也知道，盗窃团伙的手段肯定不会这样的暴力，但是会更加的具有隐蔽性，和技巧性。 “咦，奇怪，为什么成副队长还没有过来？” 蒋招娣看了一下手表，两个人商讨下时间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二十分钟就过去了，可是成副队长仍然没有来。 这一点让蒋招娣觉得很奇怪。 在行动前，就规定了，不得无故摘下这个微型的耳机，方便传讯。 耳机很小，在耳中基本上不是仔细看的话都不会被人发现，更不用说，一些人员特意戴了帽子作为伪装了。 成副队长虽然没戴帽子，但是头发略长，可以盖过耳朵，他也应该没有必要摘除才对。 这样想着，赵燚他们隐隐举得似乎又发生了什么。 先将黄英传递过来的资料收好，赵燚他们两个人才出了这间办公室。 门口的列车长，正在很不安的眺望着，她身边的两名乘警已经不见了。 伸头向着座位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成副队长居然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 不止是如此，而且，车厢里明显有些杂乱的痕迹，一些行礼被胡乱得扔到了过道中，那些旅客在抱怨着什么，列车员，正在费力的重新帮助他们整理着行礼。 而卖货的小推车，被人粗暴的推到了，卖货员正在费力的收拾着。 听到赵燚的问话，这名列车长立刻摇摇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名乘客忽然发疯了一样，向着另外一名乘客跑去，我都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在拍电影，他们的身手都太好，这么挤的地方，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我让两名乘警跟上去看看情况。” “是不是在那个位置的旅客？” 赵燚指着曾经成副队长的位置问道。 那里仍然是空着的，并没有敢坐上去。 显然，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连现在有空位，他们都不敢坐了。 “是的。” “他是反扒大队的副队长，是反扒专家，他一定是发现了重要的情况，还有多长时间到下一站？” 第288章 仇人见面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达下一站，火车目前晚点了两分钟。不出意外情况会在三十四分的时候，到站。” 列车长对列车到站的时刻烂熟于心，稍稍算了一下，就给出了准确的时间。 时间太长了，如果半个小时过去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我们从火车顶上面走！” 赵燚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既然下面走不通，那么从火车顶上走也是一条路。 列车长被赵燚的大胆惊呆了，立刻反驳道：“不行，太危险了，现在是晚上，这趟火车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上面的风仍然很大，而且，这一路上，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太危险了。” “没关系，这方面的危险我们自行承担，不要多说了，通用钥匙给我！现在不是拖延的时候，你立刻询问，他们到了什么地方！另外，给我一副你们通用的对讲机。” 列车长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她明明知道，赵燚说的是正确的，可是这其中的风险，很大，起码在她看来很大。 可是，赵燚的态度也摆在那里的。 “我明白！” 列车长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没办法犹豫下去了，那她也同样选择了听从命令，将钥匙给了赵燚，然后，通过对讲机，开始询问。 这时候，她提前分散的乘警们有了用武之地了。 很快，她就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他们在七号车厢，也就是餐车。” “后面的车厢就是卧铺车厢，而货运车厢就在卧铺的最后面，他们的速度不慢啊。咱们动作要快！要快！” 赵燚的虎目一扫，厕所里面仍然有着很多人。 “都出来！” 赵燚的身上带着一股煞气，这些旅客不自然的就听了赵燚的话。 他用钥匙打开了厕所上面的天花板，这里倒是没有夹层，直接能够看到外面的夜空，呼啸的风声在上面刮着。 赵燚抓住两边，手臂用力，一个引体向上，脑袋就出了这个天窗。 他很小心的看了一下前方，虽然朦朦胧胧的，看不十分真切，但是，基本上可以确定，没有什么障碍物。 “上来吧！” 尽管如此，赵燚仍然小心的低伏下身体，对下方准备上来的蒋招娣喊了一句。 “明白！” 蒋招娣同样很利落的上去了，没有任何的停顿，看得下面的旅客一愣一愣的。 有着这样的身手，倒是让列车长送了一口气。 “随时进行播报，刚才那两个人的位置。” 列车长也没有闲着，命令乘警注意着。 “明白！” 可惜，到底是人太多了，他们能起到的效果，终究是有限的。 跑过了一节车厢，朦朦胧胧的，就看到一个人正在往下。 他也看到了赵燚他们两个人过来，顿时大惊，整个人哐当一下子就消失在车顶上。 “注意注意，犯罪份子进入了八号车厢的卫生间，注意监视他的动作。” 为了联合行动方便，赵燚提前要来的对讲机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小心！” 一个木杆出现在前方，蒋招娣心惊肉跳的提醒了一句。 这一下子，要是被打中的话，就算以赵燚这样的体格，不死也会重伤。 好在赵燚很灵敏的趴下，这个木杠从上方呼啸而过。 两个人连忙爬起来，向着8号车厢卫生间头顶的方向跑去。 一脚很轻松得将这个天窗踹开，赵燚直接跳下！ 同时，他刚落地，就对准了卫生间唯一的人影，暴喝一声：“不许动！”　　“哇……” 这人影顿时被吓哭了，赵燚马上就觉得有些尴尬了。 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手中还提着裤子，惊恐得看着赵燚，还有随后就落下来的蒋招娣。 女孩子的妆容已经花了，眼中还带着泪水，一脸的害怕。 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 赵燚收好枪，急忙问道：“刚才跳下来的人哪？” 赵燚可没时间安慰她。 女孩子指了指门外，没敢吭声。 赵燚立刻走出去。 仍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人。 “刚才里面出来的人哪？去哪个方向了？” 这些旅客不明白的看着他，看这两个人一脸的严肃，有说往里去的，有说往外走的，反正不一样。 “咱们分头行动。” 赵燚也没有办法，只能试试找找看，看有没有特别慌张的人。 蒋招娣点点头，两个人费力的分开人群，现在是在执行任务，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客气的意思。 很快，赵燚这个方向就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成副队长和两名乘警。 “人呢？” 没等赵燚发问，成副队长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抢先问道了。 “没在这个方向？” 赵燚立马觉得，自己追错方向了，三个人掉头，向着蒋招娣的方向开始追。 又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口，蒋招娣的身后同样跟着一名乘警已经返回了。 “没在我那个方向，你们也没发现？” 看到赵燚他们并不好看的脸色，蒋招娣就知道他们扑了一个空！ 忽然，赵燚和蒋招娣对视了一眼，他们想到了！ 刚才那个女孩子有问题！ 两个人互相点点头，然后赵燚拿出钥匙，打开了紧闭的厕所门！ 厕所里，蹲坑的是一个中年大叔。 他看到厕所门被打开了，顿时大怒：“你们搞什么？搞什么？这么多人，刚才厕所被关闭了，说检修，现在好不容易能上了，你们要干啥！” 听他这样一说，赵燚和蒋招娣同时都明白了，他们刚才被耍了。 可以说，连成副队长一起，都被耍了。 对方显然已经准备好了退路。 别忘了，他们同样拥有火车上的通用的钥匙！ 所以，他们提前关闭了厕所。 未虑胜，先虑败，提前考虑了退路！ 而刚才那个女孩，就是犯罪嫌疑人，所谓的女孩，也不一定准确！ 对方知道，他要是贸贸然的冲出去，肯定会被发现，所以干脆的做了伪装，等到赵燚和蒋招娣一离开，他九成换了装束，然后大摇大摆的同样出去了。 刚才耽误的时间不长，也有五分钟了。 这样一来，五分钟之内，究竟谁是犯罪嫌疑人，真就不好说了。 赵燚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全是人头，很难分辨出来，刚才的犯罪嫌疑人是哪位？ “你们追的人是什么样子？” “中年的男人！短发，一身夹克衫。” 一名乘警说道。 “是高宇，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成副队长准确的报出了这个犯罪嫌疑人的名字，语气中，颇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个人，是他的老熟人了！ 一行人向着十号车厢的位置慢慢的走去。 成副队长有十足的把握，这名叫做高宇的犯罪嫌疑人，不敢向他的方向逃跑，那么唯一的方向就是就是蒋招娣他们刚才搜查过的方向了。 成副队长的脸色异常的阴沉。 一个人再怎么伪装，他的双眼，却是无法改变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当再一次看到高宇那一双眼睛的时候，成副队长就坐不住了。 他当即就抛弃了自己原定的计划，疯狂的想要抓住高宇。 太心急了。 成副队长暗暗的有些自责。 心里面有着说不出的懊恼。 搜查了一路，也没有再次发现这个人的踪迹。 究竟他是如何避开众人的检查的，赵燚他们不得而知。 太多的方法了。 比如说钻进座位下面。 这当然是一个很笨拙的方法，被抓住的话，连一丝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在这趟火车上，座位下面，是难得的宽敞的地方了。 除非是塞满了行礼，不然的话，下面肯定有农民工兄弟，不顾地面上有些脏，钻进去，舒舒服服的睡到终点站。 这里，被戏称为免费的卧铺。 稍微用行礼遮挡一下，在这种环境下，就看不到人。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法。 一行人到了十号车厢里，成副队长已经放弃了寻找的打算，同列车长碰到。 “看到有人过来吗？” 赵燚已经问出了成副队长的心底话，他的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希望。 可是，列车长摇摇头，让最后的这一点希望破灭了。 “没有。没什么人过来。抓到了？” “没有，行动失败了。” 赵燚摇摇头，这次抓捕可以说完败。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情况，有心算无心，对方又提前准备好了退路，所以逃脱这次抓捕也在情理之中。 “介绍一下吧，这是我们j市的反扒大队的专家，成副队长成宏伟。” 蒋招娣正式的介绍一下成副队长的身份。 几人在狭小的办公室中说着话。 “成副队长，你知道刚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蒋招娣已经迫不及待的发问了。 “知道，这个人的真名叫高宇，是千门的打手，看起来，他们这一次真的是有大行动了，不然，高宇这样的打手不会出现！” 成副队长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很熟悉千门的做事风格，一般来讲，像高宇这样的打手，并不会出现在普通的行动当中。 “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 赵燚将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对成副队长并没有什么隐瞒，说了货运车厢内，国宝的存在，同样也没有隐瞒，里面有着警卫人员。 顿时，成副队长恍然大悟的，好像全都明白了一样：“怪不得呢，怪不得千门会出动这么多的人手。” 这人手数量上的判断，基于每个车厢内都有案件发生。 “我们的麻烦大了，他们肯定是盯上了这个国宝。消息如何泄漏的，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止这个国宝被盗，机会，这也是一个机会！” 成副队长的神情雀跃起来。 “你需要看一下这个火车的构造图吗？” 赵燚问了一句，成副队长却摇摇头：“不需要，这种款式的火车，它的结构是怎么样的，我很清楚。我们要重点防范隔离层和货运车厢的卫生间天窗，这两个地方，是他们重点下手的方向！” 成副队长略微的思索了一下，就相当肯定的说道。 这两种方式，在赵燚和蒋招娣的推断当中。 第289章 加强防护 “你觉得，他们并不会从正面的车门进去？” “可能性也有。不过不高。这是根据他们惯有的作案方式推断的，隐藏自己的身份是他们的天性。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列车长始终呆在这里的话，他们也不会冒险把列车长迷晕了。” 成副队长沉吟着，缓缓的说道。 在场的人思考着，也明白了成副队长的意思。 当然，这些盗窃团伙的人，肯定是经过了简单的伪装的，尽量不暴漏自己的真正的面目。 但是，这种伪装，却不会太夸张。 为什么呢，因为外面人来人往的，不可能完全将自己的面目改变，必然要露出部分真实的面容。 外人看起来，似乎全然不一样的。 但是落在那些经验丰富的办案人员的眼中，就会最大程度的还原真实的面容。 这对他们来说，很危险。 成副队长又说道：“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他们拿到了钥匙，说不定，会从正面进入的。虽然说正门有两个警卫，但是相对的，正门更方便准备退路。” “如果说从正门的话，我倒是不太担心，车厢内的两名警卫，肯定会听到动静的，他们会提前做好准备的。” 列车长这样说道。 成副队长却摇摇头：“不好说。就算做好准备的话，如果里面的人看到来人是穿着你们的工作服的人呢？会不会第一时间开枪？” “这……” 列车长迟疑了。 虽然说，上面确实是下了死命令，在非规定时间内，任何进入货运车厢的人，里面的警卫都有权利开枪，但是如果他们看到的是穿着工作服的伪装成列车上工作人员的成员，真的会开枪吗？ 恐怕不会。 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当中，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所以，真的要进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他们开枪的几率并不大。 “他们的警惕性当然有，但是必然会迟疑的，这一份迟疑，在这种情况下，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成副队长推断着，脸上全是凝重。 他说的，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了。 这一点，不管是蒋招娣，还是赵燚，甚至于说，列车长，他们都是赞同的。 “那你觉得，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多调集几名乘警，保护货运车厢？” 列车长顿时急了。 要说起来，每年的春运，火车上丢失财务的旅客都是有的，这一趟虽然说丢失的数量多一些，面子上虽然不太好看，但是总不至于因为这个事情，让列车长接到处分。 但是，如果说，国宝丢了，她的饭碗估计都保不住。 “不妥，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对旅客下手的。他们肯定要在行动前，掀起混乱，大肆的偷窃旅客们的财物，这种堂堂正正的阳谋啊，是最难破解的，这就注定了，我们增加防护的人手不会太多。” 成副队长分析着，他的分析结果，和赵燚蒋招娣两个人推断的结论，并没有什么二致。 “这样吧，你仍然坐镇在车厢内，我和蒋招娣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对于守护物品，还是可以的。” 赵燚沉吟着，对成副队长说道。 成副队长的神色微动，似乎想要答应下来，又马上摇摇头：“不妥，国宝还是重要一些的，再说，我对他们的手段更了解一些，而且，我在这节车厢的伪装身份已经暴漏了，再在这里待下去的意义不大，不如我去后面的车厢。” 列车长咬了咬牙说道：“干脆，这节车厢交给我们乘警负责，你们三位不如都保护后面的货运车厢吧。” 听到她这样说，赵燚觉得也未尝不可。 “也好。” “你们什么时间过去？现在吗？” 列车长生怕晚上一秒钟，货运车厢就会出事一样，脸上问道。 成副队长看了看手表，说道：“还有两分钟就到站了，我们在下面过去。” 这一番折腾，时间过去的很快。 列车长只能按下心中的焦躁，祈祷在这几分钟内，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这种最普通的火车，其实是有晚点的，好在，这次的晚点并不是很严重，只不过晚了三分钟的时间，无关紧要。 “我会通知货运车厢的门口乘警，告诉你们的身份特征，你们只要把证件给他们看，他们就会配合你们了。” 列车长拿起了对讲机，赵燚三个人把证件递给了他，她对着对讲机，报了赵燚他们三个人的名字。 然后，列车长说道：“门口守卫的乘警，名字叫做李斌……” 这种互相通名，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纰漏。 三个人点头表示记下了。 列车晃晃荡荡的，终于到了站，一到站，赵燚他们三个人，就下了火车，向着车厢尾部跑去。 二号车厢，仍然是卧铺车，虽然说，这三个人都没有卧铺车票，但是也没有受到阻拦，列车长已经通知了这里的乘务人员。 “这节车厢，前半部分最初的时候是软卧，只不过，早就改成了硬卧，在后半部分，则是一些火车上的设备，非列车上的工作人员，禁止靠近的。” 列车员同赵燚他们介绍着基本的情况。 这一次，成副队长倒是听得很仔细了。他对基本结构很了解，不代表他不想知道现如今其中的改变。 沉吟着，成副队长忽然问道：“有这节车厢乘客的车票吧，我要看一下。” 列车员得到列车长的消息，是无条件的配合他们几个，所以，列车员很痛快的把车票夹递给了成副队长。 成副队长也是抱着万一的希望，万一要是在这些旅客的名字那些熟悉的名字呢？ 可惜，对方没有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这节车厢内是没有的。 “你是感觉，这里靠着货运车厢最近，他们在这里下手是最方便的？ ” 赵燚沉声问道。 他觉得，如果是这种想法的话，确实有可能。 “不知道，不好说。按照常理来推测的话，确实是这样的，但是我不认为会这么简单。如果这么简单的话，这个千门也不会这么难对付了。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检查一圈吧。” 这节车厢是最危险的，如果真的在这里的话，当真是防不胜防，所以，检查这里的人，是很有必要的。 现在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有的旅客还没有睡觉，有的却已经休息了，赵燚他们借口检查身份证，在列车员的陪同下，走了一圈，可惜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去车厢的后半部吧。” 成副队长眼中没有失望的情绪，这样提议了一句。 这节车厢的列车员却停下了脚步：“后半部分，在发车前，我们列车长交代了，我们这类的普通工作人员，这一趟是不允许进入的，所以，只能麻烦你们自己去了。” 赵燚点点头，既然他不能陪着，赵燚他们自然不会勉强。 一道门将前后两部分隔开了。 赵燚有着钥匙，将门打开。 等赵燚他们进去之后，列车员重新将门锁死。 火车上总的电力设施就分部在后半截车厢的两旁，各种指示灯光闪烁着，运行正常。 一进去，就能够看到，在这个车厢的尽头，有两名乘警模样的人，正在紧张得看着这里。 “你们是谁？” 这两人的手掌，按在了腰间。 赵燚心中摇摇头，不能够说他们不警惕，但是，还不够！ 因为，他们看到陌生人进来，第一时间应该掏出枪来才对！ 要知道，如果来的是敌人中的高手，完全不会给他们举枪的机会，就能将这两个人当场击毙！ 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了。 “我们是j市反扒大队的成员，这是我们的证件。” 蒋招娣这样说道。 “我们列车长已经同我们说过了，我是李斌……” “我是……” 两名乘警同样各自报上了姓名，名字对上了无误。 赵燚他们心中松了一口气。 “货运车厢内，有动静吗？” “没有异常情况发生，我们一直守卫在这里。” 乘警李斌立刻回答打。 “只有你们两个人？” 赵燚扫视了一下周围。 在这道门的两边，一边是仓储员的办公室，一边是休息室和卫生间。 “当然不是的，我们轮班休息，保持二十四小时这里都有人，我们的两位同事现在休息，需要喊他们起来吗？” 说着，李斌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这是一间颇为简单的休息室。 两张床铺，衣柜间，很普通的摆设。 床上躺着的两个人鼾声如雷，就算乘警李斌打开休息室的门，他们也没有醒来。 这倒是不能说他们缺乏警觉性。 在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必须要练就这样的本领，任凭外面再大的动静，该睡觉的时候，也必须能睡着，不然的话，火车一直在运行当中，尤其是这种颇为老旧的火车，噪音很大，没这样的本事，那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赵燚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就退出了这间休息室。 “这是仓储员的办公室……” 李斌说着，敲了敲这个门，屋里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带着墨镜，斯斯文文的，满脸的正气。 这人站起身颇为热情的同赵燚他们握着手：“条件简陋，就不请你们坐下了，列车长已经吩咐过我们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们尽管提。” 这里的条件确实有些差，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包裹，这位仓储员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各种的单据，一只钢笔打开，似乎刚才他还在工作的样子。 “不满烦了。” 赵燚他们点点头，就退了出来。 按照面积来算，其实休息室和这里的面积相差无几的，但是这间办公室，几乎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 有些时候，货运的包裹物品很多，那么，这里，也会被当成临时的存放地点。 “商量一下怎么办吧。你们两位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必须要加强防护。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他门那些在隔离层通过。” 赵燚沉吟着，这一路上，他都在想，在缺少各种装备的条件，下，怎么进行防护，一些办法，在他的脑袋里逐渐的成形了。 第290章 高超技艺 “你们看，如果从隔离层通过的话，那么这里是最后车厢的前一节，必经要道，我们现在缺少必要的装备，这样，火车上，手电筒应该有吧？” 赵燚想要了用光线，来作为警戒线的方法。 这种方法说起来很简单。 就是将手电筒打开之后，横向放在最里面，这样，从卫生间的通风口看过去，就会始终是一片光明，当光明变成黑暗的时候，就说明手电筒的光亮被人或者物品挡住了。 这样一来，只要从卫生间的下方，注视着通风口的情况，就知道隔离层中是否有人通过。 赵燚说出自己的想法。 成副队长仔细得考虑了一下，却摇摇头。 “你的方法看起来可行，可是，为了要让下面的人观测清楚的话，必然要把手电筒捆绑在另一侧。如果他们在隔离层的话，完全可以解开手电筒。” “这种情况我当然知道，可是这需要时间不说，期间光线也会发生抖动，这样，他们也会暴漏的。” 赵燚觉得，成副队长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样吧，你觉得你的方法可行，那咱们就试验一下。看看你在下面，能不能发现我通过……” 成副队长看到赵燚不信，心中其实清楚，那是因为赵燚他们不相信那些盗窃团伙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是，他是那里出身的，能否做到，其实成副队长是最清楚的。 所以，办法是一个好办法，只要在下面就能够观测到隔离层的情况，可惜，终究是有些小瞧了那些窃贼的身手。 “好！” 赵燚马上答应了下来。 手电筒，在火车是有备用的。 再就是一些铁丝钳子绳子之类的工具很快也被送到了赵燚的面前。 隔离层大概并不算太宽敞，只有大概四十多公分的样子。 除此之外，里面并非完全平坦的，还有一些电线，以及其他的障碍物。 只是如果趴在里面，倒是完全可以通行的，这也是为什么隔离层会成为重大的漏洞的原因。 赵燚带好这些东西，很轻松的通过通风口，进入了隔离层。 在这里面，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毕竟上下就这么宽，想要起身也根本就不可能的。 他选定了位置，将手电筒打开，在列车的另一侧，因为里面并没有亮光，在手电筒的照耀下，下面的人已经看得很清楚才对。 考虑到用绳索捆绑的话，对方最常备的东西就是刀片，以他们手中刀片的锋利程度，再粗的绳子也会很轻松的被割断。 所以赵燚用的是铁丝，特意用钳子，捆绑得很结实。 做完这这些之后，赵燚将没拥有用到的绳子，顺手往里面扔去。 如何测试下面的人完全没有发现的时候，成副队长可以通过，自然要有东西，这绳子只是一个道具而已。 赵燚从通风口下来，才点点头：“我捆好了。” “好！为了公平期间，我从卧铺车厢的卫生间进入……我不用钥匙的。” 听到他这样说，赵燚也没有意见，准备要列车长给他的通用钥匙给他，成副队长只是笑着摇摇头。 开玩笑，作为千门曾经的小正将，如果开个锁还要钥匙的话，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赵燚特意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卫生间中仰起头看着通风口。 两个人都不是耍赖的，不会明明没有听见动静，然后上去。　　他努力的听着动静，如果能够听见，那么上去，自然就说明成副队长输了。 这里的味道并不是那么好闻的，只是赵燚仍然面不改色。 蒋招娣则陪着赵燚，顺便可以监视着这条唯一通向货运车厢的通道。 两名乘警在那里交头接耳的。 “你说，咱们列车长是不是太小心了，我就不相信了，咱们这么守护着货运车厢，里面的东西除非是长翅膀了，根本就不可能被偷走！” 另一名乘警不以为然的说道。 乘警李斌笑了笑：“人家是列车长，咱们是小兵，自然得听人家的。不过，看起来这来的几个人还真算是有本事的，咱们的人就没有想到隔离层可以到达货运车厢的。” 另一位的表情很不屑：“根本就没用，里面的空间咱们就知道，想要爬过来的话，得花多长时间？再说了，真以为里面的哥们是摆设，他们可比咱们警惕多了。” “列车长做出的决定，要不你问问她？” “算了吧，谁都知道咱们列车长是一个多严肃的人，这一趟的任务有这么重，还是不要触他的眉头来得好。” 这名乘警缩了缩脑袋，显然有些怕自家的列车长。 “我倒是能够猜测到列车长的想法……” 乘警李斌的声音越发的低了，蒋招娣只能看到两个人的嘴在动，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 这种仰着脖子的滋味可不好受，赵燚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看了看表，不过二十分钟，脖子就有些酸了。 卫生间就这么大，他也不可能退出去观察这个通风口。 里面始终没有任何声响传过来。 难道说，距离还有些远？成副队长还没有过来？ 他正思考着，通风口一条绳子搭在了边缘。 赵燚一下子站了起来。 怎么会！ 他完全没有发觉成副队长的动作，而成副队长，显然已经完成了！ 这次对比的结果，是成副队长胜了，也就是说，这个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燚思索着，又等了一小会，成副队长拿着手电筒，从通风口跳了下来。 他的神色很平静，似乎做到这些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看到了，这个方法不可行的。” 成副队长对赵燚点点头，赵燚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成副队长正色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中，小偷都是不入流的行业，我不否认，这个行业所有人都是很可恨的。但是千门，是站在这一个行业巅峰了，他们已经将偷盗转化成了一种艺术，就是艺术！” 成副队长的表情很是凝重，似乎在说着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听到他用艺术来形容他们的技术，蒋招娣的心中其实有些不太满意的，这个词，似乎放在这里，不太恰当，有些侮辱了这个词的意思。 但是马上，蒋招娣就改变了他的态度。 因为成副队长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四面锋利的椭圆形刀片，这个刀片，上面寒光闪烁着，很薄很薄，仿佛活了一样，在他的手指间来回的跃动，就像是一个精灵。 而成副队长，都不用眼睛看，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平静得说道：“我学这门技术，足足花费了十年的时间。第一个练的就是手稳。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刀片都不会伤到我，才算是成功，我想让它在我手掌的什么位置，它就会在什么位置……” 说着，成副队长的手一停，然后忽然很用力的握住这个刀片。 如果是常人的话，恐怕这个刀片，瞬间就会将人的手掌心割得鲜血淋漓，可是他随后又摊开手，刀片静静的躺在他的手掌心呢。 “所以，你虽然捆绑得很结实，但是我这双手，在拆解的时候，完全可以临时替代绳索，你根本看出来光亮有什么活动。”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一点，赵燚也承认了，有些小看了他们的本领。 仔细想想，他们能有这份本领也不奇怪。 赵燚在部队中的训练很艰苦，也没到十年，粗粗算下来，不过是七八年的样子。 而他们更是从小就训练，赵燚这样的军人，则是成年了之后，才参军的。 侧重点各有不同。 比如说，同陈东进行比较，单纯的比试身手，陈东应该是略微高上一筹的，但是比起杀人的手段，赵燚则无疑占了上风。 军队是什么地方，从古至今都在研究杀人的手段，是最残忍的暴力机关了。 赵燚沉默着思考，在心中，尽管已经对这些人的本领尽量高估了，现在看起来，还是有些低估。 “最妥当的方法，就是咱们三个人分别坐镇三个地方。这里的通道、隔离层，还有就是车顶。” 成副队长幽幽的说道。 这无疑是最妥当的方法了。 可是，在车顶，这趟火车的时速虽然是最慢的，但是长时间在上面监督的话，人也受不了的。 就算是赵燚，勉强能够坚持下来，也没什么用处。 为什么这么说呢？ 现在外面的气温本身就偏低了，临近春节，就算火车运行的方向是祖国的南方，要远比北方的气温高，但是仍旧接近零下的样子。 在上面吹着冷风，短时间内自然没有问题，时间长了，冻伤什么的暂且不提，肯定会影响身手的灵活性的。 运行中的火车顶部有多危险，想想就可以知道，如果手脚僵硬的话，会有什么下场自然不用多说了。 想来，虽然千门中人在行窃的过程中尽量不杀人，不代表他们不会杀人，国宝的价值，无疑足够让他们甘愿承担这样的风险了。 赵燚叹了一口气，既然没有太好的办法，这样的笨方法，也在选择当中。 他开口说道：“行，我们要保持自己的手脚灵活性，我门轮换着上去监督吧。” “上面是最难的，这一点我同意。” 蒋招娣也选择了同意。 方案是成副队长提出来的，他自然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赵燚此时不敢小看成副队长了，将他当成了平等对待的人物。 “这样，咱们每次轮换的时间为二十分钟，到时间之后，就轮换最下面的人……” 赵燚很快就敲定了轮换的方案。 这个轮换的方式不是随便说说的，有着很科学的考虑。 最上面呆上二十分钟，一定会很冷，所以换到最下面。 而中间隔离层的人，虽然活动不变，但是相对的来说，很暖和，最上面虽然冷，但是活动一下手脚还是不成问题的。 听到这样的分配，成副队长说道：“咱们两个人轮换就好，蒋局在最下面坐镇指挥就可以了。” 他这样说着，用眼神示意着赵燚。 蒋招娣将想要说什么呢，被赵燚制止了。 第291章 万事俱备 “好就这么办了。” 赵燚有些歉然得看着蒋招娣，他在刚才又忽略了蒋招娣身为女人的事实，只考虑到了蒋招娣的军事素质过硬，是一个好帮手。 他想起来，平时喝凉水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蒋招娣，今天主动要求热水，这其实代表了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 看到赵燚这种道歉的眼神，蒋招娣的心中一暖，但是她的心中觉得任务更重要一些，马上说道：“没关系的，我能够撑得住的。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时候进行任务的。” 她的要求真的不高。 蒋招娣倒是不在意，觉得虽然现在身体不太舒服，但是还不至于影响太大。 “不必了，你在下面随时等待支援我们就可以了。对了，成副队长，你的耳麦呢？” 赵燚忽然想起来，刚才成副队长看到高宇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在列车长办公室，得到新情报的时候，通知成副队长，成副队长没有回答。 成副队长摇摇头：“刚才抓捕那个高宇的时候，动作太剧烈，估计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了。” 这种微型的耳麦，很小，比世面上能够买到的更小。固然更隐蔽了，但是太剧烈的活动，也容易引起丢失这种情况发生。 “有备用的吗？” 赵燚询问了一下蒋招娣，蒋招娣摇摇头。 “那你带着这个对讲机，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你可以通知下面的人，他们再通知我。” 赵燚将对讲机递给了成副队长，成副队长接过来。 赵燚最先上了火车顶部。呼啸的狂风刮过，夜色很深，天上的星光点点，不说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能见度确实不高。 这上面没有什么背风的地方，赵燚爬在上面，这个姿势固然并不雅观，但是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也可以让风吹的面积减到最小。 赵燚戴着一双薄手套，尽管这样，透过这双手套，仍旧能感觉到冰冷的车皮透着的寒意。 不过，赵燚的神色并没有什么为难和变化。 不要说只是这一点的冰冷了，他可是专门经过抗寒训练的人，这样的温度，他能够坚持很久。 甚至如果说，给他一把狙击枪的话，他可以一直守护到列车运行到终点。 手枪却不行。 为什么呢？ 一来风速会对准确度有影响。 二来就是手枪本身的精确度就是有限的。 像电影中那样，主角枪枪命中敌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真实的战争中，反而是那些反派，怎么也打不住主角，更为现实一些。 不过，即便这样，赵燚觉得，自己坚持一两个小时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是身为兵王的骄傲。 他可是同样带着枪的。 当初和蒋招娣追出来的时候，如果不是那个家伙太快，看到赵燚两个人刚露面，他就跳下去，两节车厢的距离，赵燚觉得也有八九成的把握。 更大的原因，没有开枪，是因为想要抓住活口。 只有抓住活口，才有可能将火车上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再加上，赵燚当时考虑到，就算跳下去，结合当时车厢内的人员众多的实际情况，对方基本上跑不了。 所以，才没有选择开枪。 只是没想到对方玩了一手灯下黑，在他们眼皮子低下跑掉了，赵燚心中觉得当真有几分屈辱。 成副队长上了隔离层，他趴在那里，借着下面缝隙的光亮，能够勉强得看到这里面的轮廓。 这样老式的车厢其实密封并不严。 他身边的东西不多，有一把手电筒、对讲机，当然还有随身的配枪。 刀片在他的手指间不能的活动着，这基本上和他的呼吸一样自然了。 对讲机偶尔传来了讲话声，让他的心中有些烦躁，索性，成副队长干脆的关闭了对讲机，体会这难得的寂静。 他在用心的停。 这里的视线并不好，如果一直开着手电筒的话，固然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上来的人，但是，也会打草惊蛇。 成副队长并不想这样做。 他要做的是，将他们抓住。 至于刚才赵燚的话，他将这对方的话此时抛置了脑后。 十多年前，一样的火车，就是在隔离层，他的阻拦失败了，侥幸没有死，算得他命大。 想到这里，成副队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的脖子处，有一个很深的疤痕，差一点，就到了大动脉，即便如此，当时他也流了不少的血。 往事如烟，似乎发生了很久，又似乎就在昨天。 一切是那么的清晰。 成副队长忍不住想到，这世间难道真的有冥冥中的主宰，让他又回到了这样熟悉的场景。 手掌一翻，刀片稳稳的停在了手心。 摸了一下腰间冰凉的配枪。 成副队长的心定了许多。 不一样了。 当然有不一样的地方。 当初的他，可没有枪的。 现在他有枪，如果那些人再敢出现在这里，他一定，一定不会再放过他们。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神色。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赵燚足足过了接近两个小时，才觉得手脚有些僵硬，决定进行换班。 这是为了保证最大程度的战斗力。 跳下通风口，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他才上了隔离层。 成副队长半眯着眼睛，似睡似醒，赵燚一上来，他立刻低声喝问：“谁？” 尽管知道，这通风口，可以说是自己的后方了，通道中，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成副队长仍然不敢太过掉以轻心。 “是我。换一下班”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成副队长松了一口气。 他点点头，顺着通风口下去，还不忘拿走了对讲机，真的有事情发生，他当然会打开对讲机，寻求支援的。 刚才关闭对讲机，也只是为了安静。 车顶上要远比在隔离层艰难的多。 成副队长刚上去就感觉到了。 两个人都是很有经验的人，当然选择了差不多同样的方式。 十年前交手的地点，除了隔离带，还有这火车的上面。 稍微不同的是，当时是在白天。 成副队长很熟悉这样的环境了。 他默默的估算了一下，自己大概能够坚持一个小时的样子，对赵燚心中也深感佩服。 这不是什么勉强的事情。 自己心里什么样的情况都有数，多长时间，不会影响自己的身手，只有自己才最清楚的。 这一点，成副队长心知肚明。 不能因为逞强，就多呆着，那样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耽误正事。 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不会在这方面争强好胜。 蒋招娣搬了一把椅子，大刀金马的坐在卫生间的门口。 这里的味道固然不太好闻。 但是如果坐在通道里，背对着那些乘警，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他们并非是蒋招娣信任的战友。 只有他们的战友，蒋招娣才会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们。 这一点，那些经历过战火的老兵，深有体会。 就算赵燚在这里，也会和蒋招娣做出同样的选择。 视线虽然不是最佳的，但是可以看到两侧的环境，蒋招娣还是颇为放心的。何况，在这里，还可以第一时间支援上面的两个人。 入耳，只有火车枯燥的哐当哐当的运行的声音。 听得多了，似乎就好像是催眠曲一样，让人昏昏沉沉的。 忽然，蒋招娣的耳麦声中一片的嘈杂。 “蒋局，成队，盗窃团伙开始行动了！” “按照应对方案进行应对！” 蒋招娣打开了麦克风，冷静的回了一句。 她的心中一紧，看了看手表，此时刚刚是午夜十二点左右。 他们行动的这么早？ 是的，这在蒋招娣看来，时间稍微有些早了，人最困乏的时间，是在两点钟左右，如果让她选择行动的时间，会在延后两个小时。 大约十分钟后，耳麦中陆续传来了消息。 “2号车厢抓获一名盗窃团伙成员。” “5号车厢抓获两名盗窃团伙成员。” “7号……” 成果居然颇为喜人，这让蒋招娣心中轻松不少。 不过，蒋招娣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的警惕了起来。 对方肯定不会因此善罢甘休的。 说不定，他们同时就会对这里动手。 这有很大的可能性！ 相信这一点，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燚心中也同样有数。 想了想，蒋招娣走到了乘警的面前，说道：“借用一下你们的对讲机。” 赵燚在列车长那里只拿了一部，所以想要同成副队长沟通，还需要他们的对讲机。 “成副队长，请注意，对方在车厢内已经开始行动，请保持高度警惕！” 蒋招娣连续说了两遍。 耳边才传来成副队长有些嘶哑的声音：“明白！” 他上了火车顶，自然就把对讲机打开了。 上面那么大的风声，用耳朵听，显然是不现实的。 对方真的会马上采取行动吗？ 这有很高的可能性，蒋招娣忍下心中的焦躁，默默的等待着。 足足半个小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倒是让她有些诧异了。 紧绷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种等待，无疑是最难熬的。 蒋招娣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在部队中自然也是要上课的，战争理论课上，当初的教官曾经给他们讲过古代的战例，其中一条就是夜袭的疲兵之计，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很多。 那些擅长夜袭的军事家，在真正的夜袭之前，往往会采用这样的方式，几次的似真实假的攻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再对方放松之下，再采取真正的攻击。 对方就算明知道这种计策，也会疲于应对的。 因为，说不准，下次进攻就会是真的。 想到这里，蒋招娣的心中一紧。 她默默的盘算着，这个消息的通报，肯定会让赵燚和成副队长高度的紧张的，这其中消耗的精神注意力不少，如果说对方真的有这么高明，那么再来上几次，他们真的会很疲惫了。 可是，蒋招娣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们的人员太少了。 没有轮换的人。 至于让那些乘警替代赵燚和成副队长，这个念头只是在她的脑袋中闪过，就被她否决了。 无关其他，军事素质相比较，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随便换两个人上去，那么不说给对方送菜，也差不多。 远不如让他们把手在下面，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第292章 致命的遗漏 至于假设他们在今天晚上不对国宝下手，选择明天快到站的时候，这种可能性，自然也是有的。 只是两个方面的考虑，拖得越久，固然赵燚这一方也越疲惫，只是留给那些窃贼的人下手的机会也就越短。 有利有弊，就看如何选择了。 蒋招娣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还有上方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忽然，火车上的广播再度响起了。 列车长的声音微微有些严肃：“很抱歉打扰大家的休息时间了，请大家注意，临近年关，小偷活动猖獗，请大家看管好自己的财物，如果发生失窃的情况，请及时与您所在车厢的列车员进行联系……” 如此信息，反复播报了两遍，才广播才关闭。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这个广播是不会播的。 毕竟此时已经是凌晨零点半左右的样子，大部分的乘客都进入了睡眠当中了。 蒋招娣能够想象的到，前面的车厢内，就算抓住了部分的盗窃团伙的成员，也一定是乱糟糟的成为了一团。 “我们列车长要与您通话。” 乘警李斌拿着对讲机来到了蒋招娣的身边。 “我是蒋招娣，请讲。” 蒋招娣点点头，接了过去，干净利落的问道。 “前方车厢已经上那些小偷都处理完了，我让乘警支援你们？” 显然，这位列车长也想到了。 声东击西的方法其实并不算多高明。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暂时不必，我们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保持联络就可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寻求支援的。” 蒋招娣从来不是一个大意的人。 但是如果说，对方要有针对货运车厢的行动，在车厢刚发生混乱的同时，其实才是最好的机会，因为那时间的话，前面根本就抽不出来任何力量来对付他们。 只是，足足过去半个小时了，并没有什么动静。 显然，对方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这让蒋招娣心中有些迷惑，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成副队长在火车顶上瞪圆了一双眼睛，他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内格外的注意着。 不时的伸伸胳膊腿，让胳膊腿不至于僵化。 集中精神，时间过去的格外的快，成副队长觉得手脚冰凉，有些僵硬的时候，那些人也没有出现。 想了想，成副队长决定换班。 这个事情是勉强不得的。 对通风口里面喊了一声，等着赵燚上了车顶，两个人简单的交换了一下各自的情况，成副队长这才从通风口跳了下去。 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成副队长不敢耽误时间，再次进入到隔离层里面。 之所以他要等着赵燚上去，再下来，那是因为隔离层就算出现敌人，速度也快不起来，毕竟环境因素限制的，所以等到赵燚上来，他再进入隔离层，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赵燚对成副队长在上面坚持的时间比自己少，一点也不介意，一个男人，心胸应该开阔，如果斤斤计较的话，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他的猜测和蒋招娣基本无二。 时间悄然间过去，那些人却没有什么动静，这一点让所有知情的人都有些迷惑。 那些盗窃团伙的成员究竟再想什么？ 他们只是掀起了部分的骚乱，有部分人也被抓了，这样的动作固然会让他们很紧张，也仅仅如此罢了。 赵燚有些想不通。 不止是他，就连成副队长也迷惑了，不知道那些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蒋招娣看了看表，时针已经快要指向两点钟的方向了。 那两位乘警连声打着哈欠。 叫做李斌的乘警频频看着表：“咱们应该换班了，差不多到时间了，喊他们两个人起来吧。真累啊，没想到啥也不干也这么累。” 他这样说着，另外的一位乘警连连点头，同样也觉得很累了，进入到休息间，喊那两位乘警起床。 而李斌看着坐得笔直的蒋招娣，想了想，敲了敲旁边仓储员办公室的门，不到两分钟，领着一个塑料袋就出来了，里面装着矿泉水和面包之类的食物，来到了蒋招娣的身边。 “你们也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吧。咱们这里都是提前带好的吃的，列车长可是下了命令，让我们这一趟火车，不能离开这里半步，想要吃东西，只能这么简单的对付一口，条件比较简陋，别介意啊……” 他颇为热情的说道。 蒋招娣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都是工作期间，她也没有什么客气的意思，只是肚子不太舒服，并不想吃，反而口有些渴了。 “真是太谢谢了，你们的东西还够吗？等到白天的时候，我会买东西还给你们的。” 蒋招娣这样说着，接过了塑料袋，放在了一旁，顺手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水有些凉，只是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弄热水了，蒋招娣也不太在意这个。 任务期间，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何况这只是区区的一点凉水。 “不用不用，这些东西是列车长准备的，可没用我们自个花一分钱。您可千万不用还给我们，我们也到换班的时间了，我会告诉他们你们的身份的。” 李斌连连摆手，笑嘻嘻的说着。 这个李斌年纪不大，做事情还是很周全的。 蒋招娣点点头，既然不是他们私人的，那就无关紧要了。 很轻松的将瓶盖拧开，喝了一口水，透心的凉，蒋招娣反而觉得涌起的疲惫，被这凉意一扫而空。 只是马上，蒋招娣就觉得困极了。 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不好！ 蒋招娣的反应相当的敏锐，立刻就意识到，这水有问题！ 拼尽剩余的力气，将手中的水扔向了李斌，她的手摸到了枪！ 那个叫李斌的乘警，只是笑着偏了偏头，就轻易的躲过了这瓶水，然后靠近了蒋招娣。 这是久经训练之后的条件反射。 可是，这瓶水中不知道参杂了什么药物，极为的凶猛，蒋招娣竭力的想要稳住双手。 这双手，在训练的时候，下面吊着一块砖头，也不会有丝毫摇晃的双手，此时却觉得分量不重的配枪，有着千斤的重量一样。 咣当，配枪掉在了地上！ 蒋招娣的心中有些惊慌，昏昏沉沉的脑袋里竭力的思考应对这样局面的方法。 曾经遇到过多少看似必死的局面，但是冷静下来，也未尝没有生机。 忽然，她想到了微型对讲机，对讲机上面的开关，只要很小的力气，就能够打开。 通知赵燚！只要通知赵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相信，下面的几个人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 蒋招娣对赵燚的信心无穷。 她拿上摇晃得手，想要打开在衣领上的微型对讲机。 “nonono！” 李斌晃晃手指，手掌在蒋招娣的衣领处一晃，微型对讲机就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呵呵，你以为我们不注意到你们的通讯方式吗？美女，你可是太小看我们了！” 李斌笑着，将这个对讲机直接扔进了马桶中。 当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蒋招娣的心沉到了谷底。 同时，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药物的侵袭，昏迷了过去。 眼看蒋招娣软软的倒下，这李斌长松了一口气。 他看起来表现得极为的轻松，其实心中远没有外表这么的不在意。 可以说，来的这两名军人，一举一动，都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所以，李斌很是谨慎和小心。 他从蒋招娣的身边，拿起了那把配枪，别在了自己的腰后面。 “搞定了没？” 高宇一脸凶悍的从休息间走了出来。 他其实一直都在休息室当中！ 成副队长他们固然去了休息室，可是当时高宇和另外一个人，正在装作蒙头大睡的样子，所以，并没有发现这里面的这两个人有问题。 如果当时发现的话，其实赵燚他们也并不沾光。 因为李斌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时候的站位，赵燚他们三个人，处在了前后被夹击的位置！ 当然，真正那时候翻脸，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搞定！” 李斌一脸轻松得站起来。 “很好！要不要干掉这个女人？” 高宇眼中的凶光一闪。 “不妥！这是部队里的人，咱们盗窃归盗窃，没必要同部队结下深仇大恨！这药，起码让她睡到天亮！” 李斌连忙拒绝！ 高宇点点头，继续说道：“按照咱们的原定计划行事，我去那间屋子里，哼，该死的白眼狼！”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躲进了仓储员的办公室。 李斌匆匆的打开了通向外面那道门。 卧铺车厢静悄悄的一片，完全不知道，一间门的背后，发生了什么。 做完这些，李斌才匆匆的返回，然后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拿起手枪，对着通道开了一枪。 然后蹬蹬蹬的脚步声，跑到了卫生间。 他大声喊道：“出事了！有人想要闯进来。” 他用力的敲击着通风口处的天花板。 成副队长心中一惊，拿出手电筒，立刻对着里面一扫，没有发现有什么人，才跳了下来！ 在开枪的时候，成副队长就听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到蒋招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立刻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有人装作列车工作人员接近来，被她识破了，他们好几个人袭击了她，我们开枪了，他们就跑了，已经有同事追上去了。” “我知道了。你们提高警惕。” 成副队长立刻又再度爬上通风口，再一遍确定隔离层没有问题，才上了车顶。 飞快的将下面的情况告诉了赵燚，然后，等待着赵燚的决定。 “你辛苦一下，暂时监视这两个地方，我下去看一下！如果有问题，你就开枪！” 赵燚终究有些放心蒋招娣，叮嘱了一句，然后下了通风口。 成副队长默默的点点头，然后拿出了枪，做好准备。 只要一开枪，他相信，赵燚会很快返回的。 跳下通风口，赵燚立刻就看到了倒在那里的蒋招娣，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他的眼中几乎喷火！ 第293章 世外高人 “来的是几个人？” “一个人！” 李斌立刻回答道。 赵燚的心中一惊，忍不住再次问道：“一个人？” 李斌重重的点点头。 蒋招娣的身手赵燚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说一个人的话，在片刻之内将蒋招娣打到，那这个人的身手高强，简直匪夷所思！ 赵燚自认为，同蒋招娣肉搏的话，也需要两三分钟才能拿下她。 要知道，真正的军体拳，都是杀人技，不像是武侠中你来我往大战几百回合，那是不可能的。 一招一式，都是极为致命的。 两三分钟看起来不长，但是在拼命的过程中，不知道下了多少的黑手了。 “我们的两个人已经追上去了……” 李斌还不忘说道。 “不好，你们的人有危险！你们要提高警惕！” 赵燚确定蒋招娣没有生命危险，将她摆了一个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势，然后掏出枪，连忙奔着看着忽明忽暗的通道跑了过去！ 他担心，追上去的乘警会遇到生命的危险！ 蒋招娣作为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部队的出身，可以说精通搏斗，她都不是对手，赵燚根本就不认为，追上去的两名乘警能够在袭击的人讨到什么好处。 赵燚最为擅长的是枪！ 枪在手，就算对方的身手再厉害，赵燚也有十足的信心斗上一斗！ 踏踏踏，这条通道极为的安静，只有赵燚一个人的脚步声。 赵燚隐隐得觉得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没有想出来。 对两位乘警的生命安全的担忧压过了他的这丝杂念，赵燚继续追击着。 本来应该关上的门，此时大开着。 赵燚想也不想的穿过去。 卧铺中，熟睡的人仍然在熟睡，似乎里面的动静并没有惊动他们。 赵燚只是快速的掠过，没有任何的停留的意思。 不管其他，先要保住追击乘警的性命，在赵燚看来，才是最重要的。 一直跑到了这节卧铺的尽头，也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 在尽头，一名列车员正在颇为悠闲的看着报纸。 这人，赵燚还是认识的，正是当时同他们介绍这节车厢基本情况的那名列车员。 双方勉强说得上熟悉了。 “你……” 这名列车员看到赵燚，颇为的愕然。 赵燚一脸的严肃，还拿着枪！ “没有人过来？” 赵燚盯着他，追问道。 “什么人？没有人过来啊？” 列车员眨巴着眼睛，不明白的看着赵燚。 糟了！ 上当了！ 赵燚的反应同样不慢，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骗局！ 骗局的目的，就是将他调离现场。 这时候，列车员的对讲机里面传来了说话声：“所有列车上的工作人员注意，盗窃团伙正在大肆行窃，大家提高警惕！” 里面是列车长颇为慌乱的声音。 调虎离山！ 车厢内，再度发生了混乱！ 赵燚这一下子确凿无疑了。 他立刻就想到，在蒋招娣那里，肯定还会有重大的变故发生，想也不想的就往回跑。 蒋招娣此时，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 赵燚全速的掉头跑去，那两位乘警，是真的追出来，还是假的，赵燚一时间脑袋里有些乱。 在脑海中，过电影一样，他跳下通风口发生的情况过了一遍。 赵燚立刻就意识到了。 那个李斌恐怕有问题！ 为什么？ 因为，当时的环境其实已经告诉了赵燚这一点。 蒋招娣倒在了卫生间的门口，而一只矿泉水瓶子，在靠近货运车厢门的一侧，洒了大半。 基本上可以断定，瓶子是蒋招娣扔的。 如果真如李斌所言的那样，蒋招娣的瓶子应该扔到另一侧才对！ 她没有道理朝着货运车厢那一侧扔瓶子的！ 赵燚的心中恼火万分。 这一个小细节，他刚刚居然忽略了。 不过，既然对方刚才没有对蒋招娣下死手这一点，也让赵燚的心中稍稍有些放心。 将希望寄托在敌人的身上，是异常愚蠢的，所以赵燚不敢放松，只是努力的往回跑着。 忽然，他的脚步一停！ 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就将枪口对准了感应到的危险的方向！ 一只手掌，照着他的脸颊扫过。 赵燚反应极为敏锐的低下了头。 他的手腕，被一只手握住。 赵燚的心中一惊。 一个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立刻，赵燚就要扣动扳机。 可是，平时有力的手指，此时却坚硬无比，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他！ 赵燚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他的拳头对准了来人的面门就是一拳。 这一拳，力道极大！ 他相信，就算是一个壮汉，吃了自己这样一拳的话，也讨不了好处。 对方的另一只手掌挡住了拳头的去路，轻飘飘的，似乎完全没用什么力气一样。 赵燚的心中冷笑，他不认为自己的拳头，单凭一双手掌就能够挡得住！ 啪！ 拳头和手掌发出脆响，赵燚像是触电一样的把左手收了回来，他的脸色极为的难看，因为在刚才，触碰到的那一刹那，他就感觉，自己的拳头剧痛无比。 滴答。 鲜血顺着拳头的伤口滴下了下来。 是刀片！ 赵燚马上就想到了，这个人的掌中藏着刀片。 两个人的右手仍然没有分开。 赵燚想开枪，对方在阻止。 他的左右这时候在赵燚的肘间一碰，赵燚紧握得右手再也抓不住枪了，配枪啪嗒一声掉进了床铺下面。 “好坚硬的拳头，可惜了！” 这时候，赵燚才看清，对方居然是一个老人！ 这老人，年纪起码在七十开外了。 如果让他曾经的战友们知道，赵燚居然被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挡住住了，还被下了枪，一定会满脸的不可思议。 古代有剑客刀客，他们的武器，几乎是自身的一部分，赵燚最为擅长的是枪法，他手中拿着枪，还被人夺走了，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事情就真的发生了。 赵燚的脸色铁青，退后了一步，十足警惕得看着这位老人：“你是谁？你知道不知道你正在做什么？你这是妨碍公务！” 他极为忌惮的看着这位老人，连弯腰捡枪这样的动作都不敢有。 “是一个好苗子，可惜年纪大了一些，反应倒也敏锐！” 老人上下的打量着赵燚，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凭借。 “让开！” 说着赵燚就要往前走。 当然，这只是他的试探动作，看看这位老人还不会阻止他。 老人哑然失笑：“看来进了公门，让你的脑袋也生锈了，我既然在这里，怎么可能放你过去？动手吧，如果你能打倒我的话，自然可以过去！” 猛地一看，这老人的面目就像是世外高人一样，他的身手，也确实当得起世外高人的这一幅形象。 可惜，这个世外高人，是同赵燚做对的。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双拳。 突然，他的脚猛地踹向了老人。 拳头只是为了吸引老人的注意力，而这脚，才是真的杀招。 脚上穿着鞋，脚比拳头有力，这是毋庸置疑的，何况，这老人的手中有着刀片，灵活的刀片可能出现在他手掌的任何地方，这让赵燚的心中忌惮万分。 赵燚当然不会莽撞的用自己的拳头。 老人云淡风轻的闪身，躲过了赵燚这猛烈的一脚。 “刚猛有余，力道十足，却不止留下三分余力，愚蠢！” 他还有时间点评着，不见他用多大的力气，，穿着布鞋的脚踏在了赵燚的膝盖上。 他的这个点评，其实是正确的。 在军体拳中，讲究的就是大开大合，一往无前 顿时，赵燚就觉得，自己的膝盖上传来一股大力，让他几乎摔倒。 按说，平常收回来脚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这一次，自己的脚，却好像生根了一样，收不回来！ 尽管很忌惮老人手中的刀片，但是此时赵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不敢去抓老人，右拳握紧，向着老人的胸口砸去！ 左拳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接下来继续攻击，至于上面的伤口，此时哪里还能顾得上？ “蠢货！” 老人很是失望的摇摇头。 他的脚尖用力，手掌搭在赵燚的右拳上，然后整个人来了一个鹞子翻身，目标，正是赵燚的身后！ 在对方腾空而起的时候，赵燚的心中还有些欣喜，因为不管是曾经的搏击教官说的，还是他个人的经验，都觉得，在真正面对敌人的时候，跳起来，是一个极为愚蠢的行为。 可是，这个常识在这位老人的身上，再度被打破了。 赵燚的右拳被抓住，左拳则奔向了老人的脑袋。 如果是一般人，说不定就会被打中了。 可是，赵燚面对的，不是一般人。 老人在刹那间，用另外一只手，搭在了赵燚的左拳上，顺着这十足的力道，反而轻松得越到了赵燚的身后。 他的左手，按在了赵燚的脖颈处。 赵燚只觉得脊梁骨嗖嗖得冒着冷气，死亡的感觉环绕在他的周身，他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 虽然只是老人的一只手掌搭在那里，但是赵燚毫不怀疑，这只手掌的杀伤力。 因为，刚才的战斗，总共也没有半分钟的时间，他的生死就落在了对方的手中。 这位阻拦他的老人的身手之高强，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真是蠢货，公门的训练方法还是这么愚蠢，难道，你们就不知道，这样的锻炼方式，晚年会遭到病痛的折磨吗？” 老人连连摇头，不想再说下去了。 他的手掌就要吐劲。 赵燚连忙说道：“等等！你究竟是什么人？” “呵呵，你真的不知道吗？也罢，告诉你也无妨，老朽正是上一代的正将，成宏伟的师傅。你倒是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危险，我这一趟来，无意同公门结下死仇，只是为了清理门户罢了！” 赵燚在听到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既然死不了，总有翻身的机会。 但是听到对方要清理门户，和成宏伟，成副队长的名字，顿时大惊：“你不可以，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犯罪吗？” 第294章 接连败北 可惜，这位老人根本就不听赵燚的，他的手指微屈，敲在了赵燚的脖颈上，赵燚直挺挺的就躺下了。 老人回头看了看，那位列车员也跟了上来。 毕竟赵燚带着枪冲出来的，他不可能不关注。 现在看到赵燚躺在那里生死不知，这位列车员顿时就慌了，他飞快的往回跑着，同时拿起对讲机，想要向列车长报告这里发生的情况。 可惜，他刚放在嘴边，就觉得手背一痛，对讲机抓不住的掉在了地上。 那老人的动作看起来不快，但是实则迅速异常，来到了这位列车员的身后：“你也睡一觉吧！” 这位列车员更加没有什么抵抗力，软软的倒在了那里。 做完这些，老人才很满意的拿出手绢，擦了擦手，然后在门框上取下自己刚刚扔出的刀片，放在手掌中，闲庭信步的向着货运车厢走去。 成副队长只觉得心惊肉跳，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他在车顶，不安的举起的手电筒连续的照了好几次，并没有发现车顶上有什么人，又从通风口处看了看，隔离层也没有什么人。 忽然，下面传来了呼救声：“救命！” 成副队长不敢怠慢，直接跳下了通风口，刚刚落地，就冲出了卫生间。 这一刻，他的眼睛红了！ 因为，在他的面前，不是别人，分明就是高宇！ 那个他日思夜想，做梦都想要亲手抓住的仇人！ 高宇冲着他咧着嘴笑道：“刚才你的人多，我不是对手，现在咱们的情况翻转了过来。你觉得，你有几成的胜算？” “少说废话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解决掉这个白眼狼！” 有声音从成副队长的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有着好几个人，都见过。 那个伪装成李斌的乘警，不是别人，正是小飞，正拿着一把枪，对准了成副队长。 两位乘警，还有那位满脸正气的仓储员。 “你们不是乘警！” 成副队长电光火石之间，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如果说一个乘警被收买了，还是有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前后夹击的姿态，成副队长的心中就明白，他们落入了精心埋伏的一个圈套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是一个蠢货。小飞，用枪解决咱们千门曾经的小正将，他会死不瞑目的。老正将一直都说，你是他最杰出的徒弟，我真想看看，你到底有他老人家几分的本事，得到他这样的赞誉。” 其实，高宇的心中一直都不服气的。 在这样的犯罪团伙当中，尤其是以技术吃饭的行当，因为没有亲自比试过，除非水平高出一大截，像老正将那样的人，他们不会生出挑战之心，但是对于成副队长，甚至于当代的正将，高宇觉得自己并不比他们弱！ 成副队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竭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冷静，冷胜说道：“现在你们人多势众，我落在你们的手中，自然是任凭你宰割。高宇，你不要忘记了，当年，要不是你跑得快，恐怕早就死在我的手中了，你能够活到今天，也算是运气！” 成副队长讽刺的说了这样的话。 高宇勃然大怒：“你真是不知死活！你如果真的稳胜过我，你的妻子，还有那个农民工，怎么会死在我的手中？” 两个人当初是交过手的，高宇落入了下风，但是成副队长当初却有着累赘。 两个人本来差距就不大，高宇干掉了两人，让成副队长当时抛弃了所有的顾忌，杀得高宇狼狈不堪，只能玩命的逃跑。 “哼，卑鄙的人做下卑鄙的事情，还以这个理由给自己的脸上贴金，真是无耻！” 成副队长极其鄙视的看着高宇。 “好！我就给你一个公平较量的机会！小飞，你带着人去取目标，我来亲手干掉这个白眼狼！” 高宇似乎被怒火冲昏了理智，竟然打算分兵两路。 “这，恐怕不太好吧！咱们的目标更重要一些。” 小飞很是犹豫。 高宇的眼睛一瞪：“让你去你就去，别这么多的废话！” 那个满脸正气的中年人对小飞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出不了什么意外。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如果你们不能得手，我和高宇再赶过去支援你们。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敢立功了，不然不就成了正将眼中钉？” 他笑嘻嘻的说着。 这个中年人也是经过了伪装的，听他这样说，成副队长才恍然大悟一样，沉声说道：“你是老五？” 他的问话虽然是疑问，但是语气却极为的肯定。 “是我喽，我也想看看，一直被老正将称赞的小正将，这些年有没有进步。” 老五满脸笑容的说着，似乎他们是老朋友，根本就不是对手一样。 成副队长的心中一沉，高宇就不好对付了，他勉强还有几分把握，但是这个老五，在他当初的印象当中，是一个极为狡猾的人，绰号笑面虎，手上的功夫究竟如何，很少外露，这么多年下来，越发的深藏不漏了，可以肯定，至少不会弱于他太多，比他强，也在情理之中。 “老五，你不要插手，我要亲自领教他的高招！” 高宇对这个笑面虎老五，同样颇为的忌惮，语气带着三分的客气。 “你随意，只要不死在小正将的手中就可以了。” 老五耸耸肩，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究竟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小飞看到两个人留下，倒也放心了，其余的三个人，进入了卫生间，顺着通风口消失在这节车厢内。 成副队长没有动。 他现在不敢动，双方的站位让他的心中顾忌重重，一个前面，一个身后，卡死了他的环转的余地。 高宇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将外衣一脱，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肉下，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奔着成副队长就冲了过去。 别看他一副蛮牛的外貌，但是，这只是表象。 他的手掌擦向成副队长，成副队长连连躲闪，掌中刀片不停的在指尖跳动着，但是，他却压下了出手的冲动。 十几下，高宇手中的刀片，就将成副队长的衣服划得支离破碎。 “你怎么不还手，瞧不起我吗？你特么不是小正将，咱们这一代的第一人吗？不敢了？” 高宇越发的暴怒，手掌挥舞的更加急速了。 成副队长心中大骂：“如果不是因为身后有着老五，他早就还手了，岂容他在这里大放厥词。” 老五的脸上笑意越发的深了，脚步却没有退后，他手中类似的刀片，在急速的在掌中跳跃着。 这人，刚才说不出手，但是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错过的！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高宇得理不让人，他的手掌直奔成副队长的面目。 成副队长不敢后退，只能偏着头，想要躲开这一下，但是，终究是空间有限，他的脸颊只觉得一凉，一股温热从脸颊滑落。 又中招了！ 但是，成副队长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没有感觉到这份痛楚一样。 他的瞳孔一缩。 机会！ 大概是高宇觉得胜券在握，袭击向着成副队长面部的这一掌，用了九分的力气。 这多了两分力气，变向之间就有些迟缓，手臂的动作也过大。 “给我死！” 成副队长爆吼一声，刀片一翻，寒光乍现！ 方向，直奔高宇的脖颈大动脉！ 不止是如此，他的整个人撞向了高宇的怀中！ 为的，就是防止老五忽然出手，解救高宇。 高宇的心中一惊，此时再想收回手掌，已经来不及应付这一招了。 只能竭尽全力的往后缩着脖子。 可是脖子处，仍旧传来剧烈的疼痛！ 大量的鲜血，喷洒了出来，想也不想的，高宇就退步到老五的身边，脱下里面的衣服，将自己的脖子处的伤口包裹住。 他稍稍有些庆幸，还好，差了几公分，没有割断大动脉。 老五一直在注意这里的情况，在这异变发生的时候，他也出手了。 这人，果然是隐藏得很深，几乎是同时到了成副队长的身后，对着他的腰间，就是一划！ 出手的时机不可谓不果断，不可谓不很辣！ “哈哈！高宇，如果今天不是老五也在这里，你以为谁会死？” 成副队长极为畅快的大笑着，他同样飞速的脱下衣服，然后绑住了自己的伤口，凶悍的看着高宇。 这时候，双方的位置已经有变化了。 他背靠着货运车厢的门，总算是不再腹背受敌了。 虽然说受了点伤，不过，成副队长，对自己逃出生天的把握，又增加了几分。 只要速度够快，在他们得手之前，呼叫支援，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他隐隐的希望着，追击出去的赵燚，能够快速的返回来。 虽然没有见过赵燚亲自出手，但是通过一举一动的观察，还有交换班忍耐力，他觉得，赵燚是一个难得的好手。 “该死的！” 高宇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勃然大怒着，想要上前杀掉成副队长，又隐隐得有些畏惧。 他怕了。 如果刚才不是他闪得足够快，伤口再深上几公分，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大动脉被割断，流血就流死他了。 “老五，你上！” 高宇极为不甘的瞪着成副队长，成副队长毫不示弱的同样瞪着他，他终于放弃了亲手杀掉对方这个诱人的想法了。 老五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并没有因为成副队长受伤，就小看他。 他极为谨慎得一步一步得靠近着成副队长，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成副队长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个老五笑面虎的绰号真的是一点没有起错。 都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绰号，放在老五的身上，真是一点也不假。 成副队长努力的想要寻找老五的破绽，可是老五的这份谨慎，让他根本就不敢出手。 忽然，成副队长的眼睛一亮。 他看到，隐隐的，走过来了一个人。 他的表情瞒不过老五，老五就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两步退到高宇的身边，然后侧着身看去，究竟是什么让成副队长这样的绝境，居然露出了喜色。 可是，看到来人是谁。 成副队长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来人是…… 第295章 意外帮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仙风道骨的老正将。 高宇哈哈大笑着，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怎么，你还在等着你的那个同伴，老正将出手，你以为他能回来帮你？” “蠢货，笑什么笑？都这么半天了，还没有解决掉他，你们两个都是废物吗？” 老正将却不客气的骂了一句。 这句话，让高宇的笑声顿时止住，脸上露出了极为恼火的神色，却也不敢开口反驳。 成副队长一句话没有说。 他的神情忽然很平静了，干脆的，他靠着门坐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国宝，还惊动了您老人家。” “我来清理门户。” 老正将的脸上无悲无喜，放佛说的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成副队长似乎完全放弃了抵抗，只是表情有些扼腕叹息的模样：“真是没想到，没想到最后我会是这样的结局。” “当你背叛千门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到了这样的结局，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老正将的表情也有些惋惜的模样，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这惋惜持续的时间很短暂，随后，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成副队长却有些激动了起来，站起身，大声喊道：“是你们逼我的！我都打算退出千门了……” 老正将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说道：“是的，没错，我也同意了，可是在回来的途中你都干了什么？你倒是好，有了正义感？别看你现在现在入了公门，但是你曾经是贼，一辈子就是贼！公门是那么好入的？” 老正将的眼中全是嗤笑的神色。 这话让成副队长沉默了。 他想到这十多年来的日子，如果不是他身上曾经背负的污点，他做到反扒大队大队长的位置，恐怕是轻而易举的，他立下的功劳有多少，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女朋友临死前的叮嘱，要堂堂正正的做人，眼神瞬间就坚定了起来。 只是，他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去反驳老正将的话。 “你们去完成正将交给的任务吧，这里交给我。” 老正将对高宇和老五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因为，老正将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他说，这话不适合让外人听去。 “这……” 高宇的神情有些犹豫，在场的人当中，唯有他最希望成副队长去死！ 毕竟当初亲手杀掉他女朋友的人就是他，两个人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老正将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只是，白眼狼是咱们千门的叛徒，您老又是他的师傅……” 他嘴上说着不敢，但是仍然壮起了胆子说了这番话。 “滚！老夫从来都是一个讲规矩的人，你什么时候看到老夫违背过规矩！” 老正将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老五拉着高宇就准备离开！ “哪里走！” 看到这一幕，成副队长突然暴喝了一声，他猛然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对准了高宇的方向，就是一枪！ 嘭！ “孽障安敢如此！” 老正将勃然暴怒！ 几乎是枪响的同时，他手中的寒光一闪，成副队长握着枪的手指瞬间被切断了！ 哐当！ 也不知道是配枪掉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还是这刀片撞击配枪发出的声响。 这一下，老正将是全力出手，没有任何的留情！ 成副队长抱着不停滴血的手，他的两根手指被切断了，却极为畅快的哈哈大笑，仿佛手指掉的人不是他一样。 “哈哈哈……” 高宇眼中仍然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的额头中枪，这一下，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 老五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低声说道：“您老人家忙，我先去看看小飞他们。” 说着，这人眨眼间消失在卫生间的通风口处，一步不敢停留。 如果说，高宇还活着，他还有几分底气在这里。 可是，现在高宇就死在他的面前。 这…… 他很担心，如果说，老正将要是将他格杀在这里，放成副队长一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人家可是师徒，有着整整十年的感情，不是他这个外人能够比拟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生活在千门这样的犯罪团伙之中，老五能够活到现在，还活得颇为滋润，就是遇到事情多想。 这里，还清醒得就剩下了他们师徒两个。 车厢中，回荡着成副队长放肆的笑声。 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亲手格杀高宇，今天，终于做到了。 “现在，你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我想给你留一条生路的，只废了你的四肢，并不会影响你今后的生活！可惜，可惜啊……” 老正将暴怒的神情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怜悯。 成副队长点点头：“动手吧，我想师傅总不会让我死得太过痛苦。”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 他深知老正将的为人，心中更是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当着他的面杀人的话，老正将极大的可能放他一马，正如他所言，起码还活着，但是当他的面干掉了高宇，同时，也是在自绝活路！ 但是，成副队长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日思夜想的仇人就这样离去？ 这几乎是他最后的报仇的机会了！ 他不甘心！ 他在赌，赌可以杀掉高宇，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愿意。 好在，他赌赢了。 高宇毙命在他的枪下。 他确实如老正将所说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老正将的心情有些沉痛，一向平稳的双掌，微微有些颤抖，这，终究是曾经行同父子的徒弟啊，他怎么可能一点不心痛？ 可是，他终究还是硬下了心肠，一步步的走向了成副队长。 眼看，成副队长就要毙命在他的掌下，绝无活路！ 赵燚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脑袋忽然间一股剧痛，忍不住睁开了双眼，一副笑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副面容异常的熟悉，居然是阿芷姑娘。 那个苗寨的女孩。 努力的晃了晃脑袋，赵燚坐起身，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这个时候，阿芷姑娘应该在苗寨才对，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 “赵哥哥，你醒了，太好了。” 阿芷的心情雀跃着，在赵燚的脖子后面一摸，一条三寸小蛇刺溜钻进了她的袖口当中。 怪不得，刚才他觉得脖子很滑溜呢。 难道说，刚才是让蛇咬了一口？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阿芷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眼睛恢复了清明，赵燚认出来，确实是阿芷没错。 这不免让他的心中有些惊讶。 “嘻嘻，赵哥哥，你不要怕，小红只是咬人很痛很痛的，没有毒的，要不然，你恐怕得好长时间才会醒的。我在这里不奇怪啊，我现在在j市上大学，这个火车正好路过我家。” 是了，没错。 这趟火车的路程很长，正好路过阿芷姑娘所属于的那个城市。 按照常理来说，她最可能上的大学，应该是当地的民族大学才对，没想到却不声不响的去了j市，这其中有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谢谢你了。对了，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不长，有五六分钟吧。赵哥哥，刚才那个老人好可怕啊，我早就发现你们交手了，可是我不敢动，我觉得，我要是出手帮你的话，肯定会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他要是真的对你下死手，我保证他也好过不了！” 阿芷姑娘忽然咬着嘴唇问道，说到一句话，更是举起一只手，做出发誓的样子。 刚才，她真的想出手帮助赵燚的，可是偏偏手指头不敢动弹分毫，因为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这威胁，没有言语，没有行动，只是纯粹的第六感。 她相信这个感觉，终究是没敢动弹。 “不，我还要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了。”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立刻按照记忆的方向，在床下想要找到自己丢失的配枪。 没有枪，他知道，根本就不会是老人的对手。 刚才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如果稍稍拉开距离的话，赵燚觉得，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赵哥哥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我看到掉床下了，帮你收起来了，给你。” 阿芷立刻将配枪递给了赵燚，赵燚再一次说道：“谢谢！” 尽管脑袋还有一丝的不舒服，赵燚仍然站起身，他不可能看着成副队长，独自面对那样的强敌。 他的手，却一下子被阿芷姑娘拉住了：“赵哥哥，你还要去找那个老人吗？他太可怕了，你不是他的对手的。” 尽管这样说，阿芷姑娘知道，可能会伤赵燚的自尊心，可是，她更担心赵燚的生命安全，急切得看着赵燚，恳求的说着。 “我知道，只是我的职责决定了我的行动，他要对我的同事出手，我必须要阻止他，抓住他！放开我吧！” 赵燚正色的说道，郑重得看着她。 阿芷姑娘的神情相当的犹豫，最后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说道：“赵哥哥，我帮你！” “太危险了，不行！我没办法一定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赵燚想也不想的摇摇头。 开什么玩笑，他自己都是去搏命的，怎么会带你一个拖油瓶？ 阿芷姑娘立刻就不乐意了：“人家会帮到赵哥哥的，我可是把小伙伴们都带在身上了，你看……” 说着，她一翻手掌，一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在她白白嫩嫩的手掌心中，老老实实的趴着，另一只手，则是一条不停得吞吐着细小舌头的鸡冠头的小蛇。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颜色异常的鲜艳，乍一看，似乎很美丽。 但是赵燚却知道，越是这样色彩艳丽的玩意，其实越是有着剧毒。 他隐隐得有些头皮发麻，要知道，这两个小东西，就在他的眼前很近很近。 “咳咳，你怎么带这么危险的东西上火车呢，咬到别人怎么办？” 赵燚没忍住，还是说了她一句。 “才不会呢，它们都好乖好乖的，没有我的命令，才不会咬人呢。赵哥哥，你看，我能帮到你吧。” 阿芷姑娘的眼中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第296章 枪与国术 “阿芷，你不怕吗？真的会很危险。” 赵燚的神情很是犹豫。 他心中清楚，作为一个苗寨未来的守护者，巫婆巫祝，有着非同一般的本领。 但是，这其中的危险，也是不言而喻的。 老正将的身手之高，是赵燚生平第一次看到。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双方都是赤手空拳的话，赵燚觉得，起码要他和蒋招娣联手，才有着胜利的机会。 “怕啊，当然害怕了。可是，师婆大人也说了，中原大地上能人异士很多，与他们切磋交手的话，对自己眼界是一种很大的开阔。可是我这一个学期，看到的都是普通人诶，果然，还是跟着赵哥哥的生活会丰富多彩。” 阿芷姑娘的性情很直爽，如果换成是汉族的女孩，就算是心中很害怕，也不会承认。 但是，阿芷却不一样，她承认心中的恐惧，但是却愿意直面这种恐惧。 这样的性情，其实更难得。 两个人说着话，正往货运车厢的方向走着。 赵燚随口问道：“你在j市哪所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来了之后，怎么也没打电话告诉我？起码，我们也算是朋友的，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赵燚问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了。 真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阿芷姑娘的眼睛瞬间变得很亮。 她飞快的报出了自己大学的名字，是j市一所很出名的大学，然后才继续说道：“我学的是生物专业，好多知识，以前我都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但是不知道原因，这下子全都知道了。赵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会请我吃饭？我害怕打扰到赵哥哥的生活的……” 她的语速飞快的，神情雀跃。 赵燚这时候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在，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两个人的谈话继续下去。 他们已经走到了后半截的车厢。 赵燚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然后，悄悄的靠近着货运车厢。 他极力的保持着安静，速度却不慢。 阿芷姑娘则落后的半步，如果赵燚这时候看到她，只怕会头皮发麻，她的肩膀上，头上，不下十几种活的毒物，都处在蓄势待发攻击的姿态。 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怎么带了这么多活物上了火车的。 刚刚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形，赵燚的心中就是一惊。 他已经看到了老正将高高举起的手掌！ 虽然看不到成副队长的脸，但是成副队长的脚，却能够看到。 他准备对成副队长下毒手！ 赵燚不敢怠慢，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这动作呼吸之间就完成。 嘭！ 这一枪，咆哮着向着老正将的方向袭击而去。 老正将在赵燚开枪之前，耳朵就动了动。 他的耳朵极为的灵敏，想也不想的，就窜到了一旁。 事实证明，功夫再高，也怕枪械。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老正将练了一辈子的武，身手之高世所罕见了，但是这样的人，却被一个练了七八年的兵王击中。 当然，两者在各自的领域都可以说是巅峰的人物了。 但是时间了。 一个是一辈子，一个是七八年。 也难怪杀人的国术会逐渐的没落了下来。 这一点也不奇怪。 他躲得很及时了，终究是慢了一步。 一个胳膊被子弹打中！ 老正将睚眦欲裂：“小辈安敢！” 如果说换一个人，开枪，其实也不一定能够打中他。 赵燚是顶尖的兵王，练的就是潜伏，脚步比常人要轻得多，枪法又准，这才一举建功！ 他整个人好像是一只猿猴，上窜下跳的飞速的靠近着赵燚！ 赵燚手中的枪更是频频的开火！ 同时，他也在后退！ 拉开距离，才有胜算！ 阿芷姑娘当然也不敢和这位老正将正面冲突了，所以跟着一起后撤。 嘭嘭嘭！ 唯一能够躲开子弹的机会，就是在开枪之前。 老正将练了一辈子的眼，一辈子的手，几乎形成了本能的一样。 赵燚居然再也没有击中老正将！ 别看他的胳膊已经受伤了，但是，似乎对他全然没有影响一样，连鲜血，滴下的也极少！ 警用枪的子弹数量极为的有限。 咔咔…… 枪里的撞针发出空膛的声音。 子弹打光了。 赵燚的心中一横，难道自己还拼不过一只手的老人吗？ 他就不信，那一枪，对他真的没有影响。 老正将的脸色极为的骇人，他的拳头居然带着风声。 赵燚准备和他硬碰硬！ 只有崩裂他的伤口，赵燚觉得两个人才有机会！ 两个人的拳头眼看就要撞在一起了，但是在瞬间，老正将却化拳为掌，一下子扣住了赵燚的手腕。 “你给我过来吧！” 他的嘴里大喊着，身体却向着赵燚靠近，竟然打算用处同样的一招。 老正将的搏杀经验异常的丰富，这时候，还不忘用语言来误导赵燚。 赵燚刚才就中了这一招，但是再次面对这一招，几乎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啪！ 阿芷姑娘动了！ 她的鞭子在半空中炸响，擦着赵燚的头皮，向着老正将扫去。 老正将的下一招，自然没办法用出来。 他的另一只手，闪电一样抓住了这个鞭子，马上，他松手的速度更快。 一条小蛇，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户口。 老正将的双指用力，这条小蛇哼也没哼的就被他甩在了一边，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老正将的脸色铁青：“蛮夷之辈？哼！”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阿芷姑娘，阿芷姑娘害怕的缩到了赵燚的身后，赵燚用宽厚的肩膀挡住了老正将的视线。 老正将的语句是询问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表情也有些不屑一顾！ “你以为有毒物的保护能让安全吗？你们实在是太天真了。” 老正将面无表情的说着。 与此同时，他的虎口不停的滴着黑色的血液，很快，黑色变淡，逐渐变为正常的颜色。 赵燚的神情极为的凝重。 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阿芷忽然探出了头，笑嘻嘻的说道：“一二三，倒，倒……” 随着她的话，老正将的身体忽然晃了晃，脸色迅速的变黑。 “还有毒？” “你都知道我出身蛮夷了，还敢小看我下毒的本事？” 阿芷得意的说着。 就在刚才她和赵燚后退的时候，同样的，她并没有什么都没做，而是在路上洒下了毒药，这一交手，人都会剧烈的呼吸的，需要的氧气更多，瞬间，就着了他的道。 赵燚也觉得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不过还好，似乎还能坚持的样子。 “赵哥哥，快吃了这个药丸，咱们抓住这个老家伙。” 阿芷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不知道什么药材制成的小药丸，塞到了赵燚的嘴里。 赵燚倒是对她很信任，想也没想的咽了下去。 老正将摇摇晃晃的，就是不倒，这让阿芷姑娘的心中很紧张。 药效很快，赵燚脑袋中的那一丝昏沉很快就消失了。 “你不要挣扎了，等到安全的时候，我会让她给你解药。” 赵燚慢慢的靠近着老正将，同时摸出了手铐。 当然，这手铐究竟能够起多大的作用，赵燚自己，也说不好。 老正将默然不语。 “哼！妄想！” 在赵燚的手快要抓住老正将的时候，老正将一脚踢向了赵燚。 好在赵燚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及时的用手臂挡住了这一脚。 说实话，老正将的力量并不出众，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准，所以，赵燚并没有觉得很难承受。 可是，老正将却借着这一脚反蹬的力量，迅速的向着后面跑去！ 人质？ 赵燚瞬间想到了这一点，他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想拿到人质。 这样让他心中有了顾忌。 赵燚再一次猜错了老正将的行动。 老正将并没有向着成副队长跑去，而是钻进了卫生间。 蒋招娣？ 赵燚更不放心，速度再次提高了几分。 两人此时的速度倒是差不多，几乎是前后脚的样子。 刚冲到卫生间的门口，老正将的脚尖挑起了蒋招娣，蒋招娣整个人向着赵燚的方向扑倒过来。 自然，他抱了一个满怀。 不可能让蒋招娣受到什么意外伤害。 小心翼翼的将蒋招娣放在旁边，然后，赵燚冲进了卫生间。 可惜，此时已经晚了。 老正将已经顺着通风口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燚摸向蒋招娣放枪的地方，心中顿时一沉，没有！ 没有枪，赵燚就算追上去，也没有什么把握。 看到成副队长抱着手靠着货运车厢，表情极为痛苦的模样，赵燚索性，暂时不追了。 “怎么样？手指头断了？” 赵燚跑过去一看，立刻颇为为难的说道。 将手指头捡起来，递给了成副队长。 “坚持一下，到站了你就下车，去最近的医院，把手指头接上去。 虽然说，灵活性肯定要差许多的，但是总归是不影响生活。” 赵燚的心中有些黯然。 成都副队长伤的是右手，他一多半的本事都是在这双右手上面的，对普通人来说，不影响生活，但是对他本人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成副队长的脸色有些苍白，点了点头：“我明白，他们去盗窃国宝了，被我击毙了一个，连上我师傅，一共还有五个人，就是刚才在这里的乘警，他们是伪装的！咱们叫支援吧！” 赵燚点点头，又摇摇头：“来不及了，他们得手之后，就会远走高飞，等到那些乘警过来，已经晚了，你通知他们，我先去阻拦他们片刻。” 赵燚捡起成副队长的配枪，看了一下里面的子弹，还好，只用了一颗。 虽然说赵燚还是觉得不够用，但是也没办法。 成副队长点点头，才有时间拿出对讲机，开始通知列车长的支援。 这个案件已经不小了。 要知道，这样算下来，不止是国宝的案件了，列车上的五位工作人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这必须要引起高度的重视了。 两个人商量好，赵燚将枪别在腰后面，就准备行动。 阿芷其实是一个心思很敏锐的姑娘，她刚才注意到赵燚的小动作了，极为小心的将蒋招娣放在了一旁，就知道，这位，就是赵燚曾经跟他提起过的未婚妻。 阿芷的姑娘的手指头颤了颤，最终，化成了长长的叹息。 第297章 齐心协力 “阿芷，怎么样？能不能救醒她？” 赵燚用期盼得眼神看着阿芷姑娘。 他觉得，对阿芷姑娘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连自己昏迷阿芷都有办法，更不用说蒋招娣了。 阿芷开口说道：“我还没有来得及检查，我看看。这位，就是赵哥哥你跟我提起过的姐姐吗？” 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是的，这是我的未婚妻，蒋招娣，很好的一个女孩。麻烦阿芷姑娘了。” 赵燚催促了一句。 如果说，蒋招娣能够醒来，也是一大战力。 阿芷点头表示明白。 她先是拿出了银针，用火稍稍烤了一下，作为消毒，在蒋招娣的拇指肚上扎了一下，鲜红的血挤出了一两滴。 她先是嗅了嗅，才沉吟了片刻，然后嘴里发出怪异的声响，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蛇，爬到了她的手掌处，舔舐了这个血液。 小蛇白色的身体里出现了黑色的血丝，阿芷姑娘喂了这条小蛇好几种药粉，明显是在试验的样子。 一边坐着这些，她一边开口解释。 “应该是中了某种药物，我要看看随身带的药物能不能解开，不能直接用在蒋姐姐的身上的。” 赵燚极为赞赏的看着她。 这种手段固然有些古老。 但是仔细得想想，其实其中有着科学性的。 赵燚从来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从阿芷姑娘的身上就能够感觉的到。 很快，阿芷配好了药物，然后取出了随身带着的矿泉水，送她服下。 “咳咳……不好！” 蒋招娣一醒来，脑海中的记忆仍旧停留在他被迷晕的前一刻，立刻做出了标准的战斗姿态。 赵燚宽厚的手掌抓住了她有些粗糙的手。 “我在，不要担心！” 他的声音似乎透着某种魔力，让蒋招娣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感觉身体怎么样？” 赵燚马上问道。 “还好，没问题。抓住他们了？你的手背。” 赵燚的手背上，有着明显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伤口有些狰狞。 “没有，千门的老正将出马，我不是对手，他们现在就在货运车厢中，不知道得没得手，成副队长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他的手指头断了……” 赵燚冷静的说着发生的事情。 一听完，蒋招娣就挣扎着站起来：“不行，咱们一定要阻止他们。” “好！咱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想来，货运车厢中的那两个警卫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一定要谨慎。” 说着，两个人来到了通风口处。 阿芷姑娘羡慕得看着默契十足的赵燚和蒋招娣，她的心中有些黯然，大概只有这样的女孩，才是她心目中的赵哥哥应该有的伴侣吧。 “赵哥哥，我也去。我能帮上你们的忙的！” 阿芷振奋了一下精神，忽然开口说道。 “这个姑娘是……” 刚才蒋招娣还以为，这个小姑娘是找来的医生，听到她的称呼，才觉得，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 “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阿芷姑娘。嗯，很厉害的一个小姑娘，如果今天没有她的话，说不定，咱们就真的栽了。” 赵燚简单的说了一句。 这话倒也不是恭维。 要不是阿芷凑巧得出现在这里，他觉得，老正将拿下他，应该真的不成问题。 毕竟很明显得，枪里面没有子弹了，赵燚的身手，照着老正将有着十分明显得差距。 蒋招娣认真的看了一眼阿芷姑娘，阿芷姑娘的神情有些忐忑，蒋招娣笑了笑：“好！阿芷姑娘既然愿意帮忙，那就一起好了，不过，阿芷姑娘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事不可为的话，优先保全自己，这是我们的责任，你明白吗？” 阿芷重重的点点头，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我明白，我不会拖赵哥哥和蒋姐姐的后腿的。” 她极为乖巧得回答着。 “我也去。情况已经通知了列车方面，我虽然失去了两根手指，但是对付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前提是那个人不是我师傅。” 成副队长也到了卫生间，沉声说道。 “你的伤？” 赵燚有些担心得看着他，他的腰间也是鲜红一片，再加上断指。 赵燚担心他能不能撑得住。 “放心！腰上只是皮肉伤，看着吓人而已。断指虽然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下一站到站还有将近一个小时。事不宜迟，咱们走！” 成副队长催促道。 耽误得越久，对方得手的机会就更大。 “好！” 也由不得赵燚他们再犹豫下去了。 赵燚一马当前的，他手中还拿着枪。 先看了一眼隔离层，透过手电筒的光亮，这里没人。 看来，他们是选择了更方便的火车顶。 赵燚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打开下面的货运车厢的门，说起来，那才是最快捷的通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们多想了。 赵燚爬上车顶，夜风呼啸！ 隐隐的，在火车运行前方的远处，一道朦胧的黑色影子就在远方。 赵燚知道，那应该是一座山。 手电筒的亮光照射而去，就看到老正将此时正盘膝坐在货运车厢的上面。 这里的光亮，显然也惊动了他。 他扭头对赵燚看了一眼。 赵燚没有任何的迟疑，抬手就是一枪。 可是这一枪仍然慢了。 老正将只要看到枪口对着他，根本就不用想，他的身体就会自然得躲闪，这几乎是成为了本能了。 他的人影，消失在车顶。 跳下火车了？ 手电筒照向两边，两边是一片冬小麦，泛着一丝的绿意，却根本挡不住视线。 没有。 老正将应该是没有跳下火车。 赵燚匍匐前进着，很快就到了老正将消失的地方。 刚才在远处看不清楚，现在到了这里，赵燚就知道了。 这里也是一处通风口。 显然，这节货运车厢里面同样是配备了卫生间，应该是以前的客运车厢改装的。 黑黝黝的，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影，仔细得侧耳倾听，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难道说，对方得手已经撤退了？ 不然的话，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呢？ 赵燚的心中拿不定主意。 再一想，不太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老正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上面呢？ 这行驶中的火车，如果跳下去的话，当然是有危险的。 这危险，是对普通人而言的。 稍稍经过训练，就能够办得到。 在战争时期，铁道游击队可是鼎鼎有名的。 现在的火车当然比那时候快得多，但是赵燚仍然认为，跳车对老正将一行人并不是困难的事情，因为他本人就可以做到。 赵燚从心底，不敢小瞧这些人。 他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跳下去。 跳下去的话，如果老正将藏身在卫生间的门口，以他的身手，几乎是下去一个倒一个。 阿芷姑娘对夜风的估计，显然有些不足，她刚上来，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好在，她身边就蒋招娣，及时的拉了她一把。 “小心些，低下身子，慢慢的走。” 说着，蒋招娣还给她做了一个示范。 成副队长倒是没有什么顾忌，到了这个通风口，马上就明白了赵燚的担忧。 他也有着同样的担心。 两个女人也到了。 “你们怎么不下去？” 阿芷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敢下去，我们担心刚才那个老人，在下面等着我们。” 赵燚苦笑着说了一句。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了。 “我们坐在这上面等待也好。他们就算取了国宝，想要逃出去，也是一件困难得事情，赵燚，我记得你的移动靶曾经拿过全军前三吧？” 蒋招娣倒是不太担心。 他们在车顶，视线虽然说有限，但是他们想要逃出车厢的话，也不太容易。 如果选择跳窗的话，在半空中，人是无法躲避的，那么赵燚就有着十足的把握，将任何人击毙。 老正将的身手再高，也不可能在半空中变向，那是违背人体力学原理的。 “用不用我把他们逼出来。” 这样解说着，阿芷姑娘也明白了，她的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你有办法？” 赵燚越发觉得，带上这位阿芷姑娘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当然，用毒可是我的老本行了，看我的。” 说着，阿芷扬手对着这个通风口就要洒下药粉。 赵燚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不要下致命的毒药，下面还有两个我们的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生还。” 阿芷姑娘瞬间脸色绯红，低声用着蚊子大小的声音说道：“我明白了。” 阿芷看到这一副表情，马上就松开了她的手。 她抬手扬起了以一大片的药粉，立刻，在下面不远处传来了咒骂声。 “卑鄙，居然用毒药。”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老正将的声音，听着这语气，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嘻嘻，刚才洒下的是痒痒粉，这种药物没有什么毒，只要洗澡就能解开，但是中招的人却觉得奇痒无比，恨不得抓破自己的皮肤才会觉得好手一些。” 阿芷解说了一下，又扬下了一把药粉。 赵燚他们对视了一眼，成副队长更是下意识的离得阿芷远一些。 那种滋味，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无比了。 在场的人，明明没有沾上那种药粉，也浑身觉得不太自在，似乎有些痒痒的感觉了。 “你们都是这幅表情干嘛？没关系的，这里有解药的，一人一颗就好了。” 阿芷姑娘做完这一切，才拍拍手，看到其他几个人不自在的表情，恍然大悟一样的想了一起，从身上掏出了几粒小药丸。 “这东西就管用？” 成副队长的表情很是迟疑。 赵燚倒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对蒋招娣点点头，一口吃下。 蒋招娣也没有怀疑的意思，同样服下。 成副队长想了想，倒是没急着吃，反而放在了怀中。 阿芷看到了这一幕，只是撇撇嘴，倒也没说什么。 “可惜，下面应该是卫生间，药粉扩散的空间有限，不然，光是阿芷的毒药，就够里面的人喝一壶的了。” 赵燚的心中隐隐得有些遗憾。 “咱们还下去吗？” 蒋招娣忍不住问了一句。 现在，下去的阻碍似乎已经解除了，要不要同那些人硬碰硬的拿下他们？ 第298章众人一起推BOOS 赵燚的心中其实很犹豫的。 他们这一方究竟能不能稳压下对方，他的心中没底。 如果说蒋招娣也有枪，赵燚倒是敢搏上一搏，因为以两个人的默契，完全可以封死老正将躲闪的路线，偏偏，现在只有一把枪中有子弹。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赵燚肯定不会介意，分出几颗子弹交给蒋招娣的。 问题是，赵燚的枪和他们的枪是不同的，他本人的枪威力要比j市市局的配枪威力要大一些，子弹的型号也是不同的，根本就无法混用。 “我的枪被偷走了，应该就是下面的那些人拿走的。假如他们再放倒了那些警卫，他们手中已知的枪械数量就有三把，太危险了。” 蒋招娣分析着，赵燚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这些人的手段太厉害了。 如果在上面等的话，万一在眼皮子底下把国宝偷走，赵燚觉得难辞其咎。 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 “询问一下，列车长方面的乘警，大概多久能够到达，时间太长的话，咱们只能试试了。” “需要二十分钟，才能集齐大概十名乘警！” 成副队长询问了一下，给出了这个大概的时间。 这也不奇怪。 当初列车长为了保护火车上旅客们财产的安全，将乘警分散了。又抓了一批盗窃团伙的人，必然要留下足够的看押的人手，所以这十个乘警，必然是那些车厢内抽调过来的。 车厢内的人挤人，就不必多说了。 他们能够二十分钟赶过来，其实也是竭尽全力了。 当然了，如果不要求人数，最近的，可能赶过来一两位，速度也会很快。 但是面对这群身手高强的盗窃团伙的人员，如果不能在数量上压倒他们，人少是没有作用的。 “不能等了，咱们下去！” 赵燚盘算了一下，觉得二十分钟的时间太长了。 他们现在既然一直没有离开，说不定里面的两名警卫还在抵抗着，他们下去前后夹击的话，起到的作用就大了。 “我先下去吸引敌人的火力！” 蒋招娣说着，不等赵燚有什么反应，已经一个纵身从通风口跳了下去。 她的动作极为的敏捷！ 赵燚伸手抓了一下，可惜没有抓住。 他不敢耽搁，马上也跳下去，做了标准得滚落战术动作，枪口对准了卫生间。 蒋招娣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安全！” 这里是一个基本上废弃的卫生间了，镜子上有些灰尘，只是隐隐的这里还有些骚气，显然，也不是没有人使用过的。 这也正常。 毕竟两名警卫在这里守护着。 他们也要解决五谷轮回的事情。 成副队长也跳了下来，一下来，他的脸色就变了。 浑身各处传来了一阵奇痒无比。 想也不想的，他连忙将刚才的小药丸吃到肚子里，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阿芷有些发呆，她很羡慕赵燚和蒋招娣的感情。 就算她缺乏经验，也知道，第一个跳下去的人无疑是最危险的。 可是，那位蒋姐姐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这样做了。 跟她对比，当初在卧铺车厢中，面对赵燚被攻击的时候，她却没有出手的涌起，这让她觉得心中有些惭愧。 直到人都已经跳下去了，她才恍然警觉，慌慌张张的爬下去。 蒋招娣在下面托了她一把，让她平安落地。 “怎么办？如果对方瞄准了卫生间的门口，我们出去就是一个活靶子。” 成副队长的心中隐隐的有些焦急。 赵燚自然是有办法的。 这镜子是被镶嵌在墙上的，如果有工具，倒是能够拆下来，可是，现在哪有时间让他慢慢的拆。 赵燚粗暴的用肘部，用力的撞击了一下镜子。 镜子应声而碎。 选了一个较长的拿在了手中，赵燚对蒋招娣点点头。 蒋招娣拿起手电筒，照着卫生间的外面。 两个人的配合很有默契，马上，镜子的反光，就可以看到外面所有的情况了。 嘭嘭嘭！ 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 他们的担忧果然不是多余的，那些人确实在等着他们露头，只是明显得有些心急了。 “蠢货，那是镜子，你们的眼力去哪里了！” 老正将的骂声隐隐得传来。 这些人的枪法真的不怎么样，根本就没有人就不说了，赵燚手中的镜子，在这么密集的枪声中，居然完全无损。 可见他们的枪法有多差。 这也难怪了。 他们是玩刀片的，对枪并不熟悉，准头不行也在情理之中。 咔咔咔！ 赵燚听着枪声，连续传来了几声空膛的声音。 对枪声的分辨，是军人的必修课，看起来每把枪打出子弹的声音差不多，其实里面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 赵燚能够分辨得出来，一共是三把枪！ 从声音分辨，应该是两把枪打空了子弹。 按照最低的推算，他们应该还有一把枪，子弹也不会太多。 如果说他们并没有携带枪械的话。 “这东西终究是外物，做好准备吧！” 老正将叹了一口气。 对这个结果倒是也没有出乎意料。 “老正将，东西找到了！” 小飞的神采飞扬的大声说道。 他们的身后，是一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包裹散落了一地。两名警卫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也幸亏他们多了一个心眼，将装有国宝的箱子，伪装成了普通的包裹，才能拖延到了现在。 “蠢货，你这么大的声音，他们都听见了。我拦住他们，你带着箱子走！其他人，都随我一起拦住他们几分钟！” 老正将大骂了一句，随后脸色一沉，强硬的命令道！ “明白！” 赵燚他们当然听到，国宝被找到了，这一下子，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他们不知道，对方打算怎么跑出去。 这节货运车厢可是全密封的，唯一的通风口，就在他们的身后！ 想不明白，就不想，总之不要放任他们就对了。 赵燚冲着蒋招娣点点头。 蒋招娣脱下了外套，将所有的玻璃卷在了衣服里，然后，猛得像外面一扔！ 同时手电筒也也照在这些玻璃的上面。 嘭嘭……咔咔！ 连着两声枪响之后，又是空膛的声音，赵燚不在犹豫，一个战术翻滚出了卫生间。 估计是这伙人故意为之，里面的光源很小。 但是，借着这样朦胧的光源，赵燚可以看到人影的轮廓。 没有任何犹豫的，赵燚就开枪了。 其中，一个人影躲闪的异常快捷。 赵燚没有再瞄准他。 这个人不出意外，就是老正将。 赵燚没有再在他的身上浪费子弹，反而专心得对其他人下手。 不得不说，这个窃贼团伙的成员确实有着不小的本领，每一个人，起码要耗费赵燚两颗子弹，才能击倒一个人。 要知道，赵燚可是顶尖的兵王！ 这样的距离下，普通人几乎没有躲闪的几乎！ 赵燚清楚的知道，枪中有几颗子弹，打光了所有的子弹，他才将这把枪交给了成副队长。　　这是他的。 自然要还给他的。 国内对枪械管理很严格。 双方现在都没有了子弹。 老正将也不着急了，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方向。 “都死了？没死的哼个声。” 老正将盯着赵燚，同时沉声问道。 “我没事！” 小飞的声音传来。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点！蠢货！” 老正将的口头禅大概就是蠢货吧，他毫不留情的骂着小飞。 小飞立刻应了一句，顿时在他的位置，火星四溅，同时极其刺耳的声音出现了。 这是切割机的声音。 赵燚他们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他们是想将铁皮切开，切开一个可以容纳人出去的口子，如果让他们成功了，赵燚他们现在没有子弹，还真的拿他们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老五，别装死了，如果你再装死，我就让你真的死了！” 老正将点了老五的名字，老五苦笑着站了起来。 他的一只手捂住了胳膊，显然是胳膊中弹。 “你们束手就擒吧，我们的人马上就赶来了，你们逃不掉的。” 赵燚走到离老正将几米的地方，站住，沉声说道。 他不敢靠着老正将太近。 蒋招娣则站在赵燚的身边，一脸警惕得看着他。 听到赵燚这样一说，老正将倒是没什么，反而是正在切割的小飞，手一滑，顿时切割机就停了。 他终究是年轻，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 “蠢货，给我专心一点，老夫在这里呢！你不要吓唬他，到站还有一段时间……” 老正将沉声的说着，小飞手中的切割机再次作响。 必然是不能看着小飞继续下去的，否则，发生的后果让赵燚无法接受！ “上！” 赵燚爆吼一声，扑向了老正将！ 蒋招娣在另一侧同时夹攻他！ 而阿芷姑娘，则长鞭在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老正将，但凡老正将要是露出一丝的破绽，她的鞭子就会毫不留情的抽过去。 这一次的交手，双方也做了一定的准备。 比如说赵燚和蒋招娣，他们的拳头，都紧紧得缠绕着自己的衣服，为的是，防备老正将的刀片。 那刀片的锋利程度自然不用怀疑的。衣服的纤维，阻挡其实还算是有效的。 而老正将呢，不知道从哪里私下了一块布，打湿，将自己的脸挡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眼睛。 他最为忌惮的，就是阿芷姑娘的毒了。 对阿芷的身手，倒是不在意。 因为阿芷太年轻了，虽然用着鞭子，但是，如果单对单的话，老正将觉得反掌就能拿下她。 可惜，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赵燚和蒋招娣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二，他们两个人的默契十足，一方有了危险，另一方就进行救援。 这样一来，而且，两个人的攻击极为的刁钻，大部分的拳头落点的方向，就是老正将受伤的胳膊。 这样一来，反而让老正将束手束脚的。 他躲避的次数多，反击的时候很少，目光微闪，不知道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赵燚和蒋招娣持续猛烈的攻击，让他们的体力也在剧烈的消耗着。 “阿芷，拦住那个拿切割机的人！” 没办法，赵燚和蒋招娣根本就突破不了老正将的攻击，但凡两个人有脱离的迹象，他就会随手反击。 一时间，三个人反而有些谁都无法占据绝对的上风，彻底压倒对方。 赵燚这才点了阿芷的名字！ 第299章 任务失败？ 听了赵燚的话，阿芷应了一声，立刻从旁边绕开，打算去阻止小飞的行动。 切割机刺耳的声响，就好像是催命符一样，让在场任何人都不敢放松警惕。 老正将怎么可能让这个浑身充满毒的年轻女子冲过去？ 他的双目圆睁，暴喝一声：“蛮夷小辈，放肆！” 他的脚步连点，飞速的连退两步，冲向了阿芷。 阿芷顿时有些慌了，她扬手就是一鞭，同时洒出大片的粉尘，打算用这来阻挡老正将的脚步。 可是，老正将刚才已经同她交过手了，老辣的经验让他想到了应对的方法，从身后一扯，一块布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布带着呼啸的风声，反而让这些粉尘倒卷而去！ 好在，东西是阿芷的，阿芷虽然被被喷得样子很狼狈，但是倒是也没收到什么伤害。 她自然是不敢往前冲了，快速的后退！ 阿芷可不是一个人。 在她退后的时候，赵燚和蒋招娣都冲了上去。 他们的速度终究是比老正将稍稍慢了一步。 老正将想要继续伤害阿芷，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说起来慢，实则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双方都顾忌重重。 老正将在力量上其实并不出众，他最厉害的是技巧。 明明拳头只是普通人的分量，但是却发挥出相当强大的功效。 有着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才让他单对单的话，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一时间，阿芷想要冲，冲不过去。 老正将想要断其一指，也无法做到，场面有些僵持下来。 他相当顾忌赵燚和蒋招娣的拳头，如果真的被击中的话，拳头的力量足以让他吃不小。 而赵燚和蒋招娣则很忌惮老正将神出鬼没的刀片，并不敢逼得太紧了，如果贴身搏斗的话，那么，危险性太高。 这种僵持，无疑是对赵燚他们很不利的。 因为时间越久，小飞的切割机，就越有可能切开一条出口。 这是赵燚绝对无法忍受的。 他的余光撇向了他们同伴当中的另外一个人。 那就是成副队长。 成副队长同老五也交上了手，两个人的交手极为的惨烈！ 用惨烈这个词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他们交手几乎没有动静，但是，鲜血飞溅，场面异常的血腥！ 成副队长右手缺少了两根手指，对他的战斗力影响不可谓不大，同样的，老五少了一条胳膊，胳膊中弹，无法用力，所以，两个人可谓是将遇良材，棋逢对手。 他们的距离很近，刀片不时的带起血花。 成副队长的身上，脸上，被割破了起码有十几道伤口，这些伤口大多都很浅，但是架不住鲜血直流，让成副队长显得有些狰狞可怕。 而老五也好不了多少，他的腿上身上脸上，大片的血迹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裳，气喘吁吁的，额头已经见汗了。 可是，这个老五当真也了不得，咬着牙同成副队长硬拼，气势一点也不落入下风。 双方你来我往，在他们的脚下四周，到处都是血迹。 偏偏，两个人的活动范围都极小的。，外人看起来，似乎都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模样。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足足两分钟，赵燚和蒋招娣联手，也无法拿下老正将。 都说拳怕少壮，如果一直战斗下去，究竟谁会倒下，其实很难说。 他已经看到，原来脸色白里透红的老正将，此时脸上已经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 他不是的喘着粗气，但是动作的灵活性，并没有减弱多少，明显还能坚持。 可是赵燚两个人，一直维持着剧烈的进攻的姿态，消耗的体力不可谓不大。 这种拼命之下，精神注意力都是高度集中的，所以，就算是赵燚和蒋招娣，此时也觉得浑身有些酸痛。 但是，他们却不敢停。 那切割机的声音，就好像是催命符一样。 这样下去不行，要想办法！ 赵燚拼命的想着办法，阿芷急得团团转，可是老正将盯死了她，只要她一想要往前冲，就立刻对她出手，赵燚和蒋招娣进行拦截的话，总是慢上一步。 速度有着差距。 阿芷当然没有闲着，老正将但凡想要攻击他的话，就会洒出一片毒药，这期间，已经她已经洒下了不下十次，也不知道她的怀中到底带了多少，似乎怎么也撒不完的样子。 “阿芷，你去帮成副队长！” 赵燚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田忌赛马！ 如果让阿芷和成副队长联手对付老五的话，那么效果一定是极为显著的。 因为老五现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知道有多少，偏偏他又没有老正将的本事，如果让那些毒药沾上他的伤口，那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不言而喻了。 “明白！” 阿芷极为利落的应了一声。 这个计划，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老五的当然也清楚。 他的心中顿时慌了。 “哼，我和交手还敢分心，给我死！” 成副队长的眼睛一亮，大喝了一声，刀片扫向了老五的胸口，顿时，一道足足起码有二十公分的伤口，出现在老五的胸前。 老五闷声后退，退到了老正将的身边。 “蠢货，呆在我身边策应我！” 老正将骂了一句，凌然不惧的看着在场的这些人。 “师傅，你们败了！你这么大年纪了，何必再为千门拼命？” 成副队长呼出了一口气，凝声说道。 目前的态势，似乎赵燚他们站着上风。 “哼！你说了败了就败了？你们这些人，在我的眼中都是土狗瓦鸡，不堪一击！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胜利了吗？小飞，还有多久？” 老正将极为蔑视的看了一下赵燚这些人一眼，然后沉声问道。 “已经一半了。” 小飞紧张得声音回了一句。 “不能拖了，我们上！你们两个谁有机会，就冲过去！” 赵燚咬紧了牙关，这老正将就是拦路虎，想要阻止小飞，那么就必须打倒他。 赵燚说的两个，指的是阿芷和成副队长两个人。 因为，只有赵燚和蒋招娣联手，才能对老正将构成威胁，换成别人的话，全无把握。 老正将的眼中寒光一闪，他的手指在受伤的手臂上连点，本来垂下不动的手臂竟然能够抬起来，似乎完全恢复了。 “怎么可能？后退！” 赵燚失声大叫！ 子弹明明就击中了他的胳膊的，刚才的战斗，也说明了这一点。 他一直都没有动用受伤的手臂，可是，现在，在这紧要的关头，他的手臂居然能够活动了。 完全状态下的老正将有多可怕，赵燚刚刚短暂的交手，就明白了。 他们别看人多势众，但是，恐怕还会落入下风！　　“这是千门的独有手段，可以暂时切断痛觉神经。那些穴位，虽然科学上无法解释，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的，有着许多奇特的作用。我师傅，就是对穴位有着很深研究的一位高手！大家要小心！” 成副队长语速飞快的解释了一下，最后还不忘提醒了赵燚他们一句。 “好！好！你当真是一个白眼狼，本来，我还打算留你们一命，现在看起来，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非要闯进来！” 老正将桀桀怪笑，此时脸上哪里还有道骨仙风的模样，异常的狰狞可怕，他对成副队长对外人暴漏自己的底细，显得极为的恼怒！ 他的速度陡然间似乎提升了一大截！ 双手中都有寒光乍现，这人，居然能够自如的控制两个刀片！ 这样的能力，成副队长和老五他们根本就不具备的。 这老正将，此时，才拿出了压箱底的真本事！ 一时间，寒光闪烁。 身为男人，赵燚和成副队长理所应当的承当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所以，他们更显狼狈。 赵燚的胸前，都出现了两三道的血痕！ 他们的情况岌岌可危，老正将居然以一己之力，压住了他们四个人！ 这样的战绩，简直就是怂人听闻！ “给我死！” 忽然间，赵燚他们在手忙脚乱之下，老正将抓住了一个机会，手掌按在了赵燚的肩膀上！ 赵燚就觉得肩膀剧痛无比！ “啊！” 阿芷忽然发狂了，她的扬起手，这一次，不是什么粉尘，而是三四道黑乎乎的影子，直扑向老正将。 老正将的身影爆退，似乎很忌惮这些黑影。 黑影的速度也不慢，但是是在半空之中，无法变向，老正将的双掌挥舞，嗤嗤，划破血肉的声音接连响起。 那黑影才掉在地上，这时候，众人才看清，阿芷扔出的是她的小宝贝们，那些毒虫之类的玩意。 这些毒虫一掉在地上，顿时血液和地面接触，发出了难闻的味道，黑乎乎的咕噜噜的怪异的声音，也传入了耳中。 老正将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歹毒的东西！” 他更是忌惮的看着阿芷，眼神颇为游移不定，一时间倒也没有继续攻击。 因为，他只要拖延时间就够了。 “赵哥哥，你还好吧？” 阿芷眼中含满了泪水，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因为，她分明就看到，赵燚的肩膀中，深深得插入了一个刀片，这刀片，已经没入了顶端，除非是剥开赵燚的皮肉，想要将这个很锋利的刀片取出来，根本就无法做到。 赵燚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就觉得剧痛无比。 他的心中陡然一沉。 麻烦大了。 赵燚是不可或缺的战斗力，单凭他们三个人，不要说阻止小飞了，恐怕连自保都很成问题。 要不是老正将着实忌惮阿芷的毒物，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遭殃了。 怎么办？ 这瞬间成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重要的难题。 “取出来，我知道你可以办到。” 别人在短时间内取不出来，但是赵燚知道，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成副队长！ 成副队长同样是玩刀片的行家！ 他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隔开赵燚肩膀两侧将里面的刀片取出来。 “你确定？” “没时间犹豫了！” 第300章 粉尘爆炸 蒋招娣警惕十足的盯着老正将，如果老正将敢在这个时候出手的话，她会拼命！ 而阿芷，的双肩、手上十几只毒虫更是虎视眈眈的同样盯着老正将。 她的心中很紧张，论起身手，阿芷可以说在场当中所有人最差的，偏偏，只有她才有能力威胁到老正将！ 凭借的，就是她让人忌惮的毒虫。 只是虽然毒性猛烈，但是能不能伤到老正将，其实还是一个未知数。 阿芷身上携带的毒虫固然不少，但是数量终究是有限的。 最大的威慑是没有出手前，如果出手的话，反而老正将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就好像刚才那三四个，老正将虽然险之又险，但是却终究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近他的身。 既然决定了要取出刀片，成副队长也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人。 两根手指头的断裂，虽然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实力，那也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的。 起码，他们这一方，他的眼力和准确性，仍然是屈指可去的。 刀片一翻，仅剩的三根手指夹住了刀片，然后用力的在赵燚的肩膀上一划！ 鲜血飞溅。 赵燚眉头不自觉的跳了跳。 疼，是真疼。 老正将的下手角度异常的刁钻，刀片正好卡在了骨头缝里。 成副队长所做的，就是划开他的肌肤，这样，才可以将里面的刀片挑出来。 他的手腕发力，以刀片挑动刀片！ “嘶！” 赵燚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感觉，真的可以说痛入骨髓了。 成副队长这一挑，又拉大了伤口。 只是几秒钟，鲜血就将赵燚的肩膀完全的打湿了！ 赵燚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因为，他感觉到，刀片被挑出去了。 “幸不辱命！” 成副队长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他的手指完好，可能做的更完美，现在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 说起来很慢，其实从赵燚下定决心要挑出刀片，到成副队长完成，其实连一分钟的时间也没有。 赵燚脱下里面的衬衣，绑在了受伤的肩膀上，露出了全身纵横交错的疤痕，一股凶悍之气迎面扑来！ 他要拼命了！ 这期间，老正将倒是没有出手的打算。 一来他确实很顾忌阿芷姑娘的毒虫，而最大的原因，就是，小飞那里，已经接近完成了。 他微微用余光瞥去，就发现，还剩下不多就要完成了，已经可以看到外面的夜色。 “所有的药粉给我！” 赵燚的额头上已经见汗！ 这有疼的原因，也有刚才体力消耗过大的因素，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中很着急。 但是越是在着急的时候，他的心中越发的冷静。 他开口管阿芷要她的毒药！ 阿芷一愣，马上掏出了很多小包递给他！ 加起来的数量真不少。 赵燚有些又头疼，看阿芷刚才随意挥洒，似乎很方便的样子。 “赵哥哥，你打算怎么做？” “先集中起来。” 赵燚对蒋招娣点点头，所有的药粉开始倒在衣服上。 阿芷一愣，不太明白赵燚的意思，她的这些纸包打开都是有技巧的，她也专门练习过。 虽然阿芷不太明白赵燚的想法，但是飞快的将所有的药粉倒出来集中在了一起。 蒋招娣却瞬间就明白了赵燚的意思。 他们学过各种各样情况下，利用有限的物资，制造爆炸的技巧，其中最常见的，就连普通人都可以做到的，就是粉尘爆炸。 何谓粉尘爆炸，就是粉尘的颗粒在空气中达到一定的浓度，通俗的讲，就是扬起一大片的面粉之类的东西，遇到明火的情况下，就极其容易发生爆炸。 这类的消息在新闻上，时有发生的。 比如菜板在煤气灶的旁边，煤气上着着火，这时候，如果在菜板上面和面粉，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切记，切记，在厨房中不要做这样的类似的事情，真的会很危险。 偏偏，这么危险的事情，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也被忽略了过去。 赵燚此时打算利用这样的特性，准备人为的制造。 他不怎么抽烟，但是身上的烟和打火机却是不少的，对蒋招娣点点头。 两个人默契已久，她已经接过了衣服中包裹的这些各种毒药的混合物了，准备随时出手。 老正将忽然哈哈大笑！ “现在才打算拼命吗？恐怕晚了一些！” 他已经看到，小飞基本上已经完成了。 赵燚点燃了一根烟，沉声说道：“你们这么做会后悔的，这是在犯罪！” 似乎，赵燚的模样，已经放弃了阻拦的打算。 “前提是，你们可以抓住我们！” 老正将开始缓缓的后退，将背后对准他们是一个很愚蠢的事情。 成副队长眉头紧锁，心中隐隐的有些不确定的猜测。 “动手！” 毫无征兆的，赵燚暴喝一声。 蒋招娣用力的将包裹的衣服抛向了老正将他们的方向！ 老正将下意识的就想踢飞这个包裹，但是，瞬间就想到这里面包的东西是什么，心中存满畏惧，当下身形爆退！ 这玩意，到底太轻了，不可能扔得太远。 蒋招娣已经用尽力气了，但是老正将退的足够快，只是，这车厢的距离很有限的，赵燚屈指一弹！ 点燃的香烟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同已经撒开的毒药接触了！ 哄！ 剧烈的爆炸声在这间车厢中轰然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赵燚这一方的人，已经伏下了身子。 这是最简单有效躲避爆炸的方式了。 阿芷姑娘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幸好，蒋招娣在抛出包裹的衣服之后，将将她拉住，在赵燚扔出香烟的同一时间，她们一起卧倒在地。 这爆炸，显然是出乎了老正将他们这一方的预料了。 老正将以为赵燚他们是想用毒药伤人，万万没想到，却是突然起来的爆炸！ 好个老正将也当真了得，他在爆炸的一瞬间瞳孔一缩，整个身体仿佛凭空挨了三分，整个人向着后面滚去。 咕噜咕噜的接连滚出了好几米远，然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从外表看，似乎没有什么外伤的样子。 但是，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爆炸最可怕的是对五脏六腑的冲击力，这种冲击力，会对内脏造成巨大伤害。 他身边的老五更加的凄惨。 本身，他一条胳膊就受伤了，老正将在前面他的神情有些放松，老正将后退的时候，他晚了一刹那；老正将向后滚落的时候，他迎面同爆炸撞了一个满怀。 因此，十足的吃了这个爆炸的苦头。 剧烈的冲击将他整个人撞飞了好几米，同那些包裹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七零八落的包裹将他压住，生死不知。 小飞专心致志的切割着出口，几乎在同一时刻完成了。 可是，他却没料到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整个人直接被爆炸的冲击力顺着窗口就撞了下去。 消失在茫茫的黑暗夜色当中。 至于生死，不得而知。 想来，总不会好过。 他如果有准备的话，以他的身手，跳下火车，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刚刚，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老正将的具体伤情，赵燚等人不得而知。 众人晃了晃脑袋，缓解因为爆炸导致的耳朵的轰鸣，嗡嗡的作响，普通人会短暂的失聪。 赵燚和蒋招娣倒是很有经验，他们受到的影响不大。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拿出了手铐，谨慎得靠近着一动不动的两个人。 来到距离老正将不远的地方，蒋招娣低声说道：“让阿芷姑娘过来用毒虫再给他来一下子，这个人太可怕了。” 赵燚点点头，确实。 就算老正将重伤，两个人也不敢有丝毫的小瞧他的意思。 手铐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自然是很牢固，但是对于老正将这样的贼祖宗来说，就跟装饰品一样，压根就没有什么用处。 “阿芷……” 赵燚回头喊了一声。 阿芷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用力的摇晃着脑袋，迷糊的看着赵燚。 赵燚将他们的想法再说了一遍，阿芷才点头表示明白。 她到了赵燚的身边，终究还是对老正将心存畏惧，一只小蛇从她的腿脚爬下来，然后晃晃悠悠的向着老正将爬去。 就在快要靠近老正将的时候，异变陡生！ 老正将单掌撑地，整个人放佛猿猴一样，飞速的向着小飞切开的出口跑去！ 快！ 太快了！ 这完全出乎了赵燚他们的预料！ 几乎是眨眼间，他就到了，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这个茫茫的夜色当中。 赵燚和蒋招娣连忙跑到了这个缺口处，像外面望去，可是，外面是黑乎乎的一片，哪里能够看得到老正将的人影？ 他跳车了逃跑了？ 回到了车厢内，赵燚对着成副队长摇摇头：“跑掉了！” 成副队长却面色凝重的指了指天花板，然后来到了赵燚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没逃走，刚才我听到了火车顶上有声音！” “你的耳朵这么灵？” 蒋招娣怀疑的问了一句。 成副队长点点头：“我伤的手，耳朵没出毛病，可以肯定，刚才确实有脚步声。” 赵燚一咬牙，就要从通风口上去，围堵老正将，可是却被蒋招娣一把抓住！ “你看你的肩膀又流血了，我去！” 蒋招娣马上拦下赵燚，想要自己去。 赵燚当然不同意，面对老正将，那可是受伤的野兽，此时的老正将才是最可怕的，他为了自己活命与自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你们别争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抓人，而是守护在这里的国宝，这里还有一个要犯呢。咳咳！” 成副队长咳嗽着，提醒了一下两个人。 没错，成副队长说的是对的。 先是很谨慎的看了一下那两位一直就昏迷不醒的警卫，出乎赵燚的预料，居然还有一位女性的警卫。 并非是赵燚小瞧女性，而是女性在第一线的很少，在他曾经的部队，可只有一位蒋招娣。 不过女性既然敢承担这样的重任，一般身手也不会弱。 还好，这两个人的呼吸还是很平稳的。 起码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赵燚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阿芷。 阿芷摇摇头，摊开了双手。 第301章 临站修整 刚才，赵燚开口，阿芷并没有留下什么存货，一股脑的都给了赵燚。 所以，现在阿芷也没有什么办法。 将装着国宝的箱子放在众人的中间，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个箱子虽然表面上看着很普通，已经被划开了一个口子，从这个口子可以看出来，里面是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子。 按照列车长的说法，这个应该就是确认无疑。 通过对讲机，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列车长。 列车长的人，在十分钟之后，终于赶来了。 赵燚从里面给他们开了门。 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列车长大概是太担心这里的情况了，所以亲自赶了过来。 “李斌他们呢？” 列车长看到狼藉一片的现场，第一个问的，不是国宝，而是她列车上的工作人员，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一个人的为人秉性。 赵燚还是比较欣赏这种作风的。 人命高于一切。 “我们来的时候，就不知道你的工作人员在什么地方，而那几位是窃贼团伙成员伪装的。在我们行动之前，他们应该就提前得手了……” 赵燚将这里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列车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找！他们一定还在火车上……” 听到两名警卫也没有生命危险，列车长觉得，那伙窃贼应该没有杀人的胆量，立刻分派出一半的人手，搜查这里还有其他的地方。 他门这一行人，还带来了列车上的医生，医生稍稍检查了一下昏迷警卫的情况，就说道：“他们的问题不大，应该是某种药物导致的，我试试吧。” 医生掐着警卫的人中，就算掐紫了，那位男警卫也没有醒过来。 倒是这个方法对女警卫有效果，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国宝呢？” 一醒来，女警卫立刻摸向了腰间，顿时脸色都变了，灰头土脸的模样还有着擦伤，可是仍然可以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不要急，现在目前国宝是安全的。你现在需要休息。” 医生安慰着她，她看了看在场的人，然后点点头，看到了装着国宝的箱子，慢慢的走过去，然后坐下，闭着眼睛休息。 “头，找到了，咱们的人都在仓储办公室。好家伙，都被压里面了。” 忽然，一名乘警大喊着，抬出了五个昏迷不醒的人。 医生连忙上前去检查，试图唤醒他们，这五个人和男警卫一样，并没有醒过来。 “咱们这里缺乏仪器和药物，所以，只能等到站再说了。” 医生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为什么同样的方法有的人有效果，有的人就没有效果呢？” 赵燚忽然问了一句。 “赵哥哥，这个我知道的。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同样的药物，个人身体的抵抗力也是有强有弱的，比如一般来说，女性的抵抗力就要强一些。” 阿芷姑娘连忙说道，她献宝一样的看着赵燚。 赵燚很怀疑得看着她。 还有这种说法？ 顿时，阿芷姑娘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医生随后肯定了阿芷姑娘的话：“小姑娘倒是懂得不少，确实，女性的抵抗力要强一些，这也是为什么说，有记载的高龄的女性老年人的数量要超出男性不少的重要原因之一。” 赵燚点点头。 这方面的报道他倒是没有注意过，不过，想来两个人说应该是事实。 “医生，麻烦你给他们检查一下吧。” 蒋招娣低声对医生说道，她很担心赵燚的伤势。 医生这才反应过来，此时可不是什么谈话的好时候，看到成副队长解开自己身上临时包扎的伤口，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更不用说，还还断了两根手指。 那名女警卫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愧疚的神色：“抱歉，这本来应该是我们承担的责任，却让你们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 赵燚的伤口不多，但是肩膀上的伤口也同样极为的骇人。 他正色的说道：“保护国宝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你不必如此。” 女警卫面色严肃的点点头。 “你身上其余的伤口倒是影响不大，我可以替你包扎一下。但是这手指，要尽快的接上，时间越久的话，越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可惜咱们火车上并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 医生有些为难的说着，他能够做的事情并不多。 “还有几分钟就到站了，我现在就联系下一站的派出所，让他们派出急救车！” 列车长看了看表，马上说道，当即就拿起了电话，同下一站的派出所进行沟通着。 成副队长的嘴唇动了动，到底也没有拒绝。 这样的伤势，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了，虽然不可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是可以做到，不影响基本的生活。 “头，现场有三把枪械，您看。” “这里有一把是我们的。这一把。” 蒋招娣的脸色微红，这里有一把是她的。 身为一名曾经的特种兵，连枪都丢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另外两把是我们的。” 女警卫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列车长倒是没有说什么，让乘警把枪还给了他们。现场一片的狼藉，再从这几个人身上的伤势来看，这个过程极为的艰难了。 她倒是一点也没有怀疑这几个人说了谎话，会胡乱的认领。 火车终于缓缓的到了下一站。 救护车已经到达了，开进了车站里。 成副队长在下去前，脚步忽然停下了，他凝声说道：“我很了解我的那位师傅，你们一定要小心，他没有离开这趟火车，就说明，他对国宝并不死心。你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成副队长的脸色很凝重。 “你放心吧，这一次我们有了准备，如果他再敢来的话，我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赵燚斩钉截铁的说道。 刚才列车长打电话，可不止是通知了救护车，同时，蒋招娣也紧急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还要了子弹，子弹的数量足够他和蒋招娣使用了。 成副队长稍稍放了心，他抬头看了一眼这节货运车厢，目光在那位女警卫的脸上扫过，终于下车了。 很快，荷枪实弹押送了一个箱子的警员上了车，大声的询问：“谁是蒋招娣蒋局？”、 “我是，这是我的证件！” 蒋招娣站出来，先是递给了他们自己的证件，这些警员再三确认，才拿出了单子，客气的说道：“麻烦蒋局在这里签个名字摁个手印。” 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这些子弹对普通人来说，都是违禁的东西，交接的过程，自然要慎之又慎的。 蒋招娣自然很爽快的照办。 除了赵燚的子弹是有些特殊，警卫和蒋招娣他们的枪械都是同一款的。 到底那名男警卫现在昏迷了，赵燚索性用着他的枪，至于他本人，连同那些昏迷的列车上的其他人，一同被送上了救护车。 火车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按照原定的计划停几分钟就走了。 普通的旅客，大多都在睡觉，清醒的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倒是不急。 像这样停靠时间较长的情况，对于这种普通的火车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有些时候，这样的火车要给速度更快的高铁动车让行。 这种情况经常乘坐火车的人都是清楚的。 其实，这一次不是这样的情况。 而是，在货运车厢内，紧急的调来了电焊工，将盗窃团伙成员切割破坏的口子补上。 不然，这样的大的一个口子在这节车厢的话，不安全的因素增加了一个不说，也十分的寒冷。 这些人的动作很快，等到那些救护人员一走，就开始行动起来。 看得出来，他们都是熟练的工人。 赵燚并没有特意的看时间，但是感觉不太长。 他们没有问，虽然看着车厢内的情况眼中很是诧异，只是很沉默的干着活，一完成，他们就收拾好工具离开了。 列车长一直没有离开货运车厢，看到他们完工，才说道：“不知道蒋局对咱们后半程的保卫工作是怎么安排的？”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蒋招娣。 成副队长离开时候的话，她同样听见了，知道最厉害的一个人，居然逃掉了，这让她的心中惶恐不安。 “请放心，我们亲自守护着国宝，必定是万无一失的。” 蒋招娣信心十足的说道。 她和赵燚都有着充足的子弹，就算老正将完好状态下，他们两个人的心中也并不畏惧。 “我们现在的人手并不充足，我最多在外面安排两个人警卫了，毕竟我也担心，那些盗窃团伙还在前面旅客的车厢内搞出动静。” 列车长一脸的为难的神色。 赵燚理解的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将这些情况一一安排好，列车长才离去，这节货运车厢内剩下的人员并不多了。 赵燚、蒋招娣、阿芷姑娘，还有那位女警卫。 这是她的职责，本身按照赵燚的意思，让她去好好休息的，可是这个女警卫一脸倔强的拒绝了。 列车缓缓的再度出发了。 “我们认识一下吧，我的名字詹青，这一次，对亏了有你们了，不然，我们可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了！” 那名女警卫看到火车再度出发，才长松了一口气，颇为郑重的对蒋招娣伸出了手。 几人纷纷报了各自的名字。 她的年纪本身并不大，擦掉了脸上的灰尘，似乎眼神中还透着几分的稚嫩。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看起来小一些，今年已经二十多了。”似乎很多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詹青苦笑着解释了一句。 赵燚收回了目光，这目光其实多少有些不礼貌的，垂下眼帘，坐姿挺拔的靠在一侧。 看起来赵燚很放松的模样，其实，他随时能够进入战斗姿态。 蒋招娣和他挨着，同样没什么谈话的欲望。 两个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现在是执行任务期间，他们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反倒是阿芷姑娘，没有经过这样的训练，正在兴致勃勃的拉着詹青说话。 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说什么那么开心，叽叽喳喳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一样。 至于老五，则就被手铐拷在了赵燚和蒋招娣的对面。 他的伤势很重。 可是赵燚和蒋招娣都没有把他留在当地治疗的打算，反而亲自看押着。 这个人，暂时死不了。 如果放在当地，说不定治好了，就会让他逃跑！ 第302章 销声匿迹 知道老正将的厉害，赵燚他们自然也会做一定的准备。 不止是补足的子弹，还有，就是，在通风口的下端，阿芷让她的几个小宝贝埋伏在那里。只要一有人出现，她的这些小宝贝就会自动攻击。 效果有多少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必然不会一点作用也没有，起码会给众人一定的准备时间。 天色放亮了。 一夜的时间过去了。 蒋招娣睁开了眼睛。 刚才的准备姿态，可以很有效的缓解疲劳，同时也不会耽误警戒。 “赵燚，看样子，对方的伤势也不清。” 她做出这样的推断，也正常。 老人的手臂同样中了一枪。 这样的伤势，就算他对学位有着神奇的研究，可以止住痛苦，自己给自己动手术，取出那颗子弹，但是，蒋招娣相信，对他的影响肯定是巨大的。 赵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稍稍活动一下身体，肩膀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不过赵燚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肯定是有影响的。我想他的那种止痛的方法，不可能长时间的使用。” 这种判断，赵燚是基于他很有限的医学知识。 就好像是血管，止血的时候，固然可以临时的紧紧帮助出血的血管，但是这个时间如果太长的话，同样会导致下一端的供血不足。 真实情况两个人无从得知。 阿芷姑娘已经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打着盹，她困了。 这也不奇怪，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她的体质比其他人差上很多。 至于詹青，那位女警卫，这靠在国宝旁，用手铐铐住了国宝箱子的外面，估计是惊弓之鸟，虽然睡着了，但是眉目间仍然有些惊慌的样子。 赵燚只是稍稍一瞥，就收回了目光。 她们两个人同赵燚和蒋招娣比起来，这方面的经验无疑要差上许多，这也是正常的。 “饿了吧，我去拿点吃的。” 蒋招娣说着，走到了旁边，拿过来准备好的食物。 这些食物，是列车长过来的时候，特意准备的。当然，这里面还有詹青他们提前准备好的食物，只是在刚才一片狼藉中，损失了很多。 赵燚接过来，两个人沉默的吃着。 “成副队长所说的，那位老正将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我的意见差不多。因为如果他要真的离开的话，当时跳下火车，我们也不会去追，只是不知道他会选择什么时候出手。” 吃过东西，赵燚才慢慢的说道。 “是啊，这个人的身手真是太可怕了，如果单凭冷兵器，咱们这样的特种兵，单对单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说，他也受伤了，会不会在火车到达的之后再选机会下手？” 蒋招娣觉得，对方也要处理一下伤口，又知道赵燚枪法的厉害，所以，暂时放弃，也在情理之中。 赵燚摇摇头：“火车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列车长肯定要通知抵达车站的，这国宝就会处在高度的保护当中，他下手更难。我觉得，他还是在火车上下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赵燚是这样认为的，毕竟火车上的保护力量很有限。 蒋招娣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提高警惕不是吗？” 这话倒是不假。 一上午，很平静的就过去了。 阿芷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好饿啊……” 她刚出声，在场的其他人都睁开了眼睛。 “嘻嘻，大家都醒了啊，不会是我打扰了大家吧……” 阿芷姑娘吐了吐舌头，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燚摇摇头：“这里有吃的，你还有多长时间下车？” 阿芷并不用到终点站的，所以，必然要在中途下车。 她看了看手表：“呀，还有十分钟就到站了，差一点就做过站了。” 说着，她慌里慌张的站起身，着急的说道：“我还有行礼在卧铺里呢。” “时间还来得及，我给你开门。” 赵燚安慰了一句，然后起身，给她打开了货运车厢连通前面的车门。 一开门，吓了那两位乘警一跳，看到是赵燚，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小宝贝！” 阿芷姑娘一拍脑袋，小跑进了卫生间，很快就回来了。 她差一点就忘记了，如果将那几个毒虫留在车上，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一路顺风，我们回j市再见。” 赵燚这样说着，阿芷忽然停下了脚步：“赵哥哥，要不我送你们到终点吧！” 她忽然想起来，那位老正将的可怕，留下赵燚他们在危险当中，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不必，放心吧，我们有枪！倒是你要小心一下自己的安危，过年的期间尽量不要单独的外出。” 赵燚叮嘱着。 他也害怕，那个窃贼团伙的成员，如果拿不到国宝的话，会将火气撒到阿芷姑娘的身上。 “嘻嘻，没关系的，就怕他们不来，来的话，让他们瞧瞧我的厉害！” 说着，阿芷姑娘还示威一样的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 “总之万事小心。” 对她的安全，赵燚只是稍稍担心。如果反过来想，就算是那些窃贼团伙的成员，在没有十分必要的情况下，也不会招惹这个浑身是毒的姑娘。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中招了。 “嗯，我会小心的。赵哥哥，再见！” 阿芷咬了咬嘴唇，看了赵燚一眼，有些不舍得离开的模样。 “快去吧，你还要拿行礼换车票，不到五分钟喽！” 赵燚笑着对她摆摆手。 阿芷姑娘立刻慌了，连忙说道：“我走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赵燚对守卫在门口的两位乘警说道：“提高警惕！” 说完，他又重新锁死了这道门，然后回到了货运车厢内。 有时候女人的友谊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就在这个空档，蒋招娣和詹青已经一副很熟悉的模样，在一起聊着天了。 “赵燚，过来坐，没想到詹青还是一位大学生，坚决的要在第一线工作，积累经验，这个女孩子可了不得啊。” 蒋招娣的眼中全是欣赏的样子。 赵燚也忍不住高看了对方一眼。 要知道，从警校毕业的大学生们，很少有人能够吃得了第一线的苦的，风吹日晒就不说了，同那些凶残的犯罪份子打交道，其中的人身危险都很难保证。 更多的大学生，都是选择做一些技术部门的工作。 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尤为难得。 詹青颇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比不了蒋局，是部队里出来的，我以前，一直以为部队里面，女兵只能做做后勤的。” “……” 两个人聊着天，也算是打发时间。 赵燚则并没有太过放松。 现在，又少了一个主力，还是老正将最为忌惮的阿芷姑娘，如果对方现在出手，赵燚一点都不奇怪。 蒋招娣看起来在聊着天，其实，手掌始终没有离开配枪的左右，在第一时间，就能够做出应变。 这一点，詹青就要差了很多。　　这也是经验的问题。 火车慢悠悠的停下，这是到站了。 赵燚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嘈杂声不是太大。 越是靠近终点站，上车的人自然也就越少，只有偶尔下车的人。 不多时，火车再度出发了。 时间就像是流水，始终坚定不移的向前走着。 大概在下午五点左右，火车将会到达本次运行的终点站y县。 越到终点站，赵燚和蒋招娣就越是提高警惕。 留给对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甚至，再晚一些，就失去了出手的机会。 下午四点半，赵燚甚至直接拿出枪放在手掌中，蒋招娣也是一样的做派。 大概是被两个人的紧张气氛感染了，詹青也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是，让他们奇怪的是，火车平稳的到达了终点，也没见老正将再度出手。 看看时间，火车在缓慢的减速了。 詹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站起身：“十分感谢你们这一次的大力援助了。如果不是你们的话，这一次的国宝肯定要落入那些窃贼的手中。” 说着，她敬了一个礼。 只是有些不太标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些僵硬的原因。 要知道，他们最后这个半个小时，大气都不敢喘。 “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赵燚和蒋招娣还礼。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安排吗？需不需要我们继续护送？” 蒋招娣询问道：“应该不用，我出发前，领导同我们两个人说过了，到达地方后，会有人员接应，我会同他们的人员进行交接的。” 赵燚和蒋招娣点头表示明白。 火车停靠。 封闭的车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十几位荷枪实弹的武警簇拥着几位年纪颇大的学者模样的人急切的走了过来。 “国宝怎么样？” 他们一进来，马上就开口问道。 这几个人，提前知道了火车上发生的事情，可把他们吓坏了，一直等在火车站好几个小时，非要第一时间看到心爱的宝贝。 “退后！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赵燚冷声说道。 在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之前，赵燚并不敢大意。 要知道，那些盗窃团伙成员的人，可是有着这样的伪装成自己人的先例的。 那位领头的学者把眼睛一瞪，似乎就要说什么，他身边有武警同他解释了几句，这人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这种事情马虎不得的，都要讲究一个程序。 这些验证的程序，看起来很繁琐，但是其实仔细的想想，却又是十分必要的。 对方将证件递给了赵燚，赵燚没有看，转交给了詹青。 詹青检验完毕，才点点头，说道：“证件无误。” 那位学者立刻说道：“我们怎么可能有问题？这下子，能让我看看国那尊鼎了吧？” “对不起，按照下一步的程序，我要前往y县的博物馆，移交给当地博物馆的负责人！” 詹青正色的说道，拒绝了他的建议。 这让这位学者十分的恼火，但是人家按照规定办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就快点！” 学者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下面的行动就不用麻烦你们二位了，谢谢。” 詹青并没有理会学者的催促，反而回过头，诚恳的对赵燚和蒋招娣说着，然后，她提起了拷在自己手腕上的箱子，下了这节货运车厢。 第303章 国宝丢失 验证过验证，但是赵燚的心中也明白，这些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种正大光明的在国内持枪，只有暴力机关能够做到，其他人还没有这样的胆量。 目送着他们离开，蒋招娣才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肩膀，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咱们走吧！” 两个人去了十号车厢，将自己的行礼取了回来。 还好，两个人的东西完好无缺的，没有任何的丢失。 那些反扒大队的成员，将跟随着晚点的火车再返回j市。他们也要过年的。 他们也有着各自的家庭，在这临近年关的时候，却不得不为了保证其他旅客的财产安全，离开了家。 这是舍小家为大家。 工作的性质就是如此，辛苦自然不必多言。 蒋招娣同这些人见了面，勉励了几句。 这一趟任务结束，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暴漏他们的身份了。 出了站台，远远的在出口，就看到站得笔挺的蒋父蒋母，正在用热切的目光眺望着这里。 他们都是常人的打扮，并没有利用什么特权进入车站内接站，而是像其他的普通的家人们一样，在出口等着。 “爸，妈！” 蒋招娣的神彩顿时飞扬了起来，扔下行礼就高兴的向着自己的父母跑了过去。 这时候，她放佛卸下了自身的千斤重担一样。 家，才是最好的避风的港湾。 赵燚的脸上带着笑意，提着两个人的行礼，脚步慢慢的向着出口走去。 蒋母同样很高兴，却忍不住说道：“都这么大了，还疯疯癫癫的跟个假小子一样，也就是赵燚，换了别的男人，肯定都不要你了，瘦了，真是瘦了。” 亲昵归亲昵，作为母亲，蒋母还是忍不住数落着。 在母亲的眼中，自家的孩子只要不在自己的身边，就一定是瘦了，这是母亲的通病，总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吃不好穿不好。 “哪有，我胖了好几斤呢。” 蒋招娣笑嘻嘻的说着，亲热的挽着蒋母的手臂。 “好了，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咱们有话回去再说。” 蒋父的眼角都带着笑意，却故意板起脸来这样说道。 “别理你爸个老古板，赵燚呢，你不是说赵燚陪你一起回来吗？” 蒋母白了一眼蒋父，急切的拉着蒋招娣往里面看，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蒋招娣的岁数不小了，蒋母可没少为她操心。 她同样在部队里有着工作，所以也见过赵燚的。 自从见到赵燚，她就上了心，可以说，对赵燚那是相当的满意了。 小伙子长得好，体格也好，也有耐心，十分的细心，如果让蒋母说赵燚的优点，那没有几个小时肯定说不完。 蒋招娣甚至有时候怀疑，赵燚才是二老的孩子。 “妈，你听到赵燚都不喜欢我了。” 蒋招娣耍赖一样的摇晃着蒋母的胳膊。 哪知道，蒋母只是瞥了一眼，然后点头：“对啊，我看赵燚就是比你强，我要是有赵燚这么一个儿子，肯定拿你换。” “爸，你看我妈。” 蒋招娣不干了，寻找蒋父的帮助。 蒋父哈哈大笑。 这期间颇有几分寻常家庭的其乐融融。 赵燚的速度不快，但是他们说话的功夫，也到了出口了。 将车票递给了检票员，然后出了这里，走到蒋父蒋母的身边，敬了一个礼：“伯父伯母，你们好！”　　“好！诶，我看看，这胳膊？” 蒋母看到赵燚本来相当的高兴，但是看到他打着绷带，立刻关心的问道。 赵燚的心中暖暖的，低声说道：“没事的，这趟任务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 “咳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说吧。” 蒋父提醒了一句。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蒋母不太高兴得瞪着蒋父。 “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咱们先回家！” “招娣，你看赵燚还受着伤，你还让他拎着两个行礼，这死丫头，一点也不会心疼人。” 蒋母说着，就要接过赵燚的行礼。 赵燚怎么可能交给她？ 蒋招娣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接过来。 别看蒋父一身便装的来接女儿，其实，在他的身边，有着两名便衣跟随保护的。 他们是上面陪的安保人员，并不是什么保姆。随时注意周围的安全隐患，蒋招娣很明白，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帮着提行礼的。 安保人员就是安保人员，不是打下手的保姆。 这一点，蒋家人分得很清楚。 上了车，一行人向着蒋家在y县的住宅驶去。 在车上，蒋母有一肚子的话要问。 这好好的，怎么赵燚就拖着受伤的胳膊回来了？ 在上车前，也没听说赵燚出了什么事情啊？ 只是蒋父给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才压下心中的疑问。 车子大约行驶了不到半个小时，在一处农家小院前停了下来。 这处小院同周围其他的院子一般无二，很普通，在这个村庄内，并不显眼，如果说非要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很干净吧。 小院前，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现在农村的条件和以前不同了。 诸如什么轿车之类的代步工具，很常见，别的不说，在这个村子里，就有许多。 因此，蒋父他们乘坐的车辆，并没有什么人格外的关注。 停下了车，几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子里。 顿时院子中增添了几分的人气。 “我今天亲自下厨，赵燚好不容易来一趟……” “妈，我也帮忙。” 刚刚坐下，蒋母就兴致勃勃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蒋父的脸都绿了，连忙站起来说道：“我下厨，我下厨，正好，我还有些事情同赵燚说，咱们家，都是男人做饭的。” 说着，对赵燚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别坐着了，赶紧起来吧。 赵燚马上将行礼放下，准备跟着蒋父出了客厅。 “你自己去就行了，人家小赵刚下火车，又受了伤，要休息的。”蒋母不满的说了一句。 她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赵燚的。 赵燚笑了笑：“没关系，我给伯父打打下手，不碍事的。” “我找赵燚那是有公事。” 蒋父这样说着，人已经出了客厅。 赵燚急忙跟上。 远远的还能听见蒋母在那里嘀咕着：“公事公事，有什么公事还非得带回来家里说……” 她的语气有些无奈。 像蒋父的位置，有些时候，已经无法做到回到家，就可以完全的放下公事了。 两个人一出客厅，蒋父就长松了一口气。 “她们娘俩的遗传基因太可怕了，这做菜这种天赋都能遗传。我年轻的时候啊，还能勉强对付着，可是现在上了年纪了，要是吃你伯母的一顿饭就会要了我半条老命……” 蒋父说着，心有余悸的摇摇头。 赵燚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他总不好赞同蒋父的这个观点，虽然蒋父说的是大实话。 蒋招娣做菜的天赋也实在是太糟糕了，偏偏她还乐不疲此，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以蒋父的级别，其实可以配备专门的生活助理的，可是让他给推辞了。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他还年轻，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用不着这样的待遇。 除了安保人员，是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根本没有办法推掉。 蒋家的生活很简单。 赵燚很羡慕蒋招娣有这样的家庭。 蒋父走到厨房，很熟练的系上了围巾。 “今天你们刚回家，咱们做点清淡一些的，你伯母就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去买过年的东西呢！” 蒋父说着，摘菜洗菜，赵燚也在帮着忙。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刚刚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了。 “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个千门盗窃组织历史悠久，上面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的，我们有人员在其中卧底，但是，级别太低了，他们的组织构造又很严密，下层的人员对上层的人员知道的信息很是有限，所以，给侦破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蒋父介绍着他所知道的消息，这消息，很多在黄英那里都差不到的。 因为很多信息，并没有录入到电脑当中，比如说卧底的情况，都是高度保密的。 电脑有电脑的便利，但是同样存在安全隐患。 从这一点来说，纸质的保密方式，还是要强于电脑的。 “是的，成副队长也有介绍千门组织的情况。伯父，同我们交手的老正将他的身手简直是太可怕了，咱们部队里，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好手！” 赵燚的脸色有些凝重，想起来老正将的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赵燚还觉得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因为老正将对他们的身份有着顾忌，或者说，老正将的心肠再狠一些，硬一些。 在第一次同赵燚交手的时候，就杀掉赵燚，那么这一次的行动，对方其实有着很高的成功率的。 回想起来，对方其实有很多机会致他们于死地的。 这一点，赵燚心知肚明。 比如说，蒋招娣，她也同样是迷晕，对方没有对她下杀手。 蒋父摘菜的手一顿，低声说道：“有的，还不少……” 他这样一说，赵燚反而有些愣住了。 赵燚曾经所在的部队，可以说已经是国内顶尖的特种部队了，基本上部队有什么秘密，他都有权限去了解。 “你忘了另外一只特殊的部队了，专门负责大领导们保卫工作的那一批人了。他们的事情，就说到这里！” 蒋父提醒了赵燚一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赵燚倒是知道这样的一批人员。 如果说赵燚他们是国内部队中最锋利的矛，那么那些人，可以说是最坚固的盾了。 “咱们老祖宗留下了不少的好东西，这里面固然有跟不上时代的东西，可是还是有着精华的，比如说千门，他们的盗窃技术，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首屈一指的，历代千门门主，更是号称，没有他们偷不到手的东西，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很厉害。你们这一次办得不错，对方出动了上一代的正将，你们仍然阻止了对方，真的很不错！” 蒋父的夸奖让赵燚觉得有些羞赧，毕竟整个过程，可是磕磕绊绊的，并不算怎么漂亮。 第304章 忽然来电 这个运输国宝的事情，蒋父是知情的。 所以，赵燚同他说起来这个案子的始末，并没有什么忌讳。 仅凭赵燚的述说，蒋父听完，就不由得赞叹了一句：“这伙人真的是不得了！” “是的，可以说，如果不是他们不想杀人的话，我们这一次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很高。” “盗亦有道，呵呵，千门的这个宗旨，我倒是听说过的。他们对待自己门中的叛徒会毫不手软，但是对于普通人的生死，倒是有些顾忌，其实这也对……” 蒋父沉吟着，他的手中不停，分析着这个事情。 他虽然不懂刑侦，但是眼力经验都是很丰富的，这方面，赵燚还是有所欠缺的。 “我有些不能理解。如果他们以完成任务为首要目标，那么我们活下来的几率根本就不高……” 赵燚的心情其实有些复杂，不管怎么说，对方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这同他在部队中接受的教育是不同的。 在部队中，讲究的是，对待敌人如寒冬一样冷酷。 他也是确实这样做的。 甚至，还因为这个原因，违背了部队的纪律，而导致了他不得不退役。 蒋父是很了解赵燚这个人的，甚至，赵燚被迫退役的命令，也是通过他的手，亲自签下的那个命令。 要说赵燚的心中一点怨气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始终觉得，部队中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甚至，在部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同那抹绿色打交道，直到接到了那张冰冷的通知书。 “他们的这种想法，怎么说呢，是正确的。在国内，只要没有发生敏命案，其实都算不得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事。人命关天，可不是说说的。你想一下，假设他们的手段残忍的话，会死上多少人？” 赵燚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会死上多少呢？ 起码，赵燚、蒋招娣，那四位乘警，一位仓储员，还有保护国宝的两名警卫，都不会活下来。 他悚然而惊。 忽然间就明白了。 看着赵燚的表情，蒋父也知道他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直接挑明的说道：“如果发生那样恶劣的事件，必然的，火车会临时停运，在火车上的每一个人都要进行最详细的检查。这虽然很麻烦，但是同恶劣性相比较，是可以承受的代价。” 赵燚懂了。 蒋父说的不错。 如果真的死了人，那么必然的，就是全火车所有的人都要进行最详细的调查。 就算当时抓不知道那些人，知道是千门下的手，上面也会对千门异常的重视。 哪像是现在，虽然也知道千门的资料，但是紧紧只是作为一个盗窃团伙追踪着。 虽说派遣了一个卧底，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赵燚身在军队，更知道国家力量的可怕。 可以说，除非是国家不够重视，如果重视起来，就算掘地三尺，也能挖出千门这个组织。 作为窃贼团伙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就是要低调。 甚至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们的存在才好。 如果杀了人，性质就完全的变了。 哪像是现在，虽然他们失败了，也会同样的有追查的力量，可是这力量其实很有限。 就比如说对千门最重视的成副队长，也不过是j市的一个反扒大队的副队长。 赵燚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这些人用的都是冷兵器，不起眼的刀片。 影响力也十分的有限。 所以，国家这个庞然大物，才懒得下力气搭理这个千门的盗窃团伙。　　“其实，这个千门的创始人真的很聪明啊，他设下了严格的规矩，其实是为了千门更好的延续。果不其然，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千门的传承始终没有断绝，这和他们很少杀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蒋父的眼中闪过了赞赏。 赵燚同意他的看法。 侠以武犯禁，历代统治者都不会放任这样恶劣的事情发生。 他们的身手足够好，却也足够低调。 所以存活下来，不足为奇。 “过了今年，你和招娣的年纪有大了一岁，都不小了，有计划吗？” 不知不觉，赵燚退役已经快要两年了。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赵燚推脱，说刚刚变了工作，还不太稳定，所以蒋父也没有说些什么。 其实，那时候，赵燚的心中还在期盼着，能够重返部队的。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种希望很渺茫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 赵燚不懂。 他如果始终跟上面申请的话，说不定会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他一直傻等着，谁又会主动帮他呢？ 蒋父从私心上讲，其实并不愿意他们两个人再返回部队了。 因为太危险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那支部队承担着怎么样的任务。 蒋招娣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而赵燚又是他们女儿喜欢的人，所以，不知不觉的，赵燚重返部队的哪条路，其实已经被掐死了。 只是，赵燚本人并不清楚罢了。 他现在基本上也绝了这个心思。 因此，他笑了笑：“您的意思呢？” 赵燚将这个皮球踢给了蒋父。 蒋父看了赵燚一眼，沉吟道：“明年吧，今年我的职位可能还要动一动，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所以暂时不要起什么变化的好。” “我明白了。” 倒不是说蒋父看不起赵燚的身份，而是位置决定屁股，他的想法，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到了他这样的层次，赵燚有什么背景已经无关紧要了，反而，赵燚清清白白的身份，对他来说更好。 两个人谈着话，做着晚饭。 蒋父显然是惯常做这些的，手脚都很麻利。 没办法，蒋母和蒋招娣都是同样的毛病，做出的黑暗料理，简直是无法用语言描述，蒋父这一辈子怎么也练出来了。 六菜一汤，不奢侈，却足够丰盛，蕴含着温暖的家的气息的一桌饭菜，飞快的成形着。 蒋母和蒋招娣在客厅中也说着母女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 蒋招娣没有同蒋母说得太详细，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尽管这样，也让蒋母担惊受怕的不得了了。 “你爸也真是的，你说你们好好的回家过个年，还非得临回来的时候承担这样危险的任务！真是，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闺女，这老东西……” 蒋母低声埋怨着，声音微微有些提高。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道，一位健朗的老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听到了蒋母说的最后一句，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儿媳妇，你说啥？” 蒋母一下子就傻眼了。 她慌忙的就站起来。 “爸，您回来了，快坐！” 蒋老爷子回来了。 “爷爷，你干什么去了，我都想你了，一回来你都没在家。” 蒋招娣连忙搀住了老爷子的手臂。 “我的身体还很好，不用扶……招娣他娘，上一次你们说的，让我搬过去和你们住，我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 蒋老爷子气呼呼的甩开了蒋招娣的胳膊，脸黑得和锅底一样。 “爸，您别误会，我刚才那话，不是说您的，说的是招娣他爸，这不，招娣头一次带她男朋友上门来，临回来的时候，非要给他们安排一个任务，结果人家好好的小伙子，伤了肩膀！我刚才的话是在埋怨他的。爸，都说好的事情了，您怎么又变卦了？” 蒋母连忙解释道，还不忘瞪了蒋招娣一眼。 这样一说，蒋老爷子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只是，一直以来都认为心里面懂事理的儿媳妇忽然背着他说什么老东西，任谁听见，都会觉得不舒服呢。 误会解开，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蒋招娣被母亲这一眼瞪得有些莫名其妙，随后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在埋怨她没听见脚步声呢。 这其实不奇怪。 回到了家里，蒋招娣的心情是完全的放松了下来，母女俩个人又说着话，忽略了这个脚步声情有可原的。 “既然是任务，谁完成都是应该的，点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碰到危险，甚至就此牺牲，也不能埋怨。咱们的孩子是孩子，难道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 蒋老爷子大声的说着。 他是一位老军人，一言一行，都以极其苛刻的标准要求着自己。 蒋母赔着笑脸，连连点头：“您老说的是。” 只是，她的心中却不以为然。 自己的孩子当然是自己疼了。 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赞同的。 听到蒋母这样回答，蒋老爷子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点点头说道：“既然小伙子受伤了，是在医院还是在家？” “在厨房里帮忙呢，要不，我喊他出来给您见见？” 蒋母征询着蒋老爷子的意见。 一听蒋母这样说，蒋老爷子的脸皮就抽了抽，他对吃喝从来没有什么讲究的。蒋父蒋母刚结婚的时候，蒋母给蒋老爷子做过几次饭，从那以后，蒋老爷子就给儿子下了死命令，要他学会做饭，不然就是老爷子给他们做。 那样惨痛的记忆，蒋老爷子已经不想再体会了。 他甚至觉得，让他再上战场，也比吃下蒋母做的饭菜更能让他接受。 让他更绝望的是，蒋招娣完全继承了她母亲做饭的天赋，不得不说，有的时候，遗传基因就是这么可怕。 他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很好嘛，不用叫，让小伙子学学做饭，这样以后招娣也能轻松不少。咱们家的传统，都是男人做饭！” 蒋老爷子心里面说清楚，这个传统是蒋母带来的。 蒋母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事实的。 她的婆婆很早就去世了。 蒋母的笑脸如花，连连点头：“爸我跟您说，这小伙子，相当的精神的，您一看保证喜欢。” 她说着赵燚的优点。 蒋老爷子频频的点头，倒是对赵燚起了三分的好奇。 除了做饭之外，蒋老爷子对他的儿媳妇那是相当满意的，知书达理，明辨是非，是蒋父的贤内助。她一般来说，很少用赞美的词语来评价一个年轻人的，起码，村子里的年轻人，很少有能看上眼的。 “菜来喽，爸您遛弯回来了啊，来来来，都坐……” 蒋父颇为高兴的亲自端着菜，招呼着众人。 赵燚也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 一家人颇为的其乐融融。 忽然，蒋招娣的电话响了，打破了这份气氛。 “奇怪，会是谁来电话呢？” 蒋招娣有些莫名奇妙，电话上是一个很陌生的本地号码。 不要说本地，就算是村子里的亲戚，也很少有人有她的联系号码。 第305章 国宝哪去了？ 电话自然是要接的。 挂断电话，蒋招娣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赵燚，我们要前往y县的警局一趟。” 她回身对赵燚这样说道。 “这不刚回来吗？你们怎么要去警局？” 蒋母不太高兴的说道。 蒋老爷子放下碗筷，沉声说道：“有任务？上面既然点了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就不要拖延，早去早回。” 他从来不会过问儿子孙女工作上的事情，相反是很支持的态度。 “国宝丢了。” 蒋招娣咬着牙说了一句。 赵燚的脸色也变了。 “怎么可能？我们走！” 赵燚不太相信的，说着，立刻站起了身。 因为，他们是目送着詹青带着国宝离开的，在荷枪实弹的十几个人的保护下国宝居然丢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也不怕这一顿饭的功夫吧？” 蒋母心疼的说了一句，蒋父却拉他坐下，对他摇了摇头。 饭桌上欢乐的气氛消失了。 “都是你，好好的过个年，非要接个什么临时回来的任务，这下子好了吧？我看他们还能不能回来过这个年！” 是女人，就会发脾气的，这和年龄无关大小的。 说完，蒋母就站起身：“我不吃了，爸，你们吃吧！” 她的脸上对蒋老爷子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就回了房间。 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说什么。 就算他平时再怎么不过问儿子孙女的事情，这时候也有些担心了。 毕竟刚才，他也看到了，赵燚的伤口可做不得假的。 “很麻烦？” 他对儿子这样问道。 “恐怕会有些麻烦。” 蒋父点点头。 他思索着，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着。 蒋父对整个案子可以说颇为了解的。 严格说这个案子下了火车运送的途中出了麻烦，被人抢劫或者偷走，其实找不到赵燚和蒋招娣的头上的，除非，国宝有问题。 毕竟，两个人护送的，只是火车上的那一段路程。 现在y县警局忽然找到他们，恐怕起了什么变故。 蒋招娣调出导航，开着车，和赵燚匆匆的向着y县的警局驶去。 在路上，蒋招娣解释道：“事情麻烦了，箱子里面的国宝不见了，连詹青也不见了。现在，y县的警局让我们过去协助调查。”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詹青有问题？” 赵燚一下子想到了这个关键点。 “恐怕是这样的。咱们谁都没有料到，这个詹青恐怕也是那个盗窃团伙的人。具体的案情经过我还不太清楚。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是他们的同行，恐怕，y县警局就不会是打电话通知我们了，而是亲自上门抓人了。”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全都是愤恨的神色。 赵燚倒是理解的点点头。 在那些y县办案人员的眼中，既然詹青有问题，那么同样在路上保护国宝的赵燚和蒋招娣有没有问题？ 恐怕嫌疑还很大。 只是蒋招娣的身份一查，就能够查到，所以他们才没有上门来抓人，也算给了蒋父一个面子。 不长的时间，就到了警局内，此时已经是快要过年了，但是这里，却是灯火通明的，一派繁忙的景象。 蒋招娣停好车，找到了工作人员，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立刻，就被带到了刑侦大队。 “蒋局，你好，这么晚了请你们过来协助调查，请你们理解，咱们抓紧时间吧。” y县的警局局长和刑侦大队长亲自接待赵燚，颇为客气的说道，语气却有些焦急。 论起级别来说，蒋招娣的级别还是要高的。 只是他们两个现在是涉案人员，该有程序还是要有的。 “走吧！” 蒋招娣痛快的答应道。 双方没有去审讯室，而是在会议室内，展开了谈话。 刑侦大队长的目光很锐利，盯着蒋招娣问道：“我们想问一下，你们和这位押送国宝的人熟悉吗？” “不熟悉，我们是在打退了盗窃团伙成员之后，将救治昏迷的警卫的时候，认识的她，她说她叫詹青。” 蒋招娣摇摇头。 “你们当时有检查这个人的证件吗？” 蒋招娣和赵燚一愣，对视了一眼，然后摇摇头：“没有！” 这一点，确实是他们疏忽了。 “也就是说，你们在没有确认对方的身份是否属实的情况下，就让这个人靠近了国宝身边？这样的错误，你们同样身为一个执法的人员，怎么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刑侦大队长质问道，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怀疑！ 确实，这样的错误是很低级的。 蒋招娣的心中全是懊恼。 这个错误其实是不该犯的。 但是，谁能想到，这个詹青会有问题呢？ 当时老正将一伙，在赵燚他们的眼中，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如果还有潜伏的暗手，换成谁，也会掀开这样的底牌。 可是，这个事情偏偏就发生了，詹青有问题。 蒋招娣有些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的质问。 “这个问题，确实是我们疏忽了，我们愿意承担其中的责任！” 赵燚开口说道。 错误就是错误。 赵燚不想也不能推卸责任，那不是他的做人原则。 他不想说，当时几人已经精疲力尽了，打退了老正将之后，正处在放松的阶段，也不想说，随时担心老正将杀一个回马枪，精神和注意力没有放在这个方面。 错误就是错误。 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而是选择弥补。 刑侦大队长和局长的脸上一喜，随后收敛了这个表情，沉声说道：“现在国宝的下落不明，我们的人正在全力的追查，两位如果还能想起什么重要的线索，请一定告诉我们。” “我可以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在电话里，你们说的不太详细。当时詹青可是押送着国宝，在十几个人的护送下离开的，车站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蒋招娣问道，她的眼神微眯，看到了对方两个人的小动作。 显然，对方是不想承担这么大的责任的，有意把其中的大部分过错推给赵燚他们两个人。 这一点，显然是蒋招娣愿意看到的，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个问题。 对方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才点点头，说道：“蒋局也不是外人，我也听说过您的大名，破获了不少的大案，您帮我们分析一下情况也好。” 刑侦大队长沉吟着说道。 蒋招娣前一段破获的黑狼犯罪团伙的事情，作为经典的案例，上了教材，组织过学习，所以刑侦大队长，听说过蒋招娣的名字。 “我们确实和那位女警卫押送着国宝的，还没出站台，她忽然提出要上厕所。我们自然不好拒绝。临时的，就把装着国宝的箱子交给我们负责看管……” 说到国宝两个字的时候，刑侦大队长重重的咬着这两个字。　　“我们等了足足十分钟，她也没有出现，我们派了一位女同事进去催促，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了这个人。那个时候，我们意识到了问题，当时就打开了国宝的箱子进行检查，里面根本就不是国宝，只是一个空箱子！” 刑侦大队长愤恨的说着。 蒋招娣的心中一沉。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国宝被掉了包？ 要么就是詹青带走了它。 反正是失踪了，还有詹青这名女警卫。 “你们搜索了？” “当然，我们意识到不对，就彻底搜索了卫生间，这个女人找不到了，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在卫生间上面的窗户，有攀爬的痕迹。所以，我们认定，这个女人，肯定是有问题的。” 刑侦大队长肯定的说道。 他的这个分析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说詹青遇害的话，现场的情况就说明了这一点了。 “你们还做了哪些工作？” 赵燚也忍不住有些为难了，十几分的时间，按照千门的手段，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我们当时就封锁了那趟列车，可是旅客当时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们才想到，你们能不能想到这个女人的线索。” 赵燚慢慢的回忆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同时说给这位刑侦大队长听：“我们进去的时候，将那个窃贼团伙堵了一个正着，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他们当时就带着国宝离开的可能性，随后，在搏斗的过程中，虽然被他们打开了缺口，掉出去了一个人，但是可以肯定，这个人当时并没有携带国宝……” 没错，当时的国宝箱子，离得阿飞不远，可是他是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崩飞的，生死都不知道，所以没有时间带着国宝的箱子离开。 国宝是一尊青铜鼎，说大不大，说不小不小，起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瞒得过去的。 听到赵燚这样的分析，刑侦大队长一愣，神情也微微有些激动：“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并没有带走国宝？” “这个事情还不好说，我们需要去现场排查一下。” 赵燚沉吟着，不确定的说道。 千门的手段简直就是防不胜防，所以，赵燚认为有必要进行排查。 “可以，我们马上就去现场！” 刑侦大队长这时候也没有任何拖延的意思，立刻戴上自己的帽子。 几人出了警局，刑侦大队长直接拉响了警笛，飞速的向着火车站的方向失去，可见，他的心情很急迫。 这样大的案子，沉甸甸的压在他的身上，如果破不了的话，他恐怕会不好过。 到了火车站，列车长正激动得同那些y县的办案人员交涉着。 “你们到底要把我们扣到什么时候？我们这些人能有什么问题？” 她的语气中透着强烈的不满。 本来，按照原定的计划，这趟火车还是要往回发的，正好还能赶上回家过年，可是，现在却被扣下了。 出发的时间也没有人给他们通知。 这才是让列车长最不满意的地方。 y县的办案人员对他们不理不睬，同样也不肯透漏案情。 赵燚和蒋招娣到达的时候，这位列车长放佛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蒋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人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她可是被气得不清。 蒋招娣对她点点头：“国宝失窃了，我想问你一下，你确定那位女警卫，确实是从j市上的火车？” 如果说，确实是从j市上的火车，那问题就大了。 第306章 模拟还原 如果说，这个詹青确实是从j市上的车，是护送国宝的警卫。 那么，她或许就是监守自盗，和千门有没有关系都不大好说了。 她有足够的时间处理这个国宝。 目前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跑掉了，从旅途中，心狠一些完全可以伪造现场，造成他们两个人都被害的痕迹。 就算不如此，从途中，也可以带着国宝消失的。 毕竟货运车厢，是可以从内部打开门的。 那样的话，这个国宝的下落，就要找到詹青这个人了。 现在她已经消失，犯下这样大的案子，就算能够找到他的指纹这样的证据，茫茫人海中，也很大海捞针差不了多少。 列车长努力的回忆着。 最后，她徒劳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不清楚……” “你怎么能不清楚？到了现在你还在隐瞒什么情况？”刑侦大队长横眉冷对，大声的斥责道。 列车长瞥了他一眼，沉声对蒋招娣说道：“当时保密的工作做的还是很好的，因为j市是始发站，所以他们提前了两个小时上的货运车厢。我只是给他们提前开了门，就被告知不能靠近。所以，我只是远远的看着，两个人究竟是男是女，我不能肯定，只看到他们提着金属箱子，进了货运车厢。” 赵燚的心陡然一沉。 他想到了，在看到国宝的时候，国宝是被装在一层普通的包裹内的，包裹被划破了，露出了里面的银色金属箱子。 这样想来，应该是詹青伪装的手段了。 那么国宝呢？ 国宝的体积并不小，虽然说不是什么易碎的东西，但是它的价值就表明了，任何人对待他，都是一个很谨慎的态度。 “同j市联系过吗？询问一下詹青的身份是否属实了吗？” 蒋招娣询问道。 “这个，还没有，我立刻让人去办。” 刑侦大队长立刻对身边的人招招手，低声的说了几句。 这个消息并不难核实，不到五分钟，就给出了回馈的答案。 “不是，押送两个人的名单中，并没有詹青这个名字，而是两名男性警卫。” 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出乎众人的预料，这在情理之中的。 赵燚上了货运车厢，仍然有办案人员在忙碌着，他们竭力的搜索着每一个有用的信息，比如说詹青可能留下的指纹。 赵燚忽然想起来，那位詹青，至始至终都没有吃过喝过任何的东西，想来就是担心留下指纹。 “你们检查过她的箱子吗？箱子上有她的指纹痕迹吗？” 赵燚想到，她可是提着箱子的，也没有带手套，应该有线索的。 哪知道，刑侦大队长却摇摇头：“箱子上没有指纹。” 蒋招娣接着说道：“这一点倒是不奇怪，她如果是有心人的话，在手指上抹上胶，就不会留下指纹，还很隐蔽，咱们当时又没有去检查她的手指，发现不了也是正常的。” 这不是在推脱责任，而是在分析着情况。 “还有一个情况，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吗？咱们在列车运行最开始的时候，抓住过两名身上有纹身的盗窃团伙的成员，你们还记得吗？” 列车长忽然开口。 “你说的那种纹身，我们在你们移交的其他盗窃团伙成员身上，也发现了，很多都是不久前才纹上的。这些人，是那伙人才招募的。据说，这个盗窃团伙在他们那一行中十分的有名，他们的团伙放出话来，统一行动，如果盗窃金额数量的前三名，才有资格加入他们的组织。” 虽然说，列车长很不待见这位刑侦大队长，毕竟让他扣下这么长的时间了，不高兴也属于正常。 但是，刑侦大队长还是说着相关的情报。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破获这个案子。 “可是，那两个人本来我们是移交给沿路的车站派出所的，但是那个派出所给我们回馈的消息却是，并没有接到人。说是没有接到我们的通知。” 这个消息有些晚了。 赵燚紧锁着眉头，同蒋招娣小声的说着。 “你当时联系派出所的通讯工具是？” “列车上的通讯设备。”列车长马上回答道。 “你的通讯设备有问题，恐怕被截听了，这个窃贼团伙做了十分充分的准备。来，咱们模拟一下当时的情况吧。” 说着，赵燚招呼着众人，稍稍分配了一下角色。 “首先，那两位男性的警卫应该是上了货运车厢内的，他们提前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既然是模拟，当时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需要进行合理的推理。 “我个人认为，应该没有问题的。因为，那个时候，窃贼团伙应该处在观察的阶段，如果说，他们一直紧跟着国宝行动的话。这一点应该是确凿无疑的。” 刑侦大队长立刻说道。 要知道，警卫的手中有枪。而对方必然是慎之又慎的。 观察再观察，知道他们的破绽，才是那些窃贼首要的目标。 赵燚点点头，这人能够做到一个县的刑侦大队长的位置，必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是在什么时间安排货运车厢门外的保护的。” “就在他们关闭货运车厢的门之后。说实话，为了保证运输的安全性，在后来运输的一些包裹，我都直接让人放到了仓储员的办公室，没想到，就是这样，还没有瞒过他们的眼睛。” 列车长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她自认为，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但是还是出事了。 “那些出事的乘警们醒来了吗？” “醒来了！但是他们并不清楚怎么昏迷的，稀里糊涂的就中了招。” 列车长立刻回答道。 赵燚点点头。 对方的手段防不胜防，这个结果并不奇怪。 赵燚想要问的，也不是这个，而是时间：“他们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吧。” 列车长给出了大概的时间。 赵燚回想着，那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他记得很清楚，恰恰是列车长被迷昏之前，通知赵燚的那个时间段。 蒋招娣也想到了这一点。 “这么说起来，他们似乎并不清楚国宝究竟在什么地方。” 蒋招娣分析着，不然的话，他们不会冒然的去动列车长了。 刑侦大队长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推测，一下子就推翻了他最初的判断，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个情况是合理的。 “应该就是这样，他们当时在寻找国宝的下落。列车长的办公室有保险箱，由列车长亲自保管，也是十分可能的情况。” 赵燚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其实，当时的情况，他们刚刚想办法放倒了这里的守卫。我们的到来，在他们意料之外，也在预料之中？” 蒋招娣皱着眉头，慢慢的说着。 她的说法乍一看似乎有些矛盾。 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因为先前已经说了，对方是有办法截听列车上的通讯的，当时为了验证各自的身份，所以，列车长有通过对讲机，告诉他们的到来。 本来，可能他们要进行下一步行动的，但是赵燚他们来了，大概为了更稳妥一些吧，才伪装成乘警他们。 “那么，这一段时间内，那个脚詹青的女子，会在什么地方？” 蒋招娣想不明白。 如果说是那些被他们迷晕的乘警和列车仓储员，事后被找到的时候，是被藏在仓储员办公室那一堆的包裹下面的。 但是詹青作为他们的同伙，肯定不会被藏在里面的。 为什么蒋招娣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她的名字，那是以为，赵燚也说过了，交手的过程中，没有女人的。 所以，赵燚才一直没有对詹青起什么疑心，让她玩了一手灯下黑。 “这个问题无关紧要。当时她能够在的地方太多了。比如说卧铺的哪个车厢，很有可能，他们还没有开始打算真正的行动。” 赵燚说着，蒋招娣点点头，她有些钻牛角尖了，想要把种种的细节都推理出来，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那些犯罪份子被抓到，才能知道。 仔细一想，当时詹青究竟在什么地方，并不影响下一步的推理。 “当时，咱们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试图打开这个货运车厢的门，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从这里进出，这一点同他们撬开保险柜，哪走钥匙的行为，有些不符。” 蒋招娣又提出了一个不是疑点的疑点。 “也许对方拿走钥匙，只是顺手牵羊，而不是有意为之的呢？毕竟，那三万块钱，他们也取走了。” 列车长沉思道，忽然这样说。 赵燚点点头，他用打开这道货运车厢的门，这门有些老旧的，发出了很严重的声响。 众人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些盗窃团伙的人，没有从正门进入了。 “那名被同样送到医院的警卫，真实身份确定了吗？如果醒来的话，他是否知道，当初他受到袭击的过程？” 赵燚觉得，既然那些乘警们已经醒了，那么那名警卫醒来的可能性极大。 列车长点点头：“确实醒来了，只是没有来得及问话。” 她的目光很坦然，只是里面有些愤恨。 其实正常来说，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询问对方当时事发的经过的。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一切正常。 列车长本人都被当地的警方给扣下了，虽然说是办案的需要，但是无疑打乱了列车长的所有计划。 “可以询问一下他，核实一下他同伴的情况，还有当时具体的案发经过。” 赵燚点点头，对列车长说了一句。 列车长自然安排人同对方进行通话。 赵燚则带着人来到了前面的一节车厢。 他回忆的说道：“当时，我和反扒大队的成副队长分配了各自的任务，我们两个人轮班换守隔离层和车顶。” 赵燚指着卫生间的通风口说道。 刑侦大队长立刻问道：“那位成副队长人呢？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协助我们的调查！” 第307章 眼皮子底下 蒋招娣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冷哼了一声：“你可以亲自去抓他，他现在在某县的医院里，手指在阻止犯罪的过程中，两根手指断裂，身上有几十道伤口！” 她的态度隐隐的有些不满了。 护犊子，是军队里面的人出来的共同的特点。 自己的兵哪怕踹上两脚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但是外人质疑的话，就会引起反弹。 当然，蒋招娣现在是站在道理上面的。 成副队长为了这一次的任务，付出了可谓是惨重的代价了，如果这样，这位还是要坚持抓人的话，那么蒋招娣也会有反制的措施。 显然，蒋招娣的话让刑侦大队长一愣，随后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大家都是为了破案的需要……” “当时我们两个人同样在现场，我在这里上了当……” 蒋招娣并不避讳的说起来，她被人下手段迷昏的事实，赵燚则接着叙述起他也同样被人调虎离山，被老正将打到的事情。 刑侦大队长这一次颇为狐疑得看着赵燚了：“您说，您是被一位七十岁的老年人打倒了？看您的样子，应该是一名曾经的军人吧？” 也不怪对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赵燚，事实上，如果乍一听起来的话，任谁都觉得赵燚恐怕是一个酒囊饭袋，甚至更加的不堪。 赵燚却肯定的点点头，继续的说道：“那位老正将的身手匪夷所思的高，他先是很轻易的下了我的枪，然后将我打昏，如果不是意外的碰到了一位擅长用毒的朋友，救醒了我，我也不会那么快的醒来……” “等等，我怎么感觉听起来像是武侠小说，您确定您没有任何的隐瞒？” 刑侦大队长的眼中全是不相信。 “事实上，确实如此，老正将还躲过了我打出的绝大多数的子弹，只有一颗击中了他的胳膊，如果你们仔细搜索现场的痕迹，应该可以搜集到他滴落的血液。” 一听到对方躲过子弹，刑侦大队长笑了笑， 沉下脸：“把这个人我抓起来！这个人有问题！” 他觉得，赵燚的话，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这么近的距离，而且是一条车厢内，稍稍经过训练的普通警员，也不会打偏，更不用说长时间和枪械打交道的军人了。 蒋招娣顿时拉下了脸，沉声喝问：“你要做什么？” 刑侦大队长耐心的解释道：“蒋局，你的这位下属肯定是有问题的。当时您已经昏迷了，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都是他一面之词的，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是一起内外勾结的盗窃案，这个人，肯定是同伙，您放心，我有办法撬开这个人的嘴！” 他信心十足的说着。 马上，他带来的那些人围住了赵燚，谨慎得靠近着他。 他们清楚的知道，赵燚的身上是有枪的。 “你们不能这么做！在货运车厢内，我和那位老正将也交过手，赵燚并没有夸张，对方确实能够躲过子弹。” 蒋招娣立刻焦急的说道。 不过，她还是有理智的，并没有拔枪对着这些人。 赵燚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打算。 而是用很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们。 有两人靠到赵燚的身边，忽然抓住了赵燚的手腕，然后用力的抓住他的手，准备手铐铐住他。 可是这两个人憋红了脸，只是稍稍搬动了赵燚的胳膊。 刑侦大队长心中也有着怒气，大声喊道：“你这身力气，随便打在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身上，对方也承受不住，你觉得你说的话能让人相信吗？再上两个人！” 他的心中越发的肯定，赵燚有问题。 赵燚到底不是什么大力士，被戴上了手铐。 对方很有经验，当即下了赵燚的枪，然后搜查赵燚的身上，防止他的身上还有什么杀伤性的武器。 蒋招娣看到赵燚不着急，就知道赵燚恐怕有别的想法，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说道：“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不，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抓住犯罪嫌疑人。” “头……” 他们在赵燚的身上，别的东西没找到，反而找到了好几本的证件。 这人立刻拿给了他看。 “你看看？普通人会携带这么多的证件？” 刑侦大队长越发的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打开了最上面的证件，这个证件是j市警局颁发的，这让刑侦大队长皱了眉头，倒也没说什么，然后继续打开了第二本。 墨绿色的证件，在封皮写着，国家安全保卫局，这几个大字，让他的额头上的冷汗瞬间下了起来。 不过，他仍旧鼓起了勇气，打开了这个证件。 上面的照片钢印，刑侦大队长马上就确认，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他咽了一口吐沫。 在安全培训课程上，他也曾学习过的，知道这种保密度极高的单位，涉及到国家安全的时候，拥有很大的执法权。 在下面的人看起来，就是杀人执照。 当然，这稍微是有些夸大的。 但是意思也差不多多少。 也就是说，赵燚认为某人危害到国家安全的时候，可以采用任何手段予以制止，包括开枪杀人，根据不同的权限，可以调集部分武警，而不必通知当地等等这样的权利。 虽然用肉眼可以确定这两份的证件没什么问题，但是万一要是对方伪造的呢？ 伪造的天衣无缝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查一下证件上面的编号！” 多少有些心虚的将这本安全局的证件递给了手下人，刑侦大队长看着还有最后一本证件。 手指很犹豫的放在了上面。 看，还是不看？ “你要想好，这本证件的保密程度极高，如果你看的话，会接受很长时间的保密培训！” 赵燚低声提醒了一句。 刑侦大队长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我还非要看看，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打开第一页，上面写着s级机密！ 几个鲜红的打字，让刑侦大队长啪的一下子合上了证件。 他干笑着说道：“误会！误会！这是误会！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手铐打开？” 这本证件，他只是听说过，连样本都没有见过。 就算他们局长，也没有权利查看国家级的s级机密，最起码也是一个城市的警局局长，才有这样的权限！ 他一下子就怂了！ 保密安全培训可不是说着玩的，先是刨根问底的追问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做，然后会上课告知保密的重要性，如果回答的不合格，会重新接受培训。 这种培训关键还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和外界也切断任何联系。 仔细想想，和坐牢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刑侦大队长瞪着还抓住赵燚的两个手下，他的手下慌忙的打开手铐。 “头，证件是真的，但是具体的信息，咱们局里查不到。” 检查证件是有专门的办法的，这才几分钟而已，他的另一位手下就回来了，告诉了他这样的情况。　　“检查什么！谁让你检查的，这证件肯定是真的！” 刑侦大队长瞪了自己的下属一眼，然后满脸堆起了笑容：“误会，兄弟都是误会！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枪呐？还不赶快还回来？” 他亲自把枪和证件还给了赵燚。 也就是赵燚不是什么难为人的性格，重新接了过来，要是其他人，指不定怎么难为他呢。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我们在场的人，都想破获这个案子。咱们要齐心协力，而不是想着把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明白了吗？” 赵燚隐隐的点出了对方的小心思。 他连连点头：“您说的是，我们太莽撞了。也是破案心切。” “咱们继续？” 赵燚没有再纠缠下去，反而问道。 “是，是，继续。” 刑侦大队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敬佩，换而言之，要是他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轻轻的放下。不愧是身份有着s级保密等级的人物，光这份肚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你的。 “你们都离远一点。” 他认为，这里的谈话已经不适合普通的警员听了，他能够站在这里，还是因为案件是发生在y县的土地上，不然，按照他的本心想法，有多远躲多远才对。 “本来，对方是想要杀害成副队长的，成副队长的身份有些特殊，曾经为这个犯罪组织的一员，在他们的眼中是容纳不得叛徒的……” 赵燚稍稍解释了一下，听到那位老正将背对着赵燚他们，都能够躲开子弹，这位刑侦大队长惊呼了一声，神情中居然有着兴奋的神色。 “您说，这世间真有那种高人？飞檐走壁，轻功？” “倒也没有那么玄乎，不过，在常人的眼中，确实是不可思议的。” 赵燚肯定了他的猜测，然后继续说着。 这一次，刑侦大队长再没有询问赵燚口中的那位用毒高手的具体身份，这个事情，他现在觉得，自己带着耳朵就好了。 “我们从通风口处，下来的时候，对方仍然在翻找着国宝，从那之后，一直到我们离开，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詹青，就已经潜伏在这里了，装作昏迷的警卫。” 赵燚沉吟着，缓缓的说道。 “也就是说，如果詹青和他们是同伙的话，其实他们当时所谓的翻找只是在隐藏着詹青的身份，如果我们的行动失败，他们可以顺利的带走国宝，如果失败的话，还有詹青这个隐藏的后手……” 蒋招娣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 赵燚接下去说道：“从这里也能够分析出，他们假设不是一起的，那么其实千门也是上了这个詹青的当了，想要知道真实的情况，有证人，那个昏迷的警卫……” 赵燚的目光投向了列车长。 列车长回头看了看，她安排的人员刚刚挂断了电话，走到列车站长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列车长听完，才说道：“无法确定这一点，因为在他们昏迷之前，根本就没有看到袭击者。” 这个消息委实不算什么好消息。 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个他们是否同伙，应该不影响继续推理。” 赵燚沉吟着，决定暂时先将这个问题放下。 “那么就两种假设的情况了，但是不论是哪种情况，咱们都可以确定一点，其实在那个时候，国宝应该还在这里！” 蒋招娣肯定的说道。 赵燚的眼睛同时一亮。 没错，应该是这样的。 第308章 事了拂衣去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赵燚的只觉得隐隐的抓住了什么，他觉得自己的某个想法很重要。 “对了，能描述一下当你们下了火车，和那位詹青一起离开后的详细的情况吗？” 蒋招娣问了一句。 “没问题。” 刑侦大队长肯定的说了一句。 “当时我们一起护送她离开的，她走在最中间的位置，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走的入口。”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快出去候车室的时候，她突然提出要去厕所，同时叮嘱我们小心，把箱子放在了地上。我们当时是没有在意的。” 是的，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任何人都不觉得谁会有胆量将这个箱子抢走。 也没有人能够办到，在这么多眼睛的注视下，将这个箱子偷走。 “我们等了有一会儿，一直没见到人出来，就……” “这个一会儿，是多长时间？” 赵燚打断了他的话。 “十几分钟吧。” 刑侦大队长底气不足的说道。 赵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这种事情其实是隐瞒不下去的。 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赵燚之所以没有喊过来别人进行查证，也算给了这个人留下几分颜面。 只是用很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二十多分钟。” 他恨恨的说道。 赵燚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外面的人会等急了，进行查看呢。 这在执行任务期间，耽搁十分钟就已经不得了了，更不用说二十多分钟了。 “继续说。” “我派女同事进去寻找，结果没有发现这个人，当时我就意识到有问题了，所以检查了国宝的箱子，我的预感没有错，箱子早已经被打开过了，在卫生间的窗户口上，有十分明显得攀爬痕迹。” 在场的人都知道，火车站的卫生间，在高处是有小窗户的，这个窗户不算大。对普通人来说，很难爬上去，但是经过训练的人，是能够做到的。 在场的人沉默了下来，赵燚在思考着：“这样看起来，她当时应该没有带走国宝……” 他扭头看向列车长：“请问，我们走后，这节车厢内有人吗？” “有的，有搬运工人正在卸车，我临时抽调了一个工作人员在监督着他们的工作。一直到他们突然回来，将整个火车都封锁了，我确定，这节车厢一直都没有离开工作人员的视线。” 列车长十分肯定的说道，并且招呼过来那位监督的人员，还有装卸的工人。 此时，货运车厢内大半的包裹都被装在了叉车上面。 “所有的包裹都在这里？” 赵燚忽然语气急迫的问道。 装卸工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啊，我们还没来得及送走呢。” “好！” 赵燚这一声叫好，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喜色。 不止是他，蒋招娣他们也反应过来了，赵燚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了。 既然这里一直没有脱离众人的视线，那说明什么？ 说明国宝其实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对方要么是在混肴视听，只是匆匆之间，做的不够完美。 让赵燚看出了破绽。 只能说明一点，赵燚现在越来越对细节的追查有心得了。 如果换成其他的办案人员，说不定就误以为国宝已经丢失了。 其实国宝就混在这些包裹当中。 詹青或许会让快递公司给她邮递上门，也许是趁着不注意的时候，把这个包裹再偷走。 这样做的话，可是要比虎口拔牙要容易的多了。 “找！” 刑侦大队长一挥手，立刻，他的手下们如狼似虎的开始翻检了起来。 这些包裹的数量不少，足足装了半个车厢呢。 “排除掉太小的，分量不足的，国宝的外形和重量你们都清楚吧？” 赵燚皱着眉头看着，有些办案人员十分粗暴的撕开了一些小包裹，然后随手就扔到了一旁。 这让他的心中微微不喜。 “咱们不能破坏其他人的财物，你们这样打开了之后，那些收货的人怎么办？这批包裹就不发了？” 蒋招娣也同样说道。 刑侦大队长的脸色微红，重重的咳嗽了一下：“都听见了没？你，你去买几个胶带，检查完不是的，再重新给人家封好！明白了没有？” “是！头！” 有了线索，众人的精神气也明显得不一样了。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没多长时间，就有一个办案人员惊喜的说道：“头，找到了！” 在一个似乎装着被子的大包裹里面，一尊青铜鼎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尊鼎，虽然不大，但是只是看一眼，就能够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说不尽的历史。 “好！加派人手，这一次一定不能让这个东西再遗失了。” 刑侦大队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国宝，终于找到了！ “那些专家现在在什么地方？现在进行鉴定一下吧！” 赵燚提醒了一句。 既然对方敢玩这一手，没准，这个东西也是假的，尽管这种可能性很低，但是不能不防备。 刑侦大队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马上说道：“他们就在火车站的休息室，我立刻派人通知他们。” 时间不长，那几位年纪不小的老教授们满脸的激动的跑了过来，赵燚很担心，他们这么大的岁数，万一摔倒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的眼中全是放在地上的鼎。 几人围着鼎，拿着手电筒，开始仔细的观看着。 不时的，他们之间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教授，请问这尊鼎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别打扰我们……你们看这些花纹，和咱们挖掘出来的那尊大鼎有些类似，这很可能就是配套的副鼎……” 既然确定这尊鼎没有什么问题，赵燚也就放心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尊鼎，还是妥善保管着比较好！而且这趟列车也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蒋招娣提醒了一句。 “对，对，是我疏忽了，你们几个，帮着他们把快递都卸下来！” 刑侦大队长大手一挥，立刻他的手下们行动了起来。 两个装卸工看得目瞪口呆的，很快，站台上堆起了小山一样的包裹。 列车长感激的对蒋招娣笑了笑。 “哎哎哎，你们怎么把鼎收起来了呢？我们还没研究完呢。” 那几位学者教授，一直兴致勃勃的看着青铜鼎，没办法，只能强行的把鼎装起来。 这一下子，他们不乐意了。 不乐意归不乐意，到底他们看了看四周，知道这里不是研究的地方。 “需要我们护送到地方吗？” 赵燚看着重新装好的鼎，问道。 “谢谢，我们的人员足够了。” 婉拒之下，赵燚也没有坚持。 那群人浩浩荡荡的保护着国宝青铜鼎就离开了，连招呼一下赵燚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蒋招娣气得看着他们的背影说道：“咱们又不同他们争什么功劳，用得着和防贼一样的防着咱们吗？” “消消气！任务总是平安的完成了，这比什么都强！咱们也回去吧！” 赵燚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 这站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列车长要忙着协调一下发车的问题，已经先走了一步。 两个人出了站台，当然没有票的，好歹有工作证，倒也不至于被拦下来。 出了火车站，他们才想起来车子还在警局当中。 没办法，只能打车去了警局。 回到家里的时候，家中的人都还没有休息。 饭菜放在桌子上，动得很少。 蒋父陪着蒋老爷子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不时的向着门外张望着。 “回来了！我听见车声了！” 蒋父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喜色，蒋老爷子提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快去喊一声你媳妇。大家热热闹闹的回来过个年可不容易。” “我去把菜热一下，饿坏了吧？” 蒋母出来，就心疼得看着两个人，连忙说道。 “爷爷，爸，妈，你们怎么还没吃啊。我们两个人万一今天回不来呢？” 蒋招娣这样说着，就要帮她母亲动手热菜。 “我来，我来！” 蒋父深知母女俩个人的威力，看起来最简单的热菜吧，也保不准有什么变故，立刻站起身来，亲自动手。 赵燚自然上去帮忙。 热热菜是十分快速的，没多长时间，饭桌上就恢复了其乐融融的姿态。 很有默契的，他们都没有谈论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家人在一起，倒是没有人喝多。 就算是这样，看蒋老爷子的话里话外，对赵燚这个孙女婿，还是很满意的。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蒋老爷子的生活上面了。 “爸，您先前答应我们的，过完年和我们搬到部队大院里住，不会变卦吧？” 蒋母担心的问了一句。 在几个小时前，老爷子可是反悔来着。 “我还是不去了吧。你住的那地方是国家的，我一个糟老头子去住算什么？再说，到那里我也谁都不认识。” 蒋老爷子的神情很是犹豫的。 他独居在这里，虽然身体很硬朗，但是终究年纪大了，蒋父蒋母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所以，思来想去，接到部队中，同他们一起住，是最好的选择了。 “爸，那有什么，里面有不少的老人的，大多数都是老军人，你们有共同语言的。” 蒋父劝着说道。 “我就是一个大头兵，人家都是带杠带星的将军退役的，哪有什么共同语言？” 蒋老爷子哑然失笑，连连摇头。 “反正都是老军人，都是爽快的人，您一定和他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 “算了，我的身体还好，过几年再说吧，再说了，我走了，咱们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总也离不开问我。” 蒋老爷子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村子里面有书记，有村长，还用得着您老操心……” 蒋父不以为然的说道。 蒋老爷子立刻就不干了，提高了嗓门说道：“不止是咱们村子，周味的几个村子有了麻烦的事情都来找我解决，这是大家伙的信任！” 蒋老爷子虽然在村子里没有任何的职务，但是老军人的作风，一向是公平公正，所以，下面的人有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都愿意找他做出个判决。 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些矛盾，又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书记村长的不愿意管，正好，蒋老爷子有时间，往往会出面调解。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信任他了。 第309章有人失踪 最终，蒋老爷子也没有松口。 蒋父蒋母只能暂且压下这个心思，准备回头有时间再劝劝他。 早已经准备好了房间，赵燚和蒋招娣分房而睡。 蒋家是家教很严的家庭，自然不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赵燚就早早的起来了，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黑压压的云朵压得极低，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下暴雨的样子。 吃罢早饭，蒋母就一直催促着：“快快，咱们要快一点，这昨天的天气还好好的呢，你看，这天，随时都有可能下大雨……” “既然知道要下雨，你还打算出去？” 蒋父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每天早上看报晚上看新闻，几乎成了他的必修课。 “不是我，是我们所有人，除了咱爸。” 蒋母纠正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都怪你，非要等到他们回来再买年货，这雨还没下下来，咱们再不抓紧时间，过年吃什么喝什么？” 她没好气的瞪了蒋父一样。 蒋父的脸上全是苦笑。 最初坚持要等蒋招娣他们回来再买年货的人，明明是蒋母才好吧？ 可是，女人天生就有不讲理的权利，蒋父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同她争论是最愚蠢的行为。 “是是，是我的错，不过，真的要下雨了。我查过天气预报了，沿海有台风，估计这雨还不小。” “那还不快点！” 在蒋母的高压政策下，众人还是出发了。 刚上车，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年，还是要过的，四个人开着车去了县城。 有赵燚和蒋招娣的保护，倒是没有带警卫。 “这年过不太好了，天气太糟糕了，我记得，有好多年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了吧？” 蒋父笑着说道。 话虽然这样说，他的心情却是很高兴的，不管吃的好一点或者差一点，年嘛，就是要同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 蒋招娣的老家是靠近沿海的亚热带地区，所以常年不见雪，这一点和北方的天气是大为不同的。 只是这个时间段，台风也是罕见的，起码，在蒋招娣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很少。 暴雨骤降，能见度很低，众人的车速放得很慢。 这样的暴雨，也挡不住人们过年的热情，街上虽然没有什么行人，但是车辆的数目却是不少的。 县城里最大的超市门前已经停满了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停车位，众人打着伞小跑着进了超市。 超市中人满为患，就好像是赶集一样的热闹。 众人挑挑捡捡的，就算外面的倾盆暴雨，也不能阻挡住购物的热情。 “这里的甲鱼不错，看起来挺好的，正好给你爷爷买回去补补……” 推着两个购物车，赵燚和蒋招娣跟在后面，蒋母兴致勃勃的挑选着，很快就将车子堆满了。 “买这么多，咱们也吃不完，老爷子要是跟着咱们回去还好，要是不回去的话，就浪费了。” 蒋父也是挑选的主力，他对肉食的新鲜与否，有着很敏锐的判断力，这不奇怪，做了半辈子的饭了，这点眼力也练出来了。 “谁家过年不是这样？说真的，老爷子的年纪毕竟大了，身边又没有照看的人，真不放心。也怪我，要不然老爷子都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的。” 说着闲话，买好东西，冒着雨，将这些东西放进了车里，堆得车里满满当当的。“爷爷，看我们都买了什么？” 回到家中，蒋招娣就喊着蒋老爷子，可是找了一圈，家里没人。 “咱爸就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你说这么大的雨还出去，这要是万一路上滑倒了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去找找？” 蒋母担心的说着。 “不用担心，我的两名警卫应该是陪着老爷子一起出去的。” 蒋父看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倒是稍稍放下心。 一直到了下午一点多，老爷子他们三个人，才冒着雨回来了。 “爸，这么大的雨，先洗澡，可别感冒了。” 尽管穿着雨衣，可是雨终究是太大了，可以看到三个人，身上基本上已经湿透了。 洗过澡，老爷子换了一身衣服，返回客厅，才忧心忡忡的说道：“真是麻烦了，你记得咱们村里有一户祖孙三代都打猎的人家吧？” 他这话，是对蒋父说的，蒋父点点头。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蒋家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而是出身草根阶级。 所以，以前的生活并不好。 这里的生活条件其实也是比较差的。 多山，多林，少田。 这是基本的情况。 情况有些类似阿芷姑娘的老家。 却有不尽相同。 这里虽然也有少数民族在深山中生活，但是数量较少，基本上都是混居的，和汉族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蒋老爷子，所言的，祖孙三代打猎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他们其实是少数民族的，只是时间久了，基本上没人在意这个事情了。 现在的大环境是动植物被人类持续不断的压缩着生活空间，以前一些普遍的动物，现在已经纳入了保护的范围之内，自然而然的，古老的猎人这个行业，几乎可以说消失了。 蒋父不太明白的看着蒋老爷子，等待着蒋老爷子继续往下说。 “说起来，也都是钱闹的，咱们村子里，有一家人在外面赚了钱，非要吃什么野味，给出的报酬还不低，所以他们家，父子两个人就进山了，这都一天一夜不见人了，他家婆娘急得上火，这不到大队里又哭又闹的，希望大队里派人去找……” 蒋父点点头。 进山打猎，严格说起来，需要到林业局办理证件，携带的武器和能够猎取的动物，其实都有着严格的限定范围，蒋父不用多想，这一家子，肯定是偷猎的。 说起来是违法的行为。 只是，现在不是追究他责任的时候，而是要考虑对方的生命安全。 人命关天，这是大事！ 蒋父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沉声问道：“您的意思是？” “你也清楚咱们这里的情况，一遇到这样大的暴雨，就很容易发生泥石流的情况，所以，是不是考虑，要救一下他们父子两个？” 蒋老爷子的脸上写满了为难。 “报警了吗？” 蒋母问道。 “报了，人家派出所说，这么大的雨，根本就没办法去找，说等雨停了，可是雨停了，恐怕就晚了。” 蒋父考虑着，救援的可能性。 蒋老爷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其中的意思他明白了。 那就是考虑到能不能用部队的人手，进行救援。 在方圆百里，倒是有一个小型的军事基地。 最终，蒋父还是缓缓的摇摇头：“爸，最快捷的救援方式无非就是直升飞机。可是您也看到了，现在风雨这么大，出动直升飞机救援的危险性太高了，我要为我手下的兵负责，不能拿他们的生命冒险。他们父子俩是两条人命，士兵的命也是命。” 蒋父的话让蒋老爷子一愣，随即点点头：“是啊，这是事实。可是，这么多年的乡里乡亲的，如果真的无动于衷，这也说不过去。” 他的脸上泛起了为难。 村里面虽然不知道蒋父的具体职务，但是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还有部队里的人专门保护着，就知道职位不低，请蒋老爷子过去，一来是因为蒋老爷子的威望很高，二来就是将心思放在这个方面。 “县里气象局怎么说？” 蒋父很沉着的问道。 “恐怕这场大雨，会持续到过年后的初三初四，台风的影响范围很大，持续时间也很长。” “我明白了。咱们先去大队里。爸，你在家等消息吧，赵燚、招娣，咱们三个跑一趟。” 蒋父说着，穿上了雨衣。 救，是肯定要救的。 不要说都是一个村子上的，就算是普通的陌生人，蒋父知道了，也不会袖手旁观，关键是，在于怎么救。 大雨仍旧在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豆大的雨点让砸在身上，隐隐作痛，关键是风还很大，吹得两边的树枝压弯了腰。 明明是下午的时间，但是，天却暗得吓人。 大队里人员很多，人群中围着的，最中央传来了哭声。 “你说你，瘪犊子玩意，有两个臭钱了，非要作，现在好了吧？两个人失去联系，你说现在怎么办？” 大队书记气急败坏的斥责着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年轻胖子。 这胖子不服气的辩解道：“我也没强逼着他家人去，要不是他们看我给的钱足够多，会上山？” “你还有理了不成？” 大队书记勃然大怒。 “我可怜的儿子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正在屋子中嚎啕大哭着，地面上是有些水渍的，可是她现在完全不管这些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得好不伤心。 她的身边，站在一位年轻的小媳妇，正在抽泣着，不说话。 “你说现在怎么办吧？他们父子两个人一天一夜没有联系了，这么大的雨，让咱们老少爷们怎么找？人家派出所都不肯出人去找，谁不知道，咱们这片雨一大就容易发生泥石流滑坡？” 蒋父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乱糟糟的场面。 “都不要乱，说说，他们父子两个上的是哪座山？带没带通讯工具？” 蒋父一到，所有人立刻给他让出了位置。 他颇具威严的看了在场的人一眼，然后沉声问道。 他的话，让这场面顿时一静。 多年来带兵铸就的威严，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去的大桂山。您知道的，咱们这附近，就大桂山上还有些野物。”大队书记低声的说道。 一听是这个山，蒋父立刻就知道了，他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当然熟悉周遭的情况。 大桂山，前面十里八里的山因为土质的原因，树少草稀，是泥石流多发的地带。偏偏后面却是树林茂盛，养活了不少的野兽。 大自然是神奇的，这两种极端的不同环境，偏偏在一座山上。 “救，是一定要救的，我们要想个妥当的办法，总不能因为救人，再搭进去几条人命！” 第310章 生死时速 蒋父先是一锤定音的定下了这个基调。 他又询问了这两个父子带的东西，最后确定了救援的方案。 胆大心细，整个村子里挑选了十几个人，又熟悉大桂山的基本情况，符合这个条件的人不多。 蒋招娣是其中一个。 赵燚自然也被蒋父点了名。 “你们两个人带队，一定要万事小心，如果事情真的不可为，发生泥石流灾害的情况下，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蒋父叮嘱着。 危险固然存在的，但是对赵燚和蒋招娣，他还是很放心的，认为这个危险，尚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也不一定出现了什么危险，更大的可能性，是看到这样的天气，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所以，你们要带足压缩饼干，找到他们，能够返回立刻返回更好，如果不能马上返回，坚持到雨停，我会再度组织人员救援的。” “爸，赵燚的身上还带着伤，要不，这一次我自己带队吧。” 蒋招娣心疼的看了一眼赵燚。 赵燚的胳膊上的伤，活动不便就不说了，如果长时间在这样的雨水中浸泡，发生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蒋父犹豫着。 他看重的是赵燚的经验，如果没有赵燚前往，光靠他女儿自己，在蒋父的心中，宁愿放弃这次的救援计划。 好在，赵燚并没有让他为难。 “伯父放心，没关系的，我的心里面有数。” 赵燚肯定的说道。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开始准备了起来。 压缩饼干，这类的东西倒是不用现买，蒋父的家中就有备用的存货。 商议好二十分钟后在蒋家集合，一些东西需要各自回家准备。 听到蒋父让蒋招娣和赵燚亲自去寻人，蒋母倒是没有任何的唠叨，只是，只是默默的给他们准备出发用到的东西。 赵燚先将衣服脱下，胳膊还是不能剧烈的活动，不过，倒是也不太影响自己的活动。 重新换了绷带，敷上药粉，然后蒋招娣给他包扎好，在肩膀处，又特意绑了一层塑料布。 这样固然透气性较差，但是，总比要被浸泡在水中要强得多，只要不是时间太久，作为临时的手段，还是可以的。 同时，蒋招娣飞快的同赵燚介绍着大桂山的基本情况。 “……基本上是这样的。我们先去看看平时上山的地方，是不是已经山体滑坡了，如果滑坡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上去了。现在刚刚持续了一上午的暴雨，滑坡的可能性在两可之间。”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很快，出行可能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手电筒，柴刀，打火机，绳索…… 零零碎碎的，可能用到的东西，真的是不少。 二十分钟后，准时出发。 三辆车，向着大桂山的方向驶去。 蒋父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的担忧。 这样的天气，终究是太危险了，很多不可控的危险，会出现在大山中。 不过，对赵燚，蒋父的信心十足。 忽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上面是一串加密的星号，这让蒋父的脸色一变。 这种保密的号码，是特殊部门才有的。 蒋父清楚的知道，凡是这样打来的电话号码，都是保密的，因此，他避开了其他人，到了僻静的地方接了电话。 “……这次的任务就是这样的，希望你能配合。” 电话那头给了蒋父一个保密任务，听完这个任务，蒋父的眉头皱了起来。 “要这么紧急吗？” “是的，对方是一位极其优秀的科学家，我们智库进行了筛选，觉得赵燚是最符合这一次任务的人选。” “可是，刚刚赵燚已经出发了，他已经前往大桂山参与失踪人员的救援任务。” 蒋父的语调听不出情绪的变化。 “这一点不用你担心，我们只是通告你一声，得到你的同意就可以了，具体如何安排这一次任务，我们有自己的方式。” “好吧，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我没有意见。” 说完，蒋父挂断了电话，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心中充满了为难。 不过，这种为难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眉头就舒展开来了。 救人如救火，尽管在这样的雨天中车速不能太快，但是，他们仍然在不到一个小时后，就来到了山脚下。 大雨仍旧不停的下，赵燚下了车，看着这十几个人，大声的喊着，只有这样，对方才能够听见：“救援的危险性就不用我再三重复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虽然在场的人都是棒小伙，对大桂山很熟悉，但是，并不代表着熟悉就没有危险。 听到赵燚的话，果然，有两三个人的神情有些动摇了。 在这样的大风雨天中，行路都是十分困难的，更不用说，还要找人了。 最终，还是有人退出了。 这一开头，其他人也放佛卸下了心理负担一样，足足退出了七八人。 连上赵燚和蒋招娣，还有七个人选择了救援。 赵燚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 生命都是自己的，他们又只是普通人。 参与救援，那是情分，不参与的话，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雨更急了，风也更大了。 为了不走散，他们将绳子系在每一个人的腰间。 一行人在山脚下，艰难的跋涉着。 泥泞不堪，一脚下去，就会陷入起码有十公分深。 大量的泥土混合着雨水，从山上滑落，几次都有人摔倒在地，如果不是有着腰间的绳子，恐怕真的会出现意外。 “赵燚，这样不行，咱们两个还能坚持，他们快要坚持不住了。” 蒋招娣快步的走到打头的赵燚身边，大声的喊着，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就算有雨衣，起到的作用也不是很大。 赵燚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他们大多已经手脚并用了，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能停！停下的时间越长，发生泥石流的可能性就越大！” 赵燚同样高声的喊道，眼中满满的全是担忧的神色。 泥水已经混成了小溪，再持续下去，赵燚几乎可以肯定，这片山体，肯定会发生泥石流的危害！ 怪不得，这山的方圆十里都没有一户人家。 原来这里的山民早就有经验了，谁也不会让自家处在这样极端危险的坏境当中。 “撤吧！太危险了！” 后面上来的村民高声提醒着，他的眼中全是担忧的神色。 以他们的经验判断，这个时候上山，简直就是在找死！ 如果不是失踪了两个人，打死他们，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门。 赵燚的心中权衡了片刻，果断的说道：“其他人原路返回，蒋招娣，咱们两个人去！” “好！” 蒋招娣大声的回了一句，神情间没有任何的犹豫！ 少了其他人的拖累，两个人的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他们一人背着一个背包，里面装的是救命的水和压缩饼干。 这种情况下，如果上山的那两个父子，还没有死亡的话，必定是要找地方躲雨的，他们如果离得近的话，必然在暴雨刚来的时候，就选择下山。 这一点，赵燚和蒋招娣的心中都有数。 这父子俩一定是为了高额的酬金，选择了进到深山里面。 这不奇怪，那些动物们的智商比人类远远不足，但是却有本能的意识，在靠近外围的地方，人类的捕杀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它们自然会为了自己的安危，选择了深山中生存。 这，就给救援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两个人爬了近一个小时，还没有翻过第一个山头，视野也不太好。 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这样的大雨中前进着，两个人互相鼓着劲。 “加油，越过这个山头，就可以到达后面的树林中了，咱们要快，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到。” 蒋招娣说着，两个人掺扶着，继续向前走着。 雨天在树下避雨是极其危险的事情，这一点稍有常识的人也知道。只是现在看天气，虽然暴雨倾盆，但是却没有打雷闪电，还是可以进行临时的修整的。 所谓的雷雨天气不能在树下避雨，是有科学道理的，闪电在一片区域内，最容易集中最高的物体，这片山头，也不是这个大山中最高的位置，安全性，勉强也有保障。 轰隆隆…… 似乎是雷声骤然响起！ 蒋招娣抬头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 哪里是什么雷声？ 分明就是这片山体，再也承受不住暴雨的肆虐，上面的泥土，混合着雨水，形成了滚滚的黄色的奔流，向着下面呼啸而来！ 这个冲击力，可以说极大，以两个人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无法站稳！ 泥石流！ 它的可怕就在于碾压路上所有的一切，席卷而去，吞没路上遇到的一切。 咆哮声极其宏大，蒋招娣在这一瞬间脸色发白！ “赵燚，跑，快跑！” 这样的力量，委实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 蒋招娣大喊了一声，和赵燚亡命的向着山下奔去！ 人在危险爆发的一刻，潜力是巨大的。 上山容易下山难，两个人拼命的向着下面跑去！ 那轰隆作响的声音，似乎就在身后，但是蒋招娣知道，应该还有一段距离的。 这是逃生的唯一时间了！ 两个人顾不得好看难看，有些时候，几乎是滚落着向着下面。 生死时速！ 赵燚在这一刻，也忘记了胳膊的伤势，速度不比蒋招娣慢！ 这种奔跑下，两个人很难维持住平衡，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两个人根本就是抱在一起，直接滚落下来！ 痛！ 滚落的过程中，身下偶尔会有石头，两个人竭力的护住脑袋，身体上的痛楚，完全顾不得了。 赵燚只觉得自己的肩膀的伤口崩裂开了。 “我记得下面有一颗大树！两人合抱那么粗，一定可以抵挡这样的冲击力的。” 蒋招娣飞速的说道，神情中露出了焦急，她的眼前一亮，果然看到了那颗迎风而立的大树。 这颗大树很粗，根系必然极其的发达，才能够牢牢的固定在地面上。泥石流固然可怕，但是蒋招娣的经验告诉他，应该可以抵挡得住。 而泥石流，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两个人飞速的跑到了这颗大树的下面。 赵燚只觉得肩膀都快要抬不起来，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先上！” 赵燚双手托举，蒋招娣轻松的上树，将自己飞速的绑在了粗壮的树枝上，然后扔下绳子。 “快上来！” 蒋招娣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第311章 诡异游乐场 是什么让一向坚强得蒋招娣吓得都要哭了呢？ 因为，她看到，泥石流已经就在赵燚的身后了！ 赵燚扬起脸，冲蒋招娣笑了笑，他想要努力的抬起自己的胳膊，可是，受伤的肩膀已经到了极限了。 这时候，稍稍抬起一点，就觉得撕心裂肺的痛楚，手掌也在微微的颤抖，一向有力的手掌，此时完全用不上力气。 赵燚的脸，泥泞不堪，他努力的给蒋招娣留下自己的笑容。 随后，放佛无穷无尽的泥石流，瞬间将赵燚整个人淹没了！ “活下去！” 赵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最后的时刻，努力的喊出了最后一句话。 因为他知道，必须说出来，不然，以蒋招娣的性格，很有可能跳下来！ 这不是赵燚希望看到的。 “赵燚！” 蒋招娣哭喊着，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下来。 这一刻，她无比的恨自己，为什么在爬树的时候，就不多想一秒钟，那么，她就会想起来，赵燚的肩膀还是带着伤的啊，应该让他先上来才是！ 她看着赵燚被淹没的那一刻，真的想要从树上跳下去！ 可是，想到了赵燚最后的话，她不能辜负对方的最后的期盼。 活下去，成了蒋招娣此时唯一的念头！ …… 赵燚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比的酸痛。 在泥石流淹没他的时候，他凭借自己的经验，立刻护住了脑袋，摒住了呼吸！ 这是求生的本能！ 何况他是严格训练的军人！ 这些已经融入到骨子里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多想，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的就这样做了。 在理论课上，赵燚自然是学过泥石流的可怕，各种被摧毁的建筑还有农田，这样的照片不少见。 但是这样的亲身体验，却是第一次。 泥石流，最可怕的，是隐藏在泥水当中的石块！ 这些石块从高处滚落而下，会带来巨大的冲击力，赵燚刚刚被淹没，就不知道身上哪里碰到了石头，传来的剧痛，赵燚觉得，起码肋骨断了好几根。 随后，又不知道那里的石头砸在他的护住脑袋的手上，然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赵燚醒来，就觉得无比的庆幸，没死就是命大！ 在那一刻，普通人和究竟训练的特种兵，其实相差不大，完全凭借着运气。 赵燚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 虽然浑身都很痛，但是终究还是活着的。 睁开眼，仍旧是大雨不停的下着。 赵燚挣扎着爬起来，入眼是黄茫茫的一片，和大雨连成了一片，这里的地势倒是很平坦。 他有很多办法分辨方向，但是这时候，却分辨不出来。 身上的东西都丢失了。 指南针，手机等等这些东西完全都不见了。 只剩下随身的配枪。 赵燚觉得，他不会离山脚太远，看天色，跟他们上山的时候相比，时间也不会过去太久。 放眼望去，视线并不好。 本来他们到达的地方，就算在大雨之下，也隐约的可以看到山峦起伏。 难道说泥石流的速度太快，将他冲得很远？ 赵燚并不怀疑这样的可能性。 他推测，也有可能，他根本就是昏迷了一天一夜，泥石流带着他不知道跑了多远，所以醒来周围的环境才大变。 不过不管怎么说，不能往泥石流淌过来的方向走去就是了。 稍稍辨认了一下方向，赵燚准备先离开这里。 这雨，还在不停的下着。 说不准，会不会爆发第二次，第三次。 刚一活动，赵燚就觉得浑身剧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浑身无一不痛。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除了肩膀渗出了血迹，其他的地方，倒是没有流血。 赵燚的忍耐力是很强大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现在，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可以和外面联系的通讯工具。 告诉蒋招娣他们，自己平安无事。 大概，此时蒋招娣都急疯了吧？ 赵燚的心中有些担心，担心蒋招娣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想到这里，赵燚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 赵燚此时相当的狼狈了。 他拄着一根树枝，艰难的抬着脚，然后落下，就好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老人。 雨衣破了好几个洞，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身体稍稍暖和了一分，背包已经丢失了。 赵燚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上的雨水，湿润着喉咙。 这雨水，他不敢多喝的。 因为他的肩膀还有伤，鬼知道这雨水干不干净，会不会造成他伤口的感染。 渴还有办法解决，但是肚子已经在响了。 他们出发的颇为仓促，只是垫了块压缩饼干就出发了。 像这样的剧烈活动，极其消耗体力，赵燚现在是又饿又累。 可是入眼仍旧是一片黄茫茫的，似乎没有尽头一样。 这样的诡异的环境，让赵燚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黑夜到来了。 赵燚觉得自己似乎永远走不出这片泥石流的时候，忽然，远远的看到了光亮。 这是灯光！ 赵燚的精神顿时一阵，灌铅的双腿凭空生出了几分力气，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越走越近，果然是灯光。 终于也出了泥石流的范围，在公路的另一侧，灯光是一处牌匾发出的光亮。 上面写着三个字，游乐场。 见鬼了，谁会把游乐场开到这里？ 赵燚只觉得这游乐场出现在这里太不合理了，看这个游乐场的规模，似乎还不小的样子。 门口有卖票的门岗，同样也亮着灯。 赵燚费力的走过去，敲了敲窗口，说道：“你好，借用一下电话可以吗？” “门票五百块一位，里面的其他项目不在另行的收费。” 干巴巴的手掌伸出来，手里捏着一张票。 赵燚沉声的说道：“我不是来玩的，而是想要借用一下你们的电话。” “可以，但是要先买票！” 一个老头露出了身影，苍老的面容上，干巴巴的皱纹，笑起来，咧嘴笑起来，缺了好几个牙，一股长期抽劣质旱烟的味道迎面扑来。 这家伙肯定是想钱想疯了！ 这是赵燚的第一个念头。 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手里还有枪的话，说不定压根就不会理会他。 可是赵燚到底不是欺负别人的人。 想来这里的生意一定很糟糕。 赵燚摸了摸身上，钱包倒是没有掉，在里面拿出了湿漉漉的五张百元大钞，放在了他的手里。 “这下子可以了吧？电话在哪里？” 他的语气并不怎么好，老头却并不在意，笑呵呵的打开游乐场的门，咚咚咚的音乐混合着雨声响起：“欢迎光临游乐场，游乐场一定会让您觉得终身难忘！” 赵燚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走进大门中，雨势好像小了三分一样。 游乐场中显然是没有什么人的，但是各种娱乐的设施却不缺，在雨水的冲刷下，亮出灯，似乎焕然一新。 老头指了指自动贩卖机旁边的公用电话，说道：“你要的电话就在那里。” “投币的还是插卡的？” 赵燚问了一句。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进了游乐场，所有的东西都是免费的，保证客人您觉得物超所值。” 老头又咧着嘴笑了起来。 赵燚这一次倒是点点头。 他对一般游乐场的门票价格并不了解，但是觉得这里的门票好像不便宜，不过，要是什么都免费的话，这个价格也就说得过去了。 公用电话亭，拿起来，拨号，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忙音。 赵燚最先拨打的，是蒋招娣的号码，无法接通，又拨了其他的号码，同样也是不通，这让赵燚的心中有些气愤。 “你们这里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客人，您也看到了，雨下的这么大，电话打不同也是正常的，说不定哪里的线路就断了。这里有吃有喝有玩的，暂时在这里休息不好吗？放心，我们这里的门票，只要您不出这个大门口，就可以一直待下去的，您想玩多久就多久，不限制时间的。” 老头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是配合着这大雨，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赵燚再次拨打着，可是始终是忙音的状态，这让他有些气馁，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 看来，老头的话是没错的，真的可能是线路的问题。 既然没有办法，赵燚索性打算暂时休息一下。 走到自动贩卖机前，里面的东西还很全，有吃的喝的，还有一份地图，在里面。 看了看上面的说明，按键可以免费领取，似乎真的和老头说的一样。 赵燚选了面包和水，一下肚，才觉得浑身舒服了许多，几口将东西吃完，他觉得自己的肩膀更疼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燚觉得这个老头看起来和善，但是就是从心底升腾起一股厌恶的情绪来。 要知道，赵燚极少会产生类似的情绪，他看人并不肤浅，但是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老头，他就不喜欢对方，如果不是久经训练，他才克制住这样的情绪。 赵燚深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所以，这样的情绪是错误的，很容易影响自己的判断。 他决定，同这个老头谈谈。 毕竟，这里有这样一家游乐场着实显得有些诡异。 起码，赵燚就从来没有听蒋招娣提起过。 按说，蒋招娣说起家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看这个游乐场的规模并不小，肯定会提起的，但是事实上，蒋招娣并没有说过。 在这之前，赵燚从自动贩卖机中取出了一副地图。 这里这么大，肯定是设有急救室的，不然，游乐场的客人们发生意外的话，如何紧急的救治？ 地图上，清晰得标注了每一个娱乐项目，倒是真有一个卫生室，在游乐场的中间部分。 将地图收到怀里，赵燚敲了敲门岗的小门。 “我可以进去吗？” 门开了，但是，里面没有任何人！ 门岗不大，赵燚一眼就可以看得过来。 明明有人的！ 就在刚才的时候，赵燚还同这个老头说过话的！ 可是，现在人不见了！ 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 这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的，赵燚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那个老头是趁着自己低头看地图的时候离开的？ 可是，地面上都是水，如果离开的话，赵燚觉得，不可能自己听不见！ 虽然，这里下的雨声不小，但是自动贩卖机离这里并不远。 人不见了。 天也暗了下来，夜晚降临了。 第312章 被困的游客 赵燚越发的觉得这里有些不正常了。 他决定，暂时先不理会这些问题，去位于游乐场的中间位置的卫生室。 肩膀的伤口碰到了水，有些隐隐作痛了，需要擦拭干净，重新包扎一下。 一路上，路过了不少的游乐项目，诸如旋转木马、摩天轮、过山车等等，项目还相当的不少。 令赵燚觉得十分奇怪的是，这里明明就没有什么人，可是这些地方都是灯火通明的，自动运转着，这一点让赵燚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设备运转起来，耗电量都不小的，明明没有客人在上面，却偏偏保持运行，这，不合常理。 这里不合常理的显然并不是只有这一点的。 没走过一处，激昂的音乐声就会慢慢的消失，传入耳中的，是下一个游乐项目的声音。 雨渐渐的小了一些。 诡异，说不出的诡异。 赵燚的手放在配枪上面，才觉得心里有了底气。 这几乎是本能了。 一路上走过了不少的自动贩卖机，让赵燚有些奇怪的是，这些自动贩卖机里面几乎是空的，只剩下地图，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不像是门口的那一台里面的东西这么丰盛。 终于，他到了卫生室的门口。 让他欣喜的是，里面隐隐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有人！ 有人就好！ 赵燚敲了敲门，然后不等里面回话，直接推门而入。 让赵燚惊讶的是，里面的人数还不少，足足有七个人。有六十开外的老头子，有十三四岁的少年，有二十多岁的姑娘，还有带着眼睛斯斯文文打扮的中年人，更是有拿着棍棒一脸凶悍瞪着他的彪形大汉，还有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脸天真的看着他。 躺在床上的，则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全身被血迹染红了，似乎快要不行的模样。 “你是谁？” 没等赵燚开口，这些人一致的拿起了身边的武器，武器五花八门的，全都是十分警觉的瞪着他，似乎赵燚一句话说不对，就要动手的模样。 “我是从外边来的……” 赵燚刚说完这句话，那位姑娘立刻焦急的问道：“外面？是国家派人来救我们的吗？太好了，这鬼地方，我受够了！” “先听听他怎么说。兄弟，你真是外面来的？” 那位身体格外强壮的大汉冷静的拉住了这位姑娘，沉声问道。 “是的，不过，我也是偶然之间到达的这里，受了伤，你们这里有药吗？外面的电话始终打不通，等到雨停了，咱们可以一起结伴出去的。” 赵燚从感觉上，这些人都是好人。 放眼过去，这些人都给他面熟的感觉。 可是，赵燚很确定，这里所有的人，他都没有见过。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来的，赵燚有些说不准，大概是他们的外貌像赵燚见过的某个人吧。 一听到赵燚这样说，姑娘立刻绝望的说道：“完了，又一个倒霉蛋。” 倒霉蛋？ 赵燚不动神色的看着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其他人。 那位斯文的中年人叹息着摇摇头，同时说道：“他受了伤，咱们还是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吧。你什么地方受了伤？脱下衣服。” 赵燚点点头，顺从的脱下了外套，他肩膀上的伤口被雨水泡得有些发白，显然，塑料布放水的效果并不太好，那些水，顺着边沿流了进去，再加上并不透气，才造成的这样的效果。 “嘶，你这伤可是不轻，千万要注意，不要碰到水了，不然，很有可能造成感染。” 中年人很熟练的给赵燚处理起伤口，包扎的很不错，只是在涂抹药物的时候，显得极为的珍稀。 “咱们的药物不足，什么东西都要省着点用。” 中年人解释着。 “能告诉我，这里发生过什么？你们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这不就是一家游乐场吗？” 赵燚不动声色的询问着。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这里很诡异。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中年人的态度很和善，苦笑着摇摇头。 “出不去？怎么可能？大门口就在那边，想出去的话，直接离开不是好吗？这雨虽然下得大，但是总有停的时候。” 赵燚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无知真是福，反正你到了这里，咱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就告诉你好了，根本就出不去，我们绕来绕去，始终在游乐场的范围内，想要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们这里被困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个少年，他已经被困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老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赵燚。 “一个月？你没有试过打电话吗？” 赵燚的心中一惊。 少年人冷漠的跳下来，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赵燚：“你以为别人都是傻的？我要休息了，谁知道今天午夜，那家伙还会搞出什么鬼花样！” 说完，他就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和衣躺下，根本就不再看赵燚一眼了。 老头苦笑着，给赵燚解释：“小冷这个外冷内热，咱们在场的人，都受过他的帮助。我来给你说说吧。” 老头缓缓的说着，这里诡异的环境。 这是一家游乐场没错，但是又不是一家简单的游乐场。 进得来，出不去，这一点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这些人，也是稀里糊涂的到了这里。 比如那个很壮硕的男人，他是一名警员，押解着犯人，走公路，车子在游乐场的门前突然抛锚了，所以，不得不停下来修理，进了游乐场就出不去了。 反正，在场的这些人，都是这样那样的理由，糊里糊涂的就进来了。 期间，这些人试过各种各样的办法，想要离开游乐场，可是都失败了。 自然，他们也看到了电话亭，可是电话亭始终无法接通。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每天在午夜的时候，每人必须要参加三次游乐场的项目，不然的话，第二天，不参加的那个人必定会离奇死亡。 这里大概唯一的好处就是，吃喝不用担心，每天早上，自动贩卖机就会补满了吃喝的东西。 他们也曾经试图抓过补充东西的人，可是，都失败了，一直盯着自动贩卖机的话，里面始终是空的，稍稍分神不注意，自动贩卖机就补充满了。 不得不说，这个事情也足够诡异了。 赵燚也知道了他们各自的身份，当然也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老头子是退休的工人，姜贤。 儒雅的中年人是一名高中的物理老师，姜至儒。 那位女孩是一名导游，姜美丽。 狱警的名字姜大海。 小女孩同样姓姜。 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中年妇女，也是姓姜。 至于那位少年，他们一直称呼他为小冷，整个人冷冰冰的。 赵燚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人，居然全都是一个姓，他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们是亲戚？还是以前认识？” 姜老头苦笑着摇摇头：“不认识，在来游乐场之前，我们这些人是素不相识的。我们甚至分析，是有人同我们有仇，才故意设计让我们到了这里的，不然，无法解释我们这么巧，都姓姜。你是唯一的一个外姓了。” 赵燚沉吟着，觉得这不应该是一个巧合。 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巧合多了，就是有人故意这样设计的。 “你说，你是押解犯人的狱警？我记得，监狱当中有规定，押解犯人不得低于两名狱警吧？你的那位犯人呢？” 赵燚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狱警姜大海摇摇头：“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唯一肯定的就是，他同样进了这家游乐场，如果不是说，在我们来之前，小冷就在这里了，游乐场始终是这么诡异的情况，我甚至都觉得，这里的一切有可能是他搞的鬼。确实是有另一名同事，但是在进来的时候，触电死亡了。他不姓姜。” 狱警姜大海着重说明了最后一个问题。 不同姓。 “为什么这么说？你的那位犯人犯了什么案子？” “高智商犯罪，他是一个诈骗团伙的头目，我奉命带他去另一所监狱，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情。” 狱警颇为烦躁的说着，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墙，眼神中说不出的懊恼。 这时候，那位物理教师姜至儒开口说道：“我们也考虑到这里诡异的环境，为什么出不去的问题了，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鬼打墙？” “鬼打墙？” 赵燚点点头。 这个事情他还真就听说过，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是乡间流传的不切实际的传说，难道说这里和鬼打墙还能扯上关系？ “据我的推断，这里的地下应该有未知的矿藏，这种矿藏可以极大的干扰人的感知力，造成方向感的混乱，和民间传说的鬼打墙十分的类似。鬼打墙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影响的范围很小，在天亮的时候，这种磁场的影响会降低到最小。所以，一般在民间，都是天亮了，鬼打墙就消失了。” 姜至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道。 “难道你们没有根据太阳，来判断方位吗？” 赵燚不置可否的问道。 就算晚上会受到这种磁场的印象，白天也同样，但是，天上的太阳总不会受到大地的影响了吧？ “没用的，我们来了这么多天，要么是下雨，要么是阴天，根本就没有晴朗的时候。我们怀疑，实际上我们看到的天，都是假的。这家游乐场的主人，在高处布置下了仿造的天穹，这也是为了防止我们辨认出方向的一种手段。” 姜至儒的话让赵燚觉得不可思议。 他很清晰的记得，在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样的布置。 游乐场的外面，就是普普通通的铁栏杆，这一点，他不会记错的。 可是，姜至儒的话又怎么解释呢？ 看其他人的表情，姜至儒说的，分明就是事实！ 这简直就没办法理解！ 难道说，知道赵燚来了，特意去掉了这样的伪装？ 赵燚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他很清楚的记得，在到达蒋招娣老家的那天，虽然风不小，但是天空中还是能够见到星星的，只是第二天暴雨骤降，那是受到了台风的影响。 这里的天气又是做什么样的解释呢？ “我在来的时候，在门岗遇到了一位老爷子，他是卖票的人，不知道你们见没见他？” 第313章 诡异来电 赵燚一说这个人，其他人都是很茫然的摇摇头。 “怎么会？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赵燚觉得相当不可思议。门岗就在那里，按说，他们进来的时候，肯定要见到这个人的。 可是，他们的表情不似作伪。 姜老头更是肯定的说道：“没有，我们进来的时候门口没有什么人的。” 赵燚又描述了一下当时的环境，可是，其他人仍然是摇头。 “你说是被收了五百块买的门票？可是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人卖票啊，如果有人卖五百块的门票，我肯定就不进来了，这么贵，谁买啊？” 姜美丽这样说着，其他人纷纷点头。 看他们的穿着，都很普通，大概不舍得这么贵的门票。 “大哥哥，我们进来的时候都是免费进来的，没有你说的小房子的。”小女孩也这样说。 赵燚的心中疑虑重重，为什么，他们描述的门口的样子，都和自己不同呢？ 这一点着实有些奇怪。 “大概这家游乐场，并不是只有一个入口吧？恰好我和你们进入的不是一个入口。” 赵燚这样说着，说实话，他说出的理由，自己都不相信。 因为，外面只有一条公路，别人不说，就说那位狱警，明明是在公路上抛锚了，不得不进入这里，可是，两者描述的入口却不一样。 问题出在哪里？ 这让赵燚有些不明白。 诡异，太诡异了，这是这家游乐场给赵燚唯一的感觉。 少年忽然坐起身，平静得看着赵燚：“你说的没错，我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面目可憎的老头，不过他倒是没收我的门票钱，反而给我好几百块，说是开业大酬宾，我起了贪心，才进了这里。” 少年小冷的脸上隐隐的有些愤怒，可是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众人都无法理解了。 他们议论纷纷的猜测着，却始终猜测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 “我觉得，你们与其现在这样讨论，才不如好好的休息，等到任务结束了之后，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你们商量了。” 少年冷冷的说着，然后继续倒头就睡。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也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赵燚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 这位少年小冷，看起来话很少，但是似乎其他人还是很信服他的，他开口了，其他人会选择听从。 姜老头刚才也说了，这少年救过他们的命，这也就不奇怪了。 在这里，谁能够活下去，显然谁会更好的得到其他人的信任。 赵燚走到病床前，那位中年妇女的伤口已经被处理了，呼吸很是微弱，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尽力了，但是，缺医少药，除非是现在送到医院，否则很难挽救她的生命了。 赵燚无法坐视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马上站起来说道：“我再去看看电话通不通。” 少年有些烦躁的做起来，大声的说道：“她因为拒绝第三个任务，所以，肯定是死定了，除非你能联系到外面，如果联系到外面的话，你觉得我们还会呆在这里吗？你这样走来走去，很影响大家的休息！” 他毫不示弱的瞪着赵燚。 赵燚摇摇头：“试过了才好，总不能放弃这样的努力。” “你随意！” 这少年气呼呼的躺下，不再看赵燚一眼。 外面的雨小了许多。 赵燚在屋子内找了一个挡雨的木板，放在头上，飞快的跑出去，他记得，在周围，就有一个电话亭。 果然出去不久，就知道了这个电话亭。 他刚跑到电话亭的旁边，电话骤然响起！ 赵燚的脸色大喜，电话通了！ 不管打来电话的是谁，都代表着，这能够联系到外面的。 几乎是电话刚刚响起，赵燚马上就拿起了电话，大喊道：“喂喂，这里需要救护车！这是一家不知道名字的游乐场！” 他的语速飞快！ 不管怎么说，他都把生命放在第一位。 虽然其他人说了，这面临的状况十分的糟糕，但是最危险的，还是处在生命危险中的那位中年妇女。 “滋……滋……” 电话中传来大片的杂音，似乎受到异常强烈的干扰，赵燚不确定对方是否听见了自己的话，正要再重复一遍，里面传来了三个字：“保……护……小……嘟嘟嘟……” 断断续续的，声音有些失真，赵燚勉强分辨出来这三个字，可是，电话就断了。 保护小？ 保护小女孩？还是保护小男孩？ 这声音虽然有些失真，但是听起来似乎极为的耳熟。 只是终究干扰太强烈了，赵燚无法分辨出是谁的声音。 这声音，一定是自己的熟人。 只是很奇怪。 他受伤被泥石流冲走了，到达这里，应该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但是这个电话，分明就是打给他的。 这才是赵燚不懂的地方？ 难道说自己的身上有信号定位器？ 如果说外面的人知道这里的情况，为什么不来救援他们？ 不管这里有多诡异，赵燚相信，大批的警力到达的话，一定可以解开这样的谜团。 难道说是因为台风雨？ 这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听那些人的话里中的意思，明显不是被困一天了。 赵燚真的不懂了。 好在，他也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呼叫救护车，可是他一遍又一遍的拨打医院的急救电话，始终是忙音。 赵燚只能颓然的放弃。 重新回到卫生室中，其他人已经在休息了，狱警更是传来了呼噜声，似乎睡得还很熟。 赵燚看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脑中充满了疑问。 究竟那个未知的电话是保护谁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女孩的身上，觉得电话里保护小女孩是最有可能的，她的年纪最小，其他人，多少都有些自保的能力。 不管怎么说，在尽可能的情况，赵燚身为曾经的军人，现在执法部门中的一员，都他尽可能的保护每一个人。 看了看手表，手表的指针已经不走了，大概是在泥石流中被冲坏了。 赵燚也不介意，靠着一处无人的角落里休息。 忽然，赵燚睁开了眼睛，姜美丽悄悄的靠近了他的身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指了指门外。 她有话对自己说？ 赵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两个人悄悄的出了门。 “求求你，保护我，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一出门，姜美丽就跪倒在赵燚的身边，苦苦的哀求着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赵燚用力的想要拉起来她，她却抱住了赵燚，赵燚用力的推开了她。 “我知道的，你有枪，你是警员对不对？一定可以保护我的对不对？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你能保护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猜的没错，我是有责任保护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赵燚正色的问道。 他尽可能的收集这里的情报。 刚才的话大多数都是姜老头和姜至儒说的，现在她想听一听这个女孩的话。 “太可怕了，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你不知道的，其实我发现了，这里还隐藏着另一伙人，他们是游乐场主人的刽子手，小冷不让我说，他说，我说出去的话，就把我弄死！” 说起小冷的时候，明明对方的年纪不大，姜美丽却打了一个冷颤。 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 赵燚有些不明白那个少年的心理。 难道说，其实他也是伪装的？ 不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夏丹曾经说过，任何的犯罪份子，其实都有犯罪动机的。 赵燚想不出来，这家游乐场的主人做这些事情的原因，难道只是因为心理疾病的原因？ “为什么不让你说？” 赵燚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下去的。你知道吗？其实最多的时候，游乐场跟着小冷的人，有十几位，可是你看到了，现在的人只有这么几个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姜美丽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单薄的衣裳在风中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看着赵燚。 “没有人想死，我保证尽最大努力的让你们活下来。” 赵燚安慰着说了一句。 这个女孩咬着牙，准备解自己的衣服。 “我只有这个身体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住手！我们回去吧，你没必要这么轻贱自己。” 赵燚低喝了一句，摇摇头，返回了卫生室。 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大概是怕极了，才想抓住每一根看起来像是救命稻草的东西，不管有用还是没用。 赵燚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悲哀。 这些人在这里挣扎求命久了，究竟还能剩下多少常人的人性？ 这是不得而知的问题了。 他的目光看着那个少年小冷，心中充满了疑惑。 在姜美丽的身上，得到唯一有用的情报就是，这个少年人，不允许姜美丽说出她看到了游乐场有其他人的事实！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赵燚不得而知，不过，赵燚可以肯定，这个少年小冷，必然是知道些什么。 起码，比在场的其他人要知道得多得多。 咚咚咚…… 激昂的音乐骤然响起，癫狂的大笑声忽然出现。 “哈哈哈……午夜游乐场欢迎诸位贵客的到来，客人们，你们准备好了吗？小丑在这里向所有客人问好！” 这声音一下子将所有人都惊醒了。 少年小冷的脸上充满了冷漠，低声的说道：“这个跳梁小丑又开始表演了。” “当当当，我知道，你们在场的人都恨不得我死去，可是你们找不到我，嘎嘎嘎！是不是气得跳脚？恨不得杀死我？可是你们做不到啊，做不到！” 放佛是故意气人一样，小丑放肆的大笑着，在嘲笑着每一个人。 赵燚注意到，小冷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嘴唇也有些发白。 “午夜是多么的浪漫，尤其，今天晚上老天也赏脸，它也在为我们哭泣，来吧，疯狂起来吧，让我们嗨到爆炸！” 第314章 恐怖鬼屋 众人都没有说话，仔细得听着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在这里大放厥词。 “真是寂寞啊，唔，今天还有新人，真是不错的运气，欢迎你，新人，你在这里将体验到前所未有的乐趣！死亡，是你最终的归宿，你会爱上这里的！” 所谓的新人，赵燚知道，应该指的就是自己。 他倒是不意外，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存在。 既然他有本事把这么多人困在这里，那么发现他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既然有新人，我当然要说一下游乐场的规则。你们一定非常非常的想要离开这里，我说的对吧……” 这声音用了两个非常，语气十分的得意。 没错，所有人都想离开这里，没有人想在这个鬼地方。 赵燚更是很认真的听，分析着这个人的心理活动。 “当然是有办法离开的，仁慈的小丑大人会给你们指出一条生路，那就是在一天内完成游乐场的所有项目。当当当……如果你做到了，游乐场的娱乐项目也对你失去了吸引力，自然会放你离开的……” “可恶！” 小冷咒骂了一句。 姜老头立刻低声的对赵燚解释了一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每一个项目都是极其危险的，稍不注意就会丢掉性命，这里的游乐场起码有四十个项目，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赵燚盘算了一下，果然是很艰巨。 这期间按照姜老头的说法，都要保持高度的注意力，消耗的体力和经历自然不必多说了，想要完成，恐怕是极为艰难的。 “第二个逃出去的规则，那就是找我的藏身之地，杀掉我，自然，你们也就可以离开了！怎么样？是不是迫切的想要找到我呢？嘎嘎嘎，我想，你们一定是恨死我了，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小丑的声音越发的癫狂，这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对劲，正常人，没有人希望别人恨他的，可是，他却偏偏这样说了。 这个人的心理不健康！ 这是赵燚的第一个判断。 “我想，你们一定是迫不及待了准备开始了！那么我也就不再说废话了。第一个项目，鬼屋，全程五百米，限时三十分钟，半个小时之后没有到达鬼屋者，死亡！体会死亡的痛楚吧！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桀桀……” 小丑放声怪笑着，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渗人！ 这里的人没有人敢怠慢的。 纷纷检查了一下各自随身的物品，就准备出发。 “你们就这么听他的话？” 赵燚忍不住问了一句准备出门的少年小冷。 “你如果不怕死的话，可以留在这里。” 少年小冷瞥了一眼赵燚，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那狱警也要出门，赵燚马上说道：“不能放着她自己在这里，太危险了，这个人听语气什么危险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赵燚的手指的是那个生死不知的中年妇女。 狱警姜大海满脸的苦笑：“兄弟，不是我不帮忙啊，这里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再带着这样一个拖累，搞不好自己都要搭进去。对不住了！” 他这样说着，同样也出了门。 赵燚失望得看了一眼在场的人，问道：“就没有人搭把手吗？” 如果他的身体完好的情况下，他自己根本就不用别人帮忙，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他的肩膀受伤了，再背一个人，应变能力大大的下降，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那位姜老头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赵燚。 姜美丽更是低下头直接出了门。 姜至儒欲言又止，最后摇着头说道：“没用的，带着她也逃脱不了一死的，还不如放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她的尸体就没有了。” “你说，她的尸体会消失？” 赵燚敏锐的抓住了这又一个情报。 “是的，你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就知道，这里很多事情都无法用咱们的常理来推断的。时间不等人，走吧！” 说着，他招呼了赵燚一句，看到赵燚没有动身的打算，同样出发了。 “大哥哥，我帮你！” 小女孩甜甜的笑着，走到那位受伤的中年妇女身边，吹了吹：“阿姨不疼……” 天真的话语带着童稚，赵燚微微有些动容。 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小女孩都愿意帮忙，赵燚觉得，他没有理由不咬牙坚持。 他将这个中年妇女背在身上。 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一直停留在这里，可是，这里的情况太诡异了，赵燚也想看看，所谓的鬼屋，究竟有什么玄机。 他觉得，是人为搞鬼的可能性很大。 只要抓住那个幕后的黑手，他们才会最快的脱困。 雨中，那些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朋友，你害怕吗？” “害怕，我想爸爸妈妈，可是爸爸妈妈没有在这里。” 小女孩的眼中闪过黯然的神色。 “那你又是怎么到这里的呢？” 赵燚熟记了地图，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向着鬼屋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同这个小女孩说着话。 小女孩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小心翼翼的跟在赵燚的身后，细声细语的回答着赵燚的话。 “我不知道啊。” 小女孩茫然的摇摇头，她的年纪太小了，不过四五岁的模样，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懂。 很难想象，她是在这里如何坚持下来的。 赵燚到达鬼屋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聚集在鬼屋的门口了，窃窃私语着，看到赵燚的到来，一个个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同样是人，他们都对那个中年妇女视而不见，赵燚却背来了，这让他们觉得脸上发烧。 “蠢货！” 少年小冷更是直接说了一句。 “愚蠢的是你们。她虽然受了重伤，但是终究还没死。你们这样把她抛弃在卫生室，就给了犯罪份子可乘之机，你们这是在谋杀！” 赵燚不客气的反驳道。 “你再看看，这个女人还活着呢吗？你浪费体力背着一具死尸，真是愚蠢的行为。她昨天没有通过三关，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是小丑已经宣布了她的死亡，她就没有活命的可能！这段日子以来，就从来没有意外的时候！” 少年小冷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燚微微皱眉，听这句话的意思，似乎这个少年小冷，对小丑的行为方式很熟悉。 果然，赵燚探了探这位中年妇女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赵燚也没有办法，将她的尸体放在避雨的地方，心中有些黯然。 他尽力了，却没有办法。 鬼屋的牌匾是绿油油的光，时间一到，门自动打开了。 赵燚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 似乎里面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进去过一样。 “鬼屋探险，正式开始！规则如下，不攻击不会死，攻击一定会死！加油前进吧！” 小丑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赵燚扫视着周围，他没办法判断这声音的来源。 “大家要小心！照着它的话去做。我走在最前面。” 少年小冷不再犹豫，他居然选择了走在最前面。 “你走在中间，中间应该是安全的。” 赵燚低声提醒了小女孩一句，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我走在最后吧！” 赵燚这样说道。 如果有什么危险，一定是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人最危险的，既然那个少年承担了前面的危险，赵燚觉得，他有必要承担来自后面的危险。 “好！兄弟够胆色！我走在第二位！” 狱警姜大海大声的赞叹了一句。 众人排好了顺序，少年阿冷第一位，狱警姜大海第二位，中间是姜美丽这些老弱妇孺，而赵燚走在最后，他的前面是姜至儒。 每个人尽可能的拿着能够找到的武器。 有凳子，有棍子。 赵燚则警惕的拿出了枪，这让其他人的脸上微微变色。 狱警姜大海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本来也有枪的，可是子弹打完了。” 说完，他还露出了自己的配枪。 没有子弹的枪，就是烧火棍，没有什么用处。 没有手电筒，少年小冷举着一个火把，勉强得照亮着四周围，能够看到。 一进门，一个吊起来的尸体正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赵燚浑身一惊！ 这尸体不是别人！ 正是那位刚刚死去的中年妇女！ 怎么可能？ 赵燚忍不住回头看去，他明明把那具尸体放在了外面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鬼屋的门，已经悄无声息的关闭了，严严实实的，没有透出任何的光亮。 赵燚的神情有些迟疑了。 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走到跟前，赵燚隔着雨衣触摸了一下这具尸体，尸体是真的，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赵燚想不明白。 其他人熟视无睹，显然这点小儿科似乎还吓不倒他们。 越往里走，越黑！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吹得少年小冷手中的火把猎猎作响。 火把毫无征兆的在最明亮的时候，灭了！ 这一幕很反常！ “啊！我不想死！” 姜美丽似乎承受不住恐怖的压力，在这一颗精神崩溃了！ “不想死就不要吵，我们慢慢的往前走！” 少年小冷怒斥了一句，姜美丽小声的抽泣着。 赵燚努力的睁圆了眼睛，只能看到人影的轮廓，太黑了，真正差不多伸手不见五指。 摸索着前进，少年小冷的声音在最前面传来：“注意，有拐弯，大家小心。” 赵燚摸着四周的墙壁前进着，入手的感觉凹凸不平，似乎这鬼屋，是在一个石洞中。 果然，前面是死路，往旁边摸着，是一个分叉的路口。 在前面，隐隐的有着绿色的光亮。 这光亮虽然有些渗人，但是赵燚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什么样的光亮，只要能够勉强得看到人，看到周围的环境，总是好的。 这一条路，周围是各式各样死去的尸体，一股隐隐的恶臭，冲入了鼻腔之内。 难道说这些都是真的尸体？ 那这些尸体的数量也太多了吧？ 赵燚忍不住蹲下，稍稍进行翻看了一下。 没错！ 居然尸体都是真实的。 赵燚的心陡然的沉了下来。 是什么原因，让这人都惨死在这里？ 脚下的路，说是路并不准确，而是一条绳索铺着老旧的木板，木板之间还有着空隙。 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渗人的声音。 在周围墙壁上绿色的光芒照耀下，要是胆小一些的人出现在这里，恐怕直接会被吓个半死。 小女孩瑟瑟发抖着，她几乎是闭上了眼睛，姜美丽则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着。 忽然，姜美丽尖叫起来：“谁抓我的脚脖子！救命！救命！” 她的尖叫声，似乎惊动了这道路两旁的尸体！ 那些尸体居然动了！ 死得极惨的这些尸体活动着，它们无意识的抓着什么。 赵燚看得分明，抓住姜美丽脚脖子的，分明就是一只已经腐烂的手掌！ 这手掌，甚至可以看到露出的白骨，下面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尸体的肠子大半在外面，牙齿一张一合的，似乎要吃掉什么！ 姜美丽甚至都不敢低头看，只是尖叫着。 “闭嘴！蠢女人，你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少年小冷猛得回头，低声怒斥了一句，然后，他飞快的跑到姜美丽的身边，直接用手去掰开了这个腐烂的手掌！ 这少年小冷的胆子真的太大了！ 赵燚觉得，这时候宁可用棍子砸断这个手掌，也比用手掰开要安全的多。 天知道，这手掌的上面，有没有什么病毒细菌的。 这一瞬间，赵燚很怀疑，他是怎么活下来这么长时间的。 刚才，他随意选择了一具尸体检查的，这些尸体，以他的经验来看，都是真的！ “你不应该用手直接接触尸体的，应棍子砸开岂不是更好！” 赵燚终究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少年小冷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你忘记刚才小丑说的规则了吗？只有听从规则的人，才能活得更长久，除非，你有能力改变这种局面！不然，就得听他的话！” 第315章 违背规则的下场 少年小冷的话让赵燚微微愣神。 难道真的必须听从对方的话吗？ 赵燚看了一眼周围，这里的墙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墙壁上，散发着莹莹的绿色光芒。 光芒并不刺眼，一些黑暗的角落无法被照到，只能勉强得看出人影。 赵燚无法判断，对方会不会在这里安下摄像头。 不对，一定会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的。 不止是四周，甚至还有可能，在地面上。 至于尸体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有人隐藏在里面。 赵燚倒是觉得可能性很小。 但凡有一点理智的人，肯定不会愿意同尸体为伍的。而且，看这些尸体的腐烂程度很高，闻起来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众人继续前进。 既然小丑规定了时间，如果在这里耗下去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很快，这条路又到了尽头。 前面出现了拐弯。 少年小冷刚迈了一步，然后马上脸色苍白的退了回来，低声说道：“大家注意，转过弯的画面很恐怖，做好心理准备！” 说着，少年小冷咬着牙低声对众人说了一句，然后，又闷着头，往前面走。 赵燚的心中有些好奇，这少年的胆子不小，下一个拐弯，出现了什么，能把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往前走着。 狱警姜大海一转弯脸色瞬间也变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作响，他的手掌用力的握着手中的棍子，但是终究没有挥舞出去。 好长时间，终究他撑过去了，粗重的喘息声在这走廊中回荡着。 “啊！” 轮到姜美丽，尖锐高亢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刺耳的尖叫声，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恐惧一样，紧闭着双眼，双肩都颤抖着。 这一次，少年小冷倒是没有呵斥他，因为，他深知看到这一幕的可怕。 姜美丽此时已经顾不得小女孩了，只顾着自己哭喊着，赵燚连忙抱起了小女孩，同时，也看到了拐弯处的那恐怖的一幕！ 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鬼影，正漂浮在半空中，在姜美丽近在咫尺的地方，准备咬下去的模样。 赵燚想也不想的就举起枪，准备扣动扳机！ “不要！” 他身前的姜至儒立刻阻止了赵燚。 赵燚低喝道：“为什么？” 他只来得及问这三个字，那鬼影张着嘴已经到了姜美丽的身前，似乎不着急吞下她，而是准备慢慢品尝的样子。 姜至儒飞快的说道：“你忘记小丑的规则了吗？不攻击没有事情，如果攻击的话，就会死亡。” 赵燚凝神看着这个鬼影，忽然间松了一口气，这鬼影只是鬼影，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可怕，但是似乎并不是真实的，类似于投影一样的东西。 说起来，就是吓人的玩意。 虽然说明明知道是这个东西，但是想要过这条通道，就必须要同它擦肩而过，这其中有多吓人，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姜美丽只觉得自己的双腿灌铅了一样，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紧闭着眼睛。 浑身更是止不住的颤抖着，姜美丽终于还是忍不住再度睁开了眼睛。 这一下，几乎是和那个鬼影面对面了。 “啊！” 尖锐高亢的声音再度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她的双手更是胡乱的挥舞着，攻击这个鬼影。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鬼影居然被她挥散了！ 紧紧的跟上队伍，姜美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刚才那一幕，把她吓坏了。 队伍却沉默了下来。 按照小丑所言，是不可以攻击任何东西的，但是偏偏姜美丽可以说攻击了鬼影。 赵燚打定了主意，要格外的注意姜美丽的安全。 少年小冷更是冷声的说道：“你自求多福吧！” 姜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惶恐，她也想到了这一点，直接跑到了赵燚的身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求求你，救救我！” 其他人看向姜美丽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我会注意你的安全的。” 赵燚点点头，同时更加的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小女孩很乖巧的拉着赵燚的手，下地自己走，这个岁数的小女孩这么乖巧，可以说相当的难得了。 这一条通道，都是各种各样的投影，似乎专门吓唬人一样。 其实，对付这种东西，闭着眼睛往前走就是了。 反正也不会真的伤人。 但是，人在面对这种恐惧的时候，却偏偏的会想要睁开眼睛看个究竟，这种矛盾的心理很难说的清楚。 忽然，“嘎嘎”的怪笑声再度传来，一个骷髅架子张开了手掌正在前方，挡住了毕竟之路。 它的眼中闪着绿油油的光芒，嘴巴还一张一合的，嘎嘎的怪笑声，正是从它的嘴里传来的。 如果队伍想要通过这条路，继续往前走的话，肯定要从它的手掌旁边穿过的。 这种类似的场景前面已经见过了，虽然有些吓人，但是还在众人的接受范围之内。 其他人很安全的通过了。 轮到姜美丽的时候，骷髅架子忽然大笑着传出了异样的声音。 “违反规则者，死！” 说罢，它的干枯的手掌，一瞬间抓住了姜美丽的脖子！ 姜美丽竭力的想要挣脱这双手掌，可是似乎这个骷髅的力气格外的惊人，以她的力量竟然无法挣脱。 嘭！ 赵燚果断的开枪了！ 这一枪，正中骷髅的头骨。 上面顿时就出现了一个很清晰的弹孔！ 让人惊悚的是，马上，从里面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这样违背常识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这明明就是一个没有皮肉的骷髅，可是，再被子弹击中了之后，居然会出血！ 这怎么可能？ 可是，偏偏的，违背常理的这一幕就这样发生在众人的面前了。 自然而然的，姜美丽也得了救！ “谢谢！谢谢！” 她真心诚意的感谢着赵燚，声音有些嘶哑，她的脖子，很明显出现了淤青。 如果再僵持片刻，说不定，她真的会被对方掐死！ 骷髅架子直挺挺的倒下，直接掉入了下方深部可见的黑暗之中。 赵燚仔细得看着，心中越发的狐疑起来。 肉眼看去，似乎除了他们走的这条道，两边都是悬崖一样，可是，那个骷髅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家伙还会悬浮不成？ 赵燚沉吟着，心中倒是也有几分猜测。 很多技术可以欺骗人的眼睛的，人的眼睛看到的不一样代表的就是真实的。 难道说这条通道的两旁其实并不是悬崖，而是利用的这种技术？ 这非常有可能。 “蠢女人，你把新人也害死了！” 少年小冷注意到了这一幕的发生，不客气的说了一句，看向赵燚的目光也全是怜悯。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赵燚坦然的说道。 既然赵燚这样说，其他人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算算时间和路程，如果小丑没有说假话的话，应该快要到达终点了。 果不其然，隐隐的，前面看到了打开的门，外面传来了雨声。 姜美丽顿时松了一口气，对赵燚说道：“虽然可能我们下一刻都会死去，但是，我仍然谢谢你，是你让我活了下来。” 没有人想死，哪怕是多活一分钟，也是好的。 姜美丽的这一份感激，不似作伪的模样，真心实意。 赵燚点点头，沉声说道：“我们要非常注意，我估计，对方肯定要对咱们两个出手的，小朋友，要不然你跟着其他哥哥姐姐吧。” 赵燚担心，万一要是在对方防不胜防的攻击下，误伤到了小女孩，那就不太好了。 小女孩只是摇摇头，沉默的抓住了赵燚的衣角，对赵燚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似乎，她觉得赵燚可以保护她一样。 迈出鬼屋的门口，赵燚也没有放松警惕，他回头看了一眼，鬼屋里面的光亮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黑暗，似乎像是蛰伏的巨兽一样，在那里看着所有人。 赵燚将这样的心思从脑海中去除，扭头跟上了大部队。 姜美丽似乎很高兴，伸开双手，去接雨滴。 就在这时候，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姜美丽的上身和下身忽然分离，但是姜美丽似乎全无所觉的模样，忽然，她的身子一歪，剧烈的痛楚才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啊……我不想死！救我！” 她，居然被人拦腰斩断！ 赵燚霎那间警惕的看着四周！ 可是四周围，除了他们这一行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是谁？ 杀害了姜美丽！ 赵燚只是一扭头的功夫，姜美丽就发生了这样的惨事。 姜美丽的身躯被鲜血淹没，她的手掌脸上，大片的鲜血混合在一起，脸上说不出的痛苦和狰狞！ “救我啊！” 人的生命力有些时候极其的顽强，姜美丽在这一刻，反而没有死去，而是挣扎着，想要爬到众人的身边求救。 赵燚的心中戚戚然，走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抓住杀害你的凶手！” 他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是的，赵燚始终不认为有什么鬼怪的事情，做这一切的，必然是有人！ 这周围，看起来没有其他人，但是太多的技术，可能欺骗人的眼睛。 赵燚并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说不定，凶手就在周围。 姜美丽死了！ 带着不甘和对生的眷恋，终于还是死了。 被拦腰斩断，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就算是送到医院也是一样的结果。 “桀桀，触犯规则的人，一定要死的！这个死法，你们还满意吗？” 小丑空荡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赵燚的心中顿时腾起了无名火，他大声喊道：“我就在这里，来吧！取我的性命吧！” “不要着急，新人，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桀桀，新人，你的运气真是不好啊，刚刚来到游乐场，就面临着死亡，你的死亡，会是什么样的方式呢？我们拭目以待！” 小丑居然回答了赵燚的话。 赵燚顿时就明白了。 这里肯定有监听设备，不然的话，小丑不会回答他的话的。 在哪里？ 太多的地方可能隐藏了，现在又下着雨，又是黑夜，根本就不方便寻找。 天黑路滑，许许多多的罪恶就隐藏在这份黑暗当中，黑夜，始终是罪恶最好的掩护色，这一点，是所有犯罪份子都清楚的事情，夜晚也是犯罪的高发时期。 这一点，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共通的。 第316章 死亡飞车 “今晚第二个娱乐项目，死亡飞车！欢迎众位客人光临！一圈而已，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小丑说完第二项，四周再度恢复了平静。 少年小冷走到赵燚身边不远的地方，沉声说道：“你打算怎么办？下面的项目你还参加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担忧，随后，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死亡飞车，听这个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对方已经想要我的命了，我当然不能顺着他的意思走了。我不参加了，我回卫生室！我劝你们也不要参加！这是在玩弄你们的生命！” 赵燚郑重的说道，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少年小冷的脸上露出了苦笑：“我们也曾经试过拒绝参加娱乐项目，那样的话，第二天的自动贩卖机就不会补充食物，这代表了什么，你明白吧！我们也不想参加这见鬼的玩意，可是我们没办法！我们走！” 说着，少年小冷招呼了一句，其他人纷纷跟了上去。 赵燚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小女孩居然没有跟上去。 “你呢？不跟着他们吗？” 赵燚的心中有些奇怪。 这个姜姓的小女孩看到姜美丽的死亡，脸上没有露出害怕的意思，反而似乎打定了主意跟着他。 “大哥哥肯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我有一个直觉，大哥哥肯定会有办法的。在小冷哥哥的身边，没有跟在大哥哥的身边感觉安全。” 小女孩的话让赵燚一愣。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正确的，但是这个小女孩想跟着他，他想了想，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跟着就跟着吧。 反正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赵燚的心中觉得，其实跟在他的身边，比其他的地方更安全。 取出地图，稍稍对照了一下，赵燚就准备返回卫生室。 卫生室里可以说是难得的避风湾了，起码，里面看起来似乎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赵燚沿着路离开。 正好，和所谓的死亡飞车的方向是反着的。 走着走着，赵燚就觉得不对劲。 他的记忆力还是很出色的，可是，按照这条路走下去，明明应该是卫生室的方向，但是，他的前方出现的却是一个摩天轮。 摩天轮，应该是一个完整的圆形才对，可是，在最顶端，却分明有十分之一的缺口。 摩天轮的座位是车子形状的，怪不得，小丑起的名字是死亡飞车。 确实，在摩天轮转速最快的情况下，很有可能这个车子被甩出去，死亡的可能性极大。 赵燚看到他们已经聚在一起，准备上摩天轮的样子。 似乎所有人对赵燚出现在这里，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赵燚忽然想起来，那位姜至儒说过，这里鬼打墙的事情。 在这里，人的方向感完全消失了，赵燚明明走的是众人的方向，却在不知不觉间，到了这里。 不得不说，对方单单掌握的这个技术，就非常的不简单。 在大自然中有许许多多未解之谜，能够人工办到的，不说掌握了其中的原理，只是照着做，这个本事也就让人叹为观止了。 起码，赵燚并不清楚，国家掌握没掌握这项技术。 他站在摩天轮下面，看着他们纷纷上了摩天轮。 赵燚的神情十分的严肃，他警惕的看着四周。 按说，在这里，应该有一个控制室的，但是，却没有。 赵燚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对方把控制室都埋在了地下？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想到这里，赵燚开始四处查看，他觉得，要是控制室在地下的话，那么，必然的，外面也有进入的入口。 没有人想要一直过着地老鼠的生活的！ 这是人的天性。 可惜，让赵燚失望的是，四周围都是很平坦的一片，有草，有树，还有一些游乐场的宣传牌，并没有看到地下通道入口之类的东西。 摩天轮已经启动！ 一开始速度倒是并不太快，但是很快的，速度就提升上来，越来越快！ 这速度，已经远超了正常摩天轮的速度了。 但是，好在，上了摩天轮的众人，都对危险性有着足够的认识。 上面的安全带经过仔细的检查，确认没问题之后，才绑在身上不说，还用大量的绳子将自己固定在座椅上。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 忽然，赵燚听到咔嚓一声，摩天轮上也传来了惊恐的叫喊声！ 似乎是摩天轮在这样的速度下终于不堪重负，有什么地方断裂了。 就算赵燚在下面，也能够很清晰的听见了这声脆响。 是那位姜老头！ 他的安全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崩开了！ 明明经过检查的，可是，仍然出了问题。 好在，他还有第二层保险！ 他的身上被绳索牢牢的固定住，只是这样，仍然让他惊恐万分。 任谁，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可能保持镇定了。 赵燚分明就看到，他的大半个身子已经出了飞车之外，极其的危险！ 尤其是在最高处的时候，姜老头在这么高的转速下，半个身子倒掉在上面，脸上一片惨白！ 赵燚在下面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太危险了，真的是太危险了。 就算是年轻人，面对着这样的危险，也接受不了！ 忽然，又一声咔嚓的断裂声传来！ 一辆飞车在告诉中直接和整体脱离了！ 不知道是故障，还是小丑他们有意的，这个告诉掉落下来的飞车，方向赫然是赵燚所站立的方向！ 快，太快了！ 赵燚一直都在警惕着可能发生的危险，在飞车脱离摩天轮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想也不想的，抱起了身边的小女孩，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好几次！ 轰隆！ 这飞车撞在赵燚刚才站立的地方，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赵燚的脸色肃穆一片！ 必然是故意的！ 不然，不可能这么巧！ 周围这么大的地方，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飞车好死不死的，就奔着他的这个方向飞了过来？ 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对方这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 赵燚的眼中冰冷一片。 在他的心目中，这家游乐场的幕后黑手，早已经宣判了死刑！ 对方根本就不在乎人命！ 赵燚忽然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个可能。 既然，幕后的人能够控制一个飞车脱离摩天轮，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他能够控制其他的飞车？ 那么，其实，现在，少年小冷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其实都是操控在对方的手中的。 他想要让谁死，只要让告诉旋转的飞车脱离摩天轮就可以了！ 在这样的告诉下，不管撞击到什么，乘坐的人都是必死无疑的！ 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赵燚这样一想，就用担忧的神色看着摩天轮上面的众人。 上面的众人还没有遇到危险，异变再度发生了！ 咔嚓！ 咔嚓！ 这样断裂的声音连绵不绝！ 十几个飞车同时的断裂，在这个高速之下，几乎同时飞出了摩天轮，然后对准了赵燚所在的方向，再度砸了下来！ 赵燚的瞳孔一缩。 这十几个飞车笼罩的范围极大，像刚才那样翻滚躲避，必然是不成的！ 好个赵燚，在刹那间就有了决断。 他再度抱起了小女孩，整个人仿佛像是弹簧一样，不退反进！ 是的，他奔着飞车砸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赵燚的心中判断，不可能两个飞车砸一起的，那么，砸下来飞车的后面，无疑是安全的。 所以，他选择了冒险。 这样的选择大概是出乎了对方的预料了，对方也没有想到赵燚会这样的大胆，赵燚的赌博策略成功了。 他奔跑了几步，然后整个身体向前倾倒，同时，死死的抱住了小女孩，用胸膛护住了她的脑袋。 轰隆！ 飞车砸下来的声音连绵不绝，赵燚甚至觉得耳朵都在嗡嗡的作响！ 但是，他活了下来！ 赵燚站起身，忽然大笑了起来，他大声的喊道：“你就这么点手段了吗？” 对方是人不是神！更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只要是人，赵燚就不怕！ 虽然说这是对方的地方，这里面有着数不清的机关，但是赵燚无所畏惧！ 在生死之间的游走，赵燚只觉得自己的热血在沸腾。 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激动，充斥在他的胸膛之中。 赵燚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那摩天轮的速度在减慢。 显然，坐着人的都没有发生故障，对方的目的在意玩弄人，只有违反规则的人，对方才会下杀手，遵守规则的人，对方更喜欢看他们害怕。 那些下了摩天轮的人，包括少年小冷，他们的腿都在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上面的速度，实在是挑战人类承受的极限。 小丑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他的声音颇为有些气急败坏：“新人，你必须死！” “那就来吧！” 赵燚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放肆！真是太放肆了，你活不过明天娱乐项目之前！我发誓，你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小丑嘶吼着！ 忽然，姜老头爆发了。 刚才在上面，他差一点整个人就掉下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不知道从那里捡来的棍子，用力的砸着飞车，嘴里破口大骂：“你给我出来，只会藏头露尾的家伙，看我不打死你！” 他的神情中有着几分的癫狂。 众人默然。 姜老头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他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小丑冰冷的声音响起：“破坏游乐场设施者，死！” “死？爷爷我现在活着还不如死呢！你有本事就来，玛德，我受够了，我宁愿现在就死！” 姜老头往飞车里吐了一口痰，恨恨的说了一句。 “第三个项目死亡旋转木马，游戏时间二十分钟，请各位客人前往场地。” 小丑这时候没有再理会姜老头的意思，而是冷冰冰的宣布了下一个项目。 姜老头走到了赵燚的身边：“我受够了，我宁愿现在就死，也不愿意再受到这样的折磨了，死就死罢，反正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了。” 姜老头咬牙切齿的说着。 赵燚倒是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年纪大的人各方面的身体机能都在下降，刚刚的死亡飞车，年轻人都承受不了，何况是他？ 说不准，刚才的速度再快一些，姜老头直接死在上面，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对方很谨慎，他们不会直接出现来杀死我们，反而会利用各种各样的机关，其实，只要我们小心一些，未必没有生机！” 赵燚的眼神闪烁，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找到对方的好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还有待验证，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姜老头点点头，眼神中仍然流露出后怕的神色：“我这把老骨头了，再多几次这样的事情，不用对方怎么做，顾忌就会死在这上面了，还不如趁着现在还有反手之力，搏上一搏！就算对方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也要撕下他的一块肉！” 他真是发了狠。 任谁被玩弄在股掌之上，这样的感觉都会不好。 “你们不去，我们还是要去的。不然的话，明天我们连吃的都没有了。” 少年小冷走过来，眼神中有些犹豫的模样。 “我们明白，你们要小心一些。” 赵燚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几个人值得信任，所以，现在说出来那个办法，并不是好机会。 第317章 另辟蹊跷 赵燚选择了沉默，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姜姓的中年妇女是如何受伤的，赵燚不清楚，但是姜美丽，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这让赵燚几乎是无法接受的。 他回身看鬼屋，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而已。 就在这十几秒的时间，姜美丽就遇害了。 其他人也没有发现姜美丽是如何死亡的。 赵燚的心中隐隐的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凶手有很大的可能性其实就是隐藏在众人当中。 究竟是谁，赵燚不知道。 能够将人拦腰斩断，那么，凶器必然是极其锋利的。 当然，也不排除被欺骗了眼睛，凶手杀完人后又离开了。 但是仔细想想，如果对方真的有这么厉害，类似于老正将一样的身手，又何必不趁着他刚才单独离开的时候下手呢？ 显然，赵燚的手中有枪，对方是忌惮的。 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其中的原因。 所以，赵燚暂时隐藏了，心中那个想法，可以找到对方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如果真凶藏在这些人当中的话，这个方法说出去，对方就有了准备，这是不妥当的。 少年小冷又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不敢逗留，因为他们熟悉这里的规则，知道小丑根本就没有人性，不会给他们留下调整的时间。 “咱们怎么办？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对方吗？” 姜老头凑过来问道。 赵燚有枪的事情，现在无法隐瞒了。 刚才在帮助姜美丽的时候，已经暴漏了这一点。 赵燚判断是人为因为的最大原因，还在于，他刚才击中的那个骷髅。 很明显，真正的骷髅应该是不会流血的。 但是，偏偏那个骷髅流血了。 赵燚不知道对方用什么技术隐瞒了自己的外形，但是枪伤是不会骗人的。 赵燚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咱们也跟上去，看看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赵燚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反正他现在已经破坏了规则，他自然已经不在乎破坏更多的规则了。 “你，你说的对！咱们干脆把那个什么死亡旋转木马都砸了，看他还拿什么来害人！” 姜老头的怨气似乎极大，愤恨的说了一句。 赵燚的眼睛一亮。 对啊，他刚才也陷入到了固有的思维当中。 既然这里是对方的主场，那么他可以尽可能的抵消这种优势啊。 破坏，永远比建设要难，他完全可以想办法，把游乐场所有的设施都破坏掉，这样一来，那些隐藏的人必然坐不住了。 这种方法简单粗暴，却十分的有效。 赵燚觉得，如果他真的这样做的话，对方肯定会坐不住了。 因为，这里布置的机关这么的精巧，必然花费了对方大量的心血，赵燚就不相信，对方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破坏这里！ 这是不可能的。 “咱们快一点。” 说着，赵燚看了看周围，在飞车的残骸上面，找到了一个铁棍。 铁棍大概是支架之类的东西，拿在手里，分量刚刚好。 两个人快步的跟上了少年小冷这些人。 他们神色中带着不安，不知道小丑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折磨他们的神经。 死亡旋转木马，表面看起来似乎和普通的木马没什么两样。 可是，小丑在这个娱乐项目前面加上了死亡两个字，显然，其中必然蕴含着某种危险。 “大家要小心，这个项目我也体验我，会在旋转的途中，周围出现各种各样的刀子，刀子有的真，有的却是假的，尽可能的要避开自己的要害！” 少年小冷果然不愧是在这里活了将近一个月的人，冷静的告诉了众人其中的危险。 然后，他就准备上木马。 “等等！” 赵燚走到了旋转木马的身边，少年小冷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你和姜老头不是不打算参加了吗？你们参加的话，太危险了，小丑一定会想办法在游戏中杀死你们的。” 少年小冷的目光中闪过不忍，低声的提醒道。 “当然是不参加，而且，我估计你们也不用参加了！” 说着，赵燚举起了手中的铁棍，重重一砸！ 嘭！ 这一砸，力气极大。 这木马是木质的，居然一下子就被赵燚砸碎了。 里面居然露出了锋利的刀子，就藏在这木马的里面，还有弹簧之类的机关，众人看得冷汗都下来了。 显然，如果小丑真的想要至于他们死地的话，只要弹出来木马中的刀子，他们是必死无疑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人都要坐在木马上面的。 “哈哈，我也来！” 姜老头大笑着，举起了木棍，咣咣咣的砸个不停。 少年小冷和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两个人的力气可是不小，很快，这旋转木马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大量的机关和利刃暴漏在众人的面前。 确实，有些刀子只是逼真的模型，和真正的刀子大概是一比一的比例。 “哈哈，看你这回怎么害人！” 姜老头笑得极为的畅快！ 他一点也看不出年老体衰的样子，使劲的砸着这些东西，反而，赵燚因为胳膊受伤，没有姜老头出力的多。 大概隐藏在暗处的小丑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两个人将旋转木马完全毁坏，他的声音才响起。 这一次，小丑的声音可谓是暴怒了：“你们，居然敢毁坏我的玩具！简直就是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你们必须死，必须死！你们真是混蛋，太混蛋了！” 这暴怒的声音非但没有让赵燚和姜老头觉得害怕，反而心中极为的畅快！ 姜老头更是挑衅的说道：“我老头子就在这里，你想要我的命，就来拿吧！我看你这个缩头乌龟，恐怕是不敢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吧！” 这种放肆的嘲笑让小丑沉默了下来。 似乎，他真的不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你们说，我们要是把所有的游乐场设施都砸坏，会怎么样？” 赵燚故意高声说道。 这话不止是说给周围的人听的，也是说给小丑听的。 小丑顿时就慌了：“你们怎么敢这么做？”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你都准备要我们的命了，难道还不允许我们砸坏这些东西吗？” 赵燚冷笑着，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对方可是奔着玩死他们的目的来的，赵燚可不会束手就擒任人摆布。 少年小冷眼中闪过一丝的异样，压低了声音问道：“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对方如果再不肯给我们提供食物怎么办？” 他担心的是这个。 不能说他的担心没有道理。“咱们砸坏所有的东西，总能找到出路的，我就不信，这里能够一直困住大家。咱们一定能够找到出路的，等咱们出去，报警，自然有办法挖地三尺找到这个家伙的。” 赵燚很镇静的说道。 如果能够和外面联系，人不同太多，赵燚就有办法找到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小丑！ 比如说警犬。 不要小看警犬的鼻子。 在地震后，就算被埋藏得很深的人，警犬靠着一个鼻子也能够闻出来下面是否有人。 对方总是要吃喝的，也不可能一直在地下！ “小丑！没办法进行第三个游乐项目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了！” 少年小冷忽然高声得喊了一句。 “滚蛋！” 小丑生气的声音传来，似乎不想再理会大家了。 赵燚等人相视一笑，估计此时的小丑一定会很头疼，赵燚他们说的，要破坏游乐场所有的设施，可不仅仅只是说笑的，而是打算真的这样做。 “大哥哥好棒，你一来就让那个可恶的小丑没办法了。” 小女孩更是笑着拍着巴掌，小脸蛋红扑扑的分外可爱。 “咱们回去再说。” 现在仍然在下着雨，虽然有遮雨的地方，但是有风，冷飕飕的，并不适合长时间呆在外面。 他们大概只是走了十几步，刚刚出了旋转木马的范围，就看到了卫生室的灯光还亮着。 这种诡异的场面，显然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没有任何的迟疑，推开了卫生室的门。 卫生室中仍然是老样子。 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兴奋的模样。 这是第一次，他们到来之后，不用参与完整的三个游乐项目，这对众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众人聚在一起商议着。 “看来，小丑真的是怕了。以前，他可不会这么好心，让咱们走两步就回到卫生室的。” 姜至儒推了推鼻梁的眼镜，眼中带着几分的笑意。 他的心情显然也是极好的。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做法会不会激怒他。这里太诡异了，如果真的不让我们出去的话，再断了我们食物，我们会被活活的饿死！” 少年小冷倒是没有这么乐观。 “咱们现在把手头上的情报分析一下吧。大家都动动脑筋，说不定就会相出什么有用的办法。” 赵燚忽然想起来，姜美丽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就是这位少年小冷，曾经警告过姜美丽，不要把这座游乐场中还有其他人的事情说出去。 这代表了什么？ 难道说这个少年有问题？ 赵燚不得而知。 “这里占地面积不小，大概有三十几个项目，其实很多项目我都不是第一次参加了，虽然有些细节会改动，但是基本上，不会有大的改变……” 少年小冷第一个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说，他能够活下来的重要原因。 “是啊，如果不是小冷的经验，在座的很多人，恐怕都活不过第一个晚上。真是谢谢小冷了，这孩子，就是面冷心热。”姜老头颇为感慨的说道。 “姜大海，你说你曾经押送的犯人也进了这里，是不是代表着，这里其实还有另一波人呢？” 赵燚忽然问了这样一句，目光却撇向了少年小冷。 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这个少年，他究竟在隐瞒什么呢？ 第318章 谁是凶手 “没错，我的同事是死在了车里，但是犯人却不见了。地面上有着很清晰的脚印，是奔着这个游乐场里的，我仔细得检查了周围，并没有发现被清理的痕迹，所以我肯定，对方肯定是逃进来了。” 狱警姜大海很肯定的说道。 “你能说一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你们车子是如何抛锚的？” 赵燚的目光很锐利的看着他。 “可以！车子就是行驶到游乐场不远处，突然熄火了。我多少对车子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让我的同事看管着犯人，我下车去修理一下。我钻进车子下面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等到我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我同事已经死了。死在了游乐场的门前，看样子像是触电。他的身边还有另一处脚印，我又匆匆检查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别的痕迹，所以，我才判断，我的犯人，肯定就在这里面的。” 狱警姜大海将事情的原因经过说了一遍，从他的说词中，似乎还是符合逻辑的。 但是赵燚的心中疑点并没有减少。 因为假设两个人进的是一个门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在大门口，发现遗弃的车辆，也没有发现死尸。 游乐场的门前，确实是有一条公路的，只是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急着通知蒋招娣他们，赵燚也不会选择进来。 却不成想，遇到了这样诡异的事情。 “小冷，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你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了……” 赵燚的视线投向了少年小冷，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 少年小冷的神情几次的变幻着，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说道：“没错，我确实是隐瞒了一些东西，但是我觉得，还是不告诉你们的好，告诉你们也不过是徒增烦恼。不过，现在，看你的枪法很好，说不定能够解决。” 他说到隐瞒情况的时候，狱警姜大海等人的神情有些激动，似乎想要质问他一样，但是随着他的话，却安静了下来。 “说说吧。” 赵燚不置可否的说道。 “没错，游乐场中确实还隐藏着另一批人，那就是小丑和他手下。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是在拿咱们的性命逗乐，如果听他们的话，咱们还能活下去，如果违反了小丑定下的规则，他就会想办法杀了咱们。在比如鬼屋这种地方，他会安排他的手下出手！” 说着，少年小冷看向了赵燚。 赵燚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皱了眉头。 听少年小冷的话，似乎他的话语中并没有什么问题，十分的合理。 狱警姜大海忽然大声的说道：“为什么前几天不告诉我们这些？” “告诉你有用吗？你当时枪里确实有子弹，我叮嘱过你好多次，一定要节省子弹，为的就是对付那帮人，可是你呢？因为害怕在第一次就把子弹全都打光了。” 少年小冷不客气的回道。 狱警姜大海的老脸一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反驳他的话。 这不奇怪。 他手中有枪有子弹的时候，又经过一定的训练，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理所当然的会选择开枪，不开枪才是奇怪的事情呢。 而赵燚不同，只开过一枪，就杀掉了地方一人。 “你警告过姜美丽不要说出去？” 赵燚干脆直接问出了心中的怀疑。 “是的，因为我觉得，说出来这个事情没有任何的好处，还不如暗中的观察他们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在咱们有把握的情况下，将他们一网打尽。” 少年小冷目光坦然的说道。 “那你找到了多少人？” “没有，我找不到他们，只是偶尔会碰到，他们的伪装实在是太好了。我觉得，在鬼屋里，那些会活动的尸体，说不定就有他们的人。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们伪装成的骷髅，从外表上根本就看出来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少年小冷颇为沮丧的说道。 “这一点，我倒是有几分发言权。” 姜至儒忽然开口。 众人都认真的听着。 他是高中的物理老师。 “大家都知道，3d电影吧？” 他说的这个东西在场的人并不陌生，就算姜老头也点点头。 “很有可能，咱们在鬼屋的时候，对方就大量的运用3d技术，其中真真假假的，配合着周围的灯光和环境，就算其中有真人，咱们也很难分辨得出来。” 众人点点头，赞同他的意见。 “对方杀人的手段无非就是这么几种。首先就是隐藏在游乐场的项目中，比如鬼屋，真假结合，用真人对违反规则的人下手，第二点就是利用游乐场中的精巧的机关，比如说摩天轮中，那些突然失控的飞车。我唯一无法理解的就是姜美丽的死亡……” 赵燚分析着，他对姜美丽的死亡，仍然耿耿于怀。 “是啊，本来人还好好的，可是姜美丽突然就死了，我想，姜美丽也一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然的话，她在临死前，一定会说出凶手是怎么杀死他的。” 狱警姜大海的眼中闪过惧色。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想起姜美丽的那种死法，众人觉得心中有些胆寒。 直接被拦腰斩断，甚至在最初的时候，姜美丽本人都不知道，直到她的上本身倒下，她才求救。 这说明了，对方斩断她的时候，速度一定是非常非常快的。 只有这样，在极快的速度下，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赵燚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不过，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刚才时间太急迫了，没有来得及仔细得检查现场，等雨停了，咱们细细的检查一下，说不定就会找到对方是如何下手的。他们的心中肯定是有顾忌的，不然的话，我和姜老，到现在也不会还活得好好的。” 这话倒也不假。 这种天气实在是太糟了。 从小丑的语气中，对赵燚几次宣判死刑，但是赵燚还活着。 这就说明了两点，第一点，他们终究是不敢面对面出现的，隐藏身份是其一，最大的可能，还是顾忌赵燚手中的枪吧。 而第二点，就是，对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不然，赵燚和姜老头不会还活着。 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这雨还不知道会下多长时间。” 姜老头的眼中闪过忧色。 雨不停，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也有很大的干扰。 “先休息吧。我想小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建议，轮班休息，一定要保持有人清醒着。并且，外出上厕所的时候，起码要两个人结伴出去。” 少年小冷提出的建议立刻得到了赞同。 除了小女孩因为年纪实在太小，不要参加轮换之外，其他人都安排了轮换的时间。 赵燚是第一个。 卫生室的灯一直亮着，小丑倒是没有掐断这里的电源，这倒是让人有些怀疑了。 如果掐断电源的话，无疑更方便对他们下手。 赵燚相信，下丑绝对不会这么好心，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呢。 难道说，小丑真的是在担心他们破坏这里的设施？ 这一点不得而知。 两个小时后，赵燚叫醒了姜老头，第二个守夜的人是他。 赵燚的身体很疲惫，要知道，他可是刚刚从泥石流中逃生，如果不是午夜前休息了好几个小时，身体恐怕也早就到了警戒线了。 他和少年小冷一起守夜。 两个人做着伴。 毕竟赵燚有枪，一个人守夜也不害怕，其他人的胆色终究还是要差上几分的。 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个人的神情都充满了疲惫，不过，他们倒也没有什么怨言，只是默默的坐着，盯着被顶死的门口，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忽然，灯光忽明忽暗的，这让两个人提高了警惕。 “你说，这灯不会突然灭了吧？” 姜老头担心的问了一句。 他真的很担心。 人，在光明中会有安全感，除非是一些心理有疾病的人，不然，没有人喜欢黑暗的。 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光，才给了他们安慰。 少年小冷的神情有些迟疑，摇摇头，说道：“应该不会，这里没有断电的时候。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这个灯都是开着的。” 姜老头松了一口气，大概是电压不太稳定吧。 这也不太奇怪。 毕竟外面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正常的家里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是，事情往往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啪！ 灯，毫无征兆的就灭了！ 一下子，周围就陷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当中。 姜老头忽然间感觉到了恐惧，忍不住说说道：“小冷，小冷，要不咱们把其他人喊起……呃 ！” 最后一个来字，他还有说出口，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勒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忽然，他感觉脸上一热，脸撞在了地面上，有些疼。 不对啊，他没感觉自己摔倒了。 他想要站起身，忽然，他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 “我的脖子，我的脑袋！啊！” 凄惨的大叫声，忽然响彻在这个卫生室中，众人猛然惊醒。 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人肯定是睡不太死的，马上就醒来了。 灯，几次闪烁着，忽然又亮了。 赵燚顿时，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姜老头的脑袋，已经被人割下来了，在他身体不远的地方，他还没有彻底的死亡，还圆睁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幕一样。 “是谁杀了你？” 赵燚不顾地上全是血，立刻拿起了姜老头的脑袋，大声的问道。 “不……知……” 姜老头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吐出了这个字，睁着眼睛，再也没有了气息。 “啊，我们都会死的！都会死的！” 狱警姜大海似乎受到了十分惊吓，这也难怪，他就在姜老头的身躯旁边，脖子被割断，喷出了大量的鲜血，这鲜血，直接浇了他一眼。 赵燚霍然起身，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中间，是谁！”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赵燚会这样说？ 因为，卫生室的门，被药架子顶住了，现在仍然在那里，姜老头受害的时间极其的短暂，不可能是外人进来，杀死的姜老头！ 而且，也同样可以排除了天花板和地下。 天花板是普普通通的天花板，而地面，刚才睡觉之间，赵燚也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空洞的地方，所以，这两者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那么，凶手只有可能是在场中人的一个。 赵燚强忍着愤怒，走到了姜老头尸体的身边，仔细得观察着他的伤口。 在脖颈处，整齐的断裂了，这就说明，对方手中有着很锋利的东西，可以一下子砍断姜老头的脑袋。 甚至，赵燚有十足的理由可以断定，杀害姜老头的凶手和杀害姜美丽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这个凶器必然不短，不然，不可能把姜美丽拦腰斩断，也不可能砍下姜老头的脑袋！ 赵燚这句话一说出来，其他人立刻同身边的人拉开了距离，所有人都有嫌疑的。 少年小冷沉默着，摇摇头，目光很坦然得看着赵燚：“我并不知道凶手是谁，我和姜老头一起守夜，但是忽然间灯就灭了，然后姜老头就遇害了。灯光灭的时间不到一分钟，凶手下手的速度很快！” 赵燚怀疑的看着姜大海，姜大海刚才距离姜老头最近，他就睡在了姜老头的身边，如果从地理位置而言，他是最有可能下手的。 而少年小冷，则是在姜老头的对面，他的旁边就是赵燚，最里面则是姜至儒和小女孩。 赵燚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怒气，他沉思着。 不太可能是少年小冷。 如果是他的话，他在姜老头的对面，砍下姜老头的脑袋，脑袋应该向后飞才对。 实际上，姜老头的身后空间很有限。 如果是他，那么他的身上会沾上大量的血迹。 但是，并没有。 只有狱警姜大海的身上，被喷出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 赵燚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 他最有可能！ 从位置还是角度来说，他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赵燚的目光看得姜大海的心中有些发毛。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不是我！” 狱警姜大海也不是什么善茬，大声的说道。 “是不是，我们要搜查你的全身。” 赵燚冷冷的说道。 这样的凶器，肯定是不好隐藏的。 狱警姜大海被赵燚的话气了一个够呛，他咬着牙说道：“可以，我可以让你们检查。但是，咱们在场的人都有嫌疑，如果在我的身上找不到东西，你们呢？你们是不是也要让我检查一下？” “可以！” 赵燚马上就同意了。 少年小冷和姜至儒同样没有意见。 其实，这也是赵燚心里面的意思，如果姜大海的身上找不到凶器，那么同样也要搜查一下其他人的身上，凶手就在这个房间中，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狱警姜大海骂骂咧咧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很快，脱得浑身光溜溜的，小女孩不过才四五岁，其他都是大老爷们，姜大海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显然，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是急了。 “你们都检查完了吧，衣服给我。” “其实，你不用脱掉内裤的。” 赵燚提醒了一句。 内裤很小，几乎不可能藏下什么杀人的凶器。 再说，就算都是大老爷们，也要注意一下形象。 姜大海真的是被气疯了，才不顾一切了。 赵燚的这句话，顿时让姜大海的老脸一红，匆匆的把衣服穿上。 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凶器，要说藏的东西，确实有，两个面包。估计是担心自己挨饿，才藏下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总不会是面包杀人，所以，就连少年小冷，对狱警姜大海私藏食物的行为也没有说什么。 他，不是凶手。 姜至儒也同样很坦然的脱掉自己的衣物，少年小冷，赵燚，一一的进行了检查，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砍断人腰和脑袋的凶器。 少年小冷倒是有一把刀，只是拼装而成的，极为的粗陋，一直放在身边，这个刀远远不够锋利，不要说一下子砍断脖子了，断然是做不到的。 几个人的嫌疑一排出，众人都有些傻眼了。 谁都不是。 视线忽然落在了抱着破旧的洋娃娃睡得正香的小女孩身上。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其实都很嗜睡的，外面再大的声音，也惊醒不了他们。有孩子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总不会是她吧？ 赵燚觉得不太可能。 就算东西再锋利，也是需要力气的。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有这样的力气？ 显然，大家觉得不太可能。 赵燚忽然想到了薛晓鹏，小孩子也是不能小看的。 “小冷，麻烦你检查一下。” 其他人都是大老爷们，反而小冷不过十二三，由他来检查是最合适的事情。 “这，不会是小妹妹吧？” “你太小心了，一个几岁的小女孩都怀疑，你是不是傻了？” 狱警姜大海大概是对赵燚刚才的怀疑还有些不忿，直接质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不要放过任何的疑点。” 赵燚坚持这样做。 小冷迟疑着，最终还是点点头。 几个大老爷们都背过身子，谁都不想被人说成是那啥。 第319章 难觅凶踪 很快，少年小冷的检查就完成了。 “没有，没有发现任何的凶器。” “你确定？” “我确定。” 对这个少年，在场的人还是比较信任的，既然他十分肯定没有，那么应该就没有了。 其实，其他人对小女孩是凶手的可能性，都认为是不可能的。 毕竟不管是勒断姜老头的脖子，还是拦腰斩断姜美丽，就算凶器再锋利，也需要力气的。 小女孩是凶手的嫌疑，其实是微乎其微的。 赵燚之所以坚持要搜查一下，很大程度上，是一视同仁。 其他人都无法确认是凶手，这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少年小冷双手环抱，警惕得看着在场的人。 赵燚的目光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他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凶手。 忍不住，又继续检查着尸体。 脖颈的血，已经不再继续的流了。 将地面的一大片染红。 赵燚的双脚踩在上面，发出怪异的噗噗声，听起来让人有些烦躁不安。 拿过来姜老头死不瞑目的脑袋，赵燚放在上面，严丝合缝的，这没什么奇怪的。 伤口其实很平整，可见，凶器的锋利不用再说了。 强忍着恶心，赵燚将脑袋拿在手中，观察着这个伤口。 断口处很诸如喉骨之类的，仍然很平滑，凶器应该很细，非常细，才会造成这个样子。 赵燚沉思着，如果换成夏丹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看出更多的线索，可是他只能看出来这些。 赵燚的心头说不出的怪异。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却想不到。 自从进来这个游乐场之后，许多的东西都是不合情理的。 尤其是，在他刚进来的时候，准备和外面取得通讯的时候，那个莫名的声音很熟悉的来电。 不止是如此，还有很多赵燚无法解释的地方。 他倒是坚信一点，解释不清的地方，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猜到。 这里必然是有人在搞鬼的。 大半夜的，赵燚拿着一个死人的脑袋，站在血水里发呆，这一幕，看得其他人莫名的心寒。 其他人这时候压根也就没有了什么睡意，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几次，其他人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 赵燚可能没有感觉出来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放在其他人的眼中，其实，着实有些恐怖了。 “兄弟，你发现了什么？” 到底，狱警姜大海的胆子要大上一些，他壮起了胆子问了一句。 “哦？发现不是很多。我先洗洗身上。” 赵燚先把这个脑袋放在姜大海的身边，走到了外面的雨水下。 雨水有些冷，落在赵燚的身上，将他身上的血迹也冲洗得差不多了。 姜大海也同样出来，狠狠的洗着脸。 刚才他的距离最近了，姜老头脖子喷出的血，大部分都喷到了他的身上，让他觉得分外不舒服。 而姜至儒和少年小冷，则合力把尸体搬到门外。 赵燚知道，这种移动现场的行为其实是很不妥当的。 但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他们和一具尸体呆在一个屋子里面吧？ 那样的话，赵燚和姜大海还好说，恐怕其他人会发疯的。 做完这一切，众人回到了卫生室内，胡乱的姜地上的血迹拖了一下，敏锐的人，还能够隐隐的稳健有些刺鼻的血腥味。 “凶器很锋利，应该很薄。我只能看出这些。” 赵燚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他有些不理解。 这样的凶器应该不多见的，凶手会把它藏在什么地方？ 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一目了然的。 一张单人病床，一个药柜子，柜子门是被打开的，里面零散的放着一些药物，并没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病床下也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柜子底下？ 可是，刚才并没有听到挪动柜子的声音？ 赵燚仍然搬动了一下柜子，其他人马上明白了赵燚的想法，纷纷帮忙。 可是柜子的上面下面只是有着掉落的灰尘，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赵燚这时候也沉默了下来。 本来，这屋子里的气氛勉强还算是融洽的，可是，当赵燚说出他们里面有内奸之后，现在，所有人都在戒备着其他人。 “咱们现在怎么办？事情真是一团糟了！” 少年小冷烦躁的抓着头发，他用一种很莫明的眼神看着赵燚，似乎带着责怪的意思。 “我可以问一下，当时你们距离开关都有多远？” “你醒来看到我们在的位置，就是事发时候我们的位置！你在怀疑我？” 少年小冷霍然起身，冷冷得看着赵燚。 “谁都有嫌疑的。” 赵燚神色很平静的说道。 他忽然想到，所谓的怎么停电，都是他一个人说的。 假设他是凶手的话，他完全可以先杀掉姜老头，然后扔掉凶器，最后装成这幅样子。 “哼！说来说去，你不是还是怀疑我！你问问其他人，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们能够活到今天？” 少年小冷很不服气的大声说道。 这话说出来，让狱警姜大海，姜至儒，都忍不住点点头。 一点没错，很多游乐项目，都是少年小冷提前提醒了他们，才让他们避开了其中的危险。 两个人都承认，如果不是他，恐怕他们就算活着，也会是遍体鳞伤的。 “小丑的心思，不过是看着众人在死亡前痛苦的挣扎，他的这种心理，并不是要让其他人一定死去，而是享受我们这些人的恐惧，如果我们都死了，他就没有了观众……” 赵燚的目光闪烁，他慢慢的说着，忽然，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是啊，小丑的目的真的是让他们死吗？ 恐怕不是这样的。 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恐怕害死希望他们活着，观看他们在恐惧中的表现，这才是他的内心的想法。 那么，让众人活下去就很有必要了。 如果说这个少年小冷，其实是小丑的人，也未尝解释不过去。 这个少年小冷很聪明，如果不是聪明人，他恐怕也活不到今天，有着不符合他年龄段的成熟。 赵燚这句话没有说完，他就明白了。 人在高度的紧张中，脑筋转得其实都很快的。 不止是那位少年小冷明白了赵燚的意思，其他两个人同样也明白了。 他们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少年小冷。 不得不说，赵燚的推测，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少年小冷却不干了。 他猛得拔出了自己的刀子，指着赵燚，手掌都微微有些颤抖：“别以为你年龄大，还有枪就可以胡说八道！如果我是凶手，第一个杀掉的就是你！” 他愤恨的看着赵燚，看表情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样。 少年小冷的刀子，其实是拼凑而成的，绝对说不上锋利，所以，就算他有这把武器，赵燚也没有怀疑他。 这把刀，也绝对不会造成姜老头身上那样的伤口，这一点，其他两个人也确认过了。 他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赵燚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动怒。 事实上，他的这句话，其实多少是因为愤怒之下，才脱口而出的，赵燚当然不会因为这句话怀疑他。 “不要激动，坐下来，咱们慢慢探讨。” 他的这种表现，赵燚反而觉得他的嫌疑不大了。 “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你，我们好几天都没有死人了，慢慢的搜索之下，总能找到出口！可是，就是因为你的莽撞，接二连三的导致了人员的死亡，你也是杀人凶手！” 少年的暴怒不是这样容易抚平的。 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其实感性要远远大于理性。 如果不是顾忌赵燚人高马大，身上还有着枪，他一定会让赵燚好看的。 赵燚用平静而坦然的目光看着他：“坐下。他们两个人的死亡，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凶手！” “你们说，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鬼啊！” 狱警姜大海忽然浑身大了一个冷颤，然后低声说道。 赵燚摇摇头，他觉得这东西是不存在的。 “可是，刚才当老师的姜至儒也说了，确实存在鬼打墙这种现象。而且，我在监狱里，听那些犯人也讲过，他们其实也碰到过形形色色的，不少离奇的真事。我想，你们从小到大，也一定听过！” 狱警姜大海不服气的辩驳了一句。 姜至儒倒是很镇定：“我同样也说过，鬼打墙，据我的推测，应该是一种自然现场。这种现象和地下的矿藏，甚至和当时的气温光照等等有着我们并不清楚的某种联系。起码，我们并没有听说过，某个人，因为鬼打墙而遇害的。” 这一点倒也是事实。 更多的，碰到鬼打墙的人，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就会发现，自己跑了一夜半夜的，其实在兜着圈子。 这个圈子不大，或者是一个坟包，或者是一片小树林。 真真切切的只是感觉到了恐惧，却没有人因为这一点死亡。 在这样的商议中，气氛倒是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少年小冷也不像是刚才那样剑拔弩张的模样了。 他颇为不服气的说道：“世界那么大，说不定真的有鬼呢？反正那玩意又看不见。” 看不见……这三字一出口，让众人不禁沉默了下来，似乎，和凶手作案时候的风格有些相似，都是没有人看到这个凶手！ 第320章 消失的尸体 “不对！这个杀害了两个人的凶手，肯定是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恐怖的。如果真的是无法抵抗的力量，那么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杀掉他们，甚至杀掉我，不是更有威慑力吗？” 赵燚冷静的说道。 他不觉得，凶手是什么看不见的人。 那样太不符合逻辑了，也不符合他们看到的一切。 赵燚说的也没错。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鬼的。我举个最明显的例子吧。大家都知道宫城阴天下雨的时候，就会出现太监和宫女吧？前朝已经灭亡了一百多年了……” 狱警姜大海，显然是坚信有鬼论的那一批人。 他说的这个例子，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也有很多人都清楚。 现在查一下，也能够知道，宫城作为国内非常著名的一个旅游景点，阴天下雨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对外部开放的。 只是以前开放的时候见过这样情形的人太多了，自然而然，这种事情就流传出来了。 “专家学者已经解释过这种现象了，说是一种自然影像的回放……” 姜至儒这样说道。 “嘿嘿，你真的相信那些专家教授的话？他们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完全可以模拟那样的环境，人为制造出来，我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 狱警姜大海嘲讽的说着，显然，目前为止并不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他认为专家教授是砖家叫兽。 赵燚对他的这个观点不置可否。 他接触的学者，都是真正有本事的那一类人。当然，他也清楚，确实有不少滥竽充数鱼目混珠的人存在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不过，赵燚仍然坚持认为，不会是什么超自然的能力杀死了他们两个人。 换而言之，如果让赵燚有充分的准备，他认为自己也能够做到类似的事情。 所以，赵燚才会这么肯定。 现在所有人都无心睡眠了。 刚刚死了一个人，恐怕也没有人敢睡了。 除了懵懵懂懂还不懂什么事情的小女孩，其他人几乎是坐着到了天亮。 疲惫，自然是很疲惫的。 天空中仍然下着雨，雨势不小。 看起来台风仍然在散发着威力。 持续一周都有可能的事情。 少年小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了身，说道：“咱们应该去自动贩卖机那里了。” 虽然，众人有着一定的食物的储备，但是面对现在的情况，没有人嫌食物多。 在卫生室的不远处，就有一个。 果然，里面现在被装满了一小半。 “今天的食物怎么这么少？” 狱警姜大海不满的说着。 只有六瓶水，六个面包。 看起来似乎是不少了。 但是现在有这么多的人，只不过能够让众人保持饿不死的状态。 少年小冷马上就说道：“难道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其实我们的生死一直都被他们掌控的，这只是三个人的食物，其实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断了我们的食物，我们会怎么样？” 他的神情中说不出的沮丧。 终究，这只是一个少年人而已，表现得再坚强，年龄在那里放着的。 赵燚的神色中写满了为难，不错，这的确是对方的一个杀手锏，放出来这样的办法，他们确实很难应对。 按照小丑的规则，这确实只是三个人的食物。 其中赵燚和小女孩的食物，因为他们不遵守规则，已经被剔除了。 取出了这样的食物，少年小冷仍然姜东西平均分配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是，他的神色并不怎么好看。 “小冷哥哥，囡囡吃不了这么多的。” 小女孩不知所措的抱着面包和水，小声的说着。 “吃吧，使劲的吃吧，做一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 少年小冷冷冷的说着，态度说不出的恶劣。 可是，在场的人却明白，他心中其实很心疼这个小女孩。 狼吞虎咽一样，赵燚将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吃了个干净，速度非常的快。 他也真的是饿了。 本来准备好的压缩饼干，随着背包的丢失，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吃得这么快，一下子引起了其他人的警惕，下意识的同赵燚拉开了距离。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会抢你们的食物的。” 赵燚好笑得说了一句。 他就算再怎么饿，也不会抢这些人的食物，虽然，对于他来说，这是很容易就能够办到的事情。 曾经的军人，这样的底线，赵燚是根本不会去触碰的。 “大哥哥，我吃不了这么多的，你很饿吧，你多吃一些吧。” 小女孩将自己的面包分成了面包，翘起了脚尖递给了赵燚，赵燚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他摸了一下小女孩的脑袋，头发有些湿，这是雨水打湿的，这让他的心中多少有些担心，如果长时间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万一这个小女孩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现在，倒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用，小囡囡，大哥哥吃饱了，要做事情了。” 赵燚的目光锐利了起来。 是的，昨天他就想好了怎么做，现在正是准备实施的时候。 不过，在这之前，他仍旧要确定一下。 “你们说的，曾经想要抓住是谁给你们添加的食物，结果失败了，可以再给我说一下详细的过程吗？” 如果两次说的不一样，就代表着他们在隐瞒了什么。 “是的，我们一直守在这里的话，自动贩卖机始终是空的，可是只要是稍稍的走神，就好像是昨天晚上，自动贩卖机就会被补充满。这也是为什么我怀疑，世界上有鬼的原因。” 狱警姜大海咬了咬牙说道。 他的话，其他两个人也是纷纷点头。 赵燚点点头。 忽然，他抬起脚，重重的踹向了这个自动贩卖机！ 嘭嘭! 一下又一下，赵燚力气很足，这个自动贩卖机很快就变形了。、 “你干什么！你死定了，你还准备拉着我们所有人一起死吗？” 少年小冷大声的喝问道。 赵燚没有停，一边踹着这个自动贩卖机，一边说道：“既然对方能够避开你们，将这个自动贩卖机补满，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来自地下。只要我们顺着这个入口进去，就能够抓到幕后的指使者！” 他的话让狱警姜大海的眼睛一亮！ “对，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我们早就应该想到的。” 狱警姜大海三口两口的将自己的面包吃完，同样学着赵燚的样子，开始猛踹这个自动贩卖机！ 咚咚！ 巨大的声音，伴随着哗哗哗的下雨声，落在少年小冷的耳朵里，让他的脸色都变了。 “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做的！万一你们要是猜测错误的话，对方不再给我们吃的了，喝的了怎么办？” 不能说他的担心没有道理，可是赵燚和姜大海明显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因为双方考虑的不一样！ 赵燚和姜大海，更想做的是，抓住背后搞鬼的那个人。 而，少年小冷，他只是想要逃出去而已。他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其他的人都非常尊重他的意见。 让他错以为，他能够指挥其他人。 只是，少年小冷终究忽略了自己的年龄问题。 他就算看起来再成熟，在其他人的眼中，也终究只是一个毛孩子而已。 用求救一样的目光看向了姜至儒，姜至儒没有动手。 看到了少年小冷这样的目光，姜至儒终究是老师，对待学生的心理明显要比其他人更为的了解。 他开口说道：“放心吧！不要太过担心！如果不是加不了人了，我也会这样做！” 终究是作为一个大男人! 被困在这里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男人，在面临困境的时候，从来不缺乏一搏的勇气，这一点，少年小冷并不具备。 “可是，万一他们要是猜错了怎么办？” 他终究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猜错了，猜错了就把整个游乐场都拆光，就不信对方不心疼，就不信他们真的能忍得住。那个人有枪，那些人真要这么厉害，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目光闪动。 其实，姜至儒也有自己的想法，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也没有什么的。 大不了，还像以前一样承受折磨。 这个自动贩卖机是被固定在这里的。 而一般的自动贩卖机是可以活动的。 确认了这一点，两个人更加肯定，这个自动贩卖机肯定有鬼。 果然，将下面踹得松动了起来，同地面和机体终于分离了。 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下面，是一个铁板。 在贩卖机的下面则是空的。 赵燚稍稍敲了敲，里面是中空的。 两个人顿时大喜，很轻易的，就把这个铁板拿走。 里面露出，勉强可以容纳一个人的洞。 洞里，黑黝黝的，说不出的阴森。 两个人反而没有任何的害怕。 刚进去，就发现里面是一道关闭的铁门！ 试着推了一下，里面被反锁着。 姜大海撞了好几下，撞得自己的胳膊生疼，也没有撞开！ “你让开一下！” 赵燚对准对准锁眼的位置开了一枪！ 嘭！ 声音很响，震得两个人的耳中发麻！ 走进去一看，顿时，两个人彻底的惊呆了。 这里面，有着大概十几具的尸体，被随意的扔在那里！ 其中，就有姜美丽的尸体！ 赫然在列。 同样的，连姜老头的尸体也在这里。 “这几具我也认识的，他们曾经是我的同伴。不对，这具尸体是我的那个犯人，我一直都没看到他的，没想到也死在了这里。” 姜大海翻看着尸体的面容，忽然，指着一具尸体大声的说道。 赵燚检查了一圈四周，这里不大的空间内，还有另外一处门，门并没有暗锁，但是却推不开，似乎从后面，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赵燚的胳膊用不上力气，姜大海看到有门，立刻说道：“我来试试！” 他撞击了好几下，勉强，将这个门撞开了一道缝，里面是有些潮湿的水泥！ 有人已经提前封死了这条路！ 摸了摸水泥的，仍然是潮湿的，起码是昨天就做了这样的准备。 这让赵燚更奇怪了。 既然这里堵死了，对方又是怎么添上的自动贩卖机里面的东西的？ 要知道，在夜里回来的时候，赵燚还特意看了一眼贩卖机，这里面是空的！ 第321章 接连死人 虽然说，小丑的藏身之地被封死了，但是，赵燚和姜大海的神情都不见任何的沮丧！ 因为，这里的发现代表了，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个小丑也是人！ 他的手段虽然很严密，但是不代表没有漏洞！ 他们找到了这里，如果昨天就这么干的话说不定就能抓住他。 终究是晚了一步。 “喊他们下来看看吧！这些尸体，看看他们的身份都是什么。” 赵燚说了这样一句话。 狱警姜大海来这里的时间有限，而少年小冷呆的时间最长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狱警姜大海点点头：“明白！” 他现在很是信服赵燚。 毕竟赵燚想到了对方的破绽。 “要小心！” 赵燚看着他快要出去的背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狱警姜大海的身影一顿，才哈哈大笑着说道：“那个小丑出现才最好，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他。” 他对着赵燚摆摆手，然后爬了上去，招呼着其他人。 赵燚，则在研究着地下的尸体。 这些尸体，除了姜美丽和姜老头的比较新鲜意外，其他的尸体，明显的都有一段时间了。 而且，死状都十分的凄惨，要么是胸口有致命伤，要么就是脖子、脑袋这样的地方，有着大片的伤口 只有两具并非是这样的。 一具就是狱警姜大海他的犯人。 他的面容扭曲，尸体保持着完整，眼睛睁得极大，手中还拿着一瓶啤酒，躺在那些尸体的上面，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死亡一样。 至于另一具，赵燚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他是正脸朝下的，等到翻过来的时候，赵燚才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向，就想起来了。 这个人，正是当初守在游乐场入口，那个面目可憎的老头！ 赵燚的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只是这种猜测，究竟是不是事实，这不好说。 很快，少年小冷和姜至儒、姜大海他们下来了。 看到了这里的尸体，这两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几个人我认识，他们也是曾经误入这里的人，只是在游乐场当中的项目中也死了！” 姜至儒指着几具腐烂度很高的尸体惊呼着说道。 显然，这几具尸体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这些尸体也是，我记得他们的衣服。也是曾经进来的人。” 少年小冷的牙齿有些打颤。 他竭力的表现自己的坚强，可是终究心里面有了一丝的怯意。 他能够站在这里，其实众人都没有小看他的意思。 “这道门后就是那个小丑搞出来的？你们没有追下去？” 姜至儒忽然问道。 “是的。后面被封死了。除非破坏整个铁门，不然的话，等水泥凝固之后，我们更难打开他。” 赵燚微微点头。 他其实也有些为难。 这铁门后，就是大量还没有完全凝固的水泥。 显然，小丑想的是彻底的封死这道门。 他们下来的速度还是超出了小丑的预料，水泥还没有完全的凝固。 “加水！咱们极可能的往里面泼水，只要能够稀释水泥，再用一些东西撞击这个铁门，一定可以打开的。” 到底是物理老师，一下子想到了可行的办法。 水泥在没有彻底凝固之前，其实还是很脆弱的。 尤其是在半干不干的时候，只要力量足够，完全可以破坏水泥的成形。 赵燚马上点头：“一会儿咱们上去搜集一些粗大的木头！” 用人撞，显然狱警姜大海的身体再强壮也吃不消的。而赵燚的肩膀又受了伤，只有木头，才能集合众人所有的力量！ “为什么不是现在？” 姜至儒疑惑的看着赵燚，他觉得，时间拖下去越久越对他们，现在应该抓紧时间才对。 “我想让你们看一下这具尸体。” 赵燚指着那具狱警姜大海的犯人的尸体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作为一个罪犯，肯定是不敢同其他人照面的，藏在这个游乐场里出不去。他又没有小冷的指引，以为游乐场中的小丑只是在吓唬人而已，所以，死在了小丑的手中，我并不感到惊讶。” 狱警姜大海把他心里面的猜测说了一遍，不明白的看着赵燚。 “不对！” 赵燚很肯定的摇摇头，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才继续说道：“你曾经说过，这家伙是一个高智商的罪犯对吧？” “是的，他犯的是诈骗罪。” 狱警姜大海仍然不明白。 “这种人无疑是很聪明的，面对着这种情况，肯定会刨根寻底。你们看到他手里的啤酒了吗？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在自动贩卖机中，只有水、面包，这样基本保持生命的东西，像饮料都是极少的，我在门口曾经见过，但是绝对里面没有啤酒！这啤酒他是怎么得来的呢？” 赵燚的话，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狱警姜大海到底也是和赵燚一个行业的，对破案推理有着一定的研究，才迟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同小丑之间进行了合作？” “可能性很大！他当时脱离了你的视线，发现这里的小丑同样也在进行着犯罪行为，我想，他当时一定想要剪除后患，如果可以杀掉你，那么谁又知道他逃跑了呢？或许，当时他想着，以后还能换个身份，重新做人，也说不定。” 赵燚觉得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他和小丑是一伙的，为什么小丑要杀他？这不符合逻辑啊？现在咱们多了一个人，手中还有枪，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多一个人，就更安全吗？” 这样的推测，是符合常理的。 赵燚沉吟着，最后摇摇头：“情报太少了，不知道。也许他们之间起了龌龊呢？或许是这个人威胁到了小丑自身的安全，所以小丑才会选择了提前下手！他这样的人，不能够以常理来推测的。” 赵燚的话让其他人纷纷点头。 现有的证据推测，应该是小丑采用某种方法杀死了这个人。 现在无法进行尸检，不能知道这个人的具体死亡的原因。 赵燚的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从这一点上来看，似乎小丑已经陷入了某种癫狂的情绪当中了，他准备杀死所有人！ 这个猜测基于这里被封的事实。 显然，这里如果被堵死了，小丑并不会再给在场的人提供食物了。 少年小冷的担忧成为了事实！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赵燚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因为从紧闭的铁门后面的水泥推测，这个小丑是早有预谋的。 虽然有了这样的担心，赵燚并没有把这个猜测说出来。 现在人心惶惶的，再说出这个猜测，不利于他们齐心协力的找到那个小丑。 “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尽快想办法打开后面的这道门吧！” 狱警姜大海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觉得，抓住小丑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不错，对了，那个小女孩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下来？” 赵燚忽然想起来，在场的人少了一个，懂事乖巧的小女孩居然没有跟下来。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按照小丑的规则，小女孩同样违反了他的规则，会不会，小丑对他下手？ 其他的人同样很担心这个小女孩的安全，立刻，众人纷纷的出了这个地洞。 让赵燚心中一沉的是，小女孩果然不见了。 幸好没有发现她的尸体！ 只有她始终抱着的那个破旧的洋娃娃，此时孤伶伶的躺在雨水当中。 “该死的！刚刚我们没有注意！” 少年小冷走过去，恨恨的说着。 “咱们在下面没有耽搁太长的时间，分头找？你们一队，我自己一队！” 赵燚马上说道。 之所以让另外三个人一队，是因为赵燚的手中有枪，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他们三个人一起，也能够相互照应。 “桀桀……我说过，你们都要死的！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你们是不遵守规则的人！姓姜的，你们想要活命，杀掉那个违背规则的人，咱们游戏继续，不然，等待你们的，全都是死亡！” 小丑张狂的声音大笑着，语气之中说不出的得意。 “你有没有人性！把那个小女孩放出来！她才几岁！” 赵燚没有因为小丑的挑拨离间而生气，反倒是因为小女孩的丢失而感到无比的愤怒！ 这个小丑，简直就没有一点的人性底线！ “桀桀，很生气吧，愤怒吧？看到你的样子，我真的感觉很开心。” 小丑似乎非常得意自己的行为，这让赵燚的杀心大起！ 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同样也受过严格的教导。 赵燚枪口从来都是对准那些真正的敌人，而对待国内的罪犯，从来也都是能够活捉就活捉，而不是击毙。 但是这一次，赵燚觉得，自己亲自枪毙这个人，才能缓解他心中的这口恶气！ 包括少年小冷这个年龄小的人，都不会因为小丑简简单单的挑拨离间就会对赵燚出手。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小丑的真正目的，是玩弄他们。 这样的日子，每一个人都受够了！ 赵燚深吸了好几口气，心中恢复了平静。 冷静，才能更好的抓住他！ 这一刻，赵燚对这个小丑无比的重视。 “真是无趣的人啊，想要那个小女孩吗？可以啊，我在跳楼机中等待着你们！你们有胆量过来吗？” “跳楼机？这个小丑想要做什么？” 赵燚沉下脸，跳楼机他是知道的。 如果说游乐场有跳楼机的话，那么一般而言，跳楼机就是游乐场的最高建筑物了。 它利用升降台，将游客载到高空，然后瞬间垂直向下跌落，最后，在落地前停止，这个娱乐项目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至于危险性么，一般而言是没有的。 但是，赵燚却不认为这里的升降机会这么简单。 小丑选择了这个地方，必然是对这里有极大的信心的。 “我们，去么？” 狱警姜大海迟疑着说了一句。 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 “去是肯定要去的。你对这个跳楼机有了解吗？” 赵燚忽然开口问少年小冷。 “这是这里游乐场最危险的一个项目了，我之所以迟迟没有进行挑战，就是因为这个跳楼机的存在。” 少年小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惧意。 他说的挑战，赵燚明白。 小丑还有一个规则，那就是在一天内完成所有的游乐场项目，那么就可以离开这里。 总共大概有三四十个项目，而这个跳楼机，居然是一向把握十足的少年小冷都忌惮的存在，这让赵燚的心中一沉。 第322章 阳谋 “那个跳楼机，根本就是直接跳楼，必死无疑，你们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少年小冷这个跳楼机根本就是自杀。 赵燚等人沉默的点点头。 这里的环境确实有些诡异。 在小丑说了跳楼机这个地方之后，隐隐的，高耸的跳楼机出现在远方，他们的视线中。 要知道，在刚才，他们环顾四周，这里看不到跳楼机的位置。 不得不说，这个游乐场的伪装是一流的。 这种迷惑视线的手段，当然很多地方都能够做到，但是放在一家游乐场中，就显得有些耸人听闻了。 倒也不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事情了，所以，众人也没有表现得特别的惊讶，很顺利的，到达了这个跳楼机的下面。 赵燚一看，就知道少年小冷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跳楼机大概有十几层楼那么高。 这个高度倒是不怎么稀奇。 一些大型游乐场的跳楼机，比这个高的很多，全世界最高的跳楼机近四十层楼那么高！ 高一些也好，矮一些也罢，超过一定的高度，如果出了事情，都是死亡这一条路。 而这里的跳楼机，在众人的眼中，显然出事故的概率非常大。 赵燚绕了一圈，心中就陡然一沉。 怪不得，少年小冷说，这个跳楼机几乎是必死无疑的事情。 因为，这里的跳楼机和真正的跳楼机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真正的跳楼机在落地前，是靠着强大的机械力量，在快要真正落在地上的时候，停止的。 毕竟如果从高空真的坠落，同地面撞击在一起的话，那么只有死路一条这个结果。 而这个跳楼机，从外面看，是一层厚厚的玻璃，里面的一切都是一目了然的。 它里面很光滑，所有的应该存在的安全设施都没有。 准确的说，那就是光秃秃的一层墙壁！ 这种情况下，如果从高空下来，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同地面真正的撞击在一起。 怪不得少年小冷熟悉这里绝大部分的游乐项目，单单对这个跳楼机畏之如虎。 “桀桀，真是好胆色！” 带着小丑面具身材矮小的人怪笑着从地下爬出来，他的身边，就是被绑得很结实，嘴上被贴着胶带的小女孩。 显然，这里面是有地下通道的。 小女孩的眼中写满了惊恐。 “放开她！” 赵燚大喝了一声，忽然拔出枪，隔着玻璃连开了三枪！ 砰砰砰！ 子弹打开玻璃上，可惜，只在上面留下了浅浅的白色痕迹。 小丑被赵燚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夸张得拍着自己的胸膛：“桀桀，你以为我没有防备吗？这里的玻璃和银行的防弹玻璃是同一款，你可以随便尝试，看看你有多少子弹！” 就算他带着面具，赵燚也能够感觉到他的得意。 赵燚心中大恨。 “说吧，你怎么样才肯放人！” 赵燚心中清楚，小丑费力的把他们喊到这里，必然有自己的谋划。 现在主动权并不在赵燚他们的手中。 “人，我就放在这里，你们可以想办法来救。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桀桀……” 说着，他就拧开了地上的一个阀门，水，从地上不停的喷涌而出，速度虽然不快，但是，赵燚知道，最多半个小时，必然会淹没这个小女孩的脑袋。 小丑就站在那里，得意的看着众人。 怎么办？ 赵燚等人面面相觑。 如果他们可以进去，自然能够关闭这个阀门，救出这个小女孩。 必须要进去，这是小丑给他们的唯一的选择。 大概，小丑也猜到了赵燚的身份。 他的责任和身份，也不允许他放弃这个救援。 “你们三个人不必去冒险，我上跳楼机！趁着我吸引他注意力的时候，你们可以尝试一下找找生路！” 赵燚压低了声音这样说着，其他人心情颇为沉重的点点头。 狱警姜大海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没有人想死，他们明知道小丑肯定布下了必死的陷阱，因此很自然有了畏缩的情绪。 赵燚并不怪他们，反而让他们逃生。 这是最有可能逃出生天的时候了。 因为，小丑此时的注意力，必然是放在了赵燚的身上。 他们逃出去的可能极大。 “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我们帮忙？” 终究，他们还是没有直接离开，姜至儒低声问道。 人有的时候，会被他人的所作所为感染。 姜至儒现在就觉得，他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不必，你们假如可以逃出去的话，尽可能的报警吧！” 赵燚摇摇头。 他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的伤口，然后来到了电梯间。 这个电梯，按说是可以直接通到最上面的。 赵燚也相信，起码在下面几层，小丑不会捣鬼。 因为那样做毫无意义。 起码，也是要在高层动手脚，才能害死里面的人。 赵燚考虑着，电梯恐怕动手脚的可能性不大。 这倒不是因为直觉。 而是因为，像小丑这种掌控欲望非常强的人，一定很喜欢站在高处俯瞰下面。 这也是为什么，越是大集团公司的老板，办公室越在顶层的一个重要原因。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是他们共同的心态。 赵燚打开电梯门，里面同普通的电梯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按钮很少。 只有区区的几个。 开、关；上、下；停止，继续。 这六个按钮。 赵燚略微想了想，就知道这些按钮的意思了。 开关是指的电梯门，上下是方向，停止继续则是是否启动电梯。 简简单单，一目了然。 赵燚关上电梯门，摁了一下上，然后点了一下继续。 果然，电梯开始缓缓的上升了。 “真是好胆色！” 小丑带着面具的笑容，投影一样出现在赵燚的面前。 这个投影可视的技术说高端也高端，但是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尖端的技术。 据赵燚所知，很多实验室，都已经完成了类似的技术手段。 以小丑这里的情况而言，出现这样的技术，赵燚并不觉得如何的惊讶。 他很有节奏的拍着巴掌。 他的背景，是计算机房。 赵燚的目光闪动。 看起来小丑无意识的动作，没有什么。 可是赵燚却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线索。 他进电梯没多长时间，这个通话就来了。 那么，这说明，小丑现在藏身的位置，也就是总控制室，其实离这里非常近。 最有可能的地点。 其实就是在这个跳楼机的下面。 肯定的，这间总控制室，不会只有一个出口。 赵燚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小丑绝对不会因为称赞他，而专门的露面的。 “你想要做什么？” 索性，赵燚直接问了出来。 “够直接！那我就直接说了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我？钱财就不用说了，掌控他人的生死，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声音？” 小丑大笑着，虽然带着面具，但是赵燚也能够感觉到，他此时的神情，一定很陶醉。 赵燚笑了。 他露出自己的牙齿，对着小丑笑得十分的开心，同时点着头。 “好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赵燚竟然答应了下来。 小丑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赵燚：“你居然答应了？” 想必，他对招揽赵燚根本就不报什么希望。 哪知道，赵燚居然答应了。 小丑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什么条件？” “你先放了那个小女孩。” 赵燚毫不犹豫的说道。 “可以！” 小丑竟然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这一次轮到赵燚惊讶了。 小丑居然会这么天真？ 不会。 赵燚觉得，能够把其他人的生死玩弄在股掌之上的小丑，不会天真的以为赵燚真的会答应？ 小丑的眼睛中带着狡黠：“一个小女孩罢了，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现在时间还有二十七分钟，足够你杀掉其他三人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赵燚就明白他的打算了。 如果赵燚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这里遍布着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的监控器。 他真的照着对方的话去做，那么就有一个太难打的把柄被小丑握在了手中。 当然，赵燚也不可能真的这样做。 他所做的，只是争取时间而且。 可惜，小丑看似天真，实则很狡诈，提出了交换条件赵燚根本就不可能答应。 赵燚沉默了，然后笑着对小丑摇摇头。 小丑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想，以你的身手，做到我说的那些，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抱歉，我做不到。就看看我究竟能不能主导你这个地老鼠吧！” 说罢，赵燚就不再理会这个小丑了，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一样。 电梯顺兴的速度并不慢，从上面到最顶层，也不过五分钟多一点的时间。 赵燚站在跳楼机的上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年小冷说的没错，这个跳楼机简直就是必死无疑。 因为，这上面所谓的跳楼机，其实就是一个半开的铁筐子一样的很简陋的东西，它被一条很粗的铁链挂在上面。 这铁框并不算太大，堪堪不到两米的样子。 而下方，则是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的直接到底的通道。 赵燚计算了一下时间，他基本上已经清楚小丑的打算了。 肯定是不能坐着铁框下去的，那样的话，在最下面的小女孩和他，性命都会不保。 唯一的办法，就是双手双脚撑住周围，滑下去！ 赵燚的心中知道，小丑不会留给他太多的时间。 电梯忽然动了，向着下面而去。 赵燚摁着上面的电梯纽，没有任何意外，上面的按钮控制不了电梯了！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到张开双臂和双脚，蹬在这个全是防弹玻璃的墙壁上。 小丑这一次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完全就看赵燚如何选择。 电梯下去为的什么？ 不用说，肯定是小丑。 他也要上来！ 如果赵燚不能抓紧时间救出最下面的小女孩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从天而降的那个跳楼机！ 就算赵燚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死路一条。 他固然可以不下去，电梯一个来回的时间十分钟多一点的样子。 那时候，就算抓住小丑又能怎么样？ 那里面的小女孩是死定了。 这就是阳谋的可怕之处了。 它洞悉了人性中的弱点。 赵燚不是想要救人吗？ 那么就要承担救人所带来的风险。 这里面如何权衡，关键还要看如何的取舍。 很明显，赵燚选择了救人。 可能会有人说他的选择很蠢，可是这种蠢却正是人性中最光亮的部分。 它不会因为观念的改变而失色，反而会随着时间推移更显伟大。 第323章 失败的刺杀 痛！ 钻心的痛！ 赵燚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自从上次肩膀受伤之后，赵燚其实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修养。 这，其实在外人的眼中，很不可思议的。 毕竟如果是常人的话，受了赵燚肩膀那样的伤，不说做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了，就算想要抬起来都困难。 可是赵燚呢？ 现在，他要用四肢的力量撑住自己，一点一点的向下。 大概有七八十米的高度。 七八十米，这要是放在平路上，会花费多长的时间呢？ 普通人跑步的话，也不过是一分多钟的样子。 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算特别的难。 只是有个前提，起码身体要保证健康。 赵燚在部队训练的时候，类似攀爬的技巧是学过的，他的成绩也相当不错。 但是，现在，他的肩膀上有伤！ 这大大增加了行动的困难。 肩膀的伤口又被崩开了。 好在是向下的，赵燚要节省不少的力气。 下降到了一半，赵燚已经可以看到小女孩瘦小的身体了，她的双眼含着泪水注视着赵燚。 这眼神中有害怕有期待。 真的是难为她了，小小的年纪，要受这么多的苦。 水已经快要没到他的脖子处了。 尽管是向下滑落，赵燚也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靠边一些！大哥哥来救你！” 赵燚大喊了一句。 噗通…… 在大概距离下面还有三米多左右，赵燚选择了往下跳！ 小女孩已经掂起了脚尖，这种情况下，多耽误一分钟都是很危险的。 这个高度在赵燚的承受范围之内，再加上有水作为缓冲，所以，是十分安全的。 刚刚落地，赵燚马上俯下身子，摸索着最下面的阀门。 这个位置并不难找，很快，赵燚就摸到了，用力的一拧，果然，下面的水管不再喷涌。 赵燚长松了一口气。 下面，就要解决跳楼机可能的坠落问题了。 刚才在他到达最上面之后，电梯忽然下降。 赵燚就考虑到，很有可能，小丑会选择上去，然后拆开跳楼机上面的铁锁。 这样，砸下来的话，下面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避开。 就算有他的全力保护，两个人也是难逃一死的下场。 赵燚开动着脑筋。 现在这里并没有小丑，这说明什么，这里肯定是有着通道的。 赵燚思索着，先把小女孩捆绑着双手的绳子解开，然后撕开封着她嘴巴的胶带。 立刻，小女孩惊恐的抱住了赵燚的脖子。 她大概被吓坏了。 瘦小的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不怕，不怕。告诉大哥哥，刚才那个小丑是怎么跑掉的？” 赵燚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同时，也在询问着小女孩小丑离开的方法。 忽然！ 赵燚只觉得自己的寒毛乍起！ 这是有致命袭击的征兆！ 赵燚还没有想到危险是来自什么地方，他久经训练的身体本能已经自然的做出了最佳的反应。 他的脑袋向着旁边一偏！ 下意识的，他就将手中的小女孩扔在一旁，一只手捂住了脖子。 他的脖子在流血！ 伤口有些深！ 还好，没有伤到大动脉，差了一两公分！ 本来，柔柔弱弱，还在哭泣的小女孩，正在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看着赵燚！ 赵燚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一根银丝一样的东西，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小女孩，居然就是潜伏在他们中间的内应！ 怎么可能？ 看她的年纪不过才四五岁的样子！ 赵燚没有问为什么。 这个小女孩绝对的不简单，她手中的银丝，还有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她制服，然后逃离这个地方，才是现在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 刚刚想要拿出枪！ 小女孩的手动了。 她的小手一挥，银丝啪的抽在了赵燚的手背上，他的手背很快就多出了一道血丝！ “大哥哥，你不乖哦，好好的陪我玩玩不好吗？” 小女孩的脸上泛起了看似天真的笑容，却让赵燚觉得心中发毛！ 不能再拖下去了！ 赵燚不知道，是否有人上了上面。 如果再耽搁下去，说不定跳楼机真的会砸下来！ 难道这个小女孩就这么有把握，他的同伙，不会连着她一起害死？ 赵燚觉得这个事情很难讲。 像这样的犯罪份子，赵燚觉得他们做出杀害同伙的事情一点也不稀奇！ 赵燚动了！ 尽管这里空间狭小，赵燚有些施展不开，看起来小女孩身材矮小，很灵活，手中又有着惯用的杀人武器，银丝，看似会占尽上风。 但是，不要忘了！ 这里面有水！ 水几乎到了她的脖颈处。 这大大限制了她的灵活性！ 赵燚动了！ 他的手掌蒲扇一样的抓向了这个小女孩。 她眼中微闪，竟然没有避开，而是挥舞起手中的银丝，抽象了赵燚的脸颊。 赵燚现在只能用一只手。 另一个肩膀不灵活也就罢了，还需要捂住脖子上的伤口。 赵燚眼中的狠色一闪，同样没有避让，反而迎向了这道银丝！ 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痛，不用想，他的脸必然是出血了！ 赵燚的应变一下子就出乎了小女孩的预料。 一般人遇到袭击的话，肯定会向着保全自身的，而且，她手中银丝的锋利已经得到了验证。 小女孩，小看了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了！ 或者说，她过分的信任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终究，这个小女孩异常的灵活，身形一挨，就想要躲开赵燚手掌。 可是，兵王的攻击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因为有水面的阻挡，固然让赵燚的动作不那么灵活，但是同样的，也多了几分刁钻。 嘭！ 他的脚，踢在了小女孩的腿上。 这力气并不算太大。 但是，却足以让对方身形不稳了。 “咳咳！” 小女孩顿时被水呛了一下。 她的眼神中慌了！ 赵燚已经死死的抓住了她握着银丝的手掌！ 他看向小女孩的眼神很复杂，是谁，居然让这么年幼的孩子成了杀人凶手？ 赵燚的脑海中快速的划过自从他进入这个游乐场之后见过的所有人，最后，仍然定格在最后见过的带着面具的小丑的身上。 也只有他，才会这么全无人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说说，这里怎么出去？” 赵燚很是平静的问道。 他相信，对方既然在这里动手，那么必然就知道，这里是怎么出去的。 她有很大可能性和小丑是同伙。 如果不是他躲避危险已经形成了本能，刚才那一下，恐怕他会死！ 小女孩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意思，反而可怜兮兮的看着赵燚：“大哥哥，你弄疼我了……囡囡很害怕……” 看她的表情，真的是很害怕的样子，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 忽然他仰起头，正好看到一个小黑点，在跳楼机的上面往下看。 人在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其实是能够感觉到别人注视的目光的，尤其是赵燚这样的人。 杀气固然是玄之又玄不甚科学的东西，但是却又是真的存在的。 杀过人的，没有杀过人的，这两类人，看别人的眼神也是不一样的。 赵燚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这里的情况又这么明显，那么视线只可能来自上方。 果然，这种感觉没错！ 赵燚的心中一惊。 因为，那个小黑点已经在发觉赵燚抬头之后，又消失了。 因为隔得太远，赵燚不确定对方在做什么，是谁。 但是，心中猜测，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小丑。 “你的同伙要放弃你了，你就算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也要告诉我出口吧？” 赵燚放下心中的不忍。 如果不是自己确实被这个小女孩伤到了，赵燚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居然伪装得这么好。 她仍旧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赵燚：“大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一个听不懂就能够解释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赵燚瞪了她一眼，却没办法真的狠下心。 有人说过，小孩子犯错，上帝也会原谅他的。 何况，从外表看，小女孩才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 赵燚宁愿相信，她背后有人强迫她这样做的。 不然没办法解释她远超这个这年龄段的身手。 赵燚最终放弃了从小女孩身上得到线索的想法。 他决定自己寻找。 既然他刚上电梯的时候，小丑就能够通过投影同他进行实时的通话，那么离开这里的方法不太难。 赵燚从小女孩的手中夺下了那根长长的银丝，然后送开了小女孩。 只要没有了这玩意，赵燚觉得小女孩对她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毕竟对方的力气有限。 被这里的水很清，赵燚屏住了呼吸，然后睁着眼睛仔细的水下面。 下面只有一个阀门，赵燚知道，这是注水的阀门。 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让赵燚觉得相当的奇怪了。 怎么会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小丑总不会凭空总这里消失的。 这不符合逻辑。 赵燚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注意到的。 可是，地方就这么大，赵燚只要一扫就能够看得出来。 在边缘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注水口，然后就是这个阀门。 难道说这个阀门不止是控制水管的？ 赵燚拧了一下，果然，注水口开始往外冒水。 阀门换了一个方向拧着，很快，注水口就停止了。 一直到再也拧不动，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赵燚真的有些搞不懂了。 肺里的氧气已经消耗完毕了，赵燚决定出水面换口气再说。 刚出水面，赵燚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个小女孩居然不见了！ 环顾四周 ，确实没有。 又抬起头，上面也没有。 赵燚马上就到了刚才小女孩站立的地方。 她刚才站在的方位是赵燚完好胳膊的一侧。毕竟，赵燚虽然松开了她，但是，仍然对着这个小女孩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最佳的防护方向，不是正面，而是赵燚的侧面。 哪知道，只是稍稍忽略了一下，小女孩居然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低下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赵燚开始摸索着，刚才小女孩站立背靠的位置，是这个不大的空间内，唯一的一处并非钢化玻璃的地方。 仔细的摸索着，赵燚的脸上忽然一喜。 果然有发现，一个看似平坦的地方，居然可以摁下去！ 赵燚稍稍用力，在他的腰部的位置，打开了一道勉强能够容纳他的正四方通道。 第234章 扑朔迷离 怪不得，刚才自己没有发现呢。 赵燚恍然大悟。 这个通道的位置大概正好在水面的上方。 对成年人来说，略微的狭窄了一些，可是对于小女孩，还是很宽敞的。 赵燚又想到，那个小丑，当初隔着防弹玻璃看过去的时候，同样，也并不高大，反而很瘦小，并不比小女孩高出多少。 当然，赵燚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就算成年，身材也异于常人的矮小，他们叫做侏儒。 稍稍一想，似乎也能想到，为什么小丑的心理同常人大大不同了。 普遍来说，周围人看待侏儒的目光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的，或者他们带着的怜悯可怜，自认为富有同情心的人，殊不知，他们这样的目光，在他们这一群人当中，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他们希望的，其实更多的要的是平等的目光。 偏偏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很难。 赵燚这样思索着，并没有停止行动。 这个通道对于他来说，勉强有些小了，不过，还是能够通过的。 赵燚选择，上身先过去，看这个通道并不长。 这样相对的安全一些。 他的身体刚刚完全进入通道，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溅起的水花崩飞进了这个通道中。 赵燚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刚才，必然是上面的跳楼机坠落的声音！ 如果刚刚耽搁一分钟，不，半分钟的话，恐怕赵燚就会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高空坠物在那样的高度，砸在人的身上，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赵燚的心中冰冷一片。 他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赵燚看到，在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房间。 双脚踏在地面，赵燚的心中也踏实了许多。 地面上有着湿漉漉的脚印。 这脚印小小的，不用问，就是那个小女孩的。 房间中并非是空荡荡的，反而有许多的沙子水泥，堆积在通道口的附近。 赵燚取出手枪，警惕走向了这个房间唯一的一道门。 小小的脚印就是消失在这里的。 赵燚猛得拉开门，枪口对准了这个方向。 那个小女孩正静静的坐在那里。 看到赵燚，眼神中微微有些惊讶的模样，似乎视线又投入到前面的屏幕上。 这个房间内，有着很多的监视器。 赵燚只是扫了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里可以监控到游乐场的每一个角落。 就算卫生室内也不例外。 赵燚的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其实，他有仔细检查过卫生室的，可是，因为缺少专业的仪器，并没有检查到这个监控安装在什么地方，只能说，安装得很隐蔽。 顺着小女孩的视线，赵燚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里。 视线中，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正在坐着电梯下来。 小女孩的手指，刚刚抬起来，似乎想要摁下桌子上的一排按钮，赵燚果断的冲着天花板鸣枪。 “不要动！不然我不敢保证有什么后果发生。” 赵燚并没有因为对方年纪小就放任她再有什么动作了。 这一下，果然震慑了小女孩。 小女孩只是静静的回头看了赵燚一眼，然后低着头，一眼不发。 赵燚快步的走到她的身边，然后，把她带离了那些按钮旁，才有时间仔细的打量着这些监控器。 马上，赵燚就心头就泛起了寒意。 因为，他看到，在监控器中，少年小冷，正疯狂的用刀砍着狱警姜大海！ 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在大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 赵燚有些不懂了！ 按说，他们三个人，应该是准备逃出游乐场才对，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三个人起了内杠？ 赵燚又看到，姜至儒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生死不止。 狱警姜大海的生命力极其顽强，身中数刀，可是仍然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可是，赵燚却知道，这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任由少年小冷这样砍下去的话，等待姜大海的命运，只有死亡！ 可是，赵燚现在却没有办法，因为等他赶过去的话，恐怕已经晚了。 嘎吱…… 另一扇门忽然开了。 “妹妹，咱们……” 带着面具的小丑打开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看到赵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忽然愣住了。 赵燚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哥哥，我们要死了吗？” 小女孩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中，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悲凉。 赵燚这一瞬间，似乎感觉自己罪大恶极一样。 小丑咯吱咯吱的牙齿似乎在打颤，但是仍然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说道：“妹妹，不要怕，哥哥始终陪着你！” 小女孩忽然扭头对赵燚说道：“能不能不要杀我的哥哥，所有的事情都我做下的，人都是我杀的，哥哥的手是干净的，心也是干净的。” 她用清澈的眼睛看着赵燚，很认真，非常的认真。 赵燚有些不明白了。 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做的事情，自然应该承担应有的后果，宣判你们罪行的人不是我。现在，你应该把面具摘下来。” 赵燚面对这两个人，并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相反，他异常的慎重。 小丑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露出了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的样子。 果然。 赵燚在听到他喊妹妹的时候，心中就有了猜测。 刚才，他的推测是错误的。 在他的心目中，那个残忍到了极点的小丑，居然同样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赵燚觉得，他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这太不正常了。 “过来，慢慢的走过来，不要有任何大的动作。” 赵燚的枪口稳稳的对准了他。 这个小男孩，赵燚觉得异常的眼熟。 似乎他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可是，赵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同时，他也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男孩。 这种熟悉的感觉，必然是因为这个小男孩非常的像某个人，会是谁呢？ 赵燚苦苦的思索着，但是眼神却始终注视着这个清秀的小男孩。 小男孩苦笑着，举着手慢慢的走过来。 “其实你不必这么紧张的。我的身上什么也没有。而且，恐怕再过一会儿，我们都要死了，早死一会儿晚死一会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男孩的脸上带着苦笑。 赵燚对他的说词不置可否，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现在，却要先确定这个小男孩的身上没有什么危险品再说。 对于解除对方的武装，赵燚当然也经过专门的训练的。 小男孩的动作看起来很慢，但是终究这里的距离有限，稍稍检查了一下，赵燚可以确定，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大件的危险品。 至于可能没有可能拥有类似小女孩身上银丝这样的危险物品，赵燚不敢保证。 “我哥哥的手是干净的，他没有亲手杀过人的。” 小女孩忽然再次这样说了一句，清澈的眼睛中写满了认真。 赵燚顿时为之气结。 或许小女孩说的是事实，可是就在刚才，那个从天而降的跳楼机，可是差一点就砸死他。 这和亲手杀人有什么两样？ 难道说，亲手杀人非得用刀子吗？ 赵燚瞪了她一眼，然后让这两个小孩子并排站好：“你们两个小小的年纪，就犯下这样的罪行！你们的父母呢？” “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命的好，他，来了。” 小男孩说着，瞥了一眼监控器，忽然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极为的害怕。 “谁？” 赵燚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轰隆！轰隆！ 赵燚忽然感觉发生了地震一样！ 他的视线落在了监视器上，就看到，各处的建筑物忽然爆炸！ 一团团的火光四起，就算是在这样的雨天，也不能掩盖这一份绚丽的火光！ 赵燚的心中相当的惊讶。 发生了什么？ 很多的屏幕变成了雪花，显然，爆炸毁坏了很多的线路。 只有寥寥的几个是完好的。 赵燚可以确定，从他进来之后，这两个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动作，难道说这个爆炸和他们没有关系？ 赵燚宁愿相信，那些地方的爆炸，是他们提前设置好的定时的炸药！ 轰隆！、 赵燚刚有这样的想法，就觉得头顶上的跳楼机同样发生爆炸！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不说，天花板开始龟裂！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走！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出口在哪里？” 赵燚马上喊道。 在赵燚的眼中，这两个小孩子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是，就这样死在这里，赵燚还是于心不忍的。 “我们能去哪里？” 小男孩反而这样问道。 “这里所有的一切你都熟悉，你还问我去哪里？” 赵燚强忍着怒气，大声的吼了一句。 小男孩一愣，苦笑着摇摇头：“唯一安全的路，就是出口的方向，可是那个人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那个人？” 赵燚反问了一句，他的目光，落在了唯一完好的屏幕上面。 少年小冷正拿着滴血的长刀静静的站着，站在雨中，说不出的感觉。他的脚边，就是已经一动不动的狱警姜大海。大片的鲜血混合着雨水，将一大片的地方染红。 他为什么这么做？ 赵燚有些想不明白！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天花板上，已经开始渗入了雨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塌。 “走！” 赵燚的态度异常的强硬。 小男孩苦笑着摇摇头：“既然你坚持，那么我们就走吧。” 小小的年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不似他这个年龄的人。 “等一下，我好冷，可以换一件衣服吗？” 小女孩忽然问道，不等赵燚答应，她已经跑到了指挥台的旁边，打开了柜子，里面是一件小小的马甲。 赵燚倒是没有阻止她。 因为，小女孩的浑身几乎都湿透了，小脸青白，似乎真的冻得不清。 第325章 怪物 小女孩的动作很快，小小的马甲套在身上，多了几分的调皮可爱。 只是，赵燚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想起姜老头断头的尸体，想起自己刚刚差一点同样被割断脖子，赵燚就不敢小看她。 三个人顺着另一道门开始往外跑。 一出通道，看到外面的景象。 赵燚就觉得这里放佛经历了一场战争。 他看到的是满目苍夷。 一片片的废墟上面偶尔还冒着火光，就算是现在的大雨，一时间也不能将这火浇灭。 倒是跳楼机虽然倒塌了，但是因为大部分都采用的钢铁和防弹玻璃的结构，并没有起火。 能够防住子弹的防弹玻璃，显然没有经受住这场爆炸的考验，已经成为碎片。 赵燚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确实考虑过要用类似的方法毁掉这个游乐场，那是基于要找到出路。 他的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这一切如果是小丑搞出来的，那也解释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毁掉自己苦心经营的老巢？ 这也不合理。 如果不是他的话，是少年小冷，那么，他又是怎么做的？ 太多太多的疑问盘旋在赵燚的脑海中，这些他都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可是这些现在统统都没有答案。 “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避开那些障碍物，赵燚始终跟在他们的后面，这个位置，处在监视的位置上，赵燚对他们，还是不放心的。 “为什么？我说，如果他们不死的话，我和妹妹都活不下去，你相信吗？” 小男孩看起来还没有他的妹妹身体素质好，走着走着，一个踉跄，差一点被绊倒，小女孩手疾眼快的拉了他一把。 “活不下去？” 赵燚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对这个小男孩的话，他是不相信的。 “你叫什么名字，你和你妹妹的父母呢？” 赵燚觉得，这两个小孩子有着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必须要联系他们的家长。 “我只知道我叫薛敏！” 薛敏！ 赵燚猛得快走了两步，跑到小男孩的前面，仔细得看着他的小脸，恍然大悟一样的点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赵燚看着他的这张脸觉得很是熟悉。 因为这张脸，分明就是薛敏缩小的面孔！ 他和他认识的薛敏是什么关系？ 只是一种巧合？ 赵燚并不这样认为！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被赵燚的举动吓了一跳，小男孩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同时眼神中有着某种期待：“你认识我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赵燚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是啊，我也没有见过你。” 小男孩反而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你说他们不死你就活不下去，这是为什么？” 赵燚继续询问着。 “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统统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不停的提醒我，杀死这里所有的人，不然我永远也出不去。” 小男孩的神情不似作伪，可信度究竟有多少，赵燚觉得不好说。 “你既然对这里很熟悉，那么为什么不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离开这里呢？带着你的妹妹。” “出不去的。我试过的，大门的出口我是知道在哪里的，可是每一次走到那里，我都不敢出去，因为心底的那个声音会不停的提醒我，出去我就会立刻死去！” 小男孩沮丧的这样说了一句。 赵燚的心中相当的惊讶，却又理解的点点头。 他知道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小男孩身上的问题。 那就是心理暗示。 通俗一些的说法，可以称之为催眠术。 难道说，有人在这个小男孩的心里面种下了很深的心理暗示？ 赵燚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不然的话，总不会无端端的，小男孩就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会冒出这样的一个声音。 只有这个手段才能做到这一点。 那么，这个人是谁？ 会是在门口等待着的少年小冷吗？ 赵燚不得而知。 从短短的时间接触来看，少年小冷可以说是一心的想要逃出这里，可是真正的站在大门口，他却又忽然杀死了姜大海和姜至儒。 是不是意味着，少年小冷同样受到了这种暗示。 只是他并不知道罢了。 在快要出大门的时候，这个心理暗示突然就出现了。 这在催眠当中也是有说法的。 那就是触发的条件。 平时被种下了心理催眠的人看起来和正常人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当碰到触发条件的时候，心理暗示的种子就会出现。 这个触发条件可能是一句话，一个东西，一个声音，等等，很多很多。 赵燚觉得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只是这个人是谁？ 赵燚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无形中，赵燚觉得一个幕后的黑手，在推动着一切的发展。 最初，赵燚觉得会是小丑。 但是扮演小丑的，却是这个同样叫薛敏的小男孩，从他的表现来看，似乎又不是。 赵燚不觉得，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他的面前撒谎的话，他会察觉不出来。 小男孩的神情举止，统统的没有破绽。 仿佛是很自然的说着最真实的事情。 赵燚忽然觉得浑身有些冷。 他以前在生死边缘游走，也没有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接触的案子不少，同样也没有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 “这个游乐场中现在还有谁？” 赵燚忽然开口问道。 现在据他了解，活人已经不多了，剩下的活人，每一个都有可能。 “只有我们三个，还有那个人！再没有其他人了，我也试图找出有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只有你是最后进来的。” 这样说着，小男孩还看了赵燚一眼。 赵燚摇摇头，表示不是他，至于对方相信不相信，他就不知道了。 “你为什么始终用那个人来称呼他？他对其他人还是很友好的。” 赵燚忍不住说了一句。 从小男孩的表情来看，提起少年小冷，他始终带着一股忌惮的情绪。 “友好？他刚才做下的事情是友好的吗？他骗人的，进入游乐场的人那么多，其中一多半的人都是直接间接的死在了他的手中。” 小男孩的脸上忽然浮现起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嘲讽的神色。 这是真相吗？ 赵燚回想起同少年小冷接触的种种，无法判断这个说词是真还是假。 小男孩继续开口说道：“说出来你可能并不相信。其实最初的时候，游乐场中只有我们三个人，我，我妹妹，还有他。我兴高采烈的想要同他接触的，因为他的年纪大一些，可是，他却想要杀了我，我的后背还有伤。” 说着，小男孩忽然止住了脚步，掀起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胸前，是一道很深的疤痕，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彻底的痊愈。 赵燚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他的脑子现在很乱。 按照常理来推断，小男孩伪装成小丑，想要害死他们所有人，那么毫无疑问的，他就是幕后的那个黑手。 可是，刚刚少年小冷同样做出耸人听闻的事情，这一点同样让赵燚无法理解。 他知道，自己的心也乱了。 这段路并不长，说话的功夫，脚步没有停。 赵燚已经看到了，少年小冷用他一贯冷漠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他的身后就是大门。 而两具尸体，就在他的身边。 大片的鲜血被雨水稀释了，将一大片的土地染红，形成了一片诡异的红色。 看到赵燚，少年小冷微微有些惊讶，随后耸耸肩，很是无所谓的说道：“你的命还真大，你也真是废物，连这个外来的入侵者都解决不了，不过也无所谓了，我的力量已经积蓄足够了，加上一个人，不过是多费一番手脚的问题。” 少年小冷笑了，他的笑容中，却带着几分的残酷！ 他缓缓的举起了手中那个拼装的刀。 他的刀，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了，上面不见一丝的鲜血。 赵燚霍然举起了枪，对准了他。 枪中的子弹不算多，但是这个距离，赵燚自认为不会失手。 “是你？是你设计了这一切？” 赵燚用很愤怒的目光看着他。 从他的话语中赵燚可以听出来，他对人命的漠视。 “不，这都是上天的安排。你不懂的，杀掉你们，我就会获得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你真是蠢，还在坚持不杀人的底线，倒是你身边的小女孩，现在还有几分看头。”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小男孩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赵燚觉得，对方重视小男孩的程度，甚至远远的超过了自己。 少年小冷，高举着破刀，缓缓的向着他们走来。 赵燚觉得，自己面对的，放佛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凶猛的野兽！ 他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生死的危机！ “站在那里，不要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赵燚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面，如果少年小冷真的不听话，那真的话开枪！ 可是，少年小冷只是对着他咧着嘴笑了，露出了森白的牙齿，说不出的诡异。 仍然坚定的走向了他们的方向！ 嘭！ 赵燚真的开枪了！ 只是这一枪，是冲着天开的。 鸣枪警告。 就算这个时候，赵燚仍然遵循着开枪前的必要规则。 可是，这对少年小冷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仍然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嘭！ 赵燚再次开枪，这一枪，打在了少年小冷的小腿上。 子弹很是准确的击中了对方。 少年小冷的脚步稍稍一顿，子弹居然只是让他停了一下，然后，少年小冷仍然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这不可能！” 赵燚脱口而出！ 是的，这在赵燚的认知里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清楚的知道，手中的枪械的威力，这一枪，虽然没有奔着少年小冷的要害，但是也足以让他丧失行动能力了。 可是，这违反常理的一幕就发生在赵燚的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赵燚接连开枪，两枪！ 砰砰！ 这两枪，准确无误的分别击中了少年小冷的额头、心脏，这也是赵燚枪中最后的子弹了。 赵燚很清晰的看到，子弹嵌在了少年小冷的额头上，然后，掉在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 赵燚绝不相信，真的有人可以硬生生的挡住子弹的威力！ 绝不！ 第326章 死亡终了 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假象？ 赵燚的脑海中飞速的思索着。 对了！ 是投影？ 但是也不对，如果说面前的人是假的，那么怎么解释，子弹击中他的额头上，然后掉落下来？ 他的心脏部位也同样被击中了，衣服被子弹打穿，破开了一个洞。 难道说，有人用几乎人眼分辨不出的科技搞出的鬼？ 赵燚对科技并不是十分精通，不清楚，现有的技术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索性，赵燚收起了枪，整个人低吼了一声，冲向了少年小冷！ 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正面接触一下，就知道了！ 赵燚并不会轻易的退缩！ 他是经历过战火考验的军人，岂会因为简简单单的一点未知而害怕？ 如果是投影，那么这一拳不会击中他！ 这样想着，赵燚的拳头用了八分的力气，虽说是八分，可是这一拳的力量，也绝对不容小觑。 嘭！ 是真的！ 赵燚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拳头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少年小冷的脸上。 但是，少年小冷的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手中的破刀一划！ 顿时，赵燚觉得胸口一凉，火辣辣的疼！ 赵燚闪身后退！ 飞速的退到了两个孩子的身边。 不管怎么说，现在看起来他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我是杀不死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们的差距吗？”少年小冷放肆的大笑着，当真有几分仙侠小说中魔头的风范。 “怎么会这样？他有什么弱点。” 赵燚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幕，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就是一个怪物。现在可以把我的武器还给我了吗？” 小女孩似乎对眼前的一幕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反而异常镇定的说道。 赵燚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团银丝。 银丝很锋利，说不定会对眼前的这个怪物造成伤害。 只是从心底讲，赵燚并不觉得会有什么用。 因为连高速的子弹都不能伤害对方，这银丝固然锋利，可是起码要达到一定的速度才有可能伤害到对方。 小女孩的银丝玩得固然很熟练，可是力量呢，远远不足。 赵燚很清晰的知道这一点。 “我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们逃出去。” 赵燚咬着牙说了这样一句话。 虽然对方很诡异，也只是诡异在伤不到，他的速度和力量，还在赵燚的认知认为之内。 所以，赵燚认为，用军中的擒拿术，暂时拖延时间的话，应该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固然放任这两个小孩子跑出去也很危险，但是总比看着怪物杀死他们要强的多。 这是赵燚的选择。 赵燚再一次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选择了擒拿的方式。 其实，军中格斗讲究的是一招致命，尤其是像赵燚这种特种兵，对于这种擒拿并不是特别的精通。 这所谓的不是特别精通，也是相对而言。 起码，眼前的这个怪物，就无法摆脱赵燚的纠缠。 并不算特别困难，如果不是似乎没有痛觉神经的话。 赵燚的拳头砰砰砰不停的打在对方的身上，可是，这个少年小冷，似乎完全不在乎疼痛一样，只是一味的凶狠的反击！ 赵燚忽然一手抓住了他持刀的手腕，身体微动，已经姜他的双手背到了身后！ 他的目光微闪，抬起脚对准他膝盖后的腘窝狠狠的踹去！ 这一脚，如果是正常的人的话，必然会噗通的跪倒在地。 可惜，赵燚面对的是一个怪物。 赵燚这一脚的力量何其的巨大，可是，他的身体只是晃了晃！ 少年小冷被扣住的手腕力量开始逐渐增大，赵燚的肩膀又有伤，逐渐的，赵燚觉得有些控制不住对方了。 小女孩囡囡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跑到了小薛敏的身边，用力的抱住了他。 “哥哥，你以后会记得我吗？” 小薛敏用力的点点头：“哥哥不会让那个怪物伤害你的。” 他的小脸上满是坚毅。 小女孩忽然笑了：“哥哥羞羞，明知道我们都拿那个怪物没有办法的。我要去帮帮那个大哥哥的，不然，他也会死掉的。” 她笑着松开了小薛敏，速度异常的快捷，跑到了少年小冷的身边。 小小的身子挂在了少年小冷的身上，神情却是冰冷一片，已经取出了那团银丝！ 手中的银丝不知道怎的，就绕到了少年小冷的脖子上，用力的一拉，上面只留下了浅浅的印记，微微泛红。 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果然不行啊，你真是一个怪物！” “哈哈，我早就说过了，你们都要是死，都要死！” 少年小冷的脸上露出了癫狂的笑容，手臂忽然间肌肉高高的隆起，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挣脱了赵燚的控制，回身一脚，赵燚居然被踹得接连后退，翻转身体，就准备再度欺身而上。 他觉得赵燚才是最大的威胁！ 第一时间就给了赵燚重创。 这一脚的分量赵燚觉得相当重，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他的神色一变，小女孩囡囡还挂在少年小冷的身上，大喝道：“危险！快躲开！” 想也不想的，赵燚就要再次上前。 这样的力道，他勉强能够承受，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够承受得了的。 少年小冷勉强算是解决了赵燚这个麻烦，他用头用力的撞向了身前的小女孩！ 嘭！ 沉闷的声音显然这一下撞击的力道十足。 可是，出乎赵燚预料的是，这一下居然没有把小女孩撞飞。 赵燚已经跑到了两人的身边，伸手，就要抱小女孩下来。 他已经做好了少年小冷反击的准备，准备用身躯，扛下对方下一步的进攻。 可是，他的手，刚刚抓住小女孩，就感觉剧痛！ 手被割破了。 闪电一样缩了回来，赵燚的脸色已经变了！ 因为，赵燚看到，小女孩小小的马甲里，露出了大量的炸药！ 刚才，小女孩所谓的冷，不过是托词借口，赵燚没有检查那个马甲，小女孩囡囡居然用银丝将自己同少年小冷绑在了一起，身上的炸药代表了什么，赵燚再清楚不过了。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 “大哥哥，其实这里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的。保护好小哥哥，囡囡求求你！” 小女孩的嘴边，已经溢出了鲜血，显然，刚才那一下把她撞得不清。 “你想要做什么？” 少年小冷的神情已经慌了，奈何两个人几乎是紧紧的贴在一起，他只能挥起拳头，准备砸向小女孩！ 赵燚怎么可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顿时，上面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大哥哥，十秒钟后就会爆炸！大哥哥快躲开吧！” 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一团银丝勒在两个人的身上，她小小的身躯，已经有些地方渗出了血迹。 赵燚的脸色大变！ “不可以！” 赵燚想要解开她的银丝，他觉得，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算要牺牲，也轮不到一个小女孩来做这些。 手臂传来的力量再一次增大，赵燚几乎没办法抓住少年小冷的手腕。 十秒钟有多长，两三个呼吸而已。 “大哥哥快走！” 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对着拼命的摇着头。 赵燚仍然试图解开这个银丝，锋利的银丝将他的另一只手割得鲜血淋漓，赵燚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动容。 当然，作为一个特种兵，赵燚对时间观念相当的敏感。 10，9，8…… 直到最后的两秒钟，赵燚终于放弃了。 他一向坚强的眼中闪过了泪花，身体却向着后面翻滚而去。 再坚持下去毫无意义。 不能叫这个懂事的小女孩白白的牺牲。 赵燚选择了后退。 他的后退速度非常快，两秒钟的时间，他已经来到了小薛敏的身边，同时，将他护在身下，忍不住，赵燚抬起头，看向了被捆在一起的两个人。 小女孩囡囡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最后的声音也同时传来：“小哥哥，要记得我哦！” “不会的！我不会死在这里！我才是最终存活下去的那个人！” 少年小冷的神情已经癫狂了。 赵燚清晰的看到，他的胳膊已经不比自己的要细了，高隆的肌肉块里面蕴含的力量不容置疑。 这真是一个怪物！ 难道说是某种生物科技改造而来的怪物？ 赵燚倒是听说过，国外某些军事基地，进行这样丧心病狂的人体试验，难道说，少年小冷其实就是这个试验下的牺牲品？ 来不及细细的思考了。 轰隆！ 巨大的声音从小女孩囡囡与少年小冷站立的位置爆发而来！ 冲天的火光一闪而逝。 从声音赵燚就能够判断出来，这爆炸的威力绝对不小。 小薛敏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小的脸上始终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他的眼中有泪水，嘴唇动了动：“妹妹……” 赵燚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的妹妹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爆炸的残骸，四分五裂，偶尔有些火，也被这大雨迅速的扑灭了。 那个怪物终究还是没有抵挡住这样的威力，赵燚刚才就看了一圈四周，对方不可能活了下来。 小薛敏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混合着雨水，让清秀的脸上一片泥污。 “我的妹妹……” 显然，这个时候其实并不适合询问的。 赵燚叹了一声，他牵起小薛敏的手：“我们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不再适合逗留了。 赵燚决定，先出去，同外界联系，再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小薛敏忽然挣脱了赵燚的手，跑到了残骸的身边，小心的捡起了什么。 赵燚定睛一看，顿时觉得相当的诧异。 居然是小女孩一向不离身的那个破旧的洋娃娃。 这个洋娃娃，他清楚的记得，最后看到的时候，被小女孩丢弃在他被“小丑”绑架的自动贩卖机的外面。 而刚刚，小女孩并没有带着这个洋娃娃的。 可是，它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赵燚真的有些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这只是一个小细节，赵燚决定不想了，它，对大局无关紧要。 “我们走吧！” 小薛敏紧紧的抱住这个洋娃娃，才对赵燚这样说道。 两个人走出了大门。 第327章 真亦假幻 在他们迈出这个诡异的游乐场的一霎那，始终下着雨的天，晴了！ 毫无征兆的，天上的雨停了。 原本黑压压的云朵忽然消失了，太阳照耀在两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 这违背了起码的天气常识。 天不可能这么迅速的转变的，只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变幻了天气，这是不可能的。 赵燚顿时把小薛敏护在了身后，警惕得看着四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赵燚感觉眼皮很沉重，就算是他经过特殊训练的军人，也无法抵抗着突如其来的疲惫。 赵燚和小薛敏同时倒在了地上。 在y县附近的军事基地。 这是国内某个秘密的研究所，隶属于军方。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可是这里却是灯火通明，荷枪实弹的军人在守卫着各个通道，而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军人，穿梭不停。 几名杠上带着花的老者，正在紧张的注视着玻璃后面并排躺着的两个人。 他们的身边，则是大型的计算机运行着海量的数据，各种军中精英，正在紧张得注视着上面。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蒋招娣的父亲。 “报告所长，两个人脑电波剧烈活动……” “报告，两个人预计还有三分钟苏醒。” “报告，您的女儿坚持要见您！” 不时的有人前来汇报观测的信息，最后一个工作人员，低声的来到了蒋父的身边，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规矩了！” 蒋父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第一次蒋招娣要求见他了，起码有十次八次了。 可以说，蒋招娣醒来之后，就一直要求见自己的父亲。 可是，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就算是父女，有些时候也不是你想见就能够见到的，尤其还是在执行任务的期间。 “哈哈，咱们做的确实不怎么地道，本来呢，你的女婿上门准备同你一起过年，还被咱们抓了壮丁，你女儿着急也是正常的。现在任务已经基本上完成了，都在咱们的预料当中，现在她过来也无妨。” 所长哈哈大笑着，对蒋父这样说道。 蒋父沉吟着，才点点头：“让她过来吧！” “你挑的这个女婿了不得啊，咱们之前的人选，连进入都无法进入，你就真的让他退役了？” 所长似乎对某人极为感兴趣的模样，让蒋父的心里顿时相当的警惕。 要知道，每一个国家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然，用人体做实验，俗称被切片研究，这样的事情放在当今的社会中，是不存在的。 但是，为了国家的进步，多多少少的违背道德，放在一些疯狂的科学家的眼中，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个人，就是其中的一位。 上面的监督很严，但是架不住他是基地的一把手，保不准，私底下就会有什么小动作。 “他确实已经退役了。而且，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一次来帮忙，也是因为这个人同他认识，考虑到具体的情况，我才下定的决心，替他接受的这个任务……” 蒋父委婉的说着，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真是可惜了。这样身体素质的人，就算在军中也不多见。” 所长一脸惋惜的说道。 两个人说着话，蒋招娣已经风风火火的来了。 她倒是没有忘记规矩，走到几位的身边，立刻敬礼：“首长好！” 敬礼完毕，她才忍不住看了一眼玻璃，眼神中充满了焦急：“父亲……” “不要着急。再有半分钟，就快醒了。” 蒋父很冷静的回了一句。 蒋招娣只能按下一肚子的疑问，目光死死的盯着玻璃后面。 玻璃后面不是别人，正是赵燚和薛敏！ 两个人的身上贴着各种各样的感应片，尤其是脑端，几乎被这样的感应片贴满了。 他们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清除了，只是盖着一个薄薄的白床单，挡住了隐私的部位。 脑袋光秃秃的，赵燚本身就是板寸，现在却成了光头。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半分钟的时间，眨眼就过去。 有工作人员正站在他们的身边，并没有去掉各种各样的感应芯片，反而在记录着数据。 赵燚一醒，就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有些茫然，白色的天花板，难道说是在医院？ 几秒钟，赵燚就回过神来，扭头扫视了一下四周。 顿时，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在了眼中。 这周围确实有很多仪器，但是并不是赵燚认识的医疗仪器，反而有些古怪。 “可以了！” 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人对身边的人点点头，立刻，就有人上前给赵燚去掉身上的芯片。 赵燚沉吟着，坐起身，有人已经递给了他一套军装。 他回头看了看薛敏。 心中有很多的疑问，现在么，先把衣服穿起来再说。 他表现得异常的沉着。 这是在国内，不可能有什么手眼通天的犯罪集团，而且，看这些人的态度，对自己速度还颇为友好。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组长？” 薛敏睁开眼睛，颇为茫然的问了一句，看向赵燚，语气颇为迟疑。 “是我，你还好吧？先穿衣服？” 赵燚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还是有些疼，不过问题不大。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 赵燚并没有看到玻璃后面的人，因为，这是单向观察的玻璃。 “好！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敏也开始起身穿着衣服，同时问了赵燚一句。 “不知道。” 赵燚摇摇头，等待着薛敏穿好衣服。 他能够看得出来，这几位工作人员，都带着浓浓的军队的风格，所以，赵燚并没有特别的担心。 难道自己让军方的人救了？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首长要见你们两位，请跟我来。” 这里的负责人对两个人说了一句，然后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刚出门口，赵燚就看到了蒋招娣。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赵燚，你还好吧？” “我很好。当时我昏迷时候的那个小男孩呢，他也叫薛敏，薛敏，那个孩子和你长得很像……” 赵燚笑着说道，虽然心中有很多疑点，但是心情还是不错的。 “什么孩子？我可没有。蒋局，你也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薛敏矢口否认自己有什么孩子，他一连几个问题抛了出来。 “他们在会议室等你们，让我父亲同你们解释吧！我知道的，也极为的有限。” 蒋招娣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会议室，诸位大佬已经提前到了。 敬礼完毕，赵燚坦然的坐下，并没有发问。 军队的规矩就是这样的，该让你知道的，对方一定会让你知道，而不该让你知道的，就算你知道了，也要忘记。 这就是纪律。 “这一次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配合我们的试验，试验效果很好，基本上完成了任务。只是这一次的任务属于国家机密，不可能给你正大光明的表彰，希望你能够理解。” 所长对赵燚点点头，同时示意身边的工作人员递给了赵燚一份数据表格。 赵燚扫了一眼，上面都是大量的专业词汇，他表示真心看不懂。 随机，赵燚就把这个表格放在了桌子上。 “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提出来，时间呢，只要是过年之前就好，毕竟你的这位老丈人，还在等着你回家一起过年！我们对你看到的一切也很感兴趣。” 大概是试验成功，所长的心情很好，还有心情打趣蒋父。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游乐场中一切，你们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了吗？那个小男孩人呢？” 赵燚沉吟着，问出了好几个问题，他的心中疑问很多。 “你可以详细的说一下，游乐场中的情况。” 所长示意赵燚说下去。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赵燚的问题。 赵燚将在游乐场中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同时，也说出了自己脑海中的种种疑点，毕竟在当时，发现了太多的事情是不合常理的。 在场的人都在耐心的听着，除了赵燚的声音，就是沙沙的记录的声音。 等到赵燚说完，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才停下。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两个人一出了这个诡异的游乐场，天气都变了！” 赵燚看着这位所长，等待他给出答案。 同时，他拿起水喝了一口。 这样的行为看起来有些放肆，毕竟诸多的大佬都看着呢，但是军队中，不讲究这些的。 所长同身边的人讨论了一小会儿才说道：“事情我们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这个要从头开始说。薛敏，最近一段时间，你是不是经常性的记忆丢失？” 他点了薛敏的名字。 薛敏自从进来这间会议室，一直没有说话，听到所长这样问，马上点头：“是这样的。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患了某种疾病？”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这样的病症，对他一个研究人员来说简直就是无法忍受的。 研究人员对自己的记忆力要求很高，毕竟总不能进行着试验呢，忽然忘记了前面的步骤，这简直就成了笑话。 “倒也可以说是疾病，用通俗的话将称之为心理疾病，人格分裂你们都清楚吧？” 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 人格分裂？ 赵燚看了一眼薛敏，薛敏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你们看一下这段监控视频。” 所长示意工作人员打开电脑，他身后的投影马上播放出一个个片段。 第一个片段，是薛敏正在进行着某种实验，忽然，他就昏倒在了地上，周边的人手忙脚乱的扶起他。 一分钟不到，他就醒来了。 醒来之后，竟然开始殴打他身边的人，然后惶惶然逃出了实验室。 “我不记得这个事情。” 薛敏努力的回忆着，摇摇头，他承认里面的人是自己，但是确实不记得这样的事情了。 “请继续看……” 第328章 哲学问题 第328章 哲学问题 所长示意大家继续看下去。 很快薛敏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一家首饰店，他的手掌拿着斧子，居然正在进行抢劫。 没有任何的意外，他被赶来的人制服了。 又是一段审讯的视频，视频中，薛敏对自己的行为根本就不承认，反而说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这样似乎不停转换身份的事情，在审讯的过程中持续的上演着。 视频中的薛敏好几次问道，对方是谁？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每次转换身份，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他会昏迷，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转换的身份时间持续的也越来越长。 视频放完，所长才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薛敏在这段视频中，一共出现了十几个不同的行为特征，国家对人才是很重视的，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们深表同情，所以，才会竭尽全力的想办法救治你。” 薛敏的神情有些悲伤，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 蒋招娣在赵燚的身边低声的说道：“黑狐狸又交代了新的问题，他声称，当初绑走薛敏其实是受人指使的，通过排查，确认了指使的人是他的哥哥，薛锐。” 赵燚有些同情的看了薛敏一眼，仍然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应该是薛锐觉得薛老爷子太偏心了，另外，他觉得自己的小姨占了自己母亲的位置……” 蒋招娣摇摇头，声音有些无奈。 赵燚叹息了一声，薛锐这个人，是个成功的商人，但是他太极端了，从年轻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对薛敏下手，可见这个人的气量很小。 不能容人。 他能够想象的到，薛敏知道了这样真实的情况，心中会有多么的痛苦。 本身，薛敏的心理就有问题。 只是一直在好转。 在薛敏的资料中，有心理医生在报告上写着，薛敏其实隐藏着无情性障碍人格，这同他的少年在人贩子手中的遭遇，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这些年，夏丹的关怀，让这种情况大大的改观。 但是，父亲的惨死，加上得知的这些真相，一次性的爆发，造成了这样的人格分裂，赵燚现在也能够理解。 所长继续说着。 “上面对你一直是很重视的。所以，最终，把你送到了我们这里。我们研究了你的资料。知道你是在受到重大刺激之后才产生的这种多重人格的分裂。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你可能会成为十几个不同的人，而你的主人格，将会自我封闭，不再接触外面。你就不是你了，这么说，大家能够理解吧？” 他看了一圈在场的人。 能够坐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 他又用的很通俗的语言，赵燚也听明白了。 薛敏受到这样的刺激，对社会绝望了，所以，他本能的就会逃避，但是心底的种种怨恨和不甘，形成了其他的人格。 赵燚忽然有些明白了。 “我们这里正好对大脑的研究，在国内处于顶尖的水平，所以，采用了最新的手段对你进行了治疗。通过外部刺激，让你的人格一次性爆发。当然了，这种手段的危险性是有的。所以，我们选择了让赵燚，对你的主人格进行保护。你刚才叙述中的小薛敏，我们分析，应该就是他的主人格。” 所长的话让赵燚点点头。 他忽然响起了接到的那个奇怪的电话。 “当时我接到的那个电话，如果你们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 赵燚的话没有说完，所长已经点点头：“我们试图透漏出更多的消息给你，可是，我们发现，这种外部的刺激不能继续下去，因为当时我们仅仅通知你几个字，你的脑电波活动频率就超出了峰值，这会极大的影响试验的稳定性。” “那我当初看到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赵燚回想着当初的一幕幕，都很真实，他很怀疑，那真的是假的？ “是假的，也可以说是真的。” 所长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组织着语言。 赵燚他们耐心的等待着。 “你们都知道，眼睛通过光线才能看到周围的景物，然后反馈到大脑皮层，形成我们的视觉。不同生物的眼睛看到的景象是不同的，比如青蛙，只能看到动态的物体……” 他举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知道的。 他的语气又一转：“那么，话又说出来，我们看到的物质是真实的吗？会不会是我们的大脑欺骗的自己？周围的物质真的是我们眼睛看到的样子吗？这一点，是一个很高端的问题。” 这可以说是一个哲学问题，赵燚有些不懂。 在他的观点里，人生下来，不是瞎子，看到的都是真实的，为什么所长会这么说？ 薛敏倒是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的样子。 “比如说现在的3d电影，这是最常见的眼睛欺骗大脑的例子，明明是平面的景象，但是戴上3d眼镜，我们看到的，就成为了真实的画面。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吧？” 没错，在场的人都没有什么老古董，都去电影院里看过这种3d电影。 所长继续说道：“而人的感觉，包括触觉味觉，其实都是可以进行欺骗的。这些所有的感觉，最终都会反馈到大脑皮层，形成了完全的我们的感受。这也不一定是真实的，都是可以进行欺骗的。” 所长喝了一口水。 在场的人，除了专业的人员，都需要对他的内容进行消化。 等到大家都考虑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往下说：“我们利用的，就是类似的技术，在薛敏的大脑皮层中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影像，这影像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只有你才知道。” 他点了点赵燚。 赵燚不明白的看着他：“为什么？” 按说，在薛敏的大脑皮层中，采用这种欺骗的手段，形成的记忆按照他的理解也是属于薛敏的，为什么他会记得，而薛敏看起来一无所知的样子。 “人的记忆是很复杂的，它分散在诸多的脑细胞当中，人对大脑的利用率很低。而薛敏之所以能够形成多重的人格，原因也在于此。人为什么会有所不同，源于自己的记忆。如果说无性繁殖的记忆是一样的，那么这两个人的行为特征表现，在最开始会是一模一样的，而随着他们接触的周围环境的不同，又会形成不同的记忆，最终又表现得不一样……说远了。” 看着在场的人，只有薛敏能够听得懂，其他人都是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所长觉得大为的扫兴。 这种搞技术的就是这样，他说的话题如果其他人能够跟上思路的话，那么他说上一天一夜也没有问题，但是周围的人根本就听不懂，就会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所长说得很高兴，一不小心就说远了。 赵燚相当一部分都没有听懂。 他问的为什么，是为什么他会有薛敏大脑皮层的记忆。 “这里面的技术手段我就不详细的说了。总之，就是同样欺骗你的意识，你的主人格很稳定，进入到他的大脑皮层当中，帮助他的主人格，消灭其他的副人格。现在看起来，你完成的很好。薛敏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当然，我们还要对薛敏的记忆进行一系列的考证，确定，他现在是原来的主人格，而非其他人格。这一点你们放心，我们的研究可以非常肯定，副人格同样也没有主人格的记忆的。你们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所长说着，看向了在场众人。 赵燚沉吟着忽然再度问道：“那我一开始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泥石流的环境，也是假的？” “是假的。你们确实是出发救援这个是真实的，遇到的泥石流也是真的。当时你的情况确实很危险。基地中的直升飞机强行的起飞，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这期间你一直没有醒来。我想，你醒来时候看到的，应该是在你大脑中构建的，最符合逻辑的环境，你发现的游乐场的大门，可以说，是你们意识链接的通道。” 所长迟疑着，给出了这个答案，他感叹了一句：“人的大脑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这里面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我们搞不明白了。” 赵燚想了想，点点头。 既然当时的景象都是被欺骗的结果，那么现在，他没有什么问题了。 种种不合理的景象，既然不是真的，那么也不用深究。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薛敏，薛敏正在沉思当中，似乎真的恢复了。 所长又等了一会儿，在场的人没有其他的问题，才站起身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事了，那么可以离开了。” “先生，我想问一下，人的记忆可以被修改吗？或者封闭？” 薛敏忽然站起来态度很恭敬的说道。 所长诧异得看了他一眼，才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但是，我个人并不建议你这么做。人最宝贵的就是自己的记忆。这是一个人的根本存在。心理催眠可以做到你说的封闭某些记忆，但是也有可能引起后遗症，你作为一个研究人员，应该知道，这个方法是不可取的。” 薛敏的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但是，他知道，所长的话是正确的。 “我懂了。” 赵燚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未来还很长。” 所长显然还有事情要忙，他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陪着赵燚他们。 赵燚同薛敏又说了一会儿话，等到薛敏的情绪稳定了，才选择离开。 薛敏暂时还要呆在这个军事基地，配合对方验证他的记忆。 蒋父、蒋招娣、薛敏坐上车，返回y县的住宅。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 “赵燚，你不会怪我吧，在没有通知你们这个情况，就选择替你们接受这个任务。其实这个任务的危险性还是有的，如果在里面，你的大脑认为你死了，那么你就真的死了。” 蒋父忽然打破了这个沉默，低声说道。 “爸，就算你说了，赵燚也肯定会接受这个任务的，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他实情呢？这样多危险。” 赵燚还没说话，蒋招娣已经忍不住埋怨起自己的父亲了。 第329章 夜半枪声 蒋父这时候是一个父亲，而不是执掌权柄的将军，他苦笑着说道：“这个任务不能推脱的，时间上很紧急。而且，据他们说，人都是有潜意识的，如果知道真相的话，就会本能的抗拒，所以，不知情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燚点点头：“伯父您不用往心里去，上面安排了这样的任务给我，说明我最适合这个任务，我没有任何拒绝的心思。那位村民找到了吗？泥石流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人现在已经安全了。也算沾了你们的光。气象局对可能发生的泥石流早就有预案，所以，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大桂山下早已经没有了住户。现在的生活条件到底比以前强多了，不再是那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年代了。” 赵燚松了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 回到家中，蒋母就开始抱怨：“你也真行，这都眼瞅着过年了，还拉着小赵出任务，这万一要是赶不回来怎么办？” 蒋父只是嘿嘿笑着，并没有辩解。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要和蒋母争论，才是最好的选择。 蒋母倒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所以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就招呼着赵燚他们开始准备过年的一切。 打扫卫生，贴对联…… 农村的年味还是要远远超出城里的，村子里已经传来了小孩子们嬉笑喧闹的声音。 他们穿着新衣服，将整个的鞭炮拆成了一个个零散的小鞭，嘭嘭的声音不间断的传来。 蒋父和赵燚则开始准备年夜饭。 农村的土鸡，烧开水，褪毛，剁成一块块的，然后在大锅里开炖。 鱼开膛破肚，刮鳞…… 一切都是有条不絮的准备着，赵燚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赵燚，这是咱们第一个在我家过的春节，感觉和军营里有什么不同？” 蒋招娣笑嘻嘻的说着，在给赵燚打着下手。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她的脸上同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挺好的。感觉很温馨。” 赵燚确实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喜欢的话，咱们明年还回来过年。” “好啊。” “也不知道薛敏现在怎么样了，他今年过年恐怕回不去了吧？” 赵燚忽然想起了薛敏。 他现在有亲人了。 但是恐怕很难和亲人们真正的相处融洽。 原因么，大概是他们双方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对方，久别重逢固然是欣喜的，那是放在一般的家庭里，放在薛家，肯定是不合适的。 “估计是在那个基地里面过年了吧。他们肯定会留守一部分人在基地中过年的。” 蒋招娣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 “要不，等初二初三的，咱们去看看他？” 赵燚迟疑的说道。 他其实更想喊薛敏过来同他们一起过年，但是仔细想想，这是一个很愚蠢的主意。 先不说薛敏会不会过来，这个建议出自赵燚的口中，就是不合适的。 因为，这里是蒋招娣的家，而不是他的家。 “一直到初五我们都没有时间，你看，我给你算算。初一在村子里面给长辈拜年，初二要陪我母亲回娘家，初三……” 林林总总的，蒋招娣这么一算，确实新年会很忙碌。 蒋父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他招呼了一下赵燚：“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祭祖？” “我去合适吗？” 赵燚有些迟疑，他不懂得祭祖的规矩，但是也知道，这肯定是不太允许外姓人去的。 “如果是早二十年，肯定是不行。现在的人们也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了，女人都可以去祭祖，你去当年也没有问题。” 蒋父哈哈笑着。 现在农村的习俗固然还是存在着，但是绝对没有以前那么繁琐和严谨了。 赵燚也对这样的活动颇为的好奇的，所以当下就点了头。 蒋老爷子也一同前往，蒋母显然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在那里包着饺子。 蒋父兴致勃勃的介绍着他们的这个村子。 祭祖的人还真的是不少，赵燚打眼一看起码有上百人。 这些人都姓蒋。 放鞭炮，按照辈分排好队，作揖磕头，一套程序下来，在赵燚的眼中，颇为似模似样的。 虽然说还下着雨，雨已经不大，地面比较泥泞，但是连蒋父都不在意这一点，其他人更不会说什么了。 年轻一些的，在祭祖之后，招呼着亲近的人，晚上准备喝个痛快。 年纪长一些的，也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现在农村的年轻一代，几乎都会出门打工，这个村子自然也不能免俗。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年轻人，会留在家乡做些什么。 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也就成了大家聚在一起的唯一时间了。 联络联络感情，说说童年的趣事。 这是斩不断的乡里乡亲的血脉亲缘。 蒋父一家在村中颇为威望的，不少的人都上前同蒋父攀谈。 村中的人虽然不清楚蒋父的具体职务，但是看到蒋父每年回家都有警卫，就知道蒋父在军队中的地位不低。 就算不为了拉关系，在蒋父面前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说不准，就有什么事情求到蒋父的面前。 当然，许多自持比较亲近的人，则想邀请蒋父晚上一起喝酒。 蒋父都一一婉拒了。 这倒是不是说他清高不懂人情，而是他在家中的时间有限。 去这家吃饭，不去那家，反而不好。 索性，就全部都拒绝才是正确的选择。 回到家中，已经是五点左右了。 饺子已经包好。 蒋父亲自下锅。 每一个地方的习俗是不同的。 蒋父家这里的农村，习惯是在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吃吃饺子，然后再吃年夜饭。 赵燚是不懂这些的。 蒋招娣劝赵燚少吃点的时候，赵燚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撤下饺子，蒋父喊着赵燚到厨房开始做年夜饭的时候才知道这一点。 年夜饭做好，正好是春晚开始的时候。 “来，咱们先放鞭炮！然后就开饭！” 蒋父姜最后一个红烧鱼放在桌子的最中央，鱼头指向正座，才笑哈哈的说着。 隆隆的鞭炮声在村中响彻，各式各样的礼花，也在天空中绽放着动人的美丽。 这一夜，鞭炮声都不会停止。 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看着春晚，喝着小酒，气氛相当的好。 这顿饭吃到午夜十二点，一点也不稀奇。 只是全都是自家人，显然蒋家不会这样。 三分醉意，恰到好处，就已经停杯不喝了。 收拾了碗筷，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着春晚，不时的笑出了声，赵燚希望，这样的日子多一些。 咚咚咚！ 忽然，大门被剧烈的砸响，压过了电视和他们的说笑声。 “估计是谁喝多了。我去看看。” 蒋父不以为意的说着。 “伯父您坐着，我和招娣去就行。” 赵燚连忙站起身。 他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两个人开了门，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的，一股酒气迎面扑来：“招娣，你爷爷呢？” 这个年轻人是认识蒋招娣的，赵燚隐约有着印象，是一个同姓的亲戚。 “我爷爷这个点都睡了。你找我爷爷干啥？进来说话吧。” 老爷子的年纪大了，不能熬夜，所以也就不守岁了。 “出事了，出事了，你爸还没睡吧！” 他慌慌张张的往里闯，丢下了这样一句话。 “能出什么事？” 赵燚低声的说了一句，同样和蒋招娣往屋里走。 “估计是哪个小孩子不小心放鞭炮蹦到了，这几年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可能是来借车的。” 蒋招娣这样说着，心中也有些奇怪。 在现在的农村，其实车子不算什么稀罕的东西了。 蒋父他们回来开了车没错，村子里的其他人也有车。 要说他们家，在村子里的威望是有的，但是和其他人明显得有些疏远。 一般而言，就算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借车也不会来借他们家的。 当然，这个事情也不绝对。 乡里乡亲的开了口，肯定不会拒绝。 “叔，事情就是这样的，咱们村里属您的见识广，您给出个主意。” 来的年轻人等赵燚他们到屋里面的时候，已经把事情说完了，蒋父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这大过年，怎么会这样？招娣，赵燚，咱们一起过去看看。”蒋父叹了一口气，已经站起身。 在路上，蒋父说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一个刚刚结婚没几年的女人，忽然间自杀了。 一下子就让他们家里乱了套。 等他们到的时候，这户人家的小院里，已经围满了人，就算是下着雨，也不能阻止这一份乡里乡亲们之间的关心。 当然，看热闹的肯定居多。 “都散了，都散了吧！都围在这里像什么话，也不看看几点了。” 蒋父一到，看到这样的情形，就大声的喊道。 这些无关的人，才颇为不情愿的散去。 走进屋里面，老太太正在嚎啕大哭着：“兰兰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和妈说啊……” 老头只是气呼呼的在那里抽着烟。 一个年轻人，正蹲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滞。 村长和书记也到了，一脸的愁苦的表情。 看到蒋父到了，书记连忙站起来：“您来了，您看这个事怎么处理？” 蒋父扫了一眼四周，卧室的门大开着，能够看到里面一片血迹。 “招娣，你看？” 他知道蒋招娣现在是j市的副局长，对这样的案子有着最清醒的认识。 “现场有多少人进去过？已经报警了吗？” “只有老太太进去过，然后就去招呼了我们。我懂得不要破坏现场，所以，没让其他人进去。没报警。” “为什么不报警？” 蒋招娣严肃的问道。 人命关天，这可不是说说的。 “这……” 书记一脸的为难。 “报警吧！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不是我们私下就能够处理的。” 蒋招娣很沉着的说道。 她的心里面很清楚，书记有书记的顾虑，也有可能，这不报警，有这家人的意思。 农村的事情，有时候，说复杂很复杂。 比如这个事情，放在城市里，发现了死人，必定是要报警的。 但是，在农村，却不一定。 第330章 死者现场 为什么这么说呢？ 要考虑具体的情况。 打了派出所的报警电话，就算在这个过年的时候，派出所也会留下值班的人。 每年，都少不了喝酒打架的事情。 其实，别人在过年的时候，他们反而更辛苦。 听说这里出了命案，当然，出警的速度不慢。 大约十分钟左右，就能够听见外面的警笛声了。 他们冒着小雨而来。 “谁报的警？死者在哪里？” 三位穿着制服的人进了门就问道。 “送我报的警。这是我的证件。” 蒋招娣亲自打的电话，走到他的身前，姜自己的证件递给了他。 “您好！我是分区派出所所长。” 所长冷硬的表情立刻柔和了许多，颇为热情的同蒋招娣握了握手。 虽然说，蒋招娣是j市的警局副局长，肯定是管不到他头上的，但是，对方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本事，这让这位年过四旬的所长不敢轻视。 “我希望可以进入现场观看你们办案。” 蒋招娣慢慢的说道。 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其实有些过分。 但是以她的身份而言，倒也不算出奇。 所长一听先是一愣，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可以。” 这时候，他们才进了卧室。 这一家其实装修的相当不错，起码在农村而言是这样的。 虽然说是平房，但是却有室内卫生间。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倒在了梳妆台前，她的手中，赫然拿着一把枪。 她的后脑，有着中弹的痕迹。 这个死法相当的惨烈，子弹的威力不小，除了鲜血，连脑浆都可以隐隐的看见。 这位所长走过去，开始让手下的人进行现场拍照。 “死者的名字叫什么？” “徐俊兰。是村民蒋建山的妻子，结婚好像没多少年。” 蒋招娣基本的情况已经在他们来之前，询问过书记了。 “咱们派出所的技术力量不够，肯定要同县里面的刑侦大队联系的，咱们保护好现场。” 既然发生命案，下面的派出所肯定是无法处理的，单单说一个技术鉴定，他们就搞不定。 所以，他们来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现场，看现场，目前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在这间卧室拉好了隔离线。 几个人才出了房间。 “你们谁来说一下基本的情况？” 所长颇为客气的说道。 他这样的态度，同蒋招娣有着很大的关系的。 “建山，别发呆了，派出所的同志问你话呢。哎！” 书记推了推发呆的年轻人，年轻人木然的抬起头。 “她是我的老婆徐俊兰，我们刚刚结婚三年，孩子才一岁，没想到兰兰会这么想不开！” “哦？你说她想不开？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 所长颇为感兴趣的询问道。 “这不，我出门赚钱，过年回来和朋友们联络感情，每天都得喝酒，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啊，现在赚钱有多难，多个朋友多条路。兰兰希望我在家多陪陪她，因为这个事情，和我生了几次气了，我也没在意，没想到，她忽然就这么自杀了。” 蒋建山哽咽着，神情说不出的懊悔。 所长点点头。 “案发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 “我们在一起喝酒呢。” 书记连忙说道。 “有几个人？” “有七八个人，都是村里面的人，我可以现在都把他们找来核实。” 书记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这可以说是无妄之灾了。 谁能想到会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不是大过年的给人家添堵吗？ “你在这里写一下你们当时喝酒的人都有谁，还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所长递给了书记一张表格。 书记开始填写。 “谁第一个发现的死者。” 他又问了这个问题。 虽然说，派出所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现场不被破坏，但是不代表他们就什么都不用做。 这些基础的排查工作，往往需要他们来核实的。 “是我！” 蒋建山的母亲擦了擦眼泪，一脸愁容的说道。 “能说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诶……俺们吃完了年夜饭，我家小子年夜饭没在家吃，兰兰就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说什么，大过年的，我们也都没太在意……” 老太太说的很乱，东一句西一句的，听得在场的人觉得很混乱。 “大娘，您慢慢说，从吃年夜饭开始说吧！” 所长连忙让她打住。 “吃年夜饭的时候，就我们三个人，我，老头子，还有兰兰，我家小子一直没在家。兰兰一开始是不太高兴的，看着晚会哄着孩子，慢慢的也就没啥了。然后，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吧，她说要洗个头，孩子就让我哄着睡觉。我也没注意，等了有十几分钟，就听到她卧室里面嘭的一声，我还以为是屋里面的鞭炮响了，就进去看了看，哪知道，哪知道……” 蒋建山的母亲有开始落泪。 她说的仍然不够清晰，但是在场的人已经听明白了。 按照她和蒋建山的叙述，徐俊兰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很高兴的，毕竟农村的夫妻聚少离多，丈夫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天天在外面喝酒应酬，这换成谁，谁的心里面都不会舒服。 这种心情都能够理解。 年夜饭一开始也都很正常，谁知道，她就想不开了呢？ 洗洗头，然后开枪自杀。 这里面的问题就是，这把枪是从哪里来的？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农村的女人，想要买到枪，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县里面的法医等人在一个小时之内，终于赶来了。 这里距离县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他们忙碌着，开始收集证物…… 忙活完这常规的程序，已经到了下半夜两点多了。 蒋招娣和赵燚始终没有走。 倒是先让蒋父回去了。 “咱们也回去吧！” 法医带着徐俊兰的尸体离开了。 但是，这间卧室仍然暂时被贴上了封条。 毕竟现在的时间太晚了，可能因为光线的原因会检查的不够细致，他们商量一下，决定第二天再进行复核。 赵燚和蒋招娣慢慢的回着家。 他们有些沉默。 虽然说两个人都看惯了生死。 但是在这样的节日里，又一个年轻的生命终结，终究冲淡了节日的气氛。 赵燚始终没有说话，他听得很仔细。 他在考虑着，如果说换成是他是办案人，会怎么处理这个案子。 “赵燚，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两个人回了屋，并没有着急去休息，蒋招娣反而问起了赵燚的看法。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像是自杀。” 赵燚慢慢的说着。 只是他的眉头始终紧皱着。真的是自杀这么简单？ “是啊，看起来是这样的。早点休息吧，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很快就会知道真相了。” 蒋招娣也同样点点头。 她觉得这个案子并不是太复杂。 人员构成很简单。 虽然睡得很晚，但是两个人起得很早。 按照惯例，给村中的长辈拜了年。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赵燚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这个过年的气氛，随着徐俊兰的自杀，无形当中都被冲淡了许多。 在同那些年轻人一起给长辈拜年的过程中，他听到了不少的人，在议论着徐俊兰的自杀。 回到家中的时候，蒋父已经下好了水饺。 “来，咱们吃饭。” 沉默的把早饭吃完，蒋父叹了一口气。 “招娣啊，这个案子我同县里面打过招呼了，让你全程跟进，如果是自杀，那么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是他杀的话，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给村里面的老少爷们一个交代。赵燚，你也帮忙。” 他这一声叹息，不止是为了年轻的生命的逝去，也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但是，谁让他这一身的军装，觉得无法坐视不理呢？ 蒋母这一次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表示了支持的态度。 “我明白了。我们一会儿，就会去县里。” “这倒不必，今天早上县里的局长跟我通过话，他会亲自带队来这里，你们在蒋建山的家中汇合就好。” 刚刚上午八点，一排的警车驶入了村中，停在了蒋建山的门前。 蒋招娣自然是早早的等着了。 虽然说，论起行政级别，她要高过对方，但是毕竟这里是y县，案发地点又是这里，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在这里等待。 带队的局长年过五旬，看到蒋招娣，眼睛就是一亮，热情的摇晃着手：“蒋局真是年轻有为啊，您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征询着蒋招娣的看法。 “我目前的相关证据太少，不好发表自己的看法，您认为呢？” 蒋招娣同样表现得很谦逊。 “呵呵，咱们都是用证据说话，蒋局请……” 他亲自带队前来，看似是复核现场，其实更重要的目的，是结交人脉。不然，县里面的刑侦队长亲自带队，已经属于破格了。 复核的事情，自然不用他们亲自动手，自然有工作人员进行忙碌着。 他带来的人分成了两部分，另一队人，则在核实着当天晚上发生的种种情况是否属实。 “徐建山你个王八蛋，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吵闹声。 这位局长顿时皱起了眉头，蒋招娣赵燚他们一起出了门。 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手里拿着菜刀，大声的咆哮着。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对老夫妇。 已经有警员拔出枪，紧张的同他对峙：“放下菜刀！” “把枪收起来！你是什么人？不知道拿着菜刀出现在这里是什么行为吗？” 蒋招娣这时候同样是一身制服，没有任何退缩，走到他的不远处站住，大声的呵斥道。 “我不管！我要徐建山那个王八蛋给我妹妹偿命！” 年轻人的眼珠子都红了，倒是还有几分理智，没敢冲上来。 “把菜刀放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蒋招娣看了一眼四周围，周围已经聚起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这可不好，万一这个年轻人发疯，伤到周围的人，就不妥了。 第331章 唯一疑点 “儿啊，我们都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你，把菜刀放下吧！” 老两口抹着泪，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扔下菜刀，嚎啕大哭起来。 “让他们进来吧！” 蒋招娣征询着局长的意思，局长连连点头。 在场的人也都能够理解这家人的想法。 确实，很莽撞，但是感情确实真挚的。 蒋招娣亲自询问着他们。 首先确认了这三个人是徐俊兰的亲人，他的父母和哥哥。 “你刚才在门外，一直强调着要让蒋建山偿命，这是为什么？你了解事情的真相吗？” 蒋招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哼，肯定是这个王八蛋下的杀手。我妹妹结婚三年的时间，蒋建山这个王八蛋在外面就养了小的，这是我妹妹亲口说过的。” 徐俊兰的哥哥气愤难平的盯着在屋里面角落蹲着的蒋建山，那表情恨不得吃了他。 只是这屋子里的人很多，赵燚就站在他的身边，防止意外的发生。 “大哥，我……” 蒋建山站起身，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滚，别喊我哥！” 徐俊兰的哥哥破口大骂。 “请你冷静下来，你提供的信息很关键，但是如果你继续保持这样不冷静的态度，我们没办法进行谈话。” 蒋招娣这样说道。 “我承认，在外面有相好的，这有什么？家里兰兰我对她差吗？我可从来没缺过她的花销。” 似乎众人给了蒋建山底气，蒋建山大声嚷嚷着。 他承认在外面有情人。 这个话一说出口，让周围的人皱了皱眉头。 “你还敢承认！领导，你看这个人有多无耻！你们一定不要放过这个人渣。” 徐俊兰的哥哥气得牙根痒痒，求救一样的看着蒋招娣。 他不懂。 道德是道德，案件是案件。 不能因为一个人违背了道德，就把他抓起来。 从道德方面来讲，蒋建山违背了婚姻的忠诚，固然应该受到鄙视，可是也就仅此而已。 他并非是国家行政人员，蒋招娣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把他抓起来。 吵吵嚷嚷的，这里的复核情况终于完成了。 他们对昨天晚上发生的情况，也进行了核实。 “蒋局，有没有兴趣前往县局？” 局长发出了邀请，蒋招娣自然没有拒绝的意思。 警车陆续的开出村子，不止是他们这些人，还带走了蒋建山一家。 他们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也要随同前往。 在村子里人多眼杂，其实并不利于办案。 而徐俊兰的哥哥，坚持也要跟随，蒋招娣也没有拒绝。 虽然说今天是大年初一，但是局里仍然有着不少的值班人员。 “蒋局，你先看看这份技术鉴定报告。” 一进会议室，就有人递给了局长一份报告，局长粗粗一扫，就递给了蒋招娣。 鉴定报告上清晰的写着，死者手中的枪，只有她个人的指纹。 上面分析了弹道，还有手掌的痕迹，基本上，可以做出判断，死者是自杀身亡。 局长翻看着手中的卷宗，同在座的人说道：“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根据我们的资料汇总情况来看，死者徐俊兰，是死于自杀的。至于自杀的原因，还在调查核实当中，初步推断，是因为家庭夫妻感情不和。” “枪械的来源呢？” “这个我们倒是没有调查到来源。我们技术部门的同事，破解了死者的手机，可以判断并不是用网购的方式获得的。” 局长摇摇头。 “那她最近有没有相对大额的不明资金的支出？” 蒋招娣又问道。 枪这个东西，在国内的管制一向很严的。 严格说起来，这个东西的技术含量并不高。 一些有心的人，在网上就可以购买到各种配件，然后进行组装。偏偏这些配件，又可以作为其他的用途，所以，很难根绝。 当然，地下黑工厂不能说完全没有，按照道理来说，也不是一个农村的女人能够接触到的。 “我们也查过她的银行账户，没有这方面的发现。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的。蒋局，这个案子基本上案情很明了，您看，是不是暂时告一段落？毕竟大过年的，不好耽误您的时间。” 局长委婉的说了一句。 蒋招娣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是这个案子，按照自杀的案件进行结案。 至于枪械来源的问题，以后慢慢查。 这是很普遍的办案的方法。 毕竟不能因为这个问题，就长时间的拖延下去。 尸体总不好一直放在这里。 “我们还是再谨慎一些吧，取得更充分的口供，和周边的信息，再下结论。” 蒋招娣倒认为，既然出了人命，那么就应该慎之又慎，这样草草的结案，虽然说证据确凿，终究是不好。 “可以。既然这样的话，蒋局，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全权负责这个案子？您的经验丰富，一定可以妥善处理这个案子的。” 局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这样说道。 “这不太好吧？” 蒋招娣倒是有些迟疑。 “没关系的，我相信蒋局的办案能力，我这就通知下去。” 局长笑眯眯的跟一个老狐狸一样，似乎生怕他推脱一样。 蒋招娣这一次也没有拒绝。 “你打算从什么方面开始调查？” 赵燚沉声问道。 “她自杀的原因，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是自杀，因为夫妻感情不合。但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的。” 蒋招娣摇摇头，她觉得，要是换成其他的女人，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公有了外遇，费劲心机的搞到了枪，那么杀夫杀小三，都有可能，唯独买枪自杀，不太可能。 不然的话，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买枪呢？ 是吧？ 如果说要自杀，上吊、割腕、喝农药等等，这些方式在农村中是比较常见的。 唯独用枪自杀，在农村中其实极为的少见。 局长离开的时候，同其他人已经交代过了，也给蒋招娣安排了足够的人手。 “我要看一下蒋建山他的基本资料。” 蒋招娣对工作人员吩咐了一句。 虽然说是一个村里的，但是蒋招娣长期不在老家，只是见面认识这个人，究竟这些年他在干什么，蒋招娣是肯定不清楚的。 资料很快就拿过来了。 蒋建山在外面包着工程，是小的包工头，带着一群的附近村里的人干活。 以他的年纪来说，在农村，算得上有为青年了。 他是高中毕业，同他的妻子徐俊兰是同班同学，两个人毕业之后，像很多农村的年轻男女一样，订婚结婚。 然后蒋建山外出工作，徐俊兰在家。 蒋建山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大概是因为长期分离，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在外面养了一个小三。 这一点，在资料上也有。 这是最新的口供。 蒋建山在上午的时候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显然，这不是什么秘密。 “这男人啊，有钱就学坏，蒋建山和徐俊兰也可以说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吧。我们去见见他吧。” 蒋招娣摇摇头，很鄙视蒋建山的为人。 审讯室中，蒋建山的神情有些悲伤，正抱着头显得很自责的样子。 “蒋建山，对你妻子的死亡，你有什么话想要说的？” 蒋招娣坐下，直接问道。 “我承认，我平时对她关心的不够。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如果知道，她会自杀的话，肯定会多抽出时间陪陪她的。我真的不知道……” 蒋建山说到这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一个大老爷们，哭得眼睛一把泪一把的。 “你和你的妻子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你在外面养了情人，你的妻子知情吗？” 蒋招娣等他平稳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问道。 “知情。” “她有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同你吵过闹过？” “有的。” 蒋建山的回答很间断，神情始终很沮丧。 “那你为什么还没有断绝同情人的联系呢？你的妻子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吗？” 蒋招娣这个问题看似和本案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其实不然，她在研究死者徐俊兰的自杀动机。 “对方当时怀了我的孩子，我父母一直想要一个男孩的……” 蒋建山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现在生下来了？男孩？” 赵燚眯起了眼睛，忽然开口。 “是，是的。” “所以，你的那位情人不甘心再这样没名没份的跟着你，也开始同你闹？” “是这样的。” 蒋建山也承认了这一点。 “那你知不知道，那把枪械的来源？”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老婆什么时候买的枪，也不知道从哪里买的！” 听到这个问题，蒋建山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在最近几天，你和你的妻子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吗？” “有，她想让我在家多陪陪她的，可是，我在家只要呆的时间长一些，她就总是逼我和外面的分手，我也就不愿意在家里呆着了。” 蒋建山还是说出了不在家多呆的实情。 在这里，他不敢隐瞒。 不止是因为要应酬的原因，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蒋招娣和赵燚又询问了他很多各方面的问题，单从蒋建山的回答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出了审讯室，他们两个人又到了蒋建山父母的面前。 “您对您儿子外面有情人这个事情知道吗？” “知道，那可是我们的亲孙子，要不是小兰不愿意，我们早把大孙子接到自己身边养了。” 对老两口的询问时间很短，蒋招娣和赵燚，最主要询问的，就是他们对待儿子儿媳妇感情生活方面的看法。 显然，这个看法令人很失望。 他们显然更关心的是他们所谓的亲孙子。 回到会议室中，蒋招娣才卸下了伪装，连连摇头：“这家人在村子里的风评还是不错的，没想到却这么龌龊。从今天的谈话来看，这个徐俊兰的日子，表面看起来生活都不错，其实也很艰辛，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倒是不觉得奇怪了。” 男孩，是农村避不开的一个话题。 徐俊兰的第一胎是一个女儿，而二胎政策刚刚在今年才开始实行。 而蒋建山的私生子，则是去年就有了。 “如果不是用枪自杀，其实这个案子很平常。结案也没有什么问题……” 赵燚的表情很迟疑。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假设是自杀的话，那么徐俊兰从哪里搞到的枪，为什么用枪来自杀？ 如果按照一般的推断，她杀害谁都不足为奇，偏偏，她大费周章的选择了自杀。 这不合情理。 第332章 自杀倾向 “从刚才蒋建山的父母所叙述的情况来看，徐俊兰的心中虽然有着相当的不满，但是并没有自杀倾向。这就让我很奇怪了。” 刚才询问那老两口，除了他们平时对徐俊兰的态度，再就是这一段期间，徐俊兰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按照常理来说，那些要自杀的人，肯定不会是脑袋一热就这么干了。 必然是有着前因后果。 粗粗一看，似乎是夫妻感情不和，但是从刚才老两口的叙述来看，徐俊兰并没有很明显的自杀倾向。 “为什么大半夜的洗头？” 赵燚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大半夜的洗头发，其实很少见的。 尤其还是在马上要跨年的时候。 “在我们这边的习俗，初一是不能扫地不能洗衣服什么的，她要守岁，所以也不担心头发湿着不好睡觉，这一点倒是没什么的。” 蒋招娣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一点。 “从咱们现有掌握的证据来看，自杀的可能性很大。当时蒋建山的家中有三个人，这老两口一直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声音才去的卧室，他们也没有作案动机。蒋建山在外同一些人喝酒娱乐，所以，也有充足的不在场的证明，表面看起来，确实是自杀。” 赵燚综合了一下现在所有的资料。 蒋招娣拿出了一叠资料，说道：“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徐俊兰在她手机上的社交通讯软件上的详细聊天记录，你看一下这里。” 她指着其中一处对赵燚说道。 赵燚看了看，在上面写着，大概是意思是约好在大年初三同学聚会，而徐俊兰也答应了。 “这个是她平时关系颇为不错的一个高中女同学，她们之间平时的关系不错，你看这里，徐俊兰曾经跟她也抱怨过蒋建山劈腿的事情……” 在这一段资料中，确实，有着徐俊兰大量抱怨的话，她的这位女同学则是安慰着她，同样的也在帮助她想办法挽回蒋建山的心。 对方说的办法不见得有效，但是可见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很不错的。 “能够联系到对方吗？” 赵燚沉声问道。 “这一点没问题的，我已经安排了工作人员去找她。” 蒋招娣的副局长不是白干的，也很有经验了。 他们都知道，徐俊兰可能有些话对父母不会说，但是同很亲密的朋友，则一定会说的。 究竟存在不存在自杀倾向，还需要再判断。 “我们见一见徐俊兰的哥哥吧？他的情绪现在应该稳定下来了。” 蒋招娣这样建议道。 之所以把他放在最后，就是因为徐俊兰的哥哥刚开始的情绪太过激动，说出的话，其实有很强的个人主观性，不足采信。 两个人去了另一件办公室，徐俊朗看他的样子，确实平缓了许多。 “政府，你们一定要给我妹妹做主啊！” 徐俊朗的基本资料也已经拿到了。 他曾经因为打架斗殴有过案底。 但是出狱之后，一直表现得很老实。 “你在蒋建山的家中，口口声声说要让蒋建山付出代价，你在狱中应该知道，这样的行为，涉嫌威胁他人的生命安全，是很不妥当的。你想想你的父母，刚刚失去了女儿，如果儿子再出事的话，你让他们老两口怎么生活？” 赵燚耐心的说教着。 这说教，可能会让一些人很不耐烦，但是说的却是实话。 徐俊朗明显是听到心里去了，可是他的脸上仍然有些愤愤不平：“我妹妹不可能自杀的！一定是蒋建山那个王八蛋下的手！” 他的语气相当肯定。 “你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一说到证据，徐俊朗为难的摇摇头：“没有……” 这回答一点也没有出乎赵燚和蒋招娣的预料。 “可是，我妹妹根本就没说过她遥遥自杀的话，怎么可能自杀。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曾经揍过蒋建山，给我妹妹出气，他才想办法伪造了我妹妹自杀的现场！” 徐俊朗的眼睛一亮，忽然大声说道。 “噢？你说说怎么回事？” 赵燚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倒是一个新情况。 在他们掌握的资料中，没有关于蒋建山同徐俊朗曾经爆发过肢体冲突这方面的材料。 “是这样的，大概是半年前，我妹妹回家哭诉蒋建山在外面包养小三的事情。其实，这不是我妹妹第一次因为这个事情回娘家了。前几次，父母都劝我妹妹忍下来，毕竟孩子还太小，我妹妹又不想离婚。可是这姓蒋的，也太欺负人了！” 说到这里，徐俊朗的胸膛起伏着，脸上愤愤不平。 赵燚和蒋招娣都没有打断他的话，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姓蒋的，在在外面包养也就算了，只要不带回家里来，我妹妹没有亲眼看到，也不会太生气，可是，姓蒋的，居然领着小三和他的私生子回老家，这不是欺负人吗？” 确实，这种行为一般人很难接受！ 用粗俗一些的话来说，简直就是骑着脖子拉屎撒尿了。 “你们说，这让我妹妹在村子里面怎么生活？所以，我妹妹当时就同蒋建山翻脸了，不让那个小三进门，可是蒋家人太让人心寒了，他们总觉得对方生了儿子，就可以在这个家中立足，所以，对我妹妹不理不睬的，蒋建山甚至还给了我妹妹一个耳光，你们说，这种事情，我这个当大哥的不给他出头，谁给他出头？所以，我立刻就了蒋家，狠狠的揍了蒋建山一顿！蒋建山这才带着那个女人，灰溜溜的走了！” 从体格看，徐俊朗和蒋建山的身高体重差不多。 但是一个曾经有打架斗殴的历史，现在虽然老实生活，但是免不了出力干活；另一个则是不大不小的包工头，不会亲自动手干活，更多的是交际应酬，所以，两个人发生肢体冲突，蒋建山吃亏，那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之后呢？既然闹得这么大，两个人始终没有提出过离婚的事情吗？” 赵燚觉得，既然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离婚其实才是两个人最好的选择。 徐俊朗叹了一口气：“这个事情发生之后，其实我父母和我都劝过我妹妹干脆离婚就算了。只是她心疼孩子。如果离婚的话，孩子肯定会判给蒋建山的。毕竟我妹妹如果带着孩子，没办法再嫁给好人家，她对蒋建山还是有感情的。” 赵燚理解的点点头。 在农村中，离婚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而是一件很慎重的事。 从离婚率来说，城市的，要远远的超出农村的。 放在徐俊兰的身上，这样的事情尤为典型。 离婚吧，自己的孩子带着的话，二婚倒是没什么，带着一个小孩子，就不好找人家了‘如果孩子判给蒋建山，以蒋建山家重男轻女的思想，那么自己的小女儿的日子肯定好过不了。 所以，即使感情不和，勉强过下去，也是大多数农村夫妻的选择。 “你打过蒋建山之后，蒋建山的行为有所收敛吗？” “这个，没有。只是不带着那个小三回村里了，听说他给那个狐狸精在县城里买了房。这个王八蛋，当时我揍他的时候，他说过让我后悔，只是这半年了，一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徐俊朗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那据你了解，蒋建山是否提出过离婚的问题？” “没有。我妹妹从来没有说过蒋建山想要离婚的话。” 徐俊朗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这一点倒是让赵燚和蒋招娣觉得奇怪了。 既然他们家这么重视儿子，那么离婚，同第三者结婚，也未尝不是一个选择。 可是，蒋建山居然从来没有提过，这倒是出乎了两个人的预料。 当然，这只是徐俊朗的第三方观念。 两个人又询问了一些他们家人同徐俊兰日常的情况。 要说，徐俊兰结婚之后，还是很顾着娘家的。 娘家的生活条件差一点，所以徐俊兰隔三差五的就买些东西回家看看父母。 这些钱是没有多少，但是，代表了她的孝心。 这样的女人，可惜在婚姻中却看不明白，让人有些唏嘘。 从他的话语中很难判断出，徐俊兰有什么自杀的倾向。 可以说，当听到徐俊兰的死讯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蒋建山下了毒手。 一名工作人员从外面走了进来，附耳对蒋招娣说了几句话。 “徐俊兰生前的好友到了，我们去一趟吧。感谢徐先生提供的线索，您可以随时离开。最近一段时间请保持手机通畅，我们如果有新的情况，可能需要向您核实。” 蒋招娣站起身，对徐俊朗这样说道。 徐俊朗有些着急的站起来：“我敢肯定，是蒋建山这个王八蛋搞的鬼，你们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 “如果你有确切的证据，我们欢迎你的信息。但是，这样的话，如果你说的多了，很有可能对他的名誉造成危害，所以，希望你能够慎重。” 蒋招娣慎重的说道。 损害他人名誉罪，即诽谤罪和侮辱罪是违法的行为，这一点，在《刑法》中有着明文规定。 徐俊朗的眼中仍然愤愤不平，可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因为对蒋建山这个人的立场有问题，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情倾向。 这是不奇怪的。 不管是徐俊朗，还是蒋建山同他的父母，这一次到县局里，都是用的协助调查的名义，所以，调查完了，自然可以放他们离开。 当然，必要的通知还是有的，那就是最近一段时期要保持联络顺畅，还不能离开本地。 “你觉得，徐俊兰有几分的自杀可能性？” 蒋招娣出了屋子，就问赵燚。 赵燚觉得这家人的事情真够复杂的。 一开始，以为徐俊兰在蒋家生活的肯定不好，起码不怎么顺心。但是有他大哥出头，这日子应该也不是很难过的。 到底怎么样，只有徐俊兰自己心理才知道，可惜，她已经死了。 “徐俊兰的这位好友名字是米晓琪，在现成里开了一间不大不小的超市，日子过得从资料上看，还是不错的。” 蒋招娣同时拿到了这一份资料，同赵燚简单的说着。 第333章 合理推断 两个人进了另一间屋子，米晓琪正在等待着。 她的打扮颇为的时髦，二十七八的岁数，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出头。 “请坐。” 赵燚他们一进来，米晓琪立刻站起了身，蒋招娣客气的说着。 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米晓琪立刻就说了：“兰兰肯定不会自杀，她要是有自杀的倾向肯定会跟我提起的，她的日子虽然过的不怎么顺心，但是也绝对没有走到要自杀的份上。” 她一口咬定这一点，倒是和徐俊朗的观点一样。 赵燚和蒋招娣让她过来，并不是询问她的观点的。 这案子，终究是要用事实来说话，讲究是的证据。 “咳咳，你能说一下，你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徐俊兰吗？还有你同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接触的事情……” “我们都是高中同学啦。兰兰从小就很漂亮，不过很内向，蒋建山在我们高中可以说是一个风云人物吧。在高一的时候，好像还得过什么蒋，体育也耍得不错。两个人背着所有人谈了恋爱，成绩自然就下降，都没考上大学……” 米晓琪的语速很快，吐字清晰。 在她的印象里，蒋建山在高中的时候，就很讨女孩子的喜欢，也算得上有几分的手段，所以，追上了很漂亮的徐俊兰。 “我早就看出来了，蒋建山这个人花心的很，他在高中的时候当时和兰兰谈着恋爱，同其他女孩的关系走得也很近。” “请你说说，最近一年，徐俊兰同你交流过她的夫妻感情生活吗？” 这样隐私的事情，蒋招娣知道，徐俊兰最有可能吐露的，就是她最好的朋友，眼前的这个米晓琪。 “要不我说兰兰肯定不会自杀的，他们两个人肯定是有感情基础的，毕竟是高中谈的恋爱，这算算，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我都看到过，蒋建山在县城里开房间，可是兰兰根本就不信。大概有一年前，我去医院的时候，看到了蒋建山，我们勉强算是抓奸拿双了……” 果然，从米晓琪这里又得到了新的情况。 徐俊兰一开始的时候，对蒋建山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米晓琪在医院看到了蒋建山领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医院里，她果断的通知了自己的闺蜜，徐俊兰亲眼看到了这一切，才相信。 米晓琪一脸的嫌弃模样：“兰兰最伤心的时候，就是那个男人居然带着小三回家，这要换成是我，肯定把家都砸了，还好兰兰有个好大哥，替她出了这口恶气。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兰兰这才调整好心情。如果说半年前，兰兰因为那个人渣自杀我还有几分相信，现在不可能！” 米晓琪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态度太坚定了，这让赵燚和蒋招娣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这么说？” 蒋招娣看了她一眼，问道。 “这半年，在我的劝说下，兰兰也看开了，以前她很节俭的，反正钱那个人渣是不缺的，我就告诉她让她好好的活着，这地球，离了谁不是一样赚？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那不是遍地都是？” 这话说得粗俗，却也是大实话。 国内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而且，男女的比例有些失衡，男性要超过女性的数量很多，所以，现在年轻的女人根本就不愁嫁的，颇有几分一家女百家求的场面。 她的这些话可信度极高。 在赵燚和蒋招娣查看的银行记录时，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徐俊兰近半年的花销要远远超出上半年的。 只是，这些花销都是有记录可查的。 最初查询她的银行流水，是为了查找可能购买枪械的不明资金。 从这一点上也能够看得出来徐俊兰，其实也算是想开了。 “年前的时候，我说动了兰兰，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同蒋建山离婚。女人么，这一辈子的青春就这么短暂。我告诉她，既然担心孩子，那就把孩子争取到自己身边养，反正小孩子还不懂事，如果真心喜欢兰兰的，肯定不会在意这一点的。所以，我认为，肯定是兰兰提出离婚，蒋建山不同意，才下手除掉兰兰的。蒋建山从高中的时候就很聪明，伪造兰兰的自杀现场也不是什么难事。” 米晓琪的话虽然带有很大的主观性，但是其中的意思，倒也足够引起赵燚和蒋招娣的慎重了。 不管是蒋建山还是徐家人，他们都没有提起过徐俊兰打算离婚的事情。 反而说，两个人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这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 米晓琪离开了，留给赵燚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却很多。 “从蒋建山的家庭财产状况来看，倒也不是没有几分可能。婚姻法规定，离婚肯定要分割婚姻期间的共同财产的。蒋建山所挣的钱大概七八百万，这也有很大可能，他并不想离婚是为了自己的财产不被分割。” 蒋招娣推断着，这个是事实的可能性很高。 “可是，蒋建山有充分的证据，在案发的当时，他不在家。” 赵燚摇摇头。 蒋招娣刚才的话，其实有了主观的倾向了。 任谁在了解整个案子之后，对蒋建山这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但是断案要讲究的是证据。 目前的证据就是，自杀现场没有什么疑问，是十分典型的一起自杀案。 “看来我们还要查得更仔细一些。我个人觉得，徐俊兰自杀的可能性不大。” 蒋招娣面色凝重的说道。 她很怀疑，徐俊兰不太可能是自杀的，如果是他杀的话，对方不可能伪造得天衣无缝。 但是现场，经过两边的核查了，确定没有什么问题。 “那我们就继续回村子里寻找线索。如果真的是他杀，对方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漏。” 赵燚坚信这一点，不可能有完美的作案，凶手就算是再小心，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那我们就第三次核查自杀现场！” 蒋招娣站起身，招呼了一下身边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做好准备，同时，让县里的法医，再次对徐俊兰的尸体进行尸检。 工作人员的表情有些不情愿，但是局长已经交代过了，不情愿也得干活。 回到蒋家所在的村子，已经是中午了。 蒋建山的家中，此时冷冷清清的，全然不见任何过年的热闹。 这也不奇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没什么心思过年了。 赵燚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坐着客厅里，愁眉苦脸的模样。 蒋建山的母亲看到穿着制服的他们，浑身就一哆嗦，很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迅速的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至于蒋建山的父亲，同样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木然的低下头，对他们的到来视而不见。 倒是蒋建山，大概是应酬习惯了，同他们打着招呼：“又辛苦你们了，不知道你们这一次来还有什么事情？对了，卧室什么时候可以把封条撕掉？” 赵燚和蒋招娣的观察相当的敏锐。 这一家人的表情都落在了他们的眼中。 蒋招娣一听蒋建山的话，忍不住讽刺道：“怎么，这么快就打算迎娶新人了？” 她终究是一副火爆的脾气，算得上当场给蒋建山一个难看了。 “不是，不是，只是，晚上我总得睡觉吧？” 蒋建山辩解了一句。 “呵呵，你晚上在那个屋子里真的能够睡得踏实？” 蒋招娣瞥了一眼蒋建山，然后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先带蒋建山去别的屋子。你们几个，再次好好的检查一下现场。另外，你们几个搜查一下其他的屋子。任何的细节都不要放过！” 蒋招娣有条不絮的指挥着。 在场的蒋建山和他的父母脸色都变了。 他的父母倒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动了动嘴唇，不敢说什么，但是蒋建山可不是什么善茬：“蒋招娣，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办案需要！” “什么办案需要？我看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来祸祸我们家的。虽然是我老婆死了，我很伤心，但是事情就摆在那里，就是她自己想不开自杀的，你还查什么。” 蒋建山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一点，我没有必要同你交代。你们还愣着干嘛？” 蒋招娣一挥手，自然有人把蒋建山带出了这个房间。 蒋招娣示意赵燚提问。 刚才，他们两个人都注意到，老两口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表情都很不自然。 这似乎代表了，他们知道什么情况。 而最初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虽然很伤心，但是目光还不至于躲闪。但是现在，他们老两口，甚至不敢看蒋招娣的目光。 至于让赵燚询问，那是因为蒋招娣同他们都有亲戚的，现在不是在县局里，有些话，还是赵燚来询问比较合适。 赵燚想了想，平静的问道：“两位老人家，你们平时觉得你们的儿媳妇怎么样？” “挺，挺好的……” 老头子没有吱声，老太太倒是回了一句，抬起头看了赵燚一眼，然后迅速的低下头。 “挺好的？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她最近半年花钱太过大手大脚了吗？你们就一点也不生气？” 赵燚的话让老两口一愣，老太太支支吾吾的说道：“不生气，不生气，毕竟我们儿子先对不起她的，她花钱让自己开心，也没啥，对没啥。” 赵燚点点头。 死者为大，按照一般的理解，就算真的有什么怨气，这时候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你们要实事求是的说，真的一点也不生气吗？” 赵燚追问了一句。 老太太有些忍不住了：“我儿媳妇都已经死了，还问这些没用的干啥？” “怎么会没用？要是真的一点不生气的话，那么为什么你的儿子想办法害死了你的儿媳妇，你们还要隐瞒不说一点实话！” 赵燚猛得一拍桌子，吓得老头浑身就一哆嗦，根本就不敢看赵燚。 老太太的牙齿都打颤了，低下头不敢看赵燚。 赵燚只是诈唬了一下，本来没抱着多大的希望，可是看他们老两口的表现，他心里马上就肯定了：这个自杀案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334章 疑点重重 定了：这个自杀案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334章 疑点重重 这样简单的手段，如果对待老辣的犯罪份子，估计效果不大。 但是面对很朴实的，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老两口来说，赵燚的话就好像是晴天霹雳！ 就算是其他的农村没什么见识的老头老太太，如果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会大声反驳的，可是这两位，第一个反应，却是很心虚的低下头。 赵燚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两个，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包庇罪同样是要坐牢的，你们的年纪这么大了，不要认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瞒过我们。现在说出来，也是在争取宽大处理。” 听到这样的话，老头只是一言不发。 老太太倒是不干了：“我们啥也不知道，你们走走！不要在我们家里！” 她居然赶人了！ “这可由不得你们，我们是在调查徐俊兰死亡的真相。坐下！” 赵燚大吼了一声，吓得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鼓足了勇气说道：“你们要是真有证据就抓我们好了，我们啥也不知道。” 说着，她开始哭天抹泪了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兰兰啊，你个没良心的，你死了倒是撒手什么也不管了……” 她干嚎着捶打着地面，这是农村老娘们的绝招。 撒泼。 这招一出来，赵燚真的没办法再同他说什么了。 他同蒋招娣对视了一眼，轻轻的点点头。 可以肯定的说，这老两口必然是知道什么的，可是，他们却不说。 这倒是不奇怪。 自古以来，大义灭亲的终究是少数。 而且，他们就蒋建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真的是蒋建山做下的，他们也会选择帮着隐瞒。 可是，这就很奇怪了，如果不是蒋建山的话，他们在隐瞒什么？ 蒋建山当时明明就在同村干部们一起喝酒，联络感情。 难道说是这老两口中的某一人？ 可是，也不太可能，看得出来，他们虽然是非不分，但是也算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 客厅里，老太太撒泼起来让赵燚颇为束手，干脆放任他在那里。 “你们几个注意一些，不要让她进入卧室，破坏现场。” 蒋招娣点了两个人，让他们注意着老太太。 “蒋局，现场的勘查完毕了，跟前两次的结果没什么区别。” 一名工作人员将报告递给了蒋招娣。 蒋招娣接过来，和赵燚一同走进了卧室。 从农村来说，这卧室的条件是不错的。 现场勘察还原了当时基本事情。 徐俊兰洗完了头，到了梳妆台前，然后拿起枪，开枪自杀。 她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在地上，只有画着白线的尸体形状，一个椅子还在那里。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来推理一下，假设她洗完头，不是自杀的话，到梳妆台干什么？” 赵燚忽然这样问道。 “还能干什么，吹干头发呗。” 蒋招娣顺嘴说道，她忽然愣住了。 是啊，按照常理推断，她洗完头，应该是吹干头发的。 那时候已经快要跨年了，自然不可能再化妆，所以，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没有动过的痕迹。 但是在现场，却没有吹风机。 这比较奇怪。 蒋建山的家中条件是不错的，肯定是有吹风机的。 可是现场却没有。 “找一找，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吹风机！” 蒋招娣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马上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吩咐了一句。 工作人员带着手套，开始进行翻找。 可是没有！ 他们找遍了这卧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发现吹风机。 要说，这卧室中的用品还是很全的，连农村中比较少见的扫地机器人都有，按照常理来说，死者徐俊兰又是长发，肯定平时少不了吹头发的。 “我们出去吧！” 蒋招娣的面色有些凝重，她赵燚这样说道。 出了卧室，老太太还在那里干嚎，赵燚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问道：“别嚎了，一滴眼泪都没有。嚎什么嚎，我问你，你儿媳妇没有吹风机吗？” 这话一说出来，老太太一愣，也顾不得哭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吹风机，什么吹风机，我不知道啊，我平时都 不去她房间的，她有钱，我儿子每个月都给她钱的，买什么东西也从来不跟我说，我不知道。” 赵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要考虑清楚，你的隐瞒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老太太又哭起来：“你有证据就抓人，老来难为我这个老婆子算什么本事？” 赵燚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基层的派出所人员有时候手段会那么粗暴了，因为，有些上了年纪的人，根本就不跟你讲道理，胡搅蛮缠之下，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你们分别询问他们两个人。” 蒋招娣让身边的人，分别询问这老两口，然后她本人则和赵燚出了这个屋子。 蒋建山正在院子里，一脸气愤的模样。 “蒋招娣，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你有必要这么折腾我家吗？” “呵呵，我问你，你家的吹风机呢？” 蒋招娣冷笑着，忽然问道。 “什么吹风机，我又不用那玩意。” 蒋建山一愣，马上摇头。 “你真不知道？” 蒋招娣盯着蒋建山，看着他的表情。 “你问这个干什么？它和我老婆的死有什么关系？” 蒋建山反问了一句。 “有没有关系，我想你的心理应该清楚。” “我清楚什么？你说明白点，当时我老婆自杀的时候，我同一帮人在喝酒，他们都可以作证，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酒桌。” 蒋建山强调了这一点，这倒是让蒋招娣的眉头皱了起来。 说实话，从现场老两口的反应来看，蒋招娣的心里面越来越倾向徐俊兰并非是自杀的，而是被谋杀的。 但是很明显，蒋建山当时有足够的证据和证人，表明他不在现场。 至于那老两口，虽然表现得很不自然，但是他们都不认为，这老两口其中之一会是凶手。 如果他们真的想要谋杀徐俊兰，有太多的方法和时间，毕竟徐俊兰天天在家，同他们生活在一起。 上岁数的人，其实很忌讳这一点的。 比如说老人要是在年三十过世的话，都会被看作，预示着一年都不会顺利。 这相当晦气。 “蒋局，在他们的嘴里掏不到有用的信息，老头什么也不肯说，老太太胡搅蛮缠，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局里审讯？” 一名工作人员走到蒋招娣的身边，低声说道。 从程序上来讲，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蒋招娣沉吟着，才说道：“咱们的人分散一下，先走访村子里的其他人，看看村子里谁同蒋建山一家还有徐俊兰走得比较近，重点询问枪械的问题还有吹风机。明白了吗？” “明白！” 大概有七八个人和蒋招娣一起过来的，他们两两分组，开始进行挨个的排查。 这项工作，性质同大海捞针的性质，但是不得不说，其实是很有效的方法。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很多的线索，都是在不经意间暴漏的。 “我们去一趟书记那里，看看周围平时都是谁在收破烂，蒋建山家里是没有吹风机的，这东西，如果真的以前有，那么不会直接扔掉，给回收废品的人可能性很大。” 蒋招娣知道，勤俭节约一向是农村人的习惯。 比如吹风机，这玩意在城里要是坏了，肯定直接扔垃圾桶了，但是在农村，卖给收破烂的可能性更大，虽然不值几个钱，这是习惯问题。 在书记那里找到了收破烂的电话号码，农村收破烂的生意还颇为火爆，有两三家再争这个买卖。 打过电话，可惜他们都没有什么印象。 这倒是让蒋招娣有些失望。 吹风机不算什么关键的东西，只是为了验证他们的某种猜测而已。 赵燚则拿出手机，搜索着手枪形状的吹风机，这东西，必然是很少见的，可惜网上购物固然方便快捷，但是不知道名字，很难查找到。 蒋招娣的眼睛忽然一亮：“对了，咱们完全可以查一下蒋建山的消费记录，看看他最近有没有网上购物。” 想到就做，两个人匆匆的回到了蒋建山的家中，提出了要看蒋建山的手机。 蒋建山痛快的把手机交了出来。 蒋招娣一看就失望了。 蒋建山的手机明显是崭新的。 “你以前用的手机呢？” 蒋招娣不甘心的追问道。 蒋建山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双手一摊：“摔坏了，早扔了。” “你，很好！” 蒋招娣恨得牙根痒痒。 现在她的心里面已经很明确了，蒋建山这个人必然有问题。 不然，说起他的旧手机，这个人为什么会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 “不要以为我们抓不住你的小辫子！” 走到他的身边，蒋招娣压低了声音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时候，一名工作人员兴冲冲的跑过来：“蒋局，有最新的消息， 有情况！” “我们走！” 蒋招娣看了一眼蒋建山，蒋建山的神情有些慌张，随后又镇定了下来。 提供新情况的这一户蒋招娣也认识，和蒋建山家里的情况也差不多。 也是嫁过来没几年的小媳妇，丈夫外出打工，小孩一两岁，女人在家里伺候孩子和公婆。 这也是绝大多数农村的生活状态。 “你们问起吹风机我还真想起来了。我去兰兰家里玩的时候，看到过一回，兰兰用一把手枪形状的吹风机吹头发，她说是蒋建山给她买的，旧的坏了。当时我还觉得新奇呢，以为是枪呢，没想到是一把吹风机。” 小媳妇的话，让蒋招娣和赵燚的精神振奋了许多。 刚才，赵燚在网上查找的，就是这东西。 这种新奇古怪的东西必然是很少的。 夏丹曾经说过，将所有不可能的情况排除，留下的那个，就算再荒诞，那么它也可能是真相！ 既然这样的话，赵燚当时就想着，如果手枪被徐俊兰误以为是吹风机呢？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只是枪的样子虽然一样，却不成想，变成了真枪。 第335章 绝密任务 这是赵燚推测之下最合理的猜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完美的解释所有的问题。 赵燚刚刚在蒋招娣提出徐俊兰在洗完头后，按照正常逻辑，应该是吹干头发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 这种造型古怪的日用品，说起来，很受时下年轻人的喜欢。 推断终究是推断，还需要证据才能够确定。 排查下来果然是有收获的。 蒋招娣和赵燚亲自确认了这个事实，小媳妇很肯定的说，大概有一个星期左右，徐俊兰家中确实有一个枪式的吹风机。 这东西造型和普通的吹风机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小媳妇记得很清楚。 “我记得很清楚的，兰兰嫂子以前有吹风机的，只是有两年了……” 出了这户人家，蒋招娣的心头掩饰不住的怒气。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不出意外，就是蒋建山的手笔。 他从外面买了一把酷似枪的吹风机，徐俊兰显然是使用过的，这一次，她没有太注意，所以就造成了这种假象。 虽然推理出了完整的案情，可是两个人显然都没有放松的意思。 因为事情很明显，蒋建山，以目前的证据来说，完全可以将事情推得一干二五六，装作不知情。案发当时，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不在现场。 “审！” 蒋招娣咬咬牙，决定将蒋建山一家都带回县局中继续审讯。 本来，县局的其他人对再次来这里心中颇有不满的，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常的自杀案里面，居然隐藏着这样的隐秘。 蒋建山一家全都被抓的时候，整个村里都轰动了。 瞒是瞒不住的，毕竟农村就是这样，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会人尽皆知。 造成的影响，蒋招娣和赵燚都没有去理会。 他们先是审讯了蒋建山的父母，这老两口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 亲情，有时候明知道是错误的，他们也会选择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一开始，赵燚和蒋招娣觉得这老两口的文化程度低，吓唬吓唬就能够得到他们的口供，毕竟任谁也不相信，他们真的是一无所知的。 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他们确实知道一些线索。 但是就是不说。 没办法，只能去审讯蒋建山。 蒋建山很镇静。 他在村子里是能人，也算是见过不少风浪。 审讯室庄严肃穆的环境，显然并没有吓住他。 “说说吧，蒋建山，你为什么要害死你的妻子。” 蒋招娣这一次没有客气，冷着脸问道。 “招娣，你这是说的啥话，我什么时候害死兰兰了？” 蒋建山明显在装傻。 “你不要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大概在一个星期前，你给徐俊兰买了枪外形的吹风机，我问你，现在这个吹风机在哪里？” 蒋招娣干脆直接挑明了说道。 蒋建山明显一惊，随后摇头着：“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有人看到徐俊兰在前一段时间使用了那种样式的吹风机。” 蒋招娣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说的我真不知道，再说了，要是她自己买的呢？我这回老家过年，一直都没消停，天天在外面应酬，兰兰又不缺钱。” 蒋建山双手一摊，装作无奈的说道。 蒋招娣的心中气急，对蒋建山的这种说法却是无可奈何。 “再说了，这日子过的好好的，就算我在我外面有了相好的，我也没想过要离婚什么的，我又不缺钱，能够两头都安置好，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当时的时候，我在什么地方，不用我再次重复了吧？” 蒋建山无所谓的说着，他这样的态度，让赵燚都觉得相当的不齿。 翻来覆去的询问，蒋建山始终不承认是他谋杀了徐俊兰。 审讯一直到了夜里，蒋建山也没有改口。 “你们继续审讯！” 蒋招娣说得都有些口干舌燥了，决定换人继续审。 “咱们这样耗下去的话，他始终不承认也确实没有办法。枪械的来源是一个问题。他刚刚换过电话号码，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你看这把枪。” 赵燚提醒着。 两个人回到了会议室，他们的面前，摆放的是装在证物袋中的那把徐俊兰用来自杀的枪。 “这把枪的做工并不精良，从外表看，看不出来什么。” 蒋招娣戴着白色的手套，从证物袋中取出了枪，仔细的看着，给出了这个结论。 “这把枪的拼接痕迹相当明显，这说明，持有人是不同的配件组装而成的。” 赵燚说着，动手将枪械拆开。 他的判断力很准确，在接口处，就能够看到新旧不同的痕迹。 “你是说网购？” 蒋招娣这一次明白了赵燚的意思。 “是这样的。无缘无故的蒋建山为什么会换了电话号码，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什么必须要换手机号码的原因。所以……” 对蒋建山这样的生意人来说，他们尽量都不会换手机号码，因为手机号码看起来很普通，但是里面有他这些年积累下的人脉。 蒋招娣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是了。现在网购大多都是同手机号绑定的，或许先前蒋建山在购买那些配件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我明白了！” 想到了这里，蒋招娣立刻叫了工作人员发送传真，给本地的通讯公司。 找回蒋建山以前的手机号码根本就不费什么力气。 事实上，蒋建山的这个手机号码，刚刚停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补办了这张卡，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有技术人员用这个手机号码登录各大购物网站，很快，近期蒋建山在网上消费购物的情况就出现在蒋招娣的办工作上。 当然，这是需要时间的。 技术部门，做完这一切，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上面的收货地址，是县城里的一个小区单元楼，收货人也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但是支付的人，却是蒋建山银行账户。 这就说明了，蒋建山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不浅，不出意外。 应该就是蒋建山的劈腿的对象。 最多的东西，还是女人的用品，诸如衣服鞋子之类的，蒋建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没少花钱。 而在过年前的一个月，一些组装枪械的东西，开始出现在购物的清单上面。 赵燚看着这些零部件，就可以很清楚的确定，这些东西，完全可以组成一把半的成品枪械。 之所以说是一把半，是因为所购买的零件，其实只够买一把，另一把只能组成一个空壳。 而在购物单上，还有一把小巧的吹风机。 “这个男人的动手能力真的不差，他想要害死自己的妻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赵燚有些惋惜的说道。 “是啊，这一份能力如果放在正道上的话，说不定他能够取的不俗的成绩，但是偏偏用来犯罪。” 蒋招娣也颇为惋惜的说道。 自然有工作人员在写着报告，准备将这作成书面报告，再用来审讯蒋建山。 如果有蒋建山的口供，那自然是更好，也更妥当。 案情有了突破，办案小组的人员精神气明显得不一样，每个人都是卯足力气进行着工作。 蒋招娣和赵燚认为，大概用不了几天就会彻底完结这个案子。 他们正讨论着，如何撬开蒋建山的嘴。 蒋建山很清楚的知道，两者的罪名是不同的。 就算这份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完全可以只认下非法购买枪械的罪名，这个罪名，要比谋杀轻得多。 现在，摆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的就是这个难题。 正讨论着，用什么方法好的时候，就看到一身戎装的蒋父和局长走了进来。 “赵燚、蒋招娣，你们两个把案子交接一下，有重大的任务需要你们……” 蒋父开门见山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的眼中隐隐有些凝重。 “是！” 赵燚和蒋招娣立刻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快速的将他们的分析同局长交代着。 “请领导放心，这个案子交给我们，一定会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 局长在蒋父的面前也下了军令状，正色的说着。 “借用你们一间办公室，没问题吧？” 蒋父听他们交接完工作，才开口说道。 “没问题，就去我的办公室吧？” 局长立刻领着他们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殷勤的准备给三个人倒水。 “你先出去，接下来我们说的话，不适合你听。” 蒋父没有客气的让这位局长直接出去，局长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但是看到一脸严肃的蒋父，终究是什么也不敢说。 等到他出去之后，关上门，蒋父对赵燚他们才说道：“检查一下这个屋子里面有没有监听设备。” 赵燚和蒋招娣对视了一眼，顿时知道，接下来的任务保密程度极高，不然的话，蒋父不会这么小心。 局长的办公室里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监听设备，即便这样，蒋父还是这样的小心。 所以，赵燚和蒋招娣同样不会大意。 他们仔细得搜查了有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回复道：“报告首长，没有问题。” 在这里，必须要强调一点。 当蒋父在下达命令的时候，就是上级，并不适合他们私下的称呼。 这一点，赵燚和蒋招娣都分得很清楚。 “很好，下面，接下来的这个任务，你们只能记在心里，在半个小时后，会有直升飞机送你们到军用机场，那里有专机，会直接送你们到目的地，这此之前，你们不要问任何问题，听明白了吗？” “明白！” 赵燚和蒋招娣大声的说道。 “稍息吧。” 蒋父的脸上泛起了为难的神色，才叹息了一声：“这一次任务恐怕不简单，连我都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上面给出的命令，是让你们无条件的配合，不管怎么样，活着回来！” 赵燚和蒋招娣的心中暗暗有些纳闷了。 这一次的任务，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高！ 蒋父的级别可不低，拥有实权。 赵燚曾经所在的特种部队，直属的最高首长，就是蒋父，连他都不清楚这一次的任务，这由不得两人不慎重。 任务，必然是不简单的。 第336章保密基地 只剩下半个小时，当然不可能返回家中收拾行礼。 事实上，当初在部队中的时候，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说走就走，根本就不会留出准备的时间。 很准时，半个小时后，隆隆的直升飞机声音在上空响起。 而赵燚他们，此时已经在院子里等待了。 蒋父和蒋招娣习惯了分别，根本没有说什么离别的话语，只是简简单单的敬了一个礼。 直升飞机根本就没有降落的意思，而是扔下了悬梯。 赵燚和蒋招娣没有再耽搁下去，熟练的爬上直升飞机。 隆隆的直升飞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事业当中，蒋父紧锁着眉头，一直没有散去，一直到这直升飞机再也看不到一点影子，才收回了目光。 飞行员显然是没有同他们交谈的意思，而赵燚和蒋招娣也没有说话的欲望，不大的空间内，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在抓紧时间休息。 这里的条件虽然看似不太好，但是胜在安全。 赵燚和蒋招娣都很有经验了。 既然参与这种保密度极高的任务，几天几夜不合眼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一个老辣的特种兵，会抓紧一切可以休息的时间进行休息。 现在可以说是难得的安全的时期了。 直升飞机的速度很快，感觉没过去多长时间了，最近的军事基地就已经到了。 “两位的证件……专机已经准备好了，请登机！” 一下直升飞机，就有军人过来对他们敬礼，再次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无误，才领着他们到了一处大型的运输机前。 进去之后赵燚很习惯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一些全封闭的物资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最靠近驾驶舱有一个人，居然是薛敏。 这倒是让赵燚有些奇怪了。 薛敏的研究能力是确凿无疑的，只是，这一趟从种种迹象表明，执行的是一次高度机密的任务，这一趟运输机上，不应该出现无关人员才对。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薛敏也是这一次任务的参与者。 这才是让赵燚有些不理解的地方。 上面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索性赵燚也没有理会这些的意思。 走到前面，熟练的打开了紧靠舱壁的座椅，冲薛敏点点头。 薛敏看到赵燚和蒋招娣，明显就有些惊喜的模样。 他刚想要说些什么，蒋招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现在运输机还没有起飞。 后舱盖还是开启的状态，所以，不时的能看到外面巡逻的军人。 他们上了运输机之后，大概三五分钟，后舱盖自动关闭，运输机很平稳的启动，向着茫茫的天空飞去。 “你怎么在这里？” 蒋招娣的心中也全是疑问，她低声询问了一句。 “我过年的时候就在这个基地里，没想到部队里过年还挺有意思的。本来，我打算返回j市的，可是，这里的所长忽然拿出了一份征召令，说我被国家征召了，让我参与一项任务。” 薛敏解释着。 赵燚两个人理解的点点头。 有一份并不常见的特殊人才征召令。 国家培养的人才，在需要的时候，就会进行征召。 当然，这征召并不是强制的，可以拒绝。 “你们呢？也是参与这一次的任务？什么任务？所长具体的也没有同我说。” 薛敏的眼中竟然有着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不奇怪。 这次是国家的任务，同他们以前破案的经历并不相同。他是第一次接触到类似的任务。 难免会起好奇心。 “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一次的任务保密程度很高，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你不要离开我和赵燚的视线，我和赵燚会尽量确保你的安全。” 蒋招娣的眼中难掩忧色。 薛敏是年轻人不假，但是身体的素质，相对于军人来说，肯定是远远不如的。 如果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可能会出现什么危险。 蒋招娣也不敢把话说死，一定保证他的安全，能够说尽量，已经是看在熟识的份上了。 薛敏倒是洒然一笑：“没关系的。我想也不会是什么特别危险的任务，不然的话，怎么会征召我这样的研究人员？” 倒也是这个道理。 “任务中，你要千万听从指挥，上次黑狐狸的事件，不要再次上演，你明白吗？” 赵燚想了想，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的。我不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薛敏这一次很慎重的保证，赵燚倒是相信他。 上一次毕竟是深藏在他心底的那个仇人，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人都相信，薛敏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运输机飞行的时间超出了赵燚和蒋招娣的预料，一直飞行了五六个小时，才缓缓的降落。 后舱盖开启，入眼绝不同于内地的风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嘶，好冷！” 薛敏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真冷。 天已经黑了，但是月明星稀，勉强能够看得清楚周围的景色。 最起码也是冷下二三十度的样子。 可是没有雪。 干冷干冷的有些刺骨。 三个人穿得不算薄，蒋招娣老家最冷的时候也不过零下七八度的样子。 赵燚和蒋招娣倒是还能忍耐，薛敏明显有些承受不住了，不停得跺着脚。 黄茫茫的一片。 营房上面铺着一层黄色的帆布，和周围沙土的颜色是一致的，想来，就算是低空侦查，如果不熟悉的人，也会被这层伪装迷惑。 上面也有一层黄色的沙土。 按说部队中都是讲究整洁的，每天都会打扫营房，唯一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就是根本来不及打扫。 一下飞机，立刻就有人在等待着他们三个人了。 核实了一下他们三个人的身份无误之后，马上，这名军人就带领他们向着一间很普通的营房走去。 “首长已经等你们一天了。” 进了这间普通的房子，却是一个向下的电梯。 地下基地。 显然，这个军事基地的保密等级肯定不低。 “请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汇报。 下了电梯，这名军人客气的拦住这三个人，让他们等待，同时示意在通道中荷枪实弹的岗哨进行监督。 赵燚知道，这是很正常的行为。 因此，他也没有说什么。 薛敏倒是微微有些不满，但是赵燚和蒋招娣都没什么，他自然也不好开口。 这里的通道并非一个，而是有些四通八达的感觉。 除了站岗的军人穿着绿色的军装，还有一些外面穿着白色大褂的军人，时不时的走过。 他们都是脚步匆匆，全然没有国内那种过年的气氛。 这一点，让赵燚暗自皱了一下眉头。 不管国内的什么地方，都很重视新年的。 显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才保持着这种类似战备的状态。 现在只能静静的等待。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刚才的那名军人匆匆的返回了。 “首长说，你们先进行休息，请跟我来。” 这名军人示意赵燚他们走另一条通道。 “我们不累……” 薛敏刚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就被赵燚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多嘴。 这名军人只是回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标准的四人间，这是这名军人给他们三个人带的休息的房间。 “请先休息，到吃饭的时候，有人会来通知你们，保密的规矩就不用我重复了吧？” 他的目光落在了薛敏的身上。 显然，他能够看得出来，这里，薛敏是非军人的身份。 因为，长期在部队中熏陶的军人，就算退役了，他的身上也会有浓重的部队的烙印，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我们明白。我会告诉他的。” 赵燚点点头。 这名军人马上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顺便关上了门。 “搞什么吗？大过年的千里迢迢的找我们来了，然后直接把我们关到这个小屋子里，这算什么事？” 薛敏一屁股坐在床上，相当不满的说道。 “上面有上面的考虑。他让我们休息，不会是考虑到咱们的旅途劳累，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所以，不要有抱怨。这里的保密程度很高，如果不想因为擅闯军事禁地被枪毙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这里有卫生间，吃饭的时候有人通知，所以，赵燚觉得没有什么不能忍耐的。 当然，一切的娱乐设施是没有的。 只有电灯亮着。 没有电视、电脑，放佛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差不多。 “我睡你上面。” 蒋招娣说着，就选择了赵燚上面的床铺，利落的上去，然后和衣闭着眼睛休息。 床铺上是干净的白色床单，叠得四四方方的豆腐块。 外面虽然很冷，但是屋子里面很暖和。 赵燚和蒋招娣差不多一样的姿态。 躺着毕竟要比在运输机上坐着舒服多了。 薛敏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那里，忽然笑了起来：“你说刚才领咱们过来的人也是的，就不知道给蒋姐安排单独的一个房间。和咱们在一起，多委屈啊。” “任务期间，不分男女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要问的，就抓紧时间休息吧。我想，咱们能够安安稳稳的时间可不多了。” 蒋招娣闭着眼睛沉声说道。 “有，我还真有问题。” 薛敏连忙说道。 “说。” “你们的经验都丰富，跟我说说呗，你们猜测的这一次的任务会是什么？我总感觉神神秘秘的。” 薛敏好奇的问道。 赵燚睁开了眼睛：“我们在上飞机前才接到的通知，关于任务都是一无所知的。不要瞎打听了，该告诉我们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我们。” “真的不能出去逛逛？看这里，应该是国家的保密单位吧？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外面看不到的高精尖端仪器呢？我真想看看。” 薛敏的心里痒痒的。 他这类的研究人员，如果真的碰到那种尖端的仪器，挪不开脚步那是最轻的了。 “如果你不想因为刺探国家机密被枪毙，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吧。咱们所里不是也尽量满足你的研究需要吗？” 赵燚觉得好笑，薛敏消除了其他的人格，整个人倒是多了几分的人情味了。 听赵燚这样说，薛敏倒是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 第337章都是熟人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赵燚和蒋招娣，在第一时间就睁开了双眼。 “请跟我来，首长要见你们。” 来人不是先前领路的那名军人。 “能不能先让我们吃点东西啊？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不是说吃饭的时候通知我们吗？你们该不是忘记了吧？” 薛敏只觉得肚子都饿了。 这也难怪。 他们出发的时候大概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没有吃饭。在直升飞机上错过了晚饭，到了现在两顿饭没吃，确实是已经饿了。 赵燚没有提出，是因为他能忍耐。 而薛敏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忍受不了两顿饭不吃。 “现在快到午夜了，早已经过了饭点。现在首长要见你们。” 这名军人再次重复这个命令。 “我们明白，请带路。” 赵燚担心薛敏再度说出什么怪话，立刻抢先说道。 一间作战指挥室里，一名年近五旬的军人，正在沉默得看着一副卫星地图。 背对着他大概有七个人坐在会议桌的两旁，而基地的其他工作人员，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的电脑。 有穿着军人，有带着眼镜学者模样的人。 “报告，人员带到。” 军人在首长的面前大声的汇报了一句，才让他收回了思绪。 “请坐，人都已经齐了，咱们就开个小会儿。你们的时间很紧，任务也很重。” 他的眉头紧锁着，面色凝重的说道。 赵燚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让他微微有些惊讶，在场的熟人可是不少。 夏丹赫然也在列。 她冲赵燚他们微微点头。 另外几名军人模样的人，看到赵燚，神情都有些激动，只是他们强行压下了这份激动。 现在，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 赵燚他们三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静等着这位首长的任务。 “下面，你们听到的，见到的，所有的影像资料和文字资料，在外界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在座的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我就不再重复保密条例了，泄密的后果，大家都清楚的知道结果！” 首长先是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目光重点落在了薛敏他们几位非军人的身上。 足足好几秒，他才继续开口：“国家挑选你们执行这一次的任务，是因为你们也值得信任。下面，我点名，也算让你们之间互相认识一下。赵燚，此次任务的行动组组长，特种作战专家！” 赵燚立刻起身，敬礼，环视四周，然后坐下。 “林书剑教授，此次任务的行动组副组长，动植物专家。” “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共同努力一起完成此次的任务。” 林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站起身来，温和的笑了笑，同在座的人打着招呼。 “蒋招娣，行动组第一替补组长，特种作战专家。” “薛敏，第一替补副组长，生物和病毒学专家。” “夏丹，行动组成员，推理专家。” “何大牛，行动组成员，特种作战专家。” …… 这位首长拿着名单将人员全都念了一遍，才沉声说道：“这一次的任务极度的危险。我们基地曾经派遣过三次行动小组，都是全军覆没，没有传来任何有用的消息。你们如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他沉默的看着表。 先点明了此次的任务的危险性，让在场的人做出选择。 如果真的不参加，那么他肯定也不会勉强。 既然到达这里的人，不说别的，肯定是不会轻易退出的。 回答首长的是一片沉默。 等到一分钟，这位首长才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既然没有人退出，那么我就开始叙说一下此次任务的目标。你们的目的是这里。” 首长身后的地图比例不断的放大，然后停止，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红圈。 “这里是罗布淖尔，你们的任务，是深入其中，看看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回来报告……” 他的神情有些犹豫，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是这一次任务的最终目标，没有什么疑问了吧？如果有前三次的幸存人员，尽量的救他们回来。” 这任务似乎看起来很简单的模样。 只是一个简单的搜查，又是在国内。 但是，赵燚却清楚的知道，这一次的任务，肯定远没有这位首长说的那么简单。 “报告首长，我想问一下，有没有该区域的详细资料？” 身为即将要开始的行动组组长，赵燚自然当仁不让的站起来。 “有是有的。资料在随后将分发给你们，你们距离出发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开出所需要的物资，交给我，我会给你们准备好。你们先看一下具体的资料，你，领着他们去旁边的小会议室。” 首长点了他身边的一个人，让他领着赵燚他们这些人，去了旁边的小会议室。 显然，这里他还有工作要忙，并不适合让赵燚他们知道。 小会议室中的装饰很简单，桌子椅子饮水机，倒是什么都不缺。 “老连长，没想到还能有机会一同出任务，哈哈，其他人肯定羡慕死我们几个了。” 何大牛憨憨的笑着，神情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这几位特种兵，赫然正是赵燚的老部下。 何大牛，准确的说，最擅长的火力突击手，天生有一把子蛮力，在赵燚认识的人当中，超过他力气的人几乎没有。 当然，这是他最擅长的方面，能够成为一名特种兵，他其他的素质也远超一般的军人。 赵燚的脸上也带着笑意。 乔广飞，爆破专家，他的地雷爆破玩得可谓是出神入化。 古德 ，格斗专家，他的搏击技术，连续几次获得获得全军格斗冠军。赵燚的水平固然不弱，可是，赤手空拳的话，恐怕需要赵燚和蒋招娣联手，才能同他打个平手。 段爱民，电子信息专家和语言学家。在他的手中，不起眼的小玩意，也能够让他改造成通讯设备。 有了他，赵燚相信，就相当于他们有了一双敏锐的眼睛和嘴巴。 这几个人，都有一手极为出色手段，就算在赵燚曾经所在的部队，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们都认识？” 林教授好奇的问了一句。 “嘿嘿，这可是我们的老连长，他才是真正的特种作战专家，刚才首长的介绍，我听着都脸红。” 何大牛憨厚的笑着。 如果不是很熟悉他的人，一定会被他的这幅憨厚的面容唬住，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其实这小子的鬼心眼着实不少。 “认识就好，咱们这个队伍倒是少了磨合的时间。赵组长，要不，咱们先看看资料？”不用林教授提醒，赵燚也清楚的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宽裕。 “我们来研究一下吧。” 每一个人都开始翻阅起手头的资料。 这些资料分散到众人的手中，并不算多。 但是每一个人看得都极为的认真。 每看完一页，就传给下一个人。 一共大概有二十张的样子。 每一页上面的字数总的来说并不多，还配有大量的图片。 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这些资料每一个人才都看完。 “这一次的任务真的不简单啊……” 林教授合上资料，眼中颇为有些惊异不定。 “是的，我们这一次的很有可能面对未知生物，这一点大家要重点注意。资料上写着，这些未知生物类人，但是并没有致命弱点，火焰喷射器，对他们的效果最佳……” 赵燚的眼神中非但没有任何的惧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他是第一次接触类似的事情。 资料上，有着这一次任务曾经搜查者的记录。 资料有很长的时间了，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 罗布淖尔，是这一次任务的最终地点。 准备的目的地，应该是罗布淖尔区域中的某个位置。 它还有一个称呼，被誉为地球之耳。 在类似耳蜗的地方，其实是这一次任务的最终目的地。 资料中描述，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在这片区域，忽然发现了这种未知的类人生物。 他们不着衣衫，行走间看似僵硬实则迅速，外表看起来酷似干尸，但是力气超过普通人的成年人，有着非常强烈的攻击性。被抓伤和咬伤的人染上某种未知的病毒，变成他们的同伙。 这说起来，有些和电影中的僵尸类似，却有不相同。 他们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异，也不会啃食人类的遗体，似乎更热衷的是扩大自己族群的数量。 在一次同这类未知生物接触的时候，国内军方的人吃了大亏。 当时的武器相对的落后，所以，对它们无法造成特别有效的伤害。 要知道，当时可是刚刚建国，国内经历过战火的老兵数量惊人，就算这样，他们也吃了亏。 可想而知，这些 类人生物绝对不好对付。 后来，一号首长下令，刚刚研制成功的核弹接连投放在这里，才制止了这种类人生物的惊人扩张。 科学家对这里很自然的产生了兴趣。 那时候的条件很简陋，不顾核爆产生的核辐射，冒着风险踏上了这片土地。 人员的正常损失，是存在的，那些类人生物的生命力极其的顽强，偶尔发现认为失去生命活性的这种类人生物，竟然还有攻击性。 最让赵燚格外注意的是，最后一次的搜查报告。 报告中声称，当时带队的一名院士，居然失踪了。 声不见人，死不见尸。 国家对科学家的重视程度很高，动用了相当的人力物力搜索这名院士，可是最终也没有找到。 不仅仅如此。 本来偶尔在罗布淖尔周边还可以发现那些类人生物的残骸，可是，最后一次搜索，还有随后大规模的搜救行动，再没有发现任何这种未知生物的踪迹。 因为当时的科研条件极其的有限，而罗布淖尔中心，也就是耳蜗的位置，条件异常恶劣，最终，终止了搜查的行动。 第338章出发大漠 资料上的内容远不止如此。 罗布淖尔的附近，还发现了两座古城的遗迹，文明程度大概在封建社会的中期，时间却超过了万年。 而且，在里面发现的一些超现代的科学设备，用途未知。 最后的搜查报告却显示，后几次的搜查行动，这些类似的设备，却消失了。 “这一份资料应该是经过删减的。” 看完这份资料，林教授才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赵燚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他是赞同林教授的这个分析的。 比如说，这种类人未知生物的标本，赵燚相信，不说别的地方，在这间地下军事基地，肯定是存在的。 至于那些未知用途的设备，想来应该也有相当的一部分，被送到各个高度保密的基地，进行研究。 当然，肯定也有一些没有来得及运输回来就消失的，不然的话，报告上不会专门提及这一点。 “这些不是我们关心的内容。对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料，大家都什么要说的吗？” 赵燚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沉声问道。 林教授点点头：“我们肯定要携带一部分研究设备的，我想，上面让我们们专家过来的目的，无外乎研究一下那里的动植物，最好是能够取得标本的。” “那里有过核爆，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究竟是怎么样的环境，我们也不清楚，防辐射服，我认为还是要准备的。” 薛敏提出了这一点。 赵燚点点头，表示知道。 “我还需要一些大功率的通讯设备，而且准备一些配件，我可能需要根据当地的环境进行改装。” 段爱民举手示意。 保持通讯顺畅也是必不可少的。 按说，现在的科技要远比上世纪六十年代要发达得多了。 赵燚也相信，这里基地最近派遣出去的三次调查小组，也一定携带了通讯设备。 但是，在失踪报告上写着，他们进入了核辐射的范围之内，通讯就会受到强烈的干扰。 这种干扰随着他们的推入，持续的加强。 在最后干脆的断了联系。 最后一次的搜查时间，大约在一个星期前的样子。 至今，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所以，这处基地的最高首长，才坐不住了，像大后方求援，才有了赵燚他们的到来。 赵燚相信，这里的军人训练水平肯定是要超出一般的部队的，但是距离最顶端的他们，应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这是身为曾经兵王的骄傲。 “你们分别列一下各自的清单，然后交给我。” 赵燚和蒋招娣商量着，要采用什么方式前往罗布淖尔。 这里大约距离罗布淖尔有一百多公里。 这指的是直线距离，实际路线，应该远远的超出这个距离。 不经，路上不可能是一马平川的。 这里是沙漠。 一些起伏的山丘，加上沙漠本身行走的难度，所以，这段路程并不轻松。 “沙漠越野车并不合适，谁也不知道我们在里面会呆多长时间，速度倒是够快了，但是没有了燃料，就是一堆废铁，而且沙漠越野车的空间也极为的有限。” 蒋招娣说着。 前三次的调查小组，都是用的沙漠越野车。 按照资料中的描述，未知类人生物的速度肯定是不如这些沙漠越野车的，他们总能逃回来报信。 显然，不知道他们又遇到了什么危险，导致了他们至今音信全无。 这一点，可以让蒋招娣肯定，那就是沙漠越野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靠。 当然，这个不可靠不是说质量上的不可靠。 而是指的应对危险上面。 一般而言，军车的质量是极为的可靠的，任何军工厂，都不敢拿军人的生命开玩笑，如果被发现质量问题，一向是从重处理的。 “用骆驼吧。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骆驼来充当咱们的食物。另外，也准备一辆沙漠越野车，里面只备油料，可以生火，也可以充当咱们逃生的手段。” 赵燚想了想，给出了这个答案。 蒋招娣自然不会反对。 这次的任务未知的因素太多了，所以，赵燚尽可能的考虑周详。 每个人都沙沙的在纸上写着自己需要的物资，每一个人都有擅长的方面。 考虑到这里的情况，也尽可能的选择一些威力大的武器。 很快，清单就交给了赵燚。 其他人的清单还好说，林教授写得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上都差不多写满了，赵燚看得有些头疼。 “林教授，我们这一次的目的，不是让你当场做研究，最多的，是采集一些样本，你这些设备，显然是不合适的。” 赵燚不用看，就知道林教授一定是想差了，他大概是以为在那里就可以开始研究。 “这些都是必要的设备啊。” 林教授拿回自己的清单，都不舍得删除。 “你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大幅度的删减，只留下一些简易的制造标本的需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赵燚强调了这一点。 林教授到底也看了那些资料，知道那地方终究不是什么善地，很勉强的点点头。 薛敏倒是认清了这一点，给出的清单，种类不多，在赵燚的承受范围之内。 众人又商讨了一下在这次任务中的纪律。 说是商讨，其实大部分都是赵燚在说，其他人听。 首先就是水，肯定要定量分配的。 在沙漠中，什么东西最宝贵，是水。 不吃饭可以坚持，不喝水的话，人肯定是受不了的。 所以，赵燚特意强调了这一点。 其他人倒是还好说，主要是林教授和薛敏，肯定是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的。 好在这一次的人员构成，胜在大家都年轻。 年纪最大的是林教授，他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赵燚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三个小时了。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将这一份清单交上去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确定没有其他要添加的东西了。 赵燚出了会议室的门，门口有两位军人正在站岗。 “请把这份清单交给首长，另外，是否可以让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请在我们出发前，准备早饭。” 尽管出发还有三个小时，赵燚仍然坚持这样说道。 看似可以在会议室中对付过去，但是，赵燚知道，马上就要执行这种艰巨的任务了，在任务前，保存体力是必要的。 说不定，这一点体力就是求生的稻草。 对方没有任何的迟疑，显然首长已经嘱咐过了，尽可能的满足他们的条件。 赵燚他们三个人加上夏丹，被安排在了刚才的屋子中。 夏丹始终很镇静，并没有特殊的要求，这一点倒是让赵燚觉得夏丹真的很了不起。 要知道，这可和办案不同，真真的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但是夏丹的神色却始终很坦然。 作为特种兵，一项很基本的素质就是，在任何的环境中，说要睡觉，不超过五分钟，就会进入睡眠当中。 很快，屋子里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在距离出发前半个小时，赵燚准时的睁开了眼睛。 “醒醒，起床，准备一下，吃过早餐，咱们就出发。” 赵燚醒来，蒋招娣也差不多同一时间起来了。 他们的生物钟一向很准确。 夏丹睡得大概不踏实，一有动静也醒了。 倒是薛敏，被喊醒，脸色有些疲惫。 “一会儿你在越野车中休息。” 赵燚这样说道，简单的屋里的卫生间进行洗漱，等到其他人完成，才走出了这个房间。 门口仍然有人站岗。 “您的同伴，刚刚去了餐厅，请跟我来。” 站岗的军人示意赵燚他们跟自己走。 很明显，这两个人站在门口收了一夜。 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防止他们出来。 这个地下基地的秘密太多了，很多秘密，不适合外人知道。 赵燚是知道保密制度的，目不斜视的跟在他的后面。 餐厅中，只有他们这十个人。 显然，基地中，正常开饭的时间还没有到，这早饭，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 早饭很丰盛。 有鸡蛋，有牛奶，还有青菜。 沉默的吃过早饭，有军人带着他们去了电梯，上去。 外面还是很冷。 首长正站在寒风中，一动不动，听到脚步声，才回过头：“你们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清点一下，可以让他们帮忙。” 他指着面前的两架大型的运输机说道。 赵燚暗暗点头。 上面大概是格外的重视这次的任务，清单上的东西，很多是这个基地没有的，显然是连夜运输过来的。 首长的眼中还有血丝，大概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两架运输机同时打开了后舱盖。 一架里面装着骆驼，足足有十头。 这些骆驼都很健壮，只是并不怎么干净，运输机里的地上还有着沙砾。 另一架里面，则是赵燚他们需要的东西了。 先换上了衣服和鞋子。 沙漠中的沙子很麻烦。 这东西要是进了鞋子里面，看起来是很小的一个细节，如果不在意的话，根本就坚持不了多远。 赵燚清点着这些东西，确认无误。 换好衣服，然后打开了写着高爆手雷的箱子。 很郑重的，将一颗手雷放在了腰间。 这是光荣弹。 这颗手雷是在无法挽回的情况下，留给自己的。 “除非是必要携带在身上的装备，其他的东西，都绑在骆驼上。” 赵燚看到何大牛的身上绑了一圈的子弹，踢了他一脚，才说道。 “嘿嘿，头，习惯了，习惯了。” 他说着，卸下了子弹。 尽可能的保存自己的体力，是沙漠中的常识，何大牛刚刚也是忽略了。 有基地的人给骆驼喂食。 比预计出发的时间晚了大概二十分钟，众人才真正的出发了。 天，才蒙蒙亮。 沙漠张开了怀抱，在迎接着又一批客人的到来。 没有向导领路。 茫茫的沙漠中很容易就迷失方向。 这一点，当然难不倒赵燚他们。 指南针指着正确的方向。 每隔一个小时，赵燚就会同基地联络一次。 日头渐渐的升起了。 温度开始急剧的升高。 “咱们走了有多远了？” “差不多有五十公里了，通知越野车，进行休息。” 第339章 通讯保障 这个速度绝对不慢。 此时的日头正毒。 尽管是冬季，但是沙漠的早晚温差相差很大。 这一点，赵燚他们早已久已经有所了解。 也幸好是冬季，这个气温要比夏季的低得多，众人起码不会感觉那么难受。 赵燚他们那些军人都是在沙漠中跋涉，越野车能够装载的人员数量极为的有限，而且按照赵燚的要求，尽可能多的装载油料，所以，只有体力相对较弱的薛敏和林教授乘坐。 他们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队伍中。 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喝了一口水，赵燚觉得整个人又充满了力量。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开始休息，众人让骆驼聚集成一圈，而他们则在骆驼的中央位置，随意的歇息着。 有检查自己武器的，有吃着压缩饼干的，不用细表。 “接下来再往里走，就进入相对核心的圈子了，大家要注意，尤其是尽可能的要保证通讯的顺畅。” 赵燚叮嘱了一句，视线落在了段爱民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是队伍中的通讯专家，承担着与基地保持通讯顺畅的重任。 “赵队长，不用这么担心，据我所了解的，虽然在资料上没有标明，在这里投下多了多少颗核弹，但是我想数量不会多。再就是，当时的科技水平较低，核弹的当量和现在相比不可同日而语的，就算是有辐射，我想也会在核心的区域。” 林教授温和的笑着。 他虽然是动植物学家，但是不代表他对物理学这样的学科一无所知。 赵燚沉吟着点点头。 林教授说的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赵燚却不能不加以小心。 “接下来的行程，咱们的目标是再前进三十公里。这一段路程，按照基地给出的资料就是通讯时断时通的地带，总之，大家要提高警惕。” 大概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赵燚他们继续出发了。 骆驼的忍耐力极为的惊人，厚实的脚掌踩在沙漠中，反而比人类要轻松得多。 赵燚不时的拿着望远镜看着四周，观测着远方可能存在的任何危险。 而蒋招娣，则警惕的注意着他们的脚下。 要知道，沙漠看似是人类的禁区，其实不然。 这里同样生活着一些动物和植物，比如说蝎子、仙人掌。 这里的蝎子蛇大多隐藏在沙子的下面，随时等待着给路过可口的美味致命一击。 当然，这种小动物对赵燚他们的威胁性极小。 毕竟为了这一次的行动，他们专门换上了适合这里行走的靴子和衣服。 因为沙漠的环境过于恶劣，自然而然的，就限制了这些生物的体型，它们大多体型都不大。 所以，对赵燚这一行人基本上不太可能造成什么有效的威胁。 “嘿，又一个！” 古德的脚步忽然一停，他的脚掌轻轻的提起，一只蝎子挂在他的鞋子上面。 古德笑嘻嘻将盒子将这个蝎子放好。 最开始的时候，林教授还颇有兴趣的搜集了两个标本，可是数量太多了，几乎走上三五十米，就会有这种小东西主动袭击队伍。 像何大牛，一般都直接碾死。 而古德是抓获最多的人。 就算穿着厚实的靴子，他的感官也格外的敏锐。 脚下但凡踩到，或者说被袭击到，他都能够感觉得出来。 “咱们晚上可以来一顿蝎子宴了。老古，加起来的数量有一百多个了吧？够一顿了。” 乔广飞的脸上带着笑意，众人看起来心情都是不错的样子。 “差不多了吧。头，这里的蝎子可以吃吧？”何大牛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众人都很熟悉，所以说起来话也没什么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应该没有问题。看仪表上，这里的基本上不存在什么辐射。” 赵燚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个监测空气中辐射含量的小机器，目前看来，林教授的判断是正确的。 毒蝎子固然是有毒的，但是对于精通野外生存的特种兵们来说，完全不在意，这可以说是一道美味佳肴。 “喂喂，鸟巢听到请回答！” 又到了规定的时间，段爱民按照规定，呼叫着军事基地。 就算在国内，既然是保密的行动，那么也会取行动代号，他们称呼军事基地为鸟巢。 “沙沙……” 耳机中传来的，是沙沙的杂音。 “头，通讯出现障碍。” 段爱民这样说道，直接停下来，开始再次呼叫。 赵燚一摆手，队伍立刻停止了前进。 所有人也没有了玩笑的心思，按照标准的防御姿态，进行守卫。 任何人都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四周，但是全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得听着段爱民那里的动静。 段爱民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似乎再向赵燚汇报，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不应该啊，看信号格是满的，但是无线电的通讯居然无法连通。” 段爱民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就算他是军中有数的电子专家，但是猛然间出现违背正常规律的现场，也让他有些为难。 吱！ 沙漠越野车在旁边停下，薛敏的脑袋伸出来大声的问道：“出现了什么事情？” 赵燚摆摆手：“我相信你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又松开了。 军事基地中不可能出现什么异常，那里驻扎着一个团的兵力，所以只可能是这里的环境造成的通讯障碍，属于技术问题。 “我明白！” 段爱民的眼睛忽然一亮，他小跑到了越野车上，基地的声音终于传来：“鸟巢收到，群鸟现在情况如何？” “群鸟安全，群鸟安全。” 重复了两遍，段爱民才松了一口气。 “头，这个地下应该有某种很稀有的矿藏。它影响的范围，正好笼罩了咱们的正常身高，我猜测应该是这个原因。” “嗯。” 赵燚不置可否，现在无从判断具体的原因。 “有办法一直保证通讯顺畅吗？” 赵燚关心的是这一点。 “可以，我做了这方面的准备。” 段爱民肯定的回答。 他在一个骆驼的背囊里掏出了零部件，大概十分钟组装完毕。 这东西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飞机的模型。 “这是一个信号站，太阳能发电，差不多可以持续的续航。”段爱民试了试，可以正常的起飞。 “很好。乔广飞！” “到。” 乔广飞，立刻从他的防御位置站起，来到了赵燚的身边。 “你负责这个这个飞机航模的运行路线和我们前进路线保持一致，没问题吧？” 赵燚不可能让段爱民又是同基地保持联络，又来操作这个遥控器，他身上本身就背着通讯设备。 “保证完成任务！” 乔广飞敬礼。 接过了遥控器，乔广飞才笑嘻嘻的说道：“还是头疼我。知道我小时候没玩过这么高档的玩具，老段，你这东西结实吧？” “没问题，操作和普通的航模没什么区别的，你只要注意，不要让它一头栽地上应该没关系。” 段爱民简单的同乔广飞交代了一遍操作要领，同为特种兵，段爱民的领悟力自然也是很强的，马上很熟练的上手了。 果然，段爱民的判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的五公里，通讯始终保持着顺畅。 而在这里，曾经派遣过的三个通讯小组，则会出现通讯时断时通的现场。 队伍的前进速度大概只有最初的一半。 他们的行动越发的谨慎起来。 又行了地图上面的五公里，段爱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才又一次连通了基地的通讯。 这一次，如同第一次发生的现场又出现了。 所不同的是，仪表上的信号已经出现了显示问题。 “广飞，航模尽可能的升高！” 段爱民提醒了一句。 “老段，不是我不努力，已经最高了。”乔广飞无奈的回了一句。 这个通讯航模信号中转，毕竟属于易携带的装备，所以，升高的范围极其的有限。 在最高点的时候，勉强可以听到基地的通话，只是太不真切。 “头，我猜测地下矿藏的影响问题，受到的干扰太强烈了。我感觉，再深入进去的话，通讯会出现问题。” 段爱民像赵燚汇报了这个情况。 “我问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这位老部下，他相信，对方既然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就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有！只是属于紧急应对的方法，一共可以进行十次通讯，每次通讯的时间大概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段爱民大声报告着，让赵燚稍稍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咱们今天再前进五公里，今天的行进就结束了，进行第一次同鸟巢汇报。” 赵燚考虑了一下。 现在距离最核心的位置大概还有二十公里的样子。 他决定再深入五公里，为明天打下良好的基础。 让他稍稍有些奇怪的是，明明按照资料上说的，这里也是投下核弹区域，可是检测仪器上，却并没有显示辐射的问题。 “明白！” “出发！” 赵燚定下的计划，没有人反对。 日头渐渐的西斜。 也就是他们这种有着强大忍耐里力的特种兵，才能够一天跋涉了七八十公里，这还仅仅只是地图上的距离，实际距离还要超出这个数字。 众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疲惫的神色。 他们已经走了超过十个小时！ 速度并不比普通人的正常行走的速度慢，甚至要要快上一些。 不要忘记了，他们的身上可是全副武装的。 国内的军人，以吃苦耐劳著称，放在他们这样的特种兵身上，体现得尤为突出。 薛敏和林教授，他们倒是开着车慢慢的跟随着，看起来似乎是不用走路，舒舒服服的。 累了，两个人交替着驾驶，夏丹在后半段，才选择了乘坐越野车，他的体力，照着赵燚他们还是有着相当的差距的。 但是，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一坐十多个小时，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而且，这道路并不平坦。 越野车的舒适性也差了许多，以皮厚耐操而著称，更多的是追求的实用性。 “这些人真是不得了啊，我看他们似乎比咱们还要轻松。” 林教授小心的抿了一口水。 赵燚在水源上定了量，他采用的是将每一天的水量分配给个人。 不知不觉的，林教授就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水喝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个矿泉水瓶的样子。 这让林教授陡然惊觉，开始珍稀起每一口水来。 第340章 古老沙民 “停！” 赵燚看了看天，日头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小时，而他们距离最后的五公里目标，还差着半公里左右。 但是，赵燚仍然选择了停止。 他要留出时间，来给大家整理晚上需要的必备的时间。 当然，夜晚也是可以的，但是总不如有亮光的强。 “开始准备驻扎。” 赵燚下了命令，所有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先是提了一小桶的汽油下来，在他们几十米外，倒上一大片，点上火！ 熊熊的烈火顿时燃烧了起来。 顿时，这看似平静的沙漠开始出现了动静。 在这火海笼罩的范围内，在沙漠边缘下的动物还好说，挣扎着能够逃出火海笼罩的范围。 可是，在里面的那些蝎子毒蛇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股怪异的烤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味道不错，估计吃起来还可以。” 何大力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像他们这样的特种兵，有着相当的生存技巧。 赵燚给的是足量的够一天生存的水源，但是他们受过特殊训练的每一个人，都会自觉的省下来。 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的。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带足的够十天生存的物资，其实计划只有搜索七天。 可是要是万一遇到什么不可抵御的危险呢？ 万一要是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超过十天呢？ 这时候，他们节省下来的水源，无疑就会成为救命的东西。 他们每个人，起码也省下了一半的定量的水，这就是经验上的差距了。 将沙子下面的毒虫驱除，赵燚他们才在这一片微烫的沙子中落脚。 每一个人都清楚，别看现在这里的温度有些高，但是沙漠的昼夜温差极大，很快，这里就会冷下来。 这里偶尔能够看到一些动物的尸骨，在沙堆中若隐若现。 有的是人的骸骨，有的是动物的骸骨。 如今，却变成了累累的白骨。 赵燚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一个不谨慎的话，说不定，他们就会成为这些骸骨中的一员。 没有人想要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谨慎，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骆驼在沙漠中是一种异常有用的交通工具。 如果不是他们携带的物资过多，还能够节省大量的体力。 它们很温驯，是最适合这里的动物了。 而且，经验老道的在沙漠中的旅人，还会用骆驼当做遮挡风沙的墙。这一点，赵燚他们在经过培训的时候是学过的。 每一个特种兵的培训价值都不菲，为了让他们掌握这方面的生存技巧，国家会专门请那些在沙漠中生活的人传授他们经验。 “奇怪，按照资料上所示，这里应该是一片古城遗迹才对，怎么没有？组长，咱们不会是走错了路了吧？” 薛敏拿着一副地图，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所谓的古城遗迹。 扎帐篷这样的事情，是不用两个学者出力的。 赵燚他们的速度很快，在天黑前，就已经做好了过夜的准备，篝火，也已经在最中间点燃了。 “咱们的方向肯定是没错的。或许脚下就是古城的遗迹。沙漠中的地形经常的改变，或许一场大的风沙就会把遗迹掩盖，又或者再来一场，又会让它重见天日，这不好说。”赵燚稍稍解释着。 他安排了两个人一起执勤，何大牛和古德。 选择的，就在唯一的制高点，越野车上。 赵燚从来不敢小看这里。 “晚上，你们也要参与守夜，对照我们守夜的时间减半。林教授、薛敏，你们两个有问题吗？” 赵燚犹豫了一下，还是这样说道。 既然是在同一个队伍里面，赵燚当然不可能让其他人把守夜的任务都承担下来。 赵燚肯时间减半，也是看在他们两个人的体质远远不如他们的份上。 “没有问题。” 林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赵燚的要求并不苛刻。 “很好，我会给你们配备其他人，你们只要听从命令就可以了。咱们抓紧时间吃点东西，然后开个小会，咱们再休息。” 赵燚说着，开始啃起了压缩饼干。 其他人也默默的吃着同样的东西，偶尔会喝上一口水。 “头，尝尝这个不？” 吃了饼干，那些蝎子也被烤得差不多了。 乔广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铁皮，用几个骨头架起来，那些蝎子就被放在铁皮上面，烤得滋滋作响，很快，就散发着异常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也好，好久没吃过原滋原味的这东西了。” 赵燚也有些意动，看一个烤得差不多了，用随身的匕首挑了起来。 “这东西有毒，你们真吃？” 林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 他是动植物学家，一眼就看认出来，这是沙漠中很常见的一种蝎子，倒刺上有着麻痹神经的毒素。 “没关系，曾经教给我们沙漠经验的那位教官，告诉我们怎么吃这种蝎子的技巧，鸡肉味，嘎嘣脆，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食。林教授，您也尝尝？只要把这部分去掉就可以了。” 乔广飞去掉了有毒的尾部，然后递给了林教授。 林教授看其他人吃得都很香，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咬咬牙，也吃了一口。 马上，他的眼睛就亮了。 果然，味道相当的不错。 接下来，不用其他人招呼，林教授和薛敏就痛快得吃了起来。 看似这些蝎子的数量不少，但是架不住个头实在是小，赵燚只是尝了尝味道，并没有吃几个，就被其他人一扫耳光了。 “何大牛，古德，过来！” 赵燚招呼了一下执勤的两个人，开一个简短的小会儿。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肯定是很危险的。段爱民，一会儿你向基地说明咱们这里的情况，就说我方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把通讯发现的问题也汇报上去。” 赵燚考虑到，这种可以影响通讯的矿脉，在他的印象中，都是极为珍稀的。 既然这样，不管国家开采与否，都要汇报上去。 目前开采的可能性不太大。 毕竟，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 除非能够确定矿石的种类，这个矿石如果真的值得下大力气开采，国家肯定是不吝啬投入的。 当然，这一点和赵燚他们就无关了。 汇报是必然的。 “资料中显示，在咱们最后的五公里，曾经有搜查队伍的通讯传来，资料不是太全，说是有沙民出现，大家要格外的警惕。” 夏丹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赵燚微微点头：“有什么问题？” “沙民是什么？据我一路上观察四周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有大规模人类活动的踪迹。一路上存在的人类的骸骨，看他们衣服风化的情况，起码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她第一次听说沙民这个词语。 作为上面认可的痕迹专家，夏丹自然有着她的绝活。 不仅仅是推理的能力非常强，见微知著，同样的，对待任何出现的蛛丝马迹，也不会放过。 这一路上，那些骸骨的数量可是不少，她当然会注意到这一点。 “沙民，在官方的报道中不会出现。简而言之，他们其实可以说是未开化的土著。一些性格温驯的还好说，在国内的领土上，虽然拒绝国家的领导，但是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外人，他们自古以来生活在沙漠中，沙漠的生存本领极强，我们要注意的是，另一种沙民。” 赵燚的眼中微微有些凝重，继续说道：“另一种说是沙民，还不如说是沙盗，沙漠中的盗匪。他们生性凶残，经常会无缘无故的攻击旅人，所以，我们要注意的就是这一类人。不过，他们的数量极少，内部资料称，建国后五十年代，最后的一大股沙盗已经被剿灭了。” 这里是国家的领土，虽然生存环境极为的恶劣，国家在科学技术不成熟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实际控制这里。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这里就是一块法外之地。 像那些安分守己的沙民也就罢了。 他们到底是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虽然没有准确的登记，但是对外人也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国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允许他们继续生活了。 但是那些沙盗则不同，他们犯下的罪恶，国家腾出手来，肯定会处理他们。 赵燚说的，都是一些很隐秘的事情。 这里都是年轻人，也没有什么迂腐的人，所以，对赵燚的说法也都表示了理解。 “他们为什么不移民出去？我想，外面的条件再怎么样，也比这里生活条件要好多了吧？” 夏丹倒是对这些沙民颇为感兴趣。 “大概是故土难离吧？也说不准，他们是什么古代王国的遗民，肩负着某种守卫故土的责任。国家很尊重每一个民族的生活习惯，所以，也不会强迫他们搬离故土。” 赵燚沉吟着说道。 在这一方面，有些民族保持着古老的习俗，尽管，在现代人的眼中很多都是无法理解的，但是却足够尊重。 这种尊重，不会因为他们人数的多少而改变。 平等，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夏丹理解的点点头，她也知道，一些老旧的传统流传下来，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从地图上推测，如果这附近存在沙民的话，应该就在这个方位。” 林教授刚才一直在看地图，忽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位置，大概距离他们有五公里的样子。 如果这里是平地的话，或许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但是沙丘起伏，赵燚他们没有绝对的制高点，无法看清楚远处的情况。 “林教授，您判断的依据呢？” 赵燚询问道。 “你们看。” 林教授随手拔下了已经被烧焦的沙漠中的植物，一种草。 “沙漠中的植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根须十分的发达，你们从这株草上，发现了什么？” 第341章 诡异的命令 的发达，你们从这株草上，发现了什么？” 第341章 诡异的命令 众人仔细得看着林教授手中的小草，根须确实很长，足足超过了露出沙土部分的好几倍。 他们也清楚，因为拔下来的原因，肯定有很多细小的根须断在了里面。 这根须要比他们看到的更长。 可是，这一点林教授也已经说明了。 他们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发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除了根须十分的发达，我没看出什么。” 蒋招娣的眼中全是询问。 赵燚他们几个人也纷纷点头。 夏丹倒是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这根须并不是直的，而是偏向了地图的那个位置。林教授，是这样吗？” 林教授用很惊讶的目光看着她，才点点头：“果然不愧是上面挑选出来的痕迹专家，你说的十分正确。因为沙漠根须都有着趋水性，所以必然的，它们会努力的伸展可能有水的地方。显然，这个方向的水，应该是比较多的。我想沙民也不可能一直在沙漠中生存，他们依靠的，是沙漠中的绿洲，这没错吧？” 这一点是肯定的。 人活着，就离不开水。 人也不是植物，所以，天然的绿洲就成了沙漠中生存人类的唯一的选择。 “看这个云图上，虽然这里的干扰很强烈，卫星云图拍下的照片并不清晰，但是，明显得有些墨绿色，综合判断下来，我认为，这里应该有一个绿洲。” 林教授信心十足的说道。 “既然这样，咱们明天可以适当的改变一下前进的方向，虽然这样一来，会多走大概七八公里的路程，但是我想对咱们的整个行动会有很大的帮助。” 赵燚果断的改变了原定的前进计划。 其他人没有意见。 别的不说，如果存在沙盗，可以顺手剿灭他们，如果是普通的沙民，那么也可以进行修整，补充一下水源。 目前来说，他们的水源还是足够充分的，但是谁都想，更充分一些。 持续前进了一天，赵燚他们的脸上固然没有什么疲惫的神色，但是也不是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赵燚没有明说，到绿洲之后，具体的要怎么做。 有些话，不适合当着林教授他们三个非军人的面前说的，但是怎么做，这些真正经历过生死的军人，其实心中是明白的。 瞒着的，也只是林教授他们。 既然计划有了变更，那么原来的计划也要调整，所以赵燚先让他们休息了，只是和蒋招娣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他们两个，是第二个执勤的人，算算时间，也没有多久了，索性，也就不睡了。 夏丹在帐篷里，脱下靴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今天表现得很好，只比赵燚他们少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程。 后来，实在是累了，才在越野车里和薛敏他们挤了挤。 薛敏只走了四分之一，就明显得吃不消了。 这不是逞强的事情，而林教授，很有自知之明，干脆就一直没有下车。 夏丹挑破了血泡，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药膏，涂抹在脚上，清凉的感觉才让她觉得好受了许多。 钻进睡袋中，拉好，才沉沉的睡去。 段爱民也没有休息。 他从骆驼中，取出了一个孔明灯。 这家伙的心思很灵活。 航模已经拆掉了，重新放好。 既然航模能够飞行的高度有限，那么，干脆就换孔明灯当作中转的地方。 只是，这中转信号器明显只能作为一次性的用品。毕竟从高空掉落的话，首先不知道会掉在什么地方，第二，现在天色这么黑，也没办法去寻找。 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很快，同基地的再次有了联系。 “鸟巢，鸟巢，候鸟呼叫鸟巢，听到请回答。” 听到赵燚他们一行人的消息，基地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为什么失去联络长达好几个小时？” 首长干脆的抢过了话筒，他亲自询问了起来。 段爱民将他的推测汇报了上去，首长表示了理解。 有道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一只队伍，有着极高的自主权。 “根据你们的信号定位，你们已经快要深入到核心地带了，千万小心。我要同老鹰通话。” 首长听完段爱民的汇报，忽然点了赵燚的名字。 段爱民没有犹豫，小跑到了赵燚的身边。 “报告，鸟巢要和你通话。” 规矩就是规矩，挂断通讯怎么称呼都没有问题。 但是通讯通畅的时候，为了避免窃听的事件发生，所以人员必定要用代号称呼的。 “鸟巢，我是老鹰。” 赵燚没有任何问题。 “是我，接下来的话，你可以告诉老鹰二号，但是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了，明白吗？” 首长的这句话，让赵燚微微一愣，他回答道：“明白。” 赵燚的心中有些奇怪。 如果首长真的要交代什么机密的话，那么在基地中同他们单独谈话岂不是更好。 这一点的时间他们是能够抽出来的。 “如果你们在途中的遗迹里，发现什么看起来特殊的东西，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搜集回来。命令就是这样的，老鹰明白了吗？” 首长说的这个命令，可以说是极为的含糊的，赵燚每一个都听明白了，但是真正的这个命令中，指的是什么，赵燚的心中一头雾水。 不过，他仍旧回答道：“我明白了。有详细的资料吗？” “没有。就这样。你们的通讯时间不多，下一次通讯时间在什么时候？” “未定，我们在必要的时候，会同鸟巢保持联系的。” 进入了核心地带，还剩下九次的通讯机会，赵燚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会珍惜每一次的机会，所以，并不敢轻易的许诺。 “我明白了，总之，要活着回来。” 通讯已经是断断续续的了，孔明灯始终在上升，所以通讯信号也越发的不好了。 挂断了通讯，赵燚问道：“通讯时间已经持续了多久。” “三十二分钟四十秒。” 段爱民大声的汇报道。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赵燚也看了一下时间，才站起身：“我们换岗吧。” 他和蒋招娣换下了何大牛与古德。 两个人背靠背的坐在越野车上，周围万籁俱静。 篝火仍然保持着燃烧的状态，只是却不剧烈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毒虫还是猛兽，都是天然的畏惧火焰的。 这火烧着，不仅可以在夜里取暖，同样，也大大的增加了安全性。 两个人带着夜视仪，端着枪，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围。 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来了。 气温陡然间开始下降。 好在，两个人也做好了准备，这个温度，还是能够忍受的。 “赵燚，我的心中有个疑问，你说基地首长说的特殊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蒋招娣压低了声音忽然问道。 “我也不清楚。” 刚才，赵燚同蒋招娣转述了基地首长的话。 他对这个忽然下达的命令也是不甚了了。 “这次的任务太诡异了，我觉得，如果这里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不派遣直升飞机？” 蒋招娣的眉头紧皱。 从接下这个任务，她就没有停止思考。 这次的任务，在她的眼中，透漏着种种的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会不会因为沙漠气候太过反常？所以不方便派遣直升飞机？我觉得这一点是有可能的。卫星云图拍摄这里的地形都做不到，干扰太强烈了。” 赵燚推测着，他认为这个理由大概是最合理的。 因为没办法监测这里的气候，做不到气象预警，所以，只能派遣地面人员，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蒋招娣沉默着，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希望你的推测是正确的吧。赵燚，咱们国家有很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就算我父亲也不可能全部知道，知道的也不会同我说。不管怎么说，咱们一定要活着回去！” 她的语气微微有些低沉，似乎情绪有些不高的样子。 这种状态，在她的身上极为的少见。 赵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蒋招娣，才重新观察着四周，他的话传入到了蒋招娣的耳中：“你应该对咱们这行人有信心，不会是大概两年的时间没有接过绝密任务，心中畏惧了吧？” 蒋招娣马上回到：“当然不是，这两年我一直没有停止锻炼的，身手不会比两年前差。我只是心中微微觉得不安心罢了。你说的对，大部分人都是咱们熟悉的战友，如果咱们这些人都完成不了任务的话，国内也基本上没有其他的队伍能够完成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着强大的自信。 这是对战友们的信任。 赵燚点点头。 基地提供的资料，确实有着不合理的地方，比如未知的类人生物，说是没有要害，但是赵燚觉得，怎么可能会真的没有要害？ 对方只要是活物，那么必然就存在着弱点的。 大概接触的太少的缘故吧？ “风大了，注意，前方有龙卷风！” 赵燚忽然提高了声音。 在前方不远处，黑压压的一团龙卷风，携裹大量的沙石飞速的向着他们的方向席卷而来。 两个人二话不说，立刻跳下了越野车，大声的招呼道：“龙卷风来了，做好应变的准备！” 众人都没有睡得很死，所以一听赵燚的话，立刻就有了准备。 那些骆驼已经被蒙住了眼睛，所以并不会引起它们的骚乱，只是很平静的握在那里。 赵燚他们则是用准备好的绳子，系在了腰间，众人是绑在一起的。 然后低下头，卧倒在骆驼的身下。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一个大沙丘的一侧，正好不会正对着龙卷风的。 风声越来越大，众人都知道，龙卷风真的要来了。 天空本来能够看到星星的，霎时间，彻底的黑了下来。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抬起头，都是低着头，将衣服捂住自己的嘴巴，尽可能的将自己蜷缩起来。 这是生存的技巧。 大自然的威力浩大，人力有的时候，在它的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 不管你是平民，还是达官贵人，还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在这一刻，生命是平等的。 第342章 倒霉蛋 这龙卷风来得极为突然。 但是也不能说是全无征兆的。 刚刚起风到距离赵燚发现龙卷风，仅仅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昼夜温差极大导致了在沙漠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狂风。 真正的身手不见五指。 赵燚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 用绳子连在一起，是怕万一某个人不小心，或者说运气不好，被风卷走，绑在一起，加重分量，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龙卷风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卷起的沙砾。 这些沙砾在高速的龙卷风带动之下，堪比锋利的刀子，会将卷入的物品割得支离破碎。 他们选择的位置不错，龙卷风在他们的头上席卷而过。 速度很快，只是危险还没有彻底的过去。 幸好，也是在沙漠中碰到龙卷风。 如果是在外面的话，龙卷风会带起大量的物品，然后抛向高空，甩下，就算没有被卷入其中，它抛下的这些东西，也极具破坏力。 赵燚屏住了呼吸。 当时那位教导他们沙漠生存的老人，说过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注意口鼻的呼吸。 千万不可以让那些沙土堵塞住他们的呼吸道。 因为沙漠的条件极为的有限，真的被沙土灌入了肺中，那么可以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赵燚在出发前，特意叮嘱过，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这话，其实是专门说给林教授和薛敏、夏丹听的。 他们三个人并没有经过这方面严格的训练。 夏丹还强一些，林教授同薛敏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学者。 这方面的经验可谓是极少。 这种鸵鸟的姿态在这个时候是极为有用的。 大量的沙土覆盖了他们身上厚厚的一层，周围叮叮当当的作响，但是没有人去看。 在这种环境下，没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风渐渐的小了。 从外表看，这里就成了一个平缓的沙丘，根本看不出来有人的样子。 哗哗…… 众人站起身来，用力的抖动着身上的沙子。 骆驼的鼻腔中也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仍旧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家都还好吧！报数！” 赵燚扫了一眼，没发觉缺少什么人，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仍旧要点以下人数。 “一，二……” 确实每一个人都在。 赵燚松了一口气。 “看看咱们物资有没有损失的，另外，你们几个找出咱们的帐篷，重新搭建一下。” 赵燚分配着各自的任务。 沙漠中是很危险的。 如果在帐篷中睡着，没有值夜的人，因为帐篷有空隙，所以大量的泥沙很有可能将人活活埋在里面，窒息而亡。 更不用说，单一的人重量有限，要是被龙卷风卷起的话，那么也会造成生命危险。 两间帐篷最终没有找到。 不是被卷走了，就是被深埋在了沙土之下。 其他的东西倒是仍旧保持完好，并没有发生什么丢失的情况。 赵燚他们也不太在意这一点损失。 众人的手脚很麻利，不过半个小时，就收拾妥当。 重新的进入了休息的状态。 赵燚和蒋招娣两个人继续值夜。 他们值夜的时间才仅仅过半。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沙漠的风光是很美，可是也确实太可怕了。” 蒋招娣心有余悸的说了一句。 刚才丢失的一个帐篷，就是属于她的。“只有诗人，才有闲情逸致用那些华丽的辞藻来描绘大漠，换成那些生活的人们，一定不会和诗人同样的看法。” 赵燚回了一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注意力并没有放松。 沙漠中天气说变就变，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这一次，赵燚他们觉得时间过去的很快，就到了换班的时候。 交接完毕，赵燚前去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外面有人大叫了一声，赵燚立刻起身。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像他们这样的特种兵，睡觉都恨不得睁开一只眼睛，所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够察觉到。 薛敏捂着臀部在那里跳脚。 “怎么回事？” 赵燚大步的流星的跑过去。 和他搭伙的人是乔广飞。 “头，刚才他上厕所，没想到一个毒蛇把他咬了。” 乔广飞的脸上还带着笑。 这事情，说起来也是薛敏太倒霉了。 半夜里找个下风口的地方蹲厕所，好巧不巧的，蹲下的地方有一条毒蛇。 他穿着衣服和靴子的脚，都不会被咬破，偏偏是这个时候。 薛敏的脸上涨红，他用力的踩着旁边已经断成了两截的毒蛇。 想来，在薛敏中招的时候，乔广飞快速的帮他杀掉了这条毒蛇。 “不要捂着了，我看看有没有毒。不管怎么说，都要打一针血清。其他人继续休息。”赵燚也觉得薛敏的运气不太好。 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把除了林教授之外的所有人都惊醒了，赵燚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睡觉。 “没事，没事。” 薛敏终究觉得还是不好意思。 “都是大老爷们，害羞什么。” 薛敏的皮肤很白，借着战术手电的光亮，很明显的，能够看到，白色中已经漆黑了一片。 “确实有毒！” 赵燚肯定了这一点，马上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了急救包。 既然敢来，赵燚他们做足了准备，血清对毒虫的毒液有着很好的解毒效果。 薛敏只觉得有些丢人。 但是也不能真的不理会受伤的部位。 “要不我自己来吧？” 他低声这样说了一句。 赵燚没有理会他，亲自给他打了一针，然后将针头包裹好，埋在沙地里。 “处理好了，你去休息吧，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多小时，还能睡一会儿，我替你值夜。” 赵燚做完这一切，才对薛敏说道。 “这不太好吧。” “去吧。这是命令。” 薛敏到底还是一瘸一拐的进了帐篷。 赵燚看了一眼乔广飞，瞪了他一下：“有这么好笑吗？” 乔广飞在那里极力的忍着笑容，听到赵燚这样问，立刻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是的，头，我真的快要憋不住了。” “继续值夜。提高警惕。” 赵燚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这家伙，也是仗着是老熟人了，才敢这么对自己说。 不过，这事情确实挺让人无语的。 “头，你还记得不？当初咱们在沙漠中集训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 乔广飞压低了声音，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当然记得。” 赵燚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并不是在场中的任何一位。 “啧啧，那小子是咱们那一批人当中最晚的，却爬得最快，他现在接替了你的位置了。” 乔广飞似乎有些愤愤不平的说了这样一句。 赵燚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回头郑重的说道：“乔广飞，你不要忘记所在部队的保密条例了！你所在的部队，任何相关消息都是绝密，如果泄密，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不是不清楚！” 这话一说出口，乔广飞顿时一愣，马上站直了身体：“是！” 随后，他又放松了下来，嘴里嘀咕着什么，赵燚没有听清楚。 赵燚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他也想知道老部队里面的情况，但是，真的不能问。 问的话，他知道，其他人肯定会告诉他，但是这是违反纪律的。 一直到天亮，倒也没有再度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大家伙吃过早饭，按照林教授猜测的方位，改变了行进的方向。 只是行走了三四公里，就隐约的看到了一大片的梭梭树。 众人的心情随之好了许多。 梭梭树，被誉为沙漠中的生命之树。 绝大多数的绿洲，都是梭梭树成片的区域，它只要一点水就能够迅速的生长，并且，可以很好的保持水土。 这对干旱的沙漠，形成的绿洲，异常的重要。 “希望不会是海市蜃楼。” 薛敏玩笑的说了一句。 他们的运气当然不会这么背，这些梭梭树都是真实存在的。 “到了！” 踏入梭梭树笼罩的范围，众人觉得周围的空气也湿润了许多，不似外面沙漠笼罩的地方，那么的干燥。 这大概是众人的错觉罢了。 “你们看，这里应该有人活动。” 夏丹的目光一凝，低声提醒着。 在到底干枯的梭梭树旁，有很明显清晰的斧子砍过的痕迹，看痕迹，时间过去的并不是很长。 “做好警戒。” 赵燚低声的命令道。 何大牛他们顿时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这里面的人是好是歹，目前仍旧不清楚，所以必要的戒备还是要做的。 梭梭树中间的空隙，足以让越野车通过，所以，倒也不用把车子扔在外围。 赵燚一摆手，立刻有两个人脱离大队，进行侦查。 他们之间的配合都是早有默契的，不用赵燚详细的说明，就会按照训练时候应有的战术条例进行。 很快，在梭梭林的另一端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赵燚他们急忙赶上前去。 大约有二十几个青年人，正在同何大牛两个人对峙着。 他们的手中拿着简陋的大刀，还有一些粗制滥造的弓箭。 这东西，在外界基本上已经被淘汰了。 但是赵燚看到箭头上面寒光闪闪，并不会怀疑它的杀伤力。 这些人的脑袋上裹着白色的毛巾，已经变了颜色。 这倒并不是什么风俗的问题，因为沙漠中的风沙太大，就算在绿洲，也要注意防止沙土钻进鼻口。 差不多的，赵燚他们也只露出了两个眼睛，这是同样的道理。 对方说的并非是汉语，口音相当的怪异。 段爱民侧耳仔细的倾听了片刻，同样说出了一种语言。 能够成为选拔进入赵燚曾经的那支部队，每个人手中的绝活可是不少。 段爱民表面看起来是电子通讯专家，实际上，对国内的语言学，也有着很深造诣。 “头，他们问咱们是什么人？” 双方泾渭分明的站成了两队，虽然赵燚他们的人数上处在劣势，但是武器却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所以，对方明显表现得很紧张的模样。 这些人的衣衫看起来都很破旧了，在他们的身后，是搭建的简陋的房子。 难道说是生活在这里的土著？ 第343章 原始生活 段爱民叽里咕噜的同他们沟通着。 大意无非就是说明他们的身份，表明他们这一方并没有什么恶意，而是过路的执行任务的军人之类的话语。 对方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大声的呵斥了他们自己一方的人，先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赵燚不得不称赞这个人有些见识，他们就算拿着这样的武器，也完全不是赵燚他们这些人的对手，还不如先表明自己没有敌意。 赵燚沉吟了一下，让自己一方的人收回了枪。 当然，仅仅只是枪口不再对准他们而已。 要说完全放松了警惕，其实也不尽然。 段爱民充当了临时的翻译。 “尊贵的客人，欢迎你们来到沙漠的绿洲。” 头领走进了赵燚他们的身前，微微躬身，很客气的说着。 “打扰了，不知我们可否暂时在这里落脚修整一下？” 赵燚同样十分客气。 “当然，绿洲是上天赐给众人的生命奇迹，任何人都可以在绿洲休息的。” 对方立刻就同意了下来。 也由不得他们不同意。 赵燚他们中央小湖泊的旁边，进行着简单的修整。 骆驼门大口的咕噜噜的喝着水，悠闲的吃着旁边的草根。 这些惯于行走在沙漠中的动物，会抓紧一切时间补充自己的食物，吃上一次，储存在驼峰之中，可以很长时间不用进食。 赵燚搭建了一个帐篷，让女士们避开，示意薛敏跟进来。 “不用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薛敏微微觉得有些尴尬。 他受伤的部位实在是不雅。 “你走路的时候可是不太自然，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病变。” 特种兵要掌握的技巧很多，自然包括战场急救。 这种意外中毒的事情也在他们掌握的范畴之中。 稍稍检查，赵燚发现薛敏那里只是有些肿了，颜色倒是正常，这才彻底放了心。 “好好休息，问题不大。” 赵燚出了帐篷，他招呼了一下蒋招娣和林教授，三个人聚在一起，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咱们需要修整一下，薛敏的问题不大，最好也休息一天。” 赵燚觉得，在这里修整应该是很安全的事情，虽然耽误一天，会耗费一些物资，但是在绿洲，完全可以进行补充。 这没有什么问题的。 “夏丹的脚也有些小问题，坚持是可以坚持的，能够休息一天最好。” 蒋招娣说了这个事情。 赵燚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刚才，他同样也注意到了，夏丹走路不太自然。 当然了，因为性别不同，赵燚不太方便进行询问，以为是女性的私人问题，蒋招娣自然没有这么多顾忌，在夏丹那里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既然这里有生活的沙民，咱们是不是可以询问他们周边的情况？” 林教授忽然提出了这个建议。 赵燚点点头，接着说道：“是的，我们也准备去询问他们。看起来，他们似乎是生活在这里的。奇怪，这一块绿洲在咱们的记载上面是没有的。” 这一点让赵燚觉得很奇怪。 罗布淖尔附近，曾经经过大规模的人员排查的，固然，沙漠的地形因为风暴的原因，会经常的变幻，但是，绿洲却是不一样的。 看这一片绿洲的样子，显然存在的时间不短了。 “你也知道，咱们得到的资料大部分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那个年代经历过混乱，就算军队也不能避免，大概许多资料丢失了吧？” 林教授微微叹息。 这是历史的原因。 赵燚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那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拿出了地图，在地图上面标注出这个绿洲的位置。 这一点很重要。 如果以后再有人前来探索罗布淖尔的话，这一片绿洲，完全可以成为落脚之地。 “你们三人，搜索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段爱民……” 赵燚让何大牛三人去梭梭林内，搜查一下有没有可食用的食物，然后点了段爱民的名字。 “到！” “咱们两个一起去同那些沙民们谈谈，问问他们是不是知道周围的情况。” 赵燚这样说着，站起了身。 夏丹这时候，忽然也站起身：“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赵燚刚拒绝的话刚出口，就看到夏丹的脸色有些严肃。 她看了看四周，只有他们自己的人，才低声说道：“我感觉这里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你指的哪些方面？” 赵燚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的，只是现在一时间说不上来。” 夏丹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觉，只是现在一时间没有确定罢了。 赵燚很重视夏丹的意见：“那好。我们一起，蒋招娣你在这里坐镇。” 他想了想，在一个背包里，取出了一包盐。 这东西，看起来再平常不过了。但是当初教导他的教官曾经说过，这对于沙漠中生存的人来说，盐是仅次于水的重要物资。 这里是绿洲，水是不缺的，权衡之下，赵燚觉得一包盐当成礼物再好不过了。 他们三个人走向了不远处那些沙民的聚集地。 说是聚集地，不过是几个颇为寒酸的房子。 这里的条件自然是有限的。 这些沙民们有的正在烧着水，有的将毒蛇熟练的剥皮，然后用刀子除去内脏，切成一段段的，扔进锅里。 当然，数量最多的是还是蝎子。 只是蝎子的个头都是极为有限的，这玩意，最多是作为零食。 原滋原味的香气铺面而来。 他们的主食，是一种黄乎乎的面糊一样的东西，夏丹没有认出来究竟是什么。 并非是外界常见的玉米面之类的主食。 二十多个男人。 有些在背阴的地方，去掉了头巾，都是黑瘦黑瘦的，眼神倒是很精神。 一看到赵燚他们三个人过来，这些人颇有些紧张。 段爱民高声的说着，然后将手中的那包盐递给了头领。 头领小心翼翼的撕开了一个小口，用黑乎乎的手指沾了一下，伸进嘴里一舔，眼睛瞬间亮了！ 他大声喊着什么，将这包盐高高的举起来。 那二十多个男人同时爆发出了欢呼声。 其实，这些盐，真的没有多少。 只是比家用的稍微多一些的样子。 可是，对于他们这些沙民来说，可是极为宝贵的物资。 头领小心翼翼的准备将这包盐放进他身边的罐子里，马上，他又返身去找了一个空的，干净的罐子。 赵燚的眼睛很尖，看到他原来打开的那个罐子，里面是黄色的晶莹的颗粒的东西。 那是一种矿物盐，吃起来很苦涩。 赵燚微微有些同情生活在这里的沙民了。 他想了想，对段爱民说道：“你问问他们，想不想走出这片沙漠，如果想的话，咱们想办法在外界安置他们。” 政府有责任招呼群众的生活。 尤其是像他们这些挣扎在贫困线以下的人们的生活。 他们的人数并不多，赵燚觉得，最近的政府安置他们，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也会比这里生活的要强的多。 起码能吃得饱，穿得暖，生命安全也会有保证。 段爱民郑重的点点头。 那位头领放好了食盐，然后才重新来到赵燚的面前，兴高采烈说着什么，还不忘郑重的给赵燚他们鞠了一躬。 “他说，他们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干净的盐了。非常的感谢我们。另外，他们询问我们，是不是接受以物易物，他们存了一些毛皮，想要同我们换取一些食盐。” 头领叽里咕噜的说完，他还不忘大声的回头喊了一句话，然后眼睛放光的看着赵燚。 他的同伴们纷纷返回了屋子，然后抱着一堆新旧不一的皮毛走了出来。 最多的是蛇皮。 事实上，他们身上穿的，也并非是真正的衣服，而是各种皮毛拼凑起来的奇装异服。 还有数量较少的沙狐的皮毛。 在沙漠中，很少有大型的动物，常见的大型野生动物，沙狐算是一种。所以，它的皮毛也可以说比较常见的。 但是对于什么都缺少的沙漠来说，仍旧是很珍稀的物资。 毕竟昼夜温差大的情况下，沙漠中生存的人类，同样需要保暖的方法。 这是很原始的生活。 他们自然是没有外界的金钱的。 古老的传统，就是以物易物。 “咱们携带的食盐也不多，等到完成任务之后，可以考虑空投给他们一批物资。” 赵燚摇摇头，虽然说，他们最多准备的是压缩饼干，但是不代表他们就不需要额外的准备其他的物资，作为备用的手段。 谁也不好说，在这沙漠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燚虽然很同情他们的困难生活，但是也不至于一时就善心大发，将他们本身置于危险的境地当中，这一点赵燚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段爱民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赵燚做出了决定，他的心中就算再同情，也只能压下自己的意见。 他同那位头领说了几句话，头领颇为遗憾的点点头。 马上，他又恢复了兴高采烈的神情，大声的说了什么。 “头，他们邀请咱们一起吃饭。咱们是同意还是拒绝？” “当然是拒绝！你看他们的生活这么困难，咱们怎么好意思麻烦他们，你问问他们周围的情况就好。” 赵燚想也不想的说道。 段爱民同这位头领说着什么，头领的的表情微微有些激动的模样，然后语气很高，然后回头喊了两句，他们的人，回到屋里面，搬来了四五个狐狸肉干。 “头，不太好拒绝啊。他说他们的食物还是有的，咱们的食盐帮了他们的大忙了。原来是客人……” 段爱民一脸的为难。 “不行，不难群众一针一线是咱们的原则。咱们是不能麻烦他们的，至于怎么说，难道还用我交你吗？” 赵燚的眼睛一瞪，再次摇头。 第344章 死亡禁地 段爱民是语言学家，按说，谈判的能力也不差的。 哪知道，这一次，对方这个头领似乎异常的固执，怎么也说不通的样子。 最后，他干脆的抱起了刚才装着食盐的坛子，生气的递给了段爱民。 尽管他的眼中相当的不舍，但是他的态度却很坚决。 就算赵燚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通过这个头领的动作，他也能够猜得七七八八。 无非就是如果赵燚他们不接受他们的宴请，那么他们也不会接受赵燚赠予的食盐。 果然，段爱民为难的翻译了一下，和赵燚猜测的差不多。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同意吧，将咱们带来的食盐，再分出来一半给他们……另外，咱们要在这里修整一天，时间就定在晚上吧。” 既然推辞不过，赵燚也只好答应下来。 本来，可以马上答应的，但是忽然看到夏丹给了使了眼色，赵燚的口风一转，将时间订成了晚上。 段爱民没有注意到赵燚这语气的一顿，马上很高兴的同那位头领回了话，然后，将坛子再次递给了他。 双方顿时皆大欢喜的模样。 “老段，你在这里同他们谈谈，我们两个去那边走走。” 赵燚看到夏丹很急切的模样，决定不等段爱民了。 反正他们现在谈话的地方，也在自己一方队伍的视线当中，不用担心段爱民的人身安全问题。 再说，对方表现得这么热情，应该也不会出现危险。 “是！” 段爱民答应了下来。 赵燚和夏丹往回走，走了十几步，夏丹才低声说着什么。 段爱民学着那些沙民的样子，找了一个木墩坐下，同这位头领说着话。 一切，似乎看起来很正常的模样。 可惜，他没有听到夏丹的话，不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的镇定。 “组长，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夏丹的神情相当的凝重。 “什么地方不对劲？” 赵燚刚才也仔细观察了这些人，没发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对方一共有二十二个男人，身形高矮都差不多，看他们的动作，也都相当的灵活，基本上可以判断，没有什么年老体衰的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夏丹反问了一句。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在沙漠中生存不易……” 赵燚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是很奇怪。 没错，沙漠的生存不易，但是也不至于一个年老的人都没有。 当然，这些大部分男人都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看不出准确的年龄，或许，是存在年纪大的人，但是这里艰苦的生活，让那些就算上了年纪的人，也不得不保持着灵敏的身体。 这勉强说得过去。 但是，最大的疑点是，一个聚集地想要延续下去。 壮劳力的男人是要有的，女人，也是必不可少的。 还有孩子呢？ 仔细想想，这里确实有些问题。 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孩子。 如果不是夏丹的观察太过敏锐，赵燚几乎没有往这方面去考虑。 “会不会那些女人的营养不良，所以包裹的太严实，你没看出来？” 赵燚觉得，从刚才那位头领的表现来看，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他确实像一位生活很原始的头领。 “我仔细看过了，应该不会错。但是也不能说绝对。现在的日头正毒，等到晚些时候，他们应该会取下头巾吧？” 夏丹的说词是有道理的。 头巾的作用，在刮风的时候，是为了防止沙尘，而现在没有大风，主要是为了防止脸上的皮肤被紫外线灼伤。 他们这些人的穿着都差不多，都是破破烂烂的，按说夏丹的眼力分辨出男女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不要忘记了，同样有一个被称哥的女明星，打破了这种常规的认识。 或许这里因为营养的不匮乏，导致特征不明显也是极为有可能的。 回到队伍中，搜寻了食物的何大牛仍旧没有回来。 帐篷已经搭建好了，稍稍洗了一把脸，赵燚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在沙漠中，水是很宝贵的，这洗脸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洗过的水很黑，没办法二次利用了，所以，赵燚将脏水倒在了最近的梭梭树旁边。 “如果这里的生活条件便利的话，其实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蒋招娣的心情很好。 眺望着远处的沙漠，整个人的心胸似乎也开阔了许多。 砰！ 在梭梭林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子弹声音很熟悉，赵燚可以肯定，是何大牛他们开的枪。 稍稍皱了一下眉头，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用赵燚提醒，其他人已经做好了警戒。 再没有枪声传来，赵燚的眉头舒展开来，制止了其他人想要支援的行为。 应该是何大牛他们发现了什么猎物，如果遇到危险的话，他们不会只开一枪。 果然，没隔多长时间，何大牛他们提着一个大概不到二十斤看起来很瘦的沙狐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头，没发现什么吃的，不过咱们的运气好，碰到了这玩意，可以加顿餐了。” 狐狸的脑袋已经不见了。 这一次，众人带来的枪械的威力很大。 其实，电视上的子弹威力明显都是为了剧情的需要进行了改变，一般而言，就算普通的子弹，一枪下去也是一个血窟窿。 这狐狸的脑袋直接被崩碎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赵燚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表示满意。 虽然他们携带的物资有限，每一颗子弹都是宝贵的，但是一颗子弹换一只狐狸，任谁觉得都是划算的。 林教授仔细看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记得这种狐狸，在今年也被列入了到了保护的名单之中。”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头，这……” “吃！下次注意吧。” 没办法，这狐狸已经被打死了，不吃明显就浪费了。 再说了，这地方，人的生存都困难，也无法强求什么。 别的不说，刚才类似的皮毛，赵燚在那些沙民的手中，看到起码十几个。 这要是放在外面，那这些人都得抓起来坐牢。 可是放在这里，是为了生存的需要。 狐狸肉其实并不怎么好吃。 可是在这里却是难得的美餐了。 这里不用油料引火了。 梭梭树的生长年限并不长，在梭梭林中随处可见已经干枯倒地的梭梭树。 它能够顽强的生存下来，得益于它的种子。 种子只要有很少的水，就能够活下来。 所以，如果不砍伐活着的梭梭树，那么，梭梭树会缓慢的扩张自己的领地。 这是沙漠中的奇迹。 常年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从来都不会砍伐活着的梭梭树，因为，这是对生命的敬畏。 如果真的很渴，而周围只有一颗活着的梭梭树，没有水源的话，通过挤压梭梭树，人们就可以获得可引用的液体。 这是救命的东西。用携带的工兵铲砍掉干枯的梭梭树干，很快，点起了火堆。 开膛剥皮，这对有着丰富野外生存经验的特种兵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洒上食盐，狐狸肉的味道闻起来还是不错的。 段爱民也已经回来了。 赵燚交代了一下夏丹的发现，让大家提高警惕。 “头，那咱们晚上还接受对方的宴请吗？” 段爱民有些傻眼了。 仔细一想，夏丹的担心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等我信号，咱们都带好枪，如果确认有问题的话，随时准备动手……” 赵燚低声交代着，众人频频点头。 “你都得到了什么情报，说来听听？” 赵燚啃了一口压缩饼干，然后喝了一口水。 从远处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正常的模样，那些沙民不知道，赵燚这一伙人已经对他们起了警惕的心思。 “我先问他们生活在这里多久了，他们说，这里并不是他们长久生活的地方，他们的族人，真正的聚集地，离这里大概有二十公里的样子。” 段爱民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哦？那他们为什么来这里？” 赵燚微微有些奇怪？ 看他们在这里储存的皮毛，数量也不算少。 “这一点对方也说了，说周围的食物还是很丰富的，因为聚集地的人口越来越多了，所以族中的老人正在考虑，是不是将这里开辟成第二个居住点。头，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其实是完全能够说的通的。” 段爱民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倒也能够说的通。 “大家还是不要大意，眼见为实，咱们先摸摸他们的老底再说。不管怎么说，这一趟，咱们是执行高度保密的任务，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这伙人要是没有问题也就算了……” 赵燚的目光微沉，众人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关于周围的情报呢？你打听到了多少？是否看到过曾经搜查的队伍？” 赵燚又问了这个问题。 段爱民马上说道：“我询问过了，他们说咱们是一个月以来，碰到的第一波外人。我重点打探了罗布淖尔那里的情况，恐怕真的是很不简单。” 他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哦？说说。” “这个人他说，有经验的沙民，从来不会靠近罗布淖尔五公里的范围之内，那里被成为死亡禁地，在最中央，是通向地狱的门户。” 赵燚知道，什么通向地狱的门户，自然是迷信夸张的说法，但是从这个词语，就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危险。 “关于那个地方，他说是被神诅咒的遗弃之地，常年笼罩着风沙，就算最有经验的沙民，也不敢去那里冒险，流传下来很多关于那里的传说。” 段爱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把对方的话完全的说出来。 对方说的，有许多的话，就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传说？你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 大概这些沙民很重视晚上的宴会，他们分成了两伙人，一伙人进了梭梭林，搜集干枯的树枝，另一波人，则出了绿洲的范围，在沙漠的边缘，翻找着可以食用的东西。 他们路过赵燚驻扎的地方，还会露出友好的笑容。 日头渐渐的西斜，天气也变得凉爽了起来。 大部分将裹了一天的头巾摘下，这一次，赵燚可以十分的肯定，确实是没有女人。 沙民的头领亲自过来邀请了赵燚他们一行人，赵燚这一次也没有拒绝。 熊熊的篝火已经点燃。 第345章 解救 这些人的面目看起来都差不多，黑黑瘦瘦的，强烈的紫外线辐射，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这种样子。 但是真实的年纪却不大，年纪最长的，也就在四十上下。 赵燚仔细观察过，确实没有看到老弱妇孺。 这很奇怪。 他在下午的时候，早就和同伴们商量过，这一点仔细想想其实并不合理的。 就算按照对方的说法，是族老要求他们在这里打前站，想把这里变成另外一处聚集地，也应该有妇女在这里才对。 而且，看周围的物资，他们应该在建设新的房屋才对。 可是，从外表看起来，这些破旧的房屋明显就是有一段时间了。 周围也并不存在堆积的物资。 按照对方的说法，起码应该砍伐一些牢靠的梭梭树，作为搭建新房屋的必备材料。 然而现场并没有。 头领热情的说着什么，段爱民同他虚以为蛇的交谈着。 看他的笑容，赵燚越发觉得对方是心怀鬼胎，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请请，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品尝一下我们特有的美酒，惭愧，数量有限，不能让客人们尽兴。” 刚刚坐定，头领就拿出一个坛子，打开坛口，一股酒香从里面散发了出来。 那些沙民的发出了吞咽的声音。 这酒，看起来似乎对他们的诱惑力极大。 头领亲自端起了一碗，放在了赵燚的手中， 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话，眼中还露出期盼的神色。 段爱民在旁边翻译着：“他说只有这些酒，才能招待最尊贵的客人。他还询问，如果下次咱们再路过这里的话，能不能再给他们带来一些食盐。” 但是，赵燚恍然未觉一样，没有任何的回答。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篝火旁，一个正在烤着肉干的沙民。 外表看他看起来和其他的沙民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他的手中却拿着一把匕首。 匕首很锋利，他将肉干的表皮割开，在割开的部位撒上食盐，这样，可以尽可能的烤得入味。 把手间虽然用一块破布包着把手，但是利刃的部分，却让赵燚异常的熟悉。 那是军用匕首的规格。 严格说起来，赵燚他们这样的特种部队，所使用的军用匕首，和部队部队的，从外表看起来，其实没什么区别的，所不同的是，其中的材质。 外形则是相同的。 “你问问他，我要看一下那位厨师手中匕首。你问他，那个匕首是怎么来的？” 赵燚这样一提醒，段爱民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马上就明白了赵燚的意思。 叽里咕噜的话刚说完，那位头领的脸色顿时一僵，递给赵燚的酒碗，就这样立在半空。 放在任何地方，这种行为其实都是很失礼的。 人家递给你酒，你喝不喝的暂且不说，起码也要接过来才是。 可是，赵燚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 他只是用很平静的目光看着对方。 头领将酒碗放在了一旁，大声的喊着那个厨师的名字。 黑瘦的沙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小跑到了自己头领的面前。 这个头领当着段爱民的面直接询问他，厨师听了头领的话，顿时一愣，随后颇不自然的回答了一句。 “他说，这是他在绿洲内偶然捡到的……” 段爱民低声说着。 头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声的斥责了他几句，然后态度强硬的把匕首从他的手中要了过来，看这沙民的表情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他们的携带的武器，都是很简陋的东西，这把匕首估计在他们的眼中和神兵利器没什么两样了。 头领态度低头着，说着什么话，向着赵燚他们靠近。 “他说，如果咱们看上了这把匕首，他愿意将这把匕首作为礼物送给咱们……” 段爱民的语气不怎么好的说着。 对方难道觉得他们在借口抢夺他们的东西？ 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很近，头领低着头，双手捧着匕首。 忽然，在赵燚看不到他们表情的时候，他的脸上闪现过了一丝的阴狠，口中怪叫着，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匕首，然后直接刺向了赵燚的腹部！ 通过这一天的接触，这位头领很清楚的知道，赵燚才是这只队伍的领头人。 他打的是，擒贼先擒王的主意。 不止是他，在他喊出怪异的喊声的时候，他手下的那些沙民同时也动了。 他们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 在刚刚赵燚点出这个匕首有问题的时候，他们自然不自然的全都靠近了赵燚他们一伙人！ 段爱民却笑了。 如果换成是一般的部队，说不定真的会让他们得手。 可是，这一次，这伙人不知道，他们踢到了硬得不能再硬的铁板。 可惜，他没有料到，赵燚这些人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就算没有准备，赵燚他们也不是这帮普通人能够打他们的主意的。 赵燚只是轻轻的一闪身，一脚踹向了这个头领的肚子。 赵燚的力气相当的大，这一脚，顿时让他觉得胃里好像是翻江倒海一样，似乎肠子都断了一样，脸色变得惨白，捂着肚子惨叫。 砰砰！ 接连两声枪声响起！ 这是蒋招娣开的枪。 一些沙民在隐蔽的地方刚刚抽出了枪，直接被被子弹打穿了他们的手腕。 那些举着简陋武器的人还能好一些，最起码，没有子弹打向了他们。 一小半的人惨嚎连天。 至于剩下的人，就好像施了定身法一样。 他们本来打算用大刀砍到几个人，可是，等待他们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这些人，明显是知道枪械的威力的，马上，就不敢动弹一下了，生怕对方开枪。 “头，这帮人确实有问题，你看，这是部队的制式枪支。” 古德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枪，来到了赵燚的面前，低声的汇报着。 赵燚的眼神冰冷。 如果说一把军用匕首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么现在出现了好几把制式枪支，毫无疑问，这些人的问题很大。 “段爱民，你负责审问他们。古德，乔广飞，你们几个人搜查一下他们的住处……” 赵燚干净利落的下达了命令。 这事情发生的极快，从发生变故到结束，也不过是十几秒的事情。 看得林教授和薛敏都有些目瞪口呆。 薛敏也算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了，上一次没有看得特别清楚，而这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国内的王牌特种兵。 “咱们开枪，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吧？” 林教授倒是颇为担心这一点，看到几个抱着手腕痛哭流涕的沙民心中有些不忍。 蒋招娣摇摇头：“不用担心，单单一个盗用军械的罪名，他们就脱不了关系。这些人恐怕有大问题。” 剩余的几个人，开始将这些沙民用绳子捆好。 绳子作为很关键的物资，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很实用的。 这一次出任务，倒是没有带手铐。 “头，有发现。” 古德两个人的声音，从最大的屋子中传来。 古德抚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走了出来，这个男人大概二十多岁，摇摇晃晃，一出来，就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火光有些刺眼。 他的面容极其的憔悴，看到赵燚他们这些人的时候，眼中带着泪花。 “谢谢！” 他的嘴里，艰难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不用说，这也是军人。 “先让他们休息，端一些汤给他们喝，不要让他们吃肉，里面一共还有多少人……” 赵燚连忙上前搀扶着，让他坐下。 这个军人长出了一口气，看到那些狼狈的沙民，恨恨的眼神瞒不过赵燚他们。 “你们是……” “我是某部侦察连连长毛庆虎。你们是救援部队？” 他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不，我们是执行保密任务的队伍，部队的番号保密。这一次发现你们，也可以说是偶然的事情。你们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燚摇摇头，他好奇的是，就算这些沙民的数量是他们的一倍，按说，也应该不是搜查队伍的对手。 要知道，军事基地中派遣出来的三只队伍，每一只都携带这武器的。 但是，事实却表明，这支队伍栽了。 “是前往罗布淖尔耳蜗执行的任务的？谢谢。” 毛庆虎的神色一动，接过来了蒋招娣递过来的一碗热肉汤。 “是的。” 赵燚承认了这一点。 既然两支队伍执行的任务是同一个，那么，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毛庆虎的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他缓缓的说着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切。 他们是赵燚出发军事基地的部队成员，第一批出发进行探查任务的人。毛庆虎就是带队的连长。事情是发生在一个月以前。 他们的沙漠越野车，在差不多赵燚他们休息的地方遇到了大的沙暴，所以，不得不进行躲避。 沙暴异乎寻常的大，竟然将他们的越野车完全陷进去了。 当时他们费了相当大的力气，才从越野车中逃了出来。 毛庆虎当时决定，携带少量的必要的物资，继续进行探查任务，不管怎么说，任务始终是第一位的，当时在人员上又没有非战斗减员，所以，毛庆虎对完成任务，还是有一定底气的。 因为要重新决定携带什么样的物资，他们在那里耽误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毕竟要从被掩埋的越野车当中抢救出来那些物资，也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 正准备继续出发的时候，忽然碰到了那些沙民。 毛庆虎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愤恨的神情，指着那个头领说：“就是他，他当时说，可以帮助我们想办法把越野车弄出来，而我们只要提供一些不需要的物资作为交换。尽管还会耽误一天的时间，但是我承认我心动了。” 赵燚点点头表示理解。 靠着人力，携带的物资极其的有限。 所以，当沙民的头领提出来可以帮助毛庆虎他们的时候，毛庆虎肯定会动心，不得不承认，对方也抓住了毛庆虎当时急切的心理。 “越野车的性能很好，之所以被陷入里面，因为沙子下面没有受力点，所以，他说绿洲有梭梭树，我们这支队伍，很自然的就跟他来了这个绿洲。” 第346章 当场翻脸 “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生活在沙漠中的习俗。那就是对树木异常的珍惜。我们在基地中生活，生活物资都是外界运输过来的，不会发愁，但是仍然要尊重这里的习俗。最重要的就是不会砍伐活着的树木，就算我们再怎么心急，也只能耐心的挑选一些枯死不久的梭梭树。” 毛庆虎这样说着。 刚刚死亡的梭梭树，树干也有一定的水分，所以还能保持一定的硬度。 如果时间太久了，当然承受不住越野车的分量。 就算是穷凶极恶的沙盗，也会遵从这一规则。 绿洲，是生存延续的基础，他们总要有落脚的地点的。 毛庆虎继续接着说：“符合条件的梭梭树并不多，我们挑选下来，时间差不多就晚上了。晚上是沙漠中毒虫活跃的时期，所以，我很自然的决定，在这里修整一个晚上。他很热情，没想到包藏祸心！对了，你们没有喝他们的酒吧？” 毛庆虎担心的看一下四周，看到在不远处没有动的酒水，不免松了一口气。 赵燚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个毛庆虎难道不知道，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喝酒吗？ 这是起码的规矩。 更不用说这次执行的，还是高度保密的任务。 大概是察觉到了赵燚的表情变幻，毛庆虎解释道：“本来，我们是坚决不肯喝的，哪知道，他实在是太热情了，说要是不喝的话，就看不起他们。因为要他们帮忙，所以，我挑选了一些不太重要的物资赠送给他们，如果要是不喝的话，他们就不要那些东西。礼尚往来，你也明白的。没办法，我们也就喝了。喝下去，这个药效会在十分钟左右发作！” 有些时候，真的不是说推辞就能够推辞的。 除非是真正滴酒不沾的人。 但是一般而言，部队里的军人都是能喝的，普通的酒量，一斤也没有问题。 所以，毛庆虎他们这些人就中招了。 毛庆虎的语气忽然有些哽咽了起来:“我们整整十个人啊，现在……现在只剩下了一半……” 他失声痛哭了起来，自责的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们还没有大大目的地，就损失这么惨重，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当然也可以推诿的说，是对方太狡猾。 但是，每一个决定都是毛庆虎下的，他怎么可能不自责呢？ 赵燚能够理解他这样的心情。 陆陆续续的，又从里面搀扶出四个军人，还有很多衣不遮体的女人，甚至还有外国女性。 一片哭声顿生笼罩了这个沙漠的绿洲。 这是获救后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述，只有哭泣，才能表达她们的感情。 赵燚的心头微微有些沉重。 一个军人的腿，已经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在伤口的边缘，已经泛白。 其他的军人，也是或多或少的带着伤势。 蒋招娣他们分出几个人看着那些沙民，沙民被捆住了手脚不说，还被聚在一起，蹲在那里，稍稍有什么动作，就会被大声的呵斥。 段爱民是最适合看管的人选，因为只有他，能够听懂对方的语言，这样也避免他们利用语言不通，来搞什么小动作。 其余人，蒋招娣的带领下，飞快的处理着每一个人的伤口。 有些伤口的周围已经化脓，赵燚他们携带的药物不多，但仍然没有任何心疼的意思，这是一条条的人命。 外国女性痛哭着，说着世界上应用最广泛的语言，在场的人都是能够听得懂的。 特种兵可不是仅仅要求肌肉发达，掌握英语，也是起码的要求。 她在喊着自己丈夫名字，悲伤的表情溢于言表。 赵燚能够看得出来，被解救出来的那些人，除了这五位毛庆虎队伍的军人，就是那些女性，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男人。 恐怕，这些被抓来女性的异性同伴们，早已经遇害了。 在这茫茫的沙漠当中，可以很轻易的掩盖罪恶。 赵燚忽然觉得有些好奇。 毛庆虎所言，他们出发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一点同基地首长所说的是一致的，他们为什么能够活下来？ 看这些沙民，不，现在赵燚已经知道了他们准确的身份，应该说该死的沙盗，他们是不留男性活口的。 虽然毛庆虎减员了一半，但是不管怎么说，还剩下一半的人，也算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毛庆虎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我会通知后方，让他们把这些沙盗交给当地的政府……” 赵燚沉吟了一下，任务是不能够耽误的，所以，必然要想办法安置这些人的。 “会不会太耽误你们的时间？明天我们就能恢复一定的自保能力，你们留下一支枪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那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毛庆虎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担忧，他的话让赵燚一愣，随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首长出发的时候并没有交代的太清楚，你能描述一下，但是你们知道的具体情况吗？” 赵燚隐约的感觉，首长其实对他们的这一次交代下来的任务，有隐瞒的地方。 这其实和军队的传统有很大的关系。任何带兵的首长，更信任的，显然是自己的手下。按说赵燚他们这些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毕竟是外来者，这一处的军事基地又存在着高度机密，所以，首长可能是疏忽，也可能是有意隐瞒，交代的并不算太清楚。 起码，当初罗布淖尔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才让他动用了三支搜查队伍，这一点，就没有交代清楚。 按照规矩，赵燚是不应该主动打听的。 但是赵燚也要为手下的兵负责。 知道更多的情况，才能更好应变可能的发生的事情。 赵燚的套话也在情理之中。 毛庆虎微微一愣，大概觉得对方既然和他们执行的同一个任务，所以也的觉得这部分情报对方应该知道的，所以没有隐瞒，马上说道：“就是一队误闯入军事禁区的人报告的，他们说发现了活动的干尸……” 所谓的活动的干尸，赵燚在掌握的情报中是有所了解的，他的脸色颇为凝重的点点头。 果然，不然首长也不会派出搜查队伍了。 罗布淖尔方圆两百公里，其实早已经被画成军事禁区，关于这里的传说，在国内也是广为流传。 最夸张的说法，就是这里被称为国内的五十一区。 所以，一些胆大包天的游客，就想要探寻个究竟，或许，也有一些国外的间谍，想要查明真相。 当然，赵燚知道这个事情是假的。 存在秘密的军事基地是真的，但是和那个五十一区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考虑到毛庆虎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伤，看管二十多个壮劳力的话，肯定有问题。 毕竟他们不止是要看管着，肯定还得保证这些人的基本食宿，难度很高。 所以，赵燚否决了毛庆虎的这个建议，他说道：“这倒是不必，我们有办法能够和基地联系上。” “这怎么可能？我们的通讯员，确定这里的干扰很强，难道说，固定时间，会派遣直升飞机巡逻？” 毛庆虎马上质疑道。 他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很快就想到这个看似唯一的办法。 这个办法，其实他们也考虑过，但是仔细想想，其实成本太高了。 因为地形的原因，所以，不太可能一直按照原定的路线前进。所以，要是用直升飞机进行联络的话，必然出动的数量不少。 都知道，沙漠中的天气说变就变，一次两次的或许碰不到危险，但是常在河边走的话，很难保证不湿鞋，如果碰到一次，说不定就是机毁人亡的下场。 他的眼中全是忧虑。 “当然不是，我们有自己的办法，同后面联系。段爱民！” 赵燚招呼了一句。 立刻，有人接替了段爱民看守的任务，段爱民小跑到了赵燚的身边。 “同基地联系，让他们确定一下天气状况，看看能不能把他们运输回去。” 赵燚下达了命令。 段爱民表示明白。 又一个孔明灯被点燃，通讯再一次很顺利的被接通了。 毛庆虎的眼中很清晰的表现出了佩服的神色，当时他们面临的是同样的困难。 赵燚他们想到了解决的方法，而他们没有，这就代表着确实存在的差距。 通讯稳定之后，段爱民简短的说明了一下，然后交给毛庆虎亲自汇报，毛庆虎交代的很清楚，将他们遇到的情况详细汇报了上去。 不长的时间，毛庆虎摘下了耳麦，对赵燚说道：“首长要同你通话。” “我们正在对你们进行定位，预计在两个小时之后，会赶到你们那里，务必保持通讯的通畅。” 首长郑重的这样说。 赵燚没有意见。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赵燚将通讯设备并没有还给了段爱民，让他负责这一项具体的工作。 至于在这里的沙盗，首长也交代了，他们会负责转交，不会耽误赵燚一行人的任务。 其实赵燚的心理对这些沙盗还是很感兴趣的，他们能够生活在这里，必然有着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这里已经是少有人接近的，可以算是核心的地带了，可以说很危险。 赵燚想了想，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审问一下他们。 点了另一个人接替段爱民的通讯工作，毕竟，在场的人，只有段爱民知晓他们的语言。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赵燚这些人也没有看着沙盗他们流血不管，而是选择了给他们进行简单的包扎伤口。 效果么，肯定是不好的，赵燚在部队和被囚禁的女性身上不吝啬药物，但是，对这些沙盗，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既然毛庆虎能够在基地中选择出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别的不说，头脑肯定是灵活的，当下说道：“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对我们还是颇为照顾的，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们剩下的这几个人也活不下来。” 他指了指其中的一个沙盗。 他很年轻，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脸色黑红黑红的，和其他的沙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赵燚点头表示知道了。 最先审讯的，当然是沙盗的头领。 因为往往头目，才是知道最多的消息的人。 第347章背叛的筹码 审讯的工作进行的并不顺利，赵燚他们问什么，这个家伙都不说。 他很硬气。 除了最开始因为肚子受伤惨叫了几声，他缓过来之后，被捆住，只是用异常阴冷的目光看着赵燚一行人。 对赵燚他们的问话，这家伙只是盯着赵燚猛看，也不知道他的心理想的是什么，至于回答，那是想也不想的。 “他们同咱们说的，应该有一句话没有说谎，那就是在不太远的地方，存在着他们的聚集地，那里有他们的亲人家眷。” 赵燚沉吟着，忽然这样说道。 这应该是没有差错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些沙盗也是人，也应该有着他们各自的家庭，说不定，在家里面，还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将那个人提出来。” 赵燚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所以只能选择尽快知道结果。 这时候，毛庆虎说的那个人就有了用处。 在一堆的沙盗当中，提出了这个人。 顿时，这些沙盗们隐隐的有些骚动了起来。 那个头领更是大声的喊着什么，看他的表情，恨不得吃了这个人一样。 赵燚就算听不懂，也能够猜到他们说的话，无非就是叛徒之类的。 “都安静一些！不怕死的尽管闹。” 嘭！ 不用赵燚开口，段爱民已经用土语大吼了一声，同时枪口朝向，开了一枪。 枪声这时候远比语言要有用的多。 立刻，刚才几个想要站起来的沙盗，吓得脚一软，重新坐下。 段爱民的眼神很冷，如果这些沙盗真的不听话的话，他真的会开枪，这可不是吓唬他们说说的。 这个年轻的沙盗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你告诉他，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会保证他的安全，不然的话，将他扔回到这些沙盗的人群当中，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赵燚示意段爱民翻译自己的话。 毛庆虎在一旁，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样子，终究，他什么话也没说。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 作为被拯救的人，他现在并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现在做主的是眼前的男人。 段爱民翻译了赵燚的话，年轻沙盗顿时神情颇为激动的回答，并且接连点头。 段爱民自然在旁边翻译着。 “我一定什么都交代，只要你们能够让我脱离这该死的沙漠，这样的生活，我受够了！” 这个年轻的沙盗大概早就想要找机会脱离这里了。 只是，他深知同伙们的凶残，直到现在局面被控制，他才说出了心底话。 这个人还是很聪明的。 毛庆虎这时候，才开口说道：“我们在这里，也是多亏了他。那个人，本来想将我们活埋的。是他劝阻了对方。” “是我。” 年轻沙盗用磕磕绊绊并不太熟练的汉语忽然说道。 大概，他早就筹划着这一天了，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学着外族的语言，现在他也不怕暴漏这一点了。 “哦？你当时用的什么理由说的？” 夏丹开口问了一句。 其实，大概除了毛庆虎他们，没有人真的会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的沙盗。 所以，夏丹开口询问对方的理由，是在心里面做着判断。 “是这样的，我们都认识你们穿的衣服。知道你们是外面的军队。所以，我说，暂时别杀他们，万一要是军队的人不依不饶的搜查，我们也可以用这几个人当作筹码。我猜的没有错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接连有两波痕迹在出现在周边，他的心里其实也很害怕的……” 他的语速很慢，强调也很怪异，不过，还是能够听得懂的。 夏丹思考了片刻，给了赵燚肯定的眼神。 赵燚也能够想出去沙盗头目的顾虑。 沙盗就算生性凶残，也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傻子。 他们可以对那些旅人肆无忌惮的下手，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不畏惧驻扎在那里的军方。 正因为这份顾忌，所以，这些军人才能够保住性命，其实也并不奇怪。 “沙漠中本身就缺少药物，他们试图反抗，可是，看守实在太严密了，好几个人被打伤，所以，我只能尽量的寻找草药，再加上头领只肯给饿不死的食物，对那几个人的死亡，很对不起。” 年轻的沙盗说道这里的时候，嘴里说着道歉，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愧疚的意思。 反倒是毛庆虎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这份人情。 “是的，多亏了他了，他偷偷的给我们敷上过草药，不然我们可能都得死。我们在中间策划过反抗，可是失败了。” 毛庆虎的眼神有些异样，眼眶微微湿润。在反抗的过程中，当然也有同伴死亡了。 赵燚的心中清楚，年轻的沙盗故意的提起来这一点，是为了让军队的人欠他人情，这样，肯定要区别对待的。 “你的事情，我想政府会慎重考虑的。” 赵燚的心底承认这个年轻沙盗很聪明，但是对他的这份聪明其实并不是很赞同。这个人，其实是在投机。 如果真的一心想要脱离沙盗的话，毛庆虎他们也不会足足吃了近一个月的苦头。如果真的没有赵燚他们的出现，恐怕，最终等待毛庆虎他们的，会是死亡。这个年轻人，不会去冒险救毛庆虎他们。 “既然你决心脱离沙盗了，那么我问你答，没问题吧？” 赵燚决定暂时先放下这个事情，他相信，对方的这个小心思瞒不过毛庆虎的。 不过，他终究是救了毛庆虎他们一命，这也是事实。 所以等到被遣送到军事基地之后，肯定会被区别对待的。 “没问题。” 年轻沙盗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们原来的居住点，在什么地方？” 第一个问题，就让他的神色有些挣扎，这挣扎只持续了大概一两秒的时间。 “往那个方向走，大概要二十多公里。” 他说的方向，和头领说的方向，并不一致。 显然，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那位头领虽然听不懂汉语，但是看到年轻沙盗的手势，顿时急得破口大骂。 不止是他，其他的沙盗，似乎也明显得坐不住了。 段爱民大声的呵斥道：“如果你们再敢放肆，我真会不客气。” 周围几个人，枪口都对准了他们。 赵燚能够猜到他们着急的原因，心中对这个年轻的沙盗很是鄙夷。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他出卖了长大的地方。 不过，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很好，你的选择是没有错误的。” 之所以第一个就问他这个问题，也是在逼迫他表态。这是让他同过去彻底的决裂，如此以来，他只能仅仅的依靠着赵燚他们，不可能再做两面讨好的事情。 赵燚这一行人，当然不会再去他们的居住地，这个事情自然交给了军事基地来处理。 “对罗布淖尔，你们了解多少？” 赵燚终于问出了心底最想问的话。 这一次的问题，让年轻沙盗的心稍稍放下，这个问题，他并不难回答。 “了解的不太多。自从我记事起来，老人们就告诉我们，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踏入那里。这么说吧，这是我们最靠近罗布淖尔的一个绿洲点了。” 危险是必然存在的。 赵燚点点头，沉吟了片刻：“那你们总应该好奇，到底里面真的有什么危险吧？难道只是因为老人们的一句话，就不敢前往？” “当然不是了。关于那里的传说确实有很多。我知道唯一真实的就是，很多年老的族人，在觉得自己快要死亡的时候，为了不拖累自己的族人，他们就会主动的前往那里。可以说，他们是我们的天然墓地。” 年轻沙盗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这个事情。 “这个传统到现在仍然流传着？” 赵燚马上追问了一句。 “是。在前年的时候，我们的居住地，就有一个老人独自前往了那里。” 几个人小声的商量了一下。 然后，赵燚又问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那些关于那里的情况？” “再就是和头领告诉你的差不多，都是一些神话传说了。传说的沙之神同地狱恶鬼大战，将地狱恶鬼的耳朵砍下，形成了罗布淖尔，而那些年老的战士，在死亡前投入沙之神的怀抱，继续同地狱的恶魔作斗争……” 神话的版本有很多，但是仔细听内容，其实都有些大同小异的。 这里面，都把罗布淖尔形容的如同地狱一样恐怖。 又询问了其他的问题，这个年轻的沙盗倒竹筒一样，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不加任何隐瞒的统统告诉了赵燚他们。 他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脱离沙盗这个团伙了。 赵燚反复盘问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他能够肯定，这个年轻人确实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才算放下心来。 没有让他回到沙盗的人群中，而是同那些何大牛他们站在一起，帮助他们看管他以前的同伙。 之所以这样做，在历史上早已经有很多例子，这是最好的选择。 背叛了原来同伴的人，天然的就会对原来的同伴采用更残酷的手段对待他们。 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所以，让他看押着其他人，赵燚很放心。 果然，这个年轻的沙盗看到有人不老实，马上拿着棍子就重重的抽对方，下手相当的狠！ 毛庆虎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在了赵燚的眼中，赵燚笑了笑：“这是人之常情，不必在意。先休息吧，接你们的人应该快来了。” 他知道毛庆虎的心里面不太好受，委婉的劝说着。 赵燚猜测，基地中许诺的那个小时必然是运输机。 风险肯定是存在的，基地首长的心情也是能够理解的。 他派遣的三支队伍，可以说都是他手中的精锐，只剩下这几个人，他宁愿承受这样的风险，也要尽快的接回他们。 不出所料，大概消耗了五个孔明灯，隆隆的重型运输直升机的探照灯，将这个绿洲照得如同白昼。 第348章流沙陷阱 重型运输直升机，一次大概可以运输全副武装的人员三十人左右。 毛庆虎和那些沙盗俘虏，还有那些女性，加起来差不多四十人上下。 抛开舒适性不谈，还是勉强能够装得下的，毕竟，他们并没有什么装备可言。 赵燚他们目送着这架重型运输直升机缓缓的升空，才算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估计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赵燚没有忙着休息，而是召集起了众人，准备开一个小会。 如果有时间的话，是应该进行总结的。 “严格说起来，我觉得这些人并不是沙盗。他们平时就是老老实实的沙民，看到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就会化身沙盗。我想，如果咱们是出现在他们有老弱妇孺的居住地，说不定他们真的会热情的招待咱们。” 夏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吧？看他们这么凶残，而且，你看那些被抓住的女人。她们很多只是来沙漠探险的游客，被残忍的杀死了男伴……” 薛敏不认同夏丹的意见，反驳了一句。 “呵呵，你还记得历史书上，在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的那些航海商人吗？其实二者很像。” 夏丹提醒了薛敏一句。 薛敏虽然主攻理工类的研究，但是对于历史方面的知识并不是说一无所知的。 他回想了一下，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些人和那些曾经的海商一样，如果在无人发现的时候，就会化身沙盗？” 薛敏不得不承认，夏丹这种想法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沙漠中的游客很罕见，任何物资对这里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但是，在他们的老巢，应该不会如此。 稍稍讨论一下这些沙盗的问题，将这个话题放下。 他们专注的是，任务的本身。 赵燚首先发言。 “神话传说虽然很不靠谱，但是从中，咱们也能够分析到有用的信息。比如说所谓的地狱，所谓的恶魔，那些会活动的干尸，想来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沙漠中的人，曾经也是见过的，出现的历史应该很早。不然的话，不会流传下这样的传说。” “看样子，那里真的很危险。” 在场的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都会产生恐惧的心理。 会活动的干尸，完全违背了他们的正常认知。 怪不得，国家会在这个不毛之地布下了重兵，为的就是防止它们的扩散。 不同的是，赵燚这类人，在国家的命令下，有直面这种恐惧的勇气，而那些沙民，显然选择了躲避。 说躲避，也并不准确，毕竟，那个年轻的沙盗，还说那里是天然的墓地。 想到这一点，赵燚提了出来：“你们说，刚才那个人说的，年老的沙民会前往罗布淖尔最危险的地方，可信度有多少？有为了什么？” 众人皱起眉头沉思着，一时间，他们想不明白这些沙民的想法。 他们从小到大，都被教育，要远离那个危险的地方，而在他们年老体衰的时候，却又会前往。 真是只是墓地那么一说吗？ 赵燚本能的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夏丹思考了一会儿，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觉得，可能有两点原因。第一点，就是沙漠本能的贫瘠造成的。因为沙漠的资源很有限，沙民在年老体衰的时候，为了减轻部落的困难，所以直面死亡，这是其一……” 夏丹说的，这一点原因，在历史书上，也能够找到类似的情况。 比如说在封建时代的草原。 在发生部落剿灭战争的时候，年老的战士，往往会在最外围，而妇孺则在最核心最安全的地方。首先，年老的战士经验是最丰富的，可以给敌人造成最大的杀伤，第二点就是为了给第二层青壮创造最有利的搏杀的机会。 当然，孩童和妇孺，是部落族群延续的关键，这一点不必细说。 赵燚他们都想明白了，夏丹才继续说道：“再就是，我觉得，根本不像是他说的那样，为了神明战斗，而是为了探明罗布淖尔中究竟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危险性有多大，会不会扩散。他们毕竟是生活在沙漠当中的，所以，不可能对近在咫尺的危险视而不见。只是时间久了，传说走了样。” 夏丹的推测是极为合理的，起码在场的人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又商讨了一下明天行程中可能遇到的危险，做好了种种的预案，赵燚最后才说道：“今天大家仍旧不能彻底的放松警惕，必要的值夜人员不用我再次安排了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这一夜，倒是极为的安全。 仍旧起了很大的夜风，但是绿洲内，影响却不是很大。 众人算是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吃了一顿热乎的早饭，众人再度出发了。 大约前行了十公里，忽然，越野车抛锚了。 耗费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查找出原因，这让赵燚他们觉得相当的无奈。 在场的这些特种兵，都对车辆简单的故障有所了解，但是在他们掌握的知识中，却没有发现越野车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就好像明明这车子没问题，但是说什么也打不着火了。 赵燚决定将越野车抛弃在这里，所有人徒步前行。 少量的背了油料，众人重新出发。 “组长，你看！” 刚刚走了几十米，忽然，夏丹指着一个反光的地方惊呼了起来。 阳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光芒。 稍稍扒开，赵燚他们就确定，这是一辆越野车。 “头，这里还有。” 何大牛在四周警戒的时候，发现脚下并不是柔软的沙子，而是有些硬硬的，立刻去了表层的沙子，又发现了一辆越野车。 众人飞快的检查了一下四周，足足发现了六辆越野车。 它们大致呈现的是一条直线，前后的距离不超过百米。 “看起来，这些应该是前面两支搜寻队伍抛弃的，他们同样选择了徒步前进，执行任务。这里距离最终的任务地点，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五公里左右。” 段爱民给出了一个数字。 赵燚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稍稍检查了一下这些越野车，里面并没有人，半数以上的物资被抛弃在车里。 这不奇怪，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准备骆驼，单靠人力，能够携带的资源极为有限。 赵燚的心中微微有些沉重。 他猜测，前面两种搜查队伍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因为，除了他们这一只，最近出发的队伍，也是半个月前。 按照基地给出的资料，每一只队伍携带的是十天的物资。就算他们还活着，恐怕也失去了水源。 人可以七天不吃饭，但是三天不喝水的话，就会威胁到生命的安全。 更不用说，是在这干燥的沙漠中了。 沉默了片刻，赵燚命令道：“出发！” 众人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大约一公里，那些骆驼忽然间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了，任凭赵燚他们生拉硬拽，这些骆驼反而要往后退。 “咱们先翻过这个沙丘看看。” 赵燚知道，动物们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的时候，会有超出人类的警觉性。 难道说，他们眼前的沙丘后面，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索性，赵燚决定先将这些骆驼蒙住眼睛放在这里，他们这些人带上必要的物资，先翻过了最高的一座沙丘看看情况。 刚越过，他们忽然齐齐的停下了脚步。 在他们面前，展现的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沙漠画面！ 在肉眼能够看到的地方，中心处，看似黑色的沙子若隐若现。 嘀嘀嘀…… 赵燚身边的一个仪器疯狂的响彻着报警的声音。 他的神色一变，低声说道：“辐射量严重超标。大家先退回去。” 退回几步，报警器停止了报警。 “奇怪，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沙丘，居然能够挡住辐射？” 林教授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携带的这个辐射报警器，探测的范围很广。 可以提前报警，让人做出反应。 按说，警报的等级应该是缓缓增加的，但是在沙丘的另一侧，却显示没有辐射。 但是站在沙丘的顶端，却显示辐射量达到最高。 这是违背他们的认知的。 核弹爆炸的辐射，影响的不止是土地，还有空气。 “穿戴好辐射服。” 赵燚等人开始换装。 一个个看起来臃肿了许多，实则，他们身上的材料，都是很轻便的，可以说是国家最尖端的防辐射材料了。 所以，他们还可以携带部分的物资。 做好准备，重新出发。 再次翻过这个沙丘，报警器再一次响起，证明这并不是什么错觉。 赵燚将声音关闭，看了一下上面数值，才重新放好。 地面上并没有什么痕迹，就算前一天有人走过，也会被风沙拂去他们曾经的痕迹。 乔广飞走在最前面。 队伍拉得有些长，每个人之间，有三四米的样子。 这也是有原因的。 乔广飞作为爆破专家，不止是玩了一手好炸弹，同样，对各种陷阱，也有很深的了解。 忽然，他的脚下一软，顿时脸色一变。 “停止前进，是流沙陷阱。” 整个队伍顿时一停。 赵燚赶快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绳索，用力的抛给他。 乔广飞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都清楚，在沙漠中，流沙陷阱被称之为死亡陷阱。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必死无疑。 就算多人，没有绳索，没有足够的救援技巧，也会死亡。 这其中的危险性极高，甚至一不小心，搭进去救援人员的命也是正常的现象。 乔广飞抓住了绳子，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飞速的下降着。 不到半分钟，已经沙子已经没过了他的膝盖。 对这种情况的发生，众人早就有计划。 赵燚扔出绳子，而蒋招娣则飞快的从背后取出了架子。 架子被打开，很快展开成为了一个木板，这木板很宽大，两米见方，在流砂陷阱的边缘，抛给了乔广飞。 乔广飞用力抓住了木板的边缘，顿时他的身形猛得往下一落。 这就是流沙的可怕之处。 越是挣扎用力，陷落的速度越快。 好在，救援的东西都被顺利的送到了乔广飞的身边。 他将绳子死死的系在了腰间，然后对赵燚他们狠狠的点点头。 赵燚他们生生的拉动绳子，绳子另一头的力量很大。 乔广飞感觉差不多了，整个人才向木板上面爬去。 这是利用接触的面积越大，浮力越大的物理学原理。 乔广飞被拉出陷阱的范围之后，整个人大汗淋漓的躺在地上。 这种情况，紧张的程度，实在不亚于一场小规模的交火。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好在，人终于是安全了。 第349章 核心地带 “没问题吧？” 赵燚关切的问了一句。 乔广飞点点头。 但是他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水，显然，刚才消耗的体力不小。 “古德，你来探路。” 赵燚点了古德的名字。 并不是说赵燚缺乏直面危险的勇气，他们都了解赵燚的为人，所以，古德没有任何犹豫，就接下了探路的重任。 乔广飞也没有强求，他从古德的身上接下了背包，跟随着队伍重新出发。 流沙陷阱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如果有人踩上去了，那么就能够找到它的边缘。 一行人特意远远的绕开了这个流砂坑，才继续向着原定的方向出发。 可是，流沙陷阱再一次出现了！ 众人如法炮制，将古德也救了出来。 一直换了四五个人，赵燚他们才找到了一条看似安全的路。 蒋招娣这一次走在了最前面。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可是他们还没有看清楚，那黑色大片究竟是什么东西。 越往前走，众人的速度越慢。 在这条看似安全的通道上，两边，却是各种各样的骸骨。 有人类的，有动物的。 一些早已经干枯的仙人掌，土黄色的针刺有气无力的耷拉着，似乎在无言的告诉来人，这里是生命的禁地。 他们的脚下，不时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有些骸骨，经过了长期的暴晒，已经变得很脆弱。 一行人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们不知道，那两支搜查的队伍，能不能越过刚才危险的那一片流沙区域。 要知道，他们绕了一个很大的圈。 足足偏离了原定的方向有五公里的样子。 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楚了那些黑色的一片是什么。 焦黑的沙石，完全不同于外面的那些沙子。 林教授的眼中全是不解，他蹲下身，抓起了一把，仔细的研究着。 薛敏也是同样的动作。 其他人随之也停下了脚步。 “奇怪，这里怎么会出现黑色的沙子？” 林教授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薛敏和其他人听？ “资料上记载，这里被投下了数量不明的核弹，会不会是核弹的连锁反应？” 薛敏猜测着。 按照正常的情况下，一颗核弹就足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所以，并没有相关的经验，连续投下几颗核弹，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 “不应该啊？你们想，这里是沙漠，不说每天都会刮起大风也差不多，周围，就算如你所言，周围那些沙子，也早就会把这里覆盖了，根本就应该同外面毫无二致才对。” 林教授沉思着，有些想不明白。 忽然，他手中的沙子颜色越来越浅，逐渐的，变得和正常的沙子颜色没什么区别了。 这种变化，让林教授大感兴趣。 他将手中的沙子随手抛下。 “有趣有趣。” 他取出了封闭的容器，在地上装了一些样本，耐心的等待着。 看看这些黑色的沙子，在封闭的环境中，还会不会改变颜色。 大概过了两分钟，装在容器中的沙子又恢复了原状。 “林教授，你看。” 夏丹指着刚刚被林教授扔掉的沙子低声说了一句。 那些沙子的颜色逐渐又变得漆黑。 这种变化，似乎自然而然的。 赵燚思索着，是继续在这里研究沙子的变化，还是继续前进，考虑了片刻，他有了决断。 “保存样本，咱们继续前进。如果可能，咱们要在天黑之前，退出这里，在外围休息。” 赵燚指的外围，是指的刚才越过的那个大沙丘的位置。 起码，那里没有辐射。 穿着严密的防辐射服，吃饭喝水，都相当的不方便。 林教授点点头，知道这里确实不是研究的好地方，只能多取了两份样本，众人才重新出发。 越往前走，越接近最核心的位置。 这里的情况相当的诡异，众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可是，让他们稍稍奇怪的是，那些在资料上记载的会活动的干尸，却始终没有出现。 又往前走了大概两公里，众人发觉，前面没办法再走了。 因为，在他们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起码直径过千米的，黑色的深坑！ 这深坑，放眼放去，根本看不到底。 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样？” 蒋招娣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人给他答案。 赵燚也颇感为难的看着这个深坑，深坑里有什么？ 难道说，秘密就在这个深坑之中？ 看起来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深坑，是在黑色沙子的最中央位置。 “咱们慢慢的靠过去，注意危险。我打头阵。” 赵燚说着，在自己的腰间系好了绳索，才点点头，示意其他人同他拉开距离。 深吸了一口气，赵燚慢慢的靠近这个深坑。 在深坑的边缘，并不符合逻辑的垂直而下！ 大概是因为他不小心走动的原因，一些沙子被他踢入到了深坑之中，簌簌而下。 赵燚掏出了一根荧光棒，然后扔进了深坑之中，探着头往里面望去。 荧光棒的光芒迅速的向下，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不见了光亮。 大概看赵燚在边缘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林教授、薛敏夏丹几人也走了过来，当然，在后面也留下了足够救援的力量。 “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坑呢？这个坑的存在是很不合情理的，如果说，这是一个超大型的流沙坑，我倒是能够理解。” 林教授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解的神情。 这确实违背了他的认知。 如他所言，正常情况下，在风沙的搅动下，这里形成一个天然的流沙陷阱，才是最正常的情况。 可是，这里却是一个深坑。 赵燚想了想，拿出了战术手电。 手电光照射下，就好像是人在夜空中对着天空照，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不用看了，你们看，这个黑色的沙子似乎能够吸收光明一样。除非是真正的进去！” 薛敏这样说着，脸色极其的凝重，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把战术手电，这手电本身应该是极亮的，但是照在这黑色的沙子上面，却远远达不到平时的亮度，有些昏暗。 “怎么办？” 林教授下意识的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赵燚。 赵燚才是做主的人。 他看了看手表，因为刚才过来的途中太过小心，导致速度很慢，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今天来不及了，谁也不知道，晚上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先退回去，等到明天白天的时候，咱们尽可能早的过来，一探究竟。” 赵燚权衡之下，觉得这里并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所以命令众人撤退。 他的心中始终有某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但是说实话，这一路上，虽然也可以说很危险，但是这危险，却都在众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流沙的陷阱在那一侧分布的虽然很广，但是这种现象，在沙漠中其实并不罕见。 就算是其他的沙漠，碰到这种流沙陷阱，也很平常。 至于黑色的沙子，看起来诡异，但是目前来说，对他们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众人原路返回。 稍稍的，比来的时候要快了一些。 “不对！” 在快要走出黑色沙子笼罩的范围的时候，赵燚的脚步忽然一停，忽然大声的说道。 “怎么了？” 林教授立刻问了一句。 他发现，不止是赵燚，其他的特种兵，包括夏丹在内，脸色都有些难看。 只有他和薛敏，似乎不太明白哪里出现了问题。 “在我们去的时候，这个黑色的沙子笼罩的范围，大概不超过三公里，而刚刚，咱们走了有四公里了。这黑色的沙子，似乎在扩大。” 赵燚嘴里所的是似乎，但是语气却极为的肯定。 蒋招娣他们同样点点头。 来的时候走了多远，回去走了多远，这样的距离，在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数值。 他们明明没有绕道，但是回去的时候，这个黑色沙子的范围，却忽然超出了一公里。 这么明显的事情，特种兵们都不会忽略。 “头，我感觉心里面有些发毛，天也快黑了，咱们先出去吧！” 段爱民低声对赵燚说道。 赵燚点点头，他也觉得越发的不妥了。 “你在这里放下一个定位器。” 赵燚还是对段爱民吩咐了一句。 “明白。” 段爱民飞速的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定位器，放在一旁。 仍旧按照原路返回，赵燚始终走在最前面。 忽然，他的脚下一空！ 赵燚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毫无疑问，是流沙陷阱。 “停，流沙陷阱！” 赵燚喊了一声。 队伍停止前进，轻车熟路的将赵燚从陷阱中拉上来，但是，每一个人的脸色却很难看。 这代表了什么？ 流砂陷阱的位置居然在变换。 这里在来的时候，明明可以安全通过的，但是现在回去的时候，却成了危险的地方。 赵燚的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的明显了。 “走！” 绕过这个流沙陷阱，赵燚仍然打头阵。 这时候，就能够看得出来，赵燚确实是非常有担当的一个人。 其他人的体力在面前消耗了不少，赵燚同样也面临了一次危险。 但是，越危险，赵燚就越冷静，体力要比其他人消耗得少得多。 回去的路上，赵燚又遇到了两次，终于，再太阳落山前，到达了那个最高的沙丘。 借着夕阳的余晖，众人忍不住回头望去，这一路，可说不上轻松。 马上，几乎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 在他们看到的那个深坑的位置，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咕噜噜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大片的黑色不停得从那里喷涌而出！ 大量的黑色，似乎是沙子，似乎是别的什么东西，此时正在飞速的蔓延开来，肉眼可见的速度，。 林教授的的脸色都变了，下意识的大喊一声：“快跑！” 这是普通人遇到危险最常见的反应，不管是人或者动物，都有这种本能。 但是，赵燚他们却动都没有动！ 第350章 正面遭遇 “段爱民，立刻计算按照这个速度蔓延过来需要多长时间，古德准备拍照拍照，乔广飞布置雷区，何大牛，观察哨！其余人立刻带领林教授他们离开……” 从赵燚的嘴里吐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不能说他没有私心，他在这种可能遇到危险的情况下，选择了让蒋招娣护送其他人离开。 而他本人，则没有动。 而是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开始仔细的观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 夕阳已经落下，勉强还能看见远方的一切。 高倍望远镜下，赵燚盯着这幅奇异的画面眼睛一眨也不眨。 蒋招娣咬了咬牙，深深的看了赵燚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走！” 被赵燚点名的人，立刻按照赵燚的命令开始有条不絮的进行工作。 他们的面容坚毅，对可能发生的危险视而不见。 “你们……” 林教授想要说什么，却被蒋招娣几乎是半架着离开。 蒋招娣知道，这是赵燚的命令。 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或许早一刻让林教授等人脱离险地，她才有机会再返回来救援赵燚他们。 这诡异的画面，要说其中不存在什么危险，任何人都不敢相信。 赵燚观看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个形若枯槁的干尸，正从那里面爬出来，如果不用高倍望远镜，根本就无法发现，毕竟那些黑色的沙子，可以极好的遮挡住人的视线。 难道说，那个深坑就是这些会活动干尸的老巢？ 眼前发生的一幕幕，无疑表明了在一点。 “头，喷涌的速度在下降，蔓延的速度也在下降，按照这个速度，蔓延到咱们这里的时候，时速不会超过四五公里，和正常人步行差不多。” 段爱民拿着一个笔记本快速的计算着数据。 赵燚点点头，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放松。 因为，在他的视线中，那些干尸的速度，应该和常人的奔跑速度差不多的。 他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了有限的资料。 未知干尸生物，力气超过普通人，没有要害，不知疲倦。 赵燚拿出了狙击枪，瞄准其中的一个，稍稍计算了一下风向，然后果断的开枪。 他瞄准的是一具干尸的头部。 资料上的记载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有些夸张，赵燚决定亲自试探一下。 砰！ 沉闷的枪声呼啸的子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那具干尸。 干尸的脑袋炸裂开来，在高倍望远镜中可以看到，它成了无头的干尸。 可是，这玩意仍旧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走着。 要说影响，不能没有。 正常的干尸，它们的速度不慢，速度有准确的目的，奔跑着向着外围扩散。 但是干掉了它的脑袋之后，它明显得失去了方向，虽然还可以继续活动，但是就好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的奔跑着，甚至还同另一具干尸撞在了一起。 “记录，类似大脑器官，具有方向感，但是非致命要害。” 赵燚冷静的说着。 自然有人在旁边将这个信息记下来。 赵燚再度瞄准了它的胸膛，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干尸的胸口立刻成了一个窟窿。 “记录，胸口位置对活动没有任何影响，为非要害部位。” 赵燚又一次开了两枪。 这两枪，击中的是对方的腿部。 “记录，腿部对此生物的活动有影响，非致命。无血液组织。” 通过瞄准镜，可以看到这一具干尸正在努力的用手臂爬行着，赵燚犹豫了一下，加上了最后一句话。 他在瞄准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东西，就好像是干枯的人类的尸体一样，被子弹击中后，没有任何的血液流出。 “距离最近的未知生物，目前据我方为二点五公里。”何大牛报告着这个信息。 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害怕。 在面对这样的危险，这些久经训练的军人，根本就没有畏惧这种情绪。 他们是国之利刃。 “撤离。” 赵燚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场面，似乎想要把这副场面牢牢的记在心里一样，然后下达了撤离的命令。 他当然不会把战友们的生命扔在这个毫无意义的地方。 看到这样的场面，赵燚的心中就清楚，基地首长所说的，前面的搜查部队，只要来到这里的话，恐怕早已经全军覆没了。 骆驼停留的位置距离他们并不远，林教授他们几个人正爆发着激烈的争吵声。 “我要留下来，这是重大的发现，赵燚他们还没有离开，我也不想离开！” 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薛敏的神情激动的说着。 刚才第一波撤离的命令下来，他的心理终究是害怕的，所以跟着蒋招娣一起撤离了。 现在，理智重新占据上风，对这种未知现象的好奇心，压住了他的恐惧心理。 蒋招娣的神情冰冷一片，冷硬的说道：“不行，他的命令是撤退，咱们现在必须撤到足够安全的位置。如果你不听从命令，我会按照战时法令亲自处决你！” 她的心中隐隐的有些烦躁，语气相当的恶劣。 林教授在那里一言不发。 夏丹低声劝解着薛敏：“别犯倔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薛敏颇为不服气的说道：“赵燚他们能够冒险，为什么我不可以？” “够了！听从命令！” 蒋招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手已经放在了腰间。 “别冲动，别冲动，咱们撤离。” 林教授连忙打着圆场，拼命得给薛敏使着眼色。 开什么玩笑，还想要回去，那种头皮发麻的景象，刚才站在沙丘上，离得那么员，他想起来都有些后怕。更不用说，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居然还靠近了那个深坑。 如果说，当时要是爆发这种情况的话，他们最好的下场，也是被深埋在里面。 林教授已经打定了主意，坚决不靠近那里半步了。 现在蒋招娣说撤离，他的心中是巴不得的。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赵燚他们一路小跑得跑到了这里，看到他们居然还没有离开，顿时有些生气。 “是！马上撤离。” 蒋招娣回头一看，赵燚他们已经回来了，脸上微微露出了喜色。 摘下骆驼的眼罩，这些骆驼不用他们催促，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的恐惧，开始小跑起来。 赵燚他们仅仅的跟上。 只是跑了两三公里，众人之间就显出了明显的差距了。 林教授和薛敏的速度最慢，他们两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腿似乎灌了铅一样。夏丹也有些气喘吁吁的了，不过，夏丹还能僵持得住，能够撑多久，不好说。 这种高强度的奔跑，显然不是他们能够轻易的。 赵燚及时的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况。 “停，这样不行。何大牛，抛弃三个骆驼身上的物资，腾出骆驼给他们三个乘坐。” “是！” 何大牛立刻拉住了还想要奔跑的骆驼，众人一起帮忙，直接将物资扔在地上。 他们完成这个任务的速度极快，还不到一分钟，林教授三个人，也来到了骆驼的身边。 “上去！” 赵燚直接了当的说道。 薛敏的脸色有些涨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愧，想起了刚才他要逞强，蒋招娣生冷的拒绝，这就是最大的原因！ 倒是夏丹一言不发，爬上了骆驼。 众人的前进的速度提高了一截。 偶尔，能够听见剧烈的爆炸声。 这是乔广飞布置下的触发式的是地雷，显然，已经奏效了。 又跑了几公里，到了一处比较大的沙丘。 赵燚回头望去，，天色已经完全的黯淡了下来，天空却不见任何的星星，没有什么光亮，现在，他们只能靠战术手电的光芒判断方向。 “停！乔广飞在一百米处布置雷区，何大牛掩护。观察哨预备，发射照明弹。” 他拿起了望远镜，向着他们奔跑的方向望去。 蒋招娣连忙拿出了照明弹，照明弹升空，陡然间将四周照亮得如同白昼。 赵燚抓紧这受限的时间，观察着。 在他们不久前越过的那个大沙丘上，有不明物体在蠕动着，速度还不慢。 赵燚能够看到，这东西，就是那些活动的干尸。 他们的速度可是不慢。 “撤离，撤离！” 赵燚马上判断，不能再耽搁下去。 乔广飞在这两分钟左右的时间，起码布下了十几颗地雷，想来，也应该能够阻挡身后的干尸一段时间了。 至于效果，肯定是有的。 现代地雷的爆炸威力很大，将干尸炸得四分五裂，它总活不成了吧？ 跑着跑着，忽然众人的眼前一暗。 一个黑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居然是一具干尸！ 它怎么会出现在众人的前面？ 用干尸来形容它一点也没有错误。 破破烂烂的衣衫，几乎不能遮挡住它的身体，如果它要是不动，换另一个地方，在赵燚的眼中，可就是一具失去了水分的尸体。 但是，在这里，它却会活动。 蒋招娣手中的战术手电照在它的身上，众人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霎时间就停止了脚步。 这具干尸微微抬起头，露出了完全没有眼睛的眼眶，似乎还在看着他们！ 来不及考虑这万一是怎么出现在他们前面的了。 现在，赵燚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干掉它，闯过去。 不然，耽搁不了太久的时间，后面那些干尸就会赶上来！ 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嘭嘭！ 不用赵燚开口，所有人已经接连开火！ 第351章 返回绿洲 “注意节省子弹，轮流进行射击！” 每逢大事需静气。 赵燚之所以被上面高度的看重，最大的原因就是他遇到任何危机的时候，仍旧能够保持冷静。 除了没有枪的林教授和薛敏，就算夏丹也忍不住开了火。 唯有赵燚，端着枪，注意观察着。 对其他人没有命令就开火，赵燚并没有怪罪的他们的意思。 这很正常。 特种兵也是人。 普通人，在看到这样活动的干尸的时候，必然是选择逃跑。他们这些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才会选择反击。 而最熟悉的反击方式，就是他们手中的枪。 如今不同上个世纪了，枪械的威力大大增加。 赵燚的命令刚刚下达，那具干尸在强大的火力之下，已经变成了碎片。 “头，没留住手。” 何大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他们实在是太紧张了。 这很正常。 “继续前进吧！要注意节省子弹，谁也不知道，咱们回去的路上，会碰到多少这鬼东西。分成三组人，重点攻击它们的腿部。” 赵燚提醒了一句。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之所以将攻击干尸的腿部，赵燚想得很明白，其实，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同这些干尸进行纠缠的。 只要打断它们的腿，那么让它们跟不上来就可以了。 “头，到咱们抛弃越野车的方位了。” 乔广飞提醒了一句。 他在这个点，同样埋下了定位器。 “补充一下必要的弹药，另外，准备一些油料，咱们带回去。” 赵燚想了想，决定尽可能多的携带油料。 他想起来，在基地的资料中有着明确的记载，大火对这些干尸有着很明显的效果。 仔细想想，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从表面看起来，它们都是被风干的尸体，遇到火焰，自然很轻易的就会被点燃。 其他人开始进行物资的补充。 赵燚，则再次命令打起了照明弹。 通过观察，在他们身后差不多和刚才差不多的位置，仍然有着干尸向着他们的方向活动着。 狙击地雷的效果并不好，这些东西似乎完全没有痛觉，也没有恐惧的心理，对同伴的死亡视而不见。 现在之所以数量看起来比刚才少得多了，大概是因为随着扩散，它们的范围也越来越大，自然，赵燚在这个方位看起来就少了。 抓紧了时间，他们再一次重新出发。 零零碎碎的，在队伍的前面，他们遇到了大约有十个干尸。 它们对赵燚一行人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只是耗费了四分之一的子弹，也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众人的心情倒是放松了许多。 看起来干尸并不是特别危险的样子。 其实，所有人也明白，很大的原因，是以为他们这支队伍太精干的原因。 不提有些拖后腿的林教授三人，其他的每一个成员，都是在部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兵王，组成的国家最精锐的特种队伍，又经过了长期的磨合，所以，这个任务才看起来很简单。 但是，事实上，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的轻松。 别的不说，来回的体力消耗，一般的部队就会吃不消，更不用说普通人了，薛敏和林教授就是最好的例子。 基地首长前期派遣的了三支搜查部队，第一支暂且不说，后两支队伍，看情况，应该是全军覆没了。 遍布的流沙陷阱，如果队伍成员距离得过近，有可能出现危险，没有防护手段开始挣扎，甚至都来不及救援，偏偏，人遇到危险，挣扎是肯定的。 救命稻草，这句老话，揭露了人性。 赵燚他们直奔沙漠中的绿洲，那里是在合适不过的落脚地点了。 他们回去的速度，可要比前进的速度快多了。 在进入绿洲前，赵燚又一次命令打出了照明弹，让他们稍稍放心的是，那些干尸，已经没有了踪影，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昨天收拢的干枯的梭梭树枝还有剩余，这倒是省了他们的事情。 赵燚当然不可能彻底的放松，紧急的开始构建防御工事。 一道壕沟很快被挖掘成功，毕竟沙子挖掘起来并不费力。 将桶装的油料放在了壕沟旁边，这是他们布置的最后一道防线。 做完这些，已经是午夜了。 就算是赵燚，也觉得有些疲惫了。 还不能休息。 “段爱民！” “到！” “将这里的情况汇总，同基地汇报。其他人开始清点物资。” 赵燚命令到。 众人开始行动起来。 薛敏和林教授也在帮忙。 如果按照一般部队的要求，大概搜查任务进行到这里的话，他们或许会选择撤退了。 但是赵燚他们不同。 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目前得到的信息极为的有限，赵燚并不满意。 深坑之中有什么？ 为什么会大量涌出这样的干尸？ 能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这才是赵燚他们考虑的问题。 甚至，赵燚的心中隐隐的有了猜测，基地中，其实对这里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的。不然国家每年投入这么大的力量在这里，他们岂不是在浪费生命和青春？ 孔明灯徐徐升天。 同基地的联系很快就接通了。 段爱民将他们掌握的情报通知了基地。 很快，首长又下达了新的命令。 和赵燚猜测的一样，那就是搞清楚，深坑之中有什么。 这个任务并不是强制的要求他们一定要完成，首长的语气很委婉，但是落在赵燚他们的耳中，就知道，一定要完成。 危险吗？ 肯定是十分的危险。 面对这样的危险，赵燚他们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国家花费海量的资源培养的特种兵，关键就是要用在刀刃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要探明那里，掌握自己一方还剩余多少的资源，那么就是很必要的事情了。 枪支弹药的数量很快就被清点完成。 水源不缺，食物也够在场的人支持八天，这还不考虑绿洲勉强也能找到国服的食物这种情况。 盘点完毕，众人的心中都有了数。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有篝火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样，蒋招娣夏丹你们同林教授和薛敏留下来，其他人跟随我执行这一次的任务，在这里等待五天，五天之后我们没有回来的话，那么你们就自行返回基地。” 赵燚思索着完成任务的人选，做出了人员的分配。 蒋招娣腾的站起来身：“为什么把我排除在任务之外？” 她瞪着赵燚，满脸的不服气。 “他们三个人沙漠生存的经验有限，我们总不能不留人，总要保证他们安全返回基地中的。” 赵燚一愣，随后说出了这个他认为合理的理由。 “我不同意。你留下来，我带队！” 蒋招娣咬着嘴唇，忽然这样说道。 “胡闹，这是命令！” 赵燚的态度很坚决，他一脸的严肃。 “段爱民留下来吧，他更擅长的是电子战，在这一次的任务中，对我们的帮助不大。我是更适合的人选。” 可是蒋招娣同样一副倔强的面孔看着她。 她也有自己的理由。 而且，看起来似乎也很合理。 段爱民他们几个正乐呵呵的看戏。 其实，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谁都知道蒋招娣对赵燚有意思，只是赵燚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大概是为了照顾影响。 没想到，现在他们双双退役了，看起来似乎是修成正果了。 这忽然的战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段爱民有些傻眼了。 “头，我肯定要去执行任务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到我，我会想办法同后方保持通讯了。” 段爱民正色的说了一句。 蒋招娣瞪了他一眼。 段爱民想起曾经自己可没少挨蒋招娣的拳头，不由得缩了缩脑袋，他可不敢正面惹这只母老虎不高兴。 “不要任性。” 赵燚的脸上忽然缓和了下来。 他的心中清楚，这是蒋招娣想要同他一起面对这个危险。 “你也知道，咱们这支队伍面对过多少绝境，还不是闯过来了？我带队，都放心。我知道你的军事素质也很强，但是，这里肯定要留人的。你是最佳的人选。” 赵燚坚持这一点。 “我能不能说一句。” 夏丹忽然开口。 “请讲。” 赵燚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夏丹有什么事情。 “蒋招娣既然想跟你们去的话，你就同意吧，毕竟那里的情况咱们都看到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至于我们的安危，你们倒是不用担心，我们三个人，不管怎么说，肯定是可以回到基地的。” 夏丹觉得回去的把握还是有的。 前提是不要迷路。 蒋招娣感激的看着夏丹。 赵燚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好吧。咱们明天修整一天，养足力气，后天出发。” 他终究还是松口了，定下了行动的时间。 这一点没有人有异议。 薛敏一听说要进入那个黑漆漆的深坑当中，到底没有敢说一起去的话。他的心中也清楚，自己的体力太差了。 或许，他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可是也没有拖累别人的道理。 接下来，就是分析那里的情况了。 借着火光，一张张拍摄的照片看起来也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说，那个深坑究竟是什么玩意？” 段爱民忍不住问了一句。 从照片上看，就好像开锅的沸水一样，不停的往外喷涌着黑色的汁水。 太远了，看不清楚喷涌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猜测之下，大部分应该是那些黑色的沙子无疑。 至于那些活动的干尸，在这个数量的黑色的沙子面前，根本就不显眼。 起码从，照片上看出来。 不过，肯定是存在的，当初赵燚在高倍望远镜中确认了这一点。 这些照片，如果放大倍数，应该就可以确定。 “假设，这里是那些未知生物的巢穴……” 夏丹这样说了一句。 虽然说是假设，在场的人知道，这有很大的可能是正确的。 “我疑惑的是，这种现象，是天然的，还是人为的？据我所知，没有这种天然的现象吧？” 夏丹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两位专家。 这方面，他们应该有所了解。 第352章 科学推测 林教授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同薛敏对视了一眼，缓缓的摇头，他的表情也充满了不确定。 “要说完全没有这种喷涌的现象也不尽然。造成这种现场，有很多种解释，比如说气体的突然膨胀，在二次工业革命的早起，利用的就是水蒸气。” 林教授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 想要造成这种喷涌的现象，沙子的重量或许有限，那些干尸从外表看起来，起码也有几十斤，必然在下方，存在着不小的力量。 “我倒是更倾向于某种自然现象，认为的可能性我认为不大。” 薛敏想了想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众人仔细的倾听着。 他继续说道。 “大家都明白，黑色吸附热量的效果很明显。咱们当时穿着隔离服，隔离服里面有恒温的效果，所以，咱们感觉不出来外面的热量，我想，肯定要比正常的沙子温度要超出许多的。那个深坑之中，类似的黑色沙子肯定是不在少数，这里面的热量必然惊人，你们看这张照片。” 薛敏随意的拿起一张拍摄的照片，指着照片上面的天空。 一时间众人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咱们靠近的时候，这种喷涌的现象还没有爆发，当咱们达到大沙丘的时候，忽然间，就发生了这种现象。而当时的太阳，正好已经完全看不见。我想，这两点肯定有直接的关系……” 赵燚等人纷纷点头，确实，联系时间的话，不能说这是一个巧合。 至于真实与否，还需要验证。 两个学历最高的人，他们讨论了起来，似乎在考虑着哪种情况下造成这样的现象。 大量的专业术语从他们的嘴里冒了出来，赵燚等人也没有打断他们的意思，而是等待着他们争辩的结果。他们不时的，还在沙地上写写画画，计算着数值。 大量的公式符号在沙地上演算着，不是专业的人员根本就看不明白。 起码，赵燚看起来就好像是天书一样。 “如果按照你的推论，确实有可能造成这样的效果的，不过条件太苛刻了。这样说起来，我反而觉得，可能有人为因素。” 两个人争论下来，薛敏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大自然是很神奇的，谁知道那里的地貌会不会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样子？毕竟我们都没办法亲自看到。” “不太可能。过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薛敏仍然坚持这一点。 “你们所说的人为巧合是什么？” 夏丹忍不住插嘴问道。 这种听不明白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是这样的……” 薛敏稍稍一愣，看着众人都盯着他们两个人看，立刻随手拿起了一个树枝，开始在沙地上简单的画着。 “我和林教授刚才讨论了一下，如果深坑之中没有机器的外力干涉，想要形成这样的现场，那么，这个深坑的深度要超过二百米。也就说，就算它的里面有泥沙覆盖，距离外面的空间起码也有二百米，而且，在二百米以下，起码有四条，直径不低于三米的通道，通道的长度，不低于三千米，这样，地表和这里的温度差会极高，在温度达到极致的时候，会形成一种对流的现象……” 薛敏颇为耐心的解释着。 赵燚勉强算是听懂了。 那就是，薛敏和林教授认为，在深坑当中，有着通道。这个推测，让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推测的可能性有多大？” 赵燚忍不住问道。 “可能性很高。” 林教授和薛敏勉强达成了一致。 他开口接着说道：“不管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这个深坑之中出现这种现象，我们的推测可能性高达八成。” 林教授肯说八成，就代表着有相当大的把握了。 “不太可能是人为的吧？这鬼地方，什么人敢藏在那里？再说了，咱们国家曾经可是在这里投下过核弹。那些干尸活动的踪迹，那个人也说过了，自古以来就有着传说。” 段爱民咧咧嘴，忽然插话。 “不好说。” 林教授和薛敏，忽然异口同声的说了不确定的话。 似乎看大家的表情不太理解，薛敏开口解释道：“在这里，曾经发现过古代遗迹的，资料上有过记载……” 薛敏稍稍提醒了这样一句，众人都想起来。 没错，在这个附近，发现的古城遗迹还不止一处。 虽然说，他们这一趟，并没有看到遗迹，也只不过是被风沙掩盖了而已。他们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寻找遗迹，这样说也并不准确。 准确的目的，应该说搜查那一片核心的地带都有什么。 现在毫无疑问，那个黑色的深坑，在他们心目中，占据了太多的分量。 “既然那里曾经有人活动，说不定这个深坑，曾经就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他们或许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但是完全的复制下来，完全可以复制这样的奇观异景。甚至，还有可能我们并不知道的作用。” 薛敏沉声说了这样的话。 赵燚他们这些人面面相觑，觉得这个说法很难相信。 段爱民更是夸张的比划了一下：“不太可能吧？那些不懂科学的古代人，能够做出这样的奇迹？” “不要小看古代的人的智慧，拿一个世界皆知的例子，金字塔，金字塔依靠现代的科技能够仿制出来，但是对于古代的科技水平，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成顿成吨的石块以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是太过神奇的事情。更不用说，金字塔中的食物，可以常年保持新鲜，这一点，就算现代的科技，也没有办法完全的解释清楚。” 薛敏举出了一个例子，这个例子，大家都很熟悉。 确实，金字塔中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 不止是薛敏说的食物的保鲜。 早期的时候，很多进入金字塔探险发掘的人，都会无缘无故的死亡，现在可以证明，是一种未知的病毒夺取了他们那些考古挖掘人的生命，但是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恐慌，被称为“法老的诅咒”。 “就算在国内，也有这种例子，只是并不为外人熟知罢了，都被国家严密的封锁了消息。国外的金字塔不同，它的数量太多，规模太大。我想这和咱们国家自古以来的文化传统有关系。” 没头没脑的，林教授忽然说起了这样一句话，说完，他的神色有些后悔。 显然，这位林教授不止一次的被国家邀请执行秘密的任务了。 好在在场的人都知道保密条例，没有人不识趣的追问他，这倒是让林教授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咱们都要探个究竟。大家……” 赵燚刚刚准备说，让大家休息，忽然，在外围设置的地雷爆炸了！ 这一声爆炸，让众人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赵燚马上打了一个手势，众人做出标准的战斗姿态，向着爆炸声的来源快速的推进。 绿洲的面积本身就不大，众人的速度又很快，乔广飞清楚记得每一个地雷的分布位置。 他手中的战术手电准确的照在了爆炸的方位，沙子上很凌乱，一个二十公分的沙坑，在它的边缘，散落着干尸的零件。 为了避免自己人误中上面，乔广飞设置的地雷，是有时效的，会持续工作十二个小时。 超过了这个时间，除非是把这种地雷扔进火堆里，不然不会发生爆炸。 这种地雷的造价不低，同样安全性也有了极大的保障不说，还可以进行回收再利用，只要再次启动定时装置，还可以继续使用。 “干尸居然出现在这里了。这一点，似乎没有听到那些沙盗说起过。” 赵燚的目光微微有些凝重。 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这意味着，这个绿洲不再安全了。 “头，咱们要转移地点吗？” 何大牛低声问道。 “暂时不必。乔广飞，补充好” 众人的战术手电扫视了一圈周围，这个干尸是独自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一个意外的巧合。 所以，赵燚并不打算再往后撤。 毕竟绿洲里的条件，要比沙漠中强得多。 众人的心头沉甸甸的，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都回去休息吧。我来值夜，两个小时后换班。” 赵燚摆摆手，先让众人回去休息。 这一夜，没有人睡得踏实。 爆炸声倒是没有再响起，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天蒙蒙亮了。 何大牛抱着枪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里又不是军营，倒是不用考虑仪容的问题。 事实上，这这个可以说是暗哨，在一颗梭梭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斜靠着，手中下意识的摆弄着自己的枪。 时不时的，何大牛还会扫视一下四周围。 其实，他觉得发生问题的可能性很小。 毕竟一夜的时间都过去了，也没有发生太大的问题，何况，现在已经天亮了？ 忽然，随意的瞥了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 何大牛的神情忽然一愣，似乎在几百米之外有什么东西。 再次抬头，拿出了高倍望远镜。 在重点观测的方向，确实有好几具干尸，正在坚定的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何大牛立刻打算示警。 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呢，在背对的另一个方向，忽然传来了一声地雷的爆炸声！ 倒是不用他示警了。 赵燚只安排了一个执勤守夜的人，重点检测的就是他们回来的方向。 按照干尸表现出来的模样，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智慧的模样，所以按照常规的思路判断，留下人手在这里监视就可以了。 哪知道，意外终究是发生了。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何大牛有些惊慌，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去另一侧观察一下。 会不会是有活人误触了地雷？ 何大牛这样想着，飞奔向爆炸声音来源的方向。 他还没到的时候，就听到枪声接连响起！ 第353章 干尸特性 睡梦中，赵燚被爆炸声惊醒。 立刻他就赶往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这个方向，乔广飞只是稍稍的布置了一下，在树木的边缘拉升了一个绳子，随意的布下了一颗地雷。 为了也只是作为警戒的声音。 尽管在考虑中，从这个方向袭来的可能性几乎等于没有乔广飞还是按照战术手册的要求，布下了警戒线。 这是在野外，很正常的手段。 没想到，这个警戒线，真的立功了。 等到赵燚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发现，走进绿洲的正是干尸! 数量还不少，打眼一看，起码有十几个。 “开火！” 赵燚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开枪。 大概上百米的距离，这十几个干尸，能够冲破组成的火力网的，还剩下七八个。 它们的速度，比常人确实略快。 如果不是找不到要害，其实也可以说完全是靶子。 到底赵燚他们这支队伍相当的精干，即便如此，对方的数量足够，仍然可以突破进来。 最后，跑到他们身前的只有区区三个。 赵燚他们的神色没有变化。 放佛面对的并不是这样诡异的生物一样。 因为，他们十分了解，在这个时候，将背部给他们，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砰砰！ 枪声仍然在响起。 近了，又近了。 还剩下最后一个。 干尸的嘴巴微张着，发出低沉的“嗬嗬”的声响。 这玩意的声音，就好像是嗓子漏气了一样。 落在赵燚他们的耳中，自然是无意义的音节。 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破破烂烂的布条，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 它干枯的手臂挥舞着，在赵燚他们的眼中，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怕，而是觉得有几分滑稽。 “不要开枪，活捉！” 赵燚忽然下达了这个命令。 “头，另一侧，同样有干尸在活动，预计很快就会到达咱们的阵地。” 何大牛飞奔而来，报告着这个消息。 “古德，何大牛，你们两个人留下，咱们三个人活捉这具干尸，其他人，前往另一个方向毙敌。” 赵燚略一思考，就下达了命令。 说完，这句话，他就拿起了身边一个手臂粗细的树枝，狠狠的砸在了这具干尸的身上。 他的力气不小，震得自己的虎口都有些发麻。 古德收好枪，将绳子扔给了何大牛，嘴里发出不明的吼声，出现在干尸的侧翼，一脚用尽了全力踢在了干尸的胯骨上。 咔嚓。 本来，这具干尸就被赵燚砸得差一点摔倒，又被古德袭击，它的胯骨，直接露了出来。 如果是正常的人，受到这样的攻击，恐怕只是满地打滚的惨嚎，可是，落在了干尸的身上，它勉强还能够站立，嘴里仍旧发出那种声音，摇摇晃晃的向着赵燚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这家伙，真有几分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滋味。 蒋招娣稍稍观察了片刻，觉得赵燚他们应付起来的难度不大，所以，转身立刻前往了另一个方向进行布防。 她的心中清楚，赵燚打算活捉的目的。 那就是研究它的弱点。 这东西，虽然从资料上得到了相关的消息，昨天夜里，在回来的路上，也碰到了不少。 可是终究他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所以，赵燚打算活捉的想法，蒋招娣能够理解。 危险自然是存在的。 如果不存在危险，那么也用不着他们出手了。 另一侧，枪声大作。 赵燚三个人并没有慌张，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战友。 考虑到这干尸的诡异，所以三个人不可能让自己的皮肤直接接触到干尸的，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但是三个顶尖特种并，对付它，它也足以感到自豪了，虽然是以俘虏的身份。 经过测试，这玩意的力气，确实比常人稍稍大了一些。 所以，在将它击倒之后，何大牛死死用绳子死死的绑住了它，绑得很紧，甚至，赵燚都听见几声骨裂的声音。 将它绑在了一颗梭梭树上，暂且不理会，赵燚他们则飞快的跑向另一侧进行支援。 战斗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这一侧袭来的数量同样也不多，甚至还不如比他们背后的方向还要少。 “侦查其他两个方向了吗？” 赵燚的枪声落下，最后一个一具干尸也只能原地挣扎了。 他们此时采用的是最稳妥的方法，那就是打断这些干尸的两条腿，这样一来，自然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了。 “已经侦查过了，没有，只有这两个方向发现了干尸的踪迹。” 蒋招娣立刻回答道。 她不会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 “奇怪。” 赵燚摇摇头，不太理解发生的这一幕。 干尸居然会前后夹击，这完全不符合他们看到的干尸没有智慧的表现。 如果说这些干尸有智慧的话，那么赵燚他们也不相信。 枪械的威力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它们有智慧，那么只要匍匐前进，威胁性立刻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而不会像刚才一样，只是蛮横的猛冲。 如果说没有智慧的话，那么刚才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这可是前后夹击。 说是巧合的话，也实在是太巧了。 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两两分散，手中提着油桶，稍微在这些干尸的身上淋上汽油，随后，熊熊的大火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虽然打断了干尸的双腿，但是，它们还能够用手向前爬，用牙齿咬，如果不小心的话，说不定会发生危险。 赵燚自然不可能在这里留下这么明显的隐患，要解决掉它们。 大概是听到了枪声结束，所以林教授才从帐篷里出来看看结果。 看到燃烧起来的火焰，林教授的脸色顿时大变，高声喊道：“等等，手下留情！” 他小跑着跑到了赵燚的身边，气喘吁吁的一把将赵燚手中的油桶抢下来：“这是多好的研究材料啊，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浪费。” 林教授说着，还蹲下身子，就要研究赵燚身边这具仍旧张牙舞爪的干尸。 一不小心，干尸抓住了林教授的裤子，林教授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竭力的想要逃脱干尸手掌的范围。 赵燚一脚踢在了干尸的手臂上。 干尸的手臂呈现不正常的扭曲，半截身子被踢出了好几米远。 “你没事吧？” 赵燚回头问了一句。 他觉得按照林教授这一路上的表现，他估计会收敛这份心思。 不过，赵燚这一次猜错了。 林教授已经爬起来，双眼放光，那句话说得好，林教授他们这类研究人员，看到心中理想的研究材料，完全就是干柴碰到烈火，骚娘们碰到大色狼。 “真是不可思议，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干尸了，但是我的心中还是觉得满满的不可思议。你看，这组织细胞明明已经失去活性了，可是仍然能够支撑它的身躯维持活动的姿态，这简直就是颠覆了我的认知……” 林教授啧啧赞叹着，看着这具半残的干尸，就好像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在后面，我们捉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干尸……” 赵燚沉吟着，说了这样一句。 “这种宝贵的研究素材，自然是越多越好。” 林教授粗暴的打断了赵燚的话。 “头，咱们？”何大牛等人为难的看了赵燚一眼，等候着命令。 “既然这样，在绿洲中心处，挖一个大坑吧，防止它们造成什么危害。” 不能不承认，林教授说的也颇有道理的。 这些东西，诡异是足够诡异了，却也可以说是很珍贵的。 暂时先不去理会这些干尸，赵燚留下一个人监视着这里，然后其他人回到绿洲当中，开始挖上一个两米左右的深坑。 土质很松软，所以挖掘工作并不算很难完成。 这些干尸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抓住东西不松手。 这一点，已经得到了验证。 所以，赵燚并不认为将它们弄进去有什么困难。 回到前面，夏丹饶有兴趣的蹲在干尸的不远处，仔细的观察着。 这些干尸，正在扒拉着地下的沙子，似乎想要把自己埋藏起来的模样，只是动作很笨拙，效率也不高。 尽管这样，大部分干尸，已经把自己埋了有一半了。 “我猜测，阳光确实对这些干尸有很大的影响，它们的活动再减弱，有避光性。当然，其实眼光对它们并不会造成什么本质的伤害。” 夏丹这样说着，用木棍扒拉了一下身边的干尸。 这干尸被她弄翻了，却根本不理会夏丹，而是仍然很执着的想要把自己埋起来。 “记录下这个消息。咱们先将这些干尸运回去。” 赵燚沉吟了一下，说道。 干尸挣扎的力道确实比刚才小了许多，也不像最初他们见到的时候，抓住什么东西就不松手。 不过，将它们运送回去，仍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打扫完前面，赵燚他们自然还要回到后面。 薛敏的手中拿着一把手术刀，正在专心的解剖着被捆绑在树上的那具干尸。 谁也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活捉，就是为了给他们研究的。 赵燚倒也没有因为薛敏不打招呼就动这具干尸而觉得生气。 “干尸的力气在逐渐变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肢体受损的缘故。目前，还没有发觉到和人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奇怪了，这些干尸如果没有存在异常的部位，又是什么支持它们的活动的呢？” 薛敏的脸上全是不解。 “我猜测，阳光的作用导致的它们力气的变化，你看那些。” 夏丹指着不远处，同样执着想要把自己埋在沙地里的干尸。 薛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确实很有可能。麻烦你们将这具干尸搬运到里面，最好有一个简易的解剖台，将这具干尸固定住。” 薛敏客气的对何大牛他们几个人说道。 赵燚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他们将残缺的干尸同样运回到绿洲中心处的大坑中。 抛去无法被回收的，还有刚才烧掉的，剩余的数量，足足还有三十几具。 这坑里的面积有限，它们自然不会舒服的，这么多的干尸聚集在一起，嘴里还不停的发出怪异的声响，胆子小一些的人，恐怕会被吓住。 好在，在场的人，胆子都不小。 就算在坑里，它们仍然不安份，用手扣着沙坑的边缘，似乎，白天想要把自己埋起来，已经是印在他们骨子里的事情了。 林教授想了想，拿过一把工兵铲，向着那些干尸扔了一锨沙土，它们的叫声顿时小了许多。 “咱们还要保证它们活着的……” 最好的研究素材，当然要活的。 赵燚也明白了林教授的意思。 很快，这些干尸的表面，就完全被覆盖了。 顿时，它们都安静了下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在这个坑里面，居然埋藏着这么多会活动的干尸？ 第354章 困难重重 忙活完手头的事情，众人匆匆的吃了早饭。 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商讨。 比如说如果薛敏和林教授的推测是正确的，如何进入到深坑之中。这是一个难题。 林教授和薛敏他们此时正兴致勃勃的一人拿着一把手术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干尸，差不多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些仪器。 这些仪器，大多是很小巧的。 毕竟当初携带的物资有限，所以分析的仪器肯定不全，不过，做前期的研究工作，肯定够用了。 “真是不可思议，从这具干尸身上的布料进行碳十四的计算，布料起码有五百年的时间了，难道说这具干尸活动了几百年？这不可能啊，它究竟靠着什么东西维持活性的？胃部已经萎缩，完全失去了活性……” 林教授连声赞叹着，此时看起来，哪有在路上表现得那么稳重，就好像是一个年轻人一样，充满了活力。 薛敏的神态也是异常专注的，手中拿着放大镜，仔细得观察干尸的每一个部队，不时的，用手术刀切下来一块组织细胞，仔细的观察着，并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相关的数据。 赵燚看这两个人的模样，估计一时半会的不会有兴趣参加他们的会议，索性，他们开始进行商议了。 “绿洲内，有这么多不稳定的因素，我觉得，蒋招娣，你应该留下来。” 赵燚犹豫了一下，仍然想要把蒋招娣留下。 “你！” 蒋招娣很生气的模样。 她的心里面却也知道，这是稳妥的建议。 看起来似乎那些干尸没什么威胁了，但是它们在绿洲，本身就是一个威胁。 “组长，我觉得问题不大。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夏丹低声说道。 她的心中有些气馁。 一直以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是重要人物，但是这一次，却成了其他人眼中的累赘。 “你确定？” 赵燚盯着夏丹追问了一句。 “确定。如果我们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的话，也就根本没资格参与这一次的任务。你看他们两个人的表情，或许等你们回来，这里的干尸都被他们解剖完了也说不定。” 夏丹重重的点头。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成为拖累。 “那么我问你，如果再次发生今天清晨的事情，你们如何应对？” 赵燚沉声问道。 这确实一个大问题，夏丹刚刚忽略了这一点。 “可是，如果真的再发生这样的情况，就算蒋招娣一个人留下也没有用。” 夏丹辩解了一句。 这也是事实。 蒋招娣一个人肯定阻止了不小这种小规模的干尸的活动的。 赵燚他们离去，必然要携带相当一部分的火力，留下的弹药极为的有限。 干尸的速度又不慢，加上它们的特殊性，蒋招娣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就算加上夏丹也不够。 虽然绿洲内还有薛敏和林教授，但是他们在这方面的作用几乎等于无。 不是每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可以玩枪的。 像电视剧中，手持双枪左右开弓，那完全是为了剧情需要。 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就算是手枪，也有强大的作用力，不说手腕能不能承受这么大反作用力，在开枪的瞬间，枪口肯定会偏移，别指望打中别人。 所以，正确的做法是，双手握枪。 这还仅仅指的是手枪。 可想而知，其他大威力的枪械，后坐力也更大。 夏丹习惯的是小威力的警用枪。这种枪支的威力，对那些干尸来说，并不明显。 要连续开几枪，才能打断它们的腿。 夏丹沉默了下来，她在思考着，如果赵燚他们真的离开的话，他们应该怎么解决这样的困难。 “咱们对这些干尸的特性了解的还是太少，不能确定它们究竟是不是存在智慧，如果没有智慧的话，那就好办的多了……” 夏丹皱紧了眉头。 现在，她也不敢十分的确定，这些干尸是没有智慧的。 如果按照正常的推测，干尸是向着外围扩散的，那么，不应该前后夹击绿洲。 如果有智慧，那么它们的进攻手段也太愚蠢了一些。 “晚上的时间可以试验一下。” 赵燚觉得，不管怎么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要试验一下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也好。” 夏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意思。 “其实，我更倾向于你们三个人今天就返回基地中。” 赵燚想了想，想要让他们返回。 “你看他们两个，恐怕不会同意的。” 夏丹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有些时候，科学家这些人异常的固执，不要说让他们放弃研究了，就算打扰到他们的研究，也会惹得他们勃然大怒。 “这由不得他们了。明天，明天你们就返回基地。” 赵燚决定改变昨天的计划。 如果绿洲始终安全的话，他可以放心暂时让这三个人在这里等待。 但是今天清晨发生的这一幕，就代表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自然要改变计划。 从来没有不变的计划，这是要看具体的情况具体分析的。 蒋招娣他们下意识的点点头，赵燚说的很有道理。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让夏丹他们死守在这里的，这里没有死守的价值。 蒋招娣也松了一口气，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和赵燚分开的，这是很正常的心理，如果她对赵燚面对可能发生的危险无动于衷，那才是不正常的。 将这个事情暂时放下，赵燚又问道：“咱们准备的绳子不够两百米，这是一个难题” 他们携带的物资中，确实有绳子，绳子也不短，但是要说两百米，恐怕还相差很远。 “按照咱们看到的那个深坑的边缘，滑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蒋招娣接着说道。 深坑很诡异。 按照沙漠中的常态，五百米的直径，应该是很平缓的坡度才对。 “就算有绳子，恐怕也不成，变数太大了。深坑上面没有绳子的固定地点。” 段爱民补充了一句。 每一个人都参与到谈话里面。 “恐怕就算从基地中申请直升飞机也不可行。咱们的越野车到达那里都出故障了，如果是磁场对电子设备的干扰的话，那里的干扰一定会很强大。” 段爱民的眉头紧皱着。 越野车每一个人都检查过了，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偏偏无法打火。如果说一般的磁场干扰，越野车上的指针应该会有变化的，但是，当时却没有。 这就代表着，这个影响，不是他们所熟知的。 影响是肯定存在的，如何从这方面着手解决，却很困难。 “如果说采用降落伞滑翔呢？” 古德提出了他的方法。 “老古，你是打算在里面安家吗？” 何大牛用肩膀碰了碰古德，古德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他的顾虑是对的。 如果说不考虑撤退的问题，当然可以用降落伞，反正深坑也足够的宽大。但是，何大牛说的没错，他们总是要离开那里的。 垂直的深坑，视线看边缘，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供攀爬。 再说，如果直接落入到那些干尸的堆里面，这样的结果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的身后再好，恐怕也不认为，真的再有限的空间内，可以对抗过这种诡异的生物。 主要他们也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 “可以考虑用热气球，纯机械的热气球，它不会被任何磁场干扰，可靠性更高。段爱民，一会儿你通知基地，让他们准备。咱们先护送林教授他们返回基地，在返回的当天夜里再出发。” 赵燚沉吟了片刻，最后定下了这个方法。 “明白。” 段爱民立刻将这个事情记录在纸上。 拟定好了行动方案，赵燚他们轻松了许多。 商讨着返回基地后，都需要补充什么物资，一一记录在纸上。 一直觉得事情讨论得差不多了，才算结束。 警戒的警戒，做着明天返回准备的人清点着物资。 赵燚和蒋招娣等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林教授和薛敏的研究工作。 手术刀很锋利。 本来，这个最完好的干尸，此时已经不成样子了。 林教授和薛敏此时化身成了分尸狂魔。 干尸的胳膊腿就不用说了，都已经被卸掉了。 林教授具体的专业是动植物学家，用他的话来说，人也是动物的一种，所以，他对人体的构造还是很熟悉的。 起码，在分尸的过程中，对干尸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害，而是颇为完整的将干尸的四肢卸掉。 他们两个人还在不时的说着话。 “可以肯定，确实有未知的物质在支撑着干尸的活动，四肢只要离开了身躯，就会失去活性。” 干尸虽然被捆绑得很紧，可是仍然能够看到它在挣扎。 但是四肢一被卸下来，立刻，就好像和正常的尸体一样了，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的一样。 起码，再两位专家的眼中是这样。 没有专门的检测仪器，他们很多的工作，只能靠肉眼判断，当然，数据上肯定会有很大缺失的地方。 “确实是这样的，会不会是在骨髓中有不一样的地方？” 薛敏想了想，拿起了一个锤子，戴上胶皮手套，拿起了一截手骨，放在旁边的树干上，用力的敲击着。 看得赵燚他们眉头跳动。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科学家要比普通人更加的可怕，他们在研究的时候，从来都是在做认为自己对的事情，而不会考虑其他人的观感。 这样是在正常人的眼中，他们两个人的行为，完全就好像是疯子一样，实在是不可理喻。 但是，赵燚他们倒是能够理解的。 也希望两个人的研究能够有所发现。 “咦!快看，骨头里是很湿润的！” 薛敏果真有发现，他立刻喊来了林教授。 确实表现得有些潮湿的模样。 这要是普通人，可能会忽略这样情况，但是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却好像是重大的发现一样。 “这里常年干旱高温，正常的干尸死亡后，骨髓也会慢慢的蒸发，这种湿润是明显不正常的。难道说，这些干尸活动的秘密就在这里？” 林教授的眼睛异常的明亮。 可惜，这东西似乎蒸发的很快，他们观察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种微微的湿润，就消失不见了。 这被敲开的骨骼，完全变成了无用的东西。 薛敏的脸上也闪过兴奋的神色。“很有可能。” 第355章 要害部位 “正常人类的活动，是以神经系统带动肌肉，由大脑发出的指令，干尸肯定和人类是绝对不同的。这种不同，不止是表现在形态上，还有生命的形式上，怪不得，在资料上，用未知生物来称呼它，严格的说起来，它们虽然是人类的尸体变化的，但是已经是另外一个物种了。” 林教授的眼中全是惊喜，这可以说是重大的发现。 “可惜，咱们这里的设备太过简陋了，如果有完全的设备，所不定，咱们两个真能研究出些什么。” 薛敏的神情相当的惋惜。 “条件虽然艰苦了一些，但是也不是没有益处的，起码咱们来那个个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要是运回去，老弟，除非咱们肯放弃自由，不然的话，想要再碰它，难之又难。咱们只能把这个发现默默的藏在心底。” 林教授劝解道。 薛敏的眼中闪过了不甘心的神色，倒是能够理解林教授的说法。 再重大的发现又怎么样？ 这种高度的机密，国家肯定会插手的。 这个重大的发现，显然国家会进行保密的，并不会随意的公布出去。一些国际上的荣誉，并不能因为这个发现而被林教授获得。 其实，这很正常。 小国暂且不提，每一个大国都是存在秘密的，这个秘密包括最尖端领域的科学研究，尖端武器的研究发明，等等诸如此类。 仔细想想，也能够理解这种现场。 地球存在了四十五点五亿年，明白人都清楚，史前文明存在是肯定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奥科洛铀矿的被发现，二十亿年前的核反应堆足以说明这个问题了。 从近几千年来有人类文明记载的情况下，就能够发现，文明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由此类推，那么说不定就有和人类完全不同的文明形态。 但凡类似的东西，一被发现，都会被各个国家雪藏起来。 林教授觉得，眼前的这种未知的类人生物就是如此。 两个人全神贯注的研究着。 薛敏能够跟上林教授的研究方向，并且偶尔提出的想法，很有建设性，林教授并不会因为薛敏的年轻而轻视他。 两个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所以，配合起来，可谓是相得映彰。 干尸身上干枯的肉皮被两个人解剖了下来，尽管如此，连接着躯干的脑袋，颧骨仍旧一张一合的，这说明，它仍旧保持着活性。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不管是西方文学还是东方文学，都有类似的描写，比如说东方的白骨精，西方的骷髅战士，我很怀疑，第一个提出这个概念的作者，他们并非是凭空想象的，要么是根据传说描绘的，要么就是曾经亲眼看到过这样的东西。” 林教授忽然说到了这个看似无关的问题，薛敏却赞同的点点头。 都说小说来源于生活，现在，他们的面前，可谓就是一具活生生的骷髅。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两个人现在看向这具骷髅，就好像是一件稀世珍宝。 “咦？你看，颧骨活动的频率在下降，这玩意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林教授敏锐的注意到，始终有节奏一张一合的骷髅的嘴巴，此时渐渐的慢了下来，立刻担忧的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因为剔除了外部组织的原因，还是因为太阳的原因，咱们两个人的人手不足，不然通过对比，就能够知道了，先记录下这个情况。” 薛敏刷刷的将这个情况写在了笔记本上。 这种十分重要的数据，要留在纸面上，虽然他们也带着笔记本电脑，但是相对于那些电子设备，有经验的科学家，更相信的是留在纸上的记录。 “咱们要抓紧时间了，不然，这我玩意要是死了，说不定研究价值就会大大降低。你说，哪里会是它的控制中枢？脑袋？” 林教授用匕首敲了敲骷髅的脑袋，颅骨发出干枯的声音，似乎很脆。 “应该不太可能，有失去头部的仍旧保持着活性，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性，应该是脊椎。” 薛敏提出了不同的间接。 “有可能。从位置分布和安全性上来看，尾椎比脑袋更安全，它们的智慧很有限，所以，尾椎的可能性很高。还是先看看颅骨内吧。” 薛敏同意了林教授的做法，一个人死死的按住了这个骷髅的脑袋，另一个人拿出了小锤子和凿子，叮叮当当的，敲击在这个骷髅的脑袋上。 赵燚等人在旁边观看着，他们的心底对这具骷髅抱以无限的同情，落在两个研究人员的手中，还不如那些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同伴呢，起码不用遭受到这么大折磨。 虽然看起来，它们并没有痛觉神经。 颅骨被撬开，里面和腿骨中的发现差不多，有着不太明显的水渍，甚至，都不可以用水渍来形容，只是有些湿润而已，并不十分的明显。 此时的温度已经升高了，两个人的手中的设备又有限。 “可惜了，这东西一定很有研究的价值。” 林教授带着胶皮的手套在颅骨内一摸，胶皮上面有着潮湿的痕迹，很快，就蒸发消失了。 他稍稍叹息了一下。 在打开颅骨之后，很明显的，颧骨的活动越来越弱，最后，干脆一动不动了。 两个人没有放弃，马上，又用同样的办法敲开了每一节的脊椎骨。 这具干尸有年头了，骨质很脆，所以，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所有的脊椎骨敲碎了。 一节一节，地上已经全是碎骨，并没有什么发现，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气馁，仍然继续着。 直到最后一节尾椎骨，大概老天也觉得他们这么认真，应该让他们有所发现。 尾椎骨中，终于有了重大的发现！ “快！快！容器！” 大拇指盖大小的透明液体一样的东西，赫然出现在两个人的眼中，肉眼可见的，这个透明液体正在飞速的缩小着。 这才有了林教授急吼吼的大喊声。 薛敏早已经准备好了，将这种透明液体装进了透明的培养皿中。 它几乎是完全透明的，有些像水，但是又并非是真正的液体，反而有些像软体动物。 两个人仔细的盯着培养皿中看着这东西，林教授忽然失声喊道：“怎么可能，它还在继续缩小！” 烦躁的林教授抓着头皮，薛敏同样一脸的严肃，两个人都有些束手无策。 终于，他们耗费了好几个小时才得到的珍稀的标本，就这样，在他们的眼前，生生的消失了。 为了挽救这个标本，两个人也做了大量的努力。 比如说移动到暗处，按照他们的理解，这东西对有避光性，说不定是因为阳光的问题…… 可惜，他们两个人的努力终究还是失败了。 “我们对这东西的了解太少了。完全不了解它的特性。” 看着空无一物的培养皿，薛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科学研究不会一次性就成功的，咱们的样本还有不说，足够咱们折腾的了。” 林教授倒是毫不气馁的模样。 他深知研究的困难，第一次解剖能够有这么重大的发现，这已经让他十分满足了。 两个人的研究并没有避讳在场的其他人，所以赵燚也看到了。 看这两个人打算再抓出一具干尸来进行研究，赵燚忍不住说道：“林教授，打扰一下。” 林教授微微一愣，赵燚找的这个时间还算是很合适的，两个人的研究正好告一段落。 他的脸上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反而很热情的模样：“赵组长，您有什么事情？对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再搜集一些研究素材？” 林教授打的是这个主意。 “林教授，接下来你们研究归研究，我要确定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尾椎，是不是致命要害！” 赵燚沉声问道。 “这个，有很大的可能……” 林教授微微一愣，不确定的点点头。 从目前的研究来看，这个可能性很高。 “我要准确的答案。” “这倒是不成问题的，很快就能够得到验证。只是这些干尸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正对着我们的，就算知道尾椎是要害，恐怕也很难击中吧？”林教授颇为疑惑的说道。 赵燚轻笑着摇摇头：“这个倒是不成问题。” 真的不成问题。 对赵燚这些特种兵来说，对人体构造的研究，并不比一些医生差。 甚至，还专门在课堂上，学过解剖学。 只是他们和医生的目的不一样。 他们是为了更好的杀人，而医生是为了救人。 这一点倒是不用同林教授专门解释。 既然赵燚说没问题，林教授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和薛敏一口答应了赵燚的这个要求。 如果确定了要害部位，赵燚觉得，他们起码能剩下三分之一的弹药。 这还是在不理想的状况下。 “能不能搭把手，帮我们一把。” 林教授站在放着那些干尸的大坑面前，终究是没敢下去。 可是在上面想要把干尸弄上来，对他和薛敏，有些困难。 “这倒是不急，还有一个事情要通知你们，那就是在明天早上，我们会护送你们返回军事基地……” 赵燚摆摆手，示意这个事情不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教授和薛敏异口同声的打断：“不行！” 这两个人的态度相当的坚决。 “为什么不行？这里的情况很危险，你们是在担心这些东西吗？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将它们也运送回去的。” 赵燚看到这两个人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大坑之中，猜测着，他们是舍不得这样的研究素材。 这个问题，赵燚早就想好了，自然不能直接将这些干尸扔在这里。 如果万一一些旅人想要在这里落脚休息的话，误入其中，那就太糟糕了。 这也是为了安全期间，必须要处理干净的。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运送回基地，作为研究的素材。 “那也不行。” 林教授和薛敏对视了一眼，再次拒绝了赵燚的建议。 “为什么？” 这一次，赵燚真的不明白了。 第356章 返回基地 林教授的脸上全是为难的神色，有些话，他们研究人员之间可以坦诚相告，因为他们都理解对方的想法。 但是，却不好对别人说。 薛敏倒是和赵燚的关系很熟悉，所以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干脆直言相告。 “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的研究条件虽然差一点，但是研究环境很宽松，如果回到基地里，不要说研究了，恐怕连能不能见到这些研究素材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薛敏的话让赵燚稍稍一愣，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会吧，你们在各自的领域都是权威的专家，就算基地中有研究人员，想来数量也有限，基地首长肯定不会忽视你们两个的作用的。我觉得，你们这种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你说的是正确的，如果我们肯签订报名协议的话，如果我肯的话，早些年我就签下了，也不会等这么长的时间……” 林教授怅然若失的说了这样一句。 “这没什么不妥吧？我们部队里执行保密任务还会强调保密纪律了，你们的研究并不适合对大众公布，所以，我觉得签订保密协定没什么不妥当的。” 赵燚倒是觉得这很正常。 “不是这样的。这和你们的保密纪律是两码事。一项科研耗费的时间很长，也许是三年五年，也有可能是十年八年，更有甚者，一辈子研究不出来结果也是正常的。虽然说我很佩服那些放弃自己自由的科学家，但是让我过那样的生活，我无法接受。” 薛敏告诉了赵燚实情。 赵燚回头看了一眼蒋招娣，问道：“有这么严重？” 蒋招娣对赵燚点点头：“是的，军工专家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待遇。他们的生活条件要比普通人优渥的多，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常年在研究基地就不说了，三年五年探亲一回，就算回去，起码也要带着一个班的安保人员，也不会在家里面过夜，这样的生活，一般人忍受不了。” 蒋招娣说的一点也没有夸张。 确实如此。 每一年，国防军校，甚至一些出色的理科大学生，其实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都面对着这样的挑选。 首先政审肯定要过关的。 身家清白，上几代能够查得清清楚楚的，才会被纳入到军方的视线中，这会淘汰部分人。 然后，性格太跳脱的人自然就会被淘汰。 毕竟研究人员必须要有一颗耐得住寂寞的心，这又淘汰了相当的一部分人。 而接下来的，就是大学期间的表现，连续跟踪观察好几年，其中又会淘汰一部分。 这时候，能够符合要求的人，已经十步存一了。 军方觉得适合的话，在合适的机会，就会同本人接触了。 会很坦诚的说出条件和距离，待遇自然是很优厚的，付出的牺牲也是巨大的，毕竟从此以后就和普通人的生活完全告别的。 完全自愿，根本不存在强迫的情况。 因为这是科学研究，如果强迫的话，别说动动手脚，就可能造成无数的心血白费，就算是消极怠工，每年就不知道浪费国家多少的财力物力。 所以，必然是自愿的原则。 赵燚看着这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指着大坑问道：“你们认为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会达到一定的保密等级？” “这是肯定的。这东西简直是前所未见的，不适合对外界公布，公布的话，恐怕会引起混乱。” 林教授肯定的说道。 “那也不行，我们离开之后，这里太危险了，不能因为不顾风险的强行留在这里。我既然把你们带出来，就有责任把你们安全的带回去。” 赵燚权衡了片刻终究还是这样说道。 “能有什么危险？” 林教授不以为然的说道。 赵燚将他们的分析慢慢的说给了林教授听。 既然能够成为教授，林教授的智商是不用怀疑的，赵燚他们的担心，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其实你们也不用特别的担心无法研究这些素材，起码，我觉得，在我们执行任务期间，基地首长不会放着你们两个研究专家不用。再说，你们就算研究出了结果，也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不可能真的公布出去吧？” 赵燚安慰着两个人。 林教授和薛敏就算心里面再不情愿，也只能沉默的表示同意。 这两个人的理智终究还是要大于研究热情的，并非是纯粹的研究疯子，如果是那样的人，恐怕他们早就已经藏身在某个隐秘的研究所里面了。 “趁着咱们还有时间，抓紧吧。” 林教授的脸上抢挤出了一个笑容，薛敏立刻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的盯着赵燚。 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赵燚刚才已经答应了帮忙从这里面提出一具干尸。 赵燚找了一截足够长的树枝，直接伸到坑中，稍稍拨动上面的沙土，就露出了里面的干尸。 本来平静的沙子表面，霎时间开始蠕动起来，那些干尸都下意识的往里面钻。 蒋招娣则拿起另一个树枝，同赵燚的树枝交叉着。 两个人稍稍用力一撬，一个干尸就被翘到了上面。 坑里的干尸，都是断了双腿的，这个自然也不例外。 它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环境的变化，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扒开地下的沙土，将自己掩埋起来。 这个特性，赵燚他们已经了解了。 “等等，麻烦你们再来两具干尸。” 林教授咬了咬牙，忽然这样说道。 “这……也好。” 赵燚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他是一点也不心疼这玩意。 再次撬上来两具具，三具干尸都是相同的动作，暂时，众人没有理会它，而是将下面的干尸稍稍用沙子掩盖，坑里面的骚动立刻就被平息了。 “想要试验尾椎是不是它的要害，你们可以亲自尝试一下。”林教授看到其他人将干尸都绑好，才匆匆对赵燚说了一句，然后全神贯注的摆弄着他面前的那一具。 这一次，他和薛敏分开研究。 他们觉得时间上迫在眉睫，希望在仅有的时间内，尽可能的得到有用的研究结果，这是很正常的心理。 赵燚听了林教授的话，稍稍一愣，却也不得不承认，林教授的话很有道理。 确实，要想研究一下这个东西的要害，完全可以自己动手试验。 “威力最小的警用枪来尝试吧。” 赵燚对夏丹点点头。 夏丹走到被捆好的干尸旁边，这一具干尸特意被捆着背对着众人，所以，看起来倒是不觉得什么恐怖。 夏丹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开枪打在了干尸的尾椎骨上面。林教授的判断没有错误，本来还在轻微挣扎的这具干尸，顿时一动也不动了。 严格的说起来，干尸的骨骼已经发生干枯了，并不能承受很大的力气，自然挡不住警用枪的子弹。 尾椎骨几乎被洞穿了，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起来，咱们真的高看这个干尸了，如果不知道它的弱点，这东西确实很难解决，如果知道了的话，其实并不困难。只是不知道被它们抓到活着咬到会不会中某种病毒。” 赵燚这样说着，正在研究的林教授忽然接了一句：“应该不会。虽然我们不了解那团透明的类液体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从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我推测，这一团的未知的物质，很有可能是一种特殊的寄生生物，它们本身并不具备生存的能力，在干尸的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变异的发现。” “被感染病毒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仍然不建议你们去尝试是否真的存在病毒。谁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进入到尾椎骨的，说不定就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方式。” 薛敏郑重的提醒道。 赵燚他们本来就没打算皮肤接触这个干尸，这万一太诡异了。 林教授和薛敏又投入到了全神贯注的研究当中去，没时间搭理赵燚他们了。 将这具干尸拖到一旁浇上油料点燃。 同基地说明变更的计划，赵燚表明了要护送他们回去的行动，基地首长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 在执行任务之前，基地首长就给了赵燚他们极高的自主权限，究竟怎么做，他相信，这样的王牌队伍，有着自己的规划。所以，他才没有反对。 这天夜里，众人很自觉的执行起了巡夜的任务，这一次，他们可不敢蹲点不动了，而是采用了巡逻了方式。 让赵燚他们稍稍惊讶的是，干尸一直到清晨天色再次放亮，也没有出现，终究这是一件好事情。 众人的计划是今天一天的时间就要赶回到基地中，算算时间，其实是很紧的。 不过，众人经过一天的修整，再加上林教授他们三个人有骆驼可以乘坐，赵燚觉得问题不大。 至于那些干尸如何被带回去的问题，赵燚他们也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事实上，在出发前的头一天，赵燚他们就用梭梭树的树枝扎好了架子，绳子的数量也不少，可以用它们来拉着。 骆驼的数量足够，所以并不会耽误他们的速度。 为了尽可能的减小阳光的影响，林教授还特意用帐篷在架子上面搭上了遮阳布，效果有没有，还真不好说。 这些干尸在夜晚的活动最为剧烈，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达到顶峰，这一点，已经被证实过了。 一路上，倒是波澜不惊。 在夜晚九十点钟的时候，众人终于看到了隐藏在沙漠之中的基地。如果不是有定位信号的话，想要找出基地的位置，其实并不容易。 基地首长早已经在里面等待着众人了。 顾不得身上疲惫，整支队伍，全员进入了会议室开会。 有些事情，虽然隔着通讯器进行了汇报，但是远没有亲自当面说得清楚。 至于那些干尸，已经被基地首长安排人手接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赵燚觉得首长在看到这些会活动的干尸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惊讶的表情。 第357章 资料解密 赵燚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汇报给了眼前的这位基地首长，其他人不时的补充着。 首长并不是独自一人听取的汇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过五旬穿着白大褂的老军人。 “能让我看看你们的实验笔记吗？” 等到赵燚汇报完，这位老军人忽然开口问道。 刚才，首长一直没有介绍这位老军人的身份，这时候，他才说道：“这位是我们基地的首席研究专家，对干尸的研究很深。” 最后，尽管心中很不情愿，薛敏同林教授还是乖乖的将自己的笔记交给了这位老军人。 老军人翻看了一下，速度很快，眼神中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真是后生可畏，资料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在有限的条件下，时间也这么紧，你们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真是出乎了我的预料。怎么样两位，有没有兴趣留下来长期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告诉你们，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在外面，你们就算想要这方面的研究材料也不可能。待遇方面么，肯定是最好的。” 老军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薛敏和林教授。 两个人泛起了为难的神色。 “对不起，如果我的年纪再大一些，说不定会专注研究……” 薛敏诚恳的说着，同时摇摇头。 林教授也同样摇头，没有言语。 “真是可惜了，现在能够扑下心肯钻研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老军人叹息了一声，他很看好这两个人，可是对方不同意，他还真的不能够强迫人家。 首长同老军人低声商议了几句，然后，他才说道：“基地对干尸掌握的情况不少。只是出于保密条例的要求，所以，才没有同你们讲，这一次你们能够自己发现，其中部分保密的资料，可以对你们开放了。让李老给你们讲解一下吧。” 李老，就是这位老军人的称呼。 他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这种未知生物，迄今为止并没有发现它们有什么感染性，畏光，喜水，在有水的地方，可以很好的存活，而且生命力看似很脆弱，其实也很顽强，至于有没有智慧着实不好说。经过我们的测试，更像是某种单体细胞。很奇怪。” 李老最后用了很奇怪作为最后的总结。 “请问，为什么用奇怪这个词来形容呢？” 薛敏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呵呵，这就涉及到更深层的秘密了，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如果你肯加入我们，这些研究资料统统会对你开放。” 老军人笑得好像一个老狐狸一样。 薛敏脸上的笑容一滞，最后还是摇摇头。 说不感兴趣，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从此没有了自由，这样的代价，薛敏觉得自己无法承受。 这样的选择到底让李老觉得很遗憾，倒也没有再纠缠下去。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们研究了很长时间，仍然没有发现这种未知生命体是如何寄生在里面的。曾经我们也在外面拿了一具干尸和它放在一起，可是，被我们保存的这种未知生命，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寄生的倾向。似乎，它更喜欢有水的环境一样。我们试图模拟一下沙漠中的环境，结果，试验品导致了死亡。这说明，会寄生的原因，我们至今没有查到。” 说到这里，首长才开口说道：“我们很怀疑，这里是一处史前文明的遗迹，按照地理环境的推演，在很久以前，这里并不是沙漠，地下的石油可以证明这一点。” 石油是如何形成的就不在这里一一解释了，如果是长久以来的沙漠，肯定是不会存在这种东西的。 首长沉吟着继续说道：“我想，你们也应该不会否认史前文明的存在吧，不像普通人一样对这方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赵燚他们点点头。 其实，一些科技跳跃性的发展，根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比如，前一百年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里固然有科学家们大量研究发明的推动，可是在隐秘的地方究竟有没有推手，其实普通人不得而知。 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不合理的。 不说别的国家，就说我国，是有着五千年历史文明的悠久古国，但是前四千九百年的科学技术的发展，还不如近一百年的发展水平。 真的是古人的智慧不如现代人吗？ 那么古代流传下来的诸如《周易》《道德经》这样的典籍，仍然被大量的学者推崇，更不用说，像一些古代的兵书，仍然被军事家推崇着。 所以，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因为科学技术发展到一定的水平，所以，曾经发掘的史前文明的遗迹，被人可以利用了起来，这才是重要的原因。 基地首长没有什么避讳的，点出了这个。 在场的人，既然能够被选拔到这里，他们其实是被国家高度信任的。 就比如说薛敏，虽然他的性格上可能仍然存在缺点，可是经过心理学家和行为学专家的判断，不存在叛国的可能性。 至于赵燚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赵燚他们是第一次详细的听到这方面的情报，所以一个个都很认真。 这方面的资料说保密也保密，说不保密也并不是什么绝对的机密，所以，首长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忌讳。 “我们有十足的理由怀疑，这里是一处曾经高度发达的史前文明的遗迹是有判断的。至于这种未知的生命体，是当时文明的一种生化武器，还是那个文明的主体，都不好判断。” 听到这里，赵燚忍不住问道：“您的意思是，想要让我们进入这个里面，看看判断是否正确？” “严格的说起来，现在研究这里的条件并不成熟。你看你们拍摄的照片……” 首长指着其中的一张，那是黑色深坑的照片。 “这里完全违背我们认知的物理现象，按照我们正常的认知，这里就算存在着深坑，也会被沙暴所填完……” 是这样的，赵燚他们当初发现那里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无法给出合理的科学解释。 “我们曾经试图进去过，可是派遣的搜查战士损失惨重，最终上面终止了探寻的计划。这地方的诡异，你们也清楚的知道了，在里面电子科技产品完全无用，这让我们很为难。” 首长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这确实是很为难的地方。 当然，如果说国家不计代价的进行研究，肯定会取得一定的研究成果，但是，暂时没有这个必要。水平达不到就是达不到，连起码的外在表现都不清楚，这是国家搁浅开发的重要原因之一。 反正地方就在那里，等到技术水平成熟了，留给后人研究也是一样的。 这处基地，更多的，是处在一个监控和研究边角料的作用。 听懂了首长的意思，赵燚有些迷惑了。 “您的意思我们懂了，那么这一次让我们搜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呢？” “在大约一个月前，这些干尸的范围持续的扩大了。以前这种现象也有，但是只是零星存在的，我们称之为迷路者，现在这种现象对比以前，扩大了百倍不止。甚至，在晚上的时候，出现在基地的五十公里范围之内，这让我们很不安。” 首长面色颇为凝重的说道。 他这种担心不无道理。 当然，以这里基地的防御水平，就算没有外部的支援，独自防守也能够坚持很长一段时间。那些干尸的水平，想要攻破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事基地，除非是弹尽粮绝，赵燚觉得不太现实。 但是隐患毕竟是隐患。 “我明白了。” 赵燚知道了首长的意思，那就是搜查出来发生这种大规模变异的原因。 “因为地形的限制，我们无法给你们提供太多有效的支援。你们的清单我看过了，在你们出发前，我会给你们备齐物资。” 首长诚恳的说道。 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 说到底，虽然说国家暂时不会开发那里，但是赵燚他们想要查找出原因，必然要深入到那个深坑之中，冒的风险，不言而喻。 “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能回答的，我会尽量回答。” 首长这一次并没有遮遮掩掩，表现得很大方。 “请问，基地中有过测算，干尸的总数量有多少？” 赵燚很关心这个问题。 “这，恐怕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看这幅地图。” 打开投影仪，这是一副手绘的地图。 在地图中央，标注了一个红点，在红点的四周，标注了四个圆圈。 首长开口解释道：“这四个圆圈，是我们有记载的，发现古代遗迹的地方，这些遗迹的年代，超过了三千年，城市的规模并不小，如果按照城市的规模测算，每一个城市都可以生活上万人。这还只是我们发现的，我们没有发现的遗迹呢？这片沙漠之下掩盖了多少的历史，谁也不知道。” 赵燚点点头。 上万人，似乎听起来不多。 国内的每一个县城，人口数量偏少的也有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三十三千年前是什么样的生产力，和现在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这些都成为干尸，这个数量不容小觑。 “而且，你们也看到了那些黑色的沙子，在这种沙子的下面，同样有着遗迹的存在，只是被埋藏的很深，我们在里面获得了一件很神奇的物品。” 首长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李老，李老对他轻轻点点头，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幻灯片上，出现了一个玉佩，表面看起来，这个玉佩似乎是古人佩戴的模样。 “不知道你们在网上看没看到过相关的消息。这个玉佩被发现得时间很早了，当时的言论管理不当，这个消息被泄漏了出去，只是后来，真真假假的，难以辨认，绝大多数人，都将这个玉佩的神奇，归功于天方夜谭，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件玉佩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功效。” 首长的脸上全是郑重的神色，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一个名字，陡然间出现在了薛敏的脑海中，他迟疑的说出了四个字，首长轻轻的点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第358章 再次出发 “双鱼玉佩？” 首长的肯定，让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事情，在场的其他人，都曾有过耳闻。 所谓的双鱼玉佩是这么一回事。 在得到玉佩的时候，一名研究人员不知道如何触动了这个玉佩隐藏的机关，他的面前恰好有一条鱼，而玉佩的对面，凭空出现了另一条一模一样的鱼。 因此，才有了双鱼玉佩的传说。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一样，可是首长却给了肯定的答案。 “当时的研究设备很简陋，但是也有着监控设备，所以，这神奇的一幕就被记录了下来。无法用我们现有的科技来解释，另一条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让所有知情的学者和专家都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事件，李老也是知情人。” 赵燚他们默默的点点头，就算现在听首长这样说，他们仍然觉得相当的怀疑。 这毕竟颠覆了他们长久以来形成的世界观。 “让我们可惜的是，这个玉佩的复制，只发生过一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它现在就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玉佩。即便这样，它仍旧在基地中的最深处实验室待着，每天都有研究人员进行各种各样的分析。李老对它的每一个部分，都清楚，就差没有抱着它睡觉了。” 说到这里，首长还忍不住打趣了一下李老。 李老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惜啊，这么多年来，并没有研究出什么，我多想，亲自看看它再次出现那么神奇的一幕。”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在通讯中我会要求你们能不能寻找到特殊物品的原因。”首长这样说了一句。 赵燚明白了。 首长当时下的这个命令没头没脑的，赵燚也确实很为难，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这样一说就清楚了。 显然，这种特殊的物品很稀罕。 “我们其实也怀疑过一点，在这里，里面有着很多这样的东西。只是太危险了。毕竟，当初的玉佩就是在它的边缘城市遗迹中很偶然发现的。” 首长的手指重重的点在了地图的最中央。 他的判断不能说没有道理的。 会议足足开到了天亮。 很多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解释得清楚的。 赵燚他们的心中，也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询问。 比如，那些沙盗。 那些沙盗的身份得到了验证，是一支自古以来就生存在沙漠中的古老部落的成员。 他们的总人数一直不多，毕竟沙漠的恶劣环境也影响了他们人员的增长。 为了更好的生存，这些人在确定能够得手的情况下，就会化身沙盗，其实，军方的人也曾经有过耳闻，只是他们的手脚太干净了，一直没有抓到充分的证据，这一次，赵燚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古老相传，也不知道这支部落害了多少旅人的性命。 因为热气球需要定制和从后方运输过来，都需要时间，就算军方强大的制造能力，同样也是如此。 最终确定，会在傍晚运送到基地中。 所以，赵燚他们只能在第二天的凌晨出发。 之所以选择凌晨，也是稳妥的缘故。 热气球的速度取决于天空气流的速度，而晚上，因为气温的关系，气流的速度会比白天要快。 这种相对古老的运输工具，赵燚他们一行人稍稍培训，就已经完全掌握了。 纯机械式，抛弃了现代热气球一切的电子设备。当然，唯一保留的，就是测算风速的设备了。 赵燚他们觉得，问题不大。 毕竟这种小型的设备，外界对它的干扰性很小，就算在磁场很严重的地方也是如此。 熊熊的火焰在燃烧，热气球逐渐的张开了它的气囊，赵燚他们已经踏在了上面，随时准备升空。 热气球的运输量并不小，甚至还要超过他们第一次携带的物资总数。 最多的，还是准备的油料。 这东西，已经被证实，对干尸有极好的效果。 毕竟他们目前知道的最危险的困难，就是那些干尸的存在。 “等等！” 夏丹和薛敏匆匆的跑了过来。 “组长，我们两个人请求参加这一次的任务。” 夏丹的脸上很严肃，薛敏也是同样的表情。 “这里面的危险不用我多说了，你们确定？” 赵燚很慎重的询问道。 “确定。我觉得，如果我不参加这次的任务，我以后会后悔。这么离奇的任务，我要参加。我想有热气球，我不会成为拖累。” 夏丹肯定的说道。 “我也是。身为一个研究人员，知道这样的东西存在，我就算在基地里也吃不下睡不香，就算因此丢了性命，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薛敏同样用很认真的表情说着。 赵燚忽然笑了，用力的点点头：“好！” 他答应了。 既然这两个人他们自己都不怕危险，赵燚觉得也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热气球缓缓的升高，最后化成了一个黑点。 林教授在屋里面怔怔的看着逐渐消失的热气球，神情有些萧索，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着：“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没有家庭的拖累，说不定，会和你们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的年纪接近四十，确实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是同样的，他有妻子有孩子，有父母亲需要赡养，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他不能够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追求放弃其他，不顾一切。 “需要再度升高五十米，气流的方向为目的地的方向。” 段爱民测算着，同时大声的说着。 赵燚拉动着关开，火油猛烈的喷涌了几下，热气球再度升高。 在高空中的气流，其实并不是一个方向的，或许在五十米之内是向北，但是在一百米的高度，就是西北，而且，可能前一个小时是正确的方向，后一个小时，就会偏离方向。 这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热气球的操作并不困难，在场的人，都能够熟练的掌握了，这不难。 不停的有人在测算着风向，一个人再负责拉升活着降低高度，热气球坚定得向着预定的方向飞去。 这速度，倒也不能说慢，起码，比他们在地上走得要快得多。 而且，人的体力要远比在地面上消耗的要小得多了。 大漠的夜色很美。 星光点点下，沙漠中显得格外的寂静。 但是，这个观看风景的位置换成高空，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刺骨的寒冷，无孔不入的侵袭着热气球上面的众人。 除非是坐下，靠着壁沿，才能感觉好受一些。 可是，必须要留下观测四周环境的人。 众人商议过，在天空中，遇到最危险的情况是什么，那就是可能发生的龙卷风。 事实上，在大漠中，因为昼夜温差极大的缘故，龙卷风的现象很常见。 所以，必然要在有人冒着严寒对四周进行仔细的观察。 蒋招娣正拿着光学望远镜，执行着这一个任务。 她的神情很专注。 热气球的起降速度有限，如果距离足够，龙卷风的速度不快，或许还能够想办法保住热气球，继续执行任务。 如果速度太快，迎面而来，那么，他们就必须要考虑跳伞，放弃这次的任务了。 因为有着光学望远镜，又是在高空之中，所以，视野上倒是不成问题的。 “前方前方二十公里处，发现龙卷风！” 蒋招娣举着望远镜的手臂微微有些僵硬，她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忽然，发现在极远处一道黑线直通天际！ 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正是他们担心的龙卷风！ “测算龙卷风的移动方位。” 赵燚很冷静，立刻下达了命令。 “移动方向为东南。” 蒋招娣观测了一下，紧张的回答了一句，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和他们的方向大体是一致的，所以，并不会他们的行动产生什么影响。 龙卷风的移动速度，可是要比热气球快多了。 薛敏还有心情开着玩笑：“看起来，咱们似乎不用担心这一趟任务能否顺利到达了，这个距离下，形成双龙卷风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 不管是龙卷风还是台风，还是气象台报告的其他级数的风，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气温差形成的。 居然这篇区域内，形成了一道龙卷风，那么，基本上就不用担心再有新的龙卷风形成了。 他们的安全性，似乎得到了极大的保证。 “密切注视龙卷风的移动方向……” 终究，这一趟，只是受到了少许的惊吓，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阻碍。 在天色放亮的时候，蒋招娣已经能够用望远镜看到那个黑黝黝的洞口了。 毕竟，这洞口的面积很大，足足有数百米，就算在高空当中，也能够轻易的发现。 说起来也是很奇怪的事情，他们这个距离能够看到，但是卫星却无法拍摄到这里的准确的图像，这一点，究竟是什么原因，相关专家用没有合理的解释。 “消失了，龙卷风消失了！” 夏丹的语气中带着惊奇，自然不可能让蒋招娣始终执行这个任务，不说别的，就算是低温也让人承受不住。 这个龙卷风大体的移动方向是向着东南的，但是不代表期间没有任何的变化，比如一会儿正南，一会儿正东，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赵燚他们的热气球，才能在直线的距离下，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跟随着。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赵燚回了一句：“这有什么奇怪的？” “不，很奇怪，龙卷风在进入那片黑色的沙子之后，就忽然之间消散了，你们看，那里还有着大量的沙尘。” 赵燚接过望远镜，在黑色沙子的范围内，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大片的沙尘黄蒙蒙的，正在缓缓的降落。 这是龙卷风卷起的沙尘，在失去龙卷风的支持下，它们自然会落下。 “确实是不可思议的现象。难道说，这种黑色的沙子，还可以影响到外界的风？” 薛敏的眼中也是满满的不解。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那个深坑一直没有被沙尘填满的原因吧？” 赵燚觉得，自己猜测的这个可能性极大。 第359章 怪异深坑 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众人的心头不免沉甸甸的。 说到底，这热气球运用的也是风力，才能够转变运动的方向的，如果说，下面的黑色沙子，看模样是能够影响到风的，如果上面真的一丝风也没有，那么怎么办？ 没有风的热气球，只有上升和下降这两个运动的方式。 大家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大家放心，就算有影响，它的笼罩范围也是有限的，大不了，怎么就升高一些。” 赵燚安慰了大家一句。 他说的办法，是能够成立的。 热气球慢慢的接近了核心地带。 刚刚进入其中，赵燚等人就感觉热气球一震，它的速度陡然间下降了一大截。 可以说，现在只是因为惯性的原因仍旧像目标滑行着。 辐射报警器同时疯狂的报警着。 众人倒是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所以，已经提前穿好了防辐射服。 “热气球拉升。” 滑行的距离很有限，段爱民测算了一下，就给出肯定的结果，他们的热气球，肯定无法到达深坑的中央部位，还会距离很长一段。 加大火力，油料猛烈的燃烧着，这里的环境虽然诡异，倒是终究没有违背这个物理法则，热气球缓缓的上升着。 在视野中，地面的深坑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 高空的空气异常的稀薄，众人的心渐渐的沉到了谷底。 “不能再继续向上爬升了。” 段爱民看了一下数值，忽然开口说道。 众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赵燚。 赵燚明白段爱民为什么这么说。 这艘热气球是经过改造的，安全性和承载量都大大的增加了，但是相对的，它也牺牲了爬升的高度。 其实现在热气球的爬升高度，对于那些极限运动爱好者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堪勘达到了一般的数值而已。 可是，这个数值，放在这艘改造过的热气球身上，显然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事情了。 一般的热气球，上面乘坐大概有两三个人，而他们这艘呢，足足有九个人，还不算那些物资等等。 所以，无法爬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上面的空气本就稀薄，支撑不起这个重量的热气球也在情理之中。 运输过来热气球的军工专家，同样告诉了赵燚他们爬升的安全极限。 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抛弃部分物资，这样，减轻重量的话，还能够爬升一些距离。 众人都在等着赵燚的命令。 “不完全降落。” 赵燚终究没下令抛弃物资，而是采用了不完全降落的方式。 “头，你是要？” 众人隐隐的猜到了赵燚的打算。 “没错，这里距离那也不远了，咱们的绳子足够长，拉也能够拉到那里。” 赵燚的心中发了狠。 这里既然没风，热气球无法移动，那么干脆就拖过去。 让热气球悬浮在，然后用人在地上拉。 肯定要花费一些力气的，但是远比要抛弃物资安全。谁知道下面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物资自然是准备得越充分越好。 热气球缓缓的降落，在距离地面大概两三米的时候悬浮不动了。 赵燚、何大牛、古德，乔广飞，四个人将绳子绑在了腰间。 这一次，他们携带了足够长度的绳子。 从热气球上一跃而下，每个角两个人。 至于其他人，仍旧在热气球上。 这倒是不是上面的人偷懒，而是接下来的这一段路相当的不安全，人数少了，万一无法及时救援的话，可是一个大麻烦。 赵燚他们将绳子绑在腰间，倒是不用在意流沙。 古德的运气很不好，刚刚落地，脚下的沙子顿时就没过了脚面，这让他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有流沙！” 高声喊了一句，古德提醒的是上面控制热气球的段爱民。 段爱民猛得加了一把火，热气球上升了一米，这样，古德的身体就被悬空。 热气球上的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夏丹蒋招娣薛敏，负责，那些绳子，是绕在固定的边缘，还是放一些，都是有说道的。 比如说古德刚才的提醒，蒋招娣就立刻把古德的绳子绕在了角上，这样，才有足够的力量，将古德从流沙中拽起来。 其他人倒是没有问题。 赵燚他们反手握住了绳子，开始拉动热气球。 热气球倒是并不重。 这里的完全是没有风的，加上热气球又悬浮着，出乎意料的轻松。 当然，这轻松，也只是对他们而言的。 起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越过流砂坑，古德示意松开了他的绳子，四个人，一步一个脚印的在沙漠上走着。 原来流沙的位置已经变了，这一点在众人的预料当中。 倒是因为有着热气球，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救援要方便的多。只是段爱民累得满头大汗。 这是一个很精细的活。 发现有人陷入流沙的时候，不能升得太高，升得太高的话，会耽误其他人拉动热气球，过了流砂坑，就要把人放下。 这并不简单。 偶尔间走着，脚下会发出咯吱咯吱，踩在枯骨上会发出怪异的声音。有的时候，脚下并不完全是柔软的，用脚踢开，有时候会发现干尸。 这些干尸，就好像普通的死尸一样。 赵燚他们无法断定，这些干尸是否有活性。 如果在外界，它们可能会挣扎，但是在这里，却好像就是很普通的被风干的尸体。 路程并不算太长，大概在上午九十点钟左右，赵燚他们就到达了深坑的边缘。 已经提前商量好了如何做。 上面的人开始放绳子，而两边的人，则向着相反的方向拉动着绳子。 这看起来很短的距离，却花费的足足一个小时左右，才终于将热气球移动到了深坑之中。 蒋招娣在上面一圈圈的收拢着绳子，一直到差不多的时候，才对赵燚他们点点头。 这里的环境太诡异了，所以能够用手势沟通的，他们尽量不会说话。 此时的热气球，就在这深坑的边缘，赵燚他们只是抓住边缘，就很轻松的进入其中。 众人才算勉强松了一口气。 探险计划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热气球缓缓的下降着，天色似乎猛然间就暗了下来。 “这边缘真整齐，说是机器挖掘的我相信，可是如果说是天然形成的，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薛敏伸手摸了摸触手可及边缘。 上方，还能看见沙子，而下面则是黑色泥土。 因为视野的关系，众人不得不打开了准备好的大功率的探照灯。 四周静悄悄的，静得让人心慌。 按照他们的推测，这里应该有声音才对。 起码那些干尸们，不会这么老老实实的，一具干尸活动的声音很小，可是如果多了呢？ 就会形成那种窸窸窣窣令人不舒服的声音，可是，真正的进入其中，才会发觉，这里面只有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静。 太安静了。 “你们看！” 周围的环境终于有所变化。 薛敏指着周围的墙壁低声的说道。 虽然说是低声，但是四周围的环境，却让他的这个声音形成了回声，有些让人不舒服。 边缘处，有一道很明显分割线，上面是黑色的，下面，则变成了很正常的土黄色。 抬头望去，天空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四方块。 “下降了有多少米了？” 赵燚沉声问道。 “大概四十米。” 段爱民估算了一下，才给出答案。 这里，电子仪器已经失效了，全凭借感觉，段爱民给出了这个数值。 探照灯往下方照去，赵燚的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个距离，他已经能够看到上面的景像了。 就是很普通的泥沙地，只是距离，倒是不太好估算。 这完全违背了当初他们看到的景象，当初，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深坑之中喷涌而出的，是那些黑色的沙子。 但是真正的深入其中，却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黑色的沙子，分明就是一些很正常的泥沙好不好？ “这怎么回事？” 赵燚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的神情充满了疑惑。 众人也同样面面相觑，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幕，倒是薛敏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咱们分辨颜色，表面上看起来是依靠的眼睛，实际上依靠的是光线，光线在物品上折射进入到瞳孔之中，才能在咱们的大脑中形成影像。那么会不会，我们看到的都是错误的，而是磁场影响了光线，所以大脑才会给出我们错误的答案？” 他这个猜测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究竟是不是真的，谁也不敢说。 “没有发现洞口。” 赵燚提醒了一句。 按照林教授和薛敏的猜测，应该有洞口的。 “还没有下降到足够的距离，起码要二百米。” 薛敏出言说道，赵燚点点头，热气球继续在下降着。 “快二百米了。” 又过了有一会儿，段爱民忍不住说道。 众人微微有些紧张。 探照灯照射之下，果然，在下方不远处，真的发现了四个矿洞一样的通道，延伸着看不到尽头。 众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薛敏他们的推测无误，这还在计划当中。 探照灯专项，在另外三个方位，又发现了其余的三个通道。 下降到洞口，热气球忽然微微一震，这是触碰到底部了。 众人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按照当时他们看到的景象，这个深坑之中喷涌而出的，除了黑色的沙子之外，夹杂着数量不少的会活动的干尸。 这里阴冷阴冷的，又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就算下一刻，那些干尸蜂拥而出，赵燚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 每一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枪，探照灯的功率开到了最大，瞪着眼睛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可是，死一般的安静。 只有众人的呼吸声。 第360章 神秘干尸 “头，咱们现在怎么办？” 一向觉得自己胆大包天的何大牛，此时面对这样诡异的环境，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他压低了声音，询问着赵燚。 “咱们先下去再说。段爱民，你留在上面，蒋招娣，你负责警戒。如果发现什么不可抵御的危险，可以先行离开。”赵燚这样说着，但是，他的心中却明白，虽然说他下了这样的命令，但是，如果真的碰到危险，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抛下这里的人独自逃生。 如果他们离开了，那么在深达两百米的巨坑中的人，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而让段爱民留在上面，则是因为段爱民控制热气球的水平最高，这玩意他玩得最溜。 下了热气球，脚下踩着的是柔软的沙子。 这不合道理的。 四周，都是很正常的泥土了。 按说，这里也应该是正常的泥土才对，可是，脚下却是很柔软的沙子，这令人很费解。 赵燚掏出了工兵铲，挖掘了几下就停止了。 因为沙子下面仍然是沙子，也不知道这沙子究竟有多深。 没有干尸。 对其他几个人摇摇头，他们的目光有些凝重的看着黑黝黝的通道。 这里肯定是有干尸的，既然不在他们脚下，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就在通道之中。 何大牛仗着力气大，索性抱下来一个油桶，跟在众人的后面。 虽然说有足足四个通道，但是赵燚他们却没有分兵的打算。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分兵是很愚蠢的。 不过为了安全期间，他们仍旧稍稍探索了每一个通道的洞口。 这通道并非是笔直是，而是呈现弯曲的形状，所以，尽管战术手电很亮，却无法发现深处存在什么东西。 每一个通道口，都摆上了一个油料桶，必要的时候，可以用里面的油料来阻挡干尸的追踪，这是他们预防的手段。 随意的选择了一个通道，众人打算进行探索一番。 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他们肯定是不会放弃的。 薛敏和夏丹默默的跟随在队伍的身后。 赵燚看到他们两个人从热气球上上来，稍稍皱了眉头：“危险性我就不用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们确定要跟着我们？” 薛敏咧着嘴笑了：“当然，都已经到达这里了，我不想我以后留下遗憾。或许我会死在这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看看，不会成为你们的拖累的。” 夏丹的神情同样很平静的说道。 赵燚静静的看了两个人有半分钟，才点点头：“好！” 他终究是同意了。 每一个成年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承担响应的责任。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在可能的时候，赵燚会伸出援手，但是如果大家都遇到危险，那么赵燚会一视同仁，并不会给这两个人有什么优待。 蒋招娣也跳下了热气球，走到赵燚的身边，寸步不让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别想丢下我！” 她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沉默着。 “这是命……” “你不要用命令来压我，我的级别现在比你高，如果说是命令，我命令你才对！” 蒋招娣知道赵燚想要说的是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是赵燚却忘了，他们两个人都已经退役了，不止是如此，单从行政级别上来讲，蒋招娣还要高一些。 赵燚彻底无语了，他还想要说什么，古德他们已经嘻嘻哈哈的露出了笑意：“头，怕什么？咱们什么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还能栽在这个鬼地方？当年上百个毒枭把咱们困在那栋大楼里，咱们不也是没少胳膊腿的活着回来了？反正咱们已经是赚的了，这辈子杀的人也够多了。” “就是，头，你们都去了，也不能把我自己扔下吧？” 段爱民也拿着枪从热气球上跳下来。 他越想越不对劲，这人都走了，就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四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倒是不至于害怕，但是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觉得，还不如大家死在一起来得痛快！ 赵燚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这时候，看着众人镇定的目光，心中升腾起一股豪气，他重重的点点头：“那好，咱们就闯一闯这个龙潭虎穴！” 既然不打算留人了，这退路还是要保留的。 为了防止意外的情况发生，将这个热求带飞，众人死死的将它固定在周围。 这一点倒是不困难。 毕竟四周是微微湿润的泥土，可以很好的固定的。 除非是特别强大的外力，基本上，不会将热气球吹飞的。 “现在是11点整，保险起见，咱们有五个小时的搜索时间，如果这个超出了这个时间，必须撤离这里。” 就算要冒险，赵燚也详细得布置了退路。 他看了看表，规定了撤退的时间。 这个时间还是很稳妥的。 在太阳落山前的两个小时，足够他们离开这个深坑，撤离到较为安全的区域了。 通道很宽敞，一开始，足够容纳三个人并排进入的。 赵燚作为尖兵人选，走在了最前面，他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并没有拿着战术手电，而是侧翼的蒋招娣拿着的。 通道中很干净，似乎被什么扫过的一样。 他们这一走，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直到第一个拐弯前，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干尸的存在。 很快走到了拐弯处，拐过去，里面的通道狭窄了许多，仅仅能够容纳两人同行了。 这时候，不再适合让蒋招娣帮赵燚打手电了。 所以，赵燚将战术手电接过来，放在衣服上。他们的作战服并不缺少捆绑战术手电的地方，只是如果太过剧烈的活动，说不定会影响视线，只是现在，也顾不得如此了。 解放双手，在这里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赵燚仍然走在最前面，忽然，他的前面出现了一道黑影。 仔细一看，众人松了一口气。 干尸终于出现了。 始终没有干尸的踪影，这让赵燚他们的心中毛毛的，对于他们来说，出现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 奇怪的是，这具干尸是背对着赵燚他们的方向的，正在努力的往前爬。 它的腿部不正常的弯曲着，一看就是不能行走了。 对赵燚他们的出现，这具干尸置之不理，仍旧执拗的爬动着。 越来越近，赵燚才发现，这具干尸受损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眼中，其中一条胳膊只剩下了半个，而看似完好的那个，手掌也没有了大半，它的前进的速度很慢很慢。 “头，看枪吗？” 背对着，赵燚听出问话的是段爱民，他的声音很低。 “不！” 赵燚摇摇头。 他飞快的接近这具干尸，拿起了手中的军刺，手起刀落，扎进了干尸的尾椎骨中，这具干尸，立刻一动也不动了。 林教授和薛敏的判断是正确的，干尸的要害部位确实是尾椎骨。 赵燚侧脸点点头，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众人继续前进。 之所以不开枪，赵燚当然是有自己的考虑。 枪的声音太大，目前他们并不清楚，声音会不会对干尸产生影响，保持安静，在赵燚看起来很有必要。 继续往前走，他们发现类似的干尸越来越多了。 这些干尸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大多数都是残缺的，而且，是背对着他们，正在向着更深处爬行着。 赵燚他们的心中有些好奇，轻易的解决了这些路上的干尸。 很快，第二个拐弯处又出现了。 拐过去，里面只能够容纳一个人同行了。 而这样的干尸更多，几乎每走几步，就会碰到一个。 赵燚他们没有留情的打算。 这一路上，差不多解决了四五十个的样子，这些干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 诡异的情况，让赵燚他们越发的沉默了下来，在这个通道中，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着。 忽然，赵燚他们的脚步顿住了。 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弯道了，而是一扇门，一闪被打开的青铜门。 门内，黑黝黝的，战术手段照射过去，众人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就算是一向镇定的赵燚，此时也觉得眉头狂跳。 他们看到了，层层叠得，数不清的干尸，正在门内！ 它们很安静的在门内，就算被手电扫过，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咕噜。” 薛敏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你们看那道门口。” 夏丹低声提醒着。 门口处，同样有两具已经风干的尸体，所不同的是，他们保持着盘膝而作的姿势，死亡的时间已经很久很久了，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是赵燚他们却觉得有些眼熟。 “这两个人有些奇怪，和其他的干尸有些不同。” 蒋招娣低声这样说道，其他人也是相同的想法。 “其他的干尸活动的暂且不说，而且，都是保持着向里面爬行的姿势，而这两具，则是爬行的。” 走上前，赵燚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条纹格子，稍稍用力，就已经化成了飞灰，显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也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 “可惜，时间过去太久了，不然的话，能够分辨出他们衣服的样式，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看他们的模样，似乎不像是生活在沙漠中的人。” 夏丹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些干尸，绝大多数穿的衣服，都是很粗糙的，看得出来，他们生前的生活并不富裕，可见，大部分干尸，都应该是生活在这里的本地人。沙漠的条件在这里摆着的，就算是一个部落的领头人，其实生活水平也不会太好。 而这两个人的衣服，看起来要比其他人精致的多了。 “就算看出来有什么用，这两个人死了起码有几百年了，认出他们的身份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蒋招娣显然有不同的看法。 “你们说，我们要是把这个门关山的话，然后找东西，封死这道门，会怎么样？” 赵燚忽然这样说道。 既然这些干尸都在这里面，那么，干脆，封死它，这样干尸就跑不出来了，自然也就接触了基地的隐患，反正，一时半会，国家并不打算研究这里的一切。 所以，赵燚才有了这样的想法，保持原状似乎也是一个选择。 第361章 青铜门 赵燚的想法顿时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说干就干。 这里有门，自然而然的，众人就想到先把门关上。 古德走到两具干尸的面前，双手合十拜了拜，才动手移动这两具干尸。 哗啦啦，让古德稍稍尴尬的是，这两具干尸，顿时碎成了一地。 “抱歉了两位，我不是故意的。” 古德想了想，将他们的残躯往外搬了搬，既然这两位生前都不想进里面和其他的干尸在一起，那么他决定要遵从他们的意见，往外搬了搬。 赵燚对其他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做好应变的准备。 这青铜门，出现在这里，看起来相当的诡异，所以，不排除有什么机关的可能。 嘎吱…… 这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被移动过的青铜门，发出了艰难的声音。 咯吱咯吱…… 忽然，里面的那些干尸骚动了起来，本来一动不动的它们，开始一张一合它们的颧骨。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面前，那道青铜门中，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的干尸们同时发出这样的声音，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头皮发炸！ 赵燚的胆子一向很大，这个时候，也不敢再继续关门了。 似乎，这关门的声音，对它们的刺激性很大。 “头，又不动了。” 其他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何大牛正是已经将油桶打开，准备倾倒汽油，看到干尸们忽然不动了，才没有继续动手。 赵燚再次关上一些，那些干尸们，手掌脚掌都开始活动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活起来一样。 这时候，就算再没有见识的人，也清楚了，那些干尸和这道门，有着重大的关系！ 赵燚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不知道这个门，究竟应该关，还是应该开着。 显然，继续关下去，那些干尸说不定会活，可是总不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吧？ 显然，他们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不可能一直这样浪费下去。 赵燚终究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他决定，暂时不关了。 给其他人打了一个手势，然后赵燚缓缓的后退。 那些干尸又恢复了平静。 “这道门不重，关上也不可能阻止那些干尸出来。” 赵燚颇为遗憾的说道。 这是他放弃的理由。 “你们看这个青铜门的边缘，似乎很奇怪，并不是平的，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夏丹的观察力一向是很敏锐的。 这道青铜门足够厚的，它出现在这里，很自然的，就被在场的人认为，它是阻止这些干尸出入的。 它很有历史了，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赵燚拿起战术手电，在青铜门的边缘仔细的观看了一下，确实，上面并不平坦，还有着大量的卡槽不说，同样，还有着弯弯曲曲的看不懂的符号。 这符号乍一看，赵燚他们觉得相当的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样，可是仔细再看，压根认不出来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就让人觉得相当尴尬了。 他们一个个的文化水平并不低，不说学识最高的薛敏，在场的特种兵，也是军校专门深造过的。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得出来这些字符。 “奇怪，明明这些字都不认识，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很眼熟呢？”夏丹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说给其他人听一样。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真的不认识这些字。” 蒋招娣迟疑了一下，也说了这样的话，原来，这种感觉，并不是一个人有。 这很奇怪。 赵燚有些拿不定主意。 青铜门后，现在打开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的样子，他到了后方，发现上面有着同样有着字迹。 字迹是用一种古老的字体写得，赵燚此时没心情看究竟写得是什么，他在寻找机关。 既然有卡槽，那么肯定是有机关的，总不能直接关上，卡槽是自动锁死的吧？ 按照古代的生产力水平，在门上设计一个机关，才是正常的。 除了字迹之外，青铜门上被雕刻了大量的花纹。不止是如此，还有一个太极的图案。就算时间过去这么久了。 手掌在太极图案上摸索，两个点，居然是活动的，它们很轻易的就能够被摁下。 这个发现让赵燚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随着太极点上的两个图案被按下，这些卡槽纷纷探出，古人的智慧当真是不可小觑，这青铜门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到现在仍然能够运行。 赵燚又摁下了另一个点，卡槽又缓缓的收回，可以确定，机关是如何运行的了。 走到其他人的身边，低声说着自己的发现。 “门口已经被干尸挡住了。咱们需要清理一下。” 夏丹撞起胆子走到了门口的另一侧，这也是因为那些干尸此时完全动静，才敢这么做。 她提醒着赵燚。 想要关门，并不容易。 此时面对的是两个困难。 层层叠叠的干尸已经将门口堵塞了，想要关上门，首先就要清理一下门口。 第二个困难就是，关门的声音也好，还是这个动作也罢，都会对干尸起到极大的刺激作用。 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想要关上门，里面的干尸肯定会活，它们必然不肯放任赵燚他们的动作。 “头，干脆在里面点一把火，然后咱们几个人再合力关上。” 何大牛瓮声瓮气的说着，还不忘举着自己手中的油桶。 这是一个办法。 刺鼻的汽油味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弥漫着，何大牛将这些油料尽可能的泼洒在里面，然后到了赵燚的身边。 他的力气最大。 点火的工作，交给了乔广飞，他的准头一向在众人中屈指可数。 点燃了一颗烟，乔广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才对赵燚他们点点头。 嘎吱…… 青铜门被赵燚他们几个人的推动下，缓缓的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赵燚所言分量有限，其实并不准确。 实则是因为这青铜门的运行保持着良好，才给了赵燚这样的错觉。 这一关门，果然，里面的干尸骚动了起来。 赵燚他们不管不顾，猛力的推动着。 乔广飞手疾眼快，将烟头顺着门缝扔了进去。 剧烈的大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这温度很高，滚滚的热闹迎面扑来。 幸好，众人的身上又穿着恒温的防辐射服，再加上有着厚实的青铜门的阻隔，一时半会不用担心火焰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滚滚的浓烟弥漫着，不止如此，大火在透过门缝，将几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影绰绰，看起来就好像是群魔乱舞一般。 如果有人打开面罩，就会发现，这里弥漫着一股恶臭的烤腐肉的味道。 干尸被浇上汽油，它们的可燃性极其强烈。 赵燚他们在门后面，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青铜门缓慢有力的正在缓缓的合拢着。 对面虽然传来了一股推动的力量，但是，这股力量很弱，并不能阻止青铜门的关闭。 终于，青铜门合拢了。 赵燚手疾眼快的点在了弹出卡槽的点上。 这个点是太极图案上面的白点。 这明明是青铜打造的金属门，但是上面的太极图案，却是黑白分明的。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一向以力气大著称的何大牛，此时干脆的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刚才，他可是出了大力气。 看似没有危险，但是实则很危险。 如果众人不能顺利的关闭这道青铜门，那些身上带着火焰的干尸跑出来，对他们可是不大不小的威胁。 “头，能不能把这衣服脱掉？太闷了，浑身出汗太难受了。这里似乎也没有辐射。” 何大牛抬着头，脸上同样带着笑容。 确实，很奇怪的事情。 在进入黑色沙子的范围当中，辐射警报器始终响着，但是深入到坑底的时候，警报器早已经停止了提示。 这就代表着，这里似乎很安全。 “难道你出去就不用了？就算要脱掉，也要放在热气球中。” 赵燚瞪了何大牛一眼。 何大牛挠挠头，他真的忘记了。 这里没有危险，不代表出去的时候用不到。 “好吧，我脱下来拿在手里总可以吧？” 何大牛退而其次的说道。 赵燚这一次倒是没有反对，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青铜门上。 “你们谁认识这段文字？” 赵燚环顾了一下四周，颇为感兴趣的问道。 其他人倒是无一例外的摇摇头，只有薛敏，盯着这些字体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我想起来了。” 薛敏忽然恍然大悟的一样的说了一句。 “有发现？”夏丹立刻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问道。 “这些字体其实是先秦时代的古纂，怪不得我会觉得眼熟呢。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研究过国内的历史，文字作为文明历史的载体，自然在我的研究范围之内。只是我只是这些字形，具体这些字是什么，我分辨得不多。” 薛敏兴致勃勃的说着，指着其中的几个字说道：“你看，这个字是天，这个个是地，这个是水。” “现在不是研究这些字体的时候，将这个青铜门上面的图案和文字拍下照片，回头有时间再研究吧。一共有四个通道呢，咱们第一个，就用了一个半小时，时间很紧张啊。” 赵燚不得不打断了薛敏的话，如果薛敏陷入研究的状态当中，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而现在，他们的时间很紧。 按照推断，四个通道应该有四道门才对。 他们只关闭了一处，远远说不上解决。 “现在就离开吗？” 蒋招娣沉声问道。 赵燚点点头。 “先等等，我想给这个尸骨拍几张照片。” 尽管知道时间很紧，夏丹仍旧这样说道，她手中的相机闪光灯不停的闪烁着光芒。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两具尸骨，同其他的有着明显的不同。我觉得，从这个尸骨上面，很有研究的价值。” 第362章 玉石门 夏丹的说法正确与否，赵燚他们不得而知。 其实对于这里的根源，除了在场有数的几个人，比如夏丹、赵燚，薛敏，蒋招娣四个人有兴趣，其他人的人并没有丝毫的兴趣。 这就是职业分工的原因了。 可以说是一种职业病。 夏丹习惯于追寻事情的真相，薛敏是研究人员的特质，也让他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 几个人回去的速度快了许多，毕竟是走过一遍的路了。 很顺利的，返回到了中央的深坑。 热气球仍旧完好无损的停在那里，这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没有任何的变故。 换了一条通道往里走。 奇怪的是，在上一条路，应该是弯曲的，可是这一次，却是三人并行的直通通的通道一直延伸到黝黑不见底的深处。 战术手电的光亮照射到最里面，隐隐得能够看到黑影重重，距离很远，同样是干尸。 咯吱咯吱的声响不断的传来着，似乎那些干尸并不如第一条通道中的那么安份。 唯一让众人放心的就是，在这一路上，同样可以看到向着里面爬行的干尸。 不出所料，也是受损十分严重的。 “你们说，会不会这些干尸遵循着某种活动规律，日落而出，日出而回？” 夏丹若有所思的看着赵燚干净利落的解决一具具的干尸，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赵燚的手一顿，随后将又一具干尸解决掉，才点点头：“很有可能。” 确实，按照这些干尸的模样，这个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 这一次，众人的推进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门，再一次出现了。 所不同的是，这道门是由纯白的玉石组成了。 因为通道很宽，这门也很大，分为左右两侧的玉石门。 在门前，跪坐着一具身着华服的干尸，他的面容古朴严肃，眼睛怒目而视，就算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也能够感觉到，他的心中似乎酝酿着一团熊熊的怒火。 之所以说是华服，是因为，即便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他身上的衣服，仍然能够看得出来，是丝绸所制。就算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仍然能够看得出来原来的风采。 他的腰间，挂着玉石的佩坠，头戴高帽，就算时间过去了很久，仍然看得出来，此人极其的注重仪表，打扮的一丝不苟，给人庄严肃穆的感觉。 众人走到他的身边，脚步也不自觉的放轻了许多，似乎生怕打扰这位老者。 从他的面容来看，这人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在玉石的门内，仍旧是那些干尸，干尸们毫无头绪的躁动着，似乎极为不安的样子。 “我怎么看，这位老者，有些像古代电视上的老学究？” 蒋招娣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同众人这样说着。 她的话一出口，其他人同样点着头。 没错，这个人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饱读诗书的老夫子。 赵燚他们沉默着，忽然他开口说道：“不管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咱们还是先关门，何大牛！” 何大牛马上点点头，将油桶从身后摘下，胡乱的撒在了里面的干尸上。 众人无不是深吸了一口，纷纷做好了准备。 “1，2，3！” 赵燚的三刚刚出口，众人合力关闭着这两扇玉石门。 风霜也不能让这玉石门失去作用，所以，玉石门缓缓的合拢着。 里面的干尸剧烈的活动起来，可是，迎接它们的，却是一道璀璨的火光。 这一次，阻力明显要比第一道门大了许多，他们可以听得很清楚，在门内传来了干尸撞击在玉石门上的声音。 可是，它们却挡不住大火的灼烧。 基地的研究没有错，火，确实是它们最大的克星。 门，仍然被关上了。 严丝合缝的，在门缝中，一丝火光也没有渗出来，只是，只是这玉石，却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应该是火光照射着缘故。 做完这些，众人也不顾地上的泥土，在地上直接坐着休息。 倒是古德，走到老夫子的干尸面前，极为郑重的行了一个抱拳的礼节。 他和陈东的出身一样，据说是某个门派的俗家弟子，这这方面极为的重视礼节。 所谓的门派，当然不是像武侠小说中的那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诸如少林、武当，他们在早些年，是拥有一定的武力的。这武力，极为的有限，就算在古时候，对朝廷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国术，是几千年来智慧的结晶。 现在一些年轻人崇拜西洋拳术，殊不知，在真正懂行的人眼中极为可笑。难道几千年来老祖宗流传来下来强身健体的法子，也比不过那些蛮夷的方法？ 薛敏，则瞪大了眼睛盯着玉石门猛看。 这玉石门上，也有一篇古文，同样是用古篆书写的，每一个字都极为的流畅，就算看不懂这些字写得什么意思，但是看在眼中，也让人觉得极为的舒服。 不止是如此，两侧的玉石上，每一侧，都画着三幅图画，一共是六幅画。 第一副上面是一位老者，头戴方巾，双手放在胸前。 第二幅是两位年轻的女子，她们坐在方凳上，一人持萧，一人似乎拿着琵琶，只是她的身体被另一个女子挡住了大半，看不真切。 第三幅则是一个古代将军模样的人，弯弓搭箭。 第四幅图，是一辆四方的木车。 第五幅图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跪坐着，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摇头晃脑着，似乎在读书的模样。 第六副图是一个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面摊开着竹简，不知道在坐着什么。 在场的人，心中隐隐的有了猜测。 薛敏更是迟疑的直接说道：“看这些图，我想起来了君子六艺。” “确实如此。你们看，第一副是礼，第二幅图是乐，第三幅……” 夏丹接着说道。 就算不了解的人，在她的口中，也知道了这六幅图上面表现得什么意思了。 所谓的君子六艺，指的就是礼、乐、射、御、书、数。 其实，古代读书人给人的感觉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一点其实是错误的。那只是明清时候的读书人，被程朱礼教严重阉割后的儒家，已经同早先的儒家有了严重的区别。 真正古代的读书人，家庭生活都是优渥的，所以，真可以说的上上马能安邦下马能治国。 君子六艺是先前读书人必须要掌握的基本技能。 那句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试问，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古代的条件那么恶劣，穷山恶水之中的强盗可是不少，如果没有几下子，他们怎么敢出门？ 这暂且不提。 赵燚的神色有些微动，结合前面第一个通道的青铜门，上面的太极图案，他的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咱们继续吧。” 稍稍歇息，赵燚决定离开。 “等等，组长，你还记得首长的交代吗？” 夏丹及时的喊住了赵燚，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手指着那位老夫子身上佩戴的玉佩。 赵燚当然不会忘记这一点。 虽然说，他不敬畏死尸，但是对于这位老夫子出现在这里，赵燚的心中有着字迹的猜测。猜测归猜测，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他的心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升腾起一股不忍心打扰死去的老夫子的念头，正是因为这种念头作怪，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忽略了首长的额外要求。 赵燚的神色阴晴不定，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准备证物袋，将这枚玉佩收好。” 因为时间过去很久的原因，所以，玉佩上面的挂绳已经腐朽了，所以，很轻易的，这枚玉佩就被解下来，撞在了证物袋中，被段爱民放进了背包之中。 这是原先就定下的计划，暂时由段爱民保管着小型的类似的物品。 终究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特种兵，赵燚马上就收敛了这股不应该存在的情绪，重新投入到了任务当中。 一边往回走，他们一边进行商讨。 赵燚这个时候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们说，前两个门，第一个代表的太极图案代表的是道教，第二个代表儒门的话，第三个通道会是什么？” 脚步声伴随着赵燚的问话，传入了在场的所有人的耳中，他们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应该还有一个佛吧？毕竟佛教流传得这么广，在我们国家扎根了这么久了。” 蒋招娣迟疑的说道。 “有可能，那还有一个呢？会是什么？我不记得咱们国家历史上，还有第三个能够和前面三个抗衡的文化。” 薛敏摇摇头，他想不出来，最后一种是什么。 “如果说学派的话，先秦时代，有很多的流派，比如说墨家，阴阳家等等，但是，说实话，不管是从人员还是历史影响来看，它们同儒道佛三者，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夏丹同样摇着头，她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学派，能同这三者并列。 赵燚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沮丧的表情，反而安慰了大家一句：“咱们既然都不知道，总归要去看个究竟的。” 是的，可以通过画面进行推测。 单独拿出来的话，他们可能摸不到头脑。 比如说，如果单独的一个太极图案的青铜门，代表了什么，他们真的说不准。 可是，第二个玉石门，却是古老流传的君子六艺，那么顺理成章的，也能够推测出前面青铜门的含义。 再度踏入第三个通道之中，这条通道中，居然进行了装饰，一些黄色的挂壁油灯，大概每隔几十米就会出现一个。 试着想要点燃，但是，里面早已经干涸了，无法点亮。 这倒是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毕竟，这油灯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了。 “你们说，咱们有没有必要把这些油灯也带回去？” 夏丹迟疑的说了这样一句。 赵燚的脚步一顿，随后摇摇头说道：“暂时不必了，等到咱们返回的时候，再带走一个样品就可以了。” “这样也好。” 油灯就挂在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了，早一回，晚一回，当然没有什么关系。 这条通道更加的宽阔，起码也有三四米的样子，里面隐隐得传来的声音比刚才更为的剧烈。 这一点，让众人的心中隐隐得觉得相当的不安。 难道说，那些干尸已经开始活动了？ 这可不是一个太好的猜测。 一路上，残缺的干尸仍然不少。 除非是挡住了去路，必须要解决的，赵燚他们才会出手，一切都是为了抓紧时间。 战术手电的光芒尽头，已经可以隐隐的看到最深处的干尸了。 那些干尸们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就在尽头拿出！ 众人的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第363章 活着的 大概走到七八米远的时候，众人的心中稍稍一松。 虽然说，有大概十几个干尸来回走动着，但是很明显，它们并没有什么攻击的欲望，而是漫无目的一般。 它们的两侧，同样是两扇门，这门金灿灿的，似乎是纯金打造的一样，华贵异常，呈现圆形。 “你们看！” 蒋招娣忽然惊呼了一声，指着门的一侧，脸色异常的难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众人也发现了端倪，脸色马上变得并不比蒋招娣好看多少。 “怎么办？” 蒋招娣忍不住问道。 因为，在一扇门上面，赫然破了一个大洞，这洞口，起码有一人多宽。不用想，既然破了这么大的洞，那么绝对不可能挡得住那些干尸的。 解决这些门口游荡的干尸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这门是破的，那么他们就算清除了干尸，里面那些海量的干尸活动起来，也无法阻挡得住。 “你们说，这两扇门是不是纯金的啊？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这被破开的洞，看颜色，有些深，应该不是，但是看边缘，又好像是纯金的，好家伙，这要是搬走的话，咱们哥几个，一辈子也不用愁了。” 只有乔广飞没心没肺的同身边的人开着玩笑，他笑得很开心，但是身边没有一个人同他仪器笑，摸了摸鼻子，乔广飞觉得相当没趣，索性也收敛了笑容。 “你们看旁边的两具尸体。” 夏丹指着在破开大洞那扇门的旁边，低声说了一句。 在那里，已经不能说是干尸了，可以说是骸骨。 他的手中拿着一根降魔杵，降魔杵的另一头，砸在另一具骸骨的头上。而另一具骸骨的手骨中，攥着一把匕首，进了他的胸前。 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所有人都认出来了，是袈裟，已经失去了缘由的色彩，但是从点点痕迹上仍旧能够看得出来，这袈裟应该很华丽才对。 猜测的没错，这里是佛门的通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佛门的高僧忽然起了内讧。 是的，就是内讧。 这给在场人唯一的感觉，也是他们在这里能够做出的判断。 乔广飞更是指指点点的说道：“我已经猜出事情的真相了……” 众人顿时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目前的线索这么少，夏丹都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乔广飞却自己的推测了，怎么能不让大家觉得很惊讶？ “说说看。” 赵燚鼓励的问道。 “事情很明显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佛道儒这三派……” 乔广飞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还有另外一个不知名的一派，它们四个在这里修建了大门，阻止干尸的活动。其实，佛门出问题了。佛门是大手笔，有钱，用的是纯金打造的门。上面的高僧却不知道，他手下的人动了贪念，并没有按照要求打造，而是用了部分别的什么东西代替，结果呢，出了问题，害死了所有人。这位高僧发现了其中的猫腻，结果却晚了，于是愤而出手杀死了当初负责打造的僧人……” 他侃侃而谈，一时间，其他人竟然无言以对。 何大牛更是用肩膀撞了撞乔广飞：“老乔，可以啊，等到你年纪再大一些退役了，完全可以改行当个小说家，啧啧，这故事变得挺不错啊。” “怎么是编故事呢，难道你能想出更合理的答案？” 乔广飞顿时不满的看着他。 “好了，不要争了，不管怎么说，咱们先把这些干尸清除，门虽然破了，但是多少可以阻止那些干尸出来的数量。” 赵燚制止了两个人的调笑，正色的说道。 他觉得，虽然说这门破了，但是好歹可以限制干尸出来的数量吧？ 在金灿灿的门上面，有一把古老的锁，而钥匙，就在那位高僧的腰间。 赵燚不确定这锁还能不能用，所以，准备先用钥匙试试。 其他人飞快的解决这些干尸。 干尸虽然在游荡着，但是也只是游荡着，它们的活动很迟缓，明显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所以，众人解决起来这些干尸并不困难。 大概十分钟只有，他们的身边，就堆满了这样的干尸。 赵燚也拿着钥匙，来到了金锁的旁边，稍稍用力一拧，赵燚傻眼了。 这钥匙断了，断在了里面。 从断口处，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的金属已经腐朽了，肯定不是纯金打造的。 “咱们走吧！” 没办法，赵燚他们只能离开。 或许可以考虑用别的代替门锁，可是，这门锁是被固定在门上面的，而且根本无法被卸下来。 所以，众人不得不放弃。 众人的心情有些低落。 “看来历史上那些灭佛的帝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他们也敢偷奸耍滑，这让我们怎么办？对了，把这油灯撬下来，这可是古董，应该值不少钱。” 乔广飞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开始用军用匕首撬动着油灯。 当然，他所说的卖钱，完全是胡说八道纯粹是为了泄愤。 乔广飞这点觉悟肯定是有的，这都是属于国家的文物，他私人根本就没有权利去处置，再说了，赵燚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犯错误。 费了不小的力气，撬下来一个，乔广飞还不满足，又准备撬下来第二个，却被赵燚制止了。 “有一个作为样品就可以了，咱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浪费。 乔广飞忍不住看了一下表，距离他们撤退的时间，赫然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 此时应该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下午两点钟。 众人的速度提高了许多。 最后一个洞口。 黑黝黝的通道，赵燚毫不犹豫的踏入了其中。 刚刚进去，赵燚他们就发现了这一处与其他通道的不同。 不管其他通道的大小，通道的岩壁都是很光滑平坦的，但是这里，沟壑丛生，凹凸不平，而且，通道弯弯曲曲的，同其他的通道相比，可以说狭窄了。 不用赵燚提醒，其他人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很奇怪，这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干尸。 “你们看，这里有壁画。” 夏丹的眼睛很尖，忽然低声提醒着他们一句。 壁画？ 果然，在墙上，有着壁画，而且数量还不少。 每走几步，就能够看到一副。 这些壁画的画风很粗狂的，大多数都画的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猛兽，诸如三个头的独脚鸟，九条尾巴的狐狸等等诸如此类，在神话中才能出现的动物，此时却栩栩如生在出现在壁画中。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出现这些怪物也就罢了，而且每一幅画中，必然有一群原始人，手持着很原始的长矛弓箭，看他们的姿态，分明就是在围杀那些怪兽。 通道异乎寻常的安静。 而且，没有干尸。 这一点，也同其他的通道有着极为明显的不同。 这里，肯定和其他通道不同，赵燚他们几乎瞬间就确定了这一个事实。 咚……咚…… 越往里走，隐约的，每隔一分钟，就能够听见放佛是鼓点敲击的声音。 本来声音并不清晰，但是在这样格外的寂静的环境中，真可以说是落针可闻，声音能够传得极远。 越是往前走，这咚咚的声音越是清晰。 “头，这里面该不会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吧？” 乔广飞颇为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 要说，他既然能够成为特种胆子肯定是不小的，但是人都是有缺陷的，乔广飞最大的缺点，那就怕鬼。 当然，至今为止，乔广飞也没有碰到过活生生的鬼，只是年少的时候，经过一次鬼打墙，所以落下了这个怕鬼的毛病。 平时执行夜间任务的时候也没事，但是听不得鬼故事，听完鬼故事，他晚上就不独自出门了。 可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毛病。 “哪有什么鬼，这么多人呢。” 赵燚安抚了他一句，他是知道乔广飞这个毛病的。 可是，并不能因为赵燚的安抚就让他放心。 因为，咚咚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这不可能。 这里怎么可能有活物？ 那些干尸，之所以被定义为未知的生命体，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并不存在心跳。 所以，别看它们在夜间活蹦乱跳的，但是五脏六腑其实已经完全干枯了，压根就是一个摆设。 可是现在，这咚咚的声音会是什么？ 终于，花费了不到二十分钟，他们终于来到了尽头。 在尽头，是一面石门，石门是紧闭的，石门上面同样有着壁画，因为距离的原因，有些看不清楚。 在石门前，摆放的是一处石头平台，平台上面堆放着一些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物品。 这里，似乎是一处祭台。 走进一看，祭台的一侧，还盘膝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野人。 之所以说是野人，是因为他浑身的毛发极为的浓密，已经遮挡住了他本来的面貌。 他很瘦，就是一层皮贴在了骨头上面，活脱脱的像一个骷髅裹着人皮的模样，但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骨架极为的宽大，比场中最为魁梧的何大牛还要高出半头。 赤裸着胸膛，腰间则用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兽皮遮羞。 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柄石斧，这石斧上面呈现着黑色，也不知道杀过多少猛兽恶人。 似乎一瞬间，众人看到了一个极为高大雄伟的野人，仰天咆哮，肆意追杀那些猛兽的画面。 如果说，这样的装扮如果是在原始社会，大概是很正常的装扮，但是这样的打扮，就算在封建时代，也会被人围观吧。 咚…… 一声好似鼓点的声音忽然再度传来。 众人这一次，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因为，这声音，分明就是在这野人的身上传来的。 “难道说，这家伙还活着？” 乔广飞，忍不住举起了手中的枪。 “放下枪！” 赵燚的脸色极为的凝重。 这里怎么可能有活人？ 先不说干尸时不时的侵扰，就算再好的体力也无法承受无休止的侵扰，更何况，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还有时间。 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野人，绝对不是现代人。 这幅打扮，这幅尊容，一旦被发现，妥妥的新闻头条的节奏。 第364章 大梦已千年 咚…… 有一声鼓点敲击的声音从野人的身上传来。 赵燚先是看了一下四周，四周的摆设并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 祭台、石门，壁画。 此时，众人已经看清楚了壁画上面画的是什么了。 一个长得极为高大魁梧的男子，赤裸着上半身，张弓搭箭，瞄准了天上，他的身边，则跟着一群明显比他小很多的野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簇拥着他。天上则是怪鸟，怪鸟的四周还点着虚线，有中箭栽落的，有仍旧在天空中盘旋的，向着地面喷出圆球。 壁画上，地面似乎燃烧起熊熊的大火。 这一副画面讲述的故事，赵燚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壁画终究也只是壁画，赵燚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上面太多的时间。 他的视线终究还是落在了这个野人的身上。 走过去，赵燚虽然觉得这个野人活着的概率很小很小，仍然探了探他的鼻息。 咚！ 又一声沉闷的鼓点敲击的声音从野人的身上传来，几乎微不可查的长长的吐气，从这个野人的鼻息中传来。 就算是胆子极大的赵燚，此时也忍不住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吱嘎……赵燚后退的太过仓促，不小心碰到了石台，这一撞的力道可是不轻，直接把石台撞离了原位。 赵燚颇为紧张得看了看野人，野人仍旧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着，赵燚才放下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赵燚越是靠近这个野人，他越觉得这个野人的可怕，似乎野人一醒来就会暴起伤人一样。 这家伙，是活的！ “头，怎么了？” 赵燚的举动着实有些骇人了，在其他人眼中，那就是赵燚刚刚碰到那个野人，野人不见有什么动作，赵燚就被反弹了回去一样。 诸如比较心急的几个人，已经再次举起枪，对准了野人。 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赵燚立刻说道：“放下枪，放下枪，这人是活的。” 一听说赵燚是活的，所有人顿时哗然。 这怎么可能？ “该不会是基地首长排除的前面的搜索队伍的成员吧？” 段爱民迟疑的说了一句。 “你猪脑子啊，出去可别说我认识你，要是基地首长派出的人，那么他的装备呢？怎么会是这样一副鬼样子的打扮？” 乔广飞想也不想的反驳着。 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肯定不是基地首长派出的人选。 “这家伙该不是睡觉呢吧？咱们要不要叫醒他？他在这里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了，肯定知道这里很多的事情。” 夏丹的眼睛一亮，忽然急切的说道。 赵燚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睡觉，如果睡觉的话，按说，他们在旁边说了这么多的话，也应该把他吵醒了。 “我试试，你们注意安全，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也尽量不要开枪。” 赵燚特意叮嘱了几句，才慢慢的又来到这个野人的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赵燚感觉，对方明明就在那里坐着，一动不动的，身上已经落满了灰尘，也不知道他就这样坐着有多长的时间了。 可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个野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一样。 迟疑着，赵燚来到了他的身边。 “醒……” 他的手掌推了一下这个野人，入手，温度很低很低，似乎和周围的环境温度一致一样。 他的另一个醒字还没有说完，已经想也不想的直接向后面滚去，俗称懒驴打滚。 姿势肯定是不好看的，但是这个动作，其实极为的有效，可以躲避绝大多数的攻击。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赵燚这样的特种兵了。 赵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在他的手掌刚刚碰到野人，野人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极为的明亮，一股暴戾铺面而来，手中的石斧，想也不想的对准了赵燚的脑袋就挥舞了过来。 赵燚的反应很快，那野人的反应速度更快。 赵燚这一滚，正好滚在了石台的下面。 轰隆！ 石台在野人的剧里之下，竟然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然后，石斧堪堪停在了赵燚的脑袋前，赵燚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咦……不是活尸？” 野人迟疑着，看着赵燚，神情中充满了迷惑。 “不许动！” “举起手来！” 这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就算蒋招娣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也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石斧差一点砍掉了赵燚的脑袋，其他人才急了。 看这石斧的威力，任何人都不怀疑，这一下，要是落在赵燚的身上，赵燚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劈成两半。 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野人慢慢的转过头去，冲着他们咧咧嘴笑了：“真不是活尸，奇怪，你们又是谁？” 说着，他将石斧从赵燚的脑袋前收回来，大刺咧咧的坐下。 说实话，就算是手中的枪，也不能给众人安全的感觉。这家伙的速度太快了，刚才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赵燚就已经差一点被砍掉了脑袋。 “你又是谁？” 赵燚从地上站起来，脸上不见有任何的恼火。 要是换成其他人，在同伴的面前丢了这么的面子，说不定会恼羞成怒。 “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野人可怜巴巴的看着赵燚，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肚子震天的响，咕噜咕噜的，回荡在这里。 赵燚叹了一口气，从背包中取出了两块压缩饼干，递给了他，然后，又递给了他一瓶水。 普通人吃一块压缩饼干，就足以补充一天的活动消耗了，看这个野人的体格，远超出常人，又考虑到他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所以赵燚才给了他一块。 “你这个人真小气，这么点吃的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哪知道，野人用极其鄙视的眼神看着赵燚，两块饼干落在他的手中，极为的小巧，只占据了巴掌的一小部分。 带着包装闻了闻味道，当然是什么也闻不出来的，迟疑的看了一眼压缩饼干，又看了一眼赵燚，他将压缩饼干连着包装，一起填进了嘴巴里。 “等等，不是这样吃的。吐出来，块吐出来。” 赵燚虽然觉得这个人穿着打扮很古怪，但是仍然觉得，他不会连包装都不认识，所以也就没说，哪知道，眼前的这个野人，真的好像是原始人一样，连包装都塞进了肚子里。 野人张嘴把压缩饼干吐到掌心里，压缩饼干已经被他咬碎了。 “你别说，这东西味道还可以的……” “不是这么吃的，将你手里的扔了吧。这样吃，正常人吃一块就能够管一天的饭量了。” 赵燚重新拿出来两块，破开包装说着，递给了野人，野人闻了闻，顿时面露喜色，大口的咀嚼着。 索性，赵燚好人坐到底，将矿泉水的瓶盖给他拧开。 咕噜噜，野人将水一口喝得干干净净，才用颇为遗憾的语气说道：“这玩意也就是骗骗肚子罢了，现在要是有肉就好了。” 他颇为惬意站起来伸着懒腰，浑身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 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错觉，他们的眼中，这个野人浑身不在是完全的皮包着骨头了，似乎有了一些肉，显得不那么吓人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了吧？”赵燚再次开口问道。 “没吃饱。你们又是什么人呢？”野人左顾而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的狡黠。 他也在默默的观察众人。 “给！这些东西不同多吃的，常人一天吃一块就够了，你多久没吃东西了，醒来吃得太多，消化会不良的。” 赵燚索性取出了十几块压缩饼干，又递给了野人两瓶水。 “没关系的，我天生食量就大，一顿饭顶常人十天吃的。” 野人的脸上大喜过望，这压缩饼干的滋味，让他回味无穷，虽然还是感觉没有肉好吃，但是已经胜过了他平生吃过的其他东西了。 什么叫猪八戒吃人参果，这一次赵燚他们算是知道了，不到半分钟，野人就将赵燚准备的口粮一扫而空，这一次，他真的是吃饱了，惬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这个人太诡异了，赵燚尽可能的表现和善。 “现在是哪一年？” 野人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赵燚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难道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古人？ 不过，他仍然硬着头皮说道：“现在是2017……” 野人的眼中涌起了惊叹的神色：“这个皇帝了不起啊，开创的朝代既然能够持续两千多年，厉害厉害！” 他的眼中涌起了佩服的神色，不似作伪，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一样，怔怔的有些发呆。 “公元是一种计年的方式，不是皇帝的年号，在一百多年前，就没有皇帝了。” 野人的注意力重新被拉回来，他忽然急切的问道：“真的？那李世民死了没有？” 众人这一次面面相觑。 一个可怕的事实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如果这个野人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一旦说出去的话，那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唐朝在场的人都知道，但是李世民距离现在有多长时间了，赵燚还真不清楚。 “李世民死了有一千四百多年了。” 薛敏忽然站出来这样说道。 野人一下子愣住了，忽然，他嚎啕大哭了起来：“师傅，你骗我啊，怎么会这么久，这么久啊……” 他哭得极为的伤心，真是让人听着伤心闻着落泪。 “你能不能先不哭？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再哭也没有办法，你还没有说你是什么人呢！” 问题再次转回了原地。 第365章 摸底 野人抽泣着，擦了擦泪水，语气低落的回了一句：“你们也没说你们是什么人呢，万一你们要是坏人呢？” “我们是政府的军人。用你的理解，政府就是朝廷。” 赵燚迟疑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没错，换成古代，他们的身份确实是朝廷的军人。 “朝廷？难道说尸祸惊动朝廷了吗？你们是龙虎山的道士？”野人神情疑惑的看着赵燚他们，在他的印象中，龙虎山的道士可不是这样的打扮。 众人苦笑不得的看着他，他们从哪里看也不像是道士吧？ “不，我们是军人，是士兵。” 赵燚正色的解释道，并没有任何的取笑的意思。 “士兵？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太危险了，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搀和进来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野人的脸色顿时大变，他急切的问道。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换算成古代的时辰的话，是……” 赵燚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其他人。 段爱民倒是对这方面有所了解，稍稍心算了一下，就给出了答案：“申时两刻。” 申时对应的就是下午三点，一刻钟是十五分钟，所以，段爱民的说法是没有错的。 “坏了！再有两刻钟，就是那些活尸聚集的时候了，你们是怎么下来的？能出去？” 野人的脸色都变了。 想起来那些看似无穷无尽的活动的干尸，就算是勇猛如他，也觉得头皮发麻。 “当然可以，不对啊，我们观测的是，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那些活尸才会行动……” 说到这里，赵燚的脸色也变了。 没错，他们在上面观测的，确实是太阳落山的那一刻，这里才会喷涌出干尸，但是地下究竟怎么样的情况，他们并不清楚。 赵燚本来觉得字迹留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极为的轻松了，但是按照野人的说法，此时明显得不够用了。 “快走！” 野人招呼了一句，大脚丫子狂奔向通道。 众人急忙跟上。 有野人在前面开路，众人也只是埋头猛跑。 幸好，这段路本身就不长，他们走过来的时候，花费也不过二十分钟，现在全速往回赶的话，也只花费了七八分钟的时间，这还是照顾了速度最慢的薛敏的结果。 他们还没到最中央的深坑之中，就听见那里传来了嘭嘭的巨大的敲击的声音。 出了通道，就看到野人极为勇猛的堵住了一个通道口，手起斧落，一具干尸就被他劈成了两半，躺在地上就不动弹了。 他的身边，起码堆积了三四十具两瓣的干尸了。 “上热气球。” 赵燚先让其他人上了热气球，然后大声的对野人大吼了一声。 “来咧！” 野人大吼了一声，斧子一扫，将他面前的五六具干尸横腰斩断，然后大步的跑过来，只是一跳，就跳进了热气球的竹筐中。 赵燚看得眉头直跳，这下子相当的用力，热气球都被他这一跳，弄得一停顿。 他的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 这个野人确实少有人及的猛，放在古代，给他合适的盔甲兵器，说是以一当千的猛将兄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他手中的石斧，早已经被磨平了。 能够劈开那些干尸，一来干尸已经被风干了，最重要的就是这个野人的蛮力。 刚才短短的时间，他消耗的体力之大，可以想象。 军用匕首刷刷的割断了捆绑的绳子，段爱民费力的拉动着开关，猛烈的火油剧烈的燃烧起来，热气球缓缓的准备上升。 “你们这个大号的孔明灯结实不？” 野人咽了一口吐沫，忍不住问道。 在这短短的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深坑之中，已经被那些活尸填满了，它们层层堆叠着，有些已经抓住了热气球的边缘。 “俺来扫除这些麻烦。” 野人的眉头一挑，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暴戾，同时握紧了手中的石斧。 “看我们的！” 赵燚同其他人点点头，手中的军用匕首横扫而过，主要割断了那些活尸的手掌，他们就无法抓住热气球的边缘。 何大牛狞笑着拿出了极强，突突突的枪声回荡在这里，那些活尸就好像是收麦子一样的纷纷倒下。 强大的火力将这些活尸撕成了碎片，根本就不用考虑瞄准的事情，反正，下面全是是。 重机枪。 这玩意是何大牛最喜爱的武器了。 只是上一次考虑到重量的问题，没有携带这个大杀器，这一次，有了热气球进行运输，倒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所以，在热气球上，专门架设了两台。 很快，在何大牛的狡辩，堆积起了一层黄澄澄的子弹壳，极短的时间内，就将几千颗子弹一扫而空。 子弹被打完，何大牛似乎仍不解气的样子，将热气球上面的油桶统统打开了盖子，哗啦啦的往下倒，桶也直接扔下，扔了好几桶，他的脸上才出现了笑容。 “临走时候，送你们一份大礼，我要点火了。” 热气球此时已经升高到了十几米的样子，赵燚他们自然没有意见。 点烟，抛下。 何大牛才做了一个深沉的表情：“头，你看我这个模样，像不像电视中的小马哥。” 赵燚笑了笑没有回答，乔广飞已经忍不住吐槽了：“小马哥要是长成你这幅五大三粗的模样，肯定会走出亚洲冲向世界。” 他说的是反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的心情是极好的。 倒是野人的脸上没有笑容，他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样？重新出来的感觉怎么样？抽烟吗？” 赵燚递给了他一支烟。 野人看着其他人抽烟的样子，学着抽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这玩意有毒，虽然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我不喜欢。” 看其他人似乎很惬意的样子，野人摇摇头，将这支烟扔到了深坑之中，他正色的说道：“咱们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在上面，是死亡沙漠，虽然范围不是很广，但是，当初我们进来的时候，也付出了很多人命的代价。你们这个大号孔明灯的做工很精良，但是没办法靠着它逃出死亡沙漠的范围的。” “我们知道。你安心就好。” 热气球终于到了深坑顶部，众人如法炮制，和刚来的时候一样，几次遇险，也很顺利的被救援了起来，并没有真正的出现什么意外。 野人也兴致勃勃的看加入了其中，这人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何大牛的一身力气就少有人能及了，但是，明显的，野人的力气还要超出何大牛一大截。 这家伙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用。 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前，众人到达了黑色沙子笼罩的范围之外，才停住了脚步。 拿出望远镜，眺望着深坑的洞口，赵燚他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去，而是注视着洞口的动静。 “你们不离开吗？虽然说出了死亡沙漠的地带了，但是夜晚中，那些活尸活动的范围很大，咱们要走出他们活动的范围之外，才算真正的安全？”野人摸不清楚他们想法，还是出言问道。 “不急，咱们做热气球回去。” 野人看了看悬浮着的热气球又看了看其他人，点了点头。 既然赵燚他们有着计划，他就安心的等待着。 太阳落山了。 众人一直等着，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也没有等到这个深坑重新喷涌出来，一瞬间，赵燚他们击掌相庆。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真是太好了，这下子基地方面也可以安心了。” 蒋招娣的脸上也洋溢着喜色。 倒是野人瞪着一双牛眼，不可思议的透过望远镜观看着这一切，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不可能啊！” 他说的不是望远镜的神奇，别看这个家伙腰间围着一个兽皮，就认为他是不开化的野人。 其实这个野人要是放在古代，绝对属于见识极广的那少数的一类人。 稍稍摆弄了一下，就接受了，通过这东西可以看清楚远方景物的事实，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些古人使用望远镜，大呼小叫的模样。 但是，现在，他真的是惊讶了。 放下望远镜，野人急切的抓住了赵燚的胳膊，他也认识到了，这些人当中，赵燚应该是领头的人。 “你们在下面做了什么？这个时辰按照原来，应该是活尸不停喷涌的才对，就算你们浇下了猛火油，可是猛火油也只是能阻止它们一时，并不能阻止他们很长时间的。我们也同样用过猛火油的。” 他的表情异常的急切。 赵燚想了想，决定不隐瞒他。 因为这个野人，明显知道的要比他们多，赵燚还指望着，从他的嘴里掏出更多这个深坑的消息，所以，隐瞒什么的，真心没有什么必要。 所以，赵燚痛快的将他们的行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这个野人，甚至于他们行动的目的也没有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是为了探查深坑中的真实情况。 野人沉思着，静静的听着赵燚说完，才面露疑惑的说道：“你说的，我倒是能够给出部分答案，只是也不应该啊，就算过去了一千四百年，这种事情也应该有所记载才对。当初我们出发前，释道儒三家，都留下了详细的记载，这个事情肯定有记载的。” 他似乎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野人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通，索性他就不想了。 “该死的秃驴，坏了我们的大事，我就知道，胡教不可信，偏偏他们摆出了一副慈悲为怀的面具，让其他两家都相信了，哼！” 野人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他的神情中掩饰不住的恼火。 “可以从头说说吗？” 赵燚觉得，此时是询问的良机了。 他对野人一直表现得很友善，野人也并没有拒绝他们的善意。 “倒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我们的行动，当时也是得到朝廷的支持的。在具体的多久之前，我不记得了。反正，这里出现了活尸。一些高人自然要出现斩妖除魔，可是都失败了。在这片沙漠中，损失了不知道多少中原的高人。” 野人的神情很是惋惜。 “不对，这里似乎并不是唐朝的疆域吧？” 夏丹提出了质疑。 这一点是没错的。 “小姑娘的见识不差，没错，这里当时的国家名字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反正是一个漂亮的女王，人家女王千里迢迢的面见了天可汗，天可汗怎么可能不帮她呢？” 说到这个的时候，野人的语气可不怎么好。 第366章 摸骨 现代国家的关系讲究的是赤裸裸的利益，并不会因为一国领导人的怒而兴兵。 但是古代却不一样。 帝王的一言一行，都决定着国家的兴衰。 不管统治的人口有多少，一个国家的女王，亲自像当时的中原王朝求救，自诩是天朝上国的中原文明，肯定会伸出援手的。 就算是现在，非洲的穷哥们，也是同样的道理。 至于究竟会因此损失多少人，损失多少财力物力，根本就不在统治者的考虑范围之内。 “能问一下，你的身份吗？” 赵燚问出了这个盘桓许久的心中的问题。 既然另外三家的来头都这么大，那么眼前的这个野人，来头应该也不小。 偏偏，通过壁画，还是说他的穿着打扮，赵燚他们并不能看出来，这个野人究竟是什么门派。 “我？就是一个山野闲人。” 野人一愣，没想到赵燚会问出这个问题，想了想，用了山野闲人来形容字迹。 “山野闲人？世外高人吧？” 薛敏觉得，这四个字来形容更准确一些，虽然说，眼前的这个野人并不怎么符合世外高人的形象。 一说起世外高人，大多数人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鹤发童颜的老者。 “也可以这么说。” 野人大大咧咧的承认了下来。 “那你总是有师傅吧？还有传承吧？” “有啊，我们这一脉，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了，大羿王，你们总该听说过吧？我们这一脉，在远古时期，那可了不得。” 野人的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然后等着其他人的回应。 他们这一支，有见识的，任谁听到这个名头，都是肃然起敬的。 “大羿王？” 众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薛敏的神色一动，忽然开口说道：“该不会是后羿吧？” 他想到了那幅射日的壁画，从野人的口中又听说所谓的大羿，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射日的后羿。 但是，那不是神话中的人物吗？ 要说可以凭借人力用弓射掉太阳，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现在对太阳的了解远在古代之上，起码知道太阳是距离地球很远的恒星。 不考虑后羿能不能射这么远，就算这弓箭到了，可能对太阳造成什么危害吗？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就算把地球当球砸进太阳里，太阳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听到薛敏说起后羿吗，野人的神色忽然激动起来，他站起身，大声的说道“你怎么可以把大羿王同后羿那个败类混淆？大羿王是大羿王，后羿是后羿，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你这个人，书没读好，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故事，就当真了？” 野人的身体晃了晃，他有些激动了，自然有了力气。 此时热气球已经在高空了，冷飕飕的空气让野人顿时惊觉，连忙盘膝坐下，不过他的脸色还不怎么好看，显然仍旧因为薛敏将两个人搞错而生气。 赵燚笑了笑：“时间过去太久了，很多的记录不全，我们有时间，也愿意洗耳恭听，你可以说说吗？” 赵燚觉得，不怪人家生气。 连人家祖师爷都搞错了，还是当着人家的面，这可是大大的不尊敬了。比如说，说起陈世美，大家第一个反应就是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形象，但是实际上呢？陈世美在历史上是一个清官，夫妻恩爱，这个缘由，不在这里解释了。 野人气咻咻的说道：“真是的，我就给你们说说，可别再搞错了。在上古时期，大羿王射杀许多妖兽，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十个金乌了，可惜大羿王在那一战中也受了重伤，所以隐居了起来。当时他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他养伤部落还需要首领，所以，下一个继承大羿王位置的人被称为后羿。大羿王活着的时候还好，这个人还有所收敛，但是大羿王一死，他就露出了本性，倒行逆施，生灵涂炭，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结果被他的徒弟逢蒙所杀，这在史书上都有记载的。” 野人缓缓的说出了这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从外表看起来，谁都无法想象，这一位，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当然，也不排除是自家的历史，所以十分感兴趣，才记得这么清楚的原因。 “你刚才说的妖兽，真的有妖？” 薛敏对野人刚才的态度不以为意，反而目光很热切的看着他。 “不知道，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反正我是没看到过，不过成了精的大虫我是见到的过。” 野人摇摇头，他也无法肯定这一点。 “可以说说那成精的大虫吗？” 薛敏不死心的追问道。 所谓的大虫，不是指蛇，而是指的老虎。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清楚的。 “有啥可说的？那头大虫很威猛，比一般的大虫要威武不少，我在山涧行走，偶然碰到的，那时候正好饿了，被我几斧子砍倒了，再杀它的时候，它向我磕头，那意思让我放过它，可是放过它，我的肚子又饿了……嗯，它的肉确实比其他大虫的肉要香的多，有嚼头。” 野人咂巴着嘴，似乎在回忆那头老虎的味道。 众人只觉得相当的无语了。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的话，碰到这样的事情，第一个反应，肯定不是杀死老虎，起码也会收服这头老虎，作为坐骑吧？ 可是面前这个野人的脑回路和其他人明显是不同的，他竟然吃了…… 所谓的大羿王到底还是太久远的人物了，赵燚想了想，才问道：“那你们这一脉还有什么名人吗？” 这个野人，终究是来历不明的，赵燚要搞清楚他的来历，才能做出判断。至于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赵燚相信，有夏丹在，她的一双火眼金睛，对方几乎很难瞒得过。 “名人么……彭祖活了八百多岁算不算？” 野人想了想，提出了这个名字。 众人肃然起敬。 彭祖的鼎鼎大名众人都是有耳闻的，最著名的一点，就是他活得足够久，八百多年，经历了多少个王朝的兴衰，他仍然活着，这就是一个本事。 野人似乎很喜欢看到众人震惊的模样，他干咳了一声才说道：“其实，我现在活得已经超过了彭祖。来大漠的时候我二十六，现在一千四百多岁了。” 他的脸上有些得意。 迎来的却是一片火热的目光。 没有人不想长寿的，单看这个野人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就知道，他一定有独特的方法。 野人被众人的目光吓了一跳，讪讪的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师傅，我终于等到你了。”乔广飞夸张抱住了野人的大腿，同时对其他人挤眉弄眼的笑着。 野人抬起手，下意识的就想把乔广飞扔开，只是想了想，这里在热气球上，他往下看，就觉得头晕目眩，掉下去的话也是死路一条，强行的将这个念头压下。 “你放开我，我们这一脉的修行，讲究的是根骨，起码也得让我给你摸摸骨吧？再说了，彭祖活那么大也是有原因的，其他祖师爷活过百岁的有，但是也没有这么长的。我能活这么久，是因为龟息术原因，按说龟息个十年八年的已经是极限了，怎么会一晃一千多年就过去了呢？” 野人的眼中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他也想不明白。 “师傅，快摸摸。要脱衣服吗？好像不太方便。” 乔广飞师傅师傅叫得很顺嘴，他看看四周，脸皮厚如他也觉得不太好意思。 “脱什么衣服，摸的是天灵骨。” 所谓的天灵骨，就是脑袋。 野人蒲扇大的首长在乔广飞的脑袋上摸了摸，也就十几秒吧，就很遗憾的说道：“你的根骨不符合我们这一脉的要求。所以我不能收你为徒的。” “师傅，你肯定没有认真的摸，再摸摸。” 乔广飞不甘心的说道。 这么大的机缘，任谁都会差不多的表现。 “这摸骨还能摸错吗？这是我师傅传授我的第一个本事，为的就是收几个传人，免得我们这一脉断绝，可惜，我一个人都没碰到过。” 野人苦笑不得说道。 “老乔，让让，换人换人。” 何大牛一屁股将乔广飞挤开，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师傅，咱们两个人长得差不多，我估计我有可能。” 好吧，这位也不怎么要脸了。 野人浑身的毛发极为的浓密，可以说，究竟长得啥样，根本就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两个人唯一像的地方，大概就是骨架都很大，从这一点说，他们长得像，其他人都忍不住乐了。 何大牛看起来憨厚异常，其实，整个人一肚子的坏水，不知道多少人被他给蒙蔽了。 赵燚笑着看着这一幕，他并没有阻止。 首先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家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再说，这要是真的，这是多大的机缘啊，赵燚总不会阻止他们。 “不行。根骨不符合。” 野人又摸了一把，摇摇头，神色很平静的说道。 他出师之后，不知道给多少人摸过骨了，可惜，都没有符合条件的，可见，他们这一脉的艰难。 不一会儿，除了赵燚和夏丹，蒋招娣三个人，其他人都摸过了，都没有符合的。 “我们这一脉也不禁女弟子的，你们要不要试试？虽然说你们并不适合我们这一脉的传承，但是筋骨都不错的，属于上等，若是在古代，除了他，都有成为猛将的潜质，不说以一当百，以一当十还是很轻松的。” 野人的手指了一下薛敏，这些人的气血都很旺盛，在他的印象中，这样的人都有大将之姿。 “赵燚？” 蒋招娣的神色也有些微动，她用征询的眼光看着赵燚。 “放心，我们这一脉也不仅婚嫁的。”似乎是看出了蒋招娣的担心，野人说出了这一点安她的心。 可惜，蒋招娣也不符合，而夏丹也同样不符合。 就剩下了赵燚。 第367章 大限之期 众人对赵燚抱着的希望是很大的。 尤其是夏丹。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夏丹知道，曾经有很多人给赵燚批过字，包括以前的所长老周和小和尚行尘。 老周虽然犯了事，但是不可否认，对方是有真本事的。 小和尚的本事也不小。 虽然说赵燚都不信，但是夏丹却上了心。 果然，野人的手搭在了赵燚的脑袋上，轻轻的“咦”了一声，然后足足用了二十秒的时间，才把手收回。 “师傅，是不是我们头符合你的条件？” 乔广飞兴奋的问道。 在他们的眼中，其实谁学会了都不在意，反正，一个人学会了，代表着其他人也学会了。 “可惜，真是可惜。” 野人用极其惋惜的表情看着赵燚，就好像看着一件珍贵的古董，在他的面前摔碎了一样。 不用其他人催促，野人已经继续说了：“你的根骨并不符合我们这一脉的要求……” 他这话一出口，赵燚还没说什么呢，乔广飞先不乐意了：“师傅，不符合您还这么大喘气干嘛？” “虽然不符合我们这一脉的要求，但是按照你的根骨，你符合道家那一脉的根骨要求，而且是上上乘。可惜，你早年的生活应该极为的困苦，到了十岁左右，生活才有所好转，但是早先亏空的底子已经落下了，除非道家花费大代价给你补充丢失的元气，否则，你活不过四十岁！” 野人言之确凿的说道。 赵燚的心中一动。 野人说他活得多久，准不准谁也不知道，但是说他十岁之前，生活不好，这倒是说准了。 他是一个孤儿，是烈士的后代。 按说烈士遗孤生活不差。但是前些年的生活都十分的艰难，他十岁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十岁的时候，父亲的老战友来看他，才将他接到了部队中生活。 那位老战友不是别人，正是蒋父。 赵燚是一个要强的孩子，他知道蒋父当时已经给蒋父添麻烦了，所以前些年根本就不去蒋招娣家，今年，才是第一次。 部队里不管吃得好与差，总归是能够吃饱的。 蒋招娣顿时满脸担忧的看着他，忍不住握紧了赵燚的手。 “四十岁就四十岁，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赵燚倒是很豁达的一笑，并不在意。 就算活到四十岁，他觉得也足够了。 乔广飞的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道：“师傅，您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对吧？要不然，您何必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 蒋招娣的眼睛一亮，同时恳求的说道：“您一定有办法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满足。” “倒是没有代价，等到下去，我传授你们五禽戏，每天练习一次就足以了，要保证食物的充分，不然的话，拿什么补足亏空？” “五禽戏？华佗的五禽戏？” “确实是他所创。我们这一类人，其实并不是外界传说的那样敝扫自珍的，像这种养生的手段，都是互相交流的，除了那些压箱底的绝技才会只传授给自己的徒弟。” 野人正色的说着，他的话，又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在他们的观念里，像这种东西，都是秘而不传的，甚至连自己的徒弟都会留一手。但是其实不然。 仔细想想，野人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一般而言，都会在师傅身边学艺很长一段时间，心性如何，短时间还能够隐瞒，可学艺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动辄十年八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给焐热了。 再说那些活得久的方法，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个道理，不止是现代人懂，古代人也懂。 除非是有仇，这种方法传授出去，还能交到铁杆的朋友。 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你要是真有活得够久的方法，难道是想不说，就能够不说的？真以为其他人不会动歪心思？ 固然，你的武力可能很强横，能够镇压一波又一波的，那样的话，还怎么逍遥？ 所以，野人的话，是有道理的。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继续开口说道：“虽然在场的诸位咱们没有师徒的缘分，但是我也大体猜到了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我的龟息术可以传给你们。养生的方法也可以传给你们。” 乔广飞的脸上微微泛红，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谁说古人傻的，这位可是比猴还精，他们打的算盘，人家早就猜到了。 “这个暂且不提，咱们以后还有时间。可以继续给我们说说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赵燚将话题拉了回来。 野人点点头。 “既然你们代表的是朝廷，和你们说说倒也无妨。当初李世民下令，十年间，在大漠折了不少中原的好手，没办法，我们四大派才决定联手探索。我早就觉得，外来的胡教不可信，可是，其他三门是支持的态度，我又是孤家寡人，自然也就同意了，没想到，问题还真的出在了那些秃驴的身上。” 野人一口一个秃驴的喊着，似乎神色间，对佛教极为的不屑。 “您说四大派，那么严格的说起来，您虽然是一个人，但是也应该有个名称吧？” 赵燚很客气的问道。 “没有名字，不过我们是祭拜先祖的，所以，外面有人称呼我们为巫，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说起来，我们的历史才是最悠久的。可惜，正统的巫实在是太难了。” 野人叹息了一声，遗憾的摇摇头。 赵燚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阿芷姑娘的身影，他问道：“那么你应该听说过巫祝吧？就是利用蛊虫的巫？” “当然听说过，他们只是一些旁门左道罢了，对资质的要求很低，哪里像我们正统的巫，真正可以说万里挑一。” 野人的神情高傲的回答了一句，对赵燚口中的巫祝并不怎么在意。 这历史的官司谁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赵燚决定暂且将这个话题放下。 野人继续说道：“他们三门出动的人数不少，损失也很惨重，到底找到了这些活尸的源头，那时候，这片沙漠还没有这么广，很多地方还存在着人烟。” 他即便是坐在那里，脑袋也超出了竹筐，所以能够看得见下面是茫茫的沙漠。 他的语气有些感慨，当真是沧海桑田，大梦千年。 “事情本来进展的很顺利。虽然说活尸的数量很多，但是我们也找到了镇压活尸的方法。分兵四路，倒是一家一路，谁也说不上沾光吃亏。可是那帮秃驴却出现了问题。本来我们商量好的一起动的手，结果在撤离的时候，他们负责的通道，仍然源源不断的涌出了活尸。没办法，我只能采用龟息术，蜷缩在通道之中。我们发现，这些活尸，在夜晚的时候，只会对活人感兴趣，用龟息术的话，可以将字迹伪装成死人。” 野人的表情中闪过一丝的狰狞，最后却无奈的摇摇头。 众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心中仍然有着疑问。 “您说的，龟息术可以伪装成死人，可是在我们唤醒您之前，您的心脏大概每隔半分钟就会跳动一次，声音很响……半分钟的概念，大概是几个呼吸。” 赵燚再次询问道。 他觉得，对方既然是所谓的世外高人，那么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错误吧？ 野人听了赵燚的话顿时一愣，他摸着下巴，沉思着，最后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按照道理来说，就算是心跳，盏茶的功夫才会很微弱的跳一下，不知道的人，很难发现的。” 薛敏推了推眼睛，沉声说道：“我倒是可以尝试着解释一番。所谓的龟息术，固然可以降低人体的消耗，但是终究是有消耗的。当时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可见，这么多年来，龟息术在不知不觉间，消耗了着他身上的储存的脂肪。那么消耗完了脂肪怎么办？下一步就是血液中的营养成分。我们都知道，细胞中也是含有蛋白质的，所以也存在一定的营养物质。举例说明，身体越好的人，在平时的心跳越慢。其实如果不是我们唤醒他的话，可能，他会在睡梦中死去也说不定。” “这一点你猜得不错。龟息术并不是没有弱点的。当初我师傅说过，龟息术虽然可以延长人的生命，但是如果没有人唤醒的话，就会一直龟息下去。当时我也是没办法，才用了这种方式。按照我们说的，如果我们没办法返回的话，最迟几年间，中原还会派人来，显然，他们并没有来人。” 野人心有余悸的点点头，然后又用很赞赏的目光看着薛敏：“看不出来，你的书还是读得不错的，但是为什么连大羿和后羿都区分都不知道呢？” 他还记着这个事情呢。 薛敏只能报以苦笑。 这很正常，他学的又不是历史专业，就算是历史专业的人，也少有知道这一点的。 “我想问一下，您这个龟息术，平时的话，能够坚持多少年呢？” “也就是十年八年吧？这是我师傅说过的，老头肯定是记错了，不然，我怎么睡了一千多年。” 野人并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反而给了这样一个大概的范围。 薛敏点点头：“您师傅说的应该是正确的。那是指的常温的情况下，那里的气温接近零度，这个温度，大家也都知道，是保鲜的最佳温度，并不会破坏细胞的结构。” 野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谓的细胞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薛敏说的温度，他了解了。 “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野人也不是很确定。 “再一个原因就是空气的不流通。如果他换了另外一个地方，像其他的那几位，恐怕我们看到的，就会是一具干尸了。” “嘿嘿，那帮家伙蠢，非要费时费力的打造什么门，带去的人手不少，我又没有人，所以，干脆扛了一块巨石，单说那块石头的重量，就可以把那些活尸挡在下面了，根本就用不到那么麻烦。” 野人颇为奸诈的笑着。 第368章 两个难题 基本上的情况大致已经搞清楚了。 “请问您知道，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吗？” 赵燚很关心这一点。 “这个，我们还真就进去过，里面的活尸杀不胜杀，在最外面的，白天的时候那些活尸不会反抗，但是里面的，也会动手的，只知道里面有数不清的活尸，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这我就不清楚了。” 野人摇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 赵燚也没有勉强。 事实上，能够取得这样的结果，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对了，你刚才说那帮秃驴的金门破了一个大洞？你们把其他的两扇门都关闭了？” 野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郑重的问道。 “是这样的。既然金门有破损，那么其他两门维持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他们的手段精密倒是精密了，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像我的手段那么粗暴，所以，最多坚持一百年，又会恢复成今天的局面。所以，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道门高人曾经测算过，如果放人它们不管的话，只需要千年，他们就会扩展到大唐的边界地带。好在我那一处应该不会出问题。” 赵燚点点头，将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面。 这大概就是活尸的范围一直被限制在很狭小的范围中的重要原因了。 看起来那些活尸很好对付，严格说起来，它们并不是经过训练的军人的对手。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单纯的计算就能够权衡利弊的。 那些黑色的沙子上面可是真正的寸草不生，连仙人掌，这种生命力极强的植物都没有，也没有毒虫这类的动物。 沙漠的环境固然糟糕透顶，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是生命的禁区。 那个黑色的沙子却是。 所以，这个事情赵燚必然要引起高度的重视，肯定要汇报给上面听的。 他的脸色泛起了为难。 但是这其中却有一个难题。 又该如何解释他们这些消息的来源呢？ 他们这些人还好说，通过短时间内的接触，知道这个野人的话可信度很高。 那么问题就来了。 一个活了一千四百多年的人，这个消息如果泄漏出去的话，那么在全世界内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是必然的。 从此之后，这位野人的生活，在重重保卫的秘密基地中还算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上面的心狠一些，把这个野人切片研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说什么龟息术，恐怕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并不会相信。 野人的武力确实很猛，赵燚觉得，抛开枪械，赤手空拳的话，就算在场的他们几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但是，没用。 面对国家的力量，他的身手再好也是没用的。 他终究是人。 当然，被强制研究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但是赵燚却觉得不能排除这一点。 那可以说是长生啊。 几千年来，无数的帝王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就算是现在，询问任何一个人，难道他们不想活得足够久？ 谁都想，看他们这圈人就知道了。 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失去自由，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就算不被切片研究，这种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多少。 而这位野人，还不知道，他还在关心着深坑的隐患，这让赵燚觉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热气球上，众人都有些沉默了，显然，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 说实话，同这位野人相处起来，他们觉得这个人还是蛮不错的。那些延年益寿的方法，野人并没有要私藏的意思，确实有些狡猾，这也很正常，谁也不可能一见面就对陌生人掏心掏肺的。 “各位，到达基地之后，他会面临怎么样的命运，我像大家都有猜测吧？” 赵燚沉声说道，其他人点点头，只有野人颇为茫然得看着赵燚。 “我们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是他的话，咱们按照原定的计划，还要想办法堵住那道金门，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所以说，他算救了我们一条命。” 他神情颇为郑重的说道，众人纷纷点头。 “这不算什么，你也给了我吃的，再说，没有你们，没有食物，我也出不来不是？等到了地方，我们就分别了，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 野人憨厚的笑了笑，对赵燚所说的救命之恩，并不放在心上。 “头，要不咱们改变方向，把他放在沙漠边缘吧？” 段爱民心中同样不忍，低声说道。 “那么，你怎么解释咱们消息的来源？而且，你以为咱们这么大的目标，天空明晃晃的这么大的一个热气球，首长会放任不管，只要咱们改变前进路线，下一刻，我的通讯器就会响起。 赵燚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是两个很麻烦的事情。 首长肯定会关注这个事情的结果的。 也并不是说在监视着他们，而是那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作为基地首长必然要注意周边的，动用军事卫星，在情理之中。 军事卫星说句夸张的话，在必要的时候，连地上的蚂蚁都能够拍到，何况一个大活人？ 当然，就赵燚他们的情况来看，是没有必要的。 “是不是朝廷会为难我？” 这个野人隐隐得也察觉到了什么，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石斧。 赵燚叹了一口气：“你活了一千四百年，你说，谁都会对你感兴趣的。” “你们也是如此？方法我可以告诉你们。” 野人垂着头低沉的说道。 “我们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上面恐怕不相信。” 赵燚很坦白的说道。 野人点点头，表示理解赵燚说的话。 “所以，你们打算把我押送回去？” “倒不是押送。你在里面太久了，其实我们的一举一动，此时都在基地的监视之中。在天上，看不到的地方，有一种叫卫星的东西，就算我们现在放下你，也会有数不清的追兵对你围追堵截。” 赵燚指了指天空，诚恳的说道。 “哈哈哈……天下之大，想要留住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你们真的要拦我？” 野人的凶光毕露。 “你先别生气，我们现在正在商量有效的办法。” 看到野人的神情不为所动，赵燚叹了一口气，指着何大牛在深坑之中打完子弹的重机枪诚恳的问道：“你觉得这种武器的威力如何？你能抵挡吗？” “很厉害！” 野人点头承认了这一点，思索了一下，面色很凝重的摇摇头。他的语气一转，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想来这样的国之重器，在你们朝廷之中也是极为罕见的。” 他是一个诚实的人，并不会自欺欺人。 “其实这种武器只是很不起眼的一种，数量究竟有多少，没有准确的数字，因为太多了，无法统计。我手中的这把枪，可以隔着很远的距离就杀人。” 赵燚摸了摸自己身边的狙击枪，异常诚恳的对野人说道。 野人悚然动容：“当真？” 他看赵燚的表情已经已经信了八九分，但是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我没有必要骗你，何况你还救过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命。” 赵燚的话让野人陷入了沉默，他终究还是不甘心的说道：“不博一下，我不会死心的。” “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一步，我们会想办法的帮助你的，前提是你要配合。首先，你这身衣服要换。何大牛！” 赵燚指着他身上的兽皮正色的说道。 这兽皮可是真正的古董。 “到！” 何大牛立刻明白了，每个人，都准备备用的衣服，他的身材最为高大，这里面，野人也只有可能穿下他的衣服。 哪知道，野人看了赵燚好半天，才很认真的连连摇头：“我肯定不会加入公门的。” “不是让你加入，而是暂时穿上这个衣服，你总不能赤身裸体的吧？” 赵燚耐心的说道。 野人想了想，这倒也对。 两个女人转过身去，野人抓紧时间换上了何大牛的衣服。 说实话，并不怎么合身，他穿在身上，仍然显得紧巴巴的，不过，这已经是在场最大号的衣服了。 “另外，你的胡子和身上的毛发也要剃一下，这长了一千多年，把你的面目都挡住了。” 赵燚拿出了字迹的军用匕首，递给了他。 野人也没有迟疑，他也是玩冷兵器的行家，刷刷的，大片的毛发切下来，终于，阔别了上千年的面容，再一次显露在世人的面前。 你还别说，眉清目秀的，看年纪也不太大，如果不是他太过壮硕的话，完全可以称得上一个清秀的小哥。 他瞅了瞅赵燚他们的发型，将自己也理了一个板寸，整个人，觉得很精神了许多。 野人倒是没有什么发之体肤受之父母这个讲究。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消息的来源，基地首长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赵燚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能够成为一个军事基地的首长，肯定是一个极为精细的人，更不用说，他的身边，还有那些专家教授们。 “我倒是有个建议。” “请讲。” 夏丹忽然开口说道。 赵燚的精神一阵，夏丹作为刑侦专家，提出的办法肯定是极为有效的。 “他腰间的兽皮刚刚合适，咱们在场的人并不合适，说不定，在基地就有咱们的笔迹，你会写字吗？” 夏丹对野人忽然问道。 “当然！” 野人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咱们这里没有毛笔，不过，用东西刻在上面也可以。有螺丝刀吧？” 夏丹看了看四周，询问了一句。 “有！” 这样的工具当然是有的。 毕竟谁也不敢肯定，热气球不会真的不出问题，这是必要的维修工具，肯定是要准备的。 “用这个在上面写到那里发生的事情，要用最后死亡者的语气，字体不要太深，你明白吗？” 看着手中拿着螺丝刀的野人，夏丹冷静的说道。 就算进行碳十四鉴定，这个兽皮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不用墨汁，看不出来什么时候写的。 虽然字迹看起来很新，那也没有什么问题，随便抓一把沙子扬在上面，除非对字体的边缘进行鉴定，那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第369章 异于常人 “余四十余人奉唐皇令……呜呼哀哉，胡教殊为可恨，误我等大事，我等死不足惜，可叹千余年后生灵涂炭，活尸肆虐……若有缘人发现此书，敬请转告唐皇，魔窟申时躁动，酉时发作，天明则息……” 洋洋洒洒，这位野人的学问不假，很快将原本围在他腰间的这块兽皮写得满满当当的。 当然，这一份文字，用的正是古纂的写法，通篇是没有标点符号的，这也符合古人的阅读习惯，至于断句的问题，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赵燚当然不会觉得，这个区区的问题会难住国家，国内可是有不少专门研究古文的大师，那些大师的文学素养，严格说起来，并不比古代的那些进士差，所以，区区的识文断字，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野人一边写着，一边给赵燚他们嘟着，这篇文字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古代白话文，和现在的说话方式虽然有些不同，但是并不是和那些花团锦簇的文章，理解起来很容易。 “好了！” 落下一个名字，野人对自己的书法还是很满意的。 别看他的外表粗狂，但是字体却很好看。 看人是不能看外表的，比如说张飞，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莽汉，其实，张飞会画画，画得仕女图极为的出色。 竹筐中的沙子不多，但是还是有的，稍稍收拢了一些，然后放进这个兽皮中，卷好。 众人松了一口气。 消息的来源也有了解释，只要在场的人不说出去这位野人活了一千四百年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 当然，基地首长肯定会对他的身份有怀疑的，但是绝对不会想到，他是一个古人。 “到了基地，如果有人问你问题，你都说不知道就可以了。” 赵燚叮嘱了他。 他的行为方式，和现代人仔细看的看肯定是有差异的，所以，一个失忆症的患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赵燚他们在串供，他们给这个野人安排了一个身份，那就是昏迷在深坑之中旅人，衣服什么的破损得太严重，所以干脆就直接扔了。 至于他的来历什么的，也都不清楚。 夏丹反复的给众人灌输着这个事情，力求不会有人说漏嘴。 她精通审讯的技巧，所以，成功的把握性很高。 这还是建立在，基地中有人怀疑这个野人的身份的情况下。 快到午夜了，根据定位器显示，基地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众人打起了精神，随时做好降落的准备。 忽然，在前方一公里的地方，一道明晃晃的光亮闪烁着。 “看到了吧，就算这样的黑天，基地也知道咱们到了。放心。” 赵燚拍了拍野人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作为一个军人，他从来没有违背过上面的命令。 这是第一次隐瞒了部分的情况。 首长带着一群人，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热气球刚刚落地，噼里啪啦热烈的掌声就传了过来。 “事情顺利吗？” 首长示意众人停止，然后走过去，迫不及待的问道。 “顺利，我们有重大发现。” 赵燚肯定的说道。 “这位是？” 人高马大的野人当然不会让人忽视，去的人是谁，首长虽然不是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记在了心里面，但是他们的资料都是看过的，他记得很清楚，并没有这个人。 “石宝，应该是一个探险家，跌到了那个坑里面，很侥幸没死。但是除了这个名字，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石宝，是野人的名字。 首长点点头，虽然石宝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但是长得比他高的人多了，首长并没有放在心上。 “给他安排一个房间。” 基地中有着重大的秘密，肯定不能让这个人随便乱闯的，所以首长挥挥手，随意的吩咐了一句。 “我饿了，还有没有吃的。” 石宝的肚子忽然咕咕的叫了起来，他腼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开了口。 首长一愣：“是我疏忽了，你们这一天肯定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么晚了，咱们一起吃个便饭。” 因为有着这个外人，所以，首长选择了上面的营地。 部队中有着炊事班，炊事班做的饭菜味道说不上好，但是胜在量大肉多。 众人他们也没有客气。 部队中吃饭就是吃饭，就算是首长，也不会边吃饭边谈话，这真的只是一个便饭而已，又没有酒，所以很安静。 只有吃饭的声音。 呼噜呼噜。 石宝吃得很香。 这家伙，在下午的时候，刚刚吃掉了赵燚十天的压缩饼干，那肚子就好像是无底洞一样，一大盆的馒头，肉眼可见的飞速的下降着。 两三口，他就干掉一个。 这还不算，他真的有些像饿死鬼投胎，不管是青菜还是肉食，飞快的被他扫光，看得旁边的炊事班目瞪口呆的，不停的给他盛着菜。 按道理，每个人餐盘中的菜足够吃了，可是放在石宝的面前，远远的不够。 装馒头的盆，就放在桌子的中央，谁吃谁拿。 大概是因为赵燚他们回来了，所以，首长难得也是胃口大开，他刚刚吃掉了两个馒头，准备再吃一个，抬起头，一摸，盆空了。 首长有些好奇，不对啊，刚刚明明这盆里的的馒头冒尖的，怎么字迹低头吃饭的时候就没了？ 难道是炊事班收走了。 不应该，炊事班没这么大的胆子。 “没馒头了？” 首长扭头问了一句。 炊事班的班长脸上带着苦笑：“报告首长，没有了。咱们今天剩下的馒头，都进了他的肚子。他起码吃了有三十个。” 他指了指石宝，刚才，炊事班班长很好奇，准备查查这个家伙到底能够吃了多少，没想到，他吃下了三十多个。 石宝抬起头，看到首长也是目瞪口呆的模样，才腼腆的笑笑：“饿坏了，那个饼干不顶饿。” 他总算觉得差不多了，还不忘将餐盘中的菜打扫干净。 “首长，要不我再下一些面条？” 炊事班班长低声问道。 “小伙子吃饱了吗？” 首长没有回他的话，反而饶有兴趣的问道。 “饱了，您不介意我吃得多吧？” 石宝客气的问道。 “当然不介意，军队什么时候怕过大肚汉？既然小伙子已经吃饱了，就不用下了。晚上吃得太多也不好。小伙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军？看你的体格，是一个好兵的料子，我可以特批你入伍。” “首长，他的脑袋摔坏了，很多事情不记得了，当务之急，是先帮他找到家人。以后还有机会的。” 赵燚低声劝道。 首长一愣，点点头：“也对，是我太心急了。” 看到好苗子，这些首长都会起爱才之心。 只是他现在是秘密基地的首长，每一个在这里的军人，都要通过重重审核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能不能来这里，就算这位首长有很大的实权，如果政审不过关的话，其实，他说了不算。 让人带着石宝去休息，赵燚他们则和这位首长一起，去了会议室。 郑重的将兽皮交给首长，当然，还有那块取自老夫子的玉佩，赵燚详细的叙述了他们在里面的所有事情，当然，将石宝的事情略做改编。 “薛敏确定，这里面的字是古纂，但是到底写的是什么，他对古纂的研究不深，并不清楚。” “你说，你们曾经观测了一下，那里不再出现未知生物了？” 首长的首长摩挲着这个兽皮，听完赵燚的叙述，才忽然问道。 “是这样的。但是我们仍然担心。因为在其中的一条通道内，金门破了一个很明显的大洞。” 赵燚正色的说道。 首长点点头，站起身：“你们先去休息吧，辛苦了。” “是！” 赵燚他们敬礼离开，向着准备好的房间而去。 李老作为专家此时也在场的，他始终一言不发。 “李老，你觉得怎么样？” 首长询问着这位老专家。 “我先看看这张兽皮上面写的是什么。” 李老摊开了兽皮，一字一句的解读着，不时的，皱着眉头思索着，然后才给首长解释了一下。 最后，李老念完最后一个字，合上兽皮，才说道：“基本上符合我们掌握的资料。在一些隐秘的典籍中，确实记载了释道儒三派前往沙漠的事情，不过语焉不详，在《唐书》上，也有记载一位沙漠的女王前往长安朝贡的事情，这基本上就对上了。只是这释道儒三派我们都清楚，但是这张兽皮上写的是四个，那时候，还有很强大的地下势力吗？” 李老的眉头全是不解。 他被调来这里，不仅仅是在物理学上有着极为高深的造诣，同样，对这方面的历史也有着深厚的研究。 想要研究这里发生的问题，当然少不了从历史书籍中翻找。 零零碎碎的信息，就能拼凑出来事情的真相。 有的史书可信度很高，但是有的么，就呵呵了。 比如官方记载的《唐书》，就把李建成描绘的极为不堪，但是通过其他方面的历史资料进行还原，就会发现，李建成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只不过成王败寇而已。 “总不会是小说中的魔门吧？刚才赵燚不是也说了么，在最后一个通道里，是一个石头的祭台，这倒是很符合魔门行事诡秘的风格。反正究竟是什么人，也不影响咱们的工作，李老，您说是是吧？” 这位首长，还是一位武侠迷，他笑呵呵的说着。 “这话倒是不假。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李老索性将这个事情暂且放下，这只是细枝末节。 “有了这张兽皮上面记载的资料，咱们就可以想办法将那个通道封起了，真是不甘心啊，要不，咱们跟上面申请一下，研究研究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李老不甘心的看着首长。 “我会同上面申请的，不过，上面同意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咱们连活尸是什么都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首长的额脸上露出了苦笑。 “科技水平达不到啊……” 李老叹息了一声，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第370章 授拳 第二天一大早，再报备完之后，赵燚他们就打算离开了。 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没有人员伤亡，这一点可以说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了。 他们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吃过早饭，等待着军机。 林教授颇为羡慕的看着他们，并没有插话进去。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再好开口同他们说什么了。 当初最后一趟任务的时候，他选择了退缩，没有同这些人同甘共苦，无形的隔阂就已经产生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队伍损失惨重的话，他不去，还可以用有先进之明来说，可是，众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这让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发烧。 “头，嫂子，这回叫嫂子没问题了吧？咱们到y县嫂子那里，是不是要提前请我们喝喜酒啊。” 乔广飞故意这样说道，他在起哄。 “没问题，到y县，咱们不醉不归，醉了也不归。” 蒋招娣大声的应到。 军中的儿女本就是豪爽之人。 赵燚他们的婚礼这几个人能不能参加真的是未知数，说不定，那时候他们就在执行什么保密的任务。 “嘿嘿，其他人肯定羡慕死咱们了，谁让他们的运气不好。这过去几年了，咱们又有机会和头并肩作案，还是零损伤完成任务，连擦破皮都没有！” 何大牛哈哈大笑着，极为的高兴。 一群人说笑着打闹着，乱哄哄的。 虽然这军用的运输机并不舒坦，但是这几个人却做出了头等舱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有着林教授的存在，所以石宝只是笑着，并没有插话。 “到了y县，一起喝一杯？” 赵燚主动来到了林教授的身边，他看到林教授的神情有些落寞。 林教授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摇摇头：“不了。我还要转机回家。” “其实，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如果我有家庭的话，我想我会做出和你同样的选择，你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错误。” 赵燚正色的对林教授说道。 林教授抬起头：“可是，我毕竟可以说是抛弃了你们，不配和你们成为朋友。” “不能这么说，一个顾家的男人，说不上错误的。这两年，我懂了不少道理，这些道理，是在部队里面学不到的。留个联络方式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合作。” 赵燚倒不是矫情，而是真的很欣赏林教授的为人，学识什么的就不说了，能够被选入到这里，那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这一次，林教授倒是很痛快的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他同样知道，参加这一次任务的人，都是很有本事的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军队的人不好说，他们出行不变，但是赵燚蒋招娣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帮他的大忙。 军用运输机仍旧停在了y县旁边的军事基地中，这里只有这一处机场。当然也可以去市里的机场，相对的，这里到达y县还要更近一些。 基地中已经准备好了车辆，军用卡车，不然一辆可不装下他们这些人。 一百公里，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y县。 蒋招娣已经提前给家里打过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在酒店里，已经订好了包间。 “来来来，这酒闻着就不错。可比我以前喝过的强多了。” 第一次看到这样透明的酒，石宝已经迫不及待的举起了酒杯。 “你慢点……” 赵燚刚想提醒他，这酒，可不是他曾经喝过的那种低度的酒，可是，没等他说完呢，石宝已经一口将被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这可是四两的杯子。 部队里的人都是海量，小杯子不过瘾，所以特意要了大杯。 这一口干进去，霎时间石宝的脸色就变了，通红一片。 众人纷纷大笑了起来。 除了真不善饮酒的薛敏，其他人同样豪气的干了一杯。 包括蒋招娣在内，都是酒精考验的战士，这一杯虽然有些多，但是还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倒是石宝，脸色涨红一片，这一口气足足憋了好几分钟，才大叫道：“好酒！” 石宝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就好像点燃了一团火。 “你喝得太猛了，要先适应一下，来吃菜吃菜。” 薛敏颇为羡慕得看着他们，他只喝了一小口。 这是勉强不得的，要是他同样干一杯，那么马上桌子底下就会给他留位置。 “不是吹，我可是真正的千杯不醉。你们这的酒真是厉害，估计这样的酒，我能喝个五六斤。好酒，真是好酒，这才是男人应该喝的酒。这要是放在大唐，可是连皇帝都没有喝过的好酒，想不到我还有这口福。” 石宝连连赞叹着。 他的酒量当真不浅，很快，脸色就恢复了平静。 喝酒和体质有着极大的关系，除非是酒精过敏，不然的话，一个体质弱的人，基本上喝不过一个体格壮硕的人。 当然，这和是不是长期饮酒和有着极大的关系。 本来这场酒就是借着赵燚和蒋招娣要结婚的由得，提前请的他们，所以，这帮小子也没有客气，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赵燚来者不拒，差不多了，赵燚才摇摇头：“再喝我回家就要跪搓衣板了，你们忍心啊？” 他难得的同众人开着玩笑。 “忍心！” 众人哄堂大笑。 “我可不忍心，来来来，我陪你们喝。” 众人面面相觑，段爱民摸摸脑袋：“我们忘记了一个事情，刚才忘把嫂子算进去了，再来一轮？” “我觉得，咱们应该敬师傅一杯，他交给咱们的东西，可是千金不换的。真正的好东西。” 何大牛盘算了一下，看着正在埋头大吃的石宝，哥几个眼色一使，顿时将目标转移到了石宝身上。 石宝是真能吃，其实古代的做饭水平很有限的，而这桌上，油煎爆炒的，各色齐全，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美味。 连酒他都忘记了喝了。 “师傅，来咱们喝一个。” “我可不是你们师傅，只是教给你们一些很平常的东西罢了。虽然我的年纪大了一些，但是抛去我龟息的时间，年纪差不多的，来，一起喝一个。” 石宝面不改色的说着，举起了酒杯，又是一仰而进。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像刚才的时候，面色改变。 短短的时间，他就已经适应了。 这些人，从下午，一直喝到了深夜。 赵燚也有些醉了，倒是还能勉强走动。 他看着东倒西歪的段爱民他们，连薛敏都喝醉了，脸上露出了好笑的神色，这些人的酒量确实不浅，但是真是踢到了铁板上了。 石宝能吃能喝，真正的喝了五斤，所以结果不言而喻。石宝还能走路，再就是赵燚和蒋招娣勉强得保持清醒的状态。 “咱们忙活一下，已经在旁边的旅店开好了房间，你今天晚上暂且在那里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来接你们吃早饭。” 赵燚架起了两个人，石宝的长胳膊一伸，将其他人抗在了肩膀上，走路仍然很稳。 将信用卡递给了吧台，对方刷卡然后又还给了赵燚。 石宝鬼鬼祟祟的看了一圈周围：“你们这吃饭不用付账？还是咱们吃的是霸王餐？” 赵燚笑了笑：“当然不是，钱在这张卡里，机器一刷就可以了。等明天有时间我再教你基本的生活常识。” 石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来的路上，他就发觉，这个社会已经不是他熟知的社会了。 有着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比如会跑的铁马，没看到马匹，速度还很快，会飞的铁鸟，只是石宝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将这几个人扔在床上，胡乱的盖上被子，赵燚也没想着给他们脱鞋什么的，老爷们么，也不在意这些。 赵燚简单的教给了石宝如何上厕所这些事情，才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赵燚就来到了旅店。 别看只是睡了几个小时，他们的精神抖擞着，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疲惫。 “走吧，咱们跑步前进，目标蒋招娣的家。石宝，咱们并排跑。” 赵燚一马当先的跑在了最前面，石宝不紧不慢的跟在赵燚的身边。 他的步子很大，跟上赵燚并不困难。 “你看，这是红绿灯，当你对面的绿灯亮起的时候，你才能通行，这是交通规则……” 赵燚不时的同石宝说着，石宝频频的点头。 他用心的将这一切记在心里面。 这并不困难。 他们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蒋招娣的家中。 蒋招娣在屋子里已经摆放好了桌子，一大筐的馒头，摆放在正中央。 蒋母还絮絮叨叨的说着：“这来多少人啊，这么多馒头，还有一大锅的粥，我倒不是心疼东西，吃不了太浪费了。” 蒋招娣只是笑笑，没有解释，这两天，她可是见证了石宝的大饭量，唯一担心的就是，要是不够了怎么办？ “早饭比较简陋，大家别客气，吃饱。” 等到真正开吃的时候，蒋母就不说话了，石宝左右开弓，肉眼可见的馒头飞快的消失了。 “这孩子，真能吃。” 蒋母一肚子的话，最后化成了这三个字。 “爷爷，爸，妈，你们也跟着学学，这可是好东西。” 吃过早饭，在院子里，石宝拉开了架势，准备教导众人养生的五禽戏。 蒋招娣还不忘喊着父母和老爷子。 老爷子也是一个懂行的人，看着石宝的动作，眼睛就是一亮：“小伙子打的五禽戏？” “没错，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五禽戏。” 石宝霎那间似乎变了一个人，众人隐隐的有一个错觉，似乎在他们的面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出栏的猛虎。 目光炯炯，摇头摆尾，一头老虎，似乎在不紧不慢的巡视着字迹的领地。 忽然这头老虎发现了猎物，一扑一掀一扭，猎物已经被它擒拿，然后一声仰天的虎吼，尽显王者风范。 “好！” 老爷子大声叫了一声好。 第371章 安排 “虎拳，打出的时候要威猛，一头大虫必然是凶悍异常的，拳，要刚劲有力，十成力，要出九成，刚中带柔，大虫并不是一种只知道蛮干的动物。” 一遍一遍的教导着，众人的悟性都不低，只有蒋母学的有些慢，似是而非，她是文职军人，虽然也进行基本的军事训练，但是相对其他人，要差得太多。 练得最好的人，是古德。 他自幼就是受到类似国术的熏陶，所以在石宝教第二遍的时候，这虎拳就打得似模似样了。 “最开始，动作一定要标准，熟练之后，可以重意不重形，但是这个前提是基础一定要打好了。” 石宝很耐心的讲解着，不时的纠正着每一个人的动作。 五禽戏的效果很明显，如果是平时，蒋母觉得自己一定会很累，可是这一套拳打下来，她却觉得很精神。 “下一招，发威势，俯身，瞪眼，眼睛尽可能的睁大！看我的姿势……” 石宝怒目圆睁，似乎真的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 其他人的胆子倒是很大，认真观察着，倒是蒋母被吓了一跳：“小伙子不说别的，这一瞪眼，一般的坏人肯定承受不住。” 说着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太阳正午，五禽戏只教授了三套姿势。 “这都中午了，我去买菜做饭。” 倒不是众人笨，而是石宝教授的时候，相当的严格，任何一个人出现一点错误，都会反复的纠正，这也是为什么一上午只教授了三套的原因。 用石宝的话来说，最开始的姿势如果错误了，练习下去，非但没有效果，还有可能伤身。 当然，大家的进步是很喜人的。 见识了石宝的饭量，中午的饭菜准备的极为的丰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蒋家来了多少的客人呢。 石宝不是一个客气的人，练了一上午的拳，众人只觉得胃口也大开。 吃过午饭，稍稍休息，开始继续练习。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众人终于学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大家每天都要尽可能多的练习，这套拳法练习的次数越多，对身体越有好处。所以，大家不用担心练得多了伤身体。再就是，营养一定要跟上，五禽戏养身不假，它的消耗也很大。要不然怎么有那句话，叫做穷文富武呢。” 石宝笑呵呵的说着，最后还不忘提醒着大家。 其实，原本不用教导得这么急的，只是因为众人的时间都很有限。 赵燚和蒋招娣、夏丹他们的假期快到了，虽然说过年也没消停，一直都在执行着任务，但是单位里可不知道，该上班的时间还是要上班的。 当然，三个人都有十足的理由可以请假，但是他们觉得没有必要。 至于乔广飞他们更不用说了，在任务结束之后，就要返回部队的。不过他们的直属上司的上司蒋父就在这里，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吃过晚饭，赵燚送他们去旅店。 人这么多，蒋家肯定是住不下的。 “石宝，你不如暂时跟着我吧，我会给你安排合理的身份。现在，没有身份证可谓是寸步难行。” 赵燚考虑了很久，决定将石宝安排在自己的身边。 他有自己的担心。 看得出来，石宝并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 但是古代的价值观和现在的生活习惯什么的，肯定是大有不同的。如果不管不问的话，石宝的武力又这么强横，说不定就会引起什么乱子。 “你是公门……是政府的人，我跟着你合适吗？”石宝倒是有些迟疑。 “没什么不合适的，暂时跟着我，适应一下这个社会，总不能在你两眼一抹黑的时候，让你独自生活。” 赵燚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不是说石宝生存不下去，而是石宝还了解这个社会。 别的不说，就石宝这一身的力气，换成哪个工地搬砖，也都是抢着要的人选，当然，赵燚不可能让他去搬砖的。 不是瞧不起这份工作，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是觉得对不起石宝。 “也好。先说好，我可是不会加入里面的。给朝……政府卖命，我总感觉怪怪的。” 石宝再次说了这个问题。 赵燚笑着点点头。 他的观念还没有转变。 “我说石哥，干脆你跟着我们去部队得了，别的不说，当个搏斗教官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就你那个饭量，放在别的地方也养不起啊……” 乔广飞嘻嘻哈哈的说着，他觉得赵燚那点工资，真的够呛。光吃馒头，一顿也要十斤。总不能真的只让他吃馒头吧？可以说，石宝的饭量已经是非人级别的了。 但是乔广飞说的当搏斗教官这一点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是什么部队？ 每一个进入他们部队的人，祖宗十八代都恨不得挖出来，石宝的身份根本就经不起调查。 再说，石宝对加入军队更抗拒，所以坚定的摇摇头。 石宝的神情有些迟疑：“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我会种地，要不你借给我一些钱，买上几十亩地，不出几年，我就能还给你。” 因为他的饭量，所以他以前是自己开垦荒地种粮食的，所以，自认为种地还是一把好手的。 蒋招娣一听就乐了：“现在可不兴买地了，土地都是国家的，除非你有农村的户口，才会分配给你土地。农村的土地不能买卖，城市的土地贵得离谱。” “放心吧，你还吃不穷我的。等到你自认为能适应了这个社会，随时可以离开。” 赵燚笑了笑，安慰着石宝。 “那我就不说谢了。” 尽管嘴上不说谢，但是石宝仍对赵燚抱了抱拳。 还是昨天那家旅店。 众人凑到石宝的面前，听石宝讲解龟息术的要点。 “适应龟息术，当初我学了一个星期，师傅夸我的资质很好，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可能要一个月，甚至三个月一年也有可能。最开始的时候，可以一个人独自练习，感觉快要成功的时候，旁边千万要有人，睡死过去可就不好了……” 石宝开着玩笑，指点着众人龟息术的技巧。 他也讲了龟息术的来历。 说是龟息术，其实就是某位高人观察那些乌龟冬眠的呼吸情况，仔细的研究之下，用人模拟乌龟呼吸冬眠的这种情况。 说白了，就是一套如何呼吸的方法。 说起来并不难，难的是坚持下去，才能看到成效。 龟息术很简单，不到一个小时，石宝就说完了。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只要坚持下去，再笨的人都能够学会的，我还没有见过学不会的人。不过呢，在觉得字迹成功的时候，睡眠当中几乎听不见外界声音的时候，就代表着龟息术快要成功了，这时候，旁边一定要有人，不然真的会睡死。” 石宝再次提醒着这个事情。 “如果我们适应了这种呼吸的节奏，那不是说，每次睡觉都要被别人喊醒？” 乔广飞的脸上忽然流露出顾虑的神情。 他们是特种兵，不说执行任务的时候，在训练的时候，半夜被喊醒也是经常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学呢。 “倒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听我给你们详细解释。” 原来经过长时间的锻炼龟息术看似形成了睡眠的本能，但是其实是可以控制的。 也就说，在睡眠前，不想要进入龟息术的状态，根本不会和普通的睡眠有什么区别。 所以，乔广飞的担心是不成问题的。 这样的解释，让乔广飞放下了心。 定好了明天出发的时间，赵燚他们才告辞离开。 出了宾馆，赵燚、蒋招娣、夏丹、薛敏四人，避开了其他人，聚集在一家茶座内。 他们有话要谈。 蒋招娣视线并不知道谈话的内容，这次谈话，是赵燚发起的，率先问道：“怎么了？” “稍安勿躁。” 赵燚安抚了一下蒋招娣，看向了夏丹：“你觉得，这个石宝，有没有问题？” “有！问题很严重，我托人在县局里。化验了他的头发……” 夏丹的表情很肃穆，取出了一张纸。 纸上的内容，是关于石宝头发的化验结果。 当初在热气球上，石宝剃发改变外貌，而他的头发，看似被扔掉了，实则夏丹收集了一部分。 当时赵燚注意到了夏丹的小动作，只是没有点破。 说实话，对于一个人真的能够活一千四百多年，仍旧活蹦乱跳的，这个事情，在场的人，都是不相信的。 这太不科学了。 彭祖活了八百多岁，虽然在史书上有很多相关资料的记载，但是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好说。就算是真的，那么他也是极其的注重养生。 而所谓的龟息术，低温的环境下，固然可以减少身体的消耗，但是绝对有一个限度。薛敏当时的分析，看起来很合理，其实，更大程度上是在安众人的心。 要知道，当时可是乘坐在热气球上面，高空之中。 如果一直质疑石宝的身份，石宝真的发难会怎么样？ 空间狭窄，赵燚他们就算能够制服石宝，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何况，究竟能不能制服，也是一个未知数，石宝的武力在那里摆着呢。 赵燚扫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将这张报告递给了蒋招娣。 蒋招娣接过来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的头发大概是两年的时间？” “是的。这个化验结果应该没有错，化验的是他发梢的位置，我让他们化验了好几次，可以确定这个结果。” “那岂不是说，他的身份是假的？我们都被骗了？” 蒋招娣立刻着急了起来。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有人能够活这么多年吧？” 赵燚哑然失笑，看着蒋招娣。 蒋招娣的脸色微红，点点头：“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石宝的说词合情合理，我根本就看不出来一点的问题。而且，他书写古纂，很流畅，一看就是管常书写的，咱们现代人，就算那些书法大家，其实对这方面的书法钻研也很少的……” 蒋招娣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 确实，他写的古纂，是一个很偏门的书法。 “没错，不止是你，我也没有从石宝的言词当中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相反，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按照他的说法，其中的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 夏丹同样坦诚了这点。 “那这个头发的化验结果？” 蒋招娣顿时有些不明白了。 第372章 推测 石宝是来历不明的人。 独自前往沙漠旅行的人不能说没有，但是极少。 石宝的说词合情合理，而且也符合通道之中他们看到的情景，但是要是真说，赵燚和夏丹他们百分之百的相信了石宝，那也是不可能的。 单单一个人能不能活这么久的事情，就需要其他的证据来证明。 石宝身上的兽皮，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了，或许经过检验的话，会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但是，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而夏丹的验证，证明了他们的担心。 既然石宝所言，他一直使用龟息术沉睡，那么按照道理来说，他的发梢肯定距离现在很久很久了。 他的头发确实很长，赵燚他们第一次见石宝的时候，足足到了腰间，但是要说长了几千年才长这么长，却也不可能。 通过仪器的检测，证明了他们的怀疑没有错误。 “可是，这不合道理啊？石宝这样说的话，非但没有任何的好处，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的五禽戏养身的效果确实是极为的出众，远远不是市面上流传的那些养身功法能够比拟的……” 蒋招娣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她的疑惑不能说没有道理的，自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如果真的被赵燚他们报告上去了，很有可能会被研究，这种日子肯定不好过。 蒋招娣完全找不到他这样掩盖字迹身份的原因。 “这也想不透这个原因，他这样说完全没有任何的好处。五禽戏应该是真的，只是龟息术应该没有他说的那么神奇。”赵燚也是一脸的迷惑。 确实，石宝说自己是古人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会不会，这个人犯下了什么案子，又想不到合理的说词，所以干脆才编造了这么一个荒诞的身份？” 蒋招娣这样猜测道。 这是她认为最有可能的理由了。 既然现在从发梢上面时间的分析，已经断定了石宝古人的身份是假的，那么不止是蒋招娣，其他人同样会想要知道石宝的真正身份。 “我拍下了他的照片，发回了所里，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反馈回来，这要么代表了石宝的身份很干净，要么就是仍然在查。” 夏丹已经着手进行这一项工作了。 “可以从近几年失踪的人口调查一下。” 赵燚沉吟着，说了一句。 “我知道。黄英会处理好的。只是如果他没有案底的话，恐怕会很困难。不容乐观。也不排除这个人不在咱们的户籍当中。” 夏丹颇感为难的说着。 “这很正常。能够查到固然更好，查不到的话，也没有办法。不过我想他这样饭量的人，在全国范围内也不多见的，这样的人，如果犯过事情的话应该不难查。” 赵燚这样说着，任谁如果同石宝有过交集的话，印象肯定会很深刻的。 要说他们几个人当中，谁最怀疑石宝身份的真实性，无疑是薛敏，他对生物学的造诣很深。 “从科学角度来讲。人的细胞分裂次数是有限制的，这也是就是人的的寿命限制的根本原因。所以说，细胞分裂不可能持续一千四百年之久，这几乎可以说，细胞完全停止分裂了，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人活着，细胞就处在活动之中，这种活动，同样的，也需要营养的补充，人体内的脂肪固然可以代替一段时间，但是，这种时间，是很有限制的。大家也看到过被饿死的人的尸体，如果被饿死的是一个胖子，并不是说他身上的脂肪完全被消耗干净之后，才会被饿死的……” 薛敏皱着眉头，缓缓的说着，尽可能用比较通俗的语言解释着细胞上面的事情。 他对这方面的认识很深。 “可是，我们也注意到了，当初看到石宝的时候，他可以说瘦得完全是皮包骨了……” 蒋招娣虽然现在也产生了怀疑，但是心中仍然有许多解不开的疑惑。 “不错。我想，这应该是龟息术的神奇功效了。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所谓的龟息术，应该是一种深度睡眠的方法。这种方法，可以最大限度的摒弃外界的打扰。” 薛敏沉吟着，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我很好奇，咱们在最后一个通道中，并没有发现活尸，而且，那里也确实是只有石宝一人，这一点又是应该怎么解释呢？完全想不通。” 蒋招娣紧皱着眉头，如果说石宝说了谎，那么真实情况又是怎么样的呢？ 夏丹对此也想不明白。 薛敏倒是眼中露出了沉思的模样，似乎有所推测的样子。 “不知道你们对乡村间那些突然鬼上身的事情怎么看？” 他忽然提起了这样看起来似乎完全和这个不太相关的问题。 “这应该是无稽之谈吧？” 蒋招娣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样的。 她觉得，所谓的鬼上身，完全是假的。是当事人为了某种目的，而采用的哄骗他人的办法。 “是某种疾病？大脑的疾病？幻觉？” 这是赵燚心里的想法。 他倒是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而很认真的回答着薛敏的问题。因为，薛敏既然忽然提起了这个话题，那么就代表着，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之所以询问他们，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某种猜测。 夏丹倒是点点头：“我曾经接触过许多这样过类似的事情，确实是无法解释的现象。这类现象多发生在体弱多病，或者妇孺这些人的身上。可以确定的是，有部分的人，是为了某种个人的目的，但是有些，确实是真的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事情。在所谓的鬼身上的时候，所作所为，完全不记得，就好像真的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夏丹没有否认这类情况的真实性，她接触这样的疑难案件有很多，远比赵燚他们的时间要长，所以可以很肯定这类的现象是真的存在的。 “要说是乡间也不完全的准确，城市中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是乡间比较多一些罢了……” 夏丹还不忘补充了这一点。 这一点倒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有没有鬼，我们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 薛敏顿了一下，他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其他三人没有反驳他的话，确实没有人见过所谓的鬼，才继续说道：“这个鬼不在咱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灵魂是否存在，现在的科学界其实并没有准确的定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是有意识的，大脑活动有着脑电波的……” 薛敏的语速并不快，而且，尽可能的让在场的人听得懂，所以，要斟酌着，不能有大量的专业术语，自然也没有必要引用什么专家教授的试验数据。 这方面的试验，他们这些研究人员是很感兴趣的。 比如说，国外的研究人员在证明人体是有灵魂的试验，将临死之前的人放在很精密的测量仪器上面，最后发现，人在死亡前后，确实体重会有极其微小的变化。 这类的试验，薛敏自然是知道的。 却没有同赵燚他们细说，这也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在薛敏看来，这类的试验有很大的漏洞。怎么说的，空气也是有质量的，人的肺中，存在着二氧化碳和氧气，人死之后肺部是否有这些气体的存留，这些气体的重量是多少，这些其实是无从考证的。起码，现有的科技水平是无法考证的。 既然薛敏本身都有着怀疑，那么这些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同赵燚他们说了。 薛敏思考着继续说道：“在特殊的情况下，磁场可以留存影像，那么脑电波其实作为一种特殊的磁场，能不能在特殊的环境下被保存呢？大自然是神奇的，有很多看似巧合的事情组在一起，或许会办到这一点。我个人的分析认为，这个石宝，其实就是类似鬼上身的情况。只是他的情况很特殊，一般来说，这种外来的脑电波只是很短暂的影响到一个人，可是，目前看来，石宝的情况很特殊。” 薛敏说道这里，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说白了，简单的说，就是鬼身上。 然而，这个鬼其实并不存在的，只是脑电波的影响。 “这么说来，倒是能够解释得通了，石宝的一言一行，看起来完全的没有问题。但是我们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他接触新事物的速度太快了，很多东西，只要咱们说一遍，他就完全的记住了。如果不是我觉得太过不可思议，检测他的头发，说不定，我会觉得，他真的活了一千四百多年。” 夏丹笑了笑，她就是因为觉得这个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了，才想从侧面进行考证。 果然就考证出了问题。 “那这样说的话，石宝有问题，他是在欺骗咱们了？” 蒋招娣的眉头顿时挑了起来。 虽然说石宝这个人传授给了他们很有用处的五禽戏，但是站在蒋招娣他们的立场来看，如果说石宝真的隐瞒自己的身份，那就说明他有问题。 “也不尽然，停听了薛敏的分析，我更觉得，石宝大概真的以为自己是石宝……” 夏丹的脸上带着颇为轻松的笑意。 这话乍一听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在场的人却明白她的意思。 “也不对，据我所知，类似的情况，鬼身上，行为是异于常人的……” 蒋招娣皱着眉头，苦思着。 乡间野闻，类似的事情不少，文雅点的说是癔症，难听点的就叫做鬼身上。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基本上其他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问题。 但是放在石宝身上，却不是这样。 石宝这个人看起来，和正常人完全没什么两样。 “我是这样想的。假设在一千多年前，真的有这么一个叫石宝的人，他和那些和尚道士大儒前往那里，这个人的手段必然不简单……” 薛敏沉吟着，慢慢的说着。 他这话其他人都赞同。 情况有多恶劣，他们这些全副武装的人，如果真的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也不见得能讨好，更何况是换成古人呢？ 第373章 取钱难 “脑电波的强度和人的意志有着很大的关系的。这个人既然能够被选出来参与这么危险的任务，必然是出类拔萃的。所以，他的脑电波很强大，携带着完整的记忆，也不是不可能的。甚至于，可以说，他是另类的重生了。” 薛敏郑重的说着，众人陷入了沉思。 在场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区别究竟是什么呢？ 记忆的不同。 记忆决定了一个人的行为方式和思想。 现在，石宝的记忆完全改变，那么说，薛敏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放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要比其他的地方安全，如果问题的话，早晚也会露出马脚的。” 赵燚很肯定的说道。 可以伪装一时，但是却不可能伪装太长的时间。 这也是赵燚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原因。 “我们回头可以安排石宝进行详细的体检，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夏丹的话让赵燚点点头。 这两天没有抽出来时间，再说也在等待着县局里对石宝的头发进行验证。 不管怎么说，目前石宝对他们并没有造成什么明显的危害，而且，放在眼皮子底下，赵燚并不觉得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一次的谈话，也只是众人私底下进行的通气。 之所以没有通知乔广飞他们，不是对他们隐瞒，而是赵燚已经悄悄的安排他们，对石宝进行隐蔽的监视。这是很正常的行为，不可能石宝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 不过要说石宝是专门设计针对他们的圈套，赵燚觉得可能性很低。 因为这一次是紧急的任务，他们这一次的抽调完全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直到到了那处秘密的军事基地，才知道了详细的任务目标，被设计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觉得问题不大，才算结束了这一次的谈话。 既然是在蒋招娣的老家，那么订票自然很方便，已经提前买好了车票。 几人互道珍重，各奔前程。 赵燚他们则坐飞机返回了j市。 刚刚过完年，街面上的门面却大多已经开了门，现代年轻人的生活压力很大，大多数人们，不会等待传统的十五之后再出门。 不过，街面上年轻男女们仍旧不少，年味仍旧十足。 那些商家趁着过年可以好好的赚上一笔。 卖东西的，买东西的，琳琅满目。 赵燚一行人先去了银行，过了一个年，虽然说他们的花费比其他人要少得多，身上的现金仍然不多了。 当然了，现在手机支付很普遍了，就算携带很少的现金也能够生活。 只是，现在多了一个人，石宝。 石宝现在的身份未知，所以没有身份证，那么就办不了银行卡。 这一点对于赵燚这样的部门来说，解决并不困难，只是倒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彻底解决的问题，所以，给他准备一些现金就很正常了。 银行里的自动存款机已经排起了长队，他们这里可以说相当的忙碌了，这种忙碌会持续一天的时间。 任何一家银行的情况都是大同小异的。 他们甚至比平时的时候更忙，早早的就开门服务。 上街给石宝来了两身替换的衣服，他现在可谓是身无分文，赵燚既然让他跟着自己，当然要先替他垫付上了。 宿舍中有着空余的床位，索性，赵燚就让他和自己一个房间。 安顿完，已经是天黑了。 “电脑中可以查询你想要的信息，在这里输入关键字就可以了……” 赵燚指点着石宝使用电脑。 石宝对这个新玩具大感新奇。 “厉害，发明这个东西的人太厉害了，这两天我见识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新物件，你们生活的真是太幸福了。在我当初的那个时代，能够读书写字的人，只是很小一部分。” 石宝连连赞叹着，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羡慕的神色。 赵燚看着他的表情，语气神态无不是很诚恳，他现在倒是相信薛敏的分析了。 “这台电脑你先用着。” 赵燚将自己的电脑暂时让给了石宝，这是他学习的电脑，里面并没有什么不能让其他人观看的机密部分，所以也不担心石宝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石宝的神情中充满了感激，别看他的身材很魁梧，但是行事一点也不莽撞，粗大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了键盘上面，说不出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动作大一些，就会敲坏这个键盘一样。 他首先打开的，是历史方面的资料，认真的浏览了起来。 虽然说，石宝最擅长的是古纂，但是不代表他对其他的字体不了解。按照石宝的说法，在唐代，各种书法体很多，只是对他们这一类人，因为从小接触的古籍比较多，所以才对古纂有着很深的了解。但这不代表着，他们对普通的书法体一无所知。 赵燚也不管他，在旁边的书桌上抽出了一本书，开始仔细的研读起来。 相比于电脑，赵燚更喜欢在纸质的书籍上面阅读，这是两种不同点的体验。 一边看着，赵燚还一边做着阅读笔迹。 两个人倒是互不干扰的样子。 大概晚上十一点多，赵燚洗漱完毕，就开始休息。 而石宝仍旧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赵燚也没有管他，自顾自的开始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石宝同样醒来，两个人在小区中进行了惯常的晨练，又一起吃了早饭。 “我要去上班了，你可以在附近随意的逛逛，钱放在了桌子上，你可以到附近买一些吃的……” 赵燚临上班前，对石宝这样说道。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惹麻烦的。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尽量不出门。” 石宝认真的点点头，他知道，现在的一切都很他认知的生活大不相同了，没搞懂之前，他不会惹出麻烦的。 要是从前，他并不怎么在乎。但是赵燚提醒的那些枪械的威力，让石宝不得不放在心上。这个年代，不是武力够高就能够生活得很好的年代了。 就算是手枪击中他，也足以致命。 赵燚到了单位，其他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这是大家新年后，所有人第一次见面，气氛相当的融洽。 “大家都整理整理手头的东西，咱们今天没有正式的工作……” 说是没有正式的任务，但是这不代表每个人就闲得没有事情可以做。 比如吴悦，一些过年期间发生的特殊案件，该归档的归档，该入库的入库，该递给赵燚签字的，还要送到赵燚的办公室。 又比如黄英，她的技术部门里，手头上不止在对比分析着石宝的照片，还有其他的事情。诸如其他省市，有些无法解决的技术上的难题，黄英他们也会给予部分技术层面的支持。 下午的时候，吴悦忽然敲响了赵燚办公室的门。 “头，我想临时早走两个小时。” 吴悦颇为不好意思的说着。 “有事？” 这句话显然是废话一样，吴悦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按时的上下班，几乎没有出现过迟到早退的现象。 不过该询问的，赵燚还是要询问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么，刚过完年，手头上的现金不多了，我打算提前早走一会儿去取钱。” 吴悦解释道。 “提前？你需要的现金很多？” 赵燚觉得有些奇怪。 “倒不是太多，就是日常的花销，今天晚上和一些朋友聚餐，aa制的。平时的时候下班随时也就取了，但是这两天，取钱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早点去排队的话，取款机都会被取空了也取不到。” 吴悦的脸上有些无奈。 赵燚想起来昨天他们取钱的时候，也足足等了一两个小时才在自动取款机上取了钞票。 “可以，手头的工作差不多了你就提前下班吧！” 赵燚想了想，没有说非让吴悦按时上下班。 吴悦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头，你放心，绝对不会耽误工作的。那个，头，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晚上你不是要和朋友聚餐吗？问我有没有时间是？” 赵燚不明白的看着吴悦，搞不清楚这个女孩子的心里面想什么。 “是啊，都是一些老同学，我们说好的可以带家属的，要带男朋友活着丈夫，我没有，只能向头求助了……” 吴悦笑嘻嘻的说着。 赵燚长得不是现在流行的小鲜肉，但是任谁看到，都觉得赵燚很耐看，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刚之气。 “恐怕是没时间……” 赵燚好笑的看着他，想了想，摇摇头。 “你是担心蒋局误会吗？我亲自跟蒋局说，保证没关系的。”吴悦马上想起来蒋招娣。 “这倒不是，而是有一个人，正在宿舍里，就是黄英现在对比的那个人，晚上我真的不能离开。” 赵燚的话让吴悦很失望，这也没有办法。 “那好吧，薛敏在实验室吧？要不，找他帮帮吗？” 吴悦征询着赵燚的意见。 “如果你能说动他，我没意见。” “谢谢头。要不然我肯定会被那些老同学笑话的，说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他们一个个的结婚那么早，我可是还没玩够呢。” 吴悦笑嘻嘻的离开了，至于她能不能说动薛敏，赵燚可不管这些。 薛敏正在同两个助手清理着实验室的卫生。 过了一个年，实验室的卫生状况虽然保持得很好，这里可是按照搞标准建立的实验室，落下的灰尘很小，但是仍然需要打扫的。 其他的地方，有内勤工作人员进行打扫，唯独这里，薛敏和内勤专门打过招呼，只有他们实验室的人才能够进来。 因为这里一些试验用具很危险。 比如说一些很危险的化学用品。 虽然看起来被封闭的很好，但是万一要是不小心打破了，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当然，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很小，薛敏却不得不注意。 吴悦前来的时候，薛敏他们已经打扫到了尾声。 将自己的事情一说，薛敏倒是很乐意帮忙。 现在的薛敏和刚来的时候可不一样了，和同事们的关系说得上不错了。 所里的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倒是还有几个的，只是明显的不符合吴悦的审美观。 第373章 周密行动 “你看，又排队了这么多人，这几天都是这样，烦死了！” 两个人将车停好，看到排起的长龙，吴悦就觉得头疼。 “没关系的，要耐心。再说了，你怎么不提前准备好？要不我先借你一些？我身上还有。” 薛敏笑了笑，说了一句。 “今天晚上估计得花个两三千的样子。你身上有多少？算了，早晚得要取的。” 吴悦的心中有些意动，她的卡里是有钱的，如果薛敏的身上有，倒是可以先用着，然后手机转账给他。 其实，现在手机支付很方便的，完全可以不用携带现金的。 之所以带着现金也是为了有备无患。 “你坐在那里，我来排队吧。等排到了我喊你。” 吴悦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脚下穿的是高跟鞋，漂亮是漂亮了，但是要是站得很久的话，脚后跟会疼。这点绅士风度，薛敏还是有的。 两个人来的银行，是某个国有银行在j市的总部，这里很宽敞，往来的人员也很多，安保力量相当的可以，有四个保安，身上背着电棍，不停的巡视着。 取号机旁边就是等待的地方，有好几排的椅子。 吴悦他们来的时候，取号机已经不出号了。 这就代表着，今天，他们办理完这些业务，就算结束一天的工作了。不然的话，恐怕他们忙活到天亮，也不会停止。 有一位银行的工作人员，此时正站在大门口，如果有新的顾客，就会劝他们离开。 这两天天天如此，倒是没什么客人抱怨，毕竟他们挑选的时间就是人家快要下班的时候了，赶不上也没有办法。 最后的半个小时，偶尔有押钞车过来，会把分行的钱储存在这里，一般的小银行，只会留下必要的流动资金，而更多的钱，则会押送到这里。 五点，是这间银行下班的时间。 此时距离这个时间大概还有十五分钟的样子，但是银行大门已经被关上了。 一会办完业务的客人，可以从自动取款机那里离开。 此时剩余的客人不多了。 大厅中，剩余的人数还不少，大概也有七八位的样子。 自动取款机区域人员倒是足足有十几位，快到薛敏了，吴悦也站起了身，准备接替薛敏。 一位工作人员打开了防盗门，他快步的走到了自动取款机区域的面前，大声的喊道：“自动取款机暂时停止存取款……” 这句话一说出来，其他人顿时就不干了。 “搞什么啊，我们排队牌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了，你说不能取就不能取，提前说啊。” 剩下的这些人嚷嚷了起来。 这倒是不能怪他们，自动取款机么，正常来讲，是二十四小时自助服务的，而且他们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现在忽然听说自动存款机停止服务，他们不生气才怪呢。 “听我说！只是暂时停止服务十五分钟，一天下来，存款机里面的钱是有数的，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这位工作人员说到这里，其他人已经明白了。 自动取款机又不是印钞机，所以，它肯定需要工作人员在后面给它添加钞票的。一天下来，自动取款机剩余的钱寥寥无几了，它是二十四小时服务的，肯定要进行补充的。 理解了自然大家也就安静了下来。 这里等待时间最短的人也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自然不会因为区区的十五分钟放弃取款。 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他到这里，就是提醒这里的人一句。 他准备返回柜台里面。 走到防盗门前，他打开防盗门，马上，他的身体就僵住了。 “不许动！” “打劫！” 几乎是一瞬间，好几个人同时站起来，凶神恶煞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的手中，赫然拿着枪！ 不止是在银行大厅中，就连和大厅中想通的自动取款机的区域也没能幸免！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同门外进来了两个人，他们的手中拿着枪。 这些匪徒，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分散着，帽子和口罩的也不一样，加上这一段日子，大概是因为鞭炮的原因，j市的空气质量很糟糕，这种戴着口罩的人，大街上随处可见。 所以，他们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些人其实是早有预谋的。 “打劫，都给我进去！” 这两个人极其粗暴的推搡着众人去了大厅里。 这伙人一共有七八个人，他们的分工极为的明确。 有人在打开防盗门的一瞬间，制住了开门的工作人员，两个人已经冲进了银行的柜台，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枪。 枪口对准了里面的工作人员，一名匪徒大声的喊道：“钱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谁要是敢报警，就别怪老子不客气的，都站起来，快点！老七，关闭外间的门。” 他们似乎对这里的情况极为的熟悉，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分工。 两道门被关闭了。 一道是银行的正门，防盗门落下。 而另一道门，同样也是防盗门，是银行大厅连通自动取款机这个区域的防盗门。 “怎么办？” 吴悦有些害怕，抓住了薛敏的手臂。 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还能够保持着镇静。 “看情况再说！” 薛敏的手放进了裤兜里，摸索着进行解锁，打算报警。 “都放聪明点，我们只是求财，你们要是聪明人就配合我们，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介意杀人。都把手举起来，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不许交头接耳的。” 在薛敏他们这些人的身后，一名匪徒大声的喊着。 薛敏有心想要拖延时间，他的手机可以进行指纹解锁，不用眼看，他就做到拨打报警电话。 可是，他这种磨磨蹭蹭想要拖延时间的行为，在众人当中极其的显眼。 “妈蛋……” 一名匪徒走到了薛敏的身边，照着薛敏的脑袋就给了他一下子。 血一下子就从薛敏的额头流出来了。 这一下，砸的相当的用力，薛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你们怎么打人？” 吴悦怒气冲冲的看着打人的匪徒，蹲在薛敏的身边，手忙脚乱的想要拿出手绢给他止血。 这见了血，立刻吓得旁边的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白领模样的女人尖叫了起来。 嘭！ 一名匪徒对着天花板就开了一枪：“再敢唧唧歪歪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的枪口若有若无的瞄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枪口下，每个人都不敢吱声了。 吴悦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薛敏用力的拉住。 他能够感觉到，这些劫匪并不缺乏杀人的决心！ 所以，吴悦要是再触动他们，明显是很理智的行为。“这就对了。每个人把身上的手机都交出来，快点！”一名匪徒从身上掏出了方便袋，走到每一个人的身边，示意他们的动作快一些。 他的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位持枪的匪徒，所以，在场的人不敢有什么拖延的行为。拖延的榜样在场的人都看在心里，他们不想成为薛敏的下场。 就剩下了薛敏和吴悦两个人，吴悦不怎么情愿的掏出了手机，放了进去，薛敏这一次没有迟疑，拿出来，想要放进去。 他的手机却被一只手，接住了。 是那个匪徒。 这个匪徒看着屏幕已经打开的薛敏的手机，已经在拨号盘上了，顿时脸色就变了：“玛德，让你报警！让你报警。” 他穿着的大皮靴毫不客气的踹着薛敏，薛敏只能尽量的护住了受伤的脑袋。 “你们有完没完！” 吴悦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她跑过去，抱住了薛敏的脑袋，怒视着打人的匪徒。 “老七，够了。” 另一名匪徒低声喝止了他。 “小娘们够泼辣，是我喜欢的那一款。” 被称做老七的匪徒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吴悦，似乎极为感兴趣的样子。 薛敏努力的爬起身，将吴悦拉在身后。 这时候，他身为一个男人，理所应当的保护女伴。 他同样怒视着这个匪徒。 “你玛德还敢瞪眼！” 老七顿时大怒，就想再教训一下薛敏。 “我说够了，咱们是求财的，不要节外生枝。有了钱，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里面老大他们控制住局面了吗，你去看一下。” 另一名匪徒皱了一下眉头，沉声说道。 老七有些不太情愿的模样，但是似乎并不敢违背他的话，悻悻的站起身，拿手点点了薛敏，那神态，分明就是告诉薛敏，要小心一些。 银行中有四位保安的，可是他们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被人控制住了。黑洞洞的枪口，可比他们的他们的警棍有威胁多了。 其中有一位大概是保安队长，他想要反抗来着，可是被两三个劫匪围在中间，一阵拳打脚踢，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防盗门后面的银行柜台内。 这里是那些劫匪们重点关注的地方， 这些劫匪在第一时间一进里面，首先就用枪指着那些银行的工作人员，让他们离开了坐着的位置。 因为这些劫匪很清楚，在工作台的下方，就有隐蔽的地方，有着报警器。 他们的行动很迅速，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显然，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太快了，从那位工作人员开门，到他们逼迫银行的工作人员离开工作台，几乎是眨眼的时间。 不止是如此，几个办公室的领导和其他人，也没有逃脱被揪出来的命运。 可以说，此时所有在银行的人，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银行的工作人员都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的，但是也没有人能够及时的摁下报警器，只能被迫离开工作台，一个个抱头蹲下，然后乖乖的交出了手机。 那位劫匪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钱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 在接受相关培训的时候，上面也有着明文规定，在自己的生命受到重大威胁的时候，可以配合对方，首要问题是保证个人的生命安全。 “很好，大家都很配合。” 劫匪头目信心十足的点着头，目前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374章 计划纰漏 银行的防盗门密封很严，现在恰好又是下班的时间，所以，几乎不可能被外面发现里面的端倪。 将所有的人质都聚集在一起，劫匪头目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声音很低沉的对所有人说道：“再次跟你们说一句，钱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如果你们配合，我们不会为难你们。但是，你们不要挑战我们的底线。” 他说完，杀气腾腾的看着这些人，直到无人敢同他对视，他才满意的点点头。 “都是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终止银行系统的升级服务……” 劫匪的枪口忽然对准了一个人。 顾客和银行的工作人员明显的分成了两拨人，人员数量上也差不多，这个人西装革履的打扮，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并没有穿着银行工作人员都应该穿着的制服，却和银行的工作人员在一起。 “这不行！如果终止升级服务的话，再次启动，就起码需要10个小时。” 中年人的脸色一变，这句话脱口而出。 “没错，要的就是彻底封闭这里的环境，不这样做的话，我们还不放心呢，快一点！” 劫匪头目不耐烦的说道，还晃了晃枪口。 这下子，这个人不敢再说什么了，一名劫匪带着他到了电脑旁边，电脑上的屏幕上很快出现，升级终止，自动重启中的倒计时，上面的时间显示，确实是十个小时整。 劫匪头目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你们，全都给我进入到那间办公室。” 银行的工作人员和顾客们，都在枪口的逼迫下，不得不进了一间挂着行长牌子的办公室内。 这间办公室装修的不错，空间位置也足够大，放下所有人不成问题。 一名劫匪将屋子里面的网线直接扯断，同时搬走了这里的电脑。 还有一名劫匪，开始翻箱倒柜，抽屉里的东西被胡乱的扔在地上，然后他对劫匪头目点点头：“老大，没有问题。” 他在找，这里面有没有备用的手机。 “我最后一次郑重的提醒你们，我不想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等到我们打开金库，说不定心情一好，会分给你们一些，反正里面的钱，我们也搬不完。” 劫匪头目的眼睛中带着笑意。 银行的行长今天并没有来上班，最大的领导是一位副行长，他一听到劫匪头目这样说，脸色都变了，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他，说道：“你们，你们竟然打金库的主意……” “手指给我放下！” 劫匪头目的脸色一沉，冷冷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副行长顿时手指就放下了，不过，他仍然不甘心的说道：“你们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这是在犯罪……” “白痴，我们抢银行被抓住都是死路一条，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搞一票大的！成功了，我们下辈子都不用愁了。你总不会认为，我们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柜台外面的几十万上百万吧？给我老实的蹲着。”劫匪头目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副行长。 他的话落在周围人的耳中，他们觉得也颇有道理。 反正抓住都没好，还不如越多越好。 “你们这些工作人员，一个一个的出来……” 劫匪头目的枪晃晃点点的，这些人质的心中都担心，万一这个枪要是走火了怎么办，一个个心惊胆战的。 银行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女性，听到他的话，顿时一个个恨不得缩头当起了鹌鹑，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喊出去。 那位副行长的脸色十分的挣扎和犹豫，按说，他应该站出来问问情况的，可是他不敢。 人都有畏惧的心理的，何况这些劫匪一个个手中还拿着枪。 吴悦忍不住了，她腾的站起来，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们，薛敏想拉她没有拉住。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钱就在金库里，你们还要她们做什么？” “小娘们的胆子真不小，当然是给我打开金库门！” 劫匪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枪口对准了吴悦：“你想要阻止我们发财吗？” “不！” 薛敏立刻把吴悦拽着蹲下，他已经看到，劫匪的手指放在了扳机上面。 他压低了声音对吴悦说道：“你少说两句，这些劫匪真的会杀人！” “可是，谁知道他们的心里打的什么龌龊的主意？要是真想要打开金库的门，根本就不用叫所有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的出去的，只要找领导就行了。” 吴悦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金库的门，必然只有高层领导才能够打开。 副行长也听到了吴悦的话，脸色顿时一变，举起了双手，大声的说道：“对不起，这个金库的门，我打不开，如果系统升级前，或者升级完毕的话，我能够打开，但是，现在升级已经被终止了，只有我们行长才有权限能开启。” “你说的是真的？” 劫匪狐疑的看着副行长，副行长连连点头。 “哪个是你们行长，赶紧站出来，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他的枪口又对准了那些银行的工作人员。 “我们行长就今天上午来了一趟，然后就去政府开会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副行长的脸上露出了苦笑：“我们行长没来。” “老大，怎么办？” 一听副行长这样说，其他的劫匪顿时也急了。 “玛德，真是一群废物……” 劫匪老大气吼吼的瞪了一眼他的手下一眼，同时脸色难看的瞪着副行长，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骂他的手下，还是副行长。 他的脸上有些慌张，这一点并不在他的原定计划当中。 劫匪头目到底相当的不甘心，沉声说道：“等到半夜的时候，给我把金库门炸开！” 这些人，可是带着烈性炸药，这炸药本来是打算作为万一的情况下预备的。 这可是杀头的买卖，所以，他们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的行动不够迅速，万一被警方给堵在了这里，他们肯定不会束手就擒的，所以准备了这玩意。 “先把柜台里面的钱收拾好，蚂蚱腿也是肉，不能浪费了。自动取款机里面的钱，也都取出来，加起来起码也有两百万了，真不行，咱们兄弟们再找其他机会。” 其他的劫匪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这个数字跟原计划相比那是天壤之别的，但是一个算下来，也有二三十万的样子，冒着这么的风险，不是白忙活。 “老五，你别忘了把监控录像删除。对了，你是副行长，金库的门打不开也就算了，前后的门，你总应该可以打开吧？” 劫匪头目忽然想起来什么样，冷冷的看着副行长。 “没办法，刚才专家就说了，如果终止升级系统，那么在重启的过程中，银行的安保系统就会自动启动，在升级程序重启前，谁也离不开这间银行。” 副行长的脸上全是苦涩。 劫匪头目的脸色彻底的变了，他目露凶光的看着那位专家：“你有没有办法？” “没有，他说的是实话。这套安保系统现在已经锁死了，你就算让我把电脑拆了也没用。” 劫匪的牙关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枪口霍然对准了副行长：“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你有什么用？” “等等，不要开枪。你们抢银行的罪名本身就不小，如果被抓住，会是十年以上，无期或者死刑，这里面的标准并不一样，如果你们杀了人，被抓住，肯定就是死刑，希望你们能够慎重考虑。” 薛敏这时候站了出来，他诚恳的看着劫匪头目。 劫匪头目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薛敏：“你是干什么的？” “我？一个律师，对法律有些了解。” 薛敏没有说出他的真实职业，反而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说自己是律师。 其实，刚才劫匪头目也是出于一时的气愤，才想要杀了副行长泄愤，听薛敏这么一说，勉强的冷静了下来。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放聪明一些，这次我就不杀人了，但是不代表我就不敢杀人！” 劫匪老大看了看这间屋子，屋子是全封闭的，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些人能够逃出去。 “走，咱们先把外面的钱都装好。你们要是敢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瞪了一眼在场的人，才出了门，将门关上。 薛敏长出了一口气，吴悦距离他很近，能够看见，薛敏其实刚才也很紧张，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完全打湿了。 “做的好。” 吴悦鼓励的一样握住了薛敏的手。 副行长刚才真的被吓傻了，他这时候才如梦方醒的一样到了薛敏的身边，感激的说道：“谢谢，刚才要不是你的话，我恐怕就死了。我叫范世杰，这家银行的副行长，兄弟，如果能够活下来，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真心实意的握住了薛敏的手，用力的摇晃着。 “你也说了，前提是咱们能够活下来，咱们总不能真的坐以待毙。” 薛敏的脸上带着苦笑，这里倒是有沙发，他的脑袋上还被砸伤了，刚才很紧张，现在微微有些眩晕，吴悦急忙扶住他，来到了沙发旁。 不管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是顾客，都对他刚才挺身而出的行为很是敬佩，自然而然的给他让出了位置。 “办公室的冰箱里有冰袋，冷敷一下，我记得有急救箱的，我去找找。楚静，来帮忙。” 副行长也看到了薛敏的脑袋上受伤了，只是用手绢捂着，连忙说着，恢复了几分领导的模样。 那名叫楚静的女孩从一堆银行的工作人员中站了起来，她的年纪大概有二十七八岁，利落干净的短发，动作很麻利的取出了冰袋，然后在柜子中找出了急救箱。 “我来就可以了。” 吴悦学过简单的战场急救。 原本以为一辈子用不到这样的知识呢，谁知道，现在却用上了。 急救箱里常备的药品都都有，纱布、紫药水这类的物品也不缺，薛敏的脑袋上被砸了一个大口子，撒上止血的药粉，吴悦给他包好，不管怎么说，现在不出血了。 “希望我那些朋友们够机警，打我的电话打不通的话，报警说不定咱们头和夏姐，能够找到咱们。” 吴悦忧心忡忡的说着，她现在只能祈求老天开不开眼了。 薛敏摇摇头，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吴悦这个丫头，薛敏也对她的私生活有所了解，毕竟是同事，也知道她平时晚上会做什么。 泡吧喝酒疯玩，典型的都市年轻女性。这类女性自诩经济独立，她们的感情生活不稳定，没有固定的男朋友，晚上的时候常常流连在夜店之中。 如果向黄英那个老实的小女孩，晚上要是夜不归宿的话，肯定会引起重视，但是吴悦…… 就算夏丹知道了，十有八九也会认为不知道在哪个酒店睡着了。 当然，这是吴悦的私生活，就算赵燚也没有权利干涉。 吴悦分得很清楚，公是公，私是私，她从来不会因为前一天晚上的娱乐耽误第二天的工作。 其他人又不是吴悦的爹妈，当然没人管她了。 而今天晚上薛敏是同吴悦一起出来的，所以，就算薛敏一晚上不回去，也没有人会意外。 “咱们还要想办法自救，我看看！” 薛敏看了看四周，四周装修得很好，他的视线落在了天花板上。 天花板是集成吊顶。 这种吊顶，大多是用在家庭的卫生间和阳台上，用在这间办公室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毕竟这里不是私人的地方，所以看起来美观就可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改变里面的装修。集成吊顶最大的特点就是很容易换个图案，也花费不了太多的钱。 “你去把范行长喊过来，我有些话想要问问他。” 薛敏低声对吴悦说道，范行长这个时候正在安慰着他手下的工作人员和顾客，一些胆子小一些的女性，这个时候已经哭了起来。 “你是想……不行，太危险了。” 吴悦刚才顺着薛敏的目光，也想到了这个薛敏的想法，立刻摇头反对。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的。你想，如果在这里的换成了赵燚和夏丹，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自救的，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劫匪把钱抢走。我们都是一个单位的，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做到的。” 薛敏认真的看着吴悦，慢慢的说着，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坚定。 “可是，太危险了。那些人都有枪。” 吴悦还是反对。 “当然危险，危险也要有人去做的，别忘了，咱们的职责，打击犯罪是咱们应该做的。” 这话是没错的。 他们两个严格说起来，其实都属于内勤人员，但是同一个单位，只是和外勤的分工不同罢了，目的都是一个目的。 “等等……” 吴悦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第375章 死亡现场 吴悦是一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所里被任命为档案的管理人员。 正因为这份缜密，其实她对问题的思考很透。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她觉得感情的事情不再像书中描绘的那样纯粹，所以，她宁愿在灯红酒绿中寻找刺激，也不肯为任何一个男人留下心思。 但是忽然在这一刻，吴悦看着薛敏的这双眼睛，觉得她有些心动了。 所以，她阻止了薛敏。 薛敏不太明白的看着吴悦。 吴悦凑到薛敏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注意门口那个平头的中年男人了吗？穿着绿色衣服的那个，他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他的身上有枪的。那些劫匪估计也没料到，这里会有这样一个人。如果刚才那个劫匪的头目真的开枪，我想他也会开枪的。” 在外人看起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很亲密，所以，他们这样的亲近，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确定？” 薛敏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马上就收了回来。 “确定。我经常去市局的，所以同他打过照面。刚才，我看到他的手放在腰后面了，肯定带着家伙呢。只是现在不是同他说话的好机会。” “你说的没错，这里的人太多了，说不准，这里有没有那伙劫匪的眼线。” 薛敏赞同的点点头。 这一点，不能让他们不防备。 那些劫匪看起来真的会这么放心这些人在屋子当中吗？ 不好说。 没错，按照常理推断，这里除了顾客就是那些银行的工作人员，但是说不准，他们就在这里留下暗子，不然的话，连一个守卫也不留下，有些说不过去。 他们的人员可是不少，而且行动规划很严密，薛敏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点：那就是，这些劫匪不应该这么大的胆子，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当然，也可能他们极为的自信，觉得在场的人质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这一点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因为这间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众人几乎不可能逃出去的。 只是，薛敏和吴悦当然要按照最坏的情况打算。 梁洋，就是吴悦口中的那位刑侦大队长。 他此时已经到了门口的边缘，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试了试想要拉开门。 门并没有被反锁，透过门缝，看到门口有两个劫匪正在抽着烟，他们已经摘下了口罩。 梁洋的心头一惊，尽管他开门的动作小心再小心了，可是对方就在门口，他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梁洋的反应很敏捷，立刻躲在了门后边悄悄的往里移动，然后装作和其他人一样，蹲坐在地上，满脸的愁色。 这间办公室就这么大，现在众人又处在惊慌失措中，大部分人是没有注意到梁洋的小动作的，但是也有几个人，明显的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表情变得相当的不自然。 门口的两个劫匪听到门响，顿时一惊，想也不想的拿起了手枪，还不忘扔掉烟重新戴上口罩。 其中一名劫匪恶狠狠的拿着枪，枪口指指点点的说道：“老大告诉过你们，要你们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就会放过你们，你们要是不老实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刚才是谁开的门，不说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你，那个胖子，说的就是你！你说，是谁开的门，不说的话，就别怪我了！” 他的枪口上膛，对准了一名西装革履的胖子喊道。 这胖子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勉强的站起来，双腿都在哆嗦。 普通人哪有机会接触到枪械，他能够勉强站起来，这个胆色就很不一般了。 胖子的心里想哭，这么多人，为啥就偏偏点了他的名字？ 他的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那个，大哥，我不知道……” 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卖梁洋。 可是这个劫匪明显的有些被激怒了：“哟呵，还挺讲义气的，不说是吧？不说的话，我就把你当成开门的人了。老大说过，想要惹麻烦的人，不用客气。” 他的眼中寒光一闪，就准备开枪。 胖子的腿抖动的更厉害了，他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薛敏打算站出来，他的脑筋飞快的转动着，似乎在想着合理的说词。 梁洋已经站起来了：“住手！不要伤害无辜，是我开的门。”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道。 他的手中，没敢拿出枪。 因为此时拿出枪，根本就于事无补，他的枪是警用枪，威力很有限这是其一。第二，就是对方是两个人，拿着的军火市场最常见的突击步枪，这种步枪的威力远远要高于他手中的枪械的威力。 再就是，对方站的位置是在门口，如果发生交火的话，他能不能活下来不好说，但是这里的人质肯定会死伤惨重。 作为一名警员，梁洋飞速的权衡了之下，做出了的选择。 他宁愿牺牲自己一人，也不愿意在场的其他人受到生命的威胁。 果然，梁洋一站出来，劫匪的注意力就转到了他的身上。 其中一个劫匪更是一脚踹过去，梁洋没敢躲，结结实实的用肚子挨了这一脚。 这一脚直接将梁洋踹得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肚子里面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似乎肠子都被踹断了。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敢老实，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想要干什么？” 枪口顶在了梁洋的脑门，这名劫匪玩味的看着梁洋。 梁洋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我……我……”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场的人都替梁洋捏了一把冷汗，薛敏和吴悦，他们的心中更是焦几万分。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他了。这个时候再站出来帮梁洋说话，其实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我想要出去……” 梁洋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劫匪顿时勃然大怒，一枪托砸在了梁洋的脑袋上，顿时，他的额头鲜红一片，鲜血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我是有原因的，我的老婆生孩子住院了，我来取钱，顺便买一些吃的，就在这附近的医院里，你们可以去查一下，我说的是实话。” 看到劫匪的眼中闪过寒光，大概是急中生智，梁洋立刻大声的喊道。 劫匪想了想，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了：“你老婆又不是快死了，饿一天死不了。” 这两名劫匪商量了一下，然后重新关好了门。 梁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薛敏和吴悦立刻拿着急救包来到了他的身边，开始给他包扎头上的伤口。 他们两个，现在可以说是难兄难弟了，头上都带着伤，都是被这些劫匪用枪托砸的，不过好在看起来伤口很吓人，但是实际上，问题并不是很大。 周围的人，大概是胆子很小，所以下意识同他们拉开了同薛敏他们的距离。 大概在他们的心中，觉得只要老老实实的听话，那些劫匪是没必要杀死他们的。而薛敏和梁洋这些人，是人质中的不安定份子，说不准，心怀恶意的人是这样想的，那就是宁愿他们几个人死了，最好是别牵连大家。 这种心态，很难说是正确还是错误的。 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都会本能的求生。 所以，现在人质中很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三个圈子，一个是银行的工作人员，一个是那些老实的人质，第三个圈子，自然就是薛敏他们这些不安分的人组成的人员了。 他们的人数最少，只有区区的几个人而已。 除了薛敏、吴悦、和梁雄他们三个人之外，那个叫做楚静的银行职员也凑了过来，热心的帮助他们处理伤口，副行长偶尔也会过来，只是他明显的顾虑重重，如果不是刚才薛敏出头帮助了他，或许，他一句话也不会多少。 不止是如此，还加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个男人一脸的精明，他自称是一个私家侦探，叫做张栋。 张栋的声音压得很低，凑到几个人的跟前，眼神中充满了顾虑：“几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咱们一定要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咱们要想办法报警，不然的话万一那些劫匪丧心病狂了，咱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同样也不是一个将生死交给别人手中的人。 “你有什么好办法？” 薛敏和吴悦对视了一眼，低声问道。 “这伙人的准备很充分，我刚才仔细听了他们说的话，他们很清楚银行的工作流程，甚至连今天银行的安保系统升级都清楚，这说明，咱们这里有他们的内应，说内应可能不准确，应该是某个人将这个消息出卖给了他们。” 张栋果然不愧是私家侦探，立刻想到了这一点。 薛敏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张栋的考虑是正确的。 “你们银行中都有谁知道今天内部的安保系统升级的事情？”吴悦询问了身边的楚静。 楚静连连摇头：“我不清楚，我们这些普通的职员都不知道今天要升级的事情。” “如果你没说谎的话，那么只有银行的高层才会知道这个消息。也对，银行的安保系统升级，本来和你们这些普通的银行职员没什么关系，自然也不会通知你们的。” 张栋看了一眼楚静这样说道。 “我当然没有说谎……”楚静倒是很不高兴的看了张栋一眼。 “你是便衣吧？我看到你身后的藏着家伙呢……” 张栋忽然对梁洋开口，梁洋的脸色一变，随后点点头：“这个事情暂时别声张。” “我明白。”张栋长松了一口气，似乎梁洋的身份能够给他一些安全感。 “你就不怕他是藏在咱们这里的那些人的内应？” 薛敏忍不住问了这一句。 “当然不会，如果他是内应的话，刚才根本就不用出头，再说了，要是他们的同伙的话，那个人也不会下死手了，这一下子砸得可是不轻。我看得很明白。” 张栋自信满满的说道，他认为字迹这一点眼力还是有的。 “那你觉得，咱们这里面有没有藏着的内应？” 吴悦扫视了一圈，她很担心这一点。 “应该是没有的，那伙劫匪很自信。” 第376章 枪声再响 张栋继续说着，解释自己的观点：“他们这伙人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了，似乎看起来每一步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们很自信，自信在这里咱们绝对没有办法同外界联系。事实上也是这样的，我只有一个办法，还不知道能不能成……” 他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忧色，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你在担心什么？咱们这些人还是能够放心的。” 薛敏鼓励的问道。 “我仔细看了一下咱们这些人，应该没有那些劫匪的同伙了。但是万一要是咱们开始行动了，哪个人说漏了嘴，行动的那个人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张栋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了。 “你说就行，这个风险我来承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转进时间通知局里，绝对不能让这伙劫匪得手。可能你们不知道，在咱们周边的几个市，连续发生了多起银行的盗窃事件。我很怀疑，这伙人和前几次的银行劫案也有着重大的关系。现在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他们被困在这里面，警方有机会一举将他们抓获。” 梁洋脸色凝重的说道。 既然有人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张栋索性就直接说了出来:“不知道你们注意没注意到，咱们这个房间的吊顶是集成吊顶的，而且墙体并不是实心的，这说明，它原来的主体结构这里应该是一大片的空间，然后被隔开的。我们完全可以可以从集成吊顶上面爬到其他的房间，他们虽然搜走了我们的手机，但是这里的网络没有断开，只要到其他的办公室内，随便找一台电脑，进行报警的话，都是可以的。” 这就是张栋想到的办法，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很高。 薛敏和吴悦的心中忍不住赞叹，这个私家侦探和他们刚才的想法是一致的，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付之行动而已。 “我们有一个担忧，万一这里要是有他们的内应呢？爬上去的人恐怕是必死无疑了。” 薛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虽然很相信字迹的这双眼睛，但是这个事情确实无法百分百的保证。有了，咱们可以暂时将门堵上，你不是有枪吗？他们要是强行破门的话，你干脆就开枪，怎么也能拖延很长的时间，他们不会不顾及枪的。咱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承担很大的风险呢，还不如掌握主动。” 张栋咬咬牙，冷静的分析着，他的脑袋确实很灵活，一下子又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好！” 梁洋想了想，一口答应答应了下来。 “你去不合适。你在这里注视看着，谁会通风报信，我上去！这个计划是我提出的，风险由我来承担，再说了，在场的人恐怕除了你，也没有人会开枪吧？” 张栋的语气一转，然后一脸的苦笑的说道。 国内不像是国外，国外的枪械管理很松弛，所以几乎男女老少都会去枪店打几回，但是在国内，能够接触枪械的几乎实在是太少了。 薛敏和吴悦没有吭声。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不敢承担其中的风险，而是两个人的枪法实在是不怎么样。 “那你多加小心。如果能够抓住他们，我给上面为你请功。” 梁洋的眼中充满了感激的神色。 “不必了，其实我也是为了我能够活下去。行动吧，咱们要尽可能的动作放轻，尽量不要惊动外人的人，另外，要搞清楚，谁泄漏了消息。你们能把那位副行长喊过来吧？” 张栋的视线落在了薛敏和吴悦的身上。 刚才薛敏为那个副行长出了头，在众人的眼中，喊他过来是不成问题的。 “我去！” 楚静这时候站起身，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她跑到了副行长的身边，在副行长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副行长范世杰立刻到了他们的身边。 张栋也没有客气，直接问道：“你们银行安保系统升级的事情都多少人知道？” “只有我和行长知道。怎么了？” 范世杰一脸迷惑的样子。 薛敏将他们的分析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肯定的说道：“劫匪准确的掌握了你们这里银行系统升级的消息，必然是有人故意泄漏出去的。” “不是我，肯定不是我。也不是行长，行长现在正积极的想办法要往上调动呢，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们别看行长今天没来，那是临时有事去县政府开会了，所以才没来，平时的时候，他也坚持正常上下班的……” 范世杰连连的摆手，立刻就把他和行长的嫌疑撇清了。 他的理由很强大。 既然行长的仕途上还有发展前途，那么他就不会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情。 同样的道理，虽然说范世杰这个副行长没有讲明，但是在场的人也把他的嫌疑排除了，当然不是因为他自己说不是他的原因。 在场没有笨蛋，很自然的就会想到，行长假设要高升了，那么空余下的位置，作为副行长，范世杰有很大的可能接任的。 所以，这两个人宁可保证这一段时间内的平稳，肯定是不会犯下这么大的纰漏。 “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薛敏追问了一句。 “没有了，这个安保系统升级的事情，是总行决定的时间，不会是上面泄漏的吧？也不会啊，知道这个准确时间的人，在总行也是中高层，怎么会出卖这个消息？”范世杰的神情有些迟疑。 银行可谓是铁饭碗，福利待遇好的一塌糊涂，几乎不太可能有人因小失大的。 “你还忘了一个人，那就是今天来给你升级的那个专家。肯定是他。咱们问问他。” 张栋说到，语气十分的肯定，说着，站起身大步的走到神色十分焦躁的那位来给银行系统升级的专家身边。 他的年纪也不大，大概有四十上下的样子，穿着很随意，虽然也穿着西装，但是没有大领带，白色的衬衣衣领上面微微有些泛黄，西裤也有些皱皱巴巴的，似乎有日子没有洗过了，一双皮鞋上面沾了灰尘，似乎有念头的样子了，在鞋面上，有些微微的皱纹。 张栋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才言之确凿的说道：“是你把银行安保系统升级的消息卖给了他们的吧？” 这名专家的脸色顿时一变，连连摆手着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张栋倾下身子，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道：“肯定是你！你们这些安保专家的月薪并不低，说是中产阶级一点问题也没有。看你的年纪肯定也结婚了。但是你的领子和你的皮鞋，都说明你最近的生活很不顺心，没准就是在闹离婚？要不然，就是你惹上了什么大麻烦，急需要一大笔的钱，所以，你才卖出了银行安保系统升级的消息，我说的对不对？” 张栋一连串的话听得这位专家目瞪口呆，喃喃自语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我……” “果然是你！你个王八蛋，你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吗？” 范世杰的眼睛顿时就红了，揪起了他的衣领，瞪着眼睛恨不得吃了这个专家。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这个专家的行为，可以说基本上断送了范世杰的前程，这种情况下，他做出任何过激的事情，都在情理之中。 “冷静一些，冷静一些！小心点，别被外面的人听见了。” 薛敏他们连忙拦住了范世杰，生怕他闹出他太的声响。 范世杰气呼呼的松开了他，只是脸色仍然很难看。 确定了这个专家真的是那个人，张栋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的凝重：“那么，你知道外面那些劫匪的身份？” 他的声音很低沉，在场的人也沉默了下来。 如果说，他知道劫匪的身份的话，那么等待这些人质的结果会是什么，那么就会不言而喻了。 “不，我不知道，我们的信息是通过网络联系的。” “真的不知道？” 张栋追问了一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他撒谎。 “不知道。我保证这一次没有说假话。就是挂的一个黑客网站的单子，没想到这个消息还真的卖出去了。” 专家都快哭出来了，再三保证之下，薛敏他们才算相信了。 “咱们先把门堵上，然后开始行动吧。” 张栋低声说道。 梁洋连连点头，他也觉得张栋的办法是极好的。 “这个张栋很聪明啊，当侦探可惜了，明明是干刑警的好料子！” 吴悦看着张栋，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两个人准备将办公桌搬过去。 哒哒哒！ 忽然，外面枪声大作！ 在房间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不同的是大部分人，都恨不得将自己藏得更严实一些，可是这房间内就这么大，真要是发生什么危险，他们又能怎么藏？ 门外面，同时传来了呼喝声：“该死的，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有人闯进来！” “快去支援！” 骂骂咧咧的，本来守卫他们门口的两个人匆匆的跑远了，但是枪声却越发的急促了起来。 “我去看看。” 梁洋坐不住了，他的脸上有着喜色，难道说，是警方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想办法打开了银行的门？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打开门，外面简直就成了小型的战场了。 子弹呼啸着。 本来劫匪的火力就够强大的了，但是后来进来的几个人，火力更加的强大，竟然压得这些劫匪节节的后退。 梁洋低伏着身子，努力分辨着后来的一批人的身份。 “这是一个好机会！” 张栋在屋里的眼睛却是一亮，他急匆匆的把椅子放在办公桌上面，然后打开了集成吊顶。集成吊顶都有镶嵌在墙里的支架，如果小心一些，倒是能够勉强通过一个人。 “能够通到别的房间。” 张栋的脸色一喜，低声对薛敏他们说了一句，然后就颇为灵巧的爬了上去，不忘小心的把那块拆下来的吊顶重新装上。 第378章 不期而遇 薛敏他们看到张栋消失在吊顶上面，立刻就搬下来椅子，还不忘擦掉椅子上面的脚印。 两个人都是警惕的看着在场的人，生怕冒出来一个人是罪犯的同伙，给那些罪犯通风报信。 好在，这个事情没有发生。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已经被吓坏了，他们就差脑袋塞到地缝里去了。少数胆大的几个偷偷的看着张栋他们，眼神飘忽不定，然后又恢复了老老实实的模样。 范世杰倒是极为紧张的模样，不停的看着吊顶，同薛敏他们说着话：“不会出事吧！希望他能够成功。” “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警方更好，是警方更好，不是的话，这么混乱，应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薛敏的心情倒是稍稍有些放松了。 但是吴悦的脸色却十分的凝重：“不会是警方的，如果是警方的话，第一步不会直接交火，肯定要进行喊话的，但是我们刚才根本就没有听到喊话。” “那总不成，会是另一伙劫匪吧？” 范世杰顿时傻眼了。 其实国内的治安环境一向是很好的。普通人一辈子也碰不到一次抢银行的事情，就拿范世杰来说，他在银行工作了二十年了，可是今天可以说今天也是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件。 “最大的可能就应该是如此了。” 吴悦对警方办案的那一套很了解。 其实这对普通民众来说，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情、 警方的惯例是先要喊话的。 但是，这一次却不是，那么最大的可能性，来的人，根本就不是警方。 “真奇怪，咱们j市的银行大大小小的这么多，怎么会有两伙劫匪突然盯上了这里？” 吴悦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虽然说这家银行的规模不小，但是规模上，还有银行金库里的储备金上面，其实都不是独一无二的。起码，在j市同等规模的还有五六家，这是j市的城市地位决定的，周边的银行大多数的总行都在这里。 “确实很奇怪。” 薛敏也赞同这一点，不过随即他摇摇头：“咱们暂时不必纠结这个问题，就看看那个私家侦探能不能成功吧。” 他对张栋的行动报以很大的希望。 外面激烈的交火逐渐的减少了一些。这些穷凶极恶的两伙人，携带的子弹都是有限的，所以不可能一直保持高强度的交火。 “不行，我们不能继续等下去，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薛敏也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外面太危险了，流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吴悦很担心的望了外面一眼。 此时的门是半开着的，稀稀拉拉的枪声仍然可以听见。 “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安心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薛敏坚持要探查一下，吴悦也就没有强硬的阻拦，反而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跟你一块去。” “要小心。” 两个人悄悄的出了门，然后趴在地上观察着四周。 这里的格局和一般的地方是不一样的，办公室的门口正对着不远处，就是大厅的服务台，而左手边是另一排的房间，右手边则是出柜台的防盗门。 那一排房间的左侧是一条可以通向外面的安全后门，最右侧，则是通向金库的门。 最先的七八个劫匪在金库的那一侧，而后来的全副武装的人员只有三个，双方推到了一些物体，作为临时的掩体。 地方很宽阔。 薛敏已经看到，梁洋匍匐着前进，准备爬到工作台下面。 在工作台的下面，有着直连外界的报警器，他的目的不言而喻了。 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动作一起这两方的怀疑，他的动作极为的小心，距离工作台还有一段距离。 “快跑啊！” 真有胆大不怕死的，一个年轻人悄悄的来到门口，他看了一下，视线中没有看到劫匪们的身影，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这是因为视野的问题。 薛敏是趴着仔细的观察，才发现两伙人的位置的，可是这个年轻人明显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只是匆匆一扫，就觉得没人。他看到出柜台的安全门是打开的，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句，然后撒腿就向着门外跑去。 他似乎忘记了，柜台外面的两道门，其实现在已经被封死了，怎么可能出的去？ “糊涂！” 薛敏暗骂了一声，伸手想要把这个年轻人抓住。 可是这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薛敏一抓没有抓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出了柜台。 他这一嗓子不要紧，不止是惊动了屋里面的其他人质，也惊动了这两伙人。 屋里面的人质壮起了胆子伸头往外看，然后，一个个开始疯狂的逃命了！ 因为，他们已经看到，那个年轻人出了柜台，下意识的就认为，他能够逃出去。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这种情况下，觉得不逃才是傻子呢。逃命的大多是顾客，还有极少的一部分银行职员。 刚才这个年轻人的一嗓子，让场面为之一静。 随后，枪声再度响起，很快又停止了。 明显的，后来的这伙人压根就没有想到，屋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他们多少有些惊慌。 虽然说，后来这一伙人的火力强大，终究人数太少了，只有区区的三个人。 “不想死的就给我老实点，对面的，你们是什么人！” 劫匪头目高声喊道。 双方其实最开始没有通话，直接就交火了，现在双方的子弹不多了，忍不住开始喊话。 而后进来这些人，此时有些发懵。 “你们又是什么人？” 按说此时银行就算有人，也应该寥寥无几才对，可是他们一进来差一点就丢了性命，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现在又看到呼啦的跑出来一圈人，他们一时间搞不懂状况了。 “老子当然是劫匪，你们不会也是劫匪吧？” 劫匪头目大喊了一声，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曝光他们抢劫的目的。 对方一下子傻眼了：“我们也是劫匪！” 好嘛，双方一通气，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在柜台前，一群人正在想要逃出去，他们用力的砸着大门。 可是银行的大门显然不是血肉之躯能够用蛮力砸开的，反而咣咣的把门砸的直响。 这声音，引起了最开始那伙劫匪头目的注意力，他咧嘴一笑：“咱们没必要打生打死的，咱们是同一个目的，现在要安静，不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你说对吧？先把那些想要逃跑的小老鼠抓回来，你们没意见吧？” “那些人是人质？” 对面疑惑的声音传来。 “没错！” “你说的有道理。” 双方短短的几句话就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自然不想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力，所以此时要先把人质压回来。 “我们出来了，你们不要开枪！” 劫匪老大示意手下的两三个小弟露头，，这两个人战战兢兢的从掩体后面出来，其他人仍旧掩藏好自己。 果然，对面没有开枪。 他们之间互相信任的加深了。 两个持枪的人飞快的跑到柜台前面，连踹带打的将那些想要逃走的众人押送了回来。 这两伙的劫匪，慢慢的一个又一个的从掩体中走出来。 别看双方刚才交火的很激烈，但是只有人多的劫匪一伙一个人胳膊中弹，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上的伤亡，这也是他们能够达成共识的最主要原因。 “逃啊，你不是想要逃吗？” 骂骂咧咧的，那些逃跑的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老大，这还有一个小老鼠！” 一个劫匪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旁边的房间内有动静，一脚把门踹开，顿时就看到里面刚刚打开电脑的张栋。 张栋被枪口顶着脑门走了出来。 他一脸郁闷的表情，银行的电脑反应太慢了，而且声音很大。 本来，他借助下面交火声音的掩盖，从吊顶上爬过去没有被人发现，可是枪声一听，电脑发出的嗡嗡声却让他暴漏了。 劫匪们当然不会让张栋好过，拳打脚踢的，张栋只能默默的承受着，然后被押到了一群人的中间。 “兄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真是有缘啊，来抽根烟？” 劫匪老大对比了一下双方的装备，眼中忍不住流出羡慕的神色。 两伙都是劫匪，他们手中的火力普通人看起来已经很强大了，但是后来的这一伙人更是夸张。可以说是一支小型的特种部队了。夜视仪，瞄准镜，特种作战服，不止是如此，手中的硬家伙，一把的价格就比他们手上家伙加起来还要贵。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想着抽烟？是不是还要我们把面罩摘下来？警方可以根据唾液的dna进行查找，如果你们在场的人有案底，就能够找到你们真实的身份。抢银行可是掉脑袋的买卖，你们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带着面罩的领头人闷闷的说着，就算隔着面罩看不见他的表情，劫匪老大也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鄙视。 大概在普通人的眼中，七八个人团伙的劫匪，可谓是很专业了，但是落在后来这三个人的眼中，这伙人简直就是在作死。有太多太多的线索留下痕迹了。 劫匪头目讪讪的把烟收了回来。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虽然详尽的规划了这一次抢劫银行的行动，但是却是真正的第一次行动，所以难免有些疏漏。 大约是觉得在同行面前丢了脸面，所以张栋就成了出气筒，不要以为劫匪就是笨蛋，实际上，敢犯下这么大案子的人，都是心思缜密的人，只是看了屋子里面已经打开的电脑，这个劫匪头目就知道张栋的打算了。 顿时，张栋可谓是吃足了苦头，劫匪头目亲自动手，好几个人对着他进行拳打脚踢：“老子叫你报警！叫你报警！” 连踹了好几脚仍然不解气，劫匪头目干脆的拿起了旁边的椅子，重重的砸在了张栋的身上，连这把结实的木椅子，都直接砸坏了。 似乎觉得仍然不解气，劫匪头目干脆的掏出了枪，脸上带着戾气：“下地狱去后悔吧！” “等等。” 在刚才打人的时候，另一伙人没有出声，但是看到他想要开枪，就忍不住出言阻止了。 “怎么？我处决这小子，你们不同意？” 劫匪头目按捺下心思，沉声问道。 “教训教训就可以了，我们是来求财的，不是为了杀人。如果杀人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咱们抢银行，最多也就是惊动一个市里的警局，但是如果杀了人，那么问题就严重了。这个人，还是不杀的为好。” 第379章匪徒联合 劫匪头目定定的看着阻止他的人，足足有好几分钟，场中的气氛不知不觉的有些凝重了起来。 这很正常。 像这些犯罪份子，其实有些时候很难讲道理的，他们更多的是在意自己的脸面。何况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杀人也只是在他们的一念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 虽然说暂时他们停了火，但是随时都有翻脸的可能性。 “哈哈哈……好，兄弟既然开了金口，那我就给兄弟一个面子。还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你可以叫我老虎。” 劫匪头目忽然大笑了起来，竟然真的收起了枪。 “虎哥称呼我们老a老b老c就可以了。谢谢虎哥赏脸，这家银行里面的现金起来上亿，还有大量的金砖，里面的钱，足够咱们这些人拿的了。” 老a也长松了一口气，客气的说道。 他就怕对方不听劝，倒不是说他真的有多在乎人命，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的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了，圈定了这家银行，却不想里面早有一伙劫匪，更何况还有众多的人质。这和他们一贯的悄悄的偷窃的行为不符的。 别看他们准备了火力十足的枪械，这玩意，其实更多的是为了以防万一。 “看兄弟们的架势，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吧。我们是第一次，所以应该多向兄弟们学习学习才对。现在金库的门是封闭的，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办法打开他吗？我记得，后面的安全门应该是锁死的吧？除非是用威力大的炸药，不然根本就打不开才对。” 老虎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狡黠，忽然这样问道。 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怀疑。 刚才副行长已经说了，这里现在是出不去，进不来的，也符合他们知道的情况，但是呢，这伙人在他们关上门之后，却忽然进来了，由不得他不多想，刚才他特意命令小弟前去试了试，结果真的无法打开。 他们的手中当然有炸药，但是如果动用炸药的话，动静太大，何况，现在他们还没有拿到满意的金钱。 既然他们能进来，是不是代表着，如果警方知道了，也能够轻易的进来？ “你们原先打算怎么做？” 老a不动声色的反问了一句。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是准备让银行的高层打开金库的，可是安全系统升级锁死了金库，他也打不开，我们还有炸药，准备炸开！” 老虎马上说道。 他的眼中略微有着得色，并不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什么不妥。 “你们准备了多少炸药？这里距离最近的派出所，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算上装钱的时间，你们最多有有两分钟可以逃离这里。一旦派出所发现这里的情况，等待你们的，就是全城的封锁。你们安排好退路了？可以摆脱这样的追踪？” 老a看了看手表，接连一个问题问得老虎哑口无言。 “准备了两份炸药，应该够用了吧？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吗？” 他的眉头紧锁着。 “你们的胆子真大，没有完备的计划就敢来银行抢劫，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老a一看老虎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关于退路的准备，忍不住说道。 老虎的手下不干了，立刻接着说道：“本来我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们的计划出现漏洞了吗？谁知道终止安全系统升级，居然会彻底的锁死这里，不然的话，我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老虎连连点头，并没有因为小弟的开口而生气。 确实是计划出现了纰漏，不然的话，现在他们估计已经离开了。 “计划出现了漏洞？那你们更应该提前撤离了。你们知道这里的安保系统正在升级？” 老a的听到对方的话，明显的一愣，忍不住高看了对方一眼。 “是的啊，在黑网上买的情报，真准确，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打这里的注意。” 老a同他的同对视了一眼，才说道：“两份炸药肯定是不够用的。金库有三道安全门，你们的炸药最多只能炸开两道门，更不用说，如果动用炸药的话，动静太大，就算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也能够感觉到震感，不能用！” “那你有什么办法。对了，兄弟，你们还没有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呢？”老虎再一次追问了这个问题。 “没两下子敢来这里盗窃吗？后面的安全门用的电子锁，虽然很麻烦，但是我们做好了破解的准备，打开不难。老c亮亮钥匙，给他们开开眼界。” 双方的谈话，其实是在摆出各自的手段。 老虎这一方人多势众，而老a这一方的装备准备明显更充分一些。 老c比其他人显得瘦弱，从兜里拿出了一把车钥匙模样的东西在他们的眼前晃了晃。 “这就是电子开关，虽然看起来很简陋，但是已经破解了后面安全门的开关，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 他的话让老虎那伙人顿时大喜。 “老c可是电子专家，好了，炸药是行不通的，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起外面人的注意，还是让老c进行安全门的破解。预计的时间，大概有两个小时就够了。你们可以让开金库的通道了吧？” 老a得意的说着，示意老虎的人把道路让开。 “老大……” 老虎的小弟低声询问着。 “让你们开门可以，不过咱们先说好里面的钱怎么分，七三分怎么样？都是掉头的买卖，先说好怎么分，不然的话，万一你们背后下死手呢？” 老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沉声说道。 “你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吗？里面的现金起码上亿，你们这么贪，不怕被撑死？” 老a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老虎。 “谁让我的弟兄们多呢？” 他一共有八个人，老虎说到人数，很是冷酷的盯着对方。 “才八个人就想拿走这金库的所有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可能没有计算过，一百万百元大钞大概有二十三斤，五百万就是一百多斤了，里面的钱你们能拿多少？这还指的是新钞，如果是旧炒的话，肯定是还要重一些。你们一个人能拿走五百万就是顶了天了。” 老a的脸上充满了嘲讽的神色。 这个帐，老虎还真就没有算过，他愣了愣，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我骗你这个做什么？我建议你在有黄金的时候，尽可能的拿黄金，黄金更值钱一些。” 老a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不行，黄金还需要出手，不方便，还是旧炒方便一些。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兄弟们就没有分歧了，谁能够拿走多少，就算各自的本事了！”老虎想了想，对方应该在这个事情上没必要骗他们，所以很干脆的挥挥手，让其他人给老a一伙让开路。 老虎对老a他们随身带的旅行包很感兴趣，跟在他们的身后，打算看看他们怎么做。 众多的人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薛敏和吴悦也是如此。 他们刚才的心里很着急，张栋被打得不清，可是不敢站出来。 倒不是担心那些劫匪也对他们出手，而是毫无意义。 如果那个叫老虎的劫匪头目开了杀戒，这个时候站出来的话，只会白白的枉送了性命，所以理智告诉他们，呆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视角的关系，他们并不能够看到梁洋在做什么，刚才明明看到梁洋已经钻到工作台下了，现在有障碍物看不到他的身影。而那些劫匪应该是能够看到梁洋的，也不知道梁洋是否成功了。 “几位老大，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他的伤？” 薛敏蹲着举起手，忽然开口说着，指了指地上还在呻吟的张栋。 老a这些人的脚步一停，对老虎说道：“对了，这些人是人质？” “是的。炸药可是稀罕的东西，我们在银行下班前一刻开始劫持的他们，总不能直接用炸药炸开外面的大门吧，我们可没那么傻。这些人自然不能放出去。”老虎对他们前期的行动还是很满意的，仔细想想，干净利落，而且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从开始行动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可是警方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证明他们的行动是成功的。 零零碎碎的，老a也拼凑起老虎他们前期的行动来了。 他很是狐疑的看了老虎一眼，前面可以说行动很有计划性，称得上专业，但是后来的表现，堪称是业余的。 毕竟稍有了解的人就知道，用炸药的话，肯定会惊动外面的。 “这些人质你打算怎么办？” 老a认真的看着老虎，语气有些严肃。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听，这关系到他们的命运。 “最初的时候，我只是把他们关进了里面的房间内，你放心，里面我已经查找过了，肯定没有同外界的联系方法。只要他们乖乖的不捣乱，等到咱们行动结束的时候，自然是放了他们，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前提是他们不捣乱，像这个人，简直就是死有余辜，我认为干掉他，杀鸡儆猴也是不错的选择。” 老虎解释着，还不忘点了张栋一句，他的话让在场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松了一口气。 老a想了想，摇摇头：“你的方法并不妥当。这么多人失去联系，没准他们的家里就会报警，三道安全门打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不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能够解决的问题。我觉得，让他们给家里打个电话才是最好的办法。” “让他们同家里同电话？这……万一有的人不怕死呢？” 老a的话让老虎的心中充满了疑虑。 “不用担心，他们只能说一句话，就说有朋友出车祸住院了，要去看朋友，谁要是敢多说废话，那个人就是他们的下场！你，过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老a杀气腾腾的说着，他看似比老虎要仁慈一些，但是其实更为坚决，指了指薛敏说道，就算带着面罩看不到他的脸，薛敏也能够感觉到他话语中的坚决！ 不打人不骂人，而是直接就要杀人！ 薛敏的心头涌起了不妙的感觉，和吴悦快步的走到张栋的面前，开始给他包扎着，同时忍不住回头看。 他的视线中，赫然出现了…… 第380章 第一个死亡人质 薛敏的心头狂跳，他分明就是看到了刑侦副队长梁洋倒在了血泊中。 “几位大哥，我看看那个人还有救吗？” 薛敏说着，不等那个他们回话，就跑了过去。 老虎的眉头一挑，就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老a摆摆手：“这个人中弹了，不知道是不是流弹，就看他运气怎么样了。” 梁洋整个人是趴在那里的，翻过他的身体，薛敏的心中一沉。 他的胸口鲜红一片，心脏已经不在跳动，也没有了鼻息。 薛敏对着其他人摇摇头。 死了，彻底的没救了。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个人已经死了，如果你们不听话，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老虎虽然对这个人的死也有些意外，但是仍然不忘恐吓他们。 老a这一次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说道：“你们人多，不如留几个人看着他们打电话，咱们其他人抓紧时间吧。” “也好。”老虎想了想，点点头，低声对自己的手下说了几句，他们拿来了那些刚才被搜走的手机。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刚才也听见了吧？只准说你们的朋友出车祸了，多一句话也不许说。老七，你盯着他们，电话一个个的打，如果敢废话……” 老虎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这样做，虽然他们家里人仍然会起疑心，但是拖延到明天还是不成问题的。老c……” 老a觉得问题不大，然后他喊了老c的名字。 老c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从旅行包中取出了一个盒子大小的仪器，交给了老虎，低声说道：“等到他们打完电话，你可以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屏蔽银行内的手机信号了。只要这个东西不关，就没有人能够打通电话。当然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搜走他们的手机。” 老虎连连点头，赞叹的说道：“兄弟你们的手段可真是厉害啊，连这种高科技的信号屏蔽的东西都有，老六，这个东西交给你保管，没问题吧？” “老大放心。” 叫老六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带着口罩，立刻接了过来。 老a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纰漏了，所以这才和其他人一起进了金库的通道。 金库的最外面，是一道普通的门，这个门倒是已经被打开了。 老c看了一下第一道安全门，对老a他们点点头：“是咱们国内惯用的安全门，这种门在外部很难被破坏的，可以从里面着手。” 说着，老c从旅行包中拿出了一个气焊。 老b则打开了他的旅行包，里面是一罐气体。 接上气焊，顿时在顶端冒出了高温的幽蓝的火焰。 火焰点在安全门上，安全门开始慢慢的有了变化。 “兄弟，你们这是？” 老虎不明白的看着他们异常熟练的动作，说好的高科技呢？这不就是用气焊进行切割吗？ “不要急，先要在安全门上面破开一个能够容纳仪器进入的洞，这方面老c是专家，咱们只需要等着就可以了。” 老a倒是见怪不怪了，给他解释了一句，然后就安心的等待着。 “这安全门很厚吧？这得多长时间啊？咱们的时间够用？” 老虎忍不住问了一句。 “放心，大概破开洞口，需要的时间在十五分钟左右。我们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老c顺嘴说了一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不止如此，还拿出了一个一堆的零件，开始飞速的组装着。至于老b则进行气焊的切割，老a进行警戒。 他们三个人刚刚好，一切都是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老虎的眼中有些羡慕，看人家才叫专业。 “老大，咱们就在这等着？” 他手下人看着觉得有些无聊，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看着干什么？我知道你小子的花花肠子，在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小事，我说的是真的，如果外面那些人质真的肯配合，放他们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虎瞪了一眼，这名手下顿时不吱声了。 外面，一个又一个人的开始打电话。 首先，要在一堆的手机中找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拨打找出号码，拨打过去。 看守很严密，每一个打电话的人，那些劫匪都恨不得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就轮到了薛敏他们。 “哪一步手机是你的？” 一名劫匪提着装手机的袋子问了一句。 吴悦说了一个牌子，告诉了劫匪手机的颜色，很快，他就找到了。 解锁，打开屏幕，然后又递给了劫匪。 “说吧，你要打谁的电话。” “我老公，通讯录的名字是赵燚。” 薛敏的眉头一动，随后又不动声色的低下头。 吴悦还没结婚呢，当然没有什么老公，她准备打给赵燚，明显的，就是准备向外面准备求救。 劫匪的手指在屏幕上翻动着，很快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赵燚的名字：“你这上面怎么没有标注你老公？而是只写了赵燚这个俩个字？你准备耍花样？” 他很是狐疑的看着吴悦。 绝大部分年轻人，在手机上标注爱人的时候，都会选择标注爱称，而不是直接写名字。起码劫匪看到的在场的其他人，给家里打电话什么的，上面都有备注，比如什么父母，妻子，老公之类的。 吴悦的神色不变，马上说道：“现在诈骗犯多厉害啊，你不知道，如果他们盗取了你的手机，如果上面有标注的话，就会以你的口吻发送诈骗的短信。我吃过这样的亏的，所以手机通讯录里，干脆都改成了人名，这样就没有什么针对性了。” 听了吴悦的解释，这名劫匪倒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帮诈骗犯确实很厉害。我有一次就中招了，明明是通讯公司发出的短信，我点开了之后，银行卡就被盗刷了。幸好我银行卡里没钱……” 这名劫匪似乎还在庆幸，但是其他人听在耳中却觉得有些悲哀，银行卡里没钱，不应该是一件应该伤心的事情吗？ 他偏偏在庆幸，果然犯罪份子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 “你打吧。放外音。” 他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然后递给了吴悦。 吴悦接过来，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心中忐忑不安，万一要是赵燚不够灵敏，说漏嘴了，等着她的就是一场灭顶之灾。可是，吴悦想不到打给谁更合适了。 最好的人选应该是夏丹，夏丹对这方面的应对更有办法，但是，此时却没办法打给她。 电话想了几声，很快就接通了。 赵燚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喂……” “老公，我一个朋友出车祸了，我去医院看他，晚上可能不回去了，就这样……” 吴悦飞快的把话说完，然后又把手机递给了劫匪。 没办法，劫匪规定的，就是这样，只能说这么一句话，然后等着那边回答之后，再挂断。 这也是劫匪他们的手段，从短短的回话中，就能够听出来打电话的这些人质，有没有搞小动作。 电话一头似乎沉默了两三秒，但是吴悦却觉得时间过去了很长很长一样。 “好！你身上的钱够用吗？不够的话，我用手机转给你。” 赵燚的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吴悦长出了一口气。 赵燚的回答，很符合这种情况下的应答。 劫匪对她摇摇头，示意她挂断电话。 “不用了，我挂了，就这样。” 吴悦没办法，这都是劫匪规定好的说词，谁要是不按照这个台词来，那么等待他们的后果是什么，让人不寒而栗。 “很好，你是一个聪明人。这个人是你的姘头吧？背着老公在外面搞外遇，你看起来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也是一肚子男盗女娼。” 劫匪用很鄙夷的眼神看着吴悦，吴悦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吴悦和薛敏表现明显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很亲密的样子，所以这个劫匪理所当然的就认为吴悦在背着他搞小三了。 “轮到你了，我最恨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了。” 薛敏想了想，摇摇头：“我是单身，不用给任何人打电话的，父母在老家。” 他说的也是假话。 这名劫匪用痛心疾首的目光看着薛敏：“你说你，也二十多岁了，还找个有夫之妇，看你的模样混得也不差，好好的找个女朋友不好吗？” 他倒是有了说教的心思。 “大哥说的是。” 薛敏的脸上陪着笑容。 他倒是想过给夏丹或者是蒋招娣打个电话，但是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吴悦已经打过了，打和不打都在两可之间。 而且，眼前看守他们的劫匪，似乎对这种事情很反感，薛敏倒不是要讨好他们，而是既然梁洋已经死了，张栋也被揍得不轻，接下来少不了要他活动，给他们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保住一条命。 不能说薛敏考虑的没有道理。 在场的人很快都打完了电话，只有张栋被排除在外。 因为在劫匪的眼中，毫无疑问，张栋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为了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他们宁愿不让他打这个电话。 “好了，都打完了。你们看，这样多好，我们老大是一个很仁慈的人，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明天肯定会留下一条命，说不定，老大还会给你们一些红利。” 劫匪神秘的笑笑，然后，就到了一边，和他的同伙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信号屏蔽的仪器已经启动了。 “他们是什么意思？” 副行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这些劫匪，此时并没有再把他们押送回房间，而是就在大厅里面看守着他们。 在这样的注视下，除了压低声音说话，薛敏他们也没办法做什么小动作。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金库里的钱很多，这帮人为了封住咱们的嘴，说不定给咱们在场的人封一个大红包。” 吴悦开玩笑一样的说着，忽然就愣住了。 “你说的，很有可能成为现实，他们可能用这种方法来混淆警方的视线。” 薛敏的脸色很是凝重，在场的人加起来不少。每个人强塞上一些钞票，必然会被警方一一的排查，无疑，这给他们的逃脱，也增加了一些时间。 副行长的脸色也变了，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你们说，怎么办？” 第381章 不是意外 副行长此时可以说是束手无策了。 不止是他，梁洋哼哼唧唧的被揍得不轻，经过简单的包扎，脸色也相当的难看。 在这些劫匪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根本就做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法。 吴悦和薛敏很默契的隐瞒下了已经通知了赵燚他们的消息。 吴悦在心里面暗暗祈祷，祈祷赵燚他们的行动足够快。 不然的话，真要是让这些人得手了，那可是一个大麻烦。 “我想去看看他的尸体。” 张栋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为什么？” 薛敏不明白的看了一眼张栋。 梁洋已经死了，这一点薛敏可以百分百的确认，是他亲自检查的结果，这一点不会弄错。 “我就是有些奇怪，他那个位置，如果不是有人专门像他开枪，他应该不会这么巧，被流弹击中吧？” 张栋的眉头紧锁。 说起来，梁洋的那个位置其实还是不错的，可以挡住大部分子弹的袭击，可是，他偏偏的死了。 “我们试试吧。” 薛敏想到的却不是这个疑点，他最想的是，能不能偷偷的将梁洋身上的枪拿过来。 当然，梁洋随身携带的警用枪，比在场任何劫匪手中的枪威力都远远的不足，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枪。 只要是枪，都可以杀人。 枪也可以给他们带来安全感，所以，薛敏觉得十分的有必要拿回来。 “大哥。咱们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呆多久，这里还有不少的女孩子，让一具尸体放在那里，我担心以后他们都睡不好觉了。” 薛敏举着手，大声的说道。 他的话打断了劫匪之间的谈话，一名劫匪走过来，上上下下的好好看了薛敏一会儿，才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怜香惜玉的，怪不得能搞有夫之妇。行，这不是什么大事，老子就答应了。不过我们可不搬他，你们要是不想看他，自己去搬。” 劫匪的话让薛敏大喜，他还真就担心这几个劫匪就算答应了，尸体也会自己处理呢，现在，让他们搬倒让薛敏长松了一口气。 “我也帮忙。” 张栋连忙举手示意。 “我可是警告你们，搬归搬，你们可要放聪明一些，不要搞事情。” 劫匪再次说道，还示威一样的晃了晃手中的枪。 “大哥，我们明白。” 薛敏连连点头。 他和张栋走过去。 劫匪始终盯着他们两个，枪口没有离开他们的意思。 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更别说抬人了，但是两个人的胆子都不小，脸色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还是没多大的问题的。 薛敏一弯腰，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就有一个报警装置。 但是，他却不敢摁下，已经劫匪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们，如果薛敏敢做什么小动作的话，薛敏相信，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开枪。 他不敢赌。 一个人抓住肩膀，另一个人则抬着双脚，鲜血染红了地下一大片，两个人小心的避开了血迹，将尸体抬到了前台。 张栋极快的从梁洋的后腰上摸出了枪，压低了声音问道：“兄弟，你玩过枪吗？” “没有。” 薛敏的神情一动，矢口否认道。 “那我就拿着了，这玩意，有好几年了，我曾经在一家射击俱乐部里玩过，只是过去好多年了，准头肯定不行。可惜这个人死了。” 张栋将枪放在自己的后腰上，小心的藏好。 既然已经出了劫匪认为很危险的工作台，那几个监视的劫匪倒是没有一直跟着他们，所以，才能让他们两个人有了搞小动作的机会。 “磨磨蹭蹭的，赶紧蹲好。” 两个人刚回来，就被其中的一个劫匪训斥了一句。、 他们倒是不怎么在意，重新蹲好后，那些劫匪又聚在一起说着闲话。 看到他们的注意力不在人质的身上了，张栋才面色很凝重的说道：“那个人死得很蹊跷。刚才他们的交火，我在那间屋子里也偷偷打开门瞧了，很激烈，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朝着那个人开火的！他怎么会死的？” 张栋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 “会不会是流弹，流弹可说不准会拐到什么地方。” 吴悦迟疑的说了一句。 她和薛敏参加过军事基础培训的，虽然不多，但是总是有的。 比如上一次，就是赵燚亲自培训的。 那个过程薛敏可谓是苦不堪言，但是也学到了不少有用的知识。 赵燚在闲暇的时候就给他们讲过：新兵怕炮，老兵怕号。 这句话的意思不难理解，炮声很大，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人，没什么经验，会被隆隆的炮声吓到。但是，其实只要是在掩体或者壕沟内藏好，一般情况下，炮火的威胁力其实是很有限的。除非是特别的不凑巧，炮弹正好落在身边，才会造成死亡。 但是这种情况真的是很罕见。 老兵怕号的意思就是老兵，最怕的就是冲锋号响起。 冲锋号一想起来，就是有进无退，就算是经历过几场战斗的老兵也不说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从哪里来的流弹打死。 张栋很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觉得不会。虽然说那些人的枪法不怎么样，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偏差得太厉害吧？起码偏离了四十五度，就算是闭着眼睛开枪，也不至于如此吧？”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这些人的枪法准头，在众人的眼中，其实感觉很一般的样子。 这不奇怪。 就算部队中也不是说神枪手比比皆是。、 何况这里的乱七八糟的杂物很多，所以开枪真的想要瞄准很难很难。 他们用的枪，大多又追求的是威力，精度其实有限。 “那你的是意思是？” “我看了一下，说角度的话，刚才那个老c的角度是能够杀死他的，只是那需要很好的枪法。再就是你们刚才出办公室门口的位置，其实也是可以的。你们注意到身后有枪响了吗？” 张栋话语中的意思让吴悦和薛敏两个人一愣，随后，他们马上摇摇头。 “没有！刚才枪声很乱，我们两个是趴在地上的，没注意身后的情形。” 薛敏回忆了一下，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副行长此时也在他们的身边，这时候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们的意思是，咱们这些人里面有那些劫匪的同伙？” 他的反应倒也不慢。 “很有可能。刚才我们两个人也去了工作台，那个人的一只手已经伸开了，但是就差一点，他就被击毙了。所以，我怀疑，咱们这些人质里面，其实一直藏着那些劫匪的同伙。可恨，这个人会是谁？我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到。” 张栋露出恨恨的神色。 他自称自己是一名私家侦探，既然是私家侦探，那么一双眼睛观察力是很强大的，自诩这双眼睛很少走眼，但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却没找出来这个人。 “会不会是那个专家？刚才，他已经承认了是他卖出了消息。” 吴悦迟疑了一下，才低声说道。 “按照道理不应该啊。现在真的是不好说了。你刚才在屋子里，有没有注意到，当时外面枪响的时候，那位专家在哪里？” 张栋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副行长范世杰。 范世杰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才颇为遗憾的摇摇头：“当时很乱，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然后就集体往外跑。我是知道肯定是出不去的，所以没有跟着出去不假，但是也忍不住好奇，他们会怎么办，所以跟着到了门口，我倒是看到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就中了枪，然后就死了。” 他的语气中很是遗憾。 薛敏和吴悦心中暗暗摇头。 他都看到梁洋中枪了，如果是经过一定训练的人，就能够判断出弹道的方向。 显然，这位范世杰副行长只是一个普通人，明显得他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国内对枪械的管理太严格了，普通人基本上没有接触到枪械的可能性。 所以，范世杰判断不出来是谁开的枪，十分的正常。 “这下子麻烦了。先不说这些劫匪看管的咱们相当的严密，现在屋子里面又不知道谁是内应，稍稍搞什么小动作的话，就会被发现。我觉得，刚才我被发现，也有可能是这个内应告的密，那个电脑的型号是很老旧，但是在场这么多人，又有些乱，那些劫匪怎么可能一找就把我找到了？很肯定我在那间屋子？” 张栋愁眉不展。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他再聪明，也不敢动什么小心思了。 “你，过来，你是是电脑方面的专对吧，过来给我们打打下手。”一个劫匪忽然匆匆的从金库的通道走来了出来，看到蹲在那里发呆的专家，大声的喊了一句，然后走过去，将他拎了起来。 “我……” 这位专家本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被猛然拎起，顿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是，这名劫匪显然不打算给他思考的时间，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不想现在就死，就马上给我过去帮忙。” 这名专家满脸的无奈，脸上露出了愁苦的神色。 这是在犯罪。 虽然是在被逼迫下的行为，但是警方后来知道了，真的会因为他是被胁迫的就放弃追究他的责任吗？ 这位专家真的不知道。 稍稍有些骚动的人质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他们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专家就是出卖了银行升级系统时间的事情，所以，没有人对他有什么同情心。 甚至，很多人恨不得他死掉才好。 不然的话，那些劫匪根本就不会打这里的主意。 他们最多在银行下班不久前就会离开，也不会遭遇到后一波盗窃的人了。 现在他们只能祈求着老天开眼。 所以这些人看到专家倒霉，就差拍手称快了。 第382章确定遇险 那名专家被喊走，薛敏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轻松的神色。 “你们说，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内应？” 他们真的有些迷惑了。 “现在咱们只能等，等着变数的出现。要是一直这样的话，咱们没有任何的好办法。不知道他们会花费多长时间打开金库。” 张栋的脸上带着愁色，对眼前的困局毫无办法。 换成是谁，周围好几个拿着枪的劫匪，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太正常了。 不说薛敏和吴悦在银行中的困局。 赵燚正在给蒋招娣做着晚饭，刚刚做好，两个人还没吃呢，电话就响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吴悦下班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接到电话，赵燚的心中是很奇怪的。 他清楚的知道吴悦行踪，是和薛敏一起提前离开的单位。 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她应该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才对。 电话很简短，赵燚的手机是自带录音功能的。 这很正常。 因为是工作的需要。 没准就会突然接到上面的命令，执行什么任务，所以，这个录音的功能，现在就起了大作用了。 挂断了电话，赵燚皱起了眉头，然后放了录音，用的外音，蒋招娣自然也能够听见。 蒋招娣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老公……” 吴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蒋招娣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燚，赵燚摆摆手，对她说：“这是我们所里的一个同事吴悦，你也见过她的，下班后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突然接到这个电话很奇怪。” 录音很短，很快就结束了。 赵燚再重新放了一遍。 蒋招娣倒是相信赵燚没有骗她，嘴上还是说道：“谁知道你上班时候的事情啊。” 虽然这样说着，蒋招娣倒是也认真的听了一遍。 赵燚第三次放了一遍录音，听完之后，两个人没有说话。 “吴悦肯定是越到了什么麻烦。” 赵燚相当肯定的说道，蒋招娣赞同的点点头。 “她和你说过了吗？她今天会去什么地方？遇到麻烦的情况下，她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找你，这说明她对你很信任啊。” 蒋招娣还是用调笑的语气对赵燚说道。 j市的治安环境还是不错的，虽然说电话中的吴悦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但是蒋招娣仍然不觉得，会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恐怕遇到的问题还不小。不然的话，正如你说的那样，会选择报警才对。” 赵燚皱起了眉头。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是一般的小麻烦，恐怕吴悦会选择报警，而不是直接找他。 “你注意到她开头的称呼了吗？老公，这个称呼很奇怪的。” ：“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人家女孩子对你的心里面有好感，只是一时间说漏嘴了呢。不过，仔细想想你说的也有道理的。” 蒋招娣打趣了赵燚一句，随后脸上就恢复了严肃。 “她肯定不会是这样的。今天是薛敏陪着她参加的同学聚会，按照常理来推断，薛敏应该就在他的身边。但是现在她却打电话向我求救。你说，会不会她有什么不好直接说，所以拐弯的告诉我隐秘的消息？” 赵燚思考着，不确定的问题。 蒋招娣想了想，才说道：“既然是你的同事，我们有必要查一查，需要我给夏丹打电话吗？她是最好的破案专家。” “当然。” 赵燚立刻点头。 夏丹是最好的人选。 想了想，赵燚又说道：“我先给薛敏打一个电话，如果吴悦没有事的花，他的电话能打通……” 可惜，赵燚拨打了薛敏的电话，薛敏的电话却处在了关机的状态。 这让赵燚觉得事情越发的不妙。 而蒋招娣那里，也刚刚拨通了夏丹的电话，同夏丹简单的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通知夏丹，让她直接去所里。” 赵燚穿上了衣服，又给了所里的其他人打了一通电话，比如说黄英。 黄英可以追踪电子信号，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可以追踪到对方的位置。 接到赵燚的通知后，大概二十分钟，所里的人都到齐了，多了一个蒋招娣，她也不是外人，众人对她的出现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毕竟赵燚和她的关系在场的人也是知道的。 赵燚将录音再一次放了一遍，众人听了反应明显不太一样。 “头，吴悦不会是喝多了吧？她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正常。只是她不是和薛敏一起离开的吗？” 黄英不明白的看着赵燚。 “请再放一遍。” 夏丹的神情很是凝重，一连听了好几遍，才点点头：“可以了。组长，吴悦肯定是遇上大麻烦了，她这个电话，是在被人胁迫的情况下拨打的。” “哦？说说看！” 赵燚知道，夏丹肯定会有发现的。 他能够听得出来吴悦遇到了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不小。 但是却没有听出来吴悦是被胁迫的。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首先，咱们都是同事关系，吴悦平时并没有对组长有什么异常的感情，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所以，这个称呼有问题……” 夏丹说到这里，还忍不住看了蒋招娣一眼。 蒋招娣表示明白的点点头：“不用顾忌我的感受。” 案子就是案子，她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吴悦的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要是平时的花，她说话的速度并没有这么快。这段话，更像是别人编排好的让她说的。” 确实，再一次放了吴悦的录音，吴悦的语速要比平时快了许多。虽然表面上听起来没有什么，但是，在场的人都是很熟悉她的人，对她平时说话的语调语速都很了解。 这并不是她平时说话的语气。 “吴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紧张。毫无疑问，她的身边，肯定要还有着其他人。黄英，你能用电脑技术放大声音，我要是猜的没错，周围应该还有别人。” 夏丹很冷静的说道。 “没问题。组长，手机给我。” 黄英用数据线连上了手机，调出了音频，用软件接在了上面，戴上耳麦，开始进行原音过滤。 “我分析着，吴悦应该是被人绑架了，她暂时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犯罪份子让她说这段话的目的，应该是拖延时间。而吴悦，应该不是犯罪份子的主要目标。今天，她准备去什么地方？” 夏丹询问了一句，没等众人回答，就很头疼的说道：“我平时就叮嘱过她，让她少去那些酒吧ktv什么的，那地方鱼龙混杂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她偏偏很热衷这些地方。j市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上百家，上什么地方去找她？” “我倒是知道她今天晚上的行踪。在下午的时候，她专门去和我请了假，说是提前去银行取钱，然后晚上参加她的同学聚会……” 赵燚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知道的情况。 “这就好办了。现在咱们抓紧联系一下她的同学。对了，市局里的值班人员可以尝试对手机信号进行定位吗？” 夏丹知道所里是有这样的技术力量的。只是所里现在的人员并不整齐，现在黄英又做着技术分析，所以一时间人手有些不够。 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确定吴悦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所以赵燚并没有通知全员就位。 “没有问题。” 蒋招娣一口答应了下来。 市局人多力量大，每天晚上都会留守相当一部分技术人员，所以，对手机信号的地位是不成问题的。 蒋招娣拿出手机，拨打了市局信息科的电话，将吴悦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们。 对方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又说了几句话，蒋招娣才说道：“大概需要三分钟的准备时间，只要我这部电话拨打吴悦的号码，就能够开始定位她的手机号码。”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其实是不用进行通话就能够对手机号码进行定位的，但是蒋招娣要求的时间很紧，所以，进行通话是最快的定位方式了。 赵燚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对她点了点头。 三分钟一到，蒋招娣立刻就拨打了吴悦的电话。 但是，让人失望的是，吴悦的电话此时却关机了。 “看来这伙人犯罪份子不简单啊，他们如果不接电话的话，只要开机，咱们仍然有足够的时间。这下子麻烦了。” 夏丹的眉头紧皱着。 她的神情有些迟疑：：“虽然从这段话里我的判断是，吴悦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事情究竟怎么样还不好说。她是参加同学聚会吧，咱们要尽快找到她原定在什么地方举行朋友的聚会。按照惯例，此时应该是吃饭的时间才对。” 夏丹看了看表，此时不过是晚上六点多的样子，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吴悦并没有同我详细的说在什么地方。” 赵燚思索着，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尽快的找到吴悦。 “似乎你们忘记了最简单的方法，吴悦有开车吗？” 蒋招娣忽然想了这一点。 赵燚和夏丹的眼睛同时一亮。 是了，可以进行车辆的排查。 “我立刻联系交警，吴悦的车牌号是？” 夏丹马上报出了一个车牌号，蒋招娣打给了交警部门。 “他们的寻找需要一定的时间，大约要一个小时的样子，咱们就在这里等结果？”蒋招娣挂断了电话，迟疑的问道。 “不必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她在这里出发的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多，你可以通过这个时间段排查周围的监控。” 赵燚立刻说道。 蒋招娣再次拨通了交警部门的电话。 果然，有了这个有力的线索，寻找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有消息了，大约在下午三点一刻，这辆车停在了这条街的一个停车场内。” 蒋招娣走到地图旁边，在地图上圈定了一个点。 麻烦了。 看到这个停车场，赵燚和夏丹的心头同时涌起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这家停车场的位置很好。 它左边就是金融一条街，而右边则是j市比较繁华的娱乐地带。 “这几天，停车场都是很忙碌的……” 第383章 巡查 “这个位置对排查工作极为的不利，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赵燚沉声问道。 他有些头疼。 车子停在两条道路不远不近的地方，因为停车困难的问题，所以，按照一般的推理，吴悦可能去的地方太多了，出现危险的地方也太多了。 “用不用我组织部分警力，进行协助的调查？” 蒋招娣询问道。 这就是有人的好处了。 如果是普通人，要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够报案，除非是确定失踪人员遇到了危险，警方才会进行调查。 而蒋招娣的身份决定了她，随时可以抽调部分警力进行排查。 “暂时先不必，排查的效果并不好。这两条道路上有监控器吧，能不能进行调阅？” 赵燚想了想，否决了蒋招娣的这个建议。 目前吴悦的位置并不确定，如果确定在某一个具体的位置，搜查才有效果，不然的话，一两个小时根本就搜查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里鱼龙混杂，人员众人，而且，又是刚刚过完年，很多人都结伴出来进行游玩，进行搜查，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当然没有问题。我这就安排人。” 蒋招娣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就给相关部门通了电话，对蒋招娣这个市局副局长来说，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这样的排查肯定是需要时间的。 赵燚他们也急不得。 但是想来蒋招娣亲自打了招呼，下面一定会非常的重视。 “头，音频处理完了，你们要听一下吗？” 黄英对录音的处理终于完成了，赵燚立刻点头，表示要亲自听一下。 黄英摘下耳机，笔记本电脑放了外音。 她屏蔽了吴悦的声音，然后，将其他的杂音放大，这样一来，就可以尽可能的听到其他的声音了。 音频很短，隐隐的能够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再大一些。” 夏丹凝神听着。 音频再一次播放。 “可以确定的是，周围的人很多，不止一个人的呼吸声，但是很安静，如果是在什么娱乐场合的话，会听见其他的杂音，但是这里却没有。这样的地方很多。” 夏丹仔细听着，肯定的说道。 “那你觉得，吴悦现在可能在什么地方呢？” 赵燚听夏丹一说，不由得询问道。 “可能性很多。现在ktv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很好，也可能在酒店的房间内。应该不是在饭店内，饭店内包厢的隔音质量都很差。奇怪，按照时间推断，她不应该在这样的地方。” 夏丹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赵燚点点头，他沉吟了片刻，对黄英说道：“有办法找到吴悦那些朋友的联络方式吗？要尽快。” “我试试。” 黄英只能说试试，因为她肯定可以找到，但是时间上却不好说了。 确实，可能性太多了。 停车场的周边，就有着二三十家ktv，同样数量的酒店，还有更多的饭店，可谓是异常的繁华。那里，几乎可以说是j市的消费中心了。 “咱们考虑一下，什么样的情况下，吴悦还有机会给我打了这样一个电话，她肯定是希望我们去救援她的，不然她不会打这样的电话。” 赵燚慢慢的说着，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必然的情况，是被人限制了自由，而对方出于某种目的，暂时不能让他们离开……” 夏丹摆明了因果关系，众人有些沉默。 “对方暂时不会威胁她的生命安全，只是让她，或者不止是她自己，还有其他人，不让她们离开的目的，肯定是他们做的事情见不得人。而一旦吴悦他们离开了，就会报警，这会阻止他们的行动，会是什么呢？” 赵燚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其他人听。 蒋招娣忽然一愣，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你们所里接没接到这方面的消息，在最近一个月以来，发生过很多的银行盗窃案，这些银行盗窃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发生在晚上。第二天发现的时候，那些窃贼已经逃之夭夭了，他们的技术手段不弱，可以打开银行的金库。” 赵燚听了蒋招娣的话，顿时一愣，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很有可能碰到那些银行窃贼？” “按照道理来说是不应该的。那些银行窃贼的手法很娴熟，而且以前也没有相似的案例，如果是同一批的话，他们应该是碰不到的。” 话虽然这样说的，但是蒋招娣的脸上仍然是忧心忡忡的。 如果银行发生了盗窃案，影响太恶劣了。 虽然说政府可以尽量控制媒体不予以报道，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网络上已经隐隐流传了这方面的消息。 尽管可能其他地方知道银行被盗窃的人只有银行职员，人多了，自然嘴就不严了。 “我们已经在金融一条街上安排了重点巡逻的人手，也算是提前预警，但是效果究竟如何，真的不好说。” 既然其他地方发生了多起的银行盗窃案，不管怎么样，j市都会做好了相关准备，如果没有做准备，那就是失职。 “你再联系一下交通部，让他们重点查一下吴悦进入的是哪家银行，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去的是哪个方向。” 赵燚想了想，让蒋招娣通知交通部。 如果说吴悦一直没有从银行内出来，那不用说，肯定是银行内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如果离开了，就说明她在别的地方遇到了危险。 没等蒋招娣打过去电话，交通监控部门已经给蒋招娣拨通了电话。 对方说了很久，蒋招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赵燚他们耐心的等待着蒋招娣接听电话。 足足有好几分钟，这个通话才结束。 “这两条路上监控在昨天晚上发生过系统故障，如果不是我们通知他们要调阅这里的监控录像，还不知道这监控发生问题了。”蒋招娣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气。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明白了。 恐怕金融一条街的某家银行真的发生了什么问题。 监控出现系统故障？ 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不然的话，不会那么巧的。 “去那里！” 赵燚马上说了一句，站起身。 兵分两路，黄英这里的工作不能停，而赵燚他们则动身前往那里。 大概是因为周边几个市发生过银行盗窃的问题，赵燚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发现了一辆特警的车在金融街上巡逻。 金融一条街大街上很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此时偶尔不时的有人过来在自动取款机上取钱，似乎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 赵燚他们松了一口气，银行绝对不能出现安全问题，出现问题就是大问题。 先找到这些特警，蒋招娣给他们看了自己的证件，然后询问道：“一切正常吗？” “报告，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行为。” 特警大声的汇报着。 赵燚将吴悦和薛敏的照片递给他们：“你们在下午的时候看到过这两个人吗？” “没有印象。” 特警认真的看了看，才摇摇头。 这个在赵燚他们的预料之中。、 或许当时吴悦和薛敏是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但是，那个时间段正是银行很忙碌的时候，他们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也不排除吴悦他们根本就没有来的情况。 赵燚他们只是抱着万一的情况，万一他们有印象呢？ 可惜，事情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 赵燚他们在街上巡逻了一圈，这条街其实并不长，一圈下来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这取款机里怎么没有钱啊……” “这不是很正常吗？咱们换一家，就多花一点手续费。” “好吧。一会儿咱们吃什么？” “吃你好不好？” 一对年轻的男女从一家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出来，说着亲密的话语，从赵燚他们的身边走过。 赵燚他们没有在意。 “去后门那条街上看看吧，前面看不出来什么。” 赵燚摇摇头，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后街很幽静，不远处就是一个住宅小区，这小区的房价很高，这里的地段很不错，能够在这里买得起房的，可谓是j市的精英阶层。 配套设施也很全，医院、小学、超市，等等，颇为的繁华。 赵燚他们的关注点不在这里，而是看着那些银行的后门。 “这些银行的后门，据我了解，都是采用的国内最前进的安全门，一旦锁死，很难用技术手段来打开。今天白天在市政府，我们也同几个一银行的行长碰了头，说是要确保最近一段时间的银行的安全。” 蒋招娣说着，同时指了指，在拐角处停着的另外一辆特警巡逻车。 “咱们挨个看看有没有撬动的痕迹。这个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门，只有想不想打开的。不要对这些安全门抱太高的期望。你还记得千门的人吗？” 赵燚忽然想起来老正将一伙人，这银行的安全门确实很牢靠，绝大多数的犯罪份子都拿这样的安全门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只要是人制造的机械，就会有漏洞。 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 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是这个道理。 毕竟这东西研制出来，在有心人的眼中肯定会钻研破解的方法。当然，这样的人不会太多。 赵燚他们停停走走的，检查着每一个安全门外面的痕迹。 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反而是他们的举动，引起了巡逻车内的注意。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一名特警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他没有手持任何的武器，但是他的同伴，在这名特警不远处，却抱紧了枪械。 “做的不错，我是市局的蒋招娣，这是我的证件。” 蒋招娣先是夸奖了他们一句，然后亮出了她的证件。 这时候，蒋招娣出面是最合适的。 这名特警认真的检查了蒋招娣的证件，然后双手递还，啪的敬了一个礼：“欢迎领导检查指导工作。” “谈不上检查指导，你们也听到风声了吧？一定要确保银行的安全。” “明白！” 蒋招娣又询问了他们今天的日常工作，巡逻车汇报，一切正常。 第384章 方向性错误 “队长，吓死我了，没想到都这个点了，蒋局还会突然袭击，咱们幸亏老老实实的执勤呢。” 一名年轻一些的特警讨好的凑到自家的队长的身边，给他点燃了一颗烟。 “知道厉害了吧？要是咱们刚才没按照规定巡逻，被上面抓个正着，咱们这一身衣服都不一定能够保住了。” 年长一些的队长深吸了一口，提点着后辈。 “队长刚才蒋局询问你下午是不是一切正常的时候，你干嘛不说出车祸的事情？好歹咱们也算是警民一家亲了，那家伙撞得真惨，要不是咱们搭把手，估计命都没了。这事情要是市局知道了，肯定得表彰咱们吧？” “说什么说？说咱们擅离职守？咱们刚才还是脱岗了十几分钟，救人是咱们的本分，这要是上面知道了，表彰是别想要了，顾忌还得挨批评。” 队长摇摇头，低声的说道。 小年轻明显有些不服气：“可是队长，那总不能不救人吧？” “人当然得救，咱们救人又不是为了表彰，这个事情，咱们巡逻组的人知道就好了。别看我这个队长不怎么值钱，可是盯着的人可不少，等着我犯错呢！刚才蒋局可是从前面过来的，这里又不是咱们一个巡逻组，你说，他们会不知道蒋局到来？” 队长气哼哼的说着。 小年轻顿时急了：“队长，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没提醒咱们蒋局来检查？” “肯定的，你用对讲机告诉他们，上面来检查了，让他们注意……” 队长沉吟了一下，脸上带着笑意的说了一句。 “明白了队长，我这就臊臊他们。” 小年轻的脸上写着兴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赵燚他们自然不知道，在他们走后，巡逻组中的谈话。 如果让他们知道，在快要下班的时间，发生过一起车祸的话，恐怕会格外的注意这里了。 现在，他们一行人站在两条街道的十字路口。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挨个银行搜查一下，确认银行现在没有问题。” 夏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亮起了路灯的那条街，这样说道。 “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除非真的有事情发生，不然的话，那些银行行长肯定不会同意的。”蒋招娣苦笑着否决了夏丹的这个建议。 银行严格说起来是直管的单位，并不归地方政府管辖。只是在本地生根发芽，一般情况下，会给地方政府一个面子的。 但是要是说，在晚上开门进行搜查的话，那些行长肯定不会同意的。 当然，赵燚可以强行的进行搜查，只是肯定要走程序，程序走下来，恐怕天都亮了。 除非肯定某一家银行内有问题，这种搜查对方会配合的。 赵燚兴师动众的让那些银行行长晚上来开门，最后检查下来，却一无所获，肯定会吃刮落。当然，赵燚并不在乎自己的职位，也是从大局考虑出发的。 娱乐场所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 “我通知人手过来搜查。” 这一条街大大小小的门面有上百家，赵燚他们几个人自然不可能搜查得过来，所以，必然要进行支援的。 “好！那就用春节安全检查的名义吧。” 赵燚想了一个名目。 “可以，我会让过来支援的人带来文件。” 蒋招娣立刻同意了下来。 类似的安全检查文件市局中备份很多，改改时间就能用，打印出来也花费不了多长的时间。 搜查行动预计将在半个小时以后开始，现在，他们只能进行等待。 赵燚的电话响了。 立刻接听，打过来的人是黄英。 “我已经联系上了吴悦的朋友，他们就在某酒店内聚餐，包厢号是6号。” 黄英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告诉了赵燚他们包厢号。 就在这条街上。 “咱们先去这里吧，了解一下情况。” 赵燚立刻这样说道。 “恐怕吴悦在那里的可能性很低。如果说她的这些朋友们同样联系不上，说不定是一些遇险。但是黄英很顺利的联系到了他们……” 夏丹说着摇了摇头。 赵燚他们倒是知道夏丹的意思。 这很正常。 现在吴悦和薛敏的手机都是打不通的。 而黄英之所以能够联系到吴悦的那些朋友，也是通过某种方法得到了他们的手机号，然后进行的联系。 能够接通，说明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问题。 这就表明，此时吴悦和黄英并没有在一起。 进了一家饭店，在包厢内很顺利的找到了他的同学们。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约好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吴悦一直没有出现，而且同样的，拨打吴悦的电话也打不通。 赵燚他们只能放弃从这里寻找线索了。 出了饭店，赵燚他们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了。 “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吴悦的车子，是停在附近的停车场的，所以，他们两个在附近的可能性很大。” 夏丹肯定了这一点。 “那咱们就等等支援吧。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的。” 大概再有十几分钟，市局的人就会到来。 在那家银行内部，吴悦和薛敏真的有几分度日如年的感受。 两个人避开了众人，压低了声音说道：“组长肯定正在找咱们呢，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知道，咱们在银行里。” 吴悦忧心忡忡的说着。 他们两个人的谈话，特意避开了所有人。 让外人看起来，似乎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男的在抱着女孩安慰着对方。 这很正常。 “恐怕很难。这两伙人，一伙比一伙专业，他们连信号屏蔽器都准备好了，后面银行的安全门也被破解了，后来这一伙人的技术水平可是不低。如果是我准备盗窃银行的话，会提前将周围的监控进行篡改，不知道他们究竟做了多少的准备工作。” 薛敏面色很凝重。 以小见大，他对电子电脑的造诣很深，劫匪手中的信号屏蔽器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不简单。 虽然外观很简陋，但是核心的本质却不会变的。 “咦，三哥，这银行居然有餐厅诶，你说，这帮银行的人也太会享受了，饿了没？这几天老大演练这次行动，饭都没好好吃，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我真的有些饿了。” 其中一名劫匪上了二楼，进行简单的搜查，忽然就发现了餐厅，肚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他这样一说，不止是那些劫匪，就连人质们也觉得饥肠辘辘的。 “咱们谁会做饭？谁也不会，忍忍吧，等到行动结束，咱们吃顿好的。” 劫匪老三有些意动，最终还是摇摇头。 “我可是刚才去看了，想要打开金库，起码要到半夜，咱们就一直饿着？再说了，分完钱，咱们就各奔东西了，谁敢留下来吃饭？” 这名劫匪走下来，低声说道。 这是大实话。 分到钱他们肯定不会再聚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害怕同伙黑吃黑。 他们之间或许曾经有过情谊，但是现在，既然敢在一起为了钱做掉脑袋的事情，也可能为了钱而翻脸。 老三想了想，仍然摇摇头：“不妥，外面要是闻到油烟味，那就麻烦了，咱们还是要小心再小心。” 这个劫匪老三很谨慎，其他的劫匪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好吧。那我喝点水总可以吧？” 这名劫匪也没有办法，做饭的问题很好解决，这里有不少的女人。但是老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只能走到取水机面前，混了一个水饱。 “我们能不能喝点水？” 这时候，楚静忽然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刚才担惊受怕的，现在真是又渴又累又饿的。 “只要你们乖乖的听话，可以。一个一个的来。” 劫匪老三想了想，示意他们可以喝水。 楚静的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连忙跑到饮水机旁，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薛敏，另一杯给了张栋。 “你们受了伤，喝点水润润嗓子吧。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放咱们离开。急救箱里的药物只能应急，你们的伤，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的。” 她很小声的说着，薛敏和张栋同时对她道谢。 薛敏喝了一口水，觉得精神也振奋了许多。 楚静又返回了饮水机旁，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噜一下喝得干干净净，然后又接了一杯，喝光，才回到人质中间。 她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真的是觉得饿了，没想到我还会有饿肚子的一天……” 大概是楚静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如梦方醒了一样，其他人也不比楚静的感觉好多少，所以一个个的排队接水喝。 劫匪冷眼看着这一幕，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吴悦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有些着急了，频频的看表。 “现在已经都十点了，组长还没有找到咱们，不会他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吧？” 吴悦的声音只有薛敏能够听见。 “恐怕是这样的，赵燚又不知道你去了来这里取钱，手机又关机，找不到才是正常的。” 薛敏也是很无奈的摇摇头。 j市究竟有多少家银行，没有人仔细的数过，起码有上百家，在薛敏的看法里，吴悦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可是，我的车子就在停车场，距离这里还不到十分钟的路，他们就算一家一家的找，也应该到了。” 吴悦小声的嘀咕着。 这一次，薛敏没有回答她，因为吴悦本人也知道，不可能因为她们两个人的失踪，就兴师动众的挨个银行搜查。 除非，他们给赵燚准确的地点，赵燚才能这么做。 如果要是知道有这么多的人质被困在这里，就算一家一家银行进行搜查也能够说得过去。可是，他们不知道。 后来的那一伙盗窃犯，已经提前让他们打回了电话，这里绝大部分人质的家庭，肯定是对他们被困，是一无所知的。 第385章 冒险行动 人喝多了自然想要方便。 只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能够让他们自有活动的时间。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渐渐的，在场的人质都想要上厕所。 这么大的银行，连内部餐厅都有配置，自然也有内部的厕所。 那些劫匪倒是痛痛快快的放水，可是苦了这帮人质了。 看起来这些劫匪似乎不难说话，楚静刚才要求喝水他们也同意了。但是，地面上那一滩猩红的血迹，可就已经说明了，这些劫匪，在必要的时候，杀起人来一点也不顾忌。 绝大部分的人质，并不知道张栋对刑侦副队长梁洋的死有疑问，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那些劫匪下的手，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害怕。 吴悦也觉得肚子不好受了，她稍稍看了看四周，这里大部分男的脸色倒还正常，一些女孩子已经坐立不安得左顾右盼了。 “不行，我想要上厕所。” 吴悦憋着气对薛敏说道。 薛敏一愣，马上点头，他知道吴悦不过不是憋急了，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没等他开口呢，劫匪老三掐灭了烟，大声斥责道：“你们特么的都老实点，一个个左顾右盼的想要干什么？” 说着，他还示威性的拿起手中的枪。 “大哥，我们想要上厕所。” 薛敏举起手，苦笑着说道。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这是你们家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给我憋着！憋着，总比死了要好吧？” 劫匪老三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看守的人一共才四个人，其他人都在金库那里帮忙，也不知道为啥要需要这么多人的帮忙。而人质的数量足足有三十人，要是上厕所的话，他们感觉人手不够。 大概是他的态度吓住那些女孩子，一个胆子小的年轻女孩“哇”的一下子就哭出来了，一股臊臭的味道弥漫开来。她的身下一滩的水渍。 这个女孩子涨红了脸，捂着脸哭泣着，似乎感觉没脸见人了一样。 这味道可不好闻。 距离她比较近的一些人质，纷纷捂着鼻子尽量的离她远一些。 可是这空间就这么大，就算离得比较远的薛敏也能够隐隐的闻到这样的味道。 连劫匪老三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你想死？” “大哥，这也不是说憋着就能够憋着的事情。要不，你就通融通融吧。再说了，咱们在一起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我们倒是忍忍就能过去，可是大哥您总不能一直闻着这样的味道吧？”薛敏讨好的说着。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为了他考虑一样，但是其实还是为这些人质考虑的。 劫匪老三听了薛敏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用不了太长的时间了，最多一个小时。” 劫匪老三顺嘴说道，马上他就闭口不言了。 只是，他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张栋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这时候感觉浑身不那么厉害了，他才举起手，示意有话要说。 “大哥，您不就是担心我们这么多人不方便看管吗？您可以一两个人去的，每人规定几分钟，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胜在安全。” 张栋说出了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让劫匪老三的眼睛一亮，又看了看刚才那位尿裤子的女孩，女孩低着头抽泣着，根本不敢抬头其他人。 “好吧。算你小子聪明。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何必要做刚才那件糊涂的事情呢？老老实实的多好？我去请示一下老大，你们等着。” 劫匪老三虽然有些意动了，但是仍然不敢擅作主张，所以跑去请示他的头目。 众人松了一口气，觉得被答应的可能性很大。 果然，等了几分钟，劫匪老三匆匆跑回来了，大声的说道：“可以，你们去吧，每次四个人三分钟的时间，老四，咱们两个人辛苦一些，多跑几趟，你们两个，在这里看着其他人。快点吧，别再又尿裤子里了。” 说着，劫匪老三哈哈大笑着。 那个女孩子臊得脸上更红了，现在如果有地缝的话，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咱们去厕所里处理一……” 吴悦走到她的身边，低声对她这样说道。 女孩感激的对吴悦笑了笑，吴悦搀起她，向着厕所的方向走去，楚静也前去帮忙。 “各位，行个方便，我有点虚，就先去了，很快就回来。”副行长范世杰站起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显然也快到了极限。 其他人质虽然也很想第一时间就去放水，只是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劫匪，终究还是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等着了。 张栋凑到薛敏的身边，看着只剩下两个劫匪，低声说道：“咱们要不要上厕所的时候，干掉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薛敏有些心动。 他知道张栋拿了梁洋的配枪，如果近距离的话，偷袭说不定能够得手。 只是，得手之后呢？ “你有什么计划？然后呢？他们听到枪声，肯定会过来查看的。你觉得那些人能给咱们提供多大的帮助？”薛敏同样压低了声音，语气颇为嘲讽的看着那些鹌鹑一样的男人。 张栋想了想，摇摇头：“他们没有胆量的。求人不如靠自己。时间越拖下去，变数越大。谁知道那些劫匪会不会杀掉咱们？时间还剩下一个小时，他们就能够打开金库了。你想，那时候才是半夜。他们绑住我们，我们仍然可能想办法逃走，，拖得时间越久，警方追踪起来的难度性越大。反正都是这样的犯罪，抓住没好下场，我要是他们，肯定会干掉这些人质，避免提早暴漏。” 薛敏很认真的想了想，如果站在那些劫匪的角度上来讲，张栋的想法是没有错误的。 反而说的事情有很大发生的可能。 “确实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咱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下去了。” 薛敏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张栋的看法。 有人支持张栋的想法，让张栋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又大了三分。 “这样，一会儿他们回来，你去问问银行的配电箱在什么地方，咱们在厕所里出手干掉两个人，然后再拉电，把电路破坏掉，总之要搞出大的动静来，我记得来的时候看到街上有巡逻车，如果动静足够大的话，说不定会让巡逻车发现。这间银行这么大，那时候咱们藏起来，总比等死强。” 张栋马上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薛敏听完，觉得张栋说的可行性还是很高的。他现在对赵燚的救援，并不报什么希望了。 或许，赵燚就在附近，但是却无法知道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们刚刚商量完，吴悦他们几个人已经回来了。 副行长范世杰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似乎脚步也透着轻松。 立刻就又有四个人站了起来。 薛敏对范世杰使了一个眼色，范世杰自然而然的做到了他们的身边。 那些劫匪可不会记住每一个人质原来坐在哪里。 楚静还带回了一个拖把，拖了拖刚才那个女孩坐着的地上。 这个小动作，倒是让那些劫匪称赞了一句。 “你们银行的总配电箱在什么地方？”薛敏低声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去厕所那条路，再往前走两个房间有个屋子就是配电箱的小房间。” 范世杰虽然一时间搞不懂薛敏他们想要做什么，仍然还是说出了配电箱的位置。 “我们不能就这么等下去……” 薛敏说出了张栋的打算。 吴悦听完，脸色都变了：“太冒险了。你们想过没有，就算你们冒险成功了，还有这么多劫匪呢？你们打算怎么办？根本就躲不过去的。而且，人质们的安全怎么办？如果那些劫匪肆意的开火，肯定会造成很大的误伤的。” 吴悦一连串的反驳不能说没有道理。 薛敏的神情透着郑重：“这些人质的安危，就要靠你们了。我们会想办法干掉看着你们的劫匪，到时候，你就领着他们回屋子里，劫匪们不会专门找你们的麻烦的，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到我们！” 薛敏的话是真的，如果薛敏和张栋两个人成功的话，那些劫匪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找他们的麻烦，而不是选择找这些老老实实的人质们的麻烦。 “太冒险了……” 吴悦仍然这样说着。 “我们要想办法通知外面的……” 薛敏仍然坚持。 范世杰忽然说道：“我记得，我们银行是有备用电源的。如果总配电箱发生了故障，大概在十分钟后，备用电源就会启动，而备用电源的控制室，在金库里面，是独立运行的，在外面无法进行进行控制。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毕竟要是没有电的话，银行的安保力量就会下降一个层次。” 银行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安全漏洞。 比如银行的安全门，虽然不是说没有电，就会完全的丧失效果，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电力进行防护的。 所以，银行存在备用电源，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一点，薛敏是不知道的。 他一下子就傻眼了。 拖延十分钟，对劫匪会造成多大的阻碍还不好说。 张栋的神情也有些迟疑了。 这个行动瞬间变得风险很高。 “不管了，咱们还是搞出一些动静。希望街上的巡逻车能够发现这里的异常情况吧！” 薛敏咬了咬牙。 他觉得，赵燚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因为吴悦的车子就在附近的停车场，现在赵燚必然是带着人寻找他们两个人的线索，距离这里应该不远才对！ 这就是他的底气。 计划本来是张栋提出来的，张栋此时觉得风险太高，本来打算取消的，可是看薛敏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取消的打算，也不由得咬紧了牙关：“行！早死早投胎，在这样等下去，我几乎都快疯了。” 两个人飞快的讨论着一些细节。 很快，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去了一趟厕所了，他们才站起来，和另外的两个男人一起向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劫匪代号老三老四的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还抽着烟，根本就没有发觉两个人的小动作。 这回，他们倒是注意了。 抽过的烟头捻灭后，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这个事情，后来的那波劫匪提醒过的，他们当然不会想被抓住。 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得出来，第一波劫匪，肯定是有案底的人，只是听他们刚才说的话，似乎抢银行这么大的行动，还是第一次。 薛敏和张栋放了水，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准备开始行动了。 “你特么的！” 薛敏大喊了一声，一拳打在了张栋的胳膊上！ 第386章 杀机骤现 两个人的计划说起来很简单。 那就是搞出动静，引起劫匪的注意。 两个劫匪并不进入卫生间，虽然说银行的卫生间收拾的很干净，但是无处不在的味道让人作呕，他们的性取向正常，也没有兴趣盯着别人上厕所。 这样一来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张栋破口大骂着同薛敏扭打在一起。 这样的声音外面当然听见了，劫匪老三和老四马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大声呵斥道:“干什么！干什么呢！不想活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有心情打架？” 他们相当暴躁的直接一脚踢向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张栋和薛敏气喘吁吁的分开，他们同时怒视着对方。 不止是如此，他们两个人头上都带着伤，刚才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此时已经重新裂开了。 “大哥，这个家伙居然摸我，这个死变态！” 张栋用手指颤抖着薛敏，语气悲愤的说着。 “不就是摸两下吗，又死不了，卧槽，你说什么？” 劫匪老三和老四本来没太在意，随口说了一句，马上，他们就下意识的同薛敏拉开的距离，同张栋站在了一起。 薛敏做出一个抚媚的微笑，虽然他自己都快被自己这样的表现给恶心道了，仍然笑嘻嘻的说道：“你看大哥也说说了，摸一下又死不了。” “死变态离我远一些。” 劫匪老三和老四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们对这种同性的行为只是有所耳闻，却没有亲眼看到过，有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张栋悄悄的站在了两个人的身后，眼中的寒光一闪，毫不犹豫的就从后腰中掏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对着这两个人脑袋砰砰的就是两枪！ 这两枪，打得劫匪老三和老四的脑袋直接开了花。 “快！快！看押人质的劫匪听到枪声肯定会过来看的。” 张栋随手将配枪重新别在了后要上，抓住想要摔倒了两名劫匪。 他和薛敏将两名劫匪摆了一个造型。 这个造型就是站在大便池前的挡板，脑袋耷拉着，枪则抗在肩膀上的样子。 张栋藏身在厕所的门后面，他对薛敏点点头。 薛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跑出了卫生间，不管怎么说，这里就交给张栋来处理了，而他的任务，是掐断电源。 为了多一层保险，薛敏还特意关闭了卫生间和走廊的灯。 正常的反应，看到他们的同伙在那里，肯定会去看看怎么回事的。从他们种种的表现来看，他们看似凶悍，其实并没有经过什么严格的军事训练，就是一伙靠着枪支壮胆的普通罪犯。 所以，张栋和薛敏认为他们的计划可行性很高。 是生是死，计划能不能成功，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心中难免忐忑。 时间似乎过去得很慢，很慢。 在大厅中看押着另外两名劫匪正说着话。 “真饿啊，老大也是的，行动前不让咱们填饱肚子，万一要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咱们也能做个饱死鬼不是？口罩真麻烦，我想摘下来。” 一名年轻些的劫匪嘟囔着，不停得抱怨着，他就是刚才想要做饭的那个劫匪。 “别说这样的丧气话。咱们的行动一定能够成功的。老大的考虑是对的，吃饱了就没力气干活了，你不知道吗？狼群最凶猛的时候就是饿肚子的时候。你听！什么动静？” 两个人本来说着闲话，忽然一愣。 “是枪声！不是咱们这样的枪声，难道是警方的人进来了？”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他们还是听出了刚才忽然出现的两声是枪声，年轻的劫匪腿肚子都在打颤。 “慌什么，应该不会，咱们没有听到破门的声音，我去看看，你去招呼老大。” 另一名劫匪的胆气还是有的，他斥责了同伙一句，然后抱着枪，小心翼翼的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就到了前往卫生间的那条走廊。 灯是熄灭的。 他一下子就肯定，肯定是出事了。 不然，这里的灯是亮着的。 灯光骤亮，这名劫匪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嘭！ 一声枪响，正中他的胸口。 鲜血从他的嘴里不停的溢出，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大量的鲜血此时已经不受控制的倒灌进入了他的肺部，他的嘴唇动了动，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劫匪头目同老a他们正在努力的撬开金库的安全门。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活。 高温的气焊让切割洞口的人大汗淋漓，索性，他脱光了膀子，然后进行切割。 安全门很厚，切割起来相当的不容易。 先是切开一个小洞，然后老c已经组装好了一个简易的机器人，从洞口放入到安全门的里面。 这道安全门，从外部很难打开，但是从里面，就要容易的多了。 简易机器人上面带着摄像头，老c操纵着笔记本电脑，门后的一切出现在屏幕上。 他操纵着机器人打开了安全门的门禁，然后在门禁的卡槽内，插上了破解的软件。 很快，不到两个小时的样子，第一道安全门就被打开了。 第二道门花费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如果第三道门也是这样的话，同样也要花费差不多的时间。 所以，老c给出的预估时间其实是没有错误的。 只是真的开始破解第三道门的时候，老c他们就乐了。 表面上看起来，这道门和外面的两道门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刚刚切割，就发现，这道门居然是木质的。 “哈哈，真是天之我们，肯定是有人吃了回扣，所以，这道门只是刷了和外面一模一样的油漆。你还别说，做的挺像的。” 老a他们笑嘻嘻的说着。 这可是省了他们不少的力气。 大概是某个负责这个业务的人，觉得两道门，三道门关系不大，如果闯进来的人能够破解外面的两道门，就算再加上里面的这道也没什么用，他居然敢偷梁换柱。 其实，如果不是这一次老a他们团伙的到来，估计这个问题直到下一次更新换代安全门的时候才会被发现。 既然是木门，那么就方便多了。 先是踹了好几脚，没踹开。 好歹这门也是实木的，所以，应踹没成功。 不过这难不倒这些已经走到这里的劫匪们，只是花费了五六分钟的时间，最后一道门，开了。 里面多半个屋子，都是现金。 一大堆的现金堆叠的比人还要高，大部分还是旧炒，而另一部分新钞则是最里面，码放的整整齐齐的。 在这间金库的两侧，则是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面则是黄金，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嘶…… 在场的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一个人例外。 多，太多了。 “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这得有多少现金啊。” 劫匪头目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这些现金和黄金，似乎恨不得将这些东西统统带走。 “别看了，咱们赶快装包吧，越早离开这里越安全。” 还是老a他们最先回过神来，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进行这个事情了，很是熟练。 劫匪头目的心中一动，就想给自己的手下使个眼色。没有人嫌弃自己的钱多的。他觉得，既然打开这里的金库了，他们一次搬不完，完全可以搬两次么。 可是，马上，他就看到老a并没有动弹，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劫匪头目一下子就明白了，其实对方对他们并不完全的放心。 这很正常。 “这里的钱足够咱们分了，我们也不贪心，只要装好六个包就差不多了。大约也就是两三千万，其他的都归你。咱们没必要分个你死我活的。” 老a很认真的看着劫匪头目说道。 劫匪头目颇为尴尬的笑笑：“兄弟完全可以相信我们，我们说好的事情，我不会变卦，男人么，一口吐沫一个钉。动作快点！” 他也没有亲自动手，监视着对方。 金库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在这么近距离的冲突下来，恐怕双方都讨不了好处。 所以，他选择了理智。 “大哥……” 那名年轻的劫匪脸色带着急色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马上他的语气一停，眼睛通红的看着金库里面的现金。 “这……这么多的钱，好多钱，恐怕几辈子我也花不完。” 年轻劫匪喃喃自语着，眼睛都在放光。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不是让你在前面和老三看着那些劫匪吗？钱，少不了你们的。” 大概是觉得在同行面前丢了面子，人家看起来训练有素，但是该i他们这伙人完全是乌合之众，所以，劫匪头目斥责了他一句。 这声斥责也让这名年轻的劫匪回过神来，他赶紧说道：“老大，有枪声，不是咱们的枪。” “嗯，哪里传来的？” 劫匪老大和老a同时变了脸色，老a更是马上开口询问道。 “是厕所的方向。老五已经去查看情况了。老三老四押着那些犯人去的厕所，一直没有回来……” 年轻劫匪语速飞快的说着。 “糊涂，老三老四两个人都出现情况了，他自己一个人还去冒险，还算有点心眼，知道派你来通知我们……” 匪徒头目立刻大骂了一句，抄起家伙就想要招呼兄弟们去看个究竟。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老a的身上，顿时开口问道：“兄弟有什么见解？” 他真的只是询问老a的意见吗？ 当然不是。 能够成为这伙匪徒的头目，他并不缺乏决断的勇气，只是他忽然想到了，这个事情完全没有必要他自己抗啊，对吧，就算真的进来了警方的人，他们也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双方谁也跑不了。 “如果警方的话，恐怕早就开始喊话了。就算是的话，人手也肯定不足。咱们是为了钱，现在钱就摆放在咱们的面前，自然先要带着钱，再想办法离开。”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就算发生了意外，老a仍然没有抛弃这些钱的打算。 他挎着枪，同样开始加入了搜刮的行列当中。 似乎这个时候，老a并不担心另一伙劫匪们在背后捅他们一刀。 劫匪头目的脸色变幻个不停，突然间大喝一声：“都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装钱！” 说完，他也加入了疯狂抢钱的行列之内。 “怎么停电了？” 第387章 黑暗狡诈 电忽然间毫无征兆的就停了。 顿时在场的人一片大乱。 人的眼睛都有一定的适应性的，从光明的地方骤然间变得漆黑一团，马上就会什么也看不见，起码需要一分钟才能够重新适应。 “都安静，不要乱！有人切断了电源，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 老a大喝了一声，让众人勉强稳定了下来。 他快速的从背包中拿出了两把小手电筒，手电筒的光亮并不算很强，只能能够勉强看到人。 “接着。” 他照了一圈，看了一下其他人的位置，同时把一个手电扔给了另一伙的劫匪头目。 他们准备的很齐全。 按照他们的本意，或许根本就不会开灯。 只是这家银行封闭的很严，就算里面开着灯，从外部也看不出来，所以，携带的手电一直到现在才派上用场。 众人仍然继续拼命的把旧钞塞进了衣服中。 砰！砰！ 忽然，又是两声枪响！ 拿着手电的老a和劫匪头目几乎差不多同时中弹。 “谁！” 其他的劫匪顿时惶惶不可终日。 哒哒哒！砰砰！ 不知道是谁开的第一枪，在这个不大的金库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手电筒掉在了地上，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去捡，他们都知道，捡起手电筒，固然可以看清楚周围的景象，但是同样也代表着，成为别人的活靶子。 老a和劫匪头目的下场，就证明了这一点。 “玛德！” “去死！都给我去死！” “啊……” 一声声的惨叫声让刺激着众人的神经，让他们更加疯狂的开着枪。 枪声不断的响起，惨叫声也时断时续。 黑暗中，不知道多少人中了枪，也不知道多少人死亡。 里面还活着的人，似乎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忽然，灯又亮了。 仅仅只是过了十分钟，备用的电源重新启动了。 “停，都别开枪了！” 老b猫着腰躲在掩体的后面，大声的喊道。 枪声慢慢的停了。 “咱们在继续拼下去，恐怕都会死在这里。这也是对方的目的。老a老c……” 他快速的喊着其他两个人的名字，仍然没有敢露头。 “呕……都死了，都死了！” 那名报信的年轻劫匪侥幸命大没死，他露头一看，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老b伸出头一看，也被吓了一跳。 金库里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堆人。 一些倒霉的劫匪中了好几枪，看枪伤，大多数其实是来自身边的人。 老a死了，和劫匪头目一样，眉心中弹，这一枪很准。 老c也死了，他是一个电子专家，人很机灵，在停电的时候，立刻就拎着属于他的行李包，打算离开金库。 他死在了金库的门口前面，是心脏部位中弹。 大大的眼睛睁着，似乎仍然不敢相信的模样。 劫匪一伙受到了重创，一个侥幸到现在没死的，看模样也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救……救我！” 一名劫匪身中了好几枪，有恳求的目光看着那位唯一完好的同伙，伸出了带血的手掌，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眷恋。年轻的劫匪眼中全是泪水，他的双手胡乱的摁在这名劫匪的伤口上，他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年轻劫匪真的被吓坏了，他的动作慌乱，根本就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他活不了了，我要是你，就给他一个痛快！” 老b站起身，摇摇头，整理好身上的旅行包，就向着老c走去，在老c的身上摸索着什么。 重创的劫匪终于不甘心的咽气了，这名劫匪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奇怪，明明在老c身上的，怎么会找不到？别哭了，有哭的功夫，还不如赶紧帮我找找电子钥匙，没有钥匙的话，咱们两个根本就出不去，你想被瓮中捉鳖吗？” 老b皱着眉头翻找着，但是却没有找到，看到在那里发呆的劫匪，忍不住训斥了一句。 “不，不会的。那个安全专家说过，安全系统重启的时间是十个小时，算算时间，最多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就能够打开外面的安全门的。” 年轻劫匪终于回过神来看，连忙说道。 “你说那个专家吗？他也死了。” 老b冷静的指着金库外面，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安全专家，那位专家也已经死亡了。 “他怎么也死了？” 年轻劫匪面如土色。 刚才这位安全专家可没敢进来，只是在枪口的胁迫下，被逼着同老c一起进行电子破解程序。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位专家，老c破解过程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可以说，他也出了不少力。 结果好处没捞到，他也死了。 两个人找着钥匙，结果在金库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该死的，怎么会不见了，只有仪器，没有钥匙，根本就是毫无用处的。”老b咒骂连连，神情中掩饰不住的烦躁。 “你看，是不是这个？” 年轻劫匪的眼睛很尖，忽然看到在死亡的安全专家的手中，露出了钥匙的一角，顿时大喜过望。 这把钥匙很简陋，有些形似车钥匙。如果不是当初老c给他们看过了，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就是这玩意。你走不走？” 老b的眼中露出了喜色，一把从这名年轻劫匪的手中抢了过来，年轻劫匪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怒色，但是终究，没敢说什么。 “走！等等我。” 年轻劫匪随意的拎起了两个旅行包。 “蠢货，外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呢，拿一个就够了。” 老b顿时破口大骂。 一个旅行包差不多就有五十斤，两个旅行包一百斤，倒不是说拿不动，只是拿两个旅行包的话，两只手都被占用了，遇到危险怎么办？ 年轻劫匪马上就扔下一个旅行包，又紧张得跟在老b的身后。 “走！”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路过银行工作台后面的大厅的时候，老b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原来这里是人质被看押的地方，现在却空无一人。 “咱们走！” 小心翼翼再小心的通过了后面的走廊，路过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了劫匪老五的尸体，老b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前去查看个究竟的意思。 足足花费了十分钟，两个人才到了后面的安全门，老b将开门的仪器固定在安全门上，然后摁了摁开关，开关全无反应，本来已经亮起的指示灯仍旧是一片灰暗。 “怎么会？明明应该开启的，当时我还特意询问过老c的。”老b的冷汗瞬间下来了，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又不甘心的接连摁了好几下开关按钮。 可是，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老b终于死心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年轻的劫匪完全乱了阵脚，只会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目光时而狰狞时而恐怖，猛然站起来：“有了，用气焊割开安全门。老c曾经说过，这道安全门如果从里面破坏门锁的结构就能够打开的。” “咱们一起去，把东西拿过来。” 两个人这一次的速度很快，将东西搬过来，老b拧开氧气瓶，然后打开了气焊的开关。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氧气瓶会燃爆炸了！ 老b因为离得太近一下子就被炸得血肉模糊，他不甘心的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旅行包中的钞票，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年轻劫匪离得稍远了一些，虽然被炸得灰头土脸的，身上疼痛难忍，但是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年轻劫匪爬起来，双眼有些无神，只是仅仅的抱住了枪，只有觉得这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几分安全感。 踏踏…… 有脚步声，一个人影从走廊那头探头探脑的望过来，年轻劫匪的脑中一亮，眼中腾得升起了一股愤恨的神色：“是那些人质，一定是那些人质搞的鬼！” 是的，他现在想明白了。 肯定是人质搞的鬼。 要知道，前后两道安全门都没有打开的，这就说明，其实未知的敌人，还死他同伙的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其实就是在人质当中。 他的心头升腾起一股无穷无尽的怒火，握紧了枪，擦干了眼泪，大步流星的搜查起那些人质的下落来。 “出来，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哒哒哒！ 年轻劫匪双目通红，快步的走到卫生间的门口，一脚踹开门，看也不看的对着天花板开了几枪！ 里面当然是没人的。 年轻劫匪立刻换了下一个地方。 银行的房间虽然不少，但是他一间一间的找下去，终究很快就能够找到的。 时间稍稍往前推移。 当时停电的时候，吴悦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电刚刚一停，人质们顿时就有些骚乱。 毕竟人在光亮的地方，会觉得有安全感，除非是心理不健康的人，才会觉得黑暗中更加的安全。 “大家不要慌，咱们去刚才的房间！” 吴悦站起来大声喊道。 一些机灵的男人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打火机，靠着这个微量的火光，这些人进了刚才的房间。 突然停电，让他们的心中惶恐不安，现在吴悦一说话，下意识的就听从了吴悦的命令。 人都是有从众的心里的，只要一个人动了，其他人也就跟着动了。 等他们刚刚稳定了情绪，一片密集的枪声忽然传来，似乎还夹杂着人的惨叫声。 “我不想死！我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不想死啊！” 楚静惊声尖叫起来，似乎在这一刻，她的精神终于完全崩溃了。 “不要怕，不要怕，咱们在这里不要乱动，没人会杀咱们的，”吴悦竭力的安慰着大家的情绪，慢慢的大家也适应了这一份黑暗。 枪声也逐渐小了许多。 第388章 对峙 灯忽然又亮了！ 薛敏喘着粗气猛得推开了门，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在刚刚短短的几分钟内，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这样危险的行动，他还是第一次独自行动。 还没有切断电源的时候，就又听到了一声枪响。 薛敏对枪声并不敏感，不知道刚才的枪响，是张栋的配枪，还是那些劫匪开的枪。 在配电室里，薛敏切断了电源，就感觉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一样。 等了好几分钟，他觉得恢复了力气，刚刚准备出配电室的门，就听到隐约的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这吓得薛敏又不敢动弹了。 这不是说薛敏的胆子小，而是换成另外一个普通人面对这样的事情，恐怕也不会比薛敏的表现强多少。 当初，碰到黑狐狸一伙的时候，薛敏完全是因为有着仇恨的支持，才能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的。 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 等到枪声小一些，他听着枪声似乎离他很远，才蹑手蹑脚的出来了，这才向着约定的好的房间摸去。 幸亏他有一副很聪明的大脑，有在黑暗中适应了很长时间，这才顺利的返回了房间中。 他一进门，说来也巧，正好灯亮了。 薛敏一推门，可是把里面的人质吓得不轻。 他推门一看，倒吸了一口气：“张栋还没有回来？” “没有！不行，我要去找他。” 薛敏想也不想的说道，就要出门去找张栋，却被吴悦一把拉住。 “你疯了！你什么都没有，碰到那些匪徒就是死路一条！”吴悦低吼着，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 “我们不可能让张栋一个人冒险的，他也是为了大家。” 薛敏态度格外的坚决。 “我和你一起去！死就死了！” 吴悦咬牙切齿的说着，看薛敏的表情，也知道薛敏不会改变主意了。 干脆，吴悦决定陪着他一起去。 “你们说，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了，会不会那些匪徒已经走了？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吧？人多力量大，他们总不能把咱们全都杀死吧？” 副行长范世杰一听薛敏还要出去，立刻站起来说道。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知道刚才这两位朋友出去干什么了，咱们不能光等着。等咱们老了，和儿孙提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难道说碰到抢银行的事情，咱们就一直当一个缩头乌龟？历史上曾经发生过鬼子十几个人拿着枪赶着上千人等待着被屠杀的情形，当时所有人都清楚，如果有几十个人反抗的话，这样的惨事也不会发生，可是，他们都等着别人出头。结果，最后全死了。现在已经有出头的人，难道你们还打算等着吗？” 副行长范世杰能够成为领导，口才是有的，他的话确确实实的让在场的不少男人都十分羞愧了。 “玛德，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个男人猛得站起来，用力的大声喊道。 一个又一个男人站了起来，他们的神情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这帮男人既然打算出了门，那些女人们自然不敢单独留在这里了，经过范世杰的这么一动员，所有人都跟着他们去了金库。 刚才的枪声就是从金库那里传来的，薛敏他们自然要向着那里看个究竟。 这短短的通道，格外的安静。 刚刚拐了弯，就能够看到三道安全门已经被打开了。 那名安保专家死在了最后一道安全门的外面，而金库里面，死的人一片！显然在他们的尸体下猩红一片，格外的刺目。一些钞票被随意的扔的到处都是，还有刚刚装满，没来得及拉上拉链的旅行包，再就是空的旅行包，刚刚被拉开拉链，还没有来得及装钞票，随意的被扔在这里。 “他们居然真的打开了三道安全门。” 副行长范世杰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异色。 当初，安装安全门的商家，一再的保证，这安全是极为的安全的，可是，现在，在他们的面前，却被人打开了，粗粗计算，仅仅只有几个小时而已。 一些胆小的女人不敢直接看地上的尸体，可是又不能不看。 “居然都死了？” 薛敏和吴悦终究同死尸打过交道的人，脸色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终究还敢过去。 小心的避开地面上的血迹，薛敏查着人数。 “不对，匪徒的数目不对，一共有十一个人才对，这里仅仅只有六具尸体。” 薛敏的脸色一变，这样说道。 嘭！ 剧烈的爆炸声这时候突然在远方响起，就算金库内，也能够感觉到地面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在场的人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回事？” 范世杰立刻询问道。 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 “咱们先拿起枪，不管怎么样，有枪在手，就算那些匪徒们重新来了，他们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了。” 薛敏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了。 他招呼了一句，率先拿起了老a手中的枪，到底是经过一定军事训练的人，颇为熟练的检查了一下枪械，枪械并没有什么问题。 “劫匪们死了不少，不知道他们还能剩下几个人。” 吴悦也拿起了一把，稍稍检查了一下，枪口对准了金库的外面。 “咱们要不把金库的门关上吧，好歹金库的门虽然坏了，也能阻挡一下那些匪徒。” 范世杰战战兢兢的也同样拿起了一把，但是他连枪的保险都没有打开，一看就是个菜鸟。 其他拿枪的人也大多是不知道枪有保险。吴悦和薛敏也没有提醒他们，这些人拿着枪毫无用处，只是吓吓可能存在的敌人。 隐约的能够听见枪声和咆哮声，人质们的心情大不相同了。 好歹，现在字迹一伙人也是有了枪了，不像是刚才一样，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不能关金库的门，你们看安全门上有洞，如果那些匪徒有手榴投弹的话，扔进来，咱们一死一片。” 薛敏当下就否决了范世杰的这个建议。 对方既然能够搞到炸药，搞到手榴投弹也没有什么稀罕的。 如临大敌一样的众人枪口一致瞄准了外面，那个年轻的匪徒带着怒气，终于找来了。 他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个人，最后转回了金库里，迎接他的，是足足六把枪。 顿时，年轻劫匪就有些傻眼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干什么，放下枪！” 薛敏等人不为所动：“你只有一把枪，而我们有六把，应该放下枪的是你才对。” 双方一下子僵住了。 他们可以说都是玩枪的菜鸟，但是都懂得，谁先放下枪，谁就危险了。 “你既然已经拿到钱了，怎么还不离开？难道真的要杀了我们你才甘心吗？” 副行长范世杰忽然开口问道。 他是银行的副行长，他觉得在这种时候，有必要开口。看这名劫匪还拎着一旅行包的钞票，忍不住问道。现在，他宁愿损失这几百万，也不想有任何人质死在银行了。 一说起这个，年轻劫匪心中的怒火噌噌的往上烧，大声喝骂道：“还不是你们搞的鬼，把开门的开关不知道给破坏了，不然老子早就走了。” 是张栋？ 薛敏的脑袋中陡然浮现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张栋一直也没有出现，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活着呢吗？ “我能够看看那个开关吗？我对这个电子也颇有研究。” 薛敏觉得对峙下去不是办法。这名年轻的劫匪情绪十分的激动，如果一不小心的话，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惨案发生，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安抚这个年轻的劫匪。 他觉得，赵燚他们应该快到了。 因为，刚才那个炸药的爆炸，引起的余震，就算金库中也能够感觉到，外面没有理由感觉不到。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眼前的这个人。 “哼！我告诉你们，我不想被抓，如果我逃不出去，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年轻劫匪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疯狂，被抓，最轻的也是吃一辈子牢饭，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尽量。” 薛敏的瞳孔一缩，然后语气放轻松的说道。 “给你！” 年轻劫匪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失去作用的开关，扔给了薛敏。 “你不会是真打算放他走吧？” 吴悦压低了声音问道。 她知道薛敏的动手能力很强，只要他原因，估计十有八九能够修好。 薛敏同样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回答道：“看情况，如果真的不行，总比死人要强，这个人现在的情绪极端的不稳定，还是不要刺激他好了。” 薛敏打开一看，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个开关是用一截小型电池带动的，里面的电池已经不知去向，所以，不好使也是正常的。 “快点，我的耐心很有限，告诉我结果！” 年轻劫匪只是过了一小会儿，就大声催促道。 “是里面的电池不见了，如果装上电池，就会重新启动。”薛敏坦然的说出了这个结果。 “还说不是你们搞的鬼？肯定是你们！快点把电池给我！” 年轻劫匪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大声的吼道。 “你不要激动。是咱们的人拿了吗？他只是求财，放他走，咱们也有活路。” 薛敏回头看了看众人，众人都是茫然的摇摇头。 什么电池，他们是真心的不清楚。 “不是我们的人，我们可以帮你找一找，你已经拿到了那么多的钱，没必要和我们拼命对吧？以后大把的好日子在等着你呢。” 薛敏的语气格外的诚恳。 他的心中却补充了一句，那就是前提是能够逃出警方的追捕。 年轻劫匪一想到旅行包中的钞票，心头就是一片火热，确实，似乎没必要在这里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 他的语气稍稍放缓：“那你们帮我一起找，找到了，咱们可以各奔东西，这里的钱有的是，那位领导，我想你们都拿一些钱也没有意见吧？” 范世杰连连摇头：“没意见。” “嘿，反正丢多少钱都是国家的，到时候，你们完全可以将丢失的钱，算在我的头上，我一点也不在意的……快点，为了表明咱们合作的诚意，你们随便拿多少金库里的钱，不要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哟。” 年轻劫匪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那就是拉在场的人下水。 第389章 窝里反 “你完全没有必要逼迫我们的，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普通人，可不敢背这样的黑锅。我们还想继续平静的生活下去。” 薛敏看到有的人真的心动了，才开口说道。 “嘿嘿，不见得吧？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这些人里，也不见得都是好人。我现在想起来了，你们这些人质里面说不定还有我的同行。我们的行动本来是很周密的，结果信息出现了偏差，卖给我们信息的人，只说升级系统可以封闭安全门，却没有告诉我们在里面的话，连银行工作人员都打不开这个门，卖这个信息的人，你们也看到了死了，我可以确定，我们这些人其实并没有故意要杀他的。” 年轻劫匪觉得自己的思路异常的清晰，自从进来之后的一些疑点，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大概就是急中生智吧。 薛敏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安保专家死亡的位置：“我要检查一下他的尸体。” 年轻劫匪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薛敏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其实是死在第三道安全门和第二道安全门中间的，蜷缩着身体，身体被安全门挡住了大半。 这是他死亡时候的情形。 如果他活着，想来是应该整个身体都会被门挡住的。 而且，这个安保专家是被一枪毙命的，似乎是有人到了他的身边，枪口很深的样子。 薛敏虽然不是专业的法医，但是还是有一定见识的。 他返回吴悦的身边，低声对吴悦说道：“安保专家确实是被人故意杀死的。” 这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身边的其他人还是听见了，下意识的就同薛敏吴悦两个人拉开了距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范世杰警惕十足的后退了两步，枪口，赫然对准了薛敏和吴悦！ 薛敏一愣，勉强挤出个笑容：“我们就是普通人啊……” “普通人？真当我们是傻子？你们两个太镇定了，你看其他人的表现，再看看你们两个，说你们是普通人我才不相信呢！再说，刚才看你们摆弄枪的样子，一看就是老手，行长，他们说不定也是……” 楚静大声的喊道。 银行一方的人，此时的底气还是比较足的，普通人到底没有胆子敢拿枪，所以，敢拿起枪的，除了范世杰之外，再就是银行的保安了。他们这时候也找到了保险的位置，已经打开。 气氛陡然又紧张了起来。 薛敏和吴悦有些沉默了。 这个时候，暴漏出他们的真正身份其实是很不明智的，因为，在场可是还有一个真正的劫匪的，那个年轻的劫匪始终处在很敏感的状态当中。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们想要干什么，只是你们不能杀人了。今天死的人够多了，那个小伙子是多好的一个人呐，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范世杰权衡了一下，理智让他退让了一步，他这样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薛敏和吴悦，似乎想要把他们的面容记在心里一样。 “呵呵，你们还是别废话了，我也不想考虑那么多，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找出来电池！” 年轻的劫匪大声的喊了一句，显示他的存在。 “你们几个帮帮忙找一下。” 副行长范世杰现在最想的就是先送走这帮瘟神，银行的损失固然不小，但是人命更为重要一些。他觉得，上面的领导肯定会赞同他的做法的。 “我也一起找，我去外面找。” 薛敏说了一句，然后向着外面走去，吴悦自然紧紧的跟上，年轻劫匪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慢慢的退到了大厅中，然后，才放他们两个人通过。 “先找人，张栋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 年轻的劫匪并没有跟着薛敏和吴悦，他觉得，两个人根本就逃不出去，就算真的有问题，他们想要出去，也必须要他手中的开关。 大概是觉得电池在金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他留在了金库那里，监视着众人。 “手机在这里！” 吴悦忽然眼睛一亮，在工作台的下面，找到了一堆的手机。 “下面有报警器，这个报警器不受信号的影响。” 薛敏飞快的说了一句，然后两个人装作找东西的样子，悄悄的按下了报警器。 他们的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等着组长到来就可以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心中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大半。 他们仍然装作找电池的样子，电池没有找到，却在卫生间里，发现了张栋的尸体。 张栋的眼神很奇怪，睁着眼睛，胸口中弹。 他的不远处，倒着一具劫匪的尸体。 单从尸体的摆放姿势来看，似乎两个人同归于尽了。 “可惜了，这个人不错。有胆色，智慧也不差。”薛敏颇为惋惜的说着，然后两个人退了出去。 他们知道，赵燚肯定很快就会赶过来，所以，要尽量保持现场的完整。 赵燚和蒋招娣他们在做什么呢？ 在不远的另一条街上，赵燚他们几乎将这些娱乐场所翻了一个底朝天，小的违法乱纪的事情发现了不少，但是却没有找到薛敏他们。 既然违法了，就会被抓，大半夜的，抓的人数可以说相当不少，几乎带来的车都塞满了，再抓下去，恐怕人都装下不下了。 蒋招娣不得不分批次将这些违法的人运回去，大多数都是拘留罚款这样的小事，这和他们的初衷一点也不符合。 这里确实是鱼龙混杂，赵燚他们足足花费了好几个小时，还没有彻底的搜查完，不过倒也快了，还剩下最后几家。 忽然，蒋招娣的电话响了。 蒋招娣立刻接通了电话，上面显示的号码，是指挥中心的。 “……我知道了，我立刻赶到现场。” 蒋招娣听完，脸色顿时大变，立刻应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看蒋招娣的脸色，就知道有大事发生，赵燚马上问道。 “在那条街上，一家银行的报警器忽然响了。指挥中心查找了最近的警力，咱们是最近的。所以，咱们要立刻赶到现场!一队二队，立刻跟我走！你可以留下来继续寻找薛敏和吴悦。” 蒋招娣大声招呼了一句，然后飞奔向警车。 赵燚的速度同样不慢，两个人前后脚坐进了警车。 “银行现在已经下班了，不会是误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薛敏和吴悦就是在里面出的事。” 赵燚冷静的分析道。 夏丹也上了车。 蒋招娣来不及细细思索了，飞快的说道：“好，那咱们就去看个究竟。” 拉响了警报，七八辆警车掉头转向，一脚油门踩到底。 到底是很近，一两分钟，就到了出事的银行门前。 “开锁专家呢，开锁专家有没有？” 蒋招娣一看银行的安全门，立刻喊道。 这样的安全门，一般的人是打不开的。 如果是普通的门，只要子弹射击，打碎锁眼就可以了。 可是，这个安全门，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是行不通的。“报告蒋局，就算使用专业的设备，在不破坏银行安全门的前提下，也要耗费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开锁专家自然是有的，他只是稍稍看了一眼这个安全门，就立刻跑到了蒋招娣的身边，汇报了一下结果。 “不行，两三个小时的变数太长了。” 蒋招娣想也不想的就否决了，她的心中清楚，恐怕里面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在一帮劫匪的眼皮子底下不管是谁，摁响了报警器，如果被发现的话，所有的人质都会死。 “如果进行破坏式的开锁呢？” 赵燚敏锐的听出来，其实开锁专家是有两套方案的。 他没说出来的方法可能粗暴一些，会破坏安全门的主体结构。 “最快的方法是炸药，如果非爆破手段的话，也需要一个多小时。” 门锁专家看了一眼蒋招娣，才回答赵燚的问题。 “用炸药不行。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太长了，能不能更短一些？” 蒋招娣摇摇头。 开什么玩笑，大半夜的在这里用炸药，恐怕旁边小区的所有人都会被震醒，这也就罢了，如果有夜猫子不小心拍下了他们的视频，恐怕明天j市警方就会上全国的新闻头条。 事实上，因为警车拉响警报的原因，在一些楼上，已经有人在眺望了。 离得这么远，蒋招娣他们也不可能阻止那些人的远距离观看。 “其实蒋局，最快最安全的办法，还是通知银行的领导，先不说咱们可不可以未经他们允许的情况下破坏银行的大门，这要是以后肯定是一大堆的口水官司，他们银行领导有钥匙，开门是最快的办法。” 这名开锁专家耐心的说着。 既然是开锁专家，他对什么锁可以开，怎么开的流程远比其他人更清楚。 这个银行的锁可不是乱开的。 “立刻联系银行的领导，让他们赶过来。” 银行行长的电话很快被接通了，行长当然不会亲自保管钥匙，保管钥匙的一般是银行主任之类的人物。 可惜，这个主任的电话打不通。 这前后沟通花费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 “准备爆破所需的物品，催泪瓦斯准备好，防弹衣……” 蒋招娣下定了决心。 现在的情况明摆着呢，已经不可能给他们继续犹豫的时间了。 他们前来是搜查娱乐场所的，当然不可能携带着爆破炸药，这还需要返回市局取。 至于防弹衣什么的，倒是有准备。 赵燚他们更换了衣服，防弹衣穿在了最外面。 蒋招娣紧急的制定着行动计划，前后的安全门同时进行爆破，赵燚和夏丹分别前后安全门带队。 赵燚在后，夏丹在前。 至于蒋招娣，一来是行动的总指挥，不方便亲自参与行动，二来，她还负责狙击。 如果犯罪份子挟持人质的话，那么可能会用到狙击手。 催泪瓦斯先放，然后其他人再进入。 至于喊话，交给了专门的谈话专家。 这倒是不用赵燚他们操心。 “报告蒋局，这是巡逻车的特警人员！” 有警员将两辆特警巡逻车都喊了过来，至于他们的岗位，暂时都有别人接手。 “你们一直在附近巡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任何异常！” “没……没有！” 后面巡逻车的特警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到蒋招娣锐利的目光，马上挺直了身体，大声说道：“有！” 第390章 救援开始 究竟有没有异常，其实是瞒不下去的，现在隐瞒，才是最愚蠢的行为。因为巡逻车里面有监控视频的，他们在什么时间究竟做了什么，其实回头查看一下，就能够了解得清清楚楚。 所以，后街的巡逻车特警，根本就不敢隐瞒了。 更不用说，看着这么大的阵仗，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出问题了。 而且，恐怕还出的是大问题。 “为什么我第一次检查的时候你不说？算了，你们的责任等回头有纪律部门专门进行调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蒋招娣心中有一团怒火。 这要是在部队中，说不定他就会动手打人了。 到底，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确定事情的真相。 这人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下午发生的事情。 其实事情不复杂。 大概在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娱乐一条街那里，有人出了车祸，旁观的人很多，但是没人敢帮助车祸的人，有行人被压在了车底。他们的身份决定听他们不能对此袖手旁观。 所以他们暂时离开了岗位。 说起来这是好事。 但是结合现在，这家银行的报警器在这个时候响了，恐怕他们也知道，这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就在刚才，在这家银行好像有什么声音传来，我们刚刚准备具体的查一下，然后汇报，蒋局您就来了。” 好事变成了坏事，这让巡逻组的成员很是沮丧。 蒋招娣对比并没有说什么，回头对赵燚说道：“看来，应该就是他们故意这么做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吴悦十有八九也在里面。看来，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才会有人有机会触动报警器。” 赵燚和夏丹点着头，他们也觉得事情就是如此。 “立刻去医院查一下这个出车祸的人还在不在，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恐怕这个人已经不在医院了。” 夏丹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蒋招娣点点头，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吩咐了一句。 “这帮人的计划不错，还知道调虎离山，四五个小时了，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不会已经逃脱了吧？” 蒋招娣最担心的这一点。人质当然是最重要的，银行的损失也不容小觑。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匆匆赶来的行长满头大汗，一下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周围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当然，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很快就被放行进来了。 “银行内的警报器响了，你行掌管钥匙的人联系不上？” 赵燚回头看了一眼，再次问道。 虽然这个事情在电话中已经确认过了，可是他仍旧再一次当面询问。 “是的，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老范的电话也打不通，老范就是我们银行的副行长，我又给他家里打过电话了，他妻子说老范的朋友出了车祸，去了医院，我又联系了其他的人，他们本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但是家属都说有朋友出车祸，他们去医院探望了。” 行长这一路上开车来的也没闲着，不停的联系银行的工作人员，得到的消息让他相当的不安了。 如果说真的是有人出车祸，他们银行的员工去探望这倒是很正常，但是他身为行长却不知道，这不符合常理的。 再联系到半夜的突然打来的电话，看看现在这幅阵仗，他就肯定，银行肯定有麻烦了。 他来了也没用，钥匙不在他的手中，而持有钥匙的人，此时却联系不上。 不过，爆破安全门的事情，倒是顺理成章了。 在场的人都清楚，越拖下去，变数越大。 按说现在银行的前后门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里面假如有罪犯的话基本上可以说插翅难飞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谁也不敢冒这样的险的。 紧张的准备工作很快就完毕了。 赵燚的耳麦中传来了倒计时的声音。 “爆破倒计时开始，10，9……1，0！” 轰隆！轰隆！ 两声爆破声，几乎不分先后的同时响起。 嗖嗖！ 浓重的烟雾在弥漫开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谈判专家拿着高音大喇叭喊着话。 赵燚他们却悄悄的借助着这股浓雾，向银行的内部前进。 不停的坐着安全的手势，然后交替掩护向着里面进行搜查。 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可能藏身的地点。 年轻劫匪的心中越来越不安。 忽然，他神经质的举起枪，扫射了一圈，嘭嘭几个灯管被他打碎。 “还没有知道电池吗？你们是在逼我和你们同归于尽吗？” 他的双眼通红，红着眼睛看向了那些人质。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已经在尽力了。” 范世杰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静。 可惜，他们可不是什么亡命徒，年轻劫匪可以不要命，但是他们这些人，胆子却没有这么大，明明手中枪械的数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他们却还是处在明显的下风。 “过分？老子命都可以不要了，还有更过分的呢，你们快给我找，不然咱们就一起死吧！反正我这辈子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能让你们这些所谓的社会精英陪葬，老子这辈子也值了。” 值不值的谁也不知道，但是明显得，没有一个人敢在刺激他了。 “快找！快找！” 范世杰忍不住催促着，他现在真的很希望立刻就找到这个电池。 可是那个电池实在是太小了，想要找到的话，明显是不容易的。 “金库里面没有，所有的尸体我们都搜过了，真的没有，要不我们也去外面找找？” 范世杰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还废什么话！” 劫匪大声喝骂着，神情中越发的焦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他的耳中听见了若有若无的警笛声，这让他更加的不安了。 但是，银行的封闭太严密了，连灯光都渗透不出去，他也没办法观察外面的一切。 “不能再拖下去了。”这名劫匪的心中越来越不安了，他的神情有些癫狂，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可是，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找到了！” 忽然一名人质兴匆匆的跑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电池。 “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劫匪大喜，既然知道这开关是装电池的，那么其实安装上，普通人都会的。 “在厕所里一个劫匪的手中。” 这名人质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年轻劫匪的预料，不过，此时他也来不及细想了。 匆匆将电池装好，他的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轰隆！ 两声爆炸，让他的头皮瞬间发麻！ 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耳朵嗡嗡的作响。 到底是敢对银行下手的悍匪，这名劫匪想也不想的就把眼前的人质拽了过来，然后用枪顶住了他的后脑勺，然后拼命的往后退。 一大股的浓烟在他的眼前弥漫开来。 他又不傻，知道警方终于还是出现了。 “退后，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就打死这个人质。把那个玩意给我停了，不然我真的会开枪！” 年轻劫匪疯狂叫嚣着，一连串的子弹哒哒哒的漫无目的的对着浓烟扫射。 他被迫向后退，不停的后退，一直退到了金库门前，瓦斯的浓烟才小了一些。 “停止释放。” 赵燚看到有人质被劫持，立刻答应了年轻劫匪的这个条件。 一连串剧烈的咳嗽接连不断的响起，其他人可不像赵燚他们带着过滤面罩的。 “你这样是没有任何出路的，放下枪，放弃抵抗，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不然，我们无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赵燚径直的走到劫匪面前大概十几米外，正色的说道。 他看着金库内满地的尸体，心中着实有些诧异，不过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放屁，老子不要坐牢，更不要吃花生米，你给我退后！给我准备一辆直升飞机，老子要出城。” 年轻劫匪大吼着，枪口用力的顶着那个人质。 这种滋味绝对不好受，那名人质的腿都软了，眼神中看着赵燚充满了恳求。 “你会开直升飞机？” 赵燚忍不住问了一句。 如果会开直升飞机的话，那么找到相关的工作，薪金水平绝对不会低，按说有这个技能的人，一般来说是不缺钱的。 年轻的劫匪一愣，随后说道：“不会！给我准备一辆车！车子我会开！你们要是敢跟着的话，我就打死人质。” “你觉得一辆车就能够逃出去吗？” 赵燚摇摇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管，如果你们真的不放我走的话，我就拉一个人垫背的。” 这名年轻的劫匪此时完全的不讲道理了。 其实，他这种心理十分的正常，因为他完全乱了方寸。 “你手上的人质分量不足，不足以让我们放过你，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会选择开枪击毙你的。” 赵燚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第391章 癫狂举动 年轻劫匪听了赵燚的话，明显有些慌了，他眼中的狠色一闪，大声的吼道：“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我就拉这个人垫背了！” 他的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面，微微的用力。 赵燚始终盯着他的面部表情的变化，他没想到，居然这个年轻人真的敢走极端。 赵燚真的不在乎人质的安危吗？ 在乎，也不在乎。 人命是宝贵的，他身上的职责决定了他，要保护他人的生命安全。说不在乎，也是对的，因为，警方绝对不会对犯罪份子进行妥协。 因为但凡有了一次妥协的话，那么非但不会制止犯罪行为的发生，反而会让犯罪份子更加的嚣张。 这乍一听似乎很没有道理，但是仔细想想其实确实是这样的。 妥协一回，就可能妥协第二回。 所以，没有人敢开这样的头。 赵燚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的感觉眼前的劫匪要逃脱，蒋招娣肯定会下令开枪。 看着人质颇为年轻的面容，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这名人质还有大好的年华。 “等等！” 赵燚终于还是开口了，他不敢赌，不敢赌这个劫匪会不会真的选择同归于尽。 年轻劫匪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得色。 这场心理较量他赢了。 没有人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的，关键在于谁的心更狠。 显然，这个回合的交锋，他赢了。 “我是这次抓捕行动的副总指挥，我的身份足够了，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有个前提，我成为你的人质，你把这个人质放了。如果你连这个条件都不答应的话，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放人的诚意，既然早晚人质都要死，我们也没必要给你拖延时间的机会了。” 赵燚平静的说道。 年轻的劫匪的眼中闪过了挣扎的神色。 他心里面也明白，赵燚的话肯定是真的，但是劫持一个带队的副总指挥风险有多大？对方的身手肯定很好，说不定就会有变数。 可是看赵燚的神态，如果不答应的话，肯定不会放自己离开。 他握紧了枪，心情陡然一松。 “可以，不过你不能携带任何的武器。” “这一点完全没有问题。” 赵燚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先是接触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一张刚毅的面孔，然后将枪递给了身边的人。 脱下了防弹衣，露出了里面的休闲服。 随身的配枪也拿出来，军用匕首，军刺，这些东西一件也没有遗漏，零零碎碎的，致命的东西相当的不少。 “现在可以了吧？” 赵燚掀了掀衣服，里面是一身的休闲服，他身上的的确确什么致命的东西也没有了。 “好，你过来吧！慢慢的，举起手，慢慢的过来！” 年轻的劫匪小心翼翼的盯着赵燚的一举一动，枪口始终不离人质的后脑勺，随时可以扣动扳机。 大概离他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年轻的劫匪忽然喊道：“停，站住，给我转过身去，不要再往前走了！” 赵燚的心中充满了遗憾。 如果这个人敢再让他往前走两三步，那么赵燚就有七八成的把握，在交换人质的时候，夺下他的枪，可惜终究是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赵燚按照对方的要求，慢慢的转过身。 “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打的什么主意，可是我们老大可是专门教过我们的，没办法了吧？可惜，我们老大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你，滚吧！” 年轻劫匪一脚踹在了人质的身上，赵燚刚想动弹，冰冷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后脑，这一下，赵燚也不敢动了。 那名人质顿时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警方的后面，然后，他看向赵燚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脸上有着浓浓的愧疚。 “说实话，我挺佩服你这样的人的，可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我们说不定能够成为朋友，但是现在我们却站在了对立面。” 年轻劫匪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烟，啪嗒一声，点着了，他深吸了一口，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更镇定一些。 赵燚能够感觉到，枪口始终没有离开，所以，赵燚并没有轻举妄动。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其实我们现在也可以成为朋友的，只要你放弃抵抗。” “开什么玩笑！我的同伙都死了，我要替他们好好活下去。别废话，往后退！” 年轻劫匪哈哈大笑，说出的话，让赵燚有些摸不到头脑。 怎么会往后退？ 后面是金库，根本就是死胡同。 马上，赵燚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给我拎着。看你挺强壮的，拎两个旅行包没有问题吧？” 年轻劫匪打的是如意算盘。 如果他刚才跑掉了，只能拿走一个旅行包，现在又不用他拿了，干脆，他拿了两个，反正，这里装好的旅行包不少。 至于赵燚累不累，关他鸟事？ 赵燚默不作声的拎起了两个旅行包。 说实话，现在这个时间在这里，他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你们其他人，都给离远点，退到拐弯那边去，不要妨碍我的行动！” 年轻劫匪用力的拿枪顶了顶赵燚的脑袋，大声的说道。 如果他劫持的是别人，或者那些警员不在乎，但是在行动开始的时候，蒋招娣明确的告诉他们，在里面的行动，一切都要听从赵燚的指挥，所以他们迟疑了。 赵燚倒是很镇定的点点头：“你们按照他说的做。” 那些特警这才慢慢的退后，一直到了拐弯。 年轻的劫匪诧异的看了赵燚一眼，当然赵燚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啧啧赞叹了一句：“看来身份真是一个好东西啊，你一开口，他们真跟狗一样听话。” 赵燚背对着他，不知道他又在干什么。 “你觉得你逃出去有多大的胜算？” 赵燚状似闲聊一样的说着，这在书籍上也有写到，可以用各种语言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以便制造可能的机会。 “哈哈……这我真的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一点，如果我要逃出去的话，我在通缉榜上，一定会一跃成为榜首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疯狂，烟头往后面一扔。 轰！ 赵燚只感觉一阵热浪猛地袭来。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回头。 “你敢回头我就打死你！不用看了，老子将带不走的钱泼上汽油统统点燃了，哈哈！” 年轻劫匪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疯狂，癫狂的大笑着，似乎笑得极为的畅快。 “你疯了！” 赵燚吃了一惊，最后，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是啊我疯了，走吧！” 他的神情却在这一刻恢复了平静。 似乎刚刚做出疯狂举动的举动并不是他一样。 赵燚的眉头紧锁，手中提着两个旅行包，慢慢的向着外面走去。 里面的钞票恐怕剩不了多少了，他说的没错，犯下这样的惊天大案，如果他能够逃脱的话，肯定会一跃成为通缉榜的榜首。这里面的现金起码上亿！ 除了黄金，可以在大火中保留下来，不管是新钞还是旧钞，恐怕都会化成一堆火焰。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金库的四周围都是封闭的，里面的大火并不会烧掉这栋楼。 可是这损失也着实惊人了。、 赵燚的脸色很难看，却不得不慢慢的向着前面走着，而他的身后，就是年轻劫匪。 “你们放下枪都给我慢慢的往后退！” 年轻劫匪大喝着，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外走，他很警惕，整个人几乎藏在赵燚的身子后面，只是偶尔才会缩头缩脑的看一眼，然后仍然藏身在赵燚的身后。 放下枪是不可能的，警方的人却不得不后退。 年轻劫匪也知道让他们放下枪是不可能的事情，索性也就 不再管他们，只要他们慢慢的后退就可以了。 慢慢的，花费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才走到了通向后门的那个走廊，对着的是前往前台的防盗门。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傻，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一起退出去！” 他只是一瞥，就看到前台的那个方向退了好几个拿着枪的人，顿时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他大声的吼着，脸上带着几分狰狞。 没有人是傻的，如果他不管不问的话，不管是走前门还是走后门的话，都会被前后夹击，就算用枪顶着赵燚又有什么用呢？只要一颗子弹，就可以废了他。 没办法，退到另一边的人也只能全都换了一个方向。 为了安全起见，年轻劫匪还专门看了前面柜台一眼，确定无人，才放心的向着后门走去。 一大帮人磨磨蹭蹭的，又花了足足十分钟，才算真的出了后门。 一到后门，年轻劫匪就看到后门已经停了一辆越野车，他的心头一喜。 “走！” 赵燚扫视了一下四周，忽然，他的脚步加快了两分，然后一低头。 枪声骤然响起。 年轻劫匪的脸色顿时大变！ 他刚想扣动扳机，可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拿枪的手已经被打烂了。 都说十指连心，何况，他的一双手被打烂了呢？ 无比的剧痛让这个年轻的劫匪几乎昏厥，如果真的能够昏过去，他可能还会觉得幸福一些。 赵燚已经扔下了两个旅行包，回身双手如同铁钳一样抓住了他的完好的令一只手，然后扭过去，死死的抓住他。 其他人才如梦方醒一样，七手八脚的上前抓住了这个年轻劫匪，然后将他押走。 蒋招娣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刚才开枪的人就是她！ 在街角的侧翼，有着黑暗的掩护，准确的，一枪解除了对方的武装。 这一枪开的无比的果断。 整个事情说起来看似漫长，实则极为的迅速。 从年轻劫匪踏出了后门，赵燚行动，蒋招娣开枪，这一切的发生都在几秒之内，可谓是电光火石，其他人根本就门内来得及反应呢，年轻劫匪已经落入了法网。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蒋招娣过来，第一句话就询问赵燚是否安全。 赵燚伸出了大拇指，同时摇摇头：“这一枪开得很果断，身手没有落下。” 这也死就是两个人配合的极为的默契，赵燚才有把握，这个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最好的开枪的时机了。 而蒋招娣也没有让他失望。 第392章 处理琐事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蒋招娣将狙击枪交给了身边的工作人员，他们将这把枪放进了提前准备好的保险箱内，然后上锁，这名工作人员更是直接用手铐将箱子和他连在一起。 这东西，国内管制的极为严厉，都有一套完全的使用流程，专人负责保管。 “损失很大。看看能不能抢救出来一些钞票吧？其他人员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赵燚同蒋招娣说着话，已经有一队警员提着灭火器冲了进去。 至于能抢救多少，赵燚觉得相当的不乐观。 “人质基本上没有伤亡，薛敏受了一些小伤，连住院也不需要。情况出乎我们预料的乐观。” “组长……” 薛敏和吴悦走了过来，同赵燚打了一声招呼。 虽然蒋招娣说了薛敏不碍事，但是真看到薛敏的样子，赵燚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的脑袋上被包了一圈的纱布。 “真不要紧？” 出于关心，赵燚问了一句。 “没事。” 薛敏摇摇头。 “当时都流血了，很吓人，怎么会没事，我觉得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吴悦在身边嘀咕了一句。 “真的没关系。” “等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死亡的人数不少。” “基本上都是那些劫匪的尸体，可惜了两个人……” 薛敏想起了梁洋和张栋，他的神情有些黯然。 赵燚他们走进了银行大厅内，里面正有一些人忙碌着，鉴证科的人仔细的检查着周围的弹孔弹痕，法医在记录着尸体的死亡原因，反倒是赵燚他们成了闲人。 薛敏同赵燚讲述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是当事人，又亲身经历了差不多所有的事情。 光是说明发生的一切，薛敏就花费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你说这些人并不是一起的？他们之间也曾经爆发了冲突？” “是的，这一点我可以很肯定。他们是两伙人，后来的那一伙人手段更加的专业。” 薛敏肯定了这一点。 “这里面的疑点不少……” 夏丹仔细的思考着薛敏说的过程，摇摇头，虽说是一些细节似乎随着人死了，似乎永远也搞不清楚了，但是又是死人，又是抢银行的，他们有必要需要查证一番。 “蒋局，银行的两位行长想要见你们。” 一名警员来到蒋招娣的身边，低声说道。 “咱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他们的工作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能查清楚的。” 这里人来人往，他们站着的这些人实在是有些碍眼，虽说这里比较空旷，但是工作人员也很多所以蒋招娣这样说道。 出了后门，赵燚才让薛敏先去医院检查，事情什么的可以明天再说。 “警官同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清点损失？” 行长直截了当的问道。 他的表情相当的难看。 身为银行的一把手，银行内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有脱不了的责任。更不用说，最后那名罪犯的一把火了。 如果没有一把火，经济上的损失只是几道安全门，可是这一把火的损失太大了。 “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天亮前，我们的人会将里面的尸体运走。” 蒋招娣给出了一个差不多的时间，这个行长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我明白了。” “银行内安保系统升级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具体的都有谁知道？这样吧，如果行长明天有时间的话，请你们银行的所有人前往市局一趟协助我们调查。” 蒋招娣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四周。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刚才这么大的动静，后街对面的住宅小区不少住户已经亮起了灯光，一些胆大的路人正站在马路的对面往这里眺望。 国人的好奇心旺盛。 虽然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他们不敢往里面闯，但是这么大的阵仗，警车越来越多，救护车也到了，足以引起他们十足的好奇心了。 “可以。” 行长一口答应了下来，身旁的副行长范世杰也连连点头：“我去通知其他人一声。” 银行的其他人并没有离开，就在不远的地方等待着结果。 范世杰匆匆的过去宣布了这一个消息。 “这可怎么办？明天我还要结婚呢？”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楚静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范世杰这才想起来，楚静已经提前很久就申请了这个假期。本来要是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想来大部分的银行同事也会去参加她的婚礼，现在能去多少人就不少了。 “你跟我过来同他们说明一下情况吧。” 范世杰是没有胆子自作主张的，索性让楚静亲自过去和管事的人说。 吴悦倒是没有离开，她看到范世杰领着楚静过来，顿时想起了这个事情，低声同蒋招娣说了一下。 “你明天结婚？” 蒋招娣的语气很平静。 “是，是的。” 楚静看着一身正装的蒋招娣，似乎有些害怕。 “恭喜。那你明天就不用去市局了。你的同事们，我们尽量会在上午录完口供的……” 蒋招娣忽然笑了，对着楚静很温和的点点头。 楚静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颇为感激的说道。如果蒋招娣不通融的话，她会很麻烦，毕竟结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肯定要通知亲朋好友什么的，临时改期的话会很麻烦。 她的神情有些迟疑，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这个小姑娘要结婚我是知道的，假期还是我批的。”范世杰在旁边敲了敲边鼓，证实了楚静话语的可信度。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或者是有什么发现？” -楚静脸上犹犹豫豫的表情落在了夏丹的眼中，夏丹索性直接开口问道。 “是的，我的婚纱照和婚纱什么的还在银行里面的衣柜里呢……” 楚静马上说道，她的神情很是犹豫。 银行已经被全面封锁了，不要说是她，就算是行长现在也不能进去。 蒋招娣想了想：“可以，东西检查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可以带出来。” 严格来说，此时案发现场的每一个东西都是不能乱动的。只是蒋招娣不想让这个女人的一辈子中的大事留下遗憾，所以权衡了一下，觉得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系，这才同意了。 “我去！” 吴悦立刻表示她要陪着楚静一起进去，蒋招娣点头表示同意。 银行内专门为员工准备了换衣间，虽然空间不大，但是还是很贴心的。 一进入换衣间，就看到里面有不少的礼盒，还有婚纱照，都已经镶好边框了。 “这些都是同事们送的礼物。你等等啊。” 她打开了自己的衣柜，衣柜里也有两个大盒子。 楚静直接打开给吴悦看。 “真漂亮，你穿起来一定更好看，你的身材就很好了。” 吴悦羡慕的说着，楚静的脸上带着丝丝的红晕。 但凡是未婚的女人，都会幻想着自己结婚时候的模样。 楚静拿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件婚纱我挑了很久才相中的。” 吴悦有心想要同楚静探讨一下，可是外面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的脚步声，却提醒她，这不是什么好时机。 “装起来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要不然明天新娘子盯着两个黑眼圈，还不得被人家笑话啊？” 吴悦笑嘻嘻的说着。 楚静小心翼翼的将婚纱重新放进盒子里。 “刚才那个警官说要检查一下，这些礼品盒我还没拆开呢，也不知道我的同事们送的都是什么礼物。” 楚静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打开礼盒。 检查是必须的。 毕竟银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楚静又要带东西离开，怎么可能不检查？ 两个女人倒是一起经历过一场共患难，所以气氛倒是很轻松。 楚静打开盒子，里面的礼品看起来很精致，都是送礼的人精心选择过的。 两个人一起动手，重新将打开的礼盒重新包扎了起来，这才算检查完毕。 “我帮你吧。看不出来，这些东西加起来还挺沉的。” 吴悦说着，帮楚静抱起了一半的礼盒，楚静连声道谢，两个女人说着话往外走。 出了后门，楚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将礼品盒放在旁边：“我能不能把车开过来？” 她征求着吴悦的意见，毕竟比较起来，吴悦算得上熟人了。 “没问题，我和他们打声招呼，你去开车吧，东西放在这里肯定丢不了。”吴悦大包大揽的说着。 她到了蒋招娣他们的身边，开口说道：“东西我检查过了，没问题，有点多，能让她把她的车子开过来吧？” 蒋招娣看了一眼在马路旁边的十几个礼品盒还有婚纱照什么的：“点点头，可以。” 楚静很快就回来了，将东西放进车子，才挥挥手同吴悦告别。 “可惜，明天肯定会很忙，不然可以去参加她的婚礼。” 吴悦颇为遗憾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众人也没有太在意。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在场的人也没有放在心上。 “唯一的罪犯现在已经被押送到了医院进行救治，我安排了四个人跟着他。这些人质我也登记了他们的身份，各自的手机也还给了他们，他们明天会前往市局录口供，你们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吧？没有的话，我就先让他们各自回家了。” 蒋招娣询问了一句，其他人纷纷摇头。 她的安排很合理。 人质们的身份基本上不会有假的，毕竟来银行办理业务的，都会携带着身份证，假的身份证在银行是行不通的。 “这一次说起来真是不小，时间不早了，这里也没有咱们几个的事了，先去医院看看那个唯一的犯人？” 弟392章 进行审讯 众人到了医院，年轻的劫匪伤口已经包扎完毕。 蒋招娣的枪法很准，一枪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年轻劫匪的手掌。 他的伤势说严重很严重，恐怕这辈子别指望能够使用右手了，狙击枪的威力很惊人，他的右手掌，几乎齐腕炸裂，这样的伤势根本就无法治疗，只能进行止血包扎。 他看到赵燚的时候，明显得很激动，似乎想要和赵燚拼命一样。 可是，他的双脚，另一只完好的手臂被手铐铐牢，唯一能做的，就是怒视着赵燚。 “说说吧，你的同伙都叫什么名字？你们是如何计划盗窃银行的？” 蒋招娣坐在他的对面，足足等了好几分钟，看到年轻劫匪的情绪平稳了下来，才问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 年轻劫匪脸上带着十足的恨意看着赵燚，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 “那这样说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只能将其他人质死亡的事情按在你的头上，谁让你是唯一存活的人呢？” 蒋招娣语气十分失望的说着，站起来就要离开的样子。 年轻劫匪慌了。 不可否认，他对赵燚有着十足的仇恨，如果不是赵燚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落入圈套。 人都是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的。 显然，年轻劫匪并不知道真正击伤他的人是谁，所以，只能把仇恨的目标放到了赵燚的身上。 他的下辈子残废了，他无法介绍这样的结果。 “等等。” 听到蒋招娣想将那些人的死亡统统都安在他的身上，顿时，他就坐不住了。 “我没有杀人！” 年轻劫匪的脸上带着惶恐。 “你说没有杀人就没有杀人吗？毕竟你是唯一活下来的劫匪，人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现在证据十分的确凿，你就等着法院的审判吧。” 蒋招娣故意这样说着，眼神中不加掩饰的厌恶。 这样的眼神，倒是她的真实心理。 再说的犯罪份子的死亡，蒋招娣的心中都不会有任何的波动，但是，有两个人质是，甚至还有一位是刑侦副队长的死亡，她的心中气愤难平。 夏丹叹了一口气：“咱们还是听听的。” 她的态度很温和。 蒋招娣十分给面子的重新坐下，只是脸上还有着十足的不耐烦，伸出了一根手指：“给你一次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珍惜不珍惜了。” 无疑，审讯过程中，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是十分必要的。 年轻劫匪感激的冲夏丹点点头。 “我说！我们都是j市人，我的名字叫候安，老大叫方亮，老二叫……” 候安犹豫了一下，将他们这个团伙的名字统统说了出来。 其实，这个名字只要给蒋招娣他们时间，是能够查出来的。毕竟看这些人的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违法了，既然违过法，那么就肯定在局里面留下过案底。 蒋招娣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点点头：“你继续说，是谁策划的这个抢劫银行的事情？” 同时，蒋招娣对身边的一名工作人员使了一个眼色。 这名工作人员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开始查找他们的档案资料。 为了方便看押他，特意给候安准备了一个单独的病房，毕竟，候安的情况也不适合同其他的病人在一起。 虽说他现在断了一只手，但是以他在最后表现出来的疯狂，市局对他并不敢大意。 “是老大方亮策划的，我们都缺钱，老大不知道在哪里搞到了一批武器，然后策划了这一次的行动。而且，为了这一次的行动，我们足足演习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觉得万无一失了，才开始行动。”候安的神情中掩饰不住的沮丧，演习了一个星期，结果还是失败了。 在吴悦那里，已经听取过了一次汇报，所以，蒋招娣对银行中发生的大概事情是有所了解的。 “你们老大是怎么知道银行安保系统升级的时间呢？” 这一点，蒋招娣的心中很是奇怪。 他们都是本地人。 而那位安保专家是从上面总行过来的，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按说应该是不存在什么交集的。 安保专家在银行有体面的工作，生活稳定，而候安一伙是犯罪份子，他们按照常理来说，和那位死亡的安保专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交集。 “具体的我不并不知道，好像是我们老大在一个网站上买到的信息，足足花了好几万。老大似乎十分的信任这个消息的来源。” 候安想了想，才这样说道。 “他当时所用过的电脑在什么地方？” 夏丹立刻问道。 “在他的修理厂，他在j市城郊有一家汽车修理厂，只是生意不好，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想办法干这一票了。” 候安老老实实的说道。 “立刻带人搜查修理厂。继续说吧。” 蒋招娣立刻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吩咐了一句。 “说起来也奇怪，我们一开始的计划是很顺利的，也控制了那些人质，但是在行动的时候，还是发生了偏差。本来按照我们演习的时候，应该是逼着那些银行的高层打开金库的，可是，好像因为安保系统的升级，银行高层也打不开金库。在当初演习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注意这一点。但是老大却知道，中断安保系统升级，从外面是打不开的银行大门的……” 候安的眼中全都是迷惑和不解。、 赵燚他们已经明白了。 似乎，方亮购买的这个信息有部分的失误，卖家似乎故意诱导了他们一样。 这样的信息偏差导致了意外情况的发生，这才是他们失败最主要的原因。 也不怪他们想不到这一点。 按照正常人的理解，银行的高层，肯定是可以打开金库的，不止是如此，身为银行的高层，肯定有权限打开出去的安全门的。 但是事实上，却不行。 这就造成了，他们被困在了里面。 卖信息的人，似乎故意坑了他们一把。 那么，问题就来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他可以说大费周章了。 “你不清楚谁同方亮进行联系过吗？” 夏丹的脸上微微有些凝重。 这个银行劫案，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候安迟疑了一下，才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似乎老大上面还有一个金主。政府，我如果说出线索，能不能考虑给我减刑？” “这要看你提供的线索是否有用了。如果线索的价值巨大的话，不是不可以考虑。” 蒋招娣的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的说道。 “有价值的，我们曾经去过q市，故意制造了一些动静，，然后第二天，道上就传来风声，说q市的银行被盗了。我怀疑，是因为我们老大方亮，当时再给别人打掩护。” 候安的话让蒋招娣的精神一振，马上问道：“说说当时你们是怎么做的？” “其实也很简单的，方亮带着我们去了q市，在q市最大的超市里放了两个炸药，说是炸药，威力很小，基本上伤不了人，做完这个，然后给q市的派出所打了电话报警。一开始那个派出所还以为我们是捣乱的，老大故意引爆了一个，然后我们就离开了。” 候安一五一十的说着。 赵燚和夏丹对这个事情是不了解的，蒋招娣倒是很清楚。 她低声给他们解释着：“这个事情没有见报，影响太过恶劣，确实是真的。以为出现了炸药的原因，当时q市的警力全部调往了这个超市，足足排查了一整天的时间。那个报警的电话称有三个炸药，但是最后只发现了一个，除去引爆的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始终没有发现。为了安全期间，后来又排查了两三天，也一直没有发现。” “就安放了两个，第三个是吓唬你们的。” 候安连忙说道。 “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蒋招娣的目光有些冰冷。 “这个事情只有方亮自己一个人知道，不过这个事情完事了之后，他分给了我们一人一万，这钱赚得太容易了，多简单的一个事情啊。” 候安还觉得事情很简单，让蒋招娣他们为之气结。 这帮犯罪份子永远也不会考虑，他们的行动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这应该是幕后指使者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故意制造了动静吸引警方的注意力，然后趁机盗窃了q市的一家银行，他们得手了，q市的那家银行损失超过了三千万。” 蒋招娣冷冷的看着候安，然后嘲讽的说道：“你们真是蠢，对方只是给了你们很小的一部分钱，就让你们吸引了所有警方的注意力。” 候安一愣，然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 确实很蠢。 冒的风险和收入这样一看是不成比例的。 “继续说这一次的抢劫行动吧。据说，后来又进来一批盗窃犯？” “是这样的。对方说起来专业程度，那简直太惊人了。连银行高层都打不开的后门，他们一个车钥匙的玩意就打开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把钥匙里面的电池拿走了，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非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说起这个，候安的脸上还带着愤愤不平。 如果不是钥匙没有了电池，恐怕他现在不是在医院里的病床上，而是带着一大笔的钱，正在逃亡的路上呢。 或许，此刻正在某个高档的酒店里，舒舒服服的睡着觉。 赵燚他们的脸上微微带着凝重。 这个取走电池的人是谁？ 通过吴悦的汇报，已经说了，后来是在卫生间的候安一伙的劫匪身上找到的电池。 但，这个劫匪当时已经死亡了。 其实这个情况是说不通的。 不可能是死亡的劫匪拿走的电池。 因为，这说不通。 首先他们无疑是都想逃走的，方亮一伙没有理由取走钥匙中的电池，除非是不想逃走，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后来一伙劫匪的武器装备明显要压过方亮一伙，方亮一伙，想要从对方的手中强取豪夺钥匙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的人多势众，但是也没有必要。 里面的电池却出现在了死亡劫匪的身上。 一直以来，这个钥匙是在外号老c的身上保管的，他却死了。 最有可能做这个是张栋。 毕竟当时，他和薛敏同时脱离了人质群，是单独行动的。 如果是他的话，也说不通。 是他做的，最应该的，电池在他身上才对，而不是同他不远处的死亡的劫匪身上。 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众人一时间无法得知。 第394章 突如其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受了伤的候安明显十分的疲惫。 一些问题在反复追问下，有些细节明显得先后回答的不同。 这倒不是他在故意隐瞒。 而是精神疲倦之下记忆力可能出现的错误。 所以，今天晚上的审讯也就到此为止了。 候安严格说起来是外伤，又因为是这个特大银行盗窃案的唯一生还的劫匪，蒋招娣思虑再三，决定将他押市局内看管。 这也是应有之义。 似乎这两伙银行窃贼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幕后的人物。 返回市局，候安被单独关押在审讯室中，赵燚他们则来到了会议室中。 “他们几个人的身份确定下来了吗？” 刚刚坐下，蒋招娣就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候安供述了他们一伙人的身份，自然，有专人对他们的身份进行核实。 “已经查到了，候安，j市人，小学毕业……” 有警员念着候安方亮这伙人的基本资料。 基本上，候安并没有说谎。 方亮确实在j市的郊区有那么一家汽修厂，只是他们的生意很差。只是接一些外地车辆的生意，本地人根本就不敢去那家汽修厂。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太黑了。 他们的修理费用足足比正规的汽修厂要高出好几倍的价格。 这样生意能好才奇怪呢。 方亮做的是一锤子的买卖。 这么黑的收费，对本地人自然是麻烦多多。本地人但凡知道他的价格根本就不去，偶尔被黑的本地人，肯定会发生冲突，只是方亮豢养了一批打手，那些修车的外地司机也只能咽下一口气。 本地的司机也没有办法。 最后也是老老实实掏钱这个结局，自认被黑，心中再大的气也得咽下去。 不咽下这口气乖乖掏钱根本就不行啊，没错，他们是可以报警，警方也会严肃的批评、教育、罚款采用这样的手段来处理方亮的其修车。 但是，根本就没用。 方亮回过头来就会去找报案人的麻烦。 他们的手段也很恶心，半夜砸人家玻璃，门上抹大便，这样等等看起来很不入流的手段，但是效果偏偏还很好。 老实点的乖乖的掏钱认栽，他们也不再纠缠。 可是强硬一些的呢？ 警方根本就没办法处理，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蹲守吧？即便被抓住也也只是拘留几天罚款这样的处罚。 方亮一伙根本就不在意。 反正，他们会把所有的损失都记在对方的头上。 几次冲突下来，他们在周围的派出所里就挂了号。 实在是他们的手段太恶心了。 原来的时候，生意还好，他们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只是j市的交通越来越便利，他们的名声却越来越差，渐渐的，十天半个月也接不到一个生意。 但是方亮心里面清楚，他的这些兄弟们不能散啊，散的话，以前得罪的那些人，肯定会反手就找他的麻烦。 “方亮这一伙人还够不上团伙，充其量就是一帮聚在一起的社会渣滓，但是这帮渣滓，却给咱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回头会向上面建议，在j市搞一些严打的行动，专门针对的就是这样的小混混。” 蒋招娣皱着眉头听完了方亮这一伙人的生平经历，眼神中闪过一丝的厌恶，没办法对这些人有任何的好感，这些人就是一伙败类。 赵燚更是赞同的点点头：“确实，看起来这些人是无关紧要的，也不会影响大局，但是却和群众的生活息息相关，所以应该从重处理。群众是相信咱们警方的，但是如果不能从根源上杜绝这种事情，他们慢慢的就会对警方失去信任。大家也都看到了，其实，曾经数十起高价修车的案件都和方亮这个团伙有关系，最后他们仍然逍遥法外，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报案人越来越少的原因。” “这伙人其实是很聪明的，他们就算动手，也没有制造一起致人伤残的案件，这样一来，派出所能够对他们处理的手段其实很有限，只是罚款活着拘留。但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在乎。所以，对他们一定要从严从重的进行处罚。” 蒋招娣杀气腾腾的说着，她的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大家对这件银行盗窃案有什么看法？” 夏丹开口：“目前来说，咱们掌握的相关线索太少，还需要再等等，等待鉴证科那里的结果。不过综合目前的证据来看，这件银行盗窃案并不单纯。” “确实不单纯。似乎是有人故意引导着他们碰面，然后进行自相残杀。” 这一点，在场的众人基本上都可以看得出来。 “会不会是张栋这个所谓的私家侦探？” 赵燚提起了这个人。 “再等等吧，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咱们再说，再等等鉴证科的结果。散会。” 蒋招娣看了看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已经到了下半夜。 她当场提出来散会。 众人三三两两的往外走。 毕竟现在很多情况需要调查，现场的弹道模拟，死者的死亡原因等等，这些情况的核实，都需要时间。 他们现在的商讨，在没有确凿证据之下很难形成铁证，所以，蒋招娣提议散会，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养精蓄锐等银行的那些同事们的结果。 现在市局内的专业人员都在忙活着这个事情，估计明天就能够有完整的报告。 蒋招娣干脆在市局内她的办公室里眯上一觉，毕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重大的发现。 赵燚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工作一天，赵燚也不知道石宝是不是能够适应现代的生活，所以也很有必要回去看看。 宿舍距离单位很近，赵燚很快回到了宿舍中。宿舍的门口堆着一大堆的盒饭。 石宝还没有睡觉，正在看着电脑。 赵燚瞥了一眼，发现他看的是近代历史。 “这些倭人当真可恨，犯下如此滔天罪恶，居然还能够在世间立足，真是奇哉怪哉！” 石宝见到赵燚，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 赵燚笑笑：“现代社会和古代是不一样了，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 他摇摇头，不知道如何跟石宝解释这样的问题，赵燚又不是什么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 “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只是你给我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石宝颇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赵燚的心里吃了一惊，想起来门口的饭盒，也就释然了。 石宝的饭量惊人，他又点的是外卖，外卖的价格虽然不高，但是以石宝的饭量，那就是很惊人了。 “这些钱你先拿去用。” 赵燚想了想，又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千块，递给了他。 “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活适合我，我想找点活干。”石宝接过钱，很自然的说道。 江湖儿女，自然不在意这些细节。 “这倒是不急，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能够适应了，再出门找工作也不迟。这两天我的工作比较忙，所以没什么时间。等过几天我可以领你转转。” 赵燚对石宝的安排也颇为为难。 石宝的功夫是足够高，但是这年头功夫够好有什么用？ 就算那些有钱人也不会聘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当字迹的保镖的。 所以，对石宝的安排，赵燚还在考虑当中。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如果需要的话，你尽管开口！”石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这倒是不必，早些休息吧。” 赵燚委婉的拒绝道。 第二天一大早，赵燚的生物钟很准时的醒来了。 虽然睡眠的时间不足，但是多年养成的良好习惯，让他仍然坚持早起。 石宝同样如此。 练武之人，一日都不能携带，石宝这个人或许有什么问题，但是功夫可是实打实的。 所以，两个人在宿舍楼的下面，开始进行晨练。 石宝的拳头大开大合，虎虎生风，一些老头老太太起早遛弯，兴致勃勃的观看着，不时的指指点点，石宝也完全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十分的专注。 打了一套五禽戏，石宝照例收工。 看了看时间还早，赵燚建议道：“咱们一起吃早饭吧，我知道不远处一家早点很不错。” 这家早餐店客人倒是不多。 现在虽然是早饭时间，但是吃饭的人并不多，并不是说它的生意不好，而是还没有到年轻的上班族的早饭时间。 点过餐，服务员麻利的送上来。 “老板换人了？” 赵燚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店还是那个店，但是赵燚却发现，老板不知道怎么的已经换人了。 “是啊，我们现在的老板觉得这个店生意不错，昨天才买下来。”服务员笑呵呵的说着，又去招待了别的客人。 “这家店里的伙计功夫不弱，那个老板也是有功夫在身，不错……” 石宝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赵燚忽然一愣。 能够让石宝说不弱和不错的，那在普通人的眼中，一定是非常好了。毕竟他的身手在那里放着呢。 赵燚将这个事情记在心里面，然后开始默不作声的吃着早饭。 吃着吃着，赵燚微微有些奇怪，这店里的客人也实在太少了，按照平常的时间来看，起码应该上来半数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们一桌了。 门外进来两个人，哗啦，卷帘门被拉了下来，赵燚忍不住回头观看。 进来的人冲赵燚微微一笑，赵燚的心却沉了下来。 其中一人不是别人，赫然是老正将。 而他的身边站着的一个中年人，就算穿着宽松的练功服，也不能遮挡住浑身爆炸性的肌肉。 “我们又见面了。” 老正将慢悠悠的走到赵燚的身前，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你想要做什么？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怕我捉你归案吗？”赵燚的心中陡然一沉，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很平静的问道。 “当然，有什么不敢，和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我们千门的火将！” 他指了指身边的那位中年人，中年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赵燚。 赵燚笑了：“你们真是不知死活。” “小子，我看不知死活的人是你才对！”火将不甘示弱的瞪着他。 石宝一直在默默的吃着早饭，忽然冷哼了一声：“真是时代变了，下九流也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面前了。” 第395章 相关联系 石宝果然是不愧人形猛兽，或许前几天还不好说，但是经过这几天的修养，战斗力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火将当场死亡，老正将再一次逃跑了。 重伤而逃，围攻赵燚两个人的一共是七个人，手上的功夫都不弱，但是这不弱，是相对而言的。 其他人五人全部重伤。 这样豪华的阵容，其实拿下赵燚并不困难。 但是他们没算到，居然有石宝这样的猛人。 石宝付出的代价，也只是衣服稍稍破损。 “这些偷，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技术还是有两下子的。”石宝的颇为遗憾的说着，没有竟全功，这让石宝有些不满。 赵燚已经拨打了报警电话，重伤的五个人自然被警方带走。 “多谢。” 赵燚诚挚的道谢。 “这没有什么，刚才你虽然喊了要活口，只是那个人，手段很辣，如果我留活口的话，恐怕会重伤，所以……”、 石宝稍稍解释了一下。 毕竟刚才在第一时间，赵燚就喊了要留下活口。 可是火将还是被打死了。 但是赵燚却没有任何怪罪石宝的意思。他的眼力很好，可以看得出来，火将练得和军体拳差不多，都是杀人技，所以，想要留手，恐怕很难。 而且，火将和老正将的功夫最高，再加上其他人的围攻，所以，想要加大把握，当场打死对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按照程序，你要和我一起去录一下口供。你放心，没有任何麻烦。” 石宝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赵燚马上打消了他的顾虑，毕竟口供什么的赵燚就在当场，石宝所要做的只是签签字而已。 到了市局，赵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众人听，石宝在录完口供就离开了，他似乎对这地方，有着天然的反感。 “事情就是这样的。” 赵燚说完，蒋招娣眼中的怒气就是一闪。 “这帮人简直就是肆无忌惮，我刚刚得到消息，反扒大队副队长成宏伟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蒋招娣沉痛的说着。 成宏伟他们有过合作，可惜，没想到却最终还没有逃过千门的暗算。 “王局很生气，已经抽调了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进行调查成副队长死亡的案子，千门，这一段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蒋招娣的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出乎赵燚的预料。 像这种直接对警方出手的团伙，都会遭到毫不留情的镇压。 毕竟一线的警员也是人，他们战斗在打击罪犯的最前线，本来就十分的危险。像这种类似报复的事情如果不能刨根追底的进行调查，那么警方人人自危的话，其实相当不利于工作的开展的。 夏丹忽然开口：“你们说，千门的人真是只是单纯的报复吗？他们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 赵燚马上就领悟了夏丹的意思。 “论起偷盗的技术，谁还能比得上千门？千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虽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表明他们同银行盗窃案有关系，但是我觉得他们出现的目的并不单纯。” 夏丹郑重的说道。 “根据我们现有掌握的情报来看，千门是一个很低调的盗窃集团。他们从来没有过对银行出手的先例。” 蒋招娣倒是摇摇头，并不觉得是这样的。 “没有先例，不代表没有可能的。上一次你们押送的国宝出现了意外，我就曾经查过千门这个组织的资料。没错，在资料的记载中，千门始终是很低调的，几乎没有什么直接的犯罪证据。有确凿证据是他们出手的，选择的对象也是那些大富豪的收藏品，他们刻意避开了诸如国家博物馆等等官方的组织……” 夏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是为什么这个组织会忽然对你们押送的国宝出手呢？这不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 确实，国内的基本政策就决定了不会滋生大型的犯罪团伙，一旦有这样的苗头，就会被立刻镇压。 以千门的盗窃技术，如果低调一些，他们会活得很滋润，很难真正的被抓住。 前提是不引起国家这个庞然大物的注意。 但是，上一次他们却违背了一贯的传统，忽然高调了起来，这不符合他们长久以来的传统。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人蒋招娣认识。重案组组长骆明。 “蒋局，我来办理一些移交手续。” 骆明颇为客气的说道。 “可以。” 蒋招娣在骆明递过来的文件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刚刚由石宝抓住的那五个人，将移交给他们。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成宏伟的死亡，因为他出身千门的原因，而赵燚刚刚又被千门的人袭击，抓住了五个活口，所以自然要对他们进行审讯。 现在赵燚的被袭击案和成宏伟的死亡案是并案处理的。 虽然都是一个局里的，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蒋局，你们忙。” 骆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的压力也很大。 死的人是反扒大队的副队长，如果不能将所有的相关罪犯抓住，他觉得都对不起死去的同事。 “好了，这个案子重案组接手了。咱们继续讨论一下关于银行盗窃案的问题。小孙，将现有的资料发给大家。” 小孙是蒋招娣的秘书，警校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脸上还带着青涩。 她连忙拿起来身前的一堆文件，然后挨个分发给在场的所有人。 这里面的资料很杂。 有银行内每一个人死亡的原因，身上子弹的分析，弹痕的考据，以及在场的其他证据等等，厚厚的一摞。 昨天赵燚他们回去休息了，但是技术部门的人并没有休息。 他们连夜进行技术鉴定，一直到今天赵燚他们到来，大部分资料已经完成了，所剩余的，不过是一些细节问题。 每一个人都很认真的翻看着这些资料。 上面有着大量的专业数据。 比如说，匪徒a死亡，中枪部位，子弹射来的方向，等等这些数据的推理，在这里面，都有严密的推理。 现在讲究的是科学破案。 子弹在哪里射出，击中人体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创伤，几乎都能够排查出来。 这对模拟推理整个案件，其实有很大的好处。 薛敏也在认真的看着这份资料，他是当时在场的人员之一，有着足够的发言权。 资料有些多，足足一个小时，大家才差不多看完了。 蒋招娣又给了大家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来消化资料中的内容，才开始点名。 “薛敏，你先说。” 当然第一个要点薛敏的名字。 “说不通，这里有很大的问题说不通。首先，刑侦副队长梁洋的死亡和张栋的死亡，他们中弹的型号是一致的，同方亮一伙中三人死亡的子弹幸好是一致的。而现场，并没有发现同型号的枪支，是这样吧？” 薛敏翻看资料，这里面的记载很详细。 “是的。按照技术专家推断，他们中的子弹，是一种很小巧的枪械，型号可参考m36，小巧请便，易于隐藏。这一款枪，使用最多的是女士，后坐力不大，威力却不小。” 蒋招娣介绍了一下这种子弹型号，同时取出了对比的照片。 照片上，从死者体内取出的子弹有着明显的不同，分为三种。 造成死亡人数最多的，赫然是最这种类似于m36的子弹，它更小巧精致，同其他两种子弹相比，这种子弹显得娇巧玲珑，但是它杀的人却是数量第一。 “现场取证中，取得的弹壳数量很多，这种子弹是枪枪命中，可以说，持有人的枪法非常的高明。” 蒋招娣介绍着具体的情况，给大家更直观的认识，不停的放着幻灯片，幻灯片最后定格在一张m36女式枪上面。 “但是，现场中，我并没有看到有人持有这样的枪械。当时我和张栋一起去的卫生间，故意做出冲突的模样吸引了两个劫匪，这两个劫匪，是我们联手干掉的，之后我就出去关电，按照我和张栋商量的好的计划，他应该尽可能的躲避，毕竟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那些劫匪肯定要来查看情况的。” 薛敏仔细的回想着当时发生的情况，解释着那么做的原因。 夏丹点点头，他们的方法是可行的。 卫生间同样是集成吊顶，如果张栋藏身在上面，其实很难被发现，毕竟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开吊顶看。 “可是，问题是，张栋的死亡位置，他死在了这里。劫匪老五死亡在他的身后，这就说明，张栋其实并没有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进行隐藏，而是选择了出来，他想做什么？” 夏丹皱着眉头似乎说给在场的人听，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们假设有这样一个人，不，肯定是有这样一个人。他始终在银行里面的，可能是人质，也可能是劫匪，也可能始终没有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就用x代替吧，薛敏，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刑侦副队长梁洋死亡的时候，所有人的大体位置？” 赵燚慢慢的说着，忽然对薛敏问道。 “我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的死亡发生时间，应该就是两伙劫匪剧烈冲突的时间，我想想……” 薛敏努力的回想着，可惜，银行的内部监控录像已经被方亮完全破坏了，所以想要根本录像来还原当时的过程，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赵燚将银行的平面示意图摊开，放在了薛敏的面前。 “当时我是在这个位置，和吴悦是趴着的，因为面前有遮挡物，站起来才能够看见梁洋的尸体，当时两伙罪犯是在这里，这里……人质应该都在我身后，张栋的位置在这里……” 薛敏一一将当时所有人的位置标注在这张平面图上。 “根据弹道痕迹的推断，他中弹的位置是……” 薛敏忽然愣住了。 第396章 其人其事 薛敏在平面图上写写画画的，技术专家会根据尸体中枪的部位推断出射击的方向距离。 有了这些数据，再结合实际地图，薛敏很快就能够推断具体的位置。 “不对，不对，这个位置不对。我和张栋搬动了他的尸体，这破坏了现场的痕迹。我当时是考虑着，看他还有没有被救治的可能性。当时他死亡的位置是在工作台的下方，手臂伸开，似乎想要摁下报警器，可是没有成功。” 如果按照梁洋尸体所在的位置推算的话，射击方向应该是大门外。 “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怎么不早说？你也参加工作好几年了，怎么还会忘记这么一条重要的原则？没有经过鉴定的尸体，是不可以乱动的。” 夏丹责备的说了薛敏一句。 这实在是不应该犯下的错误了。诚如她所言，薛敏参加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说是内勤人员，但是基本的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项，应该是烂熟于心的才对。 薛敏强辩的说道：“我也是为了看看他是不是死亡了……我承认我犯下了错误，不过我仍然记得他死亡时候的姿势。” 他倒也不是一个不认错的人，不过还有补救的机会。 蒋招娣拿出了大量的现场照片，眉头微微皱着：“这些照片，你说的位置并没有血液的痕迹，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当然这一点我不会记错，至于为什么没有血迹，是因为当时有人拖掉了这些血迹，好像是楚静。” 薛敏想了一下，才说道。 “是楚静，当时那些劫匪改变了关押我们的地点，原来是在这个办公室内，后来，就是在这里。一些女生胆子都不大，楚静这才拖干净了地面的血迹。” 吴悦对楚静还是很有好感的，忍不住替她辩解了一句。 其他人思索着，这个楚静拖掉血迹的行为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按照普通人的想法，她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错误，毕竟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其中不乏胆子小的，擦干净血迹，能让他们的心里面舒服一些。 但是事情都分两面性，如果换成警方呢？ 这是严重破坏现场的行为。 “你说说当时是梁洋是什么样的姿势吧，这里虽然没有测算数据仪器，但是推断出方向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蒋招娣暂时将这个事情放下，开口对薛敏这样说道。 “假设这里是工作台……” 薛敏立刻站起来，其他人给他让出地方，也亏得薛敏的记忆力很好，又是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记得十分的清楚。 蒋招娣拿着梁洋的尸体照片，又看了看摆出姿势的薛敏，立刻说道：“子弹应该是在这个位置射击出来的。” 赵燚点点头，判断子弹射击的方位，这在特种部队中也是必修的科目，他和蒋招娣的观点是一致的。 夏丹是对痕迹很有研究，稍稍测算了一下，也同样点头。 “这个方向，如果换成是银行的环境下，应该是在……人质的方向？” 蒋招娣的语气微微有些惊讶。 这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了。 “这个楚静有必要查一下，还有其他人质的身份背景资料，都要进行详细的验证……” 夏丹马上开口说道。 其他的人质当然也有嫌疑，但是重点却放在了楚静的身上。这很正常，因为楚静破坏了现场的痕迹，无形当中增加了她的嫌疑。 “这不可能啊。楚静一直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你们说，这几个人也死在了这种型号的子弹下，如果是她的话，她又没有脱离我们的视线，怎么可能跑出去杀人？” 吴悦对楚静还是相当有好感的，一个普通人，碰到了这样致命的危险，虽然也很害怕，但是表现得却比其他人强多了。 “你确定楚静一直在你的视线当中吗？你仔细回想一下再回答。” 吴悦想也不想的就要点头，赵燚却摆摆手，让吴悦仔细的回忆。 吴悦很认真的想了想，才说道：“要说唯一可能离开的时间，就是在断电的那十分钟，但是后来，在差不多薛敏进来前，楚静也快要崩溃了，我听到过她的声音。她得多大本事，才能跑出去杀了张栋，又杀了好几个劫匪，又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也不会把自己陷入到那么危险的境地吧？毕竟那些劫匪进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二话不说把我们全都杀掉。” 吴悦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楚静要是凶手的话，她觉得根本就不可能。 “理论上，是成立的。” 夏丹却没有理会吴悦的心思，反而在听完吴悦的话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是的。九分钟的时间，足够完成所有的行动了。不过如果是她的话，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有很稳定的工作，而且今天还是她结婚的日子，逻辑上说不通。” 赵燚赞同夏丹理论上的推断，但是事实上，却觉得说不通的。 “你们不清楚一个事情，梁洋同志最近一段日子以来，一直负责咱们j市银行安全工作。事实上，在前一段时间内，周围几个市接连发生了几起恶劣的银行盗窃案，梁洋同志都有前往事发的城市索取相关资料。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了重大的发现，才导致他看似意外的在这间银行内的死亡。” 蒋招娣忽然说出了这件事。 “你这样一说，很有可能。在他的遗物中，有什么发现吗？” 夏丹忍不住点点头。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梁洋一直在调查一系列银行盗窃案的相关线索，说不定，他就真的有发现。只是，那些犯罪份子又是怎么知道他有发现的呢？ “他的办公室所有的资料在他出事之后就已经被封存，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人进去过，我们可以去查看一下。” 蒋招娣站起身，其他人也同样跟上。 梁洋身为刑侦大队副队长，有着属于自己的办公区域。 当然为了更好的和手下人交流，他的办公区域并不是完全封闭的，而是敞开式。 去了刑侦处，梁洋原来的队员一个个情绪十分的低落，看到蒋招娣他们自然是连忙敬礼。 梁洋的办公区域已经被拉起了隔离线。 “有人进去过吗？” “没有人。我们接到命令第一时间就拉起了隔离线。” 蒋招娣随后问了一个梁洋的原来队员，这名队员立刻回答道。 “很好，清点一下梁洋同志的遗物，他的私人物品，转交给他的家里人，另外，每一份资料都清点出来，如果是和银行盗窃案有关的，都单独拿出来。都来帮忙。” “明白！” 蒋招娣之所以让其他人都来帮忙，那是因为资料实在是太多了。 看得出来，梁洋的工作态度很认真，相关的卷宗摞起来，起码有写字台那么高。 包括蒋招娣在内，每一个人都认真的看着梁洋遗留下来的每一份卷宗。 因为最近梁洋一直关注着银行盗窃案子的原因，所以，这方面的卷宗是最多的。毕竟好几个城市都出现了银行被盗窃的案件，那么很自然的，这些资料很多很多。 蒋招娣他们只要是看到这类的卷宗，就挑出来放在一边，至于其他案件的资料，则另外放在一起。 人多力量大，如果一两个人的话，想要分别归类，恐怕得花费一天的时间，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动手，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 “好了，这部分卷宗归类后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至于这些，我就拿走了。” 蒋招娣指着面前很厚的一摞卷宗说了一句，自然没有人会阻止他。 刑侦处有自己的案子，所以，蒋招娣他们留在这里办案是不合适的。 回到属于蒋招娣的办公室，众人才开始认真的观看。 吴悦对卷宗的归纳是最有心得的，毕竟这是她的老本行。 她挑出一个，然后在白纸上写写画画的，找出重点。 “这里有一份梁洋的工作日志，我先看看。” 蒋招娣扬起了手中的一个笔记本，长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要求是每一个办案人员都要进行工作日志的记录，事实上，这项规定执行的并不严。简单的说，全凭自愿。 毕竟每一天的工作就很累了，除非是想要进步的人，才会总结一下今天做了什么，工作的想法之类的事情。 赵燚是坚持做这样的笔迹的，这对个人的水平提升很有帮助。 终究，这只是少数。 好在，梁洋是其中的一位。 蒋招娣看完这一份工作日志，一言不发的交给了下一个人，然后继续翻看着这些卷宗。 她当然不是完全看完，二十只挑了最后几页进行查看。 因为前一段时间是年假，其实日志的内容并不多。 这一份日志，很快就在众人的手中转了一圈。 “大家可能对其他城市的银行盗窃案不太清楚，但是大致的案情，和梁洋同志的评价基本上是一致的，那就是盗窃团伙十分专业，行动迅速，技术力量很强，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十分有效的痕迹，作案手法高度一致，和咱们j市银行现场的情况基本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结合案发当日，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一起非常有组织的银行盗窃案。他们的人员构成并不多。根据已有资料的掌握，人数三四个人，所以，我判断，在咱们j市的，老a老b老c就是前几次银行盗窃案的涉案成员，他们有重大的嫌疑。” 蒋招娣的面色很是凝重。 他们三个人都已经死亡了。 但是这个案子结束了吗？ 所有人，都知道，没有。 因为按照一般的银行盗窃团伙，哪怕得手一次，其成员也会四分五裂各奔前程。 可是，事实却并非是这样。 他们疯狂作案，屡屡得手。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些银行盗窃案的背后，还有一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 这就是蒋招娣他们面临的问题。 弟397章 身份确定 “蒋局，银行工作人员的口供都在这里。” 蒋招娣的秘书小李敲了敲门，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放在蒋招娣的面前。 “只有这些？他们现在人离开了吗？” 蒋招娣一目十行，皱了皱眉头，不太满意的说道，随手将这些资料递给了身边的赵燚等人。 “他们现在都在会客厅，没有您的命令，我们暂时没有放他们离开。您的意思是？他们叙述的案情都大致差不多。” 小李奇怪的看着蒋招娣。 按照常理来说，该问过的都已经问过了。 “这样，你再分别询问一下，他们对当时在场的每一个工作人员的看法。” 夏丹将这叠资料拿在手中，飞快的翻阅了一遍，就知道蒋招娣的想法了，因此这样开口说道。 小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蒋招娣，蒋招娣才是她的上司。 “照办吧，这也是我的意思。另外核实过死者张栋的真实身份了吗？” 蒋招娣点点头，忽然响起了另一个死者，张栋，沉声问道。 “有专人进行核实死者张栋的情况，等一下我将这部分资料给您送过来。” 小李立刻说道，然后离开了会议室。 “楚静的身上嫌疑很大，但是其他人的嫌疑也是有的……” 夏丹沉吟了片刻，才郑重的开口道。 m36类似型号的子弹和两伙银行劫匪携带的枪械有着明显的不同，而当时的情况很明显。 前后门都是锁死的，不可能有第四伙人进入银行内部。 那么拥有m36类似型号枪械的这个人，必然就是隐藏在他们那伙人当中的。 至于是谁，很不好说。 “这种枪械便于隐蔽携带，体积有限，如果这个人当时在人质里面，那么，现在确实不好搜查了。当时就应该好好搜查一下他们的身上。”蒋招娣颇为懊恼的说道。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表面看起来，都是枪伤，所以，昨天夜里的时候，所有人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而是按照常规的办案想法，粗粗记录下来所有人质的基本信息，就放任他们离开了。 毕竟他们是受害者，警方没有理由扣押下他们。 “他们的口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和薛敏吴悦所说的情况能够吻合去起来。下一步咱们的突破方向应该放在什么地方？” 赵燚将所有的口供放下，有些为难的说着。 办案过程当中，碰到有用的线索，自然要全力的追踪。但是，现在真正有用的线索却是不多。 固然抓住了侯平这个唯一劫匪的生还者，但是他所知道的情况却是不多。 而对楚静的怀疑终究也只是怀疑。 众人正在思考商讨着破案的方向，门又被敲响了。 “蒋局，这个笔记本电脑是在现场发现的，里面有很多隐藏的资料，但是咱们局里的技术力量不太够，如果强行破解的话，很可能造成资料的遗失……” 进来的警员面带愧色的说道，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 “赵燚，你看……” 蒋招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赵燚，赵燚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会让黄英过来进行技术支援。” 赵燚对夏丹点点头，夏丹拨打了黄英的电话号码。 “等一下，她就会过来。” 两个单位只是一墙之隔，所以黄英大概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咱们技术科的相关人员也都喊过来，让他们也跟着学学……”蒋招娣刚刚说完，门口已经挤进来技术科的那些人了。 说起来，大家也是老熟人了，在上帝科技大厦的时候有过合作。 黄英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了隐藏的文件。 这一步市局肯定是能够做到的。 “这利用的是一种新的算法，是国外的……” 黄英滔滔不绝的说着。 她平时是一个很害羞的小姑娘，但是放在她的专业上面，却是很自信，一边破解着这个算法，一边给其他人解释着。 顿时那些技术员就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当然，对于不懂行的赵燚他们来说，看这些东西宛如看天书一样，每一个字母都都懂，但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那就不明白了。 “我给你们一个网站，这个网站上有很多前沿的科技。” 将文件夹解密，黄英大概花费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 黄英进行着资料分类，一边说着：“这里很多资料都是关于银行的安保系统的，你们看这里，是国际通用型号的安全门，这一类的资料对于普通人都是机密的，但是如果对于手段可以的黑客，还是能够找到的……” 黄英介绍着，这个硬盘里面的资料都有什么。 除了一少部分是关于黑客入侵的知识之外，最多的是关于银行安保系统的知识。 包括银行电力系统，防盗系统等等，相当的全面。而且，资料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备注，备注上写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有效的进行破解银行的安保系统。 甚至可以说，基本上囊括了国内绝大部分银行内部的布局结构，有了硬盘里面的资料如果让银行安保专家看到这份资料，完全可以进行针对性的改进。 “这份资料的主人很厉害！” 黄英足足说了有半个小时，才颇为感叹的说着。 “确实很有才华，可是这一份才华却没有被他们用在正道上，反而是用在了犯罪上面。你们说，这个人完全可以找一份薪水丰厚的工作，偏偏走上了歪路。他们三个人的身份搞清楚了吗？” 蒋招娣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最后的一个问题，问的是小李。 “已经查到了，他们的名字是乔勇、乔敢、洪顺利，其中乔勇、乔敢，是兄弟两个人，他们没有任何案底，我们能够查到他们的身份，还是通过他们随身携带的通讯手机查到的。” 小李这样说着。 如果一个人没有案底的话，查自然是能够查到的，但是，需要时间。加上他们并不是本地人，更难查。 但是国家在通讯领域推行了实名制，他们既然没有案底，自然用的是真实的姓名办理的。 却不想，这个不是弱点的弱点，让市局的人轻易的查到了他们的身份。 “很好。通知当地的警方，询问一下他们平时都和哪些人接触，这方面的排查也要进行，要抓紧时间。对他们的通讯录进行排查了吗？有没有联系特别紧密的人？” 蒋招娣很满意的点点头，总算又多了一个线索。 小李摇摇头：“根据我们的调查，所有的劫匪人员都没有未知的号码，他们大多是和家人朋友，或者相互直接进行联系。具体的情况，我们已经请当地警方进行核实。” 夏丹想了想，沉声说道：“侯平所言，他们这个团伙都是方亮一手策划的这次行动，购买的相关情报是在网络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方亮的住处已经被搜查完毕了，他的电脑进行检查了吗？” 蒋招娣询问着技术科。 “是的，已经检查完毕了。他虽然很小心的删掉了网站的浏览记录，但是以我们掌握的技术，恢复起来还是不难的，除了一些知名网站之外，再就是大量的黄色网站，最特殊的一个网站需要登录账号和密码，我们的人正在试图攻克。预计再有五六个小时就能够获得最低权限。” 技术科的人立刻给出了回答。 “难道找不到方亮的登录密码吗？” 蒋招娣虽然不太了解网络相关技术，但是也知道，一些浏览器会自动保存登录密码的。 “没有，这个账号和密码无法进行恢复。所以我们只能采用破解的手段，根据相关域名，这个网站的服务器是国外。” “什么网站？” 黄英好奇的问道。 “是这个……” 技术科的人立刻在黄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出了一连串的网址。 “这个网站我是知道的，是国际性地下交易的网站，它号称只有买不起的东西，没有不能卖的东西，至于拥有者是谁，我也不清楚。” 黄英一看网站，就知道了。 颇为熟练的输入了账号和密码。 “这里面的很多东西也很有趣，除了一些违禁品之外，还有大量的保密的技术类资料，我有空的时候，也会在上面逛逛。” 黄英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她会有账号和密码。 想了想，黄英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几个关键词，很快，就跳出了一大堆的版块。 她点开了其中的一个。 “每天这里发布的信息很多，所以，很难进行监控。你们看，确实有咱们j市银行安保系统升级的消息进行出售。这一类的消息在这个网站上很普通。” 黄英将屏幕转过去，给大家看。 这个网站是纯黑色的风格，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版块上的标题，标注了地点，类别，内容却是加密的，下面有一个购买的按钮。 黄英点了一下购买，出来一个确定取消的选择项，同时也显示了所需要的金额，价格倒是不便宜，足足有两万元。 要知道，这还只是一条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信息而已，只有在有心人的眼中，才拥有巨大的价值。 “可惜，这个网站所有购买人的消息次数都是保密的。每一笔交易，这个网站都会抽一层的利润，除非拥有高级权限，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查查购买的人是谁。” 黄英点了取消，颇为遗憾的说道。 “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进行查找吗？” 赵燚这样问道。 所谓的技术手段，是公开的说法，真实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那就是黑客入侵。 就算并不精通电脑的其他人也都明白，虽然对外的购买次数和人员信息是保密的，但是服务器的后台，肯定是能够查到的。 “很难。我曾经试图破解过这个网站的秘密，但是很快就被对方发现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拥有超级计算机作为服务器，除非是运算次数不逊色它的服务器，不然恐怕很难做到，对方的技术力量同样很强。” 黄英摇摇头，这个方法并不合适。 “那你能不能在方亮所用的电脑上，找到他曾经登录过的账号和密码呢？” 蒋招娣不死心的问道。 “我可以试试，不过不敢保证。” 黄英沉吟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第398章 追根刨底 黄英起身前往技术科，方亮所用的是一台颇为老旧的台式电脑，自然不可能搬到这里。 临出门的时候，黄英对赵燚招了招手：“组长，我有点事情同你汇报一下。” 两个人背开了其他人，赵燚等着黄英开口。 “石宝的相关信息已经查到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个人。” 黄英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纸上是一张有些青涩的面孔，赫然就是年轻一些的石宝。 “说起来也巧，石宝还真是他的真实名字。只是这个人的真实经历应该是非常喜欢冒险的旅游，根据失踪档案上面的描述，咱们国内差不多的地方他都去过了，比如青藏高原，大兴安岭的森林等等这些地方。而且每一次这样的旅游，他都是和志同道合的几个人一起的，从来不是按照已有的旅游路线。最后一次有记录的行踪，就在两年前，去了戈壁滩，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当地的派出所，将他列为了失踪人口。” 黄英解释着。 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找到石宝的真实身份，这和失踪人口档案脱不了关心的。 赵燚这一方早早的就取得石宝的鲜血，石宝对此也没有意见，而石宝的老两口，为了寻找失踪的儿子，当然要留下自己的dna。 这样通过对比，就能够分辨出来了。 现在做到这一点很容易。 国家正在逐步的推进dna数据库的建立。 只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国家的人口太多了。目前只是在有案底的人和失踪人口上面，有着很充足的数据。 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对黄英能够查找到石宝的真实身份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反而觉得很正常。人就在那里，如果找不到他的真实身份，才觉得奇怪呢。 现代社会中，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生活痕迹。就拿上学来说，高考的时候要体检，部分信息就已经进行了录入。生活中难免要坐火车汽车飞机，这样的交通工具，那么就离不开身份证。 身份证其实是必不可少的，现代社会，离了他，基本上就是寸步难行。 “这个事情暂时不要同其他人讲，我会考虑的。” 赵燚叮嘱了一句。 黄英马上点点头：“我知道的，这个信息我会进行封存的。” “好，你先去忙。” 赵燚看着黄英的背影消失在技术科的门前，他皱起了眉头。 石宝现在完全没有他真实的生活的记忆，甚至可以说，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毕竟，记忆其实才是一个人最根本的东西。 连记忆都改变了，说石宝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其实完全没有问题的。 考虑到石宝的身手这么强悍，赵燚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会不会接受他真正的身份。 如果接受还好，要是不接受呢？ 很难讲，石宝会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倒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赵燚决定暂时先将这个问题搁浅。 黄英选择单独同赵燚汇报这个事情是正确的，毕竟石宝的真实身份是高度的机密，会议室中可是还有着不相干的市局中的其他人。 返回会议室，赵燚的眉头舒展开来，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在推理，那个x为什么要会杀死这么多人。” 蒋招娣对赵燚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所谓的x就是指的类似m36型号枪械的拥有者，也就是在这一次的银行大劫案当中杀人最多的未知者，用x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x杀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大家都讨论一下，他的作案动机。” 蒋招娣率先起了一个头。 “我个人认为，作案动机从大的方面来说可以分为两点，一点是临时起意，另一点就是故意设计的，我考虑着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夏丹沉吟着，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临时起意？不会，这个可能性很低的。就算x临时碰到的这个事情，按照正常来讲，他也不会随身携带着枪支。” 蒋招娣觉得但凡有点理智的人，就不会在国内随身带着枪。 因为国内对枪械的管理很严，可以说是全世界禁枪最厉害的国家了，从对待枪支案件的重视程度上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一点。 “所有人质的资料都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排查，这些人质都没有任何案底，有着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小李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这样一来，其实就已经排除了临时起意这一点。 夏丹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她点点头。 “那么再就是这个x是故意为之的。如果是故意的，他可能存在下面几个原因。第一，他可能同这些劫匪有仇……” “乔家兄弟他们并非是本地人，和方亮侯平等人没有任何关系的，在这之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所以，故意寻仇的可能性也不大。” 赵燚看过这些人的基本资料，乔家兄弟他们的三人犯罪团伙是外地的，而人质绝大部分是本地人，他们的交集很少。 三人犯罪团伙都被击毙了，如果说寻仇的话，那么他们三人是最重要的目标。 赵燚说出这一点，其实就是在否定了夏丹所说的寻仇了。 “既然寻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利益冲突了，利益冲突也可以分成两个方面。” 夏丹皱着眉头思考着，在面前的纸上写写画画的，不停的列出一个原因，被否决的，就会划掉。 “第一个，那就是他也是想要实施抢劫行动……” 这个观点一出来，在座的人顿时一愣。 一家银行同时出现两伙劫匪已经够巧合的了，出现三伙的概率可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几率太小了。 这种小概率的事件几乎可以排除。 毕竟j市的大银行并非只有方亮侯平打劫的这一间，银行金库内存着现金过亿的，起码有七八家的样子。 毕竟，j市是附近城市圈的中心城市，所以，一些大银行理所当然的将j市所在的地点设为分部的总行，金库内存有足量的现金，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这个，可能性太小了。如果他想要实施抢劫的话，在后期的时候，其实完全可以参与进去的。当初劫匪占据上风的时候，他们因为能够带走的现金数量有限，根本就不在乎人质们也带走一些的。更不用说，后来劫匪只剩下侯平一个人的时候，银行副行长范世杰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对劫匪拿走现金，并没有任何的意见。这几乎也是最后可以拿走现金的机会了，这个x一直没有现身。” 赵燚想起来薛敏和吴悦的叙述过程，又结合了一下那些人质们的口供，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样思考起来，其实这个未知人的目的，或者并不是钱。 夏丹想了片刻，才点点头，她也承认赵燚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如果说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钱，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了。他在杀人灭口！” 夏丹忽然这样说道，说得在场的人同时一愣。 “为什么这么说？在场的两伙劫匪肯定是互不相识的，人质们除了在场的银行职员，其他的顾客，其实也没有交集的。怎么会是杀人灭口？为了什么灭口？” 蒋招娣不明白的看着夏丹，其他人纷纷点头，觉得夏丹提出的后一个原因根本就不成立。希望夏丹能够给她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家考虑一下，首先，第一个死亡的人是梁洋。梁洋的身份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什么呢？一直在追查着银行盗窃案，从他的工作日志中，我们可以看出，他是有想法的人，而且似乎有什么发现，只是在工作日志中并没有详细的记录他的发现。” 众人回想着梁洋的工作日志。 确实，工作日志的后几页中，梁洋已经点明了，根据他的分析，有八九成的可能性，前几次在周边城市中发生的银行大劫案都是同一伙人在作案。 这并不是胡乱的猜测，是有十足根据的。 相同的作案手法，他们基本上采用同样的方式打开了银行的金库，这可以说是很有力的证据了。 不止是如此，在前几次的盗窃案中，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看到。 比如q市的银行结案，他们才得手之后，被一个大半夜睡不着的醉汉撞破了行踪，他们选择的是直接开枪将这个醉汉击毙。 从醉汉身上的致命枪伤来分析，就是乔家兄弟所持有的枪械。 同一款的枪械的子弹，用肉眼表面来看，是分不清楚有什么区别的，但是经过技术鉴定，甚至连哪一把射出的子弹都能够查出来的。 这并不困难。 子弹射击的瞬间，会对枪管造成微量的损伤，这损伤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使用仪器进行分析，完全可以找出其中最细微的差别。 这就是现代科技的可怕之处了。 赵燚点点头，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基本上是十分充足的证据了，可惜的是他们三个人都已经死亡了，不然的话，肯定能够找到重大的线索。 “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侯平说过，前一段时间，他们接了 一个小活，他们执行神秘人的任务，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同时q市的银行也被盗了……” 夏丹的语气一转，说到了侯平的口供。 赵燚他们下意识的点点头，这个事情当然记得，毕竟是昨天在医院里侯平说过的话，就在昨天夜里，他们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方亮的胆子很大，又缺钱，他们接到的这个任务，发他们钱的人是谁，这个问题侯平不知道，知道的只有他的老大方亮……可惜，这个人已经死了，他知道的很多。” 夏丹的语气充满了遗憾。 第399章 重大嫌疑 夏丹索性站起来，打开了投影仪，将自己列出的图像展示给大家看。 “目前看起来，乔家兄弟、洪顺利这三人并没有似乎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是结合q市发生的盗窃案，我们就会惊奇的发现，其实他们是有联系的。方亮这个团伙，当初是为谁服务呢？实际上在为他们三兄弟在做掩护。那么现在问题就出来了……” 夏丹扫视了一下四周，纸上中心的位置画了一个圈，才继续说道：“可以肯定的是，乔家兄弟、洪顺利他们三个人并不认识方亮一伙，但是这种打掩护的行为，肯定是要有摸底的情况的，如果不是足够信任，或者说，确认方亮这个团伙，有足够的胆量做这样的事情，对方肯定不会找他们……” 这一点是肯定的。 像方亮团伙在q市犯下的事情，其实已经不小了，如果被抓住的话，几个罪名下来，十年八年恐怕少不了，偏偏这个任务看起来很危险，但是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又加上并没有什么要求，其实风险性并不高。 “只有了解方亮团伙的人，才有十足的把握，认为方亮团伙会对报酬满意，肯定会顺利的完成。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关于方亮团伙的评价吗？他们在这次案件发生之前，虽然案底很厚，但是其实是很有分寸的一个小团伙，他们奉行的那一套，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用黑话来说，就是难死公安局，气死法院。” 夏丹还有心情给大家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不过，最后的形容对方亮团伙其实是十分恰当的。 他们也是一直这样做的。 “我们假设一下，其实方亮团伙并不是直接接受乔家团伙雇佣的，而是有中间人，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夏丹在图画上重重的点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很明显，乔家团伙这种猖獗的盗窃银行行为肯定会迎来很严厉的打击，他们累积的犯罪金额已经过亿，上面已经组成了专案组，正在全国抽调精兵强将。不管他们伪装得多么好，只要真的去查，他们早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所以收手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夏丹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大。 国家的力量并不是说笑的。 看似乔家团伙成功的盗窃多家银行，这也预示着他们已经快要走向了末路。 或许外行人觉得很难查，其实不然。 比如他的枪械来源，子弹来源，身上的装备来源，等等，这些东西都不是凭空而来的，必然会留下这样那样的线索。 当然，其实并不好查，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乔家团伙的银行盗窃，显然已经触动了国家的底线，上面组成专案组专门对付他们，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所以，他们落入法网，这是早晚的事情。 “这个中间人，显然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想要杀人灭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他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曾经和自己接触过的人，必然都在清理的名单中。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可以查一下，方亮团伙，在几次银行盗窃案发生的过程中，应该都有类似的吸引警方注意力的行为。” 夏丹的信心十足。 众人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夏丹的分析很有道理。 “现在联系的方法太多了。不见面也是可以联系的，比如说网络就是一种很便利的联系工具。很有可能，这三者之间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面，而是通过通讯工具进行联系的。” 蒋招娣沉思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不是很有可能，而是肯定。如果他们真的见过面的话，两伙劫匪们碰面的时候，不会无动于衷。” 夏丹强调了这一点。 “小李，你安排人确定一下，在周围省市发生盗窃案的时间内，方亮团伙的行踪。” 蒋招娣给秘书安排了一个任务，小李立刻站起来找人去排查这个事情。 这个任务是不难的。 毕竟虽说方亮团伙的汽修厂是开在郊区，他们又不是开在深山老林里，周围也有其他的门市，一个人或许没有注意，但是综合起来，就能够知道他们当天在不在了。 笃笃笃，这时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一名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过来，他将一叠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说道：“蒋局，银行那帮人问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他们说赶着去参加婚礼。” “先等等，等我们看完这些资料再说。” 蒋招娣拿起来资料，这是她专门吩咐的，让他们各自评价一下其他的职员，从日常的生活到他们的看法。并且，蒋招娣专门点明了，这一份资料并不会让其他人看到，尽可能的要得到实话。 所有人对副行长范世杰的评价很高。 说他是一位负责的好领导，平时工作认真，关心下属，在银行工作了很多年，受到了大家伙的一致爱戴，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领导。 而蒋招娣他们最注意的楚静，人缘也不错，参加工作仅仅半年，但是业务水平提高的很快，现在基本上和老员工的业务水平相差无几了。再就是说楚静很有钱。 这钱倒不是说她本身有钱，从刚入职的时候，她的生活和其他人一样，似乎是她交了一个很有钱的男朋友之后，她就变得很有钱了，一些奢侈品等等，经常可以看到。 当然，工作期间还是要穿着制服的，但是下班银行的职员是要换衣服的。 男职员对楚静的看法都很好，点明楚静有奢侈品的，大多是那些女职员，毕竟只有女人才会将注意力注视到这方面。 女人，天生对包包，化妆品等等这些东西感兴趣。 至于男人，大部分更喜欢车。 而楚静也拥有一辆轿车的，并不算昂贵，但是按照她的正常收入，半年之内买车还是不太现实的。 据这些口供当中的资料，楚静称是她男朋友给她买的代步的工具。 至于其他职员，则是一些很普通的评价，单从这些资料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银行是铁饭碗，能够进入其中的，要么是本身的硬条件十分的出色，比如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要么就是家里有关系，不然的话，真的很难挤入其中。 而楚静就是后者。 大家默不作声的看完这些资料。 “大家都看完了吧，对这些资料上的内容，都有什么看法？” 蒋招娣询问着大家的意见，她相信，在场的人看到，和她都有一样的想法。 吴悦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 “楚静的嫌疑非常大。” 夏丹更是直接开口说道。 她注视着吴悦：“你最后检查吴悦的礼盒的时候，确实是认真检查了？” 吴悦马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要说认真检查，绝对谈不上。 确实打开了小部分的礼盒，但是也不是每一个都拿出来看的。 看吴悦的表情，夏丹就明白了，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真糊涂，以为一起经历过困难就值得相信了，还是主动要求的，你啊你！如果楚静真的是这个神秘的x，我想，她的礼盒内，一定有大量的现金。因为，当这种不劳而获成为了习惯，她不会放弃这种唾手可得的利益的。” 夏丹肯定的说着。 这是犯罪份子的正常心理。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就算这个x的主要目的是灭口，当有钱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顺手牵羊的。吴悦，你当时也帮楚静拿了礼盒，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一点的问题吗？” 赵燚也看了不少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对夏丹口中所说的犯罪份子的心理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他是赞同夏丹的意见的。 吴悦的神情有些迟疑，才不确定的说道：“似乎礼盒比较沉，当时我也没注意。” “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个楚静有问题的，这样吧，咱们索性和那些银行职员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看看这个楚静究竟什么来路。” 蒋招娣站起身，下意识的摸了摸随身携带的配枪。 “人不适合多。这样，我们几个去就可以了，吴悦，你也要去，毕竟你们也算共患难一场了，这样可以减少他的怀疑。” 赵燚点了吴悦的名字。 确实，如果找借口参加楚静的婚礼，这个“熟人”吴悦自然要少不了到场的。 吴悦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咱们到了地方，可以找机会分散开，摸摸这个楚静的底，看看她的这个结婚对象，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钱。通知范世杰他们也一起离开吧，正好顺路。” 夏丹自然是要跟着去的，她没有忘记范世杰那些人，去的人多了，楚静或许就不会怀疑。 一行人很快就商议妥当，然后向着门外走去。 “组长。” 吴悦故意落在了最后面，她喊住了赵燚。 赵燚停下脚步，其他人也回头看了一眼，摆摆手：“你们先走一步，我们两个人马上就到。” 蒋招娣他们这才离开，故意制造两个人说话的单独空间。 “对不起，我不知道楚静有问题，我还以为……” 吴悦的心中很是愧疚。 如果不是她犯下的错误，或许现在这个案子更容易吧？ 当时她确实没有认真的检查楚静带出的礼盒。 “没关系，其实你没有发现也是一件好事情。你想，如果你真的发现那些礼盒中有现金的话，会怎么样？” 赵燚安慰了吴悦一句。 其实，吴悦当时没有发现，要不发现更妥当，她要不主动站出来还好，换成老练一些的，那也就不存在风险了。 换句话来说，如果吴悦当时真的发现礼盒中藏有现金，那么楚静必然会翻脸，一定会劫持吴悦成为人质的。 吴悦并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她成为人质，危险性太高了。不要指望着同一个手段在一段时间内接连使用会有效果，犯罪份子又不傻。 再说，吴悦也没有同他们有这方面的默契。 她没有发现问题，反而更加的安全。 吴悦一愣，感激的对赵燚笑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这个事情就让她过去吧，楚静现在也只是嫌疑很大，并没有百分百的确定，别让他们等太长的时间了。咱们走吧。” 赵燚打断了吴悦的话，他对这个事情真的不是很在意。 弟400章 单刀直入 婚礼正在进行当中。 楚静一身洁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的丈夫是一个看似很木讷的年轻人，长相也很普通，脸上始终带着憨厚的笑容。 客人并不多。 只有七八桌的样子。 这些客人大多都是年轻人，说说笑笑的，气氛倒是不错。 举办婚礼的酒店档次倒是不低。 赵燚他们赶到的时候，婚礼进行进行到了尾声，大宴宾客的时候，精致的菜肴流水一样的被服务员端上来。 楚静看到她的同事们赶来的时候，非常高兴，同正在敬酒的那桌客人说了一句，然后快步的小跑了过来。 她的丈夫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也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你们都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来不了呢，快坐，给你们留位置了。” 楚静兴高采烈的说着，确实有一桌是空着的，明显是给她的同事们留出的位置。 “楚静，新婚愉快！” 范世杰作为来的最大领导了，笑呵呵的代表了大家，说完，递给了楚静一个红包。 “谢谢。祝福我就收下了，红包我早就说过了，不收大家的红包了。礼物我可没少收。这也是我老公的意思。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王国。” 楚静笑嘻嘻的把红包推回去，同时给大家介绍着她的丈夫。 “行长，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楚静一早就跟我们说了，不收红包的，大家都坐吧。你老公的名字真霸气，倒过来就是国王，怪不得一直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看到呢……”一位平时和楚静关系不错的女职员笑嘻嘻的说着，她顺便恭维了楚静的丈夫王国一句。 落在夏丹他们的眼中，大概是觉得长相这么普通的一个人，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词汇来赞美对方，总不能直白的称赞对方有钱吧？ 楚静可是银行的一枝花，两个人站在一起，高挑的楚静靓丽得过分，怎么看都不怎么般配。 本来，范世杰是不打算参加楚静的婚礼的，毕竟按照他原本的意思，礼金送到就可以了。只是大家毕竟共患难一场，其他的人都来，他要是不来，脸面上不好看。 所以，他也来了。 “新婚快乐！楚静，不介意我们来蹭顿饭吧？” 吴悦笑呵呵同楚静轻轻的拥抱了一下，脸上带着祝福电费笑容，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从吴悦的表情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心中对楚静的怀疑。 “欢迎，当然很高兴你们也能来的。你们先坐着，那一桌敬酒还没有结束，你们先垫垫肚子，等会我们两个再给你们敬酒。” 楚静脸上挂着笑容，似乎真的不在意的模样。 稍稍招呼了两句，才转身离开。 毕竟他们刚才敬酒敬到一半，把客人撇下其实是很不合适的。 婚宴准备得很充分，楚静这场婚礼包下了这一层。 那些银行职员楚静提前留下了两桌，人刚刚能够坐下，菜品已经上齐。 “楚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怪不得不给咱们介绍他男朋友呢，他男朋友根本就拿不出手。” 一位女职员低声的说着。 刚才全是恭维的话，但是一转眼，她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谁说不是呢。谁叫人家有钱呢。你看楚静最近几个越穿的戴的，还有拿着的包包，那包包我查过了，都过万了，大家都还记得，当初楚静刚上班的时候，多朴素的一个姑娘啊……”另一位同伴撇撇嘴，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但是眼神却相当羡慕得看着楚静。 赵燚扫视了一下周围，心中有些奇怪，所以低声对身边的蒋招娣说道：“j市的风俗习惯，难道说父母不出现在这里吗？” 他对j市的风俗习惯并不了解，但是一般来说，就算新婚的夫妇的父母不跟着敬酒，起码也应该出现吧？ 毕竟结婚是小两口的大事。 但是看周围人的年纪，大多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即便没有了解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但是肯定不会是楚静小两口的父母的。 “我也不太清楚。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出现得吧？” 蒋招娣迟疑的说道。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婚礼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 身边的夏丹笑了笑：“按照j市这边的习俗，和其他的城市没有什么梁两样的，双亲的朋友他们都会亲自招待的，不过这里……” 夏丹看了一圈四周，语气有些迟疑：“似乎并没有他们父母出现，这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不管什么地方的习俗，儿子女儿的婚礼，肯定是要出现的。 但是这场婚礼，却只有年轻人。 “楚静的资料上写着，她是单亲家庭，按照道理来说，她的母亲一定会出现的，这样看来，这个楚静的嫌疑确实很大。” 蒋招娣的脸色有些凝重。 “我们怎么办？” 吴悦压低了声音，别看刚才她和楚静说话的时候没有露出任何的异色，其实，她的心里面很紧张。 “咱们看看再说。” 赵燚决定按兵不动。 毕竟现在酒席上的人很多。 如果说楚静没有问题的话，破坏人家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这样的做法，放在什么地方都是说不同的。 酒宴始终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大部分的客人酒足饭饱，纷纷同楚静他们告辞。 楚静夫妻两个，很有礼貌的亲自在大堂门口，送每一个客人离开。 因为来得本身就比较晚，所以，最后一批离开的人是她的银行的同事。 “真是非常的感谢，咱们单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们还赶来参加我的婚礼。谢谢。” 楚静同她的同事们一一拥抱，脸上充满了感激的神色，同样，也拥抱了吴悦。。 “嘻嘻，这不是应该的吗，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对了，你的婚房吗？我可以去看看吗？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比较晚，但是我觉得咱们以后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吴悦笑嘻嘻的说着，故意说道想要参观楚静的新房。 楚静的神情一滞，马上笑呵呵的说道：“当然可以啦，这样吧，你们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吧？要不一起？” 她对吴悦的提议似乎没有准备，但是很痛快的应下了，随后，又对自己的同事发出了邀请。 大部分的男同事都委婉的拒绝了，倒是女同事都很感兴趣。 楚静的车开在最前面，众人的车纷纷跟在后面。 七拐八拐，离着这里不太远的，一个很高档的小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就是我们的婚房了，请。” 在小区里停好车，楚静笑呵呵的说着，领着大家进了他的新房。 虽然说这新房不是别墅，但是和别墅也差不了多少，是一个复试的二层。 “真漂亮。” 房间显然是经过精心的装修的，一进门，楚静的那些同事就颇为赞叹的说着。 楚静脸上带着笑容，带着大家参观她的新房。 “大家随便坐，休闲室有麻将，台球什么的，你们可以随意玩。” 她的家里这些休闲设施不少，三三两两的她的同事散开了，玩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楚静的老公脸上始终挂着憨厚的微笑，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神色，可见，两个人的家里，楚静颇有话语权。 夏丹的脸上有着疑惑的神色，随机这样的神色一闪而逝。 吴悦颇为羡慕的说道：“你这个房子没有几百万下不来吧？我这辈子要是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就知足了。” j市的房价一直居高不下，吴悦的月薪不低，但是想要在j市买上这样一套房子，恐怕需要十年八年的时间。 楚静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反而对他的丈夫说道：“老公，麻烦你给大家泡壶茶。” 他的丈夫王国很自然的点点头：“好的。” 说完，他就径直离开了。 “单位发生的事情，我并没有同他说，怕他担心。你们来这一趟，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吧？” 楚静的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很镇定的说道。 吴悦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啊，就是想参加你的婚礼，毕竟咱们两个也算是共患难一场了。” “真的是这样吗？” 楚静的眼睛中充满了疑虑，似乎并不太相信吴悦的样子。 赵燚他们并没有说话。 在得知楚静丈夫姓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查找这个王国的底细了。 赵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关于王国的资料已经出现在他的手机上。 他看了看，将手机递给了其他人。 夏丹将这份资料一扫，心中了然。 “我们这一次来，确实是有些话想要问你的。这关系到银行大劫案能否顺利的侦破，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作为呈堂证供，希望你能够如是的回答。” 夏丹的脸色异常的严肃，这一份严肃，让气氛不知不觉的紧张了起来。 “请讲。” 楚静沉默了片刻，脸上才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据我们的调查，王国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而且，他目前的工作是某国有企业的一名普通员工，这和你和你同事所说的，你的丈夫是一个富豪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你们两个人的经济收入，完全负担不起目前居住的房子，请问，你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夏丹语气平静的说着，锐利的双眼始终盯着楚静的眼睛。 楚静有些慌了，她强装镇定的说道：“这和银行的盗窃案有什么关系？我们东拼西凑买了这套房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吧？这和银行的案子完全没有关系吧？” 蒋招娣冷哼了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国家有一条法律叫做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我们有权利要求你解释你财产的来源。” 她的心底，此时已经认定，这个楚静十有八九的有问题。 “这套房子真的是我们借钱买的。至于你说的问题，你能够理解一个出身在农村的女孩的虚荣心吗……” 楚静咬紧了嘴唇，忽然这样说着。 “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在我们单位，刚刚我入职的时候，谁都瞧不起我，笑话我平时的穿着打扮土，可是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啊，但是钱从什么地方来？” 第401章 伪造自杀 楚静的话并没有让在场的人有什么动容的地方，反而一个个的盯死了她。 难道说，这就是楚静费尽心思想办法搞银行钞票的真实原因？ 说实话，这个原因，其他人是不相信的。 起码，赵燚是不相信的。 看着其他人紧盯着她的目光，楚静深吸了一口气：“王国的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他对我很好，我什么要求他都满足我。女人嘛，这被子不就是要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吗？王国的钱虽然不多，但是我觉得他不错，选择他也就顺理成章了。钱是慢慢能够赚到的。”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话？” 夏丹仍然死死的盯着她。 “我们的卧室里有借钱的欠条的，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看一看，然后亲自查证一下。” 楚静一下子有些急了，然后站起身来说道。 “也好。” 夏丹看了其他人一眼，很镇定的点点头。 如果说真有欠条，欠条上面的信息核实无误，那么楚静的钱财来源就能够解释清楚了，自然，她也就不是大家怀疑的x。 是不是真的，还不得而知。 楚静站起身，去了主卧室。 主卧室在二楼，从他们现在所在沙发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 这二层复试的楼房刚才参观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过了，只有一个出口，所以，赵燚他们也就没有动。 楚静不可能有逃跑的打算。 “你们觉得楚静的嫌疑有多大？” 吴悦忍不住问道。 大概她是在场的办案人员当中，最不希望楚静有问题的人了。 “就算她能够拿出欠条，嫌疑仍旧很大。毕竟当初是她抹除了梁洋死亡的线索。这一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夏丹摇摇头，点明了目前的情况。 吴悦的脸上挂着明显失望的神色，但是仍旧说道：“夏姐，我觉得楚静的嫌疑不大的。年轻的女孩子吗，谁没有点虚荣心。就算楚静买了昂贵的奢侈品，这也不能说明她就一定有问题吧？” “当然，我们现在目前是在查证的阶段。” 夏丹不置可否的说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赵燚的心中有些不安，频频的看着自己的手表：“楚静已经进去十分钟了，拿一个欠条不会花费这么长时间吧？” “按照道理是不应该的。不好，难道说她是想要逃？” 夏丹的脸色霍然一变。 正好的情况下，他们这一栋复试二层，是在住宅楼的最高处的，应该不可能有第二条出路。 但是，如果按照银行内劫匪死亡的数量和子弹的质量来说，这个神秘的x一定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保不准，他就能够从这么高的楼上脱身。 赵燚他们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一起站了起来。 “茶水来了……” 王国这时候端着沏好的茶水走了过来，看到在场的人没有楚静，顿时埋怨了一句：“小静也真是的，哪有把客人晾在这里的道理？你们等等，我去喊她一声。” 现在毕竟赵燚他们是客人，身上也没有带着搜查令，不好横冲直撞的，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急躁，看着王国去了卧室。 王国上了二楼，刚打开卧室的门，忽然，他愣住了，没有踏进卧室的门，站在卧室的门口喊了一句：“小静，你在哪里？……” 他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赵燚他们对视了一眼，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梯，到了主卧室的门口。 卧室的窗户大开着，隐隐得，能够听见楼下传来一片嘈杂声。 “有人跳楼了！” “快报警！” 赵燚他们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主卧室的一切一目了然，窗户大开着，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吴悦仍然不死心的走到了窗户前，往下张望，赫然，能够看到下面一个模糊的血迹一大片。 楚静跳楼了！ 她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为什么会死，是自杀还是他杀？ 楚静为什么会死亡？ 这些问题瞬间涌入了在场的人每一个的脑海中。 赵燚他们有些想不通。 刚刚，楚静还是很镇定的，虽然说仍旧没有打消赵燚他们怀疑，但是勉强也能够说得清楚。 可是，她偏偏死了。 赵燚扫视了一下这个主卧室。 主卧室的陈设很简单。 但是又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独特风格。 在主卧室中，有两个滑梯。 这两个滑梯，赵燚他们刚才就知道，一个是通往卫生间，一个是通往娱乐室。 年轻人装修房间的风格并不像年纪大一些的人那样，房间内的一切，都有强烈的个人风格。 赵燚现在所思考的，就是这个楚静，究竟是畏罪自杀，还是他杀？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在下面玩得好好的那些银行的员工们此时也听到了上面的动静，一个个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玩意，上了二楼。 他们马上也得到了准确的消息，一个个的脸上充满了悲伤的神色。 “大家都不要进去了，马上有警员进来进行详细的检查。” 夏丹阻止了绝大部分人想要进去的想法。 蒋招娣已经开始拨打电话。 在场的人并不算多。 楚静的同事大部分都离开了，只剩下几个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留下来玩耍。 将卧室门关上，让其他人在客厅中等待。 赵燚他们理所当然的在旁边看押着他们。 毕竟，现在还无法确定楚静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都在这里等。 等到技术科的人员鉴定完毕，一切也就知道了。 “你们怎么看？” 蒋招娣只觉得现在头很疼。 刚刚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是楚静却死了。 “说不好，这个楚静有可能是自杀，也有可能是他杀，我个人的感觉，是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我想，仔细搜查一下，在这个屋子里面一定可以找到不少的现金。” 夏丹的脸上也充满了凝重的神色，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众人都理解的点点头。 自杀有自杀的道理。 如果幕后真凶真的是她的话，那么她很有钱，自然也就不存在有什么欠条了，楚静也就没办法解释她的钱，或者说王国的钱，真实的来源。无法解释，想来楚静作为一个刚刚在银行工作了半年的职员，想要挪用了公款也没有权限。 那么，她的大笔的钱究竟来源于什么地方，其实不用细说。 至于夏丹所说的他杀，也是很好理解的。 如果楚静不是直接的幕后指使着，那么她必然也同这个幕后指使者有着密切的联系，换句话来说，楚静知道这个人是谁，那么，对方看到赵燚他们怀疑到了楚静的身上，做出杀人灭口的行动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了。 夏丹反而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 接到蒋招娣电话的技术科不敢怠慢，在标准的出警时间限制之前，就已经抵达了下场。 这些工作人员立刻分成了两波。 一波在下面检查楚静的尸体，另一波则带队上了这间复试小楼，开始仔细的查看每一个角落。 蒋招娣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你们，进行习哦暗长勘察，我就在这里等结果。” 说完，她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些银行职员们的表现都很正常，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特殊的异样。 “蒋局，根据现场的判断，死者生前喉骨受到外力的压迫……” 一名法医匆匆的到了这里，对蒋招娣进行汇报。 蒋招娣颇为烦躁的挥挥手：“你说得直白一些。” “是。” 法医的心中有些无奈，他刚才说的已经是尽可能的直白了好不？但是，谁让蒋招娣是领导呢？ 所以，法医想了想，才说道：“死者是死于他杀的……” 蒋招娣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理由呢？” 赵燚他们的目光同时注视着这位法医，让法医只觉得身上的压力剧增，他不得不稍稍停顿了一下自己的话。 “虽然说坠楼造成的巨大冲击力是死者的直接死亡原因，但是我们通过尸检，仍然能够发现，死者的喉部，生前受到过外力的压迫……也就是说，死者生前被人掐过脖子，但是脖子上没有手印，这说明，凶手很小心。” 法医用尽可能直白的语言解释了一下。 “很好！咱们去看看楚静的尸体。你们，暂时先留在这里。” 听到法医的汇报，蒋招娣还是很满意的，她看了一下其他人，吩咐警员看守着他们。除了她的同事们，说实话，蒋招娣觉得，其他人都有嫌疑。 现在上面的警员不少，赵燚也不担心他们能够离开警方的视线。 电梯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楼下。 楼层不低，坠楼的楚静保持着尸体的大致完整，虽然鲜血将她周围一大片染红，但是仍旧能够保持着人形的轮廓。 法医在旁边解释着：“蒋局你看。死者是双脚最先坠地的，这坠地的冲击力让她的五脏六腑遭到了不可修复的重创，这才是导致她死亡的直接原因。但是脑袋脖颈处还保持着大致的完整。我们能够看得出来，脖颈处有着淤青，还有明显的抓痕，所以，我们判断，死者生前，受到外人的胁迫。” 蒋招娣频频点头，法医的分析在这方面是不会错的。、 线索很明显。 “我记得，刚才咱们看到楚静的时候，楚静的脖子上并没有淤青，这也证明了，这个淤青应该是她进入主卧室之后出现的。所以，法医判断的他杀是很有道理的。” 赵燚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才肯定的说道。 他说的看似没有什么用处，其实是很必要的。 如果之前就有淤青的话，那么，他杀的条件自然也就不成立的。 “没错，我也想到了。” 夏丹也肯定了这一点。 毕竟，在酒店的时候，蒋招娣穿得就是婚纱，露出了脖子，而回来之后，换了另一套喜服，仍然也是露着脖子，众人仔细回忆一下，就能够发现，当初确实没有什么淤青。 第402章 陌生夫妻 “凶手肯定就在那些人当中！” 蒋招娣的语气分外的肯定。 “这个人以为伪装成跳楼的样子咱们就发现不了了，但是他也算是百密一疏了。我要找出这个凶手！” 吴悦恨得牙根都痒痒，愤怒的说着。 蒋招娣的电话忽然响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正在复试二楼的工作人员，有重大的发现需要他们前往楼上。 “你们继续工作。看看能不能在她的身上发现有用的其他线索，比如指纹之类的……” 蒋招娣匆匆叮嘱了一句，然后同赵燚他们又上了楼。 这名法医叹了一口气，刚才就说了这个问题了，在脖颈上，虽然有抓痕，但是是没有指纹的。而且，因为跳楼造成的冲击力，这个抓痕已经变了形状。 换据话来说，从这个痕迹，是无法判断出凶手是谁的。 蒋招娣他们刚刚到达地方，就有一名工作人员来到他们的身边。 “蒋局，在主卧室的衣柜中，发现了大量的现金，清点完毕，有五十余万。” 蒋招娣他们对视了一眼，才沉声问道：“可以查清楚这些现金的来源吗？” “技术手段上来讲，恐怕很难。因为这些现金都是旧炒，咱们没办法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了。” 工作人员给出的答案让蒋招娣微微有些失望，却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正常来源的话，可能是新钞。 其实每一个新钞追查下去的话，能够找到来源的。毕竟银行发行的钞票都有编号，多少编号分给了哪个银行，在第一次流通的情况下，可以通过银行的内部网络进行查找。 但是旧钞就不行了。 天知道旧钞在市场上流通了多久，又是转了多少圈才回到银行的手中的。 毕竟国人都有储蓄的习惯，这一点和国外的超前消费是不一样的。 可以说，国人是最爱存钱的民族了。 不管是有经验的银行劫匪，还是没有经验的盗窃犯，他们喜爱的都是旧钞。 以侯平为例，方亮这个犯罪团伙，虽然是第一次进行银行抢劫的行动，但是他们也都清楚，新钞是不能动的，因为新钞能够查找到从哪家银行流通出来的。 但是旧钞就安全多了。 根本就无从查起。 “我知道了。赵燚，咱们一个一个的审讯这些人吧，要搞清楚，他们在楚静死亡的十分钟都在做什么，通过排查应该很快就能够锁定这个犯罪嫌疑人。” 蒋招娣的信心十足。 毕竟这个案子就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所有的条件都具备，蒋招娣觉得破起来不难。 夏丹这位经验丰富的刑侦专家也点点头，认同也蒋招娣的安排，她的安排是很有道理的，夏丹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是这间二层复试的构造图，大家先看看。” 在案发以后，那些工作人员已经去了物业，得到了这里的平面构造图。 作为这家房地产公司的拳头产品，这个平面示意图标注得很详细，一眼就能够看清楚其中的结构。 “大家看。在主卧室内，他们装修的风格很年轻化，这条通道通往娱乐室，另一条通往主卫生间。” 夏丹画出了两条线，才继续说道：“以这层楼的高度，基本上排除了其他作案方式的可能性。虽然说这里有窗户，但是凶手不太可能从窗户进入，然后杀死了楚静离开。” 夏丹排除了外人作案的可能性。 这里是顶层，虽然说，窗户外面没有装防盗窗，但是高度就是最好的防盗窗了。 “是的，我们的鉴证人员，在窗户上和外面的墙壁上面，还有顶楼，都没有发现了攀爬的痕迹，这就基本上证明了不是外人作案的可能性。” 蒋招娣肯定了夏丹的话。 “那么，凶手既然就在这里。我们看这份结构图。首先，我们在一楼的大厅，是可以看到主卧室的门前情况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当时没有强硬跟随的原因。” 夏丹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懊悔。 本来这只是一个很小的问题，他们觉得，楚静进了主卧室内，根本不可能逃脱的，赵燚他们最担心的是楚静会逃，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楚静反而死了。 这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 “滑梯的两端，一端在娱乐室。娱乐室中当时有几个人，咱们目前还没有身心，不得而知。不过我觉得，从娱乐室进入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刚才娱乐室内有楚静的好几位同事。这个犯罪的人伪造现场，就说明他的心思还算缜密，不会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从娱乐室爬上去的。” 蒋招娣他们点点头。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主卫生间。也就是一楼的卫生间。一楼只有这么一个卫生间，咱们刚才在大厅中，正好是背对的位置，所以，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这个罪犯确实很聪明，尽可能的利用到了有用的地形。” 夏丹叹了一口气，她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罪犯又不等于是傻瓜，他当然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犯罪。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里了。” 夏丹将主卫生间画了一个圈。” “咱们从谁先开始，我做笔录。” 吴悦立刻询问道。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找出了笔记本和笔。 这是职业习惯了。 不管走到哪里，吴悦都会随身带着这两样东西。 “就从王国开始吧。不管怎么说，王国身为楚静的丈夫，按照常理来说，他对楚静了解的最多。我先去看看这个卫生间的情况，你们谁有兴趣？” 想了想，蒋招娣就决定先行审问王国，她本人趁着这个空隙决定实际查看一下。 刚才确实参观了楚静的新房。 只是卫生间却没有进去，所有人都觉得卫生间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很正常的陈设，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简单的。 王国在今天的表现，一直就好像是一个小透明，但是现在，却被蒋招娣直接点了出来。 这间二层复试的房间很多，蒋招娣他们临时选择了这里的书房作为审讯的地点。 “他们也真会享受。你说，咱们以后也建一个这么大的池子好不好？” 蒋招娣推开了主卫生间的门，一进去，蒋招娣就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她还忍不住对赵燚低声这样说道。 出现在她们面前的，除了正常的卫生间应有的物品之外，就是是一个很宽敞的浴池。 这个池子，可以很轻松的容纳两个人在里面。 现在池子里当然是没有水的。 而滑梯的另一个出口，就在池子的上方处。 “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 赵燚低声回答了一句，认真的看了一下，才说道：“这个池子在晚上的时候放满水，这样从滑梯落下来，也不会有什么疼痛的感觉。要是没有水的话，落下来也不好受。” “应该就是这样了。咱们出去吧。” 似乎把周围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一样，蒋招娣看了好几分钟，才同赵燚出了这里。 -当然也有工作人员仔细的在这里查看着是不是有线索，但是这个希望很渺茫。 卫生间里很干净，就算人踩在上面，也不会留下任何的脚印，所以，想要在这里发现有用的线索，恐怕很难很难。 王国局促不安的坐在书房的另一侧。 这个书房前面的椅子，原来是他的位置。 询问了王国的基本信息，赵燚第一个开口正式询问：“王国，你对你的妻子楚静了解多少？他是死于他杀的，在脖子上有明显的抓痕，我们很快就能够破案，现在，希望你能够积极的配合，让我们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 “我们不算是很了解。” 王国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让在场的人吃了一惊。 虽然心里面很吃惊，但是赵燚的脸色却很平静，从脸上根本就看出来这一点。 “说说吧，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认识了大概有三个月的时间吧，总过见了有十回面，我们就结婚了。我只知道楚静是银行的职员，甚至，我连她具体是哪个银行的职员都不清楚。楚静从来不说，也不让我去找她。” 王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无奈。 “为什么？”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明白了，蒋招娣更是直接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因为我没有钱吧？她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了，也总是挑剔我的服装什么的，楚静看不上我的。”王国的脸上隐隐有些自卑。 说实话，从外形条件上来看，两个人确实有着很明显得差距。 这和楚静同她的同事们介绍的情况完全的不一样。在楚静的口中，她的男朋友是一个很有钱的男人，给她买高档的奢侈品，甚至还送了她一辆车。车的价格虽然不贵，但是也算是可以了。 “既然你们总共见了十次面左右，那又为什么会突然结婚呢？” 蒋招娣不明白的看着王国。 从王国的神情上来看，王国虽然很是失落，但是并不是特别的难过。而且两个人只是认识了三个月，就匆匆的准备结婚，其实，这太违背常理了。 “我都三十多了，家里的条件又不好。本身我就觉得楚静看不上我，哪知道楚静忽然和我说结婚的事情，我当然要同意了，更不用说，楚静不用我出钱买房买车，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请我父母和我家里的亲戚们到场，我又什么理由不同意？” 王国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问题。 国内因为早些年间重男轻女的思想影响，所以，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那就是男多女少。自然适龄的女孩很少，所以造成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彩礼的价格节节升高。 一些家庭贫困的男人，娶妻很难，因为他们根本就负担不起高额的彩礼钱。 像王国这样的家庭条件，娶妻自然是难上加难了。 现在忽然一个美女同他说要结婚，不用花钱，虽然有些条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是王国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第403章 审讯工作 这很正常，尤其是对大龄的未婚男性青年而言。 虽然说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是能够结婚，他心里面其实已经满足了。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 赵燚他们知道了王国的这种心思，不代表能够理解，或许在他们的眼中，没有感情基础怎么可能结婚，但是事实上，这是一种常态。 夏丹是能够理解的。 然而楚静却已经死了。 她身上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疑点，但是随着死亡，却都已经无法解释。 在王国的嘴里，其实并不能够了楚静的一切，对楚静，王国了解的很有有限。 只是知道她在某个银行工作，收入嘛，不菲。 之所以用不菲来形容，这是很有道理的。 所谓的名牌的包包、日用品，其实都是楚静的个人消费，王国倒是给处境买过一个手机，这是最大的消费了，花费了还不到五千元。 王国的神情很沮丧，甚至可以用用些茫然来形容。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楚静要自杀。 在他的眼中，看来楚静似乎没有自杀的理由。 直到搜出来那些现金，王国的脸色才变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房子是楚静买的，家里的装修都是楚静一手安排的，我不知道楚静的钱是怎么来的……” 他的神情微微有些迟疑，这样的表现，自然落在了赵燚他们的眼中。 “都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和我们配合，才是找出最主要原因的最好的办法，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楚静为什么会自杀吗？” 赵燚盯着这个年轻人的看去，说出的话，让他微微有些难堪。 是的，就是难堪，但凡这个男人稍微有些羞耻的心，都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楚静遗留下的一切。 王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的羞愧，犹豫的说道：“我和楚静的见面机会不多，但是我知道，她好像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他的话引起了夏丹他们的高度重视。 “怎么说？” 蒋招娣更是直接问出了她心中的怀疑。 “我和楚静约会的时候，有好几次，楚静都接到过电话，然后就说有事情离开了。明明他就和我说过的，当天是休息的时间。” 王国颇为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的心中不是没有猜测，只是两个人的经济地位决定了他们家庭的地位，王国不想失去自己的妻子，所以，一直选择了忍耐。但是，到了现在，他没有忍耐的必要了。 这个消息很重要。 夏丹将这个信息记录在纸上。 “你的家里搜出了大量的现金 ，对这一点，你真的是一点也不知情？” 蒋招娣这样问道。 王国点点头，这个事情他之前就说过了，自己并不知道。 “我确实是不知道的。在婚前楚静就和我说好了，我也同意了，家里的事情都是楚静做主的。这个婚房，说实话，我来得次数并不多。里面所有的布置都是楚静一手安排的，家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现金，我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楚静不会是贪污了吧？” 下意识的，王国就问出了这样的话。 在他的眼中，大概楚静只有可能犯了这样的问题。 “你先出去吧，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本市，如果有其他需要了解的情况，我们随时可能联系你。”又问了王国几个其他的问题，王国的回答并没有什么新意，所以，赵燚他们决定暂时结束对王国的盘查。 王国出了门，吴悦开口说道：“组长，蒋局，这个家伙没有什么问题吧？” “目前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不好说。” 赵燚两个人没有说话，夏丹反而摇摇头 ，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的看法并没有出乎这些人不的预料。 其实，王国的心理代表了很多普通人的心理。 大龄的男青年，因为自身结婚困难，所以很多情况下，是不敢要求女方怎么样的，他们不追究女方过去的生活是一种常态。 几个人谈论着，觉得王国的嫌疑不是很大。 不止是因为他刚才所说的话。 更是因为，王国当时在厨房， 当时赵燚他们他们参观楚静二人的新房，楚静借故将王国支开，王国在厨房中烧着水，应该不太可能是他杀害的楚静。 当然，这一点并不是十分肯定的。 主卫生间在一楼。 因为角度的问题，他们在客厅的时候，只能看到主卧室的，看不到厨房和主卫生间的情况。 这个复试二楼的布局，卫生间和厨房是很接近的。 王国刚才也说过了，他一直在看着水壶，并没有注意主卫生间的动静。换句话说来说，他并不知道有没有人进入过主卫生间。 这很正常。 挨个审讯，下一个进来的人是楚静在银行中最好的朋友小丽。 她今天的打扮颇为时髦，进来的时候，神情确实闲荡的不安。 “在案发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人可以证明。” 这是第一个询问的问题，很重要。 “我就在娱乐室，一直没有离开娱乐室，我们在打麻将，娱乐室里面的人都可以证明。” 小丽马上这样说道，夏丹他们点点头。 “在娱乐室中，是否有人离开过？” 赵燚紧接着这样问道。 “别人我不太敢说，但是我们四个打麻将的人，都没有离开过位置。” 小丽很肯定的说道。 这样看来，小丽还有在娱乐室里的其他人基本上是没有嫌疑的。 “在平时的接触中，楚静有没有和你们银行的员工有矛盾？” 他杀的原因可能有很多。 过失杀人是一方面，这个可能性目前看起来很小，大多数都是有重要的原因的。 要么因为利益，要么因为感情。 所以，蒋招娣询问楚静在银行中的平时表现，也是应有的意思，起码，知道她在银行中的为人是怎么样的。 当然，在上午的时候，银行的职员其实是录过口供的，也对所有的人进行过评价，只是这个评价的真实性可信度很低。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银行中的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他们大多数人的心理，是要说同伴的好话的。 这是人之常情，也在赵燚他们的预料方位之内。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楚静已经死亡了。 而且被证实是他杀，所以，赵燚他们有十足充分的理由相信，眼前的这个银行女职员，并不管说假话。 “她平时还好吧？”、 小丽的神情很是迟疑的说道。 “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你放心，你所说的一切，我们都会给你进行保密的，不会泄漏给其他人。” 正是看到小丽眼中的这份迟疑，所以蒋招娣马上温和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的。小静，楚静大概是去年八月份入职的，现在算算，大概有半年了吧……当初她来的时候穿着打扮都很土气的，同事们没少笑话她……” 小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明了这个情况。 按照道理来说，似乎银行这种事业单位并不应该存在这种歧视的现象，从资料上来看，楚静的出身家庭很一般，能够供她上大学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她比其他人的生活条件差一些，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大概只持续了三四个月的情况吧，楚静忽然交了一个男朋友，应该就是这个王国，然后名牌的衣服、包包不断，楚静马上就成了我们行里被人羡慕的对象。要说大的矛盾，肯定是没有的，楚静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和其他人正面冲突过。大家虽然羡慕楚静的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但是也没有人说三道四的，毕竟楚静在我们行里长得很好看，可以说是屈指可数的。” 小丽很认真的想了想，在她的印象中，并不觉得楚静和其他人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 确实，银行中的管理制度很严，或许他们在不经意的表现中会鄙视刚入职的楚静穿着土气，但是肯定不会有人当面说出来的。大部分的时间，银行的职员都是穿着统一的制服，而且，说起来工作并不轻松，所以不会有什么大的矛盾。 这一点其实并没有出乎赵燚他们的预料。 “你在休息的时候和楚静接触的时候多吗？” “不算太多。有两次吧，我邀请楚静一起逛街买衣服的，但是中途的时候，她都接过电话，然后就离开了，从那两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同她一起逛过街。” 小丽想了想，这样说道。 “那你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吗？” 赵燚猛然想起来，刚才的时候，王国也说过类似的情况，那就是楚静电话中的神秘人，所以，赵燚理所当然的就问起了小丽。 “应该是他的男朋友吧？楚静神神秘秘的，说是她的男朋友，她的男人，今天我们都是第一次见的，楚静一直以来都没有把他男朋友介绍给我们。其实我也理解楚静的担心，单位里面有几个不要脸的女人，一心想要攀高枝，楚静的担心是对的。” 小丽居然这样说，仔细想想是，似乎也在清理之中。 几个人商议了一下，让小丽出了书房。 在小丽，楚静这位生前的好朋友身上，赵燚他们其实并没有得到什么十分有力的线索。 “这个人的话基本上是可信的。她当时在娱乐室打着麻将，其他人肯定可以证明这一点。可惜，打麻将的人都太过入迷了，不然肯定可以注意，谁离开过娱乐室。” 夏丹这样说道。 “不要紧，肯定有人知道谁当初离开过其他人的。这个问题查证起来应该不难。” 赵燚这样安慰了夏丹一句。 夏丹点点头。 这只是心理在作怪而已。 第三个进来的人是副行长范世杰。 范世杰的表情有些伤心，刚刚进来，还没等赵燚他们开口，就颇为伤心的开了口：“楚静太想不开了，这好不容易闯过了那个难关，大家都没出什么意外，她偏偏想不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非要走上这一条绝路呢？” 说着，范世杰坐了下来。 第404章特殊关系 “请你说一下你对楚静的评价，从工作期间，楚静有没有和其他人结过什么矛盾？” 赵燚敲了敲桌子，开口说道。 “楚静是一个很优秀的员工，知道努力上进……” 范世杰洋洋洒洒的说着，归纳起来可以说成是一句话，那就是楚静是一个很不错的员工。 “至于你们说的矛盾，我个人是没有发现的，应该也不会有。毕竟咱们银行内部管理的很严格，也不会出现什么解不开的矛盾。至于下班之后他们如何相处，我就不知道了。” 范世杰的话模棱两可，仔细听听，其实他是在尽力的将银行的责任挑出去，这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案发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在娱乐室啊，我们三个人在打台球，其他打台球的两个人可以证明。”范世杰立刻回答道。 “在娱乐室的时候，有没有人曾经离开过那里？” “当然有了。毕竟中午的时候刚刚吃饱喝足，肯定啊哟上厕所了，我们都去过卫生间的。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范世杰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那案发的时候，你是在娱乐室还是在卫生间？” 夏丹盯着范世杰的眼睛问道。 “这个，在娱乐室吧，当时我也没有看表，大致的时间不太记得了，应该是在娱乐室。这和楚静的自杀有什么关系吗？” 范世杰忍不住问道。 夏丹笑了笑，对范世杰摆摆手：“大概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确认一下罢了。” 几个人又询问了其他几个问题，这才放范世杰离开。 “局里的技术科怎么样了，楚静的电话号码通讯记录有没有反馈的情况？” 夏丹等到范世杰离开，忽然这样问道。 “有反馈，楚静通讯记录中联系最频繁的号码是范世杰。”蒋招娣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推到了夏丹的面前。 “这个范世杰在隐瞒着什么情况，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查一下，他的消费记录。” 夏丹眼中的精光一闪，忽然这样说。 “你认为是范世杰下的手？” “不知道，但是范世杰肯定是隐瞒了情况，从刚才他的表现就能够看得出来，至于隐藏的内容和咱们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其实我并不清楚。” 夏丹很坦白的说道。 怀疑归怀疑，但是一切都是要靠证据才能确定的。 就跟楚静一样。 在他们来之前，对楚静有着十足的怀疑，但是楚静究竟是不是罪犯，这个事情其实很难被确定。 所以，赵燚他们只能装作参加楚静婚礼的样子来接近她，而不是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咱们先审讯其他人，总要审讯一遍的。” 蒋招娣想了想，决定先把范世杰的疑点放下。 剩余的职员不多，毕竟不是来吃饭的每一个人都来参观楚静的新房的。不说赵燚他们几个人，一起来的银行职员还有七个人。 一一审讯完毕，蒋招娣更是重点询问了范世杰和楚静之间的关系。 毕竟通讯记录两个人的通话频率也好，时长也好，都是在楚静的电话中占据最多的，所以，私下里，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亲近。 赵燚他们询问，不只是询问案发的时候，当事人在什么地方，更是询问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果然，有新的发现。 一个职员透漏了新的消息，那就是，经常看到楚静坐着范世杰的车子离开，当然，这是在楚静没有买车之前。 而且，这个事情持续的时间不短。 还不止是这个情况，也确定了范世杰在案发的时候，并没有在娱乐室，而是出去了，声称是上厕所。 这样的排查看起来很简单，其实不然，从众多的话语中分析出有用的情况，才是赵燚他们应该做到的事情。 这些人都审讯了一遍，所有人都综合了一下资料。 “我觉得，有必要进行再次提审范世杰。” 夏丹郑重的建议道。 “我同意。” “同意。” 所有人都赞同了夏丹的提议很快，范世杰就再度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范世杰很不安的扭动了几下，然后才做好。 “几位警官，不是都询问过了吗？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我很忙的，银行后续还有一些事情要我去处理，能不能抓紧一些时间？” 范世杰微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众人只是看着范世杰，这样的目光让范世杰的心中隐隐得觉得相当不安。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 “范世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不交代吗？” 赵燚忽然提高了音量，吓得范世杰一个激灵。 “交代？交代什么？楚静想不开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是自杀，我当时在娱乐室的……” “其他证人的证词，当时你并不在娱乐室，而是在主卫生间，你怎么解释？” 夏丹不客气的打断了范世杰的话。 “这……我大概是记错了，这也没什么吧？” 范世杰嘴硬的说道。 “在我们的尸检报告上，楚静的脖颈处留下了明显的掐痕，我们要不要对比一下上面的痕迹” 蒋招娣的话让范世杰的脸色一变，马上范世杰就干笑的说道：“楚静还能是他杀吗？” “确实是他杀，她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被杀害了，而在场的这么多人，凶手肯定就在我们中间，你说，这个凶手是谁？” 蒋招娣挑明了这一点，她的话，让范世杰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不再那么镇定。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范世杰愣了愣，他连连摆手：“你们在怀疑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这个事情。我和楚静……”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为难的神色，看了看书房的门口，才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我们两个人并不是单纯的上下级的关系。而是，楚静是我包养的情人，她所有的奢侈品都是我买给她的。我们两个人是有感情的，交往了有三四个月了，我怎么可能害她？你们的怀疑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范世杰强调了这一点，极力的说道。 这是最新的情况。 虽然早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但是在场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楚静和范世杰居然保持着秘密的情人关系。 “说说你们两个人的基本情况吧，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蒋招娣想了半天，才用了“交往”这个颇为中性的词语。 在他本身的心里面，自然是相当的鄙薄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的。但是话说回来，这样的关系，只是受到道德的谴责，并不会违反任何的法律。这才是蒋招娣颇为中立询问的原因。 范世杰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啊。我亲自教导的楚静关于银行的种种业务，她的整个培训都是我完成的。她很佩服我的才华……”“说重点。” 蒋招娣不耐烦的敲了一下桌子。 看范世杰的年纪，已经四十多岁了，秃顶，整个人虽然说得上颇有气质的，毕竟久居上位，难免有几分威严的。但是和帅气是沾不上什么关系的。至于才华，蒋招娣他们并没有看出来。 范世杰一肚子的话被蒋招娣直接怼到了嘴里，他很是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那时候，楚静刚刚入职，虽然打扮得很土气，但是我却看出来，楚静其实长得很好看的。我故意接下了培训楚静的任务，一来二去，再加上我并不吝啬钱财，所以，我们两个人上了床。女人嘛，就是这么回事，只要有钱，并不难搞到手。更何况，楚静的身边并不缺乏比较的人。” 这才是大实话。 蒋招娣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这样，这套房子也是你给她买的？楚静要结婚的情况你知道吗？” “是我买的，我知道，而且，我也同意了她结婚。毕竟我不可能离婚娶她的。你们对我的怀疑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我完全没有必要害楚静的，就算她结了婚，如果我要和楚静保持这种关系，她也不会拒绝的，我怎么可能害她？” 范世杰坦然的说道，还不忘强调了最后一点。 “那你能解释一下，案发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在主卫生间，主卫生间里，是两个能够直通主卧室的通道之一。你说你没有害楚静，那么当时楚静遇害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夏丹盯着范世杰的脸上，注视着范世杰脸上最微小的变化。 但是范世杰的脸色并没有出现慌张，他想了想才说道：“我没有听到。我可能当时是在卫生间里，但是不代表我就一定要知道二楼的情况吧？” 范世杰这句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说两条滑梯通道可以直达这两个地方，但是不代表着，他就一定要知道上面的情况。 这话虽然说起来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因为在主卧室的通道口其实是有盖子的。 毕竟不管怎么样，主卫生间都有不怎么好闻的味道的，所以，楼梯口上面有盖子是正常的。 范世杰的回答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众人却不这样认为。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0蒋招娣仍旧让范世杰出了房间。 “我们有必要申请搜查令，对范世杰的住宅进行仔细的搜查。而且，对范世杰的财产也要进行仔细的核实。楚静的遗物，也需要进行仔细的检验，诸如网络通讯工具，手机通讯等等，这些，都要详细的检查。” 夏丹郑重的提议道。 “我同意，我这就申请搜查令。” 蒋招娣立刻同意了。 在银行大劫案中，楚静的怀疑点刚刚上升，结果她就死了。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有人对她进行了杀人灭口。 既然杀人灭口，那就说明楚静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不然，她，不会死。 这是必然的情况。 楚静究竟知道什么，才招来杀人之祸？ 赵燚他们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楚静知道这个幕后的真凶是谁！ 所以，她才会死！ 在赵燚他们找上楚静的那一刻，她的死很正常。 只有死人才不会暴漏幕后真凶的信息。 但是，这个人却不知道，做得越多，其实留下的信息越多。 第405章 浮出水面 上面对于银行大劫案非常的重视，蒋招娣这边刚刚申请了对范世杰，这位银行的副行长进行搜查的搜查令，马上就被批复了。 如果是平时的话，或许会进行反复论证，毕竟一个市里的银行副行长的级别其实已经不低了，如果处理他的话，自然要慎之又慎的。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 因为周边几个市连续发生了银行被盗窃的事情，虽然没有付诸于报端，但是在行业内，其实已经引起了高度的重视。既然是重视的话，那么自然要进行特事特办了。 蒋招娣他们就在现场坐镇，等待着那些鉴证科的功过人员进行着查证。 好在技术人员十分的充足，蒋招娣他们这边刚刚审讯完所有人，现场的检查报告已经出现了。 “蒋局，这是现场报告。” 蒋招娣接过来，递给了夏丹，然后说道：“你说一下大致的情况吧。” “是。” 这名工作人员自然是看过检查报告的，他回想了一下，才貌似镇定的肯定说道：“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他颇为不安的说道。 多少人想要这个亲自在蒋招娣面前汇报的机会而没有，他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算是在领导的面前漏了脸，但是，偏偏报告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洋洋洒洒的一大堆，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那就是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这也是这名工作人员犹豫的原因。 在市局中盘那个，一向流传这蒋招娣的工作作风，那就是只要结果，不要过程。这种情况喜爱，他自然要直接了当的说明报告的内容了。 “没有发现？” 蒋招娣不满意的看着他，这名工作人员立刻说道：“蒋局，是的，我们已经查过了，确实没什么有用的情报。主卧室的一切都正常，在两个滑梯周边，也没有发现什么攀爬的痕迹。这也很正常，滑梯都是不锈钢铸造的，只要没有汗渍的话，也没有什么痕迹。” 他的解释勉强让蒋招娣满意。 既然没有什么发现，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蒋局，有重大发现。” 忽然，有一个人急匆匆的跑过来。 他的脸上带着相当兴奋的神色。 “什么发现？” “我们在卧室的床铺下面发现有一个暗格，暗格中有发现，一把类似m36的枪械，这枪械已经被送到市局中进行查验，如果没有出乎预料的话，就应该是特大银行盗窃案中所出现的枪械。” 这名工作人员信心十足的说道。 他的信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国内的枪械一向管理的很严格，而且，从外观上来看，发现的枪械和出现的银行劫案的枪械一致，这应该没什么出乎。 “马上进行查证，” 蒋招娣的脸上泛起了喜色。随后恢复了平静。 还需要进行弹道的查证，只有经过这样严格的查证，才能确定这一点，虽然说，蒋招娣的心理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但是该有的程序还是不能少的。 “现在，案子基本上已经明了吧？楚静应该是畏罪自杀。” 吴悦迟疑的说道。 “不，她脖子上的掐痕不能这么忽略过去。我想，她也只是一个棋子。范世杰的嫌疑很大。” 夏丹摇摇头，否认了吴悦的观点。 这里没有外人，所以夏丹很直白的说道。 如果有外人在的话，夏丹不会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的怀疑。 “将范世杰带回局里吧。咱们回去。” 这里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书房只是临时的办案地点，蒋招娣他们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进入到市局的审讯室，这里的环境和复试二层小楼的环境完全不一样，环境十分的严肃。 上面白底黑字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配合着蒋招娣他们身上的衣服，让范世杰觉得浑身的压力很大。 他相当不安的扭动了几下，直到蒋招娣敲了敲桌子，才算做好。 趁着这段时间，技术科已经对在楚静卧室中发现的类似m36的枪械进行了技术鉴定，可以肯定的是，这枪确实是杀死多名劫匪的那一把。不止是如此，对范世杰的财产也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按照他的薪金水平，实际支出和收入并不相符。 “我……” 范世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范世杰，你可以解释一下，你财产的情况吗？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的收入和支出，以及现有的财产，足足有几百万的缺口。” 蒋招娣平静得看着范世杰。 这个缺口，其实就是给楚静买得那些高档的奢侈品，包括车还有那套房子的价格。 他银行的存款，表面上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异常的，但是算上这些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我坦白，我承认我受贿了。” 范世杰神情挣扎一下，忽然承认了这一点。 “受贿？具体说一下。” 蒋招娣不动声色的问道。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想，不止是我，所有的银行领导都有这样的问题。你给别人贷款，那个人自然会给回扣的，这个回扣要是我不收的话，对方甚至还不心安。” 既然开了口，范世杰索性就挑明了这个银行的潜规则。 他所说的贷款回扣，夏丹他们其实是有所耳闻的。 这很正常，贷款上千万，甚至上亿，在以前是不可以想象的，但是放到今天的社会，一些大老板的身上，却很正常。 他们为了保证和银行领导的关系，自然要买卖帐。 或许真如范世杰所说的那样，不收下这个回扣，对方会很不安。 蒋招娣他们将这个情况记录在案，注视着范世杰。 范世杰苦笑着说道：“我交代，其实我每收的一笔回扣都是有账本的，从前，我从来不敢花这笔钱，生怕哪一天就会栽到这个上面。只是我很喜欢楚静，所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两个人的年纪有着重大的差距，范世杰身上大概能够吸引楚静的，除了一层领导的光环之外，再就是钱了。 蒋招娣马上安排工作人员去范世杰的家中取出来这个账本，至于账本上会牵扯出多大的动静，蒋招娣并不放在心上，这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你还有其他的灰色收入吗？” “有的，再就是一些想要进入银行部门的人，给我送了礼，这要是不收的话，也说不过去，毕竟名额就那么多……” 他的脸上浮现出羞赧的神色，蒋招娣他们却觉得，范世杰的这个羞愧很是刺眼。 他还是很老实的，老老实实的说明了情况。 自然，到了这里，范世杰也就别想再出去了，他的经济问题，自然有其他人过来接手。 “没想到，咱们无意之间挖出了一个大蛀虫，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吴悦颇为高兴的说了一句。 “其实，他的经济问题倒不是特别的严重，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有些钱，不是他想不收就不收的。” 夏丹反而坦诚了这一点，让周围人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但是仔细想了想，夏丹的话未尝没有道理的。 “这个问题暂时咱们不谈。你们觉得，范世杰所有的问题都交代了吗？” 蒋招娣这样问道。 她皱紧了眉头，心中对这样的结果其实很不满意的。 “不确定。我个人反而觉得，范世杰在避重就轻。” 夏丹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燚的眼睛一亮，他马上接着说道：“你说的很准确，刚才审讯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范世杰这个人有些怪怪的。咱们这还没怎么审讯呢，他就倒竹筒一样先把自己的经济问题交代了，我还在纳闷呢，这个人也太老实了吧？” “他的犯罪金额肯定不小，但是这种经济犯罪，加上他的态度良好，积极退赃的话，其实判不了多少年的。和银行大劫案的性质相比较，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如果说，幕后真凶的是他的话，他交代这个经济问题，来掩饰他更严重的问题，也是能够说得通的。” 夏丹点点头，语气平静的说道。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赵燚颇为头疼的问道。 确实，目前的证据相当的不足了。 尽管明明知道范世杰的嫌疑很大，却没有足够的证据。 这个嫌疑，不止是杀害了楚静的嫌疑，更是包括了银行大劫案背后的真凶的嫌疑。 但是谁都知道，就算真的是范世杰做下的，范世杰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承认的。 “我们的证据并不充分。就算知道案发当时范世杰在卫生间，也证明不了什么。不止是如此，在银行中，我们也没有证据表明，范世杰杀害了那些劫匪，很为难。” 夏丹坦然的将所有的难题挑明。 这是最大的问题了。 “怎么办？” “继续查，我相信，一定是有什么咱们忽略的地方，犯罪嫌疑人不可能方方面面的都考虑清楚了，一定会有疏忽的地方。” 夏丹迟疑了一下，然后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在赵燚所有看过的教材上面，都有这样的一句话，那就是，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有愚蠢的侦探。 这句话说看起来是有些鄙视办案的人员的，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我们来推敲一下这个案子吧。目前，咱们掌握的线索也足够多了，也有了怀疑的对象，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咱们大家的心里面其实都清楚，这个罪犯是谁，既然这样，我相信，这个人，跑不了！” 蒋招娣的话语中有着强烈的信心，她不觉得，在众人已经确定谁是嫌疑人的情况下，这个人还能逃脱。 第406章 二度审讯 目前的难题就是这样，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范世杰，但是却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是他。 会议室中一片沉默。 “你们谁有好办法？” 蒋招娣最先打破了这个沉默。 “如果幕后真凶真的是范世杰的话，他只要不傻，就肯定不会轻易的承认的。”夏丹微微摇头。 要说范世杰能够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无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既然是聪明人，那么他就知道，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甚至他交代的问题，也只是避重就轻的。和他自身的受贿相比，孰轻孰重，范世杰的心中很清楚。 薛敏的脸色有些迟疑。 “咱们的怀疑会不会错了？虽然同范世杰我们接触的不多，但是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这么心狠手辣人吧？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楚静做下的呢？” 薛敏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稍稍一愣，夏丹接着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只是这种可能性很低。首先，楚静参加工作的时间很短，社会关系其实很简单，不说别的，就说枪械就不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女人能够接触的事情。反而范世杰，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因为副行长的身份，三教九流接触的人很多，求着他办事的人也很多，所以，他有足够的人脉能够搞到这样的枪械。” 夏丹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让薛敏下意识的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理由。 “安排人员对他的家中进行搜查了吗？虽然我觉得基本上不太可能搜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还是很有必要进行搜查的。” 夏丹话音刚落，蒋招娣就连连点头：“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确实，搜查到充分证据的可能性不太大。”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其实这也只是报着万一试试看的态度进行搜查，其实她们的心中知道，恐怕不会搜出什么有用的。 以范世杰的精明，不会犯下这么明显得错误。 问题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 没有确凿的证据， 很难给范世杰定罪。 众人的脸上都是为难，夏丹更是点出了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我们现在并没有充足的理由扣押范世杰这个人，根据相关法律，我们最多只能扣押范世杰四十八个小时，要么我们就要把他移交到检察院，移交检察院的话，恐怕正合他的心意。他的身份也决定我们大家，并不能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来对付他，所以，这个人很棘手。” 夏丹用了棘手两个字来形容范世杰，这是没有问题的。 首先他的地位不低，交往的权贵人物不是少数，如果用非法的手段的话，肯定会受到责难，这就注定他们只能在条条框框的圈子内做事。 “我在考虑一个问题……” 赵燚沉吟着说了一句。 蒋招娣他们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赵燚。 “这个人真的就是幕后的真凶吗？按照道理来讲，似乎不可能。大家想，范世杰其实不缺钱。” 没错，这也是一个很大问题。 那就是范世杰并不缺钱。 或许他的工资福利待遇达不到让他挥霍无度的水平，但是和绝大部分人相比，这个人是不缺钱的。而且，他有更好的办法来搞到钱，比如说贷款，再加上他平时收下的那些回扣和好处，其实完全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生活，实实在在的没有必要去冒这么大风险，同那些劫匪合作的。 “银行的监控有数据恢复的可能性吗？” 赵燚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技术部门正在进行这方面的努力，恐怕需要时间。他们说恢复的可能性很大。”蒋招娣的话让在场的人勉强的松了一口气。 有了监控，一些问题就能够得到很好的验证了。 “现在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有必要加大对那个唯一生还的劫匪的审讯力度，还有范世杰，我们分头行动吧！”蒋招娣决定再度对这两个关键证人进行审讯。 范世杰在审讯室坐立不安，他的眉头不时的皱起，紧锁着，似乎有什么相当为难的事情，审讯室的门，嘎吱一下子响了。 “范世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蒋招娣坐下来，敲了敲桌子。 范世杰连忙摇头，赔笑着说道：“不敢，不敢。” “不敢？那你说说这个枪，还有这些现金是怎么回事？” 将在楚静家中搜查到的证据摆放在范世杰的面前，范世杰用很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这……这我不知道啊。” “你真的不知道？范世杰，你长期和楚静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们的关系这么亲密，你居然还不知道她的情况吗？我劝你不要自误，现在，争取宽大处理是你唯一的出路。” 蒋招娣冷着脸看着范世杰。 “我真不知道。没错，以前我和楚静确实好过，只是这时间保持了很短，后来楚静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我们两个就没有再有那种亲密的关系，毕竟我不可能离婚娶她的，总不可能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的青春吧？”范世杰一脸的为楚静考虑的模样，看的蒋招娣他们连连皱眉。 这就是一个笑话。 偏偏这个笑话，范世杰还恬不知耻的说了出来。 “范世杰，你知道不知道，就算你不交代，我们也能找到足够的证据，银行的监控录像确实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但是以现有的技术，完全可以进行恢复的，恐怕，这一点你不了解吧？” 夏丹开口说道。 她的眼睛始终盯着范世杰。 范世杰年过四旬，其实对科技潮流并不怎么精通。这很正常。年龄固然在一些地方是优势，比如说银行内，银行内同样是一个论资排辈比较严重的地方，四十岁成为副行长，范世杰可以说是年富力强了，但是对于当下最流行的科技水平发展到什么程度，他却并不精通。 这很正常，二十岁上下才是紧盯着科技潮流的年轻人，至于四十岁，已经老了。 范世杰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慌乱，强辩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你执意不说，那也不能怪我们没有给你机会了，下一次见面我们就不会这么平和了。” 看到范世杰真的是不说 ，蒋招娣他们只能愤愤的站起身，然后就准备离开。 范世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一直到蒋招娣他们走出了门口，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范世杰这个人真是王八吃衬托铁了心了。” 出了审讯室，蒋招娣的心中仍然带着气愤，说起话来不怎么好听。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实的，他要是说出来的话，罪名肯定相当严重了。侥幸心理是犯罪份子很正常的心理活动。”赵燚倒是对范世杰不肯老老实实的交代，没有任何的诧异。 侯平经过了一定的治疗，就已经被关到了市局中的审讯室。 对这个人，市局上下都不敢大意。 不管怎么说，侯平都是挂了号的危险份子，目前已有的罪名就是持枪抢劫银行。 这个罪名在一向安宁的国内，可谓是很少。 侯平被看守得很严密，就算在审讯室内，也始终有两位警员始终在他的门前站岗。 “侯平，既然你选择了和我们合作，我们也会酌情向法官为你求情，至于你想要戴罪立功，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详实的想起来有关方亮行动的一切细节。” 赵燚平静的对侯平说道。 对赵燚，侯平的心中是很复杂的。 有仇恨，毕竟可以说，他是栽在赵燚的手中的，但是也难免有几分的佩服，不管怎么说，在枪口下能够保持那么镇定的，没有几个人，起码，他觉得自己就做不到对方那么镇定的。 大概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思考，侯平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他现在考虑最多的就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在这个基础上，少被判几年也是好的。 “我明白。我可以详细的汇报我和方亮认识的所有细节，不知道对你们有用没用？” 侯平犹豫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说说吧，至于有用还是没有用，这个信息我们自然会自己判断。”蒋招娣示意工作人员开始做笔录。 “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跟着方老大……方亮了，那时候方亮在郊区的修理厂刚刚开业，那两年是生意最后的时候了。他做生意的手段很黑，本来在周围还有一家修理厂的，结果最后也开不下去了，是被我们搞走的……” 侯平的脸色微微泛红，这事情说起来可不怎么光彩，但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虽然时间跨度比较大，听起来似乎和这次的银行劫案没有什么关系的样子，但是在场的人并没有打断侯平的话，正如蒋招娣所说的，他交代的信息有没有用，还需要他们再次进行判断。 “用的手段不怎么见得人，对方也很硬气，但是架不住他的人少，最后还是受不了我们的纠缠，乖乖的关闭了那家修理厂。” 侯平的话没有出乎预料，在郊区那一块，本来距离国道并不远，按理来说是车流量比较繁忙的阶段，正常情况下，应该有几家修理厂的，但是事实上，三五里地附近，只有方亮那一家修理厂。 “生意越来越差了，方亮这个人做生意不太地道的，以前只是黑外地车，后来，在道路两边撒钉子，总之能够赚钱的方法想了一个遍，但是仍然不能阻止生意越来越差的事实。到了去年的八月十五之后，忽然就有了转机。” 侯平缓缓的说着，他所说的修理厂的歪门邪道，其实在一些地方很普遍，比如说两头撒钉子，会让车子爆胎，这样一来，车子走不了，自然要进行修理，附近就这么一家修理厂，他方亮打得算盘是不错的。 可惜，这个人的名声太臭了。 而侯平接下来的话，众人都打起了精神，因为他们都知道，侯平马上就说到了关键的地方了。 第一次周边省市发生银行盗劫案，就是在去年的八月十五之后。 第407章 不是他 大概是因为方亮已经死亡，所以侯平说起来方亮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顾忌了。 “方亮带我们一伙人去了t市……” 侯平这样说着，蒋招娣已经打开了卷宗，果然，不出所料，第一次银行结案发生的地方，就是t市。 “当时我们做的事情……” “是打电话恐吓t市警方，说有人在火车站放置了炸药吧？结果确实有爆炸物，却只是一些鞭炮，严格说起来，构不成炸药这个级别。” 蒋招娣指着卷宗上面的记录，给其他人观看，同时就开口说道。、 在t市发生银行盗窃案的时候，t市的警方做了海量的调查，自然当然在接到的这个电话他们并不会放过。事实上，当时t市确实也中了这个阳谋，在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银行盗窃案。 这不怪他们，谁让这是第一次的实施的犯罪活动呢？ 而接连几次，随着侯平的诉说，现在都可以证实，他们都是采用这种类似的调虎离山的方式，吸引警方的注意力，然后另一边进行银行盗窃。 屡屡得手的原因很简单。 一个城市每天都可能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再加上平时每个城市的警方联系的并不算特别紧密，除非是全国的通缉令，活着上面督办的案子，所以他们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得手。 “你们这些事情我们都已经了解。现在，请你回忆一下，在行动期间之前或者之后，方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蒋招娣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些事情现在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了，毕竟，方亮团伙的成员大部分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现在还剩下唯一的一位，侯平，他们想要做的，是挖出方亮身后的人。 必然是有什么人指使方向这样做的。 “特别的举动？这……” 侯平一愣，他仔细的想了想，迟疑的说道：“每次行动之后不久，方亮就会收到一笔钱，这个算不算？” “这钱是现金还是银行转账？” 夏丹立刻就问道。 这两种方法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办案人员来说，那问题就大了。 要是现金，这就说明方亮其实同他的幕后指使人见过面的，现在随着方亮的死亡，这个线索就被掐断了。 但是从侧面也可以说明，方亮团伙，为什么会被灭口了。 要是银行转账的话，没有见过面的可能性很大。 “我觉得，应该是银行转账，因为有一次做完事，方亮让他最信任的他弟弟去取钱，然后分给了我们一笔辛苦费。每个人一两千的样子。我只碰到过听到过一次这样让取钱的事，其他的，都是方亮直接拿出钱来让我们分。” 侯平这样说道。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或许一次不经意的事情，就会暴漏出问题的所在，毕竟方亮再小心，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安排人去查一下方亮的银行账号，看一下是谁往他的银行内会的款。”蒋招娣低声吩咐了一句，身边立刻就有人去办这个事情。 在得到方亮他们这些人的身份信息之后，警方已经安排人对他们的祖宗十八代进行详查，这名工作人员需要做的就是，去档案室找到这部分的资料，如果没有的话，自然会安排人手继续调查。 “你继续说，你还能想起来什么事情？” 这算是一个不打不小的线索了，蒋招娣示意侯平继续说下去。 “在大概一个星期前，方亮忽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他似乎很生气，同电话里的人大吵了起来，方亮御下很严，他接电话的时候，其他人不敢偷听，我也只是听到了几个字，最后，我似乎听到了方亮说什么枪的事情。然后没几天，方亮就拉回了好几条枪，还有炸药。” 说到这里，侯平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惊惧，似乎现在想起来还在害怕。 “大概是大前天晚上，方亮拉回枪，然后就召集了我们所有人。平时，我们都是小打小闹的，根本不敢犯什么大案子的，这一次看到枪，我们都知道，方亮要玩一票大的。他信誓旦旦的说保证我们全都发财，问我们谁参加谁退出……” “恐怕没有人敢退出吧？” 赵燚插了一句。 “是的。您是明白人。我们平时犯的事，被抓住也就是拘留几天的事情，可是弄枪，我们是没胆子的，但是方亮摆出了枪，谁要是不同意，下场是什么，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结果，有个小子还真是糊涂，到了那个事情还要退出，当场让方亮给崩了。他的尸体，就被埋在修理厂的院子里。我本来也是不敢参与的，可是方亮要杀人，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也算是被胁迫的吧？” 侯平后怕的说着，然后询问着赵燚他们。、 “你这种情况，法官会考虑的。希望你没有说谎。” 既然又有了命案，肯定要安排人手去这个修理厂找出这具尸体。 “方亮一手策划了整个行动，我记得很清楚，他说他花钱购买了足够的消息，称行动肯定万无一失的。其实这两天我想明白了。方亮为啥这么大胆子了。” 侯平的眼中有些懊恼，说实话，有些时候，要是早一些知道所有的情况，他或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你想明白了什么？” 夏丹随口问了一句。 “这方亮肯定是看那些银行劫匪获得的钱眼红了，虽然说，我们做的是放风吸引政府注意力的活，收到的报酬不算少了，但是比起那些人，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侯平的话让赵燚他们一愣，这个倒是应该是真的。 方亮眼红了。 这倒是很正常的情况。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偏方亮看着对方成功了一次又一次，他要是不心动，才是怪事呢。 “那方亮有没有说，他的枪械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蒋招娣对枪械的来源很关注。 这是社会环境稳定的大问题，能够搞到枪的人肯定不简单的，蒋招娣肯定要想办法抓住这个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方亮没说，也没有人敢问。” 侯平很想说出来，可是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 随后，又追问了侯平几个细节问题，比如说，方亮是如何策划这次行动的，侯平也老老实实的了，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情况。 出了审讯室，众人又回到了会议室。 “蒋局，这是您要的，关于方亮的银行账户的详细资料。” 蒋招娣点点头，接过了这份资料。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惊异，随后又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你们看，方亮银行账户最近有大笔资金转入转出的，就是出事的银行。最后一笔的交易时间，是在半个月前，由自动存款机汇入的。如果这个银行没有出事的话，我们还能调阅银行的监控，可是现在偏偏他就出事了。” 蒋招娣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怀疑的苗头仍然指向了范世杰。 “我有一个疑问，如果假设范世杰是幕后的那个人的话，他是怎么控制其他人的？从资料上看，他同乔氏兄弟三人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那么其他的案子也是乔氏兄弟他们动的手，那么范世杰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 赵燚的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范世杰的嫌疑不是很大。 或许他真的是有问题的，毕竟光一个楚静的死亡他就脱不了关系。 “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是范世杰的话，就算不亲身参与的话，也会躲在暗处盯梢，起码第一次行动，我肯定会躲在暗处的。” 夏丹脸色凝重的说着。 她在换位思考。 她的这个想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如果不能亲眼看着，恐怕换成再胆大包天的人都不会安心的。 蒋招娣忽然笑了：“咱们也真是犯糊涂了，银行上班都要考勤的，虽然时间过去了有些久，但是这个考勤记录应该还是在的，咱们完全可以查一查，在案发的那几次，范世杰究竟在不在上班。” 蒋招娣的这个提议一说出来，众人纷纷笑了。 确实，他们将问题考虑得有些复杂了。 这人，总不可能有分身术的，所以，这个考勤记录，是一个很重要的佐证。 范世杰不太可能上班打卡之后，然后奔赴一两百公里作案，然后若无其事的返回。 先不说其中耗费的时间，就算心思再缜密，恐怕也会忽略这一个小小的细节。 马上，他们就行动了起来。 银行的考勤记录很容易就拿到手了。 它的考勤很严，就算是行长上班也需要打卡签到，副行长范世杰就更不用说了。银行不差钱，用的是最先进的指纹打卡，单说这一个，就很难代签。 何况更不用说，是否代签，还有其他银行职员能够作证的。 “范世杰在几次案发的时候，都是正常上下班。他在周围邻居的眼中，还是一个好丈夫，基本上，能推的应酬就推，回来陪他的妻子儿女。他和楚静的开房记录也查清楚了，都是利用两个人的节假日，在酒店开的房，用的是楚静的身份证。” 整整一天的时间，众人都在查找范世杰的行踪，晚上的碰头会议上，蒋招娣综合了一下在场所有人的调查结果，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你说的没错，我调查了他所在小区的监控录像，每天正常下班的时间，范世杰的车子，都会准时回家，在几次案发的时候，也并没有出去过的记录，在第二天早上，他也会准时上班。” 赵燚补充了这一点。 因为周边银行被盗窃的时间，大多是在晚上十点之后，所以重点调查的，就是范世杰这个时间段之后的事情。 “他的妻子也说了，范世杰的平时工作很忙，几乎连节假日都没有。其实他的节假日都用在了和楚静在一起。他的伪装很成功，至今，范世杰的妻子儿女，并不清楚范世杰曾经有这么一个情人。” 吴悦继续补充了这一点。 案情似乎陡然间陷入了死胡同。 似乎，并不是范世杰是这个幕后的黑手。 在场的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当中。 第408章 究竟是谁 逻辑上是范世杰，但是通过种种的佐证，似乎又推翻了他们最初的想法。 目前搜集到的证据，都毫无例外的全部指向并非是范世杰是这个幕后的黑手。 蒋招娣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看来，咱们的侦破方向错了，这个范世杰虽然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不是这个幕后的指使者，明天咱们将他移交检察院吧。” 其他人也是点点头，同意了蒋招娣的想法。 范世杰虽然这个幕后指使者，但是拿回扣和收好处却是确凿无疑的，等待他的，仍旧是牢狱之灾。 “大家都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现在咱们要重新确立一个突破口。”蒋招娣一脸的为难。 这个案子看似千头万绪，但是仔细想想，却并没有什么真正有用的线索。 “会不会楚静就是那个幕后的人，她真的是畏罪自杀？” 吴悦底气不足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不会的，要是她的话，她脖子上的淤青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咱们结束谈话之前，她仍旧是好好的，脖子上什么也没有。” 吴悦的话刚说完，就被夏丹否定了。 吴悦也是连连点头，她只是说出自己的一个想法，连她自己都不认为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我想到了一点。” 赵燚慢慢的回忆着，忽然想到了一个突破口。 “咱们走了岔路了。其实完全可以从楚静的死亡入手的。” 他的话让夏丹的眼睛一亮，似乎隐隐的抓住了什么，至于其他对案情并不太敏感的人，一时间没有想出来。 蒋招娣更是用迷惑的眼神看着赵燚：“咱们不是分析过了吗？范世杰的嫌疑最大，虽然说没有抓住范世杰的直接行凶的证据，但是都认定凶手十有八九就是他。” “不！” 赵燚很肯定的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都走进了一个误区，都认为范世杰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其实是一个潜意识，因为范世杰同楚静曾经的情人关系，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很密切。但是事实上呢？不是这样的，现在同楚静关系最亲密的，反而不是范世杰，而是……” 赵燚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名字了。 “王国！他的名字很有特点。” 对，就是王国！ 众人的脑袋中随着夏丹的提醒马上就浮现出了这个名字，那张很是憨厚老实的面孔浮现在了众人的脑海中。 这个人的长相很普通，如果丢在人群中，那么肯定就是普通脸，没什么特点的样子。 “那个人很老实的，不会是他吧？” 吴悦想起来这个王国，迟疑的说道。 虽然这个男人不是吴悦喜欢的类型，但是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很难对一个面容憨厚的年轻人有什么恶感的。 “很老实？咱们不能通过一个人长得什么样子去判断他的行为的。仔细想想，你们不觉得楚静和王国的婚礼也有几分诡异吗？首先他们的朋友太少了，也没有父母，这真的是决定两个人终身大事的态度吗？” 夏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低声说道。 确实，他们当时也去参加婚礼了，婚礼上一个年纪大的人也没有，都是两个人所谓的一些朋友，而且还不收礼金，这并不符合j市的风俗习惯的。 “楚静的社会关系很简单的，除了银行的职员同事，在本地并不认识什么其他的外人，七八桌的客人看起来不少，这些人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王国的亲戚朋友。” “王国这个人并不笨，别看话不多，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不知道你们记得不记得，在新房内，楚静有话要说，她借口让王国给咱们倒茶，王国给咱们留了足够的时间进行谈话……” “他是主动提出上去找楚静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同王国接触的时间很有限，大家没费多少口舌，就拼凑出来同他碰面之后的点点滴滴。 他们忽然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楚静新居的示意图中，厨房也完全可以到主卫生间的，虽然说众人只要回回都就可以看到，但是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二楼的主卧室，谁也没有回头看过这一眼。 难道说这个王国真的胆子那么大？ 当然，范世杰后来也去了主卫生间，但是保不准，两个人巧合的错开了。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查，马上查这个人。” 蒋招娣忽然坐不住了，立刻站起来大声说道。 笃笃笃。 敲门声忽然响起，没等蒋招娣喊进来，技术科的一名技术员，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说道：“蒋局，银行的监控录像数据恢复了。” 又是一个好消息。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十个小时了，如果说王国想要逃跑的话，咱们现在去抓他也来不及了，不如我们先看看银行的监控视频。” 夏丹提议道。 “也好。咱们可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招娣一想也对，到底不差这点时间了。 黄英坐在技术科的主服务器前，显然这个数据能够这么快恢复，她有着不小的功劳。 “组长，蒋局，你们来了。” 黄英连忙站了起来。 “做的很好，现在可以播放监控吗？” 蒋招娣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黄英。 “没问题。” 黄英重新做好，敲击了记下键盘，很快，在屏幕上出现了一块块监视录像。 在电脑的屏幕上，图像被分成了十几份。 这是银行所有的监控录像。 这个监控不止是在银行的前台大厅中有，同样在工作台和金库也都有。毕竟这个监控不止是防止外部的犯罪，对内，也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 视频开始播放。 黄英开始播放的时间段，就是临近下班的时间。 “你们看，因为j市的雾霾很严重，所以，出现一些戴口罩的人不奇怪。但是比例并不是特别夸张。你们看这个时候，其实戴口罩的人，已经分别站在了银行的要害上，只是银行的安保人员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夏丹指着视频说着，并且用一根铅笔，在视频上点了几下。 黄英很是配合的暂停了一下画面，将夏丹所点的地方圈了出来。 被圈出的人，后来都被证实是劫匪。 他们有两个人站在了通向银行柜台内部的安全门前，似乎在说着什么闲话，就算戴着，也能够发现，他们其实在不停的观察着四周围的情况。 但是安保人员并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 这不怪他们，其实银行的工作是很安全的，一般的银行保安恐怕一辈子也碰不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当初经过的培训，大概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忘记了。 保安的年纪都不小了，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了，看起来这个保安的位置，更像是银行的一个养老的职业。 异变很快就发生了。 那些劫匪一开始的行动很迅速。 也很效率。 很快他们就将所有的人质都赶到了柜台里面，并且关闭了银行所有对外的通道。 然后监控系统一黑。 “这是怎么回事？” 蒋招娣立刻问道，这马上就要看到重点部分了，谁知道居然监控黑屏了？这怎么能不让蒋招娣生气？ “银行的监控系统这时候被强行终止了。还好，这种终止的时间很有限。他们银行采用的是最新的监控系统，就算人为停止了，在大概三分钟之后，就会重新启动。” 方亮他们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银行是有监控的，只是他们大概没想到，银行的监控系统居然会重启。 就算拆掉这个银行监控的硬盘，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处，毕竟银行不同于其他的地方，监控自然是重中之重，很先进。 画面再度重新出现，乱糟糟的，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方亮安排人手将人质他们赶进了房间内，而他们其他人，有的在柜台内搜索现金，有的则去了自动存款机的后面，取出了里面的钱。 …… “注意看这里，这里有一个人质中枪死亡，他差一点就报警成功了。” 黄英放慢了镜头。 梁洋的身影从房间内出来，他的身手不错，很快就到了工作台前，刚刚伸出手，可是，就好像是施了定身法一样，忽然一动不动了。 “还可以放慢镜头吗？这个子弹是从什么方向射击出来的。” “我们测算过弹道，应该是在这个方向出来的，但是这个角度并没有在摄像头的直属范围内。” 黄英在旁边的电脑上调出了银行的平面图，标注出射击的位置地点。 “这个位置按照薛敏和吴悦他们的述说，应该是张栋的位置，他怎么会开枪杀了梁洋？” 赵燚的心中泛起了这个疑点。这有些不合情理。 但是从弹道推算，确实是这样的。 吴悦和薛敏对视了一眼，眼前中也充满了疑惑。 在被劫持的过程中，他们同张栋可以说得上通力合作了，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杀死了当时最有可能报警的梁洋。 毫无疑问的，他是在阻止梁洋的报警。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样做，以当时人质们的危险，似乎完全没有好处。 这种乱象一直持续到了另一伙盗窃犯乔家兄弟同方亮团伙的谈判而结束。 大约十几分钟后，画面再度出现了雪花。 “这一次，后来的这伙人手段要比前面的人专业的多了，我们之所以进行数据恢复，同他们的破坏有很大的关系。” 黄英着重的点出了这一点，赵燚他们并没有出乎预料。 从人质们的叙述就可以看得出来，乔家兄弟三人他们的手段确实要专业的多。 “我们当时就考虑过，我们人质中或许会隐藏一个盗窃团伙们的内应，这个人会是张栋？” 吴悦疑虑的说着，似乎她记得，这个内奸的可能性，最先还是张栋提出来的，难道是贼喊捉贼？ 或许真的有这个可能性。 第409章监控分析 杀死梁洋的凶手，居然是张栋，这个真实的情况大大出乎了薛敏和吴悦的预料。 在银行发生的种种，薛敏和吴悦始终觉得，张栋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暂停画面。” 蒋招娣示意画面暂时中止，然后看着薛敏和吴悦说道：“你们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那个情形，在这个方向，确定只有张栋一个人吗？” “是的，我们可以确定。张栋当时从集成吊顶上面爬过去的，银行的装修看起来很大气，实际上很简单，天花板都是用集成吊顶装饰的。当时那些劫匪进来，将我们所有的人质都驱赶到这个办公室内……” 吴悦再次叙说了当时的情况，确实可以肯定，只有张栋独自离开的。 也不能说独自，他先，后来梁洋听到外面爆发的混乱，想要浑水摸鱼进行报警，结果谁也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悲剧。 “张栋我们的调查资料，确实开了一个私家侦探所，这个侦探所严格说起来并不合法，国内也没有相关的法律允许私家侦探的存在，但是市场上有需求……” 蒋招娣拿起了张栋的基本资料，郑重的说着。 她着重的说了一下这个私家侦探。 正如她所言，私家侦探在国内并不合法，但是市场上有需求，自然也就有人在做。这类的私家侦探在普通人的眼中都是神秘的代名词，因为不合法，所以他们的行动一向是很低调的。 但是要说收费，并不便宜。 “因为侦探行业的特殊性，所以他购买了很多并不怎么合法的器材，用于他的工作，比如针孔摄像机、窃听器等等，他的电脑上面的资料进行整理了吗？这个人如果是内应的话，恐怕会有问题。” 蒋招娣的视线投向了技术科的工作人员。 “对不起，蒋局，还没来得及查看。” 技术科的负责人立刻低头承认错误。 “我知道这两天你们连续加班加点的工作很辛苦，这我能够理解，谁都辛苦，出外勤的人员都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但是破案最重要的是黄金四十八小时，这一点你们也清楚，抓紧时间吧。” 蒋招娣到底没有斥责他们。 这个可以说是不大不小的疏漏了。 毕竟这个事情按道理说来不用蒋招娣提醒，也应该有人负责检查张栋的遗物了。 毕竟张栋作为两名死者之一，要盘点一下他的遗物，正常的程序应该在案子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将遗物送还给张栋亲人。 张栋并非是本地人，只是在j市生根发芽，毕竟j市是大城市，所以在外来人员的眼中，觉得大城市的机会多。 “是，明白。” 这名技术科负责人立刻松了一口气，他对身边的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这个人开始整理张栋的电脑中的资料。 如果说，张栋同那些劫匪真的有联系，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张栋这个线索很重要。首先，他隐藏得很好。他的死，严格说起来是意外，他并不知道自己会遇到危险，所以有很大的可能会留下有用的线索。” 夏丹点明了张栋身份的关键性，这个判断让其他人连连点头。 “继续播放录像吧。” 黄英点点头，监控录像继续播放。 银行中发生的一切都出现在他们的眼中，当时众人的种种表现都落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很快，视频又黑了。 倒不是录像有什么缺失，而是当时的银行内忽然断电了，光线不足。 采集视频的摄像头到底只是普通的版本，所以，因为光线的缘故，只能隐隐的看到些什么。 “监控的运转正常，虽然银行内部此时已经断电，但是此时的监控器连接的是两个电源，其中就有备用的电源，也就是说，两个电箱，只要有一个正常运转，监控都能够继续工作。” 黄英稍稍解释了一下，调整了一下画面的亮度。 随着她的动作，画质虽然仍旧不够清晰，但是很明显得，能够看清楚了轮廓。 “画面倒回去一分钟。” 夏丹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黄英立刻点点头，画面后退了一分钟。 “这个人是劫匪，他当时去了后门的方向是听见了枪声？” 夏丹开口询问着。 “是的，当时我和张栋……” 薛敏解释着，在场的人也就明白了。 “继续……” 大概在监控刚黑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的从房间内钻了出来。 “大家看这里，放大图像，尽可能的清晰一些。” 这么多双的眼睛注视下，就算画面不清晰，任何的不同也能够看到。一个轮廓从蹑手蹑脚的从办公室的房间内钻了出来，然后脚步马上加快了。 画质很成问题，只能根据画面色彩的浓重，认出是一个人形的轮廓，但是究竟是谁，根本就看不出来。 “能不能根据技术手段，分辨出这个人究竟是谁？” 蒋招娣用希冀的目光看着黄英。 黄英考虑了下，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截取了这个人形的轮廓，然后进行了图像对比。 “根据对比，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是她！楚静！”大概五分钟，黄英经过了几次的对比，才肯定的说道。 在卫生间的过道，是不存在监控的，所以，无法知道楚静究竟做了什么。 大概不到两分钟，楚静的身影又匆匆的向着金库的方向跑去。 金库自然是银行监控的重点，点点的火光的不停的闪动着，人影憧憧，可见当时的交火很激烈。 代表楚静的黑影身边不时的闪过一点红光，然后就快速的移动。 “看得出来，应该是楚静杀死了那个银行的安保专家，再就是她挑起了两伙劫匪的内讧。两伙劫匪本身就是信任度很低，当时听见枪响的低于i个反应就是对方下的黑手。” 这时候，一个黑影猛然间从金库内冲了出来，楚静藏身在一旁，忽然又一个亮点，这个黑影倒地。 楚静的人影在这个黑影的身边停了足有一分钟，才悄然离开。 “劫匪们后来发现，打开后面安全门控制器的电池不见了，想来，就是楚静拿走的。” 众人的目光盯着楚静的身影，就看到楚静又快步的跑到了卫生间的方向。 忽然，她的脚步一停，然后一动不动的蹲下了。 另一道黑影几乎和她擦身而过。 薛敏这时候说道：“这个身影应该是我，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楚静就在我的身边。” 太黑了，薛敏没有注意到楚静也在情理之中。 薛敏打开门，在十几秒后，代表楚静的身影也悄悄的重新进去，大概又有二十多秒，半分钟的样子，银行的灯光重新亮了。 “楚静的行事手段干净利落，似乎经过了一定的训练，但是我们从她的履历中看不到这一点。”夏丹皱着眉头说道。 楚静的档案大家都认真的研究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的大学毕业生，然后以出色的成绩才能进入到银行系统。当然，也少不了给副行长范世杰塞了好处，才能够有这个铁饭碗。 “还有一个疑问，以我的看法，就算楚静对银行内的布置是了如指掌的，但是她的行动太迅速了，就好像，她能够看到周围的一切。事实上不然，当时确实很黑，不然的话，薛敏从她身边过去也不会完全没有 发觉。” 薛敏成了反面教材，却也不得不点头。 “没错，当时掐断电源的时候，我回到办公室，得有一两分钟吧。” 平时的话，那段距离，也不过是几十秒的问题。 “夜视仪！她肯定带着夜视仪，我们没有搜她的身，甚至也有可能，这个夜视仪被她藏在了那个办公室的某个地方。可能性太多了。类似m36枪械发出的子弹并不算多，但是枪枪致命，还是在黑夜中，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能够看得见，而且，看得还很清楚。” 赵燚十分肯定的说着，这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银行内部咱们的人已经经过了地毯式的搜查，没有找到夜视仪，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她随身携带的。” 蒋招娣想了想，这样说道。 监控中，银行的电力重新恢复了，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屏幕中的楚静身上。 楚静的表现，完全是自然而然的，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你看她的身上，随身带着一个小包包，这个包包大多是女性用来装化妆品的，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仔细想想又不正常。其他的女职员币身上并没有这样的包。这是对的，因为那些劫匪冲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慌乱，楚静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关注自己的包包？这不正常。” 夏丹认真的说着。 本来，众人都没有注意这个问题，毕竟女性带着包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听了夏丹的分析，这个包明显是不正常的。 “你说得有道理，还能够找到这个包吗？” “我们的人搜查了她的新房，但是也不可能把楚静的所有东西都带回警局，这个包应该还在她的新房。如果真的有夜视仪，估计也被处理掉了吧？” 蒋招娣摇摇头，觉得能够找到的可能性真心不大。 她觉得，如果是她犯下这样大的案子，肯定要处理掉所有相关的东西的。 “咱们现在还要调查王国，现在时间虽然不早了，但是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我建议，咱们立刻行动。” “好！” 蒋招娣立刻让人准备好了指挥车，一行人匆匆的直奔车子。 指挥车中，夏丹他们仍然在紧张得讨论着。 “目前咱们掌握的情况似乎是这样的。楚静和王国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王国说的那么简单，他们恐怕对银行早有预谋的，甚至我怀疑，王国真正的幕后推手，而范世杰也好，那些劫匪也好，其实都是王国的棋子，楚静知道的情况恐怕很关键，当咱们怀疑到了楚静的时候，王国毫不犹豫的就对楚静下了杀手。” 赵燚将目前的线索整理了一下，才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很有可能。” 第410章 上天有路 鉴于王国可能存在的高度的危险性，所以自然不可能只有一辆指挥车，而且调集三四辆警车，只为了抓捕这么一个人，可见众人对王国的重视了。 他们并没有拉响警笛，这也是为了防止王国听见动静逃跑。 楚静的新房在一个颇为高档的小区内，里面的居民不在少数，众人并不希望，他们的行动危机到普通人的安全。 小区有着保安的，这里的安保情况还是不错的。 他们刚想要询问一下情况呢，毕竟他们也是有职责的，就被两名警员粗暴的推入了门岗中。 至于他们怎么进行交涉，蒋招娣并不去理会。 车子悄无声息的停在了楚静新房的楼下。 抬头看了看，赵燚发现属于楚静和王国的新房的灯是亮着的。 这就代表着里面有人。 “一组，你们守在楼梯口，一定不能让这个人跑掉。二组，你们守在电梯口，其他人跟我行动。“咱们的人对王国的所知情况只是来自档案，所以，切记要注意安全，行动！” 蒋招娣快速的安排了一番，然后行动正式开始了。 他们乘坐的电梯，到了楚静单元房的下一层停下了。 直接上到那一层是愚蠢的，如果对方蹲守在电梯口，一个扫射，就会令他们损失惨重。 这种可能性当然很小。 但是赵燚并不会因为这种小概率的事件就会不加以重视。 所以，选择在它下面那一层停下，其实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留下两个人始终按着电梯门，这样一来，电梯就暂时停止运行了，基本上也就断了任何人使用电梯的可能性。 一行人上了楼梯，很顺利的到达了这个门前。 蒋招娣对其他人点点头，上前敲门。 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回应。 “打开它！” 蒋招娣稍稍后退，开锁专家立刻进行开锁，只有大概十几秒的时间，门就开了。 开锁专家立刻后退！ 这防盗门，在市局的开锁专家的眼中，就和普通的开着的门没有什么区别，可以说是太轻松了。 赵燚他们的脸色却不轻松。 一马当先的赵燚打开了门，枪口对准了屋里面。 空无一人，只有亮着的灯光。 “安全！” 赵燚低喝了一声，蒋招娣上前两步，一脚踢开了旁边的房门。 这个房间内也没有人！ 交替前进着，这是基本的战术条例。 当一个人进行搜索的时候，另外有人给他做着掩护。 这是最安全的方法了。 很快，二层复试的所有房间都被搜查了一遍。 “报告，没有人！” 蒋招娣的眉头紧锁，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的茶几上放着一些吃食，旁边有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有着已经熄灭的烟头。 蒋招娣摘下手套，有指尖碰了碰烟头的一段，烟头虽然被掐灭了，但是还有些热气。 “人刚刚离开，下面咱们的人已经封锁了，他逃不了！留下几个人，其他人给我追！” 蒋招娣的脸色一变，大声的说着。 立刻，蒋招娣他们转身离开。 “王国很警惕，从窗户上能够看到楼下的情形，他既然知道咱们是从楼下上来的，那么肯定也会考虑到，咱们在楼下留人。他不会就这么冲出去的。” 夏丹刚出了屋子，立刻想到了这一点。 “这栋居民楼只有三个出口，两个电梯，已经被暂时停止使用了，再就是楼梯，他不走楼梯，能怎么出去？” 蒋招娣马上反问道。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趁着咱们做电梯的时候，去了别的楼层，完全可以挟持别的居民作为人质的。” 夏丹冷静的分析着，这是最常见的方法了。 “咱们挨家挨户的搜查？” 蒋招娣的神情有些迟疑，马上就有了决断，用对讲机给下面的两组人发出了命令，只留下一组人，另一组人从楼下开始，进行搜查。 至于他们，则从上往下进行搜查，当然，也少不了向上搜查的几个人。 这栋居民楼的入住率还是可以的，差不多一半的样子。 就算是没有居住的房子，赵燚他们也不会放过搜查。 没敲响一户，看到赵燚他们这种全副武装的警员，住户都会心惊胆战的。只是，蒋招娣也没有心情去安抚他们。 确认无人的情况下，才叮嘱他们，今天晚上要锁好门，谁来也不要再开门。 蒋招娣带来的警员不少，但是又是留下人手防止王国逃跑，又挨家挨户的搜查，这种情况下，顿时显得警力不够用了。 他们也担心，王国会杀一个回马枪。 万一王国要是进了他们搜查过的住户呢？ 不能不考虑这一点。 所以叮嘱住户们要小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的行动很迅速，一两分钟就搜查一家，最大可能再保持战斗力的情况下，分散行动。 赵燚带队向着楼上的方向搜查着。 他一边搜查，一边也在思考着。 这种情况下，如果换成是他的话，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逃出升天。 从烟灰缸内的情况来看，王国其实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不然，烟头也不会还有一丝的温度。 那么，这个人跑不远。 赵燚觉得，王国不会这么蠢，如果躲在其他居民的家中，看似一个好办法，实际上是自寻死路。 他们注定要挨家挨户的搜查的，就算他劫持人质，也很难逃出生天。因为警方并不会因为人质最终妥协的。 这一点虽然和对外宣传的不一样，宣传定然是生命的价值高于一切，但是实际上，认真研究一下就会发现，任何国家都是差不多同样的办法，绝对不会对这样的犯罪份子妥协。 因为一次妥协退让，就会给那些犯罪份子看到希望，非但无助于治安的好转，反而会大大的增加潜在的危险性。 所以，不妥协，才是各国警方的基本政策。 赵燚觉得，以王国心狠手辣，而且心思这么缜密的罪犯，并不会不知道这样的情况。 那么，他会在哪里？ 对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如果真的想要反抗的话，蹲守在电梯口，才是他最正常的反应，事实上，并没有。 反而是，他选择了逃跑。 那么，王国一定是觉得，自己肯定能跑出去。 但是现在的情况，赵燚觉得，王国可以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等等，入地确实是无门，下面被警员把手着，很难硬闯出去，毕竟蒋招娣已经授权了下面的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开火。 但是上天呢？ 未必无路。 赵燚的眼睛一亮！ 他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狡兔还有三窟呢，王国既然敢犯下这么大的案子，不会不为自己安排后路，所有人最有可能忽视的地方是什么呢？ 天上！ 没错，就是天上，准确的说，应该是天台。 国内几乎很少动用直升飞机打击罪犯，因为几乎没有必要，所以，很自然的，绝大部分人也就忽视了这一点。 但是，赵燚出身在特殊的部队，可以说现代的战争，离不开制空权的，所以，赵燚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这一点。 “你们继续搜查，我去天台！” 这样想着，也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赵燚匆匆的向着天台的方向跑去。 天台的门是虚掩着的，赵燚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他推开了天台的门，快步的冲了上去。 可是，上面仍然是空无一人，只有夜风习习吹过。 不对！ 赵燚扫视了一圈，就看到了一个人影，已经飞出去了大概上百米。 他的背后是一个滑翔翼。 赵燚估算了距离，他的配枪，有效距离是五十米，这个距离开枪，他的把握不大。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嫌疑犯王国使用滑翔翼，向着西南方向逃离……” 赵燚立刻使用对讲机将这个情况汇报了下去。 蒋招娣的声音立刻响起：“命令，一组进行追击……” 她口中的一组，自然是守卫在一楼的那一组人员了。 不止是如此，除了还在王国楚静新房内的那几个警员，其他人同样要进行追击。 当赵燚赶到楼下的时候，指挥车已经发动了，在等着赵燚，赵燚一上车，指挥车立刻拉响了警笛，向着西南方向追击而去。 “这小子真有两下子，居然想到了从天上逃跑的办法，如果不是你发现得早，说不定真让他从咱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蒋招娣嘴里说着赞叹的话，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能够发现，多少也有几分侥幸，其他人没有看到也正常，本身就是黑天，谁也不会故意往天上看。现在他在什么方位？” 赵燚并不贪功，反而问起了王国的方位。 “放心，他跑不了。今天如果不是有风的话，他就算有滑翔翼也跑不了多远，大概会滑翔到这个区域。” 蒋招娣信心十足的说道。 她点开了电子地图，上面标准了王国可能降落的地点。 滑翔翼只能靠着风力进行短暂的滑翔，又不是直升飞机，怎么可能跑得太远？ “这里……不好！” 夏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怎么？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赵燚看着电子地图，没发觉有什么不妥的，但是夏丹脸色都变了，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他的目的了，他想要进入地铁，这里有一个地铁入口！” 指着电子地图上面地铁标注说道。 “你是说，他可能劫持很多人质？” 蒋招娣马上反问道。 她觉得这不太可能。 如果真的想要劫持人质的话，王国在居民楼里也能够办到，这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反而因为地铁里很宽敞，可以在四面八方布置狙击手，这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是……” 夏丹摇摇头否决了蒋招娣的担心，继续说道：“这里虽然是地铁的入口，但是我们都知道，劫持人质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王国肯定也想到了。这里的地铁，是曾经的防空坑道改造的，只是利用了其中的一部分，毕竟规划的线路决定了这一点。其实还有很多地方并没有被利用。防空坑道里面的地形错综复杂，一不小心，他就很有可能逃脱。” 这个消息，蒋招娣和赵燚还是第一次听说。 如果不是在j市工作了很长时间的有心人，恐怕还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夏丹就是一个有心人，所以，她才知道这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实情。 第411章 老熟人 “我马上通知了地铁派出所对他进行拦截了……” 蒋招娣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她立刻给指挥台拨去了电话，至于究竟有多大的效果，恐怕很难说。 他们都知道，指望地铁派出所的人拦下这个王国，恐怕很难。 首先，电话打得已经晚了。 这没办法的事情。 滑翔翼究竟会落在什么方位，他们也说不准，而且，王国很危险，从他毫不犹豫的杀死楚静就能够看得出来。 这个人的手段狠辣。 一般的巡逻警员，碰到他，可能会发生悲剧。 所以，蒋招娣的打算，宁可是带队抓捕他，也要减少这种可能的伤亡。 但是现在听到王国有可能逃脱追捕，蒋招娣自然顾不得可能出现的伤亡了。 这里距离地铁的位置并不远，只是道路却有些曲折，加上路上的车辆不少，就算他们拉响了警笛，其他车辆尽可能的给指挥车让开了道路，而已并不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 等到赵燚他们赶到地铁入口的时候，就发现提前追击的那辆警车正冒着黑烟，里面的司机警员的胸前一片血红。 警车撞在旁边的护栏上，这种撞击力，让里面乘坐的人即便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也是昏昏沉沉的。 “人还活着，你留下来通知救护车！” 蒋招娣发了狠，一把拉开了已经轻微变形的车门，身手探了探司机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 至于这辆警车里的其他警员，看起来情况要好得多，但是要是继续执行任务，恐怕是不行了。 他们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看起来刚才的撞击可是不轻。 蒋招娣做了一下安排，立刻向着地铁入口跑去。 都不用仔细想，王国肯定向着地铁入口跑去了，因为旁边可是有乘客的，他们对着警车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已经传入了蒋招娣的耳朵。 “好吓人啊，刚才有一个人拿着枪跑进了地铁里面，咱们还要不要坐地铁？” “太危险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呢！” 在地铁口的不远处，有一个滑翔翼，被抛弃在了那里。 赵燚他们几个跑向了地铁口，刚刚进去，就看到几个派出所的同志，正在竭力的安抚着有些惊慌的乘客。 “大家不要慌，保持秩序的退出！” 碰到这样危险的事情，乘客们都被吓坏了，他们哆嗦着一窝蜂的就要往外走。 好在，他们还有理智，看到赵燚一行人全副武装的冲了过来，纷纷让开了道路。 “那个嫌疑犯往什么方向跑了？” 蒋招娣他们的脚步稍稍停顿，对着派出所的人员询问了一句。 派出所的人指出了方向。 “有人跟上去了吗？” 蒋招娣马上又问了一句，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他们是最基层的干警，平时维持维持秩序，抓几个小蟊贼还是没有问题的，真要是碰到穷凶极恶的罪犯，还真是力有未逮。 所以，没有人追上去是正常的。 人都是惜命的，他们的选择是正常的。 赵燚和蒋招娣他们，则是职责所在。 没有去看这几个人有些羞愧的面孔，蒋招娣挥挥手，一行人继续追击。 其中一名派出所的年轻警员咬了咬牙，跑步跟上：“领导，我熟知这里的地形，我给你们指路。” “你很不错。” 蒋招娣赞赏的说了一句。 他们沿着地铁的边缘跑去，前面，隐隐的能够听见跑步声。 战术手电自然是有所准备的，他们能够看到有一个人影在一百多米外，拼命得跑着。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蒋招娣大喝了一声，果然的鸣枪示警。 可是，这枪声非但没有让对方停止，反而跑得更快了。 蒋招娣刚刚放平枪口，前面的人影就不见了。 “那里是以前的防空坑道，里面的路线很复……复杂。” 这名年轻的警员体力明显有些跟不上了，在这种高度的奔跑下，如果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的话，顿时呼哧呼哧的喘上了粗气。 “里面防空坑道的路线你熟悉吗？” 赵燚的呼吸倒是很平静，似乎这样奔跑的速度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呼吸。 “我们去过两回，毕竟也算是我们检查的范围，但是……不算熟悉。” 年轻警员呼哧带喘的说着。 赵燚他们也赶到了坑道的入口。 这里是一个铁栅栏，但是明显被人破坏了。 “看刚才他的动作，肯定是提前破坏的，这个王国恐怕有有同伙，大家要小心。” 夏丹想起来刚才王国的背影一闪而逝，所以脸色稍稍有些凝重。 就算有接应的同伙也阻止不了赵燚他们的脚步，都到了这里，赵燚他们也不可能放弃。也有可能，是王国提前准备好的退路，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都无法阻止赵燚他们的搜查。 进了坑道，他们的速度马上就放缓了。 因为，这里听不见奔跑的声音了。 赵燚他们很担心，王国的手中有枪械，或许埋伏在拐弯处突然袭击，那就麻烦了。 “这个坑道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这个……也不能说没有，只是想要从那个出口出去，要经过一段下水道……” 年轻警员犹豫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赵燚他们稍稍思考，就明白了年轻警员为什么会犹豫了。 按照普通人的想法，如果是下水道的话，肯定会放弃这样的出口的。原因很简单。国内虽然一直都在大力的兴建基础设施，下水道虽然也在其中，但是毕竟城市的总体布局是在几十年前规划的，那时候设计的下水道，在当时看起来是很先进的。 现在看起来，其实相当的勉强。 正常人弯着腰是能够通行的，里面的味道肯定是不好闻的，更不要说，很大可能，里面还存在着污水和垃圾。 普通人都不会考虑这样的出口。 但是赵燚他们马上就想到了，王国之所以来这里，必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因为只要进入了下水道，虽然艰难了一些，但是可以选择的出口就太多了，抓捕的难度大大增加了。 “在什么方向？” 夏丹马上问道。 “一直顺着这条坑道走，看到岔路就往右，一直是这个方向，就到连接下水道的地方了。” 这个路线说起来并不复杂，他们马上就记住了。 “这样，你在刚才的入口等待着后续支援的到来，将方位同他们说明，就不用跟着我们进去了。” 蒋招娣这样安排着，大概是地下的缘故，这里的信号很不好，后续还会有支援的警员到达，所以，蒋招娣决定让这个年轻的警员在入口等。 这个安排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这名年轻警员连佩枪都没有，跟着他们实在是太冒险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战术手电放出明亮的光线，一个照在地面，这里显然进来的人并不多，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应该是王国无疑。 另一个战术手电不停的扫视着四周，注视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们根据脚印前进，路线却正是刚才年轻警员说过的，向着下水道的方向。 赵燚走在最前面，同后面的人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他们的速度加快。 终于，前面又传来了不太清晰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的说话声。 “该死的，你真是个蠢货，将这里暴漏了，走吧，等等，有人来了……” 嘭嘭！ 枪声陡然间响起。 前面是一个弯道，子弹毫不吝啬的打在了坑道上面。 这种情况下，赵燚他们只能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坑道能够并行两个人，其实算不得多宽敞，如果冒然露头的话，极大的可能性会中枪。 赵燚他们当然不会犯下这样明显得错误。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争取宽大处理，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蒋招娣很熟练的喊着话。 喊话归喊话，她的心中也清楚，不能指望着对方乖乖投降。 赵燚已经低扶着着身子，悄悄的探头看了一眼。 战术手电的强光一下子让对方的视线出现大问题，胡乱的枪声再度响起。 赵燚看了一眼，就飞快的躲了回来。 “又碰到一个老熟人。原来是他们。” 赵燚刚才那一眼，他看到了一个预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那就是老正将！ 说是预料之外，是赵燚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说是意料之中，其实仔细想想，能有这么高的盗窃水平，悄无声息的盗了多家银行的盗窃团伙，肯定不是什么小蟊贼，千门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他们符合犯罪特征。 那个老正将毫不犹豫的钻进了下水道。 这里并不适合他的发挥。 这么一条坑道，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躲不过子弹，所以，他选择了撤退。 赵燚看到的，就是老正将钻进下水道的背影。 之所以这么肯定，那是因为赵燚的办公室内贴满了老正将他的照片，无时无刻，赵燚都想将这个老正将抓捕归案。可以夸张的说，老正将就算化成灰赵燚也认得。 所以，他才这么肯定。 枪声稍稍一顿，赵燚猛得伸出手臂，然后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砰！ “啊……” 连续两枪，里面顿时传来了参加声。 赵燚又是飞快的看了一眼，就发现，王国的双腿中弹，正在痛苦的抱着受伤的腿哀嚎着。 他的枪被扔在身边，完全顾不得了。 赵燚警惕的走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王国跌坐在地上，就想要重新捡起来枪，可是迎接他的，又是一枪。 这一枪，将他的手掌打烂。 赵燚并没有什么留情的意思。 小跑过去，将枪踢开，同时，赵燚快速的搜了一下王国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其他危险品。 才算松了一口气。 “安全！” 通知了后面安全，赵燚皱紧了眉头看着下水道的入口。 第411章 警犬中队 “咱们要不要追？” 蒋招娣和和夏丹将王国用手铐铐住，她才低声询问了赵燚一句。 她刚才并没有看到逃跑的人是谁，但是听到了两个脚步声和说话声，所以知道有人逃跑了。 赵燚用战术手电照向了黝黑的下水道中，下水道只有半人多高，里面还有三分之一的面积是各种污秽的脏水，闻起来这股味道，就让蒋招娣几个人连连皱眉。 “逃跑的人是老正将……” 下水道中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赵燚的声音中充满了忌惮。 由不得不忌惮。 倒不是惜命，而是在下水道这种狭小的地方，固然限制了老正将的身手，但是由于地形太过复杂，如果老正将藏身在拐弯的地方，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虽然赵燚携带的配枪，但是子弹可是不会拐弯的。 听了赵燚的话，蒋招娣的眼中目光也是连闪：“居然是他？” “是的，没想到会是千门在幕后搞鬼。现在追击已经来不及了，他的速度很快，短时间内爆发的速度咱们是追不上的，而且里面的岔路很多，通知地面上加大巡逻的力量吧，只能报着万一的希望了。” 赵燚觉得就算追击的希望可能性也不大，所以干脆放弃了这种徒劳的想法。 “我建议，立刻调遣警犬，这里有有带血的绷带，很大可能，是那个人换下的，我记得你说过，他曾经和石宝交手的时候受过伤吧？” 夏丹扫视了一下周围，眼睛忽然一亮，因为在地上，看到了一些药品，还有染血的绷带。 “没错！” 赵燚也连连点头。 王国仍然用愤愤不平的眼神看着赵燚他们，嘲讽的说道：“你们想抓住他，那是不可能的！” 蒋招娣不客气的照着王国的后脑勺就给了他一下子：“有你说话的时候，咱们回去吧！” 同时，她还不忘用对讲机通知外面的人员，调遣警犬进行搜查。 夏丹已经用证物袋装好了周围的所有的遗落的东西，她很有经验，身上这样必备的东西始终携带着。 王国磨磨蹭蹭的想要拖延时间，慢腾腾的往外走，可是赵燚和蒋招娣太粗暴了，他不是走的慢吗？干脆就半拖着这个人往外走。 这种被人拖死狗一样的姿态，正常人就忍受不了，所以，王国只能没办法老老实实的配合了。 大概往回走了一半，全副武装的支援特警赶来了。 “你们来的正常，先把这个犯人押回市局，注意安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蒋招娣的眼睛一亮，将人犯交给他们，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地铁秩序已经完全恢复了，警犬大队已经出发，大约十分钟后会抵达地铁站。” 带队的特警立刻向蒋招娣汇报了一下情况。 “好！” 警犬对追踪罪犯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所以，j市也有专门的警犬训练中心，警犬是数目并不少，其中一些优秀的警犬履历功勋，可以说是罪犯的克星，很多罪犯都栽在警犬的鼻子下。 等到赵燚他们出了这个防空坑道，到达地铁站的入口的时候，时间刚刚差不多。 一辆辆警车携带着威猛的军犬们也正好抵达。 “报告蒋局，警犬中队奉命赶到。” “辛苦你们了，这是犯罪嫌疑人身上的绷带，能够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吗？”蒋招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夏丹拿出了装着染血绷带的证物袋打开，然后递给了这名中队长。 “只要罪犯还在这座城市里，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中队长大声的保证道。 他熟练的接过证物袋，让他手下的警犬们挨个嗅嗅味道，然后这些警犬开始重新上车。 “请问蒋局，犯罪份子可能出现的区域在什么地方？另外，为了保证嗅源，所以这个证物我们要暂时携带，没问题吧？” 中队长询问道。 “以这个地铁站为中心，方圆几公里都是有可能的，这个犯罪嫌疑人通过下水道逃跑的，所以具体会从什么地方出来，我们并不能够确定。这个证物暂时可以交给你保管。另外，这名罪犯极度凶残，所以，你们发现他的话，必须第一时间汇报，另外，要特别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蒋招娣立刻说道，并且额外的叮嘱了一句。 “是，明白！出发！” 中队长立刻上车，他带来的警犬中队，分成了四个方向，进行拉网搜查，这样一来，尽最大可能的能够搜索到对方。 “中队长，蒋局也太小看咱们了，咱们中队虽然是警犬中队，但是不代表咱们这些警员就是吃干饭的啊，大大小小的案子咱们破获了不知道有多少了，是，没错，我也承认，咱们的宝贝们功劳占据了绝大多数了，但是咱们也不单单是饲养员吧？” 巡逻车上，一名警犬训导员的嘴里抱怨着。 刚才中队长和领导谈话，他不敢插嘴，但是在巡逻车上，他可没这么多顾忌了。 “那就拿出咱们警犬队的风采来，将这名犯罪嫌疑人抓获。估计也确实是什么棘手的家伙，你没看，特警队都出动了，还是让这个犯罪嫌疑人跑掉了，说明这个家伙的身手很好。大家不要放松警惕！” 中队长的脸色倒是很平静，但是话语中，也难免有几分异样。 警犬队的功劳确实不容抹杀的，但是他们这些训导员么，却被同行戏称为饲养员。 其实，警犬训导员哪有这么简单。 他们不仅仅要保证警犬足够优秀，还要保证自身的训练水平高于一般的部门。 这很正常。 其实用到警犬的时候，往往都是大案要案了。 比如走私一些违禁品，敢这么干的罪犯，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如果警犬队的训导员没两下子，还真是不行。 四个方向的巡逻车向着外面扩散着，每到一个下水道口都会放下警犬认真的嗅嗅。 “这个罪犯也真是了不得，他居然能够忍受这么大的味道，队长，这个家伙你说会犯下什么案子？我听说市局不是最近一直在查银行盗窃案吗？难道说这个家伙和银行盗窃案有关系？” 小年轻的神态有些放松，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容，一边还同中队长说着话，一边指挥着自己的警犬闻着味道。 “不该打听的就不要瞎打听，上面让咱们抓人，咱们就老老实实的抓人，该咱们知道的，自然就会让咱们知道了。” 中队长瞪了他一眼。 “汪汪……” 忽然，两只警犬狂躁的叫了起来。 有情况！ “嗅！” 中队长马上放开了牵引绳，两只警犬在地上又闻了闻，然后毫不犹豫的同时朝着一个方向狂吠着，然后撒腿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老虎和豹子都有发现，你通知指挥中心，我们追！” 中队长的眼睛一亮，飞快的对着警车说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的向着警犬飞奔而去的方向追去！ 小年轻自然也紧紧的跟上。 警犬的速度明显快了一筹，不过他们长期进行配合，倒也没有落后太多。 跑着跑着，两只警犬追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内。 他们远远的看到，两只警犬正对着一个老头狂吠着，作势欲扑。 蒋招娣当时交代的时候，忘记交代了一点，那就是犯罪嫌疑人的特征，看到这个老头，倒是让中队长和小年轻稍稍一愣。 难道说这个老头就是犯罪嫌疑人？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想，到底是对自家的警犬相当的信任，只是快速的跑过去。 “畜生！” 老正将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他好不容易从下水道中钻出来，刚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两只警犬离着他两三米外不停的大叫着，顿时勃然大怒！ 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为了逃命，连下水道都钻了。 老正将这一生，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但是要说狼狈，今天这一次，差不多可以排得上号的，本身，他的心中就有一股怒气，看到两只警犬，心中的怒气顿时再也忍不住了。 踏步举掌，嘭嘭！ 两掌，拍在了警犬的脑袋上。 “呜呜……” 这两只警犬顿时倒飞了好几米，躺在地上呜咽着，想要努力的爬起来，但是摇摇晃晃的根本就站不稳当。 老正将的眉头一皱，就想要再补上一掌，肩膀却是一疼，同时看到了快步跑过来的两名警员，冷哼了一声，决定暂且罢手，向着一边的胡同一拐，继续逃跑！ 以老正将的身手，正常情况下，一掌要了警犬的命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刚刚却失手了。其实这很正常。刚刚和石宝交手没多长时间，他本身就受了重伤！这还不算，在年前的行动中，他还中了枪伤，本来就没有彻底好利索，这一次肩膀用不上力，也是属于十分正常的情况。 所以，两只警犬才能十分侥幸的留下了性命。 砰！ 中队长果断的鸣枪警告。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可恶！” 他的话刚刚喊完，老正将的人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了，他换了一个方向逃跑。 “老虎豹子，你们没事吧？躺下躺下！别动，我看看。” 小年轻急匆匆的跑到了两只警犬的身边，心疼的让警犬躺下，他不停的安抚着两只警犬，两只警犬伸出舌头舔着小年轻的手背，狗嘴里有着丝丝的鲜血，眼睛也是充血一片。 “中队长，老虎豹子受伤不轻，马上要送回基地救治。” 小年轻的眼中全是心疼，大声的对中队长喊道。 说实话，一开始调过来当这个警犬训导员的警员，有半数都是不怎么乐意的，但是慢慢的，同这些通人性的警犬接触的久了，就会被这些人类最忠诚的伙伴们征服。 要想成为了一个好的警犬训导员，必然少不了一个热爱警犬的心。可以说，这个小年轻脸上的心疼完全是出自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感情。 “我去追人，你留下照顾它们两个。” 中队长的眼中也全是心疼，马上咬着牙说道。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罪犯绳之以法！ 第412章 阴沟里翻船 “呜呜！” 这两声鸣叫，让中队长的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名字叫老虎的警犬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它费力的摇摇头，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然后它小跑的追上了中队长，用脑袋蹭了蹭中队长的裤脚。 这是中队长亲自驯养的警犬，两个人的关系才是最亲密的。 中队长不得不停下脚步，认真的问道：“老虎，你还能坚持？” “汪……” 似乎能够听懂中队长的问话一样，警犬用力的叫了一声，似乎在说，它可以。 “中队长，太冒险了，要不咱们等等支援吧，刚才那个老头的那一下可不轻，等到咱们的人来了，这个犯罪嫌疑人插翅难飞……”小年轻忍不住劝了一句，他抱着另一只警犬，神情中全是担忧。 “老虎是一只功勋犬，它说可以，那就没问题。我们追！晚一会儿，说不定真的会让这个犯罪嫌疑人逃了，看他的身手，一点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老。” 中队长认真的看了一眼自家的警犬，觉得问题不大，才摇摇头，决定继续追击。 说完，一人一犬向着胡同里追去。 小年轻的神情中全是犹豫，到底没舍得让自己的警犬冒险，抱着自己的警犬往回走。 因为这个小区比较老旧，所以警车停在了小区外，他要做的，就是先把自己的警犬安顿好，再来支援自己的中队长。 他觉得中队长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人，没办法和枪械抗衡的。 一人一犬刚刚走到了胡同的尽头，就看到了老正将正在向着另一个方向快步的走着，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大概只有不到二十米的样子。 他似乎发觉的身后的动静，猛得回头看去，眼中露出了凶光！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中队长想也不想的，就要举起枪。 他的手刚要动，老正将已经抢先出手了。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接被他的手中抛了出来，准确无误的砸在了中队长拿枪的手上！ 这一下，让中队长的手顿时就肿了，配枪根本就拿不住，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老正将冷笑连连：“不知死活，我看不解决你们这些苍蝇，我别想离开了！” 他大步流星的走向了中队长，看似动作不快，其实和正常人奔跑的速度相差无几。 中队长的脸色大变。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为什么蒋招娣再三嘱咐，说这个犯罪嫌疑人异常的凶残了，发现行踪，第一时间要汇报，而不是让他们警犬队进行抓捕。 凭借对方这一手砸落他配枪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中队长也是一个硬汉，咬着牙一声不吭，就想要再捡起枪，毕竟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枪要是在手，安全性和威胁性都有很大的保证性。 何况现在，双方距离配枪的距离比起来，中队长觉得自己抢到配枪的可能性很大。 手肿了不要紧，还没有断，仍旧可以开枪。 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立刻就地一滚，伸手摸向了地上不远处的配枪。 他快，老正将的速度更快！ 三步并作两步，脚尖已经抢先了半步接触到了这把枪的边缘，稍稍用力一提，这把枪已经远离了中队长。 中队长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到底，他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没有枪，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们，一把就抓向了老正将的胳膊。警用擒拿，这是他最熟练的功夫了。 老正将的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屑。 这种警用擒拿的套路，对付普通人自然是无往不利的，但是对付他，老正将就觉得是一个笑话。 他侧身，抬腿，这一脚就要踹向中队长的胸口。 “汪！” 警犬老虎忽然动了！ 它瞅准了机会，猛然跃起，对准了老正将的大腿就咬了过去。 犬牙死死的咬住了老正将的大腿。 老正将一贯胸有成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的应变速度不慢，稍稍一抓，抓住了中队长的拳头，然后顺势一扔，中队长滚瓢葫芦一样的滚到在地，滚出了七八米远。 老正将并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反而是中队长用尽全力，这一带，，更多是因为他无法收力的原因。 “畜生！松口！” 老正将的脸上有些气急败坏，这警犬也不知道为什么咬住了他的大腿就是不松口，老正将劈头就是一掌。 这一掌，狗嘴里冒出了鲜血，不知道这鲜血是老正将的，还是警犬的。不止是如此，警犬的眼睛里、耳朵里，也同样冒出了鲜血！ 可是，这只警犬仍然没有松口！ “该死的畜生！” 老正将变掌为肘，重重一肘砸在了警犬的腰上。 警犬的腰是弱点之一，这一下，又是老正将含怒而发，力气用得格外的大，很明显得，就看得出来，警犬的腰一下子就塌了，清脆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不止是如此，大量的鲜血从狗嘴里止不住的喷涌出来。 可是，警犬仍然没有松嘴！ 反而，老正将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 犬牙深深的咬在了他的腿里，不止是如此，还咬得格外的深，已经碰到了大腿骨。 这样的疼痛，就算是老正将，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嚎。 “老虎！” 中队长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怒吼着，整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老正将的身边，想也不想的就用双臂死死的箍住了老正将的后背。 嘭！ 两个人种种的摔倒子啊了地上。 “放手！” 老正将气急败坏的喊着，用力的用肘部想要撞击身后的中队长。 可是，中队长对擒拿也有一定的造诣，他选择的角度很刁钻，一时间，老正将拿中队长毫无办法。 两个人一只警犬，放佛较劲一样，死死的在地上纠缠着。 老正将终于找到了角度，一肘一肘的撞击着中队长的胸膛，只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力气并不算太大，和正常的普通人差不多。 就算是这样，次数多了，中队长也有些吃不消了，他双眼冒着金星，双臂仍旧死死的抱住了老正将。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让这个人跑掉。 迷迷糊糊当中，他看到了自己的警犬老虎，仍然整个身体都挂在老正将的大腿上，混声好像充满了力气一样，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该死的，支援怎么还不来！不会真像是电影当中演的那样，事情都结束了，我们警方才会赶到现场吧？” 中队长的心中不免有些腹诽着，他只觉得眼睛发黑，完全不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了。 现在，只是凭借着一股信念，他才能够坚持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很长时间，或许很短。他的耳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中队长，中队长，醒醒！” “怎么办？中队长的手臂根本就分不开，我们也不敢太用力，老虎的嘴也分不开。” 原来是自己人终于到了，中队长的心中一松，始终憋着的这口气顿时就松了下来。 “松开了！” 中队长和老正将的缠斗，其实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他和小年轻带着警犬追击，警车内还有着司机，他汇报了自己的方位，然后也同样下车进行追击了。 中途碰到小年轻，小年轻给他指明了方位。 所以，他算捡了一个便宜。 老正将的身手固然很厉害，可是他现在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腿上挂着一只警犬，身手挂着一个成年男人，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逃脱？ 所以，他毫无悬念的被抓住了。 大概是出于气愤，赶来的警员，将老正将反铐着起来。这种姿势，并不很好受。 老正将气喘吁吁的，他的年纪毕竟不小了，刚才看似短暂的搏斗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他的脸上全是郁闷。 他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栽在一只警犬的嘴里。 “能不能先把这个该死的畜生从我腿上拿走！” 老正将气呼呼的说了一句。 “我说老家伙，你给我客气点，这可是我们警犬队伍中的功勋犬。你把它伤得这么严重，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能够出来执行任务的警犬队的警员，对警犬的热爱，都是毋庸置疑的，他心疼的看着警犬老虎，小心翼翼的想要掰开狗嘴，可是，警犬老虎双目圆睁着通红一片，这是眼睛充血的模样，仍然是死死的不撒口。 “老虎乖，张嘴，我带你治伤！” 这名警员抚摸着警犬的后背，忽然，他的手一僵，放在警犬后背的后背的手不动了。 “你还在等什么？” 老正将只觉得自己的大腿越发的疼了，他的脑袋微微有些眩晕，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了。 “老虎死了，你这个王八蛋！” 他忽然站起身，就想要给老正将一拳，但是最后愤愤的放下了拳头，看老正将一把年纪了，他真担心，要是自己这一拳下去，老正将再被自己打出个好歹，那就出大乐子了。 老正将也忽然沉默了。 一只警犬，能够做到这一步，可以说，真的不愧于功勋犬的称号。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救护车也到了。 蒋招娣赵燚他们也到了。 现场很是忙碌，救护车先把受伤昏迷的中队长抬上了救护车，自然，还有老正将也先给他进行简单的伤口包扎。 至于警犬老虎，它被盖上了一层白布。 “报告蒋局，警犬队完成任务！请指示！” 警犬队副队长的脸上带着悲伤，仍然骄傲的对蒋招娣郑重得汇报着，他大致讲了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点明了警犬老虎的功劳。 蒋招娣郑重的回礼着。 “我会给警犬老虎请功。请问它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们应有的荣誉！ “警犬老虎，在警犬队服役五年零十一个月，还有一个月就要退役了，曾经荣立过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二十多次！今天，它牺牲在战斗的岗位上，我想，它也不希望自己退役过着养老的生活，这是它的骄傲！” 副队长眼中喊着泪水，大声的汇报道。 第413章 千门！ 亲自押送老正将去医院的路上，气氛稍稍有些沉重。 他们并没有因为能够抓住老正将心中而有什么喜色，反而感觉有些难过。 一只优秀的警犬，兢兢业业的服役了差不多六年整了，眼瞅着就要快退休了，没想到，却牺牲在了这个时候。 在场的人心中都有些不好受。 固然，他们不是那些警犬训导员，但是也能够感受到，那些训导员，真的是将警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对待。 众人都没有审讯老正将的意思，老正将躺在急救车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再想什么。 急救车内就留了一名医生，连护士都没有。 老正将的四肢分别用手铐铐住，就算这样，赵燚他们仍然不放心，决定亲自押送他到医院进行检查。 他们对老正将这个人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就算他受了伤也是如此。 “这都是天意啊，想不到老夫纵横一生，没想到临老了，却栽在了这里，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老正将忽然睁开了眼睛，颇为惆怅的说了一句。 蒋招娣他们顿时收敛了各自的心情。 赵燚直接说道：“你这么大年纪还在犯罪，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也是你咎由自取的。” 他对眼前的老正将相当的痛恨。 这个千门组织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形势越来越猖狂。 “咎由自取？你说的倒也不错。本来，我已经退隐差不多十几年了，老了老了，还要掺乎组织里的事情，倒也不能怪得了别人。” 老正将一愣，随后颇为坦然的说道。 这里到底不是审讯他的地方，有着医生，一些情况不适合医生知道的，所以，赵燚他们也就没有吭声。 很快，就到了医院。 在赵燚他们严密的监视下，老正将也没有什么搞鬼的意思，老老实实的接受了治疗。 他的伤势并不算严重。 只是大腿被警犬咬伤，还有一些旧伤，经过包扎和打过疫苗，就算完成了。 “咱们等等再回去，警犬队的中队长也在这家医院，咱们去看看他的情况。” 本来是要直接带这个老正将返回市局的审讯室的，蒋招娣忽然想起来昏迷的中队长，决定顺便看看他的情况。 其他人自然是点头同意的。 老正将刚才是单独的病房，但是重伤的中队长，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在一个普通的病房，目前有一个同事在照顾他。 “蒋局……” “坐，他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肋骨断了好几根，单位已经通知了他的家属，哎，我们中队长几乎以基地当成家了，都快四十的人了，还没有成年，也不对，已经我们中队长结过一次婚的，只是他以前的爱人受不了咱们这一行动不动就执行紧急任务，顾不上家里，所以和他离婚了……” 照顾中队长的是一个女同事，明显得是一个很能说的人，巴拉巴拉的，不等蒋招娣询问，就将中队长的情况一股脑的说了一遍。 蒋招娣他们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而是静静的听她说完，才最后叮嘱道：“让他安心养伤，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 出了病房，众人的心情并不怎么好过，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这位中队长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其实，市局里有很多这样奉献的警员，要不是他们，咱们j市也不可能年年治安综合评定在全国都名列前茅的……好了，咱们回去吧。” 蒋招娣感慨的说了一句，众人押送着老正将返回市局。 老正将的神情有些沉默，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进了审讯室，蒋招娣立刻就组织人员对他进行审讯。 赵燚自然也在列。 “说说吧，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这一次你们千门，为什么要犯下这么大的案子？我记得在以前的资料当中，千门一向是不对银行这样的目标出手的，这可是违反了你们一贯的原则。” 自从和老正将第一次交手，赵燚就尽可能的搜集关于千门的资料。 幸亏他在的单位权限足够高，才能搜集到不少零星的消息，加上曾经反扒大队副队长成宏伟的透漏，勉强捋顺了千门这个组织的结构。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让你们抓住了，要杀要剐老夫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老正将神色淡然的说道。 “你！” 蒋招娣气得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气重重的看着他。 “不要以为你摆出这样大义凌然的样子，就可以减少你的罪责。是你们杀害了反扒大队副队长成宏伟吧？前几天袭击我的事情就不说了，银行大劫案也是你们在幕后指使的吧？几次盗窃的钱财现在都在什么地方？难道你真的想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 赵燚用眼神安抚了一下蒋招娣，语气平静得对老正将说道。 “哼！既然是我们千门的叛徒，我们千门清理门户有什么不对的？” 老正将理所当然的说道。 “现在是法治社会，任何组织都不可以将死刑代替律法，何况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组织呢！”蒋招娣立刻反驳道。 “呵呵，我们千门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国家的历史才有多少年？不到一百年吧？” 老正将嘲讽的回了一句。 这倒也是大实话。 赵燚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老正将承认是千门这个组织做下的命案就好，至于具体的细节，他不说，还有别人会说。 别忘了，市局可不是仅仅只抓住了老正将一个人的，还有王国。 老正将一看就是一个相当古板固执的人，这样的人，在脑海中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观念，一时半会恐怕很难转念，但是王国可是年轻人，肯定不会有老正将这么难对付。 “你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不如和我们合作，也可以让你的晚年过得舒服一些。”赵燚委婉的说道。 “舒服？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既然被你们抓到了，告诉你们一些事情倒也无妨。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老正将的语气一转，忽然这样说道。 他的态度转变大大出乎了赵燚他们的预料，马上蒋招娣就问道：“银行大劫案的幕后指使者是你们吧？那些被盗的钱财现在在哪里？” “不错，是我们做下的。至于钱，早已经被转移走了，现在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这是我们千门门主下的命令。” 老正将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千门门主？你们千门不是只有八将吗？” “那是以前，我们门主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通过了层层的考验，才做上了门主的位置。不然的话，你们觉得我这种颐养天年的老家伙又何必再次重出江湖？命令是门主下的，至于原因么……” 老正将微微有些犹豫。 赵燚他们的心中都是一沉。 以前，千门这个组织很低调，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它的内部其实是一团散沙，据说，这个千门的千门选拔很是艰难，有时候上百年都不会选出一个门主。但是，听老正将的口气说，似乎，千门这个隐蔽的组织又此时又统一了。 这不得不引起赵燚他们的重视。 听老正将的话，似乎对这个千门门主微微有些不满。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 老正将本来已经退休了，正过着悠哉乐哉的生活，但是门主出现了，就相当于头上多了一个皇帝管着他们，他的心里面能够舒服才是怪事了呢。 “我知道得也不多，只是知道，似乎门主要做什么大事，因此，需要大量的金钱。我们千门本身的积蓄其实很有限的，所以，门主让我们务必在半年内搞到三个亿。至于真正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老正将到底还是说出了这个内幕的消息。 “你们在j市策划的银行抢劫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为了杀人灭口？” 赵燚盯着老正将的眼睛，忽然问道。 j市的银行盗窃案，看似很普通，也是一系列银行盗窃案的一个，但是仔细想想，却也有着极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杀人灭口的痕迹太重了。 “这个，并不是我具体负责的，毕竟我的年纪不小了，有些跟不上时代，身手虽然还可以，但是现在这个年代，不是身手好就可以解决一切的年代了。” 老正将说着说着，神情有些落寞。 他练武了一辈子，没想到，临了的时候晚节不保，阴沟里翻船。 “谁是具体的负责人。” “那个人你们也见过的，就是今天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他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他并不是我的手下，勉强算得上合作者吧，也是千门中的一员。” 老正将痛快的说道。 “看起来，你的地位虽然看起来很高，但是也只是做了一个高级的打手而已，老爷子，你不觉得你只是一个棋子，被人利用了吗？” 赵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这个问题，他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赵燚不觉得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正将看不出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朝天子一朝臣，门主对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放心，也难怪，他上台以后，看似风平浪静的，但是一些老家伙倚老卖老，想要仗着老资格对门主指手画脚的，能够成为门主都是人杰，他岂会听从那些老家伙的摆布？” 老正将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嘲讽，似乎对那些和他同一时代辈分的人不以为然。 “你们门主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他的落脚点吗？” 赵燚对这个千门门主很感兴趣，不由得问道。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首先，我并不知道我们门主的真实名字，第二，就算我知道他的名字，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毕竟千门的一员，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可以告诉你们，毕竟我被你们抓住了。但是，想要让我真正的出卖千门，你们还做不到。” 老正将郑重的摇摇头。 这样的老家伙，他自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坚决不说，都在他的心里有一杆秤，显然，门主的情况，就是在他觉得不可说的范围之内。 “你要知道，我们抓住的并不是你一个人，你不说，就是白白的把戴罪立功的机会让给别人。”赵燚耐心的劝解道。 谁知道，老正将闭上了眼睛，这副姿态就是告诉他们，这个事情，他是不会说的。 第414章 行刑者 老正将一看就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这种人，他的心中自有一杆秤，他觉得什么可以说，就会说出来，觉得什么不能说，那么，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不会说。 当然，审讯中有许多的技巧，也有许多并不违背法律的前提下的审讯方式，只是，如果始终这种方法的话，终究是落入了下乘。 这个案子上面很是关注，不止是如此，蒋招娣也好，赵燚也罢，都觉得一些审讯的方法用在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身上并不怎么合适。 所以，对于老正将的交代，他们固然很欣喜。 如果老正将坚持不说，赵燚他们也并不怎么勉强。 从审讯老正将的这些话当中就能够看得出来，老正将的心里面其实很矛盾。 一方面，他对新任的这个门主，大肆的清洗年老的千门的老人有着很大的不满，屁股决定脑袋，他就是身为其中的一员；另一方面，他又对这个门主充满了畏惧和敬佩，这种复杂的心理，这种心理下，他一方面想要维护门主的神秘，这是他一辈子的理念；但是另一方面由于不满，所以或多或少的透漏出其中的内容：这种复杂的心理，其实在场的人隐约的能够猜到。 老正将不肯说出门主的信息，赵燚他们也没有逼迫。 现在可以肯定的就是，其实这个一连串的银行盗窃案的案件，都是由他们千门在幕后主导的。 赵燚忍不住问道：“你们千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很缺钱？” 在赵燚的心中，千门这样的组织，虽然不会特别的富裕，但是要是说缺钱，也说不上。 老正将沉吟了片刻，才摇摇头：“以我对组织的了解，应该是不缺钱的，但是门主要求我们尽可能的聚集金钱，想来是有什么问题的。我离开核心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并不清楚。门主有自己的想法吧！”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中有些落寞。 这份落寞，代表着，他们那一代人这种复杂的心理。 他的所知也极为有限，知道这次一系列银行大劫案确实是千门门主的意思，但是究竟为了什么，他却并不知道，老正将执行的任务，更类似于一个清道夫的角色，清除曾经的千门叛徒成宏伟，再就是给赵燚这个阻止他行动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谁知道好巧不巧的碰到了石宝。 确定老正将真的不肯透漏千门门主的个人信息，赵燚他们也就不再勉强，反正赵燚他们有的是时间，以后有机会从老正将的嘴里掏出这方面的信息。 另外就是他们在老正将的嘴中得到了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这一次银行大劫案的行动负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国。 所以草草审讯了老正将之后，赵燚他们暂时让这位年纪不小的老人休息。 他的伤势可是不轻，虽然身手强悍，但是脸上仍然无法掩饰其中的疲惫，这也算是他年纪大的一项优待。 赵燚他们并没有直接前去审讯王国，虽然王国的伤势现在已经被处理好了，而且也被押送回了市局里，他们在老正将的身上得到不少有用的线索，但是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还需要进行商讨。 “你们觉得，这位千门之中代号老正将老人，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蒋招娣坐在会议室的正中央，有些为难的看着在场的众人。 时间终究是太短了，蒋招娣无法确切的知道老正将给出的信息中到底有多少真实的比例。 “我个人认为，他所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夏丹沉思了片刻，才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 “从老正将这种人的心态上来讲，他对信任的千门门主有一种很复杂的心理，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千门其实在以前，是处于长期分裂的一种状态，千门号称有八将，地位上是平等的，因为千门的选拔门主的机制，必然选出的这位门主很优秀。所以，老正将一方面欣喜于千门的统一，但是又难免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夏丹洋洋洒洒的说着，他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明了老正将的心理，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蒋招娣已经决定，加大对王国和老正将的审讯力度。 从他们的嘴里得到关键信息，蒋招娣觉得这个问题不大。 赵燚他们这组人，严格来说，只是这一次案件的编外人员，算得上误打误撞参与到了这个案子当中，现在案情基本可以说是解决了，所以，自然由市局的人员进行全面的接手。 对这种情况，赵燚倒是习以为常了。 发生过很多类似的情况了，他们这个所里的人员啃下了大部分艰难的骨头，然后地方接手。 “又是这样，到了摘果子的时候，咱们就退出了，头，你就不觉得憋屈吗？” 吴悦倒是有些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 结束了今天的工作的时候，蒋招娣特意告诉赵燚，他们明天不用再来市局参与这个案子了，乍一看似乎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 “有什么憋屈的，不都是为群众的安危服务吗？何况国家给咱们的福利和待遇都不错，不要有什么抱怨的心理，都回去休息吧。” 赵燚倒是心平气和的说着。 众人在市局的直接各回各家。 赵燚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回去休息，反而，他到了隔壁的单位。 所里依然亮着灯，有些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在进行着工作。 “黄英还在？” 赵燚询问着值班人员。 “是的，她在等你。” 工作人员立刻说道。 黄英确实在等着赵燚。 白天的时候同赵燚粗粗谈论了石宝的问题，现在，赵燚前来就是询问具体的这个消息。 “辛苦了。” 看到黄英，赵燚就对她这样说道。 黄英的身体不好，平时是不怎么熬夜的，今天算是破例了，毕竟对于特殊人才有优待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组长，我是不是应该说，为人民服务啊？” 黄英笑嘻嘻的回了一句，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石宝的消息准确吗？” “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我们已经通过了基因对比，可以确定这方面出错的概率很小。” 黄英肯定的说着。 “你说，石宝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赵燚有些拿不定主意，征求着黄英的意见。 “这个，我说不准。这方面涉及到了很复杂的心理学，我们可以请教一些心理学专家。” 黄英对电脑很有研究，但是对心理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研究了。 赵燚并不敢贸贸然的直接同石宝挑明这个情况。 原因很简单，石宝现在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古人，如果挑明了这个事情，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不好说。 “你的建议不错。” 夏丹对心理学有一定的研究，但是并不是最佳的人选。 她侧重的方向是行为犯罪心理学，也就是说，通过罪犯的种种所作所为，推断出罪犯的下一步行动，这是他擅长的方面。 “这个人选可不好选择啊……” 赵燚真心有些为难了。 这个事情要进行保密，而且，必须是有真材实料的专家。 “其实，我们可以隐晦的询问，类似于学术探讨，这样的话，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黄英字斟句酌的慢慢的说道。 赵燚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认真的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黄英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你说的不错，是我考虑得有些偏差了。” 赵燚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想法上的错误，按照赵燚的想法，他要是询问这样的问题，肯定会跟询问的专家原原本本的说出整个事情的，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适当的隐瞒有些时候是很应该的。 这和他本身的性格有关系。 部队出身的人，最讨厌的就是拐弯抹角，他们大多都是很直爽的人，有什么说什么。 但是，在社会上，拐弯抹角才是常态。 赵燚只是多少还有些不习惯罢了。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就是这样的道理。 每一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思考问题的角度也是不同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赵燚决定明天再好好的考虑这个心理学专家的人选，今天太晚了倒是不急。 “陈东怎么样了？” 赵燚问起了陈东的情况。 陈东被临时抽调，上面有紧急的任务交代了下来，陈东是很合适的人选。 “目前他正在执行任务中，这是陈东执行任务的资料档案。” 既然专门抽调了陈东，那么上面也会给出他所执行任务的基本资料，赵燚作为陈东的直属领导者，自然也有权限观看的。 这种观看并不违规。 所以，赵燚很自然的输入了自己的编号，马上，这份加密的资料就被打开了。 连环割喉者，代号行刑者。 第一句话，一股血腥的气息迎面扑来。 赵燚从这短短的几个字当中，就能够感受得到，其中蕴含的凶残！ 他继续往下看。 接连在几个城市中，连续发生多起割喉死亡案件，死者被割喉后，做出罪人忏悔的跪倒模样…… 第415章 心脏移植 赵燚观看了这份资料，从资料上，记下了这位罪犯犯下的累累血案，每一个死者，都配有大量的照片，可以说极为的血腥和恐怖。 作案手法大同小异，如出一辙，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同一个犯罪嫌疑人所为。 赵燚忽然忍不住想起来当初的那个小丑，他也是用的类似的手法，但是说起来，小丑的手段比起来这位，可以说是相当的温和了。 翻到最后，看到了犯罪嫌疑的基本资料。 戴宜斌，男，年龄二十八岁，原职业为驻某国大使馆武官。 真实的身份，这位戴宜斌是国家外勤特工，本身是极为根正苗红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外勤的特工。 可是，随着他的一次假期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很老套的故事，家里给他安排了相亲，他对相亲的姑娘很有好感。 都是年轻的男女，相互之间又有了好感，自然，感情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一次，两个人去了娱乐场所玩乐，结果碰到了一个有钱的商二代，商二代下药迷晕了他的未婚妻，而他本人，则被逼着，亲眼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受了侮辱。 戴宜斌的女友选择了自杀。 这样的仇恨，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更不用说，戴宜斌这样本身具有很高的职业杀人手段的特工了。 所以，戴宜斌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他当场杀死了这个富二代，连同和他在一起的好几个人，包括这个富二代的几个朋友，他的好几位保镖。 这样的事情压是压不下去的。 而戴宜斌最后选择了自首。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戴宜斌或许最后坐牢一辈子，或许被枪毙，这都是很正常的结果。 但是，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富二代的父母不依不饶的要为他们的独苗报仇，不惜买通了关押戴宜斌看守所的一些看守，对戴宜斌进行了百般的折磨。 折磨中，这一对几乎可以说是癫狂的夫妻更是叫嚣着要让戴宜斌的父母也遭受同样的折磨。 然后，戴宜斌就越狱了。 事情大概过了一个月，然后，这对富豪夫妻，在重重的保护当中，被人杀死在了自家的别墅里。 这是戴宜斌犯下的第一个案子。 他留下了一张白纸，上面清晰的记载了这对富豪夫妻和他的儿子，在这些年曾经发现的笔笔罪行。 后来调查，这些罪行，大多是真实的。 但是，法律就是法律，它是不能由私人执行的，不管怎么说，戴宜斌都触犯了国家的底线。 加上，他又掌握了大量的军事技能，所以，这个人一直在背秘密的追捕。 事情一直到了第二次，第三次，相同案件的发生。 “说起来，这个人好可怜啊，他做的明明也算是好事，就是干掉了那些人渣，可是，却一直都被追捕。” 黄英的眼中流露出同情的神色，这也是很多办案人员的心情。 赵燚对此不置可否，他翻到了最近的几次抓捕行动，认真的看着。 “你看着这里，戴宜斌其实已经走上了歪路。固然，他的主要目标都是那些犯下了罪行的人，先不说他有没有执法的权利，在他执行每一次的计划中，都有误伤的，这些人的性命，又是何其无辜？” 赵燚叹了一口气，指着卷宗上面的几段话说道。 黄英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这倒是不假。 从第一次，戴宜斌杀死的富二代的时候，他的保镖和朋友也都死了，当然，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说，他们死的也不算冤枉，眼睁睁的看着富二代犯下那样的罪行，说不准也不是什么好人，那几个保镖呢？他们终究是只是拿钱保护人的，还有后来富二代的父母们在别墅的保镖，同样也是死伤惨重。 “戴宜斌的所作所为在富豪的圈子里可以说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毕竟那些富豪的屁股底下，大部分可以说都不怎么干净，现在戴宜斌几乎可以说是疯了，谁也不知道戴宜斌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上面的意见是尽可能的活捉，还是看在这个人曾经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的情况下，如果他冥顽不灵的话……” 赵燚颇为惋惜的摇摇头。 他知道，这个戴宜斌不会回头了。 “是啊，这么一个好人，却让一个人渣给毁了。就是不知道真的抓住他的话，会怎么办？以陈东的脾气，说不定两个人碰面的话，会放他一码。” 黄英的神色中忽然闪过一丝的担忧。 赵燚的心中移动，黄英这样的说法，倒是很符合陈东的性格。 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陈东可就是犯了错误了。 国人自古以来就有行侠仗义的向往心理，只是侠以武犯禁，屁股决定脑袋，赵燚他们的身份，却不能让他们对这些网开一面，不然的话，这法律岂不是成了摆设？ “抽调的也不是只有陈东一个人，上面的意思也是尽量的活捉，抽调的都是身手很好的人员。可以说，上面对待戴宜斌的处理方法，其实也是很为难的。” 两个人稍稍商讨了一下这个案子，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赵燚就让黄英下班了。 第二天，照例赵燚起了一个大早，正锻炼着身体，电话忽然响了。 “喂，我是赵燚。” “赵组长，我是h市警局齐明江，很不幸的通知你们一个消息，贵所成员陈东中弹……” 赵燚一听h市警局，心中就有不祥的预感，昨天在卷宗里就看到了，陈东临时执行任务的地点，就是h市。 “陈东现在情况怎么样？” 赵燚稳住心情，马上问道。 “正在进行紧急手术。” “好，我们马上过去……” 赵燚问清楚了在哪个医院，立刻给夏丹打了电话。 在所里面，夏丹和陈东的关系很亲密，所以，赵燚觉得，有必要通知她一声的。 夏丹立刻订了两个人前往h市的最近航班的机票。 两个城市，距离不远，交通很是便利，他们只是花费四个小时，就落在了h市的土地上。 直接打车到了市中心医院。 在手术室的外面，赵燚和夏丹见到了那位给赵燚打电话的h市警局副局长齐明江。 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充满了焦虑，看到赵燚他们到来，才有些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同赵燚他们握了握手。 “欢迎赵组长前来我们h市。” “咱们这些客套话以后再说，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两个人的手一握即松，赵燚没什么心情同他寒暄，看了看手术室上面的红灯，仍旧在亮着，这说明手术仍旧在进行着。 夏丹的神情中充满了焦虑，频频的望向了紧闭的手术室。 “手术已经进行了六个小时，仍旧在继续，他是心脏中弹……” 齐明江欲言又止，咬了咬牙，说出了这个情况。 “心脏……” 这样的要害部位中弹，让赵燚的心情一沉，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几乎可以说，这是相当致命的伤势了。 “请赵组长放心，当时案发时，我们的救护车就已经在现场，陈东第一时间就被我们送到了这里，我们h市最优秀的外科专家都在里面，正在给陈东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看到赵燚的脸色，齐明江连忙解释道，希望尽量能够挽回一些颜面。 没办法，参与行动那么多人，他们h市的市局警员是最多的，结果，中弹的却偏偏是外调的人员。 这样，就不得不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是不是h市市局故意让歪外调的人员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合着你们h市警员的性命是宝贵的，我们这些外调人员的性命就可以随意的被舍弃？ 估计这是知道真实情况的外市的警局中的领导们看到行动报告后就会产生的唯一的想法。 因为，只有陈东受到了致命的创伤，还有几个外调的人员，受了不轻不重的伤势，而h市的警员，连擦伤都没有。 这不得不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我们h市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在挽救陈东的性命，本来，一批枪决的犯人是要在中午执行枪决的，在陈东胸部中弹之后，立刻决定当时枪决这些犯人，犯人的身体都很健康……” 齐明江讪讪的说着。 赵燚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我记得，这种器官移植恐怕会有排斥吧？你们确定移植手术后没有问题？” “这个，我们只能尽量保证，毕竟当时的情况太危险了。如果不立刻进行手术的话，陈东就会死亡，他是一个很优秀的警员，我想，就算当时我给你通电话，你也会选择让他做这个手术吧？” 齐明江的反问让赵燚点点头，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赵燚也会选择挽救陈东的性命。 “那名犯罪嫌疑人怎么样了？被抓住了吗？” 赵燚这时候真的不好说什么了。 枪决的时间，一般来说，连一分钟都不能够差的，可是h市为了挽救陈东的性命，连时间都改了，可以说，为了挽救城东的性命，做了最大的努力了。 “罪犯戴宜斌当场被陈东击毙！” 第416章 凶手再现 听到凶手戴宜斌当场死亡，赵燚他们心中颇为感慨，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都可以说告一个段落了。 “手术结束了！” 正说着话，夏丹微微有些激动的说了一句。 手术室的门上，绿灯已经亮起，这就代表了，手术已经结束了。 带着口罩着穿着绿色大褂的医生们满是疲惫的走出了手术室，领头的主刀医师看到齐明江，点点头：“幸不辱命，手术很成功，病人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器官的目前看起来情况很稳定，下面还需要在特护病房观察四十八小时，看看有没有排斥反应。” “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夏丹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毫无知觉的陈东，一向坚强的她，眼中含着泪水，忍不住问道。 “在麻醉药效过去之后，病人很快就会醒来了，大概一两个小时的样子……” 主刀医生估算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赵燚和夏丹算是松了一口气，医生在这里倒是不会隐瞒情况，这就说明，陈东的情况要比想象中的要好的多，这也是他命大。 主刀医生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这个手术一直持续了七八个小时，这种高难度的手术，可以说也是一个重体力的活。、 在场的人又不是没有眼色，所以稍稍询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让这位主刀医生去休息了，说是休息，也不尽然，他还要写一份详细的手术报告，交给齐明江查看，这是必然的事情。 将陈东安排在特护病房，齐明江稍稍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一个市局副局长，自然不可能亲自留在这里照顾陈东。 “等陈东的伤势稳定了，咱们再给他办理转院。” 特护病房中陈东的身上布满了各种的观测的贴片，护士给他盖上被子，胸膛上的伤口已经缝合，血迹也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手术完毕后，那些医生处理得相当不错，用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看样子得需要好几天的时间，组长，你可以先回去，我自己留下来照顾他就可以了。” 夏丹微微沉吟了片刻，就给出了这样的选择。 两个人都是所里的主心骨，总要回去一个人主持大局的，要不是听闻陈东中了枪伤，而且是胸部，赵燚和夏丹也不会两个人一起来到h市。 “先看看陈东的情况吧。据说做这种器官手术，在手术后的四十八小时是最重要的观察期。” 赵燚不置可否，他所学不多的知识，也知道，其实这种心脏移植手术，早有成功的先例，技术上是成熟的，唯独最怕的就是器官的排斥反应，这才是一个大问题。 两个人说着话，主刀医生忽然走了过来，迟疑的看着两人：“齐局长走了？那这上面谁签字？” “我来吧。” 赵燚想了想，接过来主刀医生递过来的手术报告，认真的看了看。 上面写着的是手术的详细资料，包括移植器官来源的名字，赫然不是别人，正是戴宜斌。 这一点倒是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他微微有些迟疑：“怎么用的是他的心脏？” 按照齐明江的说法，心脏移植的来源应该是那些囚犯才对，可是在这份报告上，却是戴宜斌。 赵燚的手指点在了报告上面戴宜斌的名字，主刀医生笑了笑说道：“齐局长准备了很多可以移植的器官，我们进行了初步的排斥反应试验，发现这个人和病人的吻合度最高，所以最终决定使用的是他的心脏，这有问题吗？” 主刀医生不明白的看着赵燚，他只是一个医生，并不怎么关心这个器官的来源，也不关心曾经他的主人是谁。 赵燚点点头，这份报告上面详细的说明了手术后可能遇到的风险，还有各种可能出现的风险。 这一点在赵燚的预料之内，所以，赵燚很痛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位主刀医生显然也得到了上面的交代，知道这个病人的身份很特殊，压根就没有询问两个人身份的意思，笑眯眯的接过了这份报告，要是按照医院规定，只有直系亲属才能够签署这个名字。 “医生，手术后，需要注意一些什么问题，比如饮食上面的……” 到底是女人心细，夏丹已经考虑到陈东之后需要注意的事项了。 “最近两天，以观察为主，病人醒来之后，也只能吃一些流食……” 医生很耐心的说着，夏丹则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这伤可不是一般的伤，夏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疏忽，让陈东在病床上多躺一段时间。 “病人醒来之后，你们再通知我，床头有按钮……” 交代完这些问题，医生才离开。 陈东幽幽醒来，他颇为茫然的睁开眼，看到一片白色，只觉得胸口剧痛无比，才猛然想起来，他是胸口中枪了。 “水！” 嘴里干渴的厉害，他颇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医生！” 夏丹的脸上浮现出喜色，刚端起水，才想起来医生临走前叮嘱的话，连忙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 醒来之后，自然要给陈东检查一下身体，看看他旁边的各种监控的数据，才好判断。 “夏姐，你怎么来了。渴死我了，先让我喝口水吧？” 陈东定睛一看，心中微微有些喜色。 “你忍一忍，等一下医生来了再说。” 医生很快就来了，看了旁边的监控数据，才点点头：“病人的情况出乎预料的好，没什么问题，这和他的身体比平常人更健康有很大的关系。” 陈东扯了一个笑容：“那还用说，我常年练武，身体当然没问题。” “就你能，医生，他现在能喝谁吧？” 夏丹白了陈东一眼，心情瞬间大好。 “没问题，他伤得是心脏，不是别的地方，严格来说，并不怎么影响进食，只是担心他的动作太大，会引起伤口崩裂，这几天，还是流食比较好。”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夏丹小心翼翼的喂着陈东水，陈东倒是想要自己喝，用他的话来说，他的手又没问题，可是夏丹偏偏不让。 “你现在是病人，好好给我躺着。” “夏姐，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不是，组长和我一起过来的，他去买饭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赵燚提着盒饭就回来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胸口有些闷。”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刚刚换了心，这是很正常的感觉，过两天就没问题了。” 赵燚这回算是彻底得松了一口气。 陈东受伤确实很严重，但是看他的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三个人说着话，很自然的就说道了这个案子上面。 “说真的，我倒是很同情那个戴宜斌的，可是那个家伙钻牛角尖了，他一心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惩治那些逃脱法律制裁的人，我堵住他，劝他说这么做只有死路一条，可是……” 陈东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惋惜的神色。 “这个人虽然说做的是自认为正确的事情，但是其实已经触犯了法律，你看看你自己，如果不是命大，换成十几年二十年前，受了这样的伤，只有死路一条……” 夏丹倒是不这样认为，她看到陈东身上的伤，就无法原谅戴宜斌，何况戴宜斌确实有罪。 只是人毕竟已经死了，现在陈东移植的又是戴宜斌的心脏，夏丹倒是不好再这上面多说什么了。 “没办法，他想要活下去，只能搏出一条生路，可惜失败了。” 陈东叹了一口气。 滴滴，赵燚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 这个提示音，代表着所里有重要的事情专门设置的声音。 难道是单位出了什么事情？ 赵燚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眉头拧成了疙瘩。 “组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所里有事情，你和夏姐就回去吧，反正这里也有护士，我没事的。” 这个声音在场的其他两人也都知道，陈东咧嘴笑了笑，不介意的说道。 “是你有麻烦了，消息是黄英发过来的，你们可以看一下。” 赵燚将手机递给了夏丹，夏丹看完，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举着手机给陈东看了一眼。 “怎么会这样？戴宜斌是我亲手击毙的，我昏迷前看到，戴宜斌额头中弹，必死无疑啊！” 陈东看到上面的消息，马上就想要坐起来，脸上全是惊讶的神色，这稍稍动作大了一些，就扯动了伤口。 因为黄英发来的消息，分明就是h市，在一个多小时前，再度发生了类似恶性的案件！ 和戴宜斌的作案手法基本上一致。 “戴宜斌肯定是死了，他的基本资料你清楚吗？他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他的弟弟，同样是驻国外的武官，也是特工，国外大使馆传回来消息，忽然间失去了他的人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他的弟弟戴宜武做的，当然，目前来说，这都是黄英的推测，不过我觉得，可能性很大。既然你杀了他的哥哥，他很有可能报复你。死者的身边，同样留下了一张纸。” 赵燚郑重的说道。 一个特工的手段防不胜防，而且，陈东受伤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隐瞒，说不定，对方已经拿到了陈东的基本资料。 如果凶手真的是戴宜武做下的，他会对陈东无动于衷？ 恐怕不会。 这也是为什么赵燚说陈东有麻烦了的原因。 第417章刺杀 赵燚的眼中满满的凝重。 黄英在发送过来的资料上写得很明白。 戴宜斌的弟弟戴宜武，在戴宜斌被击毙不久，就从国外消失了。虽然在入境的记录上并没有找到戴宜武的名字，但是在时隔七八个小时之后，就发现同样的手法的一个死者，要说和戴宜武没有关系，所有人都不相信的。 戴宜武驻扎的国外某大使馆，有直飞到h市的航班，所需的时间也不过五六个小时。 可以说，他是有时间完成这样的案子的。 戴宜斌一家的资料很清楚，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老实巴交的，种田为生。戴宜斌兄弟俩很争气，他们同时进了部队，然后在部队里考上了军校，又被外交部看上，可以说，是一个颇为励志的农家小子的发家之路。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戴宜斌兄弟两个的感情很好，可以说非常好。 这些在资料中都有记载。 陈东怔怔的发呆，忽然笑了笑：“看样子，他这个弟弟是不会放过我的。” 这样的推论是顺理成章的，戴宜武没有道理会放过直接杀害他哥哥的凶手，而陈东受伤住院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对方既然能够匆匆从国外赶回来，就是知道戴宜斌出事了，他的消息并不落后，想来知道陈东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困难的。 要是平时，陈东并不怎么畏惧，他的身手很好。 再加上他并不是本地人，回到j市，一时半会的，戴宜武想要找到陈东恐怕不容易。 可是现在陈东刚刚做完手术，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当然，赵燚和夏丹可以保护他，但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再说，赵燚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活跃在国外的真正的特工。他们执行的任务，风险度很高很高，所以，究竟会使用什么方法来对付陈东，赵燚也不好说。 那些特工，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现在陈东被他盯上了，赵燚不免觉得有些头疼。 “咱们两个人要提高警惕，等陈东的身体稍稍好一些，咱们就返回j市。” 夏丹的心中也很担心。 “我觉得不如就在今天夜间，直接借用一辆救护车通过陆路回j市。” 赵燚沉吟了一下，觉得宁可冒一些风险，也要尽快回j市。 这倒是不是赵燚胆小，而是j市才是他们的大本营，趁着对方还没有找到陈东，对陈东进行转移，才是最好的办法。 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 一个特工杀人的方法太多了。食物，水，上厕所，远处狙杀等等，存心想要弄死一个人，有的是办法。陈东毕竟不是什么大人物，警方不可能调遣大量的警力对他进行保护。 夏丹看了看陈东，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也承认，赵燚的方法，其实是最安全的。 反倒是陈东很坚定的摇摇头：“组长，夏姐。我觉得，我暂时不能离开。如果我离开的话，那个戴宜武还不知道会犯下多大的错误。他因为哥哥的死，恐怕现在就怒火中烧，如果找不到我的话，说不定还会牵连其他人，我反倒是觉得，在这里等着他上钩才是最好的办法，我想，组长和夏姐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受到什么伤害吧？我对组长和夏姐有信心。” 赵燚盯着陈东看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确定？这样你冒的风险恐怕很大。” “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如果你身体好好的，我不会说什么。” 夏丹的脸色大变，连忙摇头表示反对。 笃笃笃…… 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一个戴着口罩白大褂的男医生，胸前挂着证件走了进来，开口说道：“主任让我过来给病人打针，是防止器官排斥的针剂……” 这个医生拿着针管，走到了陈东的床头前。 赵燚和夏丹两个人都没有阻止，这一针，刚才医生在离开前有过交代，说过要打这个抑制排斥的针剂，最危险的手术阶段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要注意移植器官和人体是否会发生排斥反应，当然，要有药物进行辅助的。 为了方便，陈东被子下面的身体是没有穿衣服的，夏丹背过身去，不好意思盯着看。 医生拿出针管，将里面的空气推走，就要扎进陈东的臀部。 “等等！” 赵燚的眼睛一眯，忽然开口说道。 医生放佛浑然未觉，这针管眼看着就要扎了进去。 赵燚离的距离本身就很近，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抓向了这个医生的手腕。 医生的速度不慢，可是赵燚的速度更快！ 眼看着赵燚就要抓住他的手腕了，这名医生的手腕一抖，针头扎向了赵燚的手掌！ 赵燚当然不敢让他真的扎上，立刻缩回了手，另一只拳头，已经砸向了这个医生。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用电光火石来形容也差不多，从医生想要给陈东扎针，到赵燚制止，两个人突然间的交手，一切都发生在呼吸之间。 这名医生用异常阴冷的眼神狠狠的瞪了赵燚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甩手一扔，这针管扔向了赵燚的脑袋，他本人，则毫不犹豫的向着门外跑去！ 赵燚的脑袋一偏，立刻追了出去。 “你留在这里，小心调虎离山。” 赵燚不忘扔下了这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了病房。 夏丹这时候回头，生生的止住了想要追出去的脚步！ 她知道，赵燚的担忧很有道理。 从目前得到的资料上来看，确实只有戴宜武一个人有这样的嫌疑，但是秦桧还有两三个朋友呢，天知道戴宜武有没有同党？ “这么快就来了，这个人的杀气很重啊！” 陈东愣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了一句。 他现在，连剧烈的活动都不敢，动作稍大，就有可能崩裂伤口。事实上，为了防止陈东乱动让移植的伤口裂口，陈东的全身现在是被固定在病床上的，当然，两只手是可以活动的，只是没什么力气。 夏丹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死死的盯着病房外。 大约十分钟后，赵燚一脸阴沉的回来了，他坦然的说道：“人追丢了，医院的人太多了，他的速度不慢，几个拐弯就把我甩掉了。” 这一点，其实并没有出乎夏丹的预料。 对方既然刚下手，安排好退路的可能性很大。 “这很正常，他做为一个特工，如果就这么容易被咱们抓住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呢。组长刚才是怎么发现的？” 夏丹好奇的问了一句。 她刚才并没有发觉这个医生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没想到赵燚却发现了。 “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和真的医生一样，连打针的动作也很相似，看起来很熟练，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戴了白手套，那些医生护士打针从来不会带白手套，就算那些传染科的，戴的也是胶皮的手套，刚才主治医生给陈东检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手套。我其实本来也不确定的……” 赵燚说出了自己刚才的发现，心中不免有些后怕。 他一开始同样不觉得这个医生有什么问题，只是对方将针管里面的空气推掉，这个看似专业的动作，却让赵燚注意到了，他带立刻一双白手套，这在医院里是不合理的。 “如果刚才那个人真是戴宜武的话，他这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夏丹微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一个特工，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长久养成的习惯，那就是不留下自己的影像和指纹。这一点看似没什么毛病的，但是换成这里，他戴着白手套，就有些不合理了。 赵燚不过是简单的试探了一下，对方做贼心虚之下，悍然反击之后逃跑，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当然，如果他不是察觉到几招拿不下赵燚，也不会这么痛快的离开。 在凶手是戴宜武的前提下，他就算回到了国内，也和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一样，颇有举世皆敌的感觉，时间拖下去，明显是对他不利的。 听了夏丹的话，赵燚赞同的点点头。 “我已经通知了h市的警方，另外，我也申请了持枪。如果刚才有枪的话……” 赵燚的话没有说完，要是刚才有枪，他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够留下对方。 “我现在更担心这一点。对方既然是曾经国家培训的特工，那么搞到枪支应该不难……” 夏丹更担心的是这一点。 别看国内对枪械管理的很严格，普通人想要搞到枪，千难万难，但是对于一个特工，甚至可以说，给他一个机床，他甚至能够造出来。枪械的原理并不复杂。 “所以，我才要申请配枪。” 赵燚的脸色不变，很镇定的说道。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夏丹问了一句，走到了窗户的旁边，将窗帘拉下来。这是防患于未然。 “应该很快！” 确实很快。 在听到陈东受到袭击，齐明江立刻就下达了指示，让最近的派出所先一步到达，他本人，则在不到二十分钟也赶来了。 “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大胆，刚刚杀了一个人就来报复你们！真是……” 齐明江的脸上全都是愤怒，他颇有几分焦头烂额的感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418章 专案组 齐明江立刻调来医院里的监控录像。 因为是特护病房的原因，所以就算病房内，也有监控，当然，走廊中也是有监控的，想要排查出犯罪嫌疑人的行动，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看这里……” 几个人很有耐心的查找着，齐明江指着录像上面的显示的画面，可以看得出来，那个犯罪嫌疑人始终没有露出正脸，他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从停车场里下来。 这其实和正常上班的医生是不一样的，医生们更习惯在单位里换上衣服。 “门卫我们盘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人穿着白大褂进入门岗，所以，这个人应该是在车里换的衣服。可惜，他停车的角度很刁钻，看不到停车时候车里的情形。” 齐明江肯定的说着，语气有三分可惜。 “医院门口没有监控吗？” “这个……对方进来的时候带着一个鸭舌帽，帽子正好挡住了监控的视线，我们的人询问过警卫，警卫无法准确的描述出犯罪嫌疑人的模样，给他看了戴宜武的相片，他们也没办法确定。” 齐明江的脸上全是无奈的神色。 这仔细想想，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医院里一天进出的车辆这么多，门口的保安又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不记得也是正常的情况。 要说，齐明江拿着照片给保安辨认，如果是他的话，保安也会多少有些印象。 可是，戴宜武是什么人？ 可是在国外戴宜武多次出色的完成任务，可见，这个人的手段，区区的改变一下自己的容貌，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特工生存的技能，他几乎已经融入了本能中。 所以，保安认不出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电脑屏幕上，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这个犯罪嫌疑人向着病房区走去，这样的装束在医院里太平常了。 他的脚步很稳，似乎真的和那些医生一模一样。 很快，他就到了特护病房，在特护病房的门口站了一下，然后敲门进入。 他的一切行动高效简洁明了。 众人看完了这个犯罪嫌疑人的整个活动，一个个沉思起来，齐明江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没有走任何的弯路，可是，他是怎么知道陈东的地址的呢……难道说他入侵了医院的电脑档案？” 齐明江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似乎在说给周围的人听，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他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 “你，让技术科检查一下医院的电脑有没有被入侵过的痕迹。” 齐明江的眉头紧锁，点了一名工作人员吩咐他做事。 “根据我们得到的资料来看，似乎戴宜武对电脑方面并没有什么特长……” 夏丹沉吟了一下，说出了他们得到的情报。 齐明江诧异的看了一眼夏丹。 他并不了解赵燚他们所在的部门，按照程序来说，他们专案组才得到戴宜斌兄弟两个人资料最多的地方，因为这个案子的影响极其的恶劣，所以，一般的部门，根本就得不到戴宜武的身份资料，更不用说消息还这么灵敏了。 齐明江马上又想到了陈东的身份，陈东借调过来的是某个保密部门，所以，他马上就释然了。 “我们也得到了相关资料，确实，不管是戴宜斌还是戴宜武，他们在电脑方面都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记载，所以，我怀疑，戴宜武可能还有同伙。” 齐明江的脸色有些严肃。 他们抓捕戴宜斌的时候，单单戴宜斌只有一个人，就可以说飞了九牛二虎之力，如果戴宜武再有协助的话，抓捕的难度恐怕大大增加。 “也不一定说是同伙……” 赵燚想了想，他是特种部队的人，多少知道一些国外活动的特工的行事。 他想了想说道：“因为特工这个行业的性质，所以，戴宜武接触的人员很杂，但是他本身在国外可能谁也不信任的，当然，他的哥哥除外。但是平时绝对少不了接触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有些情报贩子神通广大，他们手下就有电脑黑客，而这些人，只要给钱，他们什么情报都敢卖！”、 赵燚的说法让齐明江连连点头，这个说法很合理。 马上，齐明江又头疼了：“下面怎么办？虽说他们两个人是兄弟俩，但是戴宜武的履历可要比戴宜斌辉煌多了，也就是说，戴宜武更难对付。” 资料上，兄弟两个人的外貌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够分辨出来。可是人和人是不同的，戴宜武更冷酷，手段也更狠辣。 也正是犹豫这一份狠辣，所以戴宜武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极少失手，立过不少的功劳。 但是现在这个人因为哥哥的死，陡然间转变了立场，也意味着更难对付。 “犯罪嫌疑人虽然没有露面，但是基本上可以断定，就是戴宜武了。他留下的那张纸条都写了什么？” 夏丹也颇为为难。 这个人很男对付。 可以说，一个出色的特工，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很多，其中就包含了犯罪心理学，还有反追踪技巧，可见，这个人的抓捕难度相当的高了。 “和戴宜斌留下的纸条内容相似，都是罗列了死者生前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我们的人也已经核实过了，基本上可以确定，绝大部分事情都属实。这位死者，就是最近一直我们设下圈套诱捕戴宜斌的关键人物，我们已经决定等到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就逮捕他，没想到，他还是死了。从死者生前所犯下的罪行来说，其实枪毙他都不冤枉。” 齐明江马上回答道，语气颇为的尴尬。 “看样子，他不止是想要替他的哥哥报仇，而且，还要继承他哥哥的，理想……” 夏丹犹豫了一下，用了理想这个词，来形容戴宜斌的思想。 “应该就是这样的。我们这段时间曾经得到了培训这兄弟俩的教官。他们两个人的教官是这样评价他们兄弟的，戴宜斌的性格宁折不弯，心中的正义感十足，相比较之下，戴宜武这个人就要圆滑的多了。不过，他们兄弟俩一向是关系极为的密切，而戴宜武虽然脑瓜要比哥哥好使，但是他对自己的哥哥，一直都是马首是瞻。” 齐明江他们这一段时间做过了大量的调查，有些调查，并不在资料上，所以赵燚他们无从得知。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个戴宜武捉拿归案，放任戴宜武在活跃下去，还指不定这个人会捅出多大的篓子。他哥哥杀死的人，在社会上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虽然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说，很多人都该死，但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齐明江顿了一下，才坚定的说道：“一定要抓住他。” 不管是赵燚和夏丹，都同时点点头。 戴宜斌兄弟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在普通人的眼中，或许是在为民除害，但是，法律并不是可以由私人才执行的。 齐明江说的没错。 “专案组本来打算正常结案，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上面命令我们，专案组继续执行工作。我在这里诚恳的邀请二位，也进入专案组，专案组像陈东这样的好手不多，能够当场击毙戴宜斌，陈东这个小伙子的功劳很大。” 齐明江盯着赵燚认真的说道。 赵燚和夏丹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这肯定不会是齐明江自己的意思，而是上面借着齐明江的嘴，说出了这个借调的命令。 这很正常。 这个专案组抽调的人员很多，首先政治上必然要可靠，才会入选。而赵燚和夏丹两个人的身份，齐明江只是知道是陈东的领导，根本就不知道两个人是做什么的。 不用猜就能够想到，肯定是刚刚突发的恶性案件，上面紧急的商量了一下，才决定让赵燚他们两个人加入。 一来可以保护好受伤的陈东，二来么，就是可以借助赵燚的身手。 赵燚和夏丹两个人毫不犹豫的就点点头：“没问题。” 齐明江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上面可是说了，加入不加入，全凭眼前这两个人的自愿，不能强迫，也没办法抽调。毕竟赵燚他们两个人的权限不低，这个案子只是影响恶劣，侦破的难度是有，但是除非戴宜武从此销声匿迹，不然，早晚会落入法网。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恐怕不会轻易的罢手。 “欢迎，欢迎。你们对陈东的安全怎么看？专案组的同事们推测，目前陈东的处境非常危险。我们要是调遣人手过来保护的话，倒是没有问题，但是只要我们这样做，以我们对戴宜斌的了解，他肯定会蛰伏，他的弟弟戴宜武比他更难对付，耐心，他们是不缺的。” 齐明江很关心的问道。 “必要的保护还是需要的，最起码这两天不能放松警惕。毕竟现在的陈东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他现在活动都很困难。” 稳妥起见，赵燚并不排斥增加人手来保护陈东。 但是齐明江的说法也没错。 专案组也不可能长时间的保护陈东，这不现实。 第419章 卢教授 既然知道了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再次对陈东下手，那么，顺理成章的，陈东就成了最好的诱饵。 齐明江同意了加大保护力度。 本来打算等陈东伤势稍稍稳定之后就将陈东转回j市的计划自然也就破产了。 陈东对于自己被当成诱饵并没有什么意见。 这个请君入瓮的计划成功率有多少，其实所有专案组的人都清楚，恐怕很低。 虽然说犯罪嫌疑人九成九就是戴宜武，以戴宜武的心思，也不可能放过陈东，但是，这种明显的陷阱，以戴宜武的精明，基本上不可能一头扎进来。 但是，专案组仍然这样安排了。 一来，确实是为了保护陈东的安全。 第二个原因就是万一呢？ 万一要是犯罪嫌疑人被怒火冲昏了理智，仗着自己身手高强，仍然出现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安排妥当了？” 赵燚就坐在陈东的病房内，这间病房，自然要保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和陈东在一起。 陈东最信任的人，毫无疑问是赵燚和夏丹，所以，两个人当仁不让的承担起最重的，也是终于i危险的任务，那就是和陈东呆在一起。 “安排好了，左右两个房间有四个人伪装成为病号，在服务台，有一个警员装成医生，在对面……” 夏丹来到了窗户旁，稍稍打开了窗帘的一脚，继续说道：“在对面，你说的最佳的狙击视野的位置，齐明江也安排了两个人手。” 赵燚点点头。 这样算下来，加上他们两个人，保护陈东的人员已经达到了九个人，可以说，这样的保护力量相当不弱了。 “这样的安排应该没有什么疏漏了。” 赵燚沉思了片刻，才这样说道。 他们最担心的，倒不是犯罪嫌疑人突然冲到病房对陈东下手，而是担心他的与与远距离狙杀，不过既然已经安排好了，赵燚也放下了三分担忧。 从第一次发生陈东遇袭之后，特护病房的才窗帘就没有拉开过，而且病床的位置也改变了。 “这么大的阵仗，我觉得，这些都是无用功，白白浪费人力，戴宜武不可能上当的。” 陈东躺在床上听完夏丹的爱拍，眼中微微有些惊讶，随后苦笑着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安心养伤就好。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按照常理推测，你受到袭击了，警方自然会加大保护力度，这种保护过不了几天就会松懈，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犯罪嫌疑人袭击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也有可能抓住我们这种心理，给我们来一个突然袭击。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聪明人往往都会想得很多。” 夏丹也知道陈东说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却仍旧坚持这样做，这是有原因的。 那句老话说的很好，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谁知道戴宜武是天才还是疯子？ 他现在占据着主动。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齐明江领着七八个人警员走了进来。 “给二位介绍一下， 这位是专案组的卢子业，卢教授，犯罪心理学行为学专家，这位是……” 齐明江挨个介绍了一边他身后的几个人，然后，赵燚和夏丹做为回礼，同样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各自的身份。 这是赵燚和夏丹，第一次同其他专案组的人见面，自然要进行介绍。 “j市赵燚……” 赵燚和夏丹也说了一下，齐明江才再次开口。 “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 他打了一个哈哈，既然是在h市执行任务，为了更好的协调工作，自然也有本地警局参与专案组。 “咱们直接说案子吧，耽误一分钟，犯罪嫌疑人就在外界逍遥一分钟！” 卢教授正色的说着，脸上充满了严肃。 他是一个大概年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带着一副无框的眼镜，眼神很深邃的看了一圈众人。 “卢教授说的是，可是咱们现在的工作很被动。” 齐明江的脸上全是苦恼。 没错，现在犯罪嫌疑人占据了主动。 “可以看得出来，如果犯罪嫌疑人是戴宜武的话，这个人很不好对付。根据他以前的行事作风，这个人胆大心细，而且十分的偏执。我推测，他的下一步行动，是再次制造类似的惨案，这种分析是基于很复杂的犯罪行为心理学……” 卢教授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脸色很是凝重，相当的难看，其他专案组的人员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专案组自从组建以来，就同戴宜斌斗智斗勇，好不容易，将戴宜斌击毙了，准备结案，然后专案组自然而然的解散，每个加入专案组的人在自己的履历上添上一笔不错的功绩。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但是随着又一起类似凶杀案的出现，将这个专案组又硬生生的滞留了下来，他们的脸色能够好看才奇怪呢。 “卢教授，你这种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呢？” 夏丹很认真的问道。 “有很多……” 卢教授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的理论知识很是丰富，在场的人，只有夏丹能够听得懂卢教授推理的依据，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 好不容易等到卢教授停了下来，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齐明江干咳了两声，打断了卢教授的话，他笑着说道：“卢教授是心理学的专家，他的推测很是准确。我们上一次能够击毙戴宜斌，卢教授功不可没。他准确的指出了戴宜斌的行动时间……” 夏丹颇为惊讶的看着卢教授。 这份本事可就真的不简单了。 戴宜斌犯下的案子不是一件两件，而且每一次杀人的时间并不一致，外行人猛一看，就和全无规律一样，但是卢教授却能够推测出对方的行动时间，这个本事可是不简单。 “卢教授，您认为，对方会暂时放过陈东？转而袭击其他人？” 夏丹的语气颇为恭敬的问道。 她真心佩服有本事的人。 卢教授肯定的点点头：“事情基本上是明摆着的，咱们对陈东肯定要加大保护，而戴宜武为了吸引咱们专案组的视线，必然要搞出一些动静。我听说了陈东第一次遇袭的经过，下一次，他的行动肯定会更周密，也会更谨慎。其实戴宜武的第一次行动，留下了很多的线索，从种种线索上来看，他的心情很不稳定。” “您是从那些线索看出来这一点的？” 赵燚颇为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他是一个好学的人，戴宜斌被击毙后，另一位犯罪嫌疑人的出现，对一个h市著名的商人下了手，所有的资料赵燚和夏丹也看到过了，赵燚并不觉得从线索中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的心情。 所以，赵燚对卢教授的判断很感兴趣，抱着学习的态度在询问。 卢教授先是看了一眼齐明江，齐明江笑了笑，他才从文件夹中拿出了三张纸。 其中一张，是犯罪嫌疑人留在现场的复印件，上面标明了死者生前犯下的种种罪行。 “这一张是戴宜武的手写体，这一张纸是笔迹专家鉴定结果。可以确定，上面的笔迹确实是戴宜武的。而我们仔细观察就能够看得出来，上面的字体，比戴宜武平时的书写习惯要大了不少，而且，字迹尾端有拉长的痕迹，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戴宜武在书写的时候，心情很激动。我们在犯罪现场，也找到了戴宜武写字的笔。当时他书写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亡。戴宜武是特工出身，他不会因为杀死一个人而有什么心绪波动，只有因为他哥哥的死亡，才会造成心理的不平静……” 卢教授侃侃而谈，一个可以说很微小的细节，就能够分析出很多东西。 看似这些东西似乎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但是这对于一个心理学家来说很有用，他可以直接用来分析这个人的下一步行动。 这并不是什么掐指一算，相反，是有科学道理的。 “卢教授，你认为咱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应该是什么？” “重点监控那些资产过亿，但是名声很差的商人，重点的排查范围，就在h市和周边的几个城市，同时，咱们要注意排查一些违法的地下作坊……” 卢教授犹豫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您是意思是说？” 齐明江的心中隐隐一动，有些明白了什么。 “是的，我担心，戴宜武会想方设法搞到热武器。他在国内虽然没什么根基，但是以他的能力，搞到热武器，并不是一个困难的事情。他在这里受了挫，对咱们肯定会提高警惕的。” 赵燚他们出手阻拦，让戴宜武的行动失败，为了提高行动的成功率，就算为了自保，他想方设法搞到枪支，很有可能。 大致的行动方案安排了下来，齐明江很快带着专案组的成员离开了。 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这位卢教授的威望很高啊。”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早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忽然开口说道。 “是的，卢教授真的很有本事，他的意见很关键。这个人对人的心理抓得很准。” 陈东肯定的说道。 “组长，那咱们可以询问他，关于石宝的事情……” 夏丹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的事情暂时不急，等有机会的时候我会说的。” 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戴宜武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卢教授的猜测似乎出现了错误，戴宜武始终没有再出现。 第420章 调整方针 “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戴宜武在哪里？” 齐明江的眼睛有些通红，这一周的时间，他可以说吃不好也睡不好，专案组抽调了大量的人员进行拉网排查，可是，戴宜武放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他的消息。 “他老家的住址我们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七天的时间，戴宜武没有联系过家里人。”卢教授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他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 陈东赫然列坐。 七天的时间伤口当然不可能完全的愈合，可是简单的行动还是不成问题的。 赵燚和夏丹也加入了专案组。 “齐局长，戴宜武的社会关系都调查清楚了吗？” 夏丹凝声问道。 客随主便，所以，齐明江掌握着大部分话语权，但是这不代表，他不重视赵燚和夏丹两个人。 “他们在国内的关系十分的简单，一些老战友除了少部分退役的，大部分仍旧在部队里，没有什么异常。他退役的那几个关系不错的战友，也纳入了警方的视线之内，没有h市的人员，所以，他们基本上没有嫌疑。” 齐明江说明了一下。 “会不会犯罪嫌疑人已经离开了h市？以我们h市布下的天罗地网，他要是出现的话，肯定会9有所发现，但是目前，我们根本就找不到这个人的痕迹，依我看来，他离开的可能性很大，他有的是时间同我们耗下去。现在离开才是他最正确的办法。” 赵燚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几天，他亲自参与了布防的情况，正因为了解，所以觉得戴宜武还留在h市的可能性很小。 “不，我觉得不太可能离开。这个戴宜武是一个很自负的人，越是自负的人，那么在目标没有完成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会离开！” 卢教授坚持自己的判断。 虽然说，他上一次的判断出现了失误，戴宜武在一周的时间内都没有再度犯下案子，没有采用声东击西的方法，这无损于他心理学专家的名号。 毕竟推理只是推理，卢教授又不是半仙，不可能真的料事如神，出现偏差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当然，难免有几分失望，这都是很正常的。 “那么他会藏在哪里？” 既然卢教授坚持戴宜武没有离开，齐明江忍不住这样问道。 没有人能够肯定的回答齐明江的这个问题。 夏丹紧皱着眉头看着会议桌上的h市的全景图。 地图上，用数字标注了八个区。 “咱们重点排查的是1区，1区周边是h市外来务工人员流动最为复杂的区域，这里有工厂，附近有小商品批发市场，按照咱们的推测，这里是最有戴宜武藏身的地方……” 夏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们在这里梳理了两三遍，虽然小问题发现了不少，但是这个戴宜武仍然没有找到。这就说明，戴宜武藏身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 “是啊，咱们的排查工作也不能说没有效果，在这里，找到了三个潜逃多年的通缉犯，这就说明，咱们的排查工作是认真仔细的，如果戴宜武在这里，没道理搜不出来。” 齐明江点点头。 这一周的时间，他们可是没有闲着，动用了大量的经历，对所谓的一区进行搜查。大鱼戴宜武是没有找到了，但是却搜到了好几个小鱼小虾。那三个人在老家犯了事，结果潜逃到h市鱼龙混杂的地方，原本以为可以销声匿迹一辈子，却不想，成了殃及池鱼。 “既然不在这里，那他能够藏身在什么地方？” 夏丹的疑问，代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她的目光在地图上游曳不定，似乎想要把地图看穿一样。 一时间会议室中静了下来。 “戴宜武的工作环境很特殊，他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必然是要非常小心的。任务完成率很高，那么，他就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躲避追踪的方法，这个方法我们目前并没有发现……” 赵燚打破了这份安静，将自己带入到戴宜武的角色当中。 “他肯定是经过化妆的，我们的排查人员考虑到了这一点，什么都可以作假，唯独身高不太容易作假，就算这样，我们也放宽了十公分的限制，大小的旅店我们也进行排查过了，都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连续一周的排查，让所有人都是疲惫不堪，h市的治安倒是大为的好转，勉强可以算做一个意外之喜了。但是，这不是齐明江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将戴宜武绳之以法。 “咱们能够想到的，戴宜武也能够想到。所以，这里看似流动人口最多，排查的难度最大，安全性最高，但是事实上并非这样，我们搜查的重点也在这个方向。住宿旅馆短时间内，一天两天的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时间长了，旅店老板肯定会觉得异常，这也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h市有什么对外出租高档的公寓楼吗？” 赵燚慢慢的说着，忽然，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有，在8区，8区的周边是h市办公楼聚集的区域，这几个小区，都是不管是价格上，还是环境上，在h市都是相当不错的。一些外地的公司的高官白领，在这几个小区的人很多。你觉得，戴宜武会在这里？” 齐明江点了一下地图上的一个区域，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赵燚。 “很有可能。” “不会吧，这几个小区就算出租价钱也不便宜，而且，人员构成很简单，如果住进来一个外人的话，小区的物业肯定会知道的，我要是戴宜武，一定会尽可能的减少同外界的接触。” 齐明江觉得不太可能。 按照他的想法，戴宜武不可能在这里。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所以他免不了要吃饭，肯定要和外人接触的。这几个小区咱们的人没有进行排查吧？我想，说不定，戴宜武就利用咱们视线上的盲区，就在这里！” 赵燚的语气并不是十分肯定，齐明江的神情有些迟疑，他权衡了一下才点点头：“我会安排人手搜查这里的。” “赵组长的考虑很有建设性，这个真有可能。戴宜武从过往的经历就能够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说不定，他真的敢这么做。另外，我建议，大规模的排查h市的娱乐场所。诸如ktv、酒吧这样的场合是排查的重中之重。” 卢教授郑重的说道。 “娱乐场所？” 一时间齐明江没有反应过来。 “是的，这几天咱们都忙晕了，忽略了这一点。如果戴宜武想要搞到武器，肯定要走地下交易的……” 卢教授没有明说，在场的人都了解他的意思了。 每个城市内，这样的娱乐场所都很多，可以说，这是一个城市中，隐藏罪恶最多的地方。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往往就是在那里完成的。 这很正常。 这样的吸金场所，没有所谓的大本事的人，也就是道上的人，根本就开不起来的。 当然，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半数以上，还是老老实实的正当经营的。 这是合法的行业，所以，警方最多是盯紧了这个地方，不可能一竿子打死，只有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才能查封。 这个情况是所有在座的人心知肚明的情况。 也是警方重点监督的地方。 “我的线人最近没有报告有人买卖枪支。我会命令下去的。” 齐明江愣了一会儿，才沉声说道。 他有线人，这一点没什么可隐瞒的，倒不是警匪勾结，事实上，线人是很重要的。他的身份注定了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对他很忌惮，但是他的职责又让他必须掌握h市的风吹草动，所以，这个线人对整个城市的风吹草动都很重要。 “戴宜武很清楚的知道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太过悬殊，所以，他不会轻易的暴漏出自己的目的的，一定要确定好目标，才会下手。所以，你的线人，得到消息的可能性很小。” 卢教授不觉得齐明江的线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几个人商议着，最后齐明江开始做总结。 “下一步咱们工作的重点，开始排查8区这个区域的外来人口，重点是这一周内租住买卖房屋的人员，另外，就是娱乐场所的那些所谓的道上的大哥……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齐明江身前的纸上记录着会议的要点，总结一下，众人觉得没有什么漏洞，这才散会。 具体的人员安排，齐明江自有准备。 赵燚夏丹卢教授这样的人，轻易不会亲临第一线的。 “你的伤口应该换药了。” 夏丹看了看手表，提醒了陈东一句。 “我看着时间呢，还有一个小时，饿死我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陈东揉了肚子。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左右了。 几个人都没有吃午饭。 这份工作的性质就决定了，他们的饮食非常的不规律，十个有九个半都有胃病，几乎可以说是职业病了。 赵燚和夏丹当然没有意见。 三个人在警局的旁边找了一个干净的小饭馆，每人点了一份肉丝面。 “抱歉，我又忘记你不能吃辣了。老板，麻烦你再做一碗面。” 陈东的行动不便，夏丹端着面放到了桌子上，面里红彤彤的，有着辣椒油。 第421章 行为改变 陈东以前吃东西无辣不欢，但是自从进行过心脏移植手术之后，他的口味就彻底改变了，不能吃辣，但凡是一点辣的东西，就会过敏，这和他以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他本就是病号，按理来说，吃食应该清淡一些才对，只是他以前嗜辣的印象在夏丹的心中太深刻了，才会造成这种印象。 陈东为难的看着这碗面，要说一点不想吃辣，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想起来吃辣的后果，也只能摇头放弃了。 很快，就端来了一碗清汤清水的肉丝面，陈东慢慢的吃着。 “以前听说，人要是进行了器官移植会性格行为大变，我还以为只是理论上的推测，这回亲眼看到，才知道这个事情居然是真的。”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有影响三个人的心情。 “按照医学研究上面的说法，就是人体的每一个细胞其实都有记忆的，陈东既然移植了戴宜斌的心脏，那么有些行为改变和曾经不同也是正常的，我查过资料，确实，戴家兄弟两个人都是一点也不吃辣。说起来也奇怪，他们出生的老家明明是全国著名的生产辣椒的基地，但是这两个人，从小到大一点辣椒也不吃，真是怪事。” 夏丹这样说着，陈东的行为改变的只有这个生活习惯，目前看起来也只有这一点。 “说起来细胞记忆，我倒是想起来一点。在部队的时候，我们不间断的进行军事训练，最后形成本能。其实严格说起来，也可以说是细胞记忆的一种……” 赵燚他们谈论着。 陈东的这种变化其实在他们的预测当中。 “我还是我，只是这个习惯改变了。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我现在缺了一味……” 陈东也凑趣的撇撇嘴，似乎极为懊恼的样子。 看了看周围，因为过去饭点有一段时间了，所以这家店面只有他们这一桌的客人。 夏丹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组长，你觉得咱们能够找到戴宜武吗？” “恐怕很难。” 赵燚迟疑的想了想，才摇摇头。 夏丹赞同的点点头：“我觉得这也很困难。戴宜武在暗，咱们在明，想要找到他，实在是太困难了。” “是啊，困难是存在的。这个戴家兄弟都是十分优秀的特工。他们习惯了四面皆敌的环境，所以，一心想要隐藏起来的话，我们真的很难找到他们。” 赵燚颇为头疼的说道。 现在最大的难题就在于此了。 齐明江固然动用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来进行搜查，今天的会议就调整了搜查的方向，但是对于能否抓到戴宜武这个人，说实话，赵燚和夏丹的心中都是没有什么底气的。 原因很简单。 戴宜武既然能够在国外多次成功完成任务，那么，他的伪装手段，就不是普通的警员能够识破的。 虽然说戴宜武出身特殊，但是毕竟犯下的案子也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上面固然很重视，但是目前看来，也没有动用安全局进行抓捕的意思。安全局对外不对内。 这是一种原则底线。 如果对外的安全局插手国内的事务，很容易造成质职权的重合，这一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和警方一样都是为了打击罪犯，但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 这里面的关系很重大。 安全局的冷眼旁观，也是造成了戴宜武迟迟无法被抓捕归案的重要原因，毕竟他们才是对付特工类型的专门人才。 “卢教授很厉害的。上一次，就是他同坐资料分析出，下一个戴宜斌下手的对象，我们才能够提前扩大了包围圈，由我出面，对戴宜斌进行直接的抓捕，我对专案组有信心。” 陈东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将最后的汤汁和掉，才这样说道。 “哦？” 赵燚颇为惊讶的看着陈东。 夏丹更是直接开口问道：“前几天我们两个一直没有时间询问你，当初你们是怎么抓捕戴宜斌的？怎么搞的，这么多人，你还差一点同戴宜斌同归于尽？” 陈东想了想，才说道：“我加入专案组的时候，专案组追捕戴宜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戴宜斌曾经在专案组的眼皮子底下接二连三的行凶成功，而且三番两次的逃脱成功，没办法，上面才抽调了身手高强的人员中途加入的，为的就是捉住他……” 陈东稍稍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半路抽调他这样的人加入到专案组里。这个原因倒是能够理解。 戴宜斌的身手很不错，他的耐力，反应都要超出普通的警员，普通的警员对付他肯定会是相当吃力的。他又不会故意把自己放在绝境的位置，下手的地方，都是可供操控，对他逃脱极为有利的地形。 这样一来二去，屡次逃脱，终于惹怒了专案组，这才有了抽调人手加入的事情。 这个原因，赵燚和夏丹多少是知道的。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打扰陈东的意思，夏丹更是点头示意陈东继续往下说。 “我们外勤的带队人员一共有五队，卢教授圈定了五个戴宜斌当时左右可能下手的目标。因为戴宜斌这个人很谨慎，所以，我们只能在外围起码要几里地外构筑包围圈，这样一来，他逃脱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直接对戴宜武进行抓捕的人员，最多也就是一两个人罢了……” 陈东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无奈。 这可散开包围圈的办法，其实仔细想想，实属无奈。 戴宜斌肯定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 这种谨慎的人，在行动前，一定会再三确认行刺目标是否有问题。如果在目标周围骤然出现了大量的不合常理的人员，那么戴宜斌肯定就会放弃行动。 这样一来，反而白白的浪费了人力物力。 所以，陈东就有了单独和戴宜武面对面的时候。 “戴宜斌一发现我的时候，就直接下了杀手，连问都没问我是什么人。这个人如果不是运气不太好，说不定我就真的死了。” 陈东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惧意。 没办法不后怕。 陈东的胆子固然很大，但是在生死面前走上这么一遭，任何人都会有这种后怕的心理。 “他就没问问你的身份？直接下了杀手？” 夏丹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是的，我本来还打算鸣枪警告的，可是，当时正面和戴宜斌碰到，他就果断的开枪了。” 陈东肯定的点点头，证实了夏丹的猜测。 “这个人的心智很坚定，而且，也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夏丹颇为叹息的说了一句。 精神不正常和心智坚定，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矛盾的，但是仔细想想其实没什么奇怪的。精神病中偏执的天才和疯子从来都不少见的。 “是啊，我还以为他肯定会噼里啪啦的同我说上一大堆自己做的事情是正义的这样的想法，谁知道，戴宜斌这家伙上来就干。我的运气好一些，他的运气差一些。” 陈东说起来这个事情，脸上浮现了庆幸的神色。 要说头部和心脏同样都是致命的要害，心脏中弹，如果稍稍耽搁一会儿，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也就是多亏了他有支援的人手。 齐明江行动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对方的危险性，所以提前就安排了救护车在外围等待着。 也正是他这个安排，救了陈东一命。 “其实虽然说击毙了戴宜斌，但是咱们对戴宜斌在h市的租住地点，还有他是怎么搞到枪械的，到现在都没有头绪。” “是啊，我看了戴宜斌死亡后留下的证物，只有几百块钱的零钞，再就是一把枪，一把匕首，一个弹夹。枪是国际上最常见的，做工说不上精致，但是精度还是相当不错的。凭这把枪，很难找到枪械的来源。” 赵燚这样说道。 “没办法，咱们国家虽然对枪械管理的很严格，但是这个严格也只是相对来说。对于戴宜斌这样的武器专家，就算只是从网络上购买配件，以他的能力，组合起具有杀伤力的枪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些材料的来源根本就没办法查找。” 夏丹对于寻找枪械来源这个线索基本上不抱有什么希望。 戴宜斌和戴宜武兄弟两个人在国内的关系都很简单。正是因为这份简单，所以专案组认为，如果能够找到戴宜斌的枪械来源，说不定，就可以找到戴宜武的线索。 “我其实更怀疑，那把戴宜斌曾经使用的枪，是他自己造的。” 赵燚摇摇头，和夏丹对这个枪械的看法基本上一致，不过他更倾向另外一种观点。 “自己造？他还背着一条生产线回国内了？” 陈东倒是对枪械了解的不算太多，虽然说他的枪法不错，但是也仅限于不错而已。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其实枪很容易制作的，只有有数控机床，这可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而h市的，拥有机床的厂子有三五十家，这些工厂内钢管材料不缺，晚上大部分都是休息的，戴宜斌想要自己做出一把枪，其实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夏丹慢慢的点了点头，事情确实如此。 第422章 排查对象 熟门熟路的去了医院，陈东的伤口换了绷带，三人开车前往8区。 这里是大部分h市白领高官之类收入中高层选择住宅的区域，市局目前调查的重点放到了这个方向。 齐明江亲自带队，在附近的几个小区，都安排了人手进行调查。 既然是颇为高档的小区，那么安保还是不错的。 物业对小区内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但是该知道的还是都清楚的。 这一片小区的物业管理都是大同小异的，每一个业主都有出入的大门的门禁卡，如果是出租的房屋，也需要在物业进行说明。 这些保安虽然说不可能确定每一个业主住在哪一栋楼哪个门，但是经常出入的，肯定是有些面熟的。 赵燚他们到了地方，同齐明江打了电话，直接到了物业办公室。 齐明江他们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前来，反而都是很低调，穿着便装，这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你们来了，你的伤怎么样？” 齐明江招呼了一句，然后关心的问了陈东一句。 “恢复的情况很好，医生说再过一段时间完全愈合就没问题了，而且排斥的反应很小。” 陈东的心情不错，他的恢复确实不错，只是最近还不能太过用力，但是普通的活动完全没有问题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能相信，这个人一个多星期前，刚刚进行完心脏移植手术。 能够恢复得这么快，这也和他常年锻炼，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很大的关系。 “那就好。你们也过来帮忙吧。” 齐明江示意赵燚他们参与进来。 市局的人有些鸠占鹊巢，不算太大的办公室内办公桌前七八个市局的警员，而在角落里，还有两个物业管理模样的人，在陪着笑容。 “所有的业主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这里往外出租房屋的人员很多，占了房屋数量的一半左右……” 齐明江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资料，指着说道。 “这么多？” 这个数量有些出乎了赵燚的预料，这还只是一个小区，从外面看占地不小，起码过千户，那么一半的数量也足有五百以上，市局需要排查的又不止这一个小区，所以这个工作量可是不小。 “是啊，这里的房屋出租的租金不菲，本来，大部分的业主都将房屋出租，毕竟这是一笔不错的收入。排查工作很艰巨啊。” 齐明江看着也觉得有些为难。 别看市局的人手不少，但是散开网的话，现在他明显就觉得有些不够用了。 戴宜武就好像是隐藏的一条毒蛇，由不得齐明江不小心。又因为戴宜武必然是进行一定程度的伪装的，为了避免遗漏掉戴宜武可能出现的线索，齐明江只能抽调最精干的人员进行排查，这样一来，那些基层干警反而没有了大用处，只能执行外围任务。 夏丹走到办公桌前，看着其他的警员在抄着上面出租房屋的人员姓名，忽然摇摇头说道：“你们这么做的效率太低了，大数据的分析，先罗列出最基本的条件，可以尽可能的推断戴宜武的准确条件才是正确的做法。” “哦？你有什么办法？” 齐明江正觉得相当为难呢，听到夏丹的说法，不禁眼前一亮。 “首先，带小孩的住户可以去掉……” 这个就可以排除掉相当一部分的住户了。 戴宜武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找来孩子给他打掩护，所以，他不管怎么做，住房内肯定是没有孩子的。 齐明江可以说是忙昏了头，所以这个简单的条件，他居然忘记了。 “不错。这个条件可以作为筛选的基本条件。” “重点的排查方向，要放在单身的男女身上，尤其是在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内，房屋出租情况有变动的住户，要重点排查。还有就是，业主也不能完全脱离被排查的……” 夏丹慢慢的说着，一一点明了她的想法。 “业主？这个不必了吧？戴家兄弟在h市并没有房产证明，这里的房价很高，戴宜斌的案子其实最开始有很大的偶然性，我不觉得，他们会提前购买了房屋。” 齐明江一听夏丹还要查这些业主，脸色都变了。 如果加上那些业主，排查的工作量太大了。 “这个可说不准，戴家兄弟在国外工作，他们做的工作很特殊，保不准有什么灰色收入不能见光，而咱们国家的房市一向被看好，他们作为固定的投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夏丹看了一眼在办公室内的两个外人，含糊的说道。 这样一说，齐明江就明白了。 戴家兄弟在国外执行任务，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一些时候，说不准就会顺手牵羊，当然，只要顺利了完成了任务，国家也不会在这些细节上面斤斤计较，所以，夏丹所说的灰色收入，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更不用说，执行任务的时候，国家肯定要提供部分活动资金。 这些资金究竟怎么花的，花在了什么地方，都是执行人上下砰砰嘴皮子的事情，不可能有什么报销的凭证，也说不准，戴家兄弟就扣下部分补贴家用，加上他们的工资收入远在平均线之上。 虽然说戴家的名下并没有什么房产，但是如果真的有的话，齐明江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那咱们就查查？” “查，一定要查。而且，要重点排查一下最近入住的业主，他们的可能性很大，男女都不限。当然，要是夫妻两个人的这样的住户，我觉得嫌疑并不大。” 夏丹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戴宜武做下的案子任谁知道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任何人只要智商正常，就没有人敢帮他。 他杀死了的人，不为钱，更像是报复杀人，所以拥有帮手的可能性很小。 夏丹点明了排查的范围，这样一来，按照条件进行筛选，速度大大的加快了。 就算是这样，在这个小区内，也整理出来大概有十几个多个人的样子。 “资料整理完成了，业主和出租住户的数量大概一半一半，业主还好说，上面都有他们各自的照片，咱们可以对比每一个进出的人，出租户就没有照片了，咱们只能一一详查。” 齐明江长松了一口气，差不多一个小时，才从一叠的资料中找出来这十几个嫌疑人，可以说相当不容易了。 “这些人都符合条件？” “都符合！单身，都是一个星期内入住的小区。” 齐明江肯定的说道，他对自己的手下判断很有信心。 “那咱们就挨个调查一下他们。” “再等等，现在的时间还早。再晚一些，他们才会全部回来。” 齐明江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下午五点多。 赵燚没有什么意见。 齐明江打发了一个人去买了盒饭，人是铁饭是钢，他们也是要吃饭的，现在是工作期间，只能草草的对付一口。 “不如咱们去门岗，正好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夏丹提出了这个建议。 他们都是便衣，也不担心打草惊蛇。 齐明江稍稍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几位领导，咱们小区一共有四个门，您看，您怎么安排？” 这一下午，都不敢说话的物业经理终于逮到了几乎，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说了一句，他还不让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是吓的。 这个物业经理一听到自己的小区可能隐藏着一个杀人犯，就觉得相当害怕了。 虽然说有四个门，但是也有主次之分。 齐明江稍做安排，其他三个门，都安排了两个人员观察，而赵燚他们四个人，则到了正门的门岗中。 这个小区的门面还是不错的，大门口有一个喷泉假山，造得相当有气势。 赵燚他们完全没有欣赏的念头，盯着来来回回走过的每一个人员，仔细的查看着。 忽然，一个人提着一箱啤酒笑呵呵的同门口站岗的保安说了几句，保安连连摇头，这个人掏出了烟，保安也不敢接，对他说了几句，就来到了门岗内。 “队长，有业主买的东西……”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平时，保安也就放行了。毕竟这个送货员说出了准确的门牌号，也是老熟人，他们根本就不会阻拦。 但是今天，这个保安可不敢。 “哪一家？几位领导，这个人是咱们旁边的超市送货员，在这里干了多半年了。” 物业经理随口问了一句，然后满脸笑容的同齐明江解释了一句。 他的这个话，基本上可以证明了，送货员是没有问题的。 “是10栋甲单元……” 保安报出了单元号门牌。 赵燚低头看了一眼他们上面记载的重点排查的对象，瞳孔忽然一缩，这个住户，恰好是他们重点排查的人员之一。 “最近几天这个人经常点东西让人送上去吗？” 赵燚沉声问道。 “这个，记不清楚了……” 保安摇摇头。 其实平时的时候，保安看到送货员就放行了，根本连问都不会问，他怎么知道是送的哪一家？ “我们去问问那个送货员吧。” 夏丹看了一眼赵燚，她隐隐得也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巧合。 按照他们的分析，当然戴宜武是同外界接触的越少就越安全，买东西让送货员直接送上去，这最大可能的减少了同外界的接触，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第423章 目标错误 会是巧合吗？ 这一点赵燚觉得可能性不大。 他们调查的十几个人当中，就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由不得他们不怀疑。 夏丹思考了一下，同赵燚低声说了两句话，赵燚点点头，夏丹才开口说道：“我们有必要去试探一下这个人的底细。” 齐明江听了，皱了一下眉头，才点头同意：“那你们小心。我给不了你们太多的帮助。” 他口中的帮助，指得是人员上的帮助。 人员现在分散开来正在进行排查当中，他这里的人手极为的有限，倒还有一些机动的人手，作为预备，只是却不能拨给赵燚，反而要调过来在门岗处进行监督。 毕竟这个小区有十几个怀疑的目标，而赵燚前去的，只是其中一个。 赵燚点点头表示明白：“我们两个人去就可以了。” 陈东立刻站起来：“队长，我也去。” 赵燚马上就摇摇头，夏丹接着说道：“不行，你去什么去，在这里等着，你的身体还没好利索呢，动作稍大一些，伤口要是崩裂了怎么办？” 她的眼睛瞪着陈东，陈东动了动嘴唇，到底没再说什么。 这话倒是一点也没有夸张，确实，他刚才起身的动作稍微猛了一些，就觉得心脏部位隐隐的作痛。 身上的伤势确实容不得他逞强，即便这样，陈东也是一脸不甘心，只能重新坐下。 在座的都是成年人，没有人去理会陈东的这个心思。 赵燚和夏丹整理了一下各自的配枪，别在了后腰上，然后戴上了微型耳麦，从外表看，两个人没什么异样。 “如果那个人确实有问题，马上通知我，我会立刻安排人手进行支援。” 齐明江郑重的说道。 “明白！” 赵燚沉静的应了医生，这才同夏丹一起出了屋子。 物业经理也跟了出去。 因为这些住户的身份相当的复杂，所以，赵燚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搞清楚每一个人的行踪，所以才采用了这个笨方法，守株待兔，现在既然确定了其中一位在这里，那么自然要进行搜查。 “马经理，您看……买家还等着我送货呢，以前我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了……” 送货员讨好的说着，都是为了生活，相当的不容易。 物业经理也没有难为他的意思，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你配合一下，这两位是警局的同志，他们要搜查你送货的那家。” “这……好吧！” 送货员的脸色一变，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到底没有什么胆量拒绝，咬着牙同意了。 事实上，他也不敢不同意。 “你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我们。这个人叫杜壮吧？你对他了解多少？” 赵燚微微点头示意他镇定下来，然后三个人向着那个单元楼走去。 “了解的不多。这几天，这位客人经常要我们超市送货上去，好像就是从这个星期开始的，以前我没有见过他的……” 送货员紧张得摇摇头，老老实实的说道。 赵燚和夏丹对视了一眼，这一点倒是和他们掌握的情况一致，这个人确实是才搬过来的，从这位送货员这里也可以证明。 “你尽量和平常一样送货就可以，保持镇定，深呼吸……” 看这个送货员确实非常紧张，夏丹忍不住又安慰了一句。“我明白，我就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我不紧张，不紧张。”送货员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恢复了表面上的镇静。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压低了声音说道：“说起来也奇怪，我给他送货好几次了，这个人要东西的时间不固定，白天黑夜的都在楼上，别的东西我倒是没看见，房间里似乎有两三台电脑的样子。他应该不缺钱。” 送货员的神情有些疑惑。 在普通人的眼中，即将要去的这个杜壮的租住的房间里实在是太奇怪了，年纪轻轻的一个大男人就不说了，不工作，还有钱，由不得不让别人不产生联想。 这也是因为时间有些短，一时间送货员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忽然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自然越考虑越觉得这个人真有问题。 说话的功夫，三个人上了电梯，很快，电梯就到了杜壮所在的楼层。 “注意，注意，一分钟后开始行动。” 赵燚低沉的声音透过耳麦传入了齐明江的耳中。 表面上看，齐明江并没有给赵燚他们什么直接的帮助，但是赵燚的心中心中，他肯定是有所准备的。 一旦发现这个杜壮真的有问题的话，他恐怕是插翅难飞。 齐明江不可能没有安排。 之所以只出动他们两个人，这也是因为戴家兄弟都是极其小心的人，人员多了，就会打草惊蛇，这次对戴宜斌抓捕行动下积累的经验。他们兄弟两个经过同样的训练。 送货员的手哆嗦了一下，放在了门铃上，摁响。 “来了来了……” 里面立刻就有了回应，杜壮在里面打开了门，嘴里还不停抱怨着：“怎么这么慢啊，我都等……” 送货员在赵燚的眼神示意下，已经跑到了旁边，这门刚被打开，赵燚就猛虎一样的冲了进去。 杜壮措不及防，一下子懵了，嘴里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赵燚并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把就抓住了杜壮的手腕，将他反手拷在了身后，夏丹则用手枪对准了杜壮的脑袋。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杜壮的脑袋，杜壮就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 “行动顺利，嫌疑人杜壮抓捕成功。你搜查一下房间。” 赵燚死死的摁住了杜壮，同时在耳麦同齐明江汇报了一句，然后示意夏丹开始搜查他的房间。 赵燚则压着杜壮去了卫生间。 杜壮的腿一直发软，他彻底懵了：“我什么也没干，最多最多看了几部小电影，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少废话，洗脸。” 赵燚拧开了水龙头，水哗哗的淌着。 杜壮完全不知道原因，他苦笑的说了一句：“卧室里有钱，你们随便拿走就可以，别伤害我可以吗？我保证不报警。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战战兢兢的说着，居然还勉强有几分胆色。 听话中的意思，杜壮是把赵燚他们当成抢劫犯了。 赵燚的脸上不为所动，看到杜壮的双手被反铐着，不方便，干脆胡乱的拿起毛巾，在杜壮的脸上摸了一把。 一般而言，普通的面部伪装都是用大量的化妆品进行改变的，高明的化妆师完全可以做到，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外貌。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曾经有化妆师，将一位女演员成功的演绎出，一位女皇从刚刚入宫，到君临天下，最后垂垂老矣的完整一生，时间跨度之大，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化妆师的魔力。 可以说，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即便达不到那些顶尖化妆师的水平，也不会相差太多。 赵燚在进来之后，就仔细看过这个杜壮了，他脸上的皮肤，看起来有些干燥，头发是正常的头发，并不像是经过了化妆的样子，而且，肚子上的小肚腩十分的明显。 整个人说起来，外貌特征和戴宜武相差巨大。 这两个特征，基本就可以肯定杜壮没什么嫌疑了，赵燚现在的做法，只是为了彻底排除他的嫌疑而已。 果然，杜壮的脸上被水打湿，外貌并没有什么变化，要是非说有没什么变化也不是不可以，干净了一些。 赵燚还掀开了杜壮的上衣，小肚腩是货真价实的，没有任何的水分。 如果是戴宜武的话，肯定不会有小肚腩的，这个推断是很合理的，因为他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又在国外游走在生死边缘，一定会最大可能的保持自己身手的敏捷性，所以，小肚腩这个拖累是不存在的。 不止是他，就算赵燚退役两年多了，现在的身材和在部队中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改变，甚至身手也没有退步多少。 虽说不像是在部队的时候训练的时间那么多了，但是赵燚只要一有空闲，就会抓紧时间训练，起码身材并没有走样。 赵燚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这个情况倒也在情理之中，马上收敛了这种心情。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杜壮被赵燚的一连串的动作搞糊涂了，但是似乎发觉进来的这两个人并不是那么凶恶，这才壮起了胆子追问了一句。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一直呆在出租屋内？” 赵燚仍然没有打开他的手铐，究竟这个人有没有嫌疑，还要等夏丹的搜查结果。 出租屋本来就不大，夏丹很快就搜查完毕了。 “组长，没有任何发现。” 夏丹摇摇头，表示一切正常，说着，夏丹将一个身份证递给了赵燚。 这是杜壮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和杜壮本人有着微小的差别，但是可以认出，是一个人。 这微小的差别在情理之中，身份证又不是用一天两天的，人的外貌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化会有所改变。何况，杜壮还是一个年轻人，这种变化更加的明显。 “报告齐局，杜壮的嫌疑被排除。” 赵燚对着耳麦汇报了一句，这才将手铐打开。 杜壮活动了一下有些疼痛的手腕，迟疑的看着两个人：“你们是……” 他已经猜到了两个人的身份，但是还是不太敢肯定。 “我们是市局的，正在执行任务，最近市里有一个杀人犯，我们正在对他进行搜捕，对您造成的不便，尽请原谅。” 夏丹客气的说了一番场面话。 既然证明了杜壮的身份没有问题，那么自然要给杜壮一个简单电费交代，毕竟不管怎么说，赵燚和夏丹的行为，都给杜壮带来了一定的困扰。 “抱歉，这是你的身份证，请收好。” 赵燚确定了身份证没有问题，才还给他。 杜壮接过来，才长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说呢，我这刚搬过来，也基本上没怎么出过门，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们刚才说，有杀人犯在这个小区？” “不能确定，一定是在这个小区，我们现在正在排查，收队吧！” 第424章 重大嫌疑 杜壮究竟是什么职业，为什么家中不止一台电脑，这一点赵燚和夏丹都不敢兴趣。 他有钱宅在家里，那是他的事情，至于这个钱是否合法，不在赵燚和夏丹的追查范围之内。 以两个人的观察，这个杜壮就是一个很普普通通的宅男，没有什么犯罪的胆量。 临出门的时候，赵燚和夏丹还叮嘱了杜壮一句，不要泄漏他们的行动，杜壮也是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至于杜壮是不是能够严守秘密，赵燚和夏丹不怎么担心。从刚才短短的接触来看，杜壮现实中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那么，也就基本上杜绝了他短时间内泄密的可能性。 送货员不忘将东西交给了杜壮，然后和赵燚他们凑了一个电梯下了楼。 “这个人没问题吧？我们超市以后给他送货可以吧？”送货员忐忑不安的问了这样一句话。 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夏丹简短的表明了这个人的身份没什么问题，就不再理他了。 回到门岗，齐明江正挨个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住户，一一进行对比着。 “杜壮没有经过任何的伪装，屋里面也没有任何的违禁品，这个人没有问题。” 夏丹当然不止是搜查杜壮屋里面的情况，还拍下了他的身份证和本人的照片，作为基本的资料。 齐明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本来排查工作也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 “你们这里有发现吗？” 赵燚低声问了陈东一句，拿起了人员名单的资料，上面已经被划去了好几个人的名字。 “没有。” 陈东小声的回答了一句。 “注意，有一名嫌疑人进来了……” 齐明江的眼睛忽然一亮，他忽然发现了一辆轿车缓缓的开了过来。 按照登记的资料记载，车主的名字是冯成志，具体的工作不详，买下这里的房子有好几年了，在年前才忽然装修，最近在入住。 之所以怀疑这个人为嫌疑人，那是因为，装修的时候，这个冯成志一直都没有出现过，而是委托了一家装修公司全权负责。 按照常理推断，这是不合常理的。 这里的一套房子两三百万的市价，装修的价格也同样不低，绝大部分业主装修，就算不在现场七手八脚的瞎指挥，肯定是要到现场看看装修的情况的。 但是这名冯成志，至始至终的没有出现过。 不止是如此，装修完之后，空闲了好几个月一直没有人住进去。似乎他根本就不在意这样的花费。 直到六七天前，冯成志才拎包入住。 齐明江对物业经理点点头，物业经理立刻小跑得出了门岗，他们显然配合不是一回两回了，说得上轻车熟路。 “您好，您是冯成志冯先生吧，我们物业公司搞活了幸运抽奖活动，您被我们选为了幸运业主，麻烦你来抽个奖。” 先让轿车进了小区，物业经理凑到车窗前，敲了两下玻璃，冯成志摇下玻璃，用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而齐明江，则站在物业经理的身后，隐蔽的看着冯成志的车里面。 “哦，这样啊，我没有兴趣。我要回家休息了。” 冯成志带着金丝眼镜，很冷淡又把玻璃摇上了。 然后，轿车缓缓的离开了，向着他住宿的地方驶去。 物业经理很为难的看着齐明江。 说真的，这是他第一次遭到拒绝。 其他的业主，一听有免费的抽奖活动，都是屁颠屁颠到了门岗内进行抽奖。这抽奖只是一个幌子，进了门岗，可以减少其他人的注视，自然是随意的被摆弄。 这都是为了工作，虽然有欺骗的嫌疑，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然了，最后确定并非是嫌疑人之后，这些人对市局的做法都表示了理解，他们都不希望自己的住宅旁边多出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 然而，这个冯成志的选择却出乎了齐明江的预料。 物业经理和齐明江一时间都没有想到合适的借口将这个冯成志留下来，强留是不行的。 首先，周围人来人往的，万一这个冯成志并不是嫌疑人，而真正的嫌疑人就隐藏在四周的话，那么整个搜查行动就会功亏一篑，所以，整个行动一定不可以搞出太大的动静。 这是最重要的原因，齐明江的心中顾虑重重。 第二点原因就是冯成志开着车。 看起来似乎开着车没什么问题的，其实不然。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伪装后的戴宜武，那么他在被发现了之后会怎么做？ 不用想，一定会疯狂逃窜。 固然在外围布置了一定的堵截的人手，先不说效果，就说他逃窜的过程中可能造成的无辜群众的伤亡，就不是一个小事情。 齐明江不敢奢望对方能顾忌普通人，所以只能慎之又慎。 “他的车上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女人。你对那个女人有印象吗？” 齐明江的最后一个问题，询问的是物业经理。 “这个，没什么印象。不过，我对冯成志是有印象的。毕竟咱们小区虽然是高档的小区，但是开着价值两三百万的豪车的人也不多。我可以肯定，他登记拿门禁卡的时候，身边带着的女人不是今天的女人。”物业经理回想了一下，十分肯定的说道。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这个人的问题不小，他的车牌号记下来了吗？查，他的车子看看是不是他本人名下的。”齐明江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他的跟班立刻噼里啪啦的打着笔记本电脑，将信息传给了车管所进行核实。 “确实，如果这个人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用女人来伪装是在合适不过的了。我们都猜测，戴宜武最大的可能性是独自一个人，而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最小。只是如果戴宜武这么做的话，又要考虑到事情的隐蔽性，所以，不停换女伴是合理的。” 夏丹的眼睛一辆，马上就明白了齐明江的意思。 “是这样的，所以，我觉得这个冯成志的嫌疑很大……” 他看了一眼赵燚和夏丹，有心想要让这两个人再去探探底，可是让他们多次直面这种危险的话语，实在是不怎么好意思开口说。 齐明江本人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表面上看，他是坐镇在这里，其实，还负责统筹指挥其他几个小区的排查情况，轻易离开不得。 好在，赵燚和夏丹都是有眼力的人，立刻站起身说道：“我们两个人去看看吧，保证完成任务。” “好！” 齐明江脸上闪过喜色，他的心头也是一松，刚刚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屡次让他们面对最危险的情况，他的心中难免有几分愧疚。 赵燚和夏丹再次检查了一下配枪，这看似繁琐的步骤，其实很有必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赵燚和夏丹都是行家，当然不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很快，装备整理完毕，赵燚和夏丹就打算出发。 搜查的借口比比皆是，倒是不用齐明江给他们想办法。 首先赵燚和夏丹并没有同冯成志直接打过照片，按照常理推断，这个人不会对赵燚和夏丹的身份起什么疑心的。 “先等等，等一下车管所的人回馈信息的，看看这个车是不是他的名下的。” 齐明江在赵燚两个人打算出门的时候，喊住了两个人，让他们稍安勿躁。 看起来似乎这个细节无关紧要，其实不然。如果那辆两三百万的豪车属于冯成志名下的，那么这个人的嫌疑就会下降一个层次。 戴家兄弟应该不缺钱，当然他们也不会随意的把钱进行挥霍。 车子只是代步工具，不管戴宜斌还是戴宜武，两个人都是实用主义者，何况他们犯下这么大的案子，定然不会在这方面浪费金钱，按照一般的道理推断，他们总是要逃跑的，逃跑，也需要跑路的钱，钱又从什么地方来呢？他们曾经赚下的血汗钱。 “齐局，车管所有消息了，那辆车不是冯成志的，是一个叫做江宏的商人名下的，江宏的名下还有两家企业，一家是造纸厂，一家是出租行，经营范围并非是普通的出租车，而是各种中高档的轿车，在我市，两家企业的年纳税超过亿元……” 江宏在h市是一个知名的商人，既然是知名，那么齐明江稍稍思索，就有印象，他的心头微微闪过一丝的诧异，很快就将这一丝的惊讶抛之脑后。这个案子上面高度重视，不管牵扯到谁，都会一查到底。 “消息已经被证实了，车子的所有人是我市的一个知名商人，并不是冯成志这个人的名下。换句话来说，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个车应该是冯成志租来的。” 他的脸上稍稍有些凝重。 “这么说来，这个人的嫌疑很大？” 夏丹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既然车子是租来的，那么冯成志就是戴宜武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租来的车子固然不便宜，但是和买来的是天壤之别。 “很有可能。我立刻调来人手支援？” 齐明江很重视，所以想到了支援。 “不妥，如果真的是戴宜武的话，恐怕你的人刚刚到来，他就会发觉了。齐局你还是在外围做好准备，我们两个人执行这一次的任务。” 赵燚想了想就否定了齐明江的建议。 他看过历次抓捕戴宜斌的行动报告，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抓捕就会失败，戴宜斌是一个十分机警的人，而他的弟弟戴宜武更难对付，所以，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赵燚并不觉得抓捕会失败。 他对自己的身手十分有信心，戴宜武固然是特工之中的佼佼者，而赵燚，同样也是特种兵当中的领头羊，更不用说，赵燚还有帮手。 齐明江看着信心十足的赵燚，沉思了片刻，果断的点点头：“一切小心，你们两个人的任务是确定他的身份，如果确定的话，可以暂时放弃抓捕行动……” 他这也是为了稳妥起见，赵燚理解的点点头。 至于真正行动起来，如果有机会的话，赵燚肯定不会放弃机会的。 两个人到了他的楼下面，已经想好了敲门的理由。 小区内人和人的关系是陌生的，既然陌生，那么对方的警惕性肯定很高，所以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对方必然不肯开门的。 第425章 搂草打兔子 冯成志的房子是这片小区少有的顶层的复式，在房价颇高的h市高档小区中，价格相当的不菲。 “我来敲门，你做好应变准备。” 夏丹看着不停跳动的电梯数字，这样对赵燚说道。 “想到什么理由敲门了吗？” 两个人在电梯里，赵燚低声问了一句。 “就用卫生间漏水的理由吧。” 送快递也好，查水表也好，这样的理由是不合适的。 首先对方有没有网购他们目前不清楚，至于水表，现在小区的住户水表都是楼道的水房内，根本就不用进入业主的房间，所以这两个看似很合理的借口一听就是有问题的。 赵燚点点头，卫生间渗水这个理由可以有。 现在室内装修，因为水电都要重新拍管，如果防水没有做好的话，很有可能会殃及楼下的住户。卫生间渗水，虽然并不算是一个常见的理由，但是一出现这样的问题，对于普通住户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 麻烦的事情在于，要刨掉卫生间铺好的瓷砖，重新做防水。 毕竟这样问题，楼下的住户可解决不了。 到了门前，里面隐隐的有说话声，夏丹默不作声的用耳朵贴在了门上面，想要听听里面说的是什么，可是，听不真切。 索性，夏丹按响了门铃，里面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夏丹咣咣的使劲砸门，嘴里大喊道：“里面有人没？” “谁！” 这声音明显得就能够听出来有些紧张？ 冯成志就在门后面，隔着猫眼往外看，夏丹，他从来没有见过，很陌生。 赵燚则躲在冯成志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只等冯成志一开门就会有所行动。 “我是住你楼下的，你卫生间漏水，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说，这个事情是你的全责，你必须要赔偿我家的损失，还有，你的卫生间得重新装修……” 夏丹的模样和语气，完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市民，急躁中带着几分喋喋不休。 “卫生间漏水了？” 冯成志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等等。” “我跟你说，你赶紧开门，你家的卫生间漏水，要不是我发现得早，我家的吊顶就全毁了，别以为你不开门就可以当成没事人一样……” 夏丹扯着嗓子喊道，并且用力的砸着门，脸上还带着三分气愤。 这也就是在城市的小区内，才能用这样的方法。 城市楼房内的人和人关系冷漠，尤其是新建的小区，对面的邻居一年两年的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实属平常，这要是放在农村就是行不通的。 冯成志去了卫生间，回到家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放了洗澡水，至于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正在给他准备做饭。 他看了一圈卫生间，肉眼看去，没什么异样的地方。 冯成志考虑了一下，渗水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认定了敲门的女人是楼下的邻居，那么冯成志也就不那么紧张了，他将手中的枪别在了腰后面，心里咒骂了给自己装修的那家公司，揉了一下脸，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无非就是卫生间重新装修一下，赔偿楼下住户一些钱，钱，冯成志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很有钱。 “抱歉啊……我真不知道这……” 冯成志笑呵呵的说着，他想说，他真不知道自家的卫生间渗水，刚刚打开门锁，门拉开了一半，隐约的，冯成志看到了敲门的女人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手中还握着一个东西，那个东西，他太熟悉了，是枪！ 想也不想的，冯成志就想关上门！ 嘭！ 门上传来一股大力，骤然间撞得冯成志的脚步往后一退。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门被撞开了。 冲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他马上就想要从后腰掏出自己的家伙，可是他的动作慢了一步。 夏丹在门没有打开之前，就发现这个人高度的警惕，两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人，所以，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应变准备。 本来就是有心算无心，所以夏丹和赵燚两个人的冒险成功了。 夏丹冲进去，手掌牢牢的抓住了冯成志的手腕，咔嚓，冰冷的手铐已经拷在了上面。 冯成志刚想挣扎，脑门上已经被枪口死死的顶住了。 “别动。” 赵燚双手握枪，眼神死死的盯着冯成志。 被枪口对着，冯成志立刻就不敢动弹了。 夏丹早就发现了冯成志另一只手的小动作，伸手在他的后腰一摸，就摸到了一把枪，立刻放进了证物袋里。 不止是如此，夏丹还将冯成志的另一只手反身铐住，这样一来，他基本上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齐局，有收获，冯成志携带了枪支。” 赵燚低声做着汇报。 厨房里面的女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伸出头来一看，都被吓傻了，刚要尖叫。 “市局办案，你老实点。” 这个女人很年轻，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脸上摸着浓妆，腰间系着围裙，怎么看都不自然。、 “我，我……跟我没关系啊，是他花钱雇我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女人立刻抱着头蹲下，老老实实的说道。 “你们是警察？” 倒是冯成志的语气中带着明显得怀疑。 “说说吧，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有枪。你，暂时不能离开，去打一盆水来，给他擦一下脸。” 赵燚盘问着冯成志，后面的话是对这个女人说的。 “……” 冯成志一言不发。 “搜一下，我在这里看着他。” 考虑到他可能就是戴宜武，赵燚不敢大意，所以决定亲自看押这个人，让夏丹开始进行搜查。 “好！” 夏丹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水来了……” 女人端来了一盆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赵燚的身边。 距离这么近，赵燚看不出来冯成志有什么化妆的痕迹，只是一些高明的特工伪装起来肉眼也看不出来，所以，赵燚仍然打算用水试一下。 毛巾打湿，胡乱的在冯成志的脸上抹了一把，冯成志明显想要挣扎，可是赵燚根本就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你们是江宏派来的吧？他这么快就翻脸了？既然我落在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又何必羞辱我？” 冯成志的脸上颇有几分狼狈，他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赵燚。 江宏？ 赵燚隐约的记得，上来的时候，齐明江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他似乎是h市一个颇为知名的商人。 这个冯成志和江宏又有什么关系？ 赵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冯成志，没有回答他的话。 门是关着的，很快，齐明江带了两个人敲响了门，有耳麦可以沟通，轻易的就能够确定他的身份，所以，赵燚指示那个女人打开了防盗门，至于他，仍旧在盯着冯成志，对这个人，赵燚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抓到了？确定身份了吗？” 齐明江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不肯说，似乎和江宏有关系。” “江宏？” 齐明江咀嚼着这个人的名字。 “有发现，这是在房间内发现的。” 夏丹的搜查也有了结果。 茶几上，放着两小包白色的粉面，用证物袋装着，另一把枪，和弹夹，加上冯成志刚才身上的那一把，就是两把，除此之外，还有一皮箱的现金。 “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齐明江盯着冯成志，冯成志一副什么也不肯说的样子，忽然，齐明江问起了屋里面的战战兢兢的那个女人。 赵燚说了一下她的说词，至于是真还是假，只有交给齐明江去判断了。 “你们两个，继续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咱们将他们两个人押回去，详细的审查。” 这里不是审查的地方，齐明江考虑了一下，决定将这两个人带回市局。 “你们真是警察？” 冯成志这时候才真的确定了赵燚他们的身份，忽然开口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还是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带走！”齐明江冷冷的说着，一挥手，有人押着冯成志向着外面走去。 他和戴宜武的面部有着明显的区别，现在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个人没有经过化妆，这让齐明江的心情有些不好。 搂草打兔子，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只是这也并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还要由技术科的人进行详细的鉴定。 这个人有着重大的问题，不说别的，两把枪的问题就十分严重了。 排查还是要继续的，齐明江在正门安排了其他人。 他们这些人，则押着冯成志返回市局，进行审讯。 到了审讯室，冯成志才对赵燚他们的身份再无一点的怀疑，他的神情相当的消沉，眼中冷笑连连：“江宏真是好手段啊，这个王八蛋是想要借刀杀人!政府，我交代！” 冯成志痛痛快快的交代了自己的问题。 据他自己交代，冯成志这个名字是他真正的名字，而在道上，他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 这家伙的长期在边境走私毒品，干的就是杀头的买卖。 他的散货对象，其中就有江宏。不止是如此，两个人还是发小，关系可以说是相当的亲近。 他在边境因为黑吃黑的问题杀了人，不得已逃回了h市，他在h市的身份是干净的，这也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退路。 因为他的很大一部分钱都是黑钱，所以要洗白，这一点，江宏可以帮上忙，事实上，两个人多年的交情，以前江宏也没少帮他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王八蛋，看我倒台了，想要吞掉我的钱，肯定是他出卖的我！”冯成志咬牙切齿的说着，眼中的恨意相当的明显。 他有十足的理由觉得是江宏出卖的他。 因为冯成志回h市的消息只有江宏知道，而他在h市的身份是干净的，不是江宏出卖的他，那么警方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摸到了他的老巢？ 按照常理来推断，冯成志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可是，他不知道，他只是被殃及了池鱼。 赵燚他们显然不会好心的给冯成志解释其中的关系，反而乐得看到冯成志这样怀疑。 第426章 个体认知 冯成志认为自己受到了背叛，所以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他交代出来的问题也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名。 他的经历很不简单，犯下的罪行相当的严重。 走私毒品，非法持有枪械，洗钱等等加起来起码也是一个无期徒刑。 要是在平时，齐明江破获这样一个案件，一定会很高兴，可是，现在他的脸上一点也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我们的人已经核实过了，冯成志交代的问题大部分都属实。他在边境城市中已经被咱们的同行盯上了，只是这个家伙玩了一个金蝉脱壳，没想到在这里栽了，另外，进行了颅骨鉴定，他的脸部没有手术过的痕迹。” 齐明江摇摇头，他的话基本上也就代表了冯成志不是戴宜武。 戴宜武在哪里，这又成了在场所有人头疼的问题。 “我查了一下全部死者的身份，发现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 卢教授的面前摊开了一大叠的资料。 他的任务就是从海量资料中分析出，戴宜武下一个可能下手的对象。事实上证明，他的工作是左右成效的。上一次能够抓捕戴宜斌，就和他的努力脱不了关系。 大家都认真的听着卢教授的发言。 “戴宜斌杀害的几个人，他们表面看起来都是成功的商人，背地里都有违法犯罪的活动，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特点。” 卢教授颇为自信的打开了幻灯片，几个死者的资料都出现在了投影仪上面。 “你们看，这些死者的名下都有大大小小的产业，其中都有娱乐场所，比如夜总会，网吧，酒吧，ktv这样的消费场所，再就是，他们的名下还有一些实业工厂，比如化工厂，化肥厂，造纸厂等等，这些污染很厉害的工厂，这个特征在最初排查的时候我忽略了。我们一开始针对的是只是拥有娱乐场所的那些名声不好的商人，幸好我们的行动成功了……” 卢教授的眼神中带着三分庆幸，是的，确实很幸运，他们重点布控的人选，正好和戴宜斌下手的目标一致，所以，他们成功了。 这种成功带有三分侥幸。 “既然卢教授确定了这一点，那么我想，卢教授对戴宜武即将下手的人员应该缩小了一定的范围吧？” 齐明江的脸上浮现出喜色。 他手下的警力不够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因为分散开来保护那些可能受到袭击的商人，当然，按照戴家兄弟下手的目标，这些商人被枪毙一点也不亏，但是齐明江为了h市的大局，却不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当然！我的人员名单缩小到了四个人。” 卢教授将名单交给了齐明江，齐明江扫视了一眼，赫然看到了一个今天频频跳入眼帘的名字，江宏。 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在冯成志交代了他的问题之后，明显有重大牵连的江宏，已经上了齐明江的黑名单之上，他打算稍稍空闲一些就来解决这个江宏，目前看来，倒是不必急着抓他了。 “这四个人的名字好像也在原来的名单的之中吧？” 齐明江稍稍思考了一下，虽然嘴上说的疑问，但是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我们的大方向是没错的，现在只是更加详细的缩小了范围，我觉得，如果戴宜武按照他哥哥的目标下手，那么这四个人的可能性最大。” 卢教授颇为自信的说道。 齐明江还是很信任卢教授的判断的，马上说道：“我明白，我立刻安排人员对这四个人进行重点的布控。排查工作也不能停止，咱们找到了他的藏身老巢，更方便抓捕。” 他确定了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草草的结束了这次的会议。 齐明江率先离开了会议室，其他人也开始收拾自己面前的资料，准备带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这四个人的身份在h市，勉强说得上名声显赫，而且，戴家兄弟出手的目标，都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他们都有不可饶恕的罪行，自然要认真的查看了。 有些时候，官方掌握了这些人的犯罪行为和证据，并不会第一时间铲除，这是有原因的，原因很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但是最终他们的下场不会好，这是肯定的。 卢教授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准备离开的时候，赵燚忽然喊住了他：“卢教授，等等，可以请您留下一下吗？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赵燚打算询问卢教授关于石宝身上发生的例子。 这几天，和卢教授的接触不算少，基本上，赵燚也算摸清楚了卢教授这个人的秉性，他是一个严肃的学者型的教授，对学术上有很深的造诣，而且，能够被选入专案组，起码证明了这个人的嘴很严，轻易的不会泄密。 卢教授点点头，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了一旁，坐在那里，等着赵燚的提问。 赵燚环视了一下四周，其他人大概也看出了赵燚似乎有私密的话要说，所以纷纷加快了脚步。 “我和陈东在外面等你。” 夏丹低声在赵燚的身边说了一句，同样也选择了离开。 卢教授看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 两个人的交集不算多，卢教授不知道赵燚有什么话要问他的。 “是这样的，教授，我有一个学术上的问题想要问你，那就是一个人有没有可能忽然变成另外一个人，前提是这个人的大脑受到了伤害，或者说，处在了一个很特殊的环境之后。” 赵燚并没有直接点明石宝的事情，反而采用了这种侧面打听的方法。 “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卢教授略微有些感兴趣的模样，他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这要看你对个体的认知是怎么样的。如果你认为身体代表了个体，那么这个人其实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如果你认为思想，也就是记忆的话，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迄今为止，人类对大脑的研究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有不少这样的案例发生，车祸失忆，头部受到重创失忆等等，在记忆没有恢复之前，要说他们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不能说是错误的。这个问题和咱们目前的案子有关系吗？” 他的这段话说的尽可能通俗易懂，起码赵燚是听明白了，最后，还不忘询问了一句。 “没有问题。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他忽然认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而且记忆十分的完整，目前，我无法验证他的这个记忆的真伪性。” 赵燚的话让卢教授有了几分探究的心思，他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这个事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人格分裂，这种情况你听说过吧？普通人其实都有隐藏的人格的，只不过，绝大部分的人，终其一生，也是主人格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但是那极少的一部分人可能发生异常。而大部分的时候，另外的人格所做的一切，主人格并不知情。这是一种精神类疾病。不过，即便是这样，通过行为学分析，也能够判断出来他们是同一个人，比如从饮食习惯，行为爱好等等。” 卢教授从科学的角度上分析了一下，他的话让赵燚微微有些失望。 不管是赵燚还是夏丹，他们都能够确定，石宝完全和正常人一样，并不存在什么精神疾病的模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赵燚对自己的答案不满，卢教授笑着说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细胞移植，其实人体的细胞包含着很多的奥秘，细胞同样是有记忆功能的。进行完器官移植的话，行为可能会发生异常。不过呢，要说移植的器官会取代人体的记忆，这一点也不太可能。除非是移植了大脑。但是话说回来，现在的大脑移植手术一直无法完成，技术水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科学界有一个很大的争议，那就是，移植了大脑，那么这个人还是原来的人吗？” 这涉及到了很复杂的问题，有伦理道德，有个人的认知。 器官移植倒是医学史上的一大成就，很多人因此延续了性命，小小的风险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赵燚想到了陈东的改变，他了然的点点头，这样的行为异常在他们接受的范围之内。 可是石宝仍旧是不属于这个类型。 所以赵燚再次开口问道：“我的那个朋友并不是这样的，他执行了一次任务，我们救援之后，他就自认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完全不记得过往的经历了。他身上也没有动过手术的痕迹。” 卢教授眼中闪过了诧异的神色，他想了想开口说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一些奇闻怪谈的杂志上有过这样事情的记载。在我国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具体的我记不太清楚了，就是说一个小孩，突然认为他自己是某个人的转世之身，并且记忆十分完整，他能够说出来那个人的详细情况，经过核实，也完全的一致，这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赵燚听到这里，顿时觉得，卢教授说出的这个情况，隐隐的和石宝的情况有些相似，似乎可以作为参考的样子。 第427章 唯心 卢教授所说的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是什么机密。 只是绝大部分的人听了，都当成是奇人异事，听听也就过去了，并不会放在心里，仔细思考这个事情的根源，只有一些学者才会有追根刨底的心思。 幸运的事，卢教授对此也有所涉猎。 “这种事情，宗教上记载的最多，转世之身，并非是无稽之谈。” 卢教授又举了一个例子，赵燚了然的点点头。 在国内的一个合法的宗教，他们的领袖就是采用这种方式，所谓的化虹转世，并不止是一个人看到过，这是真实的。至于为什么会这么的神奇，显然，这一点是宗教内只有领袖一级的大人物才能够知晓的绝对秘密，外人无从得知。 “据我的研究，这虽然可以说是神秘学，但是完全可以归纳为未知的科学……” 卢教授来了兴致，索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打算好好的同赵燚谈谈这个话题。 赵燚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 “目前科学界的主流观点，认为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类会使用工具，我并不是这样认为的。我认为，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思想。人会思考，在面临事情发生的时候，会做出最有利自己的方式，所以，人类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和动物完全不同的文明，脱离了愚昧。思考是来源于记忆吗？我认为这一点也不完全准确的……” 卢教授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动物也同样是有记忆的，只是它们的记忆只是记忆，很少会主动的去改变，这一点人类是不同的。俗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再三，讲的就是这个道理。那么，人的个体究竟有什么不同呢？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在于什么？这是一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我没有办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唯心主义的三大问题就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思索的模样，无数的哲学家废寝忘食的想要追寻真理的答案，都无从得知，更不要说，他只是对这些问题，稍有涉猎而已。 所以，卢教授没办法回答，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回答看似和赵燚的提问没有关系，其实不然，赵燚所问的问题，归根到底，可以说是终极问题中的第一个，那就是，我是谁。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样。 赵燚不禁陷入了沉思，石宝显然就是面临着他是谁的问题。 他是他，他又不是他。 “这个问题暂且不讲，咱们说一下具体的分析吧。人是有脑电波的，这一点已经得到了科学的证实。很大的一部分科学家和研究人员，将脑电波认为是人的灵魂，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更偏向于，人的本身具有独特的磁场，它的强弱，是由人的意志力决定的。当然了，这意志力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是谁都不会否认它的存在。究竟是意志力决定了人的性格，还是人的记忆决定了意志力的强弱，这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事情。” 卢教授笑呵呵的说着，他最后的两个说法，有些云雾缭绕，赵燚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坦白的说道：“我不是很明白。” 总之，他觉得卢教授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卢教授了然的点点头：“不明白是正常的，这是没有公论的事情。咱们举个具体的例子来说吧。比如那些自认为是他人转世的小孩子。但凡是这样认为的小孩子，他的所谓前世，肯定是已经死亡的，这一点应该是没有什么疑问的，你可以查询相关的资料，都是这样记载的，从这一点来说，人的身体本身，有束缚它的功能，这个它，你可以认为是脑电波，可以认为是灵魂，也可以认为是记忆……” 赵燚点点头，这个事情应该是肯定的。 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冒出来，两个人的记忆完全一模一样的情况。 卢教授顿了一下，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根据我的分析，应该是孩子的磁场较弱，所以才有这样的现象。当然了，民间的野史传说也有年轻的妇女类似鬼上身的情况，也可以认为，女性的磁场，天然比男士要弱得多，才会有这种鸠占鹊巢的事情发生，不知道赵组长对我的解释满意于否。” 赵燚认真的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卢教授最后所说的这段话是有道理的。 石宝的事情只是一个特例，大部分这样的事情，不是发生在女性的身上，就是发生在低龄的儿童身上，卢教授的说词完美的解释了这一点。 石宝的情况看起来很特殊，但是仔细分析一下，也完全可以用卢教授的理论来解释一番。 石宝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到了那个地道里，当时他的情况肯定说不上好，没有食物，又饿又累身体处在极端的低迷的状态下。 而占据石宝的记忆的那个人，生前必然是人杰中的人杰，磁场肯定是强大的不可思议。 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理解了，赵燚当然想要解决的办法。 所以，他开口问道：“那教授，您认为有什么方法可以恢复他的记忆呢？” “这……” 卢教授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不确定的说道：“按照我的推断，一般来说，这样的磁场都是无本之源，所以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病人的情况都会慢慢的好转，要想快一些好转的话，我没有太好的办法。看起来可以用催眠来刺激他深层次的心理，但是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我也不敢确定。反而民间的那些土方法，或许会更有效一些。那些人或许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几千年来留下的传统，必然有一定的科学道理。” 他的话隐隐的告诉赵燚，让赵燚求助民间的那些阴阳先生神婆之类的人。 赵燚想了想，摇摇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石宝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现在他并不知道身上发生的事情，如果真的知道了，做出怎么样的选择谁也不清楚。 他要是配合还好,要是不配合呢？ 这个选择很艰难。 “非常感谢教授先生您的解释，真是麻烦你了。” 赵燚客气的站起身，同卢教授握了握手。 他最终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看起来这是很消极的办法，其实在没有好办法的时候，不变应万变，未尝不是一个解决的方案。 “不客气，我这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听赵组长的意思，似乎你的那位朋友，表现得和正常人别无二致？” 卢教授的眼神中带着三分的好奇。 “是的。我们都没有透漏他本来的身份，所以才头疼。” 赵燚稍稍透漏了更多的石宝的情况。 “我建议，可以让他回到更熟悉的生活环境当中，这对他的情况应该很有帮助。而且，要远离污染源，也就是事发的地点。” 卢教授郑重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会慎重考虑的。您先忙，不打扰您的时间了。” 赵燚感激的说着，至于怎么做，他还需要考虑。 “等等。” 两个人结束了谈话，赵燚本打算就这样离开，忽然被卢教授喊住了。 卢教授的面色泛起了为难，他斟酌着说道：“我估计齐局的意思，肯定会安排你们的两个人中的一位面对最危险的部分，上次的计划我们已经尽可能的制定的圆满了，可是还是发生了意外，我很抱歉。” “不必这样的，教授先生，面对最危险的情况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何况，陈东也没有死亡，这一点你不应该内疚。我们的分工不同，都是为了早日将犯罪份子捉拿归案。” 赵燚正色的说着。 陈东发生的意外，虽然说是卢教授一手制定的计划，但是真的不能埋怨卢教授，他已经尽可能的考虑周全了，只是戴宜斌的凶残程度超出了预料之外。 卢教授的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神色：“你这样说我就安心了许多，本来我是想要当面给陈东道歉的，可是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抽出时间……” 这话当然是借口，大概是他觉得没办法面对陈东吧。 “我会转达您的心思的，我想陈东从来没有埋怨您的意思。” “谢谢。” 两个人颇为客气的说着，确定了卢教授没有其他的事情，赵燚才离开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的门口，陈东和夏丹正等着他，将卢教授的意思转达给了陈东，没有出乎预料，陈东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我压根就没在乎过这一点，这个卢教授也太小心眼了，咱们这都是工作。” “这也是人和人考虑问题的方面不同，话说，自从你出院之后，一直没有同卢教授打过招呼吧？他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 赵燚回忆着，他的记忆应该没有错误，才打趣着说道。 陈东的笑容一滞，随后说道：“本来我和他也不熟，专案组的人那么多，没有单独说过话，那不是也正常的吗？” 赵燚看着陈东的表情就知道，陈东确实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里，难免松了一口气，要是他的心中有怨气的话，会不利于工作的展开。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发生。 “齐局让我们接下来协助交接冯成志的案子，等到将他移交给其他的办案人员，咱们再来办这个案子。” 夏丹提醒了一句。 赵燚没有意见。 冯成志他身上背负的罪名不小，但是他已经都交代了，所以事情处理起来并不怎么复杂。 稍微麻烦一些的是，他走私毒品的那一些事实，需要边境城市的核实，这都需要时间。 加上赵燚他们是冯成志第一手案子的接手人，所以他们来办理移交再合适不过了，毕竟其他的专案组的人或多或少，没有他们知道的详细。 等到彻底结束冯成志的卷宗资料，将他的案子移交给了专门的办案人员，天色已经不知不觉的黑了。 第428章 高风险的计划 h市警局仍然在忙碌着，夜色下灯火通明。 戴家兄弟的案件发生之后，整个h市颇有几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甚至于，晚上街道上面行走的人们都少了许多。 无孔不入的媒体，在很偶然的情况下知道了一系列凶杀案的发生，大量的照片被发布在网络上，舆论的压力下，让市局不得不公布了部分的案情。当然，案情的进展是没有公布的，公布的只有死者的身份、现场照片等等这样已经发生过、不会影响案件的资料。 就算是这些资料，引起的轰动效果也是异常的注目。 普通群众都担心这样危险的事情落在自己的头上，所以才造成了有些萧条的h市夜景。 当然，市局中的办案人员是知道的，戴家兄弟的主要目标都是放在了那些有钱的黑心商人身上，但是这样的话，却没办法公开告诉媒体。 齐明江的脸色非常的严肃，他坐在会议室中，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专案组的全部骨干人员。 赵燚和夏丹、陈东赫然在列。 “今天咱们的人员将小区里面的可疑人员全部排查了一遍， 除了一两个嫌疑人到现在为止没有回家，其他的人我们都确定了身份，他们都不是我们要找的戴宜武。我在现场仍旧留下了一队人，虽然没有最后的消息传过来，可是抓到这个戴宜武的希望很渺茫，卢教授，你有什么看法？” 他喝了一口水，最后点了卢教授的名字。 这点名不是因为对卢教授的判断出现错误不满，而是迫切的寻求新的方向。 卢教授为难的摇摇头：“目前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齐明江微微有些失望，却也在情理之中。 “上面虽然没有规定咱们破案的时间，可是现在h市的局面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如果不能拔出这个毒瘤，对h市的治安形势是一个严峻的挑战。” 齐明江的身上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不用他说，在场的人都能够明白。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夏丹想了想，决定从已经发生的案件上入手：“犯罪嫌疑人在一周前杀死的死者，他的周围有什么监控吗？能不能从这一方面入手？” “现场的调查报告你们随时可以调阅，犯罪份子很小心，他避开了绝大部分的摄像头，仅有的几个可能拍到的，也被他掩饰了过去。我们的人员经过了仔细的排查，发现了以下几个可以的背景图片。” 齐明江想了想，示意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打开了投影仪，调出了仅有的几张照片。 确实如齐明江所说的那样，可能的犯罪份子很小心，拍到的图像，要么是背景，就算是正面，也被他低着头躲过去了。 “技术人员分析了他的身高和外形，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戴宜武本人无疑。” 齐明江颇为自信的说道。 其实，在专案组的内部，不是没有流传这样一种观点，那就是凶手真的是戴宜武本人吗？ 要知道，犯罪份子留下的痕迹非常的少，而他们肯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戴宜武从他的工作单位，国外的大使馆，突然间就消失了。 从逻辑推理上，戴宜武的嫌疑非常大。 齐明江的话，基本上可以证实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了。 夏丹表示没有其他的问题了，陷入了思考当中。 “咱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重点保护卢教授给咱们画出的四个人，闫新力、秦忠亮、周学雷，还有江宏……” 说到江宏的名字，齐明江明显有了一个停顿的语气，随后接下来说道：“我们市局，其实也掌握了他们四人一定的犯罪证据，只是出于方方面面的考虑，暂时没有动他们，毕竟他们四个人加起来差不多上万的工人，如果动了他们四个人，这些工人的下岗再就业，也是一个难题。” 齐明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四个人至今没有被抓，里面的原因可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众人对他的话也是不置可否，他们也并不关心。这也是齐明江为h市找的一块遮羞布。 看到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齐明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只觉得脸上发烧，心里面已经下定了决心，等到这个案子结束，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h市的环境，别人不说，江宏肯定是不能放过的他的。 “如果确定排查工作失败的话，我决定咱们的人分成四组，挑出精兵强将，因为戴宜武的警觉性，咱们必须要要把大部分的人手安排在外围，扎成口袋，而目标本身的周围，不能出现太多的保卫力量。你们对这项安排有什么异议吗？” 齐明江征求了一下其他的人的意见。 当然有意见，除了赵燚，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人愿意成为齐明江口中的精兵强将，毕竟那就意味着极大的风险，这风险只能自己承受。 “齐局，我有一个疑问……” 一个精干的小伙子举手要发言。 艾帅，某市刑警大队副队长，立下的功勋无数，并且是全国警务系统的格斗大赛前三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干将。 这个案子当然不止是抽调了赵燚所在的部门，还有其他的人员，挑选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请讲。” 齐局和颜悦色的回了一句。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案子的特殊性，考虑到h市的警局的力量不足以对付特工出身的戴家兄弟，上面根本就不会考虑，让这么多的好手来到h市。 平时的时候，齐明江手底下要是有这么一个干将，恐怕也会乐得睡不着觉，何况现在，这样的高手，他的手底下聚集了十几位。 每一个人的前途都很光明，所以齐明江虽然级别上比他们高上一两级，但是从来都是平等相处的模式，就算是对人员的安排上，也极力的征求大家的意见，免得造成什么不愉快。 艾帅盯着齐明江的眼睛说道：“齐局，咱们上一次已经用了这样的方法，内部派遣一个高手拖住对方，其他人在外围包围，防止对方逃跑，虽然这个方法成功了，但是毕竟已经用过了，再次使用的话，会成功吗？” 他的意思马上大家就明白了。 虽然说抓捕的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是亲兄弟俩，戴宜武不出意外肯定会研究他哥哥是怎么死的，那么h市警局的布置根本就瞒不过戴宜武的眼睛，他又不是傻子，他哥哥在这样的套路上栽了，他还会重蹈覆辙？ “这个问题……” 齐明江一愣，他看向了卢教授。 卢教授马上说道：“是有可能成功的，他们兄弟两个人都很自负，对自己的身手相当的有信心。所以，只要他们感觉自己能够成功，就一定会出手。当然了，为了给他自认为充足的时间，我们的口袋也要扎得大一些。” 艾帅默不作声的坐下了，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每一个可能会保护受害者的心里面都在大骂：敢情出任务的不是你们，承受这样风险的人不是你们，就可以随便的漠视其他人的生命？真是上面的人动动嘴，下面的人就得跑断腿。现在何止是跑断腿，简直就是要有送命的趋势。 齐明江自然能够感受到会议室中气氛的变化，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各位，我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很大，可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各位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要是一直在我这里，我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上面也没有给咱们规定具体的破案时间，可是，咱们能够耗得起，犯罪嫌疑人恐怕也能够耗得起……” 齐明江的心里面有一句话没有说，h市基层的警力，不可能一直维持着这样高强度的巡逻和排查，现在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的，说实话，多少影响了正常的工作，只是时间还短，一时间不太明显罢了。 “齐局的这话没错，我们都还有自己的工作，总不可能，一直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夏丹低声得同赵燚和陈东说着，虽说在哪里都是破案，只是所里的事情也有不少，两个领头羊都在这里，所里的工作几近瘫痪，赵燚也无法坐视不理。 会议室中的其他人议论纷纷，不得不承认，齐明江的话有一定的道理的。 赵燚刚想起身，站起来表示同意，就被夏丹拉了一下，对他轻轻的摇摇头。 赵燚也不傻，马上就明白了夏丹的意思。 虽然说在场的其他人都大概是同意了，但是这个话，谁都不好领头同意，谁要是第一个同意了，恐怕就会成为出头的橼子。 “各位，我知道这个计划恐怕会让各位承受很大的风险，我在这里表个态，我同样参加到第一线中去。” 齐明江咬了咬牙，站起身，忽然这样说道。 他的话既然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其他人当然纷纷开口，劝说着齐明江。这劝说有几分真心，不得而知。 齐明江的态度异常的坚定。 “我也是第一线的基层干警出身，亲手抓获过许多凶残的罪犯，肯定脱不了后腿。大家不要担心，我的心里有数。” 有句话叫身先士卒，既然齐明江都敢冒这么大的风险了，其他人这一次没有了反对的理由。 他继续说道：“这一次，咱们要保护的人不多，只有四个人，这样一来，咱们手中的警力分配是十分充沛的。外围的口袋，扎在三分钟的内，也就是说，几个方向支援的警力，不管是哪个方向，在发现异常后，三分钟内，一定要赶到现场……” 众人默默点头。 三分钟的时间其实已经很长了。 在城市中，严格要求的出警时间是五分钟，而齐明江要求的三分钟的支援时间，其实基本上可以说，这个时间太长了。 不要说戴宜武的身手，就算是在场的其他人，也可以做完案子，在三分钟内离开现场。 这就对在第一现场的那个人，提出了相当大的考验。 众人的脸色异常的严峻，没有人敢轻视这样的行动，如果轻视了，那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第429章 摆明车马 齐明江考虑到这方面的情况，人员分配的名单很快就出来了。 赵燚、夏丹和齐明江一组，他们三个人负责保护江宏。齐明江作为明面上的保护人选，承受的风险将会是最大的。 而赵燚和夏丹，他们的外貌对方应该是不知道的，那么就比较利于隐藏身份，他们将作为江宏手下的普通的工作人员，比如保洁、保安，销售员，之类的这样不起眼的职业。 这一次行动的风险，表面上看起来是三个人，其实风险也不小。因为一旦戴宜武解决了目标，他根本就不会同警方的人员纠缠，肯定会选择离开。 h市的人口数量众多，想要在这么多的人中抓出一个擅于伪装自己的人，齐明江他们连续一个星期的排查行动已经告诉了众人，这无异是大海捞针。 因此，守株待兔看似愚蠢的方法，现在居然成了最佳的选择。 主动权不在市局这边，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戴宜武不在出手，而选择销声匿迹的话，他们恐怕很难找到戴宜武的行踪。 一时间众人的心理相当的复杂，说不清楚究竟是希望戴宜武继续犯案，以此将他绳之以法，还是希望他能够就此收手，不再出现新的受害者。 赵燚倒是对齐明江安排的分组情况没有任何的异议。 四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是相对独立的，比如说赵燚他们所在的小组，他们三个在最核心的人员，都有权对外围支援的人下达命令，当然，这命令是有优先级的。 卢教授作为后勤人员，临时担任了协调了工作。 商议得差不多了，齐明江绝得自己的布置没有什么问题，刚刚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陈东忽然举起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我也要参加行动组。” “胡闹。齐局，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剧烈运动的，我看他还在市局中，同卢教授在一起的好。” 没等齐明江开口呢，夏丹已经抢先开口了，她先是瞪了一眼陈东，然后诚恳的对齐明江说道。 “我理解，毕竟伤口愈合肯定需要一定时间的，现在的时间太短，安排在后勤，倒不失为一个不浪费警力的好办法，因为行动的原因，咱们也没办法分派出人手保护你，市局中的安全性还是有保证的。大家都准备一下，虽然时间不早了，但是咱们还是要开始行动！”齐明江乐呵呵的说着，随后正色的下达了行动了命令。 陈东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不管是齐明江还是赵燚和夏丹，都不想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了。 众人按照分组，三三两两的往外走，齐明江整理完资料，才对赵燚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们。” 这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赵燚来处理他的下属，这个事情他是不好出面。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动作稍微剧烈一些，都有可能让伤口崩裂，你不要命了吗？” 夏丹的脸色异常的难看，高声的说着。 陈东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咱们都是成年，要对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很显然，你的身体并不适合参与这一次的行动，这是我和夏丹的决定。以后有的是机会。” 赵燚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夏丹的这一边，陈东忽然开口：“我觉得我的身体现在可以了，虽然说动手的能力差一些，但是扣动扳机总没有问题吧？虽然说我的射击成绩不是出类拔萃的，但是也比一般的警员要强吧？总好过在市局中担任后勤人员。” 这大概就是陈东的真实想法了。 “不妥。如果碰到开枪的时候，就说明和犯罪份子碰面了，开枪是不需要多少力气，可是万一需要剧烈活动呢？承受的风险太高了……” 陈东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风险仍然是太高，赵燚仍然选择了拒绝。 陈东也只能一脸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早些休息吧，休息得好，伤口愈合得才能快一些，然后你才能更早的出任务。咱们也别让齐局等得时间太长了。” 赵燚说完，对夏丹点点头。 夏丹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了陈东一个警告的眼神。 齐明江正靠着车子抽烟，他的神情有些忧郁，看到赵燚他们两个到了，才扔掉了香烟，在地上碾死。 “咱们走吧！” 车子飞快的向着江宏所在的别墅飞驰而去。 既然确定了这四个人可能遇到危险，在下午的时候，警方就已经掌握到了他们四个人的行踪。 江宏四人在h市多少算得上明星，他们的行踪不难被掌握。 “这个江宏身上的问题很大，但是现在我们却不得不保护他，希望两位不要有什么意见。” 齐明江开着车，低声的说了这样一句。 “不会，我们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夏丹圆滑的回答让齐明江稍稍放了心，他就担心因为被保护人的身份问题，让他们不尽力。 “我已经通知了江宏，毕竟咱们要保护他，也需要他的配合。” 齐明江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两人，赵燚和夏丹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说的是事实。 “我有一个担心，如果说戴宜武发现了我们的安排，选择和我们耗下去怎么办？” 赵燚觉得，他的担心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虽然说部队和特工的行动性质完全不一样，但是行动前，再三确定目标，这个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出入。 所以，就算现在戴宜武藏在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认真的观察和记录江宏他们这四个人的一举一动，赵燚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你担心的事情卢教授也考虑到了。咱们这个行动，能够瞒过去固然好，瞒不过的话，也没有什么，可以说是阳谋。守卫的力量就这么多，如果对方有自信的话，肯定会下手。如果不敢的话……” 齐明江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觉得不敢的可能性太小了。 以戴宜斌为例，他杀死的那几个人的时候，那几个人的身边不乏精悍的保镖，可是他还是动手了，而且也成功了。陈东固然击毙了戴宜斌，可是戴宜斌的下手目标也已经死亡。 可以说，上一次的抓捕没有赢家。 气氛稍稍有些沉默，很快，车子使劲了一片别墅群。 一间别墅的外面，人生鼎沸。 大概有二三十个拿着砍刀的小混混们正在四处张望着，他们肆无忌惮的说笑着，污言秽语让刚刚下车的三个人直皱眉头。 “江老大这一次可是下血本了，咱们这些人，一晚上一千块，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不让任何人过去就可以，咱们这么多人，就算苍蝇也飞不过去，等到换班的时候，咱们可得找几个小妹爽爽，我知道有一家……” 这些小混混们的素质不高，后面的话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他们的年纪都不大。大部分都是十八九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男孩。 他们下手往往没有轻重。 “别说话了，有人来了！你们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一个稍稍稳重一些的领头的年轻人看到车子停在了江宏别墅的门前，立刻大声的招呼了一句。 呼啦十几个年轻人围住了过来，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三个人，更有甚者，用砍刀敲得车子嘭嘭作响。 不管是齐明江还是赵燚夏丹，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心中对这个江宏的恶感十足，齐明江更是下定了决心，等到他没有价值之后，就处理这个人。 “我是市局的齐明江，给江宏打过电话的，你们这么多人拿着管制刀具成什么样子，都散了！” 他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大声的呵斥道。 “哈哈……市局的，我们好怕啊……” 这些年轻的男孩们哄堂大笑，嘲讽的眼神不加以掩饰。 他们太年轻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畏惧，或许，在他们的眼中，被抓紧监狱非但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反而是一种炫耀的资历。成年人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江老大确实说过，你们看好他们三个，江老大说有仇家上门，咱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嘲笑声中，夹杂着一两个稍微聪明一些的人，他们低声和同伴说完，马上就跑进了别墅进去汇报。 齐明江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一时间面目铁青。 很快，就有了消息。 一个中年人，满脸的凶悍，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张照片，上上下下的同齐明江本人对比了一下，才点点头：“没错，是江老大等的人。跟我进来。” 江宏真是胆小到了极点，他根本就不露面，而是派了一个手下前来。 齐明江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跟在这个中年人身后，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 当然，赵燚和夏丹也紧紧的跟随着。 那些小混混们哄堂大笑起来，刺耳的声音传入了三个人的耳中：“市局的又怎么样？江老大真够威风的，市局的人来了，屁都不敢放一个，也就在咱们这样的人面前耍耍小威风。” 他们将赵燚的忍让当成了懦弱。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白胖白胖，好似弥勒佛一样的胖子正坐在沙发上，他的身边环绕着七八个体格壮硕的彪形大汉，这几个人的身上凶悍的气息不减，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江老大真是威风啊，我这个市局的副局长差一点连你的门都进不来。” 一见面，齐明江就讽刺的说道。 江宏面沉如水，冷冷的说道：“齐局，咱们废话就不用多说了，我怕死，h市发生的几起凶杀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不想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摆明了车马，就不怕我先把你抓起来？” 第430章 嚣张大佬 在市局的有限的资料中，有关于江宏的记载。 江宏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嚣张的人，这一次的高调行事，着实出乎了齐明江的预料。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齐明江还真不知道，江宏能够拉出来这么多的打手。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奇怪。 他做的买卖可是不小。 帮助冯成志出货，同时帮他洗黑钱，如果没有一定的手段，恐怕早就被同行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哪能够轮到他这么嚣张？ 这一次为了保命，不得已，江宏彻底的暴漏了。 江宏的脸色同样很难看，他不屑的说道：“牢饭可能很难吃，但是起码还能吃，要是死了，想吃牢饭也办不到了。齐局在电话里说得不太清楚，不知道你这一次前来，有什么贵干？来抓我吗？” “早晚会抓你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我们研究了一下，你很有可能是凶手的目标之一，所以，我们来保护你。” 齐明江寸步不让的说了一句。 江宏却是冷笑连连：“保护？我看是用我做诱饵还差不多。上一个被你们保护的人，现在还躺在太平间里，我可不想步他的后尘，你们要是不是来抓我的，请回去吧？” 他看得倒是明白，知道齐明江他们的真正目的。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将你逮捕归案。现在，你必须要配合我们。” 齐明江上前一步，盯着江宏的双眼说道。 “证据呢？你们有证据的话，完全可以把我抓起来，外面的那些小孩？他们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清楚。” 江宏满不在乎的说道。 一般的罪名根本就奈何不了他，这一点赵燚他们三个人都知道的。 比如说，外面那些小混混，明明就是江宏安排的，可是，江宏如果咬死不承认的话，或者干脆随便找个人顶罪，警局拿他确实没有办法。 齐明江忽然笑了。 江宏暴漏出来的打手数量确实不少，可是他的情报还是稍稍落伍了一些，他明显就不知道冯成志现在已经被警方掌握了，不然的话，江宏不会这么有底气同他叫板了。 “江先生，凶手是什么人你根本就不清楚，恕我直言，就凭你手下的这些歪瓜裂枣，根本就抵挡不了凶手的袭击，我希望你能够慎重的考虑警方的保护。警方对你没有恶意的。” 齐明江恢复了平静，脸上带着三分笑意的说道。 他这样的表情，反倒是让江宏觉得诧异。 江宏沉思了片刻，仍然坚定的摇摇头：“如果你们不是来抓我的，那么就请回吧。我去自己的安全有信心。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警方能够告诉我凶手的身份。据我所知，他们有一个人被你们击毙了，想来你们对他的身份是有一定了解的。” 江宏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他这样说，不能说是错，反而猜的十分的准确。 “犯罪嫌疑人可能是戴宜斌的弟弟，戴宜武，特工出身。知道了他的身份，你觉得，你能够抵挡吗？” 齐明江把戴宜武的身份说了出来，江宏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特工，这个职业对于普通人还说完全是遥不可及的。只是听说过，完全就没有见过。 江宏自诩见多识广，也没有同这类人接触过，要说心中没有几分忐忑，那是不可能的。 从江宏的脸色变化就能够看得出来。 他足足沉思了好一会儿，仍然坚定的摇摇头。 “多谢警方的好意了，请回吧！” 他仍然选择了不配合。“既然江先生不怕死，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看到江宏简直可以说是油盐不进，齐明江的心中也隐隐有些动怒，转身离开。 江宏的手下没有拦截的意思，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个人离开了这间别墅。 “老大……” “该死的！警方已经盯上我了，就算这次我能够逃出升天，恐怕我在h市也混不下去了。” 江宏恨恨的砸了一下茶几，茶几发出巨大的声响，非但没碎，反而让江宏的手掌红了一片，疼得江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老大您打算跑路？” 他身边的小弟压低了声音问道。 “跑路？跑什么路，就算要跑路，也要先干掉这个人，不然的话，我跑路最大的可能是死在路上。你跟道上的人打个招呼，全力寻找这个戴宜武，就算把h市给我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他，找到的话，干掉他，我给五百万，发现线索一百万！” 江宏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了，平常道上的价格，要一个人命，也就是一百万的价格，江宏一下子翻了五倍，可见他对这个凶手的重视程度。 毕竟，对方可是传说中的特工。 “明白！” 立刻就有一个小弟拿起了电话，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安排下去了。” 几分钟，这个小弟将事情交代完毕，才低声对江宏汇报了一句。 不要小看这些人的本事，虽然说齐明江只是给了江宏一个人名，但是以他们的关系网复杂的程度，挖出戴宜武的真实身份，并不算什么难事。 江宏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他的眼睛忽然一亮：“你安排几个人，查一下这个戴宜武的家里还有什么人，他的父母妻儿什么的统统给我抓过来，我就不相信，有了这些人质，他还敢不知死活的对我动手！” “老大，咱们道上的规矩，祸不及妻儿……” 这名手下微微有些犯难。 “糊涂，我又没说要对他们的家人下死手，我只是为了自保，自保你不懂吗？” 江宏的心中大感不耐，却仍然找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 道上的规矩有些是谁也不敢触犯的，比如说这一条，祸不及妻儿，如果哪个人犯了，那么就会被道上的其他人所不容，直接出手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最大的可能，就是从此其他人拒绝和违反规矩的人合作。 毕竟这些所谓道上的人也有父母亲人的，谁也不想这样的悲剧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明白了。” 到底江宏是老大，他的这个小弟也不敢多说，马上安排了人手去做这个事情。 “家伙都随身携带着，开车之前，我临时会决定坐哪辆车，我就不信了，我安排的天罗地网，那个人还能杀我！”江宏思考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安全性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外面的小混混就不说了，屋里的这七八个人，虽然不是职业的保镖，但是打打杀杀的跟他这么多年，首先忠诚上有一定的保证，再就是他们的身手可是不弱。 有这七八个人做底气，就算面对的敌人数量翻上一倍，江宏也有信心逃走。 “兄弟们，我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想到这里，江宏忽然和颜悦色的对这几个人问了一句。 “老大对咱们没话说……” “就是就是……” 一连串的附和声让江宏很满意。 “这一次我面临的危险大家也都清楚，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就算他是特工，咱们也不怕。大家伙都放心，如果谁出了事，我在这里保证，你的父母我赡养，孩子我供到大学毕业，安排好工作，另外再给五百万。我江宏一个吐沫一个坑！” 他深知，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草的道理，所以尽管心中有些肉疼，还是许下了大量的金钱奖励。 一时间，别墅客厅里的人员神情相当的激动，一个个拍着胸膛表着衷心这番表态，让江宏很满意。 “大家也不用担心警方。偷偷告诉你们，其实早在两三年前，我就开始把自己的大部分资金转移到了国外，在国外咱们同样有公司，等到这个事情结束了，咱们一起去国外，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所以，我对大家的许诺，不会不算数的。” 他是一个人精，当然考虑到，恐怕有些人会怀疑他兑现承诺的能力，毕竟警方已经盯上他了，万一他要是被抓了，那么他的许诺自然不算数了。所以，江宏不惜又暴漏了自己的一个秘密。 别墅客厅内的众人，不免又表了一番忠心。 “老大，今天午夜的时候，有一场重要的拳赛，本来按照原定的计划，您是要参加的，同另外几个大佬碰一下头，您还去吗？” 一个小弟想起来江宏本来安排好的行踪，低声问道。 “去，肯定要去的。我也要让他们出把力，早早的把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老鼠揪出来才能安心。” 江宏眼中的精光一闪，马上就做出了决定。 外出的风险肯定是存在的，但是江宏白手起家到现在，他的胆量是不缺的，不然，也不会在h市混得这么响。 警局或者不清楚，但是在道上大佬中的嘴里，江老大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只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江宏已经洗白了，只有知根知底的人才知道，他仍然操纵着相当的灰色生意。 地下拳击赛，就是江宏和其他人联合的生意。 这种生意，在国内，肯定是不合法的，他们开设了这么长的时间，却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可见江宏这帮人足够谨慎和小心。 齐明江一脸气愤的离开了别墅，等到他上了车，这份气愤忽然消失不见了，脸上反而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齐局，咱们真的放任江宏自我保护？” 三个人刚刚做好，夏丹就迟疑的开口问道。 以夏丹的工作作风，要是她主导的话，第一时间会将别墅门口的这些小混混都抓起来，关起来好好的教育一番。 但是齐明江的办案风格明显和夏丹不一样的。 “当然不是。咱们还是要暗中保护的。就算被戴宜武发现了也没什么，反而，要是警方真的无动于衷，恐怕戴宜武才会觉得不妥。” 齐明江的脸上带着笑意，如果江宏肯合作，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是他真的要不合作，齐明江也没有强迫的意思。毕竟粗粗看下来，江宏的保护力量不弱，齐明江觉得，这些人怎么也能够保护江宏一段时间吧？ “你把戴宜武的名字告诉了他，会不会牵连到戴宜武的家人？” 赵燚的心中微微有些不满。 他最担心的就是牵连到无辜的人。 “不会，我已经提前安排了警员，将戴家兄弟的父母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这地方除了经手的人员，只有我知道，最大限度的减少了泄密的可能。我之所以要告诉江宏戴宜武的名字，就是为了让他打草惊蛇。不得不说，虽然咱们动用了大量的警力进行排查，但是有些时候，找人他们这类人，天然有着不可忽视的优势。” 都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戴宜武现在成了犯罪嫌疑人，他不可能不和外界接触，说不定，江宏的人就能逼他出来。 第431章 行踪诡秘 听到已经将戴父戴母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赵燚多少松了一口气，齐明江的安排还是挺周密的。 戴家兄弟有罪，但是他们的父母是无辜的。 齐明江的车子缓缓的发动，开到不远的地方阴影处，停在了那里，这里完全可以看到别墅周围的情况，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这个江宏恐怕是准备跑路了，不然的话，不会大张旗鼓的亮出了这么多的底牌，我们以前掌握的关于他的资料，江宏是一个很低调的，奉公守法的商人，从来都是积极主动的纳税，讽刺的，市政府去年的时候，刚刚还颁给了江宏一个纳税大户的锦旗，来表彰他的按时纳税。” 齐明江的眼中露出了讽刺的神色。 说起来当真有几分无奈。像江宏这样的人，往往主动足额的纳税，以求官面上的保护和正当商人的身份。反正他的主要利润从来不是来源于这份收入。 相比于其他黑色的收入，纳税的金额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既然要跑路，他完全可以隐姓埋名的躲起来，我想戴宜武就算手段通天，想要找出一个隐姓埋名的人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对齐明江的判断，赵燚也有同样的想法。 如果不是想要跑的话，他怎么会大张旗鼓的找来了这么的小混混和打手？这对他一向精心伪造的身份，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污点。 “这就得问江宏本人了，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是资产没有处理完？” 齐明江不确定的说道。 他又不是江宏肚子里的蛔虫，对江宏的想法无从得知。 三个人轮流的用红外线望远镜注视着别墅的动静，就算谈话过程中，也没有忘记观察。 夏丹此时正盯着那个方向的一举一动，忽然开口说道：“有动静了，江宏本人出来了。他上了红色的轿车。” 她的话音刚落，别墅的大门打开了，里面鱼贯而出了好几辆轿车，还有两辆面包车，粗粗一算，加起来差不多有四五辆。 别墅里，只留下了五六个人作为守卫。 其他人的人都离开了。 “奇怪，这么晚了江宏不睡觉去做什么？他明知道，现在晚上外出的话，恐怕会很危险。” 齐明江喃喃自语的说着，仍然发动了汽车。 “各单位人员请注意，目标江宏上了一辆拍照为……红色奥迪a4……”齐明江在耳麦中重复了一遍，同样，也发动了车子，远远的跟在了江宏乘坐轿车的后面。 夜晚的车辆并不多。 齐明江也没有名目张当的跟着，偶尔有一两辆打掩护的轿车，这都外围的人员穿插的掩护。 一直跟随的话，前面的车子有不傻，时间长了肯定会发现，这样穿插下来，就很难注意到了。这样的追踪技巧，说穿了很简单，但是事实上，又很有效果。 同时也很难被发现。 “这家伙绕来绕去的想要做什么？虽然表面看起来这条街是他第一次来，其实十分钟前，咱们跟着他在旁边的另一条街……” 齐明江对h市的街道了如指掌，在跟踪了半个小时之后，他有些迷惑了。 江宏在带着他们兜圈子。 “会不会江宏发现咱们跟踪他们了？” 赵燚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觉得不会，他看起来更像是确定有没有跟踪他的人，只是手法太稚嫩了，应该是他本身的谨慎行为。”夏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跟踪的这段路程，觉得他们被发觉的几率不大。 齐明江的跟踪方式还是很老道的。 交错跟踪，赵燚他们始终不远不近的跟踪着江宏的车队，终于，大概是江宏觉得万无一失了，才在一个潮湿阴冷，颇为僻静的后门停下，让赵燚他们稍稍奇怪的是，别看这里不起眼，却有四个门卫在这里守在那里。 江宏低调的进入，留下了五六个小弟和后门本来就有的保安一起守在哪里。 “根据地图的方位，这里应该是一家酒吧的后门，这家酒吧我们也搜查过，从表面上来看，没有什么问题。”齐明江的语气有些迟疑。 难道说江宏来酒吧寻欢作乐？ 这想想就觉得不太可能的事情，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如果他还有心情寻欢作乐的话，那他的神经也太大条了。 本能的，车里面的几个人都觉得，这个酒吧肯定有问题。 不然的话，江宏没有这么大的心思来这里，这里必然是一个有着大秘密，事关江宏的生死，赵燚他们都觉得，江宏此时没有什么事情比他保住性命更重要的了。 偏偏，这个时候，他来了这里。 “恐怕咱们只能在这里等了。要想不惊动里面的人进去的话，不太可能。他选择从后门进，也可以试一下能不能从前面进去。” 看这里只有一个门，齐明江颇为无奈的说道。 单看后面的守卫，就知道前面就算有路，防卫的力量恐怕也不小，想要不惊动其他人摸进去，恐怕很难。 “你不是有线人吗？你的线人没有办法？” 夏丹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他都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个地方，我打个电话问问。” 齐明江老脸一红，马上摸出了他的电话，电话大约响了四五下，才被接通，里面的音乐声音震耳欲聋，很快齐明江的线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说了大约有两分钟，齐明江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挂断了电话。 “我的线人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他在道上的地位不算高，也不算低，消息一向还算是灵通的，这里恐怕是属于很隐秘的地方。我的线人正在想办法。” 齐明江叹息了一声，有时候他们的身份反而成为了阻碍。 赵燚和夏丹觉得，临时让齐明江的线人想办法恐怕是不现实的，等他想到了办法，那个江宏可能就离开了，他们也不确定，江宏会在这里呆上多久。 “这样吧，我们从前门进去，看看能不能想想什么办法。” 赵燚深深的看了一眼总共差不多有十个人守卫的后门，摇摇头决定放弃从后门进去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强闯不是不想不行，但是谁也没办法，保证不惊动里面的人。 齐明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保持通讯顺畅，一有特殊的情况，我会通知你们。” 赵燚和夏丹戴好了耳麦，点点头表示明白，他们下了车，绕过了这条街，向着前门走去。 前门的这条街，可以说是灯红酒绿，这里是h市夜生活最为繁华的地方了，灯光璀璨，各种各样的招牌散发着诱惑的光芒，彬彬有礼的服务生，花枝招展的女郎，在门口搔首弄姿的招揽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干净整洁，又相当的热闹。 这里的后门那一条的街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可是，谁都知道，这份繁华下，不知道掩盖了多少的肮脏和罪恶，反倒是不如后街，明明白白的将丑陋展示给所有人看。 “应该就是这一家。” 夏丹抬头看了一眼这家店面的招牌，这是一家看起来和周围没什么区别的酒吧，站在门口，就能够隐隐得听见里面的喧嚣。 他们两个人不知道准确的后门是哪一家店面的，但是估算距离，这是一个刑侦经验丰富的警员必备的技能，更不用说，赵燚这位出身特种部队的人，对测算距离也同样相当有心得。 赵燚肯定的说道：“如果这个房屋不是倾斜角度的话，应该就是这一家。” 他的话肯定了夏丹的推测。 两个人抬脚向着这家酒吧走去，立刻，门童和迎宾小妹很高兴的鞠躬：“欢迎光临。” 通过大约有十米的走廊，走廊内，装饰得金碧辉煌，一股股躁动的气息迎面扑来。 一进入大厅内，震耳欲聋，人声鼎沸，周围的音乐四面八方的席卷而来，赵燚和夏丹明显得有些不适应。 他们极少踏入这样的地方。 在最里面，有一个小舞台，上面青春活力的舞女，正在疯狂的扭动着身躯，一阵阵唿哨接连不停，叫好声不绝于耳。 他们，这些年轻的男女，在这里肆意的挥洒着属于他们各自的青春，空虚和寂寞。 “两位卡座还是有朋友一起？” 看到赵燚他们进来，立刻有服务生走到赵燚的身边，大声的问道。 在这里，说话的声音小点根本就听不见。 “我们吧台就好……” 虽然很少来这样的地方，但是夏丹并不怯场，他们穿着的又是便装，服务生把他们当成了普通寻求刺激的男女。 服务生一听夏丹的话，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随意。” 如果去里面的卡座，就有一个最低消费，而在吧台的位置，就没有这样的消费限制。 现在是晚上九十点钟的样子，里面的卡座空余的已经不多了。 夏丹和赵燚在吧台前找了两个椅子：“来两杯啤酒，加冰。” 她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下赵燚，赵燚并没有什么反驳的意思。 赵燚几乎没怎么来过这样的场合，所以夏丹做主就可以了。 当然，严格来说，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可以饮酒的，但是也要分具体的情况来讲，如果到这里的话，不喝酒，反而会引起服务生的怀疑。 里面的调酒师给两人一人倒了一大杯的啤酒，加了冰块，现在的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这样的天气，喝上一大口的凉啤酒，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享受了。 当然没有让夏丹掏钱的道理，赵燚拿出了钱包，抽出了一张老人头，放在了吧台上。 “先生，两杯啤酒一共是一百三十二，一杯六十六。”调酒师微笑着看着赵燚。 赵燚愕然，他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又掏出了一张，对方很快找了零钱。 “这里的啤酒真贵。” 赵燚同样喝了一口，低声说道。 这一杯也就差不多一大瓶啤酒的样子的，外面价格高一些的，也就是十块八块的样子，这里，直接翻了六倍。 这让赵燚稍稍有些不习惯。 “是啊，这地方除了钱不当钱的人，咱们这些人真不适合来这里。”夏丹倒是赞同赵燚说的价格贵的说法。 其实两个人的工资不算低了，在这里消费，当然不是消费不起，只是觉得有些浪费罢了。 他们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注意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第432章地下黑拳 酒吧虽然喧闹，但是仔细观察的话，这里看似杂乱无章，其实秩序井然。 门口处有不少的服务生，这些服务生的主要职责，就是引领客人，这里的环境喧闹，没有服务生的引领，客人很难找到空闲的位置；在四周围，遍布着十余人的保安，他们每个人睁大了眼睛，盯着四周围，这里提供酒精饮品，喝多了，人的情绪就容易失控，他们负责摆平麻烦；舞台上穿梭不停的各种节目，竭尽全力的调动着人们的情绪，喧闹中透着纸醉迷金。 喝了两口啤酒，赵燚和夏丹咬着耳朵说着话。 “目前看起来，最有可能通向后面的地方，要么是厕所的方向，要么就是舞台的后面通道，咱们挨个试一下吧？” 赵燚扫视了一下四周围，他的方向感很强，判断着这家酒吧的走向。 “好，卫生间比较容易。” 夏丹提出了第一个搜查的目标，自然要先易后难。 将啤酒放在吧台上，夏丹招呼着调酒师问道：“你们的厕所在哪里？” 调酒师指了指厕所的方向，赵燚立刻说道：“我陪你去吧。” 这样的现象很正常。 因为酒吧的鱼龙混杂，所以男客人陪同女伴去厕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这名调酒师也没有任何怀疑的神色，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两个人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也没有任何人盘问，可惜，显然他的第一个目标是错误的，卫生间的方位并不通行到后面。 那里的情况一目了然，也没有特殊的地方，所以，这里肯定不是连通后面隐秘的通道。 两个人也没有气馁。 若无其事的返回了前面，然后向着小舞台的后台走去。两个人分头行事，一左一右，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自信了，这里只有一个人守卫着。 不出意外，马上就被保安拦下来了：“抱歉，两位，后台禁止非工作人员进入。” “这个，我们是来找人的……” “你们找谁？名字？” 保安仍旧不肯放行。 夏丹并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说找人完全是借口。 “是这样的，你们这里还需要演员吗？我打过电话的，让我来什么经理……” 夏丹笑着说道。 这个借口她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大凡这样的酒吧，无时无刻的不在招人，从来没有嫌演员多的时候，这很正常。酒吧这种地方，如果老面孔呆的时间太长了，客人们就会失去新鲜感，除非有拿手的绝活，不然的话，人员的流动性太大。 保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夏丹，夏丹齐耳的短发，显得干净利落，倒是不像是会唱歌跳舞的样子，不过夏丹的外形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名保安没有最终决定的权利，所以还是放行了。 他也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在后台掀起什么风浪。 “你进去吧。” “你可以帮我喊经理出来吗？我去后面不方便吧？” 夏丹有些着急了，按照原本的计划，她来吸引这个守卫的注意力，然后让赵燚想办法潜进去，可是这个守卫始终站在门口不动，除非是他眼瞎了，否则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从他眼皮子底下进去的。守卫有些狐疑的看了夏丹一眼：“你进去就行，里面有人告诉你怎么走的。” 刚才，这个女人可是想要进去，可是被自己拦下来了，现在又这么受规矩？ 夏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看来计划要变了，她只能替代赵燚进去，两个人谁进去都可以。 赵燚在不远处，始终找不到机会，不过夏丹进去，勉强也算松了一口气，夏丹的经验丰富，完全能够应付绝大部分的情况。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男人摇摇晃晃走向后台，他搂着身边的女伴，浑身的酒气相当的严重，身边还跟着两个面色冷酷的保镖，显然，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不一般，应该非常有钱。 在国内，肯花钱请保镖的富豪不算太多，但凡请得起保镖的，身家都不菲。赵燚的心中一动，跟在了两个保镖的后面。 说起来也是巧合，赵燚穿得便装，正是一身黑西服，和其他两个保镖的衣服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再配上赵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三个人不看模样，光看表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从侧面也可以说明，这两位保镖，就算不是出身部队，也经过了相当程度的军事训练。 他到了这个舞台的后门，同样也被拦下来了。 不过，马上，这个年轻人就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张烫金的卡片，保安稍稍看了一眼，立刻恭敬的请他进去了。 显然，这张卡有着特殊的含义。 不止是他，连通跟在这个年轻人身后的保镖，也同样没有受到任何的拦截。 这个保安并不知道，赵燚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至于前面的人，压根就没有回头的意思。 终于进来了，赵燚的心中难免松了一口气。 “杨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在咱们h市，真的能看到打黑拳的？” 年轻人的女伴被搂在他的怀中，嗲声嗲气的说着。 被称为杨哥的年轻人嘿嘿一笑，狠狠的抓了她一把，颇为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啦，我跟你说，这个地方，除非是受到邀请的人，不然的话，只有富豪们相互介绍，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拳拳到肉，上了擂台，失败者十有八九会被打死，我可是亲眼看到过的，这里是真正的无规则黑拳！” 年轻人似乎相当的兴奋，本来颇为清秀的面容上，隐隐的有着几分的狰狞，他的骨子里是，似乎隐藏的一股暴戾的情绪。 赵燚的心中一动，没想到，在h市看似平和的大环境下，居然还隐藏这么一颗巨大的毒瘤。 夏丹不远处，脸上颇为的局促，看到赵燚眼前一亮，这条通道不算太宽敞，她顺势给了杨哥一伙人让了路。 其实后台分成了两个出口。 一个是那些舞台演员们化妆换衣的地方，另一个，就是一条通道。 杨哥一伙，走的就是这条通道。 一拐弯，在走廊的尽头，站着两个守卫，腰间鼓鼓的，没有怎么掩饰，这两个人的眼神很凶悍。 “怎么？” 赵燚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声音询问了一句。 “没办法，一露头就会被发现。” 夏丹不清楚后面的情况，如果动手的话，袭击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但是同样也很危险。 更不用说，在门上面，可是有监控的，肯定有人注视着走廊的情况。 “跟着我。挽着我的胳膊。” 赵燚的脑海中灵光一现，可以说是急中生智，想到了办法。他示意夏丹装成他的女伴。 “杨少，杨少！” 夏丹立刻会意，两个人似乎颇为亲密的模样。 赵燚马上紧走了几步，脸上还装出颇为急切的样子。 杨哥一伙人停下了脚步。 那个女人喊他杨哥，赵燚则喊他杨少。以赵燚的眼光，看这个年轻人的做派，十有八九是富二代，再加上他的年纪，称呼他是杨少肯定是没问题的。 杨少打着酒嗝回过头，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赵燚，似乎觉得来人很陌生，迟疑的问道：“你谁啊你？” “刚才就觉得背影面熟，没想到真是杨少，我说谁也不会这么玉树临风。我曾经有幸见过令尊一面，做点小买卖。和您家相比，就好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赵燚客气的说着，马屁话说得他自己微微有些脸红。 他本就不是擅长恭维他人的人，只是为了任务，这唯心的话还是要说的。 果然，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的，杨少立刻眉开眼笑了。 “你人不错。怎么也来看拳赛？” “是啊，这男人嘛，没有几个不喜欢拳拳到肉的战斗的。咱们一起走？”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 杨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听了赵燚的话，浑身本来就被究竟刺激的沸腾的血液更加的翻滚起来，神情中都有几分迫不及待了：“走，走一起。” “杨少！” 和外面的守卫不同，这里的守卫显然是杨少的熟人，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就打开了门。 至于赵燚和夏丹两个人，刚才他们也看得很清楚，似乎是杨少的熟人，也没有检查他卡片的意思。 赵燚和夏丹的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混不进去，就准备强行出手打晕这两个人，现在的结果再好不过了。 门刚刚打开，呼喊声一下子就充斥在众人的耳中。 杨少更是陶醉的闭上了眼睛：“就是这种感觉，我感觉我的血液都要燃烧了起来。” 里面的空间很大，人相当不少。在正中央，有一个大大的铁笼子，里面有两人正在亡命的搏杀着。 粗粗一看，起码有两三百人。 这些平时衣冠楚楚的男女，此时眼睛通红一片，声嘶力竭的加油助威着。 要说酒吧外面的人也不少了，连上音乐的声音分贝也不小，但是，这里的声音更大！ 关上门的时候，完全听不见里面的一丝动静，显然，不管是墙壁还是门，这里的老板都做了精心的处理。 杨少的脚步不停，大步流星的找了一个空座坐下，眼睛发光的看着正中心的擂台，大声的叫好声从他的嘴里发出。 铁笼中的两个搏斗的拳手，已经见血！ 杨少显然已经顾不得和赵燚废话了，或许在他的眼中，赵燚这样的小商人，只是想要巴结他的那些人中的一员，这也是赵燚和夏丹乐得看到的结果。 “打死他！打死他！” 整个封闭的空间内，忽然汇聚成了一个声音。 第433章 黑暗中的罪恶 擂台中央的两个人，都是赤手空拳的没有任何防护的装备，真正的拳拳到肉，没有任何的规则可言，以打死对方的目的。 毕竟，在铁笼内，连裁判都没有，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规则了。 这种亡命的搏斗，之所以被那些有钱人喜欢，首先是因为造假的可能性很低，毕竟是以生命为赌注的，就算是有钱，也买不了命，谁都知道这一点。再就是，这里来的都是有钱人，他们平时在外人面前是温尔文雅的，维持着伪善的面具，内心深处，也承受着无可描述的压力。他们需要释放这份压力。 而这种拳拳到肉的暴力，无疑是最好的渠道。 一开始或许是组织的老板极其的小心维持着地下黑拳的存在，但是时间久了，或许那些有钱人，就会不知不觉得为这里打着掩护，因为他们不舍得这项刺激的活动消失。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地下黑拳能够在h市顽强的扎根落脚的原因了。 这种肉搏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充满了悬念和刺激，让人猜不透结局。 或许前一秒两个人势均力敌，但是下一秒就可能风云突变，致人死地。 刚刚这些围观的众人整齐的呐喊声就是因为如此。 本来势均力敌的两人，突然一人占据了上风，另一人摔倒在地，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脸上，眼眶鼻梁嘴角，大量的鲜血溢出。 可行凶的拳手仍然不罢手，拳头仍旧死命的砸在一动不动的人脸上，一直到他气喘吁吁。 站起身，这家伙狠狠的踢了对方一脚，确定对方没有什么反抗的动静，再才高举着手臂，大声的咆哮起来。 铁笼的上方，有四块大屏幕，清晰的将发生的一切展示出来，就算距离得稍远一些，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脸上同样布满了血迹，眼角已经裂开，显得相当的狰狞和恐怖，拳头上沾满了自己和对手的鲜血，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欢呼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随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扩音喇叭响起。 “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下一场拳赛，将由心狠手辣的碎蛋者对爆熊，碎蛋者出场十一次，全胜记录，每一次，都会将对方的卵蛋打碎，凶残的手段，提起来让我都觉得下身发凉，为了男人的幸福考虑，我决定离碎蛋者保持一定的距离，坚决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主持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显然这是赵燚和夏丹无法欣赏的冷幽默。 这手段，要是放在任何正规的拳赛，恐怕早就被禁止参加了，但是在这里，没有规则，反而成了狠毒的手段。 等到气氛稍稍平静，主持人接着说道：“绰号爆熊的这一位，是第一次登场，看外表比碎蛋者足足高出了二十分公分，体重达到了一百公斤！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记得，碎蛋者的体重仅仅只有一百四十公斤，双方的体重，相差足足六十公斤，可以说，这是一场体格悬殊的比赛！当然了，我们的碎蛋者有多次打爆体重远超他的对手的战绩！现在，吓下注的时间了，大家有充足的时间进行下注。碎蛋者是1号，爆熊是2号，大家可以开始选择了。” 赵燚和夏丹两个人窃窃私语着，他们并不关心黑拳的结果，反而正在观察着四周。 四周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两道光束投向了两边，两个人还没有入场，披着毛毯，穿着大裤衩。 碎蛋者的身材并不怎么高大，但是肌肉很健硕，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是石雕一样，充满了严肃。不时的活动着身躯，让自己的身体热起来。 爆熊人如其名，身高起码有一米九以上，整个人完全可以装下碎蛋者，他不时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咆哮连连，看起来似乎相当的骇人。 正中央的大屏幕，也同时给了两个人特写的镜头。 这又是一番不知鹿死谁手的战斗。 在赵燚的座位前，有一个茶几，茶几上有两个pos机。上面有着编号，显然这里是通过刷卡投注。 这也正常，现在的人，很少携带着大量的现金，一来太不安全了，二来就是麻烦。 有钱人大多是麻烦的性子，主办方还是极为的贴心的。 给他们各自展示了一分钟的时间，灯光重新亮起，这是开始投注的时间。 “如果这里的人员曝光出去，恐怕整个h市都会哗然。”夏丹压低了声音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讽刺。 因为查找戴宜武可能出手的对象，专案组可以说将整个h市的有钱人连同他们的家人都查了一遍，在场的人，他们虽然素未谋面，但是赵燚和夏丹在资料上都看过他们的照片。 赵燚叹息了一声，黑暗里的罪恶永远是打击不完的，他们这些执法人员，能够做的，就是像割韭菜一样，出现一波扫除一波，这是他们能做的极限了。 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之后，赵燚已经通过微型对讲机汇报了这里的一切，至于如何处理，就是齐明江的事情了。 这里毕竟是h市，可以说齐明江的管辖范围。 暂时将这样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赵燚低声问道：“你发现江宏他们的踪迹了吗？” 别人在看戏，但是赵燚和夏丹两个人却在搜寻着江宏的身影。 “没有。这里有二楼改建的包厢，是单向透视的玻璃，我猜他应该在其中的一个包厢内。好在只有一个楼梯，只要咱们盯死了楼梯口，就不担心错过他。” 夏丹摇摇头，说出了最后可能的地方。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的胆子都那么大，一些注重名声的老板或者其他人，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在包厢内观看也是正常的。 这里的老板考虑得极为的妥当，只是无形中给了赵燚他们增加了不少困难。 齐明江在外面，不停的权衡着，要不要进行抓捕。 抓捕的话，影响太恶劣了。 可是不抓的话，又对不起他身上的这身衣服。 终于，齐明江还是下定了决心。 抓！ 他无法作势h市有这么黑暗的地方，这是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罪恶，他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的话，他没办法坐视不理。 提前准备好的行动组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三分钟，人员已经就位。 考虑到里面的人数众多，齐明江还通知了武警大队进行支援，预计二十分钟后，支援就会抵达。 地下拳赛仍旧在继续，这里的人仍然在进行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一番龙争虎斗，即将上演。 “哇偶，总投注额已经超过了千万，金额仍旧在上涨，一千两百万，诸位老板要抓紧时间下注，一千四百万，时间到！” 主持人兴奋的语气溢于言表，虽然每次开赛的金额都会轻松的破千万，但是他的语气仍然难免激动。 每一次开赛，差不多有十场比赛，也就是说，总金额过亿。 这样的数字令人胆战心惊。 “下面，比赛选手开始入场。按照咱们的规矩，胜利者将拿走总金额的百分之十，也就是一百四十万！扣除抽水的百分之十，目前的对赌金额为一千一百二十万，大家欢呼吧！” 主持人竭尽全力的调动着现场的气氛，就算在场的人都是富豪，可是不代表他们的现金流同样庞大。 这里的老板是一个聪明人，他只负责抽水，不管双方的人谁赢谁输，他都能够拿到客观的金钱。至于押注的人，他们之间是对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帮富豪们对这里的拳赛还是很放心的。 毕竟，庄家不参与赌博，谁赢谁输都无所谓，显示了极大的公平。 金钱美酒女人血腥，这里一样样刺激人感官的东西全都不缺，也就无怪乎这里的人们会这么癫狂了。 铁笼打开，碎蛋者作为老人，先进场，他的神情似乎也兴奋了起来，在铁笼内跑跑跳跳的做着最后的活动准备。 爆熊咆哮连连，一进去，就有保安用大锁头将铁门锁死。 不死不休！ 两个人怒目而视，对峙着，都没有抢先出手。 “比赛开始！” 主持人大喊了一声，两个人顿时发狂一样的扭打在了一起，四周围的欢呼声几乎将房顶掀开，人性的丑恶在这里淋漓尽致的表现。 一些粗俗不堪的人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随手抓过来身边的女伴，旁若无人的上演了不堪的场面。 可是，这里的人放佛视若无睹，注意力仍然集中在铁笼内的生死搏杀，似乎对这样的丑态已经习以为常了。 赵燚厌恶的扫视了这里的环境和众人：“这里的人都应该被抓起来！” 夏丹赞同的点点头，她对这里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 “前期行动组的人员已经就位，预计二十分钟后，武警支援就会到达。”齐明江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赵燚和夏丹长松了一口气。 他的这个选择很符合两个人的心意。 “各位，请安静，请安静！ ” 主持人有些慌乱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的声音盖过了众人的欢呼声，场面慢慢的静了下来，只有铁笼内的两个人仍然在拼命的搏斗着，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影响不了他们两个人。 “警方已经发现了这里，这里不安全了。请大家有秩序的离开这里，到前面的酒吧内，躲避盘查！” 主持人的话让场面顿时骚动了起来，这些富豪的脸色顿时都变了，他们倒是不怕被抓住，最多也就是一个非法聚赌和非法聚会的罪名，只是面子上肯定很难看。 他们活着更在意的是一个名声。 所以，没有人想被抓住。 赵燚和夏丹的脸色也变了，原因和那些人不同。 他们这里刚刚接到齐明江的通讯，他那里准备进行抓捕，这里就知道了。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齐明江的行动被泄漏了，警方队伍中有内鬼！ “怎么办？” 让这些人到了前面的酒吧，他们咬死不承认的话，警方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在这里。 “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赵燚沉声说了一句，霍然起身！ 第434章 抢先发难 赵燚猛然起身，拔出配枪，朝天鸣了一枪，大喝道：“都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他的声音在部队中锻炼的极为的洪亮，一下子就清晰得传入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这些人本来就慌乱，这一下子更慌张了。 绝大部分人都听话的立刻蹲了下来。 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只有离出口最近的几个人，这时候仍然想要打开门，出去！ 砰！砰！ 赵燚果断的开枪。 枪口在打在了隔音的房门上，留下了清晰的弹孔。 这一下子，让他们的不敢动弹了。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居然真的敢开枪。 他们在外面都是大人物，但是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不会因为你身家百亿就对你另眼相看。 没有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主持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家不要怕，他们就两个人，两把枪能有多少发子弹，你们想被抓吗？” 他蛊惑的声音从音响喇叭里传来。 砰！砰！ 赵燚再次开枪，将四周的音响全部打碎，然后飞快的换了一个满匣的弹夹，冷冷的说道：“你们可以试试！” 他的枪法很准，枪枪没有落空。 配合赵燚冷酷的面容，当真是相当的骇人。 一些胆小的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索性老老实实的抱头蹲下，不敢有其他的想法了。 二楼包厢内，一个大胖子狠狠的将雪茄摁死，他是这家酒吧明面上的老板，也是地下拳赛的组织者之一。 “该死的，给我干掉他！干掉他！” 他咆哮着，眼神中带着相当的凶恶。 大胖子的包厢内，有五六个枪手，这些枪手的存在，一般是不会公开露面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混乱，现在真的是派上了用场。 既然是非法的地下拳赛，平时的时候，偶尔也发生过富豪之间的斗殴，甚至保镖们也有参与的情况发生。所以，在地下拳场内，保持一定的武力很有必要。 二楼内，有太多的是不能见光的，比如某些官员，他们被人知道来这里的话，最轻的也会被开除公职，所以，大胖子没办法，只能下达了死命令！ 这里不止是他的重要资金来源，同样也是他经营人脉的地方，必须要保住他官面上的靠山。 为此，大胖子不惜杀人。 他的眼神凶厉，在这样的眼神压迫下，那五六个枪手立刻就领命出去了。 二楼包厢内的人纷纷出现，一个个的打扮大多都很低调。夸张一些的，还带着面具，表明他们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江宏和两三个一脸横肉的人出现在这个胖子的面前，面色相当不善。 “罗胖子，你这里不是号称最安全的地方吗？怎么会被警方发现？是不是你的人吃里爬外了？” 江宏不客气的质问道。 “该死的，要是让我知道了谁走漏了风声，我活剐了他。这个人你们谁认识？” 罗胖子凶狠的说着，透过单向玻璃大声的吼道。 江宏稍稍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面色却是不变：“不认识。” 他不敢说自己认识，别看他带的保镖不少，但是要是说因为他的原因，让警方摸到了这里，估计江宏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他不怕警方，因为警方做事要讲究证据和规则，他怕二楼的这些人，因为这里的人下起手来，根本不会讲究什么底线。 赵燚警惕的注视着在场的这些人，重点是那些身穿统一制服的保安，他们手中的警棍几乎是摆设，但是他们也是最有可能反抗的人。 而夏丹，则盯着楼梯口的方向。 两个人在行动的时候，就已经各自分配好了任务。 砰！ 夏丹看到楼梯口刚刚冒出了人影，毫不犹豫的就看枪了。 这一枪，直接将木质的楼梯扶手打烂，吓得那几个枪手立刻就缩了脖子。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到了有枪声？” 齐明江焦急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消息泄漏了，这些人打算逃跑，我们两个正在想办法拖延时间。” 赵燚飞快的回了一句，然后将身边的沙发推倒在地，做成一个建议的掩体，能够起到多大的效果，只有天知道了。 齐明江在外面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该死的，不等武警了，开始行动！” 齐明江原本担心人员不足，但是现在，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他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本来一辆又一辆的车开到了胡同里，两头堵死，就引起了后门守卫的注意，这时候，看到拿着枪械的警方人员一出现，这差不多十个守卫顿时怂了。 他们的身上藏着管制刀具不假，但是他们又不傻，根本不敢和警方对抗。 这是很明智的选择。 这些人的动作很熟练，蹲下，双手抱头，老老实实的，这都是多年的经验教训。他们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的减轻自己受到的惩罚。 要知道在，抓捕过程中警方的动作可是相当粗暴的。 立刻就有警员将拿出了手铐，将他们的双手拷上，同时有人搜他们的身，将危险品一一搜出来。动作简洁高效。 齐明江只是稍稍看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就不再理会，他大步流星的向着里面走去。 进门的走廊，就有十几个人想要往这个方向跑，一看到齐明江他们，脸色都变了，掉头就往回跑。 “站住，再跑我就要开枪了！” 齐明江果断的鸣枪示警，顿时，这十几个人就好像中了定身法一样，身体僵直的不敢动弹了。 齐明江的神情有些焦虑，看样子屋里面的情况已经失控了，不然，在两把枪的威慑下，不应该有人跑出来才对。 后面的行动还是比较迅速的，前门也同样安排了警员，赵燚报告了舞台后面的通道。虽然实时汇报着前面的进度，但是齐明江的心中说不担忧，那肯定是假的。 地下拳场内，夏丹的枪声成功的威慑了想要闯下来的枪手们，毕竟楼梯口就那么宽，距离又不远，夏丹锁定了那里，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大胖子老板暴怒异常，他的咆哮声就算楼下的人也能够听见。 “你们这些废物，老子花这么多的钱养着你们，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给老子出力，上！死的人我会给他家里送上一百万，不，两百万！” 他提高了奖励，刺激得这些枪手的呼吸声都粗重了起来。他们做这一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 现在，有这么一大笔钱就放在眼前，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是，理智尚存。 钱再好，没命花也和没有一样。 夏丹的枪法不差，谁要是敢第一个冒头，十有八九会被击中。当然，枪手们的心中其实也清楚，只要有人不怕死领头的话，他们冲下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谁都想要让其他人第一个冲，所以，迟迟不见他们的行动。 江宏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胖子，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也帮忙吧！” 说着，江宏对手下的小弟使了一个眼色。 现在所有被困在这里的富豪们和黑道大佬们，都是一条绳的蚂蚱，所以，江宏同其他几个大佬对视了一眼，果断的决定给予大胖子老板帮助。 楼梯口的范围有限，就算上去再多的人，没有人打头也是没什么用。江宏的小弟很聪明，他看了看四周，随手拿起了一把椅子，走到了这个包厢的钢化玻璃面前。 嘭！ 用力重重的一砸。 玻璃发出一声闷响，没有碎。 这里的钢化玻璃质量还是相当不错的。 其他人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个上前找着趁手的玻璃砸向了钢化玻璃。 这玩意的质量确实不错，可是架不住七八个男人使劲的破坏。 哗啦！ 钢化玻璃顿时成了蜘蛛网，终于碎成了看似均匀的碎片，下方的一切都暴漏在众人的眼中。 哒哒哒！ 枪声在这个二楼的包厢内响起，对准了赵燚和夏丹所在的方向。 赵燚身经百战，当然考虑到了可能的袭击出现在二楼。 他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沙发被提前推倒在地，挡住的正是这个方向。 地下拳场的布局最中央是铁笼子，铁笼子上面是四块大屏幕，而周围被改造成了二楼的包厢。赵燚他们只需要面对一个二楼的方向，倒是不怎么担心前后夹击。 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对方的火力远远的超过了赵燚他们两个的警用配枪，一下子就把他们压制在了沙发的后面不敢露头。 哒哒哒，枪声似乎没有尽头一样，赵燚和夏丹对现场顿时失去了压制。 “咱们走！” 大胖子老板和江宏他们终究是有胆色的人，往下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掩饰不住的喜色。 一行人在保镖和打手们的护卫下了楼梯，然后向着出口跑去。 赵燚和夏丹的心中焦急，可是也没有办法，一露头的话，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江宏等人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快了，就快要到出口了。 “行动！” 齐明江已经到达了后门，又等了前门的行动人员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干净利落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大胖子老板身上的手机急促的想着，他正在逃命，本来不想接，可是电话一直响，不得已，他接了。 “该死的，什么事！” 大胖子老板怒气冲冲的对着手机吼了一句。 “老板，警方已经开始行动，随时可能抵达地下拳场。”报告的内容让大胖子老板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不是起码还有十五分钟吗？” 大胖子老板的质问脱口而出，可是对方没有给他任何的回答，手机就被挂断了。 “警方已经进来了，咱们完了！” 大胖子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嘭！嘭！ 前后两道门，几乎不分前后的被踹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许动，双手抱头！” 大喝声此起彼伏，鱼贯而入的警员飞速的占据了有利的地点，然后分别控制住了众人。 经来的警员数量其实并不算多，大概有二十多人的样子。 齐明江领导的行动组当然远不止这些人，只是他进来之后，需要不停的分兵防守，所以，最终进来的警员数量严重的不足。 差不多，一个警员要看守十个人的样子。 第435章 捡条命 赵燚和夏丹松了一口气。 他们果断的从藏身处站了起来，马上，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引起了警员的注意，起码有四五把枪瞄准了两个人的要害。 “别开枪，自己人。幸好你们拖延了他们几分钟的时间，不然的话，麻烦可就大了。按照我最初的计划，是等着武警的支援到达之后才开始行动的。” 齐明江看到完好无损的两个人，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冲进来，可是看到了一些枪手，火力远超普通的警用枪，心中正担心赵燚他们死于非命，刚才一连串的枪声可是相当的密集做不了假。 终究敢于和警方正面对抗的亡命分子是极少数，起码，不管是大胖子老板，还是江宏这一帮人的手下，似乎是不敢。 齐明江的眼神严厉的扫视了一圈，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都带走！” 江宏同样认命的蹲在了地上，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犯下的案子，牢底坐穿恐怕都不够，要不要干一票。” 进来的警员不多，他们这些打手和保镖加起来的数量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如果真心反抗的话，这么近的距离，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你疯了！” 江宏的话一说出口，大胖子老板就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下意识的同江宏拉开了距离，不止是他这样做，连那些道上的大佬也是同样的选择。 他们都是聪明人，这一次连锅端看似非常的严重，其实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的，如果和警方对抗，被打死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江宏只能将这个念头掐死，光凭他，根本就是不成事的。 赵燚同齐明江站在了一起，神情都格外的紧张，他们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这里不变，等到武警的支援来了之后，才能够彻底的掌控局面。 “我说，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总不能让我们一直蹲在这里吧？” 这种蹲着双手抱头的滋味可以说绝对不好受，只是过了七八分钟，就有人忍受不了了。这里的富豪，大多都是养尊处优惯了，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 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杨少。 杨少的话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立刻这帮人鼓噪了起来。 “闭嘴，你们公然违反法律，现在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苦头就忍受不了了，当初你们违法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齐明江呵斥了一句。 杨少的眉头一挑，干脆的站起身来。 “齐局是吧，市局的副局长，我认识你！别吓唬人……” 他这一起身，立刻就有枪口对准了他，杨少嘴上说得强硬，还是不得不重新蹲下来，嘴却没闲着。 “你少在这里吓唬我们了。我们在这里有多大的罪名？就是看看拳赛，好吧，顶多再加上一个赌博，谁在乎呢？我们这些人的背后，又谁请不起律师？还真能凭这两个小罪名定我们的罪？” 杨少嗤笑着说道。 别看他表面上十足的纨绔子弟的模样，但是人却绝对的不傻。 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样的罪名坚决不能碰。显然，他说的那两条不在他不敢的行列当中。 “就是！就是！” 人群中顿时鼓噪了起来。 没错，这里绝大部分的人，其实罪名都很轻，以他们的财力，请得起大律师，完全可以陷入无休止的扯皮当中。 齐明江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心中虽然知道杨少的话是事实，可是气势上怎么也不能弱了：“什么罪名不是你们说的算，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杀人未遂吧？还有非法持枪……” 罗织罪名齐明江信口开河，他也明白，这只是说说而已，只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齐明江从来没有感觉过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终于，武警们的支援到了。 所有的人，都被押送了出去。 可怜铁笼中的两位，碎蛋者和爆熊，此时可怜巴巴的望着外面，两个人也不拼命了，只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外面，希望有人给他们打开铁笼，可是似乎所有人都把他们忘记了。 直到最后，两个人忍不住大声了喊起来，才被放了出来。 足足两三百号的人被从酒吧内压出来，顿时，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要完全的隐瞒消息也不可能，更不用说这里本就是h市夜里最为繁华的街道，晚上来这边娱乐得到人很多。 他们这里的行动还没有结束呢，网络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齐明江的电话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干脆，他将手机直接关机。 “没听说咱们h市又要严打啊，好家伙，这被抓起来得有多少人？” “早就应该有人收拾这一片了，乌烟瘴气的地方，想好好的玩一玩都不行。” “你看那个，不是某局的李科长吗？他怎么也被抓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看那位，那不是号称咱们h市首富的儿子杨少吗？他也没跑……” “嘶，好家伙，警方这次牛逼大发了。” 被抓的人，不止是江宏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黑道大佬和打手们，还有一些实权的官员，不止是如此，一些富二代富豪们，这里同样不缺。 他们这些人，此时要是有个地缝的话，恨不得直接钻进去，丢人丢大发了，他们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围观过？ 就是围观。 现场需要押送的人太多了，车辆又有限，所以拖延的时间有些长。 这就给了周围拍照的人时间了，所以影响越发的恶劣。 齐明江本来的计划，没想到会抓捕这么多人，所以临时调过来的车辆有些不足，只能分批次的押送。 这样一来，谁先谁后就成了难题。 毕竟谁都不愿意在这里等下去了，让众人围观，他们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齐局，那几个人的身份特殊，他们想要第一时间被送回市局。”齐明江的一名手下面色古怪的在他的耳边低声了说了几句。 “他们现在知道丢脸了？早干嘛去了？就在这里等着，老子上哪里去给他们安排车辆？”齐明江的心里一股邪火噌噌的往上冒。 这不怪他，一些富豪和官员还认不清楚情况，他们各种的许诺的好处想要让齐明江高抬贵手，可是，齐明江怎么肯？ 上面督办的专案组搂草打兔子，打到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要说平时的时候，齐明江也不会让他们这么丢脸，毕竟不说别的，那些富豪们的背景就足以让他相当的忌惮了。可是，偏偏他们搞的这个地下拳场，这简直就是拿别人的生命在取乐，十足的践踏了他的底线。 而且，酒吧内原本的客人就不少，他们同样被禁止离开，所以，只能让这些人在马路上被围观。 总之，这些人丢人丢大了。至于后果，齐明江现在不去考虑。 江宏其实在众人的身份中并不怎么起眼，严格说起来，有些上不来台面，说得难听一些，他就是一个大混混头子，真正有钱有势的人根本就看不上他，那些达官显贵们只是将这类人当成了夜壶，有用的时候用用，没用的时候随手抛弃。 这就是江宏这类人的悲哀。 不过，这时候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脸面，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江宏的眼珠子直转，想要想办法脱身，这种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江宏是吧？站起来跟我走。” 一个面容刚毅的武警冷冷的对江宏说道，他的目光中不带任何感情的色彩。 到自己了？ 江宏叹了一口气，果然，第二批来押送的车辆已经到达了，这一次市局紧急调动的车辆不少，完全可以将剩下的人一股脑的接走。毕竟，虽然说打击犯罪行为是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但是丢脸的，却是市政府。拖延的时间越长，越是丢脸，上面十有八九的会觉得，主政一方的地方大员能力不足。 江宏无奈的站起来，他手下的小弟枪械已经被收缴了，这时候仍然颇为忠心的站起来，那意思是想要被关在一些。江宏手下的小弟，绝对不缺少几进宫的人，就算进了里面，这些人也觉得完全能够过得舒舒服服的。 但是江宏却不一样。 随着他表面身份的逐渐洗白，上一次亲自动手，江宏都已经忘记什么时间了。 “你们几个蹲下，做其他车子，江宏跟我走。” 哪知道，这名武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江宏也没有办法，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脚，刚要动身，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不对啊，警方在押送的过程中有必要将他和他的小弟分开吗？ 完全没有必要啊。 江宏顿时警惕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忽然想起来这里之前，齐明江对他说的警告，有人可能对他下手。 “齐局，齐局，这是你的意思吗？” 江宏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心中有了怀疑，立刻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喊齐明江！ 如果是齐明江的安排，那也就算了，如果不是，江宏想到这里，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他的目光迫切的在人群中搜索着齐明江的身影。 齐明江就在不远处，忽然听到了这个喊声，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不耐烦的喊道：“喊什么喊！” “齐局，为什么把我和我的手下们分开？你也知道，我现在面临着生命危险。”江宏对齐明江这么恶劣的态度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据理力争的说道。 按说，在市局的看守所内，应该是很安全的，但是江宏这类人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人，现在枪械被没收了，那么只能从自己人的身边找到安全感。 齐明江听了江宏的话明显一愣，下意识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刚才有……” 江宏回头，想说刚才有一个武警想要把他带走，可是转过头，刚才明明在身边的那名武警，人却不见了。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真是害怕什么就发生什么。 看江宏的脸色，齐明江的心中隐隐的有了猜测，追问道：“发生了什么？” 第436章 坚定信念 江宏的语气中带着惶恐，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飞快的告诉了齐明江。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有人来特意救他的，对方掩人耳目的想把他单独带走，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干掉他。 齐明江的心中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的胆子居然会这么大，警方挖空心思的想要找他，结果，他出现在了眼皮子底下，还差一点把人带走。 如果不是江宏足够警惕，他几乎就成功了。 齐明江的脸色相当的难看，这种行为，在他的眼中，就是对警方的严重挑衅。 扫视了一圈四周，这里大部分的市局警员他是认识的，就算偶尔有几个叫不上来名字的，也都觉得面熟，但是人数众多的武警，他就不认识了。 对方会不会离开？ 还是仍旧在选择机会，伺机动手？ 齐明江拿不定主意。 不过，就算不清楚对方接下来的行动，齐明江也肯定不会让对方继续隐藏在周围的人群中。 他喊来了武警支队带队的大队长，低声交代了几句，很快，这些武警们的目光都变了。 他们最低也是三人一组的活动，这样一来，对方只要是单独一人，肯定是无法隐藏身形的。 可惜，想要带走江宏的嫌疑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提前行动了一步，让齐明江的布置成为了无用功。 赵燚和夏丹并没有注意到江宏这里的事情，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两个人的面色也都很冷峻，对方抓住了他们的心理。 按说这种情况下，戴宜武是绝对不敢出现的，可是他偏偏就出现了。 对方的心思也同样很缜密，看到形势不妙，果断的离开了现场，干净利落，好不拖泥带水，等齐明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他藏身在什么地方了。 将所有人带回了市局中，市局里热闹的就好像是菜市场。 “齐局，郑局在办公室里等你。” 齐明江刚回市局里，就接到了通知。 他是副局长，郑局是市局的一把手。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严，隐约的能够听见里面的咆哮声。 “我还有半年就退休了……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 但凡经过局长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有郑局的声音隐隐的传了出来。 似乎齐明江没有说话的样子。 齐明江在被训斥。 按说到了齐明江这个身份地位，就算是他的上级领导也不会这么这么劈头盖脸的训斥他了。 齐明江也年近四十，正是一个男人年富力强的时候。 不过郑局不一样。 首先，他马上就要退休了，年纪在这里摆着呢。 再就是，齐明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两个人私底下的关系很亲近。郑局的心里也知道，齐明江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训斥而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小齐啊，我知道你的心里看不惯社会上形形色色丑恶的现象，但是，你一个人能够改变多少？” 郑局缓和下来了语气，叹息了一声。 似乎感觉郑局的心情平复了许多，齐明江才抿着嘴唇吐出了一句：“能做多少，我就做多少，总好过不做吧？事情总要有人做的。” “嗬！还给我讲起大道理来了。好嘛，我问你，你抓的这些人，你能关他们多长时间？有用吗？咱们这边抓人，绝大部分的人回头就得把人放了，不止是，那些人出去你以为他们会说你好话？当然，咱们执法部门也不在乎几个商人的看法，但是他们背后的关系呢？你就不考虑了？” “我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好怕的。只有这样，我才能问心无愧！” 齐明江大声的回答道。 “哟呵，你还来劲了。我看你抓那些人，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齐明江一句：“小齐，我是属意你接替我的位置的，要不然，这一次的专案组我也不会力排众议，让你挂帅，你只要办好这个案子，就能够在你的履历中添上漂亮的一笔。” 齐明江顿时惶恐了，他连连摇头：“郑局，这不合适，我在几位副局长中排名最靠后……” “所以，你才要把全副精力用来破获这个大案，而不是用来给我捅娄子！” 郑局粗暴的打断了齐明江的话，揉了揉发涩的脑门说道：“你知道不知道，在你们抓人之后的一个小时内，有多少人给我打电话？市委常委，各局局长，牛鬼蛇神的全冒出来了。一些领导同志甚至说，要调整你的工作，说你不够稳重，太年轻了，这是什么鬼理由？你倒好，手机关机，落得清闲……” 郑局自己都被他说的话气乐了。 齐明江这时候才知道，郑局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他当时也接到好几个求情的电话，都是捞人的，不耐烦之下，索性直接关机，没想到打到郑局这里了。 “郑局，哪怕把我调到基层，也不要让我离开这个行业，我……”齐明江的心中仍然有些不服气，只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不怕别的，就怕不能穿这身衣服。 年过不惑，难道重新和小年轻一样打拼？ “我还没退休呢，市局的工作还轮不到别的人插手。小齐啊，你要考虑清楚，如何去做，方方面面的都要考虑，我在位的时候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等我退了呢？你只有做到了我这个位置，才能更好的实现你的理想。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郑局看到齐明江真的听心里去了，才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让齐明江出去。 “郑局，那这一次，我要不把里面的无关人员放了？” 齐明江纠结的问道，脚步没动。 他的心里现在也没底。 “放什么放？我告诉你，想要有进步，最重要的，就是坚定自己的做法，最忌讳的就是蛇鼠两端。既然做了，就要做的漂亮！你这样做，固然会得罪一大帮的人，甚至上面部分领导会对你的印象不好，但是同样的，你要是顶住了压力，给人公正无私的印象，上面也同样会有领导欣赏。绝对不要朝三暮四，这是从政的大忌。” 郑局真的是将齐明江当成了接班人培养，苦口婆心的说着，要是换成另一个人，他肯定懒得费这么多的口舌。 “是，我明白了。” 齐明江的脸上露出了喜色，郑重的敬了一个礼。 “嗯，压力的问题你不用管，这方面我来处理，只要按照你的本心去做就可以了。去忙吧。” 电话铃声又响了，看上面的号码，郑局就觉得有些头疼，挥挥手，再次让齐明江出去。 齐明江这一次没有再迟疑，等他出门的时候，隐隐的听到郑局的传来。 “书记……” 难道是市里的一把手打来的？ 齐明江决定暂时不考虑这些问题，他要处理好他带回来的麻烦。 “大家都辛苦一些，加班加点的将带回来的人员都分辨出来，该罚款的罚款，该拘留的拘留，犯罪情节严重的，提交法院的报告也要做好。都明白了吗？另外，把江宏和他的同伙，带到专案组的会议室。” 他对市局普通的警员交代了一句，去了专案组。 “几位，一会儿我需要离开处理一下那边的案子，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另外……” 一见面，齐明江就直接了当的说道，同时，把江宏差一点被带走的情况说了一边。 他来的目的就是说明这个情况。 “齐局请自便。” 其他人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觉得很正常。 带回来的人员数量众多，下面的人初步的判断每一个人的犯下的事情，然后需要交给齐明江来处理。比如那些富豪的保镖们和随从们，他们其实所做的不多，违法的行为并不严重；又比如大胖子老板，他是地下黑拳的组织者，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恐怕是要确定一些犯罪事实，然后提交法院进行审判。 人是他抓回来的，别人不好代他出头，何况，这本就是得罪人的事情，其他人也不会插手。 “咱们的这位齐局长可有的头疼喽，大家都说说吧，这个戴宜武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就敢在眼皮子底下作案？” 卢教授的表情很轻松，江宏人并没有被带走，这说明，对方也不是每一次都成功的，这让本来压力极大的专案组忽然间轻松了许多。 要说这一周内，专案组承受的压力可是不小。 戴宜武在初次行凶之后，人就好像失踪了一样，就差把h市翻了一个底朝天了，也没有找到他的行踪。 但是今天他出现了。 专案组的所有人不怕他出现，也不怕他继续犯下血案，就怕他藏起来。 只要他动起来，专案组终究会抓住这个人的尾巴。 夏丹的神情也有些放松：“这说明了一点，戴宜武其实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他自认为很聪明。也确实聪明，如果不是巧合的话，江宏恐怕就被他带走了。” 赵燚他们纷纷点头。 “这么说起来，江宏也不笨啊，他的反应也很迅速，知道大声的喊人，这才没给对方下手的机会。” 陈东啧啧赞叹了一句。 “确实，这个江宏也不简单。他名下的娱乐场所有一家，也开设着一家造纸厂，背地里还替人洗黑钱，说起来也算是一个人才。明明可以靠正当的生意过着富足的生活，可是这个人还是不满意，可惜了。” 卢教授的面前，就放着江宏的资料，上面能够查询到的资料都在这里。 “说到底不过是贪心做崇。” 赵燚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年头，为了钱形形色色的罪犯，他见过的也不少了。 笃笃笃，几个人谈着话，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几位全副武装的警员押送着江宏一帮人进来了。 “报告，齐局吩咐的人犯已经带到，请签字。” 卢教授龙飞凤舞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上虽然只是在内部的罪犯交接一下，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这人犯，在谁手上走失的，就是谁的责任。 这一点在座的人心中都清楚，对这一点没有意义。 “江宏，你现在知道对方的危险了？” 第437章 张网以待 江宏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在场的人。 要说，干他这一行的人，对警方的人员不敢说烂熟于心，大部分的头头脑脑都是认识的，但是在场的人，他除了赵燚和夏丹，完全没有印象。 但是看在场的人都气度不凡，江宏可不认为，坐在会议室里这些人，都是普通的警员。 江宏迟疑的说道：“知道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要杀我。” 他竟然装起了无辜。 赵燚等人的脸上泛起了冷笑。 他直接不客气的开口：“哦？普通商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手下会带着违法的枪械？普通的商人用不着带这么多的手下吧？你不要忘记了，我们去你的别墅的时候，你别墅里里外外加起来起码有三四十号人保护你的安全？你就这样做一个普通的商人的？” 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在场人的智慧！ 赵燚的话让江宏面红耳赤，似乎他也觉得自己的说词太站不住脚了。 “我们对你犯下的罪行不感兴趣，你的事情，自然有市局里来审问，你不用担心这一点，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抓住想要对你行凶的人，只要抓住他，如果你提供有用的消息，我们可以算做你的立功表现。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什么了吗？” 卢教授和蔼的说着，他的话明显让江宏有些意动。 “您是让我说究竟谁有可能对我下手吗？这个，人员太多了，我可能需要仔细想想。” 江宏不是不想立刻回答，但是他仔细一想，他人生的前半段，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有太多的人都有十足的理由想把他置于死地。 只是他出行一向都是极为的小心，都带着大量的人手，这些年来，他遭到了不止一次的暗杀，就是因为他的谨慎，才活了下来。 “不不不……” 卢教授笑着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摇动着。 “我们同样对你这些年来的仇家不感兴趣……”卢教授更是连连摇头，表示不是这个意思。 江宏这一次彻底迷糊了，下意识的问道：“那你们想知道什么？” “呵呵，你最近一个星期内，有没有发觉异常的情况？或者说怪异的地方，有人在跟踪你，或者刺探你的情况？你们也说说嘛，或许江宏不知道的情况，你们清楚也说不定。” 卢教授是这个意思！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江宏的小弟，眼神中有着某种说不清楚的光芒。 他想要做的，是顺藤摸瓜，看看江宏和他手下的小弟是否不经意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江宏茫然的看着卢教授，他迟疑的摇摇头：“一切都很正常啊，要说不正常，就是我的一个发小从边疆回来了，他是贩毒的，我知道他大量的情况，政府，我要是检举出来，是不是也可以算是立功表现？” 他忽然想到了，要说怪异的地方，那就只有这个了。 卢教授等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宏，所谓的发小，那都是关系相当不错的从小长大朋友的称呼，而现在，江宏为了一个可能的立功表现减轻罪责不确定的机会，就毫不犹豫的把他出卖了。 “你没带耳朵吗？刚才我们已经提醒过你了，我们只对要对你下杀手的这个人感兴趣，至于你想要减轻罪责，检举同伴，自然有其他警员来记录！老实想想，你们，也都想想，我就不信，你们这么多大活人，一点也没有发现。”赵燚态度恶劣的说着，声音颇高的说道。 他自动自觉的做起了黑脸。 毕竟卢教授的态度算得上温和，那么自然有人要扮演这个角色。 别看这个方法看似很简单，但是，其实在审讯的过程中，这个方法却很好用，也很管用。 那些罪犯明知道可能是圈套，仍然不免对态度温和的审讯人员升起一股信赖的心情。 这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也可以说是哥德尔摩候群症的一种应用。 江宏此时就是如此。 他畏惧的看了一眼赵燚，才摇摇头。 卢教授堆起了笑脸，低声说道：“你们不要着急，慢慢想，我给你们提个醒，你们仔细想想，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忽然换了？从不起眼的人想一想，这个人不起眼，但是可以和你们接触。你们也不会把对方太放在心上。” 毫无疑问的，戴宜武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搞到江宏的情报，不止是他的基本资料，也会同江宏他们接触一下，确定情报的准确性。但是，他会经过伪装，这样的接触在不经意间完成。 他做的事情不是杀手，而是自认为正义，自然要确定目标是否真如他找到资料上的那样。 像戴宜武这种特工，都是极为谨慎的人，会核实资料。 毕竟江宏为人谨慎，如果选择他的别墅下手，别墅里有多少人守卫，又是怎么样的布置，戴宜武肯定要踩点的。 “我想起来了。您这么一说，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江宏的一个手下忽然恍然大悟一样的说道。 “说说。” 卢教授立刻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是这样的。大概有三四天了吧，江老大正在午休，我们几个人正在打牌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送水工，我们明明记得没有要水的，我们的饮水机刚刚换的，所以就没要。” 卢教授等人的神情一振，送水工会送错地址吗？ 这种情况不是不存在，但是放在这时候，就显得有些不寻常了。 “说说，这个人什么打扮，怎么去的？” “穿着很普通的工人服，年轻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骑着一个三轮车，车上面有很多空水桶的……对了，江老大的别墅门口有监控的，应该能够找到这个人的。” 这个人努力的回忆着，可是当时他们都没有怎么注意，所以只能大概说出对方的形象。 “你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这个人。” 卢教授他们心中感到诧异，在资料上记载，戴宜武绝对不超过三十岁，这和江宏手下判断足足相差了十多岁，这不是眼光的差距了。 “立刻安排人去调取江宏别墅的监控……” 卢教授话音刚落，就有人出了会议室。 “实景地图。” 投影仪被打开，一副h市的地图出现在上面。 “你的别墅在什么位置？指出来。” 卢教授没有亲自去过江宏的别墅，所以，不清楚它的位置。 江宏立刻说道：“这里。” 地图的比例不断的放大，这一副地图上面标注的信息很清晰，仿佛就是俯瞰拍摄的一样。 “你们平时在什么地方买东西？这附近的最近的超市在什么地方？这个人如果有问题的话，不会从太远的地方买水，一定就是在这个附近的超市。” 卢教授盯着地图，头也不抬的问道，他的语气相当的肯定。 这个判断是否准确，还有待验证。 “教授，原本的监控我拷贝回来了。” 会议室的人讨论十分钟不到，刚刚出去调取监控的人居然回来了。 “这么快？” 赵燚觉得有些惊讶，江宏的别墅距离这里不算太远，也说不上进。 “市局的同志们在把江宏抓住了之后，就搜查了他的家，这监控录像，这么重要的线索自然不会疏忽，省了咱们的力气。” 这人笑嘻嘻的说着，将移动硬盘连接到会议室的电脑上。 会议室中不缺乏电脑的操作人员，何况查找视频信息也没什么难度。 时间调到了三天前，果然，在中午的时候，一个中年送水工出现在视频中。 江宏的手下脸上微微有些泛红，他们当时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的恶劣了。 视频中，中年男人似乎说了什么，被一个小年轻迎面就是一巴掌，这中年人脸上带着委屈才离开。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用不用我们找来唇语专家？”卢教授面色不善的看着江宏和他的手下。 “也没什么。送水工坚持说没送错地方，我们明明就没要，所以，就给了他一巴掌。”这名小弟低声的说着。 “容貌完全和戴宜武是两个人，但是身高和形体特征都极为的相似，要说是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 视频定格，这个中年人的身影拉大，夏丹盯着屏幕仔细的看，忽然开口说道。 在会议室中，有两把刷子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也纷纷赞同夏丹的观点。 抓图，提取。 将这个中年人的照片单独列出来，然后放到了移动硬盘中，夏丹熟练的做着这一切。 “将这个硬盘送到技术科，让他们对比一下这个人和戴宜武的颅骨照片。” 面孔可以通过化妆来伪装，但是如果戴宜武没有在脸上动刀子的话，那么颅骨是无法改变的。 这是一种很普通的鉴定方法，是现代科技侦破的重要手段之一。 立刻就有人办这件事。 “咱们接下来说说你的问题吧。” 卢教授知道，一时半会的鉴定科不会传来鉴定结果，毕竟技术鉴定肯定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他笑眯眯的对江宏说道。 江宏的心头忽然升起了不妙的预感，硬着头皮问道：“我的问题？是让我交代我的罪行吗？我坦白……” “不不，我们说过了，我们对你犯下的事情不感兴趣，相反，我们会说服市局，放了你……” 放了我？ 江宏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他以为这辈子肯定要吃定牢饭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个看起来面目和善的人居然要放了自己？ 不过，江宏的理智尚存，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条件呢？” 他反问了一句。 不管是赵燚还是夏丹他们，在心中都对江宏赞叹了一句，这个人能够混到今天的地步，果然不是侥幸。 一般人在面对这样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的事情，恐怕喜出望外了，可是这个人，却冷静的问条件是什么。 “你很聪明……” 卢教授看向他的目光微微有些惋惜，可惜，这么一个聪明人，偏偏不走正道，要走歪门邪道。 “条件就是……” 第438章 坚持道路 卢教授的条件一提出来，江宏本能的就想要拒绝。 因为卢教授说的不是其他，而是让江宏成为他们的诱饵，但是又不放了江宏的手下，而是让江宏置于专案组的保护之下。 说实话，卢教授推断出来的四个可能受到袭击的商人，他们都拒绝了警方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这个选择在警方的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说是预料之中，那是因为他们的手中都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当然不敢让警方无时无刻的盯着他们。 既然他们不同意，警方也不可能强行这么做，没道理冷脸贴在热屁股上。 意料之外的是，那些人明知道很危险，宁可自己想办法应付这样的刺杀，也坚决不接受警方的保护，一个个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坚信他们自己能够对付。 但是江宏不一样。 他刚刚经历过一次，清楚的知道，对方的手段堪称防不胜防。 江宏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只是从这一次不成功的袭击就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的手段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江宏有心想要拒绝，他还没有开口，卢教授就似乎猜到了他想要说的话一样：“你觉得你在看守所里就一定安全吗？看守所里鱼龙混杂，对别人来说混进去很难，可是对于那个人来说，易如反掌……” 卢教授似乎饶有深意的说道。 江宏的底气不足，弱弱的说道：“在看守所里，政府不是有责任保护我们的安全吗？” 卢教授嗤笑了一声，才点点头开口说道：“没错，是这样的，就算是犯人也是有人权的，要保证犯人的安全，保证吃饱，有病就医，但是……”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宏沉默了下来。 他清楚的知道里面的门道。 这些年，他的一些小弟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没少进里面，所以江宏对里面的事情门清。 制度是好的，大部分的监狱管理的可以说是很严格，但是不管是监狱里面的管教，还是看守所的看守们，不可能面面俱到，总有照看不到的黑暗角落。 只要有钱，在里面弄死一个人，甚至比在外面还要简单。 想到这里，江宏打了一个冷颤。 “能不能把我的人也放出来一部分，让他们也保护我？”江宏始终对警方有着浓浓的戒备的心理，所以提出了这个要求。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听从我们的安排，你说不定能够活下来，不听的话，我们也不会格外的开恩。说实话，你并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赵燚敲了敲桌子，冷冷的对江宏说道。 江宏咬了咬牙，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算了，教授，咱们联系其他的人吧，其他人总不会像他一样是榆木脑袋。” 赵燚故意装作失望的模样，站起身，那意思是要把江宏重新关押起来。 江宏马上就慌了，连连摆手：“别别，我配合，我无条件配合。” 他这一次答应的很痛快。 没有时间仔细的去考虑了，他忽然想到，警方既然把他当成诱饵，那么肯定的，保护的力量不会弱，他活命的机会非常大。这样一来，他还能享受几天自由的时间。 自由啊，如果被抓进了监狱，江宏的心中不清楚，他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闻到这样的味道。 所以，江宏同意了。赵燚和卢教授都笑了。 他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同意了。 “咱们是今天就开始行动，还是明天？” 具体的行动，卢教授并不在行，他只是凭借着对犯罪份子的心理研究给出一个大方向。 “今天他刚刚遭到失败，恐怕是不会行动了。先让他在市局休息一晚上吧。另外，咱们还要去齐明江那里，看看江宏的别墅是怎么搜查的，如果是公开搜查的话，多少有些麻烦。” 夏丹考虑了一下，觉得倒是不必急于一时。 刚才取回来江宏别墅监控的时候，就知道市局已经对江宏的那处住所进行过搜查。这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多少有些影响。 “咱们分头行动吧，我来安排他们今天休息的地方，另外，现在距离天亮不到八个小时，这八个小时，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要是戴宜武杀一个回马枪呢？” 赵燚起身，决定亲自看押他们。 夏丹对赵燚还是很放心的，以赵燚的警惕，加上这里又是市局，对方的机会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出了会议室，门口就有齐明江给他们留下的协助人员。 稍稍询问了一下，赵燚就明白，恐怕暂时只能将江宏他们关在这间会议室了。 被抓的人员太多了，临时关押室有些不够用。市局的其他人正在连夜进行问询，进行人员分类。这项工作起码要持续到早上。 好在江宏他们都带着手铐，赵燚也不担心他们会耍什么幺蛾子。 看守他们这些人的，自然不会只是赵燚一个人。 卢教授他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会议室，时间不早了，他们加班的加班，该休息的就去休息。 “对付一晚上吧。这里的条件虽然简陋了一些，胜在安全。” 赵燚并不觉得这里的条件有什么艰苦的，检查了一圈他们的手铐，确定他们的身上没有携带什么可以打开手铐的东西，这才分别将他们铐在暖气片上。 这个姿势倒也说不上太难受，赵燚也没有难为他们的意思。 他自己则搬了两把椅子，坐在门口上闭目养神。 夏丹出了会议室，就前往齐明江的副局长办公室。 刚走到了齐明江所在了那条走廊，就听见一片嘈杂的声音传来，不止如此，黑压压的人头将齐明江办公室堵得密不透风的。 市局里一般都是很安静的办公场所，极少发生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看着这些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的人们，女性珠光宝气的，男人则是西装革履，这些自诩社会的精英人士们，平时一定表现得彬彬有礼的，但是此时，就好像是菜市场的小贩们，一个个吵吵嚷嚷的惹人头疼。 “姓郑的赶紧把我儿子放了！” “你们凭什么抓人，犯了哪门子法？” “放人！” “放人！” 乱七八糟的说话声夏丹稍稍一听就听明白了，原来是那些被抓的人他们的家属来了。 这些人非富即贵的，而且都带了各自的律师，一个两个的或许没什么，但是聚集的人太多了，就造成了这种人挤人的场面。 他们对警方并没有什么畏惧的心理。 具体的行动指挥人员他们自然一时半会的不清楚，但是市局的一把手是郑局，找他是没错的。 好巧不巧的是，局长办公室和齐明江的副局长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所以，乍一看之下，夏丹还以为是，齐明江的办公室被人围堵了呢。 齐明江的本来正在将将抓获的人员进行分类呢，忽然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吵闹声，顿时勃然大怒。虽说这里不是要保持绝对的肃静，但是也总不能和菜市场一样吧？ 终究是影响了他的工作。 他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猛得拉开门，阴沉着脸大喝道：“吵什么！” 拉开门的瞬间，齐明江的脸色都也变了。 人太多了。 而且来人都是h市有头有脸的人，马上，齐明江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 郑局的办公室房门此时也打开了。 不知道何时，也许是齐明江的大喝起了作用，忽然间场面为之一静，马上有喧闹了起来。 “凭什么抓人！” “……” “安静……” 郑局一脸的严肃，花白的头发配合着他一身的正装，就算这些人是h市所谓的有钱人，也按捺下小心思，静静的听他说的话，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威势。 既然郑局出面了，自然也就没有齐明江说话的余地。 “你们都回去等消息，这里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们放肆，再闹，你们就是妨碍公共秩序。” 郑局强硬的话顿时让在场的这些有钱人相当的不满了。 马上就有人站了出来。 “郑局，我是律师，我们并没有闹事的心思，我要求保释我的当事人……” 一名律师站了出来，不卑不亢的说道。 “不许保释，就这样，有什么不满，你们可以向上面投诉我。现在立刻给我离开。” 郑局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么强硬的态度，到底让这些人相当的气愤了，当下，一些人就打算说什么，可是，马上就被身边的律师们拉住了，他们低声得说了几句，这些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齐明江长松了一口气。 在郑局让他坚持一条做事风格的时候，他就想到过会面临这种情况，可是真要是做起来，他觉得很困难。 “小齐，一会儿你给出初步的处理意见，将那些人的卷宗送到我的办公室，一些无关紧要的罪名，处罚得轻一些。” 郑局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开口，神情颇为郑重的叮嘱了齐明江一句。 他倒不是打算推翻齐明江的处理结果，而是为了把把关，这里面的理由不足为外人道也。 齐明江感激的对郑局点点头，他知道，郑局这是为了他好，避免他出现什么纰漏。 “你来了，有事？” 齐明江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夏丹敲敲门，跟着走了进去。 “是的，我想问一下，对江宏住所的具体搜查情况，我们有了一些发现，可能有戴宜武的线索……” 夏丹将情况对齐明江简略的叙述了一遍。 搜查是下面人进行的，齐明江立刻打电话询问具体的经手人员。 很快，就知道了过程。 结果让夏丹长松了一口气，搜查的人员在进出江宏所在的别墅区的时候，并没有穿着正装，勉强算得上隐蔽，除非戴宜武始终盯着那里的情况，不然的话，应该不会察觉。 而当时，他在那里的可能性极小。 因为戴宜武的行动刚刚受阻，他应该在躲避警方的搜查才是他最应该做的。 第438章 突发生变 事不宜迟，夏丹从齐明江这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就准备立刻按照计划行事。 哪知道，她还没有出门，齐明江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急促的响了起来，齐明江刚刚拿起电话，说了两个字：“是我……” 然后，电话“咣当”一声就掉在了办公桌上，齐明江有些失神，随后，就是暴怒。 “立刻通知专案组的其他人，那三个人出事了！全部死亡！” 他的话让夏丹的脸色也为之一变，看似齐明江是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但是夏丹却知道齐明江是什么意思。 卢教授推测出戴宜武可能下手一共有四个人，现在除了江宏之外，另外的三个人，却全都死了。 戴宜武忽然出手了。 拉响的警报让市局内的专案组所有成员都紧急的出动。 等赵燚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里面有法医在忙碌着。 三名死者的身份都不一般，死亡的人数并不是只有一个，还包括他们大量的手下。 警方其实事先已经通知过他们，有人要对他们下手的，可是，他们本身就存在着违法乱纪的情况，根本就不敢让警方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们，即便这样，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们仍旧想了不少的办法来保护自身。 “这名死者的姓名为罗荣，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还拥有一家化工厂，化工厂的污染很严重，因为化工厂的污染问题，曾经和化工厂所在地的村庄产生过矛盾，那个村庄也是h市周边有名的癌症村，上面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个化工厂始终在运行。不止是如此，隐隐的还有证据表明，罗荣此人还涉嫌了贩卖妇女的罪名，他夜总会的一些小姐身份有些蹊跷，这家夜总会涉嫌违规经营，一直是警方的重点监控对象，只是警方一直抓不到他的确切证据。” 赵燚他们先是到了一家别墅，不得不说，这年头如果狠下心肠来当个坏人，那么钱财还是来得很容易的。 罗荣的别墅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里面的各种装修，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可是现在这一切，鲜血将这里衬托得格外具有讽刺的味道。 卢教授亲自整理出来的资料，所以对死者的身份了如指掌。 他介绍着这一切，让齐明江的老脸有些一红。 很显然，这罗荣以警方掌握的证据来看，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偏偏，对方还能逍遥法外，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另外那五个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齐明江低声询问了身边的其他人。 别墅内，死的可不是只有罗荣自己一个人，除了他，还有四男一女。 “有，其中的女性死者为罗荣的情妇，另外四人是他夜总会的打手，这四个人，在警方都是有案底的人，曾经的两人，还触犯过刑事责任，致人伤残做过监狱……” 工作人员立刻将其他四人的情况说了一下。另外的四个人，应该就是罗荣的保镖了。 说是打手，其实罗荣的格局和江宏想比较起来，远远的不如了。 从人员安排的数量就能够看得出来。 “我们看看这些死者吧。” 齐明江在别墅的门口听取了汇报，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专案组的所有人进入了这间别墅。 就在别墅的客厅内，罗荣的双眼挣得大大的，跪在地上，双手被绳子反绑着，以头杵地，做着忏悔的跪姿，他的喉咙被割开了一个很深的伤口，大量的鲜血喷洒在地上。 至于另外五个人，死亡的情况和他并不相同。 四名男性，手中要么拿着棍棒，要么拿着匕首，甚至还有一个人，手中拿着枪，面孔正对着大门处，额头上，都有一个弹孔，双眼同样死不瞑目…… 至于女性，也就是罗荣的情妇，死在了楼梯的边缘，死因是后脑中弹。 夏丹在客厅内走了一圈，在楼梯口处，有着大量的鲜血，一直延伸到了罗荣的尸体旁。 她点点头，开口说道：“案发的经过不是很复杂，应该是行凶者突然闯入了正门中，然后罗荣的四个打手想要反抗，或者是罗荣命令他们反抗的，但是行凶者的枪法很准，从四名凶手的死亡特征来看，都是一枪毙命的；至于女性的死者，应该是想要跑到二楼，到房间里躲避，可是行凶者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同样准确的一枪杀死了他。至于罗荣，没有被第一时间杀死，或许此时他被吓破胆子了，连连后退，最后，被行凶者残忍的割断了喉咙，看着他死去的。” 作为一名经验很丰富的老刑侦，夏丹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几乎能够模拟出来七八成，在场的人经验都很丰富，而且，这里的现场看起来也并不复杂，纷纷点头赞同了夏丹的判断。 “对方的主要目的毫无疑问就是罗荣的，他的死法，和戴宜斌下手的那些死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这个行凶者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戴宜武了，他是在延续他哥哥的意志……” 齐明江接着说道，眼神中闪过愤恨。 对方的胆子太大了，这简直就是对警方无言的嘲讽。 “齐局，这是在死者的身边找到的……” 一名工作人员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交给了齐明江。 里面是一张a4打印纸，上面颇为详细的记载了罗荣生前犯下的各种罪行，这简直就让齐明江赶到无比的难堪。 不用去查证，齐明江也知道里面记载的东西基本上应该是真的。 对方在a4的最后，用鲜血写的四个大字“替天行道”，让齐明江的脸色发黑。 “仍旧是一样的做法，在死者的身边留下了对方生前犯下的罪行，这是曾经戴宜斌用过的手段。” 卢教授接过来这个证物，粗粗一看，就肯定了这一点。 “你们，在现场好好的排查，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咱们去下一个现场吧？” 齐明江叮嘱了一下现场的法医，他没有时间留在这里，因为，出现死者的地点，并不是只有这里一处，还有另外的两个地点。 第二个死亡的现场和这里的相差无几，至于第三个死者的现场，倒是和前两处，有着明显得不一样。 在第三处，有一个活口。 活口是一个只有三岁的女童。 这里是一处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区楼房，可是房子里面的装修可是相当的不普通，美轮美奂的，装修的价格算下来，起码有上百万，隐藏在这个普通的小区里，着实让人有些惊讶。 装修的价钱，就比这个地段的小区房子贵上许多了，一般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干。 “死者王勇，一家建筑公司老板，拥有一家水泥厂，在发家前，曾经是h市颇有名气的混混，曾经主持过拆迁的工作，据说因为拆迁出过人命，最后不了了之。后来成功的洗白，除了包工程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之外，这个人在警方的掌握之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劣迹，据我们了解，他和他妻子的关系很好。。他在h市拥有的房产有十多套，而且，有替身，替身在他的别墅内安然无恙，在别墅内，有十几个保护人员，而且在别墅内，搜到了大量的管制武器……” 工作人员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名死者的身份。 众人听了叙说的王勇的情况，忍不住纷纷摇头。 这名王勇聪明吗？ 无疑是很聪明的，可惜的是，他被戴宜武这样的特工盯上了，就算安排了替身住他的大别墅，布下了天罗地网，但是没用。 他小瞧了戴宜武的手段。 以为自己这段时间低调行事就没有问题了，可惜，到现在，仍旧免不了一死的情况。 现场内，王勇的尸体和罗荣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的妻子的心脏部位中刀。 在现场，大量的血迹到处都是，一些勘验人员正在仔细的查证着。 王勇的身上，除了脖子上的致命伤之外，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这一点和死者罗荣又不相同，罗荣可是身上只有一处伤口的。 “看来，行凶者进入房间之后，遭到了王勇的抵抗，只是这个抵抗看起来是徒劳无功的，毕竟两个人的身手差距太大了。” 夏丹一看这里就明白了，王勇是经过反抗的。 要说，王勇出身街头混混，打架斗殴的经验可以说相当的丰富，只是论起杀人的手段来，他比行凶者要差了不止一筹，所以，最后他死了。 “王勇的女儿，三岁，卧室的门反锁着，我们打开的时候，她正在睡觉，到现在也没醒，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工作人员汇报着，他的话让赵燚齐明江他们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这不得不说，是众多的坏消息里面，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这位行凶者，看起来也没有完全的丧失人性，他还是知道，小孩子是无辜的。” 卢教授忍不住点点头，对方到底还有着自己的底线，不至于完全的丧心病狂。 第440章 功亏一篑 小女孩在被抱出来的时候，仍然是睡得很香甜的。 怀抱着她的女警员仍然很小心的挡住了她的双眼，生怕她突然醒来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尸检仍旧在继续，可以说，眼前的一切，推理出过程并没有什么难度。 无非就是行凶的罪犯用什么借口闯了进来，然后杀死了反抗的王勇，还有他的妻子。 鉴证科仍然在仔细的查验着现场，希望尽可能多的搜集到有用的消息，但是诸如赵燚他们，对整个案子已经有所猜测了。 “现场搜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弹孔和子弹的伤口，这就代表了一点，行凶者在实施此项犯罪的时候，并没有动用枪械，按理来说，他是肯定有的，为什么他宁愿采用更麻烦的方式杀掉了王勇夫妇？” 齐明江不明白的看了一圈，皱着眉头说道，这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其他人。 众人也有些不明白了。 要说行凶者几乎可以确定是同一人说为，甚至直接就可以说是戴宜武，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戴宜武在前两个行凶的现场都动用了枪械，唯独这里没有动用枪，反而是用了原始的冷兵器，是没有了子弹？ 这是不可能的。 首先，戴宜武不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若是这里并不是只有王勇夫妻二人的话，那又是什么样的一副场面？ 如果戴宜武没有枪械，活着是准备不足，让王勇成功翻盘的话，那就真是惹人发笑了。 所以，戴宜武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太过低级。 夏丹走到墙壁的一侧，用力的敲击了几下墙壁，墙壁发出咚咚的闷响，她这才开口说道：“我倒是有些看法，可能就是戴宜武不愿意动用枪械的原因。” 众人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等待着夏丹继续往下说。 夏丹也没有吊众人胃口的意思，直接了当的说道：“因为声音。这里说实话房价很便宜。之所以便宜，首先是因为地理位置不佳，再就是建筑商偷工减料尽可能的降低了成本，才导致的售价不高。按理来说，这四周应该都是混凝土结构的墙，但是很显然，这里都是砖墙。而动用枪的声音不小，除非是用专业的消音，否则，这样的结构下，肯定会被邻居发现。” 众人连连点头，夏丹的猜测是很有道理的。 其他人也同样赞同了夏丹的猜测，她的猜测是很合理的。 国内是一个禁枪十分严重的国家，同时也被成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同样性质的案子，动用枪械和不动用枪械，二者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当然了，戴宜武肯定是不会考虑这一点的。 他考虑的是安全性和隐蔽性。 这里的房间质量这么差，就算说话声稍微大一些隔壁都能够听见，更不要说是动用枪了。 如果发生枪响，邻居第一时间就会报警，这是戴宜武不愿意看到的。 而另外两处的别墅就不一样了。 首先，每一家别墅的占地面积就不小，而且，他们这些人虽然有钱，但是很明显的，名声不怎么好，再加上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随时带着好几个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的保镖进进出出的，周围的邻居就算听到什么声音，也宁愿保持安静，也不愿意惹麻烦。 所以，戴宜武在另外两个地方肆无忌惮的动用枪械，没有任何问题的。 王勇夫妇的留下小女孩，由专人进行处理，倒是不用赵燚他们来操心。 三处现场众人检查完毕，回到市局内，神情都隐隐得透着一股疲惫。 可以说，戴宜武抓住的时间太巧妙了，快准狠，这三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不愧于他曾经的身份。 “戴宜武的速度太快了，从咱们的人发现不对劲，到确认这三个目标都死亡，总过花费的时间也会超过两个小时。大家都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齐明江理所当然的第一个开口，他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卢教授同样拉长的脸。 他们这里刚刚分析出，戴宜武可能下手的四个人员，结果，其中的三个就死亡了，可以说，戴宜武棋高一筹。 “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太好了，如果是一般的罪犯，在行凶之后，就算有下一个作案目标的话，也会稍稍的修整一下，而这个人……” 卢教授叹息的说了一声。 这样的心理素质，可以说相当的少见了。 “可以说，国家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培训出了他们兄弟两个，可惜的是，当初他们学习的种种技巧，现在反而成了咱们侦破的难题。迄今为止，咱们也没有确定戴宜武的藏身处，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他仍旧在h市。不然的话，他的作案速度不会这么快。咱们刚刚动用了大量的警力扫除了一个非法的窝点，就被戴宜武抓住了人员上的漏洞，这说明了一点，其实他一直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监视着我们，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赵燚对戴宜武的能力还是很欣赏的，这个人的能力颇为不俗，可惜，欣赏归欣赏，两个人现在是绝对的敌对立场。 听到赵燚这样说，众人微微点头。 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齐明江在知道了地下黑拳赛场的事情之后，无法容忍他的治下有这样的毒瘤，所以不得已抽调了大量的警力来扫除这个毒瘤，不可避免的，原来对戴宜武形成的大网，出现了漏洞。 本来，齐明江安排了人员在外围对江宏四个人进行保护，还是相当严密的，可是随着人员的抽调，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漏洞，而戴宜武果断的抓住了这个机会。 要说戴宜武没有跟踪监视警方的行动，说起来，其他人都不相信。 齐明江的脸色很难看。 他们掘地三尺的想要挖出戴宜武的行踪，可是分析来分析去，这个戴宜武居然就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能有好心情才是奇怪的事情了呢。 夏丹忽然一愣，她的脑海中隐约的抓到了一点。 众人商讨着，各自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夏丹忽然一拍桌子，神情中有几分兴奋的意思：“我想到了！” 其他人顿时把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等着夏丹接下来的话。 “戴宜武既然这一段时间内，藏身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同时又可以监视市局的动静？他居住的地方肯定离得这里不远，同时又能够看到市局里面的动静。我看市局旁边就有一个小区，这个小区，咱们的人没有查过吧？” 夏丹的视线落在了齐明江的身上。 “那里是市局的家属院。很有可能。” 齐明江的心中一动，马上点点头。 在市局的后面，有一片家属楼，里面住的大部分的人员，是市局的警员，可以说，这个小区一向是非常安全的，一般人根本就没有敢在里面搞什么小动作。 偏偏那里的地理位置很好，高一些的楼层，完全可以将市局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都说灯下黑，赵燚他们抓破了脑袋考虑戴宜武究竟会藏身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一个人会往市局的家属院里面想，毕竟，那地方，完全可以说是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了。 齐明江立刻抓起了自己的帽子：“我立刻安排人员，对家属楼进行彻底的搜查。家属楼里对外出租的房子不多，排查起来的难度很低。” 因为家属楼的特殊性，只有很少的外来人员，所以，齐明江认为排查的难度不大。 “先等等，你还记得，咱们的去抓人的时候，消息泄漏了吗？” 赵燚马上喊住了齐明江。 齐明江的眼神闪烁：“这个事情我会查清楚的。地下黑拳场子里抓的人员很复杂，所以，出现通风报信的事情很正常，不过我不认为，有什么人有胆子同戴宜武进行联系。” 齐明江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赵燚也就不抓着这个事情不放了。 齐明江肯定会调查如何泄密的，至于如何处理，是齐明江的事情，赵燚没有过问的意思。 尽管天色已晚，但是众人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知道最有可能戴宜武藏身的地方，专案组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调查结果在半个小时之内，就拿到手了。 “果然，这个人的嫌疑很大。租住的是家属里的顶楼，时间在一个星期前。”齐明江拿着一份租用的合同。 租住的人员本来就不多，稍稍调查一下，排除了时间上的问题，很快，就有一个人被圈定了出来，他有重大的嫌疑。 “行动吧！” 赵燚检查完自身的配枪，面无表情的说道。 “行动！” 齐明江安排了行动的方案，才下达了行动了命令。 赵燚亲自带队，乘坐电梯上了这栋家属的顶层。 出了电梯，几人默默的打着手势，交替前进着。 门锁专家几十秒内，打开了最外面的防盗门。 “不许动！” 赵燚等身边的人猛得拉开门，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枪口不断的移动着，扫视着这间房子。 客厅没人，卧室没人，卫生间、厨房，所有的地方统统都没有人。 而在客厅的阳台上，窗户大开着。 茶几上，还有一个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电脑上面，是监控的视频，赫然显示的是，一楼电梯口的一举一动。 这里果然有问题。 第441章 张网以待 赵燚几人飞快的检查了一下这个房间，确定没人，不禁有些失望。 看屋子里的摆设，就算不是戴宜武的临时落脚点，刚刚在这个房屋的主人，也肯定有大问题。 “可恶！” 其中一名行动队员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整个专案组在布置抓捕戴宜武的行动过程，可以说做了海量的工作，但是，此时却没有什么收获，他有这种沮丧的心情，一点也不意外。 赵燚走到了茶几旁，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仍然显示着下方的画面。在它的旁边，还有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有两个烟头，其中一个吸了大半，被摁死在了里面。还有一个没喝完的泡面，就在茶几上。 除此之外，就是一个垃圾筐，垃圾筐里装着面包火腿肠的包装袋。 赵燚脱下手套，手背放在了泡面的盒子外面。 他的精神不由得一振：“泡面还有余温，很显然，对方离开的时间不会太长。” 夏丹点点头，她的人在窗户台前，黑漆漆的夜色，哪里有什么人？” “搜查一下楼顶吧，他在上面的可能性很小。最大的可能已经顺着外面的这个管道爬下去了。” 夏丹用战术手电照着外面的管道上，上面隐约的有攀爬的痕迹。 果然，事情没有出乎夏丹的预料，楼顶的天台，同样是空无一人。即便知道上面藏人的可能性很小，这些警员还是搜索了一遍。 没办法不谨慎，对方一直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结果玩了这么一出灯下黑。要是这样事情再来一遍，简直就是羞辱。 齐明江听到搜查的结果，脸色同样相当的难看。 “对方很谨慎，我调看了一下这个笔记本电脑，上面不止是有这栋楼进出口的监控视频，同样的还有小区入口的监控视频，恐怕咱们一进来，就被他发现了。这个人心里面清楚，咱们肯定要堵前面的门，只有楼层的背面，是咱们的盲点，这个人一早就找准了退路，这也符合戴宜武这个人的一贯行踪。” 卢教授接过来笔记本电脑，稍稍翻看，就知道了大致的情形，给在场的人做了一个解释。 “在国外的行动都是先考虑退路，可以说，这个人小心到了家。你们几个，彻底的搜查一下房间，其他人收队！” 齐明江无奈的挥挥手。 他们重新回到了市局的会议室，不大一会儿，会议室中，就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 除了极少一部分人不抽烟之外，绝大部分专案组的成员都是老烟枪。 “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房间里面的人应该是戴宜武。里面有用的线索很少。他竭力的掩饰自己的线索，反而更可以证明了他的身份，不然的话，我们的排查人员不会没有什么发现。” 齐明江并没有什么灰心的意思，眼睛反而更加明亮，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一次也算是摸到了戴宜武的尾巴，整个行动也算不上彻底的失败，总要好过以前，完全好像无头苍蝇一样。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众人仍旧知道困难重重，商量来，商量去，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来看，戴家兄弟的参与的国外行动任务的完成率很高，他们都是很有韧性的人，就算一次失手，也会继续耐心的潜伏下来等待机会，我们并不能因为打草惊蛇就掉以轻心……” 夏丹郑重的说道。 戴家兄弟的资料，他们都烂熟于心了，不说每个人都倒背如流，但是他们每一次在国外的行动，行事风格都了如指掌。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明显得听出来，夏丹的话中有话。 齐明江干脆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这个人恐怕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要加大对江宏的保护力度，同时要注意隐蔽，避免泄密。” 齐明江的老脸一红，郑重的保证道：“绝对不会再发生泄密的事情。加大对江宏的保护力度我同意，但是……以戴宜武的行事风格，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上当，他肯定会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出手。上面虽然没有给我们规定破案的时间，可是我们总不好一直拖下去。” 这几乎是一个两相为难的事情。 戴宜武可以有十足的耐心等下去，可是赵燚他们却不能。 从时间上看，明显得是戴宜武更充裕一些。 上面如果感觉专案组耗费了太多的时间，最大的可能是将这个案子暂且压下，专案组就地解散，或许等什么时候戴宜武再次犯案，才会重新组织起来。 这是惯例。 齐明江的话，让众人不自禁的点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卢教授郑重的说道：“如果说，咱们在他下一次出手的时候不能抓住戴宜武，恐怕就很难再抓住他了。我们的判断方向是正确的，四个人，目前还剩下唯一的一个江宏。” 卢教授的话很有道理，一时间怎么做，成了一个难题。 “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不过稍稍改动一下，原本对其他三人外围的人手，全部安排到江宏的外围，给我遍布周围，我要江宏的身边二十四小时，每一条可能逃脱的通道，都安排人手不间断的进行拦截，只要戴宜武敢动手，他就是上天入地也跑不了。” 齐明江的眼中带着血丝，发了狠的说道。 既然齐明江有了决心，现在也只是保护江宏一个人，那么人手也十分充沛，众人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很明显，如果太过高调的对江宏进行保护，按照戴宜武一贯的表现，恐怕会有十足的耐心耗下去。 时间终究不早了，已经临近深夜，即便如此，众人还是制定了一份相当完善的计划之后，才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江宏被护送着回到了他的别墅。 赵燚和夏丹是白天保护江宏的人选，所以，和江宏一起入住了别墅之内。 江宏的神情相当的不安，赵燚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就算上厕所，赵燚也不肯让江宏脱离他的视线之内。 三个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别墅里面。 “两位，能不能放了我？一人一百万！” 江宏并没有开口，而是拿出了一张纸，在纸上刷刷的写了这几个字，然后连同银行卡，推到了赵燚两个人的面前。 赵燚和夏丹的耳朵中塞着微型耳麦，不止是如此，在领口，还带着微型的通讯器。 “江宏，你就别费心思了。别墅里确实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你周围的别墅内，起码还有十个人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不止是如此，在五里之内，起码还有上百个警员随时听后调动，在周围的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高速公路的出入口，都是二十四小时严格的审查，这种情况下，你和我们警方配合才是唯一的出路，江宏，你不要想着跑，和我们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赵燚坦然的说着，江宏脸色却是一脸惨然。 “和你们合作？说的好听，还不是用来当诱饵？” 江宏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干脆的低吼着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你没有资格拒绝警方的合作。另外三个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都已经死了，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不是吗？” 夏丹点明了这一点，让江宏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但是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夏丹的话是不假。 临近晚上，夜里有专案组的另外两个好手来替换江宏，赵燚和夏丹则去休息。 他们直接去了旁边的别墅。 这里原本的主人是颇有家资的一个小商人的别墅，警方同他稍稍接触，这名小商人就痛快的把房子借给了警方，他本人干脆的携带着妻儿出去旅游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明白人，知道主动躲开h市这个漩涡。 别墅里的人员不少。 客厅直接被当成了会议室。 “你们回来了，今天的情况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发现。” 齐明江简短的说了一句，又点燃了一根烟。 “咱们要不要让江宏露露面？万一要是这段时间戴宜武没有监视江宏，不知道江宏一直躲在别墅里，那就麻烦了。” 卢教授颇为焦躁的来回踱着步。 齐明江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暂时还不行，再等等。” 如果让江宏抛头露面的话，凭空增加了几倍的风险，这是齐明江不想看到的。 最终拿主意的人是他，卢教授自然不好再说下去了。 哪知道，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 戴宜武始终没有出手。 这一个星期，齐明江吃住都在这里，眼睛布满了血丝，瞪着发红的眼睛盯着屋里面的监控器看着，嘴里喃喃的说着：“怎么还没出手呢？” 不止是他，专案组的其他人，神情中也你难免有着疲惫的神色。 毕竟二十四小时保持待命的状态，看起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累不着，但是实际上，每个人的心神都相当的疲劳。 江宏在他的家里面神情也相当的烦躁，他不停的走来走去：“人还没有来，我这比做牢还要惨，坐牢起码还有放风的时候，我呢？” 第442章 难题 江宏几次要求想要出门，可是，都毫不留情的被专案组的人员否决了。 以江宏为中心，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如果江宏一动的话，种种的布置就会被打乱，专案组的所有人都知道，不利于围捕的工作。 但是，戴宜武始终没有出现。 说实话，这样的情况，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 说是预料之中，那就是别看专案组对江宏的保护网，看似外紧内松的，完全可以瞒过一般层次的罪犯，但是对手换成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戴宜武，说实话，齐明江他们并没有把握。 赵燚对此觉得并不乐观。 在江宏旁边的别墅，这里现在是临时的专案组指挥部。 轮到了赵燚和夏丹在休息。 看似休息，专案组仍旧没有放弃讨论，仍然在商讨着种种的可能。 “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戴宜武目前为止杀死了四个人，第一次一人，第二次，是三个人。他有很严重的模仿他哥哥的作案手法，死者的死亡情形基本上一致，目前的线索还有，发现了疑似的临时落脚点一个，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另外就是，我们的技术部门经过严格的对比，在半个月前，已经分析出来戴宜武是如何进入h市的。” 这一段日子以来，别看专案组并没有取得什么实际上的成果，实则，大量的工作并没有少做。 齐明江说着，将最新的资料发放到每一个人的手中。 这是一份航班上的人员名单，里面有一个和戴宜武截然不同的中年妇女的资料。照片的中年妇女雍容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阔太太。 可是，上面的资料却经过了大量的技术分析，可以肯定，这个看似贵妇人的女人，其实就是伪装的戴宜武。 “从身高、颅骨对比，技术科可以十分确定，这个妇女就是戴宜武，同志们，如果这个人站在咱们的面前，咱们能够发现吗？” 齐明江的脸色很难看。 对方伪装的相当成功。 看似现在才找出来戴宜武是如何进入h市的一点用处也没有，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其实不然。得到的消息越多，就能够知道戴宜武越多的行事风格，这对抓捕他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比如说得到了他是如何潜入到h市的，在场专案组的所有人就知道了戴宜武的伪装技术十分的出色。 一般来讲，男子并不会特意的伪装成女人，原因有两点。 首先就是伪装的难度太大，如果不伦不类的话，反而会让人格外的注意。 再就是行动的不方便。 现代女性的高跟鞋几乎成了女性的出门必备品，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这对于逃脱来说，是十分不便的。而戴宜武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国外，他离开的几个小时内，上面就通知了国内，那个时候，如果反应迅速一些，采取抓捕的行动，他身穿高跟鞋的话，基本上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事实上，当知道戴宜武离开国外的时候，h市立刻就对入境人员展开了严格的调查，这一个班次的航班，确实在检查的范围之内，可以说，戴宜武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的逃脱。 “他的胆子很大。你们再看这里，每一处他杀害的人员，都曾经经过了实地的考察，这里，是送水工，曾经探查了江宏的别墅，只是后来江宏前往地下拳场，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卢教授又打开了另外一份资料，他说的就是一个星期前，对地下黑拳场进行围剿之前的事情。 调取的照片，上面有着一个中年男人，蹬着一个三轮车，上面是纯净水，这幅打扮完全和普通的送水工没有太大的区别。 面容憨厚，脸色也是长期在室外干活晒成的酱红色，从这一点来说，他十分的注重细节。 卢教授继续说道：“不止是如此，另外三处，他也经过了实地的探查，身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这里，是下水道的维修工，这里又成了送餐员……伪装的身份没有任何的漏洞，警方进行过实地的考察，发现这几处，确实是经过了人员的录取。只是进行了一次实地考察之后，他就离开了。” h市的经济不差，他挑选的职业，又是用工人员流动性很大，同时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几乎只要是吃苦耐劳的人们，都能做的工作。 可以说，这个戴宜武小心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他们三个人的死亡，警方就算去查，也只会得到一个临时工的信息，信息是真实的，这就给排查带了极大的困难。 众人的心中一点也不轻松。 “这个人真是狡猾啊……” 卢教授颇为感慨的说着。 “这倒是没有出乎我们的预料，他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没有这份小心的话，恐怕任务的完成率也不会这么高了。” 赵燚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料的。 如果是一般的罪犯，他们或许会进行实地的考察，但是却不会这么麻烦还要进行信息的伪装。 假如当时有警员进行贴身保护的话，肯定要核实这些人的身份，打电话询问的话，得到的消息就会误导警方。 想到这里，齐明江的脸色变得很差，在场的人也都想到了这一点。 “最后有用的消息就是，警方的家属楼里，除了一些食物，并没有任何表明是戴宜武身份的东西，我们的技术科进行了仔细的勘察，在他留下的泡面边缘留下的唾液，进行了dna的对比，确实是戴宜武本人无疑。” 齐明江念出了最后一份的资料。 一直以来，虽然说他们的心中有九成九的把握，是戴宜武犯下的血案，从时间上，目的性上都吻合，但是一直都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证据终于有了。 那就是这一份唾液含有的dna标本。 h市的技术力量有限，这一份标本是上面的技术支持。 对戴宜武这样的外派特工，上面保留了他们的所有信息，对比出来，并不算困难，只是有些耗费时间。 “这个消息并不出乎我们的预料。以他的行动特征，你们说，他会不会再次来勘察一下江宏的别墅？” 赵燚轻轻合上资料，皱着眉头问道。 “恐怕不太可能再次出现了。” 夏丹摇摇头，她继续说着自己的理由：“首先，江宏的别墅，他已经探查过了一次，保护人员的多少，其实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从他几次的行动就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记忆力十分的出色，想来，已经记清楚了周边的路线。我想，他不出现的理由，就是知道了我们大致的部署，并没有十足的逃脱把握。” 确实，谁都不会自投罗网。 他们的布置说得上隐秘，但是要说一点痕迹没有，在戴宜武这样的特工眼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专案组，也没有这么大的自信。 这可以说是一个阳谋，也是一个比拼耐心的行动。 “确实是这样啊，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明知道前面是一个圈套，肯定会耐心的缩起头等待机会，反正他现在并不着急。”齐明江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苦笑着说了一句。 其他人也点点头。 明知道是个坑，谁还会合着眼跳进去？ 这明显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咱们让诱饵动一动？” 卢教授迟疑的说了一句，这个方案，他在一个星期前提过一次，可是被齐明江否决了。 这一次再次提起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让江宏稍微的扩大活动的范围，肯定会增加风险，一动，我们布置的方案就会出现漏洞，这几乎是肯定的事情。但是我们这样守株待兔，不知道会浪费多长的时间，也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赵燚是赞同动一下的，长时间的等待，就算赵燚的耐心很好，也不免有些焦躁了。 连赵燚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在外围布置的那些围堵人员了。 齐明江叹了口气，他点点头：“那就动一动？”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齐明江这段日子里承受的压力并不小，基层的警员连续半个月的加班，已经疲惫不堪了，他就算是市局的副局长，也不可能压下这样的负面情绪。 再就是，上面对工作组的成绩并不十分的满意。 不可否认，戴宜武下手的对象，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劣迹，但是同样的，也是h市颇有知名度的商人，然而，他们却被残忍的杀死了。 人心惶惶倒是不至于，但是小道消息满天飞是肯定的。 如果再次发生凶杀案，现在专案组的领导人齐明江的评价肯定会降低。 这是齐明江不想看到的情况。 拖延时间，同样对他没有好处，这样一直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却迟迟没有成果，终究有一天，专案组会被撤销的，说得好听一些，那叫毫无作为，难听一些的呢？ 齐明江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之中。 似乎，专案组走进了死胡同，就看齐明江肯不肯动一动了。 忽然，齐明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齐局，出事了……” 第443章 未实施的谋划 齐明江刚刚接通电话，心中就是一紧。 如果不是和专案组有关的事情，相关人员根本就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的。 出事，会出什么事？ 难道说江宏别墅受到袭击了？ 可是，他们就在旁边的别墅中，完全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心中猜测着，齐明江的嘴上却不停，马上就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他的神情和声音异常的平静，作为一个领导者，如果他都乱了的话，那么手下人就更不用说活了。 这段日子以来，本来专案组的成员们就有一股躁动的情绪在弥漫着，越是这个时候，齐明江就越知道，他应该保持冷静。 “……” 通话时间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齐明江才挂断了电话。 他的表情微微有些严肃：“下面传来了消息，江宏名下的那家造纸厂，忽然起火了，目前得到的情报，人员伤亡不明。” 夏丹马上就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事情可能是戴宜武搞的鬼？” 无缘无故的造纸厂怎么会起火？ 几乎是下意识的，夏丹就想到了是有人捣鬼。 “很有可能，目前并不确定。江宏的造纸厂效益不太好，污染比较严重，但是也一直没有停工。按照我的推测，戴宜武可能觉得，跳进这里恐怕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引蛇出洞，赵燚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那齐局的意思是？” 齐明江咧嘴笑了笑：“既然对方摆下了这么大的阵仗，如果咱们要是不出面的话，也实在是太不给这个戴宜武面子了，去，为什么不去！”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同志们，准备出发，我会调遣几个外围的小组，封锁造纸厂的周边道路，至于江宏的安全，就要摆脱你们几位了。” 齐明江站起身，严肃的说着。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赵燚直起身，大声的保证道。 “报告，我请求参与这一次的行动！” 陈东忽然站起身来，正色的说道。 “胡闹，你的身体才刚刚痊愈。” 夏丹立刻拉了一把陈东，低声说了一句。 齐明江看了看陈东，沉吟了下摇摇头：“你还是休息为主吧，如果嫌疑人出现的话，动手的可能性很高，你的身体刚刚恢复，不适合出手。” 他真心实意的考虑到了陈东的具体情况，觉得陈东不适合剧烈的活动。 “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医生也下了诊断，说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不让行动，戴宜武出现，很大可能会采取突然袭击，我的反应在所有人当中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组长……” 陈东不服气的说道。 他是练武之人，虽然说就算练得再好，也不可能挡得住子弹，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反应力，绝对是一等一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手。 “虽然医生判断你的身体没问题了，但是终究还是要以恢复为主的，我不同意你参加这一次的行动，你的任务保护齐局吧。” 要是完全拒绝陈东参与这一次的行动，赵燚觉得也不太近人情，想了想，他决定安全陈东保护齐明江。 齐明江并不会出现在第一线，所以，赵燚觉得，陈东动手的几率不高。 “好！” 齐明江点了点头，赞同了赵燚的安排。 归根到底，专案组的其他人名义上听从齐明江这个专案组组长的调配，只是陈东是赵燚的下属，所以，赵燚对他的安排，只要不喝齐明江的目的有冲突，齐明江也不会反驳。 “我也跟着去看看吧。我们也要额外的注意，戴宜武这个人十分的大胆，很有可能从我们意想不到的时间地点突袭我们，所以，千万要小心。” 卢教授想了想，决定也跟着去现场。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方法就是，在我们准备出发的别墅门口。我观看了他作案的手法，这个人总会让人出乎意料。而我们现在，刚刚安排人员去了造纸厂的外围布控，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机会！” 夏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低声说道。 齐明江倒吸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很有可能。” 如果这个戴宜武按照夏丹的推测行事的话，还真有可能成功。据他们猜测，目前戴宜武最大的困扰不是能不能得手，而是得手之后如何撤退的问题。 齐明江命令手下的人这么一动，那么自然就会形成包围圈上的漏洞，以戴宜武的身手，说不定真的会让他逃跑了。 “提高警惕……” 即便知道，齐明江也只能让大家注意戒备，并且暗中布置了好几辆车进行保护。 赵燚夏丹去了江宏的别墅，同另外的两个警员汇合。 江宏的车库里有一辆商务车，打火，启动，开着这辆车带着江宏向着别墅区的门口驶去。 刚刚来到门岗处，滴滴的摁响了喇叭。 按说，江宏的这辆车在门口是登过记的，听到喇叭声，门口的保安就会打开伸缩门，可是，这一次，任凭司机摁了好几次喇叭，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 “我下去看看，你们小心。” 赵燚马上就觉得事情不对，立刻掏出了配枪，其他几个人也是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小心。” 夏丹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赵燚开车车门，下了车，来到了门岗的房门前，透过玻璃，就看到两个保安正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一样，他们面前的监控一片漆黑，似乎出了什么故障。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赵燚推了推两人，两人的身体不受力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现场并没有血污，起伏的胸膛表明这两个保安还活着。 赵燚的手掌轻轻的摸了摸两个人的大动脉，血管的跳动有力看，这才让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又摸了摸两个人的后脑勺，微微有些肿的样子。 赵燚顿时就判断，这两个人是被人打晕的，行凶人的手法十分的老道，力度掌握的不轻不重，相当的恰当。 “鸟巢，鸟巢，门岗内发现被打晕的两个保安，监控视频已经被破坏。”赵燚低头用别在领子上面的微型耳麦汇报了上去，他的视线落在了已经打开的机箱盖中，里面的硬盘已经不翼而飞了。 “明白，保持现场。” 齐明江的声音传入到了耳麦中。 没多长时间，一分钟不到的样子，齐明江带着人就出现在了这里。 “这两个人是被打晕的？” “是。” “叫醒他们。” 立刻就有人上面，使劲的掐着两个人的人中。 后脑勺遭到攻击，可以让人昏迷，这种手法，看似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力量太小的话，没什么用，如果过大的话，容易造成无法挽回的惨事，倒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掌握这个力道。 救治的方法很简单，毕竟只是被打晕，可以等过去一段时间，被打晕的人就会醒来；着急的话还可以泼冷水，或者掐人中，这两个方法都很实用。 两个保安抱着脑袋，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赵燚他们，相当的惊讶：“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表明了什么，齐明江立刻就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谁把你们打晕的？” 其中有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保安看了看墙上的表，恍然大悟一样的说道：“就半个小时前，说来也奇怪，一个背着包的小伙子进来管我们借火，他突然就打晕了我们。电脑，这家伙是专门来偷电脑的？” 保安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钱包，钱包没丢，看到了屋子里的机箱有被打开破坏的痕迹，顿时就是脸色一变。 “半个小时前？我们知道了。咱们走。” 齐明江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了，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选择了离开。戴宜武的案子并不适合在外人的面前讨论。 “同志，等等，你们能不能给我们做个证明，要不然，这个电脑公司肯定会让我们两个人赔偿的……” 年长的保安连忙拦住了他们，脸上露出为难的笑容。 “可以。回头你们写一份报告，交到市局里，给你一个联系的电话。” 齐明江想了想，示意手下的人给这两个保安留一个电话号码。说起来，这两人也是遭到了无妄之灾。 “谢谢……” 出了门岗，齐明江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后面的指挥车上，重新发布了出发的命令。 赵燚也返回到了江宏的车子。 夏丹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门岗里面的保安怎么样？是不是那个人？” 江宏打了一个哆嗦，忽然开口问道。 这样异常沉闷的气氛，让江宏有些憋不住了。 “没有人死亡，两个人是被打晕的，初步判断，应该是我们要抓的犯罪嫌疑人。” 赵燚瞥了一眼江宏，才低声说道。 “你们的人不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了吗？他怎么还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这里？” 江宏忽然间气愤的大喊起来。 “安静，我们警方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们。” 夏丹斥责了他一句，随后若有所思的对赵燚说道：“看起来，这个戴宜武的手段不一般啊。” 她的语气相当的感慨。 “是啊，确实不一般。咱们提高警惕。” 赵燚赞同的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了莫名的色彩。 他们都没有明说，但是一直参与整个案子里的人心中都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戴宜武提前截获了他们的情报。 这代表了什么？ 要么就是专案组的内部，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要么就是，戴宜武有高超的黑客手段，通过技术手段窃听了他们的谈话。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没错，两个保安说，半个小时前，他们被打晕的。 这说明夏丹的猜测差一点就成为了事实，戴宜武确实打算在这里下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收手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夏丹推测出来之后，齐明江调整了一下保护的方案。 虽然已经抽调了部分人员前往造纸厂，造成了外围的堵截漏洞，同样的，为了保护江宏的安全，齐明江让几辆警车在别墅区外待命。 近处的防卫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隐隐的加强了几分。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调整，戴宜武最终才觉得不好下手。 第444章 嚣张气焰 车内的气氛隐隐的有些严肃。 赵燚几人更是直接打开了配枪的保险，让枪支随时出于待命的状态。 虽然门岗内的计划未曾实施，但是仅仅从这一丝的端倪中，就隐隐的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的难缠程度，当真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夭夭。 h市道路上的车辆很多，来来往往的，在红绿灯的指挥下，秩序颇为的井然。 他们的车子，是驶向h市的郊区的。 这很正常。 类似造纸厂这样污染严重的工厂，理所当然的要离开人口密集的城市，安放在偏僻的地点。 在报告的资料上，很清晰的记载了这家重度污染工厂造成的后果，那就是它排污河流的下游几个村庄，都是h市有名的癌症村。 村子里的罕有高寿的人不说，家家户户差不多都有人得了癌症。 这些村子里的人不是没有闹过，强烈的要求这家造纸厂搬迁，活着关闭，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江宏名下的这家造纸厂，仍然在运营着。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前面两公里外，有一处隧道，大家提高警惕。” 齐明江低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汇报着前方的路况。 赵燚他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现在已经驶出了市区，在前方的道路上，是一个隧道。 齐明江之所以格外的提醒他们，是因为隧道内的环境和普通的路面上是不一样的。 无疑，隧道内下手的成功性更高，毕竟隧道内如果忽然断电的话，容易造成相当的混乱，这份混乱，会给对方下手提供最有利的条件。 齐明江既然决定动一动，也不会完全不做准备。 各种突发的预案，他们商讨了很多很多，像类似隧道这样绝佳的伏击地点齐明江不可能不做准备的。 隧道里的灯光一排排的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赵燚他们提高警惕的穿过了这里。 还好，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离得h市越来越远，这里也显得有几分荒凉。 偶尔路过几个村子，也显得并没有什么人气，反而有些破败的样子。 在路过最后一个村子的时候，夏丹说道：“前方拐弯就是江宏的造纸厂了。” 果不其然，车子转了一个弯，在水泥路的一侧，有一个看起来规模并不算小的造纸厂。 造纸厂上浓烟滚滚，厂子外面，足有上百人正在指指点点的围观着1，消防员已经赶到了，正在进行救活。 高压的水枪喷出一道道的水柱，和前方的烟雾滚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味道，真难闻。” 一下车，夏丹就被刺鼻的味道给熏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赵燚也觉得一股难闻的味道直钻鼻腔。 在这家造纸厂的不远处，一条黑色的散发着怪异的味道的河流就在那里，这股呛人的味道，就是从那里传过来了。 “你们看，又来人了。这家造纸厂要我说，早就该倒闭了，让咱们几个村子吃多大的苦头啊，真是老天开眼。” “就是就是！现在这里发生爆炸了，这厂子总不会开下去了吧？” “谁知道呢，人家是有钱的大老板，只要能挣钱，才不会管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死活。” 一些议论声肆无忌惮的传入到了赵燚他们的耳中，江宏的脸色隐隐的有些难看。 “虽然说造纸厂是重污染的企业，可是你这里的味道也太大了吧？难道你的污水都不经过一定的处理再排入河流当中吗？” 夏丹捂着鼻子，没好气的说道。 看河流的颜色，就知道所谓的排污标准，在江宏的造纸厂里恐怕形同虚设。 江宏讪讪的没有说话。 “大舅，您来了。” 江宏刚下车，就有一个年轻的胖子，小跑着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小子，造纸厂我交给你管理，你就是这么给我管的？” 江宏瞪了他一眼。 “大舅，你不知道。这肯定是哪个王八蛋把咱们的造纸厂就炸了。要是我查出来是谁，我非得把这个王八蛋给抽筋扒皮！” 这个年轻的胖子脸上闪过一丝的狠色，恶狠狠的说着。 这话呛得江宏白了他一眼，却也不好明说，只能拼命得给使眼色。他的身边就是警察，这话在心里想想也就是了，现在说出来，不就是给他自己找麻烦？ 江宏现在的麻烦就够大了，他宁愿多一事不如小事。 “大舅，我跟你说，敢动咱们厂子的没几个人，就是下游村子里面那几个刺头，回头我找几个人，把他们都绑出来，上上手段，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真是活腻歪了！” 偏偏这个小胖子还一无所觉的样子，脸上带着凶厉，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江宏的造纸厂，因为污染严重，理所当然的和下游的村庄矛盾很深，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江宏的这个外甥是江宏指定的这个造纸厂的管理者，按照他的推测，也大致圈定了究竟谁会对他们造纸厂下手。 小胖子在心里面已经想好了办法找到这个人之后，如何炮制这个人了。 “咳咳！” 江宏无奈的用干咳打断了他外甥的吹嘘，说是吹嘘也不完全是这样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江宏在h市有几分黑势力，连带着，他的外甥自然横行下面。因为造纸厂的事情，有村民前来闹事，据警方掌握的资料，也不止打断一个人的腿了，可见江宏外甥的凶残了。 “厂子里的人员伤亡怎么样？有没有员工受伤，小超啊，如果有员工受伤的话，该治疗的治疗，治疗费用，咱们厂子里要安排好，不要让员工在这方面操心。” 江宏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胖子用诧异的眼神看了一眼他的大舅，奇怪的说道：“大舅，你是不发烧了？咱们厂子里的工资按时发放就不错了，至于什么医疗费，咱们厂子里可是从来就不管的。” 江宏差一点被被自己外甥的话给气死。 没错，他说的话是事实，可是这话平时说说也就罢了，现在能说吗？ 江宏刚才的说法，也是想要在眼前的几个人心中留下一点好印象，可是完全被自己的外甥给破坏了。 平时看自己的外甥挺精明的，可是现在看起来，也是一个蠢货。 不止是如此，小胖子还继续说道：“大舅，你是不是担心引起麻烦？没事，厂子里的员工都是签了合同的，有提前写好了不包括治疗费，都是临时工。再说了，这一次咱们的厂子被烧毁了，倒是没有人员伤亡。要我说，就是那个王八蛋故意针对咱们厂子，要不然，怎么会没死人？” 听到没有人受伤，不管江宏原来是什么人，到底心中松了一口气。 赵燚的脸拉得老长，他真恨不得抽眼前的这个小胖子几巴掌，听他的意思，似乎没死人，他的心里面还不乐意呢。 齐明江他们也到了，下车了，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个小胖子在这里大放厥词，准备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耸人听闻的话来。 “哈哈……好！真是老天开眼啊！” 忽然，远处又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要么拄着拐杖，要么做这轮椅，他们大概都是三四十岁的男子，脸上带着快意的样子，哈哈大笑着，慢慢的走过来，明显就是来看热闹的。 他们的话让顿时让围观的人群议论了起来。 “看到没，那个做轮椅的人，本来是下游黄村的书记，就因为河水的问题和造纸厂产生了矛盾，半夜里，就被一群人闯到了家里面，生生的把腿砸折了。谁都知道，就是……” 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 不用说，谁都知道是造纸厂下的手。 其他的几个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都是因为造纸厂的污染问题，同造纸厂发生过矛盾，结果，下场都差不多。 这样讽刺的话语让小胖子勃然大怒，他小跑着过去，一脚踹翻了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大骂道：“黄瘸子，我特么看你是真想死是不是，老子成全你！” “你干什么？” “你凭什么打人？” 几个残疾人士立刻护住了自己人，然后对小胖子怒目而视。 他们没敢动手，因为几个穿着造纸厂保安制服的人，已经跑到了小胖子的身边，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 “给我打！别打死就行，妈蛋，老子够倒霉的了，你们几个王八蛋还敢来看热闹！” 小胖子啐了一口，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 他一挥手，就准备让他身后这几个流里流气的保安动手打人！ 何等的嚣张！ 要知道，现在在场的可是有上百人，但是小胖子一点顾忌也没有。 “没有王法了吗？你指使人打断我们的腿还不算，今天还要在这里逞凶吗？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你们造纸厂把污水排到河里，就是想要我们的命啊！我和你拼了。” 被小胖子踹到的男子悲愤的说着，就要同小胖子拼命。 “王法？钱就王法，老子比你有钱，我就是王法。你个瘸子拿什么和我斗？你们给我上！” 小胖子嚣张的叉着腰，轻蔑的看着这几个人说道。 “够了！” 齐明江勃然大怒，站了起来，制止了眼前将要发生的这一幕闹剧。 赵燚本来也打算站出来，于情于理，他都没办法看着眼前发生这么荒唐的一幕。 好在，齐明江先站出来了。 小胖子诧异的看了一眼齐明江，齐明江他们都没有穿正装，都是一身便装。所以，小胖子并不清楚齐明江他们的身份。 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大舅可是市里的大人物，这些人和大舅一起来的，理应是自己人才对。 可是，忽然站出来了一个人阻止了自己，这让小胖子隐隐的觉得不对。 下意识的将视线投向了自己的大舅，江宏脑袋垂下，压根就不去看他一眼，江宏心中对小胖子可以说是失望到了极点。 “把这个人抓起来，查清楚他身上的事，听他的话来看，犯有故意伤害罪，这是跑不了的。” 齐明江懒得同小胖子废话，点了两个下属，面无表情的说道。 锃亮的手铐铐在了小胖子的手腕上，他才懵逼了。 第445章 隐隐的线索 “大舅，救我！” 小胖子一慌，他马上就寻找自己的靠山，也就是江宏。至于他身后那几个狗腿子，现在恨不得缩进地缝里才好，压根不敢吱声，可是，他们就算是这样，换来的也是一双手铐。 不管是专案组的成员，还是市局里为了这个案子齐明江抽调的警员，都是人精，一个小胖子可能是心思恶毒，但是他自己一个人是成不了事的，大多数的坏事，必然是他指使手下干的。 所以，没有道理放过这几个人。 江宏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看都不敢看一眼外甥求救的目光。 “老天开眼！” 这突然的变故，让围观的群众顿时一静，随后，嚎啕大哭的声音传来。 那是被打断了双腿的男人的哭声。 “你们受委屈了，对不起。我们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齐明江亲自扶起了这个人，让他重新坐在了轮椅上。 “领导，你们是来查封造纸厂的吗？这家造纸厂如果再不关闭，恐怕我们下游的几个村子里也没多少活人了。” 他的眼中流露出期盼的神色，从这家造纸厂一开张，他就知道对几个村子的影响，可是，一直到今天，也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会慎重考虑的。” 齐明江这样安慰了他一句，然后走到了江宏的身边，面露冷笑：“江老大，你的人在下面真是好威风啊，动不动就打折人家的腿，真有本事。” “这……都是我外甥不懂事，不知道轻重，您放心，我马上安排对他们的赔偿，务必让他们满意。” 江宏一咬牙，将责任竟然推到了小胖子的身上，或许，这是事实，可是从这一点上也能够看得出来，江宏这类人，是有多么的无情无义。在面对真正的危险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找人顶缸。 “你当然要赔偿。你做下的恶事，回头我们再跟你算账。” 齐明江脸色不善的回了一句。 火势渐渐的被控制住了，消防员的努力没有白费。 “报告，在现场发现了爆炸残留物，初步可以判断，是人为纵火。” 一名工作人员汇报了一下初步的发现。 这个发现在预料之中。 造纸厂是重污染的企业没错，但是却不存在什么危险的爆炸物，那么推测下来，肯定是有人对这个造纸厂下的手。 “你们觉得，这个事情是谁做下的？” 齐明江一行人回到了指挥车上，作为临时讨论的地点，江宏自然也在其中，那个小胖子也缩着脑袋在角落里。 他毕竟是管理这个造纸厂的负责人，可能知道部分的消息。 “你先说。” 齐明江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个小胖子，先点了他的名字。 “肯定是那几个瘸子找人干的。他们自从被我打断了腿，根本就不敢再出现到厂子面前了，现在这一次人来得这么齐，肯定是他们搞的鬼。”小胖子的眼中露出了恨色，马上又重新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 江宏耷拉着脑袋，他是真的不知道。 太多的人可能对他下手了，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前前后后得罪了多少人，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从他的外甥就能够看得出来，他崛起的道路，可不是一帆风顺的。 卢教授看了小胖子一眼，欲言又止。 齐明江示意手下人将小胖子和江宏带离这里，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不适合他们这两个人听。 等到他们离开这里，卢教授才说道：“我个人觉得，九成是戴宜武做的。他的目的么，无非就是让我们看看，我们保护的人有多么混蛋。说实话，我下车的时候，看到那条河我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呆了一会儿，就觉得很难受了，真是难以想象，那些村民是怎么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了这么多年的。癌症村，确实，就算他们不喝这里的水，光是呼吸这样的空气，患病也是正常的情况。” 他连连摇头，河水几乎成了墨色，散发着难言的恶臭，超出了卢教授他们这些外来人员的相像了。 一般来说，排污是有严格的标准的，对于造纸厂，这样的重污染企业尤为的严格，显然，江宏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的处理，将废水直接排入了河流之中。 “确实够混蛋的。” 齐明江的老脸一红，不管怎么说，他是h市的副局长，这里的环境如此，让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戴宜武摧毁了这家造纸厂，也是在变相的告诉我们，他做的是正确的。说实话，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我是赞同他的观点的。这个造纸厂再不处理的话，恐怕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影响。” 赵燚说的很委婉，其实，即便是现在处理了，恶劣的影响已经造成了。 “我会同上面申请的，政府会对这几个村子做出最合适的安排，该治病的治病，该赔偿的赔偿……” 齐明江正色的说道，这是一个污点，h市的污点。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到手头的案子一完结的话，就亲自同上面申请，如果上面不同意，那他就拉着那些官老爷亲自来一趟这里。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齐明江从资料中也知道，这里的河流污染很严重，下游好几个的癌症村，但是亲自看见之后，他才知道什么是触目惊心。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夏丹忽然开口说道：“江宏的外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曾经下的毒手，打断了那几个人的腿，按照道理来说，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来的，但是今天，他们一起来了，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让他们来闹的。” “你的意思是说，戴宜武？” 齐明江的瞳孔一缩。 “很有可能。他将这里的矛盾挑开，就是让我们看看，我们重点保护的这个人，是多么的人渣。这样一来，我们从心里面就会厌恶这个人，没准就会放弃对他的保护，转而对他进行抓捕，这也达到了他的目的了。” 夏丹觉得就是这样。 “有可能。戴宜武毕竟不是他的哥哥，或许没有那么大的执念，非要亲手杀死目标。”卢教授点点头。 “我安排人员对他们几个人询问一下。” “我亲自去吧。” 夏丹想了想，决定亲自出马。 围观的群众仍然没有散去。 农村一年到头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难得的，这里发生了这么轰动的事情，不看个究竟，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那几个被打残的人也没有离开，看得出来，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说说笑笑的，相当的开心。 “几位，我有几个问题询问你们，现在有时间吗？” 夏丹客气的说道。 看到夏丹，周围的群众自然而然的拉开了同她的距离，群众对夏丹他们的身份是相当敏感的，天然中就带着畏惧。 “可……可以。” “你们今天来这里，是谁告诉你们这里出事的？” “村子里都传遍了，这么近的距离，发生点什么事情，我们谁家不知道？” 男子立刻回到道。 没错，别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就算是村子里鸡毛蒜皮的小事，眨眼间也能传得沸沸扬扬的。 夏丹不觉得这个答案意料，她的目的是下一个问题：“你们本身是不敢出现在造纸厂的，谁让你们来的？你们背后是不是有人告诉你们，这里要发生的什么事？你们几个也不是一个村子的吧？这么巧，就都来了？” 夏丹的目光就好像是刀子一样，在这几个人的身上扫视着。 一时间，这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没人指使，我们都是被造纸厂打断的腿，平时里就有联系，造纸厂倒了大霉，我们自然要来看看。没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再挨顿打。”坐轮椅的男子忽然抬起头，直视着夏丹的目光，没有任何退缩的说道。 “对，对，黄哥说的对。” 其他几个人连连点头。 夏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说罢，夏丹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的犹豫。 夏丹回到指挥车，对齐明江招了招手：“齐局，我有发现。” “哦？” “我要单独向你汇报。” 夏丹的说法让专案组的其他人隐隐的有些不快，但是也能够理解。 刚刚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谁的心中都有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专案组里面有和戴宜武通风报信的人。 明显的，门岗中的两个保安被人打晕了，谁最有可能，在场的人都心中有数，偏偏，他却临时改了主意，是在齐明江调整了计划之后。 “那几个人有问题。肯定有人通知了他们。这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戴宜武。甚至，我怀疑，戴宜武这几天就藏身在附近的村子里。我要是想得不错，他们马上就要回去了。” 夏丹同齐明江在指挥车外低声说着话，同时远远的注视着那几个残疾人。 她猜得没错，果然，那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似乎还望了这边一眼，然后同时向着村子的方向回去了。 “你想怎么做？我安排人手？” 齐明江一听，马上就想要安排人手，只是看夏丹的神情，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可以安排人手在几个村子的主要道路上，看看有没有陌生人出入，另外，我和赵燚亲自跟他们回去。要是猜的不错的话，他们最大的可能，是去找这个人。毕竟咱们怀疑了对方，他们不可能不想办法通知他，前提是这个人真的存在。” “好！我会进行通讯管制，专案组内，不会泄漏消息。你们小心。” 齐明江立刻就同意了下来。 他知道夏丹的想法，如果大张旗鼓的搜查，肯定会打草惊蛇，两个人的目标小，可以将影响降到最低。 专案组立刻就动了起来，效率自然很高。 夏丹找到赵燚，两个人稍稍沟通了一下，就快步的跟上了那几个人。 他们的腿脚不好，速度十分的有限。 “你们等等，我送你们回家，另外，就是要了解一下江宏名下的造纸厂对你们造成的伤害。” 之所以要和他们一起回去，是因为夏丹很担心一点，那就是在没人的地方，说不定，他们几个人会打电话通知还未知存在的那个人。 现在的手机这么便利，除非是跟在他的身边，不然的话，说不定他们就会找到机会。 “这，太麻烦了吧？要不我们回头去派出所汇报吧？” 坐轮椅的男子神情顿时迟疑了起来，他竟然选择了拒绝。 正常人的反应，肯定是乐呵呵的答应。 赵燚和夏丹对视了一眼，心中越发的肯定，这个男子肯定知道些什么。 第446章 小人物的愤怒 暗中尾随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其实不然。 现代通讯工具的便利，加上一时半会无法警方无法掌握这几个人的准确身份，所以没办法知道他们居住的地点。 当然，他们的身份肯定不是什么隐秘，只要去查，很轻易的就能够查出来。 但是这需要时间。 如果他们之间有联系的话，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够给戴宜武打电话通知他，所以，跟上去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这是权衡之下无奈的选择。 赵燚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是这几个人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警官，我们明天就去警局汇报可以吧？要不等我们回家跟家里说一声马上就去？” 轮椅男子仍然不甘心的说道，他的话，让赵燚反而愈发的肯定，他们知道些什么。 “不必了，我们陪你回去一趟就可以了。我记得，村子应该离这里不远，你们的行动不便，用不用我们开车送你们？” 虽说不远，可是他们几个人的双腿都有问题，所以赵燚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不用，不用，我们慢慢走回去就行，您也说了，反正不远。” 轮椅男子的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很好的掩饰自己脸上的神色，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注意，注意，支援就在你的二百米外，另外，坐轮椅的男子名字是黄庆荣，三十八岁，家住黄村，曾经为黄村的村委书记……” 齐明江的指挥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止是如此，他还利用这段时间查到了他们这些人的身份，通过耳麦告诉了赵燚和夏丹，让两个人做到心中有数。 正常人五分钟的路，他们的腿脚不便，大约十分钟也完全可以到地方了，可是，这段路，黄庆荣足足拖延了十五分钟，一路上，这几个人都是格外的沉默，似乎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要说黄庆荣的家庭条件还算是不错的，起码在村子里，一看就算是上等的人家，青砖绿瓦，十分的漂亮。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在齐明江有限的情报中，这个人可是曾经担任过黄村的村官，村官这个职位看起来相当的不起眼，只是如果在村子里没有威望，自己的生活都相当差劲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选他。 站在自家的门前，黄庆荣的脸色不停的变幻着，咬着牙大声的说道：“来来，都上我家来喝口水……” 赵燚和夏丹对视了一眼，一把将这个黄庆荣的轮椅拉在了身后，然后，猛得推开了这个大门。 门并没有锁。 “你们……” 黄庆荣刚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赵燚和夏丹手中都拿出了枪，顿时不敢说话了。 从侧脸黄庆荣就能够看到，这一男一女的脸色异常的严肃，和刚才温和的态度截然的不同，他的心中顿时就是一惊，难道说，对方早就有发现了？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赵燚和夏丹完全没有理会他心里想法的意思。 刚才这个黄庆荣高声的说话，似乎就是在有意给屋里面的人提醒，从他一路上的言行举止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人的心中有鬼。 所以，赵燚和夏丹都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来到黄庆荣的家门口，发现的他的大门没关，心中就有了七八成的猜测，再加上黄庆荣的小动作，几乎就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所以，在有可能发生冲突的时候，赵燚和夏丹理所当然的不会让黄庆荣进去。 赵燚伏着身体，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点。 院子内的一切让赵燚稍稍有些奇怪，里面可以说相当的凌乱，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的啤酒白酒瓶子，嗡嗡的苍蝇声音简直让人吃惊。 地上的灰尘很厚，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被打扫过了。 四间屋子，堂屋门是敞开的。 赵燚对夏丹点点头，然后，赵燚随手捡起一个酒瓶子，扔了进去。 哗啦，瓶子不出意外的碎了。 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几乎在比这个瓶子稍稍慢上一线的时间，赵燚和夏丹同时踏入了这个堂屋内。 枪口四处瞄准，赵燚的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四周，似乎透过他的双眼，任何想要隐藏的人都无所遁形一般。 可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堂屋内的摆设和普通的家庭没什么两样，只是稍稍显得有些肮脏，沙发本来的颜色已经看出来了，在沙发的墙壁上，挂着黄庆荣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小伙子很精神，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茶几上的东西很凌乱，似乎是昨天吃剩下的一些熟食，还有散落的酒瓶，两个酒杯两双筷子。 卧室和客房的门都是大开的，赵燚和夏丹搜查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发现。 他们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明显的，客房的被褥有人睡过的痕迹。 “齐局，没有发现。但是这里极有可能是嫌疑人的落脚地点。” 赵燚觉得八九不离十，汇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齐明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这里。 “没人？” “是的，但是这个人的表现，说明这里肯定有问题。” 赵燚指着黄庆荣肯定的说道。 黄庆荣抿着嘴，这时候，他坐在了沙发上，一言不发。 “说说吧，这几天谁在你家里住的？我们在查找一个极度危险的罪犯，你也是一名党员，应该知道包庇罪犯的罪名可是不轻。” 齐明江盯着黄庆荣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村委书记必须是党员，这是先决条件。那么既然黄庆荣担任过黄村的书记，他肯定是一名党员，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齐明江希望他能够有一定觉悟，主动的配合警方的工作。 可是，他的话黄庆荣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警官你们好，你们好，抽烟，来，抽个烟。我是现在黄村的书记，我叫黄庆怀。和他是本家兄弟。庆荣没什么事情吧？” 黄庆荣家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村子本身就不大，几乎是齐明江他们前脚刚到，这个村里的现任的书记就过来了。 他很客气的给在场的每一个警官让烟，可是行动中，没有人敢接受他的这份好意，黄庆怀不得以讪讪的将烟收了回来。 “你是黄村的书记？那么你知道他家的基本情况吗？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陌生人来你们村里面？住在了他家里？” “这个……是有啊，庆荣说是他的一个朋友，怎么这个人有问题？领导，庆荣太不容易了，这辈子都让造纸厂的那群混蛋给毁了，即便是这样，他也是一个奉公守法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他跟坏事牵扯的绝对不大？”黄庆怀的心中咯噔一下子。 村子就这么大，谁家来了什么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清楚。 他们是本家，按说黄庆荣的朋友他也都清楚，但是那个突然上门的朋友，他还真就不认识。 这也没什么。 黄庆怀忽然想到了今天造纸厂发生的大火，心中就是一沉，这个事情不会和黄庆荣有什么关系吧？ 但是齐明江的询问，黄庆怀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他是记者，专门找上门来采访我的，询问了我关于我们几个人被造纸厂打伤的事情。” 黄庆荣沙哑着嗓子忽然开口道。 “记者？既然是记者，你为什么好像不太愿意让我们接触他？” 赵燚突然开口问道。 黄庆荣反而愤怒了起来：“天下乌鸦一般黑，以前造纸厂打伤我们的事，不是没有记者来过，可是被派出所带走了，然后就没有了下文，我去上访，结果没到市里呢，就被抓了起来，关着我饿了好几天，我怎么敢把让你们接触那个记者？人家毕竟是来帮助我的！我不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还好他机灵，提前跑了！” 说着，黄庆荣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黄庆怀，黄庆怀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真的是记者吗？ 不管是齐明江还是赵燚、夏丹，在心中都画了一个问号。 “我们和造纸厂没有任何的关系，不瞒你说，反而是有一个人准备对造纸厂的老板寻仇，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希望你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 齐明江诚恳的说道。 “真是老天开眼。造纸厂的后台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他，那个小子会这么嚣张？老天开眼啊！” 黄庆荣一愣，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希望你能有一个党员的觉悟，积极的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自误！” 齐明江顿时就严肃了起来。 “觉悟？我的觉悟就是让我们黄村的老百姓远离水源的污染！谁都知道造纸厂的污染有多厉害，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外面那条河，以前的水是清的，老少爷们没事的时候可以洗个澡钓个鱼，现在呢？离得八里地都能把人熏死！你们这些大人物，怎么不搬来这里住？为什么不把造纸厂搬到你们住的地方去？让你们也天天闻闻这样的味道？” 黄庆荣不客气的反驳道，他的眼中慢慢的都是愤怒。 一时间，齐明江有些默然。 赵燚和夏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质问。 他说的有错吗？ 没错。 就算在屋里面，空气中也隐隐的弥漫着这股怪异的味道。 “我保证，这个案子结束之后，马上就着手解决造纸厂的问题。我是市局的齐明江，如果我不能解决造纸厂的问题，这个副局长，我就不干了！” 齐明江掷地有声的保证道。 这一下子，反而让黄庆荣没话说了。 他没话说，齐明江倒是还有话说。 “你对于法律也有一定的了解，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记者，我们不会打扰他，会让他真实的报道这里的情况。但是，如果他不是的话，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隐瞒了情况，同样是违法……现在我问你，他现在人在哪里？” 齐明江盯着黄庆荣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黄庆荣的表情终于松动了。 第447章 突袭 齐明江的一番话并没有白费，黄庆荣的心中再愤怒，终究还是有理智的。 所以，他选择了配合。 “今天早上他就离开了。他说，拍摄一些河流的照片，至于会不会回来，也没有明确的和我说，看他临走的时候，把背包也带走了，估计还回来的可能性不太大了……” 黄庆荣回想了一下，才这样说道，他的表情有些迟疑。 “你看他真是记者？是不是照片中的这个人？” 齐明江拿出了一张戴宜武的半身照。 这张照片上，戴宜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身着军装。 “不是照片中的这个人。我感觉……感觉他不太像是记者，反而行动做派有几分军人的模样。” 黄庆荣不确定的说道。 齐明江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戴宜武的小心谨慎是长期养成的，他行动当中，根本就不会用本来面目，这倒是正常的。 听黄庆荣说的话，齐明江稍稍有几分感兴趣的问道：“哦？你怎么觉得他是军人？” “我……我昨天请他喝酒，咱们坐着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可是他，始终坐得笔直的，而且喝了那么多的酒，我喝醉了，他一点也没事。反正我就感觉他不是普通人，是不是你们找的人我不知道，我感觉他是一个好人。” 最后，黄庆荣还不忘这样说道。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我想你们一起喝酒，总会聊天吧？” 赵燚追问了一句。 “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他提问，问的就是造纸厂的饿事情。对了，今天临出门的时候，他提醒我去造纸厂看热闹，说造纸厂的事情，今天就能够解决。” 既然说了黄庆荣就没有隐瞒的打算了，干脆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齐明江对赵燚轻轻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才说道：“这样，你跟我们回市局，做一份详细的笔录，期间他问过你们什么问题，你们交谈的内容，尽可能的回想起来。” 齐明江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戴宜武。 “领导，庆荣说的绝对是实话，他这些年真不容易，因为被打断腿，书记也干不成了，老婆也和他离婚了，你们看，这个事情，他完全就是不知情的。” 一听说齐明江要把黄庆荣带走，黄庆怀坐不住了，站起身低声下气的说道。 “你说的事情我们会考虑的，另外，只是让他做个笔录。走吧。” 齐明江笑了笑。 如果黄庆荣说的是真的，在不知道这个人的真正身份的前提下，问题还真就不大。 警车呼啸着，向着市区返回。 开着开着，忽然间赵燚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条路，是通往市区的国道，按理来说，平时的车辆绝对不少，来的时候，前后都有来往的汽车，但是回去的时候，忽然间车辆变得很少了。 回头一看，只有后面跟着的齐明江的指挥车，再就是前方保护江宏的警车。 也就是说，这条国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们这三辆市局的车辆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太静了。做好应变的准备。” 赵燚低声对夏丹说了一句。 夏丹也发觉了。 “道路上的车子太少了。怎么回事？没听说道路管制啊？” 夏丹疑惑的问道。 如果是交通部门进行道路管制的话，必然的情况，要通知齐明江的。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到通知，这让赵燚隐隐的觉得不妙。 “齐局，交通部门都特殊的情况通知吗？”赵燚不放心的通过通讯器询问了一句。 “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齐明江并没有察觉到不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赵燚将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 顿时，齐明江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保持警惕！” 一时间，齐明江也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造成路面上只有他们三辆车的状况。 不过，他仍然提醒了所有车子注意。 想了想，齐明江准备给交通局打个电话，询问一下道路情况。 不止是如此，他还让一个手下开始联系外围的人员。 要知道，普通人一看，只有赵燚他们四个人贴身保护着江宏，如果像戴宜武那样的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员，就会发现隐藏在车流当中的前后两辆车。 其实在外围，为了防止戴宜武的逃脱，齐明江还安排了最少四辆警车随时支援。 现在情况不明，齐明江自然要调整一下。 嘟嘟嘟…… 手机中忙音传来。 “齐局，外围的人手都联系不上。” 齐明江的手下脸上带着惶恐，连忙汇报了这个情况。 齐明江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很难看，因为他打给交通部门的电话，同样也拨不通。 现在有一种技术，可以干扰手机信号。 “对讲机呢？注意注意，各单位注意，通讯已经被切断，立刻以江宏的车辆为目标进行汇合。” 齐明江立刻重新又拿起了对讲机，准备通知前方发生的变故。 可是，对讲机里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传来。 按说接到齐明江的示警，对讲机里会传来回应。 刚刚对讲机可是可以通话的。 “用灯光发信号！” 齐明江马上采取了下一个发信号的方法。 既然通讯被切断了，齐明江也不会完全没有办法，拉响警笛，通知千米昂两个车辆发生变故，这是早就做好的预案。 刺耳的警笛响彻起来，指挥车上亮起了警笛。 虽然前后的距离足有一两百米，但是道路上没有其他的车辆，赵燚和前方的车辆当然听见了。 “出事了。减缓速度！” 赵燚立刻说道。 同时，车里的几个人都掏出了配枪。 江宏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那家伙的胆子这么大？咱们这里这么多人，他也敢来？” “恐怕是这样的，通讯器半天没有传来消息，对外的通讯也被掐断了。而且，道路上一辆车也没有，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方法。对方这是有大动作啊。” 夏丹的神情凝重，打开了配枪的保险。 最前面的车辆也开始减速，慢慢的三辆车汇合，准备停靠在道路边上。 忽然，前方冲来了一辆卡车，开车上，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正在扛着一个东西，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不好！是rpg！跑！” 赵燚的眼神相当不错，立刻大喊了一声。 车子猛得停住，然后，赵燚拽了一把江宏，整个人，向着车子外面滚落而去。 所谓的rpg，可不是指角色扮演游戏，而是一种火箭推进榴弹。他的使用非常普遍，特点是粗糙、便宜、操作简单，火力却十分的强大。 按理说，国内绝对禁止使用这种杀伤力的武器的，也不知道袭击者哪来的这么的本事，居然能搞到这个。 赵燚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如果在车里的话，被rpg袭击，不说别的，但是冲击力也足以让他们失去抵抗能力，现在，唯一的生机就是借助这辆汽车，看看能不能挡住他的威力。 赵燚相当的严肃，越是危险的时候，他就越是冷静，头脑的反应也就格外的出色。 正是因为这样的特点，他才能在强者如林的特种部队中屈指可数。 一瞬间，他就判断出来，袭击者最有可能的目标，就是江宏乘坐的车辆。 所以，赵燚毫不犹豫的就下定了决心，急刹车，然后滚出了车辆，让这辆车子成为掩体，抵挡即将到来的袭击。 可是，赵燚的判断却出现了失误。 轰隆一声，rpg袭击的目标赫然是，前面的那一辆车。 落点在车子的底盘，车子直接被掀翻了。 赵燚的心中一凛，举起枪，凭借刚才的感觉，抬手就是一枪。 砰砰！ 对方立刻还击。 一二三四…… 子弹不停的落在这辆车的周边和上面，赵燚的心中顿时一沉。 “不对劲，袭击者最少有七八个人。戴宜武没有同伙，不是戴宜武？”赵燚飞快的对身边的夏丹说道。 根据枪声判断人数，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基本技能，赵燚在部队里学得本事可不是一星半点。 “事情麻烦了。会是谁？江宏你找的国际雇佣兵？” 夏丹将视线投向了江宏，低声问道。 “不，不是我。我这段时间二十四小时都和你们在一起，就算想这么干也没有机会啊。一定是来杀我的。” 江宏哆嗦着说道。 他早年间混过黑道不假，亲手也砍过人，也摸过枪，可是今天这样的场面一辈子也没有见过。 赵燚和夏丹一想，就将江宏的嫌疑排除了。 确实，江宏说的没错，他上厕所都有人跟着，不可能是他找的人救他的。 那么，会是谁？ 赵燚来不及多想。 对方一言不发，隐隐的有脚步声传来。 这让赵燚的精神崩到了极限，为什么，这说明对方是十分有经验的，如果是一般的犯罪份子，肯定会说话的，但是他们的行动果决迅速，完全没有废话的意思，这让赵燚隐隐得觉得不太妙。 噗噗噗噗！ 连续的枪声传来，这声音让赵燚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他想也不想的，趴在了地上，然后从汽车的地下，果断的瞄准开枪。 砰，一枪就让一个穿着靴子的人倒地。 赵燚隐约看到带着头罩的匪徒，这个人，马上就被拉起来，然后一个冒烟的东西就被扔进了车底。 这玩意是什么赵燚再清楚不过了，他暗骂了一声，大吼一声：“卧倒！” 轰隆！ 爆炸声将刚才他们乘坐的车辆掀翻。 赵燚这回再想重复刚才的办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怎么办？” 夏丹几人有些灰头土脸的，就算他们是精挑细选的警员，这时候也难免有些慌张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齐局呢，他们的车怎么没动静？” 赵燚绞尽脑汁的去想破解的方法，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因为受到突然袭击，对方占据主动，持有的枪械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而且对方的水平绝对不弱，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那么自然的，就要想别的办法。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按说齐明江肯定会来支援，他们的车子就停在后面十几米的地方。 但是，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不符合常理。 赵燚的心中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448章差距太大 齐明江乘坐的指挥车，里面起码有七八个人。 如果说车里面的人全军覆没，赵燚第一个不相信。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却由不得他不相信。 因为外面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就在十几米外的指挥车却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就代表了，指挥车里恐怕出现了不知情的变故。 会是什么，赵燚不得而知。 也没办法去探查情况。 在外面七八个好手的压制下，这十几米的距离，就好像是天堑一样。 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没办法了！咱们只能拼一把！准备！” 赵燚脱下了衣服，目光凝重的对其他三人点点头，然后猛得把衣服往外一扔！ 砰砰的枪声传来！ 只有两声。 赵燚的心沉到了谷底，对方可谓是经验老道，他用衣服作为吸引，但是对方只有两个人开枪。 这说明，对方的训练十分严格，在突发的情况下，头脑也仍旧能够保持高度的冷静。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在部队中都不多。 当然，他们特种部队是能够做到的。 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几乎在差不多的时候，赵燚他们四个人同时冒头。 赵燚开枪。 这种生死时速下，根本就来不及进行过多的瞄准，只是一个大概。 这才能看得出来，一个人的真正的水平。 赵燚连开了两枪，然后迅速的重新藏身在掩体之下。 他的心中有确切的把握，两枪之中有一枪击中了其中的一个人。 夏丹开了一枪，就被迫重新藏身在汽车后，而另外两个人，他们的枪没有开，就中弹。 好在不是什么致命的要害，胳膊和腹部。 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人。 就算是这样，双方的枪法也可谓是极为的惊人了。 在几乎眨眼的时间都不到的情况下，双方互相开枪，结果互有伤亡。 赵燚第一次听到了对方开口。 “小心，对方有高手！” “很正常，上面为了抓我，从各地抽调的都是好手。情况怎么样？” “死不了。” 短短的几句话，赵燚能够听得出来，他们距离的并不远。 从这几句话就能够判断出来，专案组一直苦苦追寻的戴宜武终于出现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说实话，大大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戴宜武，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在挑衅国家。” 赵燚高声的说道。 这是在动摇对方的意志。 戴宜武是国家培养出来的，现在同国家为敌，赵燚不相信，他的心中毫无波澜。 只是，特工的精神都是十分坚韧的，赵燚也知道想要凭借几句话动摇他的想法，很难，但是再难也要尝试一下。 夏丹在紧急的给另外两人包扎伤口。 “这伤口不对，似乎不是正常子弹造成的伤口。” 没有绷带，夏丹索性让他们脱下衣服，进行简单的包扎。 但是稍稍一看这两个人的伤口，夏丹就觉得不对劲。 从对方子弹的密集程度上来看，对方枪械的威力不小。就算是他们的警用枪，打在人的身上，也会是一个血窟窿。 像电视剧上面演的，只是子弹嵌入人体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换成一百年前，枪械刚刚产生的时候，那种铅弹说不定还有几分可能性。 枪是什么，杀人的利器。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子弹的威力一步步的提高了。 但是现在出现在夏丹面前的，却和电视剧的场景一样，两个中弹的同伴，伤口都很小，流出的血液也不算多。 这说起来当然是一个好事，只是夏丹却不敢大意。 其中一个人还笑着说道：“该不会是咱们国家的枪械管理的太严格了，对方找不到大威力的枪械吧……呃……” 他刚刚说完，忽然双眼一翻，就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另外一个人，也同样的情况。 赵燚和夏丹连忙将他们拉到了掩体的后面，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对方似乎并不想和咱们结下解不开的仇怨。” 夏丹思索了一下，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赵燚也下意识的点点头，除了这个理由，他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了。 戴宜武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帮手，目标是谁，显然是不言而喻的，肯定是江宏。他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得手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这期间的过程也是有说法的。 如果说，赵燚他们全员战死在这里，那么可以说，国内再也没有戴宜武这几个人的立足之地了。国家就算耗费再大的力气，甚至动用部队，也要掘地三尺将这几个人找出来。 毕竟，影响太恶劣了。 但是，明显的，现在的情况是，中枪的两个同伴是昏迷了，他们改造了枪械，将枪械的子弹添加了致人昏迷的药物，威力也缩小，说明他们十分的有分寸。 这样一说，赵燚也又响起了另外一个事情。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了。他们虽然动用了rpg，可是刚刚发射的rpg威力要比我见到的小得多，只是刚刚能够掀翻轿车。这就说明了一点，他们其实对我们乘坐的车辆重点都是十分清楚的，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赵燚心沉到了谷底。 改造rpg，控制它的威力，不多不少，刚刚好，从这一点上来说，能够做到的人可是不多，但凡能做到的，都是玩热武器的行家。 这种人，在部队里都不多见，可是，现在却出现了。 “注意警戒，咱们拖延时间。一人一面。” 来不及细想，赵燚叮嘱了一句，注意两边的动静。 现在目前的情况就是，对方想要抓捕江宏，肯定要绕过这个汽车的，幸亏今天他们乘坐的是江宏的商务车，车子还算比较大。 一个人影刚刚出现在一边，赵燚立刻毫不犹豫的就开枪。 枪响，对方很机灵的提前退了回去。 “里面的小子真是高手！怎么办？” 连续好几次，赵燚都成功的将他们想要突进来的打算逼退。 听说话，对方甚至隐隐的有几分恼火。 “我们无意同你们为敌，你的子弹还有多少？江宏就是一个人渣。我保证，只要你把这个人渣交给我们，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的性命！我是戴宜武！” 戴宜武直接高声的说道。 赵燚和夏丹检查了一下各自的子弹数量，不多，加起来也只有七颗了。 以对方的谨慎，这七颗子弹恐怕很难取得什么有效的战果，但是赵燚的嘴上却不示弱。 “戴宜武，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以为你能够脱逃吗？争取宽大处理，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戴宜武同样带着头罩，他的声音隐隐的有些恼怒：“我不想同你们为敌，不代表我真的就怕你们，前面车上一共四个人，齐明江的车里有七个人，一共是十一个人，他们现在都没死，如果你再不投降，我就把他们都杀掉！反正我也没什么退路了，手上多几个人命又能怎么样？” 他的话让赵燚的心中一惊。 瞬间，赵燚的眼睛就红了。 如果说，戴宜武真的这么做的话，赵燚的心中清楚，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看了看江宏，江宏就好像是鹌鹑一样的抱着头。 似乎是察觉到了赵燚的目光，江宏抬头看了一眼赵燚，眼神中全是哀求。 这一瞬间，赵燚的心中真有一股冲动，想要把江宏扔出去。 反正以齐明江提供的资料，江宏被枪毙的话，真的不冤，他这一辈子，做下的坏事不少，手中无辜的人命也有。 以一个人渣的性命，换取十一个警员的性命，这笔买卖，不管是从什么角度上来说，都是不亏的。 赵燚盯了他半晌，才坚决的摇摇头：“抱歉，我做不到！” 他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赵燚真的做不到，因为这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 戴宜武顿时也沉默了下来。 “你不后悔？” “我会后悔！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我发誓，如果你今天真的这么做，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绳之以法。” 赵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里面蕴含的决心，让人动容。 “我不是毫无底线的人，既然你不同意，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戴宜武沉默着，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赵燚只觉得握枪的手心里都出现了。 时间，从未有过的难熬。 戴宜武的这句话，让赵燚长松了一口气。 “再坚持一会儿，齐局规定的，咱们和外围超过半个小时不联络的话，就是出现了问题。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七分钟。” 夏丹低声说着，似乎再给赵燚打气，也似乎再给自己打气。 赵燚点点头。 他的心中清楚。 齐明江安排的联络时间，从方法上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本身外部的支援就在五分钟的路程之外，等到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再返回的话恐怕差不多还需要二十分钟。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外围的人员发觉不对劲，能够提前前来支援，只是赵燚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很小。 为了避免戴宜武可能的逃脱，齐明江下了死命令，在没有他准确的命令下，外围小组只能按照预案行动，不得私自做主。 这看似有些僵化，在一定程度上也避免了漏洞的出现，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败笔。 砰砰！ 咔…… 对方持续不断的进攻，很快就耗尽了赵燚一方的子弹。 “你输了！” 枪口指着赵燚，赵燚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换个地点，如果一样的子弹数量，一样的人数，输的会是我们，强者需要尊重。我想你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再做无意义的事情对吧？” 戴宜武身边的一个人忽然开口说道，赵燚仍旧一言不发。 对方的话很有道理。 他的枪只是警用配枪，威力小，子弹少，对方有八人，完整的配置，虽然枪法不差，但是赵燚根本就不怕。 输了就是输了，赵燚也不会不承认。 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无法推翻眼前的事实。 特种兵王也是人，不是打枪不入的怪物，从他们的配合来看，赵燚的心中隐隐的有几分猜测。 “你们也是军中的人吧？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第449章 反制手段 不足几米的地方，最起码有四五把枪同时指着赵燚。 这一次可以看得很清楚，对方一共有九个人。 准确的说，四个人的枪口对着赵燚，另外夏丹和江宏，分别被两个人的枪口指着。多出来的一个人，枪口仍然若有若无的晃动着，看他的方向，显然最警惕的是赵燚。 刚才赵燚的枪法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八个人中有两个人中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不是要害，这些人也都是硬汉，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仍然参与了战斗。 对赵燚的质问，一时间这几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他们刚才的进攻战术，和种种的表现，赵燚的心中就清楚，这些人的默契十足，但是身上的杀气却不重，从这两点就能够判断得出来他们大致的身份。 他们并非是国际雇佣兵，国际雇佣兵心狠手辣，就算无意和国家为敌，也不会多此一举的使用麻醉子弹。 赵燚被指着的，就是麻醉子弹的枪械。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这些人。 “我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用不到外人来教，我们的目的就是他。” 一个人站了出来，拉着瑟瑟发抖的江宏拎了出来。 “不要，求你们放了我，你们要多少钱？五百万，一千万？” 江宏跪在地上频频的磕头，丑态毕露。 这一份姿态，反而让在场的所有人凭生了三分厌恶。 “你以为我们是因为钱才来找你的麻烦的吗？你的钱有多肮脏你的心中没有数吗？一笔一笔的血债，不是用金钱就可以洗刷你的罪孽的，你可以看看这张纸上面的罪行可有冤屈你的？一条条的用不用我帮你念出来？” 一个带着头罩的人走了过去，一脚把江宏踢到在地，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白纸，这张轻飘飘的白纸落在了摔倒在地上的江宏的面前，江宏的脸色霎时间就变得很难看。 “这就是你保护的人，手下的人命就有三条，祸害了好几个女孩子，其他的罪行不计其数……” 赵燚听得出来，虽然都带着头罩，但是这个人的声音，和刚才自称是戴宜武的人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戴宜武？” “是我。” 戴宜武干脆的承认道，他顺势揭开了自己的头罩，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赵燚。 “既然法律制裁不了这样的人渣，那么我就用我的方式，来制裁他。下地狱去忏悔吧。” 戴宜武眼中的寒光一闪，手腕一翻，一把军用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而他的另一只手，抓起了江宏的头发，眼看，就要对江宏下毒手。 赵燚开口了。 “等等。” 赵燚一开口，指着他的四把枪顿时动了一下，倒是没有人扣动扳机。 赵燚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很大，这份压力直接就表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赵燚的身上。 “你已经输了，有什么资格说话？虽然我们胜之不武，这就代表了，运气不站在你们那一边，老天都希望我成功。” 戴宜武对赵燚轻轻的摇摇头，眼中的狠辣之色一闪，就要下手。 “任何个人都没有对他人动用私刑的权力，戴宜武，你想过没有，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做的话，国家的法律还有什么用？没错，这个人罪大恶极，可以说枪毙几次的罪名也够了。但是你杀死了他，同样的，你也成了杀人犯，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违法了就是违法了，你以为真的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考虑，你也应该考虑一下你身边的这些兄弟，你真的要把他们拉下水？让他们跟你一起过这种地老鼠的日子？你在国内几乎没有帮手，这些人，曾经是你在训练时候的那些部队中的兄弟们吧？” 赵燚盯着戴宜武的眼睛，干脆的挑明了戴宜武那些帮手的身份。 戴宜武一成不变的神情终于变色了，他的眼神闪烁着凶光：“你知道得太多了，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当然。你完全可以杀了我。可是，我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能够猜到他们的身份，你以为，能够瞒得过谁？” 赵燚平静的说道。 他的话说得没错，戴宜武这些帮手的身份相当的好猜。 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无条件的帮助戴宜武？ 只有戴宜武那些曾经军中的兄弟们，只有他们，才敢冒着天大的干系给他帮忙。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并不想杀人，才会费尽心思的改造了枪支，这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从这一点上来看，赵燚的把握十足。 这些人带着头罩，赵燚无法看到他们的面容，自然也就没办法从他们的表情中分析出他们的想法。 自从打了照面，开口的就一直是戴宜武，其他人并不说话，赵燚的言词无法动摇他们的心智。 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被动摇了，他们也愧对多年国家的培养了。 戴宜武的手一顿，然后语气不变的说道：“这就不是你们操心的事情了。” 说罢，他就盯着江宏：“江宏，你去死吧！” “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恐怕现在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赵燚突然开口莫名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的话音刚落，噗通噗通，接连不断的带着头套的戴宜武的同伴接连不断的倒在地上。 他们的眼中喷出了怒火，对赵燚怒目而视。 确实，他们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浑身无力，恐怕现在连拿起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戴宜武一向稳健的双手微微颤抖，他也同样受到了影响。 突如其来的剧变让江宏愣了愣神，马上，他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江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知道，他的命恐怕是保住了。 下意识的，江宏就想要爬起来，躲到赵燚的身后去。 马上，一只手掌死死的抓住了他的头皮，然后，一道血痕在他的瞳孔中无线放大。 疼，剧烈的疼痛，让江宏意识瞬间的模糊了起来。 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死在这里？ 江宏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的眼神倒在了血泊之中。 赵燚的救援慢了一步。 他的手中配枪没有了子弹。 赵燚也没有料到，戴宜武居然还能够动手，而且，动手还这么果决。 “你！” 赵燚皱着眉头看着戴宜武。 当啷！ 匕首无力的掉落在地上，戴宜武哈哈大笑着，笑得极为的畅快。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突然倒下了？” 夏丹同样要摔倒，赵燚拉了她一把，同时，在夏丹的虎口掐了一把，夏丹顿时觉得头脑清明起来，浑身的力气也完全恢复。 这时候她才开口，她不太明白，局面怎么会突然演变成这样，本来，刚刚两个人被擒住，恐怕要吃一些苦头，可是转眼间，这些人都倒下了。 赵燚一边先将这些人的枪械从手中拿开，然后，找出手铐将这些人铐住。 手铐的数量不太够，不过没关系，完全可以两个人铐一个，铐住的，还是他们的腿。 一边忙活着，赵燚还不忘给夏丹解释道：“你还记得阿芷姑娘吧，这是她送给我的一些小玩意，当时她只是说过这东西无色无味，可以挥发在空气中。救治的方法也很简单……” 赵燚笑了笑，没有说明这个方法，夏丹的心中已经有数，刚才赵燚已经那样做了。 这东西挥发性很强，夏丹刚才自然不可能幸免于难。 “你看住他们，我去看看齐局他们怎么回事。” 赵燚对夏丹点点头，然后小跑到指挥车旁。 指挥车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不然的话，外面这么热闹，齐明江一行人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果然，指挥车里一片安静，里面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坐在那里。 赵燚打开车门，一股刺鼻的味道冲入了他的鼻腔之中，让赵燚的身体晃了晃，他立刻退后了好几步，等待着这个气味挥发完毕。 这种气味赵燚很熟悉。 是一种麻醉气体。 说起来，这和赵燚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种气体可以致人昏迷，但是却伴随着刺鼻的味道，反而不如阿芷姑娘给赵燚的小玩意，从这方面来说，几千年来的智慧结晶，当真是不容小觑。 赵燚等了几分钟，重新走进了车里，扭开了一瓶矿泉水，晃动着水洒在了齐明江他们的脸上。 齐明江这些人颇为痛苦的晃着脑袋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齐明江马上想起来什么似的：“江宏呢？咱们受到了袭击，支援什么时候到？赵组长？怎么回事？” 他的意识还没有彻底的清醒，但是多年来的经验，让他立刻的意识到了不对劲，手已经按在了腰间，扫视了车里的一切之后，这才颇为惊讶的发现了赵燚。 赵燚应该在另一辆车上才对。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齐明江也搞不清楚了。 在场的人都是刑侦老手，清醒后就发现了现场不对劲，所以并没有怎么大的动作，马上就看到指挥车中一个被打开的玻璃瓶。 看到所有人都醒了过来，赵燚才说道：“前面那辆车受到rpg攻击，我去看看。” 说完，就下了车。 齐明江的脸色铁青，以他的大脑，飞速的就还原出来事情的大致情况。 在车子快要停了的时候，指挥车里的某一个人，扔下了这个玻璃瓶，挥发性的致人昏迷的气体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瞬间就让所有人中招了。 这个人是谁？ 齐明江紧锁着眉头，视线在场中所有的人扫视了一遍，他没有答案。 卢教授？ 不可能的，卢教授是某大学的著名心理学教授，家庭生活稳定，收入丰厚，上面调配他过来，就是让他摸清楚犯罪份子的心理行为，借此来抓住对方。 事实上，卢教授做的还是很成功的。 第一次能够击毙戴宜斌，卢教授的功劳是实打实的。 如果内奸是他的话，根本就是说不过去的事情。 他为什么这么做？ 完全没有道理。 第450章 截胡 齐明江有些搞不明白。 事情不是他做下的，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排除。 卢教授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甚至，如果内奸是卢教授的话，如果让戴宜武知道他哥哥死亡的具体情况，他恐怕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卢教授，第二个才是陈东。 毕竟，如果没有卢教授的话，齐明江觉得，他们很难抓到戴宜斌的尾巴。 至于陈东的嫌疑，马上也被齐明江去掉了。 上一次的抓捕行动中，陈东真的是差一点就送命。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如果不是齐明江考虑到戴宜斌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罪犯，可能造成伤亡，提前通知了救护车，陈东说不定就死亡了。即便是这样，整个手术过程中，用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圈来形容也不夸张。 不止是如此，陈东移植的心脏还是戴宜斌的。 对亲手杀死哥哥的人，戴宜武会放过吗？ 答案不用想。 更不用说，他还移植了自己哥哥的心脏。 恐怕戴宜武见到陈东的第一面，就会想办法杀了他。 至于其他的几个人，先不说其中几位都是从各地抽掉过来的骨干精英了，他们和戴家兄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犯得着冒着天大的干系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可不是一个小事。 齐明江的视线落在了市局中的两个警员身上。 一个是司机，一个是他很信任的骨干。 如果有可能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一个了。 虽然很不愿意往这方面想，但是齐明江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大概是被齐明江的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司机撞起胆子问道：“齐局……” “什么话也不用说了，证物袋先把小瓶子都装起来，另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都不得离开这个指挥车半步，我会通知其他人来接手，这个瓶子，封存起来，我亲自来！就算用放大镜，我也要把这个内奸给挖出来！” 说道挖出来这三个字的时候，齐明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着说出来的。 他的心中相当的愤怒了。 这样的表情和话语中的意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齐明江很生气吗？ 确实很生气。 但是也绝对没有被气得失去理智。 十分的愤怒，其中有三分是装的。 他在观察在场其他人的表情，尤其是市局中的自己最信任的两个手下。 让他失望的是，在场的人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失措的神情，这让齐明江微微有些失望，不过马上想想也正常，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如果就这么轻易的露出了马脚，反而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一时间，指挥车中的气氛有些凝重。 一个上面抽调的组成的精英队伍竟然出了内奸，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如果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齐明江的心中也不好受，如果是自己的两个最信任的属下，被查出来的话，齐明江自身的前途暂且不说，肯定会被上面打上一个领导能力不足的标签。 应该怎么做？ 齐明江的大脑飞速的思考着，他现在只觉得脑仁有些疼。 赵燚又去了前面被戴宜武一伙人炸翻的那辆车。 这是一辆小轿车，里面一共四个人。 在刚才的时候，赵燚通过声音和目测，就判断得出来，那枚rpg是经过一定的改造的，改造的威力小了一些。 上前检查了一番，果然，没有出乎赵燚的预料。 车子虽然翻过了过来，里面的四个人明显得也有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只是都还活着，创伤并不严重，现场的饿血迹也不算多。 这四个人只是被炸晕了。 赵燚颇为费力的将变形了车门拽开，将里面的人都拖了出来。 赵燚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势，还好，身上都不缺少部件，有两个人已经醒了，哼哼唧唧的表示难受。 回头看了一眼，赵燚的心中有些奇怪，怎么回事，齐明江他们还没有下车？ 他的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难道说齐明江发现了谁是内奸，指挥车里发生了火并？ 可是，也没有听到声音啊？ 不怪赵燚这么想得这么糟糕，既然敢这么干，对方肯定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三步并作两步的返回了指挥车旁，看到的正是齐明江他们沉默的场面。 “前面的四个人需要救护车，另外，咱们也需要把抓获的戴宜武极其同伙押送回警局……” 赵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明江打断了：“等等，你说戴宜武被抓住了？” 刚才赵燚来去匆匆，倒是忘了交代这件事。 “没错，侥幸！” 赵燚颇为谦虚的说了一句。 说实话，确实很侥幸。 如果没有阿芷姑娘给他的傍身的小玩意，他面对当时的情况，只能选择战略性的撤退，而不会在那里一直等待他们的包围。 再就是如果这些人带的不是布料的头罩，而是带的部队的防毒面罩，那么经过面罩过滤之后，小玩意能够发挥多大的功效，还是一个未知数。 齐明江笑了，点点头：“好，所有人下车，三个人一起活动，既然抓住了戴宜武，我想，那个内奸也藏不了多长时间了。别的人不清楚你的真实身份，戴宜武还不知道吗？你以为你还能够藏多长时间？” 齐明江意有所指的说着，然后看着在场的其他人。 所有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似乎对于这个内奸露出马脚是喜闻乐见的事情，这让齐明江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心中也有些发狠。 行，你就装吧，看你能够装到什么时候！ 齐明江阴沉着脸色下了指挥车。 看到被抓住的戴宜武他们，脸上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没等他说些什么呢，隆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越来越近。 “做好应变准备。” 齐明江的脸色一变，难道说，戴宜武还有同伙？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戴宜武和他的同伙拿出的火力，要远远超出警方的配置。 由不得他多想。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赵燚他们的面前停下。 这是一辆军用卡车。 车上下来了全副武装的大约二三十个军人。 “你是齐明江其副局长？” 一名少校从驾驶室里下来，看了看照片，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齐明江的面前，似乎没看到齐明江他们戒备的神情一样。 “是我！” 齐明江疑惑的看着他。 “我是某军区……这是我的证件。” 少校敬了一个礼，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齐明江。 齐明江打开一看，这个证件的做工精良，凭经验，他就知道，这证件肯定不是伪造的。 “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 齐明江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部奉命将这些罪犯带走，至于详细的事情，你可以询问你的上级。” 少校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然后挥挥手：“将人带走！” 立刻，就有七八个士兵出来，走到了戴宜武和他的同伙面前，架起来就要把人带走。 “等等！不行！这些人你不能带走，他们涉及到多起恶性的案件！” 齐明江立刻阻拦得说了一句。 “我不管他们涉及到什么，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将他们几个人全部带走。如果有必要，可以开枪！” 少校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那些士兵，立刻拉动了枪栓，咔嚓声响不绝于耳。 赵燚听声音就能够判断得出来，这些人带的都是真家伙，子弹也是真家伙。 “你们不能就这么把人带走，我要给我的上级打电话。” 齐明江气得脸都通红了，这算什么？ “你有权利给你的上级打电话，但是，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军务。” 少校轻蔑的看了一眼齐明江，示意手下的士兵将人带走。 齐明江的电话打不通，拿出来仍旧是忙音，气得齐明江将手机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叫什么事？ 对方的行动相当的干净利落，将戴宜武他们很粗暴的装上了卡车，不止是如此，那些人用的枪械，这些士兵同样没有放过的意思，将他们收拾一下，全部打包带走，整个过程，到现在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可见是训练有素。 然后这名少校打算重新进入驾驶室，齐明江忍耐不住了。 他伸开手臂拦住了少校的去路：“别的人都可以带走，但是戴宜武不行。如果你们真的要抢人，官司打到军事法庭我也要上告。” “随便！现在，请你不要再阻拦我们，我的身份信息你已经知道了，随时可以找到我们。如果你再阻拦我们的军务，我们真的不客气了。” 少校强硬的态度当真激怒了齐明江，齐明江还想要说些什么，被赵燚拉住了。 赵燚认真而缓慢的对齐明江摇摇头：“他们真的会开枪。” 赵燚的眼神很平静。 他说的是事实。 如果齐明江再敢阻拦，这些军人真的敢开枪。 他们开枪可不像是警方，还会鸣枪警告，而是直接下死手。 这事情，就算打到军事法庭，也没什么用处。毕竟对方只是执行命令，命令过程中，得到了开枪的授权，被打死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这就是国家的暴力机关。 齐明江恨恨的看着这辆军用卡车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赵燚他们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首先，赵燚一方的战斗力严重的不足。 他们的人数就处在绝对的劣势。 再就是，涉及到了军方，他们也不愿意出头。 如果在场的人都是齐明江的手下的警员，说不定，齐明江还敢同那些人掰掰腕子，但是现在在场的人都是各个地方抽调过来的，他们根本就相同军方发生任何的冲突。 所以，赵燚他们的选择也就再理所当然了。 刚才少校的证件只有齐明江一个人看过了，所以，这个少校的身份，也只有齐明江一个人知道。 齐明江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卢教授迟疑的问了一句：“是戴宜武以前接受训练的部队？” “是！” 齐明江的回答让其他人恍然大悟一样。 第451章告一段落 戴家兄弟的身手都是专业级的。 他们出身部队。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部队始终保持沉默，这一点还让赵燚他们一开始有些奇怪。 要说部队是一个大熔炉，不管是什么人丢进去，出来之后，都是一条硬梆梆的好汉。 在里面接受的训练不是一年两年，像戴宜武这样的在国外执行任务的特工，说七八年的，都是短时间的。 既然是这样，在里面一起生活了七八年，战友的感情可想而知了。 部队和地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 部队的人犯了法，有军事法庭。 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短。 这一点，在部队里待过年头不短的赵燚深有体会。 比如说吧，两个部队里的人员发生了矛盾，动了拳脚，各支部队的主管第一个问题问的就是打赢了没有。 打赢了，口头上不痛不痒的批评一下，会给加餐，如果是打输了，那可就惨了，关禁闭加练等等各种各样的惩罚手段绝对会让参与的人员后悔，当时为什么会输了。 等等，似乎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打架斗殴总有一个挑事的人或者理由吧？ 谁的责任大一些，谁的小一些，总得区分出来吧？ 对不起，这里是部队，从来不讲究这些。 当然了，部队里的矛盾，是绝对不允许动枪的，这是底线。 对地方上，也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 我的人可以教育，被地方上警局抓住了，对不起，人我带走了，你有意见？跟我们的上头交涉去。 上面就会开始扯皮，人是万万不会交的。 怎么处理是自己的事情，别的人不能插手，我的人我是打是罚怎么都可以，别的人动，不行。 这就是部队。 如果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这样的部队有什么战斗力？ 说起来，这似乎有些蛮不讲理。 但是部队什么时候是讲理的地方？ 相反，如果随随便便就能够把人从部队里带走，那么让手下的兵怎么看？队伍人心散了，就不好带了。 齐明江注视着离去的军用卡车渐渐的消失，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被气得不轻。 听到卢教授的询问，齐明江才点点头：“没错，就是戴宜武曾经服役的部队。上面的番号是没错的。” 卢教授听了长松了一口气，他笑着摇摇头：“这就对了，要不然戴宜武哪来的帮手？” “他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齐明江气愤难平的说了一句。 “部队什么时候讲过道理？恐怕部队一直都等待着机会打算截胡呢。咱们这边一动手，他们就赶来了。这是有预谋的。他们也想找到戴宜武，可是却找不到。严格说起来，现在戴宜武还是有军籍的人，所以，军方的人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卢教授的神态很轻松，这个该死的案子终于结束了，虽然说过程不怎么圆满，让军方给截了胡，但是总归不是结束了吗？ 至少，在场的其他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赵燚忽然摸出了手机，看了看上面的信号格，重新可以联系外面了。 将这个事情说给了齐明江听，齐明江立刻借用了手下的电话，拨打了外围几队支援的电话。 说起来，就是呼叫救护车。 电话刚打过去没两分钟，呼啸的警车就赶来了。 现在已经超过了原定的时间，外围的人员当然也发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所以算是提前赶过来了。 齐明江的脸色很差，这些外围人员都是市局的骨干，平时倒是觉得他们很机灵，现在齐明江越看他们越生气。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半个多小时了，我们在这里发生了意外，你们就不知道前来支援吗？” 领头的队长一时间有些语塞，他倒是没有胆子和自家的局长犟嘴，只能承认错误。 齐明江也知道自己发火发得不对，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外围人员最主要的责任防备那些人逃跑。 “局长，前后两方都被军方的人拉起了警戒线，兄弟们根本就没办法直接冲过来，我们又联系不上您，直接给的郑局打电话，郑局一直再和上面沟通。” 等到齐明江的脸色稍稍缓和，那四个伤员被送往了医院，然后队长才壮起了胆子说道。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齐明江越想越生气！ 他的话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其实部队的人先一步找到了戴宜武，然后呢？然后伙同戴宜武干了最后一票。 终于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现身。 最后也是没办法，看到戴宜武这帮人栽了，这才露面将人捞走。 齐明江已经能够想到了事情的结局，那就是上面无休无止的扯皮，想要将戴宜武重新抓回来，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了。 忽然，戴宜武扫视了在场的人，冷笑道：“没错，部队的人确实没法惹，但是他们却忘了还有一个内应，将这个人揪出来，也算解了咱们一口恶气了。” 确实，是一个恶气。 只拿赵燚来说，就是半个多月，其实高强度的工作，陈东他们在这里坚持的时间更长。 他们的心中都憋了一口气。 最后眼看这案子就要破了，犯罪嫌疑人都已经被抓住了，没想到却是这样戏剧性的结局。 说实话，很多人都表示接受不了。 “为了表示各位的清白，请各位配合一下，咱们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玻璃瓶，上面有没有指纹，现在不好说，如果没有，那么这个人的兜里，肯定有用过的白手套。” 齐明江信心十足的说道。 “这，这样做不太好吧？” 赵燚迟疑的说道。 其他人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却也没有说什么。 齐明江说的话是没有错误的。 这句话只有赵燚和夏丹能说。 因为他们两个人当时并不在指挥车上，可以排除他们两个人的嫌疑。 “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不想，咱们这一支队伍中隐藏着一直害群之马。赵组长，麻烦你们两个人搜一下指挥车上，不排除这个人将用过的白手套之类的东西扔在了车上不起眼的角落里。谁要是反对，谁就有最大的嫌疑。现场搜身，才可以更好的证明你们的清白。” 齐明江的态度异常的强硬。 其他人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这时候也只能压在了肚子里。 齐明江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怎么反对？ 赵燚和夏丹到了指挥车上，夏丹笑着说道：“这一次，齐明江可是把所有人都得罪惨了。” “他也是真的急了，这一次，他一点成绩也没有做出来，再加上咱们这个专案组也是临时组成的，齐明江也不在乎得罪谁了。” 赵燚不以为意的说道。 对齐明江的事情，专案组的人没有可以的打听，但是接触下来，也有相当的了解了。 要说这个人的责任心，肯定是有的。 但是也不免有私心。 两个人仔细搜查了指挥车上的所有角落，包括座位，座椅下面都没有放过的意思。 可是，一无所获。 也说不上失望。 将这个消息汇报给齐明江，齐明江甚至不相信两个人的搜查结果，亲自搜查起来。 “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连组长和夏姐都不相信。” 陈东撇着嘴说了一句，卢教授他们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们刚刚把衣服穿了起来。 显然，搜查的这个过程让人不怎么愉快。 “他愿意搜就搜呗，反正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说不定，就是他自己动的手脚呢。” 卢教授也在那里冷嘲热讽的说道。 赵燚和夏丹没有说话。 齐明江足足搜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任何发现，他的脸色阴沉的对其他人挥挥手：“走，返回市局。” 收拾了一番，赵燚他们坐车返回h市的市局。 这一路上，一股微妙的气氛在专案组中蔓延。 卢教授、赵燚他们都轻松了下来。 随意的在会议室中说着话。 “赵组长，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返回原单位啊？” 众人随意的在会议室中说着话，顺便，写着结案的报告。 没错，就是顺便。 罪犯让军方的人截胡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明天吧。写完这份报告，写个申请报告就回去了，这里的后续工作好像也用不到我们了。” 赵燚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一次咱们算是白忙活了。齐局长恐怕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夏丹心有所感的笑了笑。 其他人其实对这个结果能够接受，恐怕唯一接受不了的人就是齐明江了。 “谁让他是直接负责人呢？” 一名级别不比副局长低的参会人员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众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齐明江在技术科。 “什么？你告诉我玻璃瓶上没有任何指纹？这不可能，当时现场的饿所有人都没戴着白手套，怎么可能没有指纹？他们的身上，也没有，难道你告诉我，这瓶子是自己打开，然后跳到地上的吗？” 齐明江大声斥责的说道。 技术员满脸的无奈。 “齐局，我们里里外外的检查了很多遍，就是这样。确实是没有任何的指纹线索。” 技术员再三的保证道。 离开的申请报告三三两两的放在了齐明江的办公桌上，齐明江有心想要拖延一番，可是专案组的其他人可不是吃素的，直接给上面打了电话。 这让齐明江没有了扣押下的理由。 “放行！” 这是郑局亲自给齐明江下达的命令。 每一位人员的地方都不一样，飞机的时间也不一样。 赵燚他们是第一批。 坐上返回的飞机，陈东似乎卸下了重担一样，长松了一口气。 “这段日子以来，最累的是陈东，给他放两天假。” 所里的情况的一切正常，离开了赵燚和夏丹，所里的工作积压了不少，不过，仍旧在正常运转着。 蒋招娣仍旧在正常的上班，j市的治安状况一向良好，倒是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案件。 这一天，赵燚正在批复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说实话，这类的行政工作赵燚并不怎么擅长，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 工作总是需要人做的。 桌上的保密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赵燚的神情严肃起来，这部电话，没有重要的案件，不会轻易响起来。 “赵燚吗？立刻带着你的人赶往……” 第452章接受任务 赵燚接到电话，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答案马上揭晓。 知道赵燚这里电话的不多，对方告知赵燚注意接手手机上的消息。来电显示上并没有任何的电话号码，而是一连串的星号，很快，赵燚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是一连串的加密数字。 在赵燚的电脑上面，很快就由技术科传来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将手机信息上面的数字对照着输入进去，里面的内容才展示在赵燚的面前。 这样看似麻烦的程序其实有他的必要性的，这一份文件的加密程序有时效性，如果半个小时内无人输入正确的打开密码，就会自动销毁。 同样的，如果被外人截获了，如果输入的密码错误次数超过两次，同样会自动销毁。 严格说起来，所里的技术力量不弱，虽然不太可能被外人截获这里的机密文件，但是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万一真的被人截获了呢？ 没有赵燚的手机上面的密码，也无法打开这个文件夹，可以说是双层的保险了。 毕竟有很多的情况并不适合普通人知道，只是为了大环境的稳定。 赵燚面色颇为凝重的看着资料，浏览完毕，神情颇为疑惑。 想了想，赵燚用内部电话通知了其他人到场。 很快，夏丹、陈东、黄英、张小木纷纷赶到了会议室中。 趁着这个功夫，吴悦将新得到的资料下发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人手中。 “大家都看看吧，上面让咱们出动。” 资料不多，大致的事情很快就浏览完毕了，陈东颇有几分不高兴的将资料放在了会议桌上：“这算什么？上面把咱们所里当成了什么了？什么叫确保尸体安全下葬？保证尸体不会丢失？这不是变向的发配，让咱们去当一个守尸人吗？” “我是不相信尸体会动的，这一份资料没有错误？” 张小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颇为惊奇的说道。 她没有接陈东的话柄，在座的人都了解陈东的性格，知道陈东抱怨归抱怨，但是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 会议室里一时间很安静。 上面的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 马家庄，隶属于j市某县的一个小村庄，这个村庄在地图上相当的不起眼，户口上属于这个地址的，全国也不会超过五十个人，有记录的，只有区区十几户人家。 可就是这十几户人家，走出这个村庄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资产最低的也过千万。 可以说，马家庄很有钱，非常有钱。 有钱人有他的麻烦，落在马家庄的众人身上，就有一个非常诡异的事情，那就是死去的村民，尸体会不翼而飞。 有几个目击者声称，尸体是自己跑掉的。 这在常人的眼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普通人乍一听这个消息的话，都会以为是无稽之谈。但是，马家庄自然死亡的村民们，尸体的丢失却是事实，这就相当的诡异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上面考虑再三，让赵燚他们接手了这个案子。 这一次的详细任务为，马家庄辈分最高的马老太马上就要不行了，具医生预测，绝对活不过二十四小时，也就是一天一夜。按照马家村的习俗，要过头七才会入葬。至于火化的问题，抱歉，不止是因为偏远农村的问题，也是因为他们马家庄的习俗问题，只是进行土葬。 这当然是违背国家政策的，死人不能占用活人的耕地。 可是，没人管，也没人问。 这终究只是一个小问题。 事实上，在很多农村，仍旧遵循了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土葬的传统。 在马老太去世的前几天，马家庄的人就齐心合力的找上了警方，让他们派人盯紧尸体，防止入葬前尸体消失。 事实上，这当然不是天方夜谭的担心，马家庄固然有着自己的祖坟地，但是里面，在资料上写得明明白白，一具尸体都不存在。 全部都是衣冠冢。 这才是最诡异的事情。 “大家考虑得怎么样？上面虽然没有强制性的让咱们接下这个案子，但是从最后的一段话，无疑是希望咱们接手的。” 资料的最后，清楚的标明，希望赵燚他们能够慎重的考虑。 “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夏丹立刻表态。 “我对会自己消失的尸体也很感兴趣，有人看到尸体是自己跑出去的，这简直就是违背我的认知。所以，这一次我申请参加这一次的任务。” 张小木镇定的说着，眼睛中放出了相当感兴趣的莫名的光彩。 别人可能害怕这样离奇的事件，但是对于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张小木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薛敏颇为遗憾的摇摇头：“我的一个研究项目估计这几日就会到紧要的关头，恐怕不能前往，事实上，我也非常有兴趣。尸体在什么情况下仍旧保持活性，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课题。” 众人纷纷表达了各自的意见，去或者是留下，赵燚并不会勉强。 “我肯定要是去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妖魔鬼怪呢，说不定这一次能够开开眼界。这案子九成是有人搞鬼，揪出来这个幕后黑手，这工作，我在行啊。” 陈东老气横秋的说着。 “你的身体医生虽然说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最近两三个月内最好也不要有剧烈的活动，我并不建议你参与这一次的案件。” 赵燚想了想，陈东的身体现在还处在恢复期，另外，别看陈东以前的身手很好，但是终究是做过移植器官手术的人，恐怕后半辈子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陈东有些急了，马上就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夏丹却点头说道：“我同意组长的意见，另外，我建议，陈东因为身体的原因，由原先的一线外勤，转为内勤工作。” 这话一说出口，会议室内忽然一静。 赵燚在思考着是否同意。 夏丹的提议从某个方面来说是正确的。 因为陈东确实不再适合活动剧烈的外勤工作了，但是从陈东的心理来说，恐怕他本人过不去他心里面的那一关。 果不其然。 陈东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为什么？” 马上陈东坚定的摇摇头：“我不同意。我还能打，我还能拼，为什么把我掉到后勤部门养老？” 这养老的话一出，让吴悦气鼓鼓的瞪了陈东一眼，随后想到了陈东的身体情况，随机叹了一口气，也就不怪他的无心之语了。 “陈东，我们都很清楚，你的身体情况，这也是为了你的健康考虑。” 夏丹耐心的说道。 “我……” “就这样决定了。陈东，你在单位跟着吴悦学习一下内勤的组织工作。革命工作不分轻重，都是为了需要。如果没有内勤人员们的默默付出，很多案子咱们恐怕要花费十倍的力气也不一定能够解决。” 赵燚一锤定音的决定了下来。 陈东失望的坐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就决定出来这一次的前往人员。 赵燚是当仁不让的领导者，夏丹对这个案子虽然很感兴趣，却需要坐镇在所里，处理可以突发的事件。 所以，最终的组成人员为，赵燚、张小木为主要的参与人员，这一次是联合行动，还要配合市局的同行。 事不宜迟，马老太随时都可能咽气，上面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如果赵燚他们不接受这个任务，上面还会酌情考虑从别的地方调人。 不过，既然赵燚他们接受了，以赵燚的级别和权限，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带队的人。 很快，所有的成员名单就确定了下来。 赵燚看到这份名单，不由得一乐，还真有个熟人，蒋招娣。 市局内，蒋招娣心中有些烦躁，上面忽然下达了命令，让市局内抽调了几个人参与一项保密的任务。以蒋招娣的权限，是能够看到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的。 看到详细的任务资料，蒋招娣就觉得匪夷所思。 市局中接触的再穷凶极恶的罪犯，蒋招娣也从来不会畏惧，但是这一次的任务，蒋招娣全无把握。 太诡异了。 这是蒋招娣接到资料的第一个感觉。 尸体丢失的档案，在当地的派出所都是有记录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好几起，在头七的当天，尸体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并非完全没有线索，有几个人看到是尸体自己离开的。 这种情况下，别说追踪了，没吓出毛病来就是好事了，谁敢追上去查个究竟。 没人有这样的心思，没人敢。 所以，这个马家庄几乎成了禁地和悬案。 当地的派出所置之不理。 哪知道，随着马老太的年纪日涨，终于到了快要咽气的时候了，马家庄的村民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虽说是村民，可是这些人，在j市的影响力相当大的，所以，层层压力之下，才有了这一次的任务。 蒋招娣感觉很为难。 她心中本能的觉得资料上的内容并非是虚假的，既然是真实的，这种诡异的案件，让蒋招娣觉得头皮发麻。 考虑再三，为了手下人的安全起见，蒋招娣决定亲自出马。 上面要求市局内再出两个人，她算一个，考虑再三，蒋招娣终于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刑警队的副队长，刘达。 刘达此人办案经验丰富，身手也相当不错，几次获得本省内的比武前几名。意志力也相当不错，蒋招娣最终圈定了他。 按照蒋招娣的意思，把案子的主导权拿在手中才是最好的，毕竟进退如何，只有自己拿主意才能更好的保障自己的安全。 别的不说，蒋招娣对自己的判断力还是有自信的。 哪知道，上面直接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听从指挥。 这一点让蒋招娣觉得相当的不舒服了。 谁知道会派来一个什么的领导？ 要是懂规矩的还好，要是胡乱指挥的，岂不是让众人陷入危险之中？ 这是蒋招娣烦恼的源头。 第453章 诡异村庄 赵燚刚打算驱车离开，一个光头锃亮的小和尚笑眯眯的走进了大院。 “阿弥陀佛，组长，别来无恙。” “了尘，你不是回寺了吗？这一次回来，还打算回去吗？” 赵燚的眼睛一亮。 了尘笑呵呵的说道：“组长，师傅我说尘缘未断，让我继续体验红尘中的烦恼。不知道组长还收留我吗？我可是来咱们这里化缘来了。” “欢迎欢迎。这里是你的另一个家，随时欢迎你回来。正好，上车，有一个案子可能需要你出力。” 赵燚哈哈大笑着，了尘小和尚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是在单位中的人缘相当的好。 前一段日子，他觉得在红尘中修行差不多了，所以返回寺里，结果他的师傅考验下，觉得他的修行不够，让他再次返回来。 了尘小和尚是孤儿，从小到大在寺庙里长大，在外面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下山之后，唯一的去处就是赵燚他们的单位了。 赵燚首先高兴的是小和尚回来了。 小和尚在单位的存在感不强，但是人走了，所有人都感觉心里面怪怪的，他的年纪不大，众人都把小和尚当成弟弟一样的存在。 再一个高兴的就是，小和尚对待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才是专业的人士，如果真的灵异的事件，有小和尚在的话，众人的心中也有一个定海神针。 “上车。” 了尘小和尚二话没说上了车子。 看到赵燚的那一刻，蒋招娣的心中充满了狐疑。 “蒋招娣同志，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现在我的你的上级，上车，服从命令。” 赵燚一本正经的说着，眼角都带着笑意。 蒋招娣招呼刘达上车，随手关上车门，才嘟囔着说道：“这不科学啊，咱们论起来级别，我可是比你高一级的，要是指挥的话，也应该是我指挥你。” 赵燚颇有几分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笑呵呵的说道：“这可不行，上面明确的说了，这一次任务的领导人是我。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好吧，我服从命令。头，你有什么计划？” 蒋招娣当然不是真的和赵燚争夺这个指挥权，这只是开玩笑一样。 “暂时咱们了解的情况，都是纸面上的资料，具体的情况还是咱们询问一下再说。随机应变吧。”赵燚摇摇头，他真的没有什么计划。 蒋招娣点点头。 虽然说没有计划，但是随机应变也不失为一个应对的方法。 情况有些复杂，很多的具体情况并不是纸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介绍一下吧，这位是？” “刘达……” 刘达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虽然个头不高，但是人很精神，眼神中精光闪烁，看得出来，是一个很精明干练的人。 车子开动。 马家庄距离j市不近，足有两三百里地的样子。 这是j市的最边缘了。 这里也是国内的内陆了，也是j市经济最为落后的地方了。 从并排双车道的柏油路换成了石子路，又变成了泥土路，村庄也越来越稀疏了。 路况不好，车速自然也降了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边，没想到咱们j市还有条件这么差的地方。” 车子很颠，张小木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里我没有来过，只是知道条件很差，百闻不如一见。”蒋招娣也颇为感慨的说道。 j市里车水马龙，上百万的豪车随处可见，哪知道，隶属于同样一个市的边缘，条件却这么差。 众人说着话，也不觉得寂寞。 村庄越来越少，足足半个小时，不见一个村庄。 导航上，马庄村孤伶伶的在前面。 泥土路上的尽头，终于看到了马庄村。这是一个山林下的小山村，乍一看，似乎相当的安宁。 可是，这一份安宁中却透漏十足的破败。 马庄村很破。 应该说是相当的破。 十几户的人家都是泥土房子。 这样的房子，在上个世纪中叶的农村很普遍，而现如今，只有穷困至极的偏远山区才能够看到。 没想到，现在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人的眼神中颇为的惊讶。 张小木更是口直心快的问道：“不对啊，咱们的资料不是说马家庄的人都很有钱吗？最没钱的那户人家也是身家千万，怎么这里？” 国人都讲究衣锦还乡。 如果资料上注明的是真的，那么按照普通人的心理，不说把这条路修好，也应该把自家的房子盖的好好的，可是，这里却仍然是土房子，说不出的诡异。 这一份破败的村庄外，却显示着几分的不协调。 村子外，停放着大约有二三十辆各式各样的豪车，这些车子，价格最低的也有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车子，也有三四辆。 就这样，停放在村子外面的泥土路上。 若是让普通人看到，不免有些心疼。泥土点子溅到了这些车子的上面，颇有几分狼狈的意味。 “他们人已经回来了，咱们去村子里吧。” 赵燚接到的任务，就是直接赶到马庄村，再结合看到的车子，就知道村内是有人的。 所以，赵燚当先一步的走在了最前头。 刚转过完，就看到一个腰间系着白色布条的五十岁上下的干干瘦瘦的男迎宾。 看到赵燚他们，干涩的声音吼道：“有客到……” 这一嗓子声响十足。 他的话音刚落，唢呐声音就响起，凄凉的声音响彻云霄，这名南迎宾走在前面，一直到了一户同样破坏的土房子门前，才止住了脚步。 木头大门前，同样打扮的另一个男迎宾接手了他的工作。 男迎宾低声对赵燚他们说道：“老太太还没有咽气，估计也快了，你们是？” “我们是市局的，应马老板的邀请前来。” 赵燚这样说道。 马庄村的老板很多，但是放在一起，唯一能够称得上马老板的，就是马大亨。 马大亨这个人相当不简单，他的故事完全可以编成一本颇具有传奇色彩的小说。 他初中辍学，从建筑小工做起，然后又从收建筑垃圾这个底层的行业一步一步的飞黄腾达，到现在，资产起码上百亿，是j市有名有姓的大老板。 这个人，从来不涉及那些虚的产业，比如股票、金融、网络等等，这些行业，都找不到马大亨的身影。 相反，盖工厂，建筑业，服务业，马大亨都是极有影响力的一个人。他手下的员工多达十万人。 这十万人都靠着马大亨吃饭。 所以，马大亨影响力可以说是巨大。 这类实业家有十足的傲气可以鄙视那些虚拟产业的人，毕竟，他们才是实实在在创造财富的那一批人。 不止是如此，马大亨的社会风评也很好。 他的工程保质保量，员工工资几乎没有拖欠的不良记录，从这一点上来说，可谓是良心企业家了。 马大亨也是市政府高官的座上宾，从这一点上也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影响力。 真正的，跺跺脚，j市就要颤上三颤的大人物。 这就马大亨。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还有四年，就到了古稀之年，人生七十古来稀，像马大亨这个年纪的老人，大多已经开始享受生活了，可马大亨仍然活跃在商界，没有人能够忽视他的影响力。 这也是，为什么上面这么重视马大亨的要求，专门派人来处理马家庄这份诡异的案件的原因。 即将死亡的马老太，就是马大亨的母亲，可以称得上是高寿了。 赵燚他们到了院子之后，院子里倒是很安静，人数可是不少，加起来有大约四五十人的样子。 披麻戴孝的人很多，大约还有十几个人只是腰间系着白布条。 “那位就是马大亨。” 蒋招娣低声指了指跪在木床前一个很伤心的老人，低声对赵燚说道。 马大亨看到赵燚他们，只是对赵燚他们点点头。 很显然，现在的马大亨没有什么心思接待他们。 赵燚他们也没有在意。 男迎宾压低了声音对赵燚说道：“你们暂且等候，我问一下。” 他匆匆的跑到里面的屋子，对里面的一个人低声说着什么。 “这有些不对劲。” 张小木环视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是说道。 “有什么不对的？” 赵燚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相当正常的模样。 “以马大亨的影响力，他的朋友遍布政界和商界，老母亲不要说即将过世，就算是住院，也会有大量的人员前来慰问。你们看，现在的情况呢？只有咱们是外人。这种情况你们不觉得诡异吗？” 张小木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他们就算对各地的丧葬风俗没有什么研究，也都知道，亲朋好友过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除了腰间系着白布条的，明显是帮忙的人员，就只剩下马大亨的直系亲属，这是不合情理的。 “看看吧。上面既然安排咱们来，而且，这是马大亨他们要求的，总会给咱们一个说法。” 赵燚决定静观其变。 没多长时间，马大亨有手绢擦了擦泛红的眼睛，然后站起身，他的身体似乎跪的时间长了，微微有些僵硬，站起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马上就被人扶住。 然后，这才走向了赵燚他们这里。 “条件简陋，诸位不要见怪。辛苦你们前来，这是不得已的请求。” 马大亨客气的说道。 以马大亨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让赵燚他们觉得心里相当舒服了。 “您老客气了。说起来我们之间也曾经有过交集的……现在的事情，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赵燚客气的说着。 他和马大亨还真有过交集。 曾经为了打入盗墓的圈子内，夏丹借用过马大亨亲戚的名义，轻而易举的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从这一点上来说，赵燚他们是欠了马大亨的人情的。 马大亨的记忆力很好，赵燚这样一说，他马上就想了起来，气氛倒是融洽了不少。 第454章 奇异祖训 “这一次家母的事情麻烦你们前来，也是逼不得已。请跟我来。” 既然是熟人，多少也让马大亨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他的眉头紧锁，走到了一个稍稍僻静的地方。 众人都默默等待着马大亨开口。 点燃一根烟，马大亨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你们不相信，我们马庄村有许多的不解之谜，我觉得这和丢失的尸体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我绝对不想，这个事情发生在我的母亲身上，否则，我这辈子的心中也不安。” “不解之谜，您老能说得详细一些吗？” 赵燚的心中也有很多的谜团。 不说别的，马庄村如此的破败就让人不可思议。 马大亨在社会上大力的慈善，这个人又非常有钱，并非是吝啬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想着修葺一下村庄呢？ 这就是相当不合情理的一件事情。 马大亨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才继续说道：“太阳大概还有两个小时落山，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说话。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马庄村的组训规定，村子里的马姓人，天黑之前必须离开，否则就会横死。而年过七十之后，则必须返回马庄村居住，否则的话，生辰就是忌日。” 马大亨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赵燚他们觉得这相当的不可思议。 “你说的都是真的？有事实可以证明吗？” 赵燚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是的。有年轻大胆的马姓后生不信邪，曾经在村子里过夜，结果一夜过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同样，如果七十岁，不返回马庄村居住的话，生日当天的午夜，就会死亡，这一点是用生命验证过的事实。不怕你们笑话，我的老母亲，在这里独自生活了足足二十年，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虽然物质上，我能够保证不缺乏，但是村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一份寂寞怎么排解？” 马大亨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愧色，这一份愧疚可是不假。 “为什么？” 蒋招娣觉得，这种情事情真的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所以忍不住问了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祖训上讲，如果按照祖训去做，就能够保证马庄村的人富贵万代，但是违背的话，就会发生横死。我请教过很多的饿风水大师，据他们讲，这是一个风水局，和马庄村的人联系在了一起。可是，我马某人白手起家，偏偏不信这个邪。” 马大亨的脸上也是不解的神色，又闪过了坚定的神色。 他这种人，要说迷信，肯定是有的。 站得越高，知道的越多心中越是畏惧。 但是同样的，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今天，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我不想以后，祭奠老母亲的时候，只能去祖坟的衣冠冢，这就是我为什么请你们来的目的。” 马大亨坦然的说道。 他的这一份心思，众人也能够理解。 话是这样说，人死如灯灭，但是人是感情动物，亲人虽然过世了，但是也需要寄托哀思的地方，不然的话，也不会几千年来流传下来各种各样的祭奠的风俗了。 “您还知道些什么，您的话，对我们都很有帮助。” 赵燚的面色稍稍凝重。 以马大亨的身份地位，是没有必要对他们这些人说谎的。 既然不是说谎，那么马大亨说的都是实情。这样一来，事情就真的有几分诡异了。马姓人在村子过夜，就会遭遇不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说法好听，恐怕就是遇难了。 而七十岁必须返回村子里居住，这更是让常人无法理解。 在村子里居住，能活，但是不回来的话，却会死。 这也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 “祖训的内容不是很多。对了还有一条，就是村子里的房子，只有满一百年整，才可以推倒重建，否则，修建好的，第二天也会被破坏。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村子里的房子，都这么破败的原因。我们只能简单的修葺，保证房子不漏雨。说实话，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祖训。” 马大亨摇摇头，这样的祖训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您说，马庄人不能在这里过夜，那么其他外姓人呢？” 赵燚想起了这一点。 倒不是赵燚的心中存在畏惧，而是既然带着蒋招娣他们出任务，自然也对他们的生命负责人。 这位马大亨说的应该都是实情，那么，就由不得赵燚他们不重视。 “这个，绝大部分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有意外。这一次你们的任务，我并不强求，如果你们肯帮忙的话，我会封给你们一个大红包，作为压惊的费用。” 马大亨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的表情很坦然。 以他的身份地位，用大红包来形容的话，这一份报酬肯定是相当丰厚的。 “您知道我们是官方的身份，这一次来，并不是为了钱。我可以知道一些外姓人在这里过夜发生的情况吗？” 赵燚摇摇头，倒是没有明确拒绝马大亨的这一份好意。 虽然众人都会听从赵燚的命令，但是也没有道理阻拦别人发财。私下接受礼物当然是不合规矩的，赵燚也相信，在场的人心中都有数。 “可以。我找过一些很有名气的风水师来探查我们马庄的究竟。可是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掉头就走，一言不发。有些倒是肯多说几句，让我放宽心，按照祖训做就是了，反正这样做可以保证马庄村的所有人富足，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只是我不甘心。” 马大亨说着不甘心，眼中也流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像他这种人，都是习惯于掌控一切。 但是现在呢？ 无疑，马庄村的一切，完全脱离的他的掌握。 说起来，马大亨的经历是颇为传奇的。这传奇中，却有几分运气的色彩。有几次，他的公司都面临着绝境，但是都有贵人相助，最后，才发展到现在，这么规模庞大的原因。 当然，马大亨的努力和勤奋，也是让人十足称道的。 “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尽量破解这个谜团，不会让马老太的身体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赵燚只能这么说。 目前看起来，似乎马大亨说了很多，但是仔细想想，除了增添了一肚子的疑问之外，对即将发生的案子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要说完全没有帮助也不正确，起码确定了，马庄村确实相当的诡异。 “我相信，上面肯派你们来，说明你们肯定是很有本事的。再过一会儿，我们马庄人就必须要离开了。你们随意。今天晚上，我的母亲在午夜十二点左右就会过世。今天夜里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我很想留下来，但……” 马大亨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赵燚理解的点点头：“您请便。” 看马大亨的表情，就知道马大亨肯定要离开的。 这似乎看起来相当的不孝顺。 但是人都是怕死的。马大亨又是马氏企业的支柱，所以，马大亨的离开似乎又在预料之中。 “你判断的老太太过世的时间这么准确，是医生给您的时间吗？” 张小木追问了一句。 要说，医术高超的医生确实有九成九的把握判断病人过世的时间的，可那都是在医院里，医院里各种高精尖端的仪器可以清晰的表明结果。 当然了，古代中医的水平也不可小觑。 在史书上多次有记载，中医吊命，说能活几个时辰，就能活几个时辰，到了时辰，必死无疑。 但是看这院子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医生的存在。 “倒也并非完全是医生的判断。今天上午，医生已经来过了，说老太太的时日不多，如果在医院用最先进的技术吊命，最多也就是活七八天的模样。我的心里面清楚，如果离开了村子，恐怕老太太立刻就会死亡。我们村子里还有一个不解之谜，那就是死亡的时间都是午夜十二点。当然，这不包括横死的那部分人。” 马大亨的话让在场的人吃了一惊。 难道说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主导着马庄人的生死？ 马大亨的话应该不会有假，那么正常自然死亡的时间，大概都是在这个时间了。 这一点也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我们现在能看看老太太吗？” 赵燚忽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马老太现在仍旧没有死亡，只是距离死亡也相当近了，既然还没有死，又处在快要死亡的关头，赵燚觉得，说不定能够发现点什么。 “当然。请！” 马大亨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既然请了赵燚他们过来帮忙，对赵燚他们的一些小要求，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马老太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身下垫着稻草。 她的身上穿着寿衣。 如果人死了，身体就会僵硬，那时候，就不好穿上寿衣了。所以，大凡农村的寿衣，都是在人将死未死的时候给人穿上的。 所以，马老太的这身打扮倒是在情理之中。 赵燚他们虽然对各地的风俗并不十分的清楚，但是接受了这个案子，自然少不得专门查找一下这附近的习俗，对这一点也是有所了解的。 马老太的眼眶深陷，整个人已经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宽大的寿衣穿在身上显得极为的宽松，看起来并不怎么合身的样子。 她的嘴巴长开大大的，嘴里发出破旧风箱的声音：“嗬嗬……” 这声音听起来让人隐隐得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亲属们可能还好一些，毕竟是亲人，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害怕的，但是外人听见这样的声音，心里面肯定会觉得不怎么舒服。 倒是赵燚他们几个人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马大亨显然一点也不害怕母亲的这个模样，也不管地上很脏，直接跪在地上，抓住了母亲几乎没有什么温度的手，眼中含着泪水。 “娘，儿就在这里。” “嗬嗬……” 似乎，马老太几乎不动的眼球盯着马大亨看着认出了他，嘴里发出的声音更加急促。 “嗬嗬……” “娘，您说什么。” 似乎感觉马老太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马大亨将耳朵贴在了母亲的耳边。 这一次，不止是马大亨听清楚了，连赵燚他们隐约的也听明白了。 “走……” 第455章 不知村庄 母爱，是最伟大的。 尽管马老太处在了弥留之际，她的意识都模糊不清了，但是仍然记挂着自己的儿子，想让她的儿子远离是非之地。 或许，她知道些什么，但是，她的身体状况，却不允许，她说出什么了。 马大亨的泪如雨下。 “娘……”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干枯的母亲的手和手背上已经有了老年斑的儿子的手紧紧相握，这期间蕴含的感情让人戚戚然。 马大亨哭得很伤心，他纵然身家百亿又如何？ 这时间最公平的，就是死神的脚步，它冷漠无情，不会因为任何的事情，而停下自己的脚步。 身后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频频的看表，终于按捺不住，走到马大亨的身边，低声说道：“爸，今天落入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马大亨的脸上怒色一恼，回头给了他儿子一个耳光，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脸上怒色一闪，随后，就深深的低下了头。 这种反应一点也不奇怪，他是谁，马大亨的长子，在j市商圈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是在今天，他是儿子，被马大亨当众扇了一个耳光，这种人格上的侮辱他觉得自己难以接受。 事实上，老子扇儿子在农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觉得有些屈辱和自己的身份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当儿子的有办法吗？ 没有。 所以，马大亨的儿子咬着牙退下了。 他有他的道理。 马庄村的传说虽然都说是无稽之谈，但是累累的血案，都证实了，这样的奇谈怪异并非是空穴来风，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马大亨的儿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提醒的自己的父亲，结果当众挨了一耳光。 这耳光挨的一点也不冤，因为，他不懂得，老人之间的这份亲情，或许，等他老了，就会知道，但是现在，他太年轻了。 马大亨扇了自己儿子一耳光，随后就有些后悔，但是他的地位，不可能说出道歉的话，所以，马大亨冷硬的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备车。” 马大亨离开了，事实上，马庄村的众人，在马大亨离开之后，都纷纷离去，他们离开的时间，都是在太阳落山之前，不知道这是他们的习俗，还是巧合。 在场的只剩下，那些腰间绑着白布条的帮忙的知事迎宾，他们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都是年纪都不小了，大约岁数在四五十岁的样子，都是面无表情的脸。 在将这里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的时候，都打断离开。 在最后一个看起来面目沧桑的知事迎宾要离开的时候，赵燚忽然一把将这个人拉住了。 “老人家，请留步……” 这个老人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流露出惶恐的神色，在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赵燚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后生，你拉住我干什么？你家的大人难道没告诉过你，现在咱们都应该离开吗？” 面目枯瘦的老人语气波澜不惊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赵燚的心中有些奇怪。 说实话，赵燚他们虽然都穿着便装，但是自身的外表气质和村里面在大多数人，完全是不一样的，只要稍稍有些眼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但是，这个老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 “老人家，我们必须要给老太太守夜……” 赵燚思索再三，这句话才刚刚说出口，老头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守夜？你们这些后生，真是要钱不要命。我要回去了。” 老人家的脸色很难看，他的力量居然相当的不弱，差一点就挣脱了赵燚的手掌。 “老人家，您为什么这样说？我们并非是这个附近庄子的人，您能和我们说一下这个马家庄的事情吗？” 赵燚的神色不变，镇定的说道。 老头的脸色阴晴不定，干笑的说道:“没什么，既然你们接受了马老板的雇佣，为他老娘守夜也是应该的，你们抓着我干什么？” 老头很是狡猾，根本不敢说实话。 他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有所隐瞒。 赵燚为了同事们的安全，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他离开，所以，手掌如同铁腕一样牢牢的扣住这个年纪颇大的老头。 “老爷子，我们对马家庄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是我们是……” 说着，赵燚给蒋招娣使了一下眼色，蒋招娣心领神会，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这位老头。 老头看到蒋招娣的证件，不由得干笑：“你们是警局的啊，这个……这个……” 他的神情颇为的踌躇，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但是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老人家，您慢慢说，我们有车，就算晚一些也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赵燚安慰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一说出口，老头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剧烈的挣扎起来，嘴里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小混蛋，要死的话，别拉着我老人家，我还没活够呢，放开我，放开我！” 他挣扎的力气格外的大，几乎不弱于一个壮年人，赵燚差一点就抓不住他。 好在，刘达立刻上前帮忙，牢牢的抓住了这个知事迎宾的胳膊。 “老人家，我们并没有难为的你的意思，但是，你不觉得，你应该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吗？” 赵燚相当镇定的说着，手中的力气却不减分毫。 老头的脸色铁青：“混蛋，放开我，我犯了什么法？你们把我放开。” 他心中的顾虑重重，只是让大声的喊着，让赵燚放开他。 这个老头当然没有违反任何的法律条规，所以赵燚他们也不好一直的扣住他。 “老人家，你能告诉我们马庄村的事情吗？似乎，您知道的不少？”张小木虽然觉得赵燚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那么的地道，但是仍然这样的问道。 “我要出去，快出去！快出去！” 老头看着太阳已经日落西山，阳光余晖还剩下不多的一角在天际，嚎叫着对赵燚他们说道。 赵燚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头。 “好，我们送你出村子，但是，你应该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我们。” 赵燚将这个作为交换的条件，老头，顿时连连点头：“好！” 他答应的异常的痛快。 马庄村并不大，赵燚一行人带着老头离开了这个村子的范围，这个老头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这是老头离开马庄村的第一句话。 固然，农村的老人见识少，但是对于普遍流传的山村野怪的怪异传说大多说人，都不会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他们本身一辈子就和这样传说打交道，所以，他们知道，这些传说，大部分都是假的。 以这个老头的阅历，居然感觉害怕，这让赵燚他们颇为的感兴趣。 “老人家，你在害怕什么？”赵燚的话刚刚问出口，这个老头顿时就瞪起了眼睛。 “我在害怕什么？小伙子，你们真是无知者无畏，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老头的脸上充满了后怕的神色。 “这里？这里就马家庄喽，有什么奇怪的？” 张小木不以为然的说道。 “马家庄？呵呵，你们这些后生是不知道，在我们附近周边的村子，马家庄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 老头阴气森森的说着，语气相当的阴沉，他的话就带着三分的恐怖。 “什么名字？” 蒋招娣大着胆子问道。 她是一点也不害怕这样离奇的鬼怪事件，所以根本就无视这位老人的表情。 “呵呵，名字么，鬼村！” 老头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用异常阴沉的语调说道：“我们这里十里八乡都知道，马庄村是鬼村，所以，姑娘从来不会嫁到马庄村，他们村子里就算再有钱看，也没有一个正常人。但是迫于祖训，我们却不得不担任他们村子的白事迎宾。” 老头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所谓的白事迎宾，就是赵燚他们今天见到的——当一个村子里发生白事的时候，必须有一些人充当迎宾的角色，以马庄村来说，这个角色，就是附近的村庄的人来担任。 “祖训？” 又是祖训？ 这让赵燚他们的心中泛起了重重的疑点，赵燚更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祖训就是要求我们，在马庄村办白事的时候必须要一个村子里出几个人充当白事迎宾，不然，你们以为我们会来这里？我们根本就认识马庄村的任何人！” 老头愤愤不平的说道，那神情，一点也不似作伪。 “为什么呢？祖训虽然这样要求，但是也没有什么强制性吧？” 张小木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一点，所谓的祖训，说得好听的就是老祖宗留下的话，听不听还不是在当下的人？ “呵呵，不听不行啊，如果我们不听的话，和马庄村接壤的几个村子，最小的孩子就会死亡，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我们这些老家伙冒险呢。” 老头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自古以来，如果在面对死亡的情况下，老人们，都是最先坦然面对死亡的一批人。 比如说草原上的各个民族，当他们的食物不够的时候，部落中的老人就会主动的走出去，为的就是减轻部落的食物负担。 这虽然很残酷，但是也是一种大自然选择下的生存法则。 在这里，这个不起眼的村落中。 同样如此。 这些老人们，宁愿自己面对未知的危险，也不肯让自己的孩子们面对这样的危险。 这就是部落延续的选择。 “真的会这样？” 张小木犹自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可是老人的脸上只是充满了嘲讽。 “你觉得，如果不是这样强迫的情况下，我们会来这里吗？我们附近的村子，都和马庄村几百年前就没有任何的联系了，凭什么给他们帮忙？我们的命是不值钱，但是再不值钱，也不是钱能够买得下的吧？” 老头的语气异常的激动。 这话确实事实。 生命是无价的，任何人的心理都有一杆秤，自己的性命，谁愿意卖多少钱？ 诚然，马庄村的人很有钱，他们作为白事迎宾的红白肯定少不了报仇，但是，他们宁愿不要这份报酬也不愿意面对这份危险。 ” 第45６章 怪异规矩 赵燚一行人最终放走了这个老头。 从他的身上得到的信息不是没有。 也很有用。 但是具体的，对他们的情况，并没有特别的帮助。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老人也不知道得太多。 这位活了半辈子的老头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告诉他们，马庄村很危险，这份危险，来自于夜里。 可以说，十里八乡的后生，再胆大的，也没有敢在马庄村过夜的。 过夜的人，十有八九都会出现一个情况。 那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并不是无稽之谈。 十有八九的情况，让周边的地区，谈起来马庄村都为之色变。 从这一点上来说，和马大亨说的事情不符。 马大亨所言，也有部分这样的情况，但是却不会这么的危险。 赵燚等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马庄村确实存在着什么诡异的事情。 但是，他们却没办法离开。 不知不觉间，太阳落山了。 黑夜笼罩了大地。 这个破败的小山村，越发显得破败。 黄色的泥土房子，一座座的孤伶伶的立在村子里，让人看起来，就有几分冷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的中乌云遮住的星星，真正的身手不见五指。 好消息是，马庄村的外观条件看起来可谓是全国的贫困村，但是村子里，事实上是通了电的。 赵燚他们打开了电灯。 灯光泛着黄色的光芒。 抬头看去，上面是老式的房梁，横跨的木头，起码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泛着黑色。 似乎又是因为长期做饭烟熏火燎的缘故，上面又有着一层的油腻，还有一层不多不少遍布的蜘蛛网。 屋里面的地面并不是很平。 说是砖面，但是铺就的却是高低不平。 马老太躺着的木床，是那种看起来很老旧的木头床，很老很旧，结构异常的简单，下面还铺着稻草。 这也是附近的一种习俗。 马老太的寿衣，虽然穿着并不合适，但是却异常的华丽。 这是紫色的。 紫色的寿衣里，裹着马老太瘦小的身躯，她的嘴里发出破风箱的声音，这份声音，让人听起来似乎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有亲人的守护。 所以马家村的马姓人，都已经离开了。 如果不是赵燚他们在这里，恐怕马老太她会肚子面对死亡。 这声音听起来就让人异常的痛苦，就好像是掐着脖子喘不过气来的声音一样。 赵燚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抢救措施，张小木尽管拿着毛巾擦拭了一下马老太的额头，希望减轻一下的她的痛苦，但是，完全没有效果。 地面上坑坑洼洼的并不平坦，但是却大部分铺满了稻草。 在屋子的角落里，放置着一个棺材，这是为马老太准备的。 上面的桐油不知道刷了多少遍了，黑得发亮。 让人在这个亮里面不由得看出了心酸。 附近的风俗决定了，这棺材刷上的桐油，只有自己才能刷，一遍一遍又一遍，如果刷得不够厚的话，在地底下很容易棺材腐烂，保持不了多少年。所以，这里的习俗就是这样。由自己活着的时候开始刷桐油，晾干，再刷。 据那位最后离开的老头讲述，这个棺材整整刷了二十年的桐油，所以，现在赵燚他们看到的发亮的棺材，一点也不奇怪。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可以这样说，假如老人买回来棺材的价格是一万，刷了二十年的棺木，起码会翻上十倍的价格，这还是不考虑通货膨胀的情况下。 马老太不缺钱，她的儿孙也不缺钱。 所以，这是马老太为自己准备的棺材，说起来，似乎有些心酸的样子。 这也是农村的常态，自己为自己准备棺木。 人死了并并不知道死亡之后的情况，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 破旧风箱的声音不断的响着，这声音让在场的几个人相当的烦躁。 赵燚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减轻马老太的痛苦，只能默默的等待着马老太死亡时间的到来。 “招娣，你说，马大亨说的，他母亲会在午夜十二点死亡，这可能，吗？” 赵燚看了看表，马老太的情况虽然不好，但是，似乎撑个一两天还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 “谁知道呢。咱们只能等着。我去打点水。” 蒋招娣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在院子里，有一口水井，这种老式的水井，在外面已经很难看到饿了，轱辘摇起来，下面系着一个木桶，摇上来，就是一桶清澈甘洌的井水。 赵燚他们都自备着干粮，水却不过。 这里是有电的，或者是为了方便宾客们的喝水，有一电水壶在角落里。 他们自然也就用了。 水很快就烧开了。 烧开的水在按照科学的解释是没有任何病菌的，所以赵燚他们饮用起来没有任何的负担。 “十二点了！” 张小木忽然看了看手表，提醒了一下在场的众人。 “嗬嗬……” 马老太的嗓音就好像是破旧风箱拉倒了极限，忽然，一片寂静。， 她瘦下的身躯剧烈的抽搐，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马老太，居然，不，果然，在这个时间里死亡了。 这个事情，在众人的预料之内，也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预料之内的是，这个情况，马大亨也说过，他的母亲会在午夜死亡，这一点，马庄村的人也都会在这个时间段里死亡。这是他提前说过的，就算再怎么不相信，赵燚他们的心理，其实也做好了这方面的饿准备。 说意料之外，那就是，马老太的情况，虽然呼吸相当的困难，但是情况似乎一直都很稳定的样子，赵燚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马老太说死亡就真的死亡了。 这份死亡，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心理准备。 赵燚的手指放在了马老太的脖颈处，上面的脉搏确实没有什么的动静了。 忍不住摇摇头，赵燚低声说道：“马老太过世了。” 张小木的眼睛忽然放光：“头，我想……” “不行。” 张小木的话刚一说出口，赵燚就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的话。 赵燚知道张小木的意思，那就是，张小木想要解剖一下马老太的尸体。 为什么？ 张小木又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活人，她肯定是不会解剖的，但是死人，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为了科学技术进步的道具，解剖起来没有任何的压力。 更不用说，马大亨已经提前预测的自己母亲死亡的准确时间，说实话，在张小木的眼中，这是一具再好不过的实验材料。 赵燚并非是有意阻止这样的科学研究。 但是，从法从理来讲，这都是不合适的。 是的，确实是不合适的。 马大亨请他们来的目的，不是破坏马老太的遗体，而是为了防止马老太的尸体的丢失。 所以，赵燚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张小木的请求。 张小木的脸色很不高兴，她仍然想要据理力争：“头，这个尸体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的。”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如果不服从命令的话，我就送你回去！” 赵燚很是严厉的看了一眼张小木。 嘴上说的送张小木回去，事实上代表的含义，就是将张小木开除出这次案件的处理权限。 这个处罚说严重很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就分成是人怎么看待了。、 显然，张小木并不想要离开，她颇为不高兴的说道：“好吧，头，既然你不同意，那么我就不解剖了。” 赵燚这才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马老太死了。 死亡的时候，身边除了赵燚他们，再没有任何一个人。 赵燚他们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习俗。 所以，在马老太死亡的时候，已经在她的头顶，点燃起来了三根香。 这叫追魂香。 传说中，这三根香，在回魂夜之前，也就是七天内，要保持不间断的燃烧着，这才能让死亡的人，魂魄回来。 赵燚他们点燃了香，插在了下面全是米粒的一个碗中，这个碗，放置在马老太的床头上。 “老人家活着也是遭罪，我在医院里曾经见过这样的情况，甚至有的家属不忍心家里的老人遭受这样的痛苦，执行过安乐死，医院里核实情况，一般也会同意，马老太的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蒋招娣颇为感慨的说着，给赵燚倒了一杯水。 这水，很甘甜。 赵燚喝起来却索然无味。 他也清楚，事实上，任何人的心中都清楚，没有人不害怕死亡的，能够活着，再遭罪也比死了强。 “你们说，马家人是不是也太没人情味了，都知道老母亲今天夜里死亡，也没有留下一个陪陵的人，在我们老家，儿孙都要陪陵的，时间上倒是比这里短，只要三天，这三天，孝子贤孙不眠不休的，也算是尽了最后一份小心了。” 刘达颇为感慨的说着，赵燚他们纷纷点头。 要说，各个地方的风俗习惯相差很大，但是毫无疑问的一点，那就是，在老人死亡的时候，儿孙在身边的话，是最好的陪伴。 但是马家庄的这个规矩，却显得冷酷无情。 如果不是今天赵燚他们赶来的话，恐怕马老太的死亡，只有孤伶伶的一个人，只有等待明天白天之后，他们才会发现。 这，无疑是一件让普通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从风俗习惯上来讲，这就是相当不近人情的一件事情。 赵燚他们并不知道马庄村的风俗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但是听刘达这么一说，忽然间，浑身犯冷。 第457章 新情报 赵燚他们在院子中点燃了篝火。 木材都是准备好的。 赵燚他们也没有客气的意思。这天虽然说不上寒冷，但是心里面冷了，自然要想办法取暖。 房间里面的灯光昏暗，并不算明亮，赵燚他们也没有兴趣，盯着马老太的尸体发呆。 或者张小木很感兴趣，只是在赵燚的强制命令下，也显得有几分无可奈何。 不管是听了马大亨的话，还是那位白事迎宾的话，赵燚这些人的心中，都是提高了相当的警惕。 就算上厕所，也是保持着最少两个人一组，一起去，一起回的样子。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生。 马老太的身体就是安安静静的躺在木床上，在资料上记载的尸体会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 这让赵燚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遗憾。 谁也不会专门找不自在，不会希望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但是，他们既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说实话，失望的情绪也是有的。 按照这里的风俗习惯。 在天边亮起了第一缕阳光的时候，赵燚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火盆中点燃了几张黄纸。 这纸熊熊的燃烧起来。 没隔几分钟，马大亨一脸憔悴的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闪：“我的母亲……” “请节哀。马老太已经过世了。” 赵燚平静的话语，让这位身家百亿的大亨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这个事情，他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如果母亲不死，门口不会点燃黄纸；如果不死，在床头，也会不会点燃不灭的三根香烛。 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了他的母亲已经过世。 但是知道归知道，马大亨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他哭得和一个孩子一样，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院子中，只有马大亨一个人的哭泣声。 虽然他的身边跟着儿子、孙子，但是显然，只有马大亨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为了母亲的过世而伤心。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白事知宾那些人到了。 显然，他们也是很熟练了。 给马大亨套上了白色麻衣。 所谓的披麻戴孝，就是指的马大亨现在的一身装束。 他的脑袋上，带着白色的孝帽子，身披孝衣，脚上也裹着白色的布条，然后跪在木床的前面。 他是长子，自然要跪在距离木床最近的地方。 马大亨的儿子孙子，自然也是同样的打扮。 说实话。 马大亨穿上这身装束，心里面没有任何的抵触的感觉，毕竟死去的是自己的母亲，披麻戴孝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的儿子能够理解这样的感情，岁数也同样不小了，所以，穿着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 “我不穿，真是疯了。穿着这玩意，跪在稻草上，老爷子真是有神经病！” 一个孙子坚决不肯穿上这样难看的孝衣。 还大声的嚷嚷起来。 “滚！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孙子，你没有权利继承马家的任何财产。律师，记录下来我说的话。” 伤心中的马大亨忽然抬起头，冷冷的瞥了一眼平时颇受自己宠爱的孙子，只有这么一句话。 他这样的人，因为年纪大了，随时都带着律师。 马大亨自然是不糊涂的，所以，他在自己的商业帝国中，所说的话，就是圣旨，他让谁，继承自己的财富，谁就有这样的权利，自然，他也有权利去剥夺。这个孙子辈听到了马大亨的话，顿时面目土色，就算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马大亨根本就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就好像是赶苍蝇一样，挥挥手，烦躁的示意保镖，将这个人赶出了马庄村这个破败的房子内。 这间房子虽然破坏，但是马大亨却有权利决定他身后上百亿的资产。 似乎是考虑到了其中的利益关系，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为了这份财富，这个院子内，响起了哭天喊地的哭泣声，一时间，真的有几分悲伤的味道。 赵燚他们现在正在车里面休息。 车里面的条件虽然不好，但是也远比房间里的条件要强得多。 这几个人都是能够吃苦耐劳的人，所以也不在乎条件差一些。 刚刚发生的一幕虽然短暂，但是也落在了众人的眼中，赵燚他们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现在的马大亨，就是一头陷入悲伤中的狮子，顺着他的意思还好，如果忤逆他，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 唢呐声一直响着悲伤的腔调，不管是有没有客人到来，这个唢呐声都是一直不停。 马大亨钱有的是，所以，他请了不是一个唢呐班子在演唱，唯一的要求，就是唢呐不能停。 什么曲调，自然是无所谓的，都是异常悲伤的曲调，这些唢呐班子的心中都有数，宁愿在曲目上重复，也不会犯下低级的错误。 马大亨一直跪坐在木床前面，心里的悲伤自然不用多说。 中午时分，不管是白事知宾，还是马大亨这样的亲眷，都是农村里最俗套的大碗菜。 所谓的大碗菜，就是一个碗，里面是各种的炖菜混成了一个碗，然后馒头管够，这是众人不多的休息时间。 唢呐声仍旧不停，显然，他们也是商量好了，换班吃饭。 吃罢午饭，马大亨仍旧跪在木床前，低声呜咽着，他是真的伤心，这一份伤心，让众人为之动容，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两点左右。 “马老板，马老太应该入棺了！” 白事知宾低声的说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马大亨的身边。 马大亨没有阻拦的意思。 棺木，才是死去的人最终的归宿，他能够做的，就是跪在那里，，低声的哭泣。 先将厚纯的棺木抬到的木床旁边，然后八个白事知宾站出来，团团围住了马老太，领头的人点点头：“一二三……起！” 马老太的身躯很是瘦弱，看起来，也就是七八十斤的样子。 八个白事知宾平均的年纪四五十岁，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他们的力气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年纪，在农村仍旧是壮劳力。 可以说，他们每一个人，平时的话，肚子扛起来上百斤的麻袋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就是这样的八个人，在喊了一二三之后，一起抬动，马老太的身体的时候，马老太居然纹丝不动。 领头的白事知宾脸色一变，再度大喊：“用力，一二三……起！” 次啦…… 寿衣居然裂了！ 要知道，马大亨买的寿衣可不是什么便宜货，马老太身上穿的这身寿衣就上万元，别说马老太按照常理来说的区区不到百十斤，就算上千斤的分量，这个寿衣也绝对不会出现破损的情况。 但是，寿衣居然裂了！ 寿衣的破裂让这些白事知宾的脸色顿时大变，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到底，领头的人知道得多一些，到了马大亨的身边都低声的说了起来。 “老太太是一个犟脾气，她不肯换房子，还需要你们这些亲戚给他亲自换，你们毕竟是血亲，这时候，只有你们劝说她才可以。” 马大亨脸上的悲伤溢于言表。 “娘，您换个地方睡在……” 他的嘴里絮絮叨叨着，然后走到了马老太的脑袋前，准备一回抬起来这个部位。 既然马大亨都站出来，他的儿孙们众多，自然也强忍着这份不适，或站在站在胳膊旁，或站在腿边，总之，也够了七八个人。 要说力气，包括马大亨在内的这些人，肯定是不如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农民们，但是，随着口号的喊起，这些人，居然轻而易举的将马老太泰入了旁边的棺木中。 这一点，根本就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这是事实。 不止是马老太，在各地也有同样的案例。 很多帮忙的人无法抬动尸体或者棺木，但是只要是亲人说上几句话，就会变得轻而易举，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赵燚他们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显然，这并不是什么虚假伪造的情况。 刚才的那些白事知宾，哪怕只要有一个人用力，也足以将马老太的饿身体抬起来，但是事实上，他们八个人一起用力，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最后，还是马大亨亲自搬动，才能够做到。 赵燚对这一切保留意见。 外来的人员根本就没有，这个破败的马庄村洋溢着悲伤的气氛。 太阳渐渐的西斜。 中午做饭的大师傅亲自端着一个碗，里面鱼肉馒头都不缺，上面插着一副筷子走到了马大亨的身边，低声说了几乎。 马大亨这才站了起来，悲伤的说着，似乎也在唱着：“娘咧，吃饭吧！有鱼有肉饿不着……” 这一绕，就是好几圈，围绕着马老太的棺木，绕完之后，将这个碗放在了马老太的棺木前面，同一直点燃的香烛放在了一起。 这香烛，从点燃之后，就一直不曾灭掉。 赵燚他们在点燃之后，马大亨来了，接手了这个工作，自然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太阳又快要落山了。 马大亨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神情中充满了憔悴。 “今天晚上你们还在这里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马庄村的人，无论任何情况，都绝对不允许他们村庄内过夜的，除非他的年纪到了。但是现在，马庄村里，没有一个超过年纪的人。 但是，马老太却死了。 这里的风俗同样的讲究着，七天的时间内，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香烛是不能灭的。 所以，马大亨的这个复杂的心思，赵燚他们的心中隐隐的能够理解。 也并不是能够真切的理解他的这份心理，毕竟，不是本人，谁也不敢说真的理解他。 “当然，我们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就不会半途而废。” 赵燚肯定的回答让马大亨颇为感激的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谢谢。” “我知道，在没有意外情况下，我们会保证香烛不灭的。” 赵燚不是百分百绝对的保证，反而让马大亨更加的放心。 “你们也放心。我们马庄村虽然诡异，但是外庄人守夜的话，只要按照守夜的规矩，也是不会出现意外的情况！” -马大亨忽然压低了声音这样说道。 赵燚的心中一动，昨天，马大亨可是没有告诉他们这个情况，他为什么现在才将这个情况说出来？ 要知道，这个情报看似无关紧要，但是对赵燚他们的生命安全却是很重要的。 第458章 前来？ 马大亨究竟是有意隐瞒，到现在觉得隐瞒不下去了才说出这个消息，还是根本就是说无心之失，赵燚他们无从得知。 白天里，倒是不用赵燚他们帮什么忙。 整个院子里，有一种诡异的沉默，一切却又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白事知宾站在他们各自的位置上，似乎在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客人，虽然压根就没有客人前来，但是这些人仍旧是一丝不苟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马大亨带着他的儿孙，跪在木床的两边。 除非是手脚太麻木的时候，才会微微站起来活动几下。 整个院子里的气氛都很沉默。 唯一的声音，就是时时刻刻的响起得唢呐声。 这唢呐声，将这个破败的村庄渲染的无比的悲凉。 赵燚他们则在不远处的车里面休息着。 “这叫什么事？咱们这么大老远的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找出里面的疑点，我看呐，马大亨十有八九是想让咱们陪灵。” 张小木轻哼了一声，神情当中颇有几分的不高兴。 目前看起来，这个马庄村看似相当的诡异，但是还没有脱离正常人的理解。 固然，马大亨所言的匪夷所思，以他的身份也不应该说什么假话才对。 但是一整天过去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这让原本兴致勃勃的张小木微微的有些不耐烦。 “肯定不是这样的。以马大亨的身份地位，如果真的想要找陪灵的人员，恐怕从这里能够排到市中心，他犯不着通知咱们。”蒋招娣笑了笑，她的耐心倒是十足。 赵燚心中清楚，张小木的工作是讲究细致的法医，她对尸体的解剖很有心得，但是对破案寻找案件中的疑点，完全就是门外汉。 “咱们回想一下，这个村子确实很诡异，不同于一般的地方。来，大家都回忆一下，你们还记得吗？马大亨曾经说过，马庄村的村民，只要是正常死亡的话，时间都是午夜。事实上证明，马大亨所言非虚，昨天午夜的时候，正是马老太过世的时间。” 赵燚的话让其余几个人点点头。 没错，这一点不能够简单的归结于巧合。 “马老太始终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所以，她是正常过世的。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蒋招娣十分肯定这一点。 “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张小木的眼睛一亮，忍不住点点头，她接着说道：“从马老太的病历上来看，她身患多种无法救治的癌症，年纪也确实不小了，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说实话，也算是寿终就寝了。什么时间死亡都不足为奇……” 她这句话说得相当没有底气，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再就是今天将马老太搬到棺木里面的时候，这么多人的力气可是不小，马老太的体重绝对不会超过一百斤，恐怕也就是六七十斤的样子。不要说八个人了，就算一个人，也完全能够搬动，但是当时发生了什么，咱们都是清楚的。” 赵燚回想起来那时的情形，也就是当时的人很多，如果是普通人单独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况，恐怕会心中发毛。 确实很诡异。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当时他们并没有觉得什么，也没有害怕的情绪，但是现在想起来，这种情况相当的不科学。 “奇怪，如果我平时碰到这样的情况，虽然说不至于害怕吧，但是心里面肯定会警惕的，但是刚刚的时候，我怎么觉得好像很自然？” 刘达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赵燚他们也同样点头。 被选入参与这个事件的几个人，别的暂且不说，但是胆量肯定是从来不缺的。 他们也都有一定的办案经验，如果平时碰到这样的情况，不说查个水落石出，也会格外注意的，大事难事当时，他们似乎都忽略了。 一想起这个，赵燚他们的心中忽然有说不明的感觉。 “你说的，咱们似乎当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蒋招娣也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赵燚思考了片刻，才迟疑的说道：“会不会是因为那些人的原因？他们表现得太镇定了，似乎发生这样的事情都在预料之中？” 赵燚回忆了当时的情形。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场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混乱。 当时马大亨就跪下连连给马老太磕头，然后换了人，事情就变得顺利了起来。 人都是有从众的心理的。 当时他们并没有混乱，所以，在是外围的人们，也不会惊慌失措。 “你说的很有可能。” 蒋招娣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样一说，还真是有些诡异呢。你们说，我要是解剖了马老太的尸体能不能有所发现？” 张小木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她本来是有些不耐烦的，原因就在于事情和她预想得完全不一样，但是经过众人的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张小木忽然觉得事情变得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这些细节问题，她刚才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句话一说出口，蒋招娣和刘达的脸色都变了。 蒋招娣更是忍不住往外面看了看，车子的四周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燚哭笑不得的看着张小木：“张小木，别胡闹，马老太已经过世了，她也不是医用遗体，咱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利动马老太的尸体。” “就是就是，赵燚说得没错，如果咱们动了马老太的尸体，咱们这几个人恐怕会很麻烦。以马大亨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会同意有人动他母亲的遗体的。” 蒋招娣更是连连点头。 当今社会上，捐赠遗体的事情很正常。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的付出，医学技术取得了不俗的进步。 但是这部分人终究是少数。 这里面，绝对不包括像马大亨这样的大富豪。 马大亨在社会上的形象很好，他们得到的官方资料上，也记载了马大亨是一个很孝顺的人。 他用日理万机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毕竟他名下的企业很多，资产过百亿，忙碌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算再怎么忙碌，马大亨每个星期也会回来看望母亲一两次，从这一点上来说，马大亨做得相当不错了。 这里的屋子很破旧，但是马老太的吃穿用度绝对不差。 张小木颇为遗憾的看了看窗外，耸耸肩说道：“不能就不能吧，真是太可惜了。” 她是真的觉得惋惜。 “大家先轮流睡一会儿吧，晚上不发生任何情况更好，如果发生意外的话，咱们也要提高警惕。” 赵燚开过来的车子是商务车，座椅放下来，他们四个人完全可以躺下休息。 条件说不上好，但是也总比在外面要强得多。赵燚闭着眼睛假寐，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上面的来电显示的是夏丹。 所里有什么事？ 赵燚下了车，接通了电话。 “组长，陈东不告而别，我推测，他最有可能是找你们去了。” 夏丹的语气有些焦急，但是仍然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了清楚。 “你确定吗？” 赵燚皱了皱眉头，陈东又不听命令了，这让赵燚微微觉得生气。 一直以来，赵燚对纪律是很重视的。 毕竟他出身部队之中，而部队，最讲究是就是纪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赵燚并不愿意看到违反纪律的事情发生。 “组长，您先别生气，听我说。” 夏丹在电话另一头已经稳定了心思，她的心中也生气，但是现在却想办法替陈东开脱着。 “陈东这个人呢，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但是骨子里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上一次他出任务受了伤，您来的时候，让他转入内勤的工作，虽然说，咱们的眼中工作性质都是一样，也没什么高低贵贱的区别，但是在陈东的眼里，却觉得他被咱们看不起了……” 夏丹说的这些，赵燚表示赞同。 这些是没有错的。 看起来陈东有时候没什么正形，但是他对自己的身手极为的自负。 现在猛然间让他转入内勤工作，他心中当然有想法。 “嗯，你接着说。” 赵燚想到了陈东的具体情况，脸色稍稍缓和。 “昨天的时候，吴悦带着陈东工作，但是工作总是出错，我觉得陈东的心理还没有转变过来，所以提前让他下班了。结果今天上班他一直就没有来，我给他打电话也是直接挂断，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我想了一下，认为陈东去你那里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夏丹终于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赵燚稍稍思考了片刻，就知道夏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了。 为什么？ 因为赵燚觉得陈东不适合外勤的工作了，那么陈东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 既然马庄村的事情这么诡异，还有什么比能够抢在赵燚他们前面解决这个问题更好的证明方法的呢？ 没有。 所以，陈东现在一定是很想证明自己。 马庄村的死者会丢失，从大的方面来看，无非是两个原因。 第一么，就是有人故意做的，他们偷走了尸体。 这个目的目前谁也不知道。 第二个原因虽然是天方夜谭，但是也在考虑当中，那就是尸体真的会自己离开。 不管是哪个，陈东都不会害怕，如果尸体真的自己跑了，他能够将尸体抓回来，也是大功一件，算是证明了自己。 当然了，在赵燚他们的眼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安安静静的葬礼会顺利的完成。这在赵燚他们的心中，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严格的说，马庄村的事情虽然不怎么合理，目前还在众人的理解范围之内。 “我知道了，如果我看到陈东，会让他返回单位的。” 赵燚稍稍考虑了一下，才点点头，心中的气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好比一辈子在部队中的士兵，如果猛然间被迫离开了部队，恐怕也是这样的心情，急于的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理解归理解，赵燚觉得并不应该放任。 “组长……” 第459章 山林水潭 夏丹的声音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她没有停顿太长的时间，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说道：“组长，我希望你能够再考虑一下陈东的问题。” “你怎么说？” 赵燚听得出来，夏丹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代表了她复杂的心思。 “陈东最适合的，还是外勤的工作，内勤的工作，并不适合他，如果真的让他转入内勤的工作，我担心他接受不了。” 夏丹的话赵燚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仍然让他出外勤？” “是的。” 夏丹听到赵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似乎卸下了千斤的重担一样，长出了一口气。 “你也清楚，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他的心脏毕竟不是自己的，如果剧烈运动的话，能不能承受得住真的很难说，这是为了他的身体考虑。” 赵燚郑重的说道。 他要为陈东的健康负责，不管怎么说，陈东是所里的一员，又是因为任务过程中受的伤，赵燚自然不能让陈东面临这种无形的威胁。 “我先前的提议欠妥当的，我想，大概陈东宁愿在在任务中突然病发，也不希望平平静静的到老。” 夏丹沉默了一下，叹息了一声这样说道。 大丈夫马革裹尸，这是一种属于男人的豪情。 赵燚是能够理解这样的情绪的。 “我会慎重考虑的，等有时间，去找医院的专家做一个详细的体检报告，如果风险过高的话，我仍然坚持我的意见。” 赵燚给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他有着自己的底线。 “我明白！” 夏丹也没有再次勉强赵燚，她又何尝愿意看到陈东时时刻刻受到生命的威胁呢？ 挂断了电话，赵燚返回了车内。 蒋招娣微微睁开了眼睛，压低了声音问道：“有事？” 赵燚点点头：“陈东可能过来了……” 赵燚将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蒋招娣也是微微摇头。 “我觉得我要是他的话，并不会直接出现在你的面前，反而会躲着你，直到独立解决这次的任务，证明自己仍然有能力出外勤才会重新站在你的面前。甚至，如果说他这一次失败了的话，说不定会离开你的单位。” 赵燚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蒋招娣的想法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毕竟陈东也是一个有着强烈自尊心的男人。 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不再适合外勤的工作，悄然的离去，说不定就会是他的选择。 只是在这之前，他肯定要尝试独立的解决这一次的任务的。 “不行，马庄村的事情说诡异也诡异，咱们在一起有个照应，不能让他独自在外面。他来的可能性极高，既然他不直接露面，咱们找找他吧。” 赵燚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也好，我陪你。” 蒋招娣陪着赵燚下了车。 两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侦察兵，大概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很快就选定了一个方向。 在村子的后面，是一片山林，一条溪水蜿蜒从山林里流淌出来。 “这里的地形比较高，因为咱们在村子里，所以，陈东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高处观察着村子里的情况，他到来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方向。” 赵燚的话得到了蒋招娣的赞同，两个人沿着溪水往山林的方向走着。 远远的看去，这里的水流潺潺的流淌着，溪水很清澈，这里并没有什么污染，透过清澈的河水，甚至能够看清楚河床底下的鹅卵石。 现在已经接近夏天，远处的山林一片绿茵茵的。 看着这样的绿色，让长期在钢铁城市的两个人心情也不自觉的好了起来。 山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两个人的时间很充沛，走着走着，也就接近了山脚。 大约十几分钟的脚程，就到了这里。 这里有一片院墙，上面写着马陵。 不用说，这就是马庄村的墓地了。 并没有什么守墓人，毕竟是农村里，也根本就用不着维护和修葺。 “我觉得，这里比马庄村的修得要好得多了。” 确实是这样，一个圆形的拱门，纯白的大理石显得很气派，上面的两个字，大气磅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根据资料里面上记录，这里面都是衣冠冢，说起来真是一个怪事。” 赵燚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的打算。 “你说陈东的胆子不会这么大吧？” 蒋招娣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神色不定的低声说了这样一句。 她的视线落在了马陵里。 如果是旁人，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话，可能很难猜测到蒋招娣的意思。 但是两个人太默契了，马上，赵燚就明白了蒋招娣的担心。 “说不好！” 赵燚也拿不定主意。 “那咱们进去看看？总不能看着陈东犯错误。” 蒋招娣立刻说道。 “也好。” 赵燚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担心，陈东去验证资料上面的真假，那就是马陵中的一个个墓碑下面，真的都是衣冠冢吗？ 陈东当初可是也看过了这里的资料，所以知道一些马庄村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这个衣冠冢的事情。 他现在急着证明自己，那么一些规矩，说不定就会不遵守。 要是他真的挖了马庄村的坟墓，来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尸骨的话，那么陈东让人发现的话，肯定会惹上大麻烦。 挖人家祖坟，不要说马大亨这样的富豪，就算是平头老百姓，也不会缺乏血溅五步的勇气。 一般这样做的人，都是和墓主人有着深仇大恨。 陈东当然和马庄村的人没有矛盾，但是为了破案和寻找线索，很难讲，陈东会不会这么做。 马陵的周围是用院墙圈起来的，占地不小，从外面根本就无法看到里面的一切。 从拱门进入，里面的所有才一目了然。 显然，马陵是经过大价钱修葺过的。 一拍拍的柏树规划的十分整齐，陵墓的位置也显得错落有致，十分的整齐。 这里还给赵燚他们一个感觉，那就是干净。 赵燚和夏丹看了一圈，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陈东显然还没有犯下这样的错误。 “咱们走吧？” 赵燚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在这种肃穆的环境下，似乎高声一些，都会打扰到这里的安宁。 蒋招娣没有任何的意见就同意了。 两个人退出了陵园，看着周围，蒋招娣不由得问道：“咱们的方向应该是错了，陈东就算有心避开咱们，也肯定要注意马庄村的动静，他不会离得这么远。” 蒋招娣的话很有道理。 赵燚是同意的。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这样散步了，所以不知不觉间，离开马庄村也不算进了。 起码，离得这么远的话，根本谈不上注意到马庄村的情况。 所以，陈东不太可能在这里。 赵燚笑了笑，说道：“别急，既然咱们已经到这里了，不如再往前走走，在山林周边转一转。周围的地图我研究过，马庄村的地理位置还算可以的。虽说路况不假，但是其他的三个方向都是平原，也都是有村庄的。只有这个方向，是山林。不管是人为的还是真正诡异的原因，尸体最有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消失了，最有可能的去处就是这个方向。” 赵燚的这个推测一直在他的心中。 自从得到这个任务，看似赵燚做的工作不多，但是一直在琢磨着。 不止是马大亨，还有马庄村的每一个人的成长经历，都在赵燚的视线之中。当然，周边的环境也在赵燚的思考之内。 尸体不是说凭空消失的，按照资料上面的记载，说的是曾经有人亲眼看到尸体自己离开了。 如果当时他们在的话，说不定会壮着胆子跟上去。 但是终究那些人只是普通人，看到这种诡异的情况没被吓死就算好的了，当然是不敢跟上去看个究竟了。 甚至资料上连尸体消失的方向都没有。 但是赵燚通过研究周边的地图，觉得这个山林，是最有可能消失的方向。 毕竟其他三个方向，如果真的出现了会动的尸体，那么那几个方向的村子，一定会有传言流出，事实上，并没有。 这也是赵燚判断的重大依据。 “也好！” 蒋招娣乐得和赵燚单独呆一会儿，对赵燚的提议欣然接受。 “说起来究竟是不是消失在这个方向，我也无法十分的肯定。毕竟不是第一次发生尸体丢失的事情了，地方派出所的同志，也曾经拉网进行过搜查，在这片山林中，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赵燚的底气并不是特别充足，对这一次的实地环境考察，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还是亲眼看看的好。” 蒋招娣对结果并不怎么在意。 顺着溪水的方向往里走，忽然视线豁然开阔。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美景，真好！” 蒋招娣赞叹着眼前的美景，眼中满满的是欣喜。 两个人的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水潭，水潭很深，碧绿幽清的，这是溪水的源头。 水潭根本就不知道有多深。 它的周围都是茂盛的树木，如果不是顺着小溪到了这里，赵燚他们两个人根本就发现不了这样的美景。 “确实很漂亮。” 蒋招娣来了兴致，水很清澈，她用双手捧起了潭水，清凉的潭水没过了她的手腕，蒋招娣觉得自己都精神了许多。 忍不住捧起来喝了一口，蒋招娣连连感叹：“真甜。要说这里的条件是艰苦了一些，但是这种完全没有污染的溪水，也是大自然的馈赠，或许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碰到。” “你说的没错。其实这里的条件看起来很差，如果真的要是有心人的话，完全可以进行商业看法，别的不说，这里开发一个度假村的话，肯定会吸引那些城里的有钱人，毕竟这里的绿色环境，还有这个水潭，对城里人就是一个相当大的卖点了。” 赵燚洗了一把脸，心情也是好了许多。 “是啊，j市的度假村一点味道也没有，去那里玩，还不如在这里野炊呢。” 蒋招娣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赵燚的话。 赵燚忽然愣住了。 第460章 诡异安静 蒋招娣的手掌在赵燚的面前晃了晃，赵燚似乎没有看到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潭。 蒋招娣的心中莫名的一慌，忍不住抓住了赵燚的手臂：“赵燚怎么了？” 这一下，赵燚才回了神。 “没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赵燚笑着对蒋招娣说了一句。 “什么问题，想得这么入神？咱们往回走吧。” 蒋招娣随口问了一句。 两个人顺着小溪往回走。 边走边说着话。 “也没有什么。马大亨的商业眼光是毋庸置疑的，我们都能够想到的事情，他肯定也能想到。这里的风景这么幽美，他肯定也看到了其中开发的价值。这里开发的话，别的不说，附近的路肯定能够修得很好的，也能够多少改变这里落后的面貌……” 赵燚的说法是很合理的。 要想富先修路，这已经形成了共识。 连路都修不好的话，交通不够便利，自然外人也就进不来，就算当地也什么特产的话，也只能烂在地里；就算没有什么特产的话，交通便利也是一件惠民的事情。 马大亨热衷慈善，他这辈子捐出的金钱何止亿万，他并非一个吝啬的人，为什么不带动附近的村庄致富呢？ 赵燚觉得不能够理解马大亨的想法。 “谁知道呢？也许有钱人的想法和咱们不一样呢。” 蒋招娣稍稍想了一下，也不明白马大亨的想法。 很快，两个人就走出了山林的范围。 赵燚的脚步停止了。 “不对劲，咱们有什么地方忽略了。” 赵燚忽然间停下了脚步，他的眉头紧锁着，凝视着身后的山林。 “什么地方不对劲？” 蒋招娣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赵燚的想法，同样也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我说不上来，只是隐隐得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赵燚皱着眉头苦思着，刚才，他隐隐得抓住了一丝的灵感，但是究竟是什么，猛然间这样一想，却让他无法想起来。 “回去再慢慢想吧，咱们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陈东。说不定，等你的心情放松了，自然就能够想起来了。” 蒋招娣不愿意看到赵燚皱着眉头的样子，故意这样说道。 “也对。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脑袋里有，就是想不起来。” 赵燚暂时放弃了脑海中抓住的这一点，决定回头再说。 人的记忆力有时候很奇怪。 最明显得，就是越想找什么东西，就越找不到。比如说找某个生活用品，越是着急想要找的话，就找不到，回头不经意间就会发现。 大多数人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赵燚往回走着，蒋招娣看到赵燚的眉头舒展开来，心情也放松了下来，笑嘻嘻的一起走。 大概是两个人说的话比较多，加上天气有些热。 蒋招娣很自然的说道：“我要喝点水，你带了吗？” 赵燚摇摇头：“没有。”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没带水也是正常的。 “那我就喝溪水吧。反正这水这么清澈，上游也根本没什么污染，这水也很甜。” 蒋招娣是一个很干脆的人，立刻用手捧起了两把水，喝了起来。 普通人喝生水是很容易闹肚子的，毕竟生水里面含的细菌很多，所以要格外的注意。 只是蒋招娣和赵燚两个人不同，特种兵必须的一个科目就是野外生存，别说是喝这样干净的溪水了，有时候，污水也要喝。 都说特种兵有一个铁胃，这一点也不夸张。 “你要不要也来点，真不错的。” 蒋招娣喝了一个水饱，还不忘招呼了赵燚一句。 赵燚也觉得嘴唇有些干了，所以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都喝了这个清澈的溪水。 赵燚的手掌捧起了溪水，喝了一大口。溪水确实很清澈，赵燚能够看到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鹅卵石，组成了缤纷色彩的河底。 他的手一顿，忽然间想到了。 “别喝了！” 赵燚的脸色忽然间有些严肃起来。 “怎么了？” 蒋招娣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赵燚。 “不对劲。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不止是这里，连马庄村都太安静了。” 赵燚终于想起来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那就是太安静了。 起了头，赵燚的思路顿时就顺畅了起来。 “马庄村里没有鸡鸭鹅狗这类常见的家畜，马老太的年纪大了，她又是独自一个人居住在村子里，马大亨虽然说经常回来陪她，但是大部分时间，马老太仍然是独居的。一般的农村老太太，理所当然的会养上一些小东西，但是我们去了马庄村，连动物的粪便都没有看到。” 赵燚肯定的说道。 蒋招娣回想了一下，这是一个不起眼的细节，但是仔细想想，倒也是有道理的。 农村里最常见的一副和谐的画面就是炊烟徐徐升起，鸡飞狗跳，这才是正常的。 但是马庄村没有。 当然，最大的原因，如果外人看起来的话，那是因为没有人居住的问题。 但是马老太独居在这里，居然也没有养家畜，这不符合赵燚认知的农村老太太的常识。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特例，万一人家马老太并不喜欢这些家畜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赵燚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不止是如此，咱们这一路上过来，你听到活着的动物的叫声了吗？没有，没有动物的叫声，不止是如此，你看溪水里面。” 赵燚的手指着溪水，面色间隐隐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 蒋招娣一时间没有将赵燚的说的问题和这溪水联系起来。 “清是很清，看起来没有问题，但是你看这溪水里，没有小鱼，也没有小虾，甚至连螺蛳这种生命力很顽强的小动物也没有。这溪水也有问题。” 赵燚干脆挑明了这个问题。 蒋招娣的脸色也变了。 她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这……你这样一说，还真是有问题。” 现在正是时值才春末，正是万物散发勃勃生机，各种小动物飞速成长的阶段。 不要说这么清澈的溪水了，就算在那些稍稍有些污染的水源中，小鱼小虾什么的也是很常见的东西。 但是，这里的溪水，却清澈得让人心寒。 什么都没有。 这不科学。 “你回去之后，就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小心无大错。现在觉得怎么样？” 赵燚叮嘱了一句，然后盯着蒋招娣的脸色看。 他也喝了，完全没什么不对劲的感觉。 “不用担心吧。我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暂时不用去医院……” 看到赵燚还想说什么，蒋招娣马上补充得说道：“如果我感觉不舒服，马上就去医院。” 赵燚这才很勉强的点点头。 两个人继续往回去，赵燚接着说道：“不止是如此，这么大的一片山林，是那些鸟雀最佳的栖息地，刚才也是我大意了，咱们在里面可曾听到了一声鸟鸣？” 蒋招娣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没错，就是没有，所以我才觉得这个山林不对劲。只是冷不丁的没有想起来，这个错误实在是太低级了。” 赵燚的脸上微微有些臊红。 这错误他其实是不该犯的。 “不怨你，我不也没有想起来吗？如果是在战争中，我们肯定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蒋招娣安慰了赵燚一句。 特种部队里有一向判断，那就是如果前方林子很静，鸟雀不鸣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林中有埋伏。 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经验，就算是现代社会，也一点不过时。 赵燚之所以刚才会忽略这一点，那就是这一次任务，遇到埋伏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所以，他才会忽略这一个情况。 只是特种兵的这些禁忌已经印在了他的骨子里，这才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止是鸟雀，这里的草木茂盛，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看，连虫子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蝴蝶蜻蜓之类的了，这里的问题不小啊。、” 静，太静了。 现在赵燚回忆起来，这份安静当中，似乎让人隐隐得觉得相当的不舒服。 蒋招娣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低声说道：“这种情况，会不会和土壤水质有关系？如果水源和土壤中含有的某种矿物质眼中超标的话，出现这种状况也在清理之中。” “不清楚，我倒是觉得水源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 赵燚想着，觉得如果是土壤有问题，那么水里应该影响不大才对，事实当然并非如此。 “咱们可以对这里的土壤和水源进行化验。” 蒋招娣也拿不定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要进行科学检测一下。 “也好，等咱们回去，用容器取样送到市局里的技术科。” 赵燚和蒋招娣的心情微微有些凝重，自然也就是失去了谈话的性质。 取样的工作很简单，在车里面，像这种东西，有很多，毕竟有些石油办案需要取证，所以，车里面自然有这类东西。 在马庄村的周边绕了一圈，赵燚和蒋招娣也没有找到陈东。 陈东到底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所有行为负责，既然找不到，赵燚索性也就放弃了。 如果他真的来了的话，赵燚相信，早晚能够碰面。 “几位，晚上恐怕还是要辛苦你们了。” 马大亨身着孝衣，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神情有些羞赧对赵燚他们说道。 这时候是下午的五点多。 “马老板请放心，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赵燚正色的回答了一句。 “来来来，先吃晚饭，这里的条件差了一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凑活着吃一口吧。” 马大亨松了一口气，到底，他也想知道，马老太的遗体会不会消失。 所以，马大亨对赵燚这一行人很看重。 仍然是大碗菜，菜和主食都管够。 赵燚忽然注意到，这里做饭的所用的水，都是直接从溪水里取出来的。 “说起来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第461章 畏惧 赵燚装作闲聊一样，同马大亨说着话。 “说起来今天的运气很糟糕，你们这里，不是有一个小溪吗？我本打算抓点鱼虾什么的，毕竟野生的鱼虾可是不怎么常见的，可是这一下午过去了，什么都没有。” 赵燚的神情颇为遗憾的说着。 现在恰巧要到了晚饭的时间，所以，马大亨请来的厨师正在做饭。 菜品是很丰盛的。 虽然说马大亨是富豪，终究也是出身在农村，农村的规矩他也要遵守的。 比如说这样的白事，讲究点的要管帮工和宾客们一日三餐。 因为马庄村的特殊性，早饭倒是不必准备。 晚饭的时间，自然也要大大的提前了。 这样的席面马庄村的村民们是不吃的，可以说是给那些白事知宾们和帮工准备的，赵燚他们自然也可以吃。 劈柴架起了大锅，菜肴很快散发出了浓郁的香气。 要吃饭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他们准备起来相当的轻松了，报酬也相当的丰厚，马大亨出手可是相当的阔绰。 饭菜准备好，还需要一点时间。 马大亨这时候出来透透气。 他披麻戴孝，眼神红肿，长期保养得很好的面容上，充满了憔悴。 一天跪下来的时间，让这位富豪隐隐得有些吃不消。 赵燚他们这些人不同于旁人，所以，马大亨也要抽出来一定的时间同他们沟通。 马大亨听了赵燚说的话，稍稍一愣，才接着说道：“说起来我们村子，在我小时候，还在村子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想要摸鱼虾的话，要去十里外的另一处小河。我们村子的水甜是甜，但是鱼虾很稀少。前些年我曾经找人化验过这里的河水，给出的结果，似乎是什么东西的含量过高……” 马大亨沉思着，努力的回忆着往事。 赵燚的心中一动：“那既然这样说，是不是说这里的水不适合饮用？” “这怎么可能？” 马大亨哑然失笑的摇摇头。 赵燚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相信，脸上自然也带出了这样的表情。 马大亨这样的人，久经商海，就算没有特意钻研过心理学，对旁人的心理也才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自己的家乡自己可以说它不好，但是被别人质疑的话，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所以，马大亨稍稍做了解释。 “我们这里的溪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相反，因为是天然的地下泉眼，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事实上，我们马庄村的人有记载的，高寿的人也不少，我的母亲已经过了鲐背之年。而我母亲回到村子居住，自然喝的就是旁边的溪水。” 所谓的鲐背之年，就是九十岁。 人生七十古来稀，八十岁被成为耄耋之年，九十岁才是鲐背，至于一百岁，那就被成为期颐之寿。 这些常识，赵燚自然是了解的。 马大亨这样一说，赵燚也觉得没错。 马大亨的精神矍铄，也已经快七十的高龄了。他的母亲回到村子这些年，饮用了这么长时间的溪水都没有出现问题，基本上已经证明了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些厨师做饭，也是在溪水中直接取用。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招待不周，请大家用个便饭。” 饭菜摆了四个桌子，吃饭的人不多。 马大亨亲自到每一桌都是拱手位礼，姿态放得很低。 每一桌的人都是客气的回礼着。 愿意喝酒的，喝一点也是正常。但是不会有人喝多，毕竟这是丧席，如果喝多了，那丢脸的是自己。 每一天落日的时间现代的气象局都能够测算出来，误差也极小。 虽然说夏天太阳落山的时间大大提前了，让他们的时间也充分了很多，可也不代表着可以一直进行下去。 这一天的时间，马大亨的脸色写满了疲惫。 他的年纪毕竟大了，又是一丝不苟的按照老规矩对他的母亲进行送葬，这才是刚刚开始，对他的身体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爸，明显你休息吧。你的身体？” 马大亨的大儿子马博元看到父亲摇摇欲坠，立刻搀住了他的胳膊。 “不，我要亲自送母亲这一程，不要说了！” 马大亨坚持着，看到马博元还想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很快，锅碗瓢盆就收拾了干净。 白事知宾和吹唱班告辞着离开。 他们明天一早还会赶来。 马大亨也要离开了，临走前，特意和赵燚他们说了会话。 “惭愧，今天晚上仍然要麻烦你们了……” 赵燚他们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口中的麻烦，指的是在夜间的时候，仍然保持马老太的香烛不灭，一次三根香烛，点燃的话，还不到半个小时就需要换下一批。 车辆浩浩荡荡的离开，逐渐消失在赵燚他们的视线中。 张小木撇撇嘴：“我说的没错吧，马大亨请咱们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晚上陪灵。奇了怪了，以马大亨的身家，要找陪灵的人，有的是才对吧。” 蒋招娣笑了笑，接着说道：“这其实想想就能够分析得出来。首先，他们马庄村的人，碍于祖训，不能陪灵，即便是最有心的马大亨，也不会违背祖训，估计也是他母亲的意思，他不会违背马老太最后的遗愿。至于附近后周边的人，呵呵……” 蒋招娣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赵燚知道蒋招娣想要说什么，所以干脆继续说道：“马庄村的祖训也好，还是这里的诡异情况，周边的几个村子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按照风俗习惯来说，陪灵的主要是孝子贤孙，当然，亲属也是可以的。但是以马庄村这样的情况……” 赵燚摇了摇头，钱，确实能够做到很多的事情。 但是，也无法抹除心中的恐惧。 当然了，以马大亨的财力，花大价钱想要找到陪灵的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但是那些因为钱才这么做的人，马大亨能够放心吗？ 肯定是不放心的。 而且，马大亨恐怕也不愿意将马庄村的这种情况曝光在外人的眼中，所以，赵燚他们这些人，居然成了唯一的最佳选择。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道理。” 张小木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辆警车吱嘎一声听在了赵燚他们的面前。 上面下来了一位面容青涩的年轻小警员：“请问谁是市局的蒋局长？我们所长让我来送资料。” “我是。” 蒋招娣站了出来，接过来了年轻小警员手中递过来的厚厚的一叠资料，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所长怎么没来？” “我们所长有个案子要忙，我也有事，您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青涩小警员的眼神有些飘忽，敬了一个礼，就离开了。 蒋招娣他们自然没有阻拦。 这辆警车启动离开，藏在警车里胖胖的派出所长从座位下面钻出了身子，还不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小李，刚才那位蒋局长没有说什么吧？” “没有。王所，你为啥不见这个蒋局呢？我虽然不太懂，但是也知道，咱们这个身份，想要同市局的局长打交道太难了，您要是能够在她面前落个好印象的话，高升一步也是正常的事情。” 小李有些不明白自家所长的做法。 在他的眼中，别说是市局的副局长了，就算是县城里的某个局长下来公干的话，乡长也好，所长也罢，都是上杆子同那些大人物结交，但是这么明显得一个好机会，自家的所长就这么放弃了。 这实在是不符合他对所长的认知。 “你懂什么？” 所长点燃了一根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不见的马庄村。 “王所，离咱们所里还有一段距离呢，反正没什么事情，你就给说说呗。” 小李讨好的说道。 “成，说说就说说，也让你长个心眼。这里啊……” 王所的眼神有些深沉，他拉长了语气，似乎声音中带着一丝的颤抖。 “马庄村在咱们乡里面是一个禁忌，但凡是和马庄村扯上关系的，咱们乡里面的人，宁愿敬而远之，也不愿意同他们扯上关系，马庄村在咱们乡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就这破村子，最有钱？” 小李有些咋舌，刚才破败的马庄村可是都尽收眼底，要说是全乡最破的村子，他相信，但是最有钱，他就呵呵了。 “我说的是村子里的人，而不是这个村子的表面。” 王所强调了这一点。 “那所长，为啥都不想和马庄村扯上关系呢？” 小李表示相信所长的话，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嘿嘿，你知道，咱们乡里派出所，有档案记载的，马庄村失踪的人员有多少了吗？” 没等小李回答，王所就继续说道：“足足四十多个人了。其中绝大部分是马庄村的人，应该说是死人。他们村子里的尸体会自己消失，上任的派出所所长疯了，就是因为亲眼看到尸体逃走了。你说，这种情况下，咱们乡里面，谁敢和马庄村扯上关系？那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所长，失踪了这么多人，就没人来调查了吗？” 小李的手一哆嗦，随后稳住了心神，继续开着车。 “查？怎么查？这四十多个人又不是不批失踪的，从建国后陆陆续续失踪的这么多人，这就不说了，我查过建国前的档案，马庄村的尸体丢失可以追溯到这里有文字记录的时期。上面也不是没有查过，这一片几乎是挖地三尺的查，最终的结果就是七名警员失踪，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王所的心中闪过一丝的后怕，他可不想步入上一任的后尘。 “那所长，市局里的领导岂不是很危险，咱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们一句？” 小警员到底年轻，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低声说道。 “提醒？你以为上面就不知道吗？我在后面的资料中，也叙述了咱们所里的档案基本的一些情况，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他们既然来到这里，肯定也对这里的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 王所的脸上闪过挣扎，最终，他还是摇摇头，不敢露面。 人都是有私心的。 他觉得，自己露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强制留下来。 毕竟他是地头蛇，知道的情况要比别人多一些，这在上面的眼中，肯定是一个不错的向导。但是，他真的很害怕。 如果一直不露面，借口繁忙的话，虽然说，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很拙劣的借口，但是勉强也能够说得过去。 第462章天黑 赵燚他们并不清楚，乡里的派出所对这里的情况畏之如虎，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 马庄村虽然破败，但是基本的电力设施还是有的。 加上院子中扯上了电线，高瓦的灯泡将院子里照得如同白昼。 赵燚先给马老太换了香，然后众人在院子里的桌子上研究着刚刚得来的资料。 这份资料，是蒋招娣给地方的派出所下达了命令，让他们配合工作，去附近的村庄，尽可能多的搜集关于马庄村的各种资料。 传闻也好，不靠谱的传说也罢，只要是能够搜集到的消息，蒋招娣表示通通都需要。 这个工作，地方上来做是做合适的。 基层的工作很难开展，如果是上面派人来的话，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果是外人来询问马庄村的情况，周边的村子，恐怕会心中有很大的顾忌，就算给出的消息，也会不尽不实，反倒是一直跟他们打交道的地方派出所，才能够做好这项工作。 说话的顾忌也比较小。 “我让人搜集的消息，大家都来看看吧。” 蒋招娣将这些资料摊开，资料很多，大多数是口述的方式，还有相当的一部分，是乡里派出所的档案资料。 资料很厚，光是看这些资料，就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当然，众人并不着急，边看这些资料也能够打发时间。 他们也没有忘记香烛的事情。 虽然说，在场的没有其他人，就算真的断了，马大亨也不会知道，但是赵燚他们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觉得要做好。 也没有特意查看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资料才被在场的都看了一遍。 “这些资料都很零碎啊。” 赵燚揉了揉眉头。 如果是在他们单位，这样的资料报告交上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打回去重新做。 “基层的警员力量不足，这也是第一手的资料，也不能对他们要求太高了。” 蒋招娣笑着说了一句。 “咱们总结一下吧。都说说，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赵燚拿出了纸笔，决定简单的记载下要点。 “马庄村的历史很长，是坐地户，人丁一直都不怎么兴旺，记载中，人口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百人。而且，根据周边村子的供述，他们娶亲都是外来的人口，本地的村庄，几乎都不怎么和他们的村子联姻。” 刘达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 这个联姻的问题，其实他们都没有注意的。 只是在排查中，零零碎碎的消息中可以分析出这个问题。 “也不知道是马庄村的人看不上本地的，还是说本地的村民不愿意和他们联姻。” 张小木思考着，问了这样一句。 “估计后者的原因更多一些。毕竟在周边的几个村子眼中，恐怕马庄村无异于洪水猛兽。” 蒋招娣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毕竟周边的村子都知道马庄村的诡异，换成是谁，都不愿意让自家的闺女跳入这样的火坑，就算又怎么样？在农村，最怕的不是没有钱，而是被人戳脊梁骨。旁人都因为害怕马庄村拒绝和马庄村联姻，如果自家的闺女嫁过去，那么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贪图马庄村的钱财是最好听的了，还指不定有更难听的话在等着呢。 按照正常的情况，索性，马庄村就远远的同外边的人联姻了。 他们又不缺钱，所以，婚嫁上，倒是不困难。 “你们注意到了吗？这是一份派出所出具的失踪人口案情分析，至今没有结案。” 赵燚挑出了一摞报告，眼神中稍稍有些凝重。 “看了，我算了一下，建国后有记录的在马庄村失踪的人口多达四十三人，其中七人是警员，十六人是外姓的老太太，二十人是马庄村的本姓人。” 蒋招娣已经将这个数字记在了心里，赵燚一问，她脱口而出。 赵燚将这几个数字记在了纸上，接着说道：“除了后来的七个警员，虽然说老太太都是外姓人，但是实际上，也可以说是本村人了，都是嫁过来的女人。奇怪，怎么没有年轻人？” 赵燚忽然想起来这一点。 一个村子里，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在中年病死的，或者小孩子夭折的，再有就是出了意外的，这些年累积下来，虽然肯定不会是占据主流的类型，但是也应该存在的。 “我倒是知道部分情况。马庄村的人，除非是在村子里死亡的，否则，不能如马庄村的祖坟，近些年来，马庄村的经济条件比以前要好太多，马庄村可以说是废弃了。至于马大亨的母亲，是一个很固执的老太太，所以坚决要回来。甚至可以这样说，马大亨为第一代的话，马庄村的第三代，完全都没有在这里生活一天。” 蒋招娣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不止是面前的这些资料，她还知道得更多一般人不知道的消息。 这样的解释倒是让在场的人没有了什么疑点。 “这些尸体失踪的并非是一年发生的，而是这些年累积而成的。上面也不是没有动过查访的心思，看记录，最后一次应该是十年前，只是付出的代价却是七个警员的消失，很棘手啊，当时的技术力量虽然远远不如现在，但是也比刚建国的时候要好太多了，居然仍旧没有什么线索。” 刘达觉得这里的事情恐怕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困难。 “其实，表面上看起来失踪了四十三人，但是实际上，恐怕数字还要远远的高于这个数字，你们注意到了这几份卷宗了吗？” 张小木找出了几份卷宗，这些卷宗已经微微有些泛黄了，上面的字体还是繁体字。 “这些是刚建国时最早的关于马庄村的失踪人口档案。这里写了，报告了地方政府，但是后续的报告却没有。” 众人默然。 他们的心中都清楚，刚建国的时候，虽然刑侦方面的技术力量照现在肯定是天差地别的，但是那时候的执行力，却远远不是现在能够比拟的。 所以，听说这里发生了人口失踪的情况，肯定会调查，但是并没有后续的报告，资料不是遗失了，就是被调走了。作为高度机密的档案进行封存，封存起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担心影响了大环境的稳定。 那时候，正是破除迷信的关键时刻，这种不科学的事务，理所当然的要被束之高阁。 而近代社会，将这些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仍旧归于未解之谜当中，不再是单纯的迷信。 了尘小和尚始终是一言不发，他对破解谜案并不怎么感兴趣，忽然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组长，老夫人香快灭了，我去换香。”、赵燚点点头。 了尘小和尚换了香，想了想，干脆盘坐在棺木旁，开始默念佛经。 赵燚他们仍旧在谈论着。 “有用的情报不多，附近的村庄对马庄村很忌讳，年轻一代和马庄村接触的很少，而老年人，说起来也奇怪，除了马庄村，周边的老人不算很多，最大的年纪才八十出头，已经有些糊涂了，记忆力不怎么准确。” 说实话，对这些零散收集而来的情况，蒋招娣并不觉得满意。 但是也没有办法。 谁让改革开放之后，马庄村抓住了第一波的浪潮，像是马大亨那一代人，基本上都出村子了。而马庄村的老人，在这些年，已经慢慢的过世了。 “也不是没有用处的。你们看这里，这位老人的口供。” 赵燚抽出了一张。 “这下面不是专门标注了，这个老人有老年痴呆，说的话可信度不高吗？” 张小木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了后面的备注中，备注中写明了提供消息的这个老人，患有老年痴呆，口供的可信度很低。 确实，上面的记录只有几个词，也描述了当时排查人员提问的过程。 这位排查人员询问这位老人的时候，老人立刻就哆嗦了起来，口齿不轻的说了几个词语：回魂夜，黑猫跳…… 还有嘟囔着根本就听不清的词汇，没有记录。 “老年痴呆不代表彻底的和外界失去了感知，显然，这位老人的智力出现了极大的问题，仍然对一些印象深刻的事件有印象。我想关键的就在这两个能够听清楚的词语中。回魂夜好理解，我记得在农村中的习俗中，回魂夜应该是人死亡的第七天夜里。” “没错，是这样的。白天的时候，我也问过了白事知宾，这场丧礼要足足进行七天，第七天之后，才会下葬。明天，是宾客上门的日子，然后是连着三天的和尚念经，最后一天被称为回魂夜，回魂夜晚，是亡者最后看一眼亲人的夜晚，再过一天就要下葬了。” 张小木对整个丧礼的过程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她专门询问了整个过程。 “那就没错了，按照这个老人的说法，回魂夜是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时间了。” “可是，他毕竟是老年痴呆了，他的话可信吗？” 蒋招娣有些迟疑。 如果可信的话，就代表着他们这几天的工作要好做的多了，但是蒋招娣却不敢完全的相信。 “咱们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的，如果前几天都不出现问题的话，那最后一天就要格外的警惕。” 赵燚的话让其他人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他们恐怕起码要在这里待上一个多星期了。 “那黑猫跳是什么意思？咱们今天也看了，附近连一个动物都没有，哪来的黑猫？” 刘达觉得这个黑猫跳很难理解。 其他人也摇摇头。 张小木倒是有些想法，她开口说道：“我看过一些恐怖小说，在那些小说中，黑猫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死人和不详。而史书上也有记载，在国外的一些地方里，风俗习惯上来讲，黑猫是死神的使者。会不会是因为黑猫一出现，就代表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了看过的一些恐怖片，黑猫一出现就预示着死人。那些作者和导演，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抹黑它吧？” 第463章 虚惊一场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对这个黑猫跳也拿不定主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要额外注意会不会有黑猫的出现。 尽管目前来看，黑猫的出现这种可能性很小。 一般的村庄里，鸡鸭鹅狗很正常，农村养猫抓老鼠，都在预料之中。 但是马庄村却不一样。 它的周边真是一个活物都不存在，安静得让人心里面发毛。 “这里真是奇怪，按说这么明晃晃的灯光，不说别的，起码飞虫什么的肯定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刘达忽然打了一个冷颤，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灯光。 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这时候，围着灯光，肯定会聚集大量的飞虫蚊蝇，但是，这里，没有。 四周围，只有这里有光源，这光源，似乎并不能给众人带来多少安全感。 众人的胆子都很大，按下心中的不安，蒋招娣提议道：“咱们还是到屋里面吧。小和尚可是正宗的佛门弟子，真有什么无法解释的现象，在他身边肯定会安全得多，这可是位高僧。” 蒋招娣故意的笑了笑这样说道，为的就是减轻众人的心里压力。 了尘小和尚盘膝坐在棺木旁边，宝相庄严，双手合十，看着他，就让人觉得安心不少。 一进屋，赵燚就觉得屋里面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上好几度的样子，张小木更是打了一个冷颤。 “不是我的错觉吧？我怎么感觉，屋里面这么冷？” 现在刚刚是春天的尾巴，天气说不上太过炎热，晚上普通人穿着长袖就是正好，也是一年四季最舒服的季节了。 “不是错觉，确实是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赵燚肯定的说道。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听到不只是谁，咕噜一下咽了一口吐沫。 刘达干笑得说了一句：“不会真有什么怪异的事情会发生吧？我坚持一点，所以离奇的事件，都是因为其中的奥秘没有解开，如果我们无法理解，那就是因为科学的发展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我是不相信有什么鬼神存在的。” 这话似乎给了刘达相当的信心，胆气也壮了不少。 蒋招娣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畏惧神色。 她后退了几步，出了屋子，然后又进来，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确实，这屋子里的温度有些低得不正常。” 她来来回回的走着，感受着温度的变化，最后视线落在了棺木中的马老太身上，肯定得说道：“这个温度低的来源在马老太的身上。” “这……” 刘达也靠近了几步，脸色不怎么好看了。 “怎么会？” 他有些不明白，各种各样的尸体，他接触的不在少数，就算再怎么血腥恐怖的，他也不会害怕，但是这一次的不正常，让刘达的心中有些发毛。 按照正常的情况，人死了，体温肯定会降低，也不会太离谱，最终的温度，和周围的环境是有极大的关系的。 赵燚也站在棺木的旁边，他看了看棺木，又看了看里面的马老太。 马老太穿着寿衣，她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瘦，瘦得让人心酸。 神态倒是有些安详，并不能说有什么恐怖的地方。 “打扰了。” 赵燚忽然对着马老太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他的手掌伸进去，贴着马老太的身子，摸了摸下面，下面冰冰凉凉的一片，很坚硬。 “呼……” 赵燚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没关系，马老太的身体下面是冰块。所以，温度才会这么低。” 赵燚肯定的说道。 虽然没有揭开观看，但是赵燚很肯定这一点，他的手指上，还有一些水渍。 “怎么会有冰？我问了一个傻问题。” 张小木下意识的问道，随后就自嘲的一笑。 这个事情其实并不怎么难理解。 现在的天气说不上炎热，但是如果尸体要是放七天的话，肯定会腐烂充满异味的，说不定，一些蛆虫还会滋生。马大亨自然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在马老太的棺木下面，放置冰块，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至于赵燚他们并不清楚，那是因为在将马老太从木床上挪动到棺木里面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在屋子里，毕竟赵燚他们不是亲人，没有就近观察，所以，不清楚这里面的布置也是正常情况。 “你们看这里，棺木的高度，底部木材的高度和马老太身体躺着的部分，高度是有差距的，所以，她身下起码垫了这么厚的一层冰块，这样一来，可以防止尸体腐烂，因为马老太的身体下面铺着的红布，咱们都忽略了这一点。就算隔着棺木，冰块的低温对周围的环境也有影响。” 赵燚详细得解释了一下。 他们不可能将马老太搬出来，详细的研究里面的冰块有多大，那是对死者太不尊敬了。 其他人一看，赵燚说得果然有道理。 马老太躺着的部分和木板起码有四十公分的距离，下面的棺木也不可能这么厚，里面不然有什么东西的。 赵燚说的冰块，是最合理的推测了。 众人知道了这个结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刘达轻松的笑了起来：“我就说了嘛，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这样。” 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马庄村的诡异的情况，就好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众人的心头一样。 赵燚找出了一个小问题的所在，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大大的增强了在场所有人的信心。 夜色已深，众人也失去了谈话的性质。 屋子里一时间格外的安静。 他们分成了两拨人守夜，两个人坐在那里，看着香烛，防止它熄灭，另外两个人，干脆的在屋子随便得找个地方休息。 不管怎么说，小心无大错，分开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们的心中都对所谓的诡异很警惕。 踏踏…… 忽然，一阵脚步声清晰得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最近的村子距离这里也有好几里地，而且，附近他们也查看过了，不要说大型的动物，连小点的动物也没有。谁，或者说什么，居然在深夜里来这？ 这时候守夜的人是赵燚和蒋招娣。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立刻，赵燚就拿出了手枪。 蒋招娣更是推醒了睡着的张小木和刘达两个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刘达也是老刑警了，当下也摸出了枪。 大半夜的到这里了，他们本能的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了尘小和尚也睁开了眼睛，显然，他也听到了动静，停止了诵经。 屋门和院子门都是四敞大开的，所以，他们都同时盯着外面，声音，是在远处传来的。 越来越清晰。 踏踏…… 是脚步声！ 赵燚眯起了眼睛。 他们在光亮的地方，这样一来，因为视线的原因，他们很难看清楚黑暗中有什么东西。 相反，如果在黑暗中，却能够轻易的看清楚光亮的地方有什么。 远远的，是一道黑影。 黑影以正常的步行速度越来越近，然后忽然一停，马上速度就加快了。 “站住，什么人？再靠近我就要开枪了！” 刘达忽然大喝了一声，手掌仍然很稳定，枪口对准了黑影。 “别开枪！是我！组长，你在里面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居然是陈东。 “是陈东！过来吧。” 赵燚将枪重新收好。 看到赵燚的动作，刘达又看了看蒋招娣，蒋招娣也把枪收好，陈东她也很熟悉的。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张小木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已经进了院子的陈东，陈东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安排你在内勤吗？” 赵燚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口询问道。 陈东干笑着说道：“组长，内勤的工作真不适合我，我这都已经来了，您总不能敢我回去吧？” 他的神情有些狼狈，赵燚摇摇头：“算了，这个任务你就跟着吧，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我肯定要让你回去的。你的身体你最清楚。” “明白！我肯定不会拖后腿的。” 陈东的脸上浮现出了喜色，大声的保证道。 “嗯。你什么时候到的？有发现？” 赵燚随口问了一句，让陈东进了屋子。 “没什么发现，我今天早上就到这一片了，走访了附近的村子，可是，村子里的村民，对马庄村都是讳莫如深的，根本就打探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陈东的回答没有出乎赵燚的预料，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失望。 蒋招娣的做法是正确的，只有基层的警员才知道如何同村民们的口中打探消息，像陈东，本地的村民都会报以很高的警惕。 虚惊一场，刘达也松了一口气。 气氛因为陈东的到来，倒是轻松了许多。 陈东凑到赵燚的身边，脸色微微有些泛红，颇为不好意的说道：“头，有没有吃的，那个，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的车子也没油了。” 他来的很匆忙，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充足的准备，附近又没有什么超市加油站的，连返回市里也做不到，这让他就尴尬了。 他又不想通知夏丹，所以权衡下来，还不如找赵燚。 赵燚好笑得看着他：“知道内勤工作的重要性了吧？来的时候，车里准备了一些压缩饼干，味道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填饱肚子是没有问题的，车里还有矿泉水。用我陪你出去吗？” 赵燚将车钥匙递给了陈东，还有一把战术手电。 “当然不用，我自己就行。” 陈东连忙摇头。 第464章吊唁 陈东的到来出乎预料，也在情理之中。 一直以来，所里的内勤工作配合的很好，赵燚他们出任务的时候，所需用品从来不用赵燚他们额外的操心。他们所要注意的就是，自己行动中可能需要到的武器和装备。 至于这些生活类的物资，内勤会估算好，直接发放到清单之中，并不用赵燚他们特意的清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方面的失误。 而陈东这一次，是偷偷跑过来的。 当然享受不了这样的待遇。 所以事情才出现了差错，在城市中饭菜和汽油的问题好解决，可是到了这里，陈东却陷入到了这样不起眼的危机当中。 说严重很严重，严重到陈东的原先计划只能放弃。 可见，内勤和外勤的工作同等的重要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东这一次前来，心中是憋了一口气的，不止是证明给赵燚看，更重要的是要证明给夏丹看。 结果却不得已向赵燚低头，虽然有些难看，但是陈东也觉得不是不可以接受。 陈东走进了屋子中，表现得很勤快。 赵燚刚想给马老太换上香烛，陈东已经抢先一步动手，赵燚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 “既然你也来了，不困的时候就看一些资料，这些资料暂时交给你保管。” “没问题。” 陈东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查看资料的表情异常的认真。 天不知不觉的又亮了，这一天的夜里很平静，除了陈东闹出的乌龙，赵燚他们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发现。 那些资料只是证明了马庄村确实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已经被马庄村附近的老人带进了棺材里，现在还活着的人，知道的并不算多。 天刚蒙蒙亮，马大亨一行人就已经赶来了。 “真是辛苦了。我在外面给你们带来了早点。” 马大亨颇为感激的握住了赵燚的手掌。 他看到一切正常，心中自然很高兴。 “不用客气。” “这是应该的。说实话，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我这个当儿子做的，可是……这位是？” 马大亨颇为沮丧的摇摇头，余光忽然看到了陈东。 赵燚他们到来了几个人，马大亨心知肚明，现在冷不丁的多出了一个人，他自然要问一下的。 “这位也是我们的同事，昨天夜里从市局赶过来。” 赵燚稍稍解释了一番，马大亨也没有太过在意。 “今天我们可能会很忙，一些亲朋要前来吊唁，恐怕没有太多的时间招呼你们，今天是吊唁的日子，你们中午晚上的就餐，就和昨天一样，可以吗？” 马大亨每天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同赵燚他们交谈，但是今天，恐怕不行。 他孝子的身份就决定了，在宾客前来吊唁的时候，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中。 “理解，您放心，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赵燚理解的点点头。 昨天的时候，蒋招娣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整个流程，所以，他并不会多说什么。 马大亨感激的笑了笑，然后就跪在了马老太棺木的身旁，然后开始在铁盆中慢慢的烧着纸钱。 在没有宾客前来的时候，他要做的，就是这一个活计。 马老太生前并不缺钱，在她死后，马大亨也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因为钱财的问题犯愁。 唢呐班和白事知宾们也都赶来了。 他们都很熟练的各自找到各自的位置，然后吹唢呐的吹唢呐，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 马大亨的生前交友广阔，他做生意的高度就决定了，他的人脉也相当的光。 尽管马大亨没有特意的通知那些商界的朋友们，但是但凡知道了这个消息的人，都会前来。 而马大亨着重通知的，是他的亲属们。 在农村的习俗中，白事的场合中，朋友们到来的越来，代表着孝子贤孙，或者说死者就越有面子。 但是到了马大亨的身份，他已经不需要用外界来证明自己了。 所以，一些肯来的商界人员，自然是和马大亨关系密切的朋友们。 大约在七八点钟，第一批的宾客就已经到了。 “x市商会会长……前来吊唁！” 一连串的身份被白事知宾拉长了声音，以便通知屋里面的人知道，唢呐声音变换了另外一种音乐，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几个人身穿黑色的西服，胸前别着白色的小花，走到了马老太的棺木前大约四五步的位置。 马大亨并没有看他们，而是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不去看他们。 “一鞠躬……” 三鞠躬之后，白事知宾再次高喊：“礼毕，孝子贤孙答谢宾客。” 在马大亨的带领下，众人抬起头，然后对着这些来宾磕了一个头。 这个礼节相当的重了，这些人的身份要么和马大亨差不多，要么比马大亨还要差上一些，他们慌忙的上前扶住了马大亨。 “节哀……” 马大亨悲戚着点点头。 “失礼，今日不能多同你们交谈。” “您客气了。您忙。” 这些人都能够理解马大亨多有不便，所以只是这么交谈了两句，就退了出去。 而下一批的宾客已经到了。 他们正在白事知宾那里登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有高大上身份的，也添上了自己的职务，并且还留下了礼钱。 这些礼金最后都要交给马大亨的。 当然，钱多钱少，马大亨都是不在意的。 这些都是人情，等到这个事件结束后，他也要一一去拜访，如果对方有婚嫁丧礼之类的事情，他也要补上这份人情。 国内的大环境历来都是如此，人和人之间走动的多了，人脉和感情自然也就出来了。 “以马大亨的身份地位来说，这样的丧礼简直就可以说是简陋了。我曾经参加过市里面一位局长父亲的葬礼，举行得相当高大上了。” 刘达他们在院子外，看着络绎不绝的各种车辆，这里的土路可以说让这些豪车吃尽了苦头。 平时连差一些的道路都不肯走，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来到了这里。 上面崩上的泥土点子，恐怕会让一些爱车的人心疼。 刘达的说法是没有错的，赵燚和蒋招娣都纷纷点头赞同。 以马大亨的身家，他母亲的葬礼，这样举行可以说寒酸至极了，就算因为他母亲过世，专门建造一座庙堂，上面的人恐怕也会认为理所应当，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我倒是知道一些习俗。老话说得好，十里不同俗。意思是说，村子和村子之间，间隔的距离超过十里地，风俗习惯可能就会大大的不同。马大亨再怎么有钱，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出身是农村的。既然是出身农村的，丧礼其实他并不能够完全的做主。只要他还想要将母亲葬在老家，这个葬礼，就要听从村子里的安排。”陈东笑嘻嘻的说着。 虽然说，他是脑袋一热就过来的，但是也不代表着，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别的不说，这附近的风俗习惯，他就专门请了朋友知道了个大概。 “也对。国人不管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其实都很讲究一点的，那就是落叶归根，马老太想要埋在祖坟里，就要用这里的风俗习惯来办，这倒是没错的。你们看，政府的领导来了。” 蒋招娣接着说道，忽然，她看到一排车子，前面大头的是小号，这号码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属于政府一二把手。 马大亨的影响力十足，老母亲过世，连政府的领导们都亲自吊唁。 “这是我们市里的李书记，张市长。” 秘书到了写字记录的桌子旁，让白事知宾记录下了一二把手的身份。 白事知宾别看不起眼，甚至他们一辈子可能连县长也没有见过，但是这次领导们亲自前来，也没让他多看一眼，反而，毛笔字写得更加的漂亮，认真的记录下来这些领导的名字。 “您老的字写得不错。” 这位记录的白事知宾年纪足有六十了，额头上微微见汗，张市长是一个热爱书法的人，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白事知宾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这句称赞，反而说道：“你们的前面还有三批吊唁的宾客，一会儿到你们了，就有有人来通知你们。你们可以暂时在那里休息。” 顺着白事知宾的手指望去，是一排破旧的长椅子。 这些椅子，如果放在别的地方，恐怕这些领导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在这里，除了那地方，再没有可以暂时歇息的地方了。 两位大领导，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我们领导都是很忙的，专门抽出了时间来这里，您看，能不能让他们提前吊唁？” 秘书这个角色可不简单。 他猜出了领导们的心思，马上这样说道。 “不好意思，你们来得晚一些。来这里的都要讲究规矩，如果你们等不急了，可以直接回去的。” 白事知宾干巴巴的说着，一句话，就让这位秘书哑口无言。 “既然来都来了，咱们也不怕多等一会儿了。老张啊，这里的条件太差了，政府那边有没有开发这里的计划？别的不说，这路起码要修一下的。” 敢喊张市长老张的，在场的，也只有李书记一个人了。 “这个，我回头会看看的。” 两位大人物倒是气度不凡的等着。 秘书瞪了几眼那位白事知宾，可是人家老爷子看都不看他，让这位秘书也泄了气。 人家老爷子根本就不怕他，他的权利能拿这位老爷子有什么办法？ 何况两位大老板都没有发话。 事实上，诸如外来宾客们的吊唁过程都是很快的，一波也只是持续个三五分钟而已。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如果感觉和马大亨关系亲密的朋友，或许会留下来吃顿午饭，至于领导们，在吊唁结束之后，就直接驱车离开了。 他们来得匆匆，去也匆匆。 那句话秘书说得倒是真话，两位大老板真的很忙，全市大大小小的事务不知道有多少需要等着他们去处理，肯来这里，也是因为马大亨的身份地位，能够让他们亲自出面的，在整个j市也是极少数。 显然，马大亨就是其中的一位。 第465章 又一天 朋友和亲属的吊唁，是有严格区分的。 那些和马大亨、马庄村没什么亲属关系的人员来吊唁的时间，都是上午，这是有规矩的。 上午的客人已经不多了，几位白事知宾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来到了赵燚的他们的身边。 “你们准备一下，最后一批，你们也吊唁一下吧。这也是他的意思。”白事知宾说完这句话，并没有给赵燚他们思考的时间，就离开了。 这里的他，指的就是马大亨，倒是不用特意说明，赵燚他们就知道了。 “也要咱们吊唁？可是，我身上带的钱不多啊。” 刘达一下子愕然了。 这个钱不多，也是相对来说的。 上午的那些宾客，除了两位领导自持身份，留下的礼金只有一千的样子，其他的人，最少的也是厚厚的几摞，粗粗一看，也有十万八万的，甚至更多。 他们要是吊唁的话，随礼就成了问题。 “要不，你们去吧。” 刘达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底气不足的说道。 “咱们一人一千吧。太少了也不好看。太多的话，谁也拿不出来，你的手头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替你先垫上。” 蒋招娣和赵燚他们商量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这，蒋局，这怎么好意思。” 刘达的语气隐隐得带着感激。 “没什么，你家里好几个孩子，爱人有没有正式的工作，我知道你的经济上不宽敞。” 蒋招娣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既然让刘达前来，那么就说明，这个刘达即便不是蒋招娣在市局中的心腹，起码，对他的资料也是了若指掌的。 蒋招娣并没有说得太多，只是稍稍透露出来的内容，就表明刘达的生活并不怎么富裕。 这也正常，如果是一个贪污的警员，也不会入蒋招娣的法眼。在部队中的经历，让蒋招娣的眼中，颇有几分揉不得沙子的感觉。 其实，外界的人将市局中的工资福利待遇都太高看了。如果正常生活的话，他们的生活水平应该不差。想要过得好的话，一些灰色的收入自然不用多说。 但是，绝大部分的，坚持底线的，他们的生活只能说一般。 城市的生活并不容易。 尤其是早些年间的计划生育，真正的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并不怎么轻松。 刘达有实权，但是他坚持底线，所以生活不宽敞，在蒋招娣的预料之中。 他有心想要不参加这一次的吊唁，但是蒋招娣不同意。 别的不说，如果参加了，马大亨回头看了名单，就会对刘达有一个印象，人脉就是这样慢慢的铺就而成的。 赵燚他们交了礼钱。 这份随礼，在上午的宾客中可以说是垫底的，但是白事知宾也没有什么一样的表示。 在白事知宾的带领下，众人一板一眼的完成了吊唁的过程，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时间就这样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的时间，留下吃饭的宾客都不多。 虽然说，马大亨极力的想要菜品丰盛一些，甚至可以说，每天的饭菜，绝对不比那些酒店的大厨们做的饭菜差，毕竟马大亨这一次做饭的人员，就是从市里面专门请过来的。 但是，这里的条件太差了。 露天的席面，地下的黄土，让马大亨的这些朋友们都相当的不习惯，甚至都得快一些，都会带起来尘土飞扬。大概在他们眼中，这些饭菜根本就是太脏了，无法入口。 留下的宾客们，也只是干坐着了一会儿，就纷纷告辞离开。 期间，马大亨带着马庄村的众人前来答谢了一番。 同样是磕头礼。 别看他的年纪大了，或者一辈子没有给外人磕过头，但是人家能够在他的母亲葬礼上前来，他就必须要按照农村的礼节进行答谢。 手中抓着的柳木棍，这根棍子，有什么说道，赵燚他们的心中并不清楚。 刘达甚至猜测，是让他们拄着的，以免跪的时间太长了，走路摔倒。当然，赵燚他们并不觉得如此，反而觉得这其中有其他的意思。 从第一天开始，也不知道白事知宾们从哪里找来的柳木棍，马庄村人手一根，跪拜的时候，就放在身前，磕头的时候，头要磕在柳木棍上才算一个完整的礼节。 等到宾客们吃完，才轮到白事知宾们同马大亨他们吃饭，他们吃饭的时间很短，又一批客人们已经来了。 下午来的，则是马大亨的一些亲属。 或许这些亲戚并不姓马，但是和马老太，却有着或近或远的亲属关系。 这些亲属们的吊唁方式又不一样，可以说相当的复杂。 马老太的侄女外甥女们到了，他们手持香烛，跪在了马老太的棺木前，一直到手中的香烛燃烧干净，才算是整个吊唁过程的结束。 期间，颇为激昂的唢呐声一直响彻在这个小院中，一直没有停止，从这里面的音乐中，就能够听出来，其中蕴含着的悲伤。 马老太的侄女和外甥女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一炷香的功夫说起来似乎很短，但是保持着保准的跪姿，时间真的不算短。 她们站起来的时候，甚至腿都在哆嗦着。 白事知宾立刻将他们搀扶着出去。 接下来是侄子和外甥，他们是两批，每一批耗费的时间，都不短，倒和刚才的侄女和外甥女不同，他们是采用了十六跪拜这种方式。 上前一步，跪马老太，这是四跪。 后退一步，再次四跪，然后左右分别四跪，加起来才是十六跪拜的完整过程。 整个过程耗费了足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而马大亨他们，绝大部分时间，始终都保持着叩首的姿势，只有在最后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才会回礼，稍稍算是能够活动一下。 整个过程，马大亨都保持着相当认真的态度。 “要不说，上面曾经大力提倡要简化农村的葬礼呢，你们说，这要是七天下来的话，还不得把孝子贤孙都得活活折腾死啊。” 刘达颇为感慨的说着。 他们在院子的外面，但是仍然能够看得清楚里面发生的大部分事情。 马大亨的性格极为的坚韧，就算感觉很不舒服，他也不会在自己母亲的葬礼上做出什么多余的，不合礼节的动作。而那写年轻一些的马庄村的三代们，则暗暗叫苦了。 他们的生活都是极为的优渥的，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 每天睡眠不足也就罢了，但是整个白天都要跪在这里，真让他们吃不消了。 所以，大多数的时候，他们趁着马大亨不注意的时候，都会稍稍得活动一下手脚。 这也就是马大亨的威望太高了，也决定着家里的经济大权，要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个时间和人，这帮三代们恐怕早就翻脸了。 即便是有马大亨在那里压着，也让他们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大概他们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伤心，反而希望着时间过得快一些，好让他们少遭一些罪吧。 马大亨就在他们身边，他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小心思。 赵燚他们离得远，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所以，反而发现了这些情况。 赵燚对这种情况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反而，在他们的眼中，这是人之常情。 “我倒是能够理解曾经安排整个流程的人的心理。世间最痛苦的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痛苦如果用肉体上的痛苦来代替的话，心中或许能够好受一些。” 蒋招娣看到马大亨脸上的悲痛不减，心中忽然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确实。” 太阳又快落山了，那些亲属们已经离开了。 仍旧和昨天一样，时间上掐得很准，留出了做晚饭的时间。 当然，以晚饭的时间来说，这有些早了。 但是马庄村的祖训，马大亨他们根本就一点违背的意思也没有。 马大亨的脸色有些苍白，今天严格的按照葬礼的要求，对他来说可是一个不轻的负担。 “明天我会请寺庙的大师前来念经，后天，是道士前来，你们白天可以休息休息。” 马大亨的脸上带着歉意的神色。 他吃苦遭罪觉得是应该的，反倒是觉得拖累了赵燚他们这些无关的人员，觉得相当的抱歉。 “您不用客气，在您这里吃得可比单位要好得多了。您不用操心我们，我们完成您的嘱托就好。” 赵燚客气的回了一句。 “也好，那今天晚上就麻烦你们了。你们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不推辞。” 今天仍然要麻烦赵燚他们，马大亨觉得更加的愧疚，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承诺，这份承诺，以他的身份说出来，可以说是相当的重了。 “您客气了。” 夜色又降临了。 陈东又些无聊。 昨天的时候已经将资料翻了一遍，白天又补了一觉，又翻了一遍资料。 “你们说，会不会马庄村周围的人以传讹传，就和自己吓自己一样，慢慢的就多了这么多不靠谱的传说？昨天夜里我也待了一晚上了，也没发现什么。白天的一切也正常。” 陈东觉得这个任务有些枯燥了。 “不要着急，对了……” 赵燚说了排查周边的回魂夜的情报，这份情报是否能够用得上，还犹未可知。 陈东的脸上也带着满满的怀疑的神色，毕竟这个消息出自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嘴里，又几分可信度，保持怀疑也属于正常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咱们坚持到最后也就是了。现有的资料总不会全是假的，无风不起浪，咱们拭目以待也就对了。” 赵燚定下了整件事情的基调。 “我倒是觉得，有必要提前解剖一下马老太的尸体，死亡报告上虽然写着，死亡的病因，也是自然死亡，但是医生的检查和我们专业法医的检查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张小木又动了这样的心思。 “如果真的出现问题还好，咱们解剖不算违规操作，但是万一什么都没有发生呢？不行！” 赵燚权衡了片刻，仍然否决了张小木的这个建议。 目前情况来看，仍旧以稳妥为主。 赵燚是拿主意的人，张小木自然没有办法。 第466章阴尸之地 夜里仍旧静得让人心慌。 放佛即将到来的盛夏，万物复苏的季节在马庄村就是一个笑话。 屋子里面的几个人如果不说话的情况下，甚至能够能见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 这份寂静让一向胆大的陈东，也觉得心中不怎么舒服，再也没有觉得这次的任务有什么无聊了。 “阿弥陀佛，组长，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话很少的了尘小和尚，忽然间打破了这份安静，他的小脸上全是肃穆。 “都是咱们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赵燚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很重视小和尚的话。 了尘小和尚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做事说话一向稳重的好像一个小老头，如今用这么慎重的态度跟赵燚说话，自然代表着有很重要的事情。 了尘看了一眼刘达，才开口说道：“我说的话，话语你们会觉得无稽之谈，但是请听我说完，我建议，立刻将这具尸体火化。” 他的宝相庄严，双手合十。 “为什么？你也知道，咱们现在面临的情况，现在火化的话，马大亨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大后天才会火化。” 赵燚摇摇头。 如果没有十足的理由，根本就不可能这样做的。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为什么这里的环境会是这样，万籁俱寂，似乎活着的只有咱们自己。一直到了昨天，我想到了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情况。叫做阴尸之地。” 阴尸之地？ 这个词语一说出来，众人就觉得这不是一个什么好的词语。 陈东干笑了一声，说道：“小和尚，你有话就直说，什么阴尸之地，你可不要吓唬人。” 陈东的胆子很大，活人他不曾害怕过，但是这种神神叨叨的鬼怪事情，是个人都会害怕，不害怕才是奇怪的事情。 “所谓的阴尸之地，就是像周围的这种情况，什么活物都不会生活在这里。生物学表明，动物们对危险的感知要远远的人类之上，以前人类或许也有这样的感知，但是随着生活条件的好转，这种感知已经消失了，但是动物却不然，大家也都知道蚂蚁搬家之类的现象吧？” 了尘小和尚耐心的解释道。 “等等，大师，你说的阴尸之地还和生物学扯上关系了？” 刘达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怀疑，他的称呼虽然看似很客气，但是听起来却很刺耳，谁都知道，这是一种讽刺的含义。 了尘小和尚平静的说道：“贫僧是首都大学的生物学和佛学研究生，这是有证书的。佛学是我的根本，而生物学是我的兴趣。” 刘达咋舌。 小和尚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加上面嫩，说是十五六都有人相信，但是学历可是相当的不低。 这倒是在正常人的理解范畴之内，世间有一种叫做天才，天才的跳级和上学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古籍上面的阴尸之地语焉不详，只是介绍了周边的环境和造成的后果。古籍上形容的环境和咱们周围的环境形容一致。都是说的没有任何的活物。实话讲，我到达这里之后，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只是这只是我个人的感受，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说出来。” 五千年的文明历史，留下的古籍可以说是浩瀚无比的。 赵燚他们也相信小和尚并不会信口开河，所以，他说的古籍上描述的这种阴尸之地是存在的。 “那这种阴尸之地有什么害处？” 赵燚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古代有一种人，叫做养尸人，而阴尸之地，是他们最喜欢的养尸地。所谓的养尸地，就是可以让活人变成僵尸。所以，我担心，如果放任马老太的尸体过了头七的话，很有可能会形成僵尸！” 了尘小和尚俊秀的小脸上满满的全是纠结，又充满了严肃。 “僵尸？这不可能吧？” 这说法，一下子就让刘达哗然了。 “僵尸真的存在？” 赵燚也问出了心中的怀疑。 蒋招娣和陈东也是同样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了尘小和尚看。 他们都经手了大量的案子，办案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但是从来也没有见过也没有在资料上查找到确实存在所谓的僵尸，所以，对这玩意是不是真的存在，持有相当的怀疑的态度。 “肯定是存在的。茅山派就有很多秘术专门针对僵尸的，总不会是他们的祖师爷逗弄徒子徒孙留下的那些秘术。在古代，僵尸虽然很稀少，但是也偶尔能够看到踪迹，在一些古籍上都有确切的记载。到了近代，才成了极其稀少的存在，反正我活这么大是没有见过的。” 了尘小和尚的手一摊，坦然的说道。 世间相当悲剧的一件事就是空有屠龙技，但是世上却没有了龙。 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不妥。” 赵燚权衡了片刻，仍旧摇摇头。 看到小和尚脸上的不解，赵燚耐心的解释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的一种猜测。这东西我们毕竟都没有见过。” “可是，如果真的出现了，我们在场的人都有生命危险，我们并没有对付僵尸的手段。” 小和尚反驳了一句。 “就这么决定了。” 赵燚直接定下了调子。 小和尚很是无奈的摇摇头：“那我只能多念几遍经文，希望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吧。哎……” 了尘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小小的年纪中，似乎带着满满的忧愁。 “咱们也要对了尘的说法提高警惕。不能完全不做任何相关准备。不管是电影上，还是小说里，僵尸不是都害怕粘米吗？明天，陈东你去买两袋以防万一，如果用不到，回头也不会浪费。” 赵燚做了简单的安排。 这玩意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赵燚觉得出现得可能性不大。 刘达只是用很惊讶的眼光看着赵燚，然后摇摇头说道：“赵组长，我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僵尸怎么可能出现？人已经死亡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确定这一点。至于这里为什么会没有活着的小动物，我更偏向于认为这里的土壤、磁场、水源等等这方面的影响，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刘达对待这个问题很固执。 在他看起来，小和尚的说法完全就是笑话。 “或许你的猜测是对的，但是我们多做一项准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说是吧？就这么决定了。” 赵燚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同刘达进行过多的争论。 “可是，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咱们担心僵尸的出现，别人会怎么看我们？这是封建迷信!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相信这个？” 刘达觉得，这要是让他的同事们知道了他们的准备，肯定会笑掉大牙的，隐隐的，刘达觉得自己的脸上发烧。 “僵尸真的不科学吗？我个人认为并非是如此的，既然你说是科学，那么我就从科学的角度上来和你说一说。” 了尘小和尚看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己的观点被质疑，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当下不客气的说道。 “请讲。”刘达倒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看看这位小和尚还能说出什么花样。 “人死了，当然不会动了。同时，亡者内会滋生很多的微生物，不知道施主认为对不对？” “这没错。” 刘达想了想，表示同意。 事实上，这个情况在夏天的时候最容易验证。 夏天，尸体腐烂，蚊虫横生，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你们也看到了，这里连一个苍蝇都没有，我们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些蛆虫都是蚊蝇带来的。” 刘达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他的眼珠子一转，这样说道。 他的观点也是没有错误的。 “我说的是微生物。人体死亡，细胞就失去了活性，自然也就成为了微生物病菌滋生的温床，并不是单单指的蛆虫这一种。这里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活物，但是我们抓起一把土，里面也含有不知道多少细菌，这一点，就算是拿去化验，也可以证明我的观点，事实上，经书上早就说过，一滴水中，有八万四千虫。” 了尘小和尚面目平静的说道。 对这个说法，刘达只能点头。 一滴水中到底含有多少细菌，谁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有很多很多，既然经书上这样说，姑且听之。 虽然附近都没有活着的动物，但是肯定是存在细菌的，这一点刘达无法否认。 那么，人死了微生物会横生的观点，自然是正确的。 “生物学上讲，微生物究竟是什么形态，有没有意识，其实都是没有定论的，毕竟，它们太小了，就算有意识，人类也无法沟通他们。所以，它们的生命形式对人类来说很什么，不知道十足是否认同这样的观点。” 了尘小和尚又抛出了这样的观点。 刘达想了想，表示认同。 “一些微生物的作用不可否认，任何时候都是对整个自然界都是不可或缺的，这一点对吧？” “对！” 刘达痛快的承认了这一点。 “那么，当它们遍布人体全身，让亡者重新动起来，并非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一个微生物很不起眼，但是千千万万，数不尽的微生物呢？它们形成的作用不容小觑！” 了尘小和尚肯定的说着。 “可是，那也不一定就一定会形成僵尸吧？也可能完全被分解。” 刘达仍然强辩了一句。 “我只是说僵尸形成的基础条件是存在的。这里的环境很特殊，所以存在的微生物或许并不是我们在外界常见的那些，有些特殊也是正常打饿。” “这样的环境我想全国各地还会有很多，历史上也会有很多，为什么僵尸一直没有明确的记载呢？” 刘达不甘心就这么认输，所以仍然强辩道。 辩论到这里，其实众人都清楚，刘达已经是底气不足了。 “谁说没有，袁枚的《子不语》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上面都有明确的记载，只是大部分都是将上面的记载，当成是野史怪传罢了，甚至在神话时期，也有僵尸的传说流传，比如说黄帝时期的旱魃。” 了尘小和尚的阅读面很广，信手拈来的挑出了两本书，让刘达哑口无言。 他没看过这两本书，但是看小和尚的神情，就知道小和尚说的应该不假。 “好了，关于这个争论就到这里了。” 赵燚让两个人打住。 再争论下去，就要伤和气了。 不管怎么说，众人都是面对同一个任务，和气很重要。 第467章 百纳高僧 赵燚阻止了两个人的争论，他们的神色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了尘小和尚年纪不大，但是常年的修身养性，对佛法的造诣很高，所以心态平时也是十分的平和；而刘达见惯了世间的悲欢离合，同样是一个自控能力极强的人。 所以，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 夜色很静。 这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终究又过去的时候。 没有出乎任何的预料，又是平安的一夜。 太阳初生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个破败的小山村上的时候，陈东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终于天亮了。说实话，昨天夜里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是我的感觉却不怎么好，就好像是心头压了一个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陈东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这样说道。 “没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赵燚也没有因为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而放松警惕，相反，他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虽说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这样安静的一夜过去了，让他们的心里反而觉得有些发毛。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语，那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蒋招娣也是差不多的感觉，颇为感慨的说道。 他们三个人的意见几乎是一致的。 陈东习武之人，感官敏锐；而赵燚和蒋招娣在生死线上不知道摸爬滚打了多少次，所以，有这样的直觉不足为奇。 相反，刘达和张小木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阿弥陀佛，小僧的感觉也很不好，组长，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一下，将这个尸体焚烧了吧。我觉得压抑的时间越长，造成的后果可能就越严重。” 了尘小和尚再三慎重的说道。 可是，赵燚的脸上都是苦笑：“从我本心里讲，知道的你的意见是最稳妥的。咱们国家也实行火葬，或者正是因为这个政策，让那些妖魔鬼怪的数量大大的减少了。但是在这里，这是农村，而且以马大亨的影响力，压下这样的小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从这两天的葬礼你也能够看得出来，马大亨完全是按照古法举行葬礼的，不然的话，进行火化也就没有这么多的问题了。” 赵燚的眉头紧皱，想要强迫马大亨改变他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压根也就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 了尘小和尚想了想，从手腕处取下了一个佛珠，开口说道：“既然这样，组长，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就把这串佛珠赠予马老夫人吧。这串佛珠是我的师兄代替师傅赠送给我的，据说经过了十几代高僧的佩戴，有着降妖除魔的力量。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看到这一点，不过，应该不假。” 了尘小和尚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不舍，这串佛珠对他的意义非比寻常，不止是他说的那么简单，更是他入了佛门之后，一直佩戴在身上的佛器。 他最后说的话，努力的做出轻松的模样，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 赵燚有心想要接下来，但是随后又摇了摇头：“这太贵重了，而且，这是你的心爱之物，虽说咱们的感觉都很不好，但是终究是什么也没发生。你们都没注意到吗？” “什么？” 张小木他们不明所以的问道。 “以马大亨的身家，按说应该给老太太不少的陪葬品，但是事实上，马老太除了一些惯用的日常用品，并没有任何值钱的陪葬品。你的佛珠也是古董，价值不菲，如果赠送给马老太太的话，马大亨恐怕不会接受这份好意的。” 赵燚沉声解释道。 其他人仔细一看，发觉赵燚说的果然是事实。 其实仔细想想，马大亨的做法是很聪明的，不知道这是马庄村留下的祖训中的一条，还是说马大亨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哪一样，这都是最聪明的做法了。 原因很简单，既然陪葬中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自然也就少了盗墓贼的窥伺了。 要知道，盗墓贼无疑是最可恨的一批人了，他们挖人祖坟，这简直就是让人发指的行为。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因为墓中有足以让他们疯狂的利益，就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但是马大亨的做法呢，却从源头上掐死了这个风险。 既然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人去打扰马老太的安眠了。 了尘小和尚一想也是，这才重新将佛珠戴在了手腕上。 可是，他仍旧说道：“等一下可以同马施主询问一下……” 这赠送是好意，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马大亨接受不接受的问题。 天亮之后大概不到半个小时之内，马大亨的车队就重新出现在了这个破败的马庄村内。 经过一夜的休息，显然，马大亨的脸色比昨天好看得多了，只是仍然难掩脸上的疲惫之色。 果然，了尘小和尚将自己的意思一说，马大亨就态度坚决的拒绝了。 “十分感谢大师的好意，家母生前也颇为信奉佛门，只是因为某些原因，除了家母生前爱不释手的几卷佛经，其余的陪葬品并不需要。” 马大亨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他的语气颇为委婉，也没有直说原因。 但是聪明人都知道马大亨的顾虑。 确实，马大亨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一般的盗墓贼肯定不敢打他母亲陪葬品的主意，但凡是敢下手的，一定是穷凶极恶，或者是零散的人，这种情况下，去什么地方怎么查？ 干脆，马大亨就不陪葬值钱的物品，从源头上掐死了这份担心。 这是最聪明的做法了。 不过，马大亨的脸上仍然是很感激的。 “不止大师仙乡何处？等忙完这一段时间，我一定去贵寺捐助香油钱。” 马大亨十分客气的说道。 “这是少林寺的方丈师叔，别看年纪小，但是佛法悟性可是相当厉害的……” 赵燚简单的说了一下小和尚的身份。 让马大亨不由得肃然起敬：“失敬失敬，没想到大师出身这么显赫。” 确实，这个出身在马大亨的眼中可谓是显赫了。 少林寺别看只是一个寺庙，往大了说了，是一个旅游胜地，但是影响力可是要比他大得多了。 他再厉害，也就是局限在j市，顶多省里也能够说得上话，可是小和尚呢？ 天知道国内有多少佛门的信徒。 当然，少林寺不一定可以完全代表佛门，但是佛门的代表却是少林寺。 这话看似有些矛盾，但是无疑是彰显着少林寺在佛门中的特殊地位。 更不用说，少林寺其实也不差钱。 这些年的旅游开发，让少林寺的经济实力也颇具规模，谁也不清楚，究竟它隐藏了多么大的潜势力。 这样一说，了尘小和尚倒是露出了羞赧的笑容，连连摆手：“都是一些虚名而已，施主客气了。” 看到小和尚这样的表现，马大亨呵呵一笑。似乎，这时候的了尘小和尚才脱离了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闲得平易近人。 “说起来也巧，今天的安排恰好是我请了佛门弟子给我母亲诵经的日子，不知道您是否认识j市的平安寺？” 马大亨笑呵呵的问道。 “自然。天下佛门是一家，我同他们曾经有过交流，不知道这一次带队的是哪位徒孙？” 了尘小和尚平静的说道。 好吧，他的辈分太高了，在他的眼中，平安寺的僧人辈分最大的也是他的徒子徒孙，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提问。 “这，似乎应该是平安寺的主持大师。对了，在路上来的时候，我恰好碰到了他们徒步而来，这些都是有道高僧。我请他们上车，可是他们也坚决推辞。” 马大亨并不信佛。 所以，对来人的身份并不怎么清楚。 他这样的人，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只是风俗习惯就是如此，所以特意请了僧人和道士前来，以他的身份地位，请来的，自然都是身份同样不低的大师。 听到马大亨的说法，了尘小和尚点点头：“众生皆苦，他们徒步而来也是对他们一种很好的修行。” 这句话说了没过多长时间，在村子外，出现了十几个光头。 这些和尚在一个年纪五十开外的老僧带领下，一步一个脚印的往这里走来。 他们身上穿着的是灰扑扑的百纳衣。 这百衲衣是有讲究的。 粗粗一看，似乎就是完全的乞丐装一样，全身都是补丁，和曾经的丐帮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的。 寺庙其实并不怎么缺钱。 穿百衲衣是一种修行。 这百衲衣也不是随便穿的，只有佛法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够出寺庙去找人进行化缘。 化缘的并非是钱财，而是一块巴掌大的布匹，甚至多一点也不要。 这布匹的布料不限制，可以从不要的旧衣服上剪下来的，也可以是毛巾之类的日用品裁剪而成。 最终，历时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形成一件百衲衣。 可以说，能够亲手缝制一件百衲衣，也可以说是佛法境界到了一定程度的标志，代表了他为众生祈福，有了普渡众生的基本资格。 这资格可是相当不简单的。 j市的平安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这十几个身穿百衲衣的僧人，在寺里面，可以说是绝对的核心人士了，这也几乎是平安寺全部的高僧了。 这一次却倾巢出动。 可见，他们很重视这一次的讲经活动。 了尘小和尚看到这些来人，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心里面咯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人。 不对劲。 就算马大亨在j市的影响力惊人，平安寺在这一次的葬礼上，出动一个主持，再加上两个百衲衣的高僧，已经是说得上豪华阵容了，完全没有必要，将家底都搬出来，这不科学。 这些人，在了尘小和尚的眼中，一起出现在这里，就是不符合逻辑的。 “阿弥陀佛，马施主，幸不辱命，我等没有误您的事情吧？见过师叔祖。” 主持大师走过来，双目炯炯有神，一点也不见疲惫的神色，声音洪亮的说着话。 他当然也看到了了尘小和尚，恭敬的失礼，但是赵燚的眼尖，分明就看到主持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显然，他的心中看到了尘小和尚，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波动的。 第468章 驱魔马家 “大师辛苦了。” 马大亨真心实意的说着，还不忘回礼。 他不信归不信，但是面上却恭恭敬敬的，完全没有表漏出来。相反，他的心中是真的很佩服这些僧人。 要知道，j市离这里的距离可是不近，马大亨这几天休息，也没有回j市，不然耗费的时间不划算，只能就近找了一家旅店，也在几十里地之外。 而这些僧人，真的是凭借脚底板生生的走过来的。 由不得他不佩服，起码他觉得自己就没办法做到。 看这些僧人的脸上，精神倒是不见疲惫，只是满脸的风霜，身后还背着破旧的行囊。 脚下的布鞋，已经被露水打湿，显然，为了赶到这里，恐怕还行了一段夜路。 双方客套完，马大亨才说道：“大师们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斋菜我已经备齐了。” 他知道今天和尚们会来，所以提前买好了早点。 “您客气了。休息倒是不必了。我们自备了干粮，我观不远处有溪水，就不用麻烦施主了。我们去洗漱一番，就开始念诵往生经。” 主持摇摇头拒绝了马大亨的好意。 他们完全自给自足，着实让马大亨佩服不已。 “这怎么好意思？您们辛苦的前来，吃顿便饭有什么关系？大师您看？” 他最后的询问，是对了尘小和尚说的。 刚才了尘小和尚对他们的称呼，马大亨可是听在了耳朵里。 了尘小和尚笑了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您不用客气，这是他们修行的一部分。” 主持老僧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如果了尘小和尚开口的话，他还真的没办法拒绝，毕竟辈分在那里摆着呢。 好在，了尘小和尚没有让他们为难。 “既然如此，大师们请便。” 马大亨也是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些固执的和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主持老僧回头对其他的僧人点点头，那些僧人沉默的转身向着溪水的方向走去。 而老僧的脸上微微有些犹豫，开口说道：“师叔祖，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话一说出来，其他人纷纷借口离开了。 这点尊重肯定是有的，没有人不识趣的想要凑上去听个究竟。 老僧也要进行洗漱，所以，了尘小和尚干脆和他一起走向了溪水的方向。 “师叔祖，您怎么在这里？难道您也知道马庄村的事情？” 看到左右无人，老僧干脆的问道。 “你知道些什么内幕的消息？我到这里是一个意外。不过，感觉这里似乎不怎么对劲。” 了尘小和尚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他到这里确实是意外，直接被赵燚抓了壮丁。 平安寺知道些内幕消息倒是不足为奇，毕竟他们离得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是在以前，这样离奇的事件，都是他们进行处理的。 “这，师叔祖，如果可以的话，您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主持老僧深吸了一口气，劝解的说道。 “你也清楚，我现在在为政府做事，这一次前来，也是执行任务，你不妨告诉我一些内幕的消息，让我也做好心理准备。至于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了尘小和尚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主持老僧的神情几度的变幻，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说道：“既然师叔祖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了。这里很危险，十有八九会发生尸变。” “尸变？” 了尘下意识的追问道。 “你也可以理解为僵尸的前兆，但是也并不是完全的僵尸。” 主持老僧的话让了尘小和尚的心中一沉，虽然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测，但是真的得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了尘真的很担心。 “这个消息准确吗？有人亲眼见过吗？” 了尘的心中明白，这个问题是白问的，主持老僧这么大年纪了，不会同他开玩笑。 关键的在于他的后一个问题。 “有！在几十年前，我还年轻的时候，跟随师傅曾经参与过追捕的事件，尸变之后，跳尸力大无穷，而且，那时候的枪械对它根本就不起作用，最终，让他逃了，我师傅也在追捕的过程中受了伤，因此圆寂。” 主持老僧的眼中流露出恨意。 “阿弥陀佛，你的心乱了。” 了尘小和尚看到他的表情，立刻高宣了一声佛号。 主持老僧顿时双手合十，回了一句佛号，脸上露出了苦笑：“这个事情几乎成了我的心魔，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致力于培养真正有佛法的僧人，为的就是这一天。如果能够铲除它，那么我就算是圆寂，也能够坦然的面对我的师傅了。” 了尘小和尚默然无语。 佛门弟子也是人，相反，他们在佛门长大，对师傅正是有着类似父亲一样的感情，所以，对主持老僧这种心态，了尘小和尚是能够理解的。 这也能够说明，为什么，平安寺虽然身处繁华的j市，但是仍然能够秉持戒律，严格的要求自身，这和他的身为主持以身作则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了尘小和尚和这位主持老僧是很熟悉的。 毕竟他就在j市历练红尘，少不得要同平安寺的僧人们之间进行交流，而且，少林寺祖地，对平安寺的评价异常的高，称他们是真正有得行的高僧。 或许，他们也不清楚这个主持老僧心中的执念。 “你打算怎么做？” 理所当然的，了尘询问道。 “如果能够镇压自然最好，我亲手书写了一件镇魔袈裟，另外金刚杵也带来的，这把金刚杵在庙里的香火处供奉了几十年，说不得我就要用他施展雷霆的降魔手段。师叔祖，你告诉我，佛门对这些东西真的有克制的能力吗？” 主持老僧的年纪不小了，在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仍然很是忐忑。 这几十年来，他确实做了很多的准备。 但是空有屠龙技，却无真龙。 他说到底，也是有些不足。 了尘小和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要说不知道或者不能的话，无疑会大大打击这个老僧的积极性，但是如果说肯定的话，又怕这个老僧做出错误的判断，妄自送了性命。 这不是了尘小和尚希望看到的结果。 “佛门中历来有降魔的传说，想来是有作用的。” 了尘思虑再三，给出了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回答。 主持老僧的脸上难掩失望，却也是理解的点点头。 “这马庄村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特殊？”了尘觉得主持老僧知道更多的消息，所以开口问道。 “师叔祖的年纪太小，所以对一些事情不太了解。不知道师叔祖对建国前的会道门有什么了解吗？” 主持老僧呵呵一笑，看似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指的是那些就帮会？” “确实，比如已经在东方明珠横行的青帮，以及现在遍布华人所在地的洪门，这些都是存在的。用以前的说法，就是江湖。而我们佛门，以少林寺为例子，也属于江湖的一份子，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并非是虚妄，少林寺的武僧强大，是有目共睹的，历来，军队和朝堂，都少不了少林寺的身影，十三棍僧救唐王，也不止仅仅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 了尘小和尚点点头，他知道这段历史，却不明白这和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马上，主持老僧就说道了重点。 “除了咱们这些显赫的大门派之外，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的存在，比如湘西赶尸张家，驱魔马家，而马家庄，就是曾经的驱魔马家。” 赶尸，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神秘的话题。 古代时候，客死异乡的人很多，所以诞生了这种行业。因为行业的特殊性，所以给赶尸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至今，也有很多人，对如何赶尸有着极大的兴趣，但是随着现在火化的流行，渐渐的，这已经成为了传说。 而驱魔马家，能够同这个赶尸张家并列，显然，也是极具神秘色彩的。 “这驱魔马家的主要对敌的手段，就是驱使僵尸。因为这种事情在绝大部分的眼中，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为了避免引起公愤，所以，马家的先祖干脆的制定了祖训，只是驱使自家死去的亲人，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主持老僧的话让了尘小和尚点点头。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 试想一下，马家有这样神秘的手段，如果大摇大摆的用别人先祖或者亲人的尸体，肯定会遭到围攻，所以干脆他们就使用自己人的尸体，从而避免了这样的纠纷。 用僵尸对敌，这样的手段一看就像是歪门邪道，所以，他们低调行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但是，可以想象得出来，拥有这样诡异手段的马家，绝对是不好惹的存在。 “可是，我也看了马施主他们这些人，似乎就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样子。” 了尘小和尚回想了一下，马大亨看似就是一个很普通人的富豪，虽然有很强的手腕和心机，但是要说和这样诡异的事情沾边，他其实是不相信的。 “是的，因为，现存的马庄村人确实就是普通人，在建国之后，政府想要收编马庄村的力量，可是马庄村自持千百年来的祖训，拒绝了。他们就被灭了。” 主持老僧很平静的说道。 他平静的话语中，藏着历史中的血腥真相。 那时候刚刚建国，国家确实处在百废待兴的状态，但是对付马庄村的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毕竟好虎架不住群狼，国家也不是狼，马庄村的人也不是虎。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了尘小和尚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自问在少林寺中博览群书，而且加入所里之后，机密的档案也阅读了不少，但是对这个马庄村的底细，他仍然没有主持老僧知道得多得多。 “因为，在那时候，平安寺也派出了人手剿灭马庄村的高手，平安寺的高僧死伤人数不少，在寺内，有这样的记录。” 第469章 得道高僧 僧人们的洗漱速度很快，而且，纪律性很强，整个过程，都是沉默不语。 洗手，净面，然后简陋的刷牙。 洗漱完毕，盘膝在地，掏出了随身的干粮，硬梆梆的，就着溪水一小块一小块的下咽。 他们似乎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这份力量让人觉得恐怖，他们却觉得理所当然。 吃完东西，这些人从背囊中换下了百衲衣。 华丽的袈裟披在了身上。 如果说，刚才他们是风尘仆仆的苦行僧，谁也不会怀疑的话，那么现在看起来，他们就成了得道高僧，任谁看起来，都会崛起大拇指赞叹一句，当真是宝相庄严。 在主持老僧的带领下，他们直接进了屋子里，然后盘膝坐在了棺木前面，一时间，院子里回荡着低低的诵经声。 外人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念得什么。 唯一的感觉就是觉得他们念得很好听，同时，在经文的作用下，似乎整个人的心灵也被洗涤了一遍。 大师们诵经，马大亨和他的儿孙们则盘膝坐在棺材的两侧。 可以说，今天他们可是轻松了不少。 不用像昨天一样跪在那里了。 白事知宾们今天到来的身后，他们只是派来了一两个人坐镇，防止出现其他的变故。 在这种念经的声音中，赵燚他们也觉得心情放松了不少，似乎一直压抑在心头上那种挥之不去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也被驱散了许多。 而了尘小和尚并没有加入到念经的行列之中，而是将最新得到的情况和赵燚说了一遍。 赵燚很重视他新得来的情报。 “这，我怎么听着跟玄幻小说一样，连赶尸派和驱魔的都出来了。我不是怀疑那位大师说了假话，只是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刘达一听完，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所以连忙有补上了一句。 “我们国家毕竟有五千年的历史，有着许多的秘密，这些秘密，不要说你我，就算身居高位的大佬们都不一定敢说能够知道。所以，有些离奇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 赵燚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的。 他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主持大师有什么详细的计划吗？” “具体的计划么倒也没有，只能说是静观其变吧。本来，按照马施主的安排，明天应该是道士静诵黄庭，但是也不知道我徒孙和那些道士达成了什么协议，明天仍旧是他们。也就是说，一直到马老夫人下葬，他们都会和我们在一起。” 了尘小和尚说了一下。 从马大亨的安排来看，其实马大亨对宗教只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可谓是见佛拜佛，见山拜山。严格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宗教信仰。这也是国人大部分的心态。 而主持大师的态度可谓是相当的坚定了。 宗教，都是极力的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所以按说道士们不管从报酬上来说，还是别的方面，都不会轻易的放弃马大亨这条线，但是偏偏他们放弃了，主持大师为了获得他们的支持，肯定付出了不为人知的代价。 “这样也好，咱们总算有了专门的人士了，就算真的出现什么变故，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了。” 蒋招娣倒是对这种局面乐见其成。 小和尚的辈分确实很高，佛法造诣也是很高，但是终究是年纪太轻了，众人也无法安心的做到，万一出现了诡异的事情真的靠小和尚。 主持大师的做法，就好像是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一样。 这帮僧人的念经声一直持续到接近中午的时候，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的韧性简直就是太惊人了。 就算每个人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就好像是普通人说话持续一上午也足以口干舌燥了。 在快要到中午的时候，念经声才停止了下来。 “休息两刻钟，自由活动，进食，休息。” 主持老和尚淡淡的下达了命令。 这些僧人这才站起身来，冲着主持大师微微躬身，然后向着溪水边走去。 显然，他们仍然打算就着溪水啃干粮。 马大亨一直都在，看到这一幕连忙站起身说道：“大师，我已经派人购买了热馒头，十二点的时候肯定到，我这就让他们准备素斋，很快就好。” 马大亨觉得十足的歉意。 这些僧人们徒步而来就不必说了，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马大亨也没有办法阻止，可是来到这里之后，连顿饭都不管的话，让马大亨的心中十足的不安。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麻烦。我们佛门戒律，是过午不食。现在就食的时间刚刚好。” 主持大师站起来，笑着说道。 过午不食，这个说法由来已久，也是一种养生的方法，但是真正能够坚持下来的很少很少。 事实上，真正有德行的佛门高僧，都对这些戒律严格的遵守的。了尘小和尚也是如此。别看他的年纪很小，但是从来都是严格要求自己。起码，这一条过午不食，他就遵守得很严格。 赵燚也好，张小木也罢，从来没有看到过小和尚在午后吃过东西。 马大亨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拿这些和尚真的没办法。 所以，他只能将曾经的保证再次拿出来：“大师请放心，你们尽心尽力，我马某人也绝对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等到这个事情一结束，我就捐助一个亿。” “马施主功德无量。” 显然，这就是马大亨请出来平安寺僧人们的代价了。 这钱不是给寺庙，而是捐助出去。 主持老僧对钱财看得真是很淡。 听到一个亿的数字，神情中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显然，这也是早已经谈好的条件了。 两刻钟不到，那些僧人们都准时回来了。 熟悉的念经声再次响起，这一股令人心中清凉的诵经声，似乎也驱散了即将到来盛夏的炎热。 赵燚他们就在院子里的阴凉处，低声说着话。 陈东上午的时候已经将赵燚交代的事情做好了，两袋糯米，就在车子里放着。 他的车是没有油了，但是马大亨考虑得很细致，他的车队里就有备用的汽油。 太阳渐渐的西斜，马大亨等人再度告辞离开。 念了一天的经，就算惯常念经的和尚们也有些吃不消了。 “每个人念经三刻。” 到了夜间，自然不可能和白天一样，所有的僧人全部念经，主持老僧做了这样的安排。 他们的人数，每个人轮上一遍的话，天也就差不多亮了，他的安排还是很合理的。 不止如此，老和尚将自己的大红袈裟脱下来，衣服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蝇头小楷，也不知道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将经文完全书写在上面。 这大红的袈裟被老和尚直接盖在了马老太的身上。 做完这些，主持大师才松了一口气。 赵燚有些迟疑：“大师，您的袈裟，是否经过了马先生的同意？” 以他的目光，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个袈裟的价值不菲，赵燚也是担心因为这件袈裟引起窥伺的目光。 “施主可能误会了。这件袈裟只是在夜间披在她的身上，而明天一早，我就会收回来。” 主持大师也是明白人，看得出来，赵燚是领头的人，所以这才多说了两句。 了尘小和尚详细的给赵燚做了解释：“在佛门的记载中，高僧们所用的物品，都是克制邪魔外道的法器。明天一早回收，他再准备用自身的佛性消除袈裟上面的魔性！” 了尘小和尚说的比较玄幻，赵燚还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这样真的合适吗？ 老太太毕竟是病死的，这袈裟盖在她的身上说不定就沾上了什么病菌，如果主持老僧再穿的话，造成二次感染怎么办？ 这种纪律不是没有。 不过赵燚明智的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看，我怎么感觉这屋里这么热呢？马老夫人不是垫着冰块呢吗？” 刘达解开了领口的纽扣，额头上也已经见汗。 “大概化了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仍旧和前一天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马大亨当然又来了。 他显然也知道了什么，对主持大师他们仍旧在这里，道士们没来，并没有什么别的表示。 太阳落山，众人的神情不知不觉的严肃了起来。 “今天就是第七天的回魂夜了吧？” 刘达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今天夜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他的心中也不保底。 “嗷……嗷……” 刚刚天黑，忽然，远处传来了凄厉的喊叫声。 这声音，有些像小孩子的哭声，如泣如诉，凄厉异常。 这声音，立刻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 赵燚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声音。 如果这声音让普通人听见的话，恐怕立刻就觉得脊柱骨冒凉气。 这声音简直就是难听得没办法耳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似乎声音还有一段距离。 “这到底是什么鬼声音？不会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吧？” 陈东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不怕任何穷凶极恶的人，但是面对这种未知的恐怖，他的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发毛。 确实，这动静相当的刺耳。 说不出的难听。 众人一时间绷紧了神经。 会是什么？ 在场中，刘达陷入了思考当中，然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听过这种声音，似乎，似乎应该是猫叫春的声音。” 猫叫春？ 众人面面相觑。 “这动静是喵喵的猫发出的？” 蒋招娣第一个表示怀疑。她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温驯的猫咪居然会发出这样的鬼声音。 “应该没错。” 蒋招娣这样一说，刘达反而肯定的说道。 真是的这样吗？ 是野猫的叫春声？ 第470章黑猫叫 如果有农村一直在农村生活的人，就会清楚，刚才那种少见的叫声，确实是猫叫的声音，在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里，猫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原因在于，吸引配偶，以便于繁殖后代。 可惜在场的这些并没有太肯定。 蒋招娣和赵燚出身部队，他们都是特种部队出身，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其实很小就在部队中了，可以说是在部队中长大的也不为过。 蒋招娣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而赵燚是孤儿，也是被部队精心培养的。 和尚们自然也不知道春天野猫家猫会怎么叫。 陈东一心练武，也没有关心过这样的事情。 倒是刘达从农村真正的考大学考出来的，所以，恍惚的有这样的记忆，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猫？” 赵燚的心中一凛，这几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在场的人也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有任何的懈怠，一下子，赵燚就警惕了起来。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出现猫？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些资料上记载的一句话。 “大家小心，你们还记得那个老人的口供吗？回魂夜，黑猫跳……想来，那个老人因为口齿不清的问题，大概不是黑猫跳，而是黑猫叫！” 赵燚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跳和叫的发音区别不大，在那个痴呆老年人的嘴里，说不定经手人员就听错了，这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 其他人大觉赵燚所言有理。 “现在前两句都对上了，今天正是回魂夜，按照老辈的风俗习惯，今天夜里是死者的鬼魂返回家中，看望亲人最后一眼的时候，可是，现在，咱们这里并没有马老太的亲属，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刺激的尸体发生异变？当然，我的这个猜测并没有什么科学理论的支持，只是源于逻辑上的合理性。” 张小木倒是很镇定的问道。 事实上，虽然出现的这个猫叫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但是在场的人，一个害怕的都没有。 倒不是他们不懂得畏惧，而是这么多人，人多壮胆。 “嗷……嗷……” 类似婴儿哭泣的声音不时的传来，听得次数多了，赵燚他们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什么情况也没有。 赵燚一直仔细的查看屋里面的一切情况，包括马老太遗体的情况，都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多出一只猫叫，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想要出去赶走这只猫的想法，只是在众人的脑海中盘算了一下，就放弃了。 猫四条腿，在黑夜中的视力远不是人类能够比拟的，灵活性也远超人类。 当然，赵燚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一次来，也配备的夜视仪的狙击枪，就在背包中放着，可是用这玩意打野猫的话，连后来打报告的时候交代经过都会让人笑掉大牙。 所以，赵燚他们商量了一番，也就听之任之了。 “现在距离晚上十二点，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 赵燚看了一下表，对众人说道。 “时间过得真慢，这猫叫了足有两三个小时了吧？我怎么听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楚了？” 蒋招娣皱着眉头，低声对众人说了一句。 确实，最开始的时候，这个猫叫声，只是若有若无的，然后慢慢的清楚了起来，而现在，似乎就在几十米外，声音越发的清晰了。 “我去把这个猫赶走？虽然说我这暗器的功夫不行，这猫胆子也太大了。”陈东在屋子里找了一个碎石头，在手里面颠了颠，分量正趁手。 刚才之所以没有去驱逐这个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知道这个猫离得有多远。 破败的马庄村因为只有这个院子里面有人，所以格外的寂静，这一份的寂静让声音传得很远不说，也隐隐的对声音得来源判断方向，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我和你一起去。” 赵燚想了想，站起了身，这样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里实在是有些怪异，所以赵燚也不放心陈东独自一个人去。 “好！” 陈东没有拒绝。 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个战术手电，所不同的是，陈东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石头，而赵燚的另一只手，则拿着已经打开保险的配枪。 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赵燚也不想用到。 一出屋子，两个人顺着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了一直通体黑色的野猫。 这只黑猫没有任何的杂色，一片漆黑，如果不是战术手电带来的光亮，恐怕根本就发现不了他。 夜空之上，不见任何的星光，月亮也藏身在云朵的后面，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野猫仰着头在叫着。 大概是听到了赵燚和陈东的脚步声，歪着头看了他们一眼。 在手电的光亮下，猫眼迅速的变成了一条细缝。 “去去……一边玩去！” 陈东恐吓的说着，举起了手中的石头。 希望吓住这只黑猫。 可是，黑猫动都没有动弹的意思。 “再不走，我可真投了。” 陈东说着，做出要扔的模样。 可是黑猫仍然一动不动。 陈东果断的将石头扔出去。 双方的距离不算远，陈东确实没有专门练过暗器，但是这个距离普通人都能够扔得差不多，陈东的准头自然也说不上差。 可是，在快要砸到黑猫的时候，那只黑猫只是轻盈的走动了一下，堪堪避开了石头，然后仍旧在叫唤着。 “咦，这家伙真机灵呢，它是不是在鄙视我们？” 陈东诧异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的错觉，陈东也好，赵燚也罢，他们在这只黑猫的脸上，人性化的感觉到了鄙视的神情。 叫唤声一直没有停止。 赵燚想了想，举起了配枪，枪口对准了这只黑猫。 嗖！ 没等赵燚说什么呢，这只黑猫一下子就跳下了院墙，然后叫声中，从墙外传出来。 “这只猫真是成精了。居然知道躲着枪口。这叫声真烦人。要不出去看看？” 陈东忍不住说了一句。 赵燚点了点头。 要说这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如果可以将这只黑猫赶走的话，那麻烦一些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两个人出了院子，那只黑猫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叫唤着。 陈东弯腰捡起一个石头，砸向了这只黑猫。 黑猫只是懒洋洋的躲避着，似乎对陈东的手段嗤之以鼻。 赵燚的手指稍稍一动，在战术手电的照射下，这只黑猫浑身的毛发顿时就立了起来，嗖得一下子就躲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这家伙挺难缠。” 陈东下意识的想要再追赶一下，赵燚也马上跟了上去。 结果，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这只黑猫聪明的过分，陈东的石头，它只是漫不经心的躲避开，而赵燚只要一有想要动枪的心思，马上就躲在了他们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叫唤声，只是偶尔的停顿一下。 “我就不信了，咱们两个大男人，拿这只黑猫就真没办法。” 陈东立刻就不信邪了，还想要追上去。 赵燚却一把拉住了他。 “算了，咱们回去吧。再赶下去也是一样的结果。” 赵燚深深的看了一眼黑猫藏身的地方，然后摇摇头，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透着光亮的院子，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追出了上百米。 “好吧，你是组长，你说的算。” 陈东也只能放弃了。 两个人借着手电光亮返回了村子内，可是，黑猫就好像是阴魂不散一样，始终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叫唤着。 陈东的火气腾得一下子就上来了：“组长，借我枪用用，我非得把这个家伙给毙了。” “不是不让你用，而是你拿了也没用，这只猫恐怕是认准了这个地方了。” 赵燚摇摇头，一回头，手电照在了黑猫的身上，手刚刚有抬起来的趋势，那只黑猫闪电一样的窜到了一旁。战术手电的光亮范围就那么大。 如果是白天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根据黑猫的移动轨迹进行预判，但是现在，黑灯瞎火的，只要黑猫出了手电的范围，两个人根本就看不见。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在背包中也有夜视仪。 但是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对付一只黑猫，赵燚觉得不值当。 陈东也看到了这一幕，恨恨的说道：“真是便宜它了。” 两个人返回了屋子，那只黑猫的叫声又很清晰的传过来。 很显然，它又到了墙头上。 陈东的语气带着几分的愤怒将他们追赶的经过说了一遍，诡异的黑猫，让在场的人不免陷入了沉思。 “这只黑猫……从来没有听说过，驱魔马家和黑猫有什么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对驱魔马家的了解太过稀少了，知道得也只是一些只言片语。” 主持老僧想了想，颇为遗憾的说道。 “咱们很难驱逐它，既然这样，就看这只黑猫能够搞出什么花样来。” 赵燚的眼神相当的平静。 他用的是很难，而不是说没有办法，这代表着，如果下定决心的话，他们这些人对付一只猫，还是能够想出有效的办法的。 只是，今天晚上是回魂夜，最有可能发生意外的时间，所以，赵燚宁愿选择静观其变。 蒋招娣他们纷纷点头，同意了赵燚的选择。 “现在距离午夜还有半个小时。” 张小木忽然看了一下时间，提醒了大家一句。 按照古籍上面的说法，午夜是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刻，他们自然也要额外的注意。 那些僧人开始念经，声音渐渐的提高，在黑猫的叫声中，似乎隐隐的透露出几分诡异的感觉。 “看！” 刘达忽然拔出了枪，枪口对准了门口。 黑猫，不止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它的一双猫眼，紧盯着棺木，和它渺小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这个时候，和刚才不同，似乎它完全没有注意到刘达的枪口对准了它一样。 要知道，刚才这只黑猫，可是赵燚稍稍想要动用配枪，就会神奇的进行躲避。 但是现在，它似乎并不害怕。 “怎么办？” 刘达的额头上的汗水一下子就出来了，下意识的问道。 第471章 活尸跳 不怪刘达会这么紧张。 绝大多数的动物，都是怕人的。 但是这只忽然出现的黑猫，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不算，也完全违背了动物的这种本能。 它一点也不怕人。 这屋里面的人数可是相当的不少了。 十几个僧人，加上赵燚他们一行人，将这间老堂屋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空间。 刘达并不敢随意开枪。 屋里面的人太多了。 地面上，又是那种青石头扑成的，如果发生跳弹的情况，很有可能误伤到屋里面的人。 那只黑猫的叫声越发的凄厉了起来。 声音尖锐刺耳。 距离得这么近，隐隐得让人心中升起了一股烦躁的念头。 “诵经！” 主持老僧大喝了医生，陡然间诵经的声音提高了很多。 这些僧人诵经的声音很整齐，也很洪亮，声音中流露着让人安宁的力量。 可是，这猫叫的声音穿透力太强了。 众人仍然能够听得很清楚。 “不能开枪。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让这只黑猫接近尸体。” 赵燚马上说道。 跳蛋的可怕和流弹差不多，谁也不知道，这子弹会从什么地方折射而来，而且，屋里面的人员这么多，开枪的话，是一个十分愚蠢的主意。 显然，刘达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开枪。 赵燚领头，和蒋招娣、陈东他们三个人慢慢的走向了黑猫。 黑猫歪了歪头，然后就不再关注他们三个了。 “嘿，真拿咱们三个人当空气了。” 陈东怒极而笑，在感觉距离差不多的时候，突然间踢出了一脚。 这一脚带着风声，显然力量不小。 速度也很快。 这方法很粗暴。 如果是普通的野猫的话，这一脚下去，不死也会半残。 或许对于一只小动物来说，陈东的下手太过残忍了。 只是，半夜都被这只黑猫的叫声折磨，陈东的肚子里也积攒了相当大的火气，所以，有这么样的表现也不足为奇。 嗖！ 黑猫的姿态很优雅，轻轻一跃，就躲避开了陈东的这一脚，不止如此，它的速度极快的从陈东的脚下窜进了屋里面。 几步跳跃，就跳到了房梁上，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棺木，嘴里的叫声越发的凄厉了。 主持老僧虽然在念经，但是一直注视着这里的事态发展，所以毫不犹豫的就说道：“背身！” 那些围成了一圈的僧人们，立刻将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身体是背对着棺木的。 显然，主持老僧也对突发的事件，做了种种的预案。 这些僧人的动作很整齐，而且行动间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的犹豫。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僧人是面对着棺木念经的，现在，这成了背对着棺木念经。 念经声越发的急促了。 “我想起来了！” 张小木忽然大叫了一声，众人不免分心看了她一眼。 张小木的神情很惊慌，大声的说道：“绝对不能让黑猫碰到棺材，好像有这样的说法，只要是在葬礼的时候，有猫狗之类的钻到了棺木的底下，尸体就会诈尸！” 这个说法，靠不靠谱的，众人不太清楚。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黑猫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落在棺木上，说不定真的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 “大家注意戒备！小心一些，不要伤到自己人。” 赵燚有心用枪，可是，像这种老房子，房梁一人合抱粗太正常了，黑猫在上面藏身，下面的人只能看到它的一小部分。 赵燚刚想举起枪，黑猫就缩回了头，只有一条黑尾巴在后面摇晃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黑猫就在房梁上，它的叫声不停。 众人始终注视着它藏身的方向。 张小木频频的看着手表，时针终于指到了十二点的方向。 “午夜了！” 张小木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众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 说时迟那时快！ 黑猫在房梁上，陡然间跳跃了下来，整个猫身，似乎化身成了一道黑色的闪电。 目标，赫然正是棺木。 “咄！” 它跳过的，正好是一个僧人的头顶。 那个僧人的反应也不慢，双目忽然圆睁，手掌似乎在霎那间胀大了一圈，然后一掌对准了黑猫劈下！ 可是，这一下居然劈空了！ 僧人的表情很是惊愕。 几乎在同时，黑猫整个落在他的光头上，然后又是一跳，落在了地上，转眼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 叫声戛然而止。 几乎在同一时间。 感觉敏锐的人，诸如赵燚、蒋招娣他们，马上就感觉整个人置身在极度危险的环境当中。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枪口就对准了棺木的方向。 “快，快拿棍子将黑猫赶出来。” 棺木下面垫着的是两块砖头，分别垫在了几个角上。 棺木的分量极重，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抬起来的，这样垫起来离开地面，也是为了封上棺木之后，方便绑上绳子。 民间自有它的智慧。 现在，黑猫却钻到了下面，这对众人来说，想要赶他出来，就成了一个很困难的事情了。 张小木提出的方法是可行的。 屋里面倒是有手臂粗细的棍子，数量还不少。 “晚了！” 主持老僧缓缓的摇头，如临大敌一般眼睛死死的盯着棺木，手掌握着的佛珠，转动的越发的快速。 那些僧人这时候也不念经了，同样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神情严肃的盯着这个棺木。 咯吱……咯吱…… 这种怪异的声音忽然响起，有些像牙齿打颤的声音。 赵燚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不会是谁被吓到了吧？ 但是仔细一听，并不是在他们的周围发出的声音。 而是，在棺木里！ 这种咯吱咯吱的声音越发的清晰，只是持续了十几秒种，声音又变了。 咯嘣。 似乎像是骨骼声响。 马老太忽然坐了起来。 它居然真的坐起来了！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众人的面前！ 马老太已经死亡了。 这一点，赵燚他们已经是万分确定的事情。 脖颈处的大动脉在七天前，就已经确定，没有任何跳动的痕迹，呼吸也已经停止了。 甚至，这几天，尸体上也缓缓的出现了尸斑。 只是尸斑在冰块的低温下，并不是特别的明显。 但是尸斑确确实实的出现了。 所以，对于马老太的死亡，是一件无可辩驳的事实。 但是现在，发生的这一幕，完全违背了众人的认知的常识。 尽管心里面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但是，真正发生违背他们常识的一幕，众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老太坐了起来，但是头始终是低着的，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简直就是惊人的发现！” 张小木的眼睛放光，已经打开了摄影仪，忠实的记录下这骇人听闻的一幕。 她舔了舔嘴唇，非但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神情中，反而有几分跃跃欲试。 “真想解剖她，看看她的内部构造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张小木的声音不高，可是身边的赵燚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的。 赵燚被胆大包天的张小木的言语弄得哭笑不得，本来有几分恐怖的气氛，在这句话说出来，也消散了七分。 “蒋局，咱们应该怎么做。” 没有人开枪，刘达的枪口虽然对准了马老太，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开枪。 他询问蒋招娣，蒋招娣的视线则落在了赵燚的身上，等候着赵燚的判断。 “先等等。尸体有动作，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事情。有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体内的大筋会收缩，希望马老太是这一种情况。” 毕竟马老太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赵燚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说的那种情况，其实并不算罕见，只是大部分尸体发生的，都是小动作，和今天他们看到的，尸体直接坐起来这么大的动作，几乎是很罕见的。 赵燚他们几个人，不说常年和尸体打交道，也差不多，所以，都清楚赵燚说的这种情况。 大红的袈裟本来在马老太的身上，但是随着她坐了起来，这袈裟自然滑落了一半。 滴答…… 忽然，传来了水滴声。 这声音很轻微，几乎是听不见的，与其说听见，不说众人是看到的。 毕竟，他们这么多人，都紧盯着棺木和马老太，发现棺木的变化再正常不过了。 一大片的水渍，在棺木的下面，形成了一大片，并且，飞速的扩大着。 “这不可能！” 刘达也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这种事情简直就出乎了他的想象。 水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 棺木。 棺木之中唯一有可能有水的地方，就是马老太身下的冰块。 白天的时候，他们已经询问过马大亨了。 为了不让马老太的遗体腐烂，所以，马大亨特意让人在里面装了一大块的冰，这冰，是封在玻璃里面的。等到封闭棺木的时候，还要拿出来。 棺材的底部，不说是严丝合缝，连空气都进不去，但是就算有缝隙，也会很微小得不起眼，像这种肉眼可见扩大的水渍，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陈东已经拿起了一根棍子，低声对赵燚说道：“虽然说主持大师说已经晚了，但是咱们不能放任那只黑猫在棺材下面。” 他上前一步，想要用棍子扫一下棺木下面，将黑猫赶出来。 可是，忽然，他的脚步顿住了。 马老太缓缓的抬起了头。 这脸，和他们七天前，看到的那张马老太的脸绝不相同，也可以说，在天黑前，哪怕是刚刚，他们看到过的最后一眼，马老太的面孔，都绝不相同！ 马老太原来就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裹着脸了，眼眶突出，有几分吓人的样子。 但是，那副模样，也在众人的理解之中。 很多油尽灯枯的老人，都是差不多的模样。 他们都瘦得吓人。 但是此时，马老太，却完全变了另一幅鬼样子。 之所以说是鬼样子，那是因为，现在这幅尊容，哪怕是让马大亨亲自前来，恐怕也认不出，这是他的母亲。 她现在的模样，比之死亡之后正常的模样，恐怖了何止百倍！ 吓人。 恐怖！ 就算是那些吃斋念佛的僧人，看到这幅模样，也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句，然后马上齐齐默念佛号。 “阿弥陀佛！” 第472章 抓尸 她满头的银发一丝不苟的，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理，这是遗容师梳理的。 而五官已经脱离了常人。 眼珠子通体是白色的，这种惨白色充满了冷漠的味道，缓缓的转了一圈。 明明是白眼球，按照生理结构而言，是不可能看见的，可是众人却感觉，这个诡异的马老太，分明就是在“看”众人，似乎还很认真。 她的鼻子已经变成了另外的模样，不似人鼻，鼻腔圆润，小巧紧凑。而上颚鼓起，白森森的牙齿露出，犬齿很长，已经超出了嘴唇，似乎是在笑，这笑也是冷笑。 马老太还有牙齿吗？ 她已经是九十岁的高龄了。 上千人上万人当中，也不一定会出现老年人换牙的情况，可是，现在马老太的嘴里的牙齿森白，犬齿尖锐锋利，散发着莫名的寒光。 在场的任何人，没有人会怀疑犬齿的锋利性。 她一身华贵的寿衣，寿衣穿在身上，平添了三分骇人。 赵燚也有些为难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脱离了能够用正常科学解释的范畴了。再怎么用筋骨收缩的借口，也无法解释马老太的脖子来回看了一圈。 非要解释，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大师们请让开！” 赵燚也是极有决断力的一个人，既然无法用科学来解释，那么就是未知的事件了。 赵燚他要做的，就是将可能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他的枪口已经稳稳的对准了马老太的额头。 在这个距离下，他自问不可能失手。 “天罗地网！” 主持老僧浑然未觉，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赵燚的声音一样，同时发出了命令。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他并不习惯让其他人面对，再说，赵燚觉得，这是他们的职责。 尽管心中不相信，但是赵燚也做了大量的准备，背包里有简易的重火力，数量虽然不足，但是威力足够，赵燚相信，就算真的出现僵尸，也能够被消灭！ 了尘小和尚已经移步到了赵燚的身边，低声喧了一句佛号：“组长，先静观其变，如果平安寺的众人失败，咱们再出手不迟。他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半辈子，希望你能够给他这个机会。” 了尘的语气陈恳，赵燚顿了一下，默默的点点头。 主持老僧的一声令下，就看到这些僧人，手中不停的抛出一条条的绳索，这绳索，在十秒钟不到的时间，就形成了一片渔网。 马老太没有任何的动静，任凭这渔网落在了她的身上。 “缠！” 主持大师的眉头一挑，又下达了一个命令。 霎时间，这屋子里，十几个僧人快速的围绕着棺材奔跑了起来，在马老太的身体上渔网开始缠绕了起来。 一层又一层。 主持大师长吁了一口气，刚想下达另一个命令，忽然，马老太的双臂一张，竟然带得这些僧人的脚步乱了起来。 他们一下子就没办法跑动了。 只能死死的拽住了渔网。 看他们的表情，绝对不轻松。 一个正常的男性成年人，扛起一袋一百斤的大米是不成问题的，当然亚健康的那些男子不在此列。 一共是十几位的僧人，加起来的力量绝对不会少于千斤之力，只会多，不会少。 可是，马老太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伸手，就差一点挣脱了僧人们的束缚。 主持老僧看到这一幕，眉头一挑，脸上戾气横生：“钉！” 不止是如此，他从怀中掏出了厚厚的一叠卍字符号的符纸，一股脑的抛洒进了渔网上。 可是，没等这些僧人们有进一步动作呢，这个马老太的手指上，忽然之间就冒出了寒光。她的双手挥舞，动作快得让人不可思议。 唰唰几下，主持老僧精心准备的渔网，居然被她生生割裂了。 嗤拉…… 这撕裂的声音极为清楚的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这不可能！” 主持老僧这句话脱口而出，他的双目圆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可是，事实确实发生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精挑细选的麻绳，日日在桐油中浸泡，就算差一点的刀子也割不断……” 他的脸上犹自不敢详细，下意识的说了起来。 可是事情不会因为他的惊讶就有所改变。 这些僧人们也是竭尽全力了，马老太的这一手，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一下子，就让他们跌倒在了地上，摔得不轻。 马老太很轻盈的跳出了棺木，蹲坐在棺木的边沿上。 白眼球又看了一下周围，忽然脑袋看向了屋子外面。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已经不担心误伤了，那些僧人们都已经跌倒了。 尽管如此，他仍然高声提醒了一句。 “趴下！” 赵燚果断的开枪。 砰砰！ 枪声连响。 赵燚开枪，唯一能够跟得上他思路的就是蒋招娣，蒋招娣毫不犹豫的同样射出了子弹。 两个人的配合太默契了。 赵燚选择的额头，而蒋招娣选择的是心脏。 这两个部位，对人类来说，都是极为致命的要害。 “嗷……” 凄厉的猫叫声，一下子传来。 声音不是从别的地方发出的，赫然就是马老太的嘴中。 众人已经来不及思考，马老太为什么会发出猫叫的声音了，因为，马老太赫然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她猛得一动，躲开了赵燚的子弹！ 这速度极为的灵敏。 但是枪的速度何等的快捷？ 根本就不是肉体的速度能够完全抵挡的。 赵燚清楚的看到，马老太圆润的耳朵上，被子弹打得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止是如此，蒋招娣的子弹也取得了效果，一颗子弹射入了她的肩膀！ 子弹强大的惯性，加上她跳起来想要闪避，将她的身体带动得滚落在了棺木的另一侧！ “不好！” 赵燚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因为棺木的另一侧，同样有几位僧人，以马老太诡异的身手，说不定就会对那几位僧人下手！ 嘭嘭嘭！ 密集的响声传来，几个僧人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他们的手中赫然拿着已经断裂的铁棍子。 赵燚来不及思考，这些僧人的铁棍子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明明在刚才的时候，他们的手中还是空无一物的。 因为，马老太已经闪电一样窜入了黑暗中。 “追！” 赵燚想也不想的说了一句，顺手抓起了他身边的背包。 背包中，有他特意准备的装备。 蒋招娣也是同样的动作，毫不犹豫的就追了上去。 “受伤的人留下，其他人和我一起追！” 主持老僧看了一眼受伤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的痛惜，大多他们的身上都有三五道的抓痕，伤口极为的骇人。 即便这样，主持老僧仍然毫不犹豫的下令。 别看他的年纪很大了，但是速度并不比赵燚他们慢上多少。 “你们留下照顾伤员，我去看看。” 了尘小和尚倒是很镇定，对刘达和张小木说了一句，迈开大步就追了上去。他的速度同样极快，还没有出院子，就和赵燚他们并驾齐驱了。战术手电牢牢的锁定住了前方奔跑的马老太。 这个光亮给了众人指出了鲜明的道路。 不止是如此，赵燚的手中并没有闲着，一边奔跑，一边将自己武装全面。 戴上了夜视仪，匕首放在了随手触及的地方，背包中掏出了大口径的枪械，几次尝试瞄准，很快又放弃了。 蒋招娣也没有找到射击的良机，只能耐心的奔跑着，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她的奔跑速度太快了，比咱们还要快上一线，奔跑的路线也太诡异了，无法进行瞄准，只能等她的速度慢下来。” 赵燚又一次放弃了射击，追上了众人，紧锁着眉头说了一句。 蒋招娣默默的点头，忽然笑了一声：“没关系的，她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种高强度的奔跑，咱们可以当成是一次野外夜间拉练了。” 两个人的交流极为的短暂。 因为奔跑的过程中，说话会大大的消耗体力，除非是必要，他们这种有经验的人，根本不会说太多的话。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马老太奔跑的方向，赫然就是马庄村后面的那个山林。 马庄村，马大亨的祖屋内。 张小木熟练的取出了绷带和药水，她让那些僧人们去掉了僧袍，这些僧人们别看年纪不小了，但是极为的害羞。 “女施主，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少废话，我是医生，你们脱下来我给你们包扎就可以了。” 张小木的声音带着几分的不耐烦。 这种恶劣的态度倒是让受伤的僧人们的心中稍稍放松，去除了宽大的僧衣。 张小木的眼神放光，先是取出了一个玻璃瓶，小心的在他们的伤口周围刮下了一层。 这动作相当的粗暴，疼得这个僧人的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却仍然咬着牙一声不吭。 直到心满意足的刮够了样本，张小木才熟练的给他们抹上了药水，缠上了绷带。 她的本职工作其实是法医，但是对外伤的处理，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不止是如此，张小木做完这些，瞪大了眼睛在棺木的周围寻找着。 “你在找什么？” 刘达怎么看张小木都不像是医生，但是看她处理伤口的手法，又不得不承认她医生的身份，现在看到张小木的动作，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在找马老太留下的枪伤痕迹，她中枪了，肯定流血了，这个血液的样本很重要。说不定就能够研究出来她仍然活着的秘密。我是法医，对死人比对活人更有研究。” “这……” 刘达咋一听觉得张小木异想天开，但是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奇怪了，怎么没有找到？” 刘达也帮着寻找。 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马老太的血液痕迹。 倒是地上有几处血迹，只是稍稍一看，张小木就觉得不是，这些血迹应该是那些受伤的僧人们留下的。 因为人死了，血液不会流动，和正常人血液的颜色是大不相同的。尽管心里肯定不是，张小木仍然将这些血迹取样保存。 回头化验一下dna就知道血液样本的主人了。 虽说没有查找到马老太的痕迹，但是张小木也不是没有发现。 僧人们的棍子是伸缩棍，缩短起来放在身上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些和尚身上藏着的东西。 黑猫已经不翼而飞了。 他们可以很确定的说，没有人看到黑猫出这间屋子。 上好的棺木，底部已经被破坏了，不止是如此，连保存冰块的密封得很严实电费玻璃箱子，也破损了两个大洞。 里面也没有了冰块的痕迹，只有地面上的水渍证明了它们曾经存在的痕迹。 第473章 击毙无效 “这太不科学了。” 刘达啧啧赞叹。 他的脑洞大开，结合现场的一切，就能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刚才的时间很短暂，却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黑猫钻进了棺木的下面，然后不知道用什么破坏了最下面的底板，最大的可能是用爪子，从那些受伤的僧人的身上就能够看得出来，它的爪子很锋利，可以说异常的锋利。 这中间不是没有疑问的。 别说是猫了，就算是老虎，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上好的木板挠穿，但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 再就是，为什么黑猫为什么非要钻进棺木的下面，如果是想要和死者的遗体接触的话，其实直接跳上去的话，其实更方便一些，毕竟现在还没有最终封上，明日下葬前，按照传统的习俗，还要让亲人看他们最后一眼。 这是无法用逻辑来说得通的。 很快，刘达就不在纠结这些无法解释得通的事情了，反而忧心忡忡的看着屋外的黑夜：“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哪怕不能抓住这个东西，也最好不要出现伤亡。” 他的神情很是担心。 没办法不担心。 刚才，马老太的力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力量奇大无比，而且，动作也有远超人类的敏捷，长指甲堪称是凶器，真是碰到就会受到重伤。 张小木倒是信心十足：“放心吧，最糟糕的局面肯定不会出现的，我们来之前也做了十足的准备。咦，陈东呢？” 她看了一圈，忽然发现屋子里面的陈东不见了，心中咯噔了一下。 陈东当然是追了上去。 他现在的持久力相当的成问题，前几百米，很轻松得就能够跟上众人的脚步。 只是他故意落在了后面，因为陈东也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如果就这么追上去的话，赵燚肯定让他返回的。 但是，陈东又不想放弃这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跑了几百米之后，他就觉得胸口异常的难受，不得不减慢了速度。 黑夜中，前面的战术手电的光亮异常的显眼，所以，陈东也不担心跟丢了。 降低了速度，陈东觉得好受了许多，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他的眼神闪烁，表情不停的变幻着，似乎有些恨自己不争气，又似乎极为恼怒的模样。 紧紧跟在马老太身后的赵燚他们，自然不知道不远处陈东已经跟了上来。 他们现在已经不说话了，只是用战术手电死死的锁定着想要逃入到黑暗夜色中的马老太，而马老太根本就没有停留的打算。 也不知道她瘦小的身躯居然能够隐藏这么强大的力量，从跑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减速的样子。 这种表现，让赵燚他们的脸色有些难看。 主持老僧和小和尚他们还好，手持着僧棍，身上并没有多余的东西，但是赵燚和蒋招娣则是全程负重，背包中的东西有接近二十斤的样子。 这个分量看起来连小学生都能够负担，但是持续的全速负重呢？ 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 “必须要想办法让它的速度降下来。” 赵燚咬着牙说了一句，速度稍稍有些降低了。 可是马老太却不会给赵燚他们静静准备布置的时间，眨眼间就窜出了好几米。 没办法，赵燚只能咬牙跟上。 “你们注意，我会想办法拦下她几秒钟，但是接下来的战斗我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主持老僧的额头已经见汗，他的精悍虽然不输于年轻人，但是终究是年纪大了，这奔跑出了好几里地之后，大感吃不消了。 还不如趁着还有体力的时候放手一搏。 赵燚的心中一凛，他们现在能够咬住马老太的尾巴就已经相当吃力了，起码在他看来，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追上去，恐怕很难。 主持老僧会怎么做？ 马老太现在距离他们不算远，只有七八米，不到十米的样子。 可是这短短的距离，可以说是天堑一样。 “孽障！哪里逃！” 主持老僧的武器，从大的方面来说，是棍的一种，还有另外的名字，金刚杵。 他这一声大喝之后，马老太的速度非但没有减慢，甚至给其他人的感觉似乎更快了一些。 主持老僧的的双目怒目而视，他的双腿突然间增粗了一圈，脚步奔跑的，在地上踏出了一个坑，他的速度，突然间也快了很多，一眨眼就超过了赵燚他们。 他的速度极为的骇人，居然三步并作两步的追到了马老太的身后，然后金刚杵猛得一挥，横扫向马老太。 这一击的力量极大，速度极快，隐约的带着一股尖锐的啸声。 大概马老太也没有料到会突然遭到攻击，一直到这金刚杵快要砸到身上才惊觉。 可是终究是已经晚了。 马老太一下子被砸翻在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可是，马上，马老太就重新站了起来，回头看着袭击她的主持老僧，手指甲，在手电的光亮下，散发着幽幽的寒光，足有五六公分长的样子！ 她满脸的皱纹带着极度的愤怒，嘴里不明意义的咆哮声，然后，想也不想的挥舞着手臂，扑向了主持老僧。 她似乎是恨极了主持老僧，不顾追击她的人这么多，竟然主动发出了攻击。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 主持老僧和马老太赫然已经交上了手。 嘭嘭嘭两个人的攻击速度都快到了极致。 主持老僧的双脚隐隐的站在原地，双臂双掌不止何时大了一圈，硬碰硬的马老太交手。 金刚杵是一个不错的武器，可是马老太的速度太快了，用金刚杵的话，反而会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所以，在第一时间就被主持老僧放弃了。 反而用一双肉掌，同眼前的怪物进行搏杀！ 是的，在他们的眼中，马老太已经是非人的存在了，说是怪物，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们交手发出碰撞的声音相当的密集。 前几下，主持老僧的双脚就好像是钉子一样的钉在了地上。 他全力出手之下，居然这么的强悍，大大的出乎了赵燚他们的预料。 可是，马上，主持老僧一步又一步的后退。 不得不退。 不得不用后退的方法，来卸力，避免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即便如此，他的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趴下！” 这稍稍一耽搁，赵燚终于调整完姿势，半蹲着举起枪口瞄准了两个人交手的地方。 赵燚一直找不到开枪的良机，不得已，大声喊了一句。 马老太太过瘦小了，老僧此时的身材就好像是吹胀的气球，极为的魁梧，反倒阻碍了赵燚的射击角度。 嘭嘭！ 又是拳脚相交的闷响，主持老僧顺势借力，一个懒驴打滚脱离了战圈。 他显得极为的狼狈，翻滚之后，马上就站起来极为警惕的看着马老太。 趁着这个功夫，他带来的僧人，已经将马老太团团包围，随时就可以出手。 刚才在屋子里面的空间实在有限，反而限制了他们的手脚。 现在在宽敞的野外，就没有任何的顾忌。 砰！ 赵燚果断的开枪。 砰！ 蒋招娣也同样瞅准了机会，选择了开枪。 这两枪，让马老太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霎时间又动了起来。 棍棒交加，尘土飞扬。 这些僧人明显就懂得一定的合击技巧，走马观花一样棍子不停的落下，然后避开马老太的袭击，看起来很杂乱，但是明显有某种外人不知道的规律。 赵燚看他们，似乎游刃有余的模样。 而且，现在人影杂乱，为了避免误伤，并不是什么开枪的好机会。 索性，赵燚只是警戒着，随时准备开枪。 他的余光看了一眼主持老僧，立刻觉得不太妙。 主持老僧跌坐在地上，他的嘴角血迹将胡子都染红了大半，胳膊、腿部，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似乎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最明显的就是他的手掌。 他正在双手合十，竭力的保持着镇静，但是就是这样平常做了不知道多少遍，熟得不能再熟得动作，也无法保持稳定。 哆嗦得厉害。 “大师，你的身体要不要紧？需要立刻前往医院治疗吗？” 赵燚很担忧的问了一句。 老僧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不必，还死不了。” “他的元气大伤，寿命也会因为这种秘术大打折扣。不是简单的医院里面的治疗就能够恢复的。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了尘小和尚是知道主持老僧的这种手段的。 不要小看佛门的底蕴，他们存在了几千年，拥有一些外人并不知道的底牌。 比如说这种秘术，看似是鸡肋。 爆发的时间极其短暂，而且后遗症也相当的严重。可是，在某些时候，却是翻盘的关键。 现代枪械的威力远远的超出了国术，所以，这样的手段反而显得更加的神秘和不为外人所熟知了。 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老僧惨然的笑了笑，摇摇头，并不解释。 了尘小和尚默然。 既然知道老僧暂时没有什么问题，赵燚就将注意力又放到了场中。 “这个合击术能制住他吗？” 蒋招娣只觉得眼前乱成了一团，僧人们很沉默，反倒是马老太唳啸连连，想要冲出包围圈，或者重伤其中一人，但是都被硬顶了回来。 了尘小和尚仔细的观看了片刻，心中一沉：“恐怕很难。这么高强度的军阵，他们很难持续下去，恐怕还能坚持一两分钟的样子。” 赵燚的精神高度的集中，他相信了尘小和尚的判断。 果不其然，混乱中，马老太忽然一声长啸，哧哧血光飞溅，那些僧人接连不断的受伤！ 他们好像是一个整体，其中一人出现了微小的失误，立刻就连累的旁人，导致他们接连受创。 好在，这些僧人也不相当的不简单，立刻变阵，层层的后退，几次击退了想要一击致命的马老太。 只是这样一来，包围圈就出现了漏洞。 同样，也给了赵燚开枪的时机！ 砰！ 这一枪，直接击中了马老太的心脏部位。 强大的惯性，让她倒飞了好几步，胸口处，赫然出现了一个破洞！ 狙击枪的威力可见一般！ 常人受了这样的伤害，必死无疑！ 可是，马老太并非常人，居然对他的影响不大！ 双脚双手四肢着地，白眼球中放出了寒光，赵燚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仇恨的神色。 这可怎么办？ 第474章 诡异出现 赵燚是极有决断的人。 这个马老太的诡异出乎了他的预料，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既然心脏部位无效，那么头颅呢？ 这是他的第二个选择。 和心脏相比，无疑眉心头颅的部位更难击中一些，赵燚为了把握更大一些，才会选择心脏要害，但是却失败了。 他倒是没有什么气馁的表情。 就要再次扣动扳机，准备出手。 可是，马老太没有给他再次开枪的机会，冲赵燚的方向咆哮的叫了两声，然后，毫不犹豫的向后面继续奔跑而去！ 她的速度仍旧相当的敏捷，现在换成了四肢着地，给赵燚他们的感觉，似乎反应速度又提升了不少。 “哪里走！” 赵燚他们没有办法，正要追上去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暴喝！ 这声音，赵燚和蒋招娣再熟悉不过了。 是陈东！ 陈东虽然落后了一些，但是那些僧人们纠缠的片刻，他已经赶到了。 不得不承认，陈东的眼力非常，在看到僧人围攻马老太的场面，顿时就判断出来，恐怕最终的结果也是马老太会脱困。 这种情况下，陈东选择了在前方进行拦截。 事实上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陈东正好挡在了马老太的必经之路，赫然对出手！ 他整个人气势十足，似乎在半空中一跃而下，扑向了马老太。 这一拳陈东用了十成力量。 赵燚的心中一松，马上又提了起来。 只要挡住她，总能想办法将他擒住。但是，考虑到陈东的身体情况，陈东能不能挡住马老太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现在，赵燚只能选择了相信他。 “用火焰喷射器。” 赵燚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子弹的效果不大，那么就尝试用火。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办法。 不管是在古籍上还是传说中，用火来解决这些诡异的东西，都是一个好办法。 现在的科技让武器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在很早以前还要想办法先困住对方，但是现在，火焰喷射器，就可以简简单单的解决这个问题。 赵燚刚想从背包中拿出喷射器，可是场中的异变又发生了。 陈东的气势十足，凌厉异常。 可是他来得快，倒飞的更快！ 他挡在了马老太逃生的路上，马老太不闪不避和陈东来了一个硬碰硬！ 马老太此时的力量强大的非人类！ 这一点已经得到了验证。 所以，硬碰硬的结果，就是陈东口吐鲜血，倒飞了回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好，救他！” 蒋招娣一直在密切的关注场中的情形，看到这一幕，当下不假思索的开枪射击。 这一枪太匆忙了，显然并没有击中目标。 马老太的身形毫不停顿，又向着黑夜中窜去。 “追！” 赵燚将背包一背，追击继续。 “陈东被她抓住了。该死的，速度怎么还这么快？” 在陈东摔倒的地方，并没有陈东。 反而是马老太一只手拎着陈东的一只腿，然后快速的奔跑着。 陈东这正面阻拦受创很重，似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这个人的背部在地面上摩擦着，很快就血肉模糊。 可是，陈东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浑身的骨头都好像是散架了一样，不止是如此，心脏更是有破裂的感觉。 他的口鼻有鲜血不停的溢出。 只有正面对抗，他才知道了，马老太的力量真正的这么恐怖，这一份恐怖，只有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受过，那就是石宝。 可是，不管怎么说，石宝的身手和力量都是情有可原的，马老太呢？ 马老太在资料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这一辈子唯一让人称道的就是培养了一个好儿子，也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她就和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一样，一辈子任劳任怨的，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太太，如今却变得这么不可思议，简直就是让人不可思议。 “前面就到树林了，大家一定不能让她脱离咱们的视线！” 赵燚看到前方黑乎乎的一大片，就知道，这是曾经去过的那一片山林，在山林中有一个水潭。 在外面，比较空旷的地方，他们就算速度稍微慢一些，也能够找到马老太的身影，但是进了山林呢？ 有了那些树木阻挡视线，说不定，他们真的就会走丢。 资料上，可是写着，曾经足足有七名的搜查人员死得不明不白的，让人费解。 赵燚可不希望，这样的悲剧落在他们的身上，哪怕是因为放弃这个任务，他也不希望陈东出现任何的意外。 常年锻炼的身体，让赵燚的双腿肌肉充满了力量，这一次又不再顾惜体力，速度猛然间提升了一截。 这速度一增加，赵燚就觉得胸膛好像快要爆炸了一般。 赵燚用极大的意志力来克制这种感受。 不能泄气，一旦泄气，速度就会降下来，想要解救陈东就成了奢望。 距离马老太越来越近，可是，马老太距离林子也越来越近。 在他快要抓住马老太的时候，马老太一个翻滚，速度不减，眨眼间就消失在山林之中。 赵燚的脚步随之一顿。 这几乎是融入本能的事情。 在古代的兵书中有云：逢林莫入。 现代虽然热武器的威力横行，但是也有这样的顾忌。山林中地形复杂，很有可能就会碰到埋伏。 所以，在进入山林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赵燚停下脚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还是要追！战术手电给你们。”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战术手电交给了了尘小和尚。 他倒是用不到，红外线夜视仪的视线完全够用。 蒋招娣也是同样装束。 这样的一番动作大概只耽误了不到半分钟，赵燚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道：“走！” 无论如何，也是要找到陈东的。 赵燚从来没有放弃过战友的习惯。 虽然现在他已经退役了，但是和陈东并肩作战，在赵燚的心目中，陈东也是战友。 一步迈入了山林中，赵燚就觉得有些不妥。 不对劲。 前面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有声音的。 可是，他的耳中，并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 如果马老太拖着陈东走，陈东在地上被拖动，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可是现在却静得让人发慌。 赵燚的心中尽管充满了疑惑，可是脚步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扫视着前方，希望找到蛛丝马迹。 可是，却什么痕迹也没有。 似乎，似乎这里有很长时间也没有人走来了。 走着走着，赵燚的脚步霍然一停。 不对劲，其他人呢？ 他忽然发现，周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其他人去了什么地方？ 也没有战术手电的光亮，这怎么可能？ 赵燚临危不乱。 虽然发生了眼前这一幕无法理解的事件，但是赵燚仍旧没有任何的惊慌。 难道说，又发生了游乐场那样的事件？ 赵燚立刻就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这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他一直都很清晰，没有发生失忆的情况，以他的敏锐，也不会发生有人对他暗中下手，他不知道的情况。当然，=那一次意外昏迷极其的罕见。 这一次，赵燚可以确定，自己是踏入了山林之中。 他记得清清楚楚的。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赵燚不动声色的缓缓后退。 不可能是蒋招娣他们出了意外。 以蒋招娣的身手，还有了尘小和尚也并非是简单的人物，他们要是受到伤害，绝对不会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一点，赵燚有十足的把握。 那么，他们就是走散了？ 或者是被困住了？ 赵燚忽然想起来曾经和薛敏的谈话。 两个人曾经进行过一次关于鬼打墙的讨论，讨论的结果，大致上用科学的理论来解释鬼打墙就是特殊的磁场混淆了人体的方向感。 现在他们走散了，莫非是其他人碰到了鬼打墙？ 赵燚猜测着，觉得很有可能。 因为没理由，忽然间他们就消失了。 所以，赵燚选择了后退。 马老太的诡异如果赵燚独自面对的话，他真心觉得把握不大，倒并非是畏惧这种陌生的恐惧，而是理智的选择。 所以，赵燚缓缓的后退了。 进来不过三五分钟，可是赵燚退了足有十分钟，也没有出了这个山林，同样，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迷路了？ 赵燚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指南针，指南针仍旧在正常指示着方向，这倒是让他有些奇怪了。 既然出不去，赵燚索性就顺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寻找陈东，说不定其他人找到陈东了呢？ 忽然，他的视野霍然开阔。 终于走出了这片山林，前方居然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这村庄有些眼熟，但是赵燚心中清楚的知道，这里肯定他没有来过。 他的心中清楚的记得，在地图上，马庄村的周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村子，更不用说，就在山林的边上，怎么看也有些不合理。 怎么看这个村子都有几分诡异。 但是，赵燚仍然决定进去打探一下消息。 既然这个村子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那么一定有原因，说不定能够找到其他人的线索。 这个村子里很宁静，偶尔有狗吠声。 远远的能够看到一户人家有着亮光。 “杀！” 忽然间，赵燚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雷霆大喝！ 紧接着一些或僧或道，各种奇装异服打扮的人们，足有上百人，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冲向了有亮光的那栋房子！ 这喊杀声杀气腾腾，赵燚看着这些从黑暗中冲出来的人，煞气腾腾的，就知道，这些人的手中恐怕都沾过人命！ 每个人的身手都异常的高明。 房顶上腾挪跳跃，灵动异常！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赵燚有心想要拦下一人询问情况，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第475章 不合理事件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赵燚的想象。 这些人是什么人？ 他们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了这个小山村中，而且看他们的决心，里面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就知道里面发生了惨不忍睹的事情。 赵燚立刻快步的跑过去！ 他的职责决定了，他没办法看着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 手中有枪，赵燚相信这些人只要不是傻子，一定不敢再妄动。 赵燚匆匆的跑过去，就看到一间大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外面的上百人年纪岁数都不算小，但是一个个精气神都很强大，青壮反而在少数；而院子里的人则是老弱妇孺都有，男性都站在最外圈，拼命的抵挡这些人的进攻。 门前院墙前，鲜血横流，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好几具尸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赵燚的面前！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赵燚果断的鸣枪示警，他不能再看下去，每时每刻都有人可能受伤和死亡。 可是这些人，不管是进攻的人，还是村子里的人，好像都没有看到他一样，仍旧在那里玩命的搏杀！ 双方好像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一样，招招都是下了死手！ “再不住手我就开枪了！” 赵燚的心理素质就算再强悍，也有些急了，真的拿起了枪，瞄准了在场的那些人。 砰！ 没有人听他的。 赵燚也忍不住了，真的开枪了。 他选择的开枪的位置，瞄准的是交战双方看似领头的两个人的腿部。 啊啊啊…… 仰天咆哮的声音忽然出现，赵燚来不及看清楚开枪的结果，就目瞪口呆的变故的发生。 刚才进攻的那些人，就好像破布娃娃一样纷纷的击杀，一些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穿着寿衣的人，忽然出现！ 这些人的面目铁青，双眼翻白，形态各异，和普通人都有一些区别。 其中一个，赵燚觉得很面熟。 那就是有一个忽然出现的，分明就是马老太！ 马老太似乎也看到了他，扭头对赵燚一笑，然后整个人四肢着地，飞奔着扑向了赵燚。 赵燚连连开枪！ 不管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赵燚的心中都清楚，让马老太接近了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所以，赵燚才会开枪。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而马老太又是对着他冲刺而来，居然枪枪命中！ 马上，赵燚的心就一沉。 他看得清清楚楚的，分别瞄准了马老太的额头，四肢连开了好几枪。 马老太不闪不避，子弹居然全部落空！ 这样的距离下，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对劲！ 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赵燚忽然发现，本来马老太在外面造成的心脏部位的枪口，居然消失了。 仍旧是那一身寿衣，但是寿衣上干干净净的，连灰尘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距离太近了，赵燚来不急多想，弃枪，拿出军用匕首。 这军用匕首不说削铁如泥，也绝对不是血肉之躯能够阻挡的。 赵燚看准时机，对着马老太就是一挥。 马老太青白色没有血丝的手指上，泛着寒光的指甲，直直的向着赵燚抓了过来。 赵燚的心中一喜，他判断，匕首绝对可以将她的手腕削下来。 可是，匕首却挥了个空，赵燚的心中沉了下来。 这不可能！ …… 追击的人不多，踏入山林之中的人，除了赵燚蒋招娣之外，就是了尘小和尚了。 了尘小和尚的心中波澜无惊，他的速度也不慢，紧紧的跟在赵燚的身后。 忽然，了尘小和尚觉得四周忽然的气氛有些压抑了起来。 山林中，在远处，仍然能够听见马老太奔跑的声音。 赵燚和蒋招娣的速度极快，他们直直的奔跑着，地面上有些枯枝树杆，将两个人绊得一个踉跄，也是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进。 了尘小和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组长……” 不由得，了尘小和尚就喊了赵燚一句。 可是，赵燚和蒋招娣都是恍若未闻一样，仍旧在向前奔跑着。 这样的表现，让了尘皱了一下眉头，倒也没有说什么。 哗啦…… 似乎前面有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这让了尘小和尚有些意外。 果不其然。 很快，三人的面前出现了一片水潭。 赵燚和蒋招娣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四周一片安静，马老太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四周围太安静了。 “组长，难道说刚才的马老太带着陈东进入了水潭里？” 了尘看着泛起涟漪的水潭，不确定的猜测着，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可是赵燚和蒋招娣仍然没有说话，他们带着夜视仪的面部，了尘也无法看到他们的表情。 忽然，两个人又动作了。 竟然径直的走进了水中。 咕噜噜…… 水潭中开始冒泡。 了尘最开始以为两个人下水去救人，可是看到大片的气泡出现，就觉得有些不对。 想也不想的，了尘小和尚就跳入了水中。 赵燚和蒋招娣就在水潭的边缘，陈东赫然也在不远处。 他的伤势不轻，已经昏迷了过去，背部一片血肉模糊，将附近的一大片池水染得通红一片。 了尘小和尚抓住了几人，想要带他们出去。 三个人被了尘小和尚放在了岸边，简单的急救一番，三个人的呼吸都平稳了起来。 陈东可能是受到了重创所以昏迷不醒，但是赵燚和蒋招娣，又是怎么回事？ 马老太人呢？ 了尘小和尚皱起了眉头很是不解。 “桀桀……” 怪异的笑声从四周传来，了尘小和尚霍然抬头。 在半空中飘飘忽忽的红衣白衣人影赫然出现在了了尘小和尚的面前。 “这世上真的有鬼？” 了尘小和尚面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居然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还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个出现的“鬼”。 “你们好，真的是鬼啊，小僧法号了尘，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了尘神色间带着好奇的问道，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这红衣和白衣忽然转过了头，她们是女子，姑且称之为女子吧，舌头长长的耷拉着，七窍流出了鲜血，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你们这个样子太难看了，生前可是受过什么冤屈？如果可以，可以告诉小僧，小僧也可以为你们念一段往生经，虽然小僧也不知道有没有轮回转世。” 要是一般人，看到这两个女鬼这么吓人的模样，胆子大的也会转身就跑，胆子小的，恐怕腿都会吓软了。 但是跟了尘小和尚一样，这么大条神经的，放佛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的人，恐怕绝无仅有。 两个女鬼对视了一眼，嘴里忽然发出了凄厉的笑声，然后猛然扑向了了尘小和尚！ “哼！冥顽不灵！嗡！嘛！呢！呗！美！吽！” 了尘小和尚冷哼了一声，舌绽如雷，佛门六字真言脱口而出！ 这声音极为的洪亮。 如果其他人在场，一定不会相信，平时有些腼腆的小和尚，居然有这么大的嗓门。 这声音一喊出口。四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了尘小和尚皱着眉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半空，刚才六字真言喊出口，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那两个所谓的女鬼，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赵燚和蒋招娣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们一睁眼，立刻做出了标准的战术动作。 “组长，你们醒来了！” 了尘小和尚微微一笑，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了水潭？陈东你救回来了？我记得，我被马老太差一点掐死了。” 赵燚心有余悸的说道。 在他意识中，马老太掐着他的双手，就好像铁钳一样的有力，任凭赵燚将匕首挥舞，接连刺在了马老太的身上。 但是全无效果。 “咱们刚才走散了？我也是孤身一人碰到了马老太。” 蒋招娣也接了一句。 了尘小和尚摇摇头：“我始终跟着你们，刚才咱们来到了水潭边，我喊你们也没有答应，你们两个走进了水里面，我觉得事情不对，才下水拉你们上来，陈东就在你们身边的不远处。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对了，刚才我遇到了两个疑似女鬼的东西。” 了尘小和尚也将他的遭遇说了一遍，众人面面相觑。 “奇怪！我的记忆力不会出问题的，明明是一进入山林，我就和你们走散了……” 赵燚现在仍然能够清晰的回忆起整个过程，这才是他迷惑不解的地方。 蒋招娣也同样点头：“我也是这样。” 了尘小和尚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怎么说，咱们的人都没有出事，这样，先把陈东抬回去再说。他伤得可是不轻。” 确实不轻，先是遭到了马老太正面的硬碰硬的攻击，又被马老太拖着走了一路，还差一点被淹死，这一晚上，陈东可是极为的不好过。 他身上的伤势也到了必须处理的地步。 四周就是树木，赵燚取出匕首，三下五除二的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抬着陈东往外走。 这一路上，倒是再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主持老僧和他手下的和尚们仍然在那里休息着，看到赵燚他们返回，稍稍交谈了几句，就一起返回马庄村。 “你们受伤了？” 张小木和刘达看到所有人颇为狼狈的返回，大惊失色。 马上，她就开始给众人处理伤势。 只有陈东的外伤很严重，其他人倒不是张小木在这里能够简易的条件能够解决的。 “先送陈东去医院吧。算了，明天天亮再说。” 赵燚的视线转了一圈，落在了刘达的身上，随后又摇摇头。 本来，他是想让刘达送一趟陈东的，想了想又放弃了。 现在是黑天，今天发生的一切足以挑战了所有人的神经，赵燚并不想节外生枝。 陈东的伤势看起来严重，但是半个晚上，几个小时就天亮了，这才是稳妥的办法。 “大家来参详一下，我们身上的事情说不通啊。” 包括主持老僧，众人坐在了一起，开始商议着发生的一切。 赵燚和蒋招娣分别将进入山林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了尘小和尚也没有落下。 “这也太诡异了吧？我干刑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到这么诡异的事情。”刘达听完，就觉得相当的为难，确实，这事情太超出科学了。 “那个水潭肯定有问题，咱们是不是好好化验一下那个水潭里面的水？” 张小木托着下巴，忽然这样说道。 赵燚的眼睛一亮，没错，张小木的这个建议很有道理。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最后都是差一点被淹死，水潭中没有古怪才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476章 任务失败？ “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刘达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苦笑，神情为难的说道。 众人都不太明白刘达为什么会出现这幅表情，总的来说，目前的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也没有太过糟糕，毕竟没有人员出现死伤，受伤最重的陈东，生命特征也十分稳定，只是一些外伤。 看到大家都看向他，刘达也没有卖关子的想法，开口继续说道：“我们接下的任务是保证马老太不会消失，但是现在，人已经失踪了，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刘达反问了一句。 赵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忙活了半天，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夏天天亮的时间很早，五点多的样子，天色就会放亮。 以这几天马大亨的行为来说，天一亮，马大亨就会到来，这对赵燚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刘达说的不错，可是赵燚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 “你说的不错，我们的任务确实是失败了，不过还有补救的余地。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是正午过后才会下葬，我们其实还有差不多十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用来寻找回马老太的遗体。” 赵燚沉声说道。 确实如此。 蒋招娣也接着发言：“其实这一次遗体会丢失，恐怕马大亨的心中早就有预料，所以，丢失的情况他能够理解，咱们还是有弥补的。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 “阿弥陀佛，小僧觉得，那处水潭很有问题。我在那里居然看到了女鬼……” 了尘小和尚摇摇头，他觉得同样有些不可思议。 “我坚信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这种东西的，大师，会不会是你的眼花了？” 刘达迟疑了一下，问了一句。 “不会。” 了尘小和尚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才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光头说道：“我的脑海中很清楚的记得，而且，那两个东西几乎是半透明的，手电光都能够穿过去。” “有没有可能是外人故意设计的，用投影之类的东西吓唬的你？毕竟那里你们离开的时候没有经过详细的检查……” 刘达提出了一种假设。 这种假设是很现实的。 赵燚的心中一动，也不得不承认，刘达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当时有人藏在树林里，用投影仪器制造幻影，完全可以出现出了尘小和尚看到的场景，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刘达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提出这样的观点十分的正常。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们疏忽了，当时应该检查一下周围的，如果真的是有心人做下的，咱们这时候再去的话，恐怕线索也会断了。” 赵燚点点头，表示刘达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 “再高明的伪装者也不可能让环境恢复得一模一样，那里本身就是人迹罕至，所以，如果是真人为的，，明天天一亮，也能够找到线索，只要是确定有人这么干的，那么整个事情也就简单多了。” 蒋招娣倒是多说了一句。 她的话众人也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 如果真的话，那代表了什么？ 既然是商讨，那么就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可能会发生的每一种情况。 因为历史文明的悠久，所以流传下来的荒诞怪异的鬼怪传说并不新鲜，建国之后的教育，决定了在场的大部分人，心中都会下意识的否定鬼怪的传说，只能从各方面去佐证这方面的不存在，来解释它的存在性。 比如说了尘小和尚已经很肯定的说了，他见过了那些脏东西，但是，刘达仍旧不相信。 这不是觉得了尘小和尚会说谎之类的问题，而是世界观决定的。 “我更倾向于，这里有一处咱们未知的生物研究基地，你们不觉得，那个马老太后来的表现，太像某种生物武器了吗？假设，如果真是我说的这种情况，因为某种药剂的问题，让她变成了这样，可以说是一种试验。” 刘达的脑洞大开。 “你这种推测是不合理的。” 赵燚考虑了一番，摇摇头，紧接着就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如果真的是国家的秘密研究所……” 这里真的存在一个高度机密的研究所，只有可能是属于国家的，不会任何私人的，也更不可能是国外的，国家对内的掌控力度，在世界上的各个国家，都是排名前列的。 “那么，我们出现在山林之后，就算没有碰到警戒的人员，恐怕上面的电话也会打过来了，让咱们终止调查。可是到了现在，咱们和外界的通讯保持顺畅……” 赵燚摇摇头。 他说的很有道理。 虽说流言止于智者，像这种山精野怪的恐怖传说可以吓住普通的人，但是肯定不会吓住他们，所以，他们肯定是会继续查下去的。 真的存在秘密研究所的话，他们在进入山林的时候，乃至进入马庄村的时候，就会得到通知。 所以，赵燚本能的觉得刘达的判断不靠谱。 “这也不好说，我倾向于小型的私人的研究所，所以，才会这样做。这里常年不见人烟，同时又地处内陆，物资来源方便，真的存在一个小型的研究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达坚持自己的判断，赵燚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这样，那咱们明天去就那里仔细的查看一下，另外咱们的准备不够充分，通知单位，带几套潜水服过来。还有就是，通知附近市局吧，让他们派几个经验丰富的干警过来，排查山林中痕迹，如果真的存在人为的现象，那里一定有线索的。” 赵燚的心中有了决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需要明天现场的排查。 蒋招娣立刻点头，马上就通知了市局的相关人员。 别看市局的警员表面上很风光，但是工作的辛苦程度，也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 诸如一连加班十几天，只能抽空合眼，每个刑警都经历过，像这种半夜打电话临时通知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干一行，睡觉的时候，都要睁着一个眼睛，为的就是突发情况。硬性的规定，二十四小时，电话不许关机。 所以，蒋招娣的电话马上就接通了。 需要的物资蒋招娣在电话中交代清楚了，至于他们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具体执行人员的事情了。 身为一个领导，蒋招娣可不会插手太具体的事务。 众人也没有休息的意思，小声的商讨着，等待着天明。 果不其然，天色刚刚放亮，马大亨一行人就到了。 看到屋子中的一切，他的心中就陡然一沉。 “消失了？” 他相当失望的询问了一句，尽管是询问，但是看屋子里的一切，心中就已经大致有了猜测。 “很抱歉，我们也尽力了。”赵燚到底觉得有几分愧疚。 “算了，看你们的人伤得也不轻……” 马大亨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看到那些和尚们半裸的上身，绷带上还带着血迹，以及仍旧在昏迷中的陈东，叹息得摇摇头。 他顿了一下：“事实上，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毕竟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这样的情况。我安排人送他们去医院。” 这些和尚是步行而来的，毕竟是因为自家的出的事，马大亨不会置之不理。 这要是换成那些不讲道理的人，压根就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多谢马施主。” 主持老僧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施礼。 似乎过去了一夜的时间，他凭空苍老了好几岁。 “辛苦大师了。” 马大亨并没有什么谈话的兴致，只是略作交流，就颇为垂头丧气的坐在了那里。 轰隆隆，忽然，天空中传来类似打雷的声音。 下面的人抬头一看，就看到一架直升飞机从远处飞来，由一个小黑点，逐渐的变大，速度也减缓，慢慢的开始降落。 直升飞机只要有见方平整就可以降落，对地形的要求很低。 虽然马庄村的条件很差，但是找到这样的地方还是不成问题的。 直升飞机降落，立刻就有人员将蒋招娣要求的物资搬了下来，几套潜水服，还有市局的一些干警。 领头的自然要同蒋招娣汇报，毕竟蒋招娣是他们的直属上司。 “报告蒋局，人员物资全部就位，请指示。” “稍息，携带装备，我们十分钟后出发。另外，直升飞机需要运输一个伤员去市医院，没问题吧？” 蒋招娣回礼。 “没问题。” 伤员自然是陈东。 他的生命特征虽然很稳定，但是一直昏迷不醒，赵燚他们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夜路不好开，还不如等到现在。 这么大的动静，马大亨他们自然听到了声响，好奇的出来观看。 以马大亨的身家，当然能够买得起直升飞机。 只是国内的私人直升飞机其实并不实用，空中的交通管制比地面上要严格的多。就算是有私人飞机，也做不到想要起飞就起飞，需要提前三五天申请航线，远不如乘坐国内的航班便捷。正是因为这份麻烦，所以，有足够财力买得起私人飞机的富豪，少有人去买这玩意。 “你们这是？” 马大亨询问了一句。 “后面山林中有一个水潭知道吧？” 赵燚询问了一句。 马大亨稍稍思索，就点点头。 “知道，潭水恐怕很深，是一处地下泉眼的所在地，以前我们马庄村的饮用水，都是来自这条溪水的，就是村子旁边的那一条。” 马大亨早年曾经在马庄村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加上他的母亲在这里住的时间也不短，他当然清楚这里基本地形环境。 “我们怀疑令堂的遗体，很有可能就在里面，当然也是一种猜测，我们需要实地检查，才能给你准确的信息。” “那真是太好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马大亨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 “暂时没有。” 赵燚想了想，还真没有什么要马大亨帮忙的地方。 目前的问题，他们都能够自己解决。 第477章 下水 “我同你们一起去！” 马大亨权衡了片刻，果断的下定了决心。 他这话一说出口，赵燚他们还没有说什么呢，他的儿孙立刻就开口反对起来。 “不行，父亲，太危险了！” “住口，我决定了。那是我的母亲，你们的奶奶，让我在这里等消息，我做不到。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消息。另外，我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一切都按照遗嘱上面的办。” 马大亨训斥了一句，随后缓和了下来，简单得交代了一番。 “这……” 赵燚有些担心，马大亨的年纪可是不小了，真出了问题，说是不关他们的事情，实则也推脱不了责任。 “你们不必劝我……生死有命，就算真的碰到了意外，我也不会怪你们。” 马大亨这样的人精，立刻就明白了赵燚他们的担心，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一句。 有他的保证，赵燚他们多少也算放了心。 说话的功夫，已经将所有必须的装备和各类仪器分别的装进背包中，向着山林的方向出发。 因为山林中的特殊性，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易携带的。 每个人背包分量可是不轻，所以，速度就相对的慢了下来。 众人倒是有时间。 加上照顾身体孱弱的马大亨，速度当然快不起来。 马大亨的儿孙们还算是很有孝心的，他们或许跟奶奶不亲，但是对父亲的安危还是很看重的，所以，商量了一下，坚决要一起前往。 最后马大亨的小儿子，陪同他一起前往。 队伍中，唯一没有负重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燚这些人的手中都拿着枪，作为警戒。 仍旧是昨天的线路。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为了尽可能的寻找线索，还带来了一条警犬。 警犬的鼻子可不是人类都能够比得上的，所以很有必要出动警犬。 嗅源有很多，这里毕竟是马老太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她替换的贴身衣服，被警犬训导员拿在手中，不时的加强警犬的嗅觉。 警犬前进的方向和赵燚他们前进的方向目前是一致的，这就说明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走着走着，警犬不时的低头嗅着，忽然坐了下来，汪汪的叫了两声。 前方也是土路，只是一片狼藉。 赵燚稍稍观看，就说道：“这里我们就是我们昨天阻拦的地点之一。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们很难相信，十几个人都无法拿下她。” 既然都一起来了，马大亨又是作为亲属，所以，赵燚也大致简略的透露出昨天夜里发生的情况。 痕迹专家正在认真的检测这里的现场。 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但是事实上，一些重大的线索，就是在这种细节上发现的，连夜从市局中抽调的这几个干警，都是其中的好手，当然不会放过这么明显得痕迹了。 队伍稍稍的停留了一下。 马大亨喝了一口水，才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小的时候，母亲曾经和我说过家乡的传说，似乎，在早些年间，我们这一片出现过僵尸，我一直以为母亲是吓唬我的，难道说？” 他的心中隐约的有了不好的猜测。 “目前的情况很难说。说僵尸其实并不准确。在我们的认知里，僵尸都是手脚很僵硬的，而且并不灵活，只是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但是从我们昨天交手的情况来看，令堂的身手异常的灵敏，却缺乏章法。如果不是我们亲眼看到令堂过世，也很难相信这一点。” 赵燚这样说道，让马大亨点点头。 “这样说来，其实很奇怪。” 马大亨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眉头间充满了不解。 “您想起了什么？” 赵燚的心中一动，追问道。 没错，周边他们得到的信息不够，年纪大的人不多了。即便是有，头脑也不够灵活，附近那个村子老年痴呆的患者就是明证。 像马大亨一样，年纪六十五六，仍然可以掌控上百亿企业的人根本就没有。 马大亨同样也是在马庄村出身，说不定可以在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新的情况。 “我们马庄村的祖训现在仔细得想想，有很奇怪的地方。比如那一条，村子中有人过世了，本村的人，都不能在村子里过夜。我隐约的记得，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村子里有人过世了，母亲带着我找人借宿过一周的时间。” “唔……” 听马大亨这样一说，赵燚他们想到，这个祖训确实相当的不合理，但是似乎从某个方面来说也合情合理。 赵燚和蒋招娣对视了一眼，才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你们的老祖宗，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诡异的事情，才会留下这样的祖训？这样一来，就算尸变发生了，也不会对你们的村子造成什么危害？” 马大亨沉吟了片刻，才点点头：“恐怕就是这样了。不然无法说得通。只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和周围的环境有关系，我们吗，马庄村为什么不选择搬迁？” 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不解。 换成是他的话，如果面对这种无力解决的事情，宁可搬迁也不会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停留。 这里的痕迹毕竟很有限，所以工作做的很快。 队伍重新又出发了。 绿意盎然的山林，寂静无声。 警犬呜呜的叫着，好似不肯进入这个山林一样。 动物比人类更敏感。 “阿宝这个样子，应该是觉得里面有什么危险，所以才会这样。” 训导员稍稍给赵燚他们解释了一下，然后蹲下身子，耐心得同警犬沟通着。 他们警犬训导员，对待警犬，就像对待孩子一样，从来不缺乏耐心。 两三分钟后，看警犬的狗脸上，大家都能够看得出来，警犬的脸上满满的不情愿，但是仍旧踏入了山林中。 一进山林，它的尾巴就竖了起来，耳朵支棱着，似乎做出攻击的姿态。 赵燚他们自然也提高了警惕。 “我记忆中，母亲从来不让我来这片山林的，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和小伙伴们偷偷的跑过来玩，我们回家之后，都挨揍了。” 马大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似乎在回忆中。 现在回忆起来，就算是挨打，也是一份美好而珍贵的回忆。 世间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你们就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个林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蒋招娣好奇的问了一句。 “当然有了。大人们越是不让我们来，我们当然越想来。只是挨打得多了，这里又连个小动物都没有，慢慢的，长大了，一探究竟这样的心思也就淡了。” 马大亨笑着说道。 只有小孩子才能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 水潭距离这里并不远，很快众人就到了地方。 很明显，在岸边，有一大片的水渍的痕迹。 赵燚指着这些水渍的痕迹说道：“当时，我们三个人被了尘救了起来，就是躺在这里的。” 张小木身上背着她要用的仪器，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这时候将背包放下来，有些气喘的问道：“昨天的经过我们也知道了，可以肯定，你们当时所见的是幻觉，了尘小和尚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 如果三个人都没有说假话的话，那么小和尚是跟在赵燚和蒋招娣的身后的，而赵燚和蒋招娣在当时，都说和其他人走散了。 那么问题来了，唯一的真相就是，赵燚和蒋招娣眼前的并不真实，应该是幻觉。 “奇怪，说是幻觉也不对。人可以出错，但是夜视仪正常工作是不会错的吧？我当时戴着的是红外线夜视仪，只要有生命特征的温血生物，都能够在夜视仪上面显示，怎么会是幻觉？” 赵燚不解的说道。 “呵呵……” 张小木笑了，伸了一个懒腰才说道：“机器要是当时没出毛病呢？人的视觉，是视网膜折射光线由视觉神经传入到大脑中，才形成的图线，而幻觉形成的原因很复杂，多数都是在大脑中形成的，所以，发现不了也是正常的现场。” 赵燚不知道张小木说的是否准确，仍然点点头。 “我们两个人下去吧，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几个，两两一组，一人搜查周围的痕迹，一人持枪警戒，我授权你们，可以不必鸣枪警告直接开枪。” 蒋招娣对赵燚说了一句，然后安排了一下那些人的工作。 赵燚表示同意，除了他们两个人确实没有太好的人选了。 了尘小和尚却站了出来：“组长，让我也下去吧。你们两个人或许会受到什么神秘的影响，昨天的事实表明，我受到的影响很小。” 小和尚说的有理。 “也好。” 潜水服足够了。 “氧气瓶可以持续的时间为半个小时，如果我们三个人半个小时后还没有上来，你们就拉动绳索。” 赵燚的腰间系好了绳索，三个人都依次绑好。 虽然绑上绳子限制了活动的距离，但是安全上，可以三个人相互支援，总体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张小木点点头表示明白：“等你们下水，我就开始计时。” 所以，三个人很快就穿戴完毕，背上了氧气瓶，走进了水潭中。 不止是如此，赵燚还和张小木临时确定了发生各种情况的暗号。比如说紧急拉动绳子，就代表下面出现了意外，上面的人，就要马上将他们拉上去等等…… 水下的情况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所以多考虑几种可能遇到的情况也是应该的。 马大亨当然是不会下水的，他能做的，也就是在水潭的边上等待着。 别看现在已经临近了盛夏，可是一入水，仍然觉得水很凉。毕竟此时才是七八点钟的样子。 水很清，下面的视线也很好。 赵燚三个人慢慢的向着中心位置走去。 越往里走，水就越深。 赵燚比划了一下，继续向前。 从上面看，这个水潭并不怎么大，但是在水中走起来，却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最中央。 他们的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水潭中央出现的地形，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第478章 未知生物 整个水潭，他们走过来的距离，是逐渐加深的。 坡度一开始并不算很陡峭，但是一直是这样的，到了最中央，这里的深度，起码有二三十米了。 但是到了最中央，大概有两米见方的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的地方，水流就不停的往上喷涌着。 这里难道就是马大亨说的泉眼？ 可是也太大了一些吧？ 想了想，赵燚比划了一个手势，表示要进去看看。 在上面，他们大致检查了一下，除了正常的淤泥和石头之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殊的，那么就是这里的水温有些低。 也就是三个人的身体素质都非常的好，才能自如的活动着，不受这里低温的影响。 泉水分为温泉和冷泉，冷泉更加罕见一些，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蒋招娣回了一个手势表示同意。 赵燚抓住了边缘，然后用力一泳，就进了里面。 上涌的速度并不快，所以赵燚只是稍稍费力，很容易就通过了这里。 蒋招娣和了尘也先后通过了这里。 下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如果说，正常的泉眼的话，里面和出口的大小应该差不多才对，但是这里却不然。 里面入眼水汪汪的一片，以三个人的目力根本就看到边缘，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整个水潭的地形上面呈现的是到倒三角形，而下面，呈现是正三角形，两个三角形一角相连，形成了整个水潭奇特的地貌。 赵燚的心中啧啧的称奇。 三个人漫无目的的开始下降。 下面的水潭更深，赵燚已经感觉到了水压，看着记录仪上面的数字，已经接近了百米。 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一半。 终于，赵燚他们到了水潭的最下面。 刚刚到这里，就有所发现。 下面居然有一些老旧的随身物品，看样子，就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了。 忽然，蒋招娣拉了赵燚好几下，频频的指了一个方向，眼神中竟然带着几分惊恐。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赵燚也愣住了。 在另一个方向，足有上百条铁链，在铁链的顶端，是一具具的尸体。 这些尸体偶尔随着水流飘动着，乍一看，就好像活着一样。 赵燚打了一个手势，谨慎的向着那些尸体靠近，直到差不多的距离，才看得更清楚了，心中有些骇然。 这些尸体，仍然保持着生前的面容，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泡在水中而变得面目浮肿。 他们的腰间，都被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锁锁着的，静静的在那里，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可是，赵燚他们接近之后，齐刷刷的睁开了眼皮，露出了发白的眼球。 足有上百具尸体，这样睁着白眼看人的感觉是什么？ 就算胆子很大的赵燚，也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他的身上带着水下枪支，但是里面的子弹极其的有限，如果这些东西真的为难他们，只要有一半的数量，也足以把他们撕碎了。 蒋招娣又指了指其中的一具尸体。 赵燚也看到了。 这具尸体不是别人，赫然正是马老太。 她和其他的尸体全无二致，同样用白眼球看着赵燚他们三个人。 而她的腰间，同样被绑着铁链。 是谁？ 做的这一切？ 难道说背后有一个黑手，操纵着一切？ 赵燚无从得知。 眼前的一切让赵燚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马老太就这么难对付了，如果说这些尸体，都有马老太的身手，哪怕是一半的力量和灵活，也足以是一个令人耸人听闻的力量。 走！ 必须立刻就走！ 将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这里的事情，已经不是赵燚他们几个人能够处理的了。 赵燚立刻就想要离开。 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可是，看到了尘小和尚的动作，赵燚又停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尘小和尚盘膝坐在水底，双手合十，双目紧闭，不知道在做什么。 来不及细想，赵燚游到了了尘小和尚的身边，这里可不是参禅打坐的好地方。 刚拍了拍了尘的肩膀，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了尘小和尚睁开了眼睛，指了指那些尸体，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在做什么？ 难道说有什么发现？ 赵燚颇为狐疑的看了看小和尚，又看了看那些尸体，决定等等。 那些尸体暂时看起来还是很安静的，并没有什么攻击的欲望，所以赵燚暂时还有胆子在等待。 又过了七八分钟，蒋招娣拉了一下赵燚，指了指氧气瓶上面的数字。 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 这段距离可是不近，安全期间，要留出足够回去的氧气。 赵燚刚想催促一下了尘小和尚，小和尚已经站了起来，对赵燚点了点头，三个人这才往回游去。 张小木大概的检测了一下水质。 她手头的检测设备很粗糙，这种简单的检测，并没有发现这里的水质和普通的水质有什么不同。 时间已经快要到约定好的时间了，张小木也有些坐立不安了，频频的看向了水潭中。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马大亨更是来回踱着步，神情中相当的焦躁不安。 没错，他确实很想要找回自己母亲的遗体，但是也不愿意看到其他人因为这个事情而丧命，这会让他的良心不安。 哗啦！ 三个穿着穿着潜水服的人终于冒了头，一出水，三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冷颤。 水下的温度太冷了，他们的身上都有白霜出现。 “大发现，麻烦了。” 赵燚一脱下潜水服，就神情凝重的说道。 “我母亲在下面？” 马大亨看到三个人都没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确实在下面……” 赵燚点了点头，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和马大亨说下面诡异的情形。 明显的两种猜测。 如果是人为的话，背后黑手的势力不小，将马大亨牵扯到其中，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是神秘力量，更不可能让马大亨这样的普通人知道了。 小和尚也脱下了潜水服，神情郑重的说道：“组长，我有些事情要向你单独汇报。” 他的神色异常的认真，眼睛盯着赵燚一眨也不眨。 想到了了尘小和尚在水下的异状，赵燚点点头。 “我们去那边说。” 赵燚和小和尚走到了一旁。 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并没有跟上。 既然小和尚说了，要单独同赵燚汇报，那就代表着，他说的，不适合据大部分人知道。 蒋招娣的心中明白，有些事情该让她知道的，她自然会知道，如果不该让她知道的，那么她知道了，反而是犯错误。 马大亨的神情中闪过疑惑，所以询问道：“蒋局长，既然我母亲就在下面，能不能想办法把她拉上来？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一定想办法解决。” 他的态度很诚恳。 “这个……” 蒋招娣思考了一下，才摇摇头：“抱歉马老先生，下面的情况有些异常，要等他做决定，我才能确定应不应该告诉你。” 马大亨一听这话，眉头紧锁，眼神中有着深深的不解。 “您别着急，我想很快就有结果的。” 蒋招娣安慰了一下马大亨，马大亨只是挤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表示知道了。 “组长，刚才我下去的时候，脑海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和尚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声音？怎么回事？” 赵燚愣了一下，马上问道。 “声音说，他们就是那些尸体，希望我们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小和尚继续说道。 赵燚皱着眉头表示不解，等待着小和尚继续往下说。 他们沟通了起码有七八分钟，赵燚知道还有后文。 “我问了他们，为什么能和我通话，他们说，我的灵识达到了最低的沟通的要求，他们见过的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没办法沟通的。” “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看他们是尸体？我总觉得不对劲。” 赵燚知道小和尚的口中，他们指的是那些尸体，但是本该死去的尸体居然会声音直接在脑袋里传音，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一种寄居生物吧。他们需要人死亡后的身体，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遵从古老的契约，保护契约的血脉，而保护者要做的就是给他们提供死亡后的躯壳。” 小和尚字斟句酌的说道。 “寄居？” 赵燚一下子警惕起来。 但凡寄生虫就没有不危险的，这种可以寄居在死者的身体里面的未知生物，力大无穷，同时灵敏也超过了人类，可以说是一种相当危险的生物了。 “组长，您听我说。他们也告诉我了他们的生活环境。只能生活在冷泉周围，当然，也不是不能在陆地上活动，但是他们却并不喜欢也不适应，如果长时间在陆地的话，也会死亡。就好像咱们人类虽然能在沙漠中生存，但是没人喜欢那里的环境一样。” 小和尚解释道。 赵燚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既然生活的条件有限制，那么他们能够造成的危害，也就极其有限了。 “古老的契约指的是什么，你问过吗？” 这时候，赵燚才饶有兴趣的问起了其他的问题。 “按照他们的说法，在两千多年前，同马家的先祖签订的这样的契约。马家可以借用他们的力量，付出的代价，就是死亡后的躯壳，交给他们处理。而且，他们说，这是很公平的交易，并不存在任何强迫的意愿。” 两千多年前，是一段很悠久的历史了。 封建王朝可不是像现如今的太平生活，那时候天灾就不说了，时不时的发生战乱，如果有这样一股力量在保护他们，怪不得，马庄村能够传承至今了。 可是，这些未知生物说的是真的吗？ 赵燚不得而知。 不过，赵燚倒是觉得，可信度很高。 因为，换成他自己，在族人朝不保夕的情况下，答应这样的条件，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毕竟，总能活下去不是？ 他们的要求高吗？ 说高很高，说低也很低。 就看是从什么方面去思考了。 赵燚也在思考。 “这些东西到底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我觉得，应该同上面汇报一下，让上面去做决定。” 赵燚想了想，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保密电话。 第479章 丧葬事了 赵燚汇报上去之后，上面让他就就地驻扎，等待消息，所有无关人员，禁止出现在这个水潭旁。 这也是应有之意，赵燚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 布置了一下简单的警戒线，赵燚他们默默的等待着。 大约一两个小时，天空中传来一阵针闷雷的声音，大约有十几架直升飞机在山林的上空盘旋着，飞快的，从上面滑落下，一个个全副武装，身着迷彩服的军人。 一个带队的连长走到了赵燚的身边，“啪”的一下敬礼：“某部奉命前来报道，负责接手防卫工作，根据命令，所有知道这里内情的人员，禁止离开本地。” 赵燚回了一个军礼。 对方并没有什么文件之类的东西，但是这样的大场面，肯定不会是有人假冒的。 这些军人熟练的布置起了警戒线，然后在稍微平坦的地方扎起了帐篷，看模样，似乎打算有常驻在这里的模样。 赵燚对他们的动作恍若未觉，很安心的帐篷里等待。 “痕迹专家可以判定，在周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痕迹，所以，当时了尘看到的，不是幻觉的话，就是真的存在未知理解的东西。” 蒋招娣好整以暇的说道。 她也对部队的做事风格很了解，所以仍旧自顾自的说着他们自己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上面究竟会怎么做，但是他们的工作还没有完。 这是基于现场的实际调查分析而来的结果，众人都没有什么意义。 马大亨和他的儿子却相当不安的走来走去，他频频的看像了帐篷外，想要出去，却被门口的警卫客气的拦了下来。 换句话来说，他们这些人暂时被控制了自由。 当然，这肯定有时间限制的，这个时间限制，就是在上面商量出来处理的结果之后。 “几位，能不能和上面沟通一下，先让我们回马庄村？对我母亲遗体可能消失，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不管怎么说，就算是衣冠冢也要立的，为了我们以后的一个念想。” 马大亨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所以愁眉苦脸的对赵燚说道。 赵燚想了想，实际情况要考虑，不管怎么说，今天是马大亨母亲入葬的时间，耽误了时间总是不太好的，如果一直把他困在这里，可以说是相当的不近人情。 所以，赵燚走到了帐篷门口，说明了要同上面打个电话的意思。 在这些军人到来之后，他们按照惯例，进行了信号管制，也就是说，赵燚他们的通讯工具都被收走了，被禁止同外界通讯。 赵燚的要求一提出来，警卫表示要和上级汇报。 在详细沟通了赵燚为什么想要同上面联络之后，这位带队的连长也没有难为赵燚的意思，赵燚一板一眼都带着强烈的军队风格，自己人何必难为自己人？ 上面仍然进行会议，赵燚打过去电话之后，他们明显商量了几分钟，觉得赵燚的要求并不影响大局，所以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归还了赵燚他们这一行人的通讯工具之外，还有两位荷枪实弹的军人跟随，虽说同意了，但是上面仍然感觉事关重大，所以要求，包括赵燚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能脱离这两位军人的视线。 对此，不管是赵燚还是马大亨，都没有意见。 马庄村现在群龙无首，乱糟糟的一团，虽然素镐挂得到处都是，但是却毫无秩序可言。 马大亨看到这一幕，就拉下脸来训斥了一句：“都在干什么，都给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的话一说出口，哀乐顿时再度响起，他的儿孙们，又跪在了空无一人的棺材面前。 “见笑了。” 马大亨说着，走到了衣柜旁边，取出了母亲的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 既然遗体恐怕短时间内是无法找回来了，那么就要执行第二套的方案，其实也是马庄村的惯例，那就是衣冠冢。将死者生前所用的一些用品和衣服代替她本人，埋葬在这马陵当中。 看到破损了一个脑袋大小的破洞，马大亨的脸上居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反而让其他人将里面破碎的玻璃框取出来，然后郑重的将遗物放了进去。 他的脸上哀容更甚，哭泣着，说不出来的伤心。 很快，白事知宾就到了他的面前。 白事知宾的怀中，还抱着一只大公鸡。 这只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鸡冠高耸挺立，顾盼生威。 “老先生，请……” 白事知宾将大公鸡递给了马大亨，马大亨抱在了怀里，向着马陵走去。 赵燚他们按说是不应该跟去的，可是因为两名军人的原因，不得不和马大亨的行动保持一致，所以，马大亨带着他的长子，一行超过十余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马陵。 这一路上，白事知宾不停的撒着纸钱，地面上零零散散的飘落着，说不出的悲伤，这也是一种风俗习惯。 马老太下葬的具体地点，早就有风水先生确定好了，地面上画了一个长方形，中心插着一个红旗。 马陵中，大概有二三十个青壮的劳力，拿着铁锨，说说笑笑的在等待着什么。 马大亨所要做的就是，将鸡冠掐破，鲜血滴在即将挖掘的土地上，至于其中的讲究，只有那些真正懂得丧葬习俗的人才知道。 马大亨照着做了。 然后白事知宾就喊道：“孝子跪，谢过老少爷们辛苦。” 马大亨毫不犹豫的跪倒磕头。 这些人，将要给他母亲挖坑，棺木就葬在这里。 或许他在外面呼风唤雨身价百亿，但是该有的规矩，谢过这些人，也是不能避免的。 这些人连忙作揖还了一个半礼。 马大亨这才起身，向着后面走去。 当下就有管事的人，给他们这些人一人分了两包烟，作为辛苦的钱。 烟是最高档的软中华，这在农村可是不多见，喜得他们宝贝的放在了衣服里。 马大亨有钱，但是这时候给钱是不可以的。 人家这是来给他帮忙的，农村中，帮忙是情分，不帮忙，也不能说出什么么来。 相反，如果这时候拿钱来犒劳他们，就是大大的侮辱。 不管你在有钱，这时候还不如两盒烟有面子。 马大亨是不管这些的，有专门的人来负责这些事情。 他抱着大公鸡往回走，快要入村的时候，就有白事知宾将大公鸡接了过去。 “先生算过了，中午一点半和下午三点半都是下葬的最好时间，您看是……” 白事知宾压低了声音对马大亨说了一句。 从这个小细节，也能够看得出来，马大亨的地位非比寻常，如果是换了别的人家，那些白事知宾们就会自己下决定，但是马大亨则不然。 还要征求他的意见。 “一点半吧。” 马大亨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母亲的遗体丢失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情再继续耗下去。 既然选择了一点半，那么现在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所有人开始做起准备。 马大亨绕着棺材走了三圈，嘴里按照白事知宾那里的吩咐说着话，然后，就有老棺匠拿着黑泥，在棺木的四周围摸的严严实实的。 这些黑泥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闻起来，有一股相当难为的味道。 这是准备盖棺材盖。 这些白事知宾都知道里面没有人了，但是该有的程序一样也不少。 当钉棺材卡子的时候，马大亨要提醒侧侧身，似乎生怕钉到里面的人一样。 等到忙活完这些，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半左右了。 虽说还有一个小时，而马陵到这里连正常人步行十分钟的距离都没有，但是队伍仍然准备出发了。 棺木被十几个青壮合力的抬到了板车上，不是说马大亨早不到更好的车子替代，而是必须如此。 这车子，由除了长子之外的亲属拉着她去马陵，代表着，亲人送她最后一程。 院子里的人很多，空间有限，拉动着棺木并不算轻松。 马大亨为母亲准备的是最好的棺材，所以，尽管底部有一些损伤，但是分量仍旧比绝大部分的棺材要重得多。 那些儿孙们拉动得很费劲，不过还能勉强走得动。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亲儿孙们不够，外甥侄子也是可以帮忙的。马大亨开枝散叶的人口不少，孙子也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倒是不用其他人帮忙。 也不知道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灵魂，板车刚刚拉出了门口，就忽然不动了。 似乎本来千斤的重物，这时候万斤也不止。 马大亨的儿孙们憋得脸红脖子粗也没有拉动板车分毫。 “老人家在天有灵，这是舍不得家里也舍不得他的儿孙，马先生，给你母亲磕头，劝劝她走吧！” 一个年纪颇大的白事知宾感慨的说了这样一句，似乎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马大亨毫不犹豫的跪下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响头，然后哭泣的劝着他的母亲。 似乎他的母亲真在听他说话一样。 马大亨哭的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大约五分钟，白事知宾觉得差不多了，示意旁人架起了马大亨。 板车忽然就变得很轻松了。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坑已经挖好了。 那些青壮合力将棺木卸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搬进了坑里。 白事知宾掐着时间，看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高声喊了一句。 鞭炮齐鸣，马大亨填了第一锨的土，然后就跪在地上哭成了累人。 其他青壮开始填土，很快，一个坟包就成形了。、 马大亨跪在坟头前，大捧大捧的各种纸扎被点燃。 里面有车子房子票子，马大亨烧得很多，似乎生怕母亲在下面过得不够好一样。 这时候是不可以立碑的，等到清明节的时候，才能起石碑，将坟包砌成水泥。 这也是农村的规矩。 折腾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马大亨他们才能返回。 “你们先回市里吧，我打算在这里住上两天。” 马大亨的神色充满了疲惫，回到老宅，他挥挥手这样对儿孙们说道。 事情已经结束了。 马庄村的祖训只是要求他们在丧葬期间不能停留在马庄村内，现在丧葬过了，在村子里停留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危险。 第480章 上面来人 马大亨的儿孙们自然会劝马大亨一同离开，可是马大亨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也没有办法。 说实话，让他们在这里住一晚上，他们是相当不乐意的。 没有电视，网络信号也极差，没有空调，晚上还有蚊虫，这样的条件对于他们习惯了优渥的生活，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折磨。 所以，最终他们仍然离去了。 马大亨的神色很复杂得看着渐渐消失的车队，才回过头来对赵燚他们说道：“事情总算是完了。我想问一下，我母亲的事情究竟会如何处理？” 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也就是马庄村在外界都是诡异的代名词，加上马大亨本人的身份在农村中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所以，今天的事情才会显得波澜不惊。 要是换成是其他的地方。 孝子忽然消失了好几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又有两个带枪的军人时刻不离左右，恐怕十里八乡都会传出谣言。 “上面并没有通知我们。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赵燚想了想，拨通了保密的电话。 很快就给出了赵燚一个答案。 “上面已经派出了专员前来解答我们的疑问，大概明天上午就会到了，咱们再等等吧。” 马大亨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一夜无话。 夜里赵燚他们休息的还是不错的，吃过了早饭，就早早的赶到了水潭。 水潭的周围已经被戒严了，赵燚他们也无法进去里面。 只能在外围等待。 他们的耐心还是有的，大约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几辆军车不紧不慢的停靠在山林的外围。 下来的除了一些面目严肃的军人之外，还有僧有道，有年近花甲的老人。 那大和尚一下来，神情似乎颇为雀跃，笑哈哈的同身边的道士开着玩笑，忽然眼睛的余光瞥见了了尘小和尚。 一张胖脸，顿时就成了苦瓜脸。 大和尚扭扭捏捏的走到了了尘小和尚的身边，颇不情愿的合十行礼：“见过师叔。” “师侄你怎么来了？” 了尘小和尚一本正经的还礼，问了一句。 “哈哈，让你老秃驴跟我讲辈分，这下子碰到你小师叔了吧？” 老道士幸灾乐祸的取笑着大和尚。 大和尚不服气的辩解了一句：“按照辈分来讲，我的师叔就是你的师祖。” “我可不是和尚，我可以各论个的，见过大师。” 老道士尽管这样说着，也还是恭敬的对小和尚行礼。 小和尚还礼问好。 “这位就是资料上说的了尘大师吧，果然是，年轻有为，资料上语焉不详，可以详细得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带队的老人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了尘小和尚，然后发出了邀请。 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给他们做了介绍：“这是中科院院士王教授，某研究所的所长，同时也是这一次任务的负责人。” “您好。” 赵燚问了一声好。 “你应该就是赵燚赵组长，不简单啊不简单。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或许，这个秘密就被埋葬在水潭中了，咱们的档案上，又多了一笔失踪人口的名单。” 王教授颇为感慨的说道。 他说着，就向着警戒线里面走去。 警戒的军人自然想要拦截他，但是，马上就有工作人员给他们看了证件。显然，上面已经提前通知了他们，将要负责的领导是谁。 一行人并没有再次受到刁难，就进了警戒区。 水潭的周围已经改变了大体的模样。 一些树木已经被放到。 简易房盖起了好几间。 这些军人的数量不多，除了在警戒之余，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盖了简易房，效率简直高得吓人。 虽然这里面有简易房很容易搭建的原因，但是和他们的效率也是分不开的。 王教授选了一间挂着会议室牌子的简易房走了进去。 里面有基本的桌椅板凳，摆设相当的寒酸，但是周围的人，都没有在意这一点。 “一天说这里的消息，我立刻就从首都的研究所里飞了过来，这里发现的意义远比你们想象的要高的多。在具体询问之前，我要先确定一下你们各自的权限问题。” 王教授换了一副面孔，他的神情有些严肃。 一名工作人员掏出了笔记本电脑，随时可以验证信息。 赵燚和蒋招娣他们将各自的证件递给了他，王教授随手交给了身边吧的人。 “我是一名普通的商人，可是我是马庄村的人，我母亲的遗体就在下面。” 马大亨也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想了想，他又补充得说了几句。 没错，他的资产超过百亿，放在省里也是能够数得着的大商人，但是在全国范围内，他又成了小虾米。 马大亨白手起家到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从外面这么大的阵仗，他就能够看得出来，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能够触及的范围内。 不要说他的关系了，他的关系就算拿出来，恐怕也不足为提。 所以，马大亨干脆只是点明了他基本的身份，没有同其他人扯上关系。 “我已经看过了基本资料，对你的遭遇，我个人是深表同情的。但是，也请你理解国家的保密条例，有些事情，是不能对外公开的，一个不慎，造成的损失，难以计量。” 王教授郑重的说着。 他这个态度也代表了上面的态度，这不是能够就讲价还价的事情。 权限很快就查清了。 工作人员的笔记本上连了一个小型的打印机，一张纸很快出来了，交给了王教授的手中。 “刘达，刘警官，马老先生，麻烦你们两位先回避一下。” 王教授客气的说着，语气却不容置疑。 同时，他用眼睛示意着屋里的警卫，如果这两个人不肯配合的话，他可是要采取强硬措施的。 刘达有些诧异。 他是知道保密规则的，对自己被排除在外，倒是不怎么在意，让他奇怪的是，张小木和了尘小和尚，居然也能够留在这里旁听，这就让他有些气闷了。 在他的心中，张小木和了尘小和尚，只是临时来帮忙的，尤其是了尘小和尚，根本就不是政府的人员。他哪里知道，赵燚所在的部门，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 权限远比他想象的要高的多。 至于蒋招娣，本身的权限就不低，加上有个好老子，知道一些机密的情报也在情理之中。 留下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辩解，对赵燚和蒋招娣点点头：“我在外面等你们。” 马大亨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王教授冷酷的眼神，最后，明智的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赵燚，赵燚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王教授看了一下在场的人，又对屋里面的警卫说道：“你们守在房子四周，确保任何人不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这些警卫立刻敬礼，没有任何迟疑的走了出去。 赵燚和蒋招娣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他们的心中都很明白，王教授摆出了这个架势，说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王教授并没有马上开口，反而点燃了一根烟，一口足足吸掉了四分之一，才将烟头摁死在烟缸中。 “出去的几位知道的具体的相关内容有多少？” “刘达不太清楚这里的情况，只是知道地点，而马大亨，他应该并不清楚下面的情况，但是具体知道多少，我们也不清楚了，毕竟，他是本地人，或许知道一些我们也不清楚的事情。” 赵燚想了想，回答了一句。 “明白了，看样子，他们也知道得不多，回头，我会安排人让他们上几次保密培训，咱们言归正传吧。” 见到没有泄密的风险，王教授的神情也略微有些放松。 “了尘大师，请你详细的介绍一下，当时你在手下听到的所有话语，尽可能的还原一遍。” 王教授首先问到了了尘小和尚。 了尘小和尚的记忆力很好，虽然说过去了一夜的时间了，不可能一个字不差的完全复述，但是绝大部分的意思，记得很清楚的。” 王教授闭着眼睛倾听着，一直没有打断了尘小和尚的叙述，他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敲击在桌子上，似乎在思考着。 “我说完了，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的。” “赵组长，麻烦你再将所有的事情叙述一遍，从进入山林之后发生的事情开始，一直到你们返回马庄村。” 王教授听完，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反而转过头询问起了赵燚。 赵燚仔细的回忆着，说得很慢，但是叙述的很详细。 王教授听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又询问了蒋招娣。 蒋招娣也大致的说了一遍。 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王教授有节奏敲击的声音才停了下来，他忽然开口说道：“你们这几天恐怕都喝过这里的水了吧？” 赵燚他们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说道：“是的，这里的水很干净，虽然我们也自备了矿泉水，但是也吃了马老板提供的饭菜，他们做的饭，用的水就是这里的溪水。溪水是活水，很干净，还是煮沸的，难道说，这里面有问题吗？” “问题？当然有问题了，而且还是大问题。如果你们像普通人一样，连续喝上几年这里的水，恐怕就真有大问题了。幸好，我从地图上看了，这条溪水，流程很短，也只是供给马庄村一个村子饮用，你们喝的也不多，问题应该不大。” 王教授冷笑连连，他的这个态度，让赵燚他们有些不明白了。 似乎是看到了赵燚的不解，王教授开口说道：“你们看到的，都是假的，这一点你们应该没有什么疑问的吧？” 赵燚他们点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很简单。因为有东西影响了你们的大脑。众所周知的问题，眼球中的视神经通过光线折射，最终传入到大脑皮层中，才会形成我们看到的景象。如果说，有东西直接影响你们的大脑皮层呢？那是不是代表着，可以伪造视觉？也就是所谓的幻觉。眼睛有时候是会欺骗人的。所谓的眼见为实，也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 王教授解释的通俗易懂，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明白了。 第481章 潜在危险 有些事情，看起来似乎异常难以理解，但是说开了，似乎又很简单。 真正的大学者，往往将事情说得通俗易懂。 研究的归根目的，是为人来服务的。 比如说牛顿的三大力学定律，似乎是很简单的，每一个都能够听懂，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只有最专业的研究人员才能够解释得通。 好在，赵燚他们只要懂结果就可以了，并不需要深入的研究。 王教授异常肯定的说，这里的水有问题，赵燚他们悚然而惊。 “你说的这种生物，应该是某种微小的意识集合体，普通人的脑电波频率和它们并不处在同一个波段上，只有一些特殊的人，才能够接触到他们的波段，所谓的沟通，就是这么回事。” “您是说，这个特殊的人，指的是什么方面的？” 赵燚好奇的问了一句。 “意识强大的人吧？诸如真正有德行的道士和尚之类的。其实现在所有的修行的方法都是公开的，真正有成就的，让自己心灵饱满的人却不多。咱们国家传下来的五千年的文明，里面有许多神奇的底蕴，比如说易经道德经，这类的经典，就算现在的人钻研，价值也可谓是无可估量。可惜，肯耐心钻研的人太少了。” 王教授摇摇头，似乎颇为遗憾的说道。 赵燚和蒋招娣有些不理解，所以蒋招娣开口问道：“难道真的有修炼这一说？” “修炼自然是有的。但是什么道法神通之类的我是没有见过的。强身健体是肯定的，最主要的是心灵的愉悦，这很难解释，就不在这里叙说了。如果你们有兴趣，多读一读道家佛家的典籍，还有先秦的一些著作，对你们是大有好处的。” 似乎在这个问题上，王教授并不愿意多谈，他继续说道：“你们也是幸运，如果这一次没有了尘小和尚跟着你们的话，恐怕对方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肯定会对你们进行攻击的。” 他的脸上闪过莫名的神采。 赵燚则有些后怕。 任谁一想起那些上百具的尸体，每一具的战斗力都像是马老太一般，那么就算赵燚再怎么是兵王，恐怕也活不下了。 “这种未知的生物很危险，它能够通过水源来影响普通人的大脑，这样说吧，马庄村的村民们，其实是饲养的宿主，等到成熟了之后，就会采摘果实，以人为食。” 王教授的脸色有些阴沉，冰冷冷的话吐出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按照他们的意思来说，只是等待人类死亡之后，才会用人的遗体，同时提供保护他们的力量。可以说是一种公平交易吧？” 了尘小和尚迟疑的说道。 “公平？大师怎么就知道这是一种公平的交易？” 王教授反问了一句，没等了尘小和尚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根据我得到的资料，马庄村的人有记载的，最大年纪的人也不曾超过百岁。你们认为，人类平均的寿命是多少？” “七八十岁吧？” 赵燚思索了一下，说道。 这个大概数值应该是比较准确的。 果然，王教授也承认了这一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摇摇头：“没错，平均的寿命确实是七八十岁的样子。影响寿命的原因很多，诸如吸烟酗酒等等这些外界的影响，甚至车祸天灾，等等这些意外，也会拉低了人体的寿命。但是，你们知道有记载的人类能够活多久吗？二百五十六岁！” 王教授斩钉截铁的说道，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羡慕。 会议室中传来一阵惊呼。 这个数字，真是大大的出乎了赵燚他们的预料。 百岁高龄，他们就觉得是高寿了。 二百五十六岁是什么概念，代表了一个人活了两个半世纪。他一百岁的时候，才走过了人生的一半不到。 “不要以为我是信口开河。确实是有这样的记载。就是我国的养生家李庆远。他生于康熙十八年，死于民国二十四年，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换成公历进行换算一下。不止他一个人活了二百多年，日本有个叫满平的，也活了二百四十二岁，活过一百五六十年的，比比解释，有记载的太多了，这些在网上都能够查到公开的资料。所以，马庄村的人看起来高寿，其实并不算什么。” 王教授对这些资料烂熟于心，张口就来，也不怕别人去查证，因为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赵燚他们有些沉默了下来，一般人，对自己都不能活过百岁，都是一个未知数，但是听王教授这样一说，百岁似乎真的不算什么。＼ “即便是不说这些特例，按照生物的性成熟来讲，生物的寿命都是性成熟的十倍左右，正常人发育成熟是十四五岁，所以，一般人的寿命，应该在一百四十五岁的样子。按照生物学角度来说，细胞的分裂次数为五十次，细胞的分裂周期为二点四年，计算得来的数值也应该有一百二十岁，这样一说，你们还觉得那些未知生物真的是好心吗？”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 如果不是王教授从各种方面来分析人类的寿命，赵燚和蒋招娣他们都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您的意思是，这些未知生物很危险？” “确实很危险，也不得不庆幸，他们受到了环境的严格制约，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按照他们的生活习性，恐怕他们在就蔓延的不可收拾了。” 王教授颇为感慨的说道。 “既然它们这么危险，上面的意思是消灭了？” 蒋招娣马上说道。 “消灭？为什么要消灭？” 王教授疑惑的看着蒋招娣。 “这么危险的生物难道不应该消灭吗？如果环境改变，甚至只要是天气寒冷的话，同时降雨的话，它们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蒋招娣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它们的繁殖寄生的方式，蒋招娣无从得知。 从它们能够通过水源来影响人的判断来看，这就绝对是一个危险的物种，既然是危险的，那么消灭在萌芽状态，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了。 “不不不，消灭太可惜了。在它们的身上，有很高的研究价值。比如说生活习性，还有生存的特点等等，消灭太可惜了。上面的意思是严格监控，除非是逼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以研究为主。” 王教授连连点头。 赵燚和蒋招娣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对这个决定无法理解。 他们在部队中学习的是，将敌人消灭在萌芽状态，但是现在却知道，要研究这么一个危险的东西，心中很不舒服。 “咱们现在所知的一切，都是基于了尘所言，如果说，这些话，都是对方误导咱们的怎么办？它们要是不受限制的繁殖寄生的话，那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的意见是，趁着他们的数量还不太多，应该消灭他们。” 赵燚还在尽着最后的努力，劝说着这个王教授。 赵燚深知国家武器发展到什么阶段，有什么尖端的武器。别说这只是一个水潭，就算再大上十倍，国家要是想要动用武器，把这里的水蒸干，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王教授笑着摇摇头：“其实啊，你们是在杞人忧天了。先不说这里存在了多少年，就算它说的是假话，也必然有重大的限制。就算没有，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说它们为什么还龟缩在这里？其实，咱们人类现在就像是在走钢丝，不要说多这么一个危险的未知生物，就算是再多几种，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对于这种未知生物的危险性，远比赵燚他们更清楚，表现得，却相当的镇定。 这让赵燚他们有些不解。 王教授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就说几个核大国，核武器都是互相对准了其他国家的各大城市，程序都是预设好的，但凡有一个失误，核弹就会铺天盖地的发射，也许咱们明天一早起来，人类就已经灭亡了。” 他颇为轻松的笑着说道。 但是，话语中的意思，却一点也不轻松，偏偏，他说的还是事实。 世界上核大国的核弹足以将地球洗礼好几遍。 或许一些偏远地区当时炸不死，也远离了当时爆发的核辐射，但是核弹一起发射造成的核冬天，足以让地球上绝大部分的动植物灭绝，到那时候，人类就只能成为地老鼠，吃什么喝什么？ 地球上的存粮远远不足让人类熬过核冬天的。 这一点，核大国的领导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赵燚的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焦虑，王教授说的话，沉甸甸压在了他的心上，偏偏，这个事情，任何人都无力解决。 除非有一个国家能够率先取得突破，能够防御核弹的攻击，然后有办法清除核爆炸带来的核冬天。 这很难。 “这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问题，上面派我来，是让我就近建立一个研究所。基本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你们还有什么疑问，能回答的，我可以回答。” 王教授笑眯眯的，耐心十足，眼睛中似乎有什么其他的含义。 “教授先生，您觉得，这种生物究竟是什么？它这样的目的什么？” 张小木忽然提问道。 她对这类的学术性的问题很感兴趣。 “这是两个问题啊。我先说后一个问题吧。这种未知生物的目的，其实能够猜测得出来。” 王教授的脸上浮现出睿智的笑容，肯定的说着。 他凭借有限的资料就能够推测出来这些生物的目的？赵燚他们感觉很好奇。 “生物的目的都是生存、繁衍、进化，前提的条件就是生存，可以说，一个生物不管做什么，它都是为了生存下去。当然，也不是没有特例，人类当中，每年自杀的都不在少数，这种自我终结生命的行为，简直就是太愚蠢了。” 王教授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惋惜。 确实，生命来之不易，却不懂珍稀，这确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第482章 到此为止 王教授所言的生物的目的，同样也适用于人类。 为什么这样说呢。 可以举例说明。 如果说年轻的男女在共同经历过困难之后，就会很容易互相产生好感，这里面除了荷尔蒙的作用之外，其实也有本能的影响，那就是繁衍。 王教授等他们消化了自己所说的话，才不紧不慢的皱着眉头说道：“至于你说这个未知的生物究竟是什么，说实话，既然是未知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或许是史前生物，或许是外星生物，这一点我们现在的资料太少，根本就无从得知。” 张小木惊讶得看着王教授：“教授先生，真的有史前生物和外星生物？”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你的权限足够高，也应该了解一部分常人不知道的事实。你总不会是以为咱们人类是地球上的第一批智慧生物吧？” 王教授好笑的看着张小木。 “可是，这怎么可能？” 王教授言之确凿的话，让张小木的脸色都有些变了，这和她长期接受的信息完全是不一样的。 “没什么惊讶的。在地球迄今为止存在了四十五亿年，而人类的历史呢？最早的发现是爪哇猿人，也不过六十万到八十万年，往多了说，一百万年顶天了。这和四十五亿年这个数值太大了，以地球的环境，完全可以孕育出几次史前文明。事实上，在公开的报道中也有记载，二十亿年前的核反应堆恩克洛核反应堆就是史前文明存在的高度证据，起码，那一次的文明程度就相当高，发展出了核能，和现今的科技水平相差无几。” 王教授坦然的说道。 他说的是在网络都能够查到的消息，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是有详细的名字，如果有人认真的查一下，真的能够查到大致的信息。 “至于外星生物，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咱们人类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现在，十八世纪中叶到现在才多少年？现在已经有探测器到了火星，为什么别的星球上的生物具有高度发达的文明呢？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王教授的话很有道理，张小木想了想，居然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可是，公开的新闻从来没有承认过有外星生物的存在。” 如果说史前文明还有切实的证据，但是这个外星生物，并没有特别肯定的证据可以表明它的存在，张小木也知道，自己的底气相当的不足。 “呵呵，铺天盖地的外星生物的新闻还少了？” “可是绝大部分后来都证明是人为造假的。” “那不过是混肴视听罢了。这么做也是各国政府的默契，毕竟，不止是我们国家，全世界也要求有一个稳定的大环境，如果政府肯定了外星人的存在，社会恐怕会引起动荡。” 王教授的话是有道理的。 上面有上面的顾虑。 其实，现代社会的咨询异样的发达，只要认真搜索资料，去掉其中的假消息，就能够发现很多常人不知道的消息。 “如果外星人真的存在，那么，它们最有可能做的，就是掠夺和殖民吧，曾经的欧洲人，历史上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们人类岂不是很危险？” 张小木只觉得脊梁骨冒出了凉气，赵燚他们也认真得听着王教授会怎么回答。 “你的担心也有一定的道理。也可以说这种担心无关紧要。从两个方面说，宇宙中的星球可以说无法计量，资源自然也是无限的，而地球上，最特殊的资源只有一样，除非是穷凶极恶的外星人，才会对地球进行掠夺与殖民。” 王教授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您说的，最特殊的资源是什么？” 张小木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她的心理，并不觉得地球上有什么特别珍稀的物资。黄金？钻石？ 这类的矿物，曾经有天文学家证明，在宇宙中并不罕见，甚至有整个行星都是黄金的星球，所以，那些在人类眼中很珍稀的物资，放在整个宇宙中可以说一文不值。 “自然是人类这个物种了。或许地球上最珍稀的，就是地球上的生命。” 王教授平静的笑了笑，但是这里面蕴涵的意味，细思极恐，令人隐隐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问题。现在，我们还需要你们带领我们下水一趟，同那个未知生物进行碰面，没问题吧？” 王教授站起身，赵燚他们没有拒绝。 从王教授这里了解了许多不知道的事实，现在，自然轮到了他们回答王教授的时候了。 一出这间帐篷，就看到外面有很多的工作人员在进行忙碌着。 最多的是身穿隔离服的研究人员，在水潭边进行取样。 一些大型的研究设备，因为山林的地形问题，则是由直升飞机吊过来。 当然，这只是临时采取的手段，这里既然要建立一个高度保密的研究所，自然要修整路面，砍伐树木这些工程，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才临时采用了这种方法。 一些设备被露天摆放着，研究人员正在认真的进行的对比着，不时的进行低声的讨论着，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潜水服已经重新准备好了，这一次的氧气瓶大了许多。 “里面的氧气，足够在水中两三个小时，时间上足够充裕。”王教授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很快就确定好了下水的人员名单。 了尘小和尚是要去的，赵燚也随行，还有那一僧一道，再就是王教授，一共五个人。 像赵燚这样的人员，穿戴起潜水服轻车熟路，毕竟特种作战中也包含了潜水作战，这都是训练过的科目。 至于其他人，则是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才穿戴好。 两个多小时后，赵燚他们从水潭中重新出来。 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可以说是结束了。 “里面的生物很麻烦。后续的工作由我们负责，辛苦了。” 众人简单的洗漱之后，王教授颇为客气的同赵燚握了握手，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保密条例你们也是清楚的，相信你们在外面也不会乱说话，那位马先生你们有办法吧？” “他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肯定不会乱说话的。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母亲的遗体？” 赵燚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恐怕很难。” 在赵燚的面前，王教授没有坦然的说道。 “那具尸体，已经被这种生物寄居了，它们不会放弃的。所以，为了不引起什么大的改变，我们不打算强行的做些什么。这种生物的研究价值很高，如果是咱们正常人类的遗体，在水中长期的浸泡，就会浮肿，可是，你也看到了……” 确实，赵燚在里面又一次的看清楚了。 那些尸体仍旧保持着生前差不多的身材，并没有发生什么浮肿的现场。“我明白了。” “对了，我们可能也需要他们马家的人配合，这样吧，我亲自同他谈。” 王教授通知了马大亨前来。 马大亨始终在等待着消息，接到了通知，立刻就赶来了。 两个人在会议室中谈了很久，至于到底谈的是什么，赵燚并不知道。 这个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了，他们的任务说不上完全的失败，没想到会发现这种生物，可以说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人发现端倪。 只不过他们的运气不好，并没有了尘小和尚这样可以和它沟通的高人存在。 今天，又证明了一点，那一僧一道也可以和未知生物进行沟通。 它们也确实存在着很大的危险性，如果无法顺利的沟通的话，它们就会化身为行凶者，显然，这种未知生物也很清楚，知道保持自身的隐蔽性。 坐上返程的车子，张小木还频频的回头看向越来越远的马庄村。路况很不好，车子有些颠簸。 “大概，下一次咱们再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公路就已经修好了吧？” “是这样的。” 赵燚肯定了这一点。 一间高度保密的研究所，就算再怎么保密，里面也是由人组成的，是人，自然少不了吃喝拉撒。当地的水，了解情况之后，是没有人敢饮用的，食物和水都需要长期由外界供应，自然少不了要修建一条实用的国家级公路。 至于用什么名义，上面的大佬们自然会考虑。 这里的村民，总算是摆脱了路况不佳的境地，也算是马庄村无形中做了一件好事吧。 当天，他们就返回了j市。 先去医院里看望了陈东。 陈东已经醒来了，只是精神很萎靡，看到赵燚他们，也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在发呆。 夏丹在劝解着说着什么，只是很显然，效果并不理想。 “陈东，我决定……” 陈东的眼神黯然了下来，没等赵燚说出来，他就开口说道：“组长，我申请辞职。” “辞职？” 赵燚顿住了话头，诧异的看了一眼陈东，陈东的这个决定大大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是的，辞职，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废人，内勤的工作不适合我，外勤的工作，我也只是拖大家的后腿，所以，辞职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神情相当的黯然。 “你想好了？本来我还打算收回上次的命令，让人继续出外勤呢。” 赵燚故意这样说道。 事实上，这一路上，他也仔细得思考了陈东的事情。 没错，陈东的心脏目前看起来确实无法承受剧烈的活动，他的身手照之以前差了不止一筹，起码从耐力这一方面而言确实如此。 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为了陈东的事情，赵燚特意询问了石宝，石宝那里有古方，只要坚持调养，三五个月之后，陈东就会和健康人一样。只是以后稍微麻烦一些，要长期的调养，或许会影响寿命。 但是如果让一个武者选择，是健健康康的活上三五十年，还是说，躺在病床上过百岁的生日，他们就会选择后者。 “组长，你说的是真的？” 陈东霍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当然。” 第483章 再次前往 陈东最终没有辞职。 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废人而已，并不是真心的想要离开单位。 不提他在医院中治疗，赵燚和蒋招娣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了，自然想是好好的休息一番。 年轻人的体力精力恢复力都很强，只是一个晚上的正常睡眠，赵燚他们就洗去了浑身的疲惫。 石宝真实身份的父母，已经来到了j市。 为了避免刺激石宝，所以他们并没有直接挑明身份，反而换了一个身份同石宝接触。 效果看起来异常的好。 石宝对外人虽然看似很热情，但是骨子里是疏离的，但是对待两位老i人，却是骨子里的亲近。 石宝的家庭条件很不错。 这不奇怪。 如果家庭条件差的话，那么曾经的石宝，也就不会什么都不做，然后热爱旅游，足迹遍布了很多地方。 他的父亲在j市开了一个小超市，而石宝，作超市的保安主管应聘成功，这里面的暗箱操作，石宝是不清楚的。 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一直吃住在赵燚这里的，没这样的道理。 但是记忆又和社会脱节了太久，他的身手又好，所以，这个职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赵燚觉得，这样潜移默化的方式很好，或许会过很久，石宝才会真正的想起自己的真实的身份。 就算想不起来，他的父母也不在意的。 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打不舍得打，骂不舍得骂，万事都是顺着他的心思来。失踪了两年之久，他们已经绝望了，没想到，忽然间接到了警方的消息，说他们的儿子活了。 对现在石宝的性格，他们是很满意的，所以老两口也乐得隐瞒。 这个家庭奇怪的模式也是他们的选择，赵燚没有插手的打算。 所里的工作说忙很忙，说轻松也很轻松。 如果单纯的混日子的话，有很多的方法。全国各地一天发生不知道多少案子。下面的人过目之后，有超出常识的案子才会汇报到信息中心，信息中心筛检分析之后，挑出合适的，才会转交给赵燚他们。 如果见过类似的，赵燚就会直接在给出指导的意见。 特别困难的，赵燚他们才会亲自出马。 可惜赵燚不是混日子的人。 他努力的钻研着那些奇案，希望能够找到突破点。 说实话，那些怪异奇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起码在上次马庄村的案子中，赵燚他们实则并没有遇到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至于遇到的危险，严格来说，都是自找的。 他们阻止了未知生物的寄生，未知生物为了生存，当然会选择法抗，从这一点上来说，对方根本就没有错。 而现实中呢？ 一些人为了钱，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去犯罪，远比这个性质要恶劣的多，残忍的多了。 笃笃笃…… 赵燚的门被敲响了。 夏丹抱着一叠资料走进了办公室。 “组长，这里有一桩案子很离奇，当地的同志觉得很为难。另外，他们希望咱们能够亲自派人去处理，另外，就是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经验。” 夏丹将资料递给了赵燚，赵燚一看，就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大致的浏览了一遍，才点点头。 “可以，另外，这个案子中，没有其他的受害人？” “没有。看资料确实离奇了一些。我们从资料上，看不出来什么。具体的情况，要到现场去看看才会知道。” 夏丹摇摇头。 “也好，这里我曾经去过一回，hk好地方啊。这样，开会吧，谁想去，报个名，也可以顺便开开眼界了。” 案发的地点在hk。 曾经有李大亨一案，赵燚牵扯其中，事情早已经解决了，也过去了很久。 那里给赵燚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更是证明了人心比鬼怪更可怕的事实。 李大亨之死牵扯到了很多人。连曾经所里的周文明所长都栽了进去，一个钱字，让太多的人看不透了。 参会人员很快就到齐了。 “案子就是这样的，说复杂或许很复杂，但是资料很简单，最重要的是，咱们同当地警方进行交流。你们谁有兴趣。名额呢，有五人，可以少，但是不能多。” 将资料分发了下去，赵燚等到他们看完才开口问道。 “我就不去了，我现在正在努力的恢复身体。夏姐，你去吧，你不是一直想去hk游玩吗？” 陈东的脸上有些遗憾，他是真心的想陪着夏丹去。 可是，他为了以后的身体考虑，才决定放弃这次机会。 夏丹笑着说道：“我确实对那里神往很久了。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前往，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要说他们单位的待遇确实不差，工资也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但是时间上却很不自由。 基本上没有什么节假日。 国家的法定节假日他们在忙，平时的时候也在忙，只有趁着出差的时候，才能勉强的去想去的地方，还不能够太尽兴，只是也算弥补了一个遗憾。 薛敏看着上面的资料，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组长，我的研究目前为止有了部分的进展，同时，也需要更多的研究资料，这个案子和我的研究多少有些关系，所以，我申请前往。” 已经占据了两个名额了。 赵燚也算一个名额，就只剩下了两个。 张小木也有些意动，但是想到了什么，才遗憾的摇摇头：“我最近在考高级法医资格证，考试的日期就在一个月后，这个案子虽然耗费了不了多长的时间，但是，我还是不去了。” 张小木的本职工作以前并不是法医，现在入了这一行，当然也需要法医资格证了。 她以前是大学的副教授，比讲师要高一个等级，含金量可是比法医资格证要高多了。 但是，这两个证件却不能混为一谈。 既然入了这一行，张小木自然会认真的对待，这个资格证也是证明她实力的一个证书。 当然，所里的同事们还是很相信她的水平的，或许有人说，有没有这个证书都无关紧要，但是这涉及到待遇的问题。她有了这个本本，赵燚就能够给她争取更好的福利待遇，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赵燚点头表示理解。 吴悦倒是想去。 可是单位里的资料很繁杂，每天都有大量的文件入档。 如果她一天不工作的话，就会积压，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整理。所以，吴悦的工作很繁重。 每天都处理的话，倒是显得很轻松。 “我，还是算了。” 吴悦已考虑到自己的实际情况，就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也不去了，去就是给大家添麻烦。” 黄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安静的笑了笑。 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水土不服对其他人或许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但是对于黄英来说，就是一个要命的问题了。 所以，她轻易不会出远门。 最后，确定下来出行的人员才只有三个。 赵燚、夏丹，还有薛敏。 所里的工作当然不会停止，反正这一次的案件并不是很繁忙，现在的沟通很便利，赵燚和夏丹只要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来处理，完全可以解决。 众人都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 这边定下了出行的人员，黄英就已经订下了最近一班飞往hk的机票。 距离出发只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匆忙，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经常出差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宽裕的了。 他们随时都在单位中准备了出发的行礼。 行礼很简单，简单的洗刷用品和两套换洗的衣服。 “夏丹，我要化妆品，我要奢侈品，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到时候你到了免税店就给我开视频……” 吴悦开车送的赵燚他们，到了机场，吴悦还不忘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夏丹。 hk被誉为购物天堂，这里是全球商品的汇聚地。 可以说，在hk你可以买到世界上所有的品牌，是女人们的最爱。到这里如果哪个女人不大肆购物一番，才是奇怪的事情。 夏丹频频的点头，表示记住了吴悦的叮嘱了。 赵燚倒是没有说什么，阻止的话就太扫兴了。等到交流结束的话，赵燚也会给他们放假，在当地游玩个一两天的时间，实属再正常不过了。 说起来，这和公款旅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性质却截然不同。 赵燚他们是在工作结束之后才会游玩，而前些年，一些官员，却打着公干的旗号，到了国外连面子工程都不愿意做了。 飞机一路上都很平稳。 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 这才是飞机旅行的常态。 每一个做飞机的人，都是天南海北的来客，他们之间都是陌生的，在外面保持着基本的客气和谨慎，那种无脑的嚣张和碰撞，基本上不会碰到。 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国内的安检很严，飞机上禁止携带的物品太多了，这就避免了绝大多数的危险发生了。 在天空中飞行了几个小时，飞机顺利的抵达。 出口处，已经有hk总局的同行在举着牌子等待着赵燚他们了。 这位同仁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同他们打着招呼：“欢迎欢迎，欢迎大陆的同事们前来，我是陈子诚，诸位这几天在hk的时间，是有我来接待的，本人添为总局的高级副警司。” 高级副警司在hk的警方级别中可以说是绝对的中高层了。下面的分局，最高的被才是总督察，双方中间还差着一个警司的阶层。 可见，hk警方对这一次双方的交流很是重视。 双方客套完毕，赵燚他们才上了车。 抵达hk总局，外面居然也拉起了横幅。 热烈欢迎…… 这些熟悉的话语让赵燚他们有着熟悉的感觉。 夏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说道：“没想到hk也搞这些形式主义啊。” 赵燚笑了笑，没说什么。 陈子诚打电话通知了总局他们到达的时间，有人正在总局的门口迎接着，赵燚一看，还是老熟人，正是他两年前曾经见过的那位警务处长，hk警方的一哥。 “您好！” 第484章干尸外卖 一哥看到赵燚眼中也是颇为的诧异，随后马上就恢复了自然。 “欢迎，没想到还是老熟人了，这一次赵先生带队前来，咱们可是要好好的交流一番。你们旅途劳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们已经在附近的酒店安排好了房间。” 警务处长同赵燚热情的握着手， “现在时间还早，咱们还是先谈论正事吧。我们在飞机上已经休息好了。” 赵燚知道，对方摆出了这样迎接的架势，肯定不是想让他们先去休息的，这一点的自觉，赵燚还是有的。 “也好。” 警务处长借驴下坡的笑着说道。 双方并排走进了会议室。 警务处长理所当然的坐在了正位上，在会议桌上，已经写明了每一个人的铭牌，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座位是大有讲究的，其中的门道不必一一的细说。 赵燚稍稍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参与这一次会议的人员，就发现了，这里参加会议的成员级别可都是不低。 hk警务处长，在大陆，相当于省内警方的一把手，或者是直辖市的警方的一把手。 赵燚的级别放在这里面，勉强和最低的高级副警司差不多的样子。 但是他代表了大陆，理所当然的受到了高度的重视。 “基本的案情已经发送给大陆方面了，你们有看过吧？不知道赵先生的有什么想法？” 警务处长吹了吹眼前的茶杯，然后喝了一口茶。 他的神态很镇定。 “看过了，只是发过来的资料很简略，我们从中很难判断出来什么。”赵燚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现在也不是刚刚从部队中出来的时候了，知道在这里说话要说三分留七分。 毕竟这里不是j市，说话什么的都要格外的谨慎和小心。 其实，在得到资料之后，赵燚他们也讨论过了，有许多的猜测，只是这些猜测，显然赵燚并不打算拿到会议上说。 警务处长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给其中的一个人点点头，示意他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在前天的时候，某小区的一处住户打电话要了外卖。外卖小哥送餐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老板清点钱款的时候，发现其中有冥币，所以他们选择了报警。因为店铺不大，里面没有监控视频，所以当时还不清楚这冥币是谁带来的。后来这个老板选择了报警。警方根据排查，找到了冥币的来源，而下面的警员去了这一家……” 这个叙述的人说到这里，表情明显得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恐惧的样子。 “继续说。” 警务处长对这个人微微表示不满，催促了一句。 他才继续说道：“敲门里面始终没有人回答，警方破门而入，发现里面居然有四具干尸，干尸在保持打麻将的姿势，自动麻将机仍旧在运转，但是周围的灰尘，和干尸的状态，表明这些人死亡了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他说完之后，就一屁股坐下了。 赵燚和夏丹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下来。 这个案件，猛一看，似乎非常的简单。 起因也很不起眼。 买外卖，居然用冥币，这当然让饭店的老板怒火三丈了，报警是能够理解的。 hk的工资确实很高，但是它的消费水平也不低。 听这人话语中的意思，这份外卖的价值并不低。所以报警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犯罪嫌疑人居然是干尸，这就大大出乎普通人的理解之内了，这个案子上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案子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还有一些具体的情况，你们稍后可以详谈。赵先生，这个案子由你负责牵头，等到结束之后，咱们双方再开始正式交流怎么样？” 警务处长目光炯炯的看着赵燚，等待着赵燚的回答。 “好的。我会处理好的，请处长放心。” 赵燚点点头，接下了这个案子，他对此有心理准备。 警务处长很满意赵燚的态度，他始终称呼赵燚为赵先生，这是有讲究的，赵燚是内地的代表，称呼级别，那显得有些藐视，双方的地位有很大的差距的，所以，他斟酌再三，想了一个赵先生的称呼。 这个案子交给赵燚，也是这位警务处长在考验赵燚他们这一方的水平。如果确实有真材实料，那么警务处长肯定会组织人员认真的倾听赵燚的意见，如果这个案子让他们处理的不满意，那么对不起，虽然不至于赶人，但是敷衍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们继续商谈这个案子，我还有其他的公务要处理，就先离开了。” 警务处长站起来，对着赵燚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他一离开，这里hk警方中高层的领导们，大部分都离开了。 现场剩下的人员不多了。 hk方面剩下最高的级别，就是陈子诚高级副警司，这一下双方的身份对等了。 警务处长很忙，整个hk的治安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一次能够抽出这么长的时间，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赵燚他们身份的问题，要是换了一个人，他能不能来都是一个问题。 陈子诚放松了许多：“这几位都是抽掉过来的专案组成员……” 他给赵燚稍稍介绍了一下其余几个人的身份。 一叠大概足有四五十页的卷宗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所有的关于这个案子的资料都在这里，我也都记在了心里，你们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陈子诚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的自信，这叠资料可是不少，他竟然敢称都记下来了，显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咱们节省一下时间吧，我来问，你来答。” 夏丹已经有了破案的思路，整个案子的过程又很简单，所以干脆的说道。 “可以。” 陈子诚一口应了下来。 “那个饭店一共有多少人？” “除了老板和厨师之外，还有七八个送餐员。虽然店面不大，但是送餐员的数量不少。这和我们hk的大环境有关系，我们这边外卖十分的发达。送餐上门已经成为了流行趋势，尤其是一些年轻的男女，更是热衷，而且，送餐员的工资在所有行业中，也属于中上水平，他的入职门槛又低，很受青睐。大陆过来的人员，不少选择加入了这个行业。” 陈子诚看似说了一些不相关的事情，其实也是很有意义的。 赵燚和夏丹顿时对这个行业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既然这样，有七八个送餐员，那么警方是怎么判断这冥币是经过谁的手呢？” 夏丹问的话并不是特意为难陈子诚，要知道这个过程，其实这很必要，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这个过程中没有错误，那么也不排除有人故意误导的可能性。 “我们各区的分局技术力量并不弱，都配备的指纹分析的仪器。在冥币上，有六个人的指纹。分别是点钱的老板，送餐员，还有那四位干尸死者。” 陈子诚果然不简单，他张口就来，显然这些资料，他是真的记在了心里。 他有这样的业务水平，也不奇怪。 毕竟他负责接待赵燚他们，同时又是这个案子hk方面的代表，水平自然很低，他代表了hk警方的颜面，也是警务处长精挑细选出来的结果。 夏丹挑了挑眉头，倒是接受了陈子诚的说法。 确实，接手的人都会留下指纹，这指纹，肉眼可能分辨不出来，但是对仪器来说，分辨出来不要太简单。 何况，还有指纹进行对比，结果出来的也会十分的迅速。 “那么，这个送餐员，还能够回忆起，当时送餐的具体经过吗？”夏丹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我们对这一点也有询问过。” 陈子诚他们对这样的细节自然不会忽略，立刻接口继续说道：“当时对方点了四份外卖，但是门只开了一个缝，伸出了手递出了钱，因为是老小区，走廊中并没有灯，送餐员只是稍稍看了一眼，觉得钱没有问题，就收了下来，准备找零，对方却告知他，剩下的当成是小费，不用找了。” 陈子诚说了一下细节。 门没有彻底打开，所以送餐员无法看到里面人的全貌。 hk给小费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这都没有什么问题。 夏丹不由得陷入了思索当中。 “既然送去了外卖，那么那些外卖呢？你们进去了屋子，是否发现了外卖的痕迹？” “发现了。就在麻将桌旁，而且都有部分食用的痕迹，我们在干尸的口腔中，发现了外卖残留的痕迹。干尸还没有进行解剖，不知道，他的肚子中，是否还有食物残留。” 陈子诚郑重的说道。 hk警方已经把能做的全部都做完了，他们显然是有了自己的判断。至于请大陆方面的人过来，也是带着某种目的的。 “这个案子似乎乍一看很简单。干尸点的外卖，结果用冥币付账。至于干尸为什么会点外卖，这是一个谜团。” 夏丹点着头，算是将整个案件捋顺了。 真个案情真的不复杂，真的是灵异事件吗？ “我们初步判断，这是一起灵异案件。不瞒你们说，在hk发生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案子，是经常有的。对此，总部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这样的话，显然无法对媒体交代。” 陈子诚犯愁的是这个。 和内地的法律不同，在hk实行的另一套制度，在这里，媒体是无冕之王。显然这个案子引起了媒体的高度关注，任何人对这样灵异的案子都会十分感兴趣的，持续报道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四名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他们有三个人是hk本地人，在某个公司上班，这个公司，曾经有涉黑的背景，只是现在已经洗白了。还有个死者是大陆人，也是这家公司的一员。他们现在的工作，都是在一家夜总会里面当保安，都是熟人。” 似乎这四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这四个人既然是这样的身份，有没有可能涉嫌仇杀？我们办这类的案子，要先将所有的常规事情排除完毕，最后，确凿无疑了，才能够归结到灵异一面。” 夏丹郑重的说道。 如果随随便便的就归于灵异，那是对死者的不负责任，也是凶手最乐意看到的局面。 第485章 抵达现场 涉嫌仇杀？ 这话顿时让陈子诚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悦的神色，只是，这样的表情随后转瞬即逝。 毕竟，赵燚他们是内陆来的，所以，陈子诚就算有什么话，也要和颜悦色的说。 “您说的关于仇杀的问题，也在我们的考虑途中。只是……” 陈子诚顿了一下，认真的说道：“我们的人员考察了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痕迹。” 赵燚敏锐的抓住了陈子诚话语中的含义，立刻问道：“也就是说，其实迄今为止，你们并不知道，那四位死者，具体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这一点是肯定的，我们并没有移动死者的遗体，只是进行了初步的分析，分析结果表明，他们是自然死亡的。总局的调查结果，觉得这些人的死亡并不正常，所以，才请求大陆方面一起进行调查。” 陈子诚欠了欠身子，颇为谦逊的说道。 他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了。 虽然初步的调查结果，表明这四个人都是自然死亡，但是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死在那里，正是因为这种迷惑不解的原因，才让赵燚他们前来。 “现场基本维持原样？” 夏丹听出了陈子诚话语中的含义。 陈子诚的所言很清楚，为了保持现场不变，让赵燚他们能够亲眼所言，才没有进行详细的检查。 “我们去看看吧。” 赵燚略一思索，就觉得事不宜迟，现在立刻进行检查才是最好的办法。 “这，你们今天舟车劳顿，另外，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明天过去吧。” 会议室中的详谈，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就接近了下午。 赵燚一说要去现场，陈子诚看了看表，神色有些为难。 “现在具体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有什么困难吗？” 夏丹颇为不理解的问道。 赵燚倒是理解为什么陈子诚会是这样的表情。 hk警方和大陆警方是完全不同的。 在hk，警方只是一个职业，和诸如厨师、教师这类的行业严格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所有的职业都有严格的加班规定，而hk人，绝大多数都是不情愿加班的，他们宁可不愿意要丰厚的加班费，也要有自己的私人时间，这一点和大陆是完全不同的。 在大陆，警方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付出从来是理所应当的。 “入乡随俗，我想在案发现场，晚上也有人在进行保护吧？” 赵燚稍稍给夏丹解释了一下hk本地的工作习惯，夏丹才表示理解，她仍然相当不习惯的追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的，我们安排了足够的人手，保证万无一失。” 陈子诚拍着胸脯保证道。 既然他这样说了，夏丹倒是并不能强硬的表示怀疑的态度。 陈子诚将三个人送到了酒店，马上就离开了。 这里的人，相当注重私人的隐私，比如一条命令，在大陆是习以为常的，但凡是警方的所有人手机都要二十四小时开机，但是在这里，只有重案组的部分成员，才会这样做。 究竟是哪种办法更好，就看从哪一个角度来说了。 hk警方的经费很充足，又很重视赵燚他们的来访，所以，赵燚他们入住的酒店的档次并不低。 “这里警方和咱们那里的习惯真不一样啊。” 夏丹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开的陈子诚。 赵燚笑了笑。 上一次，赵燚来这里参与了李大亨的案件，就知道了hk方面的办案习惯，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 在这里，除非是安排的夜里的执勤人员，想要找一个主动加班的人相当的困难，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或者更重视家庭和私人的空间。 “hk方面的办案习惯咱们不用去管他们，按照他们的说法，现在是下班的时间，是属于私人的，你们出去逛逛？感受一下hk的夜景？” 赵燚笑着说道。 薛敏立刻就摇摇头。 “案子都还没有处理完呢，就算是玩，也玩得不痛快。咱们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分析一下案情。” 薛敏一点没有出去游玩的意思，这一点，夏丹表示赞同。 看到两个人的意见一致，赵燚想了想，问道：“你们觉得，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据我分析，这起案子是人为的。” 夏丹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虽然目前没有亲身去过现场，但是在现有的资料上，夏丹就有自己的分析。 赵燚也坐直了身体，夏丹既然这样说，就有他个人的分析。 “所谓的自然死亡，有很多种可能性，是现有的技术水平无法分析出来的。比如说窒息就是最常见的一种情况。只是窒息死亡的人，表情大多狰狞，这样明显的线索，想来hk的同行们并不会忽略。” 自然死亡，代表着没有外伤。 没有外伤，就是没有致命的伤口。 如果是中毒的话，这样的死亡都有很明显的特点。 夏丹举出的例子，只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案子。 她沉吟着继续说道：“四个死者的死亡地点，是鱼龙混杂的某个小区，那里小区的居住人员本身就很复杂，所以，想要从这一点查询进出的人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用说，检测干尸的死亡时间，是在一个月前了。” 她的脸上微微有些为难，才坚定了神色。 “从案子分析，退一步讲，真的是四个干尸点的外卖，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了，意识仍旧以为自己是活着的情况下，点了外卖，这个事情本事就是很诡异的。” 夏丹的神情颇为郑重。 这句话不假，干尸打电话订外卖本身就是极度不合理的事情，可是按照报案人的叙述，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这四个死者的死亡，必定是有凶手的，我个人认为，最后的这个电话，就是凶手打来的。人在杀人之后，心理不可能没有波动，迟迟没有发现，他本人承受的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所以，他设了一个局，这个局看起来将这个案子推向了灵异事件，但是却有一个极大的败笔。” 说道这里，夏丹的脸上有着肯定的神色。 赵燚和薛敏认真的倾听着，夏丹缓缓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又说出了她对这个人的心理分析情况，赵燚和薛敏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一夜，三个人的休息得不错，hk警方安排的酒店房间条件很好。 一大早，赵燚他们吃过早饭，就去了总局。 陆陆续续的，上班的人员已经到齐了。 陈子诚掐着点到了总局。 一看到赵燚，就连连抱歉。 “你们真早啊，本来我打算签完到再去你们酒店，既然你们来了，咱们进去吧。” 陈子诚打卡报道之后，赵燚才开口说道：“咱们现在就出发去现场吧。这个案子距离案发已经有好几天了，不适宜再拖延下去了。另外，能否将所有的涉案人员叫到现场？” 听到赵燚的要求，陈子诚明显的一愣，随后就笑着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处长要求我全权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的要求并不过分。” 确实不过分。 赵燚的要求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 当然，在hk方面看来，似乎太仓促了。 虽然说国内的某些领域的法律法规并不健全，但是执行的效率来说，在全世界各地都是名列前茅的。 陈子诚，明显就有些不适应赵燚他们这种办案风格，只是他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现在是工作期间，他有义务配合赵燚他们的行动。 陈子诚安排了车子，车子很快就到了现场。 虽然说hk方面的工作似乎有些不够尽心，但是人员的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在案发现场，出事的地点的房间，已经拉起了隔离带，两名警员配枪正坐在警戒线外。 现在的时间还早，他们正吃着早饭。 这是最基层的警员，看到陈子诚到来，立刻站起来敬了礼。 “现场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陈子诚随口问道，同时还礼。 “从案发到现在，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情况。在昨天，这间房子的房东曾经来过，被我们拦下了，这是所有的工作日志。” 说着，一名小警员将工作日志递给了陈子诚。 陈子诚简单的翻看了一下，递给了赵燚。 这个工作日子说详细也详细，说简单也简单。 从案发当日，总局就安排了人员在这里执勤，每个时间段，都有执勤的日志。基本上都是同样的话语，一切平安。上面有时间段执勤人员的名单。这些记录的信息可信度极高，如果验证之后，有什么异常的话，签字的人要负法律责任的。 hk的法制比较健全，普通人对法律尚且畏惧十足，更不用说，在警方中任职的人员了。 “麻烦你也通知这个房东前来。” 既然这个房东也曾经来过，理所当然的纳入了赵燚他们的视野范围内，赵燚不会忽略这个人。 陈子诚连连点头。 他并不是孤身前来的，以他的级别，当然配有随行人员。 这些小事情，不用陈子诚详细的详细的吩咐，这名工作人员已经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打开封锁线。” 陈子诚这样说道，随手在一张单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这里已经被封锁了，就代表着，不允许随意的破坏现场，就算陈子诚想要进入现场，也要在单子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制度有时候是很可靠的。 如果现场被破坏的话，回头查一下这样的记录，就能够知道谁进入过现场。 如果不签下名字，这两名小警员有权利拒绝他们入内。 一打开房间门，一股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让陈子诚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又释然了。 他们并没有冒失的踏入到房间内。 地面的灰尘很明显，上面也有很清晰的脚印。 “原先的脚印并不多，这里的灰尘，聚集到这种程度，起码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陈子诚蹲下了身子，指着入口的灰尘解释着。 第486章 检查现场 hk的大环境不错，绿化工程做的可谓是可圈可点。 所以，就算家里并不经常打扫，也不会出现积灰这么严重的情况。 一个月的时间，这是专业人员的分析，应该十有八九错不了太多。 赵燚思考了一下，才点点头。 “咱们进去吧。” 自然是要进去的。 不管如何维护现场，其目的都在于为破案服务的，所以，赵燚要求进入的话，并不出乎陈子诚的预料。 他笑着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了几个塑料袋。 这塑料袋，是套在脚上的，这样做，可以减少对现场的破坏。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hk居民的生活的房子，一室一厅。 hk可谓是寸土寸金，说起来，绝大多数的生活条件并不尽如人意。像内陆中，百十平的房子在hk反而很少见。 绝大多数，都是赵燚他们眼前的这种四十五平方的鸽子房。 一室一厅。 这在本地居民中，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生活条件了。 里面的布置有些陈旧，显然有些年头了。 入眼，就能够看到那四具干尸。 他们坐在客厅中的麻将桌旁，似乎仍旧在打着麻将一样。 微微有些腐烂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陈子诚倒是很贴心的递给了赵燚他们口罩，夏丹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这样的味道，对夏丹来说并不算什么。 自动麻将机通着电，这场牌局，正进行了一半。 四具干尸的表情都有些严肃的模样，并没有什么笑容。在他们的身边，就是四个外卖的盒饭。 盒饭有吃过的痕迹。 麻将机旁，烟缸里面布满了烟蒂，几乎将两个烟缸都塞满。在客厅的一角，还有一个饮水机，里面的水桶已经干涸了。 房间封闭很严，空调的温度有些低，仍旧一直在工作着，发出嗡嗡的噪音。 所谓的一室一厅，指的是一个客厅和一个卧室。别看这里并不宽敞，但是该有的厨房和卫生间都是不缺的。 卧室中，被褥有些凌乱，这很符合单身男子的生活习惯。 夏丹绕了一圈，打开了衣柜。 衣柜中的衣物，胡乱的堆积着，并没有挂得很整齐， 她若有所思的走了一圈，眉头中有些不解。 “现场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技术科该化验的都已经检验完毕，为了等待你们的到来，倒是没有对干尸进行解剖，以我们这里经验丰富的法医的经验，觉得他们是正常死亡，死因么，不排除死于饥饿的可能性。” 陈子诚介绍着现场的情况。 从干尸的面容来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瘦得惊人，几乎可以说，是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了，所以，法医在没有解剖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判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通知人员，对他们的遗体进行解剖。” 赵燚想了想，对陈子诚这样说道。 陈子诚稍稍愣了愣，才点点头：“没有问题，大概在今天下班之前，就会有分析报告。您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安排吗？” “咱们先出去说吧。另外，遗体可以挪动，现场仍然要尽可能的维持原状。” 赵燚交代了一句。 之所以这样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线索需要来这里进行查找。 几个人出了房间。 房东已经赶来了。 这名房东是一个胖子，神情中，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模样。 “啊sir，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除警戒？你们知道不知道，这封锁一天，我就耽误一天的租金，这个租金你们又不补给我，这都是我的损失。” 赵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胖子的胆子太大了，赵燚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这要是在大陆，房东恐怕就会是诚惶诚恐的换了一副表情，不要说封锁这一两天的时间了，就算封锁再长的时间，也是提都不敢提。 但是这名房东的神色中一点畏惧都没有，反而相当的气愤。 “郝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里面的死者交了一年的房租，现在才半年，他现在出现了意外，你房租也不用退了，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再说，你的房子死了人，恐怕也不好往外租，我们这是为了办案的需要，你不想真的让你的房子担个鬼屋的名头吧？” 陈子诚没有说话，执勤的小警员已经不客气的训斥了这个胖子一句。 他是就近调来的警员，对当地的情况异常的了解。 “啊sir你可不能这样说，房子我收拾一下一样往外租，咱们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你信不信，我不用打广告，放出风去，下去房子就能租出去？” 郝胖子异常自信的说道。 这话倒是不吹牛。 hk弹丸之地，经济异常的发达，带来的后果就是人口的大量涌入，别说这是四五十平的房子了，就算是间隔成两三间，也不缺乏租的人。 至于鬼屋的名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水会在意这一点？ “你的房子发生了人命官司，足足四条人命，我们警方完全有充足的理由将你关押，现在仍然让你在外面自由活动，已经是法外容情了，郝胖子，你不要不识好歹。” 小警员厉声说道。 这郝胖子的脸上才露出了不情愿的神色，很面前的点点头。 “好吧，啊sir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办法。我还有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着，郝胖子还瞟了一眼赵燚和陈子诚他们。 “你现在不能离开，如果你不想让我们发传讯单强制你配合的话，就等着。我们警司找你有事情询问，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小警员的态度缓和了下来，连忙汗珠了他。 郝胖子胖得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眯缝着看了赵燚和陈子诚，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作为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啊sir您有什么话，我一定照实回答。”郝胖子笑嘻嘻的说道。 陈子诚不知道他的话语中有几分真心，但是仍然示意赵燚可以开始询问了。 “您好，我想问一下，您知道，租住房子的住户的具体信息吗？” 赵燚颇为客气的说道。 “您是问阿虎啊，这我知道，他啊，破落户，没办法，都是老街坊了，这小子将老房子卖了，结果赌得连房款都输了，所以，只能租房子住。我们都是老街坊，我总不能看着他睡在大街上吧？” 郝胖子一副很仁义的模样说道。 只是赵燚并不怎么相信，仍然静静的看着他。 “啊sir，你们别不相信，你们可以在周围打听一下，阿虎这家伙，经常拖欠我的房租，我只是到日子才催一催，从来没有把他们赶出去。” 郝胖子信誓旦旦的说着。 赵燚对这方面并不怎么关心。 这个人的人品究竟如何，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夏丹已经提出了问题。 “你既然自称和他是老街坊，想来对住户有一定的了解，另外的三个人是谁？” “还能是谁？阿虎的狐朋狗友呗。他这个人不学好，好赌成性，连房子都输掉了，有一帮狐朋狗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要说了解，我了解的还真不多，毕竟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阿虎么……” 他的神情中微微有些犹豫，似乎有些不敢说的样子。 “每一个公民都有配合的义务，如果知情不报的话，你也知道会触犯法律。” 陈子诚适时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让郝胖子下定了决心，他知道不能隐瞒了。 他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只是听说啊，听说他在哪个夜总会当打手，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十有八九是真的。” 夏丹点点头。 这方面的情报，四个死者的身份，hk警方已经调查了清楚，确实和郝胖子的叙述基本温和。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郝胖子虽然颇为油滑，但是在原则问题上，并不敢说假话。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的名下一共有三十套房产，一个月来这里收一次房租？是这样吧？” 夏丹想到了资料上的介绍，沉声问道。 “嘿嘿，没错，这都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没什么问题吧？” 郝胖子干笑着。 他是地地道道的包租公，完全靠着租金生活。 说起来，郝胖子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故意让收租的时间错开，三十套房产，每天都去收一家的房租，一个月可以休息一天。每天都显得很忙碌的样子，天天都有钱赚，小日子，不要过得太美好。 “对你的房子，我们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你上个月来收房租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这里的异状吗？” 夏丹凝声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这……还真没发现异常的。啊sir，前面我也说过了，我和阿虎是老邻居了，就算一时间房租不凑手，我也不会说什么，这个月要不来，下个月也可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看着夏丹的目光，最后干脆的举手做出投降的模样：“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我这里租房的规矩就是，可以拖欠一个月的房租，但是第二个月再不给，我可不管什么理由，就会赶他们走的。阿虎这个人虽然混蛋，但是还算讲信用的，他的房租都是论年交的，价格么，自然也有优惠，随意，我不怎么来这里的。” 他的这种说法，倒是符合常理。 人家已经付了一年的房租，所以，房东不过来才是正常的情况。 别看阿虎似乎很贫穷的样子，但是像他这样的人，属于捞偏门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一笔不菲的金钱。 这个人还是很聪明的，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流落街头，所以早早的交了一年的房租，这种情况也是合理的。 既然选择了说实话，郝胖子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如果不是老街坊们给我打电话，说阿虎死了，我才不会来呢，这种人，我都不愿意接触他们。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还真不愿意将房子租给他。” 郝胖子似乎对阿虎的死亡并不怎么伤心，他的房子不愁租，相互间的情分很淡，这种态度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一栋有些老旧的居民区了。 警方已经算是很低调的行事了，但是仍然引起了部分居民的注意，起码上下楼的住户是无法隐瞒的。 所以，郝胖子得到了消息，并不怎么意外。 第487章目击证人 夏丹又询问了是谁通知郝胖子的，这个具体的老街坊是谁。 这个人自然要警方去验证的。 不止是要双方的说辞对得上，还要查证双方的通讯记录。 这样的事情，陈子诚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员，马上就安排了下去。 不多长的时间，就得到了反馈回来的消息，郝胖子所言的并不是什么假话，对方很痛快的承认了。 就是楼上的一个年纪颇大的住户。 这里是一栋老旧的小区，是几十年前的拆迁住户，郝胖子一家当时也是其中的一员，只是郝家后来发达了，这里的老房子，他自然也就不住了。 工作人员低声在陈子诚的耳边说了几句，陈子诚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悦。 “外卖员不愿意配合，你们为什么不采取强制措施？” 赵燚和夏丹顿时竖起了耳朵倾听。 他们在来的时候，就通知了相关人员要到达这里，接受询问，显然，陈子诚似乎碰了钉子。 “这，陈sir，对方是咱们本地人，很了解法律法规，他声称，如果耽误他挣钱的话，他就投诉咱们。” 工作人员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在hk，警方被投诉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由专门的纪律部门核实情况，没有任何人希望同他们打交道。 做这种外卖工作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内陆打工的人，和本地人比起来，他们更吃苦耐劳一些，相反，本地人的渠道更多，他们能轻轻松松的赚更多的前，所以不怎么愿意吃这个苦头。 “有问题？” 赵燚稍稍问了一句。 陈子诚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点了点头，颇为为难的说道：“赵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法律和内地不同，更重视人权一些，他要是真投诉我们的话，我们也真没办法。他要是真不配合的话，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其实也询问过他一次了，上一次，他也配合了。” 这是法律的细节之处有些不同。 “那他这一次怎么说？如果真的不肯配合的话，我可以申请搜查令和拘捕令，想来，处长会批的。” 赵燚笑了笑，他对这一点还是很有把握的。 既然对方要讲程序，那么就给他程序好了，只是稍稍麻烦一些。 “这倒是不必，他的意思是让咱们过去，他会抽出时间来配合，另外，咱们不也要去饭店详细调查一番吗？” 陈子诚显然并不想这么麻烦，反而这样说道。 赵燚想了想，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也好。” 车子七拐八拐的，大约行驶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就到了一处颇为狭窄的巷子前。 巷子里人流如织，颇为的热闹。 几乎各个门前都是各种各样的门面。 hk人和内地人不一样，他们几乎将做生意融入到了骨子里。 所以，这样看似繁华的小巷子遍地都是，也可以说是hk的一大特色。 不怎么费事，就找到了这一家饭店。 饭店的门面确实不大，而且，卫生情况相当令人堪忧。 一个简单的招牌，上面已经污渍不堪，就是这样一家小的门面，一个月赚的钱也是相当的不少。 饭店的客人几乎没有，有的是好几个正在等待送餐的外卖员。 他这里主要的业务，就是给附近的小区送餐，生意其实颇为的火爆。 “余老板，我们又来了，打扰了。” 陈子诚进了饭店径直走进了厨房。 一股燥热迎面扑来。 里面有一个厨师正在忙碌着，而老板也没有闲着，居然在打着下手。 这种情况在hk并不罕见。 hk的人工可是不便宜，除了必要的人工开支，自然是能省则省。； 这个余老板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看到陈子诚，先在围裙上用力的擦了擦手，才热情的同陈子诚握了握手。 “欢迎欢迎，您这一次来是吃饭？” “不是，我们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你……” “上一次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余老板想了想，他看了一下手表说道：“老黄去送餐了，大概十分钟后就回来了。” 陈子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看了一眼赵燚，才开口介绍道：“这是赵警官和夏警官，他们希望了解一下当时的详细情况，希望你能再说一遍。” “好吧。” 余老板并没有拒绝，他缓缓的说了一下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这个饭店，每天到夜里关门的时候，就会进行一下盘账，今天送了多少餐，就要给送餐员算出来提成。 这钱是日结的。 这也是为什么送餐员这个工作为什么这么火爆的原因之一。做得多就多得，做的少，就少得，时间上也比较自由。 但是几天前的盘账，余老板却吓了一跳。 说起来这个事情，他的脸上仍然心有余悸。 “当天盘账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那钱我第一眼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结算之后，作为提成给他们的时候，是送餐员们发现的不对劲。当时他们就吵起来了，说我坑人。我老余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手段坑人？” “冥币的仿真度很高？” 夏丹开口问道。 像这种整天接触钞票的人，说实话，他们对钞票真假的敏感度可以说是极高，一般的钞票，拿在手中他们就知道是真是假。 赵燚他们来这里之后，还没有看过证物，所以，并不清楚冥币的样子。 “确实很逼真。只有发钞的银行是地府，这不是开玩笑吗？”余老板愤愤不平的说着。 赵燚摇摇头，这样明显的破绽，就说明，这个假钞，并不是有意作伪的。如果是真的作伪，以能够瞒过饭店老板的技术，恐怕还真的很容易。 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那个老黄的送餐员终于回来了。 他看到陈子诚的时候，脸色顿时一变，随后气咻咻的走过来：“我说啊sir，你们有完没完了？都已经问过我一回了，还不肯我放过我？我都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们觉得我有问题的话，就把我抓起来好了。” 他的双手往陈子诚的面前一伸，脸上还带着气愤的神色。 “我们还没有着急呢，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陈子诚面露不悦的说了一句。 赵燚开口说道：“不管和你有没有关系，你都是第一个目击证人，所以，警方对你进行再三的盘问，也是在常理之中。如果你确实不配合的话，我们肯定会申请强制执行的，那样的局面发生的话，想来黄先生也并不像看到。” 赵燚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 越是这样的语气，反而让这位老黄的心理摸不到底了。 他讪讪的笑了笑：“我配合，我肯定会配合，只是，这几天因为配合你们，耽误了我不少的工作。啊sir，我们不一样，一天不干活，我就没有收入，我就得挨饿，我老婆又在医院里，小孩子还要上学，我有什么办法？” 好吧，这样的实际情况，赵燚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听他这样一说，赵燚也不想难为他，语气也放缓了许多。 “你放心，我们尽量不影响你的正常工作，但是毕竟关系到四条人命，你也应该能理解我们的难处，慎重处理是必须的。” 赵燚的话让老黄频频点头。 这话不假，在任何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家，有人死亡，都是一个大事，何况，还是一下子死了四位。 “好吧，那我就再说一遍。” 老黄努力的回忆着，想清楚之后才开口说道：“那天晚上和平时一样，饭店里接到了外卖的胆子，老板让我去送餐，老板知道我的家庭生活负担，所以一直对我很照顾的。我的心里很感激他的，谁也没想到会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仔细想想，我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老黄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后怕。 确实，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再怎么害怕也不为过。 “我敲了门，门只是打开了一个缝，将外卖接了过去。同时递给了我几张港币，那间楼道里并没有灯，我也没有仔细看钱，顺手就揣进了兜里。我哪知道会是冥币啊。我要是知道，肯定不收，飞跟他们说道说道不可。”了，老黄义愤填膺的说着，看表情不似作伪。 夏丹想了想，开口问道：“难道你当时就没有对对方不露面，只是伸出一只手和你交易感觉到奇怪吗？” “这个，要说一点不奇怪，那也是比不可能的。我注意到，当时递给我钱的人的手掌，瘦得很吓人， 屋里面也有一股臭味传来。但是，我也没有多想。我以为他不方便让我进屋，所以也就没有多想。这种情况虽然很少，也不是不存在的。比如屋子里有女性在洗澡的话，不放陌生人进屋子也是正常的。” 送餐员一天到晚送的餐太多了，遇到的情况也是五花八门的，像伸出手不见面的这种情况，也不算罕见。 “老板查出来钱有问题的时候，我还没想起是我的问题，后来，也是警方的人带走了那几张冥币，进行了指纹对比，我才知道的。” 老黄老老实实的说道。 夏丹点点头，老黄说的，很合理。 只是也不能怪夏丹怀疑他，目前看来，老黄的嫌疑并不能完全洗清。 但是他从掌握的资料上来看，并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家里的负担很重，他又是一个认真努力工作赚钱的人，踏实肯干，这是余老板对他的评价。 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对阿虎一伙人出手。 为了钱？ 阿虎的麻将机上，可是有着不少的现金，真正的钞票，并没有人去动它。 为了别的？ 警方找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 所以，这就成了难点。 最后，警方的结论就是，老黄不太可能是凶手，作案动机不成立。 任何案件，犯罪嫌疑人，都有一个最初的动机，这一点很重要。 第488章 不合逻辑 目前案子中涉案的人员并不多。 外卖员老黄，是唯一的已知出现人物。 自然，他的所有的详细的情报，都被纳入了hk警方的资料中。 老黄，全名黄德胜，他的年纪四十有五，正是一个男人最艰难的时候，上有老下有小。 他的负担远比其他人更重一些，原因是他的妻子重病在医院，每个月需要的治疗费用都相当的不菲。一对儿女都在上学，上学所要的花费自然不低。双方的父母双亲也已经丧失了劳动力，勉强靠着微薄的退休金过日子，够自己的生活用度，却远远谈不上接济黄德胜一家。 所以，他接了好几份工，饭店送餐的工作，主要是中午和晚上，清晨的时候，他负责清扫一条街道的卫生，上午的时候，是某家企业的保洁人员。 单从资料上看，老黄已经做到了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老黄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他的手掌有些粗砺。 听他说完，赵燚和夏丹都没有听出来有什么不妥。 众人不好在这家饭店多待。 这谈话的功夫，就有好几个电话打过来订餐。老黄因为要同他们交谈，所以只能让别的外卖员接下这些活。每一趟活赚得不多，他们挣得就是这个辛苦钱，多劳多得。 老黄说得后面，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不过，赵燚他们反复的盘问了几遍，老黄的前言后语倒是没有大的出入，显然，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赵燚他们到底不好意思多打扰他，所以，在确定了口供没有问题之后，也就离开了。 “该见的人都见过了。再就是死者租住的房屋附近邻居的资料，他们之间是有矛盾，但是矛盾都不大，平时都是老虎欺负他们。毕竟在普通人的眼中，老虎可不是什么善茬。” 陈子诚稍稍讲了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hk是一个很忙碌的城市，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所以白天除非是提前打好招呼，不然，他们都在工作。 “这些人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们都有完整的家庭，所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夏丹只是大致扫了一眼阿虎邻居的资料，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每个人都是有理智的，遇到事情，为了家庭，普通人都会选择忍耐。到底也是老街坊邻居了，虽然阿虎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待这样一起生活了多年的邻居，倒也不会太过分。 赵燚他们又返回了现场。 四具干尸已经被法医运走了，在现场，只留下了白色的印记，表明每一个人所在的位置。 他们这四个人，死亡的姿势，就是维持打麻将的姿态。浑身上下，从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痕的样子。 “奇怪了。” 赵燚摸着下巴，皱着眉头思考着。 确实很奇怪。 “如果说这四个人死于非命的话，现场并没有任何有用的痕迹，除非这里并不是第一的案发现场。” 夏丹环视了一下四周。 房间里很符合一个单身男子的生活习惯，看起来很凌乱，但是这份凌乱，并不是完全的没有规律，这就基本上判断，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如果是第二现场的话，应该有移动的痕迹，我就不相信，完全没有人发现任何的线索。” 夏丹摇着头，即便现在没有拿到痕迹专家的报告，现场已经尽收眼底，她的经验就告诉自己，这里并没有发生过搏斗的痕迹。这样一来，就很难理解了。 这四位死者，都是青壮，总不会无缘无故丢了性命。 自然死亡一个是有可能的，可是四个人都是自然死亡，那就有些不对劲了。 陈子诚接了夏丹的话：“我们也询问了一些人员，可是死者的死亡日期，足有一个月了，时间过去太长了，他们都说不清楚，一个月以前的事情。” 他的脸上有些为难。 这是事实。 破案的最佳时间是案发后的黄金二十四小时。 错过了这个时间，就算有目击证人，记忆力也可能会出现偏差，更不用说，要问他们一个月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我觉得，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性很高。因为如果这里并非是第一现场的话，那么搬动四个死者，起码还需要四个人，这么大的动静，作为犯罪嫌疑人，他不会这么不谨慎的。” 赵燚忽然开口，这样说道。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们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只是附近的住户，并不记得，有七八个人或者更多的人，一起上这栋楼的情况。” 陈子诚摇摇头，他的话多少证明了赵燚的猜测。 “这就麻烦了。” 夏丹听了他的话，皱着眉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所以，我们判断，这是一起灵异的杀人事件。种种的不合理之处，完全无法用咱们常规的破案手法来推理，自然，也只有可能是灵异事件了。再说了，后面发生的事件也验证了这一点。死者是不会点餐的。” 陈子诚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所谓的灵异事件，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不知道你们hk是如何认知鬼，这种生物？” 夏丹忽然开口问道。 “这个么，我们虽然是警方的一员，但是也不会否认这种东西的存在，从小到大都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大陆方面的情况我们不清楚，但是在hk，一些大师是非常受欢迎的，他们也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并不完全是骗子。我们也请了一位和警方关系不错的大师，他也认定，这是鬼怪杀人。只是被杀死的这四个人，并不知道他们本身的很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件。” 陈子诚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了夏丹的问题。 说起来，大陆才是这种文化的发源地，只是连续发生了两个大的事件，建国和建国后的那场运动，这种传统文化，反而在国内无法站稳脚跟，只能谋求国外的发展，很大一部分人，落脚在了hk，另一部分人，前往了宝岛，至于海外，到底是极少数人的选择。 所以，现在造成的局面，反而是这两个地方留下的这种传统的文化比较完整。 不像是内陆，已经完全支离破碎了。 或许，某些地方有完整的典籍和传承，只是也是极少数了。 “至于鬼怪，我们hk警方的认知么……” 陈子诚踌躇着，来回走了两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一样，几个呼吸后才说道：“如果平常的人死了，不会有鬼魂的出现，而那些执念非常强的人死亡，才会形成这种东西。至于他们四个的死亡原因，我们也不是没有推论……”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得意。 hk警方做的工作很多，他们也有一套严谨的程序，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这样下的判断的。 “请讲。” “阿虎三十六七了，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某家夜总会看场子，工作勉强说起来能够养活自己，但是想要组建家庭，好女孩看不上，就算那些风尘女子，也对阿虎不屑一顾，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也有生理需求。” 陈子诚的话音一转，说出的话，似乎和刚才的有些不搭调。 赵燚的心中隐隐的有所猜测，但是也没有问出来，而是等待着陈子诚继续往下说。 “这个人又嗜赌成性，发下来的工资几天就没有了。在他工作的夜总会，在最近一段事件，失踪了两个陪酒的小妹。他们并不是本地人，加上行业见不得光，如果不是我们耐心的调查，也发现不了端倪。据里面的工作人员叙述，这两个陪酒小妹，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就是阿虎还有他的同伙。” 陈子诚肯定的说道。 赵燚知道陈子诚话语中隐藏的信息。 hk很多服务行业的，包括见不得光的，有大量的女人，都是来自内陆。加上这种行业的人口流动性大，一般就算失踪了，老板们也不会主动报案，只会选择息事宁人，最大的可能性，是对方忽然离职了。 死亡的阿虎和他的同伙，都是本地人，所以警方才会下了大力气去查，这一查，就查出来了大问题了。 “我们联系过内陆的警方，这两位失踪人员的家属声称，失踪人员的电话现在打不同了。阿虎经常带一些女子出入过他的房间，这一点，他的邻居们可以证明。我们也查过，他曾经低价出售过两部女士的手机，只是时间太长了，手机已经找不回来了。即便这样，我们也有十足的理由判断，失踪的两名女子，都是被阿虎暗害的。” 陈子诚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两起的命案。而这里的四个人都是凶手。所以，可以算是厉鬼索命吗？” 夏丹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这样的。” 整个案子似乎清晰了起来。 阿虎他们四个人没钱还要解决生理需要，自然找一起上班的夜总会的小妹。杀人的原因有很多，或许是要钱，或许是还想要劫财，反正不是本地人失踪也不怎么引起旁人的注意，hk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一天的流动人口太大了，警方就算是警力再翻上一番也监视不过来。 果然，失踪的两个小妹，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 他们又向着往常一样在房间里打麻将，只是却没想到被厉鬼索命了。而他们稀里糊涂的送了命，并不知道自己死亡了，居然还打电话要起了外卖。 不得不说，乍一听，这个逻辑性说得通，也说不通。 赵燚在房间里绕了一圈，隐隐得觉得，陈子诚的说法有些站不住脚的。 “不对！” 夏丹考虑了许久，忽然抬起头，肯定的说道。 “哪里不对？” 陈子诚疑惑的看着夏丹。 他的说辞，可不是一个人验证的结果。 “你们的认知和我们的说法不同，但是也没有大的出入。死者怀着强烈的不甘，确实有可能影响到他人，形成别人眼中的鬼，这是很有可能的。归根到底，是一种脑电波的影响，会让本人做出错误的判断。但是这种东西，是没有亲手杀人的能力的。你们接过的案子，难道有这种东西亲手杀人的记载吗？更多的是影响本人的心理。恐吓才是最常见的手段。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人觉得不正常。” 夏丹指着这里的环境，指着凌乱的屋内，居然这样说道。 第489章 鬼打牌 目前案子中涉案的人员并不多。 外卖员老黄，是唯一的已知出现人物。 自然，他的所有的详细的情报，都被纳入了hk警方的资料中。 老黄，全名黄德胜，他的年纪四十有五，正是一个男人最艰难的时候，上有老下有小。 他的负担远比其他人更重一些，原因是他的妻子重病在医院，每个月需要的治疗费用都相当的不菲。一对儿女都在上学，上学所要的花费自然不低。双方的父母双亲也已经丧失了劳动力，勉强靠着微薄的退休金过日子，够自己的生活用度，却远远谈不上接济黄德胜一家。 所以，他接了好几份工，饭店送餐的工作，主要是中午和晚上，清晨的时候，他负责清扫一条街道的卫生，上午的时候，是某家企业的保洁人员。 单从资料上看，老黄已经做到了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老黄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他的手掌有些粗砺。 听他说完，赵燚和夏丹都没有听出来有什么不妥。 众人不好在这家饭店多待。 这谈话的功夫，就有好几个电话打过来订餐。老黄因为要同他们交谈，所以只能让别的外卖员接下这些活。每一趟活赚得不多，他们挣得就是这个辛苦钱，多劳多得。 老黄说得后面，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不过，赵燚他们反复的盘问了几遍，老黄的前言后语倒是没有大的出入，显然，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赵燚他们到底不好意思多打扰他，所以，在确定了口供没有问题之后，也就离开了。 “该见的人都见过了。再就是死者租住的房屋附近邻居的资料，他们之间是有矛盾，但是矛盾都不大，平时都是老虎欺负他们。毕竟在普通人的眼中，老虎可不是什么善茬。” 陈子诚稍稍讲了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hk是一个很忙碌的城市，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所以白天除非是提前打好招呼，不然，他们都在工作。 “这些人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们都有完整的家庭，所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夏丹只是大致扫了一眼阿虎邻居的资料，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每个人都是有理智的，遇到事情，为了家庭，普通人都会选择忍耐。到底也是老街坊邻居了，虽然阿虎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待这样一起生活了多年的邻居，倒也不会太过分。 赵燚他们又返回了现场。 四具干尸已经被法医运走了，在现场，只留下了白色的印记，表明每一个人所在的位置。 他们这四个人，死亡的姿势，就是维持打麻将的姿态。浑身上下，从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痕的样子。 “奇怪了。” 赵燚摸着下巴，皱着眉头思考着。 确实很奇怪。 “如果说这四个人死于非命的话，现场并没有任何有用的痕迹，除非这里并不是第一的案发现场。” 夏丹环视了一下四周。 房间里很符合一个单身男子的生活习惯，看起来很凌乱，但是这份凌乱，并不是完全的没有规律，这就基本上判断，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如果是第二现场的话，应该有移动的痕迹，我就不相信，完全没有人发现任何的线索。” 夏丹摇着头，即便现在没有拿到痕迹专家的报告，现场已经尽收眼底，她的经验就告诉自己，这里并没有发生过搏斗的痕迹。这样一来，就很难理解了。 这四位死者，都是青壮，总不会无缘无故丢了性命。 自然死亡一个是有可能的，可是四个人都是自然死亡，那就有些不对劲了。 陈子诚接了夏丹的话：“我们也询问了一些人员，可是死者的死亡日期，足有一个月了，时间过去太长了，他们都说不清楚，一个月以前的事情。” 他的脸上有些为难。 这是事实。 破案的最佳时间是案发后的黄金二十四小时。 错过了这个时间，就算有目击证人，记忆力也可能会出现偏差，更不用说，要问他们一个月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我觉得，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性很高。因为如果这里并非是第一现场的话，那么搬动四个死者，起码还需要四个人，这么大的动静，作为犯罪嫌疑人，他不会这么不谨慎的。” 赵燚忽然开口，这样说道。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们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只是附近的住户，并不记得，有七八个人或者更多的人，一起上这栋楼的情况。” 陈子诚摇摇头，他的话多少证明了赵燚的猜测。 “这就麻烦了。” 夏丹听了他的话，皱着眉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所以，我们判断，这是一起灵异的杀人事件。种种的不合理之处，完全无法用咱们常规的破案手法来推理，自然，也只有可能是灵异事件了。再说了，后面发生的事件也验证了这一点。死者是不会点餐的。” 陈子诚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所谓的灵异事件，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不知道你们hk是如何认知鬼，这种生物？” 夏丹忽然开口问道。 “这个么，我们虽然是警方的一员，但是也不会否认这种东西的存在，从小到大都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大陆方面的情况我们不清楚，但是在hk，一些大师是非常受欢迎的，他们也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并不完全是骗子。我们也请了一位和警方关系不错的大师，他也认定，这是鬼怪杀人。只是被杀死的这四个人，并不知道他们本身的很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件。” 陈子诚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了夏丹的问题。 说起来，大陆才是这种文化的发源地，只是连续发生了两个大的事件，建国和建国后的那场运动，这种传统文化，反而在国内无法站稳脚跟，只能谋求国外的发展，很大一部分人，落脚在了hk，另一部分人，前往了宝岛，至于海外，到底是极少数人的选择。 所以，现在造成的局面，反而是这两个地方留下的这种传统的文化比较完整。 不像是内陆，已经完全支离破碎了。 或许，某些地方有完整的典籍和传承，只是也是极少数了。 “至于鬼怪，我们hk警方的认知么……” 陈子诚踌躇着，来回走了两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一样，几个呼吸后才说道：“如果平常的人死了，不会有鬼魂的出现，而那些执念非常强的人死亡，才会形成这种东西。至于他们四个的死亡原因，我们也不是没有推论……”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得意。 hk警方做的工作很多，他们也有一套严谨的程序，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这样下的判断的。 “请讲。” “阿虎三十六七了，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某家夜总会看场子，工作勉强说起来能够养活自己，但是想要组建家庭，好女孩看不上，就算那些风尘女子，也对阿虎不屑一顾，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也有生理需求。” 陈子诚的话音一转，说出的话，似乎和刚才的有些不搭调。 赵燚的心中隐隐的有所猜测，但是也没有问出来，而是等待着陈子诚继续往下说。 “这个人又嗜赌成性，发下来的工资几天就没有了。在他工作的夜总会，在最近一段事件，失踪了两个陪酒的小妹。他们并不是本地人，加上行业见不得光，如果不是我们耐心的调查，也发现不了端倪。据里面的工作人员叙述，这两个陪酒小妹，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就是阿虎还有他的同伙。” 陈子诚肯定的说道。 赵燚知道陈子诚话语中隐藏的信息。 hk很多服务行业的，包括见不得光的，有大量的女人，都是来自内陆。加上这种行业的人口流动性大，一般就算失踪了，老板们也不会主动报案，只会选择息事宁人，最大的可能性，是对方忽然离职了。 死亡的阿虎和他的同伙，都是本地人，所以警方才会下了大力气去查，这一查，就查出来了大问题了。 “我们联系过内陆的警方，这两位失踪人员的家属声称，失踪人员的电话现在打不同了。阿虎经常带一些女子出入过他的房间，这一点，他的邻居们可以证明。我们也查过，他曾经低价出售过两部女士的手机，只是时间太长了，手机已经找不回来了。即便这样，我们也有十足的理由判断，失踪的两名女子，都是被阿虎暗害的。” 陈子诚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两起的命案。而这里的四个人都是凶手。所以，可以算是厉鬼索命吗？” 夏丹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这样的。” 整个案子似乎清晰了起来。 阿虎他们四个人没钱还要解决生理需要，自然找一起上班的夜总会的小妹。杀人的原因有很多，或许是要钱，或许是还想要劫财，反正不是本地人失踪也不怎么引起旁人的注意，hk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一天的流动人口太大了，警方就算是警力再翻上一番也监视不过来。 果然，失踪的两个小妹，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 他们又向着往常一样在房间里打麻将，只是却没想到被厉鬼索命了。而他们稀里糊涂的送了命，并不知道自己死亡了，居然还打电话要起了外卖。 不得不说，乍一听，这个逻辑性说得通，也说不通。 赵燚在房间里绕了一圈，隐隐得觉得，陈子诚的说法有些站不住脚的。 “不对！” 夏丹考虑了许久，忽然抬起头，肯定的说道。 “哪里不对？” 陈子诚疑惑的看着夏丹。 他的说辞，可不是一个人验证的结果。 “你们的认知和我们的说法不同，但是也没有大的出入。死者怀着强烈的不甘，确实有可能影响到他人，形成别人眼中的鬼，这是很有可能的。归根到底，是一种脑电波的影响，会让本人做出错误的判断。但是这种东西，是没有亲手杀人的能力的。你们接过的案子，难道有这种东西亲手杀人的记载吗？更多的是影响本人的心理。恐吓才是最常见的手段。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人觉得不正常。” 夏丹指着这里的环境，指着凌乱的屋内，居然这样说道。 第490章 掐指神算 赵燚他们三个人听完陈子诚的叙述，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当时的环境自然不必去说，单说这个案子的参考价值其实不大。 时隔将近一个世纪，那时候的刑侦技术手段比现在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赵燚他们只是听听罢了。 夏丹的眼中也微微有些失望。 她想听的不是这个，而是，当时参与案子人员的断定。 因为历史原因，当时的情况而言，将杀人凶手归咎于鬼神，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种方法很常见。 历史上一些著名的案件，有些案子，其实办案人明明知道凶手是谁，或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将罪犯换成了另外的人员，这样的选择屡见不鲜。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茶也喝得差不多了。 一行人这才开车往回走。 “这边走……” 陈子诚领头走着，他们推开了解剖室的门。 里面的房间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味道，这股味道可是不怎么好闻。 有工作人员递给了他们几个口罩。 四具尸体已经摆放在了解剖台上。 他们的身上已经有了腐烂的痕迹，勉强还能够看得出来，大致的面部表情，他们的表情没有惊恐，没有喜悦，反而有着几分的严肃。 这很奇怪。 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什么样的表情都不应该奇怪，偏偏，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最底层的小混混，这些人，和严肃是不沾边的，嘻嘻哈哈才是他们的人生常态。 尸体的腐烂度较高。 嘴巴已经被打开了，可以清楚的看见，嘴巴里有一些饭菜，饭菜电也已经变质的不成样子了。 他们的腹部，已经被手术刀直接割开，一直延伸到了喉管，然后和嘴巴相连。 “陈sir，请看，这些食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只到了喉咙的部位，它们并没有进入到死者的胃部。另外，饭菜的残渣我们也化验过了，吗，没有问题。” 一名法医带着胶皮手段，也不嫌尸体恶心，直接拿起镊子翻检着尸体给众人看。 陈子诚的脸色有些发白，似乎不太习惯这里的场面，但是仍旧竭力的稳定情绪，声音只是微微有些颤抖，勉强保持着镇定。 赵燚和夏丹、薛敏三个人面色如常，认真的打量着这具尸体的细节，不时的低声说着什么。 “他们的死因查出来了吗？” “因为死者的死亡时间有一个月，目前只能分析出，应该是心脏的问题，血液供氧不足，只是现在心脏也腐烂了，就算原来有什么具体的原因，现在也很难查出来了。这四具尸体，有些像是心脏骤停带来的死亡状况。” 法医看了一眼陈子诚，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夏丹的问题。 夏丹点点头。 如果是在死者刚刚死亡的时候，很多原因可以详查出来，只是毕竟过去了这么久，这名法医能够看得出来是因为心脏的问题，已经是经验丰富了。 “你们的新发现是什么？” 陈子诚强忍着恶心，低声问道。 没有人喜欢这里，除了那些职业法医之外。 法医面色如常，他带着口罩，声音有些沉闷。 “是这样的，我们发现，这四个死者的口腔，都有轻重不一的破损的痕迹，造成这样痕迹的原因，是因为尸体的腐烂程度，里面的口腔肌肉，已经松弛了，只要很小的力气，就能够出现这样的结果。” 说着，法医用镊子将一个死者的嘴巴翻开，然后用镊子指着其中的一处并不起眼的地方说道。 这里和其他确实有些不同。 有些烂肉翻过来，更显得恶心。 为了让自己的说词更加的有效，法医还用镊子，轻轻的捅了一下死者的口腔周边，立刻，就造成了差不多同样的痕迹。 “这个痕迹代表了什么？” 陈子诚不明白的看着他。 “我们判断，很有可能，这些饭菜，是死者死后被塞进去的，另外就是，饭菜的腐烂程度只有三四天左右，而尸体的腐烂程度，大概有一个月，所以，这个食物的时间和死者死亡的事件不一致。” 法医的话让陈子诚的脸上闪过了失望。 “我知道了。咱们先出去吧，这里的味道可不怎么好闻。” 确实，赵燚他们也不怎么喜欢这里的环境，既然陈子诚开了口，他们也就一样出了解剖室。 “他们的发现不是什么新鲜的。我们这里的法医制度可能和内陆有区别。他们只负责尸体的分析报告，并不接触案件的本身，所以，他们不了解案子的具体情况。” 陈子诚稍稍解释了一下，摘掉口罩，扔进了门口的垃圾箱中，忍不住还深吸了一口气。 夏丹能够明白，陈子诚为什么特意说了这样一句话。 在他们得到的报告中，是死者拨打了电话，自己定的餐。 “奇怪。既然他们都死了，怎么还会订餐。你们说，会不会是送餐的黄德胜做的？只有他才有事件，用东西将饭菜塞进这四个死者的嘴里。” 这是整个案件中最诡异的部分了。 他们都已经死了，还打电话订餐，这是怎么看都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夏丹有这样的疑问，也是正常的事情。 这个问题，陈子诚也无法解释。 他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除了这些现有的资料，你们还通过什么线索，判断的这是一起灵异的事件？” 夏丹觉得，陈子诚似乎有什么话瞒着他们。 不然，hk总局也不会单单凭着一桩历史旧案就肯定的声称，这是一件灵异事件。 “这……” 陈子诚的表情微微有些犹豫。 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低声的在陈子诚的耳边说了什么，陈子诚的脸上露出了喜色，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请……咱们去会议室见见一位高人吧。我们判断是灵异事件，是因为这位高人下的判断。这是和我们警方有很好关系的一位大师。” 他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眼中的佩服不是作伪。 赵燚和夏丹、薛敏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什么大师居然能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总局内部？ 要知道，大陆方面近些年才重视这类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案件，也聘请了一些方外人士，比如道士和尚之流。 尽管如此，他们也几乎很少正大光明的在警局内现身，为了掩人耳目，甚至还组建了特殊事务处理所让他们来供职。 只是，这些人，就算在单位，也大多数很低调，他们的意见也只是起到一个参考的作用。 比如说了尘小和尚，就是这类的角色。 但是在hk，似乎这位大师很受欢迎，赵燚他们对这个大师心中有了好奇的心思。 会议室中，还没有进门，就听见警务处长一哥爽朗的笑声。 “林大师，您算得很准，我儿子最近的学习确实大有起色，您上次给的符起了作用……” 赵燚他们敲了敲门，里面警务处长的笑声戛然而止。 竟然是一哥亲自陪同这位林大师说话，赵燚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林大师大约是五十六岁的模样。 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皮肤却是水润有着光泽。 这人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忍不住亲近的神态。 个头不高不矮，很谦逊的笑笑，对赵燚他们的到来，林大师矜持的点点头。 他抬头看了一眼赵燚三个人，手指掐动了一下，轻咦了一声。 “处长，让我来算一算，看看我说的准不准……” 他是在征求警务处长的意见。 “自然可以。” 警务处长连连点头，同时对赵燚他们说道：“坐。” 赵燚也很好奇这位林大师会说出什么话来，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三位都不是本地人。而且，你天庭饱满地阁却有缺陷，代表了早年的生活很坎坷，父母分离，中年会与家人团聚，但是仍旧免不了阴阳两隔的现实……我说的可对？” 林大师目光炯炯的看着薛敏。 薛敏自从来到这里，就异常的低调，这时候，这位林大师一口道破了他的事情，让薛敏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是的。大师算得很准。您知道为什么吗？难道这真的是命吗？” 薛敏茫然的看着林大师，神情中隐隐的有几分不甘心。 “说是命也不错，人的一生，大致的生活轨迹已经在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定下来了，大势不可改。比如这位先生就是如此，你的生肖应该和你父母的相克。所以，相见甚至不如不见，如果不见的话，你的父母可以寿终就寝。但是，命中决定了，你们一定会相见，所以，你中年丧父，这是定数。方便的话，可以透露一下你的生辰八字吗？” 林大师叹息了一声，似乎很是惋惜的模样看着薛敏。 薛敏吐出了自己的生日。 林大师掐指算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就难怪了，你生肖属虎，又是冬季的生辰，这冬天之虎正处在饥肠辘辘的时候，格外的凶猛。不用说你父亲的属性，我可以根据你的生辰推测出来。” 说着林大师的嘴唇动着，手指动得越发的快速。 “你的父亲应该是秋日出生的酉鸡，正是最肥美的时节。你幼年时，相克还不眼中，雄鸡毕竟也是至刚至阳之物，只是你稍稍大一些，雄鸡就压不住猛虎的命格了，所以，如果你们早些年间不分离的话，你父母也是早亡的命运。” 赵燚也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位林大师。 他算得太准了。 所说的话，简直就好像是亲眼看到过的一样。 他的这种算命的方法，和街头算命那种含糊其辞完全的不同，反而十分的肯定。 薛敏的生活经历确实十分的悲惨。 早年间被拐卖，好不容易和家人团聚了，但是兄长又容不下他，设计之下，父亲惨死。 这正好契合了这位林大师所言所语。 难道说，世间真有算得这么准得人？ 赵燚隐隐得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事实又摆在面前，又不得他不相信这位林大师的本事。 “好了，小伙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警务处长忽然开口，拍了拍薛敏的肩膀，叹息了一声，打破了稍稍有些憋闷的气氛。 “我可没有透露过你们的身份，小伙子，林大师算得可准？” “准！” 薛敏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491章 疑点 林大师的卜算能力超出了赵燚的想象，难道说冥冥之中真的有所谓的命运？ 他相信，警务处长不会提前和这位林大师串通好了，用这样的方法增加林大师的话语权。因为，他的地位决定了他的处事方针，那样做的话毫无意义。 知道薛敏身世的人不多。 也只有单位中的内部人员才知道详细的情形，甚至，绝大部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能够清楚知道的，赵燚是一个，薛敏当然也是一个。 他们两个人是知道的最清楚的。 赵燚可以肯定，他和这位林大师是不认识的，所以，不是他透漏的薛敏的信息。 至于薛敏么…… 赵燚沉吟着，看着薛敏脸色的神色阴晴不定的，似乎也是相当震惊，马上就将这样的念头抛之脑后了。 不会是他。 赵燚想不出薛敏这样做的理由。 林大师笑吟吟的赵燚他们三个人，似乎很享受他们大吃一惊的这种表情。 “不知道处长通知我们前来，有什么事情？” 赵燚决定暂时不去考虑为什么林大师会算得这么准，反而沉声对警务处长问道。 “来来，坐下说。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我托个大，喊你小赵没问题吧？” 警务处长笑呵呵的说着，态度十分的亲切。 确实是熟人，上次赵燚来这里碰上了李大亨的死亡案，一哥可以说是不予余力的支持，如果没有他的支持，后果会怎么样，真的很难说。 再说，单从年纪来看，一哥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两者的地位也相当的悬殊，喊赵燚小赵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赵燚立刻点头：“您是老前辈了。” “hk是一片繁华的地方，在这里，不止是有现代化的经济腾飞的成果，同时也保留了大量的传承文化，甚至某些方面，内陆也不如我们这里，这一点小赵你认为如何？” “是的，这一点是事实。” 赵燚轻轻点头，同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警务处长。 “我很早的时候接触到林大师这类大师的时候，和你们现在的表现也差不多，刚开始也是不肯相信的，但是经过我的仔细调查，确实，他们有很大的本事。别的不说，诸如林大师这样有本事的人，经常给一些达官贵人布置住宅的风水，取得的效果，是有实例可以查的。扯远了，这么说吧，当时这个案子发生之后，林大师找到我，说这是一桩灵异案件，这也是促使我下定决心找你们的理由之一……” 警务处长眼中的光芒一闪，随后，又恢复了刚才笑眯眯的模样。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赵燚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警务处长的话说得很明白了。 那就是林大师并不是江湖上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而是真正有本事的大师。一哥的话，也可以听成，他隐隐的给这位林大师作保。 “hk因为是国际性大都市，所以，治安情况一向是异常严峻的。这个案子已经定性，所以，我无法抽调太多的人力给你们。当然了，你们要是查的话，也是可以继续查的，只是……” 一哥的脸上泛起了为难的神色。 “是，我明白处长的意思了。” 赵燚真的听明白了。 警务处长说得够坦白了。 那就是，如果赵燚他们有不同的看法，推翻案子的定性，他是持观望的态度的，不会支持，也不会反对。 不支持的理由光明正大，说的也是实情，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赵燚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这样看来，警务处长是不希望推翻这个案子的定性了。 理由只是理由，赵燚的心中并不怎么相信这一点。 “好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如果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可以询问林大师。” 警务处长看到赵燚真的懂了他的意思，这才笑呵呵的站起来，离开了这间会议室。 林大师很悠闲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才笑呵呵的说道：“我和他是老交情了，这个人哪，其实是很爱护手下的，不愿意让他的属下们面对无法处理的危险。确实也是，这种灵异事件，对普通人来说，处理起来太过困难了。” “那林大师认为，这个案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赵燚反问道。 “现场，我也是去过的，没进门，我就能够感觉到里面有两股浓浓的怨气，就算现在是七月天，如果感觉敏锐的人，也能够感觉到屋里面的温度起码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林大师微微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的说道。 他说的这种感觉，赵燚是没有的，他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夏丹和薛敏。 夏丹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样的感觉。 薛敏摇摇头，随后，他的神色有些迟疑，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又点点头。 他们的动作都很隐蔽，幅度不算大，林大师又一直盯着赵燚，似乎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一样。 “死了四个人，这四个人都是被厉鬼索命，所以，外表看起来，发现不了端倪，至于后来为什么会订餐。那是因为厉鬼大仇得报，怨气自然而然的就散去了，而他们被索命，并不知晓自身已经死亡，当食物入口，才发现了真相，意识自然也就消散了。这就变成了咱们看到的现场。”、 林大师颇为严肃的说着，神情中，带着相当的肯定。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似乎可以解释得通的模样，但是仔细想想，漏洞又太多了。 起码，夏丹就有许多不同的意见。 所以，她开口了。 “林大师，您说的有两股怨气，但是事实上，同时在屋子内的有四个人，而且，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就算是厉鬼索命，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杀死四个人吧？最多也就是两个人，另外两个人应该会发现不对劲。” 从查到的资料来看，夜总会失踪的两个卖酒的小妹，和阿虎四个人是脱不了关系的，既然脱不了关系，很大的可能就是遭了他们四个人的毒手。 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说，林大师说的两股怨气是成立的。 这种鬼怪，都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生前有强烈执念，五花八门，各有不同。 只有这个执念够深，那么就有可能形成这种东西。 那两个卖酒小妹，生前或许遭受了很大的折磨，也可能有着强烈的对生存的执念，也可能是想要报仇。 所以，这两个怨气，林大师的说法勉强可以成立。 但是夏丹说出的问题也很实际。 这四个人他们本身就是胆大包天的人，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夜总会里当打手，三教九流接触的多了，打架肯定不在少数。 他们要比一般的青年更凶狠。 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这就让夏丹很迷惑了。 “说起来这一点，就不得不说那副牌局了。这是鬼打牌，鬼遮住了四人的双眼，当时看到的是什么，只有他们本人才知道。总之，他们看到的并非是真实的，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样的打牌，谁都想胡，结果却是流局，流局的代价，就是四个人全部死亡。而这两只鬼，想来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灰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就是她们的下场。真是可惜了。” 林大师的眼中闪过了悲天怜人的神色，叹息着摇摇头。 夏丹沉吟着，林大师的解释也能说得通。 他的解释放在正常的案子上，外人一听会觉得是瞎扯，但是这案子假如要是灵异案件的话，那么他的话，或许就是真实发生的情况。 夏丹的心中也有疑惑。 “据我所知，所谓的鬼，脑筋并不会这么复杂，也就是说，它们能用粗暴的办法解决问题的话，就不会用脑子，事实上，极少有这东西，有脑子，大多数都是遵循本能活动，是这样吧，林大师？” 夏丹郑重的问道。 “是这样的。在hk，有很多闹鬼的地方，这些鬼，只是在一个地方徘徊，如果凑巧的话，就会还原它们当时死亡的场景，并不会主动的跑出去害人，可以自由活动的鬼，几乎是没有的。” 林大师深深的看了一眼夏丹，点了点头，坦然的说道。 不管是历史上看到的那些鬼怪，还是传说中的鬼魂，都有这样的特点。 它们都有一个固定的活动范围，并不会自由自在的活动，或许，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道理。 “既然是遵循本能，那么阿虎他们四个人又是杀人凶手，那两个鬼做这些也是为了报仇，恐怕形成的第一时间，看到这四个人，就会怒火冲昏了理智，同他们拼命才是正常的做法，怎么会故意设下什么鬼打牌的局？” 夏丹对这一点深表不理解。 没有人真实的看到过鬼的世界。 但是从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也能够看得出来，似乎这种因为怨恨形成的鬼，只知道报仇，而不知道讲究方法。 如果真懂得讲究方法，那么就代表它们会思考，会思考的话，甚至说，它们是另外一种智慧生命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记载中却并非这样，而是这些鬼，都是遵循本能活动。 所以，在夏丹的眼中，那两个死亡的卖酒小妹，真的因为怨恨形成了鬼，看到了这四个人的话，恐怕房间内就不会那么“整齐”了。 听到夏丹的问话，林大师忽然放松了起来。 他笑了起来，温和的说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有过猜测。不知道你挺听过这样的传说。人怕鬼，鬼更怕人？” 夏丹一愣，倒是点点头。 自古以来还真就有这样的说法。 到底是人更可怕，还是鬼更可怕，众说纷纭。但是有一个观点，大家都是同意的，那就是处于青壮年的男子，身上的阳气极盛，几乎不会遇到这样的脏东西。 说到底，鬼无形无质，如果青壮的胆子大一些，完全就不应该害怕。据说，甚至呼吸间喷出的阳气，就足以让一些鬼魂飞魄散。 这也是有道理的。 军队，就很少遇到过这种脏东西。 在传说中，大军所到之处，群邪辟易，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492章 科学神学 这个解释不能让夏丹满意，只是她又不知道从哪里去反驳林大师的观点。 “我想，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既然鬼敢害人，所以，这种克制是有限度的。水能灭火，但是同样的火要是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也能蒸干水。尤其是杀害他们本人的凶手，我想鬼不至于害怕的不敢下手。” 薛敏忽然开口说道。 “然也！” 林大师似乎很赞同薛敏的话，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当然，他也要开口解释一番：“鬼为执念，这句话说得很好，确实，若是没有执念，它们至于是投胎转世还是烟消云散，世人皆不得而知。人的鬼怕人，尤其是青壮男子，这也是事实。只是它们存在即合理，就算心中再畏惧，面对杀死自己的仇人，这种畏惧，也会忽略不计。不过，既然他们是杀人凶手，那么对鬼的克制可谓是最大，以前曾经有刽子手，杀人无数，为什么就没有敢找他麻烦的鬼？就是这样的道理，一个不好，恐怕仇没报上，自己也落得凄惨的下场。至于这个么，他们当时处在环境很特殊，鬼的本事或许是无师自通的吧……” 林大师虽然为高人，但是也不可能事事都知道。 本来，这种东西，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所以，他的说辞，勉强被薛敏接受了。 “那后来这些人为什么会订餐呢？” 赵燚最好奇的是这一点。 这完全的不合道理。 “这一点很简单，因为他们本身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了。怨气消散之后，这些人的意识恢复了清明，毕竟很久都没有吃饭了，吃饭这个事情，不一定是饿了才会吃饭，有些时候是一种习惯。” 林大师很平静的说道。 这倒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一日三餐，固然食物补充了人的体力，有些时候，到点吃饭，不是因为肚子饿了，是因为到时间应该吃饭了。 “说到这里，就涉及到了一个哲学问题。人怎么算是活着。” 他来了兴致，站起来，来回踱步，似乎在心里面组织了一下语言。 赵燚他们很耐心的等待着林大师的高论，看看他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有的人说，脑死亡，也就是植物人，并不是真的死亡。因为身体仍旧保持着活性，但是事实上，在我们的眼中，这样的人可以说，已经死了，毕竟，他没有了意识。究竟是肉身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肉身，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我倾向于后一种，事实上，我们这些人，都是倾向于后一种说法。” 赵燚深思着，也承认林大师的说法有一定道理的。 像医院确定了脑死亡，恐怕只有家属才不会认为是真的死去了。 至于失去意识的植物人，也只有医生和情人还会认为他还活着。 客观的讲，这人已经死了。 “有一种很唯心的说法，我认为我还活着，那么我就是活着，如果我认为我死了，那么我就真的死了。不知道这句话你们能够理解吗？或许，准确得多，那几个人，是被自己吓死的。” 林大师的话有些绕口，但是他的说法，还是能够听得懂的。 两种哲学观点，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争论，在哲学界来讲，现在唯物主义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是你要说唯心主义是完全不可取的，那也是不对的。 毕竟唯心主义存在了有几千年的历史，而唯物主义呢，时间很短暂。 为什么有些时候觉得事件过得很快，有些时候却觉得事件分外难熬，度日如年，而时间，客观的仍旧在发展，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想法而有什么改变。 但是人的感觉是不同的。 “他们这一副鬼打牌的牌局，在他们的思想中，或许只是持续了一副正常的牌局。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大概在他们的眼中，其他人仍然是很正常的。所以，那时候没有被吓死。只是天色改变了，点了外卖。一个人失去了味觉触觉，又发现了自身已经腐烂，你们觉得，他被吓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林大师最后反问了一句。 换位思考，如果换成是赵燚他们，在很正常的打完了一把麻将之后，忽然发现自身已经腐烂的话，恐怕也会极度的恐惧吧。 这是正常人的心理。 “我的解释就是这样。如果诸位还有什么不理解的话，我会极可能的解释。只是，这东西太神秘了，想要真正的知道它的本质，或许只有等我们死亡之后……” 林大师叹息得摇摇头，似乎极为惋惜的模样。 他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真的要了解鬼的形态，只有自己成为了鬼才能知道，这是很正常的推理。只是成了鬼，又怎么留下只言片语？ 这是一个悖论。 许多的科学家做过这样的试验。 那就是人濒临死亡的试验。 有的人说看到了光，有的人说回忆了一生，有的人说上了天堂，也有的人看到了地狱…… 种种说法，千奇百怪，没有规律。 所以，这成了一个谜团。 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亡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人是有灵魂的吗？ 这也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曾经有科学家做过试验。 将一个快要死亡的人放在了精确的称重测量器上，当他死亡的一瞬间，就发现，他的体重减少了几克。 这几克究竟是不是灵魂的重量，谁也不知道。 现有的科学仪器，无法检测到准确的答案。 林大师的目光落在了窗户的外面，幽幽的注视着远方，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赵燚和夏丹他们皱着眉头低声商讨着，意见并不能完全的统一。 不过，这里究竟不是讨论的好地方，他们也很快就结束了争论。 “谢谢林大师的答疑解惑。不知道林大师可否留一个联络方式，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再上门聆听教导。” 薛敏的神情很恭敬的说道。 他的模样，似乎对这位林大师所说的话极为的信服，所以姿态放得很低。这种态度倒是不奇怪，掐掐手指，就能够算得出来薛敏的生平，这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本事。 “呵呵，小兄弟，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林大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薛敏，薛敏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地址，再就是电话号码。 他郑重的放在怀里。 “看赵先生的神色，似乎还是对我有所怀疑的。其实我只是不想让警方白白的浪费时间而已，那里的怨气已经散去，这件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 林大师意有所指的说着。 赵燚的神色很坦然，他看着林大师说道：“不瞒您说，我的心中确实有很多的疑惑。不如您算算我的生平？” 林大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摇摇头：“你我无缘，你又不信我，我何必信口开河？哈哈，告辞了。” 说罢，这人扬长而去。 声音还远远的传来：“少时军中，手沾鲜血，中年蹉跎，进退不得……” 林大师一派高人的风范，就这样离开了。 望着林大师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赵燚若有所思的有些发愣。 “组长，您怎么看？” 夏丹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这四字歌大略的说了赵燚的生平。 赵燚因为是烈士遗孤，所以是由部队抚养长大的。少时军中，说得没错。 一般的军人只是训练再训练。但是国家为了保持顶尖兵王的战斗力，肯定是要见血的。 或是在边界执行保密任务，又或是伪装身份，参加国外的局部战斗，赵燚的手中不止一条人命。 至于说的中年蹉跎，赵燚是不承认的。 但是在旁人的眼中，确实如此。 自从周文明所长出了事，上面曾经有过风声，要让赵燚担任这个所长，只是迟迟这个正式的命令没有下来。 他的级别有两年没有动过了。 所以，这个中年蹉跎，严格说起来也没有错。 进退不得，也颇有几分道理。 似乎是赵燚的真实写照。 “组长，这位林大师真的是高人啊。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还真有能掐会算的人。” 薛敏颇为感慨的说道。 赵燚点点头：“我也没有想到。” 他忽然笑了起来，补充了一句：“本事确实不小。” 薛敏的神色顿时一动：“那组长的意思，这个案子基本上可以定性为灵异事件了？” “还有些太早了。” 赵燚想了想，仍然觉得有些不妥。 “怎么还早？” “我们不否认这类灵异事件的存在，但是人心叵测，最多的可能，是人为搞的鬼，只有我们确实找不到证据，才能证明，真的可能是。” “也只有可能是。” 夏丹接了一句。 薛敏有些不理解的看着两人。 他想了想，开口说道：“我的研究也有一定的进展，我携带了小型的侦测仪器，组长还记得我说过的阴气吧？通俗讲可以叫做引起，也可以说成是一种能量，电磁波，都是可以的。我设计的这种仪器，可以发现这种特殊的电磁波，如果那个房间内存在这种特殊的电磁波的话，基本上就可以证明了确实存在灵异事件。但是，检测不出来也不奇怪，毕竟，林大师也已经说过了，怨气已经消散了。” 薛敏是一个研究人员。 他打算用科学的手段来检测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秘的存在，许许多多的科学家晚年的时候都在研究神学。 牛顿、爱因斯坦、尼古拉特拉斯，他们晚年都在研究神学，这些人在科学史上都做出了无法替代的贡献，他们聪明吗？ 这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这究竟代表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国内的航天之父导弹之父火焰之王，这样的大科学家，在晚年的时候，却钻研起了生命科学，认为练功会开发人体智能，这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薛敏对待这方面的态度，也是异常的严谨，甚至在赵燚的眼中，可以说是深信不疑的它们的存在。 第493章破绽 对薛敏想要用科学仪器，检测一下那里的环境问题，赵燚没有任何的意见，点头表示了同意。 陈子诚在送他们到会议室后，并没有在这里。 赵燚有他的联络方式，拨通他的电话，陈子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自然陈子诚会安排车子送薛敏前往。 薛敏携带的仪器并不大，放在了酒店中，自然不用赵燚去操心。 赵燚闭着眼睛将整个案子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这才睁开了眼睛，目光发亮。 “其实，我觉得这个案子报复杀人的可能性最大。” 现在会议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夏丹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你觉得林大师的话不可信？” 赵燚忽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夏丹摇摇头，皱着眉头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位林大师在隐瞒了什么，他一定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信息。” “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个人，似乎很不希望我们继续查下去。” 赵燚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夏丹的说法，他也有同感，他压低了声音这样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他极力的给这个案子定性。只可惜，这里不是j市，而且，这个人的关系同警务处长很好，咱们没有切实的证据，连传唤他都不可能做到。”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执行起来很有难度。 关系人脉，这也是不可忽视的问题。 赵燚并非是刚刚调过来的时候了。如果态度过于强硬的话，恐怕这个没查个清楚，他们就会惹怒hk的一哥，连案子都没有权利查下去了。 虽然说赵燚并不是警务处长的直属下级，但是如果惹恼了他，他给内陆方面打一个报告，赵燚他们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hk高度自治，上面肯定要考虑他们的态度，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个案子，就和这边闹僵，这一点，赵燚也好，夏丹也罢，都是心知肚明的情况。 “他为什么隐不希望咱们查下去？” 夏丹思索着，不由自主的，就将这个疑惑说了出来。 “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这个人要是不心急的话，我还不能确定这一点。至于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赵燚也不明白。 这四个明显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怎么会和这位林大师扯上什么关系？ 说实话，以林大师和一哥的关系，假如阿虎他们真的得罪了林大师，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关他们好几天。 阿虎这样的人，或许不敢犯什么大罪，但是他们的毛病肯定不少。 所以，一哥想要找他们麻烦，简直不要太轻松了。 “既然人力不足，咱们只能亲自去查，不过，我想，基本的资料总局里应该是存在的。” 赵燚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查一查。 “也好。每一个灵异案件的定性，必须要慎之又慎的。” 夏丹对此是持支持的态度的。 她本就是一个眼睛揉不了沙子的人，虽然那四个死者是人渣，但是也不代表个人就有权利，随意的剥夺他们的生命。 真存在凶手，怎么判是法院的事情，至于抓人找出真凶，夏丹认为她有这样的责任和义务。 “陈sir，麻烦你给我们一间办公室，另外，将这个案子所有的档案送到办公室中，麻烦了。” 赵燚再次拨通了陈子诚的电话。 赵燚的要求很合理。 很快，陈子诚就为赵燚他们准备了一间办公室，厚厚的一叠档案已经放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 这一叠档案很多都是原始资料，当然也有部分的分析报告。 赵燚和夏丹两个人，先将所有的警方的分析报告挑出来，单独放在一起。既然要从头开始查，自然不能看他们的分析报告了。除了现场痕迹和法医的报告，其他的分析报告，都有明显的倾向。 这份倾向，是灵异案件。 赵燚他们要本着凶杀的角度着手，所以，这样的分析报告不看也罢。 大约半个小时，两个人才将所有的档案分类好。 “hk警方还是很努力的。所有可能牵扯到的人员，基本上都有。” 夏丹指着一叠资料说道，这是与案人员的档案。 “确实很全。” 赵燚翻看了一下，点点头。 这些报告里包含了黄德胜这个送餐员，饭店老板余老板，阿虎四个人，案发地左右和上下的邻居，失踪的两个卖酒小妹，还有阿虎打工的夜总会的老板和阿虎他们的保安队长，房东郝胖子。 这些人的资料都被收集起来，可以说，hk警方基本上不存在有什么遗漏的情况。 黄德胜也颇有几分传奇色彩的。 他现在很努力的工作，看起来是一个踏实肯干的普普通通的中年人。但是，他早年间，居然也混过社会，是某个社团的红棍。 所谓的红棍，就是一个社会数一数二能打的人。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浪子回头金不换，黄德胜已经退出社团足有十几年之久了。一直都是找工作养家，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起码，这十几年间没有再进过警局。 这是有历史原因的。 在hk没有回归之前，hk的社会治安很乱，警方连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证又何谈保证居民的安全？ 那时候，是社团横行的时候。 小年轻都觉得加入社团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所以更加剧了社会的动荡。不夸张的说，退回到那个年代，每天晚上，街头上，拿片刀互砍的事情是一种常态。 为此，还有一系列的电影，讲述了这些混混之间的所谓义气，真正的害人不浅，连大陆的青少年都被误导了。 回归之后，hk方面有了驻扎部队，又严厉打击各项犯罪，社团解散的解散，漂白的漂白，整个社会治安大为的好转。 赵燚对黄德胜早年的经历是没有偏见的，甚至还很欣赏，他能够改邪归正。 余老板的资料上写着是子承父业，一直经营着这家小饭店。生活可以说是富足吧。 虽说他有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但是人却也不坏，起码，员工的工资并没有拖欠过，饭店的卫生检查，也在及格线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阿虎他们是的年纪三十出头。 这四个人都是老油条，不肯吃苦工作，选择了在夜总会里当保安。这工资说高不高，勉强够得上生活。 他们都是本地人，除了阿虎着实败家，其他的三个人，倒是都有家，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没有结婚。 三十多了没结婚，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被催婚的对象。所以，这三个人平时都是不怎么回家的，没办法，一回家，就是被各种念叨。而阿虎把自己的房子卖了，又租的郝胖子的房子，所以，这里索性成了他们四个人聚会的地点。 他们没事的时候都爱打个麻将，自然，也存在扰民的情况。 四周的邻居都是正常的上班族，各自都有完整的家庭，因为打麻将的事情，曾经和阿虎起过冲突。 但是阿虎并非善茬，久而久之，四周的邻居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两个卖酒小妹都并非是hk本地人，她们用的也都是化名。 在夜总会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用本名的人很少很少。 一个叫美丽，一个叫小红。 名字都很俗气。 美丽打扮很时髦，一个月赚得不少，但是却没有什么余钱，大部分的钱财都花在了吃喝上面。 她住的是夜总会提供的宿舍，条件么，只能说是一般，在hk这个地方，根本就不能要求住的条件多好。 毕竟寸土寸金的地方，月租两三千，住得条件也很差，更不用说还是单位免费提供的，条件能好才是奇怪的事情。 至于小红，则打扮的很土气。 没错，在夜总会她的同事眼中，小红的穿着打扮就是很土气。 只是她赚得钱并不比其他人少。 原因么，就是因为hk的有钱人就喜欢这种土气清纯的姑娘，对他的打赏不少，也乐意照顾她的生意。 今时不同往日。 如果是hk未回归前，小红这样的人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但是现在hk这方面查得也很严，自愿的没人管，但是强迫的，那是不可能的。 被发现的话，可是重罪。 小红也没有为了赚更多的钱，自甘堕落，而是卖酒就是卖酒。夜总会的人员复杂得多，但是一切还得按照规矩来，倒是也能勉强在那里工作下去。 至于她住在哪里，资料上倒是没提，只是说，不在单位提供的房子居住。 夜总会的老板一般根本就不会去那里，基本上可以说是甩手掌柜，他还经营别的产业，夜总会只是他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买卖。 至于阿虎的上司，是一个退役的军人。 这类退役的军人出路不是很多，他对工作很负责，这家夜总会能够这么安全，和他的严格也是分不开的。据说，大老板很是欣赏他，这位保安队长因为原则得罪过不少的有钱人，都被老板摆平了。 这样一来，这家夜总会反而因为安全的名声，更加的火爆了。 至于房东郝胖子，可以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包租公。 他父母都不在了，留下的遗产足够他衣食无忧的生活一辈子。 郝胖子也是有眼光的。 知道hk人多地少，这房子始终是一个稀缺的资源。 所以果断的将钱财换成了三十套房产。 每天去一个房子收租，小日子简直过得不要太美好。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像阿虎这样的人，有钱的话，郝胖子宁愿放弃自己的恶趣味，多收几个月的，也省得到时候收不上房租。 这些资料都看了一遍，赵燚才将它们放下。 夏丹也看完了。 “你有什么发现？” 赵燚先问了问，夏丹的意见。 “发现么……从失踪的人员来说，这个小红有些奇怪。” 夏丹想了想，指着照片上，很朴素的一个姑娘说道。 “确实，有些奇怪。按照她的生活习惯，恐怕不会在外面租房子住。”赵燚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两年多来，赵燚也锻炼的很有经验了，夏丹刚提出来，他就点明了这个问题。 “没错，就是这样。她的吃穿都很省，没道理花冤枉钱在外面租房子，要知道，租房子的话在hk可不便宜。” 夏丹肯定的说道。 第494章 调查开始 人都是有行为模式的，或许普通人自己并不怎么会哦总结，但是在那些专家的眼中，了解了某个人的生活习惯，就能够推测出，这个人会怎么做。 比如说这个小红，她平时的生活很节俭，根本就不舍得大的花销，按照她个人来说，就不可能在外面租住房子，应该尽可能的省钱。 夜总会提供的住宿条件或许差一些，但是对房租价格高昂的hk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住的地方了。毕竟不需要个人花钱不是？ hk的房租，对没有其他的保障的外地人来说，是一个高昂的负担。 另一个失踪的卖酒小妹美丽，就是住在那里，能够在hk找到一个提供住宿的工作，就算薪金低一些，也有很强的吸引力。 “这么说来，要不然就是这个小红，有男朋友，他们在一起同居；要么就是在hk她有亲戚，住在亲戚那里，这方面的资料，上面没有。” 夏丹马上就说了这两种情况。 这是最符合现实的情况了。 年轻男女，在一块未婚同居是很普遍的行为。 对此，赵燚也很了解这样的情况。 “这里其他人的居住地点都存在，唯独没有这个小红的住址，应该不是故意遗漏，而是询问的那些人员，或者说夜总会，并不清楚她的住址。” 赵燚将资料放下，猜测的说了一句。 “咱们有必要去这里一趟。只要不是人缘太差的话，她在工作的地方，肯定有交好的朋友，应该清楚她的住宿地点。” 夏丹想了想，这样说道。 赵燚同意，再次给陈子诚拨通了电话，陈子诚立刻安排了车，亲自带着赵燚他们两个人，前往了这家夜总会。 现在正是下午的时间，夜总会都是晚上的生意才算是正式开始，这个点，并没有什么客人。 只有一些员工，要么在打扫卫生，要么在安排晚上的工作。 这家夜总会的装修还算是高档，管理上自然没有什么大的漏洞。 赵燚他们一进门，立刻就被那些保安发现了。 “几位，现在我们还没有开始营业……” 保安队长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有些警惕的看着赵燚。 赵燚给他相当危险的感觉。 “我们是总局的调查人员，前一段时间，你们这里失踪了两名女性，你还有印象吧？” 陈子诚率先开口。 他是本地的警方，这样介绍身份的事情，自然要他来开口。 “有印象。前几天，不是曾经来询问过一次吗？能给我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保安队长稍稍思索，就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陈子诚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他。 保安队长稍稍确认，就还给了陈子诚，态度立刻变得相当的客气：“请跟我来。” 他带着赵燚一行人，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大老板并不亲自插手运行，理所当然，有一个职业经理人。 办公室中，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正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 “芳姐……” 保安队长敲门进入，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然后就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将门关好。 “请坐。你们有问题，现在可以开始询问了。” 这名女性总经理显得很冷淡，颇有几分公事公办的模样。 确实，赵燚他们这类人，并不着这种娱乐行业的人待见，当然，也不至于得罪他们。像这么大的夜总会，后台关系都相当的硬，芳姐并不担心，因为自己的态度，给夜总会带来什么麻烦。 “阿虎这四个人，他们是你的员工吧？” 陈子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燚到了办公桌前，将四个人的照片摆放在办公桌上。 芳姐只是稍稍的辨认了一下，就肯定的说道：“没错。确实是我们这里的员工。不过，他们四个人，在一个月前，无缘无故的旷工，根据我们这里的规定，无故旷工超过三天的话，就会被自动开除。再说了，他们都是成年人，就算在外面犯了什么事情，跟我们夜总会也没有关系。” 芳姐干脆的说着。 她的说法不足为奇。 夜总会在很多人的眼中，本来就是藏污纳垢之地，这样一来，名声就不算好，所以，芳姐极力的撇清关系，也在情理之中。 “我们只是了解一些情况，而且，这四个人现在已经死了。” “我知道。” 芳姐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人士，在上一次警方找他们了解情况之后，立刻就打听了消息。 阿虎四个人死亡的消息，并不是什么高度保密的事情，以他的人脉，自然很轻易的就打听了出来。 “这两个人你也应该认识吧？” 赵燚又拿出了两张照片，是化名美丽和小红的两个卖酒小妹。 “曾经是我们这里的外聘人员。大概两个月前吧，她们就不来我们这里了。像这种外聘人员，在我们这里，只是拿提成的，并没有什么底薪，严格的说起来，和我们夜总会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 芳姐稍稍辨认了一下，就解释道。 “是这样吗？那为什么这个人，曾经住在你们的单位宿舍？” 赵燚似笑非笑的看着芳姐。 “这有什么奇怪的，hk的房价众所周知，我们夜总会希望这样的外聘人员越多越好，反正她们又没有底薪，卖多卖少都是她们的本事，我们只是提供一个最基本的住宿，只是为了收拢她们的心思而已，要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竞争可是很激烈的。” 芳姐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的说道。 她一点也没有害怕赵燚语气中的那一丝不满。 “你不用把关系撇得这么清，如果我们要是找你的麻烦，也用不着用这样的方法找借口。相反，阿虎他们四个人毕竟曾经是你们这里的员工，他们已经死了，我们警方有足够的理由让你们配合调查，甚至，可以暂时让你们停业。” 夏丹直截了当的说道。 芳姐诧异的看了一眼夏丹，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位美女，脾气不用这么暴躁，如果你们有本事查封我们的夜总会，随时都可以喽，再说了，我并没有不配合的意思。” 她的态度多少有些软化，确实，大老板有人脉，有本事，但是还是要尽可能的不大老板惹麻烦才是她这个职业经理人应该做到事情。 不然，炒鱿鱼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hk的高薪工作能够站稳脚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目前，这位芳姐，对自己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 “配合就好。那我问你，这四个人，平时在工作期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夏丹微微放缓了语气，询问道。 “这肯定是有的。只是问题大多也不严重。夜总会么，是喝酒找乐子的地方，一些客人喝多了，难免动手动脚的，那些女性客人还有我们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我们夜总会是必须要保障的，所以，很多冲突就是这么产生的。” 芳姐想了想，这样回答道。 她说的话很实际。 不要说这样寻欢作乐的地方，就算在饭店，也会碰到一些客人喝多了闹事的情况，只是在夜总会，这种情况更加的普遍而已。 芳姐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一叠文件，交给了夏丹：“这上面是最近一些客人在我们这里闹事的事情，一些小的矛盾，我们私下里就解决了，闹得厉害的，我们也有报警，想来，你们那里也应该有出警记录才对。” 夏丹翻看着，每个月，都有几起客人喝多了闹事的情况，有时候强拉着陪酒小妹喝酒就不说了，更多的是动手动脚，这样冲突自然就产生了。 有冲突，立刻就会被保安制止，这期间，会发生肢体冲突，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其实，你们从我们这方面调查，根本就查不出来什么的。我们的保安都是经过严格的培训的，就算是动手，也会很有分寸的。那些客人就算要报复，也不会杀人，不然的话，那些人也太小肚鸡肠了。” 芳姐看似好心的说着。 “这一点我们自有判断。” 夏丹不置可否的说道。 其实，夏丹有自己的目的，她的这个询问，并不是她的主要目的，为的就是用阿虎死亡的借口，逼迫这个看似配合，其实很不配合的芳姐。 这一份资料，很显然，在上次警方调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拿出来。 陈子诚的脸色稍稍的有些难看，随后就释然了。 他当初觉得，总局的工作做的相当到位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仍然有疏漏。不管怎么说，这一份资料重要不重要暂且不说，但是，最主要的是，他们应该做。 “确实没有什么大的冲突。你清楚，阿虎这四个人在社会上的口碑不怎么好吗？” 夏丹状似看完了这些资料，随口问道。 “这就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事情了。他的口碑怎么样，是他个人的事情。再说了，我们有些时候，也必须要雇佣一些这样真正敢上的人。” 芳姐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也是很实际的问题，芳姐没什么隐瞒的，任何一个夜总会，都不可能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雇佣阿虎这类人，其实不难理解。 “说说这两个人的问题吧。你这里真的没有他们的真实身份信息？” 赵燚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口问道。 “啊sir，这一点我可不敢隐瞒，我们这里的外聘人员根本就不需要登记，对她们的管理也很宽松，所以，她们只要能够把酒卖出去，我们就付钱给她们，对她们叫什么，在什么地方住，根本就不会打听，如果真的要让她们登记真实身份信息的话，说不定，这些外聘人员，就会离开我们这里。” 芳姐立刻叫屈起来。 她想了想，接着说道：“所有的夜总会和酒吧都是这样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她们没有一个用的是真实姓名的，这一点我们有我们的难处。” 赵燚皱起了眉头，其实，芳姐这句话说的是真的，赵燚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第495章 突破口 话是不是真的，听，是能够听出来的。 赵燚他们都是有判断能力的人，仔细一想，芳姐说的这个情况，很符合实际。 说的好听一些的叫做外聘人员，不好听的就是卖酒小妹，而外面的人，觉得这样的高薪工作，很自然的同一些不良活动联系了起来。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但是，很多普通人，都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她们。 这样一来，就给她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所以，他们宁愿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在这里工作。 当然，赵燚很平静的看待这份职业，只是他一个人，代表不了普通人的看法。 “既然这样，你不了解她的情况，那么，她平时都和谁交好，这一点你们应该清楚吧？” 赵燚想了想，注视着芳姐。 芳姐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这个么，我们这里的外聘人员流动性都很大，一般来说，她们在一个地方工作都不会超过半年。所以，社会关系什么的，我们并不清楚。” “真的不知道吗？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觉得，你不够配合，那么我就要申请警力，对你们夜总会的每一个人展开详细的调查呢？” 夏丹逼问了一句。 她的说法让芳姐脸上的怒气一闪，这是很隐晦的威胁了。 如果夏丹真的这样做，肯定今天的生意就要黄了。 调查的结果不满意，甚至还能来第一天第二天，那么夜总会的生意还怎么做？ 但是严格的说起来，夏丹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毕竟死亡了四个人，展开严格的调查也是正常的事情，谁都无法说什么。 芳姐就算心里面不爽，也只能憋着。 “有了，我想起来了。” 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恍然大悟的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个干的时间很长的外聘人员，欣欣。我这就打电话让她过来。” 说着，她摸出了一个小巧的手机，拨通了电话号码。 “欣欣啊，醒了吗？醒来就来我的办公室一趟，嗯，有点事情，就这样。” 芳姐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得含糊其辞，并没有说明赵燚他们在这里。 因为夏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给了她很大的心理压力，让芳姐不敢多说什么话。 “其实呢，各位老板不应该把调查的重点放在我们的身上，我们夜总会规规矩矩的经营，绝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芳姐忽然笑意盈盈的说着，然后站起身，给三个人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这时候，才给赵燚他们端来茶，可见，芳姐的心中实在不待见赵燚他们，现在是没办法，才放低了姿态。 要是夏丹真的按照那种方法来做的话，会给夜总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根据我们的了解，事情可不是这样的。比如说这位美丽和小红，她们两个人的失踪，就和阿虎脱不了关系。” 夏丹冷冷的说道。 她对这个芳姐同样没有什么好印象。 芳姐的穿着打扮都是相当的性感，这让夏丹心中的反感更甚。虽然说芳姐脸上摸了浓妆，也没有什么皱纹，但是在警方的资料中，这位芳姐已经四十多岁了。 这种浓妆艳抹的，在夏丹的心中，几乎和老妖精，不正经，花上了等号，她能有什么好脸色才是怪事呢。芳姐笑了笑不以为意，她见过各种各样难缠的人多了，对夏丹这样的态度不以为意。 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 “这个事情我是真的不了解。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就算是真的，这和我们夜总会的关系也不大。您说对吧？” 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点头同意赞同芳姐的话，夏丹却做不出来。 说着话，那位欣欣出现了。 看起来，欣欣的年纪也不小了，穿着相当的暴漏。 “芳姐，您找我啊……” 人还没进屋，声音就传来了。 咋咋呼呼的，闯了进来不说，她一看到赵燚他们，立刻缩回了想要说的话。 芳姐对她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三位警官想要了解一下美丽和小红的事情，你知道一些情况吗？” “我们不熟。” 欣欣开口就这样说道。 “她们都已经失踪了，说不定已经遇害了，这两个人的年纪都是二十刚刚出头，正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龄，他们的父母亲人有多伤心，你知道一些情况，难道不应该告诉我们，让你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 夏丹严肃的说着心里话。 她能够看得出来，这位欣欣的神情很犹豫，她虽然开口就说他们不熟，但是，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这……” 欣欣的神情更加的犹豫，更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芳姐。 芳姐的心中暗恨，这个欣欣做事就是有些不带脑子，这时候看她干嘛？ 她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欣欣，你要是知道什么情况，就和啊sir们说说就好。” “抱歉，我们可能有必要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现在，因为涉及到一些案情的隐秘，可以请你暂时离开这里吗？当然，你有权利拒绝我们的要求。” 夏丹忽然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对芳姐说道。 她就这样看着芳姐，看得芳姐的心里面发毛。 拒绝的话，芳姐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只是，马上，芳姐就咽回去了。 这要是拒绝，对方会不会故意整夜总会？ 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芳姐说道：“我当然同意了。配合啊sir的行动，是我们每一个公民的义务么。那我就先出去了，把地方让给你们。” 夏丹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她，这是用眼神在催促她离开。 芳姐当然懂这样的含义，相当憋屈的站起身，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死姑婆，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隐隐的，芳姐似乎还嘟囔了一句。 只是这话，夏丹明显没有听见。 欣欣看到芳姐一出门，马上就长松了一口气：“我跟你们说啊，我们夜总会出了这档子事之后，芳姐专门给我们所有人开过会，给我们下了封口令。” “封口令？说说！” 夏丹的眼睛一亮。 “其实，就是说让我们不要什么话都说，少给夜总会惹麻烦。毕竟美丽和小红都是外地人，就算出了什么事，芳姐说，hk警方也不会认真的去查，说多了，没准就会惹上麻烦。” 欣欣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 “那你知道怎么回事？” “知道，有两个月了吧？那天快天亮的时候下班，阿虎他们四个人非要拉美丽和小红去吃饭。美丽也就罢了，她和阿虎有一腿，我们夜总会的人都知道，不干不净的，但是人家小红，可是很正经的一个姑娘……” 欣欣巴拉巴拉的说着，将事情抖露了出来。 事情并不复杂，夜总会也有很多人看到了。 那时候虽然接近凌晨了，没有什么客人，但是工作人员和他们这些外聘的人员都有不少的人看到了。 阿虎这四个人和美丽小红一起离开的。 从欣欣的嘴里得知，小红是很不情愿的和他们一起走的。 “既然这个小红不愿意的话，那么为什么还要和他们一起离开呢？看他们的生活习惯，似乎也不是一路人吧？” 夏丹疑惑的问道。 “是啊，本身就不是一路人，但是没办法啊。阿虎他们四个人，在夜总会里也算是一伙，他们威胁小红，如果小红不答应和他们去吃饭，以后要是她的包厢里，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不管。小红就是太老实了，可是也没办法。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阿虎故意拖延个几分钟，那些臭男人说不定会在小红身上占多大便宜呢，对不起两位警官，我可不是说你们。” 欣欣的语速很快，她说着说着，对男人的称呼脱口而出，马上又看到了赵燚和陈子诚，立刻就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这种无心之言，赵燚和陈子诚都不会放在心上，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从那天之后，美丽和小红就再也没有出现，打他们的电话也打不同。后来，我隐隐的听说，阿虎卖了两部女士手机，还有一些首饰，我就意识到，她们可能出事了。只是，这个猜测我跟芳姐提过，芳姐让我别管闲事，说等找个机会，把这四个人给开除，但是我等了一个月，都没有等到，反而他们也不上班了。” 欣欣说到这里，隐隐的，对芳姐的手段也有些不满。 这很正常，没有人愿意同杀人凶手在一起工作。 即便不是杀人凶手，也有可能是被拐卖了，她们的心理能够踏实才奇怪呢。 “东西卖给谁了？” 夏丹立刻追问了一句。 虽说阿虎四个人已经死了，但是能够找到美丽和小红曾经用过的手机，就能够联系上他们的家人，他们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就知道了。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是谁无意中提起过一句，我也忘记了。酒喝多了，脑子不好使了。” 欣欣颇为苦恼的说了一句。 她们凭什么让客人买她们的酒，自然也要陪客人喝酒，常年累月的下来，钱是不少赚，但是酒喝多了，记忆力下降也是正常的事情。 赵燚有些失望。 不管怎么说，也要通知这两个人的家里，目前也只能将美丽和小红列为失踪的人口，还无法确定她们死亡的消息。 连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又怎么去通知她们的家人？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对！” 夏丹思考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点。 “你说，美丽和阿虎有一腿，既然他们是相好的，阿虎不应该对她下毒手才对吧？”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 失踪的两个人，而不是只有小红自己。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欣欣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赵燚不打算难为她，反而和颜悦色的问道：“你平时，和这个小红的关系怎么样？知道她在hk，住在什么地方吗？” 第496章 动摇 “我们的平时关系是不错的。小红住在什么地方，她还真的没有跟我说过，其实，要是能有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谁愿意出来做这样的工作？还不都是因为生活？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复杂的故事。” 这话从欣欣的嘴里说出来，一时间让在座的人有些诧异，似乎这话不应该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一样。 欣欣从进来第一眼，就让三个人分析出了她的性格。 这个人没什么太深的心思，是一个肚子里藏不住话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那平时上班下班的时候，有人接送她吗？” 赵燚想了想，换了一个问题。 如果有人接送的话，也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要是年轻的男子，不用想，八成就是小红的男朋友。要是年纪大的，那关系就说不准了。 “小红都是独来独往的，她倒是和我说过，住在亲戚家里，她做的这个行业，也不敢和亲戚说吧，反正我是没去过她亲戚家，也没见过她的亲戚。” 欣欣摇摇头，她知道的消息看样子也很有限。 这不奇怪，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带着一副面具来隐藏自己的，说不定，欣欣故意装出这样没有心机的样子，表现给赵燚他们看。 “我们知道了，留一个联系方式吧，如果有其他情况需要了解的话，还希望你能够配合。” 赵燚站起身，同欣欣握了握手，随即松开。 “好的，我的电话是……” 欣欣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就要离开，在离开前，忽然开口说道：“那个，你们能不能替我保密，可别让芳姐知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了。” “我们有责任替报料人保密的，这一点请你放心。另外麻烦你通知一下那位芳姐，请他进来。” 赵燚正色的说道，但是这个保密的效果怎么样，恐怕还很难说。 因为这个欣欣在办公室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芳姐又不傻，肯定知道，她说了一些东西。 “这个人的话可信度虽然很高，但是咱们也有必要再打听一下，这样吧，让这里的总经理，将入职事件比较长的人，都通知一下，挨个盘问。” 夏丹征求着赵燚的意见，这一点，赵燚是没有问题。 芳姐很快就返回了办公室。 听到赵燚他们的要求，脸色不怎么好看。 但是倒也是配合的，毕竟一个一个的询问，对夜总会的正常营业不会造成什么问题，再说了，现在还没到营业的时间。 在夜总会入职时间超过两个月的，都在询问的范围之内。 大部分人，都保持着沉默，要么就说不知道。 只是赵燚他们已经掌握了部分情况，所以，他们隐瞒也就失败了。 果然，有很多人看到了当时阿虎拉拉扯扯带走了小红的事实。只是他们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根本就没有人敢惹他们。 倒也不是绝对的，当时那位曾经的军人，也就是保安队长，并没有亲眼看到这样的情况，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他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位保安队长，提供了一个新的情况。 那就是每天，小红都是步行来上班的。 这个消息乍一看似乎很不起眼的样子，但是里面隐藏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小红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 起码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不然的话，她首选的交通工具，要么是公交车，要么就是单车。 hk的公交很发达，几乎覆盖了hk的各个角落。 而且，价格也不高，还可以办理月票，这个钱，连底薪的人员都能够接受，更不用说，小红挣得钱并不少。 在夜总会里得不到新的有用的情报，赵燚他们选择了离开。 坐在车上，陈子诚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车子，因为他看得出来，赵燚和夏丹明显有话要说。 “查，必须要查清楚小红的真实身份，不管怎么说，也要通知她家里。她要是没有死亡还好，如果死亡的话……” 赵燚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目前掌握的资料，这两个人遇害的可能性很高。 “这一点我同意，咱们不能这么无动于衷。” 夏丹也表示支持。 陈子诚的脸色一僵，期期艾艾的说道：“可是，现在警力很紧张，上面抽调不出来人手的。” 赵燚默然。 “上面抽调不出来人手，那么就由我们自己来查。我们不能给自己找借口。这个事情看似和咱们调查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不能这么说的。” 赵燚看着外面已经渐渐亮起来的灯光，语气肯定的说道。 似乎有些大海捞针，但是仔细想想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小红步行，就已经画出了一个范围。 “好吧，我给处长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陈子诚大概很久没有亲自在第一线工作了，所以想了想，决定通知警务处长。 赵燚和夏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陈子诚将情况汇报了上去，警务处长沉默了片刻，才说了什么。 陈子诚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处长很支持我们的工作，让这里分局的部分同事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个调查的事情，可以交给基层的同事，处长的意思是，让咱们把注意力放在本案上。” 赵燚点点头。 “返回总局吧，咱们在总局等消息。排查工作需要事件，现在也下班了，我送你们回酒店。” 陈子诚发动了车子。 在hk，在陈子诚的眼中，这只是一份工作，时间到了，自然要下班休息。 对他们的工作方式，赵燚和夏丹表示理解。 薛敏已经在酒店了。 三个人在赵燚的房间里碰了头。 “现场没有什么发现，里面的空气测量指数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薛敏先说了一下他那里的情况。 “我们那里倒是有新的发现。” 赵燚将调查的事情说了一下，同时，也说了警务处长的态度。 “他说的没错，咱们确实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这个案子本身。咱们要调查的是阿虎他们四个人的死因。” 薛敏倒是赞同警务处长的意见，他顿了一下才说道：“我虽然对这个小红的遭遇很同情，但是她对本案没有什么帮助。即便咱们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通知了她的家里，能做的也只是这些。更何况，她遇害的可能性很高，退一万步讲，阿虎他们四个大男人，你们不会觉得是一个女人把他们杀害的吧？” 这几个人的照片就放在茶几上，薛敏摇着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从道理上讲，似乎不可能，但是不要忘记了，杀人不一定要明面上的。如果说，这个女孩没死呢？她受到了伤害，所以选择了报复，这是很正常的。你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疯狂起来的程度，尤其是看起来很老实的女孩子。” 夏丹严肃的说道。 一个女孩子，受到了伤害，千方百计的进行报复，这种事情说起来一点也不稀奇。 这四个人的大部分资料，赵燚他们已经知道了。 工作上的冲突，不会引起有人杀死他们的仇恨，那么如果真的背后是人为的情况，一定是事出有因的。 最近的情况，有这样仇恨的，就是这个美丽和小红。 “你说的没错。” 薛敏想了想，这一点夏丹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 “而且，由于死者死亡了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所以，对他们死因的调查，困难重重，唯一肯定的就是，他们的体表，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痕。” 赵燚这样说着，然后看着夏丹，继续说道：“你的经验很丰富，总结一下，有那些方法可以造成外表无伤，但是人死亡的情况。” “确实有很多种，药物、溺水、窒息，这三种情况都是有可能的。”夏丹不假思索的说道。 “溺水的话，肺部会出现明显的特征，这个情况可以排除。药物在一个月以后，还会在体内有残留吗？” 赵燚对薛敏询问道。 薛敏对这方面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不好说。如果是毒药的话，可能会有部分残留的，通过化验，能够化验得出来，相信如果这四个人是死于这方面的，hk警方是能够得到准确结论的。目前的情况是，技术化验是，他们的心脏有些问题，很像是心脏骤停造成的死亡现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些药物中毒的话，会引起类似的特征。” 薛敏托着下巴思索着，他的脑海里有大量的化学药品的名称，甚至于几种常见的药物组合起来，就会造成这样的现象。 但是，这种常见药物组合中毒的话，没有一定的专业知识，是做不到的。 那位小红和美丽，长得虽然漂亮，但是恐怕不会有这么高的学问。 在hk，人很多，看似各行各业都不缺人，但是真正的人才，还是很轻易的能够找到各种高薪工作的。 如果她们两个中的某一个真有这么有这么大本事的话，恐怕也不会选择名声不怎么好的卖酒小妹这个特殊的行业了。 赵燚他们三个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那么窒息呢？” 赵燚询问道。 “窒息也是很有可能的，它也会造成看起来是心脏出现问题的特征。只是……如果正常人处在窒息的状态，那么肯定会挣扎的。这四个人的遗体虽然有腐烂的痕迹，但是也能够分辨得出来表情特征，没有什么挣扎的神色。” 薛敏指着几张拍摄的现场照片说道。 虽然不甚清晰，但是薛敏说的没错。 不要说他们四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了，任何一个人，被迫处在窒息的环境中，肯定会努力的挣扎的，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狰狞，这是一定的。 “再说了，他们四个人在一起，谁又能无声无息的杀死他们，让他们连反抗都做不到？反而现在我觉得，那位林大师的判断，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案子，十有八九，就是灵异事件。” 薛敏继续说道，摇摇头，话头一转，这样说道。 赵燚的心中也隐隐有些动摇，难道说，他和夏丹的猜测是错误的？这真的是一起灵异事件？ 第497章疏漏 赵燚忽然笑了起来，他摇摇头：“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一点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夏丹和薛敏同时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有些不明白赵燚为什么会这么说。 “假设这个案子真的是所谓的灵异事件，那么，凶手就有无数种杀人的手段……” 赵燚顿了一下，夏丹和薛敏很自然的点头。 确实，如果凶手不是人，而是无法理解的鬼怪，那么，用什么样的手段杀人都是有可能的，甚至是赵燚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也是大有可能的。 “即便是咱们能够理解的，但是，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犯罪过程，我们也恐怕很难还原案发过程。这样一来，他们的真正死因，其实也就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了。” 赵燚的话让夏丹陷入了思索。 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那组长的意思是，咱们放弃调查？承认这个案子是灵异，这样也好，本身，这桩案子，hk警方已经无能为力了。” 薛敏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忽然开口说道。 “不不，当然不是这样的。” 赵燚肯定的摇摇头，薛敏的神情很诧异。 “是这样的， 其实仔细想想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咱们必须要调查清楚，失踪的美丽和小红，究竟是被杀害了，还是离开了这里。其实这两个人生还的概率并不低，现在，谁也无法肯定她们真是的被杀害了。” 赵燚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薛敏和夏丹隐隐的都猜到了赵燚的想法，只是还不是太确定而已。 赵燚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继续说道：“我们得到的资料，这个美丽和阿虎是相好的，并且，正是因为美丽的原因，小红才会在下班后，同阿虎他们吃饭。这个小姑娘太天真了，以为有一个女伴就会觉得没有问题，完全不会想到，他们故意设下的圈套。所以，我觉得，小红或许会出事，但是这个美丽应该不会……” 赵燚是从常理来进行推断的。 事情都是明摆着的，阿虎就算再怎么凶残，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人性吧？ 夏丹思索了片刻，表示认同赵燚的这种观点。 “那咱们是等hk警方的消息，还是说，亲自前往？这个案子在hk方面已经定性，就算摸排的话，他们……” 夏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赵燚和薛敏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可能不怎么上心。 “咱们跟着一起排查吧。这样也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赵燚下定了决心。 “这里警方的工作效率真是……” 薛敏摇摇头，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不满。 现在正是夏天，所以到现在事件虽然不早了，但是天还没有黑。 这在大陆方面是不可想象的。 这里更像西方那样，重视家庭和隐私，所谓的公私分明，公家的事情极少不能占用私人时间。 不管在哪里，加班都有比正常上班更多的工资，他们宁愿不要这份钱，也不会放弃和家人陪伴的时间。 究竟这样的做饭是正确是错误的，就看站在什么角度而言了，反正，薛敏的心中相当的不爽。 对人家这样的工作习惯，赵燚和夏丹也是无可奈何。 这里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也没有办法，在这里，严格的说起来，他们也没有独立的执法权，所以必须要有本地警方带着他们，作为向导。 “现在时间还早，咱们来研究一下明天的行动方案吧。” 没有办法，不代表他们就什么都不做。 赵燚他们打开了电脑，找出了hk本地的地图，将他放大。 “这里是夜总会的地点。” 记得那个夜总会的名字，输入查找，缩小了范围。 “小红步行，所以，居住的地点不会太远，以这里为半径，周边都是有可能的。” 夏丹在电脑上画了一个圈，地图上看起来很小，实际上，已经囊括了两公里的范围。 “这里是办公大楼，不会在这边……” 几个人讨论着，视线很快就落在了一片居民区里。 这一片居民区和夜总会所在的街，隔着两条道路，有新建的居民楼，也有比较老旧的住宅楼，是圆圈范围内，小红最有可能居住的地点了。 “这样的居民楼都是有街道办的，咱们多印一些照片，然后在楼道里也贴上小红的照片。她只要是生活在这一片地区，肯定是有人见过她的。” 夏丹思考了一下，就拿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她对这方面很有经验，毕竟是从基层一步步做上来的，什么五花八门的事情都见过。 “再就是美丽，这个女子，她的真实身份的信息也没办法查到。我想，在夜总会那里，应该有她的部分存物，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身份证件之类的东西。” 赵燚没有忽视另一个人，开口这样说道。 美丽在这个案件中，看似无关紧要，实则，也起到了一个举足轻重的作用，没有她的话，恐怕小红宁愿冒着不在那家夜总会工作的风险，也不会同他们一起离开。 “对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线索。” 薛敏的脸色一喜，拍着大腿说道。 “什么线索？” 赵燚马上追问了一句。 “手机！” 薛敏欣喜的说完，赵燚和夏丹同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她们本人都已经失踪了，而且手机也不知去向，最可能的是，东西都已经被阿虎他们四个人处理了，以hk的复杂程度，恐怕是找不回来了。” 夏丹这样说道。 这是大实话。 坦率的讲，hk这样的国际大都市，虽然回归了国内，表面上看，治安大为好转，以前林立的社团，在回归之后，要么被迫解散，要么就是转为普通的公司。 但是，这里的经济地位摆着那里，其他国家即便遵守明面上的规则，暗地里也会做很多的小动作。隐藏在暗处的地下势力不知道有多少，这根本就是清剿不干净的毒瘤。 不止是如此，以前的hk社团成员简直就是无法计量，并不是每个人都安心漂白的，但是现在的法律又这么严，所以，他们也只能被迫游走在灰色的地带。 像这种来路不明的手机，就是其中的一个财源。 转手修理，恐怕现在他们本人都不知道哪一部是涉案的手机了。 所以，从手机上追查，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想要找到手机困难重重，但是，还有一点不要忘记了。那就是通讯公司的通话记录。咱们完全可以通过通讯公司，找到两个人的完整通讯记录，这样一来，就能够知道，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了。” 薛敏信心十足的说道。这是他琢磨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现在的人随身必备的两件物品，一件是身份证，另一件就是手机。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这样明显的线索，hk警方应该注意到了才对，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想起来了，在收集的资料中，确实没有他们的通讯记录。” 夏丹回忆了一下，迟疑的说着，眼中有着迷惑和不解。 这样的线索，应该是最基本的线索了，她之所以忽略了，就是因为太平常了，所以，才忘记了。 赵燚的神情微微有些凝重：“这样明显的线索，按说hk警方不会遗漏的，或许，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这是他的猜测，至于是不是真实的情况，不得而知。 三个人就算有再多的想法，现在不是办公的时间，他们也只能安心的等待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没等陈子诚来接，就早早的赶到了总局，在总局中和陈子诚碰了头。 “陈sir，关于失踪的美丽和小红，这两个人，总局应该有她们两个人的通讯记录吧，这一份记录，可以通过通讯公司进行查询。咱们虽然没办法找到她们的手机，但是还是知道她们的手机号码的，完全可以查到通讯记录。” 赵燚直截了当的提出，要观看两个人的通讯记录。 陈子诚的脸上相当的尴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什么，看到隐瞒不下去了，索性坦白的说道：“没有通讯记录，这是我们工作失误，我们会立刻进行弥补。” 赵燚和夏丹、薛敏三个人都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他们也考虑了很多原因，当然也包括这个疏漏的情况。 陈子诚说了弥补，自然也不会没有动作。 “这样，我让技术科立刻联系通讯公司，让他们把通讯记录发到总局里。” “可以。这样，薛敏，你留下，配合技术科的同事，查清楚有没有相关线索。我和夏丹，我们前往排查线索，咱们分兵两路，如果你有线索了，立刻通知我们。” 赵燚想了想，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并没有放弃实地排查的线索的打算。 看起来多此一举，只要有了通讯记录，很容易就能够得到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但是考虑事情不能只考虑顺利的一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薛敏这面失败呢？ 反而后一个方法，虽然麻烦，但是有着相当成功可能性。 薛敏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陈子诚自然会配合他们三人的行动，先安排了人员带领薛敏前往技术科，然后亲自带着赵燚去了分区的警局。 在分区的警局，将小红的照片打印了很多张。 这是商量好的办法，赵燚并不打算做出什么改变。 在那一片居民区中，现在这个点，正是上午工作的时间，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年轻人，只有一些老头老太太，在消磨着时间。 打探的事情说不上顺利，这些老头老太太在仔细辨认了照片之后，都说不认识照片上的姑娘。 赵燚仍旧留下照片，摆脱他们打听一下。 这些老头老太太早已经退休，一天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他们倒是很乐意帮忙。不要小看这些人的能量，在首都，就有这么一群老头老太太，让国外的各大间谍组织都为之头疼，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号，朝阳群众。 第498章 重大发现 “这是最后一个小区了。咱们走访了这么多小区，就剩下这个小区还没有排查过。这个小区建了有三十多年了，也到了要重建的时候，曾经有风声说，这里要进行拆迁，但是最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动工的迹象。” 陈子诚安排的当地分局的同事很了解这里的情况，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个小区的情况。 这样老旧的小区，老年人就越多。 一些违建的棚户，随处可见，甚至，还能看到有人在楼前搭建了鸡窝，一些狭小的土地，也被栽上了菜，按照原定的设计，这里似乎应该是菜园的样子。 这里的环境很差，可以说，是赵燚他们走过的小区最差的了。 按说，这样的住宅楼都是物业管理的，自然也应该有清洁人员。 但是看道路上污水横流，黑乎乎的散发着意味，垃圾箱内早已经堆得溢出，蚊蝇围绕着它嗡嗡作响。 即便这样，仍然有老人在外面纳凉，似乎他们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里的人，尽可能的利用每一寸的土地，搭建的绿茵茵的似乎是葡萄架，摆放着小桌子，上面有象棋，拎着自己的水杯，也有几分怡然自乐的样子。 带队的警员厌恶的看了这里的环境，小心翼翼的走着，尽然避免自己的皮鞋踩到污秽，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上面后来之所以又没动静了，是因为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大陆落户的居民，这些人的素质太低了，你们看看，这里好好的居民楼，都成了什么样子？据说，这里的物业费就从来不缴纳……” 他的鼻腔中发出了冷哼声，似乎极为不屑的样子。 赵燚和夏丹的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不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而是因为他的话，从这名警员话语中看出他的心思。 陈子诚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看了赵燚他们一眼，才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既然他们已经在hk买了房子落户，你就不应该带有色眼镜看他们。” 陈子诚到了分局，只给当地分局的总督察介绍赵燚他们的身份，像带队的这个小警员，根本就不知道赵燚他们来自大陆。 “不是我说，上面就应该严格限制大陆那边的人过来。我媳妇刚生孩子，每个月买奶粉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我小舅子毕业了，工作都找不到，好点的工作，都让大陆人给占了……” 他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人员的大量涌入，自然造成了工作岗位的紧张，本地人又不肯做那些看似下贱的工作，好工作又同十几亿人中的精英竞争，自然工作难找，也是事实。 这也是实情。 这名警员的心态就像是绝大多数的hk人，他们觉得，大陆涌入的人，根本没有好处，反而造成了他们生活的紧张，恨不得这里只有本地人才好。 大多数内陆过来的游客，觉得hk的东西便宜，而且都是真货，恨不得花光自己兜里的每一个硬币，所以造成了hk物资的紧张，这里毕竟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每天港口的吞吐量就是那些。 “hk经济的繁荣，有很大程度上内陆的游客带来的。一国两制也是一个国家，再说了，来hk还需要办理证件，这本身就是一种优待了。hk的基本生活物资都是大陆供给的，这里限制来人，那么大陆是不是也要限制hk的水？不说别的，如果这里没有内陆的工人，不出一个星期，hk就会变成了臭港。” 夏丹终于没忍住，一连串的话语说出，这名小警员顿时就哑口无言了。他讪讪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警员不是傻瓜，本地人外地人的口音有着明显的区别，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能让一位高级副警司亲自陪同的人，肯定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 走到了葡萄架下，陈子诚颇为礼貌的问道：“几位老先生，我们是警局的调查人员，想要问你们一些事情，打扰片刻。” 刚才问话的，都是那个小警员，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陈子诚决定亲自出马。 照片平放在期盼上。 他的态度很好，几个老头也就停止了下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姑娘很眼熟啊……” “就是就是，还真好像见过。似乎是小黄……” “对，就是小黄家的亲戚，最近好像没见到这个小姑娘。” “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要不然他们……” 几个老头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的，居然真的有所发现。 最后，他们的意见已经趋于了统一。 “你们说的这个小黄是？” 赵燚追问了一句。 “小黄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们倒是不清楚。他人倒是很好，整天早出晚归的干了好几份工，没办法，他老婆的身体不好，所以，我们和他不熟悉。就是那一家。你们上去就行，他老婆肯定在家。” 其中一个老头肯定的说着，还热心得赵燚他们指了指地方。 谢过了他们，赵燚他们很轻松得找到了这家的楼道。 楼道里很狭窄，其实本身还是挺宽敞的，只是楼道里的空间已经被占用了大多数，堆积了许多旧东西，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是如此。 赵燚上前敲敲门。 “来了。” 里面传来的有些虚弱的女人的声音。 她的戒备心理似乎不怎么强，直接就打开了门。 “你们是？” 这位中年妇女满脸的病容，脸色蜡黄，头发干枯，似乎足有五十出头的样子，仅仅是开门的动作，就让她有些气喘吁吁了。 “您好，我们是……” 陈子诚连忙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她查看，介绍了一下众人的身份。 “请进……” 中年妇女看了一下证件，迟疑的说了一句，忽然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我当家的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 很正常，要不然怎么会有陈子诚这样身份的人登门？ “不是，我们前来是打听一件事。” 赵燚走进屋子，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里的摆设。 屋子里很干净，家用电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生活条件应该不太好。一股中药味，迎面扑来。 中年妇女提起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态度也变得亲切起来：“请坐，家里没有茶叶，白开水可以吗？” 她的脸上露出了窘迫的神色。 “不用麻烦了，我们不渴，是这样的，请问，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赵燚看得出来，这个中年妇女的身体很不好，所以也不好让她忙活着招待众人，当下就把照片拿出来。 只是一眼，中年妇女的脸色就变了：“这是小芸，你们知道小芸的消息了？她在哪？这孩子，快两个月都没有消息了。” 赵燚和夏丹对视了一眼，终于找到地方了。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们并没有她的消息，她工作的地方已经两个月没有消息了，目前被列为失踪人口。” 赵燚注视着中年妇女的眼睛。 “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给家里人交代啊。” 中年妇女惶恐不安的说着，顿时就失去了方寸。 “您能说一下她的情况吗？尽可能的详细，这样有助于我们寻找她的线索。” 赵燚的话让她勉强的镇定了下来。 “这是老黄的亲侄女，老家那边听说这边挣钱多，就让他过来了。我们家的条件就是这样，老黄虽然能干，可都让我这个药罐子给拖累了。小芸这丫头呢，话不怎么多，具体上什么班，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老黄说，好像是一家便利店的夜班收银员？” 赵燚默默的点头。 对这位中年妇女不了解小红，也就是小芸的具体的工作，其实是理解的。她因为身体的原因，不怎么接触外界，恐怕听说了小芸的工作地点，就会以为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 所以，隐瞒她也是正常的。 “她是半年前来的吧，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后来，两个月前吧，忽然间就失去了联系，我的身体没办法，只能让老黄一个人找，老黄怕我担心，也没有和我细说。我给老黄打个电话吧，让他回来，你们和她细说。” 只是说了这几句话，这位中年妇女的脸上就露出了倦容。 只是她仍然打起了精神，拨通了自家男人的电话。 电话立刻就接通了。 没说几句，也就挂断了。 “老黄说大概半个小时就会回来。你们等等，我的炉子上还熬着药，现在应该熬好了。你们随便做。” 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了歉意。 “我来帮忙。” 夏丹立刻站起来要帮忙。 “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呢？小心别烫着。” 中年妇女想要阻止夏丹帮忙，可是夏丹已经熟练的拿出了旁边的药碗，拿起一块布，垫在砂罐的把手上，将里面熬好的药汁倒了出来。 “我奶奶以前就经常喝中药，这都熟练了……” 一时间，两个人倒是颇为的融洽。 赵燚和陈子诚坐在明显有些年头的沙发上，环视着四周。 正好，这位置可以看到电视旁边的几张照片。 照片上这个中年妇女很年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想来，就是她的男人了。 陈子诚走到照片前，疑惑的问道：“我怎么看这个男人有些面熟？但是我可以肯定，不认识这家，也没来过这里。” “我看着也眼熟。” 赵燚也觉得这个人隐隐得有印象。 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这个人。 “夫人，小芸是住在您家里吧？我们能否参观一下她住的房间？” “当然没问题。她前一段时间，就住在小套间里。” 中年妇女想也不想得答应了下来。 小套间名副其实确实很小。 几乎就是摆放下一张床的面积。 只是收拾得倒是很干净，床单也是平整得没有皱纹，似乎仍旧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这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墙面上贴着部分墙纸，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陈子诚稍稍低头，就看到这张单人床的下面，有一个粉色的皮箱。 这应该是属于小芸的。 第499章 嫌疑人？ 皮箱里的东西都是一些女孩的隐私的衣物。 这样的发现，赵燚和陈子诚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稍稍翻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马上就把东西恢复了原状。 倒是有部分现金，粗粗一看，还相当不少，足有三万的样子。 赵燚和陈子诚当然不会动这现金，重新将这个皮箱重新放回了，一切恢复了原状。 外面的门响了。 赵燚和陈子诚立刻从小套间出去了。 来人一愣，还真是熟人。 黄德胜，老黄，那个送餐员。 给阿虎他们四个人的送餐员，黄德胜。 赵燚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来到的这一家，居然就会是黄德胜的家。 当然在资料上，有黄德胜的家庭住址，只是这里他们毕竟不熟悉，一时间，赵燚和夏丹没有将这个地方同资料上的住址对上号。 怪不得他和陈子诚都会觉得照片上的人脸熟。 照片上的黄德胜很年轻，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而现在，经过了岁月的折磨，他现在变成了一个朴实的男人。 整个人的气质外貌都有了重大的改变，所以，赵燚和陈子诚没有认出来也是正常的事情。 “两位啊sir，你们怎么来了。” 老黄看到赵燚他们的时候，明显有些吃惊，随后就镇定了下来。 赵燚本能的觉得，黄德胜恐怕隐瞒了什么，一系列的想法涌上了心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我们来调查一下小芸的失踪情况。黄先生，您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请稍等，我和我老婆说几句话。” 老黄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赵燚点点头表示同意。 看得出来，他很爱他的妻子，所以，老黄不会选择逃跑，再说了，赵燚也不会认为，这个老黄有本事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 夏丹看到老黄的时候，明显也有些吃惊。 “老婆，啊私sir们来调查一下小芸的情况，喝了药，你就睡一会儿，要乖乖的，等我回来。” 他的眼中带着深情，很自然。 “嗯。” 中年妇女倒是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有着外人，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 老两口说了几句话，老黄才走到赵燚他们的勉强：“我老婆喝完药必须要休息，咱们能不能出去说话？” 他的眼中带着恳求的神色。 赵燚很理解的点点头。 这位黄德胜或许有问题，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顾及病人的身体。 几个人颇为沉默的下了楼，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陈子诚走在最前面，赵燚和黄德胜并排走着，而夏丹和那位小警员，则走在最后。 这是很标准的抓捕阵形。 一瞬间，他们三个人的心中都有想法。 恐怕黄德胜知道一些消息，甚至和案子脱不了关系。 巧合吗？ 阿虎四个人死亡之后送餐员，就是黄德胜，而失踪的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就是黄德胜的亲侄女。 这看似巧合，黄德胜每一天不知道要送多少餐，送到阿虎他们那里，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偏偏这四个人死了。 说不是巧合，是特意设计的，也在正常的理解范围内。 hk常驻人口超过七百万，流动人口有多少万，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偏偏，就这么巧？ 巧合的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那里没有人，咱们去那里谈吧。”陈子诚看了一下周围，一个石台石凳的旁边没有人。 那位小警员，则在一旁防止有其他人闯进去。 “说说吧。” 赵燚盯着黄德胜的眼睛，希望从黄德胜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不知道啊sir想知道些什么？” 黄德胜很平静的反问道。 “黄德胜，你家里的情况我们都看到了，现在，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坦白，才能争取法院的宽大处理，我们既然能够找到你的门上，你以为你的事情能够瞒得住吗？” 陈子诚冷冷的看着他，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真不懂啊sir，你在说什么？啊sir你们要是有证据的话，就不会在这里跟我谈话了，再说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 黄德胜原本憨厚的脸色，此时在几个人的眼中全都变成了虚伪。 陈子诚一顿，怒火上涌，确实，他没有证据。 “你真以为我们傻？阿虎他们四个人死了，你的亲侄女失踪了，偏偏给四个死人送餐的就是你，难道你觉得这是巧合？你这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小芸失踪的事情，难道和他们有关系？你们有小芸的消息了？” 黄德胜立刻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这份紧张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自己的亲侄女。 “我们有证据表明，你的亲侄女，最后离开的时候，就是和他们四个人一起离开的。现在，他们人已经死了，你的侄女在哪里，我们并不知道。” 赵燚的心中微微有些疑惑，这黄德胜难道真的不知情，这是一个巧合？ 看黄德胜的表情不似作伪。 他仍然回答了黄德胜的问题。 “这……哎！” 黄德胜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哼！黄德胜，你要老实的交代问题。说！是不是因为你发现你的侄女被那四个人害死了，所以，你想办法杀了他们？” 陈子诚冷哼了一声，将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 这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想法，甚至赵燚和夏丹也是同样的想法。 没办法不这样想。 因为这是最正常的逻辑了。 “不不不，不是我。我一天到晚都忙着赚钱给我老婆看病，怎么会杀人？我要是杀人的话，肯定会坐监，我老婆怎么办？” 黄德胜的脸上全都是惊慌失措，连连摆手。 从他的家庭情况来看，似乎黄德胜说的也不假。 只是，陈子诚明显得不相信：“你不用再演戏了，你要是不交代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先关你四十八小时，看你说不说！” 他从心底一点也不相信。 “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没有证据。啊sir，你们不能因为我以前是大陆人就区别对待。我的家庭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怎么可能是我？” 黄德胜强调了这一点。 “赵先生，咱们将他带回警局好好审问吧，这个人的嘴硬得狠。”陈子诚已经懒得同黄德胜废话了。 他的心底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赵燚深深的看了一眼黄德胜，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黄德胜的表情不似作伪，但是陈子诚的推断最合乎逻辑，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赵燚真的有些不确定。 “组长，把人带回警局吧。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这个人都有重大的嫌疑。” 夏丹也低声说了一句。 赵燚本来还有些犹豫，看到夏丹也赞同，立刻也就不在犹豫了，下定了决心。 “黄先生，因为案情的需要，你需要配合我们前往总局接受调查。” 陈子诚已经站起身，从身上拿出了手铐。 “手铐就不必了，我想，黄先生也是一个聪明人，不希望家人担心。” 赵燚深深得看了一眼黄德胜，摆摆手，示意陈子诚不必将人铐起来。目前，他们确实没有证据，用手铐的话，对黄德胜并不公平。 黄德胜咬了咬牙，站起身：“可以，只是我需要和家人说一声，你们也看到了，我内人的身体不太好，我不希望她担心。” 这样的要求合情合理，赵燚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赵燚和夏丹陪同黄德胜回了一趟家，陈子诚则在下面等待，同时将新发现的情况同上面进行汇报。 小警员也大概看明白了，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些北佬，搞坏了咱们hk的治安……” “闭嘴，这样的话以后永远不许再说，你如果再这样说的话，我就会重新让你们局长考虑你的工作，你的这份态度很成问题。” 陈子诚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相当严厉得瞪了他一眼。 这名小警员立刻讪讪的不敢多说了什么。 “我有些私人的话要同我老婆讲，你们也要听？” 黄德胜看到寸步不离的赵燚和夏丹，马上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倒是他妻子，推了推黄德胜一把，微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我们不能让黄先生离开我们的视线。你可以把我们当成不存在的样子。” 赵燚很平静对黄德胜说道。 “我出去可能一两天，小芸的事情，你不要担心。要按时吃药，注意休息，不想做饭的话，就打电话叫外卖……” 黄德胜絮絮叨叨的嘱咐着，这些叮嘱，都是一些小事，平淡着透着温馨。 夏丹拉了拉赵燚，指了指门口。 两个人走到了门口。 “给他一点私人空间吧。我觉得，这个人身上确实有嫌疑，但是嫌疑并不大。确实，太巧合了，只是他的家庭情况，他不会那么不理智的……” 夏丹在门口，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赵燚点点头：“没错，这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 也不知道黄德胜怎么同他老婆说的，赵燚到底也算是给出了两个人的私人空间。 “走吧。” 黄德胜说了三五分钟，目光坦然的注视着赵燚。 返回的时候，总局中，已经准备好了审讯室。 “黄德胜，说说你的问题吧。” 陈子诚敲了敲桌子，严肃的问道。 “我不知道啊sir是什么意思？”黄德胜的目光始终很平静。 “你不要装傻。我问你，既然你的侄女失踪了，为什么你不报案，反而私下寻仇，将阿虎四个人杀害，你老老实实的交代，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陈子诚用力的拍着桌子，发出了砰砰的声响。 “啊sir说话要讲证据，否则我会投诉你。我什么时候杀人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报案？我侄女失踪满二十四小时之后，我就报案了，警方一直没给我消息！我想要问你们，就这样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黄德胜微微提高了声音。 他的这个表现，一点也不像看起来的这么憨厚。 有些让赵燚和夏丹刮目相看了。 这其实是文化不同造成的。 这边，警方的权利受到严重的限制，和内陆是比不了的。 第500章 情况复杂 黄德胜的话让在场的人微微有些尴尬，立刻，陈子诚就安排工作人员去核实这个情况。 赵燚的语气很缓和。 虽然不是在大陆，双方就如何审讯黄德胜也没有具体的沟通，但是不管在哪里，既然陈子诚的语气很严厉，那么赵燚理所当然的要温和一些。 “黄先生，对发生在令侄女身上的事情，我们深表同情，我相信，hk的警方也在一直的追查，只是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才迟迟的没有通知你……” 这话一说出口，黄德胜的脸上就露出了嘲讽的神色：“真的是这样吗？我甚至可以肯定，我报案之后，他们连查都没有查过，要是查的话，恐怕早就能够查到了……” 这话说得赵燚哑口无言。 其实小芸的行踪，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赵燚他们今天能够问出来，当然调查人员也能够问出来。说不定，如果及时的话，说不定会救回小芸。 “头，在地方分局，确实有这样一份报案信息……” 核实情况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回来了，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文件。 陈子诚拿过来只是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了。 事实上，黄德胜猜测的完全没有错误，上面虽然录入了报案人的相关信息，但是关于调查的信息，一点也没有。 “为什么这上面没有调查信息？” 陈子诚也顾不得赵燚他们就在身边了，低吼着问这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一脸的委屈：“这……调查没有结果吧。”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就算没有调查结果，也要记录调查过程中如何取证，如何进行寻找的，但是这上面统统没有。 陈子诚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事情和眼前的这个工作人员没什么关系的，只是他的位置，也让他拉不下脸来同对方道歉。 所以，陈子诚干脆板着脸，微微低头，对黄德胜说道：“对不起黄先生，确实没有调查，我会严肃的处理相关的负责人，涉及到谁，都会一查到底……” 他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下属说出的理由无法让人信服，还不如他干脆的道歉来得好。 “但是！” 陈子诚提高了声音，一脸的严肃盯着黄德胜的眼睛，继续说道：“这并不成为你犯罪的理由！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犯罪，都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任何私人，都没有结束其他人生命的权利。” 这是他的信念。 黄德胜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审讯室中的气氛有些沉默。 忽然，黄德胜干巴巴的笑了。 “这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为了养家糊口已经竭尽全力了，从来不敢有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让人感觉诧异。 陈子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黄先生，既然我们请你来，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和四个人的死亡案有关系。” “证据呢？我可是hk公民，凡是都要讲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最多就是扣留我四十八小时。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我马上就会投诉你们。” 黄德胜一点也不畏惧的回了一句。 刚才陈子诚的话语中有个小小的陷阱，可惜被黄德胜给识破了。 理由只是理由，并能够成为呈堂证据，所以，黄德胜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听到这话，赵燚也皱起了眉头。 这个黄德胜看似憨厚，但是在他们的眼中，恐怕成了奸猾的代名词。 黄德胜深知，多说多错，干脆在觉得没有什么话说了之后，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hk的普法程度很高，警方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受审人有什么权利和义务，普通民众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要说黄德胜了，当初被誉为世纪贼王的那个人，警方明明就知道多起绑架案和他有关系，但是偏偏因为证据不足，最后还是被无罪释放了。 “既然黄先生什么也不肯说，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通知我们。” 陈子诚摇摇头，对赵燚和夏丹使了一个眼色。 这也是很正常的。 嫌疑人不说，可以让他独自呆在审讯室中，审讯室中的摆设异常的简单，空无一人的情况下，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嫌疑人，在几个小时后，态度完全的转变，也是一个常见的事情。 这其实也算是一个审讯的方法，这种方法只适合没有什么社会阅历的人。 所以，赵燚和夏丹的心中都有些奇怪，只是仍然顺从了陈子诚的意见。 临走的时候，赵燚还不忘对黄德胜点点头。 这代表着一份善意。 至于能不能起作用，谁也不好说。 到了办公室，陈子诚先是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咱们开个碰头会吧。” 他的这份态度，有些让赵燚和夏丹心中觉得奇怪。 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案子警务处长的意思，是交给了赵燚，陈子诚只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事实上，前期的工作，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但是在发现黄德胜这个人的关系之后，陈子诚就有些改变了，态度变得积极了起来。 这其中是争功的原因，还是他对待工作的热情，赵燚和夏丹无从得知，也没办法询问。 “抱歉，手头的工作刚刚结束。” 薛敏笃笃笃的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然后走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技术科有结果了吗？” 陈子诚依然很强势的抢先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知道的电话号码，似乎应该是这两个人的工作号码，两份通讯记录上面的所有来往电话号码，都是本地的，工作人员挨个打了一遍，得到的消息，都是他们曾经去过那家夜总会，准确的说，是照顾过这两个女孩的生意。” 薛敏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 “我们这里倒是查到了有用的信息。” 陈子诚让身边的人将最新的情况交给了薛敏，薛敏一目十行，看完之后，明显有些吃惊。 “这……恐怕不是巧合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的侄女在这四个人那里遇害，然后，他给这几个人送了餐？” 这是薛敏的第一个反应。 这个反应很符合他们现在的心思。 巧合的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将这个人带回到了总局盘查，只是，目前，他并不配合，我们只能扣留他四十八个小时。” 陈子诚将事情说了一遍。 “既然已经确定了犯罪嫌疑人，那么咱们早晚可以抓到这个人的把柄的，这只是时间问题，可以申请拘押的时间延长吗？” 薛敏倒是对这个情况并不怎么担心的样子。 “这，恐怕很难。这四个人的死亡，已经引起了媒体的注意，这个黄德胜并不好对付，咱们如果扣押超过了规定的时间，手头上又没有证据，上面不会同意的。” 陈子诚想了想，觉得按照hk总局的办案方式，恐怕希望很渺茫。 “我有一个疑问。” 夏丹忽然开口。 她的眼神中有些不解，似乎相当的为难。 夏丹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 “那就是，黄德胜为什么还要给这四个人送餐呢？如果他凶手是他的话，他肯定会躲得远远的才对，这样才能减小他的嫌疑。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送餐员是他的话，我想，咱们几个，谁也不会把凶手的嫌疑安在他的头上。” 夏丹的话立刻让办公室中的众人陷入了沉思。 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这个确实不假，真正的报案人是余老板，要不是发现了冥币，估计总局还不知道他们死亡的消息，会不会，是因为钱？他的家庭条件不好，妻子又重病，完全可能因为钱的问题，扣下了送餐费用。” 陈子诚稍稍思索给出了这个答案。 赵燚却摇摇头：“这样是说不通的。先不说，黄德胜在这家饭店送餐已经有几年了，期间一直表现得勤勤恳恳的，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再就是，那个电话是谁打的？如果是他自己这样做的，那里是案发现场，他怎么可能去送餐？还拿冥币，反倒是不如直接报案，那样的话，嫌疑还会小一些。” 赵燚觉得陈子诚的想法有失偏颇了。 他说的才符合逻辑。 陈子诚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了赵燚的意见。 “你说的对，如果是我的话，杀了人，将尸体抛弃在这个房间内，肯定不会去的。送餐员又不止他一个人，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了。再者，他要是凶手的话，以这个案子的作案手段，肯定会翻阅一些破案的手法，这个指纹是掩饰不住的。至于你说的手机，现在就在证物科。” “我觉得很奇怪。什么手机能够保持一个月仍然有电？这一点说不通啊？除非他们之中某个人用的是老年机。即使是这样，一个月没同外界联系，找他们的电话恐怕也不少。” 赵燚的疑点落在了手机上。 说实话，死人打这个电话，赵燚从心底是不相信的，但是偏偏这个这么重要的线索，似乎被忘记了。 他这样一说，陈子诚也恍然大悟的一样。 “你说的对，确实要好好查一下这一部手机，手机上应该有主人长期使用的手机，如果没有的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在场的人都明白。 如果没有，那就说明这个打电话的人很小心，极力的抹除了自己的存在。 “我通知一下证物科，让他们将手机的检测报告，和这个证物送过来。”陈子诚的语气一转，拿起了办公室里的电话，拨通了内部的电话号码。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将他要的东西送过来了。 这是一部很普通的智能机，以市面上卖的智能机而言，就算不使用，完全待机的情况下，最多也就是十天半个月左右，绝对不可能出现待机一个月的情况。 真正研究起来这个案子，情况有些复杂了。 第501章分歧所在 手机是很普通的手机，这部手机上面只有一个人的指纹，是属于阿虎的。事实上，里面的手机号码也是属于阿虎本人的，里面的通讯记录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不止是如此，这部手机也得到了他夜总会同事们的确认，几乎可以肯定，是属于他本人无疑。 “这个案子，怪不得上面将它归结于灵异事件呢，仔细想想，咱们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陈子诚随手将这份资料递给了下一个人，紧皱着眉头苦苦的思索着。 说实话，这案子处处透着不合理和诡异。 为什么这么说呢？ 假设这个案子就是人为的，凶手是黄德胜的话，逻辑上能够说得通，但是行为上却是说不通的。 逻辑上很好理解。 阿虎四个人因为财色的问题，杀害了化名小红的小芸，黄德胜报案，但是因为小芸并非是本地人的原因，所以当地并不重视，甚至根本就没有调查。这样一来，黄德胜十分的愤怒，这是他的亲侄女。所以，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杀死了那四个人。 只是行为上很多地方说不通的地方。 他是凶手的话，那么人都被他杀死了，为什么会打了这个订餐电话？如果不是他打的，会是谁？目的是什么？ 这种种的谜团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在了他们的心头，任凭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难道说，这真的是灵异事件？” 薛敏喃喃自语着，他的话声音不高，只是办公室里很安静，其他人也完全能够听得见。 “我自从参加工作以来，大大小小的案子不知道接触了多少，再复杂的案子，再离奇的事件，最后总能找到一个真凶，还原出来完整的事件。说实话，上面将这个案子定性为灵异事件之后，我是一直持有反对的态度的，只是大部分人都肯定了意见，所以，才有了你们的到来。现在，案情已经是一目了然了，咱们欠缺的就是证据，只要黄德胜能够开口，这个案子就会真相大白！” 这些话，出自陈子诚的口中，他的神情异常的严肃。 众人都没想到，负责接待他们的这个陈子诚，居然是反对将这个案子定性为灵异案件的，这样一来，他的态度转变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有了突破口，这个案子似乎就不那么复杂了。 赵燚和夏丹不知道再思考着什么，没有开口。 薛敏倒是不同意。 “那是你真的没有接触到这方面的事情。有些案子确实是无法永恒常理来解释的。远的不说，就说这个案子吧。黄德胜既然是凶手的话，为什么会送餐？他自己打的这个电话？” “这不难理解。” 陈子诚张口就来：“或许大概的情况是这样的，只是一种猜测……” 他先说明是猜测，只是基于逻辑推理，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证据可言。 “或许是其他人发现了，这个人和阿虎他们四个人的关系很好，所以……不对……” 他还没有说完，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一开始，他想说是阿虎的熟人或者朋友。 只是稍一思考就发现了自己的漏洞，因为，如果是朋友也好，陌生人也罢，发现四个死者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报警！ 这才是普通人最直接的选择。但是没有。 而是打了一个订餐电话。 “这个电话，只有可能是凶手打的，或者是死者本人打的，这两种情况对吧？当然，第三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那就是凶手的同伙，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才这样做。” 薛敏接着说道。 他的大脑很清晰，已经想清楚了。 陈子诚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那么，打电话这个人的目的呢？毫无意义，这样做，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来说，是毫无意义的，毕竟，在你的观点中，只可能是两个人，不可能是死者本人，因为死了就是死了。” 陈子诚赞同了薛敏的说法，这样的说法在他看来是很合理的。 “但是林大师也说了，死者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这是涉及到了一个认知的问题，他认为自己没死，所以仍然产生了活动。我反而觉得，正是因为心虚，所以黄德胜才会返回那里，看个究竟，毕竟他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转移尸体，或者说伪装现场。如果凶手是他的话，那一段日子，他一定格外的注意这个小区的动静。” 薛敏并不是反对陈子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黄德胜列为重大的嫌疑人，而是反驳陈子诚的某种观点。 毕竟黄德胜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嫌疑都很大。 “如果你的说法是正确的，这个案子定为灵异案件倒也合理。房门打开，黄德胜一定会很慌张，所以，他根本就不敢检查钞票的真伪，稀里糊涂的就接了冥币。” 陈子诚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让薛敏这样一解释，所有的问题似乎就可以圆满的解释得通了，只是他的心中仍然有疑惑。 夏丹摇摇头：“我个人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既然阿虎他们四个人的身上能够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那么他们的死亡为什么就不能是诡异的呢？黄德胜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恐怕不会轻易的放弃家庭。” 通过短短的接触，夏丹觉得黄德胜是一个很顾家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在碰到难题的时候，首先就会考虑后果。 杀人的后果是他无法承担的，理智肯定会让他放弃的。 这是夏丹的观点。 她的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既然接受了一个灵异事件，那么为什么不能再接受另一个呢？ “有关于黄德胜更详细的资料吗？他的出身，成长的经历，这方面的资料，我们也需要看一看。” 赵燚想起来黄德胜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时候黄德胜给他的印象很好，这是一个很憨厚，很踏实肯干的男人。 接触了他的家庭之后，对这个黄德胜的好感达到了顶峰。 他的妻子很明显是疾病缠身的，但是却感觉很幸福。这说明，黄德胜将家庭照顾得很好。这是一个顾家温和的好脾气的男人。 但是，随后的接触下来，却发现这个人的态度很强硬，而且，隐隐的，给赵燚并不是表里如一的感觉。 尤其是在审讯室中，赵燚觉得这个人，就好像是戴了面具一样，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种感觉，赵燚觉得很糟糕。 所以，他提出了要查看更多的资料。 “可以。” 陈子诚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在案件发生之后，所有相关人员的资料都被收集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黄德胜当然也在其中。 黄德胜的书面资料很简单，记载了年轻的时候加入过某个社团，在hk回归前，就果断的退出了那个圈子，然后做起了普通的工作。他的老婆就是在工作之余认识的，两个人的关系很好。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他的妻子结婚没几年，就疾病缠身，病症很麻烦，必须要坚持治疗，才能够维持。虽然不是什么绝症，但是却干不了活。 “关于他加入社团，在社团中做过什么，这些资料有吗？” “这部分资料遗失了很多。当时有警务处长和高级警司都是英人，回归的时候，大量的卷宗被他们带离了hk，所以，相当的卷宗不全，我们找过，但是在档案室中，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 陈子诚摇摇头。 “如果能够找到他曾经的经历，说不定，会对我们的工作有帮助。毕竟口碑什么的都是可以作假的，难的是，一辈子都作假。” 黄德胜已经活了半辈子，如果他这么多年来，都是维持一个统一的形象，那么赵燚也无话可说。 不知道为什么，赵燚觉得，黄德胜肯定是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人也要好好的查查，毕竟前后的反差有些大。 “我觉得，他表现得有所不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说当年加入社团的年轻人很多很多，但是真正混下去的，都有几分胆色。不管凶手是不是他，这份胆色已经融入到了他的骨子里，现在又面对他熟悉的地方，所以恢复一些本性也是正常的。” 薛敏倒不觉得赵燚的怀疑有什么，而是说明了自己的观点。 讨论了许久，几个人的观点仍然无法完全的统一。 陈子诚坚持认为，黄德胜就是凶手，并且是设计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而薛敏则是认为这是一个灵异事件，黄德胜即便真的是凶手，也不会设计这么一个蹩脚的剧本。 夏丹则倾向于黄德胜并非是凶手，从家庭条件，他对妻子的态度，都足以让夏丹这样认为。她认为灵异案件的可能性更大。 赵燚并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而是倾向搜集更多的证据，这样一来，才能够好的判断。 几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唯一统一的观点就是，黄德胜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否则，他肯定会叫屈的。 但是现在，黄德胜的做派，分明就是这样的态度，你们没有证据，就算知道事情和我有牵连，也拿我没有什么办法的样子。 这个样子，和一些自认为将收尾处理干净的罪犯一模一样。 当初的世纪贼王远比晃得声要嚣张得多。 只是两者的性质不一样。 世纪贼王是因为手段狠辣，就算他绑架过诸多的富豪，那么富豪摄于贼王的名头，宁愿出钱买平安，也不愿意报警。 所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正是因为他抓住了那些富豪们的这种心理，所以，才能无所顾忌，屡屡得手。 而黄德胜的表现，更倾向于，他肯定赵燚他们找不到证据。 这是对自身头脑的高度自身？ 还是对设下迷局，认为赵燚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破解？ 这无从得知。 第502章 新的突破口 商讨来商讨去，时间过去的很快。 一天的工作时间又过去了。 既然要关这个黄德胜四十八小时，自然也要安排他吃饭的问题。 hk警方虽然按照正常点上下班，很少加班，不代表晚上没有值班的人，事实上，人还不少。 赵燚他们没有急着下班，反而拎了几瓶啤酒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可说不上舒服，只有凳子桌子。 而黄德胜坐的凳子，并没有倚靠的地方，双手又被拷在桌子上，这个滋味，说不上好受。 赵燚进来的时候，黄德胜正在费力的吃着盒饭。 他吃得很认真。 因为手铐的原因，要低着头才能够到饭。 “来一瓶？” 赵燚将啤酒启开，放到了黄德胜的面前。 黄德胜一下午也没有怎么喝水。 这个监控室内，连个人都没有，想要上厕所还得喊人，索性黄德胜也就不怎么喝水了。 他的表情有些意动，随后苦笑着摇摇头：“谢谢啊sir了，我还是算了。” 他举了举手，示意自己被手铐铐着，喝酒也不方便，与其喝得不痛快，还不如不喝。 赵燚想了想，干脆的将他的手铐打开。 “啊sir这样不犯错误？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让你难做。” 黄德胜很惊讶的看着赵燚，好心的劝道。 “只要不放你离开，就没有问题。审讯室的监控器已经关上了，说说话是没有问题的。” 赵燚指了指监控器，按照常理来说，监控器的旁边有一个小灯，小灯亮起，就说明监控器处在开启的状态，现在不亮，就是关着的。 当然，赵燚这是在欺骗黄德胜。 老旧的监控器确实是有这样的工作原理，但是现在这都是新型号的了，这个灯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迷惑犯人，监控器开不开，只有监控室里面的人知道。 赵燚和黄德胜又没有什么关系，赵燚怎么可能冒着风险关上监控器？ 何况，赵燚不觉得他们说的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黄德胜回头看了一眼，明显得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拿起啤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痛快！” 审讯室的条件可不怎么好，空调有是有，但是却不会给黄德胜开。 门窗也都是关闭着的，可见一下午，在这样闷热的房间里待着，体格弱一些的罪犯，恐怕就会头晕眼花了。 这时候，要是给他们一瓶冰镇的啤酒，那是再舒爽不过的事情了。 黄德胜的脸上露出了舒爽的表情，似乎浑身的四万八千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他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这一口气，将这瓶啤酒喝了足有一半。 “谢谢啊sir了，啊sir，你是一个好人。” 赵燚颇有些哭笑不得，这莫名其妙的就被黄德胜发了一张好人卡。 “黄先生，我觉得，你该交代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不然陈sir恐怕也不会满意的。你是一个好丈夫，总得赚钱养活家，不想警方时不时的你的麻烦吧？” 赵燚委婉的劝了这个黄德胜一句。 “交代？交代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 黄德胜又喝了一口，两口将一整瓶的啤酒喝得干干净净。 赵燚又给他启开了一瓶，笑着说道：“那黄先生你自己说说，你的侄女失踪了，和阿虎有重大的关系，为什么又是你给他们送的餐？总不会是巧合吧？”黄德胜立刻连连摇头：“这还真就是巧合，每天我送餐的次数多了，哪知道那一次送的就是他们那里？” 赵燚一听，就觉得这个黄德胜在说假话，可是，赵燚却没有证据去揭穿他。 所以，赵燚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一丝怒气，继续温和的问道：“以您老师傅的感觉，真钞假钞一摸就知道吧？冥币和真钞的差别，手感上应该很明显，就算当时的光线有问题，你一摸也能摸个八九不离十。那些冥币，已经被我拿回来了，您也总部说，分辨不清楚吧？” “这……当时我真的没在意。毕竟送餐的那一片，我就从来没接到过假钞，也是疏忽了，我本人也愿意赔偿老板的损失，不瞒你说，当时知道是我的失误，我就把损失的钱还给了老板。” 黄德胜的借口说不上高明，可是偏偏这个说法是能够站得住脚的。 人家都承认是失误了，总不能一直揪着不放吧？ 赵燚只能将这个按下了心思。 他的两个借口，都说不上有多高明，但是作为法庭上的供述，被采信的可信度却很高。 因为很合理。 赵燚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您真不想说？”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啊sir，谢谢你的啤酒。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要休息了。” 黄德胜居然下了逐客令，这让赵燚有些好笑。 他是真的不配合。 赵燚有些闷闷不乐的离开了这里，白搭了两瓶啤酒不说，这个人还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说。 “组长，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应该可以摸清楚黄德胜的底。” 一起吃饭的时候，赵燚他们三个人也失去了谈话的性质，夏丹的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一份的沉寂。 “什么办法？” “黄德胜的早年经历肯定会对他的性格造成重大的影响，咱们不是想要找他的早些年的经历吗？他参于的社团也不是什么小社团，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完全可以拜访一些社团中的老人，那些人肯定知道当时的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赵燚点点头：“这个方法很好，只要咱们综合多方面的消息，就能够得出一个比较准确的消息。咱们现在就去？现在的时间虽然看起来有些晚，但是hk的夜生活其实才刚刚开始，那些小喽啰们改邪归正的不少，也很难找到他们，那些中高层的神团干部，应该不难找。” 确实不难找，类似以前社团的骨干成员，在hk回归之前，国家已经掌握了他们翔实的资料。 毕竟这些人代表了hk不稳定的因素，提早关注他们也是正常的。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 想通了这一点，赵燚迫不及待的就要出发。 “组长，不必急于一时，咱们还是吃晚饭再去吧。也耽误不了几分钟。” 确实没有耽搁太长的事件。 赵燚和夏丹又返回了总局。 陈子诚晚上虽然不陪着赵燚他们，但是也安排了值班的人员给赵燚他们认识，所以，赵燚很顺利的就拿到了黄德胜的资料。 在资料上，有他大致的经历，曾经参与了社团的名字。 “咱们去信息部，让他们调出来这个社团的全部资料。” 即便这个社团已经解散，或者成功漂白成为正当的公司，但是hk警方其实也没有对他们太过放松，一直都有注意收集社团信息的行为。 所以，赵燚他们很轻易的就拿到了那些人的资料。 首先剔除了年纪小一些的。毕竟黄德胜的年纪摆在那里的，如果不是年岁相当的话，肯定不知道黄德胜这个人，毕竟黄德胜离开社团已经很久很久了。 “能不能帮我们查一下他们现在的位置？” “这，不太好查。” 技术员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是技术上的问题？如果技术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帮忙。” 技术科的人居然不配合，这让赵燚的心中微微觉得不怎么舒服，外地就是外地，怎么也不如自己的地盘好。 要是在单位和h市警局，赵燚说一句话，就算方法很难，这两个地方的技术员也不会推辞。 “倒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没有处长的命令，我是没有权限查阅私人的信息的。” 技术员连连摇头，表示是这方面的问题。 入乡随俗，赵燚也只能失望的离开。 至于给警务处长打电话？ 这个方法明显得就是行不通的。 先不上领导们有多忙，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亲自赶回来，这样芝麻豆粒的事情，还不如等到明天。 这里是hk，他们讲究的是公私分明，在下班之后，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否则即便是为了一份相互尊重和珍稀和家里人在一起的时间。 这和大陆完全的不同。 这一夜赵燚他们休息的并不好，毕竟心里面装着事情，赵燚他们能够睡舒服了才是一件怪事。 天亮之后，吃过早饭，赵燚他们又等了好长一会儿，这才到了正常上班的时间。 “赵先生，夏女士，薛先生，你们可真早……” 陈子诚的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们想要查一下黄德胜曾经所在社团的人员情况，通过他们，就知道早期的黄德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赵燚将他们昨天的想法同陈子诚透漏了一下，陈子诚微微点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陪你们亲自去。” 陈子诚先去找了警务处长，取得了查找人员权限的批条。 这些人的联系方式很轻易的就被陈子诚拿在手了。毕竟这些人是曾经在警局挂了号的人，警方怎么可能没有他们的电话。 陈子诚一一拨打了电话，约他们在一个茶楼里见面。 那些人痛快的就答应了，没有任何犹豫的意思。 这样的态度让陈子诚很满意。 说实话，这些人再怎么凶狠，到底也是匪，何况已经成了养尊处优的匪徒，相当于被拔掉了牙的狮子，根本就不敢同陈子诚这个副警司有什么意见。 这些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些都是夏丹筛选出来，可能知道黄德胜信息的人。 “陈sir，欢迎欢迎。” 刚到茶楼门口，一大帮的人呼啦一下子就围上来，那态度别说多亲切了。 谁也不敢保证，政府不会因为他们早些人犯下的事情清算一下？每一个人被枪毙了，他们都不带喊一声冤枉的。 在社团中，想要上位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踩着敌人和自己人的尸体一步步前进。 他们的年纪都大了，拖不了几年，他们就该退休了。 得益于hk治安比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所以他们才能够仍旧站在这里。 他们的心中，都巴不得同陈子诚拉上关系。 陈子诚很平静了看了一圈这些人：“这里人多眼杂的，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陈sir，我们已经订好了房间，请。” 第503章 笑面虎 今时不同往日，要是从前，就算和警方有所接触，他们这些人也会隐蔽再隐蔽，毕竟社团讨生活的，天然和警方是对立的。 但是现在情况好得多了，所以，公开和警方接触，倒也没有什么。 这帮人现在有钱有势，反而乐得同警方拉关系。 只是时间不凑巧，并不是饭点，所以才选择了酒店作为见面的地点。 陈子诚的职务在hk本地说起来已经不低了，为了表示郑重，这伙人特意开了一个总统套房，表示重视。 赵燚他们到了套房里的会客厅，里面已经放好了茶水水果。 这只是装饰品，没有人会在谈论正事的时候动这里的水果，最多就是喝口水。 分别落座，领头的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走路颤颤巍巍的老爷子，他曾经是那个社团的龙头，所谓龙头就是当家人。 只不过，他现在退位了而已。 身份决定话语权，所以，他即便是年纪最长，现在也是和颜悦色的同陈子诚东拉西扯的说着闲话。 “陈警司近来可好？尝尝这茶，这是我专门托人从峨眉山上带回来的顶级的竹叶青，这在咱们这里，可是不容易买到的。” 老头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不紧不慢的亲自给陈子诚倒上茶水，丝毫不提对方可能询问的事情。 “石老爷子，我这一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坦白的告诉我。” “那是自然嘛。不急不急。最近那些小崽子没给陈警司你们惹麻烦吧？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希望陈子诚能够多多的包涵。” 石老头笑呵呵的说着，脸上一点焦急的神情也没有，反而耐心的泡着功夫茶。 陈子诚知道，若是让石老头东拉西扯的说下去，就算说到天黑，也可能说不到正事。 别看老头的年纪不小了，走路都不稳了，但是这功夫茶一整套的动作下来，还是颇有几分味道的。 陈子诚按下心中的焦躁，等到他泡完茶，才继续说道：“贵公司最近一直奉公守法，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我的手中，希望贵公司一如既往的安分守己，这样你好我好，大家才能都好。” 石老头虽然不在其位，但是毕竟曾经当过社团领头人的人，所以，对社团还是很关心的，现在虽然名称改成了公司，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一样。 刚才，这个老家伙，说的话，状似随口无意的询问。 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样的老狐狸，开口说出的话，不知道在脑海里转了几圈了。 这句话表面上听起来没有问题，其实陈子诚却不得不回答。 因为这是一种隐晦的交换。 交换的内容就是，双方的情报。 如果陈子诚不说，那么接下来的谈话，他们是否会说出说出真实的情报，答案是否定的。 这一点陈子诚心知肚明。 好在他们询问的事情并不机密，只是关注一下警方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曾经所在的社团。 这样的交换条件很隐蔽，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果然，陈子诚的话刚一说出口，以石老头为首的老狐狸们纷纷笑了起来，态度顿时也轻松了。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也处在半退休的状态，毕竟陈子诚专门找的，就是他们这些年纪大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对对很早的时候，黄德胜参加社团的事情有印象。hk曾经的社团可以说是瞒正规的，他们对社团不能说没有感情。 也不怪石老头他们这么紧张，陈子诚一连找了七八个人，这些人共同的一个特点，那就是有名气没实权，误以为社团出了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了。 既然不是他们想的这样，那么石老头自然也就不担心了。 “石老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一次来，是希望找你们了解一个人，一个曾经在你们社团，然后又退出的人，黄德胜，不知道你们有印象吗？” 陈子诚也没心情和他们绕弯子，喝了杯茶，直接了当的说道。 “黄德胜？” 石老头皱着眉头思考着，他这一辈子不知道同多少人打过交道，这猛然间说起一个人名，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赵燚将黄德胜现在的一张照片，还有他年轻时候的照片都给了他们。 这张年轻的照片，就是在他房间里的那张他们两夫妻的合影，趁着当时他老婆没注意，赵燚将照片拍了下来。 石老头接过照片，认真的一看：“这个人的名字叫黄德胜？” “是的，而且，这个人大约在二十年前参加过你们的社团，这也是为什么我找你们的原因。” 陈子诚将这个事实说给了石老头听。 “二十年前呐，那岂不正是hk回归的日子？” 石老头的记忆力很好，何况，这是个绝对重大的事件，只要是亲身参与其中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个日子。 “没错，就是那一年。” 陈子诚肯定了石老头的话。 石老头的不由得陷入了回忆当中，感慨的说道：“当时那时候，正处在hk最动荡的时候，不止是我们社团惶惶不安，不知道回归后，国家会怎么对付我们，连大资本家企业家，同样的对国家充满了怀疑……” 他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话说的是事实。 当时，很多资本因为不敢肯定hk以后的政策，毕竟，国内的政策和他们当时实行的制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意识形态，所以，他们都很担心。 虽然最高领袖当时就提出了一国两制的构想，但是究竟会怎么实施，甚至心怀恶意的人想，打着这样的旗号实行大陆的政策，hk人都不敢肯定。 一时间人心惶惶，大量的资本和人员逃离了hk不在少数。 但是事实证明，hk回归之后，经济影响力在全球不仅没有降低，反而增强了许多！ 当时的事情很复杂，加上有外国资本抛售港币，造成了港币的快速贬值，国家为了稳定hk的经济，双方可谓是斗智斗勇。一个是老牌的日不落帝国，一个是刚刚开始改革开放的国家，外界普遍不看好国家，也是正常的。 但是，最终，hk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反而现在还越来越好。 石老头回忆着，他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也在打听着回归后国家对社团的态度，毕竟大陆对这种类似的组织是零容忍的态度，我们也有所耳闻。后来清楚了，只有两条路，要么解散，要么漂白。其实说实话，当时我们都以为，国家会秋后算账，事实上，是我们以小人度君子之腹了。” 他笑着摇摇头，在座的人都经历过回归的事件，对石老头的话，都纷纷点头。 别说他们的公司开的规模不大，现在曾经的一个最大社团成功转型，掌控了hk相当部分的电影行业，也没见到国家怎么样。陈子诚张嘴想要打断他的话，他可没什么耐心听这个老头回忆往事，他要的信息。 只是赵燚却对陈子诚摇摇头，低声说道：“稍安勿躁。” “可是，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说是四十八个小时，可是……” 好在石老头似乎是看出了陈子诚的心焦，说出的话，马上就吸引了陈子诚的注意力：“那时候，我们社团的人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拿一笔遣散费，这笔钱很有限，另一种就是跟着社团转型。最终的结果，肯和社团一起渡过难关的，都是忠心耿耿的人，他们现在也都得到了回报。” 石老头的脸上带着笑容。 “老龙头说得不错，咱们那一年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但是撑过去了，现在哪怕是当时最底层的社员，现在身家百万也不止。” 旁边的人纷纷赞同石老头的话。 hk的经济环境太好了，赚钱的行业又多，他们即便本身不怎么会做生意，但是转型的过程中，社团的身份让那些真正的生意人避如蛇蝎，宁愿给他们分一杯羹，也不愿意得罪他们。 所以，绝大多数社团，都成功转型了。 “这张照片的人我没有什么印象，应该不是当时的中高层，你们都来辨认一下，现在稳定的生活，和政府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咱们是良好市民，当然要努力维护这份安稳了……” 石老头漂亮话张嘴就来，他确实对照片上的黄德胜没有什么印象，因此，将照片分发了下去。 其他的人聚在一起，对着照片上面的人议论纷纷。 “这个人是谁啊……” “看起来好像是有些面熟的样子。” “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想当年，咱们手底下每个人起码三四百号的，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想起来还真有难度。”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低声讨论着。 而石老头，则再度冲泡了一壶茶，夏丹连忙接过，给众人倒上。 石老头乐呵呵的，笑着问道：“你们找的这个人出了什么事情？不是有文件说，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其实，石老头的心中相当的紧张，要说犯下的事情，他们这帮混了半辈子社团的人，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谁的手上没有人命？ 他最担心的就是秋后算账了。 “当然既往不咎。只是这个人么，我们是为了了解他以前的过往，和最近发生的一个案子有关系，和以前的事情没有关系。” 陈子诚含糊不清的说道，案子处在办理的过程中，他当然不能和无关人员透露具体的案情，起码的保密意识他还是有的。 石老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们几个老家伙，想起来没有？” 他催促了一句。 “老龙头，似乎有些像铁头哥身边的笑面虎，您老还有印象吗？” 一个人回了石老头一句。 绰号铁头的这个家伙年纪也不小了，足有六十岁上下，面目黝黑，一颗黑得发亮的大光头，就是他绰号的由来，身材很魁梧健硕，他这样的身材，在一群老头中间很显眼。 “铁头啊，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你手下的笑面虎？” 石老头盯着铁头问了一句。 这老铁头一直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两张照片，神情有些复杂。 第504章 绰号笑面虎（修改中……勿订） 都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笑面虎的绰号一说出来，赵燚也好，陈子诚也罢，顿时换了一个严肃的面孔。 在社团混的人，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绰号的，有绰号，就代表着这个人曾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而这个绰号，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这个人的人缘口碑。 这笑面虎，可说不上什么褒义。 一时间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这样的词语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赵燚更是皱起了眉头，虽然对这个黄德胜的好感降低了不少，但是如果说他是这样的人，赵燚觉得自己还真是出乎预料了。 陈子诚更是微微前倾，有些紧张得看着老铁头：“老先生您确定？” 老铁头有些沉默，似乎并不想开口。 他是一个很沉默的人，并不想说这个人的曾经过往。 “铁头，当初咱们可都是跟他们交代清楚了，如果他们选择离开，就跟社团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何况陈警司亲自前来询问消息，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石老头叹息了一声。 像他们这一辈人，和现在那些年轻混社会的人不一样，他们讲究的是一个义字，如果出卖兄弟的消息，别说被道上的人看不起，就算他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因为这样的特点，他们那一辈人没少吃亏，但是同样的，也有很多肝胆相照的兄弟们。 现在，他们能够坐在这里和和气气的喝一杯茶，就是因为一个义字。 像现在一样，凡是都讲究一个利字，那么就算活到老了，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样和和睦睦的一幕。 只是，当时也已经说清楚了，那时候离开的，再不是兄弟，和社团也没有关系，所以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妥。 老铁头终于点点头，坦然的说道：“没错，这个人确实是我当初手下的白纸扇。” “我们的社团是仿照洪门设立的规矩，最能打的被称为红棍，而出谋划策的师爷，被称为白纸扇，这两个人都是当家主事人的左膀右臂。” 石老头稍稍解释了一下曾经社团内的级别。 他当时是大龙头，直接管辖着所有人，而在场的人，大部分是分堂的堂主，老铁头就是其中的一员，所以，他手下也有红棍和白纸扇是很正常的职位。 “虽然说，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这张照片，和当时的打扮也完全不一样，气质也改变了，但是我仍然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他就是笑面虎黄海，恐怕那个黄海也是假名字，他现在叫黄德胜？” 老铁头的脸上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果然不愧是曾经当过白纸扇的人，心思相当的缜密，恐怕早就想着隐瞒身份，知道社团不是一辈子的事情，连名字都是假的，而他，现在才知道笑面虎的真实姓名。 “麻烦先生可以说一下当年他的事情吗？” 赵燚客气的说着，只是态度相当的坚决，脸上的表情不容老铁头拒绝。 “好吧！其实在座的人也应该还记得，我手下的笑面虎黄海。” 老铁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果然，说黄德胜，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但是笑面虎黄海，这几个字一说出来，顿时在场的人议论纷纷，显然对这个人印象很深。 而石老头更是拿起了照片仔细的端详了起来：“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几分印象，像，太像了，尤其是这张照片里面的眼睛。但是这张照片，我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变化太大了。” 他的声音颇为感慨。 “我最早碰到他的时候，他才二十出头的样子，跟了我七八年，这七八年间，我当时手下的势力翻了好几倍，这其中，黄海，不黄德胜功不可没。只是后来随着九七的临近，黄德胜劝我不要盲目的扩大地盘，我听从了他的劝告，静观其变。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是要出国的，只是我舍不得一帮老兄弟，最后否决了他的建议。没想到，那以后我们之间就产生了裂痕，最后，他竟然选择了退出。” 老铁头的神情相当的复杂，显然对黄德胜还有很深的感情。 “铁头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说你怎么不扩大地盘了，那是一个人才。我记得这个人，好像没少遭到敌对社团的暗杀，只是全都失败了。” 石老头也回忆道。 “不错。笑面虎也不完全是贬义词，曾经他也凭借一把刀，硬生生的杀出了十几个敌人的包围圈，有勇有谋。”说到最后四个字的评价，老铁头明显有些犹豫。 “当时你提出移民国外的建议，咱们在场的人也都心动了，其实那时候要是咱们这些人，钱是绝对够花两辈子的了，只是，一些小弟忠心耿耿的跟着咱们，咱们不管怎么说，也要给他们讨一口饭吃，怎么可能将他们置之不理？” 石老头说出了当时的秘闻，其他人纷纷点头。 “不错。主动脱离也就罢了，要是还跟着咱们，咱们抛弃小弟，那岂不成了猪狗不如的东西？” 其他的老头们纷纷表示赞同，这是他们生存了一辈子的理念。 “既然这样的话，他的遣散费应该也有，凭借他的头脑，现在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吧？” 陈子诚的眼中有些迷惑。 黄德胜的家里他亲自去过的，条件绝对说不上好。 能够在一个帮派中混到他那个位置，头脑绝对是够用了。别的不说，做一些小生意的本钱，他肯定能够拿出来的。但是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打好几份工，送餐，保洁，这几乎全是最底层的工作，每天忙忙碌碌的为生活奔波。 “这……” 老铁头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石老头。 石老头沉吟了片刻，缓缓的点点头：“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再说，那件事也和我们没有关系，说给陈警司听也无妨。” 这里面有秘密。 陈子诚一下子来了精神，认真的倾听着。 赵燚和夏丹的表情同样很严肃。 “事情发生在九七回归前半年吧，我们社团有一样坚决不碰的东西，那就是毒，这样东西的危害性太大了，咱们虽然是混社会的，但是也不能没有底线，这个东西是坚决不碰的，这一点，所以的老大都是认同的。一直以来也这条规矩也从来没有被打破过。但是那天晚上，我忽然得到消息，说有人违背了这条规矩……” 老铁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仍旧带着愤怒！ 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不会碰这个东西，因为这个毒，给近代的国内造成了太多的屈辱，当然问题远不止此，都是同根同源，何必用这种遗害万年的东西祸害自己人？ 一些大型的社团为什么这么有号召力和凝聚力，就在于他们有一定的底线，这个底线是坚决不能被触碰的。 “不错！那玩意涉及到的利润足以使人疯狂，所以铁头立刻就把消息告诉我，我也通知了其他的老大，我们准备一起看看，究竟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样的事情。结果……” 老石头的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继续说道：“惨，太惨了，在场一共有十多个人，大大小小的拼杀我这一辈子看到的也不少了，但是从来没看到那么惨烈的现场，现场十多个人只有一个活口，这个活口就是黄德胜！” 石老头的眼中寒光闪烁。 陈子诚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解：“如果是这样的大案子，我们警方肯定有记载，就算因为交接的问题资料不全，也会有部分的资料，可是我并不记得有这样的案子。” 一个合格的高级副警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像陈子诚这样并非是从最基层一步步走上去的，事实上，最金基层的警员，走到总督察的位置就已经到头了，原因很简单，学历学识不足以让他们承担更高的位置。 而陈子诚这样高学历的人才，因为没有在第一线工作的经历，为了弥补这方面的不足，所以肯定要查看大量的资料档案，这样来补充自己的经验。 可以说，近代hk发生的有影响力的案件，陈子诚不说如数家珍，也知道前因后果。 惨死十余人的话，这个案子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大案了，陈子诚自问不会遗漏这样的案件。 所以，他才有了这样的说法。 这问题一提出来，石老头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干咳了一声说道：“这，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死的人一部分是我们社团的人，另一部分，则是有名的毒枭的手下，我们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所以秘密的将这些尸体都抛入大海了。” 这个做法，在意料之中。 他们当时肯定是不会选择报警的。 如果报警的话，死亡的双方身份，为了什么，这都说不清楚，反而不如直接将尸体处理了来得干净。 “那黄德胜呢？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燚追问道。 “他？他说他发现了铁头手下的大头目参与了这桩交易，而他赶过来想要阻止，结果失败了。至于问他为什么，他说知道社团的规矩森严，如果让社团的高层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这个人连通他的手下，只有死路一条，而他本身和这个大头目交好。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当时想要凭借关系劝说他回头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死了那么多人？” 赵燚对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是很敢兴趣的。 “按照他的说法，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他发现了铁头手下大头目背着社团搞起了违背规矩的这个生意，想要劝阻他，结果遭到了虐打。正因为他的反对，让交易双方产生了不信任，本身这就是掉脑袋的生意，失去了信任的基础，在这种戒备的情况下，很容易发生意外，意外真的就发生了，双方进行了火并……” 第505章 旧案疑点 那种丧尽天良的生意，有着足以使人疯狂的利润，但是同时也是各国严厉打击的对象，放在任何国家，都是最严厉的刑罚。 所以，就算是多次交易的双方，每一次交易也都会极为的谨慎。这种失去了信任基础的情况下，很容易产生意外，擦枪走火的事情也在理解的范畴之内。 火并的结果是双方大部分都死亡，这是一个巧合，还是故意设计而成的，铁头和石老头他们到现在也不得而知。 铁头作为主要的叙述人，而石老头不时的在旁边补充着，所以当时的整个事件基本上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那些人死的都很惨，有的是被砍了好几十刀，有的则是中弹身亡，现场可以说是一片血腥……” 石老头做了最后的总结。 “这样说来，这个黄德胜虽然说没有向社团汇报，但是仍然在维护社团的规矩，总算是功大于过吧？” 赵燚想了想，这样说道。 如果站在石老头他们的角度上来讲，确实如此。 铁头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也不对，因为当时购买的资金是我们社团的资金，这个钱，是笑面虎的手下在管理的，那是当时我那个分堂的绝大部分流动资金。我因为信任他，所以对钱财的管理不怎么上心，如果不是黄德胜主动交代出来，我当时还不知道！” 铁头叹息了一声，他的神情不怎么好看，事情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心里仍然耿耿于怀。 “根据他的交代，并不是所有人都死光了，有一个人侥幸没死，带走了所有的货和钱，这笔钱和货都不翼而飞了。那位国际毒枭后来递话，说我们吞了他的货，还不给钱，让我们赔偿。那家伙在国际上的势力不是我们能比拟的，要不是其他社团一起出力，恐怕对方就把我们连根拔起了。即便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社团，在回归前一年，也死伤了很多人。” 石老头咬牙切齿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一点在警方有记录，原因不详，在九七年涌入了大量的境外的雇佣兵，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陈子诚补充了一句。 他的话有资料可查，现在听石老头这么一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深层次的原因。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将整个事情在脑海中捋轻了一遍，才开口说道：“这么说来，当时发生的事情，都是出自黄德胜的口中，你们就这么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即便是义字当先，赵燚也觉得这种对方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的也太不可思议了，自古以来都是人心叵测，不要说他们了，一百个人有一百种心思，这都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当然不是，我们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他说什么就相信什么？何况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一批货，和现金，加起来足有几千万了，那时候的几千万，可比现在要值钱多了。对我们整个社团，也是一笔不小的资金。何况又涉及到了这批货的问题。这东西，只要沾上了，其中的利益就算是我们，也不能不承认心动。” 石老头不满的看着赵燚，这是在严重的低估他们的智商。他的心中很清楚财帛动人心的道理。 “当时笑面虎的情况很危险，身上被插了好几个血洞，如果我们再晚去一会儿，恐怕流血就能流死他，如果他说的是假话，这简直就是拿生命再赌我们会不会信任他，他一口咬死他说的就是事实，没凭没据的我们总不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死守，就这样，他也接受了社团规矩的惩罚。后来，他提出退出社团，我们的人也一连监视了他两三年，希望能够发现他的马脚，但是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要说完全没有怀疑也不正确，他每隔三个月左右就搬一次家，期间也不是没有小买卖，但是都失败了。” 铁头缓缓的说道。 “失败？具体的原因呢？” “是因为仇家太多，失去了社团的庇护，他以前的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只要有人看到他的小摊，就会进行打砸，这样一来，非但赚不到钱，反而连仅有的本钱都赔了进去。也幸亏hk的治安由国内接手了，他们终究是只敢破坏他的生意，不敢商人。后来么，也是为了生活，也是因为他的妻子忽然间患了重病，一种很麻烦的病，他只能打打零工，也就是他很能干，所以生活也才维持了下来。后来，我觉得这个人恐怕说的是真的，这才撤销了对他的监视。至于那笔钱，龙头也只是扣了我的一部分分红，和失去的相比，远远不足。” 铁头说着还不忘感激的看了石老头一眼。 “咱们都是兄弟，还说这些干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无规矩不成方圆，我连你的分红都不想扣。” 石老头平静的说道，一点也不将失去的那些钱放在心上。 这么一听，似乎这笔钱和当时的那批货真的和黄德胜无关。 一个人可以隐藏一段时间，但是难得是一年两年，连亲人病重的时候都不拿出来，这样一来，他们判断不是黄德胜所为，也是正常的。 “你们的心底相信他吗？” 陈子诚听完，这样问道。 铁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相信。” “不相信。” 石老头毫不犹豫的说道。 “石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夏丹开口问道。 听完他们说完，夏丹也觉得这个人不怎么可信。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老龙头，我们也监视了他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发现他的马脚，这个事情你不是说已经过去了吗？” 铁头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毕竟黄德胜跟了他那么多年，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听石老头这么一说，就有要追究的意思一样，这份担心也实属正常。 “铁头，咱们当时也分析过情况，至今我也记忆犹新。你还记得吗？你说，笑面虎黄海和那个死去的大头目关系很亲密，而且平时的时候，这个大头目都是唯笑面虎马首之瞻，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背着所有人出货，笑面虎黄海去阻止，他居然伙同外人去折磨他，你觉得有几分的可信度？” 铁头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反驳石老头的这些话。 “这只是其一。咱们再说第二点。你很了解笑面虎这个人，虽然也有几分悍勇之气，但是他本身，秉承的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按照常理推断，他发现了这个事情，如果要阻止的话，第一个肯定会通知你，他会这么傻？真以为仗着从前的情分，就能够单枪匹马的阻止这个生意？你对手下人的宽厚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总不至于让违背社团规矩的这个人真的死去，我说的没错吧？” 石老头的眼中流露出讽刺和些许的不满。 对手下人宽厚是一件好事，但是正是因为这个宽厚，才导致他手下人胆敢违背社团规矩的几大铁则。 如果平时铁头严厉一些，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铁头对此无话可说。 他对笑面虎的了解，远超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他觉得石老头说的话，八成应该是最正常的选择了。 “退一步来讲，这个人早有离开的心思，所以，不会再对社团这么忠心了。这样一来，他发现有人违背了社团的铁则，那么用这个把柄来敲诈一笔金钱，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管怎么选择，都比他独自一人去阻止交易合理的多，也聪明的多。在场的人，但凡对笑面虎这个人有一点的了解，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蠢人吧？” 石老头扫视了一下他的老兄弟们，这些老兄弟纷纷点头，其中一人更是开口说道：“那是当然，当年我可是很羡慕铁头哥有这么一个得力干将，想让他过来帮我，铁头哥说什么也不肯放人，这家伙的阴谋诡计可是不少，要不然，那时候铁头哥也不会咱们社团的第一分堂，月月上缴的利钱都比其他分堂多得多。” 铁头苦笑着摇摇头，神情有些黯然。 他怎么也没想到，临了，在社团转型的时候，会出现了那么一档子事情。 “可惜啊，毕竟是烧过香的兄弟，不然的话，就算是抽筋扒皮，我也会让他把这笔钱吐出来，即便没吐出来，我想他也不好过……” 石老头冷笑连连，眼中的狠辣之色一闪而逝，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别看现在石老头慈眉善目的，但是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一个狠人，没有几分凶狠和手段，又怎么可能成为一个社团的掌门人？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石老头，明面上看，是笑面虎黄德胜以前的仇人恰好碰到了生活窘迫的他，但是这里面恐怕少不了石老头的通风报信，说不定，黄德胜还曾经遭遇过其他的事情，比如说绑架毒打之类的逼问，只是这些话无法摆在明面上来讲。 几千万的货和钱，这个石老头真的会甘心放弃？ 赵燚无从得知。 “赵先生，你看，还有其他需要了解的事情吗？” 陈子诚压低了声音对赵燚问道。 他觉得差不多了。 赵燚也觉得差不多了，摇摇头：“现在得到的情报差不多足够了，咱们已经知道了这个黄德胜以前是什么人了，当时的情形如何，和咱们的关系不大，当然，如果能够查到的话，还要把那批货销毁是最好的，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恐怕那批货即便真的黄德胜拿走的，也早就脱手了。” 夏丹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批货几乎不报什么希望。 陈子诚点点头。 “非常感谢石先生你们的配合，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第506章旧案疑点 刚刚做上车子，陈子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你们觉得，这个人，黄德胜有没有问题？” “那件事情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以咱们的分析，都觉得他有问题，但是，没有证据。” 夏丹看似答非所问一样，其实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确实，从哪个方面来看，黄德胜在那件事情中表现得都很可疑，只是他的身份不高不低，并不能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来对付他，总得说来就是没有证据，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这有些像他们如今面对的问题，从表面上分析来看，黄德胜似乎是有问题的，但是证据呢？没有证据。 他们至今没有掌握到相关的证据，来证明黄德胜有杀人的事实。他这一次比上一次做的更隐蔽，如果两件事情都是他所为的话。 赵燚沉吟着，忽然开口说道：“咱们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他以前的那桩旧事，如果仔细询问，说不定能够找到他的马脚。比如说，当时是谁通知的铁头的，发现违禁的交易。” 赵燚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思索了起来，各人都在脑海中盘算着。 “不错。我很怀疑，当时黄德胜身受重创，不是遭到虐打这么简单，你们说，会不会他是故意造成的那样危险的伤口，然后等到其他人一去，不管是否怀疑他，肯定会先挽救他的生命，而因为他的伤，他的嫌疑自然减小。好一个苦肉计啊。” 陈子诚赞叹着，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回去，咱们仔细的询问，询问当时所有的细节。只要找到他曾经在那个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抓住他的马脚，咱们就能够对能够因此，来个釜底抽薪。” 夏丹的目光灼灼看着陈子诚，破案的方法很多，绝大多数的罪犯之所以不交代，是因为没有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一旦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的话，所有的问题，他们都会说。 那个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一旦赵燚他们能够知道真相，有极大的可能性突破黄德胜的心理防线。 以众人的眼力，都能够看得出来，其实这两个事情都有极高的相似性，不是说案件本身，而是说，黄德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陈子诚他们的去而复返，大大出乎了石老头他们的预料。 他们已经支起了两张麻将桌，老哥几个难得聚得这么全，没事摸两把也在情理之中。 “陈sir，你们这是？请坐请坐。” 石老头的心中满满的都是疑惑，他们已经将能说的都告诉了对方，怎么突然之间有返回了呢？ 这种老狐狸即便心中有再多的怀疑，但是脸上仍然保持着热情欢迎的姿态。 “我们刚才忘记询问了一些细节，希望石老先生不要见怪。” 陈子诚对这些人保持着一种疏离的态度，从话语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什么细节？” “是这样的，当初他们参与了那次交易，这个消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夏丹直接了当的开口，没有兜圈子的意思。 “是我的一个手下。算是心腹吧。” 铁头回答了一句。 “那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已经死了，出的车祸，肇事的车辆逃跑了，后来你们警方也查过，结果是套牌。” 铁头马上说了一句。 “这个人报告了消息，就出了车祸，你们的心中就没有怀疑吗？” 夏丹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巧合吗？ 恐怕不是吧？ 要是巧合的话，这也太巧合了。 巧合的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出车祸是在大约那个事情发生的大概半年之后，他当时一直都在我的监视之下，在我听说他出车祸之后，立刻就就去了他家，当时他就在家里。这一点是我亲自验证的，不会出错。” 铁头迟疑的一下，摇摇头，肯定的说道。 既然是他亲自确定的，那么查证的结果应该不会错。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几个人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灭口。 “你确定你亲眼看到了他在家里，不是制造车祸的那个人？” 夏丹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这……应该不是他。因为他的经济有些困难，肇事的车子虽然不是什么豪车，但是也价值十万左右的港币，而且，我当时也有这样的猜测，所以在第一时间就赶去了他的家，从发生车祸到我去，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差，而那里，到他的家，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不太可能是他，当时我也有安排专门的人监视笑面虎的。” 铁头认真的想了想，时间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是仍然历历在目，他的语气颇为的肯定。 作案的时间是有的，但是他从策划到实施的话，恐怕要好几个小时，怎么可能脱离监视这么长时间？ 这不太可能。 夏丹勉强认同了铁头的分析结果。 说实话，别看铁头五大三粗的模样，但是能够做到一个社团的分堂主，就说明这个人起码也是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不可能活到现在。 “当时监控的那个人，说的笑面虎一直在视线之中？” 赵燚又问了一句。 这种反复盘问的态度让铁头微微有些不悦，但是仍然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亲自询问过，我安排的人员都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只是这个人，后来在那位毒枭一手导演的骚乱中重伤不治死亡了。” 石老头插了一句话：“那一年的骚乱，我们社团虽然撑过去了，但是损失了不少的底层的小弟。” 陈子诚皱了一下眉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赵燚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妥，有些不对劲，哪有询问到一个关键证人证词的时候，那个人就死亡的？ 只是他也无话可说。 毕竟他们这个活计，是走在钢丝线上的买卖，在hk丢了几千万的货，那位大毒枭肯定会翻脸，一个是混国际的，一个是在hk本地的，双方的实力有着本质的区别。 能够撑下来，赵燚已经觉得相当了不起了。 赵燚他们接下来又追问了几个细节，铁头努力的回忆着，实在想不来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这是一桩陈年旧案，他能够记得这么多，已经是因为这件事情印象很深刻的原因了。 赵燚也没有继续逼问，勉强算是得到比较满意的结果，赵燚他们这才再度离开。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黄德胜又问题，但是我觉得，反而他这么干净，却有问题。” 陈子诚坐上车，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他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当年的那个事情基本上已经清楚了，但是这里面黄德胜将自己摘得太干净了。毕竟警方是要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也无法让他认罪。 “这个人不简单。” 夏丹也叹了一口气，其实严格的说起来，那个案子如果发生在现在，侦破起来的难度并不大，因为现在的科技很发达，各个路口都有高清的监控器，足以拍摄肇事者的真面目，而且案件发生有一个黄金的时间段，那段时间，是最容易破案的。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很多的真相，被时间掩盖了。 或许，铁头本人提供的证言，就有许多是他脑补的结果。 想得多了，他自己也就把那个当成了真实的。就好像谎言说了一千遍，也就成了事实，这是一个同样的道理。 “当时的那个交易发生的惨案，恐怕是他设计的可能性很高。那些现金和钱都消失了，他们的社团，肯定花费不小的力气进行寻找，但是他们没有找到。这就说明了一点……” 赵燚沉思着，忽然开口说道了这里，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那就是，那笔现金和货，其实在他们去之前就被转移走了。谁有这样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说，是黄德胜？” 夏丹一下子就明白了赵燚的意思。 “或许参与的人更多，那个报告消息的小弟也很有可能是黄德胜的同伙，只是后来为了避免消息的泄漏，所以黄德胜想办法杀人灭口。” 赵燚脑海中的逻辑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很有可能是这样。” 陈子诚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振奋，他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黄德胜当时化名笑面虎，因为社团的老大们不肯离开hk，所以，他就算离开社团也只能拿到一笔很少的遣散费，所以才动了这样的歪心思。毕竟这个人在社团中打拼了这么多年，手底下有几个信得着的心腹是一定的……” 他越说越快：“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人联系上了国外的大毒枭，同时挪用了社团里的公款，这一次的交易，他最初就没打算做。而是来了一个黑吃黑。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得手。” 赵燚点点头。 那种国际大毒枭，在交易前，肯定是摸清了交易对方的底，认为他们有能力支付货款，同时，他们自认为势力庞大，恐怕没想到对方居然敢黑吃黑。所以，才会被笑面虎得手。 而笑面虎杀了两方的人，自己，或者和同伙一起，将现金和货秘密的埋藏了。 短时间内，他肯定是不敢动用的。 做了这样天大的案子，他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当时，他伪造了现场，用了苦肉计取信社团，无疑是很成功的策略，社团中的老大们，再怎么怀疑笑面虎黄德胜，也不会对一个重伤的人下狠手。 所以他逃过了一劫。 再后来，他要么是亲自出手，要么是雇佣外界的职业杀手，干掉了唯一的同伙，这笔现金和货的下落，就成了他独自一人的了。 只是，这家伙深知这个事情有多大，社团虽然转型了，但是毕竟没有倒闭，所以，颇有几分进退不得，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一旦他有钱了，社团会不会怀疑他？ 这恐怕是他最担心的问题了。 索性，一直就没敢动用。 “说不定，那笔现金他也只动用了一小部分，而那批货，仍然被他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陈子诚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他的分析和赵燚、夏丹的想法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真的会是这样吗？ 所有的分析前提都是，那件旧案真的是他坐下的。 万一，不是呢？ 第507章 反常 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 万一要是不是的话，那么他们猜测的所有事情都是错误的，这个结果自然也就不对了。 只是，笑面虎黄德胜真的是好人？ 他做的一切，都是他所说的那样？ 这一点，在众人的心中都是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恐怕言不由衷。 众人在商讨无果之后，返回了总局。 他们决定用这个案子试探一下黄德胜的反应。 黄德胜的精神状态并不怎么好。 虽然警方并没有对他采用什么手段，也供给他了必要的水和食物，但是将他扔在这里，将近一天一夜的事件，没有理没人问的状态下，任谁都有些不好过。 陈子诚在离开审讯室的时候，给外面的看守人员下达的命令是，除非是黄德胜开口要交代，不然的话，不管他说什么，都不理会他。 当然，为了让他不至于那么难受，或许人性化一些的样子，所以只拷了他一只手。 但是人是免不了要吃喝拉撒的。 他被铐住了一只手，喊着上厕所也没有人理会。 所以，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赵燚他们进去的时候，审讯室的味道很难闻。 他小便还可以用喝完的矿泉水瓶子，但是大便呢，只能用脱掉了内裤，用内裤裹着这玩意，远远的扔在墙角。 可是，这里面就这么大，一股怪异的混合味道充斥在审讯室中。 夏丹一进入，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陈子诚挥挥手，似乎想要挥散这股味道一样，可是毫无用处，也只能捂住了鼻子。 这样的反应让黄德胜涨红了脸，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他觉得相当的难看。 “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检点？难道你就不知道上厕所吗？” 陈子诚厌恶的说了一句。 “你！我都快喊破喉咙了，也没有人理我，我总不能拉裤子里面吧？”黄德胜气得脸都红了，大声的反驳道。 陈子诚这才想起来他当时下的命令。 “换个审讯室，这里面没法呆了。你们两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去内勤领消毒水。” 陈子诚最终还是接受不了这个味道，所以，干脆的打开了黄德胜的手铐，在走出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对门口的两个看守说了一句。 两个看守的脸上也有些无奈，但是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他们也没有办法。 换了另一间审讯室，陈子诚才觉得充斥在鼻腔内的那种味道消散。 还没坐好，黄德胜就举手示意：“我要去卫生间。” 陈子诚这一次同意了，由他和赵燚，亲自押着这个人去了卫生间。好大一会儿，黄德胜才解决了个人问题。 重新坐下，黄德胜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现在黄德胜，说说你的情况吧。” 陈子诚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我要投诉你们，你们的做法是不人道的。我昨天整整一天除了有人给我送饭，连去卫生间都不能！你们这么做简直就是……” 黄德胜一时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内心想法。 想起当时尴尬的场景，就算没有人看见，黄德胜一想起来，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我们的工作失误，我深表歉意，当然，你有投诉的权利，前提是在你出去之后，你可以随时投诉。现在，我们讨论的是你个人的问题，黄德胜！” 陈子诚毫无诚意的道歉了一句，然后继续逼问道。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能说你们考虑得太复杂了，那只是一个巧合。我要是知道了我的侄女失踪同阿虎他们有关系，恐怕早早的就上门要人了，再不济也会选择报案。他们四个青壮年，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黄德胜这段话说得很流利。 看样子，接近二十四小时的关押，非但没让他有任何惊慌失措，反而让他仔细的思考了对策，这段话说出来，就显得很有水平，任谁也得承认，说得很有道理。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一想，也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但是事实的真相呢？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笑面虎，你不要以为我们不清楚你的底细。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经掌握了，我们连你曾经的事情都能够查得一清二楚，何况，这个案子刚刚过去了不久，你以为你能隐瞒到什么时间？” 陈子诚忽然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这一声笑面虎，让黄德胜的身体一颤，显然，这个绰号很久都没有人称呼他了，这一次突然喊出来，让他的心中确实有些不安。 这是他们早先商量好的，打草惊蛇。 黄德胜连连摇头，同时也挤出了一个笑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是什么笑面虎。” “听不懂？你曾经在某社团化名黄海，绰号笑面虎，担任的职务是分堂的白纸扇，还有更详细的情报，需要我一一念给你听吗？我们有足够的证人，可以证明你就是当年的那个笑面虎黄海。” 陈子诚的嘴角翘起了一个笑容。 夏丹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黄德胜的反应很正常，也不正常。 说正常是因为，人做了错事坏事，第一个反应就是下意识的隐瞒，这种隐瞒往往是十分愚蠢的。只有在突然袭击之下，才能让当事人出现这样的反应。 说不正常，是因为如果他真的没问题，为什么要隐瞒？ 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就说明有问题。 陈子诚的话让黄德胜的笑容一滞，似乎真的没想到对方真的能够掌握这么多的信息，从陈子诚嘴里说出的消息，都是真实的，他没办法再次否定了。 “是我。我承认。但是那都是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瞎胡闹的，我脱离社团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再说了，不是也有规定，只要不是杀人等一些重罪，一些普通的事情都是既往不咎吗？我这种参与社团的，在hk足有上百万吧？” 黄德胜很快就稳定了心神，侃侃而谈的说着。 他说的数字并不是夸张。 当初最巅峰的hk本地社团，最大的社团所有的成员加起来有多少，只有社团龙头才清楚，说出的数字绝对耸人听闻。当然，绝大部分都是外围的成员，和黄德胜曾经身为社团的骨干分子性质是不一样的。 “你说的没错，我们也没有因为你曾经的身份难为你。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就可以轻易消除的。我们最近的案子抓住了一个人，那个人交代了一些情况，他的一部车曾经撞死了一个人，这个人，你也应该很熟悉，他的名字就是……” 陈子诚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的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就是当时给铁头通风报信，说有人违背社团铁则的那个人。根据铁头的说词，这个人和黄德胜私底下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黄德胜听完，脱口而出就说道：“不可能！”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了吗？你参与贩毒，还有十几个人的谋杀罪名，就算这个案子和你没有关系，也足以让你把牢底坐穿了。” 陈子诚冷冷的看着黄德胜。 hk本地是没有死刑的，但是却有一个终身监禁，这个终身监禁，犯下严重的罪名，甚至有很多时候都是不允许减刑的。 如果黄德胜的罪名成立，无疑，他就是无法减刑的那一类人。 “这不可能！不可能！” 黄德胜连连摇头，语气说得斩钉截铁，十分的肯定。 “你说不可能是什么不可能？是不可能我们抓住这个人，他供出了你？还是说，我们你犯下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你真的就以为我们找不到足够的证据了？” 陈子诚步步紧逼的问道。 “我，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做。你们如果有证据的话，直接起诉我好了，我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黄德胜似乎在惊慌片刻之后，忽然间就冷静了下来，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清白，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应该是欢欣鼓舞吧，毕竟撞死了你社团兄弟的那个人现在栽了，也算为他报了仇，你真的就没有一点感觉？” 夏丹紧盯着黄德胜的双眼，一眨也不眨的说道。 从黄德胜连声不可能的时候，其实众人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当年的事情，恐怕还真的就是这个看似面目憨厚的人设的局。这个局说起来并不怎么巧妙，只是时间过去的久了，才显得侦破起来难度比较大。 黄德胜看了一眼说话的夏丹，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夏丹的话，可是现在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真的有些惊慌了。 “我……这，这当然是一个好事。只是，只是……” “你说说，你为什么说不可能吧！用不用我把那个人抓过来和你亲自对峙？你要知道，你现在的态度，也关乎法院的判决，你要是态度良好的话，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法院完全有理由，从轻判罚。” 赵燚温和的说道，看似在为黄德胜考虑，但是黄德胜一旦真的交代了，那么就好像是抽茧剥丝一样，他的什么事情都会瞒不住的。 黄德胜的脸色变换不停，似乎真的想要说什么一样，但是忽然，他又抬起了头，摇摇头：“对不起，你们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那件事情，我可以解释一遍，当时我听到有人违背了社团的铁则，只是那个人是我一个相当不错的兄弟，所以，我打算亲自劝劝他，如果上报的话，他的下场会很凄惨。谁知道这个王八蛋认钱不认人了，为了取信对方，将我抓起来毒打，我差一点就死在了那里。” 这个说法和铁头石先生提供的情报一致。 黄德胜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认真，放佛他说的，就是真的一样。起码，这样的表情，在场的几人，本能的感觉这个人似乎可以相信的模样。 只是究竟有几分可信度，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赵燚是不相信的。 要是真的这么简单的话，刚才黄德胜也不会有惊慌失措的表现了，虽然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恢复正常了，但是，他们刚才可是一直注意着黄德胜，黄德胜的慌张历历在目。 现在，他的表情真挚，只能说这个人将假话当成了真话在讲。 第508章尔虞我诈江湖路 “黄德胜，既然你不交代，那我们也只能公事公办了。还有二十四小时就到了你的关押期限，你就不要想着出去了……” 陈子诚深深的看了一眼黄德胜，忽然露出了极其失望的表情。 黄德胜一急，马上就站起来，可是，被身边的工作人员强硬的又重新按下来。 “你们……” 黄德胜想要说你们不能这样做，可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陈子诚挥手打断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听着！” 他的态度很恶劣，同时连连摇头，任谁都能够看出脸上满满的失望之色。 “上次我们去了你的家庭。说实话，这些年你照顾重病的妻子，过得也确实不容易，而你妻子尽管重病缠身，但是被你照顾得很好，对生活也充满了希望。本来，就看着这个原因，我也愿意给你机会，让你主动交代问题，这样，法庭会考虑你的态度，会宽大处理。老案子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所以，考虑这个因素，法庭肯定会从轻发落，如果你能退回那批货，甚至这个事情法庭会考虑不追究。我虽然做不了法庭的主，但是也熟知他们的办案风格……” 陈子诚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毕竟回归前发生的案件，又过去了二十年的时间，如果黄德胜主动交代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按照陈子诚猜测的那样。 他的语气又一转：“至于阿虎他们四个人的死亡，上面对此并不怎么重视。这四个人都是人渣，如果证明了他们生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根据我们的推测，你的侄女和另一个女孩就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中，如果你能证明这一点，甚至找到她们的尸体，就算你杀了他们，这也是事出有因，法庭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过激杀人，和故意杀人，杀人的原因是什么，对于判罚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你如果钻研过法律方面的书籍，就应该知道这些，你肯定是有研究过的。用不用我去查找一下你家附近的图书馆和书店？” 陈子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最后一句，是他大胆的猜测，灵光一现，想到了这里。 如果这个人犯了罪，确实是他所为，那么他肯定会考虑暴漏的后果，尤其是做了这样一个案子，不研究法律方面的书籍才奇怪呢。 陈子诚的话让黄德胜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他家附近的书店和图书馆，还真有他的身影，这一点，黄德胜无法否认！ “你考虑一下吧。你还有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时间，过了这个期限，那就对不起了，我不能对不起我的职责。另外，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出现失误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门口的看守提出来。” 陈子诚说完这句话，对赵燚和夏丹点点头，几人一起出了审讯室，只留下了黄德胜一人在发呆。 “咱们去监控室。” 陈子诚先对门口的看守交代了两句，然后压低了声音这样说道。 他们到了监控室，目的就是为了观看黄德胜的反应。 如果黄德胜无动于衷，那么就说明他们的手段失败了。 事实证明，陈子诚的话戳进了他的心里面。 在监控画面上，黄德胜明显得陷入了思考中，他相当的坐立不安，不时的抱起头，然后放下，眉头不时的紧皱着，似乎极为难以选择的样子。“咱们现在就等着他下决心吧。如果他真的不交代，咱们能做的也不多，只能将这个人长期的列入监控目标。他弄走的那批货十有八九的并没有出手！这批货的危害性不言而喻，也值得我们这么做。必要的时候，我会申请一些违规的办法。” 陈子诚的眼中寒光闪烁。 对贩毒藏毒这样的行为，国家有着严厉的规定，坚决制止流入市场。 二十年前几千万价值的黑货，放到现在，起码上亿，就算现在也是一个少有的大案了。 货的量很大，而黄德胜不敢出手，生怕被发现，所以，陈子诚判断，尽管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仍然，在他手中的可能性极高。 他的判断赵燚和夏丹也是同意的，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这一点找出这批货的重要性，反而超过了现在阿华他们四个人的死亡真相。 “看他的表现，恐怕还真的是他做的。” 赵燚摇摇头，这个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如果不是陈子诚的话，恐怕还动摇不了他的内心。 陈子诚最初接触到的时候表现得并不怎么突出，颇有几分公事公办的模样，但是现在抓到了一个重要的嫌疑人，这时候才显示出，他一个高学历专业性的人才优势。 “这一点，咱们从逻辑分析上就能够看得出来。说实话，这个案子，我真的要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孜孜不倦的排查，说不定，真的会按照上面的意思办成了灵异事件，那样的话，这个人恐怕背地里就会偷着笑了。” 陈子诚颇为庆幸的说道。 确实有几分幸运的因素在里面。 赵燚和夏丹抓住了一点，深入的挖掘，这才让黄德胜露出了马脚。 几个人在监控室里讨论着，忽然陈子诚的手机响了。 接通了电话，陈子诚转头对赵燚他们说道：“处长让咱们过去一趟，交代一下案情的进展。” 几个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就算手头再忙，hk警方的一把手召见，也必须要去一趟的。 到了警务处长的办公室，处长亲自给赵燚他们倒了一杯白开水，才笑眯眯的问道：“几位，怎么样，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吧？我打算，明天就让你们做个报告，关于大陆方面是如何处理灵异案件的。毕竟祖国内陆那么大，比起我们这里，还是你们有经验啊。” 他这倒是说的实话。 hk和国内比起来，终究只是弹丸之地。 “这，处长，案情有了新的变化，还是请陈警司给您介绍一下吧。” 赵燚犹豫了一下，这时间上有些紧。 夏丹他们倒是做了演讲的报告，也准备了一些并不怎么机密的资料，是有心理准备发言的，只是，现在这案子正进行到最紧张的状态，会不会耽误案子的进展，赵燚的心中不打底。 即便是陈警司的地位已经不低了，但是也不可能和处长有太多的交集，所以赵燚将这个介绍的机会让给了陈子诚，陈子诚还是很感激的。 “处长，是这样的……” 陈子诚刚想要开口，处长忽然摆摆手：“你在介绍之前，我先请你们看几份报纸。” 说着，警务处长将一叠放在办公桌上的报纸交给了他。 他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冷了下来。《警方无能，凶杀案寻找替罪羊》《妻子重病，警方扣押其夫》等等一个个怎么吓人怎么写的标题出现在报纸上，这些报纸无一例外的描述了目前的这个案子，将被抓的黄德胜描写的是一个尽责尽责的照顾患病的妻子，却被无能的警方当成了替罪羊。 这期间当然有夸大其词，但是偏偏，现在的市民就愿意看这样的新闻。 “你都看到了吧？这都是今天的报纸，消息还没有发酵，最迟明天，肯定会下来人调查，你准备好了如何应对了吗？” 警务处长颇为有些头疼的说道。 他对这些新闻报纸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封锁舆论，在hk是行不通的，不要说他了，就算是特首，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处长，这些都是污蔑，我们之所以抓到这个人，是因为有嫌疑，这个人的嫌疑还很大……” “证据呢？你们有证据是他做的？不是灵异事件吗？如果有证据的话，这些报纸都是胡说八道，咱们可以要求他们赔礼道歉，但是如果没有证据，在调查人员来之前没有的话，你知道他们的难缠程度，我可不想咱们的总局门口有大批示威游行的市民。” 要说聚会抗议的事情，警务处长这辈子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他宁愿一次也没看到过，每一次都意味着麻烦。 “处长，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可是，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个案件，很有可能是人为的……” 陈子诚看到处长又想什么，连忙加快了语速，果然，处长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他静静的听完了陈子诚的话，不由得的陷入了沉思。 “你确定？你们询问过程中，没有使用违规的手段吧？不存在刑讯逼供这类的手段吧？” “这一点请处长放心，绝对没有任何违规的手段。” “既然这样，说不定还真有几分可能性，可是林大师的话，又是怎么回事呢？” 警务处长对林大师的判断不是一般的相信，他不由得陷入了思索当中。 “这样，你立刻安排人员去仔细的调查，这个人曾经在两个月内出现的地点，都要清楚，我会打电话通知所有的部门配合你。至于明天的演讲，只是顺延了，具体的时间，咱们再另行的通知。” 处长对赵燚歉意的笑了笑，赵燚则表示很理解的点点头。 “我需要更多的侧面证据，就算没有直接的证据，这些侧面的证据提交上来，才能堵住上面的嘴。至于那些记者和市民，咱们短时间内倒是不用理会，毕竟办案过程中的保密原则咱们还是要遵守的。” 警务处长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新闻记者当然有报道真相的权利，但是警方的一把手，要是真的不去理会，短时间他还是能够压得住的，前提是他必须得站在道理的一方，等到案件结束的时候，说起来话来能力气十足。 对处长的支持，陈子诚啪的敬了一个礼：“处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另外，你们再查一下林大师和这个人的关系。虽然我不想往这方面想，但是……” 处长摇头叹息了一声，话语中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林大师会主动提出灵异的说法？ 从侧面上讲，他就是在替犯罪份子遮掩。 第509章 意外发现 警务处长尽管已经很久没有直接参与办案了，但是他的刑侦经验绝对不可谓不丰富的。 陈子诚将整个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立刻，他就对这个案件有了自己的判断，他的想法和赵燚他们是雷同的，事实上，也没办法不怀疑黄德胜。 陈子诚说得还很详细，连当年那桩旧案都说给了警务处长听。 一哥倒是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仔细的听完，思考了一番才有这样的判断。 这两桩案子中，黄德胜看似无辜，但是偏偏都很案子中牵扯的很深，所以，说和他完全没有关系，所有人都是不相信的。 “这绝对不是巧合，我给你几天的时间，一定要想办法拿到关键证据，或者这个人的口供！” 警务处长的脸色很严肃，陈子诚用力的点点头：“yes，sir！” 出了办公室，陈子诚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 “有了处长的支持，咱们起码不用直接面对外面的压力了，两位，你们还有什么好办法吗？咱们要群策群力，一定能够让黄德胜开口说实话的。” 陈子诚神情颇为振奋的说道。 “你用的方法就很好，目前来说，釜底抽薪的做法是很合适的。旧案的复杂程度远不如现如今发生的这个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时间过去的太久了。” 夏丹思考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现在恐怕很难找到关键的证据。 “我觉得，咱们还很有必要去一趟黄德胜居住的小区和他工作的地点。这个人隐藏得太深了，咱们必须要实地的考察一下，听听周围邻居们对他的评价。从资料上分析出来的东西，有些时候，不一定准确。我相信，他是一个极为擅长伪装自己的人，但是一个人可以伪装一年两年，但是不可能伪装十年八年，伪装一辈子！” 赵燚开口这样说道。 他们只是从资料上看到的，他每天早出晚归，为了给妻子的治病费用费劲了心思，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从资料上看确实如此，但是又知道了，他早些年间极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赵燚就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所以，他才有了这样的建议。 他的建议得到了陈子诚的赞同：“也好。” 这一次，几人一起出发，纷纷换上了正装。 有些时候，这个正装确实给一些行动带来阻碍，但是相反的，事情有弊端也就有益处，起码这身衣服会让被询问的人，认真的思考他们的问题，不至于信口开河。 这里因为是老旧的居民楼，所以真正的户主的年纪都不小了。 反倒是像黄德胜的这个年纪，早这里还属于年轻人。 下午的天气炎热，倒是没有人在外面溜达。 这样的小区，都有街道办的。 街道办一位大妈昏昏欲睡，风扇无力的吱哟哟的转着，赵燚他们敲门进入，这位大妈才惊醒了。 给她看了一下工作证，这位大妈十分的热情给他们倒上了白开水。 “啊sir，你们有什么要打听的，你们放心，这一片的小区，没有我不熟悉的，哪家生孩子了，哪家小子闺女多大了，我都清楚。” 大妈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是这样的，我们想要打听一下，黄德胜这个人，他平时的邻里关系，还有夫妻关系怎么样。” 陈子诚直接了当的说道。 “你们要问他啊？老黄这个人很老实的，这么多年来，连和周围的邻居红脸都没有过，他出事了？不应该啊？”大妈的脸上就差写满了八卦，好奇的问道。 赵燚他们闭口不言，陈子诚干咳了两句。 这位大妈才恍然大悟一样的干笑道：“我懂，我懂，要保密是吧。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我这就说给你们听。” 她回忆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重新开口说道：“老黄这个人吧，搬到这里，大概有十多年了，夫妻两个没儿没女的，他的妻子身体有毛病，不能要孩子，真是可惜了，他的妻子也是一个极好的人。” 大妈的脸上满满的惋惜。 这一点和他们的调查相符，在黄德胜的家中，也没有看到他孩子的照片。 “要说他两口子，都是好人，见到谁都是很热情的打招呼，和邻居之间也没有发生过这样那样的矛盾，也是我们小区的模范夫妻。他们两口子也没有红过脸。老黄这个人不喝酒，倒是有抽烟的习惯，也抽得不多。他为了给他的妻子看病，接了好几个活，在我们小区里，可以说是最辛苦的人了……” 大妈事无巨细的说着黄德胜的事情，赵燚他们也耐心的听着。 黄德胜一辈子没有儿女，他的妻子重病，这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就起来，某条街道的清洁工，这个工作，也是街道办给他介绍的。清洁工的工作时间很短，只有天刚亮到上班之前是他的工作时间，上午，则是干一些零散的活，回家吃过午饭，就是送餐员这个工作，一直干到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 一天，他的工作拍得满满的。 他妻子的病很麻烦，是一种慢性病，需要始终用药物维持着，这个药物的价格，对普通家庭的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听完大妈的叙述，赵燚他们对黄德胜的心中疑惑更甚了。 从她的叙述中，完全听不出来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反而让人好感大生，难道说，这个人真的没有问题？ 按照这位大妈叙述，黄德胜也基本上没有空余的时间了，他每天都在为生活奔波着。 “每个月，好像他家的药费就是一两万的样子，这笔钱，放在咱们平头老百姓身上，恐怕早就被压垮了，可是老黄这个人呢，心态很好，每天也是乐呵呵的。只是终究他太忙了，难得有什么休息的时间，我们平时的接触并不算多。对了，前一段时间，他老家的侄女来这边打工了，小丫头长得很漂亮，只是忽然间又走了，有两个月了吧？昨天的时候，还有你们的人来打听他侄女的消息呢！” 这位大妈果然是一个隐藏的八卦高手，连他们昨天到来也都知道。 这种老小区的邻里关系并不冷漠，毕竟都不知道住了多长时间了，大部分人也处在退休的状态，和那种新建的小区，连邻居是男是女的情况，在这里几乎不会发生。“就是我们几个过来的。” 陈子诚稍稍肯定了这位大妈的话，然后语气一转：“不知道黄德胜一家对他的侄女怎么样？他们的关系相处的如何？” “别看老黄家里的条件很一般，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但是对这个侄女也是没话说，刚来的头一天，老黄白天特意请了假，带他的侄女买了好几身衣服。要说老黄两口子，他们好几年都舍不得添一身衣裳，要不说他们两口子是好人呢。” 买新衣服，对现在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放在外人的眼中，黄德胜家里的情况，几乎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所以，才让这位大妈记忆犹新。 “这么说来，他们对这个侄女很好喽？” 陈子诚的眉头一挑，又问道。 “那是当然啦。小丫头也很懂事，每天有时间就给他们两口子做饭，倒是省了老黄的一些时间了，自从他侄女来，中午的时候，他还有时间下来透透气。那段日子，老黄的脸上天天都带着笑。” 大妈肯定的说道。仔细一想似乎也对，如果关系不好的话，黄德胜也就不会冒着风险给他报仇了。 “您对他侄女消失的那几天有印象吗？” “这个，真没有什么印象。小丫头上的是夜班，有时候会在白天的时候去菜市场买菜，我们也是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才知道，搬走了。” 大妈摇摇头。 “搬走了？这话是谁说的？” 陈子诚立刻抓住了这一点的疑问。 “是老黄亲口说的啊，对了，说这个时候，老黄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匆匆说完就离开了。” 大妈恍然大悟的想起来什么一样。 这应该是黄德胜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不让邻居们多心。 这样的说法，其实不对劲。 如果人是失踪了，黄德胜不知道具体的情形，恐怕在这个小区内早就闹得风风雨雨了，毕竟虽然不好听，但是让这帮人打听一下，没准就有消息了呢？ 这种事情，都是抱着万一的线索，这才是正常人的心理。 “黄德胜早上清洁工的工作做得怎么样？干了多久了。” 赵燚忽然开口问道。 “没多长日子，也就是两个月吧。以前听人说，他在建筑队上干活，每天也是早出晚归的。” 大妈不假思索的回答。 陈子诚的脸色一滞，这是一个意外的情况！ 如果不是赵燚询问，谁都会以为黄德胜干了很长的时间了，哪知道，他只做了两个月的时间。 而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他的侄女遇害！ 这期间肯定有联系。 赵燚也好，陈子诚也罢，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 恐怕这份工作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为的就是查找凶手！还有什么比清洁工再不起眼的工作了吗？ 谁也不会怀疑一个清洁工抱着什么目的出现在身边。 赵燚的询问本来没有当成是什么重点，哪知道一句无心之语，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发现。 有些时候，线索就是在不经意间出现了。 第510章 事出有因？ 最初观看黄德胜资料的时候，任谁看到他的妻子久病缠身，都会下意识的觉得，黄德胜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谁知道赵燚的一句无心之问，居然有了意外的发现。 早上清洁工的工作，是两个月左右街道办才给他帮忙找的。 至于两个月以前看起来黄德胜早出晚归的模样，但是究竟干了些什么，赵燚他们目前并不知道。 大妈很热情，事无巨细的将黄德胜的一家的事情统统说给了赵燚他们听，夏丹很认真的坐着速记，但凡觉得有用的地方，都会记下来，以便后来查询。 其实大妈说的，都是他们平时看到的一些情况，这些情况的真实性怎么样，她是不做保证的，她只能保证她说的是事实，没有胡编乱造。 觉得差不多了，几个人才出了这个居委会。 陈子诚重重的锤了一下方向盘，神色间有些懊恼的模样。 “你们会不会觉得，这个人是故意让咱们看到的他的这份资料？以显示他没有作案的时间？这个人，简直就是太狡猾了。” 陈子诚觉得，只能用狡猾来形容他才合适。 “他的笑面虎绰号不是白来的，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按说，他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呢，又有着前科，真的会因为亲侄女死在了阿虎他们的手中，就敢杀人吗？” 夏丹的眼中全是疑惑。 由不得她不疑惑。 按照正常的推理，亲侄女虽然是很近的亲戚，但是毕竟不是亲生儿女，他一个做叔叔的，难道真的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她报仇？ 这说不通的。 黄德胜不会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仍然这么做了。 这有些讲不通。 因为，假设这两个案子都是他一手导演的，那么这个人敢藏毒和黑吃黑，那么心肠黑到了什么程度就不言而喻了，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做，更不要说只是侄女了，必要的时候，放弃重病的妻子，在夏丹的眼中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 “我觉得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理解的。那些以前混过社团的，固然在某些方面称之为人渣也不为过，但是不代表他们就没有感情。比如说刚才那几个老爷子之间的感情，估计比亲兄弟还要亲，像这个黄德胜，他的妻子患病这么多年了，普通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经济压力了，但是他一直坚持了下来，这一点我也不能不说一个佩服。” 这句话，陈子诚是心甘情愿这样说的。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还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的事情在如今的社会上不要太多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他妻子的患病的原因，他才做了以前那样黑吃黑的一笔？” 赵燚忽然开口问道。 “这个，恐怕不太可能吧。在咱们的询问中，刚才的石老龙头还有铁头可是都说了，黄德胜是在离开社团之后才结婚的。那时候，就算两个人认识，也不过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像这种混社团的人，随便便便的男女朋友实在是太多了，要是的话，恐怕黄德胜根本就不会同他结婚。” 陈子诚摇摇头，觉得不大可能。 这种社团的人很矛盾和复杂，一方面他们标榜义气，另一方面，他们又极为的现实，毕竟脑袋是别在裤腰带上的，不现实一些，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说的也有可能。只是，如果说他们早就认识了呢，你也说了，这种人不是没有感情，他们认识久了的话，黄德胜动了真感情。只是碍于他社团身份的原因，根本就不敢对外公布这个消息。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妻子那个人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一个很文静的人，这种人，应该对黄德胜那种混社团的人很有吸引力。” 赵燚用并不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黄德胜做这个事情是为了给她治病。” 陈子诚思索着，这样讲也能够说得通。 如果不是因为有特殊的原因，笑面虎黄德胜真的会那么大的胆子黑吃黑不说，也算是背叛了社团。他们这种人，别的罪名都可以饶恕，自诩是兄弟之间，底线其实很低，但是唯独这一条，背叛，是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 黄德胜应该清楚的知道，一旦被发现的后果是什么。 “咱们正好也在这个小区，不如上去同他的妻子谈一谈。” 夏丹的眼珠一转，笑意盈盈的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黄德胜或许很狡猾，但是他的妻子并不难对付。 一个长期在家养病的人，能有多大的心机？ 对付这样患病的静养的人，或许不怎么好，但是为了办案，几个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虽然这么做可能不太地道。但是咱们的义务就是不放过每一个坏人，虽然死掉的那四个人也是人渣，但是就算这样，私人也没有权利对他进行任何刑罚。” 陈子诚略一思索，点点头就同意了。 一行人本就在这个小区，很快，就敲响了黄德胜家的门。 “老黄，你回来了……”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黄德胜的妻子一脸欣喜的打开门，看到门外的赵燚他们三人，笑容凝滞在脸上，她四下张望了几下，眼中掩饰不住的失望，语气微微有些迟疑：“老黄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因为一个案子，黄德胜先生还在配合调查当中，所以，暂时还不能回来，我们这一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黄夫人的。我们可以进去吗？” 陈子诚客气的说着。 “可以。” 黄夫人挤出了一个略有有些难看的笑容。 “请随便做。老黄犯了什么事情？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这个病拖累了他，他这么能干，一定可以过好日子的。”黄夫人的眼中全是心酸，眼睛红红的，似乎随时可能哭出来一样。 “这，只是一个案子和他有关，他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但是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呢，还没有抓住，为了他的自身安全，所以我们要暂时让他呆在总局内，总局内的安全性可以保证的。” 陈子诚有些于心不忍的说了一句。 他说的真真假假的，也是为了不让这个女人太过担心。 “这样，也好。” 黄夫人一听是这个原因，登时也就松了一口气。 “老黄这个人不爱管闲事，但是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还是不含糊的。那你们这一次来是为了？” 黄夫人补充了一句，疑惑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您。”陈子诚的态度很温和，和对黄德胜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态度。 “可以，请讲。” 黄夫人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点点头。 “您和黄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当时你们的职业是什么？” 陈子诚马上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两个问题都是过去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和老黄现在的事情有关系吗？” 黄夫人虽然长久的养病，极少出门，但是人却不傻，敏锐得注意到了这一点。 “是这样的，黄先生有关的案子，就是一件陈年旧事，所以，我们有必要询问一番，请您不要介意。”陈子诚含糊不清的说着，倒也不算是完全的假话。“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有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前吧。我还很年轻，是一家幼儿园的老师。那时候老黄也很年轻，他接他们老大的孩子上下学，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黄夫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想起来他们初见的情形，满满的全是幸福的神色。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黄德胜曾经参加过社团的事情？” 陈子诚听得也十分的仔细，马上就听出来这句话中隐藏的意思了。 对黄夫人曾经的职业是幼儿园的老师，几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兴趣，询问也只是打消她的怀疑，真实的是想要知道，她们认识是在黄德胜退出社团之前还是之后。 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知道。那时候hk遍地都是古惑仔，像他这么大的年纪很多都是，只是我也知道，当古惑仔没有前途的，所以一直都劝他脱离社团的，他是一个好人，只是一时间受到了诱惑，才误入歧途的，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我也没看错人，老黄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要是其他人摊上我这样的毛病，恐怕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吧？但是老黄一直鼓励我，不让我放弃治疗。” 说这些的时候，黄夫人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每个月都是持续一笔不菲的治疗服用，这钱一个月普通家庭能坚持，但是难得是，这都二十多年了，黄夫人虽然疾病缠身，但是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活着就是一个莫大的福气，何况，她现在看起来也很幸福。 不管怎么说，这一点上，黄德胜尽到了做丈夫的责任，倒是让在场的其他人微微有些动容。 “您的这个病，是在你们结婚前他知道的？还是结婚后？” 赵燚虽然很不愿意揭开这个伤疤，但是他仍旧这样问了。 “是在结婚前，结婚的两年前吧，那天我在上课，突然直接就晕倒了，才查出了这个毛病，说实话，我知道了自己的病，感觉天都塌下来了。黄德胜仍旧在追求我，以前我嫌弃他是社团的身份，不肯答应，后来我得了这样的毛病，也就更不愿意答应他了，这不是拖累别人吗？他那天跑过来告诉我，他脱离社团了，跟我求婚，我仍然不答应。” 黄夫人说道这里，摸了摸眼睛，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感情十分的激动。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道：“这样的毛病自然也就不能上班了，我的积蓄不多，根本就没钱治疗，索性也就不治了，哪知道他拉着我去看病，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候的生活也很艰难，这钱都是一点一滴的攒下来的，我想着，反正我的命也活不长了，索性也就答应了他的求婚。我并不想看到他一次次的失望的眼神，以前追求我的人也有不少，但是听说了我的病，一个个都跑了。谁也没想到我会嫁给他，一个穷小子，还过得这么幸福。” 黄夫人还颇为调皮的眨眨眼睛。 虽然说疾病这些年的折磨让她看起来比黄德胜还要苍老一些，但是她的心态还很年轻。 这些事情都搞清楚了。 黄德胜在娶她，甚至在追求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有这个毛病的。 这样一说，众人忽然觉得，很有可能，如果那个案子是黄德胜做下的，还真是很大的可能为了给她治病！ 不然的话，黄德胜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呢？ 单纯的为了钱？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毕竟是很小。 都说事出有因，就是这个道理。 别看黄德胜是分堂的白纸扇，他一个月的分红其实也极为的有限，一两万元也就顶天了，效益不好，说不定还达不到这个数字。 第511章 抉择 赵燚他们听到这个准确的消息心中有些默然。 为了查证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他们还拐弯抹角的询问了黄夫人曾经工作的幼儿园的名字。 以前私人的幼儿园很少，她也确实是在公立的幼儿园上班，公立的幼儿园几乎没有倒闭的可能性，这一问，就真的问出来了，这家幼儿园仍旧在正常运转着。 按照她的年纪，应该还有一些同批次进去工作的员工，这应该不难查证。 要是现在，就可以通过互联网进行查询，但是早些年间，虽然在hk电脑病不罕见，但是也没有普及到那种程度，所以只能询问一些老人实地查证才能知道。 想来，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在上课的时候昏倒，被查出来有很严重的毛病，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了。 陈子诚又询问了一些他们婚后的生活，才算明白，一开始，黄夫人是抱着感激的态度和黄德胜结婚的，只是后来，慢慢的，也就真的喜欢上了他了。 任谁也不是铁石心肠，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病，一天天早上起来就要出门，出门前还给自己做好早餐，披星戴月的才疲惫的回来，长年累月下来，她怎么可能不感动？ 或许黄夫人对黄德胜没有爱情，但是一定有着亲情。 对现在这样的生活，起码黄夫人看起来是极为满意的。 “对了，我们上一次来没有来得及询问，关于黄先生侄女小芸的事情。她在这里住的习惯吗？另外和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陈子诚状似无意的询问着。 黄夫人的眼中有些疑惑：“小芸在这里过得挺好，她是一个很省心的女孩子，和我们的关系，和她失踪调查的事情有关系吗？” 她的眉头皱着，似乎有些不太理解的样子。 陈子诚生怕联想到其他的问题，马上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动用了人力进行排查，如果说他要是遇害了，那么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的尸体也应该被发现了，但是警方最近发现的尸体并没有符合她特征的尸体，所以才会询问你们和她的关系。会不会这个女孩同某个男孩私奔了，因为你们不同意？” hk本地人口七八百万，流动人口不知道有多少，不说每天都能发现找不到身份的尸体，但是隔三差五的，总有所发现。 陈子诚说的倒也不完全是欺骗黄夫人，确实没有发现小芸的尸体。 至于他最后说的私奔的问题，因为害怕家里人干涉，年轻的女孩子做出这样错误的选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种事情其实也并不罕见。 在新闻报纸上时有发生。 黄夫人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连连摇头：“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老黄平时早出晚归的还不知道，但是我们两个人接触的还是比较多的，我从来没听说她处过男朋友，再说了，她这个年纪，我们也没有限制她处男朋友，真的好男孩，我们也是赞同的。以后在hk安家落户，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我们在hk也没什么亲戚。那天，小芸就和平时一样正常时间上班，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发现他没回来，这才有些慌了，给小芸打了电话，结果响了几声就挂断了，我再打就关机了，我才打给了老黄，老黄说他知道小芸上班的地方，去找找。结果，没消息，他就去报警了。” 黄夫人叙说的很详细，她说的，也符合正常人的思路。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小芸那女孩的父母亲，就算知道了，不同意最多也就是通知她的父母。 “这么说，你们之间没有矛盾？没有可能，是她找了男朋友因为担心你们责骂，所以才悄悄跑掉的？” 陈子诚似乎没有看到黄夫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样，继续追问道。 “当然没有！我和老黄一辈子因为我的身体，没有孩子，所以我恨不得把小芸当成自己的女儿，亲还不及呢，怎么可能和他生气？老黄也待她很好，我们……” 黄夫人忽然有些气喘，看样子真被气得不轻。 陈子诚也不好追问了，她都这样说了，再追问下去，就真的有些不识趣了。 “黄夫人，您没事吧？要不要吃点药？” 夏丹已经站了起来，询问了一句。 黄夫人摇摇头，自己站了起来，拿出了抽屉中的药，混合着水喝了下去，才歉意的说道：“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事，我的病不能大喜大悲……” 当然也不能动怒，这句话是不用说出来的。 这句话让陈子诚微微觉得有些尴尬。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的询问差不多了吧？” 赵燚站起身，低声问道。 “是，我们就不打扰黄夫人的休息了。告辞。” 陈子诚也不好坐下去了，这一小会的询问，就差点让黄夫人的毛病复发，这要是在询问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可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那会惹上大麻烦的。 “等等，我想问一下，老黄什么时候能出来？” 黄夫人喊住了他们。 “这……等到案子一完结，我们立刻给你准确的消息，希望您不要着急。如果您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可以打我的电话，我来想办法。” 陈子诚到底不忍心，忍不住递给了她一张名片。 想来，她家里恐怕不富裕。 “这倒是不用，因为小芸的关系，她把挣来的工资交给我了一半，勉强还够两个月的治疗费。” 黄夫人摇摇头，没有接这个名片。 她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不管怎么说，现在小芸失踪了，她还用人家的钱，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但是总比真的断药了，和陌生人张嘴的强。 陈子诚也不好勉强，所以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就告辞了。” 黄夫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哎，如果事情真的是黄德胜做下的，那么她……” 夏丹也替这个女人犯愁，她的毛病说起来似乎不严重，只要一直药物维持就就能够活下去，但是一旦停止了治疗，恐怕就会很快严重起来。 真的是黄德胜的话，对他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黄德胜一直做的都是最底层的工作，根本就没有什么社会保障，就算有社会保障，那一点钱，也远远不足她的治疗费用。” 陈子诚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不是一笔小钱，就算他们选择资助的话，一天两天的可以，但是长期下来，他们也会觉得极为的吃力。 “都说hk的社会保障制度很完善，难道对她的这种情况就没有办法吗？” 赵燚也忍不住问道。 “这，应该有吧，联系一些大的慈善机构，看看有没有机构愿意接收她这样的情况。” 陈子诚底气不足的说道。 众人沉默着回到了总局，到了监控室内，看到黄德胜仍旧在那里，神情中充满了焦躁和不安。 “黄德胜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陈子诚随口问了一句身边的工作人员。 “没有。” 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只是陈子诚他们也忍不住有些失望。 “等等吧。这是一个聪明人，出路已经给他摆好了，就看他会不会走了。” 陈子诚的语气微微有些肯定，他相信，这个人一定会说的。 因为，他放出的诱饵足够的诱人，由不得他不会动心，前提是这个人真的做下了那两个案子。 “陈sir，要是他真的不交代的话……” 赵燚的心中有些不确定，难免有些担心。 “不确定的话，恐怕咱们就得放人了，毕竟咱们的手头没有直接的证据。咱们现有的证据定不了这个人的罪。” 夏丹压低了声音，在赵燚的耳边说道。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赵燚也猜测到了这样的结果。 只是觉得相当的不甘心。 “图书馆里有监控证明了吗？” “有，已经查到了，黄德胜在一个多月前，确实有频繁出入书店的记录，但是这样的证据，只是加重了他的嫌疑，放在法庭上，根本就定不了他的罪。” 陈子诚肯定的说道。 他对hk本地的司法程序很熟悉，知道就算作案动机再充足，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恐怕法官根本就不会采信。 就好像是当年的那个世纪贼王，所有的hk人都知道，他多次策划成功的绑架了一些富豪，那些富豪被迫付出了大笔的赎金，但是警方介入调查的结果呢？ 不了了之。 受害者不肯承认，不提供证人证言，而世纪贼王本人的口供也拿不到，他说那些钱，是对方赠送给他的，这样滑稽的理由明知道是假的，但是警方拿不出切实的证据。 最后若不是这个世纪贼王太过嚣张的话，恐怕真的会平平安安的过着富裕的一生，毕竟他绑架得到的赎金，足够花上一辈子了。 现在的情况多少有些类似。 也有些不同。 案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实地取证的困难度太高，一些地方的监控录像都是保持一个月就自动删除覆盖了，数据也无法恢复，所以无从查找。 再说了，那个小区的门口确实有监控，但是黄德胜的一个工作就是送餐员，他完全可以借口送餐进入小区的。 从他的饭店订餐电话查询？ 那就更不可能了，一天饭店里的生意这么火爆，很多人都有订餐，那个小区里的一天到晚起码也有三家五家十家八家的订餐电话，所以，从这一点上来查，根本就是无从查起的。 现在，最可靠的证据，反而是从黄德胜的身上入手。 黄德胜如果交代的话，那么一切也都好说。 如果不交代的话，他们真的只能放人。 目前双方打的就是一个心理战。 黄德胜并不清楚，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关于他的事情，他不能肯定不交代的后果。 如果交代的话，陈子诚的许诺会不会算数，这些都是在他的考虑之中的。 很难权衡的一件事情，就看这个人究竟会怎么抉择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很快，这一天又过去了。 第512章 人死 陈子诚很罕见的没有下班直接回家，而是在监控室内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这个结果而言，对他很重要。 在警务处长的面前，陈子诚就差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了，一定会拿下这个黄德胜的口供。 毕竟几乎在所有的知情人的眼中，这个黄德胜很有问题。 黄德胜这一夜没有睡觉。 反而时不时的皱着眉头进行思考着，看样子确实陷入了两难之中。 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说得就是黄德胜现在的情况。 黄德胜很老实，除了偶尔要求上厕所之外，就是是否询问可以抽烟。 陈子诚也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给他准备了两包烟。 已经半夜了，黄德胜只是时不时的抽颗烟，将不大的审讯室内熏得烟雾缭绕的，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赵燚和夏丹他们陪着陈子诚盯着监控器看到了半夜，这个黄德胜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去给大家买一些宵夜，薛敏，你和我一起去吧。” 晚上在总局的餐厅内吃的工作餐，现在到了半夜，夏丹微微觉得有些饿了。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说法。 “好啊。夏姐这样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薛敏欣然的点点头。 “组长，你们想吃什么？” 薛敏笑嘻嘻的问了一句。 “这怎么好让你们去买，小王，你去买一些宵夜。” 陈子诚一听，立刻从兜里拿出了票夹，从里面抽出来几张。 “陈sir，没关系的，正好，我也有些累了，去外面散散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hk，正好可以看看hk的夜景。咱们就别因为这一点钱客气来客气去了。” 夏丹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陈子诚笑呵呵的收了回来：“那你们用不用向导？正好，看情况黄德胜恐怕一时半会的也不会交代，所以说，你们有时间可以好好逛逛，小王对这一片很熟，可以领你们转悠一下。” “这倒是不用了，我们就在附近转转就好。等有时间了再说。” 夏丹怎么好打扰别人的工作。虽然这是加班吧，陈子诚也有权利让手下带着他们闲逛，别人也不会说出来什么，但是终究不怎么好看。 所以，夏丹不会这么不明智。 “hk本地的治安没问题吧？” 赵燚开着玩笑的说道。 “当然没问题，要是回归前我可不敢说，但是现在，和内地没什么区别，治安情况在国际上，都是这个。” 陈子诚伸出了大拇指，脸上不免有些得色。 这样安全的治安环境，和他们警方的努力当然是分不开的。 但是更重要的深层次的原因，还在于国家整体治安环境的良好，对夜晚不安全的因素进行大力的打击。 不是吹，很多国家在晚上根本就不敢出门，这是实情，比如说号称自由天堂的太西洋的那个国家，一到晚上，几乎成了犯罪的天堂，街面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行人。 那里或许真的是天堂，但是是有钱人的天堂，和普通人的关系不大。 两个人出去了大概有两个小时，赵燚都忍不住要打电话了，他们这才回来。 “这是那条小吃街碗仔翅，我看很多人都排队的，一定很好吃，还热乎呢，来来来，大家都尝尝。陈sir，都别客气。” 夏丹热情的招呼着，监控室里的人手一份。监控室里，除了陈子诚、夏丹、薛敏、赵燚之外，还有两个值班的技术员。 “你说的隔壁街上的那家吧，他家卖碗仔翅有年头了，我吃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确实很好吃。” 陈子诚也没客气，众人接过来稀溜溜的吃着。 这味道真的不错，一份不算多，勉强有几分饱的样子，宵夜又不是正餐，所以垫垫肚子也就罢了。 赵燚吃过之后，和其他人一样坐在监控室。 他倒是不用一直盯着监控室里的黄德胜看，只是在等着黄德胜开口罢了，不止他一个人这样，陈子诚也是这样。 他的面前，还摆放着所有能够收集到的资料。这些资料，他们不知道看过几遍了，只是赵燚仍旧在不停的翻看着。 谁也不知道，有时候，在这样的资料中不经意的时候或许就会有灵光一线的时候，就看个人能不能抓住了，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只是，赵燚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皮在打架，脑袋也在不停的点着。 是不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宾馆的档次不低，赵燚自认为也没有认床的习惯，只是为什么今天这么困呢？ 赵燚这样想着，眼睛已经合上了。 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吧。 “醒醒，醒醒！” 赵燚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声音，他激灵灵的睁开了眼睛，窗户外，已经大亮！ 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天亮！ 不对劲！ 赵燚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仍然迷迷糊糊的记得，当时自己想要眯一会儿，但是一睁眼，天都亮了。要知道，他们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几天几夜不合眼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居然一觉睡了这么长的时间。 实际上，不用赵燚去想，看看周围的环境，任何人都知道出事了。 一脸严肃的警务处长穿着正装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这些人和一般的警察有着区别，是专门调查警方内部人员的。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子诚，然后扫视了一圈，沉声问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子诚也是刚刚醒来的样子，一脸的迷茫：“处长，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处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这时候，一个技术员从监控电脑那里站了起来：“报告处长，监控系统恢复了。” 众人的视线不免落在了监控上面，自然而然的看到了一副画面，黄德胜已经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即便是透过监控器，也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脸色黑青。 “黄德胜死了！就死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你们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处长冷冷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 就算亲眼看到，陈子诚仍然不敢置信的样子。 “不可能？好，我亲眼带你去看看！” 警务处长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怒火，带着一行人到了那间监控室内。 黄德胜确实死了。 他的脸上黑青黑青，毫无疑问的，是剧毒的药物。 马上法医的汇报也证实了这一点。 “报告处长，是氰化呐中毒，死亡时间是四个小时前。” 氰化呐，一种剧毒的化学品，这种化学品，只要微量就足以致人死地了。这种化学品致死并不常见，但是也说不上罕见。 “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陈子诚有些不敢置信，喃喃自语的说着，有些失神。 “不止是死了，他还留下了遗书。你看看。” 警务处长摆摆手，立刻就有人将一个装在透明证物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陈子诚。 陈子诚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拿在了手中。 “标题是，我的自白书。” 这里面，详细的说明了他犯下的两桩案子，让陈子诚微微有些高兴的是，他在自白书中，确实承认了，两桩案子，都和他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在hk回归前的那一年，黄德胜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就是他现在的妻子。哪知道，天公不作美，上天似乎嫉妒女孩的温柔和美丽，降下了诅咒，那就是换上了一种需要持续不断治疗的疾病。 这种病，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只能是一直维持，维持的话，能够保住性命，但是价格却不菲。 黄德胜的收入在hk算得上中层，但是也根本无法负担起这样的费用。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歪路。 那就是和国际毒枭合作。 只是这个人也勉强算是有着底线吧，只打算干一票。 所以才有了他策划的一切。 陈子诚的办案经验确实丰富，猜到了给铁头通风报信的那个人，其实是黄德胜的心腹小弟。 他设计让双方火拼，然后火中取栗，等到双方死伤得差不多了，才收尾。之所以选择社团的那个大头目，是他看出来，那个大头目是社团中的不稳定因素，那个人的野心太大了。 事实上也证明，黄德胜没有看错。他只是稍一撩拨，那个大头目居然就同意和毒枭合作了。 黄德胜做的很完美。 将货和钱都转移到只有他和那个小弟知道的地点，然后就用苦肉计勉强算是瞒过了铁头和石老龙头的双眼。 当然，他后来也知道，社团的人一直在监视他，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那个小弟的死亡，和他也脱不了关系，他只是在hk社团和国际毒枭火并的时候，稍稍的透漏了那个小弟的位置，那些毒枭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蛛丝马迹？ 殊不知，他早已经将货和现金全都转移了。 这样一来，那批货和钱，就成了他自己的了。 这些年，他并不是像最近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完全全的靠着打工为妻子治病，因为打工赚的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只是为了掩饰钱财的来源，还有应付社团可能的追查，倒也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货和钱的位置，在这里也有记载，上面写得很清楚，被藏在了什么地方。只要警方去查找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够找到。 除了这件事，再就是最近阿虎他们四个人的死亡案子了。 和黄德胜也脱不了关系。 黄德胜确实报过警，在字里行间，他对警方都充满了怨念。如果不是因为小芸不是本地人，那些警方根本不上心，他说，他也不会选择杀死对方作为报复的手段。 知道小芸失踪后，黄德胜立刻就报了警，然后等了一天，也没有动静。、 他是知道小芸在夜总会卖酒的，所以只能亲自去问。 问出的结果和警方的调查结果没什么区别，见到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和阿虎四个人走的。 阿虎什么德行，黄德胜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作为曾经混过社团的人，对这种人太清楚了，他们就是不入流的混混，什么事情都敢干，也能够干得出来！ 第513章 内部调查 黄德胜在自白书，准确的说，应该是认罪书里，交代得很详细。 所以陈子诚看得很认真。 赵燚和夏丹他们自然也凑在一起，仔细的观看着这一份用死亡铸就的自白书。 黄德胜在知道小芸是被阿虎这四个混蛋带走之后，立刻就上门去要人了。 那时候，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好预感，但是吃亏是吃亏，不管怎么说，只要人没事了，黄德胜也能忍下来。 毕竟，他的年纪也大了，以前的血气早已经被渐渐磨平了。 哪知道上门去要人的结果极其的糟糕，人非但没要到不说，他还被打了一顿。 字里行间，都能够看得出来，黄德胜当时的愤怒。 这还不算，黄德胜在留下的信中，清晰的写明了，闻到了屋子中有血腥味。 阿虎他们四个人根本就不承认带小芸回来的事实。 所以，黄德胜的心中隐隐的有了不好的预感，小芸恐怕是遇害了。 他对自己的侄女性格有所了解，别看平时柔柔弱弱的，但是性子也是烈得很。阿虎他们带小芸回来打的什么龌龊的主意，黄德胜作为过来人那是一清二楚。 只是对方不承认不说，人也交不出来，这让黄德胜极为的愤慨。 他现在是一个小人物。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无奈。 他觉得，就算报告警方，最后的结果恐怕也是不了了之。 因为他们完全可以借口说，走到半路就分开了，或者小芸已经离开了，总之有一千个理由可以推脱责任，这样的理由，黄德胜张口就来。 所以，黄德胜选择了自己报复。 他曾经混过社团，又是分堂的白纸扇，曾经也研究过怎么无声无息的杀人。 这样的手段就用在了阿虎他们四个人的身上。 办法很简单，他选择了一种很快就会消化分解，时间一长，警方都查找不出来的一种药物，随身携带着，阿虎他们经常吃外卖，黄德胜已经记下了他的房间号。 一点外卖，在外卖中做点手脚，那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稍稍化妆，阿虎四个人根本就不知道，送的不是他们点的餐，而是断头饭。 之后的事情也很简单了。 大概等到药效发挥完毕的时候，黄德胜再次借口送餐出现在了那个小区，进了屋子。 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人都已经死了。 他想起了早年间的一个奇案，正好，他们也确实在打着麻将，所以，才有了那样的伪装。 四个人，在打麻将，四副牌，都是天字号的好牌，偏偏谁都胡不了。 这样做只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视线。 事实上，一开始这个做法是成功的，警方果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牌局，也联想到了以前发生的那件案子。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冥币订餐这个事情，是因为他觉得不够，还不足以让警方将这个案子定性为灵异案件。 再就是，如果细细追查的话，就能够查到，他曾经上门要人的事情。毕竟当时黄德胜挨打，就在小区里，也有一些住户看到了。 如果警方一调查的话，很有可能因为报复杀人，将这个嫌疑扣到他头上。再就是小芸人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即便他知道很大可能，小芸十有八九是遇害了，他也想找到侄女的尸体。 那些冥币，是黄德胜买来的，给侄女烧掉了大部分，留下了几张，搞了这一场冥币订餐的戏。 一开始，这个事情是成功的。 也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差一点就让黄德胜成功了。可是，黄德胜怎么也没有想到，警方居然能够调查出来，前些年他做的黑吃黑的这件事。 在这份绝笔信的最后，他写道，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饶恕，同时希望看到他都交代的份上，可怜可怜他的妻子，给他的妻子找一家慈善机构接收，让她平平安安的继续活下去，这是他唯一的愿望了。 看完这份信，陈子诚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事情都清楚了吗？ 不是，陈子诚的心中反而有了更多的迷惑。 既然黄德胜都已经交代了，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要知道，自己给他的许诺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如果他能够把曾经的那批货交出来，加上他杀人毕竟是有着理由，hk又没有死刑，所以，没准罪名病不会很严重。 但是，他却选择了自杀。 自杀的剧毒的化学药品是谁提供的？ 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再就是，他们都昏睡了过去，这是谁做的。 陈子诚陷入了疑惑。 赵燚看完，心中也同样充满了疑惑。 这是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案子，赵燚忽然想到，恐怕这和昨天夜里所在这里的人脱不了关心。 有内鬼？ 可是黄德胜这样的小人物，怎么会有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让他自杀呢？ 他又在隐瞒什么？ 赵燚想到这里，不由得抬起头看着警务处长。 陈子诚的额头几乎拧成了疙瘩，诺诺的张口：“处长。” 警务处长耐心十足，等到他们所有人都看完了这份绝笔书，才严肃的说道：“你们，都和我去会议室。昨天晚上在总局的所有人。” 会议室中，不止是有赵燚他们昨天晚上在监控室内的人员，连那些值班的人员，也同样在座。 “现在，开会！” 警务处长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上，他的身后，还跟着面无表情的警监会的人员，他们这些人，专门处理有问题的警方人员。 “在座的都是总局的精英干将，可是，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在总局，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居然自杀了，用的是烈性的毒药，你们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警务处长痛心疾首的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每天晚上，总局的值班人员并不少，这里的当然不是所有的人员。 一些行动科和巡逻组的人员并没有来，因为他们都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自己压根就没去审讯室的大楼，自然也就没有嫌疑了。 即便排除了多人的嫌疑，这里加起来，也足有几十号人有重大的嫌疑了。 “现在，你们都汇报一下，昨天晚上，都有谁独自离开过他人的视线。陈子诚，从你开始。” 警务处长对陈子诚现在是极度的不满，所以第一个拿他开刀。 当然了，不满归不满，要是说这个陈子诚有问题的话，警务处长还真就不相信。 陈子诚站起身：“昨天晚上是我主动要求加班的，因为死亡的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交代问题，所以我才选择了留下……昨天我一直在监控室，这一点，监控室的其他人都可以作证。期间有独自去过厕所，但是，监控器一直是开启的，我在夜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去过审讯室。” 陈子诚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也不怪他这样的表情，明明是一个立下大功的案子，结果呢，一不小心，犯罪嫌疑人居然自杀了，虽说留下了绝笔书，但是他怎么可能自杀呢？ 这里面隐藏的问题大了。“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你们监控室里的人都会昏睡不醒？忘了告诉你，监控器有过停止，就在案发的那一段时间。” 警务处长冷冷的说道。 “这……是吃了碗仔翅之后，我觉得很困，所以就睡着了。” 陈子诚迟疑了一下，然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夏丹和薛敏。 他记得很清楚，碗仔翅是夏丹和薛敏买回来的。 夏丹坦然的站起来：“确实是我们两个人买回来的，就在隔壁的小吃街，一查就能够查到。我们当时也睡着了，现在想起来，昏睡的时间都差不多，所以，很有可能是碗仔翅出现了问题。” 薛敏同样站起来，点点头。 他同意夏丹的说词。 其实仔细想一想，恐怕真的是碗仔翅的问题，不然的话，一屋子的人怎么可能都昏睡不醒？ 陈子诚可能困，毕竟没有怎么熬夜过，但是赵燚绝对不会困的。 赵燚就算此时想要替夏丹他们开脱，也没有好的说词，毕竟事实就是摆在众人的眼前的。 “立刻对垃圾桶里的饭盒进行化验，还有那条街的小吃铺也查一下，看看其他的食客出现没出现类似的问题。赵先生，我有几句话询问你的人，希望你不要介意。” 警务处长马上低声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这样说了一句，然后颇为客气的对赵燚说道。 “您请便。” 人家客气，赵燚也不会故意拦着不让问。 毕竟这个事情，说起来，是夏丹他们理亏。 好好的，吃了买回来的碗仔翅就有了问题，这几乎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问题。 “你们两个是一起出去的，期间有没有分开过，是否注意到同伴有什么问题？” “这，我们没有分开过。先是在附近逛了逛，逛到了那一条小吃街，在那里买的夜宵，期间我们没有分开过。” 夏丹想了想，肯定的回答道。 薛敏同样点点头，对夏丹的话，他是赞同的。 “你确定？” 警务处长追问了一句。 这话有些不好听，这是对对方的不信任。 夏丹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了，仍然点点头：“我确定，我也愿意为我所说的每一句负应有的法律责任。” 既然夏丹都这样说了，警务处长勉强的点点头。 “下一个。” “我在监控室中，一直研究着这个案子的卷宗，也是在吃过碗仔翅之后，困顿起来，一睁眼，天就亮了。” 赵燚摇摇头，简略的说着。 他知道的也极为的有限。 并不比陈子诚多知道什么。 警务处长点点头，看向了下一个人。 下一个开口说话的是总局的监控技术员。 他有些紧张：“我一直都盯着监控器的，吃了夜宵，就觉得犯困，想去洗把脸，结果没动呢，就睡着了。” 监控室内的人员说词都差不多。 别的房间值班室的人员警务处长也没有遗漏，他们倒是没有睡着，但是谁也没有出去。 就算偶尔有出去的人，也是上厕所，很快就回来了。 其实，做这个事情倒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纸和笔都很常见，都是总局内的办公用纸笔，这东西总局根本就没数，查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丢失的。 所花费的时间恐怕很简短，把毒药、纸笔给犯罪嫌疑人，总共也花费不了一分钟，再算上可能透漏的消息，逼得这个犯罪嫌疑人黄德胜不得不自杀。 第514章 公事公办 这个内部毒杀犯罪嫌疑人的时间很短，与其说是谋杀，不如说是这个犯罪嫌疑人心甘情愿的自杀。 想来这里面一定隐藏着重大的秘密。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这个秘密大到足以让黄德胜这样的人不得不自杀，可见当时，他的心理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究竟会是什么秘密，让他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警务处长的脑海中快速的思索着，怀疑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着。 这些有嫌疑的人，在警务处长审视的目光下，或是坦然，或是惴惴不安，种种表情，尽收眼底。 有证人证明的，当天晚上排除嫌疑的人，警务处长挥挥手，就可以离开了。 他知道，这个事情作案的人肯定只有一个，不能因为一个人闹得总局内人心惶惶的。 很快，会议室中的人只剩下了不多的几人。 其中，监控内的所有人都留下了，他们是重点被调查的对象。 “你们几个，详细的配合调查，这几天内去过什么地方，买过什么东西，尤其是有没有打听过审讯室内的情况，都要一一说明，如果有人特意打听过犯罪嫌疑人的消息，将被重点调查。” 警务处长对身后的警监会的人员点点头，由他们进行核实，可以让所有人放心。 其他科室的人员也被带走了，只剩下了当时在监控室里的几个人。 警务处长的视线缓缓的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沉吟着：“赵先生，你是这一次大陆方面带队的人选，你应该没有嫌疑。如果你有嫌疑的话，肯定顺水推舟的将这个案子直接定性为灵异案件了。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了后面的事情。” 他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这样的分析，在场的人也认同。 如果赵燚坚持说这个案子是灵异案件的话，那么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调查。本身，这个案子hk警方定性就是灵异案件，如果赵燚有问题，他何乐而不为呢？ 赵燚的嫌疑被排除了。 警务处长不止是从这一方面来分析，再者就是他也相信大陆方面的眼光，不会轻易的让一个有问题的人带队前来，只是这样的话，不好明说。 至于夏丹和薛敏两个人，他们买的碗仔翅，这一点让警务处长有些头疼，他们的嫌疑太大了。 但是严格说起来，他们又不是hk警方的下属，警务处长没有什么权利去管辖的。 “陈子诚，我知道你私下里一直对这个案子定性为灵异案件不以为然，同时也在几个相熟的同事中散布这样的消息，并且，在发现案件线索的时候，你追查的态度很积极，这一点没错吧？” 陈子诚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下来，连连点头：“处长，我真的没有问题。” “怎么没有问题！如果你再小心一点，就不会发生犯罪嫌疑人在总局被杀的事件，你知道这个事情有多恶劣吗？外面的新闻记者巴不得有这样的消息呢？他们知道会怎么说？警方逼死了无辜市民，屈打成招？在这个事情上，你是要付一定责任的。” 警务处长瞪了陈子诚一眼。 这个陈子诚，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 好歹，他算是双方这一次的hk方面的代表了，出现了问题，第一个想到不应该是推卸责任。 “是，我知道。” 陈子诚垂头丧气的重新坐下，想起那些记者，陈子诚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要说？” 警务处长越过了夏丹和薛敏两个人，再次询问了两个监控室的技术员。 “处长，我们……” 他们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你们就接受警监会的详细调查吧。带走吧。” 警务处长摆摆手，看他们没有自辩，警务处长对这样的基层工作人员也不是太熟悉，只能让警监会的人进行调查。 这一段日子以来，他们接触过什么人，资金帐户有没有大额的金钱往来，是不是欠下了高利贷，或者赌债，等等这方面的因素，警监会都会考虑道。 从这方面的蛛丝马迹着手进行调查，如果他们有问题，一定瞒不过警监会的双眼。 原因很简单，黄德胜被抓进来，还不到四十八小时呢，这个让他自杀的事情，肯定是刚刚决定的，所以，马上开始调查，有问题，一定可以查出来。 “至于你们二位……” 警务处长用询问的眼睛看着赵燚。 赵燚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们三个人也愿意配合接受任何调查。” “我同意，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虽然我们看起来问题很大。” 夏丹也同意了，同样也自嘲的说了一句。 这种经历对她来说也是极为的新奇的，查了多年的案子，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了嫌疑人。 “我也同意，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们不怕接受任何调查。” 薛敏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 “既然你们配合就好了，请先交出你们的手机。我要让人调查一下，你们这两天的同外界的联系情况。赵先生，你的就不必了……” 警务处长也不客气，直接这样说道。 赵燚也拿出来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想了想也就顺势收回来了。 如果非要和夏丹他们共进退的话，面上也不好看。 “你们放心，手机内有任何隐私的话，我保证我的人不会泄漏的。没有什么高度保密的信息吧？”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警务处长还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赵燚的手机内倒是有几个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电话，一些来电直接就是星号加密的，好在警务处长不需要看他的手机。 自然有技术员拿着两个人的手机进行查证。 “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警务处长思索了一下，回头对身边的剩下的警监会人员说了一句。 虽然说，警监会是专门调查有问题的警方人员的，但是警务处长毕竟是警方的一把手，他说的话，警监会也是要慎重考虑的，所以，这句话说出来并不唐突。 “现在只剩下咱们自己人了。如果是在座的其中一位，只要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可以不追究，众位都是警界精英，也都有着大好的前途，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放弃自己的前途。” 警务处长看了一圈剩下的人，缓缓的开口说道。 他的话就是一个保证，说不追究，真的可能就不追究了，但是心里面的印象怎么样，肯定会大打折扣的。 其实，赵燚的心中明白，重点的怀疑对象，恐怕还是落在了夏丹和薛敏的身上，谁让就是他们两个人买的碗仔翅呢？ 这花了钱，现在还落不了好，真是世事难料。 赵燚也沉默着，没有说话，他能做的不多，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成员。 警务处长的脸上怒色一闪而逝，他继续开口说道：“这个人藏得很深，但是也不是没有露出马脚的，肯定是有同伙的……” 有同伙？ 赵燚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警务处长，他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说在诈唬他们？ “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这个案子发生之后，林大师就找到我说，这是灵异的案件，也给我举了例子进行了分析，当时我真的是相信了。这位林大师，在座的诸位还有印象吧？” 警务处长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心头微微有些失望，他还希望说出林大师的名字，让这个隐藏的人暴漏呢，可惜，他失望了。 所有人都很镇定，不过仔细想想也对，这些人的办案经验都很丰富，这样的人实施起来犯罪才是最麻烦的。 他的心中有着某种的猜测。 一个风水大师忽然无缘无故的上门，现在回头想想，确实很有问题。 但是，当时他忽略了。 还以为，那位林大师是真的担心发生什么更恶劣的事件。 恐怕林大师是不想查下去才对。 “我们的警方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审讯室中的犯罪嫌疑人，在进来的时候，身上肯定是没有那种剧毒的化学品的，所以犯罪嫌疑人自杀所用的化学品，必然是有人给他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样的人都肯自杀。所以，这个内鬼，是肯定存在的。” 警务处长缓缓的说道，每一句话，都带着极大的压力。 夏丹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这位警务处长也是老刑侦了，分析的情况应该和事实没有什么出入。 “真不说？如果被我查出来，我肯定要严肃处理的。咱们办案的人都知道，从来没有天衣无缝的案件，只要认真的去查，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的。何况，现在，还没有超过破案的黄金时间。” 警务处长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在一步步的加大心理压力。 他的手段是好的，但是在场的，并没有什么心理脆弱的人，他的话，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这让他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既然这样，咱们就坐在这里等待着各方面的汇报吧。我今天什么公务也不处理了，就处理这个案子，一定要把这个内鬼就揪出来！” 警务处长也发了狠，他就真不信这个邪了。 “处长，死者所用的纸笔上面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痕迹……” 鉴定科最先回馈了这个消息。 “看起来果然是经验丰富的内鬼做下的，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这上面留下了指纹，我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兴趣了。另外，对不起，你们几个的身上，我要搜一下，有没有手套，可以吗？” 他看似询问，其实态度极为的强硬。 夏丹被带到了另一个屋子，由女性的警方人员负责，而赵燚他们这边就方便多了。 这看似有些侮辱的意思，其实不然，只有这样公事公办，才能更好的证明清白。 出警的时候随身携带白手套很正常，这东西在警局几乎是标配，但是没办案的时候，携带着也不能说百分百的有问题，但是无疑，嫌疑是增大了许多。 第515章 追查 纸笔上面没有留下指纹，其实并没有出乎警务处长的预料，他脸上的笑容很轻松，说出的话，似乎也是意有所指的样子。 “在座的诸位，都是老刑侦，如果连这一点都注意不到的话，那太让人失望了……” 他轻轻的将检测报告放在了桌子上，颇有威严的扫视了一下在场的诸人。 赵燚他们默然。 因为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过现场，身上搜查的结果也是比较可信的，没有白手套，但是也没有指纹。 这这一个结果其实在场的人都有猜测的。 如果这个内奸真的是在场中的其中一人，不会犯下这样明显的错误。 “处长，通讯记录已经查询过了，您看一下。” 一名工作人员将在场的人通讯记录递给了警务处长，这上面清晰的标明了每一个人的通讯记录。 夏丹和薛敏两个人的，大多是三人相互之间的通讯记录，而陈子诚的记录，每一个人员后面都标注了姓名，每一个记录都是和案件有关系，只有一个是同家里人联系的号码，从这一点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警务处长看了一眼这份资料，皱了一下眉头，摇摇头说道：“看样子确实小心得过了份，通讯记录没有问题。” 他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心中多少有些为难。 在他的心里，像这种谋杀的事情，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所以，这个内奸必定是要同外界有联系的。 几个人的身上都是只有一部手机，也不存在别的通讯工具，这就让警务处长有些想不明白了。总不可能是这个内奸自己下的决定吧？ “当时犯罪嫌疑人的一只手是被拷在椅子上的，那么，递给他纸笔，这个人肯定是进入了监控室，可惜，监控器被破坏了，刚刚才恢复。只能请痕迹专家来仔细查验现场了。” 警务处长说了这一番话，眼睛死死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可是并没有发现这些人有特殊的举动。 “去请痕迹专家来，戴上专业的设备，给我仔细的查。” 警务处长的心中很生气，既然从表情上无法判断出来究竟是谁，那么就真的借助高科技的力量。 hk总局的技术力量可以说国际一流，警务处长下达了命令，很快，就有痕迹专家仔细的查验着现场。 现场中进去的人员很有限，赵燚他们刚才也只是在门口稍稍的停留，根本就没有进去过。 对这种保护现场的事情，普通人都心中有数，更不要说是他们这些办案丰富的人员了。 进去的只有几位法医，他们也尽可能的减小自己对现场的影响。 痕迹专家在地面上洒了一种特殊的粉尘，，很快，地面上隐隐的出现了脚印的痕迹。 地面是瓷砖的地面，很干净，乍一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痕迹的样子，可是在这种粉尘之下，隐隐的就会出现。 审讯室被打扫得病不算太勤，所以，里面不可避免的有一层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灰尘，看起来很干净，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干净。 这种粉尘，就是让这种微小的痕迹出现得更清晰。 痕迹专家几乎是趴在地上拍照取证，而警务处长始终面无表情的就在这里等待着。 他的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这几个人，似乎期望从表情上发现什么，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在场的人并没有一个表现出惊慌失措。 这让警务处长微微有些惊讶。 鉴证科的人，示意夏丹和薛敏几个人，将鞋子脱下来，然后对着鞋底拍了几张照片，这是要进行脚印的对比。 这一点上来说，难度并不大。 “什么时候能出检测报告？” 足足忙活了接近一个小时，痕迹专家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取证的工作相当的难。 地面上的痕迹实在是太模糊了。 毕竟瓷砖上面留下脚印根本就不怎么清晰，就算他们有这种粉尘，效果也相当的差。 只能做到勉强分辨得出，这还是国际一流的技术水平，要是换成技术力量差一些的地方警局，恐怕还真拿这里没有办法。 痕迹专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肯定的说道：“还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给出完整的报告。” 并不是说取证结束就可以了，还需要对这些脚印进行对比，毕竟总不可能给警务处长原始的资料，他要的是结果。 “那好，我们在办公室里等结果。走吧，今天我有的是时间。” 警务处长深吸了一口气，他当然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去忙，但是，放任这样一个人在警局中，让他极度的不安。 索性，警务处长亲自盯着他们，不让这些人离开他的视线。 到了办公室，时间已经是正午了，所以，警务处长要了盒饭，总不能饿着大家。 他一边处理着公务，一边耐心的等待着结果。 赵燚他们都没有谈话的性质，只能是在等待着。 警务处长当然不止是等着痕迹专家的报告，陆陆续续一些外勤人员也回来，告知他调查的结果。 “处长，我们调查了那家碗仔翅店内的食物，店内没有监控，所以病不能准确的说出当时发生了什么。而其他食客并没有发生类似的现象。所以，我们没办法得出结论。昨天他们几位食用的碗仔翅里面含有未知的成分，但是这种未知成分在迅速的消失，如果不是咱们的技术科详细的验证，也无法发现这其中成分的变化。和正常的碗仔翅的成分有着极为细小的不同，最初的化验结果是这样的，但是再复查的时候，就完全一致了。” 这名警员的汇报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办公室内很静，赵燚他们听得清清楚楚的。 警务处长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现在很肯定一点，那就是碗仔翅是有问题的，不然赵燚他们也不会不知不觉的昏睡。 至于是什么药物，现在缺乏有效的证物，无法进行查证了。 这个下手的人极为的小心，在这上面有着高超的水平，从这一点上来说，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当然了，在场的人，其实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因为他们每个人接触的五花八门的案件多了，类似化学品的效果心知肚明，所以，从这一点上是无从判断的。 警务处长深深的看了一眼薛敏和夏丹。 他的心中十有八九的肯定，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因为，单凭这一点，就让他有充足的理由了，碗仔翅是谁买回来的？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但是，从这方面却无法形成切实的证据。 法庭上可不能用一个未知的，可能的，这样的字眼，他们需要的准确证据和结果，但是偏偏这一点警务处长无法做到。 “抽血，化验。这种微量的成分，既然可以致人昏迷，或许在人体内有残留，你们几个人谁的身上残留成分最多，谁最有可能是那个人。还有就是可以做一下胃镜，看看胃部的消化得怎么样。” 警务处长略一思考，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线。 “好！” 赵燚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他的反应也很快。 当时吃东西的时候，谁吃还是没吃，吃得快慢，其实大家都没怎么在意。这样一来的话，当时那个人，肯定是没吃的，等到他做完那件事，让黄德胜自杀之后，才返回了监控室，吃掉碗仔翅，做成了和其他人一样的模样。 警务处长也只是猜测，整个案件实施到结束，仅仅需要不几分钟的时间，事实上，当时可能发生了很多事情，从监控室到审讯室，来回就需要五分钟左右，交谈的时间如果多一些，那么回来再喝掉碗仔翅，这些在人体内的食物，消化的程度肯定不一样。 再加上，这种劝人自杀的事情肯定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事情，实际要比理论花费的时间多得多。 所以，警务处长才有了这样的说法。 这话一说出来，赵燚也觉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所以当下就很赞同。 “可以。” 夏丹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薛敏没有说话，喝了一口水，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至于陈子诚的神情微微有些激动，颇为懊恼的一拍脑瓜：“这么好的办法要是在我们一醒来的时候就进行抽检，说不定当时就能够查到结果。” 至于那两个人监控室内的技术员，他们的地位身份最低，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警务处长听了陈子诚的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他又不是未卜先知，虽然肯定碗仔翅中肯定有未知的致昏迷的成分，但是究竟是什么，太多种可能了，他没有想到这种挥发性特别强的药物。 现在才想起来，已经是办案经验丰富的原因了。 马上就行动了起来，法医进来挨个给每个人抽血。 然后示意他们去了体检室。 要说每一个警局中，肯定都是有体检室的，原因是，每一个进来的犯罪嫌疑人第一步就是给他检查身体。 现在的法律程序就是这样。 第516章 到此为止 现在法律程序日趋完善，严厉禁止对嫌疑人进行刑讯逼供。 所以，这些犯罪嫌疑人哪怕是证据确凿的，进来之后，第一步，也是进行体检，然后出具一份体检报告，让本人签字。 这大多数都是为了避免麻烦。 一些嫌疑人故意在体检后弄出伤势，然后说被刑讯逼供的话，审讯的警员们就会很没麻烦。 当然，这是极少的情况。 不止是如此，有些时候，这里的体检还能检测出一些疾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好的体检习惯的。 所以，一间设备完善的体检室，是很有必要的。 每个人依次进入，检查的身体报告各种数据，整理出来，这都是要花费时间的。 可惜，检查结果让警务处长大失所望，那就是，所有的人胃部食物清晰可见，但是却没有碗仔翅的残留，没有什么调查的价值了。 毕竟他们中午刚刚吃过饭，而那顿夜宵，距离消化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二个小时。 所以这一次的检查结果并没有什么用处，说起来，终究是检查的时间太晚了。 如果提前五六个小时，在刚发现黄德胜自杀的时候就开始检测，说不定真的会调查出来一个具体的结果。 在办公室中的警务处长拿着这一份的检测报告，久久无语。 说实话，他的心中确实很失望。 “处长，调查结果也出来了，都在这里。” 痕迹专家也拿来了检测报告。 报告分析，能够分析出来的脚印痕迹不多，可以确定有赵燚陈子诚等人，存在这些脚印的痕迹很正常，毕竟他们都是进入过审讯室内，去审讯过黄德胜的。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应该进入人的脚印。而且，这些脚印的痕迹本就十分的模糊，其中还有重叠的部分，辨认起来相当的困难。 也不能说完全的没有效果，起码那两名监控室技术员的脚印是不存在的，这样说来，他们的可能性很小。 警务处长不止是安排了这些工作，他还让人分别调查了有嫌疑的几个人的最近的行踪。 他猜测，可能和外面进行了沟通，那么既然不是用通讯工具，自然是很有可能直接碰面，再说，黄德胜致死的药物也并非是简单就能够买到的。 谁提供了这个药物，双方有没有可能碰头，这自然也在调查的重中之重。 可惜，调查出来的结果并不容乐观。 这几日，赵燚他们正常休息的时候在警方预定的宾馆，走廊中是有监控的，休息期间并没有外人进出过，至于其他的时间，都是和警方在一起，没有单独行动的记录。 薛敏倒是有一段时间在技术科，那也是为了协助办案，技术科的人员可以证明，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陈子诚自从抓捕了黄德胜之后，也一直就在总局，压根就没有回过家。 而两名监控室的技术员，昨天是夜班，他们在上班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黄德胜这个人被抓。 警务处长看着这一份很详细的调查结果相当的头疼。 他的脸上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 能做的，他基本上都做了。 对方真的做的这么天衣无缝？ 当然不可能。 警务处长的心中也清楚这件事情，如果肯下二十分的力气去调查，总会查到的，一些调查的方法可能会违规，如果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说不定警务处长就会暗示手下人去做了。 但是在座的人身份却都不一般。 陈子诚就不必说了，是他的心腹爱将，这一次将接待大陆方面的人员的任务交给他，也是警务处长给他的一次历练，对陈子诚警务处长的心中是信任的。 至于赵燚他们三个人。 警务处长的心中摇摇头。 在hk总局，能够观看这三个人档案的，有这种权限的，不超过十个人。 赵燚的身份资料很干净，特种部队退役，退役的原因是因为违反了部队的条例，具体因为什么事件违反的，连警务处长都没有权限去查看。 但是同样的，警务处长很清楚，一般的原则而言，特种部队是不允许退役的，因为他们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秘密，犯了错误会上军事法庭，但是赵燚却退役后顺利专业了，可见这个人很受上面的重视。 至于夏丹的资料也很清晰，是经验很丰富的老刑侦。能够接触病处理灵异一类的案件，可见对方的能力相当不俗。如果这样的人犯罪，恐怕他所做的是无用功也就是正常了。 警务处长虽然是警校的高材生毕业之后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但是他同样有自知之明，他的经验手段不错，但是距离最顶尖的刑侦人员，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资料上对夏丹的评价很高，经验丰富，嫉恶如仇，等等，这是上面对夏丹的描述。 而薛敏就更复杂了。 他拥有众多的头衔，计算机专家，生物学家，物理学家，真正的高科技人才。并且他早年的经历让警务处长的心中相当的复杂，这样的经历放在他的身上，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比薛敏处理的更好。 其实，在警务处长的心中，他也无法判断究竟是谁做下的这个事情。 按照逻辑来推断，最有可能的会是夏丹和薛敏中的一人。 因为碗仔翅有问题。 如果是其中一份有问题的话，还可能是其他人，但是所有的都有问题，那么只有可能是接触过所有碗仔翅的两个人中的一个了。 但是，警务处长想不出来犯罪动机。 薛敏和夏丹这样的人，对犯罪份子可以说，如果能够从重处罚的话，他们就不会选择从轻处罚，毕竟他们见过太多的黑暗了，知道那些顽固的罪犯对社会的危害。 但是，死的人是黄德胜。 黄德胜这人以前或许有这样那样不好的一方面，但是自从退出社团之后，二十多年了，安分守己，并且还有一个需要照料的疾病缠身的妻子。 他在自白书中也交代了藏匿的那批货和剩余现金的地点。 最关键的，就算他交代了杀死了阿虎他们四个人的罪行，也完全没必要去自杀。 hk是没有死刑的。 最多也就是终身监禁。 以警务处长的眼光判断，法庭对黄德胜的判罚还达不到终身监禁的标准。 虽说他的行为极其的恶劣，但是，那四个人是死有余辜的。 在自白书中，警务处长也不是没有疑惑的。 里面对杀死阿虎四个人的过程只是一笔带过，描述的很简略，虽说能够和案件本身对应上，但是并不算特别的清楚。 赵燚他们都等待着警务处长的决定。 他们的心中并不清楚，警务处长会做出怎么样的判断。 忽然，警务处长笑了。 将这些资料统统合上。 “这个案子到此为止吧，既然黄德胜已经交代了，那么就按照他自杀来办吧。至于检查的人员办事不利，没有搜查出他身上携带的危险品，算是失职，回头我会让他们些一份检查。明天，咱们正常举行会议，还请赵先生你们做好演讲的准备。今天你们好好休息吧，请。” 警务处长笑着站起身，走过来同赵燚握了握手。 赵燚也没有多说什么，同薛敏夏丹也就离开了。 “处长，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陈子诚立刻表示了极大的不满，满脸的焦急。 处长点燃了一颗烟，反问道：“不让他们走，难道你打算怎么办？” “可是，可是，黄德胜在咱们总局死了，这样岂不是很麻烦？咱们仔细查查，肯定能够找出这个嫌疑人的。” 陈子诚不甘心的说道。 “有什么可麻烦的，咱们警方又不是第一次背黑锅了，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通告罢了，那些新闻媒体最多就是骂上两句，并不会改变什么。小陈啊，有些事情，你要懂的，要难得糊涂。” 警务处长颇为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话，让陈子诚有些默然。 他隐隐得也知道警务处长的想法了，对他的这种想法，陈子诚不知道怎么评价，说到底，他还是太年轻了。 赵燚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一路上，也没有同夏丹和薛敏说一句话，直接回到了预定的宾馆。 到了房间，赵燚并没有让他们两个回各自的房间，反而到了自己的房间内，三个人打算开一个碰头会。 “说说吧，咱们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到底这个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赵燚扫视了一下两个人，视线落在了薛敏的身上。 “组长，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薛敏云淡风轻的说着，似乎这事情真的和他无关一样。 “确实，这个证据不好找，但是我现在并不讲究什么证据！我敢肯定，一定是你做的！” 赵燚瞪着眼睛，攥紧了拳头，那模样，似乎薛敏再不承认，就真的一拳打过去。 别看赵燚平时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但是部队中，有些时候，压根就不讲究证据的，怀疑你，就是怀疑你！ 而且，赵燚也相信自己的这个直觉。 真的没有证据吗？ 那么谁有可能接触到所有人的碗仔翅？ 只有可能是夏丹和薛敏。 夏丹的性格和经历，让她对法律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敬畏，也习惯了用法律来说话。 但是薛敏却不同。 他看过世间最黑暗的部分，所以，对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所以，赵燚就算没有证据，也有极大的把握，就是薛敏做的这个事情。 第517章佛门金身 进来的人是夏丹，她走进办公室，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赵燚的办公桌，心中就是一惊。 “组长，我有事情想要汇报。” 夏丹竭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开口说道。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夏丹离开了赵燚的办公室，而办公室的垃圾桶内，多了一叠撕碎的文件。 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外人并不晓得夏丹究竟说了什么让赵燚改变了自己想法。 赵燚从来都是一个认准了事情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想要改变他的看法很难，可是夏丹做到了。 在j市，有一座很古老的寺庙。 这座寺庙，在外界并不出名。因为，他们从来不肯接受外界的施舍，所以，导致了他们的名气不光，但是能够在里面的每一个僧人可以说，都是真正的佛教修士。 在宗教界，这座只有区区十几个人的地位很高。 因为他们严格的按照佛教最初的戒律来行事。 不接受香火，不接受信徒的供奉，一日三餐，均来自自己的辛勤劳作，或者就是万民的施舍。 信徒的供奉和施舍是两回事。 所谓的供奉，往往和香油钱联系在一起。 从前的时候，一些寺庙利用僧人的特权，大肆的圈占土地，却不交税，这对国家的危害性不言而喻。 但是这座寺庙却完全的不同。 他们在高山之上，所开垦的土地，都是最贫瘠的山地，种出的粮食，也只是堪堪够这些僧人勉强的填饱肚子。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说不定会觉得饥肠辘辘，僧人能够觉得还不错，很大的原因是遵从佛教的戒律，过午不食这一条。 只要是太阳过了正午，那么，一天进食的时间也就结束了。 从外人看来，这间不大的寺庙，在其他人的眼中，都是面黄肌瘦的，看着都颇为的心酸。 但是，这些僧人的眼睛却很亮。 炯炯有神，看着这些人的双眼，就觉得内心的烦躁和抑郁都会一扫而空。 “阿弥陀佛，小师弟，没想到你会亲自前来。” 身穿看不出本来颜色僧衣的一位老僧，双手合十，很客气的对了尘小和尚说道。 这老僧正是平安寺的方丈主持，他的年岁极高，辈分也是极高，所以，理所当然的称呼了尘小和尚为师弟。 了尘小和尚连忙还礼，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了生师兄圆寂的日子在即，我自然要前来观礼，希望师兄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只是小师弟，这几位是？” 方丈主持用疑惑的眼神扫了一眼赵燚他们，这并不奇怪，赵燚这些人表情严肃，而且一个个背着一个大背包，怎么看都不像是观礼礼佛的样子，所以，他才会有这么一问。 “方丈师兄，上面收到消息，了生师兄可是坐化肉身成佛？” 了尘小和尚并没有直接解释赵燚他们的身份，反而问出了这个问题。 一听到了尘小和尚的问话，本来波澜无惊的主持方丈顿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肯定的点点头：“了尘师兄可是五十年以来最杰出的佛学大师，所以，他肉身成佛的可能性极大，他也同样留下了这样的遗言，所以，对这一点，我们并不用怀疑。” 所谓的肉身成佛，佛家中并不算罕见。 慧能祖师，韶关南华寺，这些肉身成佛，留下金身的佛教弟子比比皆是，每一个都堪称是佛教的盛世。 而平安寺就是有一位即将圆寂的僧人表示，他会肉身成佛。 这中冥冥中的预感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他的佛学修为足够精湛，能够预知自己死亡的具体时间不说，还能够预知自己能够肉身成佛，给世人留下最为宝贵的财富。 这一点，就算一直坚持苦修士做派的平安寺方丈也不能免俗，所以，他才会保持这么兴奋。 要知道，虽然他们是在同一个辈分众人，但是能够预知自己肉身成佛的佛教弟子，这些年来，只有了生一个人。 所以，也难怪他会这么高兴了。 这是平安寺的盛世，当然，也是这个佛教的盛世。 按说，既然这位了生高僧预知了自己圆寂的时间，那么其他观礼的宗教界人士一定会早早的赶来前来膜拜，但是事实上，现在这间寺庙，除了了尘小和尚这几个外人，还真就没有前来。 这是因为平安寺是真正的苦修寺庙。 行事并不怎么张扬暂且不说，而且，目前了尘高僧还没有真正的肉身成佛，还不到外界观礼的时候。 但是，这个消息却瞒不过国家的消息，自然也就传入了了尘小和尚的耳中。 了尘小和尚的面露凝重之色：“方丈师兄，了尘师兄即将肉身成佛的消息被人泄漏出去了。外界谣传，他的金身价值过亿，已经吸引了大量的顶尖盗贼前来，这是警方的赵组长还有他的同事，正是为了这个事情前来。” 主持方丈顿时脸色就变了，他的眉头挑起，愤愤不平的吼道：“他们怎么敢，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亵渎金身，难道他们死后就不怕下阿鼻地狱吗？” 了尘小和尚摇摇头。 世间上绝大部分人，都看眼前的利益，至于来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对神佛失去了起码的敬畏心。 “阿弥陀佛，方丈，了生师叔祖请诸位客人前去。” 一个小沙弥忽然脚步匆匆的走过来，在主持方丈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方丈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竭力平静的说道：“小师弟，了尘师兄请你们过去。” 赵燚的心中暗暗的心惊。 难道说这位老僧真的有什么神通？ 他刚才可是注意到，这位小沙弥可是从后殿跑出来的，显然，那位了生高僧距离这里是有一段距离的。 果然，这位了生高僧距离他们并不近，而且，以赵燚的听力，也搞不清楚这位了生高僧究竟是如何知道赵燚他们前来的。 因为，这一路上，一个僧人都没有。 所有的僧人，此时都是盘膝坐在一座六层高的塔林周围。 那位即将圆寂的了生高僧，赫然，就在这座塔的最高层。 第一次见到这位高僧，就觉得这位高僧似乎完全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他的面容枯黄，瘦得几乎只剩下了皮包骨一样，但是眼睛却亮得吓人，他盘膝而座，看到赵燚他们进来，微微点头示意，眼神中全是和善。 “小师弟，这一次我成佛的人劫就全靠你们了，如果真的事不可为，可以将我的金身火化，留下的佛宝舍利，也可以让我证得菩萨果位。” 他低宣佛号，语气平淡的说道。 “阿弥陀佛，师兄放心，既然我们前来，定然不让他人破坏你的金身。” 了尘小和尚面色凝重的回答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的神色。 了生高僧只是笑笑，似乎全然 不在意的样子。 了尘小和尚盘膝坐在这座塔楼的门口，神情充满了庄严肃穆。 赵燚对夏丹点点头，夏丹立刻带人将他们带来的仪器设备开始安装，这座寺庙虽然极可能的贴近古代时候的风格，但是却也不是真的与世隔绝，起码还是通了电的，只要有电，他们的这些仪器设备就有了用武之地。 赵燚他们这一次来的任务，就是为了防止了生高僧的遗体被盗。 说实话，赵燚他们一开始接到这个任务就觉得和天方夜谭一样，但是真正的查阅了历代高僧的事迹之后，就知道这种完全不讲科学道理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正是佛门的肉身成佛。 所谓的肉身成佛，就是尸体成为一种枯尸的状态，这种枯尸遇水不沉，时间过去再久，也不会腐烂，乍一听，似乎和木乃伊很像，但是木乃伊是掏空了内脏，里面添加了大量的药剂人为制作而成的，这种佛门金身却不同。 他们死亡之后，留下的遗体，就成为了这种状态。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神奇的事情。 历代佛法真正精湛的高僧，能够预知自己死亡的时刻，准确无误，从这一点来说，就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虽然话都是这样说，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有几个人能够真的知道，自己什么时间死亡？ 这些佛法精湛的高僧就知道。 不知道为何，这本是一间很不起眼的寺庙，香客近乎于无，这位了生老僧忽然宣布了自己即将肉身成佛的消息，本来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情况，但是这个消息，偏偏传到了高级黑市。 某人悬赏高达一亿，想要这位高僧的金身，所以才有了赵燚他们的前来。 赵燚并不用亲自去安装监控器，而是在这层高塔上，同了尘小和尚坐在了一起。 说实话，这个任务的交代太简单了。 只是让他们保持一个星期内，了生高僧的金身不遗失，至于过去这个时间之后，就不用赵燚他们操心了，上面自然有应对的方法。 “阿弥陀佛，组长似乎有疑问？” “当然！刚才这位老僧说的话是？” 赵燚的神情充满了疑惑。 第518章 高僧圆寂 老僧所言，保不住金身，那么火化也是一种选择。 这在赵燚的眼中，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火化是现在绝大部分人的选择。 但是听了尘小和尚话语中的意思，似乎是极为不愿意让这位老僧火化一样。 这一点让赵燚有些不明白。 如果老僧自愿火化的话，那么他们的任务可就轻松了许多了。 了尘小和尚低宣佛号：“阿弥陀佛，组长有所不知，在我们佛门，在圆寂的时候，留下金身的人都是极少数。每一具金身的出现，都可以称做是佛门的盛典。而金身一成，就代表了僧人成佛，这是大觉悟，大欢喜，至于被迫毁掉金身，僧人的果位就会不得不降低成为凡夫菩萨。在近几年，曾经有一位僧人，火化留下的舍利，呈现出菩萨像，这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了生师兄说圆寂之后成为金身，那么必然是金身佛陀，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意外，而痛失佛陀果位？” 了尘小和尚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这六层塔的空间极为有限，了生老僧也听到了他的话，却笑着摇摇头，表情平和，似乎完全不在意果位的高低于否。 “真的有成佛成菩萨的这么一说？” 赵燚的神情中充满了疑惑，世间难道真的有佛陀？ “据我所知，我看到对佛的解释是觉悟者，真正的像神话传说中的佛陀是并不存在的。” 赵燚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 了尘小和尚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组长，这样的解释差不多是正确的吧，我们修习佛法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心灵和思想上的大觉悟、大欢喜，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无法用语言来表述……”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笑呵呵的说着。 这是一种很唯心的说法，偏偏这样的说法，就是他们追求的一种境界。 赵燚不在纠结于这一点，这也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不知道这位大师圆寂的时间是……” 他点头对着了生老僧致意，然后问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说出来，赵燚自己感觉怪怪的，就好像是在问他什么时间死一样，事实上也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了生大师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低声说道：“阿弥陀佛，大约还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是老式的说法，换成现在的时间，为两个小时。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其实他对于了生大师说自己两个小时之后就会死亡，觉得不太相信的。 看这位了生大师的面容虽然极其的瘦弱，但是精神状态很好，双目炯炯有神，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死亡的模样。 不过他既然说了，那么赵燚决定等等看。 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从楼梯口传来，四个精壮的和尚抬着一口圆缸走了进来。 了尘小和尚放开了门口，任凭他们走到了老和尚的身边。 “师祖，佛缸准备好了。” 这口缸被轻轻的放在了了生大师的面前，他们低声悬了佛号，然后盘膝坐下。 了生大师缓缓的站起身。 他这一动，赵燚就能够看得出来，宽大的僧衣下，其实这个人已经瘦弱到了极限，似乎整个人完全是皮包骨一样。 外面继续走来好几位僧人，他们有的人手中端着脸盆，盆中有着清水，胳膊上还有一件崭新的毛巾，后面的人托着僧衣僧帽这些和尚的衣物，除此之外，还有一只毛笔，红色的看不出什么东西的燃料。 本来不算宽敞的六层塔楼，此时更显得极为的狭小。 了尘小和尚低头默默的诵经。 赵燚看得分明，知道这应该是佛家的一种仪式，因为并没有说什么。 主持方丈最后走进来，面孔带着欣喜的模样，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了生大师这才开始缓缓的褪下他身上穿着的旧僧衣，主持方丈亲自接过来，将这旧僧衣叠好，放在一旁。 赤条条的老僧瘦得吓人，他动作缓慢的拿起毛巾，沾了一些水，开始缓慢的擦拭了一遍身体。 他擦得极为的认真，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擦到了。 赵燚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了生大师似乎很久都没有洗澡的样子了，但是偏偏毛巾和清水，在洗涮之后，仍然清澈见底，很干净的样子。 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这一个过程，了生大师全程是自己完成的，花费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然后，崭新的僧衣被僧人们一件件的帮他穿好，了生大师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 了生大师的面色很严肃，同时也很祥和。 他接过了毛笔，在红色的燃料中笔尖汁液蘸得饱满，龙飞凤舞的在大缸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卍字符号。 最后一笔完成，了生似乎极为疲惫的样子，双手合十。 “接下来，就麻烦诸位了。阿弥陀佛，南无……” 众僧齐齐高宣佛号，神情肃穆。 了生盘膝坐下，然后两位僧人架起他，将他轻轻的放置在这个大缸中。 “这……” 赵燚有些看不明白了，了尘小和尚摇摇头：“组长耐心看下去就可以了。” 诵经声在这个塔楼中回响着，听着他们的诵经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经文的力量，赵燚觉得心头也是一片的安宁。 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众僧的诵经声齐齐的一停，主持方丈走到佛缸前，对里面的了生大师看了一眼，高声说道：“了生圆寂，荣登极乐世界！” “阿弥陀佛……” 这些僧人的脸上不见任何的悲色，反而严肃异样。 “封佛缸！” 主持方丈大喊了一句，就有僧人拿来了盖子。 这位方丈大师不知道用的什么，将盖子和佛缸封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摆摆手，众多的僧人开始默默的退了出去。 赵燚其实有心想要检查一下了生大师究竟是不是真的已经逝世了，如果还没有死亡的话，那么，这位主持方丈的做法，无疑就是谋杀，但是，在这样的环境气氛下，赵燚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默默的涌现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阻止他们的动作，否则，就是错误的。 最终，赵燚也只是选择了眼睁睁的看着主持方丈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我们要替了生大师守缸七日，这里的空间极为的有限，还请你……” 方丈大师到了赵燚的身边，低声说着。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但是赵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请赵燚离开这第六层的塔楼房间，似乎有什么忌讳一样。 “也好，不过，这些监控器放在这里，不碍你们的事情吧？” 赵燚指着安装好的监控器说道。 “这是自然。” 这一点主持方丈倒是没有反对的意思。 赵燚也就顺从的下到了塔楼。 每下一层，就能够看到两位和尚正盘膝坐在那里，似乎守护着什么一样，也确实是为了守护了生大师的佛缸。 了尘小和尚也默默的跟在赵燚的身后，一同下了塔楼。 在塔楼的外面，指挥车就停在了门口，赵燚他们打开了车门，直接进去。 夏丹黄英等人正在调试着监控画面，画面很清晰。 “组长，一切正常，画面很清晰。” 一共有三块屏幕，一块是寺庙的周围，包括前门周围的院墙，第二块则是寺庙中的角落，里面也安装了十几个监控器，第三块屏幕，则是六层塔楼上面的情形。 “可以，咱们虽然不相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进来偷窃，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赵燚大概看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他觉得，想要偷窃那位了生大师的遗体，恐怕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不说别的，那口佛缸，刚才赵燚可是看得很清楚，足足有四个壮年和尚抬进去的，如果偷窃的人想要偷走它，这么大的动静，赵燚他们不可能看不到。 更不用说，人家寺庙内也有所安排，每一层两个和尚，不知道他们的武力如何，但是起码也是眼睛和耳朵，足够给赵燚他们示警了。 “小和尚，刚才方丈那么做真的没问题吗？那位老和尚进去的时候，可是还活着呢，他要是还没死的话，那也太残忍了。” 黄英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句话憋在她心里不问出来始终觉得不舒服。 在指挥车上的人，已经透过监控器看到了这一幕。 “阿弥陀佛，当然没有问题。了生师兄已经预知了自己死亡的时间了，他进入之后，就已经圆寂，更不用说，我们其实还诵经为他送行。这佛缸对金身极为的重要，这七日，是肉身凡胎向着金身转化的过程，其实倒也不用特意的在佛缸之中，任何地方都可以，只是佛缸是古时候佛门留下的一个规矩，我们只是沿用了而已。” 了尘小和尚缓缓的说着，他解释的话让黄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也就说，其实这个佛缸看起来很重要，其实并不是如此，如果知道的人，要是盗窃这位高僧的遗体的话，其实完全可以直接盗走他的遗体？” 夏丹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问道。 “确实如此。” 了尘小和尚犹豫了一下，仍然点点头。 他继续说道：“不管在什么朝代，佛门的金身都是十分珍贵的，有一种说法在佛门内部流传，这佛缸也是为了防止盗窃的特意流传下来的规矩。毕竟这佛缸一个人是搬不走的，如果要动遗体，肯定要动佛缸，佛缸有护法，造成的动静一定会惊动这些护法，安全性就有了保障。佛缸的作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金身的形成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外界的人，大多数不知道这一点。认为佛缸和金身的形成有着直接的关系……” 小和尚的脸上带着笑意。 赵燚听懂了他的意思。 历代高僧圆寂的时候，估计大多数都是很瘦的，用普通人的说法，那就是油尽灯枯了…… 第519章 泄漏事件 既然是油尽灯枯，那么遗体的重量很轻，一个人带走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一点，佛缸和金身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因为担心破坏金身，所以，大多数盗窃的时候，都会愚蠢的将佛缸也带走。 这样一来，就会给行动造成极大的不便。 一个四个壮汉抬着费劲的佛缸，和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带走的遗体，究竟哪个方便行动这是不言而喻的。 以古代的条件，想要悄无声息的盗走这么重分量的一件物品，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除非是明火执仗的抢劫，这金身的安全性还是有很大的保证的。 看似一个很简单的做法，提高了安全性不止一筹，古人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 赵燚的心头仍旧有疑问的，小和尚既然在这里，所以赵燚干脆的问出来了。 “金身的珍贵性就不用说了，既然这么珍贵，那么为什么上面只是要求我们保护七天呢？” 事实上，很多的佛门金身都是正大光明的摆放在某个寺庙之中，几乎很少有珍藏起来秘而不宣的。 这一点赵燚觉得很奇怪。 小和尚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狡黠，脸上带着笑容，刚想开口，却被夏丹打断了。 “等等，让我来猜一猜。” 现在众人没什么事情，虽说这金身确实很重要，但是现在可是大白天，他们委实不相信，有谁能够大摇大摆的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能够将金身盗走。 所以，几个人的心态还是很轻松的。 夏丹皱着眉头思索着：“金身是七天才能彻底形成对吧？” 了尘小和尚点点头。 这个说法是没错的。 “佛门的信徒很多，应该说是非常多，毕竟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信徒遍布全球，这一份影响力，只有其他两大宗教能够比拟的，而且，任何一具金身的出现，不单单是佛门的盛世，恐怕也是这些信徒门的幸事。虽然我们没有接到通知，但是我想，恐怕在第七日的时候，各大媒体和宗教团体，就会纷纷前来观礼？” 夏丹最后说的看似询问小和尚，但是语气却极为的肯定。 了尘小和尚很平静的点点头，伸出了大拇指：“夏姐的这一份推理能力真不简单，凭借这一手，要是放在古代，混个半仙当当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小和尚笑嘻嘻的说着，或许古代真有能掐会算的高人，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察言观色之下，通过种种线索进行推理的人。所以说，了尘小和尚的说法并不夸张。 夏丹不在意的点点头，没有这两下子，她也不敢号称刑侦专家了。 了尘小和尚继续说道：“没错，其实寺庙已经通知了各大寺院，在金身形成的当天，就会前来观礼，只要确认之后，这间寺庙的地位就会大大的提高。当然，也少不得会马上通知新闻媒体。只是，在没有形成金身之前，这个消息不能泄漏出去，否则的话，变数太多了，万一到时候没有，那么寺庙的声誉就会一落千丈。” 他的脸上微微有些凝重。 信仰有时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为了维护它的声誉，生命可以随之抛弃，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所以，必定要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对外公布。 “会不会有其他寺庙的人前来捣鬼？既然这金身的地位在寺庙很重要，那些没有金身的寺庙？” 夏丹想得很多。 人心叵测，她觉得难保不会这样。 “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同门相争的事情，因为一旦败露的话，那么整个佛门都不会容得下这样的败类。” 了尘小和尚想了想，这样说道，他的神情不免有些迟疑，最后仍然摇了摇头。 赵燚觉得，了尘小和尚的话可能有些隐瞒。 这样的事情或许真的发生过，但是没有成功罢了，毕竟这是佛门的丑事，小和尚有意隐瞒也是能够理解的。 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事情不会败露，那就是杀光知道的人。 宗教之中是残酷的，历史上早有证明。 曾经发生在欧洲的十字东征，已经用鲜血证明了这一点。 这只是一间小寺庙，总共加起来的僧人也不到二十人，当然，这些僧人都是恪守戒律的真和尚，换成古代的话，没准一些大寺庙就会动了歪心思，毕竟一个有金身的寺庙和没有金身的寺庙，在佛门内部的地位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历史上的佛门败类，可不在少数，人心复杂，人心险恶，再恶劣的事情发生，也都在情理范围之内。 但是放在现在，这个资讯极度发达的现代社会，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灭门事件，否则的话，影响太恶劣了，国家就算耗费再大的人力物力，也会追踪凶手。 就算再厉害的盗窃集团，在国家的压力下，也会无所遁形。 赵燚不觉得，哪个人会这么的愚蠢。 他有些理解上面为什么要让他们守护七天的目的了。因为只要这个金身的消息被公布出去了，其实它就非常安全了。 因为到那个时候，这金身固然珍贵，但是被盗走的话，谁也不敢放在其他人的视野当中。 现在则不然，金身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有这间寺庙的僧人，还有见过他的人知道。 所以，那个悬赏的人，可能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一旦这几天内不能成功，恐怕他也就会放弃了。 没有人想和数之不尽的佛门信徒为敌，那样的话太恐怖了，就算再有钱的富豪，也承受不了这样的代价。 “这一趟的任务对咱们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但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有没有这家寺庙的基本资料？咱们必要的研究还是要有的。” “有！” 黄英立刻回答道。 这样的资料当然有。 寺庙占地不多，有自耕田，这不到二十个僧人的寺庙，大部分的食物来源，都是自产自足的，除了一些生活物品，极少下山化缘。 即便是诸如食盐这样的物资，他们大多的时候，也不是空口白牙的下山化缘，而是以物易物的方式来换取。 寺庙不大，在小山的山顶，在十里之外，有一个小村子，村子里可以说家家信佛。大部分的时候，他们都是把山上多余的诸如粮食和蔬菜的东西交给山下的信徒，让信徒帮他们换取一些食盐之类的必要的生活物资。 生活轨迹很简单。 至于说香客，可以说是极少的。 但是也并不说完全的没有。 有些时候，山下的村民碰到这样那样的困难，偶尔会上来请求和尚们指点迷精华，他们可以算是这家寺庙固定的香客了。 只是他们也知道，这家寺庙的大师们都喜欢安静，所以平时的时候基本上不来打扰。 再就是一些游客了。 这里山上的风景很幽美，所以偶尔会有一些游客到来。 这样一来，难免就会有人发现这里藏着一座幽静的寺庙。所谓的相逢即是有缘，对于这样的有缘人，寺庙并不禁止他们出入的。 只是，这类的游客是极少数，偶尔有那么三五人，并不算常见。只是到了一些节假日的时候，可能会多一些。 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到这里来的游客，也只是少数人。 资料就是这么多，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还有一件事情……” 赵燚将这份资料看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面色稍稍凝重。 看到赵燚的态度这么严肃，夏丹也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倾听着赵燚接下来的话。 “这位大师圆寂的消息，只有这家寺庙内部的僧人才知道，可是，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不止是我们知道了，而且，外人也知道了，还有人悬赏他的金身，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细思极恐，这个消息究竟是谁扩散出去的？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夏丹的反应很迅速，马上反问道：“组长的意思是怀疑，这里的僧人有问题？他们中的某一个人泄漏出去了这方面的消息？” “很有可能。也只有可能，才让这位大师金身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 赵燚肯定的点点头。 他觉得，这个消息只有可能是内部人泄漏的。 了尘小和尚的神情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这……” 他似乎觉得不太可能的样子。 “小和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个事情，你可不能隐瞒消息了，如果隐瞒消息造成的后果，我想你也愿意看到吧？” 夏丹吓唬了小和尚一句。 小和尚很单纯，但是身份地位在佛门很高，所以，有些时候，他能够掌握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看似单纯，但是小和尚绝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不然的话，他的佛法也不会这么精湛了，更不会被少林寺仅有的大德高僧收为了关门弟子，造成了他在佛门这么高的地位了。 “说起来惭愧，我觉得这个事情和我们少林寺有关系。” 小和尚的脸上露出了羞赧的神色，似乎显得极为不好意思一样。 “这话怎么讲？” 赵燚有些不明白。 两个寺庙隔着上千里地，怎么可能扯上关系呢？ 看到赵燚似乎有些不明白，了尘小和尚索性解释道：“是这样的，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通讯很便利，加上少林寺的地位很特殊，所以，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其他的寺庙都会和少林寺通个气，大概一个星期前，少林寺就知道了，了生师兄自我推算圆寂的时间，和铸就金身的事情了。” 科学发展得很快，这家寺庙又不是真的与世隔绝，佛法不是关上门来自我修行就可以了，他们也需要历练红尘，和普通人打交道。 一些便利的条件，就算这家寺庙，也不会真的视而不见的。 比如说，这家寺庙就通了电，一些视力不好的和尚，也带着眼镜，这也是为了方便修行。 他们并不会故意的排斥这类的生活条件。 那么，同外界联系，也有一部座机。 少林寺的地位不言而喻了，有了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通知少林寺这个佛门魁首，似乎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第520章 天价悬赏 现如今，少林寺在国内宗教界、普通人中的影响力，都是毫无疑问首屈一指的。 这些都得益于当今的方丈。 这位方丈在外人看来，肥头大耳，似乎全然没有高僧的样子，但是，谁也不能否认，正是因为他的种种手段，才让少林寺一跃压倒所有的寺庙，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寺庙。 当然了，很多真正修持佛法的和尚，是很看那不惯少林寺方丈的那一套做法，他的做法，也确实有些违反佛门的诸多传统。 别的不说，像组织少林寺僧人在全球各地巡回表演，这就让很多高僧觉得心里相当的不舒服。 这表演的性质只是表演，一些真功夫变成了假功夫，花里胡哨的不说，弄得和街头上的卖艺没有什么两样，当然，这是在他们眼中的看法。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正是他的种种做法，让少林寺的名声远播，连国外，也知道了少林寺的名号。 更不用说，少林寺广开山门，连一些白皮肤蓝眼睛的外国人也可以进入寺庙中成为修行的僧人了，这在一些顽固的老和尚眼中，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再就是，现在的少林寺，在这位方丈的运作下，似乎完全变成了旅游胜地，每天前来旅游的人络绎不绝，香火更是鼎盛，一些天价的香烛堂而皇之的摆在了香炉旁，更不用说，在山门之外，那些借着少林寺名声的一些商人，发了多少不义之财，更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少林寺的气氛也变得浮躁了起来。 这也难怪，一天去少林寺的游客不知几凡，知客僧从早上忙到晚上，这般的忙碌，别说是静下来做早课了，连平时诵经念佛的机会都没有，这种情况下，也难怪一些老和尚对少林寺大失所望，觉得少林寺现在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修行的寺庙了。 其实，少林寺有内寺和外寺之分，到什么时候，内寺也不会随意开放的，里面才是真正精研佛法的和尚们。 他们仍旧过着颇为简朴的生活，和外寺的那些职业和尚们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 换句话来说，他们才是少林寺传承的精华所在。 不然，全国各地的那么多寺庙，凭什么还认为少林寺才是魁首？ 一些真正的僧人，对钱财和名声并不看重，他们看重的是佛法的修为，偏偏这一点上来说，少林寺仍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但是，同样的也不可否认。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少林寺的内寺外寺，虽然有这样的区分，但是也并不是完全割裂的。 比如说少林寺现任的方丈，对内寺仍然有很高的话语权，方丈就是方丈，可不分什么内寺方丈和外寺的方丈。 当然，方丈从来就没有说，一定是寺内佛法修为最高的那个人。 只能说，他的手段最高，最适合领导寺庙。 少林寺的在籍僧人有多少？ 这一点了尘小和尚心知肚明，是这间寺庙的许多倍，两者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小寺庙的人心单纯，但是少林寺中就不一定了，在外寺中，可以不客气的说，一多半都是职业和尚，这帮人的心性如何不言而喻。 小和尚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 说不定，这个消息就是从少林寺泄漏出去的。 这一点也是极有可能的。某个心思不正的僧人偶尔从内寺当中，或者干脆就是从方丈那里得来的消息，然后将这个消息卖出去换了钱，这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这些话，了尘小和尚没有明说，但是赵燚和夏丹都是心思剔透的人，小和尚只是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开了一个头，他们也能想个七七八八。 “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不是追查这个泄漏消息的人了。” 夏丹颇感为难的说了一句。 确实，如果小和尚说的是事实的话，那么暂时只能将这个消息泄漏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他们恐怕没时间去调查了。 那里的僧人太多了，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调查得清楚。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觉得，仍然应该查一下这里僧人的身份信息。” 赵燚不是不认为夏丹说的没有道理，但是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这是为了做到心中有数。 他觉得，这种情况下，恐怕很难将老和尚的金身盗走，但是那位神秘的富豪可是悬赏了足足一个亿，来作为盗取金身的赏金，这个赏金，足以让人疯狂了。 不要说一个亿了，就算一百万，一千万，为了这笔钱，甘愿堵上性命的人有的是。 但是，这个消息仍然堂而皇之的挂在了地下网络的悬赏任务中。 盗窃的人只要不傻，就知道就算没有警方的参与，寺庙内对金身的保护力度肯定不弱，他们盗窃的难度不小。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家寺庙的人员不多，但是主持方丈可谓是层层把守，甚至自己就亲自坐镇在第六层塔楼的旁边，可见他对这个金身的重视程度了。 试想一下，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够盗出去？ 毫无疑问，历来都是如此，堡垒从内部是最容易攻破的。 和尚也是人，就算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能够做到视钱财如粪土，但是赵燚不觉得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这一个地步。 赵燚觉得，换成是他的话，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发展一个内线，那么这样的话，才是最有可能成功的计划。 夏丹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这些僧人都是在籍的僧人，可以从宗教管理局方面查到他们基本的资料，至于更详细的资料，咱们可以询问主持方丈，只是恐怕现在这个时间不太方便。” “先拿到基本的资料就好，这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真出了问题，恐怕不用咱们问，主持方丈肯定会告诉咱们了。另外，这几天，要额外的注意，哪个僧人下山……” 其他人纷纷点头。 这些和尚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不下山的，如果下山，就代表着有问题。 “再就是可能到来的香客。虽然这些香客的人员不多，但是只要出现了，咱们就一定不要松懈。组长你觉得，如果真的有盗窃团伙前来的话，会不会动用暴力的手段？” 所谓的暴力手段包括很多种，枪械是其中最为严重的一向。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份赏金太丰厚了。丰厚到做了这一票的话，足以让一些人数少的盗窃团伙收手了。咱们国内对枪械的排查虽然很严格，但是也不是真的天衣无缝，只要他们有心，还是能够找到足够的武器的。” 赵燚的眼神微微的有些凝重。 他从来不敢小觑那些犯罪份子的疯狂程度。 一个亿，那可是一个亿的赏金，这样的金额，一些亡命徒，绝对不在意手上沾上几条人命，甚至，那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毒贩子，也会动心，这笔钱，足够他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了。 夏丹的脸色也是一变，她回头对黄英说道：“这几日，你在这里的时候，除非是看到我们的人，才给开车门，不然的话，听到任何消息，或者是看到什么，都不能开门，不管怎么说，都要保证自身的绝对安全。” 指挥车是特殊改造过的。 玻璃是防弹玻璃，车身也同样加固过，除非是大威力的热武器，否则在指挥车内的人是很安全的。 黄英的战斗力趋近于零，夏丹这样叮嘱，一来是为了她自己的安危，同样的也是担心她成为人质，那样的话，他们就束手束脚了。 “夏姐放心，我虽然出的外勤任务不多，但是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心里都有数的。” 黄英保证了一句，她的胆子也不小，不像是曾经那么害羞了，人都是历练出来的。 “咱们的人员有限，如果真的碰到了武力抢夺的事件，可以拨打蒋招娣的电话，市局在最近的乡里面，安排了支援的警力，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整治当地的治安情况，其实也有隐隐支援咱们的意思。” 赵燚低声说了一句。 夏丹忍不住一笑：“组长，这有一个市局当副局长的未婚妻也挺幸福的，她这没违反规定吧？不会是私自调用的警力吧？” 她打趣的说了这样一句。 赵燚难得的老脸一红，摇摇头说道：“当然不会私自调用了。这不，市里面开展了严打的专项运动，特意安排了特警在这个区域巡逻，当然，我的心里面知道，这多少是担心我的人员不足。” 赵燚可以发誓，对蒋招娣并没有说清楚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只是说了任务的地点。 蒋招娣立刻就开展了这一次的整治行动。 赵燚的心里面心知肚明的，蒋招娣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否则的话，也不会专门叮嘱了他一句，如果碰到危险的话，千万要通知她，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支援的准备。 说不感激那是假的，赵燚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蒋招娣做的那么多，只是赵燚从来不会说出来，心里面清楚也就是了。 夏丹也知道赵燚的脸皮薄，不好再打趣下去，转过头，盯着监控室上面的画面看。 看着看着，夏丹忍不住摇摇头。 “咱们这样监视，会不会出问题。你们看啊，这里本来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塔楼上面的和尚也不怎么动弹，这要是万一有黑客黑了咱们的监控系统，给咱们一套静态的图像，咱们岂不是显得很傻？” 夏丹的担心不能说没有道理的。 一些高超的行动小组中，绝对不会缺少黑客的存在，因为现在电脑的普及，这类的黑客成为行动小组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可以说是小组的眼睛。 夏丹所言，将监控画面换成静态的图片，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而且，方法也很好用。 “夏姐，你要对我的技术水平有信心的，能够悄无声息的入侵我的电脑的人，在所有黑客当中，也不会超过一个巴掌的人数，再说了，就算真的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也是有准备的。” 黄英自信满满的说道，这是她的特长，她当然有着属于高手的自信！ 第521章意外来人 技术上的事情有黄英来处理，赵燚很放心。 在这一方面，黄英从来没有让赵燚失望过，作为曾经想要被安全局挖走的人才，黄英在这一领域上面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让她亲自来设计这里的监控，无疑是有些大材小用的。 但是这里金身的价值巨大，所以为了慎重起见，所以才让她亲自出手。 “寺庙内监控基本上没有死角，我去实地验证一下，你们注意观察。” 赵燚当然要实地考察一下地形，对夏丹说完，他就出了指挥车。 先是出了寺庙的大门，这寺门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是纯粹的木头打造的大门，饱经风霜的大门，一些地方完全刷上的油漆已经掉了颜色，露出了黄蒙蒙的颜色。 牌匾上有三个字，是寺庙的名字，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经看出来完本的字迹。 院墙是老式的青砖墙，一些地方，已经泛起了青黑色，显然，这是因为长期的风吹雨打，让它不堪重负，有些墙角还露出了裂缝，上面还有被泥土抹平的痕迹，至于能够坚持多长时间，赵燚觉得还真不好说。 这完全可以说是一栋危墙了。 只是这墙也只是用来防范一些小动物，防止它们无端的冲进寺庙，僧人们倒是没事不会靠近墙边。 墙边的长着大约有过膝的各种各样的杂草，很茂盛。 病没有什么踩踏的痕迹。 这也是为什么赵燚知道，几乎没有人靠近墙边的原因。 在院墙外边大约两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条羊肠小道，这条羊肠小道通向的是山上的田地。 山上的田地从来都不以为肥沃著称，只是面积倒是足够大，足够这不到二十的僧人平时的吃食了。 一排杨树就在羊肠小道的旁边，高高大大的，每一颗，足有一人合抱粗细，看起来似乎有年头了。 赵燚绕着寺庙转了一圈，对寺庙的地形大致做到了心中有数。 正门，是唯一的一条通向山下的道路。 这条道路，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头铺就而成的，大小不一，但是很平坦，从色泽上能够看得出来，这条山路并非是一日之功，似乎是长年累月慢慢的铺成的。 坡度很缓，道路也很长。 起码这里通过车是没有问题的，赵燚他们的指挥车，就是在这条路上慢慢的开上来的。 至于寺庙的另外两边，并不好走暂且不说，一些稍微平整的地方，已经被开垦成了田地，近些的种上了蔬菜瓜果，远些的，则种上了粮食，小块的山地田间，则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走在这山地里，恐怕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毕竟在里面的视线很容易受阻，而且，不太好走，只有熟悉的僧人们，才知道具体的方位。 至于寺庙的背面，则是悬崖峭壁。 当然，这座寺庙坐落的山上本身就不太搞，所以，这峭壁也只有一两百米的样子。 虽说如此，这里，对普通人也可以说是绝地了。 只有借助一些专业的登山设备，才能够从这悬崖上到后面的院墙。 当然了，攀岩高手不在此例。 即便是这里，夏丹也安装了监控器，务必做到不留下死角。 但是要说一点漏洞也没有，那也是不现实的。 这里的监控器只是临时布置，数量有限，夏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做到做好罢了。 寺庙院墙有四个角，每个角安装了两个监控器，两两相对，这样只要有人想要翻过院墙，肯定会被看到的。 赵燚觉得，在外围的问题不大。 所以，他从寺庙的大门，进入了正门里。 进入寺庙，就能够看到正殿，供奉的雕像前面香烛散发着青烟。 几个老旧的蒲团，有序的放在两边，只是现在并没有什么人。 赵燚并不了解佛像属于哪几位，只是稍稍的观看了一下，就退出了正殿。 正殿的摆设还是很简单的，一目了然。 几尊雕像而已，同样也饱经了岁月，有些地方已经被香烛熏得变了颜色，能够看得出来，时间不短了。 只是佛像都很干净，显然，经常有僧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事实上，进入寺庙之中，不管是院子里，还是正殿内，都是异常的干净的。 不说一尘不染，但是肉眼看去，确实没有什么树叶之类的东西。 要知道，虽说现在的季节是夏季，但是在山上，周围又有许多的树木，偶尔有些地方有树叶之类的，也属于正常的现象。 但是赵燚看去，可谓是干干净净。 寺庙的建筑物不多。 最大的房间是禅房。 似乎所有的僧人都住在这里，被褥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洗刷用品很少，被摆放在床前。 这床，是用木板搭建而成的， 里面的东西很少，除了床下面，也几乎不存在藏人的可能性。 赵燚查看一圈为的就是做到心中有数。 柴房内，热气腾腾的。 几名年轻的和尚正在做饭。 “阿弥陀佛，施主前来可是有事？” 这里的管事胖和尚看到赵燚，立刻上来寒暄着。 “没事，大师们你们忙就好，我只是随便看看。” 赵燚客气的说了一句。 这里面的温度很高，赵燚只是稍稍得待了一会儿，就觉得额头冒汗。 这名胖和尚更是汗流夹背，干脆赤裸着上身，这也是人之常情。 “午饭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施主们请稍安勿躁，饭菜简陋，请不要在意。” 胖和尚的神情举止很恭敬。 他已经得到了主持方丈的通知，简单的介绍了赵燚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这一次来，完全是为了防止金身被盗，所以，他再怎么客气也是应该的。 “不必麻烦大师了，我们这一次的伙食，都是从山下带来的，不必麻烦贵寺了。” 赵燚坚定的摇头拒绝。 这倒不是客气。 一百种盗窃的方法，从饮食饮水中下手，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赵燚理所当然的要防范这个可能性了。 虽说从山下运输水和食物有些麻烦，但是，这样的麻烦，赵燚觉得是十分必要的。上一次的时候，在马庄村发生的事情，可是历历在目，明明看似水源没有什么问题，其实是有着大问题的。 “这……” 胖和尚挠挠头，似乎极为不解的样子。 赵燚的态度十分的坚决，说完，也就离开了。 到了六层塔前，赵燚想了想，没有进去，而是返回了指挥车内。 “一切正常。” 赵燚一进来，夏丹就汇报了从监控器中观察到的景象，确定所有的监控器运转情况良好。 车上自备了食物，几个人草草的吃了点东西。 胖和尚带着食盒，到了塔楼挨个给塔楼中的和尚们送吃的东西。 透过监视器，能够看到他们吃的东西，很简单。 吃食都是固定的，一个和尚两个馒头，一碗炖的白菜土豆，一碗清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胖和尚送完东西，就离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才再次进入塔楼，将碗筷之类的用具拿走。 如果是平时的时候，上到方丈，下到小沙弥，都是各自清洗自己的餐具，只是现在他们为了安全起见，根本就不动，所以才有胖和尚进行安排。 赵燚看了看时间，此时还不到正午。 “根据这里的用餐习惯，他们今天没有第三顿饭了。” 夏丹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着简单的文字。 这上面，就有这间寺庙的生活习惯。 过午不食，这里的寺庙和尚遵守的戒律之一。 “希望平平安安的吧，这里的空气真好，我呆在这里，觉得呼吸也顺畅了很多呢。” 黄英笑嘻嘻的说着。 按说现在正值盛夏，在都市白领的眼中，简直就是没有空调就活不了，但是这里却没事。 指挥车只是打开了车窗，并没有开空调，却一点也不觉得闷热。 “树多空气自然就好。黄英，晚上的时间你还回去吗？” 夏丹理所当然的说道，然后，她这样问了一句。 “要不，我就在这里吧。反正我也准备了一些吃的药，这里的空气这么好，没关系的，我也不累。” 黄英想了想，拒绝了。 指挥车内，有一张床，足够他休息的了。 至于赵燚他们，带着建议的睡袋，在哪里都能够休息。 本来按照原来的想法，黄英肯定是要回去的，值夜这样的事情也轮不到他，只是这里的空气环境都很好，黄英一时间也有些舍不得回去了。 滴滴…… 几个人说着闲话，当然也时刻注意着屏幕上的画面。 寺庙门外忽然传来了车喇叭声，透过监视器，是一辆警车。 “我去看看。” 赵燚一看车牌，就知道是市局内的车子，这辆警车，蒋招娣平时也开过。 下来的并没有蒋招娣，是而是颇为陌生的三个警员，还有一个身穿华丽袈裟的大和尚。 这大和尚的卖相很好，宝相庄严，脸上带着悲天怜人的笑容，似乎真有几分佛祖的味道。 赵燚到了寺门，那几位警员正在对这间寺庙评头论足。 “这寺也太破旧了一些，大师得到的消息准确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和尚微微露出笑容。 赵燚定睛一看，嗬，这几个人的身份似乎相当的不简单。 胖和尚正在门口，同他们说着什么。 全部穿着正装就不说了，而且，领头的警员，肩膀赫然是三花一穗，这代表着，他的身份是一级警监，级别上来讲，妥妥的正厅级的高级干部。 这样对比一下，就明白他的身份了。 蒋招娣是市局的副局长，她是三花两杠，和这个人比起来，中间还有两个级别。 至于他身边跟着的，级别同样不低，都是两花两杠，放到市里，也是刑侦大队长这一个级别的人物。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问有何贵干？” 胖和尚暂时充当了知客僧。 “我们是上面派来的，听说贵寺大师金身即成，所以奉上面的命令，请他到保密的地点。至于这位，是宗教管理处的永乐大师，你们是同行。” 第522章 识破伪装 警监一开始表现得很客气，耐心的同胖和尚说着话。 现在真正管事的僧人都在塔楼中守卫着了生大师的金身，所以，胖和尚现在又成了知客僧。 至于其他的僧人，赵燚也都打过照面，都比较年轻，难当大任。 “这？” 胖和尚的眼中闪过疑惑的神色，他颇为诧异的看了这几个人一眼。 “你这和尚，我们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为了你们寺庙的事情，我们接到消息，有很多人再打金身的主意，为了安全起见，上面才决定送到秘密的地点，我们是执行的人员，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 他身边的跟班看到胖和尚不说话，立刻训斥了一句。 他的语气颇为的不善，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赵燚倒是没有说话，他一直在观察，观察着这几个人还有他们身后的车辆。 两辆车，都挂着警牌。 一辆警车，另一辆是皮卡。 里面都有司机，司机没有下车，车子保持着静默的状态。 胖和尚一脸的为难。 自古以来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道理，虽说眼前的这几个人看起来是好意，但是坐化的金身地点不是在自家的寺庙，这对自己寺庙的声誉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是什么人？” 没等赵燚问他们的身份呢，一个跟班忽然对赵燚开口问道。 “我是市局的，因为同样的原因，所以来这里进行保卫工作。” 赵燚的心念一转，笑呵呵的说道。 “市局的？我和你们王局蒋局都打过招呼了，这里的工作我们接手了，一会儿就要把金身运到秘密的地点，你们王局有命令，让你们全权配合。” 警监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对赵燚点点头说道。 全权配合？ 赵燚的心中一动，心头起了疑惑。 从话说来讲他们说的没有什么毛病的。王局蒋局，市局中局长名字他们没有说错。只是，王局现在处在半退休的状态，几乎很少直接插手具体的事务，再说了，就算插手，他也没有权利对赵燚直接下达命令。 因为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部门的。 王局严格来说，并没有直接下达命令给赵燚他们的权限，平时接触得那么多，王局也从来没有用类似的态度和赵燚他们接触过。 赵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开口说道：“王局的命令自然是没问题的，我可以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说着，赵燚先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对方。 警监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可以。” 他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没有直接递给赵燚，反而递给了身边的人。 跟班愤愤不平的看着赵燚，同样也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一起递给了赵燚，双方作为交换，嘴里还碎碎念一样的说道：“你胆子真是太大了，我们是部长办公室下来的人，特意处理这件事情的，你什么身份，居然还敢查上级的证件。哟，还是一个二级警督。” 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讽刺，这二级警督，和他的级别是一致的。 赵燚接过证件，用手一摸，这材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打开一看，里面的钢印和照片都很清晰，也符合证件的规格。 只是，赵燚仍然觉得怪怪的，正准备记下上面的编号，然后让黄英查一下呢，这证件，忽然被人夺走了。 “证件看过了吧？你的也还给你。你要是不信，我们马上给王局打电话，让他亲自和你说。” 抢走证件的是跟班，他的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抢走证件之后，递给了警监，不停的催促道。 “可以。” 赵燚沉吟了一番，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按说，要是真的上面派人下来，为了安全起见，将这个金身运走，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第一个通知的，就应该是赵燚他们，毕竟赵燚他们为了这个事情，也做了一上午的安排了。监控什么的都安装好了，没道理计划说变就变的。 赵燚想着，就拿出了自己的电话。 对方也摸出了电话。 嘟嘟…… 电话传来的是正在通话中的忙音。 “王局啊，你们市局的人不放行啊，好，好，你亲自跟他说。” 警监将电话递给了赵燚，这是最新款的水果手机，几乎是崭新的。 “是赵燚吗？怎么回事？他们的身份是我亲自确定的，没有任何问题，立刻全权配合他们的工作，这是命令……” 里面确实是王局的声音，在电话中王局训斥着赵燚，让赵燚立刻无条件配合对方的工作。 “我明白了。” 赵燚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是王局的不假，但是这里面说的话中的意思，让赵燚还是有些疑惑。 没道理王局会直接训斥赵燚的，双方根本就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赵燚所在的部门很特殊，下达命令一级的人物，起码也要是省里的才可以。 只是双方合作的一直以来都是很愉快的，加上王局也是蒋招娣的顶头上司，赵燚在一些不违背原则的事情上，也愿意配合对方的工作。 只是为什么没有接到上面的正式通知。 “金身交接给你们可以，你们有接手的文件吗？” 赵燚仍然没有让开寺门，反而这样问道。 “文件自然是有的，小吴，将文件给他看看。” 警监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跟班立刻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拿出了几张文件。 文件很正规，交代了事情的缘由，下方盖有红色的公章，已经龙飞风雨的签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位大师呢？” 赵燚的视线又落在了这个大和尚的身上。 “你有完没完，我们没有时间和你废话，让开！” 大和尚还没有说话，跟班已经不愿意了，他极其不耐烦的怼了赵燚一句，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要对我的工作负责。” 赵燚很平静的回了一句。 “证件没有问题，文件也没有问题，我们的身份你也同王局电话确认过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如果你再阻止我们，我就要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你。” 这名警监这时候也拉下脸了，他面色不善的说了一句，小跟班立刻就从背后拿出了手铐。 他这样一说，赵燚觉得这几个人越发的有问题了。 具体哪里有问题，一时间赵燚还无法确定。 但是，他却不会轻易的让步。 “你的证件，我必须要确认完全没有问题才会放行，我现在也同样在执行公务，如果你们要强闯的话，那就试试。” 赵燚直接了当的拿出了配枪，打开了保险。 事情一下子变得一触即发。 对方似乎没想到赵燚这么大胆，居然拿出了枪，虽然这枪口没有对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但是，赵燚清楚的看到，这四个人的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不要激动，不要这么激动。枪收起来了，收起来！既然你要验证我们的身份，证件可以给你，你可以慢慢的验证，多长时间我们都等。” 警监连连说道，同时将证件拿出来，不停的给跟班使着眼色。 跟班这时候很尴尬，他的手中还拿着手铐。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铐重新的放进了兜里，脸上还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将警监的证件重新递给了赵燚。 赵燚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十分钟，如果你们的身份没问题的话，我自然会配合你们的工作。” 如果他们的身份是真的话，那么赵燚这么做，无疑会在这几个人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是赵燚并不在乎这一点。 如果这些人的身份是假的，真的让他们得手了，那赵燚岂不是成了笑柄？他坚决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赵燚正面对着这几个人，慢慢的退回了寺门。 胖和尚很精明，在赵燚和他们谈判僵持的时候，就已经回了寺庙内，反正这做主的人也不是他。 赵燚刚到了指挥车旁，就看到夏丹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组长，那些人离开了。刚才你的电话接不通……” 夏丹的话让赵燚心中一沉。 “怎么回事？” “不知道。黄英判断，应该是有信号干扰，所以造成了通讯障碍。我正想通知你呢，就在监控器中，看到那些人离开了。” 寺门口自然也安装了监控器，所以，发生的一切，都落在了夏丹的眼中。 “你检查一下这个证件的真实性，我去看看。” 赵燚想了想，这样说道。 出了寺门，果然，本来一前一后的两辆车，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的驾驶技术倒是足够好，赵燚进来到回去，总共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样子。 低头沉吟了片刻，赵燚重新回到了指挥车内。 “通讯已经恢复了正常。” 一进指挥车，黄英就立刻说道。 “证件是假的，在内网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夏丹也输入了证件上面的编号，编号是存在的，但是完全是两个人。 赵燚对这个结果早已经预料到了，并不怎么意外。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丹虽然在监控中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情形是有所了解的，但是还要在赵燚的嘴里确认一番。 “是这样的……” 赵燚缓缓的将事情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这伙人是骗子？” 黄英的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这一点不会错了，我联系一下王局。” 赵燚的手机中自然有王局的电话号码，拨通了过去，果然，刚才通话的并非是王局，王局接到电话，一脸的懵逼，他刚才在吃午饭，根本就没有接到任何电话。 而且，上午也没有所谓的部长助理前来。 赵燚将事情汇报了一遍，王局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愤怒的神色：“这些犯罪份子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伪造证件和身份，我立刻安排人手堵截他们。” 他们的罪名自然是有的，伪造公章，伪造证件，套牌，这几项罪名妥妥没跑。 这一点自然不用赵燚他们去操心。 蒋招娣也在最近的派出所安排了支援的人手，至于能不能抓住，那就很难说了。 第523章 又一天 “组长是怎么识破他们身份的？” 黄英笑嘻嘻的问道，她还是很好奇的。 “这其实不算难，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赵燚回想了一下，这小小的插曲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只是第一天就有人想要打这个金身的主意，恐怕，这个事情引起的关注度，还要远超他们的想象。 “首先呢，程序上并不符合逻辑。如果是上面真的打算转移金身的地点，肯定会优先通知我们的。再者就是，一个一级警监下来，王局他们肯定会亲自陪同的，不会让他们这些人自己前来……” 赵燚说的是惯例。 不管情愿不情愿，上面下来人，地方肯定要招待的，又是这么一个大人物，王局要是不亲自陪同才奇怪呢。 “这些人的心态也有问题，似乎十分的着急，越是着急，我自然越要慎重了。再说了，王局也不会用上级的口吻和我说话。黄英，难道这也是一种电话技术？” 赵燚通过那个电话，始终觉得王局的语气很有问题。 黄英想了想，回答道：“技术上讲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可以做到这一点。王局是市局的领导，在公众场合做过多次的演讲，在网络上就能够搜到他的视频，这样一来，他的声音就可以通过软件进行合成，通过软件，说出的话，和王局的声音能够保持一致。” 夏丹听到这里也笑了起来：“这帮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咱们和市局的真正关系，按照常理来推断，这些人的做法也没错，王局是市局里的一把手，市局里的任何人都是他的下属，他用训斥的语气来说话，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 夏丹笑着摇摇头，话没说完，其他人都理解她的意思了，外面的人压根就不了解两者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就出现了判断失误。 “说来也奇怪，我的手机打不出去，但是他的手机却可以，咱们的手机都是经过改造的，哪怕有微弱的信号也能够拨通出去的。” 止住了笑容，赵燚的脸上重新挂上了严肃的面容。 虽然他们算是破坏了对方的一次阴谋，但是该有的总结还是需要的，起码，下一次再面对这样的情况，不至于措手不及。 “这不奇怪。” 黄英是技术专家，她稍稍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其实，他的手机必然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改造的只能和某一部手机进行特定波段的通讯，就好像是收音机。当时的信号干扰器，肯定就在车上，毕竟干扰器的范围不会太大，而且，在他们离开之后，通讯就恢复正常了。” 她猜测着，猜测的极有可能就是真相。 “没想到有人在第一天就下手了，他们太着急了。” 夏丹沉思着，稍稍有些凝重。 “这说明，咱们接下来的任务不简单啊。” 赵燚敢肯定，这恐怕才是第一波，这些人的伪装可以说相当出色了，但是碰到赵燚他们，碰了钉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如果换成国外的话，咱们这个任务执行的难度更大，幸好是国内。”夏丹的语气带着几分的庆幸。 确实是庆幸，如果是国外，国外的枪支泛滥，大多数国家都是不禁枪的，这亿元的价格，出现上百人持枪来抢夺的案件，真是一点也不稀奇。 “咱们也要谨慎，不排除犯罪份子非法持有枪械的可能。” 赵燚没那么乐观。“是不是考虑要人来支援？” “暂时倒是不用，他们也没有那么傻的，如果出现大规模的枪械，能不能走出j市，还很难说。” 赵燚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 这里毕竟是寺庙，携带那样的凶器，影响也不好。再说了，如果到了最危险的情况，几十个持枪的犯罪份子出现的话，那么多几个人少几个人的效果是一样的，反而白白浪费了人员的性命。 僧人们讲究过午不食，赵燚他们却没有这样的生活习惯。 晚餐是蒋招娣开车送来的。 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才有时间和赵燚他们见面。 赵燚这一次的任务保密程度不高，所以蒋招娣知道任务的详情，并没有什么不妥，不止是如此，一些地方还需要她的配合，事实上，下午的时候，蒋招娣也在忙这个事情。 “那帮人没有找到，但是废弃的车辆找到了，车辆已经被焚毁了，就在距离这里大概有十几里地的路旁边的荒地里，是人为用汽油点燃的，里面的线索不多。” 蒋招娣简简单单的说着下午追查的经过。 “这帮人足够小心的，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视频截取他们的照片，已经传输给市局的信息中心了，你可以考虑发一个通缉令。” 夏丹这样说着，蒋招娣点点头。 “当然，事实上，我们已经在醒目的地方贴上了那四个人的通缉令了。信息中心正在进行面孔对比，希望能够找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蒋招娣不会忽略这一点。 “辛苦了。” 几个人说着话，晚上的寺庙出奇的凉爽，完全不像是城市中即便是夜晚，也透着股股的燥热。 这天夜里，倒是很安静的过去了。 清晨的时候，塔楼中的僧人们，开始活动了一番身体。 蒋招娣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她白天还有工作。 僧人们从昨天上午，几乎就一直盘膝坐在地上，这份禅定的功夫，由不得其他人不佩服。 起码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他们分出了一半人出了塔楼，这让赵燚有些奇怪。 透过监视器，看到他们进了茅房，这才恍然大悟。 即便是和尚，也要五谷轮回的。 只是他们的忍耐力非比寻常，几乎差不多整整一天，才去上了一次厕所。 这些僧人解决完各自的问题，重新返回了塔楼，另一半人，才同样的做法。 显然，他们也是极为的小心的，就算在这个时候，也保持一半的人手留在塔楼中。 赵燚并不清楚这些和尚们有多大的武力，只是看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主持方丈，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了，赵燚很怕他的年纪摔倒了可就是大问题。 但是，这毕竟是寺庙内部的事情。 他们肯让官方帮忙，或者说，上面因为某种原因，才主动帮忙，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其实赵燚并不清楚。 柴房内炊烟徐徐，传来了诱人的香气，即便隔得这么远，也能够闻到。 车内的人干巴巴的啃着面包，黄英用力的闻着这香气，忽然间泄气的说道：“好香啊，可惜不能吃。” 夏丹宠溺的说道：“其实你吃一点也没有关系的。我和组长不吃，是担心饭菜有问题，基本上这种可能性很小。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要不，我帮你去端一碗？” 赵燚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对食物的好坏没有讲究，夏丹也是一个能吃苦的人，恶劣的条件也能坚持下来。 但是黄英不一样。 赵燚沉吟了片刻，点点头：“可以。” 原则上，他是支持的。 黄英也不能算做一个战斗力，只是这里的环境很好，所以她才主动的留下来，不然的话，是不必在这里一直执行外勤任务的。 “真的可以吗？那太好了。” 黄英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先等等，那个送餐的和尚进塔楼了。” 胖和尚已经提着食盒进入了塔楼中，整个过程，他几乎没有和其他僧人说什么话，只是到了第六层，停留的时间多了一些。 似乎，再和主持方丈说了什么。 等到他重新下来，没有第一时间回柴房，反而来到了指挥车旁。 赵燚当然拉开了车门。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贫僧将昨天的事情汇报了主持方丈，方丈让我特来感谢诸位，谢谢诸位施主。” 胖和尚郑重的合十施礼。 了尘小和尚还礼：“善哉，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讨要斋饭，很顺利，胖和尚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本来，按照方丈的意思，他们来帮忙，寺庙里虽然不宽敞，但是添几双筷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碗是木碗，看似有些粗糙，但是拿在手中，却十分的圆润，看得出来，这都是僧人们手工打造的。 这里的人也都没有洁癖，再说，这碗其实也很干净。 只有一份斋饭，黄英自己吃，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我真吃了啊，小和尚，要不我分你一半。” 黄英笑着说道，了尘小和尚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尤其是到了这里之后，似乎一直在默念诵经的模样。 “真香，比我以前在哪里喝得粥都要好喝。” 一口气，黄英就将粥喝得干干净净。 其实斋饭并不多，一碗粥，一个有些发黄的馒头。 馒头之所以发黄，是因为馒头是和尚手工蒸的，没有添加任何的东西，才没有那么白。 “和尚长寿是有道理的，别看他们不吃肉，这些饭菜，都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汁原味的，当然是好东西。” “就是就是，我觉得，他们在这里也挺幸福的，吃饱了也不用操心那么多的事情，只是诵经礼佛。” 黄英连连赞同着。 赵燚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听她们再说。 其实寺庙中的生活偶尔体验一下还好，但是要是让现代人生活在这里，恐怕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够坚持下来的。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这种几乎和现代生活绝缘的封闭生活，能有几个人真正的坚持下来？ 不过，这里倒是真的是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起码，赵燚在这里心中感到很安宁，也很放松。 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这是钢铁城市中，永远也感受不到的欢乐。人和自然，在这里无比的和谐。 似乎，在这一颗，烦恼也离开了人们。 只是，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又有人来了。 来的人，似乎是一群学生。 他们有男有女，七八个人，背着旅行包，一副游人的模样。 第524章 学生游客 “雨兰，你看，山上居然有一座庙啊，看样子，很有些年头的样子了……” 一个短发女孩对身边的同伴笑嘻嘻的说道，她的神情相当的雀跃，叽叽喳喳的不停的和身边的同伴说着什么。 “巧珍，地图上有标注的，你啊，肯定是没认真看地图。” 荀雨兰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背包似乎有些重，额头上微微有些汗渍。 李巧珍吐了吐舌头，抱住了荀雨兰的胳膊笑嘻嘻的说着：“反正有雨兰你这个学霸在这里，地图什么的只要看一眼就能够记在脑子里，那还用得着我浪费脑细胞啊。” 荀雨兰的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似乎对这个李巧珍没有什么办法的样子。 “今天是星期六，正是放假的时候，咱们可是出来野炊的，这寺庙周围，不是什么野炊的好地方吧？” 一个高高大大，充满阳光的大男孩脸上挂着疑惑的笑容。 “没关系的，这种山顶的寺庙斋饭都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咱们完全可以品尝一下的，什么时候野餐都可以的，冯学长，佛门都讲究相逢就是有缘，咱们也不是特意到来这里的，既然碰到了，不如去看看，我对这个寺庙的历史很感兴趣的。” 荀雨兰微微一笑，让这个冯学长似乎夏天里吃了一个冰激凌一样，浑身充满了干劲了一般。 他故作豪爽的说道：“好，反正咱们今天也就是游玩，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雨兰有这个心思，你们其他人没有意见吧？” 他看了一下其他的男生，其他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意见。 七八个男女学生到了寺庙门口，李巧珍还背对着庙门口，摆了一个美美的自拍的姿势，这一刻定格在她的手机中。 其他人，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寺庙的一草一木。 “你们看，这木头恐怕有年头了，冯学长，你不是学习考古的吗？你来看一下，这木门有多长时间了？” “好！” 冯继斌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稍稍进行观察，就马上肯定的说道：“这木门是上好的楠木打造而成的，距今起码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哇，古董啊！” 一帮年轻人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确实，他们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都是学生，这一百多年前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在他们的眼中，都可以说是古董了。 一行人到了寺庙门口，马上就被指挥车中的赵燚他们发现了。 “这些人，是j市的大学生？” 赵燚这样说着，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充满了肯定。 j市是省内数一数二的经济中心，所以，建有一座大学城，省内绝大多数的学子，都聚集在那里。 今天是星期六，是他们放假的时间，所以出来游玩的学生不少，只是这里并非是什么有名的旅游地点，到这里来玩耍的，倒是不怎么多见。 “要不要禁止他们进入寺庙？” 夏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不让他们进来，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金身的缘故，但是不管如何，不让他们进来，自然也就极大的减少了他们的麻烦。 这是夏丹的第一个念头。 “等等。” 赵燚从监控器中，看到胖和尚已经出现了。 他的神情有些疑惑，对夏丹的想法，赵燚是赞同的。 这帮学生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胖和尚现在有一个知客僧的身份，听见了，自然会出面。 看画面，胖和尚只是稍稍同这几个学生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去前面看看，黄英你在这里监视着，我们戴上耳麦，有什么异常，及时通知我们。” 赵燚想了想，决定同这些学生接触一下。 耳麦很方便的塞进了耳朵中，赵燚和夏丹也没有什么要特殊准备的地方，他们向着正殿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到正殿，就听到清脆的女生在询问道：“大师，这几尊佛像都供奉的是哪几位啊？” “……” 胖和尚笑眯眯的做了一下介绍， “我们能不能上柱香，一炷香多少钱？大师，我们都是穷学生，可没有多少钱，您可不能狮子大开口。” 这些学生七嘴八舌的说着，既然到了寺庙，他们当然想要上香了。 胖和尚摇摇头，然后开口说道：“诸位施主可以在旁边点燃香烛许愿，本寺不接受金钱上的施舍，小施主们不用担心钱财的问题。只是香烛有限，每位施主也仅限领取三根而已。” 说到这一点，胖和尚的脸上微微有些自豪。 外面的寺庙绝大多数都是用香烛来让普通人进行施舍金钱，一炷香几百几千的实属平常，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们寺庙的。 这里的每一柱香烛，都是寺里的和尚手工打造而成的。 听了胖和尚这样一说，这些学生明显流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他们也不是没有去过别的寺庙，可以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大师，您说的是真的？” “这是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自然不会欺骗各位施主，各位施主请便。” 胖和尚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的，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本人，则出了正殿。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赵燚的身影，正站在大殿的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这里。 荀雨兰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赵燚和夏丹，她觉得眼前的一男一女有些怪怪的，下意识的多打量了一番。 “雨兰，这位大师说的是真的诶，咱们这是碰到真正修行的寺庙了，我要诚心诚意的许个愿，你也一起来吧。” 李巧珍拉了荀雨兰一把，打断了荀雨兰的心思。 荀雨兰笑着收回了心思，和同学们一起，开始正是的许愿。 也不知道在这样的佛门大殿中确实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一般，他们每一个人即便是说话，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一时间，倒是颇有几分装呀肃穆的感觉。 “两位施主，你们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胖和尚很客气的说道，看着赵燚的眼神，隐隐的有着某种感激的神色。 说实话，如果昨天不是有着赵燚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他们寺庙真的被人将金身骗走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佛门寺庙固然有着自己的传统，但是这个传统再大，也大不过政府，政府的一纸文件，就能够改变一切。 他们碰到官面上的人物，只能服从命令。 昨天前来的那些人，伪装的身份可以说竭力的做到了最好，如果不是小细节上露出了马脚，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起码胖和尚知道他们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分辨出他们身份的真假的。 或许强烈要求之下，寺庙会跟着一两个人，但是既然他们是骗子，就有的是办法对付跟随的人，出现什么意外，也是一点不稀奇的地方。 胖和尚对赵燚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大师，倒是没有别的事情，只是现在贵寺不事宜放外人进来，原因大师也是知道的，可是……” 赵燚也同样很客气的说道。 他倒不是对寺庙的做事方法指手画脚的，但是既然他们接下了这个任务，那么自然要尽心尽力的。 “阿弥陀佛。施主考虑的有道理。只是佛渡有缘人，主持方丈关于这个问题也说过了，佛门大开，不管什么时候，这一点是不变的，既然有施主前来，我们就没有道理将他们拒之门外，这不符合我佛的宗旨。” 胖和尚的脸上写满了纠结。 平心而论，他其实是倾向赵燚他们的说法的。 关闭寺门，无疑可以减少很多的风险。 只是自家的主持方丈有明确的说法，那就是在这个特殊的期间，仍然不禁止外来人员的进出。 乍一看，这似乎是一个很愚蠢的决定。 只是，这是一种理念的问题。 理念，意识形态，信仰，这是一个很固执的问题，并不会因为一些渐渐单单的原因就会改变。 佛渡有缘人，这句话已经深入到了那些修行佛法的僧人们的骨子里。 赵燚并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再去纠缠，毕竟人已经放进来了，他们总不好将人敢下去吧？ 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能够出入后面？” 这一个问题，赵燚很关注，如果这样的话，赵燚觉得他们的工作会很难办。 幸好，这帮和尚虽然迂腐，但是也不算傻到家了。 “那自然不成的。正殿之中可以参拜佛祖，后面是我寺庙颇为隐私的地点，在平时，也只有一些同门可以进入，并不对外开放的……” 胖和尚的话让赵燚他们送了一口气。 既然平时都不开放，那么现在这个特殊的时间，他们自然也不会随便的放人进去的。 当然了，赵燚完全可以亮明身份，直接驱逐到来的游客，只是那样一来，就颇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思了，这样做并不好，并不是智者所为。 七八个学生似模似样的参拜完，看到胖和尚真的不收钱，一个个才算真的放松了下来。 “大师，贵寺的环境真不错，我们可以看看吗？” “前院可以随意的参观，后院是我寺的禁地，并不对外开放，本寺狭小，并没有过多可以游览的地方，诸位施主，请自便。” 胖和尚始终和颜悦色的说道。 前院本来就不大，几间禅房，摆设也是干干净净的很清爽，院子中栽种着几颗大树，这些大树，最细的一人也合抱不过来，显然年头已经很久了，郁郁葱葱的，散发着丝丝的凉意。 学生们还是很守规矩的，后院有一个拱门，也没有人把守，虽然很眼馋后面的风景，但是他们始终也没有进去看看的行动，想法肯定是有的。 “我饿了。” 这前院本身就不大，很快几个学生就游览完了。 李巧珍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样说道，她这样一说，其他人也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的作响，都有些饿了。 这也难怪。 他们上午出发，早上也只是垫了垫肚子，一直到现在没有吃东西，饿了是正常现象。 第525章 草木皆兵？ 赵燚他们始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盯着这些学生的举动，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黄英始终通过耳麦和他们说着话，在监控器中，也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这些学生真好啊，看着他们就想起我那时候的学生时代，只是，我那时候可比他们要苦多了。” 夏丹颇为感慨的说了一句。 这些学生，还没有踏入社会，说话做事还带着几分稚气的模样，虽然他们竭力的模仿着成人的行为方式，但是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够看穿他们。 赵燚点点头，对夏丹的话并没有发表什么特殊的观点。 他的经历和夏丹是不一样的。 大学，赵燚曾经也上过的，只是上的是军校。 军校和大学看似相同，其实又有着很大的不同，可以说，军校和部队基本上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军校在训练空闲的时候，还要学习知识，严格化的军事管理，这一点和大学是完全不同的。 起码，军校一个月才有休息的日子，而不是每个星期都可以随意的出来。 胖和尚就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听到夏丹的话，嘴角不由得一笑：“是啊，大学校园的生活是最没有烦恼的时期了，也不知道他们踏足社会之后，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纯净的心思，难啊……” 胖和尚似乎相当的有感触。 赵燚倒是有些惊讶的打量了一下胖和尚。 夏丹也听出了其中有着其他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莫非大师曾经也是大学生？” “那是自然，贫僧曾经取得过硕士学位。” 胖和尚的脸上隐隐的有着得色，他的年纪三十左右，显然心性的修为病不算很出色，提出自己出家之前取得的成就，也忍不住露出了这样的心思。 赵燚心中有些惊叹，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早就听说，现在和尚都要的是高学历，只是没想到，在这个生活简朴的寺庙之中，随便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胖和尚，学历居然超过了大多数人。 赵燚和夏丹都没有询问胖和尚因为什么出的家，毕竟他隐居在这里，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看不破的往事，或者说看破了红尘，才出家在此地的，一定不想有任何人提起来。 “大师，我们饿了，能不能在贵寺讨份斋饭，我们的钱不多……” 荀雨兰领头走了过来，她似模似样的对胖和尚行了一个礼，才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斋饭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现在的时间不对，我们秉持戒律，过午不食，所以，在午后，是不能动火的，每一天，我们的伙食是定量的，并没有任何的剩余，实在是抱歉。” 胖和尚诚心实意的脸上写满了歉意。 这间寺庙虽然不大，但是如果在饭点前来临的客人，还是免费管一顿斋饭的，但是过了这个时间，抱歉，不管是谁，都没有了斋饭。 “大师，不能通融通融吗？” 李巧珍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抓住了胖和尚的衣袖。 胖和尚的脸色骤然变冷：“女施主请自重。” 他这句话一字一顿的说出来，莫名的颇有些威严，让李巧珍不得不松开了手。 “大师勿怪，我的这位同学开玩笑开习惯了，不是有意冒犯大师的。”荀雨兰瞪了李巧珍一眼，然后连忙道歉。 胖和尚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诸位小施主，过午不食这是我们寺庙的戒律，贫僧不敢违反，从现在到明天天亮，本寺所有的僧人，都不会进食，也没办法动火，所以请施主见谅。” 他再次强调了这一点，荀雨兰他们就明白，这位胖和尚说的是真的。 “雨兰，咱们要不就借用一下大师们的餐厅吧，反正咱们也带了野餐的食物。” 冯学长在旁边说道。 “也好。大师，这样可行？” “这……原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佛门净地，不沾荤腥，你们若是带了荤食，那贫僧是无法答应的。” 胖和尚稍一沉吟，倒也没有完全的拒绝。 只是，这帮年轻人出来野炊，怎么可能不带肉食，只是多少的问题而已。 李巧珍颇为泄气的说道：“说好的咱们是野炊的，再说了，咱们带的东西，在这里吃也确实不太好，我看寺门外面有一大块的空地，正好野炊，大师，那样没问题吧？” “自然没有问题。” 这回胖和尚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少男少女们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寺庙，他们就在寺门外不远的空地开始了野炊。 赵燚和夏丹觉得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也就回了指挥车。 “夏丹，你觉得这些人有问题吗？” 赵燚想了想，询问了一下夏丹的意见。 “目前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夏丹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在这些学生的身上，以夏丹的眼力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赵燚点点头赞同了夏丹的说法，他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询问夏丹，既然以夏丹的经验都没有看出来，那么这些人应该不像是有什么特殊的主意。 只是，虽然有了初步的判断，赵燚仍然不敢大意。 他思索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也不能放松警惕，虽说他们看起来没有问题，但是在这个时间点上，他们出现，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赵燚的说法没错。 他们的行为赵燚和夏丹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但是，这也不代表他们完全可以放松下来。 毕竟金身的价值巨大，黑网上的悬赏可是做不了假的。 仔细想想，赵燚的这种担心是有道理的。 “你说的没错。j市虽然没有什么旅游胜地，但是也有一些可以游玩的地方。这座山本身并没有什么名气，高度和风景，也只能说是平庸，他们出现在这里，确实有疑点。” 夏丹稍稍认真了一些。 “不止是如此，这些人当中，那位领头的是一个女学生，她的心思很细腻，始终很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虽然咱们并没有直接交谈，但是起码她看了我们不下三次。” 赵燚的语气很认真。 他口中的女学生，指的就是荀雨兰。 赵燚对别人的视线极为的敏感，荀雨兰并没有大刺咧咧的观察他们，但是用眼睛的余光再看他们，也被赵燚敏锐的发现了。 对赵燚他们好奇，这不奇怪，看也不会用这种极为谨慎的目光观察，似乎太过小心了一些。 “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什么。他们就是很普通的学生啊。” 黄英指着监控器的画面说了一句。 画面中，正好可以看到他们这一行人，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说着什么。 地上铺着桌布，摆满了各种方便携带的食物，男孩子们围着两个女孩似乎在讨好着他们。 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两个女孩长得都很漂亮。 荀雨兰文文静静的，书卷气很浓，一看就极为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而李巧珍叽叽喳喳的像一个百灵鸟，通过监视器，也能够看到，似乎她很高兴的模样，这样的性格，有大把的男生喜欢。 赵燚他们静静的观察着。 这观察的时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这帮年轻的男女才结束了这一次的野炊。 将垃圾装进了塑料袋里，放进了背包，倒是没有随地乱扔，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们的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 一行人向着山下走去。 赵燚和夏丹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似乎他们真的有些小题大做了，这倒是不怪他们。 换成是别人执行他们的任务，草木皆兵一点也不丢人。 从现有的得到的资料上也能够看到，这山上虽然游客不多，但是偶尔还是能够碰到上。 “咱们趁着这个时间，研究一下寺庙中的和尚们出家前的身份吧，刚才那位胖和尚，以前居然是一位硕士，真了不得，这放在外面也是一个人才，没想到现在却隐居在山上，我对山上的这些和尚们的身份，还是很好奇的。” 夏丹这样提议得说了一句。 赵燚和黄英也点点头。 确实有职业和尚，招收的条件比一般的大企业还要严格，首先起码也是本科学历。 当然了，职业和尚的收入也不菲，他们也有一定的业务要求，白天参禅打坐，至于晚上，该干嘛干嘛，娶妻生子的比比皆是，一点也不稀奇。这就是职业和尚。 将和尚当成一种职业，说起来，多少有些古怪。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诸如大寺庙，这样的职业和尚不在少数。 没办法，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的寺庙可以圈占大量的耕地来养活众多的僧人，加上人们的施舍，将佛像建得金碧辉煌，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但是现代这个社会，他们并没有什么耕地可以占用了。 真正的和尚如果勤劳一些，或许能够养活自己，但是什么修葺寺庙之类的就不用想了。 所以职业和尚出现，也算是为了寺庙开辟了一个财源，职业和尚想方设法的为寺庙增加财富，他们的收入自然不菲。 摊开资料，这家寺庙准确的人数一共有十八人。 其中半数以上的，已经过了四十岁了。 这部分人僧人的准确数目是十三人。 他们最晚入门的，也有二十多年了。此时他们正在六层塔上守护着那位老僧的金身。 每一层塔，不多不少，正好两人，加上了生老和尚，一共是十二人。 这些人的身份资料并不全，只有法号，没有他们的以前的身份资料。 这也不奇怪。 早些年间，网络并没有普及，度碟发放的也没有那么严格，只要真的诚心想要出家，寺庙就会想办法给他们安个身份。 赵燚觉得这部分年纪大一些的僧人，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因为他们最短的也在寺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了，早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试问，谁又会在自己的家里搞破坏呢？ 基本上没有可能。 他们既然习惯了这种清贫的生活，自然也真的有几分视钱财如粪土的气度，不会真的因为钱，背叛寺庙的。 第526章 意外发生 当然了，也并非真的差不多这些僧人的资料，不管怎么说，宗教管理局也有这些人的部分资料。 只是是纸质的资料，或许就在档案库里封存着，不知道被压在了哪个角落里，查找起来，或许会废不少的力气。 赵燚也没有麻烦他们的意思。 只是简略的扫视一眼。 那些老僧人也不简单，起码真正的按下心思，在山上这个贫瘠的地方一住就是二十年多年，这不是谁都能够办到的，这种甘于寂寞的生活状态，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至于几位年轻的僧人，资料就丰富的多了。 胖和尚的年纪最大，三十二岁。 俗家名字现在已经没有了意义，他现在的法号是恒本，曾经是某个重点高校毕业的硕士研究生，事业一坦途，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忽然遭受了巨大的情变，最终到了这里出家。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他曾经是山下的村子里走出的大学生，知道这个寺庙的存在，所以心甘情愿的来到了这里。 说实话，村子里面的人为他惋惜的不少，毕竟就算是现在，放在村子里，他的学历也是屈指可数的。 但是奈何恒本和尚自幼父母双亡，对他下的这个决定，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阻止。 还有两个二十五六岁的恒源和恒远。 恒源是一个乞丐，流浪到了这里，坚持要在这里出家，主持最后选择留下了他。 他天生的残疾，是瘸子。 在最初的见到他的时候，背部还生了恶疮。多亏了寺庙中的主持方丈耐心的照料，最终，他才恢复了健康。 这正是因为这一份救命之恩，让他笃信了佛祖，才会出家。 只是大概是因为瘸子的原因，这个恒源是有些自备的，极少出现在外人的面前。病好了之后，主持方丈给他安排了伙房的工作，索性，绝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伙房。 恒远则是一个想不开的年轻人，想要自杀，却被下山的历练红尘的寺庙的僧人开解，最终大彻大悟一般，不顾父母的劝阻，最后出家在了这里。 至于原因，是因为学历过低，找不到好工作，养活不了家，谈过几次女朋友，却没有什么结果。 他的父母，几次上山来劝他回去，结果这个人似乎真的钻了牛角尖一样，坚持不肯还俗。 剩余的两人，是两个不足十岁的小和尚。 他们本是被丢弃的孤儿，天生就有着某种身体缺陷，才会被父母抛弃。 一个被扔在了寺庙门口，从小养到大，另一个，也是早年间游历的时候，某位僧人带回来的。 或许有的人要问了，既然是这种情况，完全可以把他们送到孤儿院才对。 只是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样。 孤儿院的生活条件其实也是极为的有限，毕竟资金的缺口哪个孤儿院都谈不上充足。 而且，像这两个小和尚身体本就有缺陷，让他们和那些其他的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生活，恐怕是不太合适的。 所以，最终，他们从小在寺庙中长大。 当然了，主持方丈不是没有考虑过让他们上学，只是寺庙是真穷，就算学校免了他们的学费，书本费对寺庙也是天文数字，索性，不如让他们学习佛法，一辈子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下去，似乎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好的。 这是主持方丈给他们选择的道路。 当然，或许等两个小和尚成人了，他们会还俗也说不定。 “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啊。” 夏丹将这些资料看完，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看似寺庙中的生活很简单，无忧无虑的，但是谁要是没有点过去的话，岂会真的无牵无挂的出家？ 赵燚点点头。 “从这些和尚们的资料来看，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当然了，要说额外注意的目标，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和尚都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牵挂的，就算得来了一大笔钱，也没有什么用。唯独这一个人。” 赵燚的手指落在了一个人的名字上。 “你是说恒远？” 夏丹定睛一看，下意识的点点头。 “没错，这个人要额外注意。” 赵燚肯定了这一点。 夏丹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当然，现在是不是这个寺庙里的人泄漏出去的消息，真不好说，毕竟会泄漏出去的，并不止这里，相反，少林寺那里和外界的联系太多了，咨询也足够发达，这里呢，只有同外界联系的一部老式的座机。 但是，赵燚是不会放过任何一处可能造成危险的隐患。 “这个人是有父母的，出家前，对钱财也是很渴望的，而且，我像，他对父母，心里面不可能没有愧疚，如果说他泄漏了消息，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要不要查一下他和他家人的银行账户？” 夏丹询问了这一点。 黑网上，不止是悬赏一个金钱的来源，同样的，出售各种各样的消息，同样可以卖钱。 夏丹觉得，很有必要查一下相关的银行账户。 “这个是有必要的，可以让当地派出所的人员找出他父母的姓名，咱们就不必出面了。再就是，询问一下胖和尚，最近一段时间内，恒远有没有同外界接触。” 赵燚决心将任何危险都扼杀在萌芽内，所以飞快的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我立刻就办。” 黄英听完，马上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这个事情不用他们亲自出手，自然有下面的人员着手调查。 调查起来的难度不大，毕竟恒远的父母是谁，应该并不怎么困难就能够查到。 夏丹也打算把胖和尚找来，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呢，忽然，在监控器上，出现了一副异常的画面。 刚刚下山的那些学生，此时面色慌张的向着寺庙的方向跑来，那位冯学长的身上，隐隐的还带着血迹。 来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李巧珍，一个就是冯继斌。 “我去看看。” 赵燚丢下了这一句，立刻拉开了车门，跑了出去。 “大师，大师，救命啊！” 李巧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她的脸上全都是惊慌。 胖和尚听到了他们的哭声，已经走出了寺门：“施主莫慌，发生了什么事情。” “呜呜呜……” 李巧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倒是冯继斌深吸了几口气，勉强维持自己的平静：“大师，我们同学摔断了腿，您想想办法，救救她吧，就在前面不远处。” 赵燚的速度很快，这时候也赶到了。 “施主，可否和我一起前往？” 胖和尚稍稍犹豫了一下，立刻就下定了决心准备去看看，他忽然看到飞奔而来的赵燚，眼睛一亮，恳求的说道。 “自然。” 赵燚一口答应了下来。碰到这样的事情，赵燚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四个人快速的向着山下跑去，冯继斌在前面领路，边跑边大概的说明了情况。 原来，他们下山之后，并没有直接返回，而是看时间还早，打算四处逛逛。 别看这里的风景并不算特别的出色，但是毕竟没有经过开发，还是有几分原始的风光的。 这几个学生当然兴致勃勃的玩耍了，反正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只是，他们好巧不巧的，碰到了蛇。 这东西，在山林当中很常见。 听冯继斌的描述，似乎也只是一条无毒的蛇，只是有成人手臂粗细，而且，好几米长的样子。 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吓人的东西，慌张之下，就想逃跑，这是正常人见到蛇的第一个反应。 只是很不巧，山路要是慢慢走的话，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一跑的话，就出现了大问题。 荀雨兰摔倒了，而且摔得很惨，似乎腿都变了形，这让一帮年轻的男孩女孩们顿时慌了神。 好在冯继斌勉强保持了镇定，想到了这里距离寺庙不远。 既然寺庙在山顶安家落户，他们对这样的意外伤势肯定有办法的，所以，李巧珍和冯继斌留下其他几个人看着受伤的与荀雨兰，他们两个人来这里喊人。 虽然很慌张，但是冯继斌仍然有条不絮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赵燚和胖和尚恒本都做到了心中有数。 确实离得不太远，他们的速度又不慢，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赵燚他们就到了出事的地点。 荀雨兰双目紧闭，姣好的面容上擦伤了一大片，胳膊上也有着血迹，已经被简单的包好了，至于腿，确实摔得很厉害，已经弯曲变了形，怪不得让几个学生们乱了方寸。 赵燚对外伤还是很有研究的，毕竟部队里接触的这方面事情比较多，只是这样的伤势，也让他觉得棘手。 留下的四个男生每个人手中还拿着树枝，很紧张的注视着四周，看到赵燚胖和尚，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这伤势很棘手，我们解决不了。我通知指挥车，让人带她去医院。” 赵燚只是粗粗一看，就判断道。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场的这些学生，眉头不由得紧皱，仍然果断的说道。 不管这是不是一个陷阱，赵燚都得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没办法，因为赵燚根本就不可能看着这个女生受了这样的伤，而无动于衷。 “本寺的师叔对跌打损伤有很高的造诣，咱们可以抬着她去我们寺里。” 胖和尚恒本提出了这个建议。 “好！” 赵燚不动声色大声答应了下来。 这是一个意外惊喜。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在场的这些学生，他们都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事实上，听到这个消息，还都露出了喜色。 难道这真的是一个意外？ 赵燚不太肯定。 马上，赵燚就着手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当然，几个男生贡献出了他们的衣服，作为绳子。 “我来吧，我的手稳。师叔曾经说过，这类的伤势经不起颠簸的。” 本来两个男生自告奋勇的想要抬着担架，但是最终抬的人，还是赵燚和胖和尚。 荀雨兰始终昏迷不醒。 第527章 巧合连连 担架抬得很稳。 别看这位胖和尚身材不怎么样，满身肥肉一样，但是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 他的脚步很稳。 同样的，赵燚的脚步也很稳。 事实上，赵燚在部队中接触过这类急救的知识，如何在崎岖的山路上保持担架上的伤员不颠簸，而且，还要保持速度，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这位胖和尚恒本，表现得就很经验了。 他的手臂很粗重，稳稳的抬着担架的另一头。 两个人的脚步飞快。 一前一后的，让那些跟着的学生都觉得相当的吃力。 他们花费了和下来的时间差不多的样子就回到了寺庙里。 一间干净的禅房，作为临时放置受伤的荀雨兰的地方。 “阿弥陀佛，施主暂且稍等，我去请师叔。” 胖和尚稍稍扫视了一下少女腿上的伤势，满脸的愁苦之色，对赵燚点点头，大步流行的走了出去。 这样的伤势很重。 就算没有仪器检查，赵燚凭借肉眼也能够看得出来。 她的膝盖小腿下部，完全的不正称的弯曲着，这样的伤势，一般人恐怕忍受不了痛苦，即便是昏迷，前面的女孩眉头也不时的皱起，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雨兰，你怎么样了……” 李巧珍哭得梨花带雨，她的手死死的抓住荀雨兰的手臂，似乎恨不得替她的好闺蜜分担一部分痛苦一样。 至于她的那些同伴们一个个脸色也充满了惶恐不安。 他们都是很普通的学生，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倒是冯继斌勉强保持着镇定，竭力的安抚着众人的心绪：“大家都镇定一些，没事的，没事的，雨兰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这里是寺庙，佛祖和菩萨一定会保佑她的。” 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他只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其实心中同样的很惊慌，不然的话，这样的学生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的教育，对神佛根本就不怎么相信。 但是，现在，他寄希望于佛祖和菩萨，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一点了。 赵燚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不着痕迹的打量在场的每一个人。哭的哭，害怕的害怕，安慰同伴的安慰同伴，昏迷的昏迷，似乎一切都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模样。 赵燚不禁皱起了眉头。 本来他们下山的时候，赵燚还松了一口气，这些人应该是无意间游玩的学生，毕竟他们离开了，总不会对金身造成什么威胁。 但是，是巧合吗？ 如果是巧合的话，确实太巧了。 这样的伤势，在摔倒的话，可真是不轻。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么下手布局的这个人，真是狠心。 赵燚不知道这样的伤势对一个女孩今后的生活有没有影响，如果一个治疗不善的话，恐怕影响会很大。 想到这里，赵燚不禁想要问一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冯继斌确实有说过，只是他说的很简略，只是说同学摔伤了。 并没有详细的说明是怎么摔伤的。 赵燚对这个细节很感兴趣。 刚想开口，胖和尚已经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僧人。 这位老僧人身着很朴素的僧袍，面容黯淡，有些蜡黄，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赵燚对这个老僧人是有印象的，他也是六层塔中守护的一员，显然这里的发生的事情，胖和尚决定了通知他。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没办法坐视不理，所以，尽管他的任务很重要，但是这位老僧人仍然来了。 老僧人的手掌枯瘦，他的面容有些严肃，伸出两根手指微微的搭在了变形的地方，稍稍用力。 现在是夏天，女孩们穿得很清凉。 小腿直接暴漏在空气中，老僧人并没有避嫌的意思。一来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是这个小女孩的父亲辈，二来，他的神情很平静，现在的身份也是医生。 他略略沉吟，对胖和尚点点头：“你去拿我的药箱。麻烦哪位施主去柴房打来一盆水。” “我去！” 立刻就有一个男生自告奋勇的应了下来。 他们也参观过寺庙，知道柴房在什么地方。 胖和尚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这位施主的伤势并不太严重，只是严重错位，并非是断裂，唯一的麻烦就是在正骨之后，要静养几天，不能有任何的颠簸，否则，可能以后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后遗症。” 老僧人面色平静的对周围的人稍稍的解释了一番。 这个解释让在场的人如释重负。 “太好了，要是以后雨兰成了……那样的话，她肯定接受不了。” 李巧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这胡须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大师，她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呢？” 一个男学生忍不住关心的问了一句。 “这很正常，这样的伤势，不要说她这个年纪了，就算男施主们，也忍受不了，自然会痛得昏过去，昏迷过去也好，省得太过痛苦，等到伤势处理好之后，她再睡上一觉，就会醒来了。” 老僧人的脸上没有什么担心，平静的说道。 赵燚听到老僧人说的话，不自禁的皱了一下眉头：“大师，你说她不能移动？” “是。在我正骨之后，如果移动颠簸的话，可能会有后遗症。佛门广开方便之门，她恐怕暂时要留在本寺一段时间了。” 老僧人饶有深意的看了赵燚一眼。 他知道赵燚的身份，也知道赵燚问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够说假话。 都说人老成精，他当然知道赵燚在担心些什么，但是如果因为这样的担心，就把伤者拒之门外，这样的事情，老僧是做不出来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做了这样的决定。 事实上，这个决定也并不唐突，如果主持方丈知道了，同样也会支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赵燚倒不是要赶她走，他还不至于这么黑心。 只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 胖和尚的脚步很快，一个已经磨掉漆的药箱子被他拿过来，递给了老僧。 水，也准备好了，这个男生倒是也有眼力，还准备一条毛巾，虽然有些旧了，但是很干净。 老僧打开药箱，才把毛巾放进了水中，拧了一把，先把荀雨兰表面的泥土擦掉。 他的两只手抓住了荀雨兰的小腿处，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就听见咔嚓一声，她的腿已经恢复了原状。 一声痛呼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好看的面容上皱起了眉头，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老僧在膝盖处摸了两下，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取两块平整的木板来。” 他随口对胖和尚吩咐了一句，然后从药箱中，拿出了一套银针。 银针粗细不一，摆放在众人的面前，不止如此，他还打开了一个瓶子，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迎面扑来。 拿起一根银针，在瓶中浸泡一下，然后老僧出手如电，明晃晃的扎在了荀雨兰的膝盖处。 这番动作看得那帮学生们惊呼连连，大概扎了十几根的样子，老僧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期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了老僧的动作。 “大师，这么长的针扎进膝盖里真的没问题吗？” 冯继斌忍不住问了一句。 “自然，这种针灸的手段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治疗方法，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是却很有效。” 老僧人和气的回了一句。 事实上，中医有中医的优势，毕竟几千年来我们的文明都是靠着这样的手段来治疗各种疾病，在西方几次大规模的疫病，在我国古代却没有，可见中医的本事了。 只是现在西风压倒了东风，但并不能完全否认它的作用。 “师叔，木板。” 胖和尚不是第一次看到老僧人治疗这样的伤势了，除了拿来了木板之外，还拿来了一些布条。 老僧点点头，估算了一下时间，才取下了银针。 他用木板固定了荀雨兰受伤的部位，这才开始处理她脸上胳膊上的擦伤。 先是清理干净了她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的在药箱内取出了一个瓷瓶，倒在了伤口上一些白色的药粉。 “这些小伤口不必在意，过一两天就会恢复。这两天这位女施主恐怕要在寺庙内，入厕倒是一个麻烦……” 老僧人将东西都收拾完，才迟疑的说了一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赵燚。 他知道，赵燚还有两位女伴。 寺庙内都是和尚，别的问题都好办，这间禅房可以腾出来作为他的养伤的地方，但是人都有五谷轮回的，这个上厕所，成了一个大难题。 总不能让和尚们帮忙吧？ “大师放心，我会通知我的同伴的。” 赵燚没有犹豫，就接下了这个小事，也确实是小事。 他总不会袖手旁观。 “大师，我可以留下来照顾我的同学吗？” 李巧珍想到了什么一样，马上问道。 她颇为小心翼翼的看了老僧一眼。 “大师，我也留下来吧。” 冯继斌也开口说道。 虽然说现在的治安很好，但是这里毕竟是荒山野岭的寺庙内，把女同学一个人扔在这里，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说得过去的事情，所以，冯继斌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 何况，在他们的眼中，赵燚虽然很热心的帮了忙，但是，赵燚毕竟是一个陌生人。 没有道理让陌生人照顾他们同学的理由。 老僧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如果是平时的话，他倒是肯定会答应了下来，小寺庙虽然不富裕，但是多一个两个人吃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受伤的荀雨兰就不必说了，她不能动，所以必然要留下来，在老僧的心中，留下的人越少越好。 “大师如果不为难的话，就让他们留下来吧。不过人数倒是不能太多。毕竟这里是佛门的清静之地，留下太多的人也不方便。” 赵燚忽然笑了起来，反而劝起了老僧。 老僧人点点头：“也好。” 既然赵燚答应了下来，老僧也就不再坚持了。 这帮学生最后商量了一下，留下来的人选定了两人，正是最开始开口的两个人，李巧珍和冯继斌。 这一帮学生当中也只有李巧珍和荀雨兰两个女孩子。 第528章 问询 老僧呆了片刻，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就返回了六层塔，同时叮嘱留下的学生，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就立刻通知胖和尚恒本，让他去通知老僧。 “咱们先出去，不要打扰这位女同学休息了。” 不大的禅房人满为患，赵燚提出了这个建议，这帮学生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 之所以说不敢，那是因为他们也都没有笨蛋，自然看得出来，这里的和尚对他很客气。 这一点很奇怪。 “我留下来照顾雨兰，万一她醒来了，要是乱动就麻烦了，刚才那位大师可是说了的，不能让她动弹。” 李巧珍说得合情合理，赵燚也没有坚持的意思。 “这是我的证件，你们可以看一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你们。” 赵燚刚刚已经通过对讲机通知了夏丹，这一起意外摔伤的事件，看似很平常，但是赵燚却不这样认为，自然要调查一下。 他的证件在这帮学生的手中传阅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他的兜里。 气氛隐隐的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都是涉世未深的学生，说实话，对警方有着天然的畏惧的心理。 “说说吧，刚才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摔成这样？” 赵燚直接开口问道，同时示意夏丹做好录音。 这一问，这帮学生七嘴八舌的就想要说，马上就被打断了。 “一个个的说，你们要仔细的回忆一下，要知道，这也是做笔录，你们要对说出去的话负责人，另外，一会儿留下每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赵燚故意说得很严肃，也就是对方是学生，一个个都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我们……我们不会逃避责任的，等到那位大师觉得雨兰能够移动了，我们肯定让她去大医院好好检查的，该掏的医药费我们平摊。” 冯继斌鼓起了勇气这样说了一句。 “不是医药费的问题。好了，就你开始说吧。” 赵燚倒不是找他们的麻烦，随口点了冯继斌的名字。 这一次，冯继斌说得很详细。 赵燚同样也问得很详细。 “当时我们看到蛇，很粗，很长，不要说他们女孩子了，就算我们也很害怕，所以，我们选择了逃跑，那条蛇居然跟在我们身后，吓死我们了……” 想起当时的场面，就算是现在已经知道脱离了危险，冯继斌的脸色仍然有些发白。 赵燚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在野外，碰到野生的动物，不管是蛇虫其他的诸如狼之类的猛兽，直接转身逃跑都是一个最愚蠢的决定。 他们这七八个人，有五六个男孩子，如果壮起胆子，一人找一根棍子，那条蛇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但是偏偏他们胆怯了。 动物捕食都是有经验的，如果差不多的体形，都会先对峙，然后寻找出手的机会，如果一方胆怯想要跑，那么另一方必然会立刻发动攻击。 如果双方都感觉实力都差不多，谁也无法无损的拿下对方，在对峙之后，就会明智的选择缓缓的后退，结束这样的对峙。 所以，他们碰到蛇的时候，正面拿着武器，甚至空手，慢慢退后的话，那条蛇看到他们人这么多，真不一定敢发动攻击，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那条蛇并非处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 现在是夏天，正是动物丰富的时候，如果是冬天的话，饥饿的动物就会丧失理智。 “雨兰和巧珍的速度慢，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两个被蛇咬，所以想要拉她们一把来着，结果雨兰一脚踩空了，滚了好几下，我也吓傻了，当时拼命的喊，同学们又都跑回来帮忙，那条蛇才不见了，可是，雨兰的腿却摔断了，当时她就晕倒了。” 冯继斌的脸色微微发白，低下头有些不敢看赵燚的眼神，其他男生的目光同样有些游移不定的模样，似乎很心虚。 “你们知道跟警方说假话作伪证的后果吗？我们要听的是实话，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赵燚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冯继斌说的恐怕和当时的事实有些出入，他们的脸上就差没写着说谎了。 冯继斌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那用不用我喊出来那个女孩子让她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赵燚似笑非笑的盯着强辩的冯继斌。 他们太年轻了，连说假话都带着心虚，一眼就能够被看穿。 听到这里，夏丹忽然开口说道：“恐怕当时你们是都被吓坏了吧？最开始跑的时候，忘记了有两个女孩子，然后女孩子大喊大叫让你们良心发现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这没什么丢人的。你们毕竟还太年轻了，遇到危险本能的自保也是正常的。” 夏丹安抚的话让这些大男孩们一个个脸色发红，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冯继斌到底有几分担当，咬了咬牙用力的点点头：“你说的大部队都对。我们这些男生当时乱了方寸，一个个看谁跑得快，留下两个女孩在最后面，不是人……” 说着，冯继斌用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扇得他半边脸通红。 “你不必这样。” 赵燚摇摇头。 冯继斌的这一巴掌不止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更像是扇在其他男生的脸上。 一个男生干脆的说道：“没错，我们确实太没担当了。当时荀雨兰摔倒了之后，李巧珍拼命的护着她，说不定那条蛇就会咬了荀雨兰，冯继斌是第一个往回冲的，我们后来也冲回去了。” 现在事情很明朗了。 原来当时这些男生们跑得太快了，有句话说得好，碰到野兽，你不需要跑得有多块，只要比同伴跑得快就好了。 事实也是如此。 结果跑得太急，荀雨兰摔倒。 李巧珍倒是有勇气，和那条不小的蛇做对。要说，也是她们的幸运，显然，这些男生们还没有经过社会上的污染，到底有几分良知，知道回头去帮忙。 否则，以一个女孩的力量，恐怕她们的下场会不太好。 怪不得，赵燚看着李巧珍隐隐得觉得有些奇怪。 在他们第一次上山的时候，李巧珍显得很活跃，和这些男生的关系很好，但是回来之后，隐隐的变得有些冷淡不说，明显，不愿意和他们多接触的样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面没有疙瘩才奇怪呢。 “你们都是同学关系？没有情侣的关系？” 夏丹理解的点点头，这样问了一句。 “是同学，我们想追她们来着，才约了一起出来玩……” 冯继斌的语气微微有些沮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男女朋友是不可能了，如果李巧珍口风不严的话，他们在大学的名声恐怕都要一落千丈。 事情基本上清楚了，赵燚和夏丹小声的商量了几句，决定放过他们，当然，也让他们每个人留下了姓名和联系方式，这是为了有备无患。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该下山的就下山吧，下山的时候注意安全。” 赵燚叮嘱了一句，那些男生们颇有几分垂头丧气的架势离开了。 至于冯继斌，也是不怎么高兴的坐在了禅房外面，夏丹则进了禅房，同李巧珍打了个招呼。 赵燚自然没有心情去安慰这个大男生的心情，他选择返回了指挥车。 不长的时间，夏丹也回来了。 “我给那个女孩留下了一部对讲机，有什么事情，她会通知我。你们觉得，这三个人会有问题吗？” 夏丹简单的说了一句。 “很难讲。” 赵燚摇摇头，他也有些拿不准。 将录音又放了一遍，从头到位听完，关上之后，赵燚重新开口：“起码从表面上，我没有听出什么不合逻辑的地方，要是非说有什么不对劲的，这个男生叫冯继斌的，其实不应该留下吧？” 赵燚的语气颇为的迟疑，他也有些拿不准的样子。 “他留下倒也正常。这个男孩子还是不错的，多少有几分担当，而且，我觉得他留下的目的，是为了努力的挽回自己的错误。毕竟，这里的环境这么陌生，如果让两个女孩子留在寺庙里，说实话，换成是我，我也觉得不放心。” 夏丹笑了笑，倒是觉得这个冯继斌的问题不大。 “至于另外两个女孩子，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赵燚想了想，这样说道，他的说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确实，目前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李巧珍的反应很正常，也符合逻辑。至于那位昏迷的荀雨兰，如果这个人有问题的话，那么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夏丹分析着。 李巧珍的反应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她和荀雨兰是同学，关系也不错，女同学受了伤，不能离开，她作为这些学生中唯二的同性，留下来照顾对方也在情理之中。 即便后来夏丹去了禅房内，告诉了他们的身份，李巧珍的心里多少也应该是有警惕的，毕竟这里很偏远，警方的人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再者，麻烦别人照顾，她离开，似乎也很不妥当。 而老僧的检查结果，赵燚还是很信服的。 他虽然没有明说，如果强行移动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是也能够想象得出来，那就是跛子。 这对于一个花季的女孩来说，是太大的打击了。 按照常理推断，就算是为了钱，一个女孩也不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组长，夏姐，咱们会不会太过杞人忧天了。我看他们就是一群普通的学生，而且，他们的姓名和学校也能够对得上号。” 黄英笑嘻嘻的说着，趁着这个说话的功夫，她也没闲着。 大学的校园网对她来说漏洞百出，轻易地就拿到了他们所在大学的人员名单，里面的姓名和人物都是能够对得上号的。 所以，黄英觉得，这些学生根本就没有问题，换句话说，这真的就是一个意外。 第529章究竟是谁？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当然，他们要是没有问题更好，没有问题，咱们也只不过多费一些心思，总比突发事情，让咱们乱了方寸的强。” 赵燚正色的说道。 夏丹是赞同赵燚的意见的：“组长说的很对。这是最稳妥的做法，看似可能做了无用功，但是真的发生了意外的时候，咱们也不至于乱了方寸。” “好吧，你们说的有道理。” 黄英举手投降。 荀雨兰的昏迷没有太长的时间，在傍晚的时候，她就醒来了。 李巧珍通过对讲机，告诉了赵燚和夏丹这个好消息。 赵燚和夏丹当然要去看看她。 “雨兰，这是赵警官和夏警官，我跟你说啊，要不是赵警官下山，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到寺庙呢，当然了，还有胖大师，就是那个咱们最初见到的胖胖的大师傅，他也很厉害的，赵警官和胖大师抬着担架，我差一点就跟不上……” 李巧珍叽叽喳喳的说着，她似乎已经恢复了心情。 荀雨兰的脸上浮现出了感激的神色：“谢谢两位警官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的伤势她和你说过了吗？不用太担心，安心的养伤。” 赵燚随口说了一句，夏丹同两个女孩说着话。 冯继斌站在门口，神色也微微的有些激动，想要说些什么，似乎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冯学长，也麻烦你了。现在天还没有黑，你可以返回学校的，我这里有巧珍，还有几位警官，你不用担心的。” 荀雨兰也看到了冯继斌，她十分客气的这样说着。 “雨兰，我……” “冯学长，我这里真的不需要这么多人的，再说了，后天咱们还要正常的上课，总不好耽误你的学业。耽误巧珍我已经怪不好意思的了，冯学长还是回去吧。” 荀雨兰这样说着，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她的口气中虽然十分的客气，其实是相当的疏离着。 小姑娘的脾气还是很大的。 这一点还真不怨她。 当时碰到了危险，两个女孩子落在了最后，她们肯定喊了，但是几个男生的背影却越来越远，她要是能压下这口气那才奇怪呢。 冯继斌的话被堵在了肚子里，他的神情有些黯然，只好点点头：“那我就回去了。带来的吃的都给你留下来。雨兰，我真的对不起……” “冯学长不必和我道歉，我现在也很好，天色真的不早了。” 荀雨兰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笑容中让这位冯学长觉得越发的疏离。 赵燚和夏丹都没有搀和进去的意思。 虽然他们很年轻，但是也已经成年了，既然是成年人，那么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显然，现在出现的情况，就是这个男孩应该承受的代价。 就算心里受伤，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冯继斌还是走了。 有一点荀雨兰倒是没有说错，现在的时间刚刚好，天黑前下山还是没问题的。 这么大的人，安全性倒是没有人担心。 “阿弥陀佛，施主的醒来了真是太好了。贫僧特地做了些斋饭，请两位施主用膳，我记得还有一位施主呢？” 胖和尚带着食盒笑眯眯的说道。 “他走了。谢谢大师了。” 荀雨兰的脸上浮现出了真心实意的感激，这笑容是真诚还是虚伪，一眼就能够分辨得出来。 “大师不是过午不食吗？”夏丹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胖和尚恒本立刻正色的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僧人过午不食是本寺的戒律，但是两位施主却不用遵守我们的戒律，这位女施主更是受了伤，自然要吃一些东西来养伤，戒律归戒律，倒也不必十分的苛求。” 夏丹马上闭口不言。 她的心中其实也只是有一些好奇而已。 这个寺庙的僧人，大多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唯独这个胖和尚恒本，一副酒肉和尚的模样，长得也是肥头大耳的，面色红润，油光满面，哪里有几分真和尚的样子？ 但是，他们昨天也在一直观察，倒是过了正午之后，寺庙也确实没有开伙。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胖和尚喝凉水都长肉，还是说他偷偷藏了吃食，这一点不在赵燚和夏丹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斋饭很简单，两跌小菜，四个馒头，两碗粥。 两个女孩子居然吃得干干净净，颇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 吃完，李巧珍还在抱怨：“呀呀呀，本来要减肥的，怎么一不留神就吃了这么多？这寺里的饭菜这么香，以后要是吃不到了怎么办？” 众人哄堂大笑，其实李巧珍和荀雨兰都不是什么胖的人，反而显得有些娇小，减肥和她们应该沾不上边的。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喜欢就好。今晚两位女施主就住在这间禅房里，一会儿我会送来被褥，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同我说。这是锁头，晚上可以在里面锁上房门。” 胖和尚先递给了李巧珍一把锁头。 这也是为了让两个女孩子放心。 他们这是一间真正的寺庙，自然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人心叵测，他只能保证自己，所以，这锁还是有必要的。 “谢谢大师。” “早上六点是我们的早饭时间，午饭时间为十一点……两位施主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早些休息吧，另外，后院是不允许进入的，这一点切记切记。” 胖和尚啰啰嗦嗦的交代着，并且着重的点明了最后一点。 两个女孩也很聪明，没有问为什么后院不能去的问题。 这只是小小的插曲，总得来说，大家相处的还是很愉快的。 赵燚和夏丹他们这些人，坚持不在寺庙就餐，为的就是安全起见，今天晚上也只能草草的对付了一口。 至于蒋招娣，晚上倒是没有过来。 据说，昨天那伙骗子似乎有了一些眉目，蒋招娣正在追查当中，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 电话中两个人也没有详细的交谈，蒋招娣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寺庙内的夜晚并不难熬，听着蝉鸣，其实显得很安静。 赵燚和夏丹也不会完全的不睡觉，只是他们的休息时间不多而已。大多数的时间，处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下。 因为太静了，所以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很容易就能够听见。 再加上金身在佛缸内，赵燚和夏丹想象不出来，有什么高人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六层塔，在众多僧人的护卫下，偷走那么重的佛缸的。 佛缸被密封，想要偷走里面的金身，肯定要惊动里面的人。 所以，赵燚和夏丹的警戒并不是十分的严密。 山里的空气很好，赵燚的心情也觉得十分的平静。 他闭着眼睛在眼神，耳朵只能听见外面沙沙的传过来的风声。 忽然，一声暴喝突然传来！ “什么人！” 这一声大喝让赵燚激灵灵的醒来，想也不想的，赵燚就打开了车门，拿起配枪，四下眺望。 现在正是深夜，不说伸手不见五指，视野也说不上好。 六层塔上人影绰绰，里面的油灯亮着。 赵燚马上就肯定，是六层塔上出了问题，立刻就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里面所有的僧人都如临大敌一样，目光炯炯，手中甚至还拿着齐眉棍。只是看他们一个个苍老的模样，究竟能有几分战斗力，这很难说。 他们倒是认识赵燚的，对赵燚上来也没有阻止。 赵燚直接上了第六层。 主持方丈看到赵燚，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 赵燚开口问道。 “有人从那里想要到这里，被我吓走了。我检查了佛缸，没有问题。” 主持方丈指着窗口说道。 赵燚到了这个窗口。 六层塔一层大概有三米高，六层的话，足有接近二十米的样子。 从这里望去，外面漆黑一片，现在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人影。 “您是说，人影是从外面想要进来？” “没错。” 主持方丈很肯定的点点头。 这塔楼的外部是有攀登的地方的，只是如果不是胆子足够大，身手足够好的人，也没有这样的胆量的。 “我知道了，大师是否用我在这里？” 赵燚面色稍稍凝重，他倒是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普通人的话，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不多。 “这倒是不必，多谢施主的好意了。区区毛贼而已，施主不必太过担心。” 主持方丈委婉的拒绝道。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赵燚就提出来，他全天二十四小时呆在六层守护这里的，那样的话，赵燚觉得，除非他死了，不然的话，几乎没有人可以从他眼皮子底下偷走金身的。 只是主持方丈却拒绝了。 因为在佛门的传统当中，金身在转变过程中，也需要高僧不停的念诵经文的，也不允许有非僧人的存在。 所以，赵燚也只能选择在塔楼的外面守护着。 下了塔楼，指挥车里已经亮起了灯光。 刚才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自然也醒了。 黄英打着呵欠在操作着电脑。 一幅幅的画面被放大分析着。 “你们看，在这里有不一样的地方。” 黄英指着塔楼的外部说着。 这是十分钟前发生的场景。 一个模糊的黑影猿猴一样的爬上了塔楼。 “能见度太差了，而且对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特质的，所以分辨效果有影响，和周围的环境融合度很高，只能分辨出来一个轮廓。似乎还携带着某种装备。红外线分析仪不起作用。” 黄英说着，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这些监视器，就算夜里的话，按照常理也能够拍清楚人的正脸的，但是这一次却让人失望了。 “黑影接近了院墙，正好卡在了监控器的死角，然后就看不到了，应该是逃走了。” 黄英指着最后一副模糊的画面介绍着。 “逃走？外面的监控器有这样的类似的画面吗？” “没有，对方极为的专业，不排除有特殊的技巧可以避开监视器的可能，咱们的监视器数量毕竟是有限的，对一些专业级的人才，其实并非是没有漏洞的。” 黄英正色的解释着，对待工作，她也是极为严谨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还不至于掩饰自己一方的缺陷。 第530章一无所获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燚自然睡意全无。 他独自一人拿着战术手电在寺庙内巡查了一圈，至于夏丹他们，则盯着监视器，注意里面的风吹草动。 主持方丈的声音不小，但是前院中的禅房距离的稍远，大概是没有听见，所以，那些已经睡眠的僧人们并没有被惊醒。 前院中一片安静。 只有赵燚的脚步声，沙沙作响，混合着风声。 战术手电的光亮照在了每一扇门窗上面。 因为是夏天，所以僧人们休息的禅房窗户是打开的，门紧闭着，并没有打开的痕迹。 赵燚犹豫了一下，走到了两个女孩子住的禅房门口。 门窗紧闭。 赵燚确认了一下，并没有任何打开的痕迹。 想了想，赵燚通过耳麦让夏丹过来，现在的时间不对，赵燚并不方便进去，夏丹才是合适的人选。 他本人则敲响了僧人们居住的禅房门。 僧人们的睡眠很浅，赵燚只是敲了两下，里面就传来了胖和尚恒本的声音。 “哪位施主？” “是我。” 里面很快打开了禅房门，赵燚稍稍把事情给屋里面的和尚说了一遍，这剩下的七八个和尚明显神色有些激动。 只是多年的修身养性不是没有成果的，即便很激动，他们仍旧能够保持着克制。 由胖和尚恒本同赵燚他们交流。 “施主，您认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另外需要我们做什么？” 胖和尚稍稍思索，就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确实需要你们帮忙，你们三个人一组，拿着它，搜索一下周围，防止潜入的人还在寺庙内。如果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立刻通知我，不要破坏现场。” 赵燚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手电筒递给了胖和尚。 指望着他自己一个人想要将这个不大的寺庙搜索完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明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胖和尚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很快就分配好了人手。 几个明晃晃的手电筒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赵燚也同样在搜索，大概半个小时后，众人碰头，纷纷摇摇头。 “一切都正常，寺门关得好好的，院墙内外也没有明显的脚印，我们已经是很认真的搜索了，可惜没有发现。” 胖和尚颇为遗憾的说着，这表情，真是很希望真的抓到进入寺庙的贼人。 赵燚对这个搜查结果也在预料之中。 叮嘱了他们不要睡得太死，然后让他们重新休息了。 返回了指挥车，夏丹已经回来了。 “两个小姑娘的房间内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让她们关好了门窗……” 夏丹简单的说了一下她那边的情况。 “这个人不是通过寺门进入的，只可能是通过院墙，按说应该会留下痕迹的，毕竟院墙外面的草差不多过膝的样子，如果有人翻墙进入的话，肯定会留下线索，但是我们却没有发现。” 赵燚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寺庙的环境是有些特殊的，周围的植物比较茂盛，那些草虽然不惧人类的踩踏，但是如果有人通过，按照道理来讲，肯定会留下被压倒的痕迹，这样的痕迹很明显，除非这个人太小心了，将这些被踩过的草扶起来。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一般人不会这样的小心翼翼。 “白天的时候，我们也观察过院墙。因为时间久远，和材质的关系，在青石砖的缝隙中，有着大量的苔藓，咱们明天一早，可以认真的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手印和脚印。而且，这个人攀登了六层塔，上面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发现了明显的线索固然很好，但是真的没有发现，夏丹也没有气馁的意思。 只是现在的时间不凑巧，不能立刻行动。 虽然战术手电的光亮并不影响视线，但是白天和夜晚的光线区别太大，在白天可能轻易会发现的线索，晚上就算认真搜索也未被会发现。 所以，这个事情是急不得的。 好在现在距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 夏丹特意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这个人行动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前，也就说大概是凌晨两点，这个时间段是人最困乏的时间，看来，这个人还是很专业的……” 她若有所思的说着。 除非是巧合。 不然的话，如果对方专门挑选了这个时间点，那么就说明这个人做了充分的准备，连这样的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夏天天亮的时间很早，不到五点的时候，天已经放亮。 赵燚和夏丹没有耽搁下去，直接带着伸缩梯子开始仔细的检查院墙。 这院墙属于危墙了，再说，也为了不破坏可能存在的痕迹，所以赵燚他们必然借助工具。 指挥车里的各种用具十分的齐全，除非是太过特殊的用品才没有，像这种伸缩梯，自然是早早的备好了。 先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周边的草丛，确定没有踩踏的痕迹，赵燚才支起了梯子。 上了梯子，视线和院墙齐平。 果然，在院墙的缝隙中有着不少的苔藓。 如果人攀登或者踩踏借力的话，肯定会在上面留下痕迹的。 上面的青砖石，有些经不起风吹日晒，已经隐隐的裂开，或许稍稍用力，就会造成塌陷。 赵燚观察的很认真，并且拍下了一张张的照片。 或许检查的时候会有遗漏，但是回头通过照片仔细看的话，就将这种遗漏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四周的院墙都检查拍摄完照片，足足花费了两个小时左右。 他们回到了寺庙内，寺内的僧人正在做早课。 而荀雨兰正坐在禅房门前的凳子上，和身边的李巧珍说着话。 “夏姐姐……” 看到夏丹他们从外面走来，李巧珍兴高采烈的同夏丹打着招呼。 “吃过早饭了？你怎么出来了？” 夏丹到了两人的身边，温和的问道。 “在屋里面闷坏了，现在的日头还不太毒，正好可以看看书，等太阳升起来了，我再回屋里。” 荀雨兰柔弱的说着。 “我们出来的时候很慢的，那位大师说不碍事的，早上的时候，胖大师提议给雨兰做了一个拐杖，有了拐杖，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扶着雨兰去厕所了，这样就不用太麻烦夏姐姐了。对了，他说雨兰的恢复情况很好。” 李巧珍很高兴的说着，显然对闺蜜的恢复显得很高兴。 “没什么麻烦的。昨天晚上吓坏了吧？” 夏丹同她俩个说着话。 “没什么好怕的。小偷要是敢来的话，就让他试试我的拳头，我可是跆拳道黑带。” 李巧珍状似凶狠的挥舞了一下小拳头，看模样，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也不知道她这个黑带有多大的水分。 赵燚只是听着，没有插话。 对这个姑娘这么自信，不置可否。 跆拳道表演的话，或许很漂亮，但是实际的杀伤力，在赵燚的眼中不过尔尔。即便是跆拳道黑带，赵燚也不觉得一个小姑娘能够打得过一个成年的男人。 这是体质决定的。 先天的条件摆在那里。 夏丹昨天和两个女孩子也没有透露大部分的实情，只是说寺庙里进了小偷，所以李巧珍才会这么说。 “也不要太大意，真的碰到了，一定要记得喊人。” 夏丹叮嘱着，显然也不太相信小姑娘的武力值。 “明白啦！夏姐姐，这个小偷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来寺庙偷东西，这个寺庙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啊？要不，你们怎么一直守在这里？” 李巧珍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贼兮兮的问道。 “我们来这里是有别的任务，你就不要打听了。” 夏丹笑了笑，制止了她的胡乱猜测。 其实也不怪这两个女孩会有这样的心思。 警方的人员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而且一直没有离去的想法，这一点，任谁看到都会感觉很奇怪。 “好吧，我明白了。” 李巧珍到底是大学生，还是很明白事理的，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瞎打听。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赵燚和夏丹才离开。 “咱们先吃点东西，然后检查六层塔外面的痕迹。” 赵燚定了接下来要做的工作。 指挥车中的食物都是冷食，肯定说不上可口，几个人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在外面的条件有限，不能够讲究得那么多。 吃过早饭，赵燚收拾了一下需要用到的物品，这才到了六层塔的外面。 仍然是赵燚和夏丹两个人。 先是绕着塔楼走了一圈，在后面，果然发现了有攀登的痕迹。 是一个脚尖的痕迹，并不大，对比赵燚的来说，有些小。 夏丹各个角度拍摄了这张位置并不高的脚尖的痕迹，然后才叹息了一声：“可惜，这个只是脚印的一部分，不然的话，完全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分析出来，这个人的身高体重这方面的信息。” 这一点也不夸张。 现有的技术手段完全可以轻松的做到这一点。 通过完整的脚印，可以分析出一个人的身高体重等等基本的信息，这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是早已经具备的管用的刑侦手段了。 只是，需要的是完整的脚印，不然的话，就会得到错误的信息。 “他应该就是顺着这个方向攀爬的，咱们去二层。” 赵燚看了一眼，还需要到二层看看有没有钩子之类的痕迹。 攀爬的方式有很多种，一般来说，比较安全的就是有绳索攀爬，常用的就是甩钩。 当然，没有两下子的人，也做不到这一点。 要是在古代，这种方法是有缺陷的。 屋里面有人，钩子甩上来，肯定会发出撞击的声音，但是现在承受人体重的材质太多了，完全可以避免声音的出现。 那些老僧虽然守在了里面，但是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不合眼，忽略这样的小细节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惜，赵燚他们的猜测是错误的，再二楼窗户的边缘，或者可以卡住钩子之类工具的缝隙旁边，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 这就说明，对方并不是用这种方法攀登上塔楼的。 第531章 高手 第二层，第三层，乃至最高的第六层，赵燚两人都仔细的检查过了，但是都没有任何的痕迹。 偶尔也能够发现有着脚尖的痕迹。 这样的发现让赵燚和夏丹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这个人很不简单啊。” 夏丹神情很凝重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是的。对方极大的可能采用的是空手攀登，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且，咱们掌握的现有的脚印，都只有脚尖的部位，这就说明了一点，他控制着下脚的落点。这一点更为的难得。” 赵燚的脸色也很严肃。 他思考了一下，接近二十多米的高度，换成是他的话，赵燚自问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控制下脚的地点。 当然，这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赵燚并非是专业的攀登人员，他所有的攀登技巧是在部队中学习的，当时学习的很粗糙，但是完全够用了，碰到了这种专业高超的水平，赵燚自问不及对方。 “有必要搜集一下他所有攀登的痕迹，如果只是脚尖的话，事情真的有些麻烦。我来？” 夏丹沉吟了片刻，她不会放弃这样的有用的线索，这也是目前唯一得到的线索了。 “还是我来吧。” 赵燚不假思索的说道。 说实话，这塔楼迄今为止也有上百年的时间了，期间虽然这些僧人也经过了不断的加固和维修，但是要说没有任何安全的隐患，谁都不相信。 赵燚不可能让自己的同事冒险，这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那你小心一些。我在六层给你放下安全绳。” 夏丹也深知赵燚的性格，两个人倒也没有争执。 准备工作大约二十多分钟就完成了。 塔楼是存放历代僧人们舍利骨灰的地点，可以说是寺庙中很神圣的地方。这间寺庙因为比较小，并没有专门的藏经阁，这个建筑在寺庙中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了。 要是换成平时，赵燚这种攀登的行为，肯定会让僧人们指责的。 但是这一次主持方丈倒是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赵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们寺庙。 赵燚系紧了安全绳，然后沿着塔楼可以落脚的地方向上攀登，没爬两步，看到明显的痕迹，就会将痕迹拍摄下来，这是他最主要的工作。 常年累月下来，塔楼外部积攒了厚厚的一层泥土，这对调查痕迹是极为有力的，痕迹很清晰。 赵燚用肉眼，都能够分辨出来，这些是脚尖的痕迹。 这个工作的难度不小，人被掉在半空中，而且，还要拍摄照片，以赵燚的体力，不多时，额头上也见汗了。 大约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赵燚的脚刚刚踏在了四层的一块青砖上，忽然脚下一松。 咔嚓。 这块青石砖，大概在风吹日晒之下，已经变得极为的脆弱，毫无意外的碎裂成了几块，咕噜噜的滚落下去。 赵燚的身体就是一空。 此时的赵燚，大概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十米左右，这个高度掉落下去，不说必死无疑，但是重伤是肯定跑不了的。 赵燚的反应很快，手指立刻扣住了一个凸起的边缘。 大概是动作太突然了，用力并不均匀，食指的指甲盖被边缘掀起，都说十指连心，这样的疼痛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落了下来，赵燚的神色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安全绳这时候发挥了作用，承受了赵燚大半的重量，赵燚才有时间调整了一下重心，然后继续向上爬去。 途中的风险都落在了上面夏丹的眼中，夏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虽说知道有安全绳，赵燚几乎不太可能出现大的为危险，但是换成是谁，面对这样的风险，都会心有余悸。 到了快要上第六层的时候，赵燚的瞳孔微微的一缩。 因为，他终于发现了一点异常。 说是异常，也不完全的正确。 这是一块被踩碎的青石砖，样子应该和赵燚踩碎的那一块差不多。 难道说，对方当时也碰到了和赵燚差不多的危险？那么他是如何化解这样的危机的呢？ 赵燚他们猜测，对方的行动过程中，可是没有绑上安全绳的。 他努力的寻找着更多的痕迹，终于，发现了，在一处不太起眼的缝隙里，看到了一个白点。 这个白点，明显是用什么锐器造成的。 赵燚将这些线索一一的拍成照片，然后才继续向上。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样子，赵燚才将所有的痕迹都完整记录了下来。 “幸不辱命。” 他翻身从窗户进入了第六层塔楼内，汗水已经画花了他的面容，赵燚带着笑容将照相机递给了夏丹。 “你没事吧？” 夏丹接过来，看向了赵燚的手掌。 隐隐掀开的指甲隐约的能够看到里面的血肉，周围还有着一些血迹，现在倒是已经停止了流血。 “没关系，这样的小伤不必在意，回头找一个创可贴就可以了。” 赵燚晃了晃有些发酸的手掌，不太在意的说道。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不起眼的小伤，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势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 “先要清洗一下伤口才对。” 夏丹倒是很重视，她携带的就有这类的紧急医疗物品，只是赵燚的手掌上很脏，不适合直接包扎，这里也没有水或者酒精，无法做到清洁。 “大师，昨天夜里你在看到人影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赵燚想到在四层看到的痕迹，忍不住问了主持方丈一句。 主持方丈回忆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有。我的睡眠一向很浅，稍微有些声音我就会醒来，昨天夜里我听到了一声异响，这才睁开了眼，本来以为是外面的风声之类的声音，哪想到，忽然就有一个人影想要进来。当时塔楼中并没有点燃烛火，借着外面的光亮，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这个人全身都国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可以想象得出来，黑天半夜的时候，忽然一个冒出来这么一个人影。 也就是主持方丈一辈子吃斋念佛，心中不惧鬼神，要是换成一般人突然看到这样的景象，非得吓个好歹。 “这个人是男是女？” 赵燚追问了一句。 “这……当时的天色太暗了，贫僧的视力不佳，无法肯定。” 主持方丈努力的回忆了一番，不得不放弃了。 他确实分辨不出来。 昨天有着星星，却不见月亮，正逢月初，确实星光的亮度有限，就算年轻人也不见得能够看得清楚，何况是上了年纪的老方丈呢？ “我后来点燃了烛火，再想看这个人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已经下到了塔楼的第一层，他的速度很快。” 主持方丈给出有用的信息不多，赵燚和夏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赵燚和夏丹回到了指挥车上，夏丹和黄英在整理照片，赵燚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口。 “这个人的很谨慎小心。他即便被发现了，也是原路返回，你看这里，他落脚的地点，脚尖大部分都是重合的，可见他早已经想到了被发现了之后会如何做。” 夏丹指着电脑上面被放大的清晰的照片。 很明显的，两个脚尖部位的前段有出入，但是后面是重合的。 “这个人的身手很灵活。主持方丈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他点燃烛火，最多也就是花费半分钟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个时间内，这个人就从六层下到了一层，真是不简单。” 赵燚思索了一下，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他的判断是有几分道理的，夏丹点头表示同意，她继续说道：“这个人显然是经过了专业的训练，不然的话，一般的人不会有这样的身手。” “不错，即便是我，如果下来的话，再没有安全绳的前提下，也起码花费三五分钟的时间。” 赵燚肯定了这一点。 特种部队的兵王，虽然号称是样样精通，但是也不可能真的所有的项目都做到顶尖的水平的。 那些攀岩的高手，日复一日的进行这方面的训练，水平之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赵燚虽然也能够上下，但是两者之间的水平其实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坦然了承认了这方面的差距，才能让夏丹更好的进行判断。 “这就麻烦了。每个国家内的攀岩高手虽然也是有数的，但是加起来的人数也不少，如果给咱们时间的话，或许可以一一的进行排查。但是现在，咱们没有这个时间。” 夏丹摇摇头，这个线索固然重要，但是却并不及时。 “这方面的人他们应该不缺钱吧？难道他们会冒着这样的风险来做这样的事情？” 黄英表示怀疑的说了一句。 赵燚向她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黄英既然这样说，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马上，黄英就揭晓了自己的答案：“大凡玩职业攀岩的人，都是家境富裕的年轻人，这类的专业设备，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都是很常见的，这具金身价值上亿是不假，但是他们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不见得会打金身的主意。” 黄英的话让赵燚和夏丹陷入了沉思。 “攀岩的东西真的这么贵？似乎也用不到什么东西吧？” 赵燚追问了一句。 “看起来用不到什么，但是其实攀岩没那么简单的。我的身体不好，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的极限运动的，所以对这方面的运动有过了解。他们的衣服是专门定制的，要吸汗透气，世面上绝大多数的衣服达不到他们要求的标准。鞋子也是高标准的，专业的运动鞋也不合格，更不用说保命的安全绳了，绳索承受的重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都需要特殊的工厂特殊定制，更不用说，适合极限攀岩的地点，一般的游客都很难到达，所以花费颇多。每一个极限攀岩的高手，他们的身手都有一个专业的团队为他服务……” 第532章 调虎离山 听黄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赵燚和夏丹对这种活动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都说越缺什么就越渴望什么。 黄英的身体不好，不能过多的运动，所以，她对这方面的消息额外的关注，赵燚和夏丹都没有怀疑她消息的准备性。 这样说来，对方还真不至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他们这类人，渴望的是征服从来没有人挑战过的记录，说是心高气傲，或许是没有错误的。 “既然这类的极限攀岩高手可以排除，那么事情就复杂了。还有一类人，那就是职业的盗窃团伙。” 夏丹觉得微微有些头疼。 所谓的职业盗窃团伙，可不是像世面上那些小偷小摸的人员，而是真正的高手。 千门无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还只是国内的一个知名的盗窃集团。 他们虽然名声在外，但是究竟有多少人，目前赵燚他们掌握的线索，也只是老正将等人。诸如现在带头的正将到底是男是女，多大岁数，虽然抓住了不少千门的人，但是他们仍然不知道。 可见千门的隐藏之深。 国外的同样有类似的团伙。 他们犯下的案子价值总额说出来也同样耸人听闻，只是为了安稳，哪个政府都不会公布这方面的消息。 都说高手在民间，这类职业的盗窃团伙，每个人都可以说是高手中的高手。 以老正将那么大的年纪，赵燚如果赤手空拳单对单的话，自问也不是对手。 “如果真的是某个盗窃团伙来踩点的话，确实很麻烦。可惜这类人都很精明，他们不会留下什么特殊的标记。” 赵燚也颇感为难。 现实不是小说。 小说中，那些成名的盗窃高手每一次犯案都会留下自己的标记，这在真正的高手看来，简直就是贻笑大方的事情。 他们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做出这种自报家门的事情？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每一个盗窃团伙非但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反而会尽力的抹去他们的痕迹。 这就是专业的差距了。 之所以能够得到千门的消息和名字，还是因为千门这个组织实在是太久远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零零碎碎的，才有这样的消息。 “咱们目前能做的不多，只是提高警惕。看来确实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赵燚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不是早就在咱们的意料当中的吗？说实话，一个亿，这为了一个亿的金钱，就算遇到再疯狂的事情，我都不觉得奇怪。” 夏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她甚至都能够想象得到，为了这一个亿的悬赏，恐怕地下世界都疯了吧？尤其是那些顶尖的盗窃集团，现在都在摩拳擦掌，认为这是一块肥肉。 确实，从价值上来讲，这里的安保力量太弱了。 那些价值上亿的艺术品，无不是在顶尖的安保系统内，保障着安全。 但是这具金身呢？ 只有赵燚他们四个人，还有十几个年纪不小的僧人。 监控器的数量有限，监控存在着死角，这死角对普通人来说很难发现，但是对于那些游走在黑暗中的顶尖的盗窃高手来说，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漏洞。 更加危险的是，他们的地理位置，这里很偏僻。 偏僻的隐患，就是代表着对方能够动用的手段太多了，而且，就算呼叫支援，花费的时间也足以让他们得手之后扬长而去了。 上面对金身重视吗？ 肯定是重视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派出赵燚这支队伍来保护它了。 但是要说特别重视，其实也并不准确。 赵燚的队伍人数有限，有道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就是这个道理。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下手的那些人，未必就真的是鱼腩。 “任何嫌疑都不能放过。咱们在院墙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那么会不会这个人，其实就在寺庙内？” 赵燚的脑洞大开，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那个人总不可能是从天上飞进寺庙的，再小心，他也是人，不可能真的一点线索也不留下。 夏丹一下子就明白了赵燚的意思，迟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可能是那两个小姑娘？” “我从来没有解除过对她们两个人的怀疑，毕竟她们出现的时间地点都不对。这样，黄英，你查一下她们两个人的基本资料，发送给市局，让市局的人彻查这两个人的生活轨迹。” 赵燚很明白的说道。 表面看起来，不管是夏丹，还是赵燚，都没有发觉荀雨兰和李巧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赵燚不会因为这样就放松。 其实以前的赵燚并不是这样疑心病太重的人，反而，他很愿意相信同伴和周围的人，但是随着参加工作的时间越长，他的心思就越重，或许，这就是别人说说的职业病吧。 这很正常，夏丹也有类似的心理。 所以，尽管夏丹对这两个女孩都有很大的好感，但是她不会阻止赵燚安排人手去调查她们两个人。 黄英动动手指，就完成了这项任务。 并不需要她亲自去追查，这事情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从咱们得到的痕迹上来看，从技术手段上来讲，能不能分析出来这个人的信息？” 赵燚颇为希望的看着黄英。 黄英的神色露出了为难：“可以试试，我可以将所有的照片发回所里，让所里的技术人员进行分析。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组长还是不要对这些痕迹报太大的希望。这和地面上的受力面是不一样的，所以通过脚尖就分析出对方的身高体重这样的基本资料。” 黄英的解释很直白，赵燚的心中说不失望那是假的，这些痕迹可都是让他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得到的。 “说起来也奇怪。总要有手抓的痕迹，但是，这些照片上，只有落脚的痕迹，这有些不合理。” 夏丹摆弄着照片，神情中微微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让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可是不多。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里的断槽很新鲜，应该是昨天晚上那个人造成的痕迹，说明这个人同样也遇到了危险。只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化解了。” 赵燚摇摇头，指着这些痕迹中，唯一的一张不同的照片说道。 照片上，拍摄的是一个青石砖的断裂面，两个人在塔楼下，也找到了碎块，只是碎得太厉害了，无法肯定是不是它的另一部分，虽然十有八九差不多。 “那些盗窃团伙一天到晚琢磨着如何偷东西，或许有咱们不了解的一些小工具也是正常的。” 既然思索不通，夏丹索性将这个疑点暂时放下，她并非是一个死钻牛角尖的人。 即便从照片上面的痕迹分析不出来什么，赵燚和夏丹他们还是认真的看着。 看着看着，赵燚就觉得有些发现。“你们说，这脚尖的痕迹明显的就是比较小，成年男子的脚大多在四十码以上，会不会代表着，昨天的这个人是女性？” 赵燚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这只能是一个猜测。你看，一些特殊的攀岩鞋子，它的顶部和咱们日常穿的鞋子是有差别的，何况六层塔外，虽然存在着缝隙，但是缝隙却不大，专门穿着这样前端较小的攀登鞋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你再看这几双鞋。” 夏丹随手打开了一个网页。 网页上是一些男士的皮鞋，这些皮鞋的顶端都很尖，这是很流行的一种皮鞋，一些男士很喜欢。 夏丹让赵燚看这些鞋子样式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告诉赵燚，从鞋子的外形来判断是男是女，有些武断。再说了，也不排除当事人可能穿小鞋的缘故。 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赵燚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荀雨兰和李巧珍很安静，她们倒是没有一直在屋里面呆着，寺庙内不缺树荫凉。 荀雨兰很喜欢看书，李巧珍却更喜欢玩手机。 幸好这里可以充电，不然的话，她只能干瞪眼了。 白天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异常。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赵燚觉得，今天白天可能就要这样顺利的过去了。 “阿弥陀佛，施主，前面两位女施主有急事找你们。” 胖和尚恒本忽然来到了指挥车前，表情相当的犹豫，欲言又止的说道。 “什么事？” 赵燚起身和夏丹一起往前院走，当然要问胖和尚恒本原因。 “山下的一个村民突发了中风，情况很危险，可是医院的救护车到这里足足需要一个小时，周围最近的车子，就是您这辆车了。” 胖和尚一咬牙，说了出来。 赵燚的脚步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这个消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你刚才说，是那两个女学生告诉你的这个消息？” “是的，她们手机得到的消息。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件事情贫僧不得不通知施主。” 胖和尚恒本的神情很复杂。 其实谁都不是傻子。 救人肯定是很重要的。 但是偏偏盯上了赵燚的指挥车，这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调虎离山之计！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不管是寺庙里的僧人的身份，还是说赵燚他们警方的身份，都没办法看着病患重病不管的。 这样的急症，显然不可能等医院一个小时之后的急救车的，来回就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送去医院，恐怕什么都晚了。 赵燚很清楚，这里开车下山的话，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 时间就是生命。 赵燚没有再说什么，很快就到了前院。 李巧珍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看到赵燚，立刻喊道：“警官，警官先生，你们一定要帮帮忙，你看……” 她举着手机小跑到了赵燚的身边。 荀雨兰的脸上也露出了着急的神色，只是她的腿上有伤，不能移动。 赵燚接过手机，这是一条消息群里面扩散的消息。 上面写明了时间地点和事情的原因。 赫然就是寺庙山下的小村子的名字，一个老人突然中风，然而村子里和附近都没有人有车，最近的救护车需要一个小时。 消息扩散，希望有心人能帮帮忙。 帮，还是不帮？ 第533章 鬼影重重 赵燚始终相信这一点，那就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巧合的多了，就是故意的。 这个事情发生的太巧合了。 这座寺庙的条件虽然艰苦了一些，但是不代表下面的村庄与世隔绝。 这里毕竟靠着j市不算太远，农村里买车的人并不罕见。 赵燚很清楚的记得，路过这个村庄的时候，有几户门前也停着小轿车。 但是在李巧珍的消息群里，得到的消息是附近没有车。 救一定是要出手帮忙的。 于情于理，赵燚他们如果不帮忙的话，都说不过去。 警方的职责是为人民服务，这个服务可不仅仅只是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惩治罪犯，像碰到这类困难的事情，他们也有责任帮忙。 人命大于天。 尽管赵燚他们身上的任务很重要，但是和人命比起来孰轻孰重，心中的天枰理所当然的倾向了人命这一方。 当然，从金钱的价值上来说，或许中风的那位老人，他一家子一辈子也赚不了一个亿，但是并不能这么比较的。 “借用一下你的手机，等回来手机再还给你。我马上让车下山。” 赵燚直接对李巧珍说道。 李巧珍毫不犹豫的就把手机递给了赵燚，然后仍然很焦急的问道：“山上有车？我们没见到啊？我本来打算是想问问大师寺庙里有没有大师会治疗这种急症的。” 确实，指挥车一直在后院停放着，李巧珍和荀雨兰应该是不知道有车子在上面的。 “一些小毛病我们寺庙里有人能治，但是这个中风，我等确实无能为力。” 胖和尚无可奈何的说道。 他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想到了赵燚的指挥车，所以才会通知赵燚他们。 这样的选择，胖和尚并没有什么纠结的地方。 当然，可能会发生的后果是什么，胖和尚也不傻，他当然也想到了，只是，这样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难度。 赵燚已经通过对讲机，命令夏丹将指挥车开过来。 坐车上，车子开除了寺门，飞快的向着山下驶去。 指挥车的性能很好，和山路说不上颠簸。 “组长，这个消息太突然了，里面会不会有问题？” “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让黄英查一下消息群中的消息来源，另外，安排人员查一下下面的小村庄，我记得村子里也是有车子的，看看他们都碰到了什么事情。” “明白了，马上就办。” 夏丹当然也清楚赵燚的思路，立刻就安排了下去。 赵燚刚刚转了一个弯，嘎吱一下将车子停下来。 夏丹疑惑的看着赵燚，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这个争分夺秒的时间内，忽然停下了车。 村子里的病患多一分钟的耽搁，说不定就会多一分危险。 “你来开车，我回寺庙。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至于村子里的事情，你去处理就可以了。” 赵燚这样说道，然后就拉开了车门。 他说的没错。 确实也不用这么多人都去村子里，赵燚其实完全可以呆在寺庙里的。 刚才在寺庙中，他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为了迷惑可能出现的敌人，所以，赵燚才会这么做。 车子中有夏丹和黄英两个人就足够了。 夏丹点点头，换到了驾驶座上，指挥车重新启动，向着山下驶去。 赵燚的眼神闪烁，看着飞快消失不见的指挥车，头也不回的转身向着旁边的山林中跑去。 他并没有直接从寺庙的正门回去，而是选择了旁边。 了尘小和尚此时正盘膝坐在六层塔楼中，默默的和主持方丈对立而作。 两个人的面前有一壶茶，两个杯子。 主持方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现在天黑了，山雨欲来风满楼……阿弥陀佛，人心不古，这佛门金身就算被他们抢去了，又能怎么样？” 他的心中隐隐的有着某种的预感。 了尘小和尚上了塔楼之后告诉了主持方丈发生的事情，他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还是那句话，这是阳谋，逼得指挥车不得不离开。 显然，可能出现的敌人，对警方有着很大的顾忌，并不想同警方直接冲突，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和尚，则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了尘小和尚也点点头，面露忧虑的神色。 “阿弥陀佛，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尽力保住金身才是。” 主持方丈沉默着，然后点点头，又摇摇头：“若真事不可为，烧掉也未尝不是一个选择，了生师兄想来也不愿意看到他的金身沾上人命的因果。” 两个人已经定下了心思。 如果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打算毁掉金身，总不能让金身被人抢走，这是他们的底线。 天色渐渐的完全的黑了下来。 窗户是开着的，能够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 起风了。 天空中不见有任何的星星，似乎老天都在帮对方的忙。 胖和尚恒本在禅房内走来走去，按说，这种烦躁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心中，毕竟吃斋念佛也有好几年了，他总觉得，这种烦躁的心情早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他，但是没想到，他现在，又感觉到了久违的烦躁。 “师兄，来念两边经文吧，你这样走来走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在经文中才能平心静气。” “恒远，你也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你说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胖和尚恒本反问了一句。 恒远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何况主持方丈已经交代了下来，咱们不必理会外界的事情，只要一心参禅打坐就好。” “说是不必理会，但是你说，这事情几乎是明摆着的。” 胖和尚恒本叹息了一声，跌坐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另一个年轻的和尚恒源也同样开口了：“师兄这样的担心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咱们几个人都帮不上任何忙，如果真的碰到了危险，说不定还会成为师傅师叔他们的拖累。师傅师叔他们的身手那么好，咱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是对手，佛祖一定会保佑他们遇难呈祥的。” 说着，恒源和尚还低声念了一句佛号。 “求人不如求己，不行，我不能这样等下去，师傅师叔他们的身手好是好，可是毕竟年纪大了……” 胖和尚恒本终究是有些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子站起来，然后拿起了门口的一根棍子。 即便可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可是胖和尚仍然不想继续等下去了。 至于恒源说的佛祖保佑，只能够听一听罢了。 按说他们是和尚，自然是笃信佛祖的，相信佛祖会保佑自己也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其实佛门之中是有两种拜佛的观点的。 一种是就是大众认为的，佛祖菩萨是大神通者，心怀慈悲，能够救苦救难；而另一种，认为修行佛法的目的，是让个人觉悟，而觉悟，就是佛。 两个人的观点向左，其实是很正常的现象。 “师兄的禅定功夫还是不到家，既然主持方丈他们不让咱们插手，我想那是有一定道理的。或许说不定就是担心咱们成为累赘。” 恒远转动着佛珠，心情平静的说道。 胖和尚恒本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这些都是个人的选择，任何选择，都在于个人，胖和尚恒本也没有要求他们同去的意思。 胖和尚恒本刚一拉开房门，忽然就被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 在他的门前，一个全身穿着黑衣服，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黑衣人，正在怔怔的注视着房门。 胖和尚恒本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竖起了起来，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胖和尚恒本。 这个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噗…… 胖和尚中弹，一声不哼的倒在了地上。 噗…… 黑衣人脚步不停，进了禅房内，连连开枪。 枪声很沉闷，显然加了某种消音的器材，声音很小。 “你们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性命。” 一个惊慌失措的和尚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极为的耳熟，只是在这种惊恐之下，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一时间很难分辨得出。 “那是自然，我们的目标只是金身，他们只是中了麻醉子弹，没有任何人死亡。” 黑衣人的声音不男不女，显然为了隐藏身份，是用了某种特殊的仪器，改变了说话的声音。 “那就好，那就好，阿弥陀佛……” “呵呵，好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既然你还念着你的佛，又为什么和我们合作呢？” 只露出了眼睛的这个黑衣人满满的都是嘲讽的神色。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们的人到了吗？现在打算动手？你们做的太愚蠢了，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的计划，主持方丈他们已经有了警惕心。他们的身手比普通人强太多了，等闲的三五个人都拿他们没办法。” 这和尚的话语有些恼羞成怒。 “这本身就是阳谋，被看穿了我得乖乖的按照我们的计划走。我们只是盗窃集团，又不是抢劫集团，所以，不会用武力强抢，再说，我们的人，从来不敢小看你们这帮和尚。你有办法让那些老和尚才塔楼中出来吗？” 黑衣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没有，除了每天早上他们轮换着上厕所之外，根本就不会踏出塔楼半步，我怎么可能有有办法？” 这和尚立刻摇摇头。 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他宁可暴漏自己的身份，也会去做这件事，可是现在正处在风声鹤唳的状态下，任谁想办法调走那帮老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黑衣人也没有为难他，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包药粉，递给了眼前的僧人。 “明日，你想办法将这包药粉混入你们的饭食当中，这份药物，吃下去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后会发作。” “好，我明白了！只是……” 这和尚一口答应了下来，但是脸上似乎有什么为难的神色。 “你有什么问题？” “明天的话，警方的人就会返回了。” “这一点不用你操心。” 第53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两个人的交流时间极短。 说的话又急又快，很快就完成了这样隐蔽的交易。 “救命啊……” 一声大喊划破了寺庙中的宁静，随后又是一声沉默的枪声。 这声大喊，连在后院的六层塔楼上的主持方丈和小和尚他们都听见了。 “前院发生了意外……” 了尘小和尚看到一动不动的主持方丈，忍不住说了一句。 “阿弥陀佛，贫僧知道，小师弟稍安勿躁，一层塔的两位师弟自然会去查看。” 主持方丈安慰了小和尚一句。 怪不得他稳坐钓鱼台，原来早就有了应变的方法。 “阿弥陀佛，小僧也去看看吧。” 了尘小和尚到底是年轻，没有主持方丈这样泰山崩于面前色不变的境界，低声说道。 主持方丈沉吟了片刻，点点头：“也好，那就麻烦小师弟了。” 了尘小和尚本来就是计划外的人手，就算少他一个，主持方丈认为也不算什么。 了尘小和尚点点头，然后站起身，飞速的奔下了塔楼。 他的速度极快，到了前院的时候，看到的有三个人正在忙活着什么。 “组长，你怎么回来了？” 这三人，其中一位，赫然是赵燚。 再就是另外两位老和尚。 “我在半路下车，担心这里的事情，悄悄的回来了。” 赵燚稍稍的解释了一句，然后低头摸了摸眼前胖和尚恒本的脖颈大动脉，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中的是麻醉子弹，并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受伤的部位，将麻醉子弹取出来。” 两位老僧点点头表示明白。 齐心合力的将人抬上了床铺，脱光了他们的衣物。 这种麻醉子弹的劲力不大，所以，众人很快就找到了他们中枪的部位，一一取出，并不算麻烦。 “这是很常见的麻醉药剂，效用很厉害，他们几个人，起码也要三五个小时才能清醒。” 赵燚凑到鼻尖，稍稍嗅了一下味道，就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类型的麻醉子弹了。 “阿弥陀佛，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既然无事，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夜也好。我们先回去了。” 两位老僧也算是长松了一口气，高宣佛号，然后立刻就返回了。 至于原因什么的，他们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 敌人是谁，可能性太多了，寺庙的老僧们都很清楚这一点，他们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他们要做的。 “组长，你觉得他们的这一次袭击的目的是什么呢？” 了尘小和尚皱紧了眉头，看向了外面寂静的夜色，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外面没有任何的动静，按照了尘小和尚的想法，最可能的，应该是趁着赵燚他们离开的时候，发动偷袭才是最可能的事情。 毕竟，僧人们或许有几分武力，但是绝对无法抵挡枪械的威力。 但是现在外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猜不透。我回来后，一直潜伏在暗处，刚才看到了一丝端倪。有一个黑衣人，他的身材矮小，速度太快了，所以，我没有追上他。我的注意力在塔楼那边，没想到他会对前院的禅房内的和尚们下手。” 赵燚皱着眉头这样说道。 他潜伏的位置，是在后院的某个角楼。 这是很正常的选择。 毕竟以赵燚的认识，他觉得对方是要对塔楼里面的金身下手的，所以，重点关注后面也是正常的选择。 没想到却袭击了这里，这大大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他在事发的时候，已经尽快回到了这里，看到的也只是一鳞半爪，听到了某个和尚的喊叫声，然后，听见了带着消音的枪声。 对方也发现了急速奔跑来的赵燚，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去。 赵燚担心这些和尚们的生命危险，对方的离开的速度也很快，赵燚这才放弃了追击。 “他们或许是看到了我回来了，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会选择暂缓发动攻击吧？” 赵燚用很不确定的声音说了这样一句。 他这样的说法，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毕竟这样大的一个利益，再加上对方的手中尽管是麻醉子弹，但是被击中的话，立刻就会丧失战斗力，和赵燚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再说了，赵燚也不太相信，对方只有这么一个人。 这样大的利益，就算对自己的身手再怎么自负，面对着十几个僧人，稍有纰漏就会功亏一篑，所以，团伙作案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为什么现在还这么安静，赵燚真的有些想不通了。 既然想不通，索性赵燚也就放弃了。 “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我们去后院。” 赵燚思索了一下，干脆就不想了。 不管对方再怎么算计，有一条那是不会变的，那就是，对方有什么样的计划，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盗取金身做准备的。 既然这样，他们重点保护塔楼，那就是肯定没有错的。 了尘小和尚因为是和尚的身份，所以可以上塔楼内，这时候赵燚倒是不怎么方便进去的。 索性，他就找了一个不错的观察点，藏身在树上，观察着四周。 这种布置暗哨的方式，赵燚当然是轻车熟路的，这可是部队中必修课，特种作战不管在什么时候，潜伏藏身都是重中之重。 如果不是亲眼观察的话，恐怕任谁都想不到，树上会藏着一个大活人。除非是站在树下仔细的看，才能看到赵燚的身影。 有些时候伪装真的就是这么厉害，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就算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也不会发现。 赵燚曾经有过几天几夜潜伏下来，然后成功击毙敌人的成功案例。不说真正的一动不动也差不多。 这样的本事，尤其是狙击手最为的擅长。 当然，狙击手也是人，也会渴，也会饿，也要方便，但是，又布恩那个离开任务的地点，不能暴漏自己，那么会怎么做呢？ 这就需要极大的耐心了。 将每一个动作分解成无数的小动作。 比如说喝水，从战术背包里取出水壶，或许就会花费半个小时；至于上厕所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其实有些很不雅观，但是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他们会提前在裤子里面准备好塑料袋，然后就地解决。可见，这些军人是真的值得敬佩的人，为了完成任务，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所以说，对赵燚这类人，随随便便的潜伏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的状态下，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赵燚的心中难免有些奇怪，因为，对方似乎真的放弃了行动。 夜色很安静。 周围也很安静。 塔楼的烛火也早已经熄灭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有蝉鸣的声音，还有风声，带来了一丝丝的凉爽。 嘀嘀嘀…… 忽然前面传来了一阵喇叭声，赵燚的耳麦中也传来了夏丹的声音。“组长，我们回来了。” 是夏丹他们返回了。 赵燚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 此时大概是晚上的九点多，按说来回的时间只需要两个小时，不知不觉的，却过去了四个小时。 赵燚从树下跳下来，沉稳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了过去：“等我去给你们开门。” 打开了寺门，夏丹的脸上难免有些焦急，马上问道：“组长，寺庙里没发生意外吧？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大型的连环车祸，一直堵到了现在才回来。” 夏丹看了一下周围，马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说，开门的应该是胖和尚才对。 这几天都是他在迎来送往。 “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先将指挥车停在后院。” 赵燚关好门，然后上了指挥车。 将寺庙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同夏丹说了一遍，夏丹开始了认真的思考，赵燚也没有打扰她的意思，一时间指挥车内，有些沉默。 赵燚是打算借助夏丹的智慧，看看他能不能猜到其中有什么问题。 足足有十分钟，夏丹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那两位女学生呢？她们现在在做什么？” 赵燚的神情一滞，摇摇头。 这个事情他还真的忽略了，现在夏丹这么一问，他也觉得有些不妥。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们就算是害怕，也应该有反应才对。 但是，她们两个却一直没有出现。 这就比较奇怪了。 当时事情发生在天刚刚黑，也就是七八点钟的样子，这个点，按照年轻人的作息时间，肯定是不会睡觉的。 赵燚和夏丹对视了一眼，马上下车，下车的时候，还不忘对黄英叮嘱了一句：“关好车窗门，注意周围的情况，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 两个人固然担心前院的两个女学生，同样，担心敌人杀他们一个回马枪，所以才叮嘱黄英要小心。 飞快的到了前院，赵燚敲了敲两个女学生住的房门。 笃笃笃。 老旧的禅房门是实木做成的，声音并不清脆，但是也足以让里面的人听见了。 “你们睡了吗？我是夏丹，开一下门。” 夏丹开口问道。 可是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响应。 “我来撞开它！” 赵燚当下说道。 咚！ 赵燚用肩旁撞在了房门上，房门嘎吱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啊！” 这样巨大的声音立刻有了反应。 两个女学生惊恐的看着闯进来的赵燚。 赵燚一看她们的打扮，马上背过身去，对夏丹说道：“你问问她们吧。” 说着，他就站在了门外。 不怪他这样的反应。 因为两个女孩子的穿着都很清凉。 这不奇怪，她们两个人因为要关上门窗休息，虽然山上不热，但是多少也有些发闷，所以才会这样的穿着。 赵燚这么一闯进来，看到的自然是这样的画面。 他当然要避讳。 很快，夏丹就出来了。 “她们两个人说今天很困，所以早早就休息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如果不是你撞开了门，她们还在睡觉。” 夏丹皱着眉头说了这样一句。 睡觉？ 还睡得这么早，似乎不太符合年轻人的生活习惯啊。 但是，这样的说词，似乎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第535章 挨个询问 两个人返回了指挥车里，夏丹的面色始终有些凝重。 “不对劲。” 赵燚摇摇头。 “她们的这个说法有问题，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所以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很困。今天晚上她们吃的也是平常的斋饭。我在回来的时候，还看到僧人们住的禅房里面有灯光，所以，如果是饭菜有问题的……” 赵燚想要顺着推理，结果忽然想到了一点。 夏丹已经接着开口说了：“或许真的是饭菜有问题。那些僧人们过午不食，晚上单独给她们两个人加餐，她们两个人中招也在情理之中。” 赵燚点点头，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晚上吃寺庙内的伙食的，只有两个女孩。 赵燚也是才反应到了这一点。 一下子赵燚就沉默了下来。 指挥车内久久无语。 “对了，当时是你第一个看到现场的情形吗？” 夏丹忽然开口这样问道。 “是的。我第一个赶到了现场，然后是两位老僧，他们和我前后脚，相差不到一分钟的样子。” 赵燚点点头。 他很肯定这一点。 “那你能描述一下当时你看到的现场的情形吗？或许，可以从当时的情形内，分析出有用的情报。” 夏丹这样说道。 赵燚一时间有些懊恼。 他光注意那些僧人们受伤的情况了，发现他们没有死亡，就尽可能的让他们舒服一些，这样无形当中，也就破坏了现场。 说实话，这是一个很低级的错误。 按照他们警方的习惯，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保护现场才对。 好在事情刚发生没多久，所以赵燚还是能够记忆起当时的情形的。 “纸和笔。” 黄英立刻将纸笔递给了赵燚。 赵燚寥寥几笔，在纸上画出了禅房的大致模样。 “我达到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当时胖和尚恒本扑到在了门前……” 当时赵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恒本，没办法，他的身材太特殊了，整个寺庙内唯一的一个胖子。 赵燚在纸上标明了恒本的位置，夏丹点点头。 “恒源和尚，就是那个腿有问题的和尚，他在床铺旁边，也是扑到的姿势，另一个差不多同音的恒远和尚，则是在距离门口三五步的位置仰面倒在了地上。另外两个小和尚，是抱在一起，姿势比较杂乱。” 禅房内的和尚并不多，那些年纪长一些的，都在塔楼当中，禅房内，休息的和尚，只剩下他们这些年轻一些的和尚。 夏丹拿过赵燚画的这张纸，认真的考虑着。 “叫醒他们。有办法吗？” 夏丹很果断的这样说道，她的语气中有着某种坚持。 “自然是有办法的。如果现在唤醒他们的话，第二天他们的精神可能会有些萎靡，但是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最好的，当然是等着麻醉的药效过去才好。你想到了什么？” “我还要一些额外的判断，才能证实我的想法。” 夏丹现在并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这样对赵燚说道。 “好！” 赵燚一口答应了下来。 从这一方面也能够看得出来，夏丹的经验很丰富。 赵燚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但是夏丹却从赵燚勾勒出来的当时的画面，发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究竟是怎么样的秘密，赵燚也想要知道。唤醒麻醉剂的方法很粗暴，也有些不雅观。 不过倒是很管用。 几个醒来的和尚纷纷作呕不止，接连不停的用清水漱口，才觉得肠胃重大饿不适感减轻了许多。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援手。” 看到旁边黄澄澄的那些散发着怪异味道的东西，胖和尚恒本就觉得只反胃，但是他还是很明白道理的，仍然感谢着赵燚。 脑袋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倒也不怎么影响交流了。 赵燚和夏丹都没有通知主持方丈的意思，这是办案，他们在一起住着的僧人们的感情很深厚，说不定就会影响办案，再说，赵燚也不觉得有通知他们的必要。 “有几个小问题想要询问各位大师，请你们认真的想好了再回答。当时发生了什么？” 夏丹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和尚，平静的问道。 胖和尚回头看了一眼，才苦笑着说道：“说起来可能是我连累诸位师弟了。我始终不放心后院的师傅和师叔们，所以打算去守着，也算尽一尽绵薄之力，可是一开门，就碰到了一个黑衣人，他的手中拿着枪，好在诸位师弟没有大碍，不然，就算贫僧见了佛祖，也愧对诸位师弟。” 胖和尚恒本回身给他的师弟们施礼，其他的几个和尚慌忙的回礼。 “师兄说的哪里话，咱们师兄弟就算真的今天出了事情，也不会对师兄有任何怨言的。” 恒源正色的这样说了一句，其他和尚不管年纪大小，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恒本大师，既然当时你发现了那些黑衣人，你的第一个念头是是什么，实话实话。” 夏丹盯着胖和尚的眼睛继续问道。 “保护他们吧！” 胖和尚恒本不假思索的回到道。 “保护他们？” 夏丹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变。 “是啊，虽然贫僧上山有些年头了，但是枪这种东西，以前在电视中还是见到过的。说实话，看到枪的那一刻，我的腿肚子也直达哆嗦，但是想到师弟他们，贫僧怎么也不可能后退，索性就和那个贼人拼了，让他也知道佛门也有怒目金刚，可是，贫僧太不中用了，立刻就躺下了。” 胖和尚恒本自嘲的这样说着。 夏丹很赞赏的看着这位胖和尚。 说实话，任谁要是看到胖和尚恒本的感觉，都是，这胖和尚肯定是一个油滑，好吃懒做的人，但是，和他接触的久了，就知道胖和尚恒本是一个不错的人。 夏丹的心中明白，胖和尚恒本说的都是真话。 普通人在被枪指着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转身就跑，有可能；后退，也有可能。 而胖和尚恒本能够克服心中的恐惧，毅然决然的同拿枪的那个人拼命，这样的勇气可不多见。不管是佛法的修为，还是说为了他的同门的师兄弟，这一点都是极为的难得的。 如果他害怕了，转身或者后退的话，那么他当时的姿势，就不会是向前扑到了。而是背部中弹或者仰面躺着，才是他当时应该的姿势。 这一点，从当时赵燚发现他的姿势上就能够判断的出来，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最后问大师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当时喊了什么吗？” 夏丹很客气的对胖和尚恒本问道。 这样的和尚是值得她尊敬的，因为胖和尚恒本并不清楚他当时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枪，如果真的是能够杀人的枪，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见到那个人，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人。” 胖和尚想了想，这样说道。 夏丹点点头表示明白。 “谢谢恒本大师，请您在一旁休息吧。” 对胖和尚恒本的盘问结束了。 “恒源大师，在事发的时候，你在做些什么？” 夏丹开始询问了第二个和尚，那位有些瘸腿的和尚。 他最早是一名乞丐，被好心的主持收留，当时他背部生疮，还是寺庙里的僧人们细心的照料，他才恢复了健康。 恒源有些木讷，他低声说道：“我不同意师兄出去的，方丈让我们老实的呆在前院，我自然要听方丈的命令。后来，师兄要去，我也没有拦着，师兄开门，我听到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了师兄躺下了，我也看到了那个黑衣人，想，想同那个黑衣人拼命……” 说到拼命，恒源紧抿着嘴唇，他不善言词，说得有些磕磕绊绊的。 回答夏丹的问题的时候，恒源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夏丹的眼睛。 夏丹听完他说的话，点点头。 他是一个老实的和尚。 这种老实的和尚是实心眼。 方丈交代了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也不敢违背方丈的话，也不知道变通。 看起来这样的人很无趣，是一个十足的老实人。但是，老实人也会生气和发火，老实人发火最可怕，因为当他生气愤怒的时候，一定是被逼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他以前是一个乞丐，没有家。 寺庙就是他的家。 很显然，寺庙内清贫的生活，恒源他本人是很满意的，起码能够吃饱穿暖，加上方丈对他很好，他对寺庙可以说是心存感激的。 不管平时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或好或差，在他的心中，或许都将这些师兄弟当成了亲人。 那么，当看到胖和尚出事倒下的时候，这个老实人发火，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他说的拼命一点也不夸张。 因为，他同样也是扑到在地，面部朝下的。 这就说明，他中枪的时候，是往前冲的姿态。 这一点，夏丹的心中很清楚。 这样的念头在夏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么恒源大师，你看到黑衣人之后，喊过什么话吗？” 恒源和尚愣了愣，摇摇头：“没有，我忘记了，应该提醒小师弟他们注意躲藏的。” 怒急攻心，他当时脑海中或许只有一个拼命的念头了，没说什么也实属正常。 恒远有些紧张。 在夏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的时候，他立刻说道：“救命是我喊的。” “你喊的救命？” 夏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么，恒远大师，在看到黑衣人了吗？” “看到了。在恒本师兄倒下之后，我也看到了黑衣人，只是马上我也就中枪了。” 恒远这样说道。 “那么，当时你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夏丹的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我，我看到师兄倒下了，也想和那个人拼命……” 恒远马上说道。 “是吗？如果恒远大师觉得不好在这里说的话，我们可以出去说的。”夏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 “阿弥陀佛，这倒也不必。我承认我的心中当时有些，不，是很害怕，但要不然也不会喊救命了。但是，我也想给师兄报仇的。” …… 第536章 处处马脚 其实承认害怕没什么丢人的，不管是谁，在面对真正死亡的威胁的时候都会有恐惧的心理。 其实在赵燚和夏丹看来，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可以理解的，前提是只要不触犯人的底线，都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底线就是不能因为活命，做出让其他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个无法接受的事情就是，为了活命谋害别人的性命，可以说这个原则的底线很低了，只要不是这样，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当恒远承认他有些害怕的时候，他本来觉得迎来的都是一片鄙夷的目光，但是事实上并没有。 夏丹和赵燚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让恒远和尚的心中好受了许多。 “害怕并不丢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还原当时事情发生的过程，希望你并不要有什么隐瞒的地方。那么当时你喊出了什么？” 夏丹深深的看了恒远和尚一眼，然后语气平静的说道。 恒远和尚神色有些迟疑，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救命……” 这时候，胖和尚恒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的表里不一。 之所以说是表里不一，其实认真的想一想，就能够分析得出来。 恒远和尚说，当他看到他的师兄生死不知的时候，他同样想拼命，那么怎么也不可能喊出来救命这个词语。这是词语，只有再极度害怕，恐惧的心情占据上风的时候才会喊出的词语。 胖和尚恒本忽然拍了拍恒远的肩膀，面色相当严肃的看着他：“阿弥陀佛，师弟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们都是肉体凡胎，就算害怕做出了什么错误的选择，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但是，却不能说谎。这违背了佛门的戒律。” 他的神情异常的严肃，在他的眼中，害怕什么的，很正常，但是因为担心丢脸，隐瞒这个害怕，说了假话，违背了佛门的戒律，这一点更加的严重。 恒远和尚的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这一次终于垂头丧气的点点头说道：“是，我是很害怕，我怕死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看神情，似乎对众人逼迫他说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极为的恼火。 “呵呵。” 夏丹忽然冷笑了起来，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这样的冷笑异常的唐突，将恒远这一份愤怒生生的压住了。 “你还在撒谎！” 夏丹指着恒远和尚的鼻子，不客气的说道，她的语气异常的肯定。 “我都承认了，还有什么撒谎的。” 这一次，恒远和尚顿时愤怒了。 胖和尚恒本也有些不干了，这样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心理已经够难受的了，但是她仍然一口咬定自家的师弟仍然在撒谎，这让胖和尚恒本有些不解。 夏丹冷笑连连，神情很镇定，似乎这样的质问不存在一样，她继续说道：“那好，既然你说你没有撒谎，那么我问你，当时你被子弹击中了在什么位置？” 夏丹的心中有着十足的把握，赵燚一时间还有些想不明白，不止是他不明白，在场的其他人也同样不太明白。 恒远和尚不假思索的说道：“就在这里，这个位置。” 他指的这个位置，大概是房门到床铺一半的距离的样子。 “那好，我问你们，你们其他人听见他，这个人喊救命了吗？小和尚你们也不用害怕，要实话实说，不然佛祖可是会惩罚你们的……” 夏丹的视线落在了两个十多岁的小和尚的身上。 两个小和尚迟疑着，仍然还是摇摇头：“没有听见师兄喊救命的。” “那么这位大师，你听见了吗？” 夏丹又问恒源和尚。 恒源和尚很木讷的摇摇头：“阿弥陀佛，贫僧当时也没有听见师兄喊这句话。” 胖和尚恒本同样一摊手：“贫僧当时昏迷的最早，所以没有听见。” “那么问题来了，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大师你曾经说过，对于你们是否去后院，是有争执的，当时只有恒本大师决定前往后院，是这样的吧？” “是这样的。” 恒源点点头，同样胖和尚恒本也点点头。 他们都同意了这一点，夏丹的记忆力很好，这一点并没有说错。 “当时的时间，他们都在做什么。” 胖和尚恒本的心中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原本是打算就寝的……” “呵呵，大师你明白了吗？” 夏丹笑了起来，眼神凌厉的看着恒远和尚：“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位置！组长，当时这个人，穿没穿鞋子？” 赵燚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道：“穿了。” “你的师兄在你的眼前被杀害，你居然还有时间穿好鞋子，然后走到了半途，你告诉我，你同袭击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丹厉声喝问道。 赵燚的回答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恒远和尚慌张了，他强辩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一开始想要拼命的，结果后来又太害怕了，穿上鞋只是习惯问题……” 他说这话，自己都不相信。 胖和尚恒本，已经有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了。 “那我问你，如果你是袭击者的话，看到一个成年的和尚奔向他，是第一时间开枪打晕他，还是说有闲暇先打晕另外两个小和尚？” 夏丹用嘲讽的目光看着恒远和尚。 这个问题一出来，恒远和尚立刻哑口无言。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任谁选择的话，也不会把那两个没有什么威胁的小和尚放在眼里，反而已经走到一半的恒远和尚，显然是一个近在咫尺的威胁。 “我……” 恒远和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夏丹继续说道：“你说，你一开始想拼命，然后又太害怕退回来，那么我问你，为什么你不是转身逃跑，中枪的部位是在身体前面？而不是后背？说！你和袭击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丹大喝一声，吓得恒远和尚一个哆嗦。 “孽障！” 胖和尚恒本怒气勃发，这简直就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夏丹的分析，胖和尚恒本已经完全听懂了，所以，他马上用异常愤怒的目光看着恒远和尚。 恒远和尚的面色终于慌张了起来，他张口结舌，然后突然就窜向了房门！ 他想逃跑！ 但是，赵燚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怎么可能让恒远和尚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只是一个扫堂腿，恒远和尚就好像是滚瓢葫芦一样摔倒在地，赵燚不客气的将他反手铐住，然后将恒远和尚拽了起来。 “你！简直气死贫僧了。” 这变故发生的极为突然，结束的也同样相当的迅速。 从恒远和尚想要逃跑，到赵燚出手将这个和尚铐起来，总共也不过十几秒钟，这时候胖和尚恒本他们才反应了过来。 胖和尚恒本真的被气坏了，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恒远！ 啪！ 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恒远和尚的脸上，一下子就让恒远和尚的半张脸肿了起来。 “大师稍安勿躁，不要动手，我们还有许多话想要询问他。” 夏丹马上拦住了激动异常的胖和尚恒本。 “阿弥陀佛，贫僧犯了嗔怒。” 胖和尚恒本又一种极其失望的眼神看着恒远和尚。 大概是被他这样的眼神刺激到了，恒远和尚一下子抬起头，涨红的脸盯着胖和尚恒本，大声的喊道：“你懂什么，我还有父母，我这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钱，我想办法赚钱让我的父母安心的养老有错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们，无父无母吗！” 这句话，一下子让胖和尚恒本沉默了下来。 其实山上的和尚绝大多数都没有了双亲，这才无牵无挂的在寺庙中修行。 夏丹嗤笑了一声，摇摇头：“既然你这么孝顺，那为什么不还俗，还俗好好的努力工作赚钱凭自己的真本事养活父母有什么不好吗？偏偏要动歪脑筋打上了金身的主意，你反而还有道理了？” “金身放在那里也只是给别人看，佛祖说过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祖也有割肉饲鹰，那为什么不能让我卖出这个金身，用来回报我的父母，只要这个事情做成了，我一辈子青灯古佛这有什么不对吗？” 恒远和尚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居然将自己做的事情看成了一个交易。 “阿弥陀佛，恒远，你入魔了。我寺方便之门大开，当初可是你苦苦哀求，坚持要出家为僧，既然选择了出家，那么尘缘已断，又何必自寻烦恼？” 胖和尚恒本连连摇头，语气和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自寻烦恼？难道我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孤老一生吗？” 恒远和尚同样摇头。 夏丹已经不想再追问恒远这个人的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其实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 说他自私，那是因为本身有双亲的存在，但是他面对经受的挫折，却选择了逃避。这是为不孝。既然选择了避世，那么和尘世间断得干干净净，说不定百年之后，真的会出一位高僧。但是，他偏偏又贪恋金钱。至于他说的，因为父母的养老，才打金身的主意，这只是他的托词。 不管是夏丹，还是赵燚，根本就不相信这一点。 如果他真的顾忌父母的话，那么就不会在寺庙中一呆就是好几年了。 他出家为僧，可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如果他真的担心父母的生活问题，那么恐怕早早的就还俗侍奉父母了。 所以，夏丹的心中可以肯定，这只是恒远和尚的狡辩之词。 “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说说吧，你和那个袭击者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们是怎么联系的，前因后果都是什么？” 夏丹冷漠的问道。 “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所有的都是你的猜测。你凭什么抓我？” 恒远和尚忽然大声喊了起来。 看他的模样，似乎极为不服的样子。 第537章 将计就计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故意伤人，盗窃且数额巨大，目前有证人证言，凭借证人的证言，足以让法院对你进行法律的制裁了。” 夏丹对相关的法律很熟悉，并没有多说夸大了意思。 到底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胖和尚恒本的脸上闪过了不忍的神色，语气也随之缓和了下来：“师弟，我最后叫你一句师弟，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白。坦白吧，坦白你的问题，也在里面少受一些罪。” 寺庙中的生活固然很清苦，但是却是自由的。 而在监狱中，那么就只能被困在方寸之地。 人最痛苦的，莫过于失去自由。 恒远的神色也黯淡了下来，摇摇头，沉默着不说话。 胖和尚恒本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替他们保守秘密？这有什么好处？” 夏丹和赵燚倒是没有说话，这时候，胖和尚恒本说话的效果，反而会比赵燚和夏丹说出来的效果要好一些。 “师兄，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又从何说起？” 恒远苦笑了一声，神情中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赵燚和夏丹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胖和尚恒本同样也不相信恒远和尚的说词。 恒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才说道：“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就从头开始说吧。” 既然他不再坚持不说，赵燚和夏丹也没有打断他的意思，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大概是一个星期前，了生师叔指明了圆寂的时间，并说会结成金身，这一点师兄应该记得很清楚……” 恒远和尚的话，胖和尚恒本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是一个大事。 “这是咱们寺里百年不遇的大喜事，师叔圆寂固然让咱们心中悲恸不已，但是求仁得仁，他早登极乐世界，并且结成金身，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听说主持方丈马上将这个喜讯通知了少林寺？” “这是自然的。少林寺在佛门的地位你也清楚，不是咱们这样的小门小庙能够比得上的，方丈本来的意思就是由少林寺代为通知同道，如果让咱们寺庙自行通知的话，咱们寺庙的人脉不广，这不止是咱们一寺的喜事，也是整个佛门的喜事。” 胖和尚恒本算是稍稍解释给赵燚和夏丹听，说出了这个原因，为什么要通知少林。 恒远和尚点点头，他是认同这个说法的。 “一开始，我没有动什么歪心思。可是，在第二天，师兄可还记得我曾经下山一趟？” 他的神情有些黯然，似乎并不想回忆起这个事情。 “是了，山下的村民通知你的父母生病了，身为人子，你有义务下山去看望父母，何况，你尘缘一直未断。” 胖和尚恒本想起了，确实有这个事情。 “我的父母并没有生病，反而他们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中，让我配合他们行事，他们答应事后给我五百万。五百万啊，这辈子我也赚不了那么多钱。” 恒远的语气有些感慨。 “你知道金身在地下交易的真正价值吗？一个亿，对方用五百万就把你收买了，你觉得自己值吗？” 夏丹冷冷的抛出了这个消息。 这句话一说出来，恒远和尚的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 那可是一个亿。他自认为五百万都赚不到，何况是一个亿呢？ 马上，恒远和尚又想到了自身的处境，不由得露出了苦笑的神色，就算一个亿，也和他毫无关系，他马上面临的是牢狱之灾。 “你们没有见过面吗？” 夏丹想了想，开口问道。 “没有，最初的时候，是电话联系的，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父母的银行，在和我电话联系的时候，就往银行中打过来两万，做为定金。他们让我在寺庙中等待机会，只要我肯听他们的话，事后五百万一分不少的就会打给我的父母。只是，我要求现金，他们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恒远和尚坦然的说道。 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和尚，并没有什么银行卡。他又考虑到银行转账是有痕迹的，所以，才要求现金。 恒远和尚考虑得还是很周到的，只是没想到还没有成功就被发现了。 “他们今天联系你了？” 夏丹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问道。 “是，今天那个人来接头了，全身穿着黑衣服，只露出了两个眼睛，给了我一把药粉，让我找机会下到饭菜中去。” 恒远和尚现在是有什么说什么，有一句话胖和尚恒本没有说错，那就是恒远和尚和这些人只是利益关系，完全没有必要替他们隐瞒消息，反而现在应该积极的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看恒远和尚的神情，夏丹就明白，这一次恒远和尚应该是没有说什么假话的，在他的床铺下面，也找到了一小包的药粉。 赵燚用证物袋将药粉装好，放进了兜里。 这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自然要化验一下。 “我来通知市局，让他们来把这个人押走……” 赵燚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拿出了电话，准备通知蒋招娣。 在赵燚的眼中，这个恒远和尚现在虽然交代了，但是，他仍然是一个潜在的安全隐患，而且，他也已经交代了犯罪事实，那么现在赵燚觉得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押走。 “等等，组长。” 夏丹的眼睛一亮，阻止了赵燚的动作。 赵燚疑惑的看着她。 “麻烦大师暂时看着他，不要有暴力的行为，这和大师的身份不符。组长咱们出去谈一下。” 夏丹先对胖和尚恒本这样说了一句，然后示意赵燚他们避开众人说话。 赵燚自然同意。 他没有反对的意思。 事实上，赵燚也很好奇，夏丹为什么忽然阻止他。 两个人出了禅房，也没有离开禅房太远。 这里的位置，可以看到禅房，这样一来，就算胖和尚恒本想要放掉恒远和尚，他们也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这样做，也只是小心谨慎惯了而已。 “组长，咱们可以设下一个局，对方给出药粉的目的，必然是迷晕所有人，以此来方便盗走金身。从今天的行为来看，对方显然很谨慎，也没有想要人命的打算。所以，咱们不妨顺着对方的计策，来一个瓮中捉鳖。” 夏丹的眼中闪着异彩。 “你的意思是说，装作咱们都中计的样子，然后看看谁来动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燚马上就明白了夏丹的计划。 这个计划很粗糙，但是无疑是具备极高的可行性的。 “是这样的。” 夏丹目光灼灼的看着赵燚。 赵燚沉吟着，心里面在权衡着。 他的神色有些为难，这个方法看起来很好，但是却有一个前提。 “组长觉得这个计划不好吗？” 夏丹催促了一句。 “倒不是不好，事实上，成功的可能性也很高。但是，其中同样也存在着风险。万一对方看到中计，那么铤而走险怎么办？造成人命的损伤，那就算咱们成功保住了金身也是一个失败。” 赵燚担心的是对方狗急跳墙，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那伙人看到自己中计，肯定要反击的，冲突之下的结果怎么样，谁也不好说。 “咱们既然有这样的计划，那么自然要做好冲突的准备，可以调遣市局的人手，在一层埋伏，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半夜了，让人手注意隐藏身形，给他们来一个瞒天过海。咱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所冒的风险我个人觉得是可以承受的。” 夏丹的表情有些严肃。 赵燚是认同夏丹的观点的。 如果让那些老僧直面危险，赵燚的心中是不愿意的。 主持方丈的态度很固执，不然的话，赵燚和夏丹宁愿在六层塔上守护也不会选择在下面。 想了想，赵燚这样说道：“你考虑过没有。其实咱们面对的，可能不止是一伙盗窃集团，就算成功挫败了这一起阴谋，可能仍然会遇到袭击。咱们要做的，其实是尽可能的震慑敌人，让金身的风险最低。” 赵燚的心中仍然有顾虑。 这顾虑就是他们的对手绝对不可能是一伙人。 已知的，现在出现的，已经有两起盗窃团伙了。第一起假扮了上级的身份，想要瞒天过海，可是被戳破了，蒋招娣仍然在抓捕着他们，目前还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第二伙人更加的隐蔽，他们早早的就已经布局，还在寺内发展了一个内线，如果不是夏丹的明察秋毫，说不定寺内的僧人们真的会中招。 当然，赵燚他们早已经考虑到了饭菜可能出问题，坚决自备吃食，但是他们的人手毕竟有限，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能够起多大的作用，真的不好说。 “组长，我认为你的想法是错误的……” 赵燚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夏丹直接了当的这样说道。 夏丹深知赵燚的性格，所以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 赵燚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很认真的问道：“请讲。” “既然咱们都知道，不止一个盗窃团伙在打着金身的主意。咱们如果将恒远和尚正大光明的抓走，固然可以让对方明天的阴谋破产，但是，对于这伙窃贼来说，并没有伤筋动骨，反而，下一次他们的行动会更谨慎。相反，如果咱们明天将这一伙窃贼彻底的一网打尽，那么就可以大大的震慑其他的团伙。他们自成圈子，或许咱们不知道可能下手的团伙都有谁，但是他们之间一定会有所耳闻。这样一来，一些浑水摸鱼的小团伙，恐怕就会退缩了。咱们虽然不怕他们，但是接二连三的小麻烦不断，也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还不如直接抓住一伙大鱼，然后才有精力，专心的应付那些最顶尖的盗窃团伙。” 夏丹的神情很郑重，她说的，赵燚也同样在认真的考虑着。 思索了好几分钟，赵燚不得不承认，夏丹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 第538章 布局 既然承认了夏丹的说法有道理，那么赵燚也不会继续迟疑下去，马上就采纳了夏丹的说法。 将计就计，做好准备明天，将可能袭击的敌人一网打尽。 两个人商量着每一个细节，很快，一个初步的方案就被确定了下来。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既然定下了这个计划，那么暂时就不能动恒远和尚这个人了。我始终怀疑，那两个女学生，其中就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都是对方的眼线。你有把握说服恒远配合咱们的行动吗？” 赵燚对荀雨兰和李巧珍始终不太放心。 她们这两个人，这两天始终很安静，这样的安静，非但没有让赵燚放心，反而有淡淡的不安。 “应该没有问题。像恒远和尚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只要有立功的机会，他就一定会死死的抓住。毕竟他可不想去坐牢，他的事情，说严重确实很严重，其实说不严重，也并不严重。如果积极配合咱们，法院会酌情处理的。” 夏丹自信的说道。 她的办案经验很丰富，几乎凭借着经验，就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法院会如何的判决，所以，她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那好，既然这样，咱们就回去说服他。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了。” 果不其然，恒远和尚听到今天晚上不把他送走，反而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恒远和尚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夏丹同样警告了恒远和尚，不要想着逃跑，如果逃跑的话，那么国家这么大，就再也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了，反而会罪加一等。 而积极配合警方的工作，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这是不言而喻的。 恒远和尚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自私的人，往往都会权衡利弊，权衡之下，他也发现了只有配合赵燚他们的工作，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所以，夏丹并不担心恒远和尚会反水。 两个人离开了禅房，重新回到了指挥车上，然后，赵燚就开始联系蒋招娣。 对赵燚请求调派人手支援，蒋招娣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并且，蒋招娣也同意了由赵燚全权安排，双方定下了时间为午夜。 现在的时间还早，距离约定的时间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足够蒋招娣安排人手前来了。 赵燚并不担心这一点，反而有些担心两个女学生。 “等到人来了，你去悄悄的开门，我去监视两个女学生住的禅房。至于了尘和尚，和主持方丈沟通的事情就交给了，务必让他们让出第一层塔楼。明白了吗？” “明白！” 了尘小和尚觉得问题不大。 现在主持方丈并不知道寺内的恒远和尚有了问题，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同意赵燚的方案的。 这里也没有他的什么事情了，索性，了尘小和尚现在就去了塔楼，准备和主持方丈好好的沟通一番。 “关于消息群的信息来源查清楚了吗？还有那位老人的病情，到底是人为还是巧合？” 赵燚很关心这一点。 这个事情是傍晚指挥车离开的时候，赵燚就交代给黄英查询的事情。 “已经查清楚了。消息是病毒式扩散出去的。这个消息最初的来源是一个嫁到村子里面的小媳妇的手机，其中经过了七八次的转发，才到了j市的某个大学中，这个大学也就是荀雨兰和李巧珍所在的大学，他们的同学也转发了这个消息，所以，荀雨兰和李巧珍才会知道这个消息。” 黄英利落的说了这个消息，并且，递给了赵燚一张网式的表格。 上面标注了消息来源，以及最早扩散的人员。 所谓的病毒式扩散，那就是一个又一个人的转发接力。 普通人的朋友圈或许只有三五十个人，这样的消息，有一半的人转发的话，七八次转发下来，那转发的次数就成了天文数字。 黄英能够从中捋清了关系，这一点已经相当的难得了。 她口中的七八次转发，可不是简单的七八次，而是这七八次转发之后，才到了j市大学内和荀雨兰、李巧珍有直接联系的人员。 至于无关紧要转发的人员，那次数就更多了。 赵燚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将这个纸张放下了：“最初的消息来源有问题吗？”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起码表面上看不出来有问题的，最初转发的女性，是一个很爱玩朋友圈的人，一天平均发消息，在三五条左右。” 黄英坦然的说道。 这个回答让赵燚有些失望，却又在情理之中。 想要从这一点上找出疑点，很难。因为现在这样的手机操作太多了，究竟对方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可是谁也说不准。 “山村中的车辆今天为什么会都不在？这一点查到原因了吗？” 一个村子，哪怕是很普通的村子，有个三五辆的轿车也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赵燚对这一点很重视。 这个数量不多，他觉得应该不会像前一个消息隐藏得那么深。 “查清楚了，村子内有私家车的住户，在前一天都接到了车管所的通知，通知他们第二天必须前往车管所接受车辆检查。事实上证明，这个消息是伪造的，他们白天的时候白跑了一趟不说，车辆还被人为的损害了。都出现了问题，现在所有的车子，都在维修厂进行修理。都是同样的一个机械毛病，很麻烦的小毛病，问题虽然不大，但是当天是肯定开不走车的。我也调查了现场的监控，但是车管所内的监控视频，已经遭到了非法入侵，画面被破坏掉了。车管所的技术力量极为有限，对方抹除得也很干净。” 黄英将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 对方用的理由很好。 但凡有车的人，在接到车管所第二天必须要去的命令，都不敢怠慢。而且都有这样的消息，他们压根就往假消息这方面去想。 车管所停车的地方自然是有监控的，但是这个单位，玩车自然是一把好手，但是对电脑，说实话，水平极为的有限。 这是能够理解的事情，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打他的主意。 “至于那位老人的病情，似乎是自然发生的。但是我们经过调查，原因是他吃了不应该吃的东西导致的，这位老人为什么会吃禁食的东西，原因还不清楚。虽说送去了医院，但是他什么时候醒来，这一点很难说。” 黄英坦然的说道。 中风这个毛病，醒来之后，会不会影响智力，仍旧是未知数。 “这么看起来，应该也是人为的。对方的计划一环套着一环，设计得很严密，尽可能的减小曝露出自身的可能性。这伙人很专业。” 赵燚赞叹了一句。 如果换成是他的话，肯定不会大费周章的安排这样的计划。 因为计划越多，越考虑执行人的配合是否默契，显然，他们在这一点上是合格的，从这点上来讲，就可以说明对方团伙组织的严密性了，一般里临时的小团伙，恐怕也没有这样近乎完美的配合。 赵燚从黄英这里得到的消息，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什么用，毕竟对罪犯的身份，赵燚仍然一无所知。 约定的时间终于到了。 赵燚和夏丹借着月色，悄悄的来到了前院。 夜色很黑，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光亮，天空的星星也不多，正是夜黑风高的日子。 而赵燚则到了两个女大学生的禅房的门口，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禅房的门是紧闭着的。 里面很安静，似乎里面的两个人都熟睡了。 也就是夏丹很了解赵燚的为人，对赵燚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事实上，赵燚对侦查反侦查，还是很有心得的。 蒋招娣安排的人手都是很精干的人员，人数不多，有六个人全副武装，这些人都是武警，身手不差。 一个个鱼贯而入，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载着他们的车辆，停在了远处，这样可以避免寺内的人发觉，现在已经早早的离去了。 等到他们全都进入，夏丹才悄无声息的关上了寺门。 这些人的经验不差，都走在了暗处。 当然，如果他们是敌人的话，指挥车的监视器里，是能够拍到他们的行踪的。但是凭借肉眼，很难看清楚，他们的行动。 了尘小和尚的劝说很顺利。 主持方丈一听说恒远和尚的背叛，立刻就答应了赵燚的计划，将整个一层都腾空了出来，让他们布置陷阱。 粉尘的化验极为的顺利，这是一种常见的化学品，效果是有着强烈的致人昏迷的效果。 这类化学品虽然常见，但是按照危险品管理办法，仍然要实名登记才能够购买。 但是，赵燚却并没有追查下去的意思。 因为他也知道，想要从这一点上面去追查，肯定是做无用功的，对方也不会给出这么明显的漏洞。 天又亮了。 这是第三天了。 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了一半。 和往常一样，僧人们起床的时间很早。 恒远和尚很老实的配合胖和尚恒本，他们在厨房内忙活着。 早饭仍旧由胖和尚亲自送往塔楼的。 送餐很顺利，他看到多出的人员，也没有表示任何惊讶的意思。毕竟晚上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也是在场的。 这里面的人，能够瞒过其他人，但是肯定瞒不过送饭的胖和尚的。 赵燚也无意对胖和尚恒本进行隐瞒。 滴……滴…… 咣咣…… 上午的时候，忽然，寺庙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终于来了吗？ 赵燚等人的精神振奋，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 胖和尚大开了寺门。 这是一只身着孝衣的队伍。 他们的脸上流露着悲呛，领头的孝子，怀中还抱着一个骨灰盒。 “大师，家母过世，生前最信奉佛祖，可否将家母的骨灰在贵寺供奉几日，让家母泉下心安？” 孝子很客气的这样说道。 寺庙内，有些时候，会接受一些这类的事情的。信徒的骨灰有些长期的就放在寺庙内，有些，则是放在寺庙内一些天数，然后再进行掩埋。 这确实有着惯例。 第539章闹起 赵燚是正大光明的观察着这一行人的。 马上，赵燚就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人虽然穿着孝衣，极力的表现着很悲伤，但是，人员的组成却有问题。 来的人，几乎都是青壮年的男子，女性没有，儿童也没有。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丧礼的出席，不可能只有青壮年的男人的。 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男女性之间的比例适中才应该是正常的情形。 所以，赵燚马上就觉得，这些人有问题。 “阿弥陀佛，施主请节哀。你的要求，本寺可以答应。” 胖和尚恒本低声说着，请了这些人去了正殿。 赵燚也想看看这帮人究竟在耍什么把戏，所以也到了正殿外，准备看个究竟。 到了正殿，抱着骨灰盒的孝子将怀中的骨灰盒递给了胖和尚恒本，恒本郑重的接下来，然后放到了一个格子架上面，里面同样有不多的几个骨灰盒，旁边还贴着名字，想来，这是本地的一个风俗习惯。 “请问令堂的名字是？” 胖和尚恒本随手取出了纸笔，问道。 孝子连忙说出了一个名字，胖和尚郑重的记在了纸上，然后将纸条也同样放在格子里。 其实就算不写纸条也不基本上不会弄错的，毕竟骨灰盒的外表根本就是不一样的，这么做仍然是慎重起见，以防万一。 “本寺方丈另有要是，所以，念经之事只能有贫僧等人来做，施主可有疑问？” 胖和尚这样说道，这位孝子连连摇头：“大师请便。” 这是一个风俗习惯。 将骨灰盒放到寺庙中，和尚们马上就要开始念经，而孝子贤孙们，则要开始进行告别。 寺庙中有空闲的和尚们不多，连通胖和尚恒本在内的，也不过是大小猫几只。 连恒远和尚也出现了。 只是他的眼睛有些通红，显然，昨天晚上恐怕没有休息好。 低沉的诵经声在正殿中响起，偶尔还掺杂着一些人的哭声，倒也有几分悲痛的意味。 很快，经文就结束了。 “大师，辛苦了，这是香油钱。” 孝子客气的说道，并且拿出了一叠钞票。 “阿弥陀佛，施主，本寺并不收取金钱，请施主将钱拿回来吧。” 胖和尚理所当然的拒绝。 “大师，这……这些够了吧？” 大概是误会了胖和尚的意思，孝子咬了咬牙，又从怀中掏出了厚厚的一叠，加起来，恐怕足有上万的样子了。 但是，胖和尚仍然摇头：“施主，您多虑了，本寺真的不收取外来的香油钱。这一点，山下的村民……” 胖和尚恒本刚想说，这一点，山下的村民都知道的，他们这里的规矩，并不是嫌弃这些钱少。 但是眼前的这个孝子却勃然大怒，用力的推了一把胖和尚恒本。 “你们这些死秃驴，真是黑了心，吃人不吐骨头，这足有加起来小两万了，还不够？你们到底要多少钱才愿意？” 说着，他还扯了一把胖和尚恒本的衣服。 胖和尚恒本的脸上带着愕然，一脸不明白的看着他。 这个孝子逼近了胖和尚，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忽然，他一下子摔倒了在地上，嘴里大喊着：“和尚打人了！” 胖和尚恒本可以发誓，他绝对没有碰这个孝子一下，但是，对方却违背常理一样，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这简直就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了。 胖和尚恒本的脸上带着茫然，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位孝子这样一喊，那些他带来的人顿时就不干了。 一个个围住了那些和尚，然后吐沫横飞的骂着他们，有几个人还动起手来，拳头脚，往这些和尚的身上招呼去。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赵燚本来在正殿门口。 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没有发现什么的。 孝子拿出钱来的时候，他倒是看到了，但是离得因为比较远，孝子刚才说的声音有比较低，所以，赵燚倒是没有听清楚两个人的谈话。 但是，最后孝子喊出的那句：和尚打人了。 他是听到了。 场面很混乱。 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两个年纪小一些的和尚，已经被吓哭了，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的场面？ “打死这些黑心的和尚！”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顿时拳脚更是往几个和尚的脸上身上招呼而去。 胖和尚恒本竭力的高声喊道：“诸位施主请冷静，贫僧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本寺不收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人打到在地了。 “住手！” 赵燚一看到混乱发生，就立刻高声喊了一句。 可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听他的意思。 赵燚马上想要把两拨人分开，可是，立刻，赵燚也陷入到了被围攻的行列中。 “这个人和那些贼和尚是一伙的，打死他！” 这帮人立刻分出了七八个人来围攻赵燚。 他们这帮人，加起来足有三四十号人。 而且，都是年轻人，拳头可是不轻。 如果拉开距离的话，赵燚说不定能够对付十几个的样子，至于像电视上那样，一个人放到上百人，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当然，如果借助武器，借助地形的话，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能够做到，但是在这样狭小的地方，有一句话，叫做，乱拳打死老师傅。 赵燚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他也挨了不少拳脚。 这样一接触，赵燚顿时就发现了。 这帮人打架其实都是有一定经验的，倒也不能说是军人，但是起码也是街头混混，群架丰富的人。 他们下手并不会照着后脑勺这样的人体脆弱的器官而去，反而是胳膊肚子，这样的地方。 此时就算赵燚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办法，他的前后左右都是人，而且，这些人挨上一拳一脚什么的，反而更加凶悍的还击。 这样一来，赵燚可以说是吃了大亏了。 在门口的夏丹此时也有些慌了，高声喊道：“你们停手，我们是警方，在不住手，我就要开枪了。” 她到底有几分果断，在正殿外，鸣枪示意。 嘭！ 枪声顿时让这些人冷静了下来。 赵燚趁着这个机会，也跑出了正殿。 此时的他，也颇有几分狼狈。 衣服破了，脸上也挂了彩。 那几个和尚的样子更惨，脸上基本上人人都是满脸花，趁着这片刻的安宁，慌里慌张的跑出了人群，站在了夏丹和赵燚的身后，心有余悸的看着这帮人。 那位带头的孝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双眼通红，用力的拍着胸膛：“来，照这里开枪！玛德，都是一丘之貉，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寺庙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撑腰，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他的脸上带着愤怒的狰狞。 夏丹深吸了一口气，枪口稳稳的对准他，一时间倒是没有开枪，想要组织一下语言安抚这些人。 “施主，你想多了。贫僧可以对佛祖发誓，本寺确实不收取对外的香油钱，这一点，山下的村民们都可以作证的。如果你要是不相信贫僧等人的话，可以将令堂的骨灰带回去。” 胖和尚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郑重的说道。 此时的胖和尚恒本，也有些生气了，只是脸上仍然维持着平静。索性，对方既然不相信寺庙，那好，那你们把骨灰带回去总可以了吧？ 他仍然以为是这个原因。 “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爬了一个小时的山，你说不收就不收了啊！你收我们还不放心呢，我呸！不收钱，你们听说过这样的寺庙吗？你不用拿着那把破枪指着我们，我们这里有四十多个人，没有一个怕死的，你能打死多少人！” 孝子的脸上带着桀骜不驯，一口浓痰对准了夏丹的方向吐了过去。 这一下子，直接吐到了夏丹的衣服上。 夏丹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大，自从她穿上这身衣服以来，就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你找死！” 夏丹的眉毛顿时竖了起来，牙齿咬到咯吱咯吱的作响。 说实话，这一瞬间，夏丹是真的想开枪！ 但是，终究夏丹的脑海中还残存着几分的理智。 现在的事态已经得到了控制，再开枪的话，有些不合适的，虽然，夏丹本身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这个孝子距离夏丹的位置也不过是三五步。 他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善，但是却站在那里，手脚没有动，这么多人，如果夏丹开枪的话，严格说起来，性质就有些严重了。 如果他动手，夏丹开枪就没有问题了。 动手袭警夺枪，这样的罪名，官司打到法院，夏丹也不怕。 但是问题并不是这样的。 对方没有动。 “开枪，你倒是开枪啊!” 孝子嘴上咆哮着，脚却是生根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挑衅着夏丹。 “够了！” 赵燚大喝了一声，走到了他的面前，冷冷的看着这个人。 这一声，扯到了赵燚的伤口，赵燚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骨灰盒放在这里？还是拿走？总要有一句话！寺庙已经声明了，不要钱，你还想怎么样？” 既然是这个骨灰盒的问题，终究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 “放在这里，我们还不乐意呢。谁知道这帮黑心肠的秃驴会不会亵渎我母亲的骨灰？你看看这个和尚胖的，简直就是比肥猪还要肥猪，不接受香油钱，这话说出来不脸红吗？” 孝子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胖和尚等人。 这话一说出口，胖和尚气得简直就是想要杀人，只是他们竭力的念诵佛号，才将这个无名火压下去。 赵燚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他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正殿中，还有一大叠散落的钞票。 似乎是家属想要给和尚钱，但是胖和尚恒本嫌少。 只是胖和尚恒本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说寺庙不收钱，而眼前的这个人，则说，是和尚嫌少。 究竟谁说了慌，一时间倒也不好分辨。 赵燚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站在一方，偏离中立的立场。 只是，这帮人的蛮横也是事实。 第540章 步步逼迫 “好了，这场闹剧到此为之，现在拿回令堂的骨灰盒，然后下山去吧。” 赵燚皱了皱眉头，心中也是强忍着一口恶气，这样说道。 他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个事情不会这样就结束的。 是的，事情没完。 等到他们下山，赵燚就会给蒋招娣打电话，一个扰乱公共秩序的违法罪名是跑不掉的。 当然，惩罚不会很严重，也就是拘留几日罚款若干的样子，但是一定会让他们受到惩罚，不可能这样就结束了的。 至于现在忍住火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对方人太多了，真的现在就抓人的话，人手不足是一方面，总不能真的开枪击毙他们。 孝子点点头，表情很勉强的样子：“破地方，求大爷大爷也绝对不会放在这里了。八戒，赶紧把我老娘的骨灰盒拿过来，还有地上的钱，都给我捡起来。” 这家伙冲着胖和尚恒本说道。 胖和尚恒本气得都哆嗦了起来：“你！” “你什么你！” 孝子把眼睛一瞪，不客气的说道。 “我去！麻烦你们让开一条路。” 赵燚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当然不行。这和尚怎么从我手上拿走的，就应该怎么送回来。不然的话，我可不答应。” 孝子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燚深深的看了这个孝子一眼。 “我过分？我过分还是这里的和尚过分？他们刚才狮子大开口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管？还是真的让我说着了，你们是一伙的？” 孝子一点也不怕赵燚翻脸，他的底气很足。 “阿弥陀佛，贫僧答应了。” 胖和尚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说道。 “师兄！” 不管是恒源恒远，还是那两个小和尚，都忍不住开口喊住了他，眼神之中全是担忧的神色。 “不必担心。” 胖和尚回头冲几个师弟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一步一步双手合十的走了出来，面无惧色。 他的脸上还带着鲜血，但是宝相庄严，不容轻辱的模样。 似乎是摄于他的这份威严，人群中不知不觉的就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胖和尚恒本伏下身子，将钞票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动作很慢，场面也格外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他的动作。 “你这和尚是不是没吃饭，这么慢，磨磨蹭蹭的捡到什么时候？浪费我们的时间！不知道那句话吗？浪费别人时间，就是在谋财害命。” 孝子忽然开口说道。 他说得振振有词的样子，自以为很有道理。 可惜，胖和尚恒本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将钞票捡起来，并没有理会他。 钞票总数不少，但是散落的范围有限，不过几分钟胖和尚恒本就把钞票完全捡起来了。 他走到了孝子的面前，将钞票双手递给了他：“阿弥陀佛，施主请收好。” 他的脸上不悲不喜，神色异常的平静。 “这才乖吗？” 孝子接过钱，然后用钱在胖和尚的脸上啪啪的拍了两下。 赵燚的眉头挑起，就想要说些什么。 这家伙的动作太可恶了。 胖和尚恒本点点头，并没有动怒，转身去了格子架，将里面的骨灰取了出来。 “施主，请收好。” 仍然是双手奉还，恒本的姿态放得很低，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这帮瘟神送走。 孝子大刺咧咧的接过，双手从旁边拿住。 胖和尚感觉得到，骨灰盒已经稍稍离开了自己的手掌，然后，自然而然的双手就收了回来。 啪！ 骨灰盒忽然掉在了地上。 灰白色的骨灰洒落了一地。在地面上，异常的显眼。 场面顿时异常的安静，只有一个个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死秃驴，你特么不想活了！” 孝子愣了愣神，一拳砸在了胖和尚恒本的眼眶上。 胖和尚恒本一下子被打了一个踉跄，他的眼皮顿时肿胀了起来，眼睛中仍然带了一丝的茫然。 怎么会掉在地上？ 他想不明白。 他真的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幕。 赵燚和夏丹始终盯着场中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当骨灰盒掉在地上的时候，两个人的心，也是咯噔了一下。 说实话，究竟怎么回事，除了接触骨灰盒的两个人，除非是用监视器分析，不然的话，外人无从得知。可惜，这里却没有安装监控器。 赵燚的眼中，刚才孝子伸手去拿骨灰盒，或许抓到了，或许还没抓到呢，胖和尚恒本就撒手了。 两种可能，谁的失误可能性都存在。 “你毁了我娘的骨灰，老子就烧了你的破庙，给我砸，出了事算我的！” 这个孝子大吼了一声，扑过去，和胖和尚扭打在了一团。 真的乱了。 他带来的人，和疯了一样，开始打砸起眼前能够看到的一切。 “住手，给我住手，不然我真的开枪了！” 夏丹双目圆睁，嘭的一声，再度鸣枪示警。 这一声枪响，也只是让场面一静。 “有本事就毙了老子！” 孝子通红着眼睛大吼着，然后不管不顾的继续殴打着胖和尚恒本。 胖和尚恒本没有还手，他竭力的想要往殿外逃去。 那些人的动作也只是稍稍一停，然后就继续打砸起来。 夏丹的眉头一挑，就真的想要开枪。 她也真的敢开枪，大不了事后麻烦一些罢了。 她的枪口几度变化，想要瞄准那个孝子的双腿。 只是现在场面太混乱了。 一时间夏丹很犹豫，担心误伤。 因为赵燚也在人群中，他想要救出胖和尚恒本。 如果任由这些人围殴胖和尚恒本的话，他被活活打死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放开我师兄。” 几个和尚也待不住了，就算是心中有愧的恒远和尚，此时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救出人群中的胖和尚恒本。 只是，他们稍稍靠近，就有好几个人围上去。 逼不得已，他们只能后退。 这些和尚一对一可能都不是对手，何况是如狼似虎的这些人？ 倒是没有人敢对夏丹出手，因为夏丹的手中有枪，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赵燚没少挨拳头，但是，他这些拳头，倒也不是白挨的，终于拉出了胖和尚恒本。 “跑！” 赵燚大喝了一声，拉着胖和尚就往外跑去。 孝子自然不肯放过胖和尚恒本他们，一大群人，跟着追上去，这一追，就追到了后院。 六层塔的地形决定了，只要守住门口，就很难有人闯进去。 夏丹拿着枪站在门口，一时间倒是吓住了想要闯进的人，赵燚同样掏出了枪，守在了门口。一层塔中，有着支援的武警，他们的脸色严肃，静静的等待着命令。 一大群人在外面鼓噪着，只是摄于枪械的威力，他们不敢冲进来。 “交出那个胖和尚，不然今天非得死几个人！” 孝子恶狠狠的说着，站在十几米的外面大声的喊着。 “交人！” 一大帮人齐声高喊着，倒也颇有几分声势。 其实现在，赵燚他们有办法震慑对方的，那就是真的开枪击毙其中任何一个人，他就相信了，这帮人嘴上喊得厉害，是不是真的都不怕死。 只是那样一来的话，这事情就闹大了。 赵燚没有理会外面的喊声，反而扭头看着胖和尚恒本，神色凝重的问道：“大师，最开始你们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突然翻脸？：” 胖和尚恒本的脸色全都是沮丧，抬起头茫然的摇摇头：“贫僧现在也很糊涂。最开始，明明贫僧就声明了，本寺不接受任何的香油钱的，那位施主，突然就翻脸了，说贫僧贪得无厌，勒索更多的钱财，贫僧真的很冤枉，贫僧的境界虽然说达不到视钱财如粪土的地步，但是贫僧要钱有什么用？贫僧已经几年未曾下山一步了。” 他的神情中充满了委屈。 “大师所言当真？” 赵燚追问了一句。 人非圣贤，都是屁股决定脑袋，赵燚此时和胖和尚站在一起，虽说应该保持绝对的中立，但是现在怎么看，这胖和尚恒本都是满满的委屈的神色，由不得他不相信。 更何况，外面那些人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此时也在赵燚的心中扩大了痕迹。 这追问了一句，也不过是确认而已。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若是有半点虚言，宁愿下十八层地狱！” 胖和尚恒本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跟赵燚复述的，虽然不是原话，但是，他可以保证，意思绝对没有半分的偏差。 赵燚点点头，表示相信了这个胖和尚。 “组长，你说，会不会是昨天幕后人搞的鬼？” 夏丹想到了这一点。 她的心情此时也平静了下来，当然，也发现了这些人不对劲的地方了。 “我觉得不像，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们完全可以等到下完药之后再这么做。” 赵燚低声回答了一句，然后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恒远和尚。 此时的恒远和尚也是惊慌失措的模样，显然，他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眼前的一幕。 “不出来是吧？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老子不想闹出人命，为的就是出一口恶气，那个死秃驴毁了我娘的骨灰，老子就烧了这个破庙，东西拿来了吗？” 这个孝子恶声恶气的说着，几个人已经飞奔回来了。 他们的手中还提着寺庙的油罐子，还抱着一些干草之类的东西。 赵燚和夏丹，立刻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打算。 他们打算放火！ 两个人自然不可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纵火罪，这已经不单单是违法的问题了，已经上升到了犯罪的严重行为。 “住手！” 赵燚想也不想的站出来，枪口对着这个孝子。 “老子倒是想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敢开枪，给我烧！” 孝子毫不示弱的瞪着赵燚。 “不要怀疑我的决心！” 赵燚冷声说道。 他的话语和神情充满了杀气，一时间，那抱着油罐子和干草的人，还真被吓住了，不敢上前。 第541章 出乎预料 赵燚真的敢开枪吗？ 那是毫无疑问的，他真的敢。 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纵火的！ “废物！” 孝子一脚踹在了同伴的身上，然后抢过了油罐子和干草，发狠的说道：“我说过了，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的话，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阻止我！” 说着他就向着六层塔旁边冲了过去。 那模样，他真的想要放火。 嘭！ 赵燚冲天开枪，面无表情的说道：“后退！再敢上前一步，我就真的开枪了，这是命令！退后！” 枪响，明显得，这个孝子就是一哆嗦，但是没有感觉身上疼痛，立刻又恢复了胆量。 他对赵燚举起了大拇指，然后慢慢的倒转下来，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然后，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嘭！ 赵燚真的开枪了！ 没有任何迟疑。 这一枪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他的腿部。 “啊……” 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从这孝子的嘴里传来出来，怀里的东西扔了一地，他抱着受伤的大腿满地打滚！ 人群中有些骚动。 似乎，他们也没有想到赵燚真的敢开枪。 事实上，这些人如果多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法律法规的话，就会发现，这枪子挨得真不冤。 不要说赵燚只是选择了一枪打在了他的腿上，真要是击毙了，打起官司来，赵燚也只是稍稍有些麻烦，接受调查而已。 事后，也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总而言之，对方真的被击毙了，也在合情合理合法的范畴之内。 赵燚已经鸣枪警告过了，对方完全不听从劝阻，赵燚有理由可以开枪。 这个孝子抱着大腿哭嚎了半分钟，鲜血流了不少，赵燚才点点头：“夏丹，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夏丹能做的，也只是暂时让伤口停止流血而已，做一些简单的包扎，至于更多的治疗，只能找一个医院才能完成，毕竟还要取出子弹，夏丹可不会做手术。 夏丹收起了枪，点点头，表示明白。 走到孝子的身边，蹲下身子，刺拉一声，撕开了他裤腿。 伤口有些狰狞，胆小的人看到都会害怕。 夏丹直接撕破了孝衣，扯成布条，勒紧了他的伤口处。 这个动作显得很是粗暴，疼得这个孝子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夏丹可是一点也不管他的痛苦，谁让这个家伙刚才做出那么多恶劣的事情。 “人我要带去医院！” 夏丹这样对赵燚说道。 既然赵燚开了枪，事件的性质就又不一样了。 如果刚才的话，还能暂时放这些人回去，一些只是参与的人，非骨干的人员，或许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回头也只会找这个领头的孝子的麻烦，但是现在开了枪，有人中枪了，性质提升了一个档次。 事情就不能这么处理了。 起码，还要给这个孝子处理伤口。 赵燚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顺势也就把枪收起来了。 看到赵燚真的开枪了，这些人表现得都很老实，四十多号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老子不能被带走！” 大概是适应了这个疼痛，这个孝子忽然反应了过来，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夏丹的枪套。 此时两个人的位置，已经距离人群很近了。 那些人的身后就是指挥车。 而夏丹又搀扶着这个孝子，他中了枪，行走不便，所以夏丹才会扶着他。 这样的举动，多少出乎了夏丹的预料。 没有几个人敢夺枪的。 这样的性质，可以被当场击毙。 他还真的成功了。 一下子用足了力气，拽下了夏丹的枪套。 “谁敢抓老子！” 孝子的脸上面露喜色，就想要掏出枪来同赵燚对峙。 可惜，他慢了太多了。 别看赵燚已经把枪收起来了。 但是注意到了这里的变故，从拿枪到打开保险瞄准，加起来花费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五秒钟。 嘭！ 赵燚再次开枪。 额头中弹。 他的脸上还带着喜色，，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杀人了！” 看到人被击毙了，人群中顿时大乱起来。 这些人当中，或许平时打架斗殴的经验丰富，但是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死人，受到的冲击性无疑是巨大的，让人无法接受的。 马上，他们就想要逃！ “都不许动，谁敢跑，就别怪我再次开枪了！抱头蹲下！” 赵燚大喝了一声，三步并作了两步，快速的接近了人群，中途，仍旧再次朝天鸣枪！ 枪声再起。 大部分人很听话的立刻抱头蹲下，生怕自己成为出头鸟。 其实这些人要是胆子再大一些，真的跑掉了，赵燚和夏丹也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抓住。 只是，人都有害怕的心理的，他们不敢跑。 倒是有几个胆大的，自诩在人群最后的，想要跑掉，因为这些人也知道，被抓住了的下场，肯定不会好。 既然都已经有人被击毙了，那么警方一定不介意多击毙几人。 所以，他们想逃。 嘭！嘭！ 赵燚接连开枪，扣动扳机，没有任何的犹豫。 只是，这一次，他瞄准开枪的地点，仍旧是腿部。 “抱头蹲下！” 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立刻滚到在地。 这回，没有人敢无视赵燚的话了，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抱头，就算是腿部中枪的两个人，也强忍着剧痛，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都老实点。” 赵燚松了一口气。 局面总算被控制住了，虽然过程不完美，还死了，不过那个人死有余辜。 “说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你说!给蒋招娣打电话，让她派人过来。” 双方的数量差距太大，所以赵燚仍然拿着枪，最后的一句话，他是对夏丹说的。 “明白。” 夏丹掏出了电话，在手机中找到了蒋招娣的名字，电话立刻就被接通了，她把这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蒋招娣表示，立刻就派人过来。 “政府，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是被雇来的，那个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来闹事。” 被赵燚点明的这个人年纪颇大了，他的胳膊上还有纹身，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是被赵燚的枪口指着，立刻哆嗦着回答了。 “那个人？哪个人？” “就是被您击毙的那位。他以前是谁，干什么的，我是真不清楚。” 这个恶汉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你们呢？” “我们也不认识，他说事成以后，一人给我们一万块钱，我们这才来的。” 有人开了头，这些人立刻也就坐不住了，七嘴八舌的说着。 他们居然是被雇佣而来的，这一点大大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这么说来，他也根本没有死了母亲，他说没说，有什么目的？” 赵燚又问道。 “这……只是让我们听他的话，他自己透露的口风是，和这个寺庙很不对付，让我们来找寺庙的麻烦的，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干什么的。” “政府，我们确实是冤枉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帮人连连喊冤。 “都闭嘴！” 赵燚呵斥了一句，这些人立刻和小绵羊一样安静了。 “政府，能不能先处理一下我们兄弟的伤口，不牢您的大驾我们自己就能处理。” 刚才被点明这个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他看到中枪的那两个人，脸色都已经煞白了，血流了一地。 “怎么，你还有心情关心他们？不考虑一下你们这样做的后果？” 赵燚随口说了一句。 这个人赔着笑说道：“我们这样做确实不对，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咬了我们的命吧？我们兄弟请您高抬贵手。” “怎么你们是认识的？” 夏丹敏锐的听出了这一点。 “我们都是在j市讨生活的，当然认识。但是跟那个雇佣我们的王八蛋，我们是绝对不认识的。” “好！那你们就给他们包扎一下伤口吧。” 确实，赵燚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中枪的两个人真的流血流死，所以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赵燚一答应，立刻有人站起来，跑到了两人的面前，手段很熟练的将伤口包扎起来。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动作异常的熟练，比夏丹还要熟练几分，要知道，这样的紧急救护的知识，夏丹是专门被培训过的。 蒋招娣来的很快。 她亲自带队前来，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看到地上的死人，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你们去鉴定一下尸体，你们把那些人带走。” 她带来的人不少，有足够的人手和车辆将这些人带回去。 领导当然不用亲自动手，所以，他们三个人有闲暇，站在一起，注视着眼前忙碌有序的场面。 “等等，你是……” 忽然，蒋招娣喊住了其中一人，这个人她觉得有些面熟。 “蒋局。” 被喊住的人面露尴尬的神色。 “你叫什么来着？” 蒋招娣更加肯定，这个人自己是认识的。只是她认识的人太多了，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我是吴达。以前被蒋局教训过。” 吴达低声说着。 “我想起来了，你是跟着大金牙手下的人，怎么不跟着他干了，来这里搞事情？” 蒋招娣终于想起来了。 j市的牛鬼蛇神，蒋招娣这几年没少同他们打交道，不敢说每一个人都认识，但是有名有姓，算得上人物的，自然是知道的。 这个人，就是大金牙手下的得力干将。 “我们还是跟着金哥的，只是这个人掏钱雇佣了我们，金哥也是让兄弟们赚点外块，没有别的意思。” 蒋招娣点点头：“带走吧。” 她马上又拿出了电话，拨通了市局的办公室：“让人逮捕大金牙，对，就是那个大金牙。” 挂断电话，蒋招娣才笑着对赵燚和夏丹说道：“大金牙，真名叫金什么来着忘记了，他是本事的一个拆迁公司的老板，没少干强拆的事情，只是人也很精明，总是能找到替罪羔羊，也算是市局的钉子户，我同他打过几回交道，所以，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赵燚点点头表示理解。 “刚才在电话里没有详细说，怎么开枪了？有没有什么麻烦？” 蒋招娣颇为关心的问了一句。 开枪击毙，有着严格的条例，必须要符合规定。虽说赵燚所在部门的权限很大，但是也没有任何一个部门拥有杀人执照的，所以，肯定要做报告，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赵燚也会很麻烦。 第542章 处理收尾 蒋招娣带来的队伍开始有条不絮的处理着一切。 各个角度拍摄死者的照片，然后将这些人，都押送到警车里，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整个寺庙又恢复了平静。 赵燚始终没有动用昨天半夜潜藏进来的武警，这张底牌。 一开始只有六层塔里的僧人才知道他们的事情，现在，胖和尚等人也知道了。 “今天上午的整个事件并不复杂。这个人通过某种关系，雇佣了社会上的闲散人员，然后跑到寺庙来闹事。如果说，一般的警员面对这种的情况，敢开枪的不多。” 在指挥车里，夏丹冷静的分析着。 确实，如果是普通的警员，面对这么多人，肯定会失去了方寸。 这就是一个气势的问题。 枪里的子弹加起来并不多，如果当场击毙罪犯的话，按照普通警员的思路，肯定会激怒这些人的。 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亲戚，其中一人被击毙，那么肯定会群情激奋，造成混乱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按照正常的推测，警方肯定会选择退让。 这其实也是一种很正常的选择。 但是赵燚却真的开枪了。 “我有七八成的把握，这些人并没有真正的亲属关系。” 赵燚这样开口说了一句，然后才继续说道：“当时他们进来寺庙的时候，我就有过观察，他们人员组成不对，不符合一般的丧葬队伍的规律。” 赵燚这样一说，夏丹立刻恍然大悟的说道：“确实如此，他们都是成年男性，按说应该有部分女性和孩子的。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的人数这么多，步行上山，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左右，这种情况下，排除到老弱妇孺，也在情理之中。” “不止是如此，我也观察过他们的表情。除了领头的那个人之外，其他人的心态都很放松，说说笑笑的，虽然都压低了声音，但是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其实对死者并没有什么尊敬的意思。即便是这个领头的人，当时骨灰掉落在地上，正常人的反应，第一个应该是收集骨灰才对，但是他却选择了闹事。闹事的后果就是，那些骨灰被人踩在脚下面，这是对死者的极大不尊敬。所以，我判断，里面的骨灰，对这个人，根本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我很怀疑他们的身份。” 赵燚肯定的说道，他的话无疑是很有道理的。 正常人肯定不会任由骨灰被任何人随意践踏的，而当时被赵燚击毙的那个家伙，除了表现的异常生气，根本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举措。 这是极不正常的。 “虽然他被击毙了，但是基本上，我们也能够猜测到，他的目的，是金身。你们说，刚才如果组长不开枪的话，那个人会不会真的点燃六层塔？” 夏丹的心情比较放松，笑着说道。 “我觉得肯定会。只要火一烧起来，里面的和尚肯定会被迫扛着佛缸出来。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要是直接冲击塔楼的话，也是可以的，现在细细想起来，他们分明就是有意把咱们往塔楼这个方向敢。” 赵燚思索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多少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的不错。当时咱们往这边跑，他们追击的并不积极。如果紧咬着咱们不放的话，咱们没那么容易占据塔楼门口，和他们形成对峙的局面。” 听赵燚这样一说，夏丹也觉得大有道理。 刚才在混乱的时候，其实他们是吃亏的。 好虎架不住群狼，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吃亏是在情理之中。 “我想到了，应该他们觉得，塔楼里的地形不利于他们。领头的那个人也知道，塔楼里面的楼梯很狭窄，只要很少的人就能够守住上去的楼梯。金身在塔楼内，肯定是有人员守护着的，他们的人数虽然多，但是想要冲上去，恐怕很难。” 这是很正常的道理。 楼梯狭窄，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没错，而且这些人也只是利益的关系，顺风仗打打还是可以的，但是让他们迎难而上，恐怕他们自己都不会乐意。所以，用火来威胁塔楼中的和尚，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夏丹肯定的说着，她已经隐隐得猜到了当时那个人的想法。 “组长，夏姐，那个人已经被组长当场击毙了，咱们再猜测他怎么做还有意义吗？” 黄英疑惑的看着两个人，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赵燚和夏丹对视了一眼，哑然失笑的同时点点头。 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赵燚和夏丹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中，但是他们考虑方向有些错了。 黄英说的没错，对方已经被击毙了，不管他的打算再怎么完美无缺，说实话，这计划已经腹死胎中了，所以，根本就可以不用去理会了。 “你说的对。我和组长钻牛角尖了。” 夏丹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不过，你觉得，这场戏，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安排的大戏吗？” 赵燚忽然这样问道。 “我个人觉得应该不是。如果是昨天他策划的，他完全可以等待中午过后才发动这个计划，那时候，按照他的计划中，寺庙里面的和尚都中招了，可以省下绝大部分的力气了，用这么多人手来对付我们绰绰有余。” 夏丹思考了一下，觉得应该不是。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赵燚也觉得如此。 不然的话，昨天晚上，对方也不会大费周折的给恒远和尚送来了致人昏迷的药粉。 “那咱们是不是还要多加小心？” 黄英问道。 “那是自然。” 商议之下，没什么结果，赵燚和夏丹也就走出了指挥车。 后院内，几个和尚正在努力的用清水冲刷着地下的血迹。 蒋招娣带来的人，带走了那些人和尸体，却不会留下来清洗，地面，这个活，自然交给了胖和尚恒本他们。 “给诸位大师添麻烦了。”赵燚客气的说了一句。 年纪长一些的和尚们还好一些，两个十多岁小和尚战战兢兢的，似乎到现在心情还没有恢复平静。 “阿弥陀佛，施主哪里话，佛门也有怒目金刚，施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寺庙，贫僧等人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胖和尚恒本正色的说道。 他这样的态度赵燚觉得很舒服：“用我们帮忙吗？” “这倒不必，这里已经快要清洗完成了。” 胖和尚恒本拒绝了赵燚的好意。 确实，大量的清水冲刷了地面，现在，基本上已经看不到血迹了。清水将血迹稀释，变得很浅，再有一会儿，外人也不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 恒源和尚倒下最后一桶水的时候，肉眼已经看不到地面上的血迹了。 “阿弥陀佛总算将这血污清理干净了，想来佛祖也不会怪罪我们，让血污打扰了佛门清静之地。” 胖和尚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这大片的血迹存在这里，确实相当的碍眼。 一行人又到了前院。 正殿中一片狼藉。 装饰品七零八落的，倒是高大的佛像本身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片灰白色的粉尘，旁边还有被打碎的瓷片。 “阿弥陀佛，真是无妄之灾。” 胖和尚的脸色有些难看，神情也颇为郑重，看模样似乎打算将地上的骨灰收集起来。 其中的一部分，已经被蒋招娣带来的法医收走了，为了确定那个人的身份，理所当然的也要对这个骨灰进行化验。 胖和尚恒本叹了一口气，他耐心的将所有的骨灰聚拢在一起，然后，从歪倒的柜子中找出了一个盒子，将之盛放在里面。 “如果这真的是骨灰的话，那么贵寺打算如何处理？” 夏丹颇为好奇的问了一句。 “如果有居士前来认领的话，那么自然可以带回去，如果没有的话，就放在我们寺庙当中。” 胖和尚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僧人们还是宅心仁厚的，并没有因为那个人的冒犯，就将这个骨灰弃之不理。 这里收拾的速度很快。 将那些破碎的东西打扫干净，然后清扫了一下正殿，正殿中，马上就感觉清爽了许多。 “阿弥陀佛，贫僧现在要去柴房，施主，昨天咱们订好的事情，可有变故？” 将这里整理完毕，胖和尚恒本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没有，仍旧按照原定的计划行动，我们猜测，上午来的那些人，并不是昨天晚上黑衣人定好的事情，可能是另外一伙人。” 赵燚这样说着，胖和尚恒本点点头。 “真是多事之秋啊，也不知道了生师伯这一次铸就金身，究竟是我佛门的幸事还是祸事。” 胖和尚恒本忽然很感慨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寺庙，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已经有些超出了寺庙内承受的范围了。 “大师何必多虑，或许这也是一种劫难吧。” 夏丹安慰着胖和尚恒本。 胖和尚恒本一滞，点点头：“施主所言极是，是贫僧着相了。” 说着，他就准备去准备午餐。 别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其实，现在还不到正午的时间，他们当然要吃饭了。 “大师，你还好吧？你的脸怎么了？” 忽然，门口中探头探脑的出现了两个人。 李巧珍和荀雨兰出现了。 看了一圈，李巧珍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们了，大师，夏姐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听到外面很乱，根本就不敢出来。” 对这个两个女孩子，听到外面大乱，没有出现，无疑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如果她们出现的话，说不定，任意一个人碰到荀雨兰，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这两个女孩子的脸上流露出关心的面容，胖和尚恒本笑了笑，似乎扯动了伤口，让这个笑容有些难看。 “无事，只是一些无赖前来，警方已经将他们都带走了。” 胖和尚恒本下意识的隐藏了寺庙中死人的事情，毕竟，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会让普通人害怕。 第543章 熟人出手 “我们在屋里面，好像听到了枪声 ……” 荀雨兰迟疑的问了一句，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事情已经结束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夏丹接过了话茬，还不忘关心的问了一句。 “恢复得很好，那位大师说，今天就能够下山了，现在移动已经不会影响伤口的愈合了。我已经通知了同学，让他们打车了来接我。这几天，也多谢夏姐姐的照顾了。” 荀雨兰这样回了一句。 她的伤势问题就在于不能移动，所以才被困在了这里。 “那真是要恭喜你了。” “嘻嘻，其实我觉得山上挺不错的，空气也清新，伙食也好。”李巧珍笑嘻嘻的说着，看模样，极为不舍得离开一样。 “那你自己留在这里吧。这里没有网，你的手机费这个月又超标了吧。” 荀雨兰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她这样安静的性子，也有些受不了山上这样清苦的生活了，更不用说李巧珍了。 李巧珍吐了吐舌头，摇摇头说道：“那可不行，你都离开了，我哪有理由留下啊，再说了，我总不能把生活费都贡献给通讯公司啊。” 两个女孩说笑着，青春的活力，似乎也冲淡了空气中那无形的紧张的气氛。 几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终究还是离开了。 一回到指挥车上，夏丹正在整理目前得到的资料，忽然脸色一变：“不对。” “有什么不对？” 赵燚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不觉得太巧了一些吗？” 夏丹的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什么地方太巧了？” 赵燚不是很明白夏丹的思路。 “你看，本身两个女孩子出现在这里就有古怪……” 夏丹的话让赵燚下意识的点点头，确实，赵燚一直没有放松对这两个人的警惕。原因，有很多方面。 “咱们计算着，昨天晚上的黑衣人，定下了用药粉迷晕和尚的计划，这样一来，出现的时间，肯定是中午或者下午的时候，为什么偏偏，荀雨兰的同学们在今天下午就会前来接她回去呢？” 夏丹反问了一句。 这在她的眼中，已经不能说是巧合了，简直就是故意设计的。 天下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巧合的多了，就是特意人为的了。 赵燚猛然间也反应了过来，确实，夏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看看，下午究竟会唱得一出什么戏了。” 赵燚沉吟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反正他已经提前做出了布置，如果对方能够在六个全副武装的武警的保护下抢走金身，那么赵燚他也认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正午的时间悄然而至。 赵燚不停得看着表。 按照昨天晚上定下的计划，此时的胖和尚恒本他们，应该装作中招的样子，在禅房中酣睡。 而那两个女孩，应该是真的中招。 毕竟她们不知道计划，而这个药粉，黄英也已经检测过了，对人体并没有什么伤害。 所以，他们才决定让两个女孩真的昏迷。 这样一来，在那个设计者的眼中，才能够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 寺庙里很安静，只有夏蝉在树上嘶鸣着。 赵燚忍不住下了指挥车，在外面透着气。 他们出现在外面是不要紧的。 因为那个黑衣人肯定观察过寺庙中的布置，知道赵燚他们自备的食物。所以，他们一直在指挥车内的话，反而不符合以往的事情。 赵燚看着塔楼，沉默不语，他在脑海中思索着，对方会用什么办法来解决他们。 直接动用枪械？ 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现在是白天。 如果对方的行动时间定在晚上的话，赵燚觉得动用枪械的可能性极大，但是现在是白天。 一旦非警方的人员对警方动用了枪械，那么瞬间就会变成了惊天大案，不说j市，恐怕整个省里的警力都会向这里倾斜。 这种情况下，马上就会封锁所有的道路，赵燚觉得，对方不会这么的不明智。 正在思考的时候，寺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喊：“恒本大师在吗？” 声音有些苍老。 赵燚的心中有些好奇，这时候胖和尚恒本是肯定不会出面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昏迷”了。 对方的声音很高，所以，赵燚肯定要出面的。 昨天晚上，定下的计划，就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都有赵燚他们来处理。 所以，赵燚去了前院。 这是一个面目沧桑的老农，他的身上还有一个背篓，背篓中郁郁葱葱的，都是一些新鲜的蔬菜和瓜果。 看到赵燚出现，这位老农似乎极为愕然的模样。 “您是？” 他畏畏缩缩的问了一句，眼睛有些不敢看赵燚。 为了震慑可能的敌人，赵燚身穿正装，威严十足。 赵燚只觉得这个人的一双眼睛很亮，有些熟悉的感觉，但是马上就将这个感觉抛之脑后了。 他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老农。 “我们暂住在寺庙内，您这是来干什么？” 赵燚不动声色的问道。 “恒本大师呢？我是山下的村民，特意来给大师们送一些瓜果菜蔬之类的东西，都是自家产的。” 老农憨厚的笑了笑，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大师们或许在午休吧，我也没有看他们，他们应该在禅房内，我去招呼他们一声吧。” 赵燚这样说道。 他的反应很自然，所说的，也是在正常逻辑范围之内的反应。 “不用不用，我把东西放到柴房里就好了，不用打扰大师们休息。我知道柴房在哪里。” 老农连连摆手，然后向着柴房的方向走去。 赵燚想了想，跟了上去。 两个人刚走进柴房，老农忽然扭头，冲着赵燚一笑，伸手将房门关上了。 “赵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老农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清脆，说不出的熟悉。 赵燚在老农关门的时候，瞬间警惕了起来，手已经放在了枪柄上面，只要这个老农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赵燚可以保证，在第一时间出手。 但是，听到老农的话，赵燚顿时变得迟疑了起来。 “你是？” 赵燚很疑惑的看着她。 “是我，阿芷。” 老农鬼鬼祟祟的低声说了一句。 赵燚恍然大悟一样，没错，这声音确实是阿芷姑娘的声音。 赵燚顿时就有些放松了下来。 他的心中很清楚，阿芷姑娘绝对不会对他出手的。 如果阿芷姑娘真的想要出手，他中招的可能性极大。 毕竟对方放毒的水平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你怎么在这里？来这里也是为了金身？” 赵燚马上问道。 “是。” 阿芷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了下来。 她的声音配合这样一副苍老的男性面容，赵燚觉得说不出来的违和感。赵燚听到她干净利落的回答，忍不住皱了眉头。 “嘻嘻，赵大哥在这里，负责保护金身，阿芷当然不会再对金身出手了。” 阿芷接下来的话，让赵燚松了一口气。 如果阿芷要一意孤行的话，说不定，得手的可能性极大。 “你是昨天晚上的黑衣人？” 赵燚马上就问了这个问题。 “不是我。我的时间不多了。赵大哥，你记住，醒来之后，立刻安排人手，查一辆灵车，金身就在灵车里。” 听到赵燚说起黑衣人，阿芷的脸色一变，她忽然压低了声音，然后手一挥，赵燚就觉得身体发软，浑身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他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 阿芷凑到赵燚的身前，脸上露出了苦笑：“赵大哥，阿芷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记住，金身在灵车里。” 说完，赵燚就觉得鼻子里传来一阵的幽香，接着就倒地不醒了。 他的心中，已经牢牢的记住了阿芷所说的话，金身在灵车里。 “醒醒，醒醒！” 赵燚只觉得脸上有些湿意，猛然间，他就惊醒了。 他坐起来，蒋招娣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蒋招娣的脸色相当的严肃。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昏迷在这里了？” 蒋招娣立刻问道。 “金身被盗了？” 赵燚没有回答蒋招娣的问题，反而问道。 “是的，寺里所有的人都昏迷了，是两位同学报的警，他们就在外面，这些人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接走同学。” 蒋招娣马上说道。 她虽然不知道赵燚为什么一醒来就很肯定的问金身是不是被盗了，但是仍然飞快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赵燚了然的点点头。 如果出手的阿芷，以阿芷的手段，就算他们布下了陷阱，阿芷得手的成功率也是极高。 “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考虑到阿芷有意隐瞒了身份，赵燚也要为她考虑一下。 在场的，可不止是有警员，还有其他人。 蒋招娣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然后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赵燚。 “出手的是阿芷，她说，金身在灵车上。” 赵燚郑重的说道。 “阿芷？” “是她。” “我立刻安排人手，对所有的交通要道进行排查，务必截下这个灵车。” 蒋招娣想也不想的拿起了电话，就要安排下去。 “等等，这样不行。你安排的人手，要对过往的车辆进行严密的搜查，当然，可以对队长级别的交代下去，重点的搜查灵车，我想，灵车的数量很少，应该不难查。” 赵燚打断了蒋招娣。 “这是……为了隐瞒目标。” 蒋招娣诧异的看着赵燚。 “是的，我怀疑阿芷姑娘是不是受了什么胁迫，她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赵燚的神情颇为的凝重。 对阿芷，他还是很相信的，自认为阿芷不会对他出手，可是，他却偏偏出手了，这一点很奇怪。 “你对这个小丫头倒是有情有义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替他隐瞒罪责。” 蒋招娣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燚。 “别闹了，我一直拿她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妹妹。” 赵燚苦笑着说了一句。 蒋招娣撇撇嘴，不置可否，就算再大度的女人，也难免有使小性子的时候，好在，蒋招娣仍然听从了赵燚的建议，她不会在这个方面反驳赵燚，拖他的后腿。 第544章 找到了！ 有蒋招娣安排下去，赵燚还是很放心的。 阿芷姑娘的药效来得快，去的也快，破解的方法也很简单。 只要有水，就能够让人恢复正常。 出了柴房，赵燚就看到了主持方丈那些和尚们都在院子中，他们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除了他们，还有夏丹等人。 还有两个面容青涩的男学生，一脸紧张的在荀雨兰的身边说着什么。 “你醒了。” 夏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你是怎么中招的？” 赵燚问道。 按说夏丹的警惕性很高才对。 当时寺门外有人喊，赵燚去了前院，不用想，夏丹肯定是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才对。 可是，这种情况下，她仍然中招了，赵燚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伪装成了主持方丈的模样，所以我打开了车门，然后我们就昏迷了。而事实上，主持方丈，根本就没有离开六层塔楼一步。” 夏丹摇摇头，以她的眼力都没有看出对方伪装的破绽，可见对方模仿得简直就是惟妙惟肖。 所有人都可能偷走金身，但是主持方丈不可能，他若是性药盗取金身的话，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他有的是办法。 以主持方丈的面目下手，出乎了赵燚的预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赵燚点点头，表示理解，夏丹栽得不冤。 他并没有在这里直接就说出阿芷的事情，毕竟人多眼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才能更好的隐瞒住阿芷姑娘的身份。 “大师……” 赵燚走到了主持方丈的身边，低声问候了一句。 “阿弥陀佛，这几日辛苦众位施主了，可惜金身于我佛门无缘。” 主持方丈隐隐得给赵燚的感觉，似乎苍老了一些，显然，金身的丢失，对他的打击很大。 “大师，我能够问一下，对方是怎么得手的吗？我们会竭尽全力的追查金身的。” 主持方丈沉默了一下，才点点头：“对方伪装成了我的样子，让众位师兄弟一时间有些迷惑了。” “阿弥陀佛，对方太狡诈了。贫僧等人心中正诧异着，我们明明记得，方方丈就在上面，这稍稍愣神的功夫，我们就昏倒了。” 这些岁数不小的僧人们一个个也是满脸的火气。 他们还没有起什么作用呢，就被人放倒了，这样的结果，简直就是让他们无法接受。 “报告领导，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开枪，看到对方是僧人的身份，正想开口询问，就昏迷了。” 带队的武警面露惭愧的神色。 他们也和主持方丈打过照面，只是印象并不深刻，但是僧人的身份让他们很迟疑。 再说了，国内警方的做事风格，也没有不教而诛的情况。他们按照规定，也不会不警告，直接就开枪的。 赵燚的心中后怕不已，如果他们灵活一些，当场将阿芷击毙不是没有可能。 阿芷的身手是不错的，最擅长就是用毒，她的身手也不会快过子弹，中枪的可能性很高。 稍稍安抚了一下众人，赵燚和蒋招娣汇聚在了一起，他们距离其他人有一段的距离。 他看了一下手表：“我昏迷的时间不到两个小时，上下山花费的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左右，对方不会逃得太远。” “附近几个市我也打过招呼了，他们也会安排人手搜查每一个过往的车辆。问题应该不大。对方必然是要紧急的将金身运出这里的。” “这是正常的想法，也不排除运到殡仪馆的可能性。毕竟阿芷透露出来的消息是灵车。” “这种可能性很小。咱们市和周边的市，对殡仪馆进行过严格的整理，那些馆长根本就不敢冒这样大的风险。” 蒋招娣倒是觉得，对方这样做的可能性太小了。 灯下黑这是一种惯用的手法，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不是绝对的。警方的拉网式搜查，可不会放过任何的疑点，尤其是自家的地盘，肯定要认真的梳理。 “警官，我们可以离开了吗？这里没有我们的事情了吧？” 一个男同学惴惴不安的走到了赵燚和蒋招娣的身边，赵燚和蒋招娣老早就看到他过来了，自然而然的闭口不言。 “可以。”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去了。 这几个学生很快就离去了。 赵燚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始终紧锁。 “说实话，我始终觉得那几个学生有问题。” 赵燚郑重的说道。 “那要不要我把他们抓回来？” 蒋招娣的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不必，他们都留下了联系方式，暂时不用打草惊蛇。咱们的手头关于他们的证据一点也没有，即便他们真的参与了，做得也是太小心了，咱们几乎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赵燚摇摇头。 现在抓他们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会让对方提高警惕。 还不如按下心思，耐心的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等到他们主动露出马脚，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蒋招娣点头同意了赵燚的办法。 “蒋局，附近都检查完了，收获不大。” 一名工作人员小跑着到了蒋招娣的身边，低声汇报着。 “收队！” 蒋招娣挥挥手，示意收队，然后看向了赵燚：“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一起离开吧，我们一辆车，再通知夏丹。” 赵燚沉吟了片刻，就有了决定。 金身现在已经丢失了，再没有找回来之前，他们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好！” 三个人一辆警车。 蒋招娣亲自驾驶。 这时候，赵燚才缓缓的跟夏丹说了他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做这个事情的人是阿芷？那个小姑娘？难怪了，以她的手段，才会这么神乎其神的。” 夏丹颇为感慨的说了一句。 对方用毒的水平就不用说了，整天和毒物打交道，施毒几乎是融入到了骨子里的本能。 这易容术，可以说是每一个女孩子的天赋技能，有些女孩子的水平高一些，有些低一些罢了。 加上一些特殊的手段，乍一看没有看出来，也不奇怪。 而阿芷姑娘当时，要做的，就是争取他们一恍惚的时间，就足够了。 “那组长打算怎么做？” “等到今天到天黑，看看阿芷会不会给我们打电话的吧，她在j市的哪个大学上学，你们都知道吧。” 赵燚的意思很清楚了，这个事情阿芷姑娘肯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如果不见面的话，也会打过来电话。 夏丹点点头，她也愿意给这个姑娘一个准备的时间。 下山的途中，忽然，蒋招娣的电话响了。 “报告蒋局，发现目标，找到遗失的东西了……” 这个电话消息让蒋招娣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好，好，回头我给你们请功。严格控制消息，将犯罪嫌疑人给我看牢了，任何人不得单独同他见面，你们守护好现场，我马上赶过去。” 蒋招娣挂断了电话，车速陡然间提升了一截。 拉响警报，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蒋招娣就赶到了现场。 现场被保护得很严密，蒋招娣很满意。 “报告蒋局，一切正常，请指示！” 一名中队长神采飞扬的同蒋招娣汇报了一句。 “很好，谁在这里带队执行的任务，让他回头些一份报告，亲自交给我。丢失的东西在车上？” 蒋招娣现在没有时间听取详细的过程，只是许诺了这样一件事，立刻让对方大喜过望。 “是，蒋局，犯罪份子很狡猾，他将东西置于了遗体的下面，我们幸亏接到了您的指示，对这种灵车，进行了超乎想象的严格检查，这才发现了问题。” 中队长的脸上也露出了庆幸的神色。 确实很情形，他的心中清楚，要是没有蒋招娣特意点出了车型，以他们常规的检查方式，说不定真的会忽略过去。 毕竟，人对死者都有敬畏的心思，所以，自然而然的，谁也不会想到去翻动死者的遗体。 哪知道，对方确实利用这样的盲点，将金身藏在了遗体的下面。 这样一来，几乎很难被发现。 蒋招娣和赵燚亲自检查了现场，遗体被翻动在了一旁，下面有空间，了生大师的金身就藏在下面。 此时的金身已经呈现出了古铜色，说不出的庄严肃穆。 赵燚还是第一次真正的近距离的接触这样的金身，难免有几分好奇的神色。 说实话，现在天气这么热，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要是一般的遗体的话，恐怕早已经变得有异味开始腐烂了。 但是这具金身却没有，非但没有尸臭，反而有一股檀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他的下面还垫着一块红绸布。 “这个司机他怎么说？遗体还是要正常送往殡仪馆的，毕竟现在的天气闷热，咱们警方不可能长时间的保存遗体。这样，将东西换个地方，用咱们的警车送到市局吧。” 蒋招娣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把金身送到寺庙中。 “也好。” 赵燚想了想，没有反对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市局的保护力量，远远超出寺庙当中，现在也没有几天了，换个安全的地方也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佛缸的问题，赵燚倒是不担心。 因为主持方丈也说过了，其实金身藏身在佛缸当中，更像是一个佛门的传统，其实并不影响金身的成形的。 “那位司机目前还没有交代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我们的刑讯专家正在努力的撬开他的口供。” “可以。抓紧时间。” 蒋招娣也没有催促下去。 赵燚直接用红绸布包裹住了金身，提在了手中。 金身出乎意料的轻，赵燚轻而易举的就将拿在了手中。 返回车中，赵燚想了想，说道：“暂时谁也不用通知，等到第七天咱们任务结束前，再通知寺庙的方丈吧。” “可以。” 夏丹听从了赵燚的命令。 寺庙毕竟守护力量太有限了，而且人心叵测，赵燚宁愿先封锁消息，也不想节外生枝。 第545章 重大失误 将金身带回警局，算是赵燚灵机一动的结果。 当然，按照一般人的想法，第一个选择应该是将它送回寺庙的，毕竟金身的所有权在寺庙。 但是，寺庙内的危机真的解除了吗？ 在赵燚看来，恐怕并不尽然。 因为，有些消息灵敏的人或许会知道，金身已经被盗走了；但是消息滞后一些的呢？还有那些自作聪明的盗窃团伙，或许还会以为这是寺庙放出的烟雾。 以寺庙内的守护力量，并不足以保证金身的安全性。 市局内就不一样了。 首先知道的人很少。 第二，就是市局在那些盗窃团伙的眼中无疑是龙潭虎穴，毕竟不是每一个盗窃团伙，都有胆量进入市局内偷东西的。 当然，敢真正下手的，无疑是最顶尖的团伙。 赵燚一瞬间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现场中，有警员自然要将灵车开去殡仪馆，这里面有一具遗体，在车上，有完整的单据，地址什么的，都是一目了然的情况。 警方肯定要去查一下这个殡仪馆的。 至于绝大多数的人，则是护着蒋招娣的座驾，前往了市局。 但是，蒋招娣的车子内，还是只有三个人。 赵燚、蒋招娣和夏丹。 “咱们转移的行动很迅速，路上应该是很安全的。” 赵燚看着外面车水马龙，很肯定的说道。 “现在是白天，没有任何团伙敢冒天下直接强抢警方保护下的物品，他们也不会成功逃脱的。” 蒋招娣自信的说道。 这是国内的大环境决定的，如果这里遭受袭击的话，在很短的时间内，周边都会被封锁，这样的执行力度，不是国外能够比拟的。 所以，只要不是傻瓜，就不会做出这种作死的行为。 更不用说，国内的枪械管理异常的严格，而赵燚他们这一方，拥有枪械的数量并不少。 想要在短时间内凑出可以与之对抗的火力，在国内，除了官方，再无其他。 而且，时间也太短了，根本就不给对方考虑的机会。 “我想转移到市局也不是绝对的安全的。” 夏丹的神情有些凝重。 “我亲自坐镇。” 这样一说，蒋招娣颇为不满意的看了一眼夏丹。她自问市局的防守力量是不弱的，何况，她决定亲自看守。 当然两个人私底下的关系很好，这也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并不会影响她们私下的关系。 “不是我低看市局的力量，而是对方的手段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假如阿芷再次易容出手的话，你觉得市局能够有多大的把握？” 夏丹拿出了笔记本，调取了当时截取的图像。 因为是白天，所以画面很清晰。 拉大，高清图像。 阿芷易容的老农，简直就可以说是惟妙惟肖，从外表看去，任谁也无法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妙龄少女伪装的。不止是如此，在极短的时间内，她又伪装成了主持方丈，说实话，如果仔细看得话，是能够看得出来这时候她的外表和老农是有些地方是相同的，但是破绽却是不多。 阿芷要的，就是刹那的分神，呼吸之间，就能够让人昏迷，这样的手段，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蒋招娣看了一眼，沉默了下来，摇摇头说道：“她的手段确实很难防范。但是，我会做出针对性的安排，就算上厕所，也是三人一组……” 蒋招娣已经考虑好了应对的方式。 那就是多人一起行动，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漏洞。 “也不妥当。她的速度太快了。加入伪装成市局的王局长，你觉得你手底下的人，敢在第一时间阻止吗？如果不敢的话，那么，对方就会得手。” 夏丹坦然的说道。 蒋招娣摇摇头。 这是很肯定的事情。 如果伪装成王局的话，不要说蒋招娣手下的警员们了，就算蒋招娣本人，也不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 因为他是一把手。 “咳咳，我觉得，阿芷这一次出手是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的。她不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女孩子，市局是什么地方，如果她这样做了，被咱们抓到足够的证据，那么下辈子等待她的就是牢狱之灾。当然，咱们如果事后知道她是被胁迫的，法院就算会从轻处罚，结果也不会太好。” 赵燚忍不住说了一句。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赵燚也压不下来的。 当然，这一次的事情，其实三个人都有默契的压下来。 因为正是因为阿芷姑娘提出来的关键线索，赵燚他们才能够这么快的就把金身追回。 事实上，如果阿芷姑娘当时不暴漏自己的身份呢？ 赵燚只是觉得那个老农的眼神很熟悉，恐怕抓破了头皮，也想不到会是阿芷姑娘伪装的，这是其一。 第二就是阿芷姑娘关键的留言。 如果没有她说出的这个线索，赵燚他们会找到金身吗？ 恐怕不会。 虽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这是无可辩驳的。 当然，不管有没有这个线索，金身一丢失的话，肯定会寻找的，封锁道路，对过往的车辆进行严格的检查，这是应有之意。 黑市上，对金身的悬赏高达一个亿，这是明面上的价值，在那些佛教徒的眼中，这可是无价之宝，就算再多钱，也换不回一具金身。所以，这样的举动不算夸张。 警员也是人，他们也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常人对灵车都是避之不及的，他们检查灵车同样也会觉得晦气。 刚才那个带队的队长，表功之中无意泄露出的信息，很明显，如果不是点明了这个线索，恐怕灵车真的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这样看来，阿芷姑娘颇有几分人在曹营心在汉，她提供的线索至关重要。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赵燚于情于理，都可以不追究阿芷姑娘的责任，当然，功劳什么的同样没有。 兴师动众的封锁检查，这同样是要耗费人力物力的。 赵燚说她可能被胁迫，这一点不管是夏丹和蒋招娣，都是赞同的，起码肯定有极为特殊的原因。 夏丹点点头继续说道：“从阿芷姑娘给组长透漏消息来看，就能够推测出，阿芷姑娘是因为某种原因迫不得已这样做的，否则，也不会自曝身份，还有留下关键线索了……” 蒋招娣下意识的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恐怕阿芷姑娘不会再次出手了吧？所以，她觉得市局的保护力量应该没问题，张了张嘴，就想说些什么。 夏丹没有给蒋招娣这样的机会，继续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说又能保证，阿芷被胁迫了一次，不会有第二次呢？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下毒手段超过她的寥寥无几，胁迫她的团伙，既然知道她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会弃之不用？” 赵燚不得不承认夏丹说的是极有道理的。 “我们可以主动联系阿芷的，让阿芷处在警方的保护之下，那么也算是剪除了对方一个强有力的手段。” 蒋招娣思索了一下，这样说道。 “不妥。” 赵燚沉吟了片刻，摇头说道。 “她究竟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咱们一无所知，如果咱们联系她的话，说不定会让她直接暴漏。我想，对方现在肯定相当的愤怒，咱们虽然所有的车辆都进行检查，但是说不准，他们会想到是有人通风报信的。” 赵燚此时很担心阿芷的安全。 以阿芷的手段，她的人身安全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好吧，听你的。市局内无法确定百分百的安全，那怎么办？我想，如果对方是有心人的话，一定会安排车辆进行追踪的……” 蒋招娣也觉得相当的为难了。 “失误了！” 夏丹极为懊恼的一拍大腿，神情中充满了自责。 “怎么了？” 赵燚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现在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但是夏丹却说失误了，这让赵燚无法理解。 “其实，咱们刚才是有机会抓住这一次盗窃的主使者的。那个司机肯定知道部分情形，他把金身送到什么地方，交给谁，交给谁，谁一定是参与者，甚至是幕后主使者，咱们无疑措施了良机。” “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在灵车上，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都是好手。” 蒋招娣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对这一点，她是有所布局的。 “不成的。如果他们始终监视着的话，就会知道，咱们拿走了金身，这要提前做好隐藏才对，另外就是，假如他们没有跟踪的话，看到司机换了人，你觉得，接应的人手还会出现吗？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掐断所有的线索吧？” 夏丹叹了一口气。 不用细想，她就知道，蒋招娣安排的人手必然是一无所获的。 这个价值亿万的金身，对方运输过程中担心危险，不肯亲自运输，但是一定会尾随的。 这样一来，蒋招娣的安排就成了无用功。 蒋招娣认真的考虑了一番，也点点头，只是仍然很不甘心的说道：“接头的地点总会留下一些线索的，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说不定会得到消息的。” 她说这话底气不足，仔细想想，对方这样的小心翼翼，恐怕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夏丹只是笑了笑，算是给蒋招娣一个台阶下了。 蒋招娣叹息了一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她现在有些头疼了，这是一个麻烦。金身被找回来无疑是大功一件，为了安全起见，暂时留在市局中，谁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金身在市局里被人偷走了，蒋招娣肯定要负有相当大的责任的。 一时间，这个金身就成了烫手山芋。 “这样吧，咱们只能用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了。等会下车之后，你用红布裹着别的东西带回市局里，当成真正的金身一样保护。然后，真正的金身我们带回所里。所里的安全系统还是有保障的。” 赵燚思考了片刻，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好！这个消息我会严格保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连王局，我也不会通知他。” 蒋招娣答应了下来。 她和赵燚的关系不必再提，两个人也都愿意为对方互相承担责任。 第546章狸猫换太子 团团保护下的蒋招娣的座驾停在了市局的大院里，蒋招娣下车，一脸严肃的小心翼翼的抱着被红布包裹的物品。 而夏丹，则拿着手枪，跟随在左右。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的一般，护送着蒋招娣进了市局大楼中。 荷枪实弹，每一个人都是子弹上膛，似乎生怕有人会突然出手抢夺一样。 市局早已经接到了蒋招娣的通知，无关人员全部清场，只留下了内部的人员。 安放的地点，是证物科的保险库，这是市局内最安全的地方了。 拥有省内最先进的安保系统，加上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可靠性很高。 一行人护送着蒋招娣到了证物科门口，证物科科长已经在等待着了。 他的心中叫苦，额头上还有汗水。 “蒋局，您来了，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提前清理了一个保险柜。” 蒋招娣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她已经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局里，让局里做好准备工作。 打开了对外的防盗门，蒋招娣进入里面。 证物科科长讨好的想要接过东西，蒋招娣开口说道：“我亲自放进去，另外，密码由我重新设置，这也是为了防止泄密。” 科长的脸色有些尴尬，还是笑着说道：“还是蒋局考虑得周全。” 说完，他打开了准备好的保险柜，然后将密码调到了初始状态。 蒋招娣将物品放了进去，这种保险柜如何设置密码，她倒是清楚的。锁好之后，蒋招娣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这件东西大概会在证物科存放三天左右，到时候，我亲自来领取，除了我之外，任何人前来领取都必须拒绝，这一点我会和王局交代一下。” “明白！” 科长的心头苦笑，好家伙，就算想要拿走他也做不到啊。 毕竟设置的密码只有蒋招娣一个人知道，别人想要拿走，那是不可能的，除非破坏保险柜的结构。 “另外，证物科的保卫工作还要加强，三班倒，每班的人手除了你们科室里的人员，我会另外安排六个人，你做好协调的工作，怎么安排就交给你了，务必做到物品万无一失。” 蒋招娣仍旧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遍。 “是！保证确保物品安全。” 科长大声的应了下来，心头难免有些好奇。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玩意，但是肯定很重要的。 他接手的证物已经不计其数了，像这一次这么慎重对待的，在他的记忆中，还是极少的。 但是，科长也绝了打听的心思。 因为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证物科在破案的过程中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的，如果他不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也不会坐稳这个位置。 蒋招娣匆匆离去，她还要同王局简单的汇报一下。 敲了敲门，王局的声音响起：“进来。” “招娣啊，坐！你可是给咱们市局找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王局看到进来的人是蒋招娣，笑呵呵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趣一样的说道。 “对不起，王局，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蒋招娣微微低头，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添什么麻烦，这很好，勇于承担责任，这一点，其他人可是没有这样的勇气的。说起话，我对佛门的金身也是很好奇的，只是一直无缘可见，毕竟咱们的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去旅游。” 王局多少有些意动。 国内的佛门金身其实有好几尊的，极少数在博物馆内，更多的是在各大寺庙当中。 这样近距离接触金身的机会可是不多。 “王局，还有三天的时间，金身才会形成，您要是有意的话，可以等到三天后，再观看。另外，我单独存放在了证物科内，为了安全起见，重新设定了密码，王局想要看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密码。” 蒋招娣委婉的说了一句。 王局能够坐到今天的位置，绝对是一个人精，听到蒋招娣这样说，顿时笑着摇摇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暂时不必了，三天的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密码也不用告诉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局拒绝知道这个密码，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风险。 如果真的泄漏了密码的话，是从他这里还是从蒋招娣那里？ 干脆，他选择了一个不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做法了。 要是换成别的下属，他倒是也不在意，但是蒋招娣背景深厚，如果真的出了事，恐怕还是要自己背黑锅。 王局人老成精，怎么会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 随后，两个人稍稍说了一下最近的工作，蒋招娣才告辞离开。 出了王局的办公室的房门，蒋招娣的眉头重新皱起，眼神中难免有些担忧。 希望自己这样的做法，会吸所有的视线吧，只有这样，才能够让金身更加的安全。 赵燚坐在司机的位置，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开着车向着市局的停车场的方向驶去。 停车场内的人不多，等到仅有的几个人也离开了，赵燚才拿着衣服裹着的金身悄悄的离开。 所里有位置上的优势，和市局仅有一墙之隔。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赵燚找出了一个纸箱子，将金身放进去，才拨打了一个电话，武器库武器专家张一飞的电话。张一飞是所里的老人了，他的工作很清闲，平时也几乎不会出外勤的任务，在所里负责保养所有的武器。 赵燚觉得，武器库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几乎所有的武器都堪称是危险品，而在张一飞的管理下，这些年也没有任何丢失的情况发生，这一点就极为难得了。 兢兢业业，谨慎入微，这是赵燚对张一飞的评价。 “组长，有什么任务？” 张一飞到了办公室，马上问道。 “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东西暂时要保存在武器库中，这个东西很贵重，大概需要保存三天的时间，务必不能有任何闪失，有问题吗？” 赵燚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这……组长，武器库虽然很安全，但是，终究是有人员进行出入的。而且，武器库是类似陈列室的摆设，并没有什么隐蔽的地点。” 张一飞倒不是拒绝，而是实话实说。 他说的没错。 武器库占地不小，房间也是用合金打造的，从外部很难被突破。 但是，那里毕竟是所里武器的保管保养单位，而且，还有训练室，平时也是内部人员训练枪法的地点。 赵燚思索了一下，倒是摇摇头。 “你说的没错。是我疏忽了。” 赵燚坦然的承认自己考虑错了。 要说武器库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肯定是的。 所里也存在一些重武器，都被封存在里面，可是，在武器库里，是能够看到的，外面是加厚的防弹玻璃，所以，武器库中的一切，都是一目了然的。 倒不是怀疑内部人走漏了消息，只是，赵燚本能的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金身。 虽然说，金身此时被装在了箱子内，做了简单的伪装。 “其实，组长，咱们所里最安全的，就是薛敏的那个实验室了。他那里的安保系统，同样是最先进的虹膜验证，只有有限的几个人有进出的权限。而且，他那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前去，所以，应该是咱们所里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张一飞给出了这个建议。 赵燚沉吟不语，忽然他抬起头，对张一飞笑着说道：“张哥，我会考虑的，没有别的事情了，去忙吧。” 张一飞离开了。 赵燚的心中很为难。 当然，其实放在他的办公室内，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只是办公室内，也会进来保洁人员。所里的保洁人员同样是政治可靠的自己人，但是毕竟人多眼杂，外部是不安全的。 而张一飞所言的薛敏的实验室则不一样。 因为实验室的特殊性，里面可能存在很多的危险品，所以打扫卫生的事情，由薛敏的试验小组独立完成的。 实验室内，也并不缺少严密的保护手段。 张一飞的话没错，确实是整个所里最安全，也没有什么人去的地点了。 只是，赵燚的心中对薛敏有疙瘩。 上一次的事情，最终薛敏也没有给赵燚一个明确的答案，这让赵燚对薛敏始终抱有三分的疑虑。 思考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赵燚忽然自己笑了，他摇摇头，觉得自己太谨慎了，谨慎的过了头。 上次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是赵燚的心中清楚，薛敏的所作所为，肯定不会是为了钱。 为什么这样说呢，首先薛敏不缺钱。 上级对他的实验室，或者说对薛敏这个人的头脑很重视，对他的任何实验都是持支持的态度的，每年薛敏的研究资金都是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规模，薛敏不会因为钱财的问题而犯了糊涂。 他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的心中都有一本账。 如果他对金身犯了贪念，那才是极为可笑的事情。 想清楚了这一点，赵燚很快就定下了决心。 他拨通了薛敏的手机号码。 很好，接通了。 很多时候，薛敏的手机是处在关机的状态。 这很正常，如果薛敏关机的话，就说明，他正在进行实验，对待研究工作，薛敏的态度是极为专注的，这可能也是他的成功的秘诀。 在他研究的过程中，不要说赵燚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薛敏也不会搭理。 手机开机，就说明他现在处在休息的时候。 “等一下我去你的实验室。” 赵燚简单的说了一句，薛敏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从道理上来讲，赵燚是有权进出所里的任何地方的，薛敏的实验室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赵燚很少踏足那里罢了。 一路上，看到赵燚的人纷纷同他打着招呼，赵燚抱着一个纸箱子笑着一一回应着。 “组长，是给薛敏送实验用品吗？用我们帮忙吗？” 偶尔会有人这样问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东西不重。” 赵燚这样回答着。 首先金身确实不重，七八十斤的样子，这个重量，对赵燚来说是可以接受的。 再就是，偶尔确实薛敏会需要从外面调来一些实验用品，所以，赵燚的举动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 第547章 一无所获 薛敏的实验室位于地下三层。 这也是为什么说这里几乎是所里最安全的地点了。 首先，就可以排除外部的威胁了。 毕竟在国内，不太可能短时间挖掘出一条通道来到这里。 再就是实验室周围的墙壁，都是经过特殊加厚的，甚至可以预防一些重大的自然灾害，比如地震。 原本，这里设计的是所里的安全屋，也就是避难所，安全性是重中之重的问题，不用怀疑。 后来考虑到薛敏的实验室需要安静的场合，这个安全屋一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权衡之下，也就调给了薛敏，改建成了实验室，主体的结构当然没有什么变化。 一路上都有摄像头监视着来往人的一举一动，并且，周边还设置了一些自动武器。 三重的保护。 第一层是密码验证，三次输入错误，安全门就会自动锁死，连通警报。 没有权限通过的人，就算知道了第一层的密码，也无法通过第二层的安全验证。 第二层是指纹。 当然了，指纹也不是不能得到的，现在有指纹模具，完全可以用某些方法得到拥有权限人员的指纹。 但是却无法通过第三层的验证。 第三层，就是张一飞所说的虹膜验证。 也就是人眼睛的瞳孔。 这几乎可以算是国内最先进的防护手段了。 瞳孔如何进行复制，目前科学界还没有得到有效的方法，所以，这一个方法的安全性目前来说是很高的。 每一层安全门的中间，都有自动武器，这些自动武器，如果用暴力在外部破解的话，它们就会在第一时间被启动。 控制它们的电脑，是独立的局域网，就在通道中央。 这样一来，就不存在，从外部网络控制的可能性了。只有通过物理接触，才能够改变它原本的设置。 三层保护之下，赵燚对实验室的安全，还是极为放心的。 薛敏没有出来迎接。 这倒不是故意妆模作样的，他们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用不着这样虚伪的做派。 赵燚踏入实验室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该有的权限，他自然是不缺的。 薛敏正在休息，赵燚进来之后，连忙站了起来。 “组长，你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眼中稍稍有些疑惑，随后就恢复了正常。 赵燚如果有任务的话，一般来说，都会通知所有人前往他的办公室，或者大会议室。 “有点事情，我这里有一件物品，要暂时寄存在你这里，寄存的时间大概是三四天。想来想去，所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这里了。东西很重要，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赵燚笑着说道，态度很亲切的模样。 “没问题。” 薛敏也正想办法同赵燚缓和关系，赵燚这样一说，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放在什么地方合适？” “有一个安全柜，现在正空置着，只有我有钥匙，今天正好我给他们放了假，实验室内没有人，放那里就行。” 薛敏瞄了一眼赵燚身边的箱子，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有了答案。 将这个事情处理完成之后，赵燚明显轻松了许多。 刚回办公室，就看到了尘小和尚在在办公室内等待着了。 赵燚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后舒展开来。 幸亏他没有选择放在办公室内，办公室内进出的人员太多了，这一次是了尘小和尚，下一次要是别人呢？ “组长……” 小和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事？” 赵燚直接问道。 很明显，了尘似乎有话要说。 “金身追回来了吧？” “是的，追回来了……对方还没有逃出j市，咱们j市拥挤的交通，也算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了。” 赵燚想起来这个事实就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对方换成别的车辆，直接出了j市上高速的话，他们还真的没办法去追了。但是偏偏他们选择的是灵车。 灵车肯定不会走高速的，目标也是本市的一个殡仪馆。 市里的交通情况不太好，很拥挤，当下在半路就被截获了。 也幸好被截获了，如果放到殡仪馆内，或许他们就会倒换到别的地方，那么就不好追查了。 “不知道我能不能守护金身？” 小和尚了尘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问道。 “金身被我安置在很安全的地方。倒是不用你亲自守护了。” 赵燚想了想，觉得真正藏金身的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那好吧。” 小和尚明显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勉强的点点头。 “你放心，金身肯定会万无一失的，等到了时间，我会亲自运送金身回寺庙的，这个消息，你可以通知寺庙的主持方丈，当然，这个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赵燚安慰了小和尚一句。 他心中知道，这佛门金身在佛教徒的眼中，比什么都珍贵。 舍利子珍贵吧，金身的价值远远超过了舍利子。 “组长做事，我自然是一百个放心的，只是……阿弥陀佛，也只能如此了。” 小和尚的神情仍然有些不甘心的模样，随后，都化成了一句佛号。 处理完小和尚的事情，赵燚就去了市局。 蒋招娣正在办公，看到赵燚过来，也只是点点头，指着桌面上的一叠资料说道：“这里有几分报告，是关于上午那个被你击毙的那个人的。你可以看看。” “先不急，开枪的报告我还没有写，正好在你这里完成。” 赵燚自己找出了纸笔，然后开始写上午的事情经过。 国内对枪械子弹的管理很严格，严格到要追查每一颗子弹的下落，即便赵燚的身份和权限，也要将开的每一枪的原因想法，当时的环境都要写出来。 规矩就是规矩。 赵燚回忆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办公室内，只有两个人沙沙的笔落声。 写这样的报告，赵燚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困难的。 即便这样，也花费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算完成。 每一个细节，都记录在纸面上。 这份报告要交上去，不止如此，还有专人会核实涉案的所有人员进行一一的调查，毕竟，赵燚击毙了其中一人，再怎么慎重也不为过。 等到写完报告，赵燚直接给了蒋招娣，蒋招娣会安排人，递交给专门的部门审核。 这时候，赵燚才有时间拿起了桌子上面的报告。 寺庙中洒落的骨灰，并不是人类的骨灰，经过鉴定，确定为猪骨灰。 这一点其实在赵燚的预料之中。 毕竟那个人的目的是金身，并不是真的母亲去世，所以，骨灰有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死者的身份，也已经搞清楚了。 死者郑铁。 他是一个三进宫的惯犯了。 正因为在警方有案底，所以他的资料并不难查找。 三次进监狱的原因，都是因为诈骗。 从最初的中奖诈骗骗局被抓，到第二次的仙人跳，最后一次被抓，则是因为碰瓷的假古董。 要说第三次，纯属倒霉。 他碰瓷碰到了一个大人物。 结果那位大人物说了，如果古董是真的，他高价赔偿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如果是假的，那么就要追究他的责任，当时那个人想要跑的，结果没跑掉，换来的就是牢狱之灾。 当初的事实，得罪的是谁，在报告上都有记录。 好在大人物也没有盯着他不放，过了几年，他就出狱了。 距离他上次出狱，也仅有半年的时间。 因为时间短暂，最近郑铁接触过什么人，警方一时间还没有查到准确的资料。 不过即便是赵燚也能够想到，他接触的人员一定是很杂也很多，三教九流，从这方面下手寻找线索的困难性很大。 毕竟这个郑铁几次诈骗的经历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踏踏实实肯干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想要走歪门邪道，所以，认识各行各业的人太多了。 遥遥头，赵燚觉得从这方面查下去的价值不大，才继续往下看。 郑铁带去的人，资料也清楚了。 是绰号大金牙的以一帮手下。 早先年间，大金牙在j市算得上一号人物，号称黑白两道通吃。但是这里面吹嘘的成分不少。 跟着他讨生活的人确实不少。 这个人很聪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给自己画了一条线。所以，至今，警方并没有这个人的犯罪证据。 他起家的是因为城市拆迁。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和市里的拆迁办拉上了关系，专门负责拆迁。这个活的利润就不用说了。 拆迁过程中，十有八九会碰到钉子户。 这时候大金牙带着人就出面了。 解决了，拆迁办会给他好处，同样的，地产开发商也会给他好处。 这其中的冲突，都是大金牙一力承担的。 要说这个人的聪明之处，就是在于，从来不会搞出人命。 碰到顽固的钉子户，他总能想到办法解决。诸如断水断电这样的小儿科手段就不用说了，恶劣一些的方法，泼大便，半夜砸玻璃，等等也是没少用，温和一些的，也有拉上电线放整天整夜的噪音扰民休息，等等，简直就是一个拆迁方法百科全书。 里面还有他的口供。 据他交代，在昨天，郑铁找到他，管他借人。 出一个人，每个人就给一万，另外再给大金牙一万，这还只是一个人的价钱。 所以，大金牙痛快的答应了，一天赚三四十万，大金牙现在身家不菲，也不会放过这样的肥肉。 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手下的小弟闯祸。 因为他挑选的小弟，都是经过这么多年锻炼出来的人才，都清楚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这个大金牙不简单啊，咱们问他，他也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五六，说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很难抓住这个人的痛脚。” 赵燚看完这一叠资料，就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家伙，是个人才，只是没有走在正道上。 第548章见面 “现在大金牙已经被我们暂时扣押在这里，有没有兴趣提审他一下？” 蒋招娣这时候也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对赵燚说道。 赵燚摇摇头：“市局的人员经验很丰富，该问的，也已经问过了，就算他真的隐瞒了什么，短时间内，我们也没办法得到更多的内容，我就不和他接触了。对了，你这里的布置怎么样？” 赵燚关心的问了一句。 “不敢说万无一失，但是也做到了我们市局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吧。” 蒋招娣想了想，给了赵燚这样的答案。 “用我帮忙吗？” “那倒不必。这几天你也没有好好的休息，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歇歇。” 蒋招娣笑着说道。 档案室内的空间有限，赵燚的身手再好也没有发挥的余地。 何况，对方明目张胆的强抢可能性很低，更大的可能是想其他的方法，骗过守卫的人员。 蒋招娣自持保险柜的密码在她的身上，她觉得，来人很难在不惊动外人的情况下破开保险箱。 退一万步来讲，真的让对方得手了，里面的也是假的。 所以，蒋招娣并不怎么担心。 “也好。” 既然蒋招娣拒绝，赵燚也没有坚持。 “三天后，还要借助市局的力量，护送金身前往寺庙。” 赵燚转而和蒋招娣说起了这个事情。 “没有问题。” 蒋招娣一口答应了下来。 赵燚在蒋招娣的办公室又稍稍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虽说蒋招娣让赵燚回去休息，可是，赵燚怎么可能真的放心？ 他这三天内，必然是要坐镇在所里，寸步不离的。 回到所里，赵燚下发了特殊的通知，那就是，这几日内，任何人不得从单位带走物品。 同时通知门岗，要严格的执行这一个命令。 所里的福利待遇很好，有些时候，一些人员喜欢占单位的小便宜。诸如后勤的厨师可能带走今天没有吃过的肉食之类的小毛病。 如果是平时，赵燚也懒得说他们。 毕竟他也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但是现在却不行。 他要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 所里的人员思想觉悟还是有的，赵燚这个命令还不至于引起他们的逆反心理。 刚刚安排完这些，赵燚的手机忽然想了。 来电的号码正是阿芷。 赵燚和阿芷虽然很早就交换了电话号码，但是两个人的通话记录寥寥无几。 “赵哥哥，是你吗？” “是我。” 赵燚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就沉默的等待着阿芷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虽说今天的事情，能够找到金身，多亏了阿芷给出的留言，但是，这并不能掩盖，早先就是阿芷出手，才导致所有人昏迷的事实。 阿芷这一句话，赵燚能够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忐忑，再听到赵燚的回答之后，，似乎松了一口气一样。 “赵哥哥，现在有时间可以出来一趟吗？” “可以，地点。” 赵燚沉默了一下，然后同意了，一如既往的简略，直接问出见面的地点。 “就是我们学校门口的那间咖啡屋，我等你，不见不散。你自己一个人来，穿便装。” 阿芷说完这些，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赵燚的神情不变，将录音关掉。 在阿芷打过来电话的第一时间，赵燚看清楚了电话号码，就下意识的选择了录音。 如果是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或许会遗漏，但是现在，他已经有经验了，下意识的开始收集所有可能的线索。 想了想，赵燚同内部电话通知了夏丹和黄英。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赵燚的办公室。 “阿芷打过来电话了。” 赵燚开口直接说道。 “那她怎么说？” 夏丹立刻就问道。 “她约我在咖啡馆见面，只能一个人。黄英，现在可以定位阿芷的手机号码吗？” “可以倒是可以，只要她的手机处在开机的状态，那么，我就能够定位她的位置。” 黄英想了想，这个事情没有什么难度的。 现在的手机大多都是智能手机，手机定位功能很普遍，即便是人为的关闭，仍然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定位的。 “你说，会不会有危险？她专门强调了要你一个人去？” 夏丹考虑得更多，下意识的这样问道。 “不管有没有危险，我都是要去一趟的。这样，我们两个人一起去，黄英在单位提供远程的技术支援，我单独和她见面，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可以实施抓捕工作。” 赵燚慎重的说道。 由不得他不小心。 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了。 现在，凡是都讲究稳妥，他要的是万无一失。 赵燚完全可以不通知任何人直接同阿芷见面的，但是那样做的话，无疑是一个很愚蠢的决定。 没错，赵燚是很相信阿芷，相信她不会伤害他，但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现在阿芷还是涉案人员，赵燚在用理智思考，而不是感情用事。 而感情用事，是刑侦人员的大忌。 赵燚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车子驶出了单位，向着大学城的方向开去。 赵燚和夏丹都是一副休闲的打扮，如果不知道的人，或许会认为两个人是情侣吧。 在咖啡馆的对面将车子停下，赵燚准备下车。 “一切小心，如果有什么不对，就给我发信号。” 夏丹叮嘱了一句。 “放心，黄英，能够听到我说话吗？” “可以。” 赵燚做了充足的准备。 微型的耳麦豆粒大小，放在了耳朵中，领口内，还别着一个微小的对讲机。 也就说，赵燚在咖啡馆内说的话，听到的声音，都能够通过这两样设备，准确的传入到黄英的电脑终端内。 再怎么谨慎的态度也不为过的。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阿芷是涉案人员，赵燚私下里单独见她的话，是违反规定的。但是赵燚和同事一起，将说的话进行监听就没有了这样的顾虑了。 这间大学城附近的咖啡馆，开在这里，就是为了赚大学生的钱，单独来这里的人很少，一眼看去，都是一对对的情侣，显然这里的生意好得出奇。 赵燚扫视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阿芷姑娘的身影，微微有些疑惑。 从电话沟通到现在，时间其实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以阿芷的性格，肯定早早的就在这里等待了。 “请问，先生是一位还是两位？” 服务员上前客气的问道。 “请问有没有一位女生，在这里等人的？” “您是赵先生吗？” “是我。” “有一个女孩在小包里等你。请跟我来。” “稍等，这是咖啡钱，暂时存在你们这里。” 赵燚并没有马上跟着这个服务员去房间，而是先拿出了一些钱，交给了她。 他可做不到，和阿芷出来喝一杯咖啡，还让人家女孩子掏钱。当然，现在的年轻男女，更倾向的是aa制。 赵燚从心里面也是很欣赏这样钱财分离得清清楚楚的做法的。 只是，人家阿芷还正在上学，没有什么经济收入，赵燚也始终把阿芷当成妹妹，请妹妹喝杯咖啡，从什么角度上来讲，都是没毛病的。 服务员笑着接过了钱，存在了柜台上。 果不其然，阿芷姑娘正在封闭的雅座内，发着呆。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搅拌着咖啡，服务员开门的时候，她才惊醒。 “赵哥哥，你来了，快坐。” 她的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请问先生喝点什么？” 服务员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问道。 赵燚看了看阿芷，才说道：“来一杯和她一样的就可以了。” “客人请稍等。” 服务员古怪的看了一眼赵燚，这才转身离去。 赵燚和阿芷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不知道服务员什么时候就会闯进来。 他们等候的时间不长，大约不到五分钟，服务员端着咖啡进来，然后离去，离去的时候，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这里的空间很小，面对面坐着，中间只有一张桌子。 这么狭小的空间内，赵燚甚至可以闻到阿芷姑娘身上的淡淡幽香。 “这里说话方便吗？” 赵燚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下意识的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这咖啡甜得腻人，怪不得服务员看着赵燚的眼神怪怪的。 这玩意，赵燚觉得自己真心喝不惯，索性放下。 “没关系的，只要不是太大声的话，就不会有人注意的。” 阿芷的声音也不高。 说实话，这里几乎没有什么隔音措施，四周围虽然隔开，但是上方都是连通的。 既然阿芷说没有问题，赵燚也就听之任之了。 阿芷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低着头，不去看赵燚的眼睛。 赵燚的耐心也是十足，注视着阿芷一言不发。 “赵哥哥，我……” 阿芷忽然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一样。 “不着急，你慢慢说。” 赵燚的神情缓和了下来。 这句话，是夏丹在耳麦中提醒他的。 其实，赵燚和女孩子单独接触的几乎少之又少，如何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把心里话说出来，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赵燚是不懂的。 因为蒋招娣从来都是一个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的女人，完全不同于那些小女孩，心思那么重。 夏丹一直听着两个人的谈话，觉得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很不好，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提醒。 “赵哥哥，你会抓我吗？” 阿芷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眼睛中流露出了一丝的期盼。 “这要看你涉案多深了，你提供的线索很准确，如果只是这个事情的话，可以说功过相抵，不会有什么事情。” 赵燚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阿芷似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重新露出了笑脸。 “当然就是这一件事情啦，我还以为，我把赵哥哥你们迷昏了，你会很生气呢。” 她后怕一样的拍了拍胸脯。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好好的上大学，怎么会忽然参与到了这个事情当中？” 赵燚忍不住终于问了出来。 这一点让赵燚觉得很奇怪。 阿芷姑娘在j市大学里读生物专业，她的本事，学校里的人应该根本就不知道才对。 “我……” 第549章 缘由 阿芷的神情很纠结，但是终究还是放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说出了原因。 夏丹他们的猜测没有错误。 阿芷确实是受到了胁迫。 “我不知道我的身份是怎么泄漏的，明明我已经很小心的隐藏我的身份了，但是那天晚上，一觉起来，我就发现了自己的书本里有一封打印好的信。” 阿芷将信件带过来了，从包包里拿出来，直接递给了赵燚。 赵燚并没有马上用手去拿，反而从兜里拿出了白手套，戴上。 “赵哥哥你是在担心我在纸上下毒吗？” 阿芷抿着嘴唇，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 赵燚头也不抬的说道：“当然不是，我们这么近的距离，你要下毒的话，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是不让自己的指纹在这上面留下指印，另外，一会儿我这张我拿回去没问题吧？” “没问题。” 阿芷一愣，马上答应了下来，她的表情很高兴，自己猜错了，不是她想得那样。 赵燚看着这张纸。 这张纸是很常见的a4纸，纸张没什么特殊性，大街小巷可以买到的地方太多了。 上面的字迹是打印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断绝了笔迹鉴定专家通过字迹来查找这个人的可能性。 上面的字并不太多，清楚的写着阿芷姑娘的老家住址，还有她真正的身份。苗寨巫婆的继承人之一。 这一点，可以说相当的出乎了赵燚的预料了。 如果说，知道阿芷姑娘的住址，这一点倒是不太难。 毕竟她在j市上学，那么肯定要在学校里留下家庭住址的，但是点明了她的真实身份，这就不简单了。 “一开始我没把它当回事，谁知道前几天，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让我做一件事，否则，就摧毁我们村子的旅游业。” 阿芷的声音很低，这样一说，让赵燚吃了一惊。 他们三十六寨的旅游业，尤其阿芷所在的村子，旅游业已经走上了正规，当地政府也是持支持的态度的，但是，接到的这个电话，居然说摧毁他们的旅游业，这一点就相当的不简单了。 “对方有什么办法？” 赵燚想象不出来，他们有什么方法的，可以瘫痪一个地方的旅游业的。 毕竟，不可能从官面上的压力，政府是支持的，那么只能是民间，明火执仗的肯定不敢，政府会阻止，小动作的话，村寨中也完全有自保的能力。 真正知道他们三十六寨底细的人，恐怕躲避他们村子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去找他们的麻烦？ “我一开始也只是当成耳旁风，当时很强硬的拒绝了对方，说我们村寨的人不接受任何威胁，但是第二天村寨就出事了……” 阿芷说道这里，咬了咬牙。 “什么事？报警了吗？” 赵燚下意识的问道。 “报警没有用的，是游客们的财物丢失了。后来找到的，都是看似巧合的落在了房间内，但是谁都知道，这是对方给我们的一个警告。第二天，对方又打过来电话，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下来。” 阿芷姑娘的眼睛红红的，似乎觉得极为委屈的模样。 确实，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村寨的旅游业关系到村子内村民们的生计。 这一次的人为灾难避免了，但是下一次呢？如果阿芷坚决不妥协的话，对方肯定会真的大肆偷窃。一个村子的治安情况这么糟糕，那么口口相传之下，谁还敢去他们的村寨旅游？ 那些游客在东西丢失的同时，下意识的想法，肯定是当地的村民们干的。 这一点，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们一时间根本就想不到什么好的应对的方法，他催得很紧，我没想到，没想到会碰到赵哥哥也在执行保护的任务。” 阿芷的小脑袋都快低到了桌子底下，显得极为的不好意思。 “要是这一次你出手不是碰到我的话，是不是就会真的帮他们夺取金身？” 赵燚问了这样一句，阿芷没有回答，始终低着头。 看她这样的表现，赵燚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赵燚叹了一口气：“阿芷，你这样做是错误的，虽然是为了你的族人，但是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你当时能够瞒过，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呢？你碰到了麻烦，第一时间就应该给我打电话的。” 阿芷听了赵燚的话，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我以为赵哥哥都快忘记了我了。我来这里上大学，你一共就来我们学校看过我一次。” 她很认真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白嫩嫩的手指让赵燚有些汗颜。 那一次来看她，也是逼到了份上，没办法赵燚才来的。正是在火车上凑巧碰到了阿芷，阿芷就帮了他的大忙，这才有了这么一次来看望她。 “咳咳，我的工作太忙，以后保证抽出时间来看你的。不过你也要给我保证，碰到了麻烦，你不应该选择用自己的本事解决问题，而是报警，或者告诉我，明白了吗？” 赵燚干咳了一下，掩饰了一下，然后才认真的说道。 “好吧。” 阿芷满脸不情愿的说道。 就好像一个武林高手，如果被人欺负了，赵燚的要求是让她告官，而不能还手，这样的要求看似有些强人所难了。 “当然了，这都是在保证你的安全的前提下。我不是限制你的能力，而是你村子里阿婆教会了你本事，是用来保护村子的，不是用来谋利的。” “嗯。” 阿芷这才脆生生的应了一句。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听心里去了，还是表面上的答应。 赵燚想了想才说道：“对方一直没有和你见面吗？你知道更多的情况吗？” “没有，这个人始终是通过电话和我联系的，而且，他的声音不男不女的，听起来怪怪的。每一次打过来的电话号码都是不一样的。你看，就是这几个号码，都是的。” 说着阿芷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指着上面的几个只通话了一次的电话号码给赵燚看。 赵燚注意到，每一次通话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三分钟。 一般来讲，市局里的技术定位，通话时间要三分钟，才能够找到对方的位置的。 这一点，赵燚是很清楚的。 显然，给阿芷通话的人，也明白这一点，才会控制得很严格这个时间，从这一点上来讲，这个人可以说是极度的谨慎和小心。 阿芷并不知道这个人更多的情况，赵燚难免有些失望。 不过他还有别的问题询问阿芷。 “既然这样，那就说说，今天这件事情吧，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线索的？” 赵燚对这一点也很关心。 “因为人家就是坐着灵车去的寺庙。” 阿芷很不高兴的说道，正常人，没有一个人喜欢做灵车的，何况是阿芷这样的花季少女。 她继续说道：“对方要求我去那里，将所有的人都迷昏。先是让我打车去了那个寺庙的山下，我多了一个心眼，知道不能用本来面目，就随便易容了村子下面的一个村民。在一户人家里，偷了个背篓，菜地里摘了一些菜。” 说到这里，阿芷颇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做的很对。如果你真的纳入了公开的视线中，你的学业肯定会成问题的。” 赵燚反而很赞赏阿芷的这个做法。 她还是很聪明的，知道不能用本来面目出手，这样一来，赵燚也有了遮掩的空间。 如果阿芷大大咧咧的直接用本来面目出现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起码，对于阿芷来说如此。要知道，她虽然迷昏了在场的所有人，但是监控器，却忠实的记录下了现场的所有事情。 “我做好了伪装，就有一辆灵车来了，灵车拉着我到了山上。我套过司机的话，他只是被雇佣过来的，他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山上死人了，要用灵车来押运。” 知道得越多，赵燚就越失望。 这样一来，恐怕在司机的身上，也得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要求我迷昏所有的人，对了，也包括那个司机，做好这一切，我就可以离开了。没想到会碰到赵哥哥，我知道，当时我的身后一定跟着人监视我的，所以，到了柴房才表明身份。做完这一切，我就换了个方向下山了。” 阿芷一口气将事情说完了。 赵燚才了然的点点头。 想了想，赵燚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内，保存着司机的照片，递给了阿芷观看。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司机。” “没错，就是他。他被你们抓住了？” “是的，当时就是他开的灵车，正好被我们抓住。你当时不知道你这样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赵燚肯定了这一点。 “不知道，后来赵哥哥你跟我说了一句，是为了什么金身？” 阿芷先是点点头，然后摇摇头，神情中充满了疑惑。 这样一来，阿芷的猜测肯定没有错。 她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要将寺庙的人迷昏，必然，在她离开之后，有人亲自动手操作了这一切。 只是担心被围剿，所以，才让那个司机带下去。 至于，迷昏司机也很好理解。 那就是为了隐瞒他们的小动作。 至于让司机醒过来，也不是难事，阿芷下的药很有分寸，碰到水会醒，暴力的手段也能够唤醒。 “你没有停留，直接就离开了？” 赵燚不相信阿芷会那么听话，她是一个有本事的女孩，被人胁迫肯定是不甘心的，藏起来想要抓出幕后黑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阿芷的表情变得微微有些不自然，仍然点点头：“我有留下来想要给背后的人一个教训的，只要让我看到那个人是谁，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刚藏起来，那个人就打了我的电话，对我冷嘲热讽的，我们沟通之下，我保证了不追究他的责任，而他也保证，只是利用我这一次。所以我才痛快的离开了。” 阿芷的话不难理解。 短时间内阿芷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她这样的手段，任何正常人都不会招惹的，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双方的妥协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第550章 追查之中 “现在金身被我们夺走了，那个人又没有再联系你了？” 赵燚捋轻了前因后果，思考了有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问道。 “有。对方在我做完那个事情大概两个小时后，就给我通了电话，让我想办法进入市局，偷走金身，对了，这一次对方告诉我了想要的物品是金身……” 阿芷的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 这事情，完全就是阿芷一手破坏的，偏偏，她做的极为的隐蔽，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会是阿芷泄漏给了警方消息。 “你是怎么说的？” 赵燚的手指敲击着桌子，继续问道。 “我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对方威胁我，我也威胁了他，我说，如果他真的要破坏我们的旅游业，那就别怪我们三十六寨心狠手辣了。对方的声音很有些气急败坏，最终，他挂断了电话。” 阿芷抿着嘴笑了起来，似乎显得很开心的模样。 没有人敢无视她的这一份威胁。 对阿芷的胁迫手段只能用一次，三十六寨真的动员起来，会造成多大的威胁，谁也不敢说。 对方用败坏村寨名声的方法，可以做一时，但是不可能一点马脚也不漏出来。 双方拼下去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智者并不会真的那样做。 “你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我知道得就这么多。” 赵燚想要从阿芷的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了，因为阿芷知道得就这么多。 忽然，赵燚想起来一件事，他从手机中调出了两张女孩子的照片，递给了阿芷。 “你认识这两个女孩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阿芷所在的大学，和荀雨兰李巧珍所在的大学是同一所。 “认识啊。这个人是大学学生会的主席……” 阿芷只是一看，就指出了荀雨兰的身份。 赵燚倒是有些惊讶了，没想到这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居然在大学里也是一个风云人物，这可不单单是外貌就能够坐稳的位置，成为大学的学生会主席，也要有相当的管理手腕。 现在的大学，老师们很少插手学生们的事务，学生会，在大学校园内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这个女孩子是学校篮球啦啦队的，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女孩子，名头也很响的……” 阿芷这一次说的是李巧珍。 两个女孩子在大学里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对了，在寺庙内，我也看到了她们，她们和这个案子也有关系吗？” 阿芷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只是这两个女孩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一些。不好说。” 没有证据，赵燚也无法说什么，怀疑也只是怀疑。 阿芷的眼珠子一转，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赵燚再三确定，阿芷确实不知道什么了，这才离开。 阿芷倒是没有挽留，她知道赵燚很忙，忙着办案，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能够抽出时间来见自己，这一点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回到车上，夏丹开车就返回了市局的方向。 “阿芷说的应该是实话，我并没有听出什么有隐瞒的地方。” 前方红灯，夏丹缓缓的停住车，忽然开口对赵燚说道。 “应该如此。” 赵燚对阿芷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这种情况下，阿芷也不会隐瞒什么了。 “咱们返回市局吧，市局内抓住了那个司机，想来，他多少也知道一些情况，即便什么也不知道，也应该知道事情的过程。” 此时正是下班的时间，j市车水马龙，本来十几分钟的路程，赵燚他们足足半个小时才返回市局。 市局内，大部分人已经下班了，除了必要留守的人手。 蒋招娣在加班。 她在有案子的时候，加班也是常态。 “那个司机审讯过了吗？有什么结果？” “他那里没有什么有用的结果。他声称，接到了一个电话，出去拉的尸体，这是他平时的业务。只是这一次的地点有些偏僻，对方行事也有些古怪。你们看看这份他的口供吧。” 蒋招娣在一叠文件中找出那个司机的口供。 这个司机是本地人，他本身的工作就是殡仪馆的司机，每天的任务，就是出去接尸体回来，或是储存，或是直接火化，工作说不上忙碌。 今天上午的时候，接到了出任务的电话。 直接就开到了寺庙的山下，先是接了一个老农民，然后上了寺庙的门口。 据他说，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睡着了。 一觉起来，运费已经被放在了他的面前，遗体也被装在了车上，所以，这个司机也没有多想，直接开车就往回走。 然后，半路上就被人堵住了，带到了市局内。 他自称是什么也不知道。 赵燚又翻了一下，在最后一页，还有灵车上的遗体的报告。 这具遗体，是这家殡仪馆丢失的那一具。 昨天晚上丢失的，今天又被市局的人送回去了。 赵燚的表情有些古怪。 这个布局的人也是够可以的了，先是将遗体从殡仪馆偷出来，然后，再花钱让殡仪馆的车拉回去。 来回折腾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被带上车的金身。 殡仪馆丢失遗体，这是一件大事。 馆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捂盖子，他们肯定是极力的追查遗体的下落的，必要的时候，肯定会通知警方进行寻找，前提是，自己人先找，找不到的话，才会通知警方，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肯定不会通知家属的。 能拖一天是一天，这是他们的做法。 很正常的做法。 正常的逻辑，当他们发现遗体被拉回来之后，一定不会声张的。 殡仪馆那种地方有时候很邪门，遗体自己长腿跑掉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能够想象的到，当然，事实上是人为的。 “阿芷和这个司机的通讯记录也都已经检查过了，对方使用的，都是套卡，每一个手机号背后的主人，身份都是大学生，他们也都有当时不在场的证据。” 蒋招娣继续说着又一条令人失望的消息。 这个消息，在赵燚的预料之中。 “也就是说，对方大费周章，差一点得手，其实咱们现在有用的线索并不多？” “可以说几乎没有。” 蒋招娣无奈的一摊双手，耸了耸肩说道。 不是真的追查不到蛛丝马迹，而是蒋招娣现在的时间不多，没有时间让他们慢慢的查。 赵燚忽然想起来威胁阿芷的那封信，郑重得从兜里拿出来。 他已经用透明的证物袋封存起来。夏丹看完，然后交给了蒋招娣。 “这样打印的内容，从上面几乎找不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 蒋招娣看完，就下意识的说道。 “不！” 夏丹的眼睛陡然一亮，语气微微有些兴奋。 赵燚和蒋招娣不明白的看着的夏丹，这样的打印纸张遍地都是，从这里能够分析出什么？ 赵燚想不出来。 “对方这么小心，其实恰恰暴漏了一点。” 夏丹的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嘴角微微翘起，显示她此时的心情格外的好。 “不要卖关子了，你猜到了什么就说吧。” 赵燚催促了一句，他的心中也充满了好奇。 “咱们都知道，要是想要知道这个笔迹是什么的人，必须要圈定一个大致的范围。否则的话，人海茫茫，笔迹专家没有比对的对象，怎么能够鉴定得出来是谁的字迹？毕竟字迹又没有直接写名字。” 夏丹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道理赵燚和蒋招娣也明白的，只是仍旧不明白的看着她。 这和他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对方选择了打印字迹，极力的隐瞒他本身的字迹，这就说明了一点，认识他笔迹的人很多，起码见过的人数不少。而，另外一点，也让我圈定他的身份……” “哪一点？” “那就是他所使用的手机卡，所有的信息，都是大学生的，你们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赵燚的脑海中陡然冒出了一个人选，夏丹所说的问题，对方都符合条件。 “我从阿芷那里，得到了两个女孩子的身份，荀雨兰和李巧珍都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尤其是荀雨兰，还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 “一个女孩子，成为学生会主席，这一点就不简单。你怀疑她？也对，她是学生会主席，笔迹肯定很多人都见过的，也有足够的渠道得到其他同学的身份证件信息，这样说起来，确实是大有可能。” 蒋招娣没等赵燚说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错。” 赵燚肯定了她的说法。 “相反，我觉得李巧珍的可能性更高，组长，你不要忘记了，荀雨兰的膝盖受了重伤，这个伤势，是寺庙里的师傅亲自确定的，他应该不会出错，而且，咱们也可以得到荀雨兰在医院里的检查报告，对方下山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去医院。毕竟土方法的治疗，他们这些大学生究竟能够相信几分可不一定……” 夏丹洋洋洒洒的说着，看似没有说李巧珍的问题，只说荀雨兰的事情，也只是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一个活动不便的人，不太可能参与了这件事。毕竟按照阿芷的说法，她并没有搬动金身。 而李巧珍同样在寺庙中，给人的印象始终是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机的女孩子，但是，这何尝不可能是一种伪装？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这个事情暂时不急。咱们既然圈定了这两个人，那么，咱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调查他们，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蒋招娣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她的话不假，就怕没有调查方向，如果一个人真的有问题，那么经不住放大镜看的。 “咱们还是要防范一下，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吧，我可不相信，市局的保护力量，可以让那些胆大包天的盗窃团伙望而却步……” 第551章治安大乱 事实上，赵燚低估了那些人心中的贪欲。 在接近晚上的时候，市局附近治安情况忽然间大为的混乱起来。 喝酒斗殴的之类本就常见的事情一下子暴增了好几个百分点。 隶属于市局的看守所已经人满为患了，他们犯下的问题并不严重，大多数也只是治安拘留几天的问题。 但是，这类的事情仍然持续的发生，不得已，连市局内的关押室，也被塞满了这样的犯人。 这样的情况立刻就引起了蒋招娣的注意。 对待这种治安问题，蒋招娣一向信奉的原则就是决不姑息，从这种微小的错误，必须将他们扼杀在萌芽的状态，认识到不能轻易的违法。 正是因为这种作风，所以，对待类似的问题，蒋招娣选择的做法都是从重处罚的。 比如治安条例规定，可以关押三到七天之内的，一般来讲，都是关押七天。口头教育也可，罚款也可以，拘留一天两天的，也会选择拘留。 这样一来，大大增加了市局空闲关押室的不足。 这样的混乱持续了几个小时，就把市局的空闲临时拘留室给填满了。 本来已经下班的王局，此时也已经重新出现在了蒋招娣的办公室，脸上挂着严肃的神情。 “咱们市里的治安情况一向很良好，但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市委市政府都知道了，他们表示了极大的关切。 “是，王局，我保证加大街面上的巡逻力量，对待任何违法的行为，绝对不姑息。” 蒋招娣大声的保证道。 “嗯。不管发生了什么，咱们都要确保不影响广大人民群众的基本生活。” 王局对蒋招娣的做法不置可否，这样具体的小事，他是不会插手的，现如今，王局已经开始放权，让蒋招娣处理市局内的基本事务，对蒋招娣，王局是真心实意的培养她当接班人的。 “我明白。问题可能发生在金身的上面。对方利用人数，还加大咱们的压力，我也知道，这里面的人员，有一小半是无辜受到牵连的，我保证，尽快会处理。” 蒋招娣的神情有些凝重。 按照正常夜班执勤的人员，已经数量不足了。 逼不得已，只能让白天已经工作了一天的警员们继续加班。这样的做法，其实是有巨大的隐患的。因为他们如果过度疲劳得不到正常的休息时间的话，那么第二天，谁又来维护正常的治安？ “这个事情交给你处理，我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事情虽然有些麻烦，但是王局觉得，蒋招娣还是有能力处理好的。 他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离开了市局。 连赵燚都被拉了壮丁，他正在审讯发生了矛盾的两个人。 两个人在街面斗殴，而且，其中一方拒不接受调解，被警方带到了这里。 “警官，我在大街上和老婆走得好好的，这家伙就跟疯了一样，上来就给了我一耳光，说什么我勾引他老婆……” 中年男子欲哭无泪的说了这样一句，他的一边脸通红，还有些浮肿的样子，继续说道：“我结婚才十几年了，从来没有搞过外遇，这回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回家之后，我老婆肯定会和我干仗的。” 他的神情很无辜的模样。 这个人的穿着打扮都不差，斯斯文文的，似乎是一个文化人。 现在也同样被戴上了手铐。 因为当时巡逻员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据现场的警员说，这个中年男人还占据着上风，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厮打对方。 听了他的话，赵燚并没有发表个人的看法，而是看向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穿着很朴素，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听了中年男人的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王八蛋，你还敢不承认！我那天明明看到过你和我老婆进了酒店……” “既然你看到他们进了酒店，为什么当天你捉奸呢？” 赵燚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因为，我是一个环卫工，当时正在工作期间，我当时是想进酒店的，可是，可是酒店因为我的衣服，人家根本就不让进去。” 这名自称环卫工的男人低着头说了这样一句，脸上似乎有着自卑的神色。 “这种男女的问题，我们这里最多只能让你们双方的家属进行沟通，对于你们今天在公共场合大大出手，会处以罚款若干元的决定，你们有意义吗？”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赵燚心中摇摇头。 有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更不用说赵燚了。 他们打架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也没有造成更恶劣的后果，赵燚决定罚款了事。 因为，市局已经容纳不下更多的人了。 “我没意见，不过，警官同志，你们也一定要给我证明我的清白啊，不然的话，我回去我老婆肯定会和我闹的……” “我没有钱……我也不服，凭什么他有钱，他就可以肆意违法？” “证明？怎么证明？” “他不是说了，看到我和他老婆开房了吗？去的还是高档酒店，如果我真去了，那么挨打我也就认了，但是我真的没做过，凭什么让我遭受这样的侮辱？” “我绝对不会看错的，就是你！查就查，老子也不怕。” 两个人就好像斗鸡一样，他说他没做过，而另外一方一口咬定。 “安静。” 赵燚被他们吵得头疼，大喊了一句，脸上也有些生气。 “可以，既然你们都要证明各自的清白，那可以，我们警方会去查，那么你们扰乱公共场所秩序，也就不是仅仅罚款了，肯定要被治安拘留的，你们都没有异议？” 赵燚决定吓唬一下这两个人。 倒也并不完全是吓他们，其实他们犯的事情很小，可以罚款教育，也可以拘留一两天，赵燚是不想让他们在这里了，所以才采用罚款的方式，只是看起来这个方式两个人都有异议。 在赵燚看来，普通人，肯定不会希望在警局中过夜的。这地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呆的地方。 这话一说出来，中年男子明显有些犹豫。 不过一想起来自家老婆的彪悍，还是点点头：“拘留就拘留，我打架我也认罚，不过警方可一定要证明我的清白啊……” 那个自称是环卫工的男人倒是没有任何犹豫：“他就是一个玩弄女性的混蛋，政府，你们一定不能放过他，将他做的丑事传到他的单位，让更多的人认识到他的丑恶面容，我也认罚。” “好吧！既然这样，你们跟我来。” 赵燚合上了口供，带着他们去了一间关押室。 关押室内，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里面了。 看到又有两个人进来，一个胆大的人还忍不住吹了口哨：“哟，今天是什么日子，咱们又多了两个兄弟。” “老实点！” 一名看守警员不客气的训斥了一句。 这些人，都是一只手被拷在了暖气片上，被限制了行动。 赵燚如法炮制，将这两个人也拷上。 如果人少的话，倒是可以在关押室内打开手铐，只是人这么多，市局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也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能力。 “看好他们。” 赵燚随口叮嘱了一句，看守警员立刻应了一声。 赵燚拿着口供又去了信息科，将口供又递交给了信息科的人。 “姓名基本资料都问出来了，核实一下他们的情况。” “赵组长，市局现在没有机动人员，现有的人手都在忙，想要核实情况的话，已经拍到了明天下午……” 信息科的科长满头大汗的说道。 他本来都已经下班回家了，一个电话又被叫过来加班，手下的人也到场了绝大多数，如果不是明天必须要留下可用的人手，这位科长恨不得将所有的科员都拉回来，因为太忙了。 他们这个部门可以说是相当忙了。 犯人被抓之后，先要登记姓名，然后进行一下简单的体检，市局的流程很规范。 毕竟万一有人死在了市局，那可是一个大麻烦的。 现在法律的要求很严，已经不允许刑讯逼供了，所以，体检是肯定要的。提前体检，可以证明他们身上是否存在伤势，是进入市局前留下的还是进入后留下的。 今天发生多起斗殴的事件，体检科还承担了给他们包扎处理伤口的任务。 他们很忙。 再一个很忙的部门就是信息科了。 每一个犯人都要得到姓名之后，都要从电脑中调出他们的资料，同口供进行对比，看看他们的基本资料有没有出入；如果有案底的话，就会重点标注，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还要建档。 警方对于有案底的人，和清白的人，态度是不一样的。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几乎很少有犯人，一出手就是惊天大案的，往往，他们都是从不起眼的小事，一步一步向着不可回头的深渊前进的，这也是为什么蒋招娣从来不姑息的原因。 因为这样做，在蒋招娣看来是防微杜渐。 信息科承担的任务不止如此，询问口供的警员，在得之详细的案发原因之后，为了切实证明，还会询问一些证人。现在一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人手不足，在赵燚的预料之中。 外面的巡逻组，就已经占用了大量的人手，还必须要保证这一点。因为，维护市里的治安，是不容动摇的核心任务。 赵燚不会去管信息科会怎么麻烦的，他已经给出了处理的意见。 这两个人的事情并不复杂，谁在说谎，调一下那个酒店的监控器就知道了，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去多少天，肯定会查到监控记录的。 赵燚处理完这件事，手头上暂时没有什么任务，才去了蒋招娣的办公室。 “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街面上的治安还是这么混乱吗？” 赵燚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看着疲惫的蒋招娣，赵燚微微有些心疼，只是他却不懂如何去说关心的话语。 “情况已经大为好转了。我担心，这里面混淆了相当一部分打金身主意的人。” 第552章午夜惊变 对蒋招娣的判断，赵燚一开始就心有所感的。 “是的，我审讯的人员中，得到准确消息的，有案底的人不在少数，这里面，故意找茬的可能性很大。他们虽说是老油条，犯的事情不少，但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的。” 赵燚的神情也是微微有些凝重。 “这一点我也早就预料到了，咱们设想了很多对手出手的可能性，偏偏没想到，对方选用的是这种方式，可以说，他们让咱们成功的焦头烂额了。” 蒋招娣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警方的劣势了。 他们只能被动的防守。 在对方没有犯罪的情况下，只能等待着，不可能主动出击。 “这样的方法只能用一次罢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可以联系监狱，让他们准备临时的监区，那里的地方可比看守所大多了，就算再多几倍的人，也能够装得下。” 赵燚这样说着，眉头却没有缓解的意思。 “是啊，等到天亮就可以了。只是，我最担心的，就是今天晚上了。” 监狱有着自己的规定。 监狱里的犯人，比现在市局内关押的人员可是麻烦得多了，所以，管理上也更加的严格，就算蒋招娣，也不可能在晚上的时候，让监狱打开方便之门，送这么多临时的人进去。 那样的话，就会给监狱自身的安全，带去极大的麻烦。 监狱里可是有重刑犯和死刑犯的，如果让他们借着夜色的混乱逃脱的话，那才是大问题。 相比之下，市局出现的麻烦，还真是小麻烦。 “要不，今天晚上，我就留在这里？” 赵燚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 “不，你还是回你的单位坐镇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两个单位离得太近了，万一他们在这里得手，发现里面的东西是假的话，说不定会想到你那里。” 蒋招娣摇摇头，拒绝了赵燚的建议。 现在市局内的人手不足，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其实无关紧要的。 而蒋招娣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有心人的话，就会发现，其实在取回金身的时候，车上是三个人，但是下车保护所谓的“金身”进入市局的，只有两个人。 当然，蒋招娣做的很好，他们在没有试探虚实的情况下，肯定不会怀疑金身被运到别的地方的。 “也好。” 赵燚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离开了。 蒋招娣看着赵燚离去的背影，重新抖擞起了精神，她这里，可以说是第一道防线了。 拿起电话，通知了下去：“命令，按照计划行动，加班的人员该回去休息的就回去休息。对那些被临时关押的人，提高警惕。” 下达了命令，蒋招娣仍然不放心，她又去了证物科。 证物科有着防盗网，从外面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晚上提高警惕，不要打开这扇门，明白了吗？” 蒋招娣看着他精挑细选的两个值夜的人员，加上证物科本身留守的两个人，四个人，在市局内部，这样的防护力度，怎么说，也不能说弱了。 “明白！” 在市局附近的一家酒店内，一间总统套房内，齐聚了大概有七八个人。 “门主，咱们的人已经全员就位了，随时可以发动袭击。只是，咱们真的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吗？咱们千门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可是不容易，如果这样做了，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对着只能看到背影的一个人恭敬的说道。 这里，赫然正是千门那一伙人！ 千门，代表着国内盗窃水平最高的盗窃团伙了。他们历史悠久，种种盗窃手段也是让人防不胜防，今天出手的居然是他们。 “我亲自下达的命令，你有异议吗？” 干涩的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从背影中传来。 “属下不敢。” 这人额头上的冷汗瞬间下来了，千门内部等级制度森然。 上级掌握着下级的所有资料，这是控制下面的方法之一。 毕竟千门可以说是见不得光的组织，上面的人，觉得下面的人不忠心，稍稍动些手脚，让警方的人掌握下面的资料，借刀杀人就可以解除隐患。 而千门门主，无疑掌握着手下人全部的资料。 不止如此。 千门很久都没有门主了，一个得到上面老人承认的门主，手段之凌厉，让这些人畏惧，实属正常。 “那就好，好好做事。可惜，本来我不想动用组织的力量，但是现在却没办法顾忌这么多了。下去做事吧！” 这位门主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冷淡的吩咐了一句。 “……是。”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这位千门门主缓缓的转过身，抬起头，这个人如果赵燚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绝对想不到，这个会是…… “门主太冲动了，咱们千门能够存在的基础，就是小心翼翼从来不和国家正面对抗，但是这一次，门主却直接想从警局内盗出金身，这简直就违背了千门的祖训。” 出了门，换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些人低声说着话，进行着最后的安排。 “噤声。门主自然有门主的考虑。咱们只要执行命令就好了，再说了，咱们千门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躲藏一些年。” 蒋招娣巡视了一圈，然后在办公室内，继续处理着档案资料。 放了一部分警员回去休息，理所当然的，蒋招娣就要承担更多的任务。 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午夜十二点左右。 笃笃笃…… 办公室的门忽然敲响了。 “进来。” 进来的是蒋招娣的秘书小李。 “蒋局，饿了吧。食堂准备了夜宵，我们都吃过了，我给您带回来一份。” “好，放在这里吧。”蒋招娣看了一眼小李，然后继续伏案奋笔疾书。 小李将夜宵放在办公桌上，然后默默的退出了办公室，不敢打扰蒋招娣。 蒋招娣又处理了一份文件，她觉得真有些饿了。 夜宵是一碗粥，还有一份小菜和馒头。 将东西吃掉，蒋招娣决定将碗筷送回去。 出了办公室，蒋招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外面走廊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觉得心里发毛。 想也不想的，赵燚就推开了旁边的办公室的房门，这间办公室，属于她的秘书小李。 小李正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香。 蒋招娣推门进入的声音，也没有惊醒他。 太累了睡着了？ 蒋招娣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咳咳……” 警员们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睛，她的声音不低，按说，这样的声音足以惊醒他了。 但是小李仍然没有醒。 蒋招娣上前推了推他，小李的身体竟然直接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人仍然没有醒。 出事了。 蒋招娣立刻就明白，小李出事了。 她的头脑很冷静。 既然小李都出事了，那么刚才给自己送餐会不会不是他？ 立刻，蒋招娣就用学到的知识，进行催吐。 这种方法不雅观，但是绝对很使用。 刚刚吃下去的东西，立刻全部吐了出来。 将东西吐出来，蒋招娣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意识到食物有问题，那么首先要解决自己的问题，才进行下一步行动，蒋招娣想得很明白。 如果不去管它的话，说不定吃下去的东西，就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做完这个，蒋招娣快速的到了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直接泼在了小李的脸上。 但是，小李仍然没有醒。 蒋招娣并没有气馁。 她的心中清楚，并不是每一种致昏迷的药物，都能够用这种简单的方法破解的。 蒋招娣立刻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市医院的号码。 “这里是市局，你们立刻派出救护人员，市局中有大量的人员食物中毒。” 蒋招娣虽然没有亲自见到，但是，心中已经判断，恐怕现在昏迷的人，不是一个小数目。 市医院的值班医生不敢怠慢，立刻就做出了安排。 蒋招娣挂断了市医院的电话，又拨通了特警大队长的电话。 市局和特警并不在一起，距离也不算远。 “我是蒋招娣，市局内出现了问题，我命令你们，立刻携带武器前来市局支援。” 蒋招娣简单的话语说完，对方回应了一声，蒋招娣才挂断了这个电话。 她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凝重了。 按说，此时，做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待特警们到来的支援，但是她却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幕后布局的人，肯定会趁着这个时间做些什么。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恐怕会发生问题。 她也是自持身手不错，立刻就有了行动。 先是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从保险箱内，取出了她的配枪，利落的检查了一下子弹，才向着证物科的方向走去。 没错，就是证物科。 她的目标很明确。 整个市局内，值得动手的目标，也只有金身了。 蒋招娣不认为对方的目标是什么。 证物科在最里面。 通过的走廊里，静悄悄的。 蒋招娣推开了一间值班办公室的门，里面的警员昏睡不醒着，她没有试图去唤醒他们，因为刚才在小李的身上失败了，蒋招娣不认为会有第二种结果。 路过关押室的时候，里面同样静悄悄的。 透过外面的小玻璃看去，里面的犯人同样是呼呼大睡的。 只是姿势可绝对说不上舒服。 他们的一只手被拷在暖气片上，如果是平时的话，早就被勒醒了。 忽然，蒋招娣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一只手铐明晃晃的在那里，但是，它铐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里应外合吗？ 蒋招娣的眼睛眯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着证物科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特警那里也出现了问题。 “报告大队长，所有的车辆轮胎都处于被破坏的状态，无法正常行驶。”这个消息，让正准备整装待发的大队长的心中陡然一沉。 第553章状况迭出 特警大队长也是军人出身。 他虽然不是什么特种部队的军人，但是在部队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一员，只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才专业到了地方。 特警这个职业，可以说最接近军人的职业了。 也是军事化的管理，不是重要的任务，一般他们也不会出动。 但是，到了要他们出任务的时候，特警也绝对不会含糊。 他们承担的，一般都是国内最危险的，第一线的任务。 大队长在接到蒋招娣的命令后，三分钟不到，就已经将队伍集结完毕，但是，五分钟了，整个队伍还没有出发，这本来已经让他极为的恼火了。 市局内打过来的电话，大队长是高度重视的。 这样的单位出了问题，一定是大问题。 大队长的眉头顿时一挑，厉声呵斥道：“怎么回事？汽车班的人难道没有检查车辆吗？” 司机只能硬着头皮汇报道：“报告大队长，轮胎是被人为破坏的，今天的时候，汽修班还对车辆进行过常规的维护，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个回答大队长并不满意，只是现在也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了。 分秒必争，时间就是生命。 大队长想也不想的下了车，大声的吼道：“全员下车！目标市局，跑步前进！” 哗啦啦，所有特警从车上下来，大队长更是一马当先的跑在了最前面。 他的心中隐隐的有些着急。 如果开车的话，支援的时间五分钟就能够抵达现场，但是跑步前进的话，恐怕会花费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内，会发生什么变故？ 这让大队长的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想到这里，大队长大声吼道：“全体注意，看到路上有过往车辆，马上给我就地征用，分批次前往市局。” “是！” 此时已经是午夜了，午夜的车辆本就不多。 加上特警的特殊性，他们要求占地很广，所以地理位置也有些偏僻，毕竟特警要保持训练，没有大一些的地方是不成的。 每个城市内，都是寸土寸金的，不要说他们这样的部门了，就算一些政府职能部门，此时都有外迁的迹象。 所以，拦车并不容易。 这位大队长觉得自己的嘴里都要起泡了，远远的，忽然看到一辆出租车疾驰而来。 想也不想的，大队长 对着出租车连连摇手。 出租车嘎吱一下子就停下来了。 “我们是特警，现在临时征用你的车辆，麻烦你配合一下。” 大队长走到了司机的位置，面色严肃的说道。 这位出租车司机被吓蒙了，连忙下了车。 “车辆回头会给你送到出租车公司，如果出现了什么损伤，会有人给你完全报销。” 说着，大队长一脚油门踩到底，整个出租车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向着市局疾驰而去。出租车里面装的人员有限，但是大队长尽可能的往里面塞人，不大的出租车连通他在内，足足挤进去了七个人。 “诶诶诶，我要去接人的……” 这位司机师傅这才反应了过来。 “师傅请放心，如果这个事情对你造成了任何损失，都有我们警方承担。” 副队长倒是好心的给这位司机师傅解释了一句，然后回头对整个队伍吼道：“全体都有，继续出发。” 这位老司机这时候已经完全回过身来，小跑的跟上了队伍，大声的喊道：“同志，同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任务，我可以通知出租车司机来接你们的。” 副队长眼睛一亮。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他们的车子出问题了，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调车过来，但是这位出租车司机师傅不一样啊。 他们出租车司机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完全可以呼叫同伴。 “麻烦你了。队伍继续前进。” 副队长客气的说了一声，队伍仍然没有停止，多跑一步，就近一步。 出租车司机师傅也不含糊，立刻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同事们的电话。 很快，j市出现了一副奇特的画面。 那些本来在ktv酒吧之类等活的出租车，忽然齐齐开动，四面八方的向着一条路驶去。 一路上，甚至有出现穿红灯的情况。 只是，现在是夜晚，路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倒也没有造成什么危险。 蒋招娣那里却出现了大问题。 她刚刚拐弯，就看到一个放风的人。 这个看到蒋招娣，想也不想的举起了一把枪，对着蒋招娣毫不犹豫的就开火了！ 砰！ 枪声并不是很响，明显得，加了某种消音的器材。 蒋招娣很敏锐的躲避在了拐角后面。 “快！有人来了。” 蒋招娣听得清清楚楚的，放风的人很紧张的催促了一句。 “明白！” 蒋招娣的心中大急，厉声喝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下武器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但是，里面的人并没有回应的意思。 蒋招娣一冒头，想要观察一下情况，但是，迎接她的，又是一枪。 这一枪打在了墙角处。 如果不是蒋招娣回缩的快，恐怕就中枪了。 对方的枪法相当的不赖。 “你们继续负隅顽抗下去没有好下场……” 蒋招娣一边用话语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一边试图想要击毙他。对方的手中有枪，并且直接对她开火，按照条例，蒋招娣完全有权不经过警告程序，直接击毙对方。 但是对方太小心了，只要蒋招娣有露头的迹象，他就开枪阻止。 蒋招娣心中大恨。 特种部队的军人也不是全能的。 尤其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内，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对方居然压制住了她，这让蒋招娣觉得是一个耻辱。 她想要击毙对方，需要做两步半，首先是眼睛看到对方的位置，然后瞄准射击。 瞄准射击，这个过程已经融入到了蒋招娣的血液中，她自信，开枪的速度超过了绝大多数人。 只是她还需要伸出头去看对方的位置。 这需要时间的。 对方的视线却一直盯着这个角落，完全可以比蒋招娣更快一步。 毕竟，对方动动手指就可以了。 像电视中的那样，滚身，然后开枪，根本就是个笑话。 子弹的速度比人的动作不知道快了多少，如果在真实的枪战中，做出这样危险的动作，无疑是自杀。 当然，蒋招娣也并没有办法，她只要稍稍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就可以人为制造机会。 想到这里，蒋招娣不看那里的清醒，凭借刚才枪声的判断，伸手开了一枪。 砰！ 嘭！ 几乎两声枪响同时出现。 蒋招娣的手背，被飞溅的石子崩得鲜血淋漓。 她的脸色没有浮现任何的痛楚，但是眉头却已经皱起了，因为，蒋招娣发现，对方的开枪速度并不比自己慢，可以说差不多，耳朵几乎分辨不出来，双方开枪的前后差距。 而且，枪法很准。 刚才那一枪，差一点就打中了自己的手掌。 手背上的伤，倒是不影响她继续开枪，只是灵活性，无疑会差了许多。 蒋招娣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搭档。 蒋招娣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赵燚的形象。 如果赵燚在这里的话，两个人拿下对方，肯定不成问题。 下意识的，蒋招娣就摸出了手机，想要给赵燚打电话。 她的心中清楚。 赵燚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边，以赵燚的速度，三分钟之内，肯定会敢来。 但是，终究蒋招娣还是没有拨通这个电话。 因为蒋招娣的心中也担心。 这会不会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自己将计就计，设计了圈套。 可是这个圈套并不成功。 对方轻松得破解了这个圈套，如果说对方将计就计呢？ 她打了这个电话，赵燚必然会过来的，那么会不会中了对方的算计？ 蒋招娣不敢赌。 最终，这个电话，蒋招娣也没有拨出去。 这里终究不是真正的金身的藏匿的地点，真出了问题，也是小问题。 赵燚那里绝对不能出问题。 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到特警来了，来一个瓮中捉鳖，抓住他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想到这里，蒋招娣放弃了拨打电话的打算了。 她仍旧忍不住看了一下时间。 时间距离她刚刚给特警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想来，他们已经快到了。 赵燚在睡梦中忽然惊醒。 他就在办公室内休息，忽然毫无征兆的睁开了双眼。 隐约中，赵燚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枪声。 他站在了窗户旁。 外面有着月光，能见度不算差。 他望着窗外，似乎透过外面的墙，能够看穿后面的一切一样。 赵燚的眼中充满了忧虑。 刚才睡眠的时候，那声枪响，赵燚不知道是自己做梦还是真的听见了。 忽然，又一声。 赵燚有些坐不住了。 这一次，赵燚听清楚了，是真的有枪声。 外面很静，所以枪声能够传得很远。 下意识的，赵燚就想要前去支援。 只是还没有走出办公室，他的脚步就停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下，同时拿起按响了所里的报警器。 每一个房间内，都设有音响的，赵燚可以进行临时广播。 “所有值班的人员注意，提高警惕！” 所里值夜班的人员加起来也不足十人，出击人数不足，但是凭借地利和所里的各种设备，就算上百人闯进来，也绝对讨不了好。 “你肯定没事的……” 赵燚喃喃自语，一颗一颗的子弹取出来，开始认真的检查。 他做出了选择。 这个选择就是，相信蒋招娣，如果蒋招娣支持不住的话，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 这个电话，赵燚最终也没有等来。 特警大队长几乎和救护车同时到达. “冲进去，注意防护。” 特警大队长看着整个异常安静的市局大楼，一咬牙，发布了进去的命令。 那些急救医生面面相觑，这里的情况让他们的心中发毛。 “主任，咱们怎么办？” 市医院对蒋招娣打去的电话很重视，急救科的主任亲自带队前来。 “大家都小心一些，跟在特警的身后，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 主任权衡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楼内。 第554章 逃之夭夭 蒋招娣频频看表，两次试探性的进攻，都被迫退回，也就只得耐心的等待支援。 走廊只有这一条进出的通道，蒋招娣自持守在这里，对方绝对逃不出去。 现在蒋招娣判断，里面起码有两个人，或者会更多，但是蒋招娣也有信心守住这里。 高手之争就在于几秒钟中的差距，这个地利的位置极为的重要。 可是，超出了蒋招娣预估的时间仍然没有到来，看不见的走廊的另一头，格外的寂静。 一时间，蒋招娣格外的焦躁不安。 难道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招娣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或许再等下去，还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她决定冒险行动。 即便是冒险行动，也不可能冒冒失失的直接出去，那样的话，无疑就是活靶子。 一脚踹开了身旁的办公室的门，蒋招娣拎出来一把椅子。 然后，她又重新到了拐角处。 深吸了一口气，蒋招娣猛然把椅子扔出去。 咣当，椅子砸在墙面上，在比扔出去椅子稍稍慢了一拍的情况下，蒋招娣一个滚落枪口对准了里面的方向。 但是，没有人。 蒋招娣所做的一切成了无用功。 她的脸色瞬间的变得异常的难看。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物证科的门前。 门四敞大开的，她留下的守卫人员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而刚才和蒋招娣对峙的匪徒，此时已经飞鸿渺渺，不见踪影。 窗户同样是打开的，不用想，对方离去不是走正门，而是选择了窗户。 保险柜已经被撬开了，红布包裹被打开，里面的东西纹丝未动，显然，对方发现了是假货，并没有选择带走它。 踏踏……忽然，蒋招娣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猛然回头，枪口对准了外面。 来人是特警大队长。 “报告蒋局，特警大队奉命赶到。” 大队长冲着蒋招娣敬了一个礼，蒋招娣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也没有给他好气，冷冷的说道：“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你们才赶来，这是怎么胡回事？” 大队长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低下头，咬着牙承认错误：“是我们贻误了时间……” 他曾经是一个军人，部队的作风就是不管是什么理由，上面只要结果。 现在的结果就是超出了预估的时间，失误就是失误，不容掩盖的。 倒是大队长旁边的特警，颇为有些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我们的车子都被破坏了，大队长第一时间就命令我们跑步前进，在路上还借用了出租车。” 蒋招娣更加的生气：“我问你，特警是什么单位，混进去外来人员，破坏了你们的交通工具也不知道，这样的单位，怎么能承担起最重要的任务？” 大队长回头瞪了一眼他的手下，然后低下头继续挨训。 蒋招娣也知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只是心中的邪火不发出来，她觉得自己会被憋死。 太憋屈了，从来没有过的憋屈。 “先救人，救护车来了吗？我们先把所有昏迷的人员抬出去。” 终究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蒋招娣决定先把所有昏迷的人员抬出去，这样节省救护人员的时间，方便他们抢救。 “救护车也来了……快来帮忙。” 大队长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了手下人帮忙。 后续的特警队伍继续赶来，大大的缓解了人员上面的压力。 而急救医生正在紧张的进行检查。 翻看眼球、舌苔，这样可以判断，是不是中毒，不止是如此，每个人还要抽血化验。 一时间，场面相当的忙碌。 蒋招娣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在焦急的注视着。 她迫切的希望得到结果。 嘎吱…… 一辆警车猛得开进了市局大院，刺耳的刹车声相当的难听。 已经上了年纪的王局一脸着急的从车上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王局看着被抬出来众多的警员，忍不住问了一句。 急救医生检查了三五个人，这时候才面露喜色的说道：“目前的情况还是很乐观的。他们的心跳脉搏都是正常的，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目前猜测，应该是一种强烈的致昏迷的药物，至于究竟是什么，还需要医院的专业的仪器进行检验。” 医生的话让王局勉强的松了一口气：“那还等什么，先把他们统统都送到医院里，不管怎么说，都要进行彻底的检查，务必确保每一个人的健康。” 急救医生点点头，众人一起开始搬动这些昏迷的警员。 那些出租车并没有离去，现在反而方便了运送警员。 国人都是爱看热闹的，尤其是出事的地点是市局，这让所有人都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 “你们派几个人跟上去，另外，跟所有的司机师傅说，今天晚上的事情禁止外传，我会同他们公司的老总进行联系的……” 王局第一个想到了这一点，对特警大队长低声吩咐了几句。 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旦太多的人知道，恐怕会质疑警方的能力。老巢都被人端了，这样的水平真的能够守护他们的安全？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影响降到最低。 下达封口令，也在情理之中。 “是，你们几个跟上去。” 大队长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等到所有昏迷的警员被安排妥当，王局才一脸阴沉的对蒋招娣说道：“你跟我来。” 他的心中十分的愤怒！ 一进局长办公室，王局就重重的拍了桌子：“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这帮犯罪份子，藐视法律，肆无忌惮！他们居然敢对市局下手，明天是不是要对市委市政府下手？” 王局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恶劣的事件。 蒋招娣低着头挨训，王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今晚蒋招娣值班不说，还是她亲自部署的保卫工作，结果呢，整个市局被人一锅端，这让市局简直就成了笑话。 所以，蒋招娣觉得无话可说。 特警大队长也同样在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这些犯罪份子的身份搞清楚了吗？马上打印他们的资料，我亲自和上面申请a级通缉令，我就不信，一帮犯罪份子还能上了天？” 王局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这样说道。 “对不起，王局，他们的身份，目前我们仍然一无所获。只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金身。” 蒋招娣咬了咬牙，仍然开口说了实话，说这句话的时候，蒋招娣就觉得脸上发烧。 不过她觉得臊得慌，市局被人出入如无人之境，但是她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这让她觉得太难看了。 王局听了蒋招娣的说法，忍不住皱了眉头：“怎么搞的，连他们的身份信息都搞不清楚？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下，我听听。金身也丢了？” “是！金身并没有遗失。” 蒋招娣打起了精神，开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吧，王局铁青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不管对方再怎么样，他们的目的并没有达成，无疑算是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刚才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我的助手小李送来了一份夜宵。等到我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吃完夜宵之后，准备将餐具送到食堂的时候，就发现所有人都被药翻了。当时我就进行了自我急救，没有昏迷，同时，我也通知了特警方面进行支援。我和那伙犯罪份子打了一个简短的照面，他们穿着的黑色的衣服，只露出了眼睛。枪法很准，我无法做到击毙他们……” 蒋招娣回忆着每一个细节，说起来对峙的情况，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很难缠。 “你没有受伤吧？” 听到蒋招娣同他们进行过枪战，王局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毕竟蒋招娣是他极为看好的子侄辈，他现在虽然很生气，但是不能代表他不关心蒋招娣。 “没有……” 蒋招娣摇摇头继续说道：“后来我发现他们从窗户逃走了，这时候特警的支援也赶到了。” 蒋招娣不是什么落井下石的人，所以，在和王局交代的时候，并没有说出特警大队长带队赶来的时间。 生气归生气，蒋招娣知道特警队伍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耽搁的。 这位特警大队长也是极有担当的一个人，听到这里当下说道：“我们的队伍犯下了致命的错误，并没有及时的赶到现场。原因是驻地的车辆都被人为的破坏了。” “这伙人对我们的行事风格很熟悉。他们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你仍旧保持着清醒，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意外，即便这样，他们也在特警那边做了布置。” 王局听完，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是一个老辣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整个事件中的颇为关键的隐藏信息。 没错，其实蒋招娣能够清醒着，是一个意外。 如果蒋招娣不是吃完之后就出去送餐具，发现了其他人员的昏迷，进行自我抢救的话，恐怕同样会中招。 对方做好了一网打尽，也做好了正面冲突的准备，理所当然的，也要阻止可能出现的支援。 “这些人的手段不俗，物证科的安全门，还有里面的保险柜，都没有明显被破坏的痕迹。证物科位于咱们办公大楼的四层，他们从窗户离去，我并没有发现绳索之类的东西。” 蒋招娣继续说道。 这个手段就比较专业了。 按说一般的人，从窗户逃走的话，会将绳索绑在固定物上面，但是对方却不用这种常用的手段。 这样一来，可以尽可能的减少线索。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线索，有时候看起来不起眼的线索，就会造成致命的漏洞。 “保险柜被打开了？里面的金身他们没有拿走？” “我并没有把金身放在保险柜里，而是放在了别的地点，之前并没有和王局说明这一点，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蒋招娣这时候坦然的说道。 保险柜已经被打开了，里面没有金身的事实，王局很快也会得知。 第555章 群情激奋 “幸亏你多了一个心眼。你难道一直对咱们市局的防护力量没有信心？” 王局长松了一口气，忽然，他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按说，市局内的重重保护下，身为市局副局长的蒋招娣肯定会放心的，结果，她并没有把金身放在这里，而是瞒过了所有人，选择了别的地点，这样的做法，其实让王局有些奇怪的。 “倒也不是，我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多做了一个准备而已。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成功了，胆大包天如斯。” 蒋招娣连连摇头。 王局点点头，思考了片刻，才说道：“整个事情，对方选择的应该是夜宵作为突破点。咱们食堂的厨师是退休的老警员返聘回来的，他们的觉悟都很高，所以应该不会出问题的，但是偏偏夜宵就出问题了。” 他沉吟着，似乎觉得相当不理解。 “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明天咱们的白天技术员上班之后，进行技术手段的检查，才能够知道准确的消息。” 蒋招娣摇摇头，她也无法理解这一点。 市局是有内部食堂的，饭菜什么的，都是现做。 厨师正如王局所言，是退休的老警员，他们的思想觉悟不必说，警惕性也不见得比年轻人差。 可是饭菜却出问题了。 “你留下几个人，封锁市局的办公大楼，一切等到明天早上上班之后再说吧。” 王局想了想，现在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市局夜间的工作几乎可以说是瘫痪了，特警倒是保持着完好，但是他们更适合正面对抗，缺少各种各样专门的人才。 特警大队长听到王局的吩咐，连连点头：“是，我保证，今天连一个苍蝇也飞不进去。” 他下了狠心，这固然是一个夸张的说法，却代表了他的决心。 “就这样吧。我还要去市长那里做汇报，你在给我消息之后，我第一时间也给上面做了汇报，现在市长正等着我的回信。” 王局站起身，戴好了帽子，对蒋招娣说完，就率先向着门口走去。 蒋招娣在事情大致结束之后，马上给王局打了电话，毕竟市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是不可能隐瞒的。 同样的道理，市局被人一锅端，也不可能瞒过市里的大领导，王局做了汇报，也是应有的道理。 荷枪实弹的特警们将办公大楼团团围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显然这样的保护之下，几乎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了。 蒋招娣想了想，她现在暂时也不能进去，所以，给赵燚拨通了电话。 电话铃声一响，就被接通了。 “我去你那里。” “好！” 蒋招娣到了赵燚的办公室，才卸下了浑身的疲惫，赵燚给她倒了一杯水，静静的看着她：“你还好吧？” 蒋招娣挤出了一个笑容：“还好。他们果然出现了，而且手段不差，几乎成功了。” 她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金身压根就不在市局内，所以，这看似成功，结果是失败的。 “有什么特殊发现吗？” 蒋招娣先是同赵燚说了一遍大概发生的事情，然后，仔细的回忆了一遍，才继续说道：“对方是里应外合的，有今天抓住的犯人逃跑了。他们这也算做了一件蠢事，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警方抓住的人，都肯定会被拍照留下影像吗？” 蒋招娣对这个案件还是颇有信心的。 抽丝剥茧，只要能够抓住一个犯罪嫌疑人，终究，会抓住幕后的黑手。这一点蒋招娣很相信。 “所有人都送到了医院？” “是的。” “那名被抓住的司机呢？还在吗？” 赵燚的这个问题让蒋招娣的脸色一变，她迟疑的说道：“我并没有注意，他是重要的嫌疑人，所以和昨天傍晚抓来的那些嫌疑人不在一个关押室。他是单独关押的，我没注意，送医院的人员当中有没有他。” 蒋招娣很认真的回想了一遍，终究还是放弃的摇了摇头。 人数太多，现场也太混乱了，她没看到，没注意也在情理之中的。 “如果他也不见了，就说明这个司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嫌疑犯，这也能够理解，对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送这么多人进来的原因了。这帮人，要加大审查的力度，一定能够找到背后的原因的。” “目前的线索是有不少的。比如说我们开枪互相射击的子弹，他用的也应该是制式的枪械，不然的话，连发的速度不会那么快。” 蒋招娣对枪械有着不俗的研究，听枪声，就能够判断出来，对手的枪，是粗制滥造的小作坊制品，还是说制式的枪械。 “制式的枪械就简单多了，咱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赵燚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去一趟市医院吧。” 蒋招娣的心中终究还是挂着那些昏迷的同事，忍不住站起来想要去医院。 “你先休息。现在距离天亮也没有几个小时了，如果你再不休息，天亮之后怎么保持充沛的精力？” 赵燚态度很强硬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好，好吧。” 蒋招娣听到赵燚这样一说，也觉得浑身泛起了浓浓的疲惫，眼皮也开始上下打架。 其实，那些混合在饭菜当中的药物，并非对蒋招娣全无影响，毕竟她也吃进了肚子里，只是吐出来之后，吸收的很少，影响不大罢了。 现在在赵燚这里，蒋招娣的心态很放松，自然会觉得有些困顿了。 这一睡觉，就到了天亮。 等到蒋招娣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医院里了。 “我怎么在这里？” 蒋招娣一睁开眼，就看到赵燚那张关切的脸。 她开口说话，被自己的声音都吓了一跳，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你有些发烧了。天亮的时候，我想喊你起来，结果你仍然不醒，我担心你的身体，所以送你到了医院。吃点东西吗？我买的早点。” 赵燚稍稍和蒋招娣说了一下。 蒋招娣哪有什么心情吃早饭，当下挣扎就想要爬起来：“不行，我要回市局，局里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可能不在的。” “可是……” 赵燚的神情有些犹豫。 “别忘了，咱们一起训练的时候，再困难的情况下也要坚持训练，不过只是发烧，没问题的。” 蒋招娣给了赵燚一个信心满满的表情，话语中还带着一丝的调侃。 她口中的情况，其实和赵燚也有很大的关系的。 曾经在部队中训练的时候，赵燚并不想接受任何的女性，因为在他的眼中，战争是男人的事情。 即便训练的时候，不是故意难为蒋招娣她们这类的女性，就算同等看待，也足以让女性特种兵吃尽了苦头了。 不用说别的，女性每个月都有麻烦的那几天，而赵燚可不会给她们什么假期。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难道敌人还会等你的身体好了再和你拼个你死我活吗？如果接受不了这样的训练，从哪个部队来的，就回到哪里去，你们回到老部队，仍然可以当你们的尖子兵。” 一想起赵燚当时冷酷的面容，蒋招娣的嘴角就露出了笑容，当时仅有的几个女孩子背后可是没少骂赵燚没人性，称这样的训练没有人能够坚持喜爱去的。 果不其然，本来女性特种兵就是凤毛麟角，很长时间内，也只有蒋招娣一个，唯一的一名女性特种兵，号称是军中霸王花。 赵燚不明白蒋招娣为什么笑了起来，看到蒋招娣坚持，倒也没有特别的勉强。 “你要坚持离开的话，不要忘记吃药。我送你回去吧。” “好！咱们先不忙回去，先去看看我的同事吧。” 因为夜里事件的特殊性，加上市局警员的身份不好曝光，所以，市医院特意隔离出了几个病房给他们住。 当然，那些违法的人，也同样是这样的待遇。 蒋招娣到了病房区，看到里面的警员和犯人都已经醒过来了，提着的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他们的起色，问题不大。 只是蒋招娣仍旧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医生，我是市局的，这是我的证件，我的同事们情况怎么样？” “您好。他们中的一种强烈的致昏迷的药物，成分是……这种药物的解决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睡眠，让人身体自然分解。对肝脏会有很大的负担，如果不是年轻人的话，年老体弱的人误食这种药物，也有可能造成休克或者植物人。您来的正好，您的同事从醒来之后就都闹着要出院，我们医院专家组的建议是，留在医院里观察一两天。” 主治医师客气的说道。 “观察两天是稳妥的意见，我本人是同意的。” 为了警员们的健康负责，蒋招娣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主治医师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可是，您的同事们态度很坚决，要不您亲自同他们说？” “也好。” 蒋招娣同意了。 还没进入病房，蒋招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囔囔声：“咱们在医院里算怎么回事？不行，我要出院，我都已经完全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嘛，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的。” 蒋招娣想了想，推开了房门。 “你们吵什么吵，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病人都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蒋招娣威严十足的扫视了一圈，顿时，病房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蒋局，我们有话要说。” 到底，一个职务不低的警员咬牙站出来说了一句。 “说。” “我们强烈要求出院……”、 “这一点我做不了主，你们也做不了主，你们能做的，就是服从医生的命令，医生什么时候觉得你们能够出院了，你们才能够出院，不然的话，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医院里吧。” “可是……我们不甘心！蒋局，咱们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你说说看，咱们的老窝都被人端了，让兄弟们在这里躺着养病，咱们怎么可能睡得下？我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下手的人绳之以法！这才是我们最想做的事情！” “就是就是！” 一时间，病房内附和声到处都是，群情激奋。 第556章突如其来 “你们真的想要出院？” 蒋招娣认真的看了一下这帮警员，他们的目光炯炯有神的和蒋招娣对视着。 “蒋局，我们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我们恨不得亲自将犯罪份子绳之以法！” “好吧，你们的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们在场的人，都要同意，如果谁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或者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不能硬撑，一定要回医院检查。咱们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我的这个条件你们答应吗？” “没有问题！” “蒋局说的是，我们谁也不傻，怎么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病房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主治医师就在蒋招娣的身边，看到这一幕，露出了苦笑的神色：“你们，哎！” “医生，你也看到了。我们确实很想出院，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我一定马上把他们送回来。” “也好，目前检测的情况倒是良好。” 这帮人的出院手续，自然不用蒋招娣操心的。 她又去了市局中的临时关押的嫌疑人的病房。 门口有好几位特警正在持枪站岗，一些病人看到这种情况，都是远远的不敢靠近。 嫌疑人们的情况要稳定了许多，甚至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夜里他们也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大多数，手腕都觉得很疼。 蒋招娣绕了一圈，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她回身对赵燚说道：“那个司机不见了。” 昨天犯事的人都在这里，蒋招娣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那个司机，对这个重点的嫌疑人，蒋招娣怎么可能会忘记他的相貌。 “看来，对方潜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他审讯的资料，所说的话，很大程度上都是不可信的。” 既然他被人救走了，赵燚立刻就知道，恐怕这个人知道一些内幕情况，不然的话，幕后黑手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带他走。 “你们要严格注视周围的情况，务必不能让里面任何人走脱。” 蒋招娣叮嘱了门口的守卫一句，然后返回市局。 市局内，此时格外的忙碌。 加上蒋招娣带回来的这一批人手，人员上倒是十分的充足了。 所有人都拿出了十分的尽头，开始查找所有可能的线索。 首先被询问的，就是食堂的大师傅。 大师傅已经接近六十岁了，他的身体倒是很硬朗，脸上满满的都是懊恼的神色。 “都怪我，要不是我大意了，也不会给咱们局里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大师傅满脸的自责。 “陈叔你也不要太责怪自己了，咱们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您能回忆一下，昨天一整天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吗？或者觉得不对劲的情况。” 大师傅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我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能年纪大了，这个观察力也不足了。这样，我把我昨天做的事情都说一遍，你们也给我分析分析。” “陈叔您是老当益壮，您说吧。” “昨天上午，我和平常的时候一样，带着两个小徒弟去买菜。才买的都是老熟人的，肉也是新鲜的。然后我就和平时一样……” 大师傅详细的说了一遍。 他的工作看起来很正常的，完全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蒋局，陈叔，已经查到了，是水源的问题，咱们的水管在水阀处有改动，发现了这个东西，里面的成分和咱们的人中毒的成分是一致的。” 一名工作人员走进来，开口说道，同时将证物袋里面的东西递给了蒋招娣。 都是熟人，他也没有避讳。 “这东西？” 这是一个瓶子，瓶子里面还有一些残留物。 “它被接到了水阀上，食堂是用的就是这个水，我们检验了水管里的成分，里面的药物残留浓度仍然很高。” “没错，我昨天晚上的夜宵，就是用水管里的水做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大师傅恍然大悟的补充了一句。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水房里一年年几乎没有什么进入的，毕竟只要不出什么问题，谁也不会去里面。 “在里面还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脚印和指纹之类的痕迹。那里也是监控死角，所以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市局的监控器不多，只有服务大厅，这类公开对外为群众服务的地点，才有监控器的，像这类的边角也不存在监控器，对方明显得就是利用了这个漏洞得手了。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消息？” “弹孔的对比痕迹也出来了。对方用的是警用枪械，不过是早先警方淘汰的一款制式枪械，根据弹道和弹壳的对比，可以确定，是十年前，某地派出所所长丢失的那一把，这把枪械是第一次出现在案情当中。” 这个情报极为的重要。 显然，对方拥有这把枪械不是短时间了。 十年前，枪械管理还不严格。 比如说下面的乡镇派出所，拥有枪械的人有一般为所长、副所长，还有指导员三个人。 因为管理的问题，经常发生人员将枪械带回家的情况，所以，丢失的情况屡有发生。 只是，这种丢失的情况肯定不会隐瞒很久的。 现在的情况大不一样。 对枪械的管理异常的严格，原则上，是不允许任何人在非任务期间携带枪械的。 每一把枪的弹道痕迹都有微小的不同的，这种不同用专门的仪器是可以辨认出来的。 所以，只要丢失的枪械一出来，就能够找到线索。 蒋招娣思考了一下，才说道：“通知当地警方，让他们将这个枪械丢失的案件详细的调查卷宗传输给我们。” “是！” 所有的警员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努力的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他们的工作可以说是很有效的。 越来越多的情报进行着汇总。 监控室的硬盘被人为的拔走了，监控资料的丢失，对破案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但是，也只是阻碍而已，并非不能完全的克服。 因为，这个盗窃团伙虽然破坏了市局内部的监控，但是却不可能将道路上的监控破坏掉。 警方调出了周边几条街上，昨天夜里的情况。 只是，对方很小心，虽然没有潜入到交警部门破坏这个监控，却通过网络技术手段，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数据是可以恢复的，只是恢复可能需要时间。 越来越多的消息汇总了过来，蒋招娣也没有闲着。 她在同一些经验丰富的警员进行着现场模拟。 为了模拟的准确性，一些警员还进行了伪装。 “我当时就站在这里，同对方进行了互射，瞥见了对方一眼……” “蒋局您努力回忆一下，看到的犯罪嫌疑人在什么位置？” “应该在这里……” “那么，您还能想到，您的视线看到他周边有对比的是什么吗？比如说，头在什么位置？或者肩膀和什么持平？” “大致在这里。” 现代的刑侦技术很厉害。 明明极其有限的线索，硬是让他们分辨出来了很多有用的消息。通过严密的分析，各种技术手段的推理，终于还原出来了部分真相。 犯罪份子，男性，身高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之间，偏瘦，枪法凌厉，声音也还原个七七八八。 毕竟蒋招娣当时听过他催促了一句，技术员通过这一句话，反复的模拟各种不同的腔调，直至蒋招娣觉得八九不离十了，才作罢。 不管怎么说，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犯罪份子的具体真实的身份，但是线索已经缩小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继续追查下去。 司机的部分情况是知道的，已经有警员开始进行调查了；不止是如此，逃脱的犯事的人，也有部分资料可以进行查找。 通过交叉对比，知道他们的活动范围，同什么人进行过接触，这些，慢慢查找的话，都能够找到部分有用的信息。 只是，这都需要时间，很显然，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蒋局，有一个包裹，是你的名字。” 一个工作人员面色古怪的走进来，低声对蒋招娣说道。 现在的快递业异常的发达，单位受到包裹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这个平常，绝对不包括市局的。 一般来讲，送到市局的包裹，在门岗处就被拦下来了。 蒋招娣曾经三令五申，不得将他们单位，作为包裹的投递处。 为什么呢？ 因为这存在一个巨大的隐患。 那就是因为快递业的发达，一些快递对包裹内的东西几乎不怎么进行安检。市局这样的部门，如果被人投弹的话，造成的损失不是一星半点的。 而蒋招娣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严肃的告诫了市局的所有人。 现在，有包裹投递给了蒋招娣，无疑是蒋招娣带头违反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蒋招娣听到他这样说，立刻皱起了眉头：“我最近没有网上购物，就算购物的话，也不会写市局的地址。包裹在什么地方？” “在门岗。” “通知拆弹专家。” 蒋招娣立刻就觉得，这包裹大有问题。 包裹不小，足有半米见方的样子。 拆弹专家小心翼翼的将包裹移动到了安检的仪器旁边，先扫描了一下内部的结构。 “蒋局，不是什么危险品，里面是一些衣服和用具。” 蒋招娣觉得很奇怪，谁会给她邮来衣服？ 既然拆弹专家说没什么危险，那么蒋招娣就带上白手套，亲自大大方方的打开。 这代表了蒋招娣没有什么私心。 包裹也确实不是她购买的东西。 一打开，蒋招娣就惊呆了，周围的人也充满了迷惑的神情。 里面是两套夜行衣，还有一些小巧的工具，乍一看，很难看出来，这些工具都是做什么用的，不止如此，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 “让鉴证科立刻分析这里面的东西。” 蒋招娣敏锐的感觉到，这似乎是有人给自己送的一份大礼。 什么人会穿夜行衣？ 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的人。 昨天晚上，她打了一个照面的对手，同样就是穿着这种夜行人的人！ 会是谁？ 蒋招娣一时间心情有些忐忑，答案似乎即将揭晓。 第557章金身成佛 根据神秘包裹中得到的消息，蒋招娣立刻带人前往抓捕，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没有抓到人，不过即便这样，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总算知道了幕后捣鬼之人是谁。 赵燚这几天始终呆在单位中坐镇。 随着蒋招娣发布的国家a级通缉令之后，似乎所有的针对金身的小动作都消息了。 风平浪静。 这并非是他们的错觉，也不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是真的平静了。 整个j市的治安情况大为的好转。 第七天，赵燚前往实验室中想要取回金身。 一进入实验室，赵燚的就觉得自己的眉头狂跳。 因为，他看到一幕自己绝对不想看到的情形。 薛敏正在专心致志的检测着什么，至于那具金身就被放在实验台上。 “有什么发现吗？” 赵燚强忍着怒气，语气平静的说道。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啊，组长。” 薛敏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一回头，微微觉得羞赧，马上说道：“组长放心，我很小心的，没有破坏金身的任何组织结构，只是抽去了一些组织细胞进行检测，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 赵燚仔细的看了一下金身的外表，确实，上面没有任何的伤痕。 薛敏还是很懂得事情的轻重的，知道金身需要还给别人，只是在不起眼的地方提取了部分的细胞，起码用肉眼，看不出来有什么损伤。 此时的金身呈现出古铜色，全身给人相当坚硬的感觉。 “有什么发现吗？回头再说吧，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他们还在等着我们。这样，你和我一起离开，在车上说。” 赵燚看了看表，和蒋招娣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倒是不好拖延下去。 “现在就要送走？组长，能不能多留下几天？” 薛敏立刻说道，这种东西极为少见，而且佛门也绝对不肯让它成为试验品的。 “这一点恐怕不行，已经同别人约好了。” “那，好吧。先等一下。” 薛敏也没有办法，不过，他仍然拿出了一根针管，在金身的脚底下，插了进去，从里面吸附了一些组织细胞。 赵燚倒是没有阻止他这个小动作。 无外乎，因为伤口太微小了，除非是拿着放大镜看，不然的话，根本就看不到这个损伤。 在现有的条件下，薛敏的研究，赵燚还是持支持的态度的。 薛敏微微觉得不好意思，飞快的将针筒锁进了实验台，然后拿出了纸箱子，小心翼翼的将金身放了进去，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可惜。 “可惜，给我研究的时间太少了，如果多一些时间，我肯定能够研究出金身的奥秘。” “我们在车上说。” 赵燚抱着金身出了单位，去了市局大院。 市局内，蒋招娣已经等待了，两队特警前后护卫押送。这样的保护力量，在国内，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的。 赵燚将金身递给了蒋招娣，蒋招娣接手之后，车队才缓缓出发。 赵燚也开车跟随，车子里面，只有他和薛敏、夏丹三个人。 “你这两天研究金身有什么发现吗？” “有！” 说到研究，薛敏立刻有了精神。 刚才之所以没有说这个事情，是因为时间上不允许。 现在距离到山上还有一段时间，赵燚有足够的时间询问的。 “说说吧。” “很奇怪的一种状态……金身里面的细胞处在了休眠的状态，这种状态，和被冰封的人，极为的相似。所不同的是，被冰封的人是因为外部的环境，而金身的这种休眠，则是主动的……” 薛敏皱紧了眉头，思索了一下，才用赵燚他们能够理解的语言说道。 “你说休眠？那你的意思是，这个细胞其实没有死亡？” 赵燚悚然而惊。 薛敏从来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相反，他有着研究人员特有的谨慎，想来用词不会出现错误的。 “没错。金身身上的细胞都是处在休眠的状态。肯定不是死亡，因为死亡的话，它们就会失去活性，我采用了一些方法，测试肯定，细胞十分完整的，只是惰性十足，现有的方法根本就无法刺激它重新恢复活性。原本人类的细胞可以分裂五六十次，正因为这个细胞的分裂次数的限制，正常的人的寿命大概在120岁上下。但是金身不一样。” 薛敏的神情相当的兴奋，隐隐的，似乎一扇神秘的大门为他打开了。 赵燚只是听着，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金身的处在休眠中，基本的消耗都降得极低，所以，金身起码能够维持这种状态上千年而不朽。如果能够破解这个奥秘的话，那么咱们人类可以自主的进入这种休眠的状态，就代表着，人的寿命，也会达到上千年。” 薛敏说道这里，激动得几乎想要发抖。 也难怪，从古到今，王侯将相，贩夫走卒，所有人都做过这样的美梦，只是没有一个人成功罢了。 而薛敏觉得它的发现，似乎推开了寿命的一角。 说到这里，薛敏的神情变得郑重了起来：“组长，这个研究的意义不言而喻，所以，我请求，能够全力的支持我这个研究继续下去。” “这……” 听到薛敏这样说，赵燚不是不知道他的研究一旦成功的话，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只是，这个影响太恶劣了。 “薛敏，你要知道，你打的主意是什么。是佛门的圣物。这东西，也可以说是佛门活生生的奇迹，如果动了它，就相当于动了全世界佛教徒的命命脉，一旦被发现的话，影响太恶劣了。” 赵燚慎重的说道。 他不可能不考虑事情的影响。 如果是别的东西，研究了也就研究了，但是金身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佛门高高供奉的存在，怎么可能让普通人拿走放在实验台上？ “可是，组长，这个研究太重要了，说是改变人类的命运也不为过……” 薛敏仍然想要说服赵燚。 赵燚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的这个要求，我会专门打一份报告给上面，看看上面的决定是什么。据我说知，并非所有的佛门金身都在佛门的掌握之中，也有几具在国家博物馆里，说不定上面会同意你的要求。” 赵燚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报告一打上去，几乎可以预见，被通过的可能性很高。 毕竟，就算有千分之一的机会，国家也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当然，如果这个研究动摇国本的话，国家肯定会拒绝。只是一具金身，还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好吧。” 薛敏很勉强的点点头，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薛敏，你考虑到了没有，其实，金身的形成有很大的偶然性，历史上所谓的得到高僧有名有姓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能够凝聚金身的又有几个人？想要让普通人能够自如的达到你说的那种，显然是不现实的。首先要不吃肉食，这一点，就可以排除了绝大部分的人了。” 夏丹摇摇头，显然，她并不看好薛敏的研究，觉得薛敏是在纯粹的浪费时间。 “或许你说的对，不过，人类的科技在发展，总要有人踏出第一步的。” 薛敏不置可否的说道。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细胞休眠了，人也死亡了，当然用和尚们的话来说叫做圆寂，这种金身，对活着的人来说，用处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夏丹仍然在不遗余力的打击着薛敏。 不过，她说的也是实情。 “金身的神奇我们也都知晓，起码预知自己的死亡时间这一点就足以让人称奇了。不管怎么说，我认为这个研究是很有必要的……” 薛敏对待研究上是十分固执的。 一路上，谁也无法说服另一方。 很快，三个人的谈话就被迫中止了，因为已经到了寺庙的门口。 这座足有上百年历史的寺庙，大概从来没有一天这么热闹过。 光新闻媒体，就来了几十家，长枪短炮，闪光灯，蒋招娣他们的车队一出现，就开始拍摄不停。 寺庙的僧人们站在最中央，他们红光满面，神采飞扬，看得出来，他们是相当高兴的。 除此之外，其他寺庙的高僧，足足有几十位，也不远千里的赶了过来，分列两旁，他们身着盛装，一个个看起来宝相庄严，这里面，就有少林寺的方丈。 这些外来的和尚和本寺的和尚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的打扮十分的奢华，卖相十足。 相反寺庙的和尚虽然衣服很干净，但是很明显，大部分的身上都有补丁。 一下车，蒋招娣就郑重的把金身交还给了主持方丈。 方丈的手掌微微颤抖，接了过来。 旁边立刻有四个和尚抬着一个莲花，方丈这才将盖着红布的金身放在了莲花上。 所谓的莲花，是木质的，上面刷了色彩，看起来就和真正的莲花一样。 “阿弥陀佛，恭喜恭喜。” “善哉善哉，同喜同喜。请！” 众多和尚纷纷道贺。 他们簇拥着金身，一同向着正殿的方向走去。 大殿里，高台上，供奉泥塑佛祖菩萨的地方，已经提前被清出了一个空地，主持方丈所要做的，就是把金身放置在那里。 从此以后，金身接受香火的供奉。 “阿弥陀佛。” 主持方丈高宣佛号，猛得揭开了盖着的红布。 了生大师栩栩如生的真容，出现了众人的面前，紧接着，闪光灯几乎晃花了眼睛。 这些记者已经来到了正殿里，纷纷记录下，这佛门的一个大日子的场面。 “了生大师，早先出生在……” 主持方丈娓娓道来了生金身的生平。他的经历也是颇为传奇的，战争时期也是一员悍将，保家卫国，杀死过侵略者，建国后，大彻大悟，放下屠刀，一直在寺庙内隐居到现在…… 既然成为了金身，那么自然要宣扬一下他的生平经历，一些大的寺庙，已经在考虑要为了生大师建立塑像了。 毕竟在佛门的历史上，金身成佛，已经和那些经书上记载的佛门大德并无二致。 这是属于佛门的盛世。 第558章 绝密任务 在解开红布，了生金身的真容被记者们记录下的那一刻，赵燚他们的任务就彻底的结束了。 金身从此也就不会担心被盗了。 因为没有任何人敢那么大的胆子，公开的盗取一件佛门的圣物。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恐怕不用警方出手，那些遍布世界各地的佛教徒，就会分分钟教盗窃团伙做人。 全世界的人口总数超过七十亿，而佛教徒，就达到了七亿，这样的人数，天然间没有什么真的能够瞒过他们的双眼。 随着新闻的发酵，了生金身的真容会传遍世界各地，所以，它变得异常的安全。 这也是为什么，佛门的金身就放在大殿上供世人参拜，但是却没有人敢动歪心思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金身值钱吗？ 这是肯定的。 不然的话，地下世界也不会因为刚刚出世的金身，悬赏高达一个亿。 但是，钱再多，有命花才是。 这种公开信息的金身，没有富豪敢接手这样的烫手山芋。 赵燚和蒋招娣，对这个金身的安全性很放心。 他们都不是信徒，自然也就没有兴趣留在这里观看着佛门的这一盛事，所以略略停留，也就离开了。 车子行了半道，忽然，赵燚的手机响了，来电的人是黄英。 赵燚自然而然的接通了电话。 “组长，有重要任务请你马上回来！” 黄英的语气微微有些严肃。 “好。把简略的任务消息发到我的手机上，另外，我大概十五分钟后会到达单位。” 赵燚一口答应了下来。 “组长，任务的形式是由专门前来发布的，按照保密等级，不得在电子设备中留下任何的讯息。” 黄英的话让赵燚立刻沉默了下来。 足足好几秒钟，赵燚才回答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眉头却已经拧成了疙瘩。 这个任务恐怕大不简单。 不然的话，也不会采用这种方法来传达了。 现在电子设备异常的发达，就算一些保密程度很高的任务，也会通过电脑之类的物品进行转述。 而这一次，却由专人来进行传达。 可见，这一次的任务，一定是绝密的。 这种绝密的任务，首要的就是保密。 像赵燚所在的单位，一些研究所之类的地方，电脑的防火墙都很强大，一般的黑客入侵也只会撞到头破血流，但是也并非没有被攻破的可能性。 毕竟电脑技术日新月异的，谁也不清楚，万一哪天突然出现了一个漏洞，可以轻易的绕过现有的防火墙呢？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天才。 纸质保密的绝密任务，就断绝了泄密的可能性了。 首先保存的人政治上极为的可靠，几乎不存在泄密的风险。 这是理论上的。 起码要比电脑泄密的风险小。 赵燚严肃的脸色让车内的气氛一下去变得压抑了起来，好在，这个压抑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很快，赵燚就赶到了所里。 “组长，他们在会议室等您。” “我知道了。” 赵燚大步流星的来到了会议室。 门前，有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正在站岗。 赵燚刚想进去，就被拦了下来。 理所当然的，赵燚给他们看了自己的证件。 马上，他们敬礼，赵燚还礼。 在会议室中，同样是两位军官，他们坐得腰杆挺直，目不斜视。 手放在膝盖上，只是手腕处，两个人都是带着一双手铐。 一处连着手腕，另一处，则连着两人中间的一个金属箱子。 这两位军人的级别都不低，一位中校，一位少校。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极为的干练。 “他们的身份验证过了吗？” 赵燚低声问了一句同样走进来的黄英。 “验证过来了，没有问题。” 黄英连连点头。 赵燚知道，黄英的这个验证是不会出错的。 “你们好，我是赵燚，还需要检查我的证件吗？” “赵组长，请让我们看一下你的证件。” 中校仍然极为谨慎的说道。 “可以。” 赵燚也不生气，这样的流程看似繁琐，其实也是为了递交物品的安全性。 证件自然是无误的。 中校看完证件，交还给赵燚，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奉上级命令，先来转交绝密资料给赵燚，请接收。” 说着，中校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纸，赵燚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印章，眉头忍不住跳了跳。 国家战略安全研究室。 这个研究室，专门负责国家安全战略的问题，可是能够直达天听的部门。 纸上很简单，只是简单的说明了派遣人员移交部分资料给赵燚，让赵燚接手一个绝密的任务。 任务的具体内容，和相关资料，都在金属箱子内。 赵燚认真的看完每一条，才郑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中校才打开了手铐，将金属箱子递交给了赵燚，然后二话不说，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赵燚对他们的这个作风也没有感到奇怪的地方。 “组长，这是虹膜验证和指纹验证。” 金属箱子上，没有普通的锁扣，而是采用了最先进的保密手段。 国家有能力制造这样的保密金属箱，直接储存了赵燚的虹膜信息和指纹信息，赵燚也没有任何惊讶的地方。 如果连这点手段也没有，那么也就不配这么高的绝密任务了。 金属箱子的唯一开启人就是赵燚，赵燚验证完两道手续之后，金属箱子很顺利的就被打开了。 如果外人强行破解的话，金属箱子内部的资料就会自毁。 金属箱子里面的资料很厚。 赵燚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他要先看完，才能够知晓内容。 这样的绝密任务，赵燚只有先进行判断之后，才能知道适合不适合其他人观看。 事实上，在箱子打开的时候，黄英和夏丹他们都是很有眼色的离开了。这种高度保密的绝密任务，第一观看人，只有给指定的那个人。 其他人是不能停留在这里的。 薛敏倒是好奇心很重，想要看看，却被夏丹直接拉走了。 赵燚足足看了好两三个小时的样子，又思考了十几分钟，心中才有了决定。 他拿起了会议桌上面的内部电话，沉声说道：“通知所有人来开会。” 所里的人员就位很快。 大概不到三分钟，已经全员就位了。 他们都知道赵燚接了一个绝密任务，心中说不好奇吗是假的，只是碍于规定，谁也不敢打听罢了。 “这一次绝密任务，仍然是自愿的原则。我要说明的一点就是，任务极其的危险，一旦接受了，保密我就不再重申了，而且，不可能中途退出，一直到任务完成。大家明白吗？任务需要内勤人员两名，一名电子专家，一名地理植物专家，六名外勤人员主要负责队伍的保护工作。说明一点，这个任务，已经死亡的人数，超过了二十人，失踪的人员多达十人，以前参与这个任务的人员都可以说是失败了。所以，请大家慎重考虑。你们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 赵燚默默的开始计时，没有去看任何人的脸色。 因为，赵燚不想给他们压力。 如果是在逼迫的情况下参与的任务，这不是赵燚的做事风格。 听了赵燚能够透漏的线索，在场的所有人员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他们惊讶于这么高的死亡率，也有些惊讶，赵燚透露出的任务内幕之少。 要知道，以前的任务，在发布的时候，起码赵燚会告诉大家是什么类型的任务，比如说缉毒还是凶杀灵异，但是这一次，赵燚只是说了死亡的人数。 似乎，在话语中，还有微微劝阻的意思。 赵燚是不想看到任何人死亡的，但是上面既然给了他这一份绝密的任务，就由不得他拒绝。 事实上，就算这一次的任务，只有赵燚自己一个人，他也肯定会前往的。 好在能够坐在这里的没有普通人，首先就是要有一个大心脏，赵燚所说的那么高失败率，也没有吓到他们。 “五分钟到了。” 赵燚重新看了一下在场的人，看到没有人离开，心中多少感到欣慰。 “已经有妻儿的现在请离开。” 赵燚想了想，这样说道。 这一次的任务，他也没有把握，既然这样的话，索性选一些家庭负担小的。 “组长……” 一名外勤人员站起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赵燚记得这个人，他的妻子刚刚生了一对双胞胎。 他摆摆手：“这是命令！” 赵燚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参加这一次的任务罢了，但是赵燚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既然是命令，那么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很快，会议室的中的人员就少了一大半。 剩下的人都是符合赵燚的规定的人选了。 “我并非是吓唬你们，这一次任务的危险性极高。黄英，你的身体太差，不适合出外勤。” 赵燚的心中很遗憾，对黄英的电脑水平，他是很赞赏的，但是，黄英的身体显然是一个拖累，赵燚点明刨除了她。 黄英默默的站起来，倒也没有说什么，离开了会议室。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也不会因为你们拒绝这一次的任务心中有什么想法。父母亲人，这都是我们的责任。国家的利益虽然高于一切，但是我们也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家庭。可以坦白的说，这一次的任务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死亡率极高，全军覆没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赵燚语重心长的说着。 这并非是动摇军心，而是他说的是事实。 赵燚说完，又有两个人，很是犹豫的占了起来，面露愧色，不敢看赵燚的面容。 赵燚说的太吓人了，由不得他们多想。 因为，没有人不真的害怕死亡。 “张小木，你并没有接受过太多的军事训练，此行有很大的危险……” “组长，你不用劝我的。我对你所说的任务很感兴趣的，毕竟我加入咱们单位，就是为了心中的好奇心。如果没有这样的好奇，我岂不是在学校里当教授更安全？” 张小木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对赵燚说说的危险，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第559章 人员确定 既然张小木这样说了，赵燚也就没有坚持。 “薛敏，你确定要参加吗？你的实验材料我已经向上面打了报告，说实话，我有很大把握上面会答应你的要求。毕竟你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说，你在实验室里能够发挥更大的价值。” “那又怎么样？” 薛敏面无表情的反问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没有谁的命比谁的更金贵，再说，你需要电脑、地理专家，这两样我自问还是有几分心得的。既然我加入到了这里，也想为国家出一份力。我想，组长你的队伍里，也很需要我这样一个专家。” 赵燚点点头。 其实薛敏所说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心的，还是纯粹的客套话，不过他的这番表态，还是让赵燚很满意的。 薛敏说的不错，他确实需要一个全能的专家。 “陈东，你的身体还在恢复当中……” “组长，我保证没问题。事实上，如果真的出了意外，这也是我的心愿。大丈夫马革裹尸，我不想垂垂老矣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等死。” 陈东的神情很郑重的说道。 赵燚挨个的询问了一遍想要参与的人员。 最终，人选终于确定下来了。 赵燚，自然肯定是要参加的，他是组长，也是领头羊，这个时候，他不会选择退缩。 夏丹也是要参加的，她的逻辑分析能力，对犯罪份子的研究，一般人也远远赶不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刑侦人才。 这一次的任务，赵燚也很肯定，他确实需要夏丹的帮助。 陈东、薛敏、张小木，还有吴悦。 其实吴悦是相当高明的情报分析专家，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负责档案室的管理工作了。 在浩瀚的资料当中分别归类，找出其中的规律，是吴悦的拿手好戏。只是，很多的时候，她的作用在所里被弱化了。 小和尚了尘也在这一次的任务当中。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他历练红尘，从来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死亡，所以，这一次的任务他不会放弃。 算上赵燚，一共只有七个人。 至于最后一个人选，赵燚已经有了选择了。 那就是蒋招娣。 这一次的任务固然很凶险，但是也绝非没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首先，他和蒋招娣的配合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的。 可以说，两个人拿枪的话，就算面对石宝的那样的高手中的高手，赵燚也凛然不惧。 拼拳脚，在室内，死亡的可能会是赵燚和蒋招娣，如果不限制武器，不限制地点，赵燚和蒋招娣，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完好无损的拿下他。 他们毕竟是兵王中的兵王。 一身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可以和任何高手过过招。 蒋招娣当然不是所里的人，但是，在金属箱子的资料中，已经点明了，赵燚可以从任何地方调人，只要他觉得能够用得上的人才，都可以抽调。 在外人看来，将似乎让蒋招娣参加这么危险的任务，赵燚显得十分的冷酷无情。但是赵燚却深知蒋招娣的心思，如果这一次瞒着她，参加这样危险的任务不带着蒋招娣，那她知道了，才会真的生气。 所以，赵燚就替蒋招娣做了选择。 当着几人的面，赵燚拨通了蒋招娣的电话：：“有一个绝密的任务，出差的时间不限，无法确定，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交接一下任务，然后到我这里来。” 赵燚在电话中直接了当的说道。 蒋招娣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赵燚说道：“你们也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处理一下手头上的工作。半个小时之后，还在这里集合。咱们晚上就出发。” “这么急？” 吴悦下意识的说道。 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吴悦还以为这样的绝密任务，起码会给一两天的准备时间呢，没想到会这样的仓促。 赵燚看了一眼吴悦，淡淡的说道：“时间不等人，要不是有太多的工作要做的话，下午就会出发。” 他的话音刚落，办公室内的人立刻就出去了。 交接的工作有不少。 办公室内的人员，只剩下了赵燚和夏丹。 “薛敏这个人，可信吗？” 赵燚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对夏丹问道。 他还是很相信夏丹的判断的。 只是薛敏毕竟曾经犯下过错误，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有些时候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证据的，赵燚的直觉，已经告诉他了，那一次的事件，和薛敏脱不了关系。 “应该很可信。那一次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只是，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我觉得，这一次他要求参加这个任务，未免没有想要挽回的心思。” 夏丹思考了一下，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他是一个人才，希望他能够聪明些，不要再犯糊涂了。” 赵燚叹息了一声，才低声说道。 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赵燚规定的时间内，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好了，既然人都齐了，我就交代一下这次的绝密任务。首先，我要说明一点，这次的任务极其的危险……” 赵燚再三强调了这一点。 “组长，咱们枪林弹雨也没少冒过，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你就直说了吧！” 陈东性急的催促了一句。 “这一次的任务却不一样。大家都知道，咱们的所里，其实还有另一个小组，只是他们回来修整的时间不多，也几乎很少和我们交流，而上一个接手这个任务的队伍，就是他们的小组，到目前为止，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他们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传来。” 赵燚郑重的说道，吐露的这个消息，顿时让在场的人大惊失色。 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另一只小组存在的时间要比赵燚他们这只小组的时间更长，也就说，经验更丰富。 他们的任务完成率很高，任何疑难的案件，到了他们的手中，几乎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他们的小组人员配备很整齐，各个都是人才。 虽然交流的不多，但是一些他们完成任务的资料，赵燚他们也是知道的。 毕竟有些案例，要作为分析报告提交上去，上面要让其他人学习。 可以说，另一只小组的整体性，比赵燚这一只队伍更强！ 就是这样一只小组，却失手在这个任务里，怎么能不让他们变色？ 看到在场的人无不变色，赵燚更加郑重的说道：“所以说，这一次的任务极度的危险。大家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一旦看了任务的资料，那么就不允许退出了！” 终究还是没有人肯退出的。 “很好。资料只有一份，大家传阅一下吧，这份资料不允许复印传播。” 赵燚将资料递给了身边的蒋招娣。 众人开始传阅起这份资料来。 “咱们首要的任务，是尽可能找到失踪的人员，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人才，如果能够挽救他们的生命，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赵燚的声音有些低沉。 其实，所有人的心中都明白，这个生还的几率恐怕不会高于买彩票。按照规定，他们这类长期的任务，每过规定的时间，就会传回来一次消息。但是他们分明就是两个多月失联了。 生还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而第二个任务，就是调查一处地理环境的真相。这个地理的位置，等到了那里，我会告诉大家的。” 赵燚在金属箱中，发现了任务便签，便签上写到，这个任务，只有到了地方才能够通知队员，而便签，阅后即焚。保密性做到了极致。 “组长，那里地广人稀，恐怕不是那么好查的，而且，很多在城市中能够使用的手段是没用的，不止如此，气候环境也是一个大问题。” “是的。这才是难题。不过，在后面的资料上也表明了，咱们有随时动用军用卫星的权利。也就是说，咱们在天上，可以说是多了一双眼睛。你说的气候环境，咱们肯定要吃苦头的， 不过我相信大家能够克服。” 会议室中，一时间只有翻动纸张沙沙的声音。 等到都看得差不多了，赵燚才开口说道：“每一个人都写明自己想要的装备武器，原则上，除非必要携带的仪器，每个人都各自携带自己的设备。” 所有人在看完那份资料后，都是不敢大意。 拿出了纸笔，沙沙的在纸上写完了自己想要的武器和装备。 赵燚也同样思考带什么物资比较好。 水和食物不用多说，肯定会有所准备的。 赵燚写下的，则是一些武器。 常用的配枪，子弹弹匣的数量，除了这个，还有一把大威力的狙击枪，零零碎碎的东西相当的不少。 等到大家都写完了，赵燚才收上来这份纸条，同时拨打了武器专家张一飞的电话。 张一飞很快就到会议室了。 “张哥，麻烦你准备一下物资，再就是直升飞机检修一下，在晚上六时左右，我要动用。” “是，保证完成任务。” 张一飞扫视了一下清单，大声的保证道。 武器库里面的武器本身就很全，就算有一些没有的，张一飞也有十足的把握，在六点前完成任务。 “组长，咱们目前得到的信息不多，根本就不知道上个小组在哪里出现的意外，地方那么大，恐怕不太好找吧。” 夏丹想到了那里特殊的地形，不由得大感为难。 “那咱们就按照现有的资料，他们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看看能不能寻找到有用的线索。” 赵燚马上就下了决定。 “明白了！”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本来另一个小组的目的，就是赵燚的第二个任务。按照他们走过的路线走一遍，或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这个大的行动方针大家都是没有意见的。 “按照他们汇报的情况，他们第一站，拜访的是一个喇嘛？奇怪，他们怎么会和这个喇嘛有什么交集？” “去了就知道了。” 第560章高原之行 救人如救火。 虽说他们已经失踪了两个月有余，似乎看起来再多耽搁一两天的时间也没有什么的。 但是赵燚却不同。 在接受了这个任务之后，立刻就安排了前往的路线。 一行人很快就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齐聚到所里。 由张一飞亲自驾驶着直升机，送他们一行人到了军用机场。 如果等国内的航班的话，需要等到下半夜。 赵燚联系之下，发现有一批物资会有军方转到边境哨所，赵燚他们也算是搭了一个顺风车。 他们携带的东西不少，到底都是精干的人员，倒是没有耽搁时间。 军机的速度很快，但是舒适的程度，远远不如商务飞机，更不用说，赵燚他们乘坐的还是运输机了。 只是他们也不会在乎这一点。 运输机内灯光昏暗，空气的流通性也很差。 赵燚和蒋招娣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这样的环境，他们早就习惯了。 其他人也没有谈话的性质，纷纷抓紧时间休息。 这大概是他们执行任务后，最安全的休息环境了，一旦开始执行任务的话，说不得，就没有这样安静的休息环境了。 足足十几个小时后，终于到了。 一下运输机，高原反应就很清晰的表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赵燚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压了一个大石头一样，闷得喘不过去来气来。 不过，他到底也曾经参加过高原反应的训练，几次深呼吸之后，面色也就恢复正常了。 蒋招娣也很好的适应了这一点。 张小木陈东他们就不行了。 一个个顿时嘴唇发紫，尤其是陈东，表情相当痛苦的捂着胸口。 他的心脏有问题，现在气压剧烈的变动，让他显得极为不适应。 “快快！” 军用机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熟练的指挥着人员抬着担架把他们抬到了就近的房间内，不止如此，还给夏丹开始吸氧。 赵燚身边也有人递给了他一个呼吸器，赵燚摆摆手表示自己用不到。 “这几位是第一次来到这边吧？问题不大，只要吃一些药物，再配合吸氧，就能够解决。” 一名军医笑呵呵的给每个人做了一下简单的身体检查，他的脸色和普通人不同，泛起了不太正常的紫色。 这位，一看就是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了，以至于，长期的太阳辐射照耀下，连肤色都有了改变。 “他们大概需要几天才能够适应？” 赵燚担忧得问了一句。 他也没想到，夏丹他们的高原反应会这么剧烈。 其实，这说起来也很正常。 如果要适应高原的反应，骑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人体的适应力是很强大的，慢慢的骑行，可以让人缓慢的适应，海拔不至于一下子高到人体无法接受的程度。 飞机这样的反应就比较强烈了。 尤其是对待第一次前来的人员，可以说相当的不友好。 “初步观察，可能需要一两天的时间，看他们的身体素质，都是不错的。” 赵燚点点头。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的心中就算再急迫，也不得不忍耐下来。 高原地区和内地是截然不同的环境。 可以说，这里上百里不见人烟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高原反应治疗起来并不困难，但是如果在没有让他们彻底适应之后，就强行带他们出任务，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情况，这样的损失是不可承受的。 “你们两位不用吗？” “我们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了。这一两天可能要麻烦你们了。” 赵燚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然后客气的说道。 “没什么麻烦的，咱们这里很少来客人，能来的都是缘分。咱们这里别的没有，空房间有的是，你们完全可以一人一间，被褥什么的都是准备好的。” 军医笑呵呵的说着。 确定他们没有什么大碍，这位军医也就离开了。 夏丹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几分钟后，她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一样，相当不好意思的看着赵燚：“组长，我们给你拖后腿了。” 赵燚摇摇头。 “不必这么说。其实要是商务飞机的话，你们的情况会好得多。安心休息。抓紧适应这里的环境，我可是等着你们恢复呢。” 安慰了他们几句，赵燚和蒋招娣出了病房。 高原的天，一如既往的蓝。 这样的蓝天白云，在内地几乎见不到的。 天上的白云，似乎触手可及一般。 整个人看到这天，再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远方，似乎心胸也开阔了许多，心情也会随之好转。 “这里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蒋招娣张开了双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是啊，这里的空气虽然很稀薄，但是很清新，很干净，如果不是高原反应阻止了太多人的脚步，恐怕这最后一片净土，也无法长久的保存下来。” 赵燚也是颇为感慨的说道。 “高原太大了，咱们也只是只要寥寥的几个他们的落脚点，寻找起来的难度恐怕不小。” 蒋招娣看着远处，忽然脸上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这地广人稀形容这里一点没错。 这里是军方的一个基地，放眼望去，视线内，再无人家。 这倒不是军用基地故意选在了偏僻的地方建立的，而是这地方，就是如此。 一个乡镇，恐怕还没有内地的一个村子人多。 一个县城的繁华程度，还不如内地的一个小乡镇。虽说国家有政策上的扶持，可是终究是效果不大，原因就是人，太少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经济的繁荣都是和人脱不了关系的。 没有人，什么都无从谈起。 “是啊，你说的没错。” 赵燚也忍不住有些皱眉。 这个寻人的难度太大了。 这里因为人员稀少，几乎不太可能从旁人的口中得到另外一组人的线索。 即便是有人真的看到，赵燚他们能不能碰到也是一回事。 他们去的地方，可没有公路。 事实上，在高原也几乎没有什么路。 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草地上，都是过往的车辆硬生生压出来的路面。 可以说，能不能找到他们准确的痕迹，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们肯定是开车的，咱们只要确定了他们当时开的什么车辆，只要找到一条痕迹，沿着线索追查下去，就应该能有所发现。这里和内地不同，车辙的痕迹可以保持很久。只是希望这两个月来，高原的降雨不要太频繁，这样线索就不会断了。” 赵燚思索了一下，眉头忽然舒展开来。 其实，这里说找人困难，也确实困难，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的。 夏丹他们的适应能力很强，别看刚下飞机的时候，高原反应很强烈，但是在一天后，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一辆军车已经给赵燚他们准备好了，油料也相当的充足。毕竟这里可不像内地，遍地都是加油站，如果油料不充足的话，半路上车辆趴窝的话，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们确定没问题了？” 赵燚再次询问了一句。 “问题不大。咱们也携带了部分高原反应的药物，还有氧气，没问题的。” 夏丹低声和其他人交谈了几句，肯定的回到道。 “那好，咱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这里。” 赵燚打开了地图，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个红点。 从地图上的距离来看，差不多有一两百公里的样子。 军车是经过改装的，不仅可以装载他们这么多人，也完全可以适应高原复杂的地形，起码质量上要比世面绝大多数的车子好得多。 “这段路，有人想开吗？要知道，在这里开车的感觉，可是和内地完全不一样的。” 赵燚大概是看到所有人都恢复了行动力，心情也是大好，所以，还有心情开了一个小玩笑。 “有什么不一样的？组长，要不我来吧。” 陈东好奇的问了一句，自告奋勇的表示要开车。 “可以。” 一行人将各自的东西装上了车，陈东研究了一下地图，忽然间有些傻眼了。 “组长，咱们怎么走啊，这也没有路啊。” 确实，地图上看得距离不远，但是，却没有公路的标注。 “尽可能的直线过去。到无法过去的地点，这就要看你怎么寻找最近的路程了。你们也别忘了系上安全带。”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已经系上了安全带，同时还不忘好心的提醒着其他人。 蒋招娣和赵燚同样的反应。 其实一般来说，在内陆，司机是肯定要系上安全带的，现在交通法规也规定，副驾驶的人员也需要系上安全带，但是对后排的人员没有强制要求的。 夏丹看着外面似乎很平坦的草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同样系上安全带。 吴悦倒是满不在乎的说道：“系上很不舒服的。再说了，我又不做前面，趁着这个时候，我要抹一下防晒霜，我可是查过了，高原的太阳毒得狠，一不小心就会被晒伤皮肤，我刚才可是都看过了，那些兵哥哥，一个个的脸色都和中了毒一样，我可不想变成那个模样。夏姐，小木姐，你们也来点吧？女人就得对自己好一点……” 似乎想到自己一脸紫色的模样，吴悦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那模样，可是不好看。 “出发喽！” 陈东大声的喊了一句，脚踩油门，他们终于出发了。 咚！ 刚走了没多远，车身狠狠的震动了一下。 那几个没有系上安全带的，差一点从座椅上掉下去。 “呀，死陈东，你开车稳当一点，我的妆都花了。” 吴悦正化着妆呢，这一下子，让她直接费了多半天的心血，顿时很生气的瞪了一眼陈东。 陈东一脸的委屈：“我明明看着这都是平地啊，没想到刚才开过去的是有一个坑。” 其实陈东的速度并不快，大概时速五六十的样子。 周围视线内没有任何的车辆，陈东再怎么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出现在地面。 他们现在走的，并没有路，为了抄近路，直接行驶在高原上，看似很平坦的高原，谁也不知道只是末过脚灭高的草下会有什么。 第561章 野生动物 军事基地自然有通向外界的公路的。 只是延伸的方向，和赵燚他们的目的地并不重合，如果顺着公路走的话，整个路程恐怕会多出一倍以上。 所以，赵燚为了抄近路，节省时间，才让陈东选择了直行。 因为没有公路，所以并不好走，军车的减震一般，胜在坚固，所以，军车内的人始终感觉很颠簸。 吴悦画了半天，终究还是放弃了。 因为，好几次，她准备口红的时候，时不时的会颠簸，这样，她能够画好才奇怪呢。 男人们倒是不在意外貌，即便是夏丹，也抹了简单的防晒霜。 “这样清清爽爽的多好。” 赵燚点评了一句，看到已经放弃的吴悦，重新擦干净脸上的化妆品的吴悦，笑着说道。 有些女性相当的夸张，她们甚至觉得，不化妆就没脸见人一样。 其实，赵燚觉得，压根没有必要。 这也是有科学道理的。 但凡化妆品，都对皮肤有着或大或小的伤害，吹得天花乱坠，也不如略施粉黛的好。 夏丹他们初次到了高原，兴致勃勃的观看着外面的景色。 “哇，你们看，那里好大的一群牛，这是牦牛吧？我要拍照，发朋友圈。” 吴悦大惊小怪的说着，连连的拍摄照片。 “奇怪，怎么没有看到放牛的人呢？” 夏丹也看着悠闲自得在吃草的牛群，有些诧异的问道。 “那应该是野生的牦牛群。” 赵燚看了一眼，这样说道。 “野生的？难道没有人来抓吗？还是说，这里是野生动物园？” 夏丹颇为惊讶的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野生的动物园。至于没有人来抓，也很正常。咱们出发有一个小时了吧，你们看到过人吗？”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 地广人稀，这可不是说说的。 他们从出发到现在起码一个小时了，这一路上，可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其实，在高原上，这样的野生动物的群落很普遍。咱们之所以现在才看到，大概是因为军营的士兵们离得这里并不远，时常出没打打牙祭什么的，所以野生动物们本能的觉得这里有危险，并不靠近这边的缘故。” 蒋招娣的心情也很好，所以颇为耐心的说着自己的推测。 “打牙祭？难道食用这里的野生动物不违法吗？” 夏丹觉得有些咋舌，不可理解的模样。 在城市内，连麻雀都成了保护动物，更不要说大型的野生动物群落了。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群野生牦牛。 “那他们的生活还真是不错呢，这玩意可是和饲养的不一样，组长，要不咱们有时间也猎一头吧？” 陈东舔了舔嘴唇，很感兴趣的说道。 “那可不行，咱们不能知法犯法。” 赵燚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违法的话，军营的人，你刚才也说了……” 夏丹用迟疑的神色看着赵燚。 “那是以前的时候。现在已经已经有专门的法律规定了这一点。只是咱们刚才去的营地，已经建立了很长的时间了，早先的时候，确实是可以食用野生牦牛的。其实，这法律，也只是管束咱们内地人。对本地人的约束力几乎为零。” 蒋招娣接着解释了一下。 这个解释让其他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张小木更是开口问道：“为什么？难道本地人就可以自由的猎杀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不满。 “因为没有人监督啊。首先，野生群落的数量很多，而且，本地人他们仍然采用游牧的方式，上百公里有一个聚集点，作为平时交换物资的地方，这么大的地方，安排多少警力能够监控得到？这是不现实的。” 蒋招娣叹了一口气，她说的都是实话。 刚刚路过了牦牛群没有多长时间，又看到了一群野马。 果不其然，离开了军营的范围，野生动物的数量似乎骤然增加了不少。 这些野马正在吃草，它们看到军车过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这表明，它们并不怎么怕人。 绝大多数的野马都是褐红色的，它们当中，唯独一头格外的高大，通体雪白，高傲而且悠闲的散着步。 它看到军车眼睛忽然放亮，打了一个重重的响鼻，然后撒欢一样的跑向了军车。 似乎这是一个信号一样。 整个野马群，以这只白马为箭头，疯狂的开始奔腾起来。 这样的气势，相当的骇人，陈东嘎吱一声就把车子停了下来，战战兢兢的问道：“它们想要做什么？” 这批野马群的数量足足上百，百马奔腾的气势确实相当的不一般，显得相当的吓人，所以说，古代时候，骑兵是最厉害的兵种，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匹马的重量差不多千斤左右，军车的重量当然远远的超出了这个数值，但是高速奔跑下，如果发生了车祸，恐怕双方都会很严重。 陈东没有尝试的意思，所以干脆的停了下来。 “不知道。” 赵燚干脆的说道。 他不是动物学家，也不知道这些野马是怎么想的。 那匹白马在距离军车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马脸高高的扬起，又打了一个响鼻。 “我怎么觉得，这匹白马在鄙视我们一样？” 陈东擦了擦眼睛，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他从这张马脸上，分明看到了不屑的模样。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表情，放在人身上，妥妥的就是你不行的鄙视的表情。 只是一匹马真的有这么高的智慧？ 那匹白马撒开了腿，跑了十几步，然后停下，回头看着军车，重重的又打了一个响鼻。 “它不会是想要和咱们赛跑吧？” 薛敏迟疑的说了一句。 他对动物学有一定的研究，但是对野马群，并没有什么很深的认知。 “你说的不错，我好像记得，野马群似乎有这样一个爱好。它们在高原上可以说是跑得最快的动物了，羚羊的速度也不如它们，大概是看到咱们军车的速度不慢，见猎欣喜吧？” 蒋招娣不确定的说道。 “卧槽，它还在鄙视我们，不行，咱们不能丢脸，众位，坐好了啊！” 陈东越看越觉得这匹白马在鄙视他们，这还了得，当下，就要加油门，想要和野马群来一次别开生面的赛跑。 “等等，我要尝试一下，能不能抓住这匹马王。” 赵燚也忽然来了兴致，摩拳擦掌的打开了车门，然后，三下两下的爬到了车顶上。 “出发吧。” 赵燚敲了敲车顶，示意陈东开车。“好咧，大家都坐好啊。” 其他人早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在发现路况不佳之后，没有任何人敢护士安全带的作用了。 军车上面有把手，这是为了方便，偶尔车顶上，也要作为运输物资的空间。 “组长这是要做什么？” 夏丹不明白的问了一句，她看向了蒋招娣。 蒋招娣无奈的笑了笑：“就是想要捕获马王。事实上，这不是赵燚第一次尝试了。那一次我们部队在高原进行野外拉练，也有一群野马。赵燚曾经试图驯服马王，但是结果失败了。马王不是那么好驯服的，我不看好他这一次的行动。” “那岂不是很危险？” 夏丹立刻担心了起来。 车子已经启动，果然，薛敏的猜测是正确的，车辆一起步，野马群顿时和军车赛跑了起来。 军车的两旁，都有野马群和军车并驾齐驱，而那匹白马，更是领先一头，明显比其他野马快了一步。 因为地势的原因，陈东根本就不可能开得太快，所以，一时间，军车居然不能超过野马群。 车内的人，听得很清楚，野马群的跑步声，踏踏踏的，踏在大地上很有力。 这种情况下，夏丹的担心也是正常。 现在赵燚就在车顶上，他想要驯服马王，肯定要到野马的背上，如果摔下来的话，只是这样还好说，但是被后面的野马群踩踏，能够活下来就是运气大。 在古代的战争中，有骑兵参战，他们直接杀死的对手或许不多，更多的是群马踩踏造成的伤亡。 上千斤的重量踩在人的身体上，造成的伤势不言而喻。 “不用担心，赵燚自有分寸的。那一次，他捕捉拉练的时候进行过类似的活动，那一次虽然失败了，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对他的身手很有信心。” 蒋招娣信心十足的说道。 既然蒋招娣都这样说了，夏丹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也清楚，如果赵燚没有把握的话，肯定不会冒险的，毕竟他们可是在执行任务当中。 赵燚正站在车顶，狂风吹过他的脸颊，让赵燚不得不眯上了眼睛。 他默默的估算着军车和野马群的距离，十足的有耐心等待着出现的机会。 近了，再近一点。 赵燚的眼睛忽然一亮。 他的脚重重的一蹬！ 整个人，好像是大鹏一样，直扑最近的那一匹褐色的野马。 赵燚一百多斤的分量，加上跃下去的重量同时重重的砸在这个野马的身上！ 这样的野马体格壮硕，背部突然增加了这么大的分量，它仍然没有减速！ 反而，因为受到惊吓，速度猛然提高了一大截，顿时从马群中脱离出来，向着马王的方向靠近着。 赵燚的整个身体低伏着，手掌死死的抓住了野马的鬓毛，身体微屈，脚已经站在了马背上。 这样危险的动作，如果没有一定的基础，一般人是不敢做出来的。 事实上，赵燚还真的接受过马匹的骑乘训练。 当时教授他们骑马经验的老牧民告诉过赵燚，想要驯服野马群的马王，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不要说驯服了，就算捕捉的难度都很高。 非得有十几个老练的牧民集体配合，才有可能抓住马王。 这也仅仅是有可能而已。 因为但凡马王，速度肯定是马群中最快的存在！ 第562章 庙宇 马王的速度最快，而且背部没有负担。 牧民们想要捉它的难度可想而知。 他们想要追上马王，首先就要骑马。而驯养的马匹速度本身就不如马王不说，再加上负重，想要追上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当然，人的智慧是无限的。 不说现如今，在古代，也不乏可以捕捉到马王的好手。 只是通力合作之下，就算他们捉住马王，马王的心中也会不服，不服的结果就是，他们根本就不能驯服马王。 这就是一个很尴尬的难题了。 马王的智慧不低，而且，它又是一个记仇的家伙。但凡，它觉得用卑鄙手段捕捉到它的人，它就算是死也不会臣服的。 赵燚也知道这一点。 他利用的野马群的另一个习性。 马王之所以是马王，那就是它是马群的领导者。 当赵燚身下的这匹野马受到惊吓的时候，立刻就会到马王的身边，寻求保护。 这就给了赵燚机会。 身下的褐红色马速度很快，在惊吓之下，爆发的速度绝对不容小觑。 但是赵燚知道，它这样的速度，根本就无法持久，所以，他想要到马王的后背，获得驯服马王的机会，只有一次的机会。 一旦马王发现赵燚的意图，立刻就会逃之夭夭。 希律律！ 身下的野马发疯一样的从马群中跑了出来，嘴里也嚎叫着。 这样的嚎叫，顿时让马王的速度稍稍减弱。 它奔跑着，还回头看了一眼。 赵燚可以清晰得看到，马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诧异的神色，似乎不明白，赵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近了，又近了！ 赵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喜色。 两匹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一米了！ 赵燚动了！ 他从马背上跃起，一下子，就跳到了马王的背上！ 这一下子，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了。 所有的野马齐声希律律的叫了起来。 而这匹白马，也停下了奔跑，就好像发羊癫疯一样的上串下跳了起来。 而其他的野马，趁着这个机会，将马王团团的保护在正中央，围着马王快速的奔跑了起来。 赵燚则死死的抱住了马王的脖子，双腿，用力的夹紧了马腹。 他知道，他已经有了驯服马王的资格。 也仅仅只是资格而已。 能不能真的驯服马王，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是一场体力和意志力的较量。 如果赵燚被从马王的背上甩下来，那么一切修提，如果他能够坚持到马王精疲力尽的话，那么自然就是成功了。 上一次的时候，他就失败了。 那匹马王，是老牧民一伙人捉到的，从来没有人驯服过，赵燚上去尝试，也失败了。 这一次，他想成功！ 军车停在了野马群不远的地方。 陈东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下意识的问道：“这些野马在干什么？” 蒋招娣微微有些紧张：“它们这是在保护着马王，阻止外人去帮助赵燚。现在咱们最好就在这等待着结果，不要靠近。” “咱们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如果组长失败了，那么掉下来，肯定会被野马群践踏的！我觉得，还是用枪驱散马群的好！” 薛敏担忧的看了一眼。 “不要，千万不要激怒马群。如果咱们插手的话，首先马王哪怕输了也不会驯服，而且，在马王没死的情况下，这些野马会报复咱们。咱们虽然有能力杀光这些野马，但是没有必要。” 蒋招娣立刻阻止了薛敏的做法。 她还是知道部分野马的习性的。 “太危险了，这太危险了，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夏丹不自觉的说道。 在她的眼中，这实在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 有些时候，马王几乎直立起身体，赵燚只能用强大的臂力死死的抱住它的脖子，这样才不会从马背上掉下来。 蒋招娣已经拿出了狙击枪，瞄准了马王，沉声说道：“如果驯服失败了，我会立刻杀了马王，这样马群就会散去，赵燚就不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马群中有马王和没有马王是两个概念。 如果马王存在，它们就无所畏惧，但是如果马王死了，说它们是乌合之众也是没有问题的，以马群的习性，当下就会四散而逃。 赵燚在马背上咬紧了牙关。 他已经想到了，驯服马王的难度了，没想到这一次的难度比上一次还要高。 其实仔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这匹马王的野性十足，而上一次他尝试驯服的马王，虽然没有臣服人类，但是已经被抓了一年半载了，一直被关着，体力什么的肯定会都有所下降。 赵燚只觉得五脏六腑在这种颠簸下，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可是，赵燚没有放弃。 他的双手双臂，就好像固定在马王的脖子上，没有丝毫的放松。 “我不理解，组长为什么会冒着这么大风险驯服马王，在我看来，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的。咱们有代步工具，没有必要打马王的主意。” 夏丹微微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她看到眼前惊险的一幕幕，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如果赵燚受伤的话，他们就损失了一个强大的战斗力。 这在执行任务当中，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我想，他有他的道理吧。”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驯服仍然没有停止，蒋招娣的脸色隐隐有些担忧了。 通过狙击镜，蒋招娣已经看到，赵燚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显然已经竭尽全力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马王终于力竭，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赵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马王粗重的呼吸直接喷在了他的脸上。 “你这个家伙，终于没力气了吧？” 赵燚休息了片刻，这才松开了手臂，笑呵呵的拍了拍马王的大脑袋。 马王也站了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赵燚的大手。 马群已经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马王嚎叫了一声，用硕大的马头拱了拱赵燚。 “走吧！” 赵燚拍了拍它的脑袋，向着军车的方向走去。 “你没事吧？” 看到赵燚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蒋招娣关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稍稍有些脱力，休息几个小时就好了。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每人选上一匹野马，有马王的存在，它们现在都很温驯的。” 赵燚笑呵呵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在古代，为什么马王的价值那么大。 不止是马王本就是千金不换的宝贝，毕竟以前的交通工具就是马，一匹好马的价值，可比现在的豪车大得多，更重要的就是，马王驯服了，代表着它的野马群也完全的臣服。 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 “我们没兴趣。” 其他人齐齐摇头，在看到赵燚驯服马王的全过程，尽管赵燚说了没有危险，他们仍然不愿意冒险。 夏丹站出来很严肃的说道：“组长，我要提出自己的意见。我认为，你刚才的行为是极不妥当的。如果你刚才受了伤，咱们的任务是不是要执行下去？还是就地中止？如果继续的话，你带伤肯定会很危险的，这一次的任务本来就有很大的危险性。” 夏丹不客气的指出了自己不满的地方。 赵燚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批评。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有我自己的考虑。咱们这一次的任务不是那么简单的，涉及到另外的一个地方，那里，是高原很危险的地方，而动物天生的感官就比人类敏锐，所以，一匹马王对咱们的帮助是不言而喻的。” 赵燚诚恳的说道。 “那，组长，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我们除了第一个任务，搜寻失踪的队伍之外，另一个任务，或者说他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夏丹的脸色微微有些严肃的目光。 她的话一问出来，其他人的目光同时也落在了赵燚的身上。 当时出发的时候，赵燚很明确的说了，还有第二个任务，而出发的时候是不能透露的。 现在已经到了高原，夏丹当然想要问个究竟。 赵燚沉吟了片刻，点点头：“也好，既然咱们都到了这里了，我说出来也无妨，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 夏丹咀嚼着这四个字，听名字，这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难道这世界上还真的有地狱吗？怎么会有人起这么一个吓人的名字？” 吴悦强笑了一声，这个名字就让她觉得相当的不安。 “确实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在某个峡谷之内，是世界上很隐秘的五大死亡谷之一。传说那里牧草繁茂，山清水秀，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人要是踏入那里，就会不明不白的死去。而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赵燚坦然的说道。 这次，轮到其他人沉默了。 “那地方真的那么诡异？” “不清楚，因为从来没有具体的照片流传出来，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探明，那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现象。咱们上一只队伍，目前就是生死不明。现在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赵燚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平静的说道。 既然，他现在已经把任务说了，也给了两次退出的机会，现在已经不可能退出了。 “这地方有意思啊。有什么可害怕的。人总有一死的，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如果能够看到神奇的地方，也不枉来世间这么一遭了。” 薛敏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神态很轻松。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薛敏这么好的心态的，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出发吧。” 赵燚的心中叹息了一声，军车重新出发。 驯服的马王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而它的身后，则跟着野马群。 几次马王回头叫着，野马群偶尔三三两两的散去，只是仍然有二十多匹野马跟随着马王前进。 马王也没有再度驱赶它们的意思。 “看，前面是不是到了？” 忽然陈东的语气兴奋了起来。 这不到两百公里的距离，路上一共花费了五六个小时，现在，终于看到天边出现了一个庙宇。 那庙并不大。 似乎经历的无数的岁月，有些斑驳的模样。 还有些虔诚的牧民，正在一步一叩首的，向着庙宇的方向前进着。 第563章不同习俗 “应该就是这里了。” 陈东拿出地图，对照了一下，才肯定的说道。 这间庙宇看样子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久的岁月了，牌匾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 庙宇并不大，加起来也只有三四十米的样子。 赵燚他们下了车，留下人手看着军车，而他和蒋招娣、夏丹、吴悦，还有了生小和尚，走进了这间颇有年头的庙宇了。 庙宇内供奉的塑像和内地寺庙中的佛像截然不同。 了生和尚郑重的拜了拜，才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眼中闪过疑惑：“奇怪，这正殿怎么没人？” 这一点确实是有些奇怪的。 寺庙门大开，现在又并非吃饭休息的时间，虽然他们的戒律不一样，但是这个时间，按照常理来说，都应该在正殿的。 赵燚的耳朵动了动，低声说道：“后面似乎有动静。” 几个人立刻找到了后门，刚一进去，就看到黄布装饰得满满，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喇嘛正盘膝做在正中央，他的身前，还坐着两个中年的喇嘛。 两个喇嘛手中拿着转经筒，一唱一和的，完全不同于内地佛门的风俗。 他们看到赵燚这些人，顿时皱了一下眉头，其中一人，站起身，走到他们的身边，叽里呱啦的说着地方话。 赵燚他们是不懂这种少数民族的语言的。 但是有人懂。 吴悦这一次来，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她的语言天赋。 吴悦很快回应了一句，然后和赵燚翻译着说道：“他说今天不接待信徒，他们寺庙内高僧圆寂。” “你问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可否抽出一点时间来，就说咱们有同伴失踪了，这一次是来寻找他们的线索。” 赵燚看着老僧的模样，老僧的胸口仔细看还有起伏的痕迹。 他现在对那些真正有德行的高僧能够预言自己的死亡时间，这一点还真的不觉得奇怪了，毕竟有着前车之鉴，这样的事情已经被他接受了。 吴悦点点头，叽里呱啦的回着话。 那两个喇嘛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口说道：“各位，今天我们寺庙真的不方便接待各位，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稍作等待。等过几个小时，我们会抽出时间来和你们会谈。” 当然，他说的话，是由吴悦进行转述的。 而吴悦翻译，则尽量用符合他们习惯的词语。 “那好，我们就在外面等待上师们的消息了。” 赵燚他们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现在他们只能等。 要说别的事情，他们还可以让对方抽出时间来回答他们的问题，但是碰到人家有人快要过世了，说不得，要耐心的等候一段时间了。 警方行事的法规中，有着明确的规定，要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自然，赵燚他们不会变得蛮横无礼。 出了寺庙，赵燚他们不禁摇摇头。 “咱们的运气可不怎么样，我听说，在这里，他们的僧人圆寂是不能打扰的。咱们对本地的风俗习惯了解的不多，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在寺庙中挂着那个装饰品，就代表着，这几天有高僧要坐化的信息。” 吴悦突然颇为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指着寺庙门上的黄布说道。 上面画着怪异的符号，和内地的风俗习惯截然不同。 几个信徒正席地而坐，他们的表情庄严而诚恳，就坐在寺庙外面的草地上，嘴里低声的念叨着什么。 这里的人员虽然很少，但是宗教气氛可是要比内地强得多了，他们将宗教当成了精神信仰。 这样的生活态度，赵燚他们是不方便评价的。 “这个寺庙很偏僻，庙宇也不大，应该过往的车辆也不多，咱们先排查一下周围的痕迹吧。” 夏丹突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也好。” 赵燚点头同意。 当时另一小组的人员进了高原之后，使用的什么交通工具，赵燚他们并不是十分的肯定。 按照道理来讲，是驾驶着单位配备的车辆，只是谁也不敢保证，车子在半路上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他们换没换车。 站在高原的大地上，车里面的其他人也下来一起帮忙。 这里对痕迹最有研究的就是夏丹了，其他人虽然说不上绝对的专业，但是也非纯粹的业余选手。 七月天的高原上，因为高原的特殊环境，植被也只是没过脚面，所以，一旦有车辙碾压过去的话，就会很清晰的留下痕迹。 当然，如果这两个月的时间内，雨水充沛的话，说不定草地就会掩盖掉痕迹。 好在赵燚特意查了一下这片地区的天气情况，官方的报道，雨水并不算多。 应该还是留有痕迹的。 “当时他们的队伍应该也是六个人，如果不是一辆车的话，最多也不会超过两辆车。配备的车辆型号是……” 赵燚在车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车子的图片。 既然寻找另一组人的线索，赵燚他们当然尽可能搜集了一些资料。 另一组人当时因为时间充沛，也为了更好的适应高原反应，所以，是开车来高原的，线索中是一辆车。 只是在半途中，车辆有过维修的记录。 在进了高原之后，沿着公路，偶尔会有汽车维修地点，因为条件的原因，这些维修点大多和外界没什么联系，条件很是艰苦。 而他们的工作日志，发送回了单位的主机，赵燚这才肯定，他们在两个月以前，一定来过这里。 如果沿着他们原始的道路前来的话，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这里虽然人迹罕至，比较偏僻，但是车辆的痕迹还是有几处的。 “这个车辙的痕迹，和他们驾驶的车辆应该是同一种车型，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应该就是他们行驶过程中留下的痕迹，组长，咱们要追查下去吗？” 经过再三的对比，夏丹拿着放大镜，站起身对赵燚说道。 “先不急。当初他们来这里做了什么，在他们发送回去的工作日志中是没有记录的，咱们还需要打听一下，看看他们为什么来这里。要知道，在咱们的地图中，其实是没有这个庙宇的，毕竟，这里太小了……” 赵燚沉吟着，摇了摇头。 虽然，他知道可能多拖一分钟，那只队伍就更加危险，只是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看这份地图，其实前往那个地点的话，用不着一定要路过这里的，组长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吗？” 夏丹对比着地图，上面标注了他们完整的前进路线，一直到他们消息的地点。 说实话，来到这里，反而绕了起码上百公里的路程。 而且，，似乎那只队伍是专门来这里一样。 “不知道。” 赵燚干净利落的摇摇头。 他继续解释道：“上面派下来的任务之后，因为事关重大，他们足足搜集了差不多一个月的信息才上路的。也就是说，可能他们的手中，有很多的消息，是咱们不知道的。不过，从他们落脚的地点来看，他们是一定知道些什么的，才不惜绕路，也要在这里停留片刻。” 赵燚这样说道。 他的话让其他人纷纷点头。 赵燚他们出发的很仓促。 虽然上面给了大量的资料，但是这些资料，也只是官方掌握的。 这样隐秘的信息，其实往往零零碎碎的流传在本地人的口口相传之中，很多消息似是而非，乍一听，似乎是天方夜谭。 而那只队伍的准备时间充足，必然要搜集信息，从真真假假的消息中分析出有用的情报，自认为做了充足的准备，才前来的。 “咱们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到他们。第二个探查的任务，完成的话更好，完不成也没有什么。我现在担心的是一点，如果他们进了死亡之谷，甚至进了地狱之门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 赵燚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这句话听起来很矛盾。 上面给另一只队伍的任务就是探查地狱之门。 可是官方给出的资料，又表明了这些年，不要说地狱之门了，就算是死亡之谷，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命。 那里的磁场很特殊，可以干扰通讯，这才是赵燚最担心的一点。 里面究竟有什么危险，谁也不知道，因为看到的人，都死了。 “你说的不错。咱们确实应该打听一下。” 赵燚他们是颇有耐心的等待着。 那两位喇嘛也没有让他们等待太长的时间，大概在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们走了出来，大声的对着那仅有的几个信徒喊话：“上师即将圆寂，准备祭台。” 这几个信徒顿时不顾周身的疲惫，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们进了寺庙之后，每人都抱着一捆木材，不长的时间，一个木头搭建的方台就成形了。 “在高原上，他们的风俗里，有两种葬礼，一种就是火葬，另一种就是天葬。” 吴悦低声的给众人解释了一下。 “天葬是什么？” 张小木的手中把玩着一柄手术刀，略带几分好奇的问道。 “天葬，就是将尸体置于野外，让秃鹫野兽什么的，吃掉尸体。这里的人认为，人赤条条的来到世间，等到死亡的时候，自然要还给大自然。” 吴悦迟疑的一下，才说道。 “我怎么听起来就好像是抛尸荒野呢？” 张小木沉默了一下，说道。 她说的话，其他人也下意识的点头。 确实，仔细想想，这种天葬的方式很像内地抛尸荒野。 “咳咳，对他们的习俗，咱们要保持尊敬的态度。” 赵燚不得不这样说道。 “其实我以前学习这里的语言的时候，那位老师给我讲了许多关于高原上的事情，至于是不是真的，你们姑且听一听吧。” 吴悦的神情有些犹豫，还是说道。 其他人都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以前这里是农奴制度，这里只有三个阶层，僧侣、贵族和农奴，只有贵族和僧侣才能实行火葬的，而农奴们，按照那些大人物的要求，只能实行天葬。” “这就是人的三六九等吧。现在这里看起来人人平等了，但是那些僧侣，说出的话，还是要远远比政府的公信力要强得多。” 夏丹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忙活的信徒们，而两个喇嘛，则手中拿着转经筒，默默的看着他们干活。 第564章莫名敌意 赵燚他们有心帮忙，却被吴悦拦下了。 按照吴悦的说法，那就是因为风俗习惯的不同，他们插手帮忙的话，帮对了还好，如果错误了，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引起对方的反感。 这种情况下，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耐心的等待着。 老喇嘛一身华服，一动不动的任由两个年轻的喇嘛抬上了木架上。 然后，两个喇嘛默默的坐在不远处，开始念诵经文。 而那些信徒，则跪伏着什么，喃喃的说着谁也不懂的话语。 赵燚的心中有些烦躁。 在这里浪费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可是，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催促他们。 “嗬……” 忽然，老喇嘛的嘴里大喝了一声，这一声，吓了赵燚他们一跳！ 明明这老喇嘛已经快要不行了，这一声发出的，相当的有力。 而这一声吼出来，老喇嘛的神色迅速的枯败了下来，然后头一坠，没有了生息。 转经筒转得速度更加急促，念经声，也更加的响亮。 仅仅只有两个喇嘛的念经声，却给了赵燚他们十几个人一同发声的错觉。 “快看！” 吴悦的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可思议，她的手指着天上。 一道彩虹挂在了天上！ 这道彩虹，似乎就在他们的头顶，并非是完整的，而是一半。 这彩虹忽然出现，然后，向着天边延伸而去，紧接着，一点一点的消散，再也不见了踪影。 彩虹他们见得多了，这一半的彩虹也不见得有多稀奇，稀奇的是，从最中央开始慢慢的消失，似乎有人将彩虹慢慢的擦去一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了尘小和尚忽然念了声佛号，神情中充满了庄严和肃穆。 “小和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吴悦笑嘻嘻的摸了一把小和尚的光头，了尘小和尚也不着恼，反而肯定的说道：“贫僧当然知道，他们密宗我们禅宗，说起来，多少也有些联系。” “你就详细的说一下呗。” 吴悦催促了一句。 “也好。” 了尘小和尚想了一下，觉得说出去也没有什么，这毕竟不涉及到什么不可对人说的话题。 “你们都知道，内地的和尚，死亡后，骨灰会烧出舍利子，这是一般和尚的最大追求了。而这里不同，他们有德行的高僧，追求的是轮回转生，最显著的标志，就是化虹之术。用他们的说法，修炼有成的活佛，并不会真的死亡，而是会转生。当他们死亡的那一颗，化虹出现，只要顺着化虹的方向找去，就能够找到活佛的转世之身，上师圆寂，那个方向同一时间出生的孩子，就是转世之身。” 了尘小和尚娓娓道来，其他人听了这样的秘闻，不免目瞪口呆。 “难道说真的有轮回转世？” 夏丹的神色很迟疑。 按照她接受的教育，人要是死亡了，那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轮回。 “这，其实我也并不清楚。” 了尘小和尚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你不是高僧吗？你怎么会不知道？还是说，这是他们骗人的把戏？” 吴悦压低了声音凑到了了尘小和尚的身边。 她压低的声音，是为了不让那些喇嘛和信徒听到，虽然他们并并不懂汉语，但是说人家的坏话，任谁都会觉得心虚。 “这肯定不是，刚才彩虹你也看到了。如果一个是巧合的话，总不会巧合得太多。那座宫殿内，他们的领袖，就是一代代通过这样的方式传承下来的。你要说是骗人的，肯定并非是这样。每一代转世之身，都可以肯定，那就是对佛法的领悟很高，而且，远比普通的孩子更早熟。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也只有他们那些密宗的高僧知道。” 了尘小和尚郑重的说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他知道得就这么多，不会夸大，也不会故意污蔑别人。 熊熊的烈火燃烧着，两个喇嘛亲自点燃了木架，那位老僧的遗体，在烈火中渐渐的消失。 这两个喇嘛转身回到了庙宇内，然后背着行囊就出来了。 这两个喇嘛很干脆，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们这就要出发了，你们这些外来者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要上路了。” 赵燚的心中清楚，他们应该就是寻找了尘小和尚说的，转世之身。 不过这种神秘的事情，和赵燚的关系不大，所以，赵燚他们提到了两个月前的那支队伍。 年长一些的喇嘛努力的思索着，然后说道：“你说的那些人，我确实见过。他们开的车子，和你们差不多。当时是我们师傅接待的。那个领头的人单独和师傅谈了半天的时间，具体谈论得什么，我们并不知晓。” 这里的外来人员很稀少，赵燚又带着那只队伍所有人的照片，他们只是稍稍辨认，就很肯定的说道。 那只队伍确实来过。 说完这个情报，年长的喇嘛微微施礼：“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要离开了。” 他们的神情有些焦急，在他们的心中，迎回师傅的转世之身比什么都重要。 “等等，两位上师，请问你们对地狱之门了解多少？” 吴悦按照赵燚的指示，拦下了两人问道。 “地狱之门？” 两位喇嘛的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上上下下的好好打量了一番他们。 他们的神情格外的严肃。 赵燚的心中顿时就明白，他们肯定就知道些什么。 “传说，地狱之门里被关押了无数的妖魔鬼怪，是凡人禁止踏入的地区。就算修行不够的僧人，进去之后，也只有死路一条。我奉劝你们一句，不要打地狱之门的主意。你们这群人，除了这个小和尚之外，其他人靠近地狱之门，恐怕是必死无疑。” 这个喇嘛说得异常肯定。 “您说，地狱之门里面关押了妖魔鬼怪？那是谁做的？” “当然是活佛！否则，谁有这么大的法力？” 年长喇嘛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们对地狱之门了解得不多，毕竟那里对我们僧人来说也是禁地，而且距离遥远。如果诸位的朋友真的进了里面，那么我奉劝诸位，还是原路返回的好。我们身上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喇嘛冲着赵燚他们点点头，然后大步流行的就走了。 篝火仍然在燃烧着，庙宇的门就这样大开着。 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在他们离开后，庙宇里面的财物会丢失一样。 在这片高原上，没有人敢盗窃庙宇的财富。 仅有的几个信徒们，也纷纷离开。 他们来自四面八方，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三步一回头，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两个喇嘛似乎对咱们有敌意。” 夏丹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 “怎么这么说？” “这只是我的直觉，说不好，尤其是在吴悦询问了他们的消息之后，两个喇嘛之间有一个神色的交换。他们一定隐瞒了什么。” 夏丹的观察力非比寻常，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一些表情和动作，都是相通的。 “咱们知道的消息太少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和圆寂的老喇嘛究竟说过什么。可惜，他过世了。不然的话，咱们一定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 赵燚叹了一口气。 他们来得也确实不是时候了。 哪怕早一天，老喇嘛还活着，说不定还能开口说话。 “走吧！” 蒋招娣看着空无一人的庙宇，对大家说道。 在这里呆下去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刚上车，忽然，豆大的雨滴开始降落了下来。 都说六月的天就像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在高原上，气候的变化更加的厉害。 刚刚明明晴空万里，但是每几分钟，就降下了暴雨。 “幸好他们的车身很重，地面上的车辙很清晰，不然的话，就这么一场大雨，所有的痕迹都没有了。” 陈东颇为庆幸的说道。 他的车子开得很慢。 首先就是雨水遮挡了视线，再就是，还要寻找车辙的痕迹。 刚开了几分钟，赵燚他们就看到前面正在艰难跋涉的一个信徒。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她的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正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前面走去。 “让她进来避避雨。” 赵燚马上说道。 吴悦点点头，打开了车门：“大婶，进来避避雨吧。” 他们正巧前进的一个方向。想来，不光是那几个信徒，连离去的两个喇嘛，恐怕都不会好过。 “谢谢。” 这是一个典型的本地人。 肤色很深，皱纹密布，她的脸上充满了感激的神色。 夏丹递给了她一块毛巾，示意她擦一下身上的雨水。 “大婶，你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 吴悦亲热的说着。 按照她走的方向，应该和赵燚他们前进的方向相差无几。 “大概有一百里地吧，就在这个方向，一直走就可以了，那真的谢谢你们了。”中年妇女拘谨的说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吴悦有些咋舌。 看她身无长物，独自步行了上百里，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本地人真的这么穷吗？连代步工具都没有？ 其实并非是这样的。 首先，高原地区，政府对他们的福利待遇很好，每个月不止是有现金的补助，他们家家户户的养殖业，也有大量的补贴。可以说，别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怎么样，家庭财产要远高于平均水平。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个中年妇女，独自什么都不携带的前来，其实是自己的选择。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上百里，一步一叩首，走到庙宇，这听起来似乎在外人是不可理解的事情，但是在本地中，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 大雨下了不超过十分钟，就忽然停了。 这个中年妇女要下车自己步行的，可是被赵燚他们拦下了。 看车辙的痕迹，还有那只队伍发送回去的工作日志，可以判断，基本上是顺路的。 既然是顺路，赵燚他们当然不介意送她一程了。 第565章 不人道的方法 中年妇女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吴悦他们诚心实意的相邀，最终，她也就接受了这份好意。 看得出来，她的神色很疲惫，嘴唇也有些干裂了。 车里什么都有的，吴悦拿出了水和食物，中年妇女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推辞。 唯一会说本地话的吴悦陪着她，这也是赵燚的意思。 “大婶，刚才那个庙宇的上师很有名气吗……” 吴悦随意的和对方拉着家常，说着说着，就说道了刚才的那个庙宇。 “我们知道的人，都知道上师是很有法力的上师，他很仁慈，从来不会拒绝我们的请求，可惜，转世的太早了，要让他再度庇护我们，恐怕还要等十几二十年。” 大概是吴悦亲热的态度让这位中年妇女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吴悦在这位中年妇女的嘴里，套出了很多有用和无用的信息。 比如说这位中年妇女的名字，扎西达瓦，意思为吉祥月亮。 至于另外一个有用的信息就是，她口中的那位上师，去世的很奇怪。为什么很奇怪呢？在他们这些信徒的眼中，上师的身体一向很好，他们觉得再活个十几年二十年的根本就没有问题，但是，忽然间就去世了。 按照达瓦的说法，如果知道这位上师要去世的话，这一次送行的人员，肯定会达到十几个，而她，只是因为某些事情到了庙宇，算得上凑巧，其他的信徒也同样是如此。 她是一个很和善的人。 “你们是来旅游的吗？我也见过不少的外地人。” 达瓦好奇的问了一句。 也幸亏赵燚他们将武器什么的都放在了箱子里，没有摆在明面上，不然的话，肯定会吓坏她的。 “不是的。我们是来寻找同伴的，您见过和我们差不多的车子吗？还有这几个人。” 吴悦不动声色的将照片递给了达瓦大婶。 达瓦很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或许我男人知道。最近我儿子的身体不太好，我一直都在照顾他。放牧的活计，都是他在做，等到了地方，你们可以问问他。” 如果让她独自一人走这上百里的话，恐怕一天一夜也回不到地方。 搭了赵燚的他们的车子，天黑没有多长时间的时候，就到了达瓦一家的帐篷。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标准的本地人伫立在帐篷前，眼中满满都是担忧的神色。 他的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孩子。 看到家人，车子刚刚停下，达瓦就很激动的下了车，同孩子们拥抱在了一起。 和孩子们的亲热，达瓦也只是持续了一小会，然后高声的同身边的男人介绍着赵燚他们。 这个男人很高兴，大声的说着什么。 “他在邀请咱们做客。这样的邀请是不能拒绝的，要不然，会被认为瞧不起他们。” 吴悦低声对赵燚说了一句，然后同样大声的回应了一句。 男人很高兴。 “我叫次仁尼玛，远方的客人，欢迎你们。” 尼玛这个名字一听似乎有些引人发笑，但是他们的名字就是如此，赵燚他们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样子。 双方寒暄着坐下。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典型的游牧本地人的居住地。 住的是大帐篷。 等到这里的草被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会搬走。所谓的逐草而居说的就是这样。几个大小孩，好奇的看着他们。 本地人没有计划生育，一般来说，他们的孩子很多。 当然，因为卫生条件的原因，游牧家庭的孩子夭折率也很高。 他家的帐篷很宽大，起码赵燚他们进去之后，并不觉得拥挤。 赵燚他们很客气的递上了自己的礼物，礼物很杂，里面有常用的食盐油之类的生活物品。 这是基地军方特意给他们准备的，大概有七八分的样子。 这在草原上，碰到游牧的家庭，是最好的礼品。 毕竟他们的生活不方便，想要换取生活物资，恐怕要走上很远的距离。 除了这个礼物，吴悦还拿出了一把糖，分给了在场的孩子们。 尼玛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对客人的礼物，也没有拒绝，他显得极为高兴的模样。 在小火炉上煮着青稞酒，而达瓦大婶，利落的杀了一只羊，看样子，今天的晚餐，就是它了。 本地人的热情让他们大大的有些吃不消的，一杯一杯又一杯的，好在赵燚他们的酒量不错，不然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喝醉。 “我的朋友，你们要去地狱之门，这简直就是在送死！听我的劝，回去吧！” 尼玛打了一个酒嗝，大声的说道。 赵燚透漏这个消息，并不算违规，因为只有本地人，才知道更多的消息。这消息可能是传说，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他们口口相传，外人无从得知。 “为什么呢？难道说，地狱之门真的这么可怕？” 赵燚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那里虽然牧草茂盛，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和动物能够在里面生存，反而，进去的人都死了，就算是上师进入，也是死路一条，只有神通广大的活佛才能够进入。朋友，那里真的不能取。” 尼玛再三的这样说道。 “可是我们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的一些朋友们，似乎就失踪在那里。” 任务就是任务，赵燚是不可能退缩的。 目前得到的资料，那只队伍极有可能已经进去了，不然不可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如果他们进去了，那么现在必然已经死亡，就算肝胆相照的朋友，你们也应该珍稀自己的生命……” 尼玛咕噜噜的喝着青稞酒，喝到最后，他明显已经醉了，但是仍然想要劝着赵燚。 可见，这个人对地狱之门的恐惧。 他们并不打算在这里歇息。虽然大婶竭力的挽留他们，但是赵燚仍然出发了。 车上的人这么多，完全可以轮流休息。 “看样子，不管是喇嘛还是普通人，对地狱之门都很忌惮。” 夏丹整合着得到的资料，这是目前最有用的消息了。 “口口相传，那里恐怕已经被神话了。薛敏，你是专家，你觉得，有什么情况会造成那样的绝地呢？” “植物茂盛，但是动物进去就会死亡。能够造成这样的现象的原因有很多。” 薛敏沉吟了一下，摇摇头说道。 “如果能够得到一具死亡遗体的话，我可以找到死亡的原因。” 张小木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兴奋。 她也不怕伤到人，手术刀如同精灵一样在手指之间跳动着。 “没办法，因为根据他们的说法，进去的人都死了，自然没办法从里面带出什么尸体。” 赵燚摇摇头，他也很像知道死亡的原因。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咱们可以找死刑犯啊。” 张小木的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道。 “死刑犯？你是想用活人做炮灰？” 赵燚下意识的就想要反对，不过认真想起来，似乎也未尝不可。 那里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冒然进入的话，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死亡的话，赵燚都会很心童。 但是死刑犯就不一样了。 虽然这么做很不人道。 但是，他们本身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利用他们发挥最后的作用，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赵燚并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与其可能牺牲自己的同事，还不如牺牲那些死刑犯。 “组长，你想啊，咱们在死刑犯的身上绑上绳子，绑上那种剪不断的绳索，然后让他们进到山谷里。如果他们死了，咱们可以用绳子把遗体拉回来。如果活着，那就更好了，咱们还可以在他的身上绑上摄影机。” 张小木的语气微微有些兴奋。 “这个办法可行。” 薛敏的底线更低，他略微一思考，就点点头同意了：“虽然那里会隔绝电子信号，但是光学录像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太空中的卫星也拍摄下了那里的大致地貌，这说明，是可以进行录像的。” “你们说的，我考虑一下。” 赵燚有些心动了。 这么做确实不太人道。 只是为了他们的任务，也不是不可以变通的。 车灯很亮，慢慢的在一望无际的高原上行驶着。 车里面安静了下来，除了司机，还有一人在眺望周边作为警戒。 陈东已经休息了，现在开车的是赵燚，蒋招娣做为警戒的人选。 “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只是心理上那一关可能不好过。” 蒋招娣压低了声音，同赵燚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并非是顽固的人，只是，上面也不一定同意我们的这个计划，毕竟这个计划要是让国外知道了，肯定是轩然大波的。” “这有什么，其实哪个国家都有龌龊的事情，只是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不知道罢了。这里的环境特殊，也不会有什么外人知道的。” 蒋招娣不以为然的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 赵燚拿不定主意。 前方忽然似乎是一片黑暗，车灯照过去，好像被彻底吞噬了一般，看不到尽头。 赵燚一脚刹车将车停下。 下了车，赵燚走过去才发现。 前面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峡谷。 这里的地貌很奇怪。 有些时候，峡谷就像是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样。 赵燚的车速始终不快，才能稳稳的停下来。 不然一头栽下去的话，这峡谷不知道有多深。 在地面找了又一会儿，赵燚才说道：“看样子他们是转路了。” “咱们其实没有必要找他们的车辙的，只要找到他们日志中的最后一个距离目的地的地点，从那里开始沿着他们的痕迹开始寻找就好。这鬼天气。” 蒋招娣也下了车，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能够让她觉得冷了，可见温度很低。 在高原上，那句话说得真没错，晚穿棉袄午穿纱，怀抱火炉吃西瓜，形容的就是高原上的天气温度变化之剧烈。 第566章 冲突 星光下，只有一辆孤独的军车行驶在草原上。 赵燚只是开了一会儿，就换成了蒋招娣。 毕竟晚上喝了酒，赵燚觉得自己的反应力都差了许多。 这里没有交警，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摄像头，只是为了众人的生命安全，还是不要酒后驾车的好。 两个人换了座位，赵燚揉了揉眉头，才说道：“咱们固然可以直接前往他们失踪的地点，只是，我也要为大家的安全负责。现有的资料都是来自官方的，恐怕有疏漏。在他们的工作日志里，记载了，在高原上足足逗留了半个多月。我想，他们总是有原因的，不会无缘无故的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赵燚的脸色有些凝重。 即便速度不快，三四天也足够敢到目的地了，但是，他们却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赵燚很想知道，他们究竟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刚才那位达瓦大婶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留心了没有……” 蒋招娣顿了一下，眼睛仍然注视着前方。 “说了什么？” “那就是在她的眼中，那位上师的身体一向很好，计算起来，身体出现问题，就在这两个月。” 蒋招娣的话让赵燚一愣：“你是说，他身体出现问题和另一只小组有关系？” “不好说。” 蒋招娣当然无法肯定，这只是一种猜测。 “虽然高原的气候恶劣，但是也并非没有长寿的人。他们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很有规律，按说这种情况下，身体即便有病，也不会突然的恶化。” 赵燚说的是很有道理的。 高原上的庙宇中，那些僧人的生活十分的清苦，当然也遵守各种各样的戒律，这戒律和内地颇多的不同，但是执行下来，要比绝大多数的本地人长寿的。 “可惜，那位上师已经过世了，不然的话，从他的嘴里，咱们可以得到更多的消息。” 人死如灯灭，赵燚叹息了一声。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位喇嘛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赵燚他们，当时谈话的时候，只有上师和那只队伍的领头人，他们并没有在旁边。 所以，究竟他们说了什么，赵燚也无从得知。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把握这样说的……” 蒋招娣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还记得，咱们询问他们的时候，那两个喇嘛对我们表现出了很大的敌意。按说我们和他们从来没见过，只是打听一下消息，他们怎么会那样的表情？这不正常。” 确实不正常。 赵燚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只是，你说那位上师的身体恶化，和另一只小组有关系，我觉得不太可能。他们应该也是询问消息吧？这一点是最有可能的，既然是询问消息，那么肯定会和和气气的，总不能违反咱们的规定，用暴力逼迫。” 赵燚觉得另一只队伍没有这么大胆子违背基本的规定。 “那可不一定。” 蒋招娣忽然笑了笑。 “不一定？” 赵燚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恍然大悟的一样点点头，神情也相当犹豫：“还真说不准。” 经过蒋招娣的提醒，赵燚觉得，另外的那一只小组，很有可能采用非法的手段。 原因就是，另一只小组的组长邱胜男。 听这个名字，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邱胜男，女，接近四十岁的人了，仍然是单身。她的脾气很火爆。如果说蒋招娣是军用霸王花的话，那么邱胜男，就是警界的母暴龙。 这个人，在执行人任务的时候，多次违反规定，对罪犯造成二次伤害，偏偏，她的能力很强。 功劳绝对没少力，但是也是多次违反纪律。 上面对这个人也是很头疼的。 开除她吧，处罚也是太严重了，上面也舍不得这么一个优秀的老手。 别的处罚吧，邱胜男压根就不在乎。 不止她对罪犯凶残，而且对那些没有能力的同事，也经常嘲讽打击，所以人缘很差。 但是，她又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所以整个小组还是有很强的凝聚力的。 在审讯的时候，邱胜男从来不会遵循什么规矩，她一向都觉得，能够撬开罪犯嘴巴的办法就是好方法，只是这样做，刑讯逼供什么的没少做，当然是不行的。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脾气暴躁的人，其实骨子里也并不缺乏谨慎，所以，他们小组的任务完成率，甚至还要在赵燚这只小组之上。 因为，他们从来不循规蹈矩，自然能够使用的手段太多了。 赵燚和她见过的面次数并不多，对方是一个任务狂人，几乎很少在j市停留修整，也难为了她的那些手下们，是怎么能够坚持下来的。 “邱胜男这个人，不好说。我觉得应该不会。先不说她也是一个有大局观的人，这里毕竟是少数民族的地区，她总要顾忌一下民族问题，再说了，在高原上，上师的地位很特殊，所以，她应该不会那么莽撞吧？” 赵燚迟疑着，这样说道。 “那可不一定，甚至我觉得，她很有可能就那么做了。你想啊，咱们现有的资料上来看，她颇为憎恨特权阶级的，而且嫉恶如仇，在她的眼中，高原地区的僧侣，无疑就是特权阶级的，如果能给他们好看，我想邱胜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蒋招娣回忆着资料，资料上有解密一些邱胜男办过的不太重要的案件。 这些案件之所以夹杂在资料里，也是有考虑的。通过这些案件，可以让赵燚他们这只小组判断出来，邱胜男那一组人的行为方式，为他们找人带来便利。 “不会。信仰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这种当了一辈子的僧侣，如果邱胜男采用刑讯的方式，我觉得，恐怕那位上师就是死，也不会透露任何消息的。” 赵燚虽然没有见过那位上师，但是这里的僧侣信仰大多很坚固，尤其，今天他们看到火化的场景，对方可是实打实的化虹了。 这种化虹，可以说是高原宗教追求的最高境界了。 有这种佛法境界的僧侣，怎么可能会被人威胁？ “咱们手头的资料太少了。你先睡一会儿吧，我车开得慢一些，不碍事的。” 蒋招娣无从判断，对赵燚的说词不置可否，反而劝赵燚休息。 “那你小心一些。” 赵燚看了一圈四周，点点头，没有拒绝。 在外面，跟在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是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那是高原雪狼。 它们凶残狡猾，似乎将军车当成了猎物，正在不紧不慢的跟着。 这是狼群的狩猎习惯，一般来说，它们就是坠在猎物的后面，等到猎物疲惫了，才会发动致命一击。 只是今天，它们显然选错了目标。 以军车的坚固性，就算放着他们咬，赵燚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地方。 当然，要是普通人的话，在这样的环境下肯定睡不着。 赵燚有一颗大心脏，很快，鼾声如雷。 等到赵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开车的人换成了陈东。 “前方有一个村子，咱们在这里修整一下，看看有没有油料吧。” 陈东提出了这个建议，自然不会有人反驳。 车上携带的油料不少，但是在这种渺无人烟的高原地区，再多的油料都不嫌多的。 军车比较费油，这是由它的发动机决定的，动力强大，自然耗油量不是轿车之类能够比拟的。 张小木看了一下地图，笑着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村庄，是一个乡镇。” “这乡镇也太破了吧？” 陈东有些咋舌。 这里加起来有二三十户人家的样子，一眼就能够看遍。 在陈东的印象中，内地的村庄都比这大得多。 镇上的人很少。 赵燚他们在一个打着商店的牌匾的门前停了下来。 先是购买了一些必要的物资，比如说水和食物，价格么，自然不便宜。 这些东西都是外面运过来的，成本就很高，价格几乎翻了一倍，也在情理之中。 “请问，你们这里有卖汽油的吗？” 吴悦用本地语言问着老板。 老板的心情很高兴，毕竟赵燚他们买的东西不少，算是比较少见的大客户了。 “远方的客人，我这里就有。” 说着，他指了指一个大铁桶。 赵燚他们拿下来一个空的油桶，油的质量么，只能说很一般，勉强可以用，价格可是不低。 赵燚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补充了资源，赵燚他们准备离去，路过一个小饭店的时候，陈东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组长，咱们也尝尝本地的早餐吧。” 赵燚自无不可的点点头。 饭店不大，他们进入之后，就占了差不多一半的地方。 只有一张桌子，很长，足够坐下所有人了。 高原的生活很单调，食物是肉食，酒仍然是青稞酒，当然还有酥油茶。 只是赵燚他们大多数都只是喝了一口，就放弃了。这股味道，一般人表示享受不了。 突突突…… 两辆大排量的摩托车停在了饭店的门口，进来两个本地青年，进门就高声点着餐。 老板同样高声应和了一句，显然也是老熟人了。 他们两个人进来之后，看到赵燚他们之后，明显得愣了一下，然后找了空闲的地方坐下。 两个青年肆无忌惮的说着，他们看到了赵燚他们的装束，绝对不是本地人，大概是误以为他们听不懂本地话，说起来没什么顾忌。 “那个小妞长得真不错，皮肤真白，要是能睡一晚上就好了。” “嘿嘿，你也就是想想，你看他们的人可不少，再说了，你会汉语吗？不会吧？那连和他们搭话都没办法。” “谁说没办法，在两个月以前，白巴不也不会汉语，就勾搭上了一个外地的女人？” …… 他们大声的说笑着，不时的打量着赵燚他们一行人，尤其是其中的女性。 吴悦自然是听得懂的，她的怒气噌噌的往上涨。 别看吴悦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是有时候也是有脾气的。 嘭！ 吴悦重重的一拍桌子，同样用本地话说道：“你们的嘴巴放干净点！” 第567章 厄拉之石 吴悦这一发火，立刻让饭店内顿时一静。 两个本地青年面面相觑，马上就凶神恶煞的站了起来，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刀子，插在了桌子上，狞笑的吼道：“小娘皮，怎么想练练？” 高原地区民风彪悍，加上民族习俗，是允许随身携带刀具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事情有很多。 自然，造成了许多的悲剧。 只是这里地广人稀，就算有目击证人，想要找到凶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只要往茫茫的高原一躲，上哪里能够找到他们的人呢？ 再说，这里的警力也严重的不足。 对方一拔刀，陈东霍然起身，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这两个人听不懂汉语的，他们刚才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吴悦低声解释了一下，她为什么会突然发怒。 “干什么干什么，谁在我的店里闹事？” 前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兼职厨师的老板，忽然拿着菜刀从后面跑出来了。 他一脸的凶相，大声的吼道：“要吃就老老实实的吃，不然就滚蛋。” 老板凶悍的饿瞪了这两个小年轻一眼，他们似乎对这老板很是顾忌，悻悻的坐下。 “远方的客人，你们也不要惹事，吃完饭就赶快离开。” 对赵燚他们这些人的态度，老板也显得十分的生硬。 赵燚默默的吃掉了手中的饼，然后擦了擦手，站起身，面色很平静的走向了那两个小青年。 “客人，你要做什么。” 老板大概接待过许多的外来人，勉强会说几句汉语，他的脸色相当阴沉的拦住了赵燚。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让开。” “这是我的店，不欢迎你们，现在请你们离开。” 老板寸步不让。 “老白巴，他们这是要翻天啊，不是我们哥两个不给你面子，你也看到了，他可是先不把你放在眼里的。” 两个小青年使了一下眼色，然后站起身，手中握着刀子。 “走，我们肯定是要走的，不过，在走之前，我肯定要教训一下这两个嘴里不干不净的人。你确定要拦着我吗？” 赵燚忽然拔出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即便没指着任何人，也明显得看得出来，老板额头上的冷汗出来了。 民风彪悍不假，但是不代表他们就是莽撞的人。 本地人更习惯用刀子说话，枪这东西，他们是没有的。 “客人，有话好说。” 老板的态度已经软化了，同时，已经退后，给了这两个小青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赵燚到了他们的身边，这两个小青年明显也被吓住了，动都不敢动，浑身颤抖。 打架斗殴他们不怕，但是这玩意，他们是真害怕。 没有被枪口指着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得出来，那种心中的恐怖。 生死都在别人的操控之中。 赵燚一脚踹过去，接着又是一脚。 他的力气有多大，一下子就把这两个小青年踹倒在地。 他们的刀子落在了地上。 即便挨了这一脚，他们也是不敢动弹，只能咬紧了牙关，忍住痛苦。 啪啪！ 赵燚扇了他们好几个嘴巴子，然后才说道：“以后嘴巴都放干净点，出门在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铁板了，今天我心善，就放你们一马，说不定哪天你们碰到别人，会被人活活打死！吴悦，翻译给他们听。” 赵燚放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然后回来重新坐下。 赵燚的反应让吴悦他们都惊呆了，听到他的话，吴悦马上叽里呱啦的翻译了一下，表情显得很高兴。 解气，相当的解气了。 夏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周围，忍了下来。 如果这时候质疑赵燚的做法，让老板这个外人听见，是不对的。 “明，明白了！” 两个小青年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护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各自的刀子，低着头离开了。 “都吃得差不多了吧，吃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出发吧。” 赵燚看到众人明显没有继续吃饭的食欲了，起身说道。 一行人离开了饭店，重新启程。 “组长，你刚才那么做是不是不太妥当？你看，前面就有一个派出所，咱们完全可以让他们处理这个事情。” 夏丹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赵燚给她们出气的行为，固然让她们觉得大快人心，只是这么做，违背了夏丹一贯的做事原则。 这里虽然住户很少，但是毕竟是一个乡镇，所以，在快要出镇子的时候，看到了应有的设施，比如派出所和邮局。 “我还以为你一直会憋着不问呢，这一点，让蒋招娣给你们解释一下吧。” 赵燚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里的风俗习惯和内地是完全不同的。在咱们内地的话，碰到这种情况，警方会以违反治安条例来进行处理，但是这里很松，咱们即便将他们交到警方，前脚走，后脚他们就会被放出来。在这里，打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警方一般是不出面的……” 蒋招娣这样解释道。 “这……” “夏姐，我觉得组长的处理方法很好，这两个人，从今以后嘴巴肯定不敢不干不净的了，最少要老实很长时间。组长说的没错啊，也就是碰到咱们，要是碰到别人的话，这么多人，肯定不干，到时候打起来还是小事，出人命了就麻烦了，还不如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涨涨记性。” 吴悦振振有词的说着。 这也并非歪理。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处理风格，或许外人有些不理解。 “其实我也算是救了他们，像咱们这么多人组团来高原的，如果携带枪械的，除了官方，还有另外一种人，那就是偷猎的人。碰到了他们，他们可没有咱们这么好说话。” 赵燚的神色很平静的说道。 他口中偷猎的问题，夏丹想了想，也赞同的点点头。 高原地区有很多的特产，自然会引起外人的贪婪之心。 一些特有的野生动物，本地人即便知道价值，也不会动它们，因为这里是它们共同的家。 但是偷猎者就不一样了。 但凡偷猎者，都是双手血腥的，必要的时候，杀个把人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只是一个旅途中的小插曲，赵燚他们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下一个日记的记录地点是哪里？” 陈东随口问了一句。 “是一片湖泊，那里是野生动物保护区。说是保护区，其实没有什么保护的措施，只是野生的动植物很多，所以政府化区域的时候，将这里化成了野生动物保护区。那里是纯粹的自然风光。” 赵燚解释了一句。 车子一直行驶，一直过去了中午的时候，赵燚他们才到了这个湖泊。 湖泊很大，就好像透明的镜子一样，映出了周围的一切。 天很蓝蓝，青山清水。 目光所及，不少的动物正在悠闲的喝着喝着水。 有羚羊，牦牛，野马群，野驴群，甚至还有几匹狼远远的也在饮水。 赵燚他们的到来，这些动物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事实上，湖泊很大，虽然看起来动物很多，但是放在湖泊的周围，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都保持着足够的安全的距离。 “这里真美！” 吴悦下了车，就忍不住发出了赞叹声。 “这是咱们国内人类涉足最少的地区了，还能够保持这样的风光，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保持下去。确实很美。” 夏丹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说着，她还走到了湖泊的旁边，捡起了几个塑料袋。 虽说人迹罕至，但是并不是真的没有人前来。 现在国内的游客多了，他们的足迹遍布了各个的角落。 这里的风景这么的优美，自然也没有放过。 只是，外来人的踏足，他们不注意保护环境卫生，随手丢弃的垃圾，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赵燚他们的面前。 滴滴！ 喇叭声在赵燚他们的身后响起，一辆越野车横冲直撞的飞驰而来。 好在这里足够宽阔，不然对方这样的驾驶技术，在内地肯定是要重罚的。 下车的是两男两女，都是年轻人。 一下来，就大吼大叫的，似乎在发泄着自己过多的经历。 “嗨，你们好，你们也是来这湖里取厄拉之石的吗？” 一个年轻的女孩跑到赵燚他们的身边，大声的问道，她的脸上，因为高原气候的原因，泛起了不健康的青色。 “厄拉之石是什么？” 赵燚下意识的问道。 他们的资料有限，而邱胜男留下的资料，只是显示他们在这里停留了半天的时间，具体做过什么，赵燚他们无从得知。 “你们不知道？” 女孩很诧异的看着赵燚他们。 “确实不知道，可以说说吗？” 夏丹不动声色的同样问道。 “那就奇怪了，那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呢？到这里可没有公路的，我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到这里的。” 女孩的眼中满满都是疑惑。 “小芳，咱们要抓紧时间啦，等到再晚一些，气温就低了，就没办法下水了。” 女孩的同伴大声的招呼着她。 他们居然从越野车上拿出了整套的潜水设备。 四个人一人一套。 “知道啦，马上就来。” 女孩回应了一句同伴，然后说道：“我的伙伴们在招呼我。这里听那些僧侣说，是很神奇的地方，湖里有厄拉之石，用咱们的话来说就是治愈宝石，传说可以治愈各种疾病。以前获得是很困难的，湖水不浅，而且只能在日头最毒的夏天本人下水去取，你们能够来到这里也是缘分，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下水？” 女孩热情的说着，将所谓的厄拉之石同赵燚他们解释了一遍。 “我和同伴们商量一下。” “那好吧，我的同伴们等不及了，咱们回头见。” 女孩挥挥手，就回去和同伴们汇合了。 第568章不可思议 看着女孩欢快离开的背影，赵燚若有所思，回头问道：“你们怎么看？” “所谓的厄拉之石，我想只是古代人们对疾病的一种愿望吧？”陈东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像什么天涯海角的同心锁，难道说恋人去了在那里系上一把锁，感情真的就从此高枕无忧了吗？ “或许吧。” 夏丹的表情有些迟疑。 陈东说的是正常的逻辑。 古代对一些不能理解的，或者无能为力的事情，往往寄托于神灵或者其他的什么虚无缥缈的地方。 “本地语言中，厄拉就是治愈的意思，刚才那个女孩也说了，这是一位僧侣告诉他们的消息。” 吴悦的心中有些迷惑，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在这片高原地区，从古到今，僧侣们都是统治者，他们早以前或许会愚弄那些农奴，将无法治愈的疾病，指出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只是现在呢？他们完全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来欺骗游客。” 薛敏的脸色有些奇怪，他说出的话语，似乎是相信这个厄拉之石是真的存在的。 但是，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确实，如果是欺骗的话，总是要有目的的。如果他们是贩卖的话，是讲究利益，只是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烟。那些僧侣的心肠应该不坏，所以，我觉得，当时邱胜男他们停留在这里，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厄拉之石？” 赵燚慢慢的说着，他忽然觉得，这个有极大的可能性。 “不会吧？” 陈东下意识的反驳道。 “说不定他们只是修整呢？他们最先的部分和我们前进的路线是不一致的，咱们直接跳过了进高原的公路。到这里，他们已经过去七八天了，在这里修整半天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这里的风景这么好，而且野生动物也这么多，有些不在保护之内，完全可以猎杀个什么，填饱肚子。” 陈东觉得，邱胜男那只队伍，很可能就是放松一下。 高原的风景确实不错，但是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始终在车里的话，也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再说了，他们的队伍配备当中，也是有两位女性的。物资什么的别的问题好解决，洗澡的问题怎么解决？没准他们在这里洗澡呢！” 陈东振振有词的说着。 他说的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高原上，绝大多数的地方并不具备洗澡的条件。 就好比他们刚刚路过的那个小乡镇，一家澡堂子都没有。 这对内地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但是在高原上很平常。 有传说，他们的习俗一辈子洗两回澡。 一回是刚生下来的时候，第二回是结婚的时候。 这样的事情，在内地的人眼中是无法接受的。 但是在本地人看来，是很正常的现场。 既然是这样的风俗习惯，在这边开澡堂子，恐怕会赔得很惨。 赵燚思索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认陈东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或许不是你说的那样。” 薛敏思索着，摇摇头。 “高原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有藏红花，有冬虫夏草等等只有这里产出的神奇植物，这是这里的环境造就的。说不准，这个厄拉之石的传说是真的，随身携带真的对身体有好处。我猜测，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石头，应该含有某种对人体有意的微量元素，或者干脆就是有益的放射性元素。” 他从科学的角度上来分析了一下。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世界上海拔几千米的地方很多，但是也只有这片高原这么大，这么高，真的存在什么特殊的植物动物，也在情理之中。 “咱们也不必纠结这些了，现在的天气不错，咱们也有时间，完全可以下水去看看。” 赵燚忽然笑了起来。 他们在这里商量其实有些钻牛角尖了。 这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完全可以下水去摸一些。 军车上，携带了部分的仪器，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肯定能够查出来的。 说干就干，这里水性最好的就是赵燚和蒋招娣两人了。 他们没有直接下水，而是到了这两对年轻男女的身边。 “我们也打算下水，可以问一下，这里的水有多深吗？” 蒋招娣询问了一句。 很明显的，这四个人很年轻，要么是刚刚毕业的学生，要么就是在校的大学生，他们的脸上还有些稚嫩。 “不到二十米吧。你们也下水。那得等等，等我们上来之后，可以借给你们潜水服。” “二十米……” 赵燚和蒋招娣对视了一下，点点头。 “那倒不用了。二十米我们可以应付得来。” 赵燚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水底下肯定比上面要凉，要是抽筋的话，就麻烦了。你们等等就行，我们很快的。” “真的不用。厄拉之石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特点吗？” 赵燚客气的说道。 开玩笑，这个深度如果拿不下的话，他们这么多年的训练是吃干饭的？ “颜色不一定，红的蓝的绿的都有可能，和宝石差不多，但是又不是石头，你下去看到带颜色的东西，八九不离十就是它了。那位僧侣就是这样说的。” 其中一个男孩这样说道。 赵燚很快脱了衣物，只留下自己的贴身内裤。都是成年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两个女孩大概觉得赵燚的身材很不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蒋招娣倒是回了车里，换了一身紧身衣。 将身子活动开，赵燚他们就准备行动了。 噗通…… 接连下水的声音响起。 水确实很深。 赵燚在水面上同蒋招娣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下潜。 蒋招娣同样紧随其后。 他们的动作，可是要比那四个年轻的男女快多了， 赵燚和蒋招娣到达底部的时候，他们才到了一半。 水下确实比水面要凉得多。 热身动作是十分必要的，如果不做热身动作的话，贸贸然下来，说不定真的会抽筋。 水很清澈。 赵燚睁大了眼睛，尽管不太舒服，还是能够看清楚水下的一切。 在水下，散落了不少的骸骨，看模样很有年头了。 赵燚的心中清楚，以前的条件太差，加上训练不科学，或者其他的原因，葬身在这里的不在少数。 湖水里的鱼不少，但是个头都不太大，围绕着赵燚他们游来游去，一点也不怕生的样子。 赵燚努力的寻找着。 胸腔里的氧气在迅速减少。 好在，这厄拉之石似乎在水底下并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赵燚稍稍寻找，就找到了好几块。 入手一片温热。 说是石头，确实不太准确。 赵燚稍稍用力，这厄拉之石就已经变形了。 赵燚不敢耽搁下去，搜寻了好几块不一样颜色的厄拉之石，然后迅速的开始上潜。 哗啦，赵燚从湖面伸出头来，大口的穿着粗气。 “把这几个东西化验一下。” 赵燚将厄拉之石递给了薛敏，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家来做。 “明白。” 薛敏接过来回身去了车内。 蒋招娣几乎是前后脚钻出了水面。 “呼……” 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旁人自然有人递上了毛巾和衣服。 “这玩意确实很奇怪，你们看，用力不大就会变形。就好像是橡皮泥一样。” 陈东兴致勃勃的玩着一块厄拉之石，厄拉之石在他的手中变幻着各种模样。东西自然不用都交给薛敏的，薛敏手头好几块，足够研究用的了。 “应该是某种胶状物，大自然的神奇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起码我肯定，内地的江河湖里面，是没有这东西。” 说实话，这玩意赵燚也是第一次看到。 哗啦…… 那些年轻的男女也钻了出来，他们首先对赵燚这个方向伸出了大拇指，这表示佩服。 这对他们来说，无氧潜水二十多米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偏偏赵燚他们这边，很轻松的就完成了。 “真的很神奇诶，我握在手心里面，就觉得肚子暖烘烘的，也不那么疼了，这几天正好我亲戚来。” 张小木拿了一块握在手中，面不改色的说着自己的隐私，忽然很诧异的摊开了手。 “真的有效？” 赵燚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应该不是我心理作用。确实有效，好东西。” 张小木肯定的说道。 赵燚握在手里，只是觉得有些暖和，他的身体很健康，所以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其他人也差不多。 陈东听了张小木的话，也忍不住拿了一块握在手中。 “真是不可思议。我的心脏也不怎么憋闷了。” 陈东的脸上感觉相当的惊讶。 他进行过心脏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碍于技术水平，要说和以前的心脏完全的契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偶尔会感觉到胸口发闷疼痛。 只是陈东也是一个坚强的人，他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个问题。 “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样，我再下水多打捞一些，毕竟，你的身体重在调理，是药三分毒，如果厄拉之石对你有作用，那怎么也不能放过。” 赵燚马上站起身。 说起来在赵燚的眼中，陈东还是一个颇有能力的人。 他以前从来都是冲在第一线的。 只是手术之后，却成了病秧子。 三头两头的进行重要调养，稍稍剧烈的活动，身体都无法承受。 以前响当当的好手，现在成了鱼腩，赵燚的心中要说没有点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说干就干，赵燚再次来到了越野车旁。 对方有四具潜水服，当然赵燚不用也可以潜下去，但是有了潜水服，无疑可以在水下面多呆很长时间。 赵燚一提出借用潜水服的事情，领头的男生就说道：“我们可以借给你们潜水服，只是我看到你，似乎也得手了，怎么还要下去？” 因为他们刚刚在水下落后了，所以，这四个人看到了赵燚和蒋招娣的成功。 “ 我们有一个伤员，目前的厄拉之石的数量不够。” “可是……这厄拉之石明明只有亲自取来才有效果的……” 第569章 秘密 “事实可以证明，所谓的厄拉之石确实有些效果，但是你们说的也不准确，并非一定要人亲自下水取来才有效果的。下水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我们的同伴握在手里，能够感觉出来有效果。” 赵燚并没有说有什么效果，毕竟那关系到张小木的隐私，张小木虽然表现得很不在意，但是这并不是代表着赵燚就可以随意说出去的原因。 对面的男女明显很惊讶，领头的大男孩更是说道：“不对啊，那个僧侣明明告诉过我们，一定要亲手获取才有效果的。” “你们在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当时是怎么说的，这个治愈之石都对什么方面有效果？” 赵燚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 如果换成年纪三四十岁的男女，或者不会那么痛快的说出来，显然，赵燚面前的这四个年轻的男女，没有那么多的心急，当下，就告诉了赵燚他们所知道的讯息。 “我们是在距离这里有二百多公里的一个无名小寺庙里，一个年老的僧侣告诉我们的。他说，厄拉之石佩戴在身上，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也可以缓解疼痛，只是持续的时间比较短暂，大概一个月不到的样子。” “一个月？这个消息准确吗？” 赵燚正做着准备活动顿时就停止了。 如果说一个月的话，那他就没有下水的必要了。 他和蒋招娣下水捞取的厄拉之石足够每人一块，还略有剩余。 这个特殊的效果，赵燚还是很看重的，毕竟对陈东有效果，这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说薛敏那里还没有得出检测结果，但是陈东的感觉不会错的。 “这一点肯定啊，那位僧侣在当地很有名望的，怎么会用假话……” 其中一个女孩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说到后面明显的迟疑了。 这也难怪，老僧侣告诉他们，明明只有亲自下水才有效果，但是事实上呢，并非如此。 难免让他们的心中产生怀疑。 “先不忙着下水。同学们，还有一个问题，厄拉之石的效果和大小数量的多寡有关系吗？” 听到这里，夏丹也阻止了赵燚准备下水的动作，接着问道。 “老僧侣说过了，这是神灵赐给人们的瑰宝，每个人只能每次只能取一块，不然的话，就会有神灵的惩罚降临。至于效果是不是越多就越好，我们不知道。我们也只打算取一块。” 女孩老老实实的说着，她还不忘摊开手，展示她的厄拉之石。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手中的厄拉之石散发着紫色的光晕，分外的迷人。 “我们知道了。谢谢。” 赵燚客气的说了一句。 “不客气，我们打算在这里野炊，你们要参加吗？” 女孩发出了邀请。 可惜赵燚他们不是在游山玩水，只能委婉的拒绝了。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车上。 薛敏仍旧在角落里专心的检测着厄拉之石。 和薛敏确认了一下，驾驶的话，颠簸不会对他的检测造成什么影响，车辆才重新出发。 “很显然，要么那位老僧侣，也并不知道确切的信息，要么就是在某些方面误导了他们。” 夏丹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四个年轻的男女，他们的身影已经渐渐的越来越小，很快就要消失不见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想，湖里的厄拉之石并非是无穷无尽的，如果没有限制的话，又有这样神奇的效果，很快就会被人打捞一空。” 赵燚干脆的说道。 对国人的这种心态，他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 这里开采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难度，如果消息大肆的泄露出去，不超过半年，不，哪怕是一个月，恐怕也不会再有这种神奇的东西了。 那位老僧侣，或许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担心，才会这般说法。 “你说的没错。只是一个缓解疼痛的效果，就足以让所有的女人们疯狂了。如果是我的话，宁愿每个月花费工资的十分之一，获得这个东西的。” 张小木点点头，站在她的角度上来想了一下。 “现在我倒是有很大的把握，猜测邱胜男他们的一行人的目的了，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厄拉之石。” 夏丹突然笑了起来。 其他人的反应也不慢，当然明白夏丹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显然，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这里停留半天的时间的，这个湖泊最特殊的地方不在于它的风景秀丽，而是在于，存在这个特殊的东西，厄拉之石。 “很有可能。咱们到这里得到这个消息，可以说是很凑巧的事情，但是他们则不然，邱胜男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制定计划从来都是很谨慎和周全的，地狱之门的危险性不言而喻，为了这个东西，专门来这里一趟，增加行动的成功率是很有可能的。” 既然判断了他们停留的目的，赵燚他们也轻松了许多。 总不是一头雾水的不知道他们的行动目的。 车里的气氛也好了许多。 下一个目的地距离这里不近，预计到达地点，大概接近天黑的时间。 “组长，化验结果出来了。” 一直专心致志研究厄拉之石的薛敏忽然开口，脸上掩饰不住喜色。 他用玻璃器皿装着厄拉之石，手中还拿着打印出来的报告。 车内的空间到底有限，没有会议桌，所以赵燚接过来这份报告，在座椅上认真的看了起来。 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报告，说实话，这东西，非专业的人是看不懂的。 赵燚也只是扫了一眼，就递给了眼巴巴想要看结果的其他人。 “我看不懂。” 赵燚坦然的说出了这一点。 不懂不丢人，要是不懂装懂反而误事的话，那样才是最丢人的事情。 “对了，我忘记些报告结果了，这样吧，我就用通俗的语言来解释一下吧。” 薛敏恍然大悟一样的说道，报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显然，其他人从这份专业的报告上也看不懂的。 “是这样的，这个厄拉之石果然不愧是很神奇的东西，这表层的胶状物，你们猜不到它会是什么！” 薛敏狡黠的将玻璃器皿中已经被肢解得支离破碎的厄拉之石说了一句。 “是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 夏丹催促了一句，眼中也是颇为的好奇的。 “看起来很像是橡胶之类的东西，其实不是，而是鱼鳔。它的表层，还有鱼类的组织，而最核心，最关键的地方，其实是最普通的沙砾。” 薛敏没有再拖延下去的意思，这个结果一说出来，立刻让在场的人哗然。 张小木更是接连摇头：“不对，如果是你说的这两种东西的话，我握在手中，怎么会有感觉？不会是心理作用的。而且，你们看，你肢解的这个厄拉之石，表层很厚，怎么看都像是鱼鳔的组织结构。” 张小木认真的说道。 她对解剖学有很深的造诣的。 “你说的是常理。但是你们仔细看，其实，这是一层一层的，似乎有什么外力压缩之下，肉眼看上去，几乎会忽略。也就是说，一个厄拉之石，不知道是由多少鱼鳔包裹着沙砾形成的。” 薛敏干脆的拿出放大镜，将玻璃器皿连同放大镜一起递给了张小木。 张小木低头认真仔细的观看。 果然，通过放大镜的观察就很明显了。 如果用肉眼观察的话，就会觉得，那是表层和内部的天然纹路一样，其实不然。 “我分析了一下鱼鳔的结构，发现有很多种鱼类构成的。这是一种很奇特的现象。似乎是最初的时候，小鱼吞噬，然后大鱼吞小鱼，最后慢慢的形成了这种层层叠障的模样。治愈最核心的沙砾，只有米粒大小，其实和正常的沙砾结构并没有特殊的区别。” 薛敏继续说着，揭示着这个厄拉之石古老的秘密。 不得不说，现代科技的水平远远超过了古代，要是古人的话，要么归于大自然的神奇，要么只能归于神灵的恩赐。 “那很奇怪了，这两种普通的东西，会对人身体有意？” 夏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 这两样东西都太常见了，常见到随处可见，如果组合起来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情，恐怕早就被众人皆知了。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了。事实上，我发现了，在没有肢解前，这种石头缓慢的散发出一种未知的辐射，这种辐射可以大大的增强人体细胞的活性，这就是厄拉之石隐藏的秘密了。只是这里的研究设备太简陋了，我不能准确的判断出究竟是哪一种辐射，是不是现有发现的种类。如果是未知的，那这简直就是惊人的发现，这湖泊的底下，一定有一个巨大的珍稀矿藏。” 薛敏的神情微微的有些激动。 他这类的研究人员，对于研究发现，有着巨大的兴趣，这种兴趣，高于他的生活。 “曾江人体细胞的活性，那辐射对人体究竟是有益还是有害的？” 赵燚凝神问道。 如果是有益的话，那么自然携带没什么关系，如果有害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据我现在的研究结果，是没有什么害处的。要说完全没有害处的话，倒也不尽然。” 薛敏迟疑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什么害处？” “你们应该都知道，比如说身体受伤了，正是细胞缓缓的恢复，才能够结疤，然后恢复健康，是这样的吧？” 这是当然的。 勉强算得上常识吧。 “细胞的分裂次数是有限的。增强了活性，说白了就是加快了细胞的分裂，可以说，影响了人的寿命吧。” 薛敏的话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这么危险？” 没有人不想多活哪怕一天的，影响寿命的东西，赵燚就想要扔掉。 薛敏倒是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没那么严重的。人类理论上能够活一百二十岁到一百五十岁之间，可是又有多少人真正的能够达到这个寿命呢？咱们每天呼吸的空气、吃下的食物、甚至喝的水，抽烟，喝酒，等等，影响寿命的东西太多了……” 第570章阴谋初现 薛敏这么一说，众人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吧。 谁都知道抽烟有害健康，但是世界上的烟民数不胜数。有科学家研究，每抽一颗烟，就少活十一分钟。看起来似乎不多的样子，但是假设从十七八岁开始抽烟的话，到七十岁死亡，每天一包烟的情况下，会比非烟民的寿命短七年半。 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了。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在比如空气的质量。 谁都知道清新的空气有意健康，长期处在雾霾之下的人群，大大增加了肺癌的几率。 这又是一个方面。 又比如水源。 还有生活习惯，每天的摄入盐量的多寡，这都和人们的寿命息息相关。为什么北方的人没有南方的人普遍长寿，就是因为北方人口重。 薛敏解释了一下，众人对这个小小的隐患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据我的研究观察，在没有肢解前，这个放射量，始终维持在一个均匀的水平，而我剥开之后，在一分钟内，就已经挥发完毕。现在，器皿中的这块厄拉之石，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说着，薛敏将里面的东西，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内。 “那你估计，这个效果，会持续多长时间？” 赵燚追问了一句。 “手头缺乏必要的测量工具，所以，我无法给出结果。” 薛敏耸耸肩。 他是一名科学家，对待研究是非常严谨的人，所以，在没有设备的情况，不可能凭借自己的猜测，给出赵燚一个结果来。 赵燚点点头，他说道：“据那些学生们说，他们知道的消息，说这个厄拉之石只能持续差不多一个月效果的样子。”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它们只是沾染了放射源，而并非本身就是放射源，再说，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就算是放射源，如果没有补充的话，早晚也会消耗殆尽。而事实上，沙砾又很普通，所以，我才判断，湖底应该有一个未知的珍稀矿藏。” 薛敏正色的说道。 他的判断都是有根据的，哪一点都不是凭空猜测的。 但凡涉及到辐射的矿藏，都是非常珍稀的。 “这个情况，连通这个专业的报告，我会转给上面，你们都没有问题吧？” 赵燚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 既然有这么重大的发现，赵燚觉得当然不可能隐匿不报的。不然，任凭这么珍稀的矿藏大大咧咧的没有任何保护的在这里，赵燚也不可能放心。 他们能够发现，别人也有可能发现。 如果外人偷偷开采的话，损失的是国家的财富。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车内的通讯设备很先进，赵燚简略的将事情的经过写成了报告，连同薛敏的这一份报告，一起发送给了上级。 至于上面究竟怎么处理这个矿藏，那就不是赵燚他们操心的事情了。 “咱们算得上出师顺利了，刚来到这里没两天，就有了发现。虽然据咱们的目标有些偏差，但是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一会儿我请你们下饭店。” 赵燚汇报完之后，笑呵呵的说道。 “组长，我现在就想好好的洗个澡，开个房间睡上一觉，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就在前面的落脚点休息一夜吧。” 吴悦眨巴着眼睛说道。 赵燚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蒋招娣，就想要摇头拒绝。 开玩笑，现在是抓紧时间执行任务的时期，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在这里？ 蒋招娣和夏丹的脸上难掩风霜，高原的气候和内地截然不同，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却冷得要命。 他们虽然很少下车，但是身上也被汗水干了湿湿了干的，每个人多少都有些疲惫的样子。 车里的味道绝对说不上好闻。 男人们很习惯，但是女孩子么，能习惯才是怪事。 赵燚忽然间有些心软了，只是仍然摇摇头：“车上一样可以休息。咱们没有时间在浪费的。不过，可以给你们找个地方洗洗澡，前面是一个小城，应该有洗澡的地点。” 本来听到赵燚的拒绝，吴悦的脸上立刻写满了失望，听到可以洗澡之后，差一点跳起来：“太棒了！组长，你真好。” 不止是她一个人很高兴，就连不怎么在乎的蒋招娣和夏丹、张小木他们，也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显然，每一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 车子缓缓的驶入了城市的街道。 说是城市，其实规模很有限。 这里的占地就不说了，繁华的程度，甚至还不如内地的一个县城。 但是在地图上，确确实实的标注了，行政级别是市。 “咱们在这里简单的修整一下吧。邱胜男的工作日志，写的是拜访了这里最大的庙宇，咱们吃点东西，修整一下，然后也去看看，说不定就会有新的发现。” 赵燚这样说道。 “明白！” 虽然这里的繁华程度很有限，但是该有的，还都有。 饭店，旅店，浴池等等一样不缺。 赵燚他们决定先去洗澡，然后吃饭，再去这里那间最大的庙宇，也是唯一的一间。 浴池的条件说不上差，也说不上好，几个男人洗澡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解决战斗了。 他们还有余力亲自清洗了一下车子。 倒不是这里没有洗车场，而是车内有很多东西，能不让普通人看到就不让普通人看到，所以，赵燚他们才亲自动手清洁一下车里的卫生的。 等到把车子里里外外清洗干净，女人们也洗澡出来了。 清清爽爽的，明显看得出来，她们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选了一家门面不小的饭店，赵燚一行人走了进去。 马上，就被人迎进了包厢内。 大厅都是四人桌的，他们的人较多，当然要在包厢里。 既然到了这里，当然要吃高原上的特色菜肴了。 烤藏香猪，这是几人商议下的结果。 开车的人不能喝酒，他们也是自己人，所以，没有要青稞酒和酥油茶，后者是因为味道不合口。 主食是糌粑，这东西是青稞炒熟后磨成的面粉做成的。 “开动！” “不错，真不错。” 第一口，众人的眼睛就是一亮。 烤藏香猪果然不愧是这里的招牌菜，价格虽然不便宜，但是说得上物有所值。 “这才叫吃饭，像咱们这两天，吃得都是冷食，只能是算得上对付一口。” 吴悦头也不抬的说道。 “远方的客人，这是我们饭店赠送的青稞酒和酥油茶，请品尝。” 服务员客气的说着，给每个人亲自倒上了一杯。 “谢谢。”赵燚客气的说着。 这是店家的好意，不能拒绝。 再说了，都已经倒上了，总不能说不要吧。 只是众人已经尝过味道了，又没有人想要喝酒，所以，这梁洋东西算是纹丝没动。 一顿饭耗费的时间不太长，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就离开了。 前脚刚离开，后脚包厢就进人了。 “该死的，他们居然一点都没动！早知道，就在烤藏香猪里动手脚了。” 进包厢的两个标准的本地人，他们一进来，看到桌上没有动用的青稞酒和酥油茶，本来紫红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了一片。 “头，这没办法，咱们的人，刚刚查出来这些人可能有问题，在烤藏香猪身上动手脚来不急了。那……头，咱们安排的人手……” 另一个人低声问道。 “先取消。他们都清醒着，没必要浪费族人。命令下去，看看他们的动静。我再做安排。” 这个人迟疑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大约五分钟，手机忽然响起。 “头，他们去了八宿寺。” “该死的，八宿寺的老僧侣知道的太多了，我就知道，那些人一定会留下后患，传令下去，执行备用计划。” 这人的严重闪过一丝的恼怒，随后狠辣的说了一句。 “是！” 此时，赵燚他们还没有到达八宿寺。 八宿寺的位置有些偏僻，距离赵燚他们吃饭的地方有些远。加上夜晚上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所以，赵燚他们的车速始终快不起来。 “就是这里了。” 几人将车子停好。 在工作日志上，邱胜男有记载，他们在这里停留了几个小时。 车上留了人，赵燚他们走进庙宇内。 这里寺庙的条件就要好多了。 通体一片雪白。 远处看去，似乎整个都是白玉盖成的寺庙。 走进一看，才发现，并非是如此。 六层台阶，每一层都有大约四十公分高，而这座寺庙就坐落在这个台阶上。 它的外面刷了一层白色的漆，显得格外的干净整洁。 门口处有灯光，就算现在天已经黑了，也能够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一些虔诚的信徒，正在叩首。 说实话，本地人大多信仰坚定，像外地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诸如一步一叩首，在这里其实很常见。 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赵燚他们进了寺庙。 虽然装束不一样，但是和内地的寺庙也有相同的部分，立刻就有知客僧迎了上来。 “几位远方的客人。上香请里面走……” 知客僧的年纪不大，口齿伶俐，虽然汉话说得不是很标准，但是足够赵燚他们听得清楚了。 他介绍了一下寺庙的大致情况。 可以烧香拜佛，也有购买寺庙内开光的小物件的地方，也可以找喇嘛忏悔自己的罪行，当然，不是免费的。 “我们想找上师，有事情询问一下，我们是内地的警方……” 赵燚客气的说道，拿出了自己的一个证件。 知客僧的脸上写满了惊讶，马上说道：“客人请稍等。” 大约两分钟后，他就匆匆回来了：“请这边走，我们的赤巴亲自接待你们。赤巴用你们的理解意思就是主持。” 第571章决不姑息 这个知客僧不愧是能够被选出来当成是接待外人的僧侣，他还不忘解释了一下这个称呼的意思。 吴悦固然学过本地语言，但是一些特定的词汇，如果不知道真正的含义的话，她也是没办法翻译的。 这座寺庙显然惯常接待外来的游客，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赤巴是一位年纪不小的老僧侣了。 他在一间禅房内接待了赵燚他们。 看到赵燚等人，也没有起身，而是盘膝坐在那里，微微躬身：“老僧近些年在修炼坐定禅，请恕老僧无法站起来施礼。” 本来，赵燚他们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满的。 不管怎么说，赵燚他们代表的是官方的身份，你一个主持就这样坐着不动，总是不太好，虽说对方的年纪不小了，但是倚老卖老总是不太好。 听到他的解释，顿时众人的心中就舒服了。 赵燚更是马上就说道：“您客气了，您的汉语说的真好。” 这话倒不是恭维，而是他说的确实不错。 各种各样的禅定功夫千奇百怪的，比如说闭口禅，那就是一天天的一言不发，如果是常人的话，肯定受不了，除非是自闭症；而这坐定禅，就是坐着的功夫。 这是一共修行的方式。 这还在众人的理解之中，国外奇葩的修行方式就更多了，诸如一些苦行僧一辈子从来没洗过澡，或者举着一只手，多少年都不曾放下，诸如此类，多不胜数。 这是个人的事情，任谁也无法干涉。 赤巴笑了笑：“老僧曾经在内地的佛学院进修了有七八年的时间。诸位施主远道而来，不妨有话直说。” 这老僧侣也是一个干脆的人，直接询问起，赵燚他们的目的。 “是这样的，我们是来寻找失踪的人员的，请问大师是否见过这几个人？” 赵燚也没有含糊，将邱胜男他们的照片递给了老僧侣。 “老僧平时都在房间内修行，见过的外来人可能不多，……等等，这几个人我还真见过。” 赤巴本来笑着想要婉拒，他一向极少与外界接触，刚想唤过知客僧辨认一下，忽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照片上的人影，顿时就愣住了。 他拿起来照片确认了一下，肯定的点点头：“没错，这几个人我确实见过，尤其是领头的这位女施主，我记得很清楚，印象很深刻。” 赤巴很肯定的回答，让赵燚他们松了一口气，果然，没找错地方。 “那，我想问一下，她和您说过什么吗？有没有说过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赵燚立刻追问道。 “这……众位施主的身份，我需要确定一下，毕竟，这几位施主的的身份非比寻常，我不好泄漏他们的行踪。” 赤巴很谨慎的说道。 都说人老成精，这位老赤巴显然是极为谨慎的人。 “没问题，这是我们的证件，你可以检查一下。” 赤巴只是看了看，他当然没办法确认赵燚他们的身份的真假，不过倒是相信了他们大半。 “他们准备去地狱之门，来这里，是为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来的人是知客僧。 他年轻的脸上全是慌张：“赤巴，不好了，有人递给了我这张纸条。” 说着，他把一张纸条递给了赤巴。 这位老僧侣一看，脸色也变了。 吴悦悄悄的往前凑了一下，看到上面用本地文字写到：寺庙内有炸弹，五分钟后爆炸！ “怎么可能？立刻疏散人群。” 老僧侣到底禅定功夫不俗，深吸了两口气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是！赤巴您？”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傻孩子，这是我的命数，我的命合该如此。快去吧，时间不多了。诸位施主，有歹人在寺庙内安放了炸弹，请你们速速离开，这张纸条上写着，五分钟就爆炸！” 老僧侣一脸慈祥的摇摇头，后面这句话是对赵燚他们说的。 知客僧咬了咬牙，一跺脚还是离开了。 “您不走？” 赵燚得到这个消息脸色也变了，立刻站起身，但是看到似乎无动于衷的老僧侣，很是奇怪的问道。 “老僧修行的是坐定禅，自然是不能离开。” 赤巴一脸淡然，又思索当然的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修行是修行，总要保住命才能继续修行。来帮忙。” 赵燚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说着，上前就要架走这个老僧侣。 陈东也同样上前，可是，两个人搬了一下，居然没有搬动，反而听到了哗啦啦的声音。 “老僧坐的是死禅，是一辈子的功夫，施主们就别白费力气了。时间真的不早了。” 赤巴苦笑了一声，然后掀开了身上的衣服。 原来，他的身上，有一条婴儿手臂的粗细的铁链，将他本人，固定在了地上。 这个铁链，即便是有工具的话，想要打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是焊接上去的，根本就没有锁头。 赵燚的脸色终于变了。 “上师，您。” “命数如此……” 赵燚他们终于还是离开了。 他们没道理陪着老僧侣一起等死。也试图挽救他的生命，可是失败了。 时间很紧迫。 五分钟能做什么，一颗烟的功夫。 咚咚咚！ 正殿前方的铜钟忽然响起，一共响了十九下，这就代表着有紧急的事情发生。 本地人和僧侣都清楚这一点，在后殿的，纷纷向着前面赶去，知客僧正大声的说着什么，很快，所有人都慌里慌张的出了寺庙。 没有人选择等死，除了没有任何办法的赤巴。 “爆炸物在什么地方？” 赵燚还想要尽最后的努力，一把抓住了想要出去的知客僧，这时候寺庙已经没有人了。 “不知道，我刚才一个人撞了我一下，我的手里忽然多了这样一张纸条。” 知客僧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已经有人报警了，警方飞开的拉起了警戒线。 因为目前知道的情报太少，不能判断爆炸物的威力有多大，所以，只能让围观者尽力的后退。 “拆弹专家呢？拆弹专家什么时候到？” 当地的局长满头大汗的大吼了一句。 尽管现在的气温已经很低了，但是他的额头上仍然滴出了相当多的汗水。 这是害怕。 能不害怕吗？ 高原的情况本就敏感，尤其出事的地点还是寺庙，这是本地人的精神寄托，一出事就是大事。 这样的事情放在内地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不要说爆炸物了，就算是煤气罐爆炸，在国内，也能上新闻头条。 “局长，咱们局根本就没有拆弹专家。” 底下的人小声的汇报了一句。 “人都撤出来了吗？还有没有人在里面，高音喇叭，给我不停的喊话。” 局长懊恼的说了一句，他慌乱之下，居然忘记了这一点。 “除了上师之外，其他人都出来了，上师的情况特殊……” 这名工作人员迟疑的说了一句。 显然作为本地人，他也知道赤巴的情况，局长当然也清楚这一点。 “这可怎么办才好？警犬呢？马上派警犬前来搜索。” “咱们局也没有警犬。” 局长急得团团转。 这时候，他不可能命令警员进去搜索的，就算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也没有人听，谁都不傻，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这是送死的行为。 虽然，这也有可能是一个恶作剧，只是警方肯定要当成真正的来处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轰隆！ 爆炸真的发生了！ 措不及防，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爆炸的威力相当的大，将整个寺庙都掀翻了。 本来气势颇为恢弘的寺庙，在爆炸声后，顿时就成了一片瓦砾。 赵燚他们在爆炸的一瞬间，立刻趴在了地上，这是本能的反应。 普通人大多被这爆炸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耳朵轰鸣。 赵燚晃了晃脑袋，他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看到已经明显混乱的现场，立刻跑到了局长的面前，大声的吼道：“立刻安排人进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人。” “你说什么？” 局长的耳朵嗡嗡作响，就算赵燚的声音很大，他也听不清楚。 赵燚一跺脚，看了一下周围的警员，都是面如土色，大概也被吓坏了，所以当下也不能指望着他们了，立刻决定自己前去救人。 没有多想，赵燚就准备进去，却被局长一把拉住了。 “你不能进去，里面谁也不能确定还有没有其他的爆炸物，太危险了，就算没有拆弹专家前来，也要等警犬搜索确定之后，才能进入。” 他大声的喊着。 赵燚拽了一下，居然没有挣脱，索性，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塞到了这位局长的手里。 他顿时下意识的就松手了。 赵燚不能继续等下去。 他判断，再有爆炸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首先，国内对这方面的管制一向很严厉，这么大的威力，用量可是相当不少了，下手的人不太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有第二份。 再有一点，那就是，对方肯定不想要造成特别大的伤亡。 不然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安排人给寺庙里的人员通风报信了。 赵燚相信，以这么大的威力，如果没有人通知的话，他能够生还的机会，也不大，肯定是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案。 赵燚几个人开始踩着瓦砾，大声的喊着话，虽然知客僧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敲响了钟声，尽可能的通知了他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有人没有离开呢？ 不止如此，赵燚他们重点搜查的地方，就是赤巴所在的禅房。 禅房已经完全塌陷了。 赵燚几个人合力的掀开了房梁之类的东西，终于看到了老僧侣的身影。 鲜血，灰尘。 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已经死了。” 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清理出了一块平地，让老僧侣重建天日，张小木只是稍稍确认了一下，就肯定的说道。 赵燚的心陡然一沉。 国内对这样的恶性的事件一向是反应很迅速的。 大概半个小时不到，两架直升飞机轰隆隆的开始降落。 全副武装，穿着笨重防暴服的拆弹专家，以及警犬，从直升飞机上下来，投入了搜救的工作当中。 在这座小城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城市，那里可是比这里强多了，该有的配备都存在。 不然的话，耽搁的时间还会更长。 赵燚他们已经退出了现场。 既然有更专业的人员接手，他们自然要让开位置。 只是，他们也没有离开。 事实上也无法离开。 现场所有人员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他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样恶性的案件，政府是绝对不会姑息的，绝对会一查到底，不会放过任何的线索！ 第572章误会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相关的人员，凡是在这一段时间内进出过这个寺庙的人们，都会受到最严格的调查。 而办案人员，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国内的治安情况一向良好，几乎很少发生这么重大的恶性案件，现在发生了，当地警局局长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好在死亡的人员只有一个。 那就是寺庙的赤巴。 他身受坐定禅，无法离开，成了本次事件的唯一的遇难者。 造成的财产损失说得上严重，可和这个案子本身的性质比起来，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这位局长已经五十开外了，虽然边陲小城没有经历过多少的案子，或许这个案子是他这一辈子当中经历过最大的案子了，但是，他的经验是不缺乏的。 在爆炸发生之后，立刻就安排人手控制了现场。 “头，有发现。” 一名工作人员低声汇报了几句，这位局长的瞳孔一缩，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召集人手……” 他在一旁安排着处理这个事件的后续影响，而赵燚他们也在一旁商量着案情。 “这个事情我总觉得十分的诡异。” 夏丹的神情相当凝重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这里的庙宇和内地的寺庙有着截然不同的清规戒律，我想，总是引人向善的，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和人接下这么大的仇怨。” 夏丹思索着，这样说道。 看对方采用的手段，这是多大的恨意，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这个案件的主使者一旦被抓住，又因为有死者，必然是死刑这个唯一的下场。 而看对方递出了纸条，通知寺庙的行动，又觉得对方并非是想要赶尽杀绝。 当时在庙宇里面的人数不少，如果没有人传递这个消息的话，恐怕死伤的人数会达到惊人的高度。 “确实，对方的做法前后矛盾。” 蒋招娣想了想，也是这样说道。 “总不会和咱们有关系吧……” 张小木状似轻松的说了一句，她的话，立刻让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燚沉吟着，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咱们踏入这个小镇有多长的时间，如果对方想要咱们的命，就不会通知庙宇里面的人了。再说，咱们的工作性质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谁也不可能准确的掌握咱们的行踪吧？” 赵燚的话立刻引起了张小木的反驳，在她的眼中，赵燚的想法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张小木这些话里，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她所说的，不可能有人准确掌握他们的行踪，这一点是可信的。 他们直接军机到达的高原，这就摆脱了绝大部分可能的追踪者了，再加上，茫茫的高原上，跟踪一辆车的话，几乎不存在不被发现的可能，所以，赵燚他们到达这里之前，外人很难得知。 除非是上层透漏了他们的消息。 这也是可能性很小的事情。 如果对方能够这样做的话，就代表着有着极高的地位，他们不记得和这样的大人物结过仇。 “可是，事情也很明显，唯一死亡的人员就是庙宇的赤巴，而然这个老僧侣，是庙宇中唯一知道，当时那对人和他们谈过什么的人。他死了，就代表着，他们当初谈过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这太巧合了吧？” 赵燚迟疑的说道。 他觉得这并非是一个巧合。 哪有这么巧，他们刚刚想要探听消息，结果突然就发生了爆炸，偏偏老僧侣还修行的是坐定禅，根本就无法移动。 这简直就为杀人灭口提供了最大的方便了。 几个人商量着，到底现在的线索太少了，只能看着那些警员在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几位，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决定返回市局询问各位的口供，请吧。” 局长客气的走了过来，这样说着。 赵燚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他扫视了一圈，眉头不禁皱起。 肯定不是他的错觉，因为，他们这一行人，已经被警员们不着痕迹的包围了。 赵燚能够发现，还是他的经验丰富，看得出来，这些包围人员几乎堵死了各个方向能够逃出去的路线。 蒋招娣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脚步悄悄的靠近了赵燚，隐蔽的对赵燚做了一个警惕的手势。 赵燚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现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局长做着什么打算，不过，很明显，对方人多势众，冲突起来，恐怕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赵燚决定静观其变，看看赵燚他们有什么打算。 局长看到赵燚他们很配合，神情中似乎有几分放松：“警车已经预备好了，对了，你们的车在那边，那辆军车是你们的吧？” “是的。” “里面还有人，也麻烦你们一起开到市局吧。” “没问题。” 赵燚表现得很配合。 走到军车的旁边，对里面停留的陈东敲了敲窗户，平静的说道：“一会儿跟上警队的车辆。” “明白。” 陈东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赵燚返身离开，他的身体忽然一僵，因为，赵燚一瞥之下，看到一个红点，这是有狙击枪瞄准了他们这个方向。 随后，赵燚就若无其事的走到了旁边。 局长亲自陪同赵燚坐着一个车子。 而其他人，也被这位局长分散了。 赵燚刚刚坐定，左右的车门忽然被拉开，后座上又上了两个警员。 赵燚并没有什么动作，反而平静的说道：“局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局长回过头来，神情微冷，也不复刚才的和气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警犬会对着你们的车子发出警告？你们的车内携带了什么违禁品？还有，刚才警犬在路过你们身边的时候，也向训导员发出了信号，那个信号，代表了，你们的身上携带了枪械，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局长示意司机开车，然后注视着赵燚。 赵燚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警犬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还绕着他们走了一圈。 当时，他并没有特别的在意。 现在想起来，恐怕这就是那条警犬给训导员发送暗号了。 只是当时的人员太杂，场面很混乱，所以，警方不敢采取什么行动。 而现在，局长自认为控制了局面，赵燚只要有反抗的迹象，他身边的两个得力的干将，就会瞬间出手制服赵燚。 赵燚也没有反抗的打算。 首先，赵燚的心中清楚，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第二就是，车内的空间太狭小了，就算反抗的话，成功的几率也微乎其微，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解释明白。 “我们正在执行高度保密的任务，而这一次来这里，是有情况想要咨询那位主持大师的。” 赵燚耐心的说道。 “呵呵，然后你们询问完消息，担心事情败露了，所以直接杀人灭口对吗？” 局长冷笑的回了一句。 赵燚的眉头微皱，他的心中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局长会对他们这么大的敌意。 当下摇摇头说道。 “当然不是。我们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我们的身份和任务，你可以和上面进行申请核查。” 赵燚认真的说道。 “当然会核实你们的身份。” 局长回了一句。 刚才他看了一眼赵燚的证件，凭借他的经验判断，证件应该是真的没错。 但是，以他的经验同时也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不然的话，连在寺庙内吵架的事情都从来没有发生过，又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一起恶性的案件呢？ 赵燚闭口不言了。 他不是傻瓜，这短短的时间，赵燚已经想明白了，这位局长会为什么会这样的表现。 首先，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理所当然的，上面高度关注，这位局长承受的压力不小。 所以，他要尽快的破案。 第二点就是在他的眼中，可以算得上人赃并获了。 警犬的示警，代表了赵燚的车子内，有大量的违禁品，可以说的上证据确凿。 这位局长怎么可能放过这么明显的线索。 之所以，没有强行的破开军车，那就是因为车里的留守人员不少，这位局长明显也不想节外生枝，宁愿回到市局再说。 市局离这里并不远，占地面积也不小。 赵燚连通其他人，一共六七十人下了车。 “让你的人不要反抗，我们要搜查你们的车辆。”局长正准备带着一干嫌疑犯亲自审讯，忽然顿了一下脚步，回头对赵燚这样说道。 “恐怕不行，我们这一次执行的任务保密程度很搞，如果不能确认你的保密权限，我们是不能放开其他人进入车子的。 赵燚听完，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确实有这样的规定，赵燚也不确定这位局长有没有这样的权限，所以，赵燚也不可能让警员大摇大摆的进入到车子内。 “我劝你还是才聪明点，不要自误。” 局长郑重的警告了一句。 “到地方了，我劝你还是先核实一下我们的身份，另外就是我们此次的任务非常的高，在不确认你有这样的权限的时候，我无法透漏更多的消息。当然，你把我们当成嫌疑人，这一点我并不生气，只是你要快一点核实情况，我们的任务时间很紧。” 赵燚看着这位将军肚的局长，认真的说道。 局长的眉头一挑，看模样就似乎要生气，随后，又冷静了下来：“你的证件。你们，把其他人的证件也拿过来，安排人送到信息科，给我认真的核对信息。” “是！” 赵燚很配合的重新拿出了证件。 蒋招娣、夏丹他们也并非是莽撞的人，所以，看到赵燚没有反抗的意思，也表现得非常配合，各自拿出了证件递给了工作人员。 像赵燚这类的重点嫌疑人，都是被分开审讯的，为的就是防止串供。 局长没有一开始就审讯，反而老神在在的抽着烟等待着。 他的烟瘾不小，一根接着一根，小小的审讯室很快就烟雾缭绕了。 压力很大，他从来没有承受过这么大的压力。 第573章 接替案件 很快，赵燚他们的身份证件信息就核实完毕了。 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低声汇报了一下反馈回来的消息。 然后，又拿出了电话，压低了声音对这位局长说道：“局长，省厅里让您给他们回个电话。” 局长立刻站起身，然后拨通了电话。 “是……是，明白了……” 似乎省厅的大佬就站在局长的面前，这位局长的语气异常的恭敬的回着话。 随后，他的眼中有些复杂，对赵燚说道：“赵警官，您的身份我们已经核实过了，没有任何的问题，我们省厅的领导要和您通话。” 电话的那头，自曝身份是省厅的一把手。 这样的人物，不管放在哪里，都称得上是行业内的大人物了。 “赵燚赵先生是吧？” “是我。” “发生了这样的误会，我已经和他们说明了情况。你们的身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们能够帮忙。” 这位省厅的大佬很客气的对赵燚说道，这让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换成部队里的级别，对方起码也是师长这样的职称对应得差不多是少将这个级别。 校官好升，将军难提。 “您请说。” 赵燚也同样很客气的回应了一句。 他很谨慎，知道这位领导所说的要求，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所以，并没有一开口就大包大揽的答应。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呢，很少发生这样的案件。你身前的那个老贾，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大案要案的经验。这样恶性的案件放在他的手中，我们上面都很担心啊。本来打算派遣专案组下去，只是一来二去的，肯定要时间。我们都知道，破案最重要的就是案发后的这四十八小时，称之为黄金时间一点也没有错。正巧，你在那里，级别也足够了，你破获的大案很多，一些内部刊物上，也屡屡将你的破案经历，列为经典的教材，所以，赵警官，你能不能接下这个任务？” 对面的领导有意无意的恭维了赵燚一句，然后在最后，才透漏了他的目的。 赵燚顿时有些沉默了。 这个案子好破吗？ 在没有真正接手之前，赵燚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 “这会不会太逾越了？而且，我的身上还有任务。” 赵燚不确定的说道。 他的话里包含了两种意思。 首先他们这一行人不是本省的人，这个跨省领导，这个警局内部会不会有意见？这是其一。 第二个，就是赵燚的任务本身就是要抓紧时间的，如果这个案子迟迟不破获的话，他们总不能一直耽误在这里吧？ 其实，他们警界内部的人都知道。 每年发生的案件，没有破获的占了多数。 这是有原因的。 首先就是警力的问题。 一些小案子，警方懒得去查，很有可能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下，最后抓住的犯罪嫌疑人，只是很轻微的处罚，得不偿失。 再就是，一些案子确实不好办。 线索很少，犯罪份子极为的狡猾，给侦破工作带来的巨大的麻烦，耽搁了下来。 每一个警局，都有一个专门的档案室，里面满满的都是这些年来未破获的案件。 赵燚也不是什么天真的人，心里面清楚，警方也是人，不可能所有的案子都有明明白白的结果的。 电话那头的领导，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他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的心里不要有顾虑，我会给他们下达命令，让警局无条件的配合你，在这样的恶性案件面前，如果有人不听从你的命令，你可以扒了他们的皮！这个事情必然要一查到底的，这样恶劣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我想，老贾也乐意有一个人接过这个重担……” 这位大领导的话，让赵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是每一个人都敢迎难而上的。 起码，看这位贾局长，就没有这样的魄力。 赵燚也觉得，对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办案途中阴奉阳违。 “至于你说的第二点，也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会同上面进行沟通的。你们的任务，我也略有耳闻，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个月，也不差这两天了。两天，如果你们无法找到线索，就可以离开。我今天就往你们那里安排专案组的人手，只是到达你们的城市，需要两天的路程。毕竟你们那里的专业设施有所欠缺，技术力量不足……” 这位大领导的话，其中潜藏的意思，赵燚忽然间就明白了。 其实，对方也没有一定要求赵燚他们破案。 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先把工作安排下去。 如果让这位贾局长安排的话，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致命的漏洞。 首府距离这里有些远，固然可以安排直升飞机将专案组的成员送过来，但是那些设备怎么办？ 一些大型的设备，直升机是无法运输的。 这里有没有大型的机场，运输机无法降落。 他的背后的意思，是想让赵燚先期将工作的架子搭起来。 如果赵燚他们不在的话，只能贾局长临时指挥，专案组的人员先调遣过来，随后设备才运过来。 只是现在办案偏向科技，人员就位了，设备缺乏，对工作的影响也很大。 所以，这位大领导才有了这样的说法。 赵燚转瞬就考虑清楚了，回答道：“如果只是两天的话，我这里没有问题。我会尽力破案的。” 大领导显然也明白了赵燚的意思，两个人达成了一致：“好！那么事情就这样决定了。麻烦赵警官将电话再给贾局长。” 赵燚随后将手机递给了贾局长，大约一分钟后，贾局长才挂断了手机。 “赵先生，都是误会，没想到您在警界的名声这么大，有了您的领导，那么这个案子翻手可破了。” 贾局长客气的说道。 “您太客气了。既然确定我们没有嫌疑了，是不是先把我的同事放了，另外，咱们开会商议一下？” “是，我马上让人放了他们，通知所有人开会。” 局长一愣，马上领命道。 背过身，他长松了一口气。 这位贾局长摆的姿态很低，完全是马首是瞻的态度。其实，这个人很聪明，这是最好的做法了。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升肯定是升不上去了，安安稳稳的等待退休，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这个案子如果在两天内破了，那么，即便不是他指挥的，功劳也是有的；如果两天后，工作组来了，对他们的工作不满意，甚至说，最后这个案子破不了，那么，他也不用背黑锅。 这其中的关系他考虑得很清楚。 能力平庸，还能够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可见，贾局长还是很有一手的。 时间不长，会议室内，已经聚集了警局内的精兵强将，还有赵燚他们一行人。 “这位是上级领导亲自指定的本次特大爆炸案的负责人赵燚赵警官，大家欢迎。” 贾局长先是给所有人介绍了一下赵燚的身份，然后第一个大头鼓掌。 啪啪啪！ 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 赵燚伸出双手，往下压了一下。 会议室中顿时一片安静。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开口说道：“既然上面这样安排了，咱们也就不用客套了，咱们开始说一下案情吧。” “赵警官一看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我相信，这一次在赵警官的领导下，爆炸案一定会被顺利破获的。” 贾局长一顶顶的高帽子不要钱的往外送。 “整个案件我就在旁边，首先，我想问一下，本市近几年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赵燚不得不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让贾局长恭维下去的话，恐怕这个会议也不用做下去了。 “没有！近二十年来，本市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要不然，上面也不会高度重视了，这个案件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贾局长立刻回答道。 这样的大案，他还是能够做到心中有数的。 “那么，本市的枪支控制如何。非法持有枪械的情况严不严重，我希望听到实话。” 赵燚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极少。不能说完全杜绝吧。但是明面上没有人敢违反这条法律的。我们也没有风声知道这样的线索。我们小城的民风还是很淳朴的，当然民族习俗决定了，偶尔的时候，还是会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只是一般最多也就是动用管制刀具。你们可能不太清楚，内地标准的管制刀具，在这里是行不通的，毕竟风俗习惯决定了，本地人大多随身携带刀具。” 贾局长想了想，苦笑着给了赵燚这个大难。 他也是没有办法。 想要禁止，根本就无从禁止。 赵燚了解的点点头。 风俗习惯是根深蒂固的，想要禁绝，恐怕花费的时间不短，而且，还要强有力的人物下大力气去根治。 只是，考虑到本地的具体情况，地广人稀，本地人携带刀具，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自卫。 “爆炸物分析出成分了吗？” 赵燚转而提出了这个具体的问题。 “有发现，是很常见的硝酸钾硫磺和木炭。” 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小本本，站起来回答了赵燚的问题。 赵燚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这种爆炸物的成分，都是很常见的。咱们首先要去查这些爆炸物的来源。具体的人员由贾局长来安排，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立刻安排下去。” 贾局长立刻点头，表示明白。 “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 赵燚坐了下来，准备让在场的人都说说其他的看法。 “从爆炸物着手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点……” 夏丹举手示意发言，她斟酌了一下词语才继续说道：“最可能的地点，分别是烟花厂，矿场，还有某些灰色团伙。哪位同志可以介绍一下详细的情况。” 贾局长对其中的一个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发言。 他手下当然也有了解情况的人，毕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局长，本地 有什么，不可能不清楚。 第574章 栽赃陷害 “本地只有一家正规的烟火厂。除此之外，还有一家地下黑作坊，目前已经被取缔。这个作坊的主人，曾经因为违反法律被判刑，今年刚刚放出来。没有相关的矿场。至于成规模的团伙，本地有一家夜总会有相关的传闻，这家夜总会的老板，被多次举报，只是我们并没有找到相关证据。每次找到有力的证据的时候，总会有人顶罪。这个人很狡猾。我们警方一直在密切注视着他，希望能够将他绳之以法……” 这名工作人员看得出来，是一个很干练的人才，他的手中并没有拿着什么资料，但是所有的内容都是张口就来，显然都记在了脑子里。 “很好。” 赵燚表扬了一句。 “立刻安排人员去查烟火厂的物资情况，我想正规的烟花厂，所有的往来的货物，都是管理相当严格的，看看有没有丢失的情况……” 夏丹马上说道。 “我立刻就安排人手。” 贾局长点了几个人员的名字，他们马上就出了会议室。 这个事情是不能耽搁的，越早查越有利。 “你说的这个黑作坊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夏丹鼓励的看了一眼刚才的汇报的那名工作人员。 他想了想，才说道：“他并非是纯粹的本地人，而是在这里安家落户的外地人，名字叫做卢亮。这个人的胆子很大。手下聚集了五六个小弟，号称有钱什么都做，多次违反相关法律，非法聚赌之类的，被抓过很多次。” 夏丹点点头。 其实这样的人，哪个城市都是存在的。 他们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以进警局为荣，对进警局根本就不怎么在乎。 偏偏他们极有分寸，一个个都是滑不留手的老油条。 “说说那个夜总会的老板吧。” 赵燚的心中觉得，这么大的胆子的团伙犯罪的可能性很大。 “本名叫做江宏中，他一直在我们警方的严密监控之下，多次有人举报，他的夜总会不干净，涉黄藏毒，但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 “安排人员查一下这两个人。对了，你们不是把所有的现场人员都带回了吗？重点询问知客僧是谁递给他了纸条。这一点很重要。当时我就在赤巴的禅房内，他突然冲了进来……” 赵燚详细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他觉得，这个情况很重要。 如果知客僧能够回忆起，当时是谁递给他的纸条，那么，这个人即便不是凶手，那么也一定知道凶手是谁。 这也是一条不容错过的线索。 “还有，这个递纸条的人，在做完这个事情之后，必然立刻就离开了现场。当时正殿内有信徒，问问他们，谁在案发前离开了现场，那么谁就有最大的可能性。这个人也就有最大的嫌疑，再就是，询问寺庙门口两旁的商铺，看看他们是否有监控器之类的东西，留下了当时的影响，如果有的话，对破案就有太大的帮助了。” 夏丹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这一点也非常重要。 其他人在本本上写写画画的，赵燚这一行人很镇定的将工作的方向分配了下去，贾局长完全的配合，没有任何推诿的意思。 他现在能做也就是配合。 大部分人都行动起来。 只剩下赵燚他们一行人在会议室中了。 他们毕竟不熟悉本地的情况，所以，没有目前插手具体的工作。 “咱们现在做什么？就在这里等结果吗？” 张小木百无聊赖的玩着一把手术刀。 “你们可以随意，只要不离开警局就可以了。毕竟当时咱们也在现场，总不好离开这里。至于我们几个，我打算，亲自前往查找一下爆炸物的线索，这个线索很关键。” 赵燚的面色略有有些凝重的说道。 “也好，让贾局长安排人手给我们带路吧。” 蒋招娣站起来说道。 她也不习惯一直等待着结果。 “其实，或许这样的消息对警方来说很难查，但是对于他们有相关关系的人来说，总会有风声流露出来的。这里的警员干练的很少，他们这里安逸的时间太久了，对待那种油滑的人物效果怎么样，恐怕很难说。” 夏丹很委婉的说道，其实她的心中并不看好几方的行动结果。 对待普通人，在不涉及自身的情况下，这里的警员或许没有问题，但是那些老油条么，就真的不好说了。 三个人说动就动，到了贾局长的办公室，说了这个要求。 贾局长很痛快的安排了人员。 “赵警官，你的手机一定要随时保持通畅，一有很情况，我立刻通知你。” 临出门的时候，这位贾局长还不忘叮嘱了赵燚一句。 “没问题。” 赵燚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等到出了房间，蒋招娣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看样子，他真的打算如果破不了案的话，拿咱们当黑锅了。” 蒋招娣对这种事情太了解了，所以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这个案子总要人来负责的。省厅的领导考虑的没错，这个局长没有什么担当，如果让他来破案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搞砸。咱们走吧。” 赵燚语气很平静的说了这样一句，其他两个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他们并没有开自己的军车，而是做了警局安排的车子。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还没进去呢，就看到了两个警员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人更是开口说道：“这个卢亮根本就不配合，咱们从他的嘴里掏不出一句实话，这可怎么办？” “要不回去神情搜查令吧，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赵警官！” 他们两个人正商量着对策，忽然看到了赵燚他们几个人。 “有结果吗？” “他什么都不肯说。” “好了，交给我们了。招娣，把你的枪给我。” 赵燚想了想，对蒋招娣这样说道。 蒋招娣毫不犹豫的就解下了配枪，根本就没有问赵燚打算做什么。 赵燚几个人走了进去。 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卢亮等人正在打着麻将，看到赵燚他们进来，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一下。 “我们是市局的办案人员，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卢先生。” 一名工作人员给赵燚指出了卢亮本人，赵燚走到了他的身边，拉了一个椅子，坐在了他的身边。 卢亮叼着一颗烟，似乎没有听到赵燚的话一样，伸手摸了一张牌，然后忽然重重的往麻将桌上一摔：“玛德，又是死幺鸡，怎么老来我这里，真是晦气。” 他的脸拉得老长。 这完全就是指桑骂槐，在座的人都听出来了。 蒋招娣的眉头就是一挑，就想要发火。 在那些游走在灰色领域的人来说，幺鸡就是警方的蔑称。 赵燚忽然伸手做了一个打他的动作。 卢亮自从赵燚他们进来之后，其实心思完全不在麻将上面了，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注意力都在赵燚他们的身上。 赵燚这一动手，他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赵燚的手，然后，他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卢亮顿时就傻眼了。 他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警官，要不要玩得这么大。”“你意图袭警，而且抢夺了警方的枪械，按照规定，我现在完全可以无条件的击毙你。” 赵燚已经瞬间拿出了枪，然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卢亮。 卢亮的手中，赫然就是蒋招娣的配枪！ 刚才，赵燚趁着卢亮不注意的时候，将这把枪塞到了他的手中。 这下子，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赵燚说的没错，抢夺警方枪械，完全在被击毙的条例当中。 卢亮哭丧的着脸说道：“警官，你耍我……”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顿时让屋里面的其他人大惊失色，要说这里的人也确实彪悍，几把刀子对准了赵燚他们。 而夏丹他们同时拿出了配枪，枪口对准了他们。 场面顿时面得异常的紧张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想要把我们都留在这里吗？那就要看看，是我们的枪快，还是你们的快了。你们知道，意图袭警是多大的罪名吗？何况，你们的手中还拿着凶器。” 赵燚面色很平静的说道。 “都把刀放下，放下！” 卢亮紧张万分，大声的呵斥着他的手下，然后梁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警官，您究竟想要做什么？只要我卢某人能够做到的，一定办到。” 他的几名手下这才老老实实的坐下。 赵燚笑了。 “是吗？我的要求也不高，告诉我最近市面上有没有大量的火药流出，我只要这个消息，我就放了你。” 赵燚的话让卢亮脸色顿时一变，然后讪讪的说道：“警官，我已经痛改前非了，黑作坊已经被取缔了，我真不知道。” 他一脸的无辜状。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以你抢夺枪械的罪名击毙你了。” 赵燚说着，枪口就往前一伸。 “我真的不知道……等等！” 卢亮的瞳孔一缩，他看到，赵燚的手指已经开始用力，放在了扳机上，随时可能发射子弹的样子。 他的后背一下子就被汗水打湿了。 “巴嘉巴中两兄弟，今天下午拿走了三十斤的火药。” 他语速飞快的说了出来，生怕自己说慢了，就被赵燚击毙一样。 “很好。巴嘉巴中他们是什么人？” 赵燚长松了一口气，面色上确实仍然很平静的说道。 “他们是一家饭店的老板……道上的兄弟都说，他们心狠手辣，手上不止一条人命。” 卢亮既然说了，也就没有犹豫的意思了。 “咱们走！” 赵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他手里夺过了蒋招娣的配枪，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卢亮整个人瘫痪在了椅子上。 “老大，这幺鸡很面生啊。巴家兄弟知道咱们漏了口风，会不会找咱们的麻烦？” 一名小弟颇为担忧的说道。 “咱们先撤，避避风头，这里是不能待了。幺鸡们不知道巴家兄弟的底细，咱们还能不清楚吗？他们可真是亡命徒，别看看起来经营着一家饭店，但是背地里做的买卖道上的人谁不清楚？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卢亮这时候似乎缓过神来，马上站起身，急吼吼的说道。 “组长，这个卢亮很有问题，他知道的这么清楚，会不会火药就是从他这里流露出去的。” 夏丹忽然开口问道。 至于赵燚刚才用的手段有些违规，夏丹决定视而不见。 “肯定有问题，很有可能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咱们没有时间去审讯他，现在，是抓捕巴家兄弟的时候了，咱们不能耽搁一分钟。” 赵燚的脸色异常的严肃。 575章 追凶 赵燚不愿意节外生枝，所以并没有立即抓捕卢亮，这是有原因的。 小城不大，像这些刺头，警方都是知道他们的行踪的。所以，找到他们的位置，并不算困难。 为了不走漏风声，赵燚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就带着贾局长为他们安排的向导，直扑向巴家兄弟的住所。 稍稍有些出乎赵燚的预料，向导指出的位置，赫然就是，赵燚他们晚上吃饭的地点。 “就是这里！” “有没有后门？” 赵燚低声问道。 “应该是没有的。” 向导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夏丹守在大厅里，任何人都不能出去，同时呼叫贾局长的支援，我们几个上去抓人。” 赵燚低声布置了一下行动的人员的配备。 之所以留下夏丹，是因为夏丹的经验丰富，有她堵住出口，赵燚很放心。而且，他们并不认识巴家兄弟，而贾局长安排的这个向导认识他们两兄弟，所以，必须跟着他们行动。 夏丹点点头，表示明白。 赵燚一行人走进了这家饭店。 再次进来，心情大不相同。 向导扫视了一圈，低声对赵燚说道：“大厅里没有。”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 大厅里的就餐人员不少，而二楼，则是包厢。三层具体是什么，赵燚他们并不清楚，无外乎，要么是住宿的地方，要么是办公的地点。 夏丹抱着手臂守在门口，赵燚等人，则一马当先的去了服务台。 “都坐在原地，警方办案，任何人暂时都不得离开原地。你们，从服务台出来。” 赵燚中气十足的喊道。 之所以，让里面的收银员从里面出来，是因为赵燚担心，收银员会给巴嘉巴中亮兄弟报信。收银员这个位置至关重要，大多都是老板的亲信。 赵燚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顿时，整个饭店显得有些混乱。 而蒋招娣，则去了后厨，她的任务，是把后厨的所有人员，都聚集到大厅内。、 前后不过三分钟，赵燚就控制住了大厅的局面。 那些顾客，都坐在原地不敢乱动，而内部的工作人员，都抱头蹲在了地上。 这么听话，是因为，他们已经看到，赵燚等人已经拿出了枪械。 “巴家兄弟在什么地方？” 赵燚询问的就是这名收银员。 这位年纪不大的收银员都快哭了，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老板傍晚的时候出去了，他们就没有回来。对了，老板兄弟两个人拿走了所有的现金，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赵燚的脸色顿时一变：“他们没回来？知道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他们还有其他的住所吗？” 收银员的话不多，但是里面蕴含的意思，让赵燚他们都清楚。 两个人做下了这么大的案子，理所当然的不敢在这里停留了。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警方一定会下大力气去查，就算隐藏得再深，也会被挖出来。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趁着警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逃之夭夭。高原这么大，只要逃出城市，再想要找到他们兄弟两个，何止大海捞针？ “我不知道。” “立刻通知贾局长，封锁出城的道路。去他的办公室和住宿，带路。” 赵燚眉毛竖起，低喝了一句。 他也是没想到，这兄弟两个人实在是太小心了。 现在，只有寄希望于，在他们的生活区域，找到可能的线索了。 这名收银员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准备带路的时候，刚刚准备要有所行动，忽然，饭店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大概三四十岁的模样，一脸的凶悍。 看到现场的情况，顿时一惊，然后，立刻，转身离去。 “不许动。” 夏丹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而这位想到，已经大声高喊了起来：“他是巴中！” 这个消息顿时让所有人精神一振，赵燚更是大声喊道：“站住！” 可是，这几声话，非但没有让巴中停下，反而一把推开了门，猛得向着外面跑去！ 夏丹正在门口，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 赵燚在后面高声喊了一句：“抓活的。” 是的，必须要活口。 现在，巴家兄弟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他们究竟为什么炸毁了庙宇，这还是一个谜。 “你守在这里，我们追！” 赵燚回头对蒋招娣说了一句，然后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没办法，蒋招娣是赵燚的好搭档，只是，这里是曾经巴家兄弟生活过的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为了保护线索不被破坏，所以，赵燚必须要留下得力的人手守在这里。 蒋招娣就成了唯一的人选。 他们的速度不慢，追出了饭店门口，就隐约看到百米开外奔跑的夏丹。 辨明了方向，赵燚也没有什么犹豫的意思，疯狂的奔跑了起来！ “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 夏丹距离巴中大概有十几米的样子，她在后面紧追不舍，巴中矮小的身材，速度居然相当不慢。 回应夏丹的，是一发子弹！ 嘭！ 夏丹不知道追捕过多少穷凶极恶的罪犯，经验异常的丰富，杂物i看到巴中回身的一刹那，就一个翻滚，滚到一旁，然后准备开枪。 赵燚的命令是抓活的，并不是代表不能开枪，她完全可以击中巴中的腿部，防止他逃跑。 巴中回身的这一枪，非常的匆忙，自然准头什么的也就说不上。 只是这回头的匆匆一瞥，也看到了夏丹准备射击的动作，亡魂大冒，立刻扭头向着旁边的小巷子里钻去。 夏丹只能恨恨的收了枪，同样一头扎进了小巷子。 街面上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好在小城人不多，这种乱象很有限，造成的影响不算太大。 她一点也不担心巴中会埋伏在巷子里对她出手，因为只要巴中不傻，就知道，耽搁下去就会对他越来越不利。 身后的追兵只会越来越多，而等待的他的则是被捕。 夏丹的判断没有错误。 巴中只是埋头疯跑。 他可以说爆发了全部的潜力，这短短的时间，居然有拉开了十几米的样子。 只是，两个人的这匆匆教授，多少也影响了他们的速度，赵燚距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可恨，如果是在自己熟悉的城市，手头有足够的力量，赵燚觉得，完全可以布置下天罗地网，将这个巴中围死。 可是，这里的路况他们不熟，只能跟在后面被动的应对。 赵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本来，刚跑出来的时候，他和那个向导是并驾齐驱的，只是赵燚的速度很快，同时跑出来的两个人，现在已经拉大到了七八米的样子。 “你通知贾局长，前面布置拦截人员。” 赵燚回头大声喊了一句。 “明白！” 这个向导立刻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拼了老命的追赶，连自己人也追不上，让他感到有些丢人，现在赵燚给他安排了别的任务，正中下怀。 赵燚不再理会他，速度竟然隐隐的又增加了几分。 这一追，就足有好几分钟。 赵燚已经追上了夏丹，距离巴中兄弟，也只有二十多米的样子。 始终赵燚没有开枪，因为找不到开枪的机会。 跑动中开枪的准确性很有限，所以，想要准确的击中他的腿部，赵燚势必要停下来，可是，这里小巷子错综复杂，对方对这里异常的熟悉，稍稍停留，赵燚甚至担心会追丢人。 隐隐的有警笛声传来，赵燚的心中勉强松了一口气。 这个巴中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了。 就算暂时能够逃脱赵燚的追捕，也绝对逃不出这个小城，因为就算挨家挨户的搜查，赵燚也相信，上面也不会放过他。 夏丹只觉得胸膛快要爆炸了一样。 如果在内地，海拔较低的地方，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终究对这里的高原气候不太适应，尽管身体素质很好，可是，现在剧烈的追捕之下，让她暴漏出了这一弱点。 剧烈的奔跑，显然要消耗大量的氧气，而高原，本就氧气不足，让夏丹只觉得头晕目眩。 哐当！ 夏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赵燚的脚步霍然一停。 “我没事，你继续追！” 夏丹不顾自己摔得有些凄惨的模样，咬着牙说道。 赵燚看了一眼又快要消失在巷子尽头的巴中，立刻说道：“好！” 他倒是对这里的气候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成为特种兵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赵燚他们参与的训练科目多不胜数，有孤岛求生，有雨林冒险，有沙漠生存，同样也曾经在高原独自生活过一个多月。 这样的经历，造就了他钢铁一样的意志，还有坚强的体魄。 让他觉得稍稍有些诧异的就是，如果一般人的话，恐怕跑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被追上了，但是这个巴中没有。 反倒是夏丹已经支持不住了。 其实，夏丹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大大出乎了赵燚的预料了。 赵燚不担心夏丹会遇到什么危险，相反，在他们的身后，一定有警力正在迅速的组成包围圈。 夏丹肯定会得到及时的救治。 现在，赵燚所要做的，就是将巴中抓住！ 小巷中路灯昏暗，也幸亏有这样的灯光，不然的话，赵燚说不定真的会让巴中摆脱自己。 跑着跑着，赵燚时时刻刻想要找机会出手。 而每一次，巴中在拐弯的时候，都会开枪，试图用这样的手段阻止赵燚。 只是奔跑中的枪法准确性太差，而赵燚几次回击，更是险些击中他，让巴中更是亡命的奔跑，不敢稍有停留。 警笛声越来越清晰了。 “巴中，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我放你姥姥。” 回应他的，是巴中气急败坏的声音。 两个人在追捕过程中，自然少不了言语的交锋。 距离硬是被赵燚一点一点的拉近！ 不能这样下去了，巴中心惊肉跳的回头看了一眼，不忘慌里慌张的开了一枪。 依然没有什么效果。 该死的，至于这么玩命吗？ 巴中的心里暗暗咒骂，他已经感觉到，双腿微微有些发酸。 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巴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第576章 巴中的故事 巴中有一个秘密。 他和兄长巴嘉离开部落中的时候，仅仅只有二十岁。 作为部落中最聪明的兄弟两个人，被部落当成了种子，出现在了这片高原上。无疑，所以的部落中人，都是无比羡慕他们的兄弟两人的。 而巴中知道，这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部落为他们准备了金银和宝石，作为他们在高原上落脚的资金。 只是刚出部落，他们就遇到了抢劫。 好在，他们终于在被饿死之前，走到了一座城市。 城市里的喇嘛收留了他们。 巴中觉得这里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有晚上可以放出光明的神奇烛光，却没有烟，精美的书籍上面清晰的字迹，让巴中觉得不可思议。 是的，他觉得书籍，是最神奇的瑰宝。 从书籍中，他慢慢的得到了很多的知识。 知道的越多，他就越发的敬畏。 部落的谋划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相反，或许可以融入到高原中。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和哥哥巴嘉提出来，他就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揍。哥哥从来没有这么的凶狠，那一次，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好在，生命力很顽强，他又活了下来。 哥哥巴嘉，对高原上流传的武器异常的感兴趣，除了部落需要的物资之外，这方面的资料更是源源不断的被运回到部落里。 据说，部落的长老大大的夸奖了哥哥巴嘉，认为他做的很好。 巴中却不以为然。 因为，他知道的更多。 天方夜谭。 这是巴中对部落长老们的谋划唯一的评价。 有好几年了，慢慢站稳了脚跟的巴嘉巴中，选择了在小城中开了一家饭店。 生活很平静。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会这么过去。 可是，意外发生了。 部落忽然又派出了人员。 商议之下，既然决定炸毁庙宇。 巴中不知道哥哥巴嘉会不会觉得愧疚，他的心中感觉无比的惭愧，因为，当时伸出援手的，就是庙宇中的那位赤巴。 可是，哥哥仍然毫不犹豫的做了。 部落派出的那个人，决定抛弃他们的在这里的基业，返回部落中。 可是巴中不愿意。 巴中的心中苦笑。 或许兄长的选择是对的，因为他现在面临着大麻烦。 不能这样下去了，身后的人，越来越接近了。 巴中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够跑出小城的范围，到达黑暗的高原上，他就有了生路。 一时间，巴中忽然有一种觉悟。 这里的生活再好，也不是他的家，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哥哥才义无反顾的同意吧。 哥哥巴嘉比自己聪明。 巴中的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闪过，忽然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小巷，让他的精神稍稍振奋了一些，疲惫的身躯又涌出了一丝的力量。 快了，快了！ 只要翻过尽头的墙，就能够逃出去了。 无边无尽的黑暗高原，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嘭！ 忽然巴中只觉得自己的腿部剧痛，整个人滚了一圈，摔倒在地。 那个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了。 巴中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逃出去。 他眷恋的看了一眼这座小城，然后低头，咬碎了脖子上的挂件，无穷无尽的黑暗瞬间淹没了他。 在恍惚中，巴中似乎看到，有着面目狰狞的无数人影，似乎想要撕扯着他的身躯。 这些人影有些面熟，仔细一看，他就明白了，这些人是这些年死在他们兄弟中的那些人。 不由得，巴中又想起了，老赤巴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巴中笑了。 赵燚赶到他的身边的时候，眉头皱起。 黑色的血液从巴中的七窍流了出来。 这个人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让赵燚的心陡然一沉。 摸了摸他的大动脉，没有任何的反应。 赵燚摇摇头，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因为黑天的原因，赵燚也没有注意巴中的小动作，所以，对巴中服毒自杀的行为是没有看到的。 就算看到，恐怕也来不及阻止。 这种毒素的猛烈，让人咋舌。 从赵燚开枪击中他的腿部，到他死亡，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他的前面有一堵墙。 墙不高，和胸口齐平，外面，就是广阔的高原。 赵燚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贾局长的电话。 贾局长立刻就接通了他的电话：“赵先生，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的语气相当的紧张。 “我不知道，你可以定位我的手机。” “我明白了，犯罪嫌疑人抓住了吗？” 贾局长忍不住问了一句。 “人死了，自杀。” 贾局长一滞，忽然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在这里等你，咱们回头再说。” 赵燚没有挂断电话，保持通讯通畅，是让贾局长那边进行手机定位。 等了不多长时间，警笛声越来越近了。 “在这里！” 赵燚高喊了一声，刺眼的手电光亮从远处传来。 带队的人是蒋招娣。 她的身后还跟着不少警员，还有警犬。 显然，市局中也做好了长期追踪的准备。 追人这一方面，警犬可是比人类要强多了。 “这个人怎么死了？” 蒋招娣走到身边，稍稍观察了一下，就低声问了一句。 这个巴中太重要了，如果是赵燚击毙的，恐怕会有些麻烦。 “是自杀。你怎么亲自来了？对了，看到夏丹了吗？夏丹在追击途中，有高原反应。” 赵燚的回答让蒋招娣松了一口气。 “看到了，正在那边的警车上吸氧。饭店已经被贾局长的人员接手。” 两个人快速的沟通着信息。 又等了一会儿，法医到了。 这里自然不用赵燚他们亲自看管了，他们回到了警局中。 贾局长正在办公室中同省厅的大领导进行汇报：“犯罪嫌疑人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身份，我们的人追捕着其中的一人，可惜这个人自杀了，另外一人提前逃跑，我有信心，一定可以抓住他……是，我明白！” 看到赵燚等人进来，贾局长还不忘和善的点点头。 挂断了电话，贾局长一脸笑容的紧紧的握住了赵燚的双手，然后伸出了大拇指：“赵先生真是了不得啊，从案发到现在不过三个小时，就能够准确的找出嫌疑人的身份，这样的本事，可不是我们这样的边陲小城能够比拟的，怪不得是大城市出身的高手，厉害，真是厉害！” “您客气了。可惜，那个巴中自杀了，用的剧毒，不然的话，我们或许能够知道巴嘉的消息。” 赵燚倒是颇为惋惜的说道。 没有竞全功，这对赵燚来说就是一个失败。 “赵先生放心，咱们这座城市的人口不多，我已经封锁了所有的出口道路，我想，巴嘉此时一定还在城市里，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会找出来他。咱们现在目前要做的，是将罪名钉死在他的身上，不知道赵先生有没有兴趣审讯一下嫌疑人？” 贾局长现在是真心佩服赵燚他们的水平。 说实话，在上面将这个案子交给外来人的手中，要说心里面真的没有一点疙瘩，那也是不可能的，虽然说，这也是贾局长希望的事情。 但是，赵燚这一帮人，在不到三个小时就确定嫌疑犯，并且，差一点抓住了其中一个，这样的本事，就让贾局长心知肚明，他，包括他手下的所有人，都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打个比方，同样是询问卢亮，他派出的人手，什么消息也得不到，而赵燚，却能够从那个人的嘴里得到了消息。 这就是本事。 当然，贾局长也听说了，赵燚用的手段不怎么光彩。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何况越是经济不发达的地区，办案的手段却是粗暴，为什么他的人没有想到这样的方法？ 目前从种种迹象表明，巴嘉巴中和庙宇的爆炸案脱不了关系，不然的话，巴中也不会一见到警方的人就逃跑了，而且，在追捕过程中，还持枪反抗，甚至在最后，还会服毒自杀。 贾局长隐隐的猜测，这里面有一个大秘密。 之所以邀请赵燚他们参与审讯，是因为贾局长希望钉死这两个人的罪名。 “可以。” 赵燚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这里面的人是他饭店的所有员工，至于那些顾客，我觉得问题不大，在登记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已经将他们放回去了。” 贾局长指了指关押室里面的一些人说道。 “先不急着审讯，巴嘉巴中他们的资料情报，警方掌握了多少？” 赵燚点点头，反倒这样问了一句。 “我们正在搜集，先去会议室说吧。” 贾局长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他刚坐下，就有工作人员递给了他一叠资料。 贾局长没有看，反而说道：“你来介绍一下资料情况。” “是……” 这名工作人员先是介绍了一下他们的生平。 所谓的生平，其实是有缺漏的。 高原上，游牧的人们不少，这样一来，落户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警方知道的，只有他们在这个小城的信息，比如说什么时候开的饭店等等诸如此类。 赵燚对这些并不关心。 “他们的资金流量比较诡异。这家饭店的盈利很高，只是每隔几个月，巴嘉就会购买大量的生活物资，去向不明。据调查显示，他们同庙宇的关系很好，有部分物资是赠送给了庙宇中，但是数量不能对上……” 赵燚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如果说他们和庙宇的关系不错的话，为什么会制造这起爆炸案？ “能不能麻烦局长，请庙宇中的老喇嘛来一趟警局，询问一下他们之间的确切关系？” 赵燚客气的说道。 这一份客气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也知道，在高原上，喇嘛的地位很高，这是寄托了高原人们精神信仰的支柱。 “这没问题。他们很好说话的。” 贾局长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577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这一份资料上，看不懂的内容有很多。 只是想要查证的话，困难重重。 这里地广人稀，很多地方仍然过着原始的生活，想要查证起来，除非布置大量的人力，不然的话，根本无从查起。 比如说，这个巴嘉究竟把物资送给了什么人，或者是那些牧民，想要核实这一情况，就要挨个的去询问，他们本就行踪不定，大大增加的寻找的困难程度。 这些牧民大多没有什么联系工具的，在现代社会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是这里却是很平常。 不是因为穷，而是因为条件限制。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地方，根本就没有电，那么手机自然也就没办法使用了。 听完这份资料，赵燚做到了心中有数，这才站起身来，说道：“询问一下饭店里面的员工吧，看看他们都知道些什么。” “好！咱们先问谁？” “就收银员吧。” 赵燚随意的点了一个人。 大多收银员在饭店的地位有些特殊，一般来说，和老板的关系是比较亲密的。 “姓名……” 这位收银员的年纪不大，战战兢兢的说了自己的姓名年龄这些基本的资料后，立刻急忙说道：“我和老板他们不熟的，我只是被雇佣来的。” 她的家庭住址就是本城，土生土长的。 所以，这样的说词，似乎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这两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购买了大量的物资，你知道他们的去向吗？” “不清楚的。” 赵燚有些失望，这个收银员所知的情况似乎不多。 “说说今天傍晚的事情吧，巴嘉巴中兄弟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你要说实话，我想他们兄弟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应该还有别的饭店员工看到，你应该知道说假话的后果！” 赵燚也不是故意要吓唬她。 而是，有些时候，普通人宁愿少一事也不愿意多一事，所以会下意识的隐瞒情况。 赵燚自然不希望看到这一点。 “我明白。在大概是……” 收银员看着赵燚，忽然间语气有些迟疑了，她不太确定的问道：“先生，您今天是不是在我们饭店里用过餐。” “是的。” 赵燚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收银员立刻说道：“我想起来了，收你们的钱的时候，我还给你抹了零，你们前脚刚走，后脚老板兄弟俩，就走了，他们走之前，还带走了所有的现金，只给我们饭店里留了一些零钱。” 收银员颇为激动的说道。 赵燚点点头。 这样时间是对上了。 “对了，你们包厢，还是老板巴嘉亲自安排的赠品，在楼梯下，然后才让服务员送进去的。” 收银员努力的回忆着，忽然响起了这个情况。 她的这句话，让赵燚立刻坐直了身体。 “你确定。你们饭店平常会给客人赠送这些酒类饮品吗？” 夏丹追问了一句。 一直以来，赵燚他们都认为，这里赠送特色的食物是地方的风俗，也没有多想，现在这个收银员提出来，让她们立刻觉得有问题。 “我们饭店没有这样的习惯的。我们还以为你们和老板认识的。在我们饭店，大老板从来不管饭店的事情，反而是二老板操心的比较多。像你们这样的外地客人，来饭店肯定会点一些特色食物，自然也就不用赠送了。” 收银员这样说道。 她的说法是没错的。 诸如青稞酒酥油茶之类的，如果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外来游客，肯定要品尝一下的。赵燚觉得，如果不是昨天在那位牧民的家中尝过了地道的青稞酒酥油茶，他们肯定会尝尝的。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是大老板从后厨拿出的青稞酒。” 收银员异常肯定的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事情刚刚过去没有多长时间，在她的心中印象很深刻。 赵燚和蒋招娣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怀疑，难道说，这庙宇的爆炸案还和他们有关系？ 赵燚可以肯定，他是不认识这两个兄弟俩的，而蒋招娣也是如此。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甚至是第一次踏上高原这片土地，自然也不会和他们兄弟两人有什么交集。 这就比较奇怪了。 “他们离开时候的具体情形你仔细描述一下，后来中途是否回来过？” 夏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稍稍凝重的问道。 “……他们三个人离开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一直到你们前来……” 收银员认真的回忆着，不敢露出任何的细节。 “三个人？除了巴嘉和巴中之外，那个人是谁？” 等到收银员说完，贾局长才颇为急切的问道。 “那个人来了有两三天了，和老板他们一样，住在三楼，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什么话，老板似乎对他很恭敬。至于他叫什么，从什么地方来的，我真的不清楚……” 眼看着这位收银员的口中无法得知了更多的消息，赵燚他们暂时让她离开了审讯室。 肯定不会立刻放了她，饭店的这些工作人员比较倒霉，谁让他们的老板牵涉到了这样一宗大案里面，最少要让这些人协助调查个一两天。 饭店中的所有人都询问了一边，果然又得到了新的情报。 在赵燚他们吃饭的时候，巴嘉看到了赵燚他们的车子，当时就停在了他们饭店的门前。 巴嘉询问了服务员，车子里的客人是谁。 然后，才有了巴嘉赠送青稞酒酥油茶的动作。 收银员没有说假话，巴嘉去了后厨拿东西的时候，后厨的厨师们也看到了。 这期间，是他亲自动手的。 到了快上二楼的时候，才让一个服务员端着，他看着服务员进了二楼的包厢，才离开。 也不能说离开，他当时就在隔壁。 一般来说，包厢的门都是关上的，而那个服务员说了，当时老板特意交代，他们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留了一道门缝。 这个细节，赵燚和夏丹当时谁也没有在意。 服务员更是交代了，当时赵燚他们离开后，本来她想要进去收拾的，但是却发现老板他们三个人在那个包厢里，老板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至于他们之间谈了什么，说了什么，这个服务员表示没有听见。 第三个人的身份，赵燚他们询问了饭店中的所有人，都不清楚。 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巴嘉巴中对这个人的态度很恭敬。 询问了一遍这些饭店的员工，就花费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此时已经接近了半夜。 赵燚他们却没有什么睡意。 “局长，咱们在关卡截获了想要出城的卢亮。” 一名工作人员低声说着，让正哈欠连天的贾局长立刻振奋了精神。 “立刻把他关起来，赵先生，你们判断这个人提供了原料对吧？” 赵燚点点头：“是的，当时我们的人手有限，同时要尽可能的去抓巴嘉巴中兄弟，所以，暂时没有动他。” “有道理，他和巴嘉巴中比起来，只是一个小角色，现在这个小角色自投罗网，咱们也不能放过这个小鱼，这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贾局长掩饰不住的喜色。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功劳，实打实的，他手下的人帮他挣下的。 消息源源不断的汇总了过来。 庙宇中的老喇嘛，也说出了巴嘉巴中兄弟和他们的关系。那就是老赤巴曾经救过他们的命。 正是老赤巴的收留，让他们渡过了最贫困的时候。 这个调查结果，可以说，让赵燚他们相当的吃惊了。 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巴嘉巴中的作为？ 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是他们做下的，那么简直就是毫无人性。 乌鸦尚知反哺，何况人乎？ 只是越来越多的线索表明，巴嘉巴中兄弟和庙宇的爆炸案脱不了关系。 一名工作人员提着盒饭走了进来。放到了办公桌上。 虽说是盒饭，但是还是很丰盛的，大约有十几个菜，还有酒。 贾局长笑呵呵的说道：“条件简陋了一些，赵先生不要介意。这都十二点多了，时间确实不早了，咱们吃点东西，然后你们就去休息吧。” 似乎这是好意，赵燚点了点头。 现在没有事情必须要赵燚他们帮忙了。 贾局长的话头一转说道：“似乎赵先生你们的身上还有重任？” 赵燚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是的。” “呵呵，既然如此，这个案子呢，目前已经很明了了，我们警局呢也不好耽误赵先生你们的大事了，剩下的事情我们都能够处理。以赵先生你们的水平，肩负的重任肯定是事关重大，我们是不要拖累你们太长的时间的，明天一早，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贾局长笑眯眯的说着。 他的话刚说完，陈东的眉头就立了起来，就想发作。 这算什么？ 过河拆桥！ 赵燚他们费心费力的找出了犯罪嫌疑人，十有八九的情况下，贾局长却说不需要他们了。 他的话虽然很委婉，但是落在赵燚这一行人的耳中，分明就是在撵人。 为了什么，还不是怕被分去了功劳。 承担责任的时候，这位局长锁在了后面，眼看大功告成，出结果了，他却开始伸手摘桃子了。 这样的做法，自然是让陈东的心里大为不爽。 可惜，赵燚一下子抓住了陈东的胳膊，对陈东摇了摇头，陈东愤愤不平的坐下。 “也好。我们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本来原定的计划，也是在这里歇上一晚上的。” 赵燚笑了笑，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已经在最好的酒店里开了房间，等下，我就安排人带你们去休息。” 贾局长一点也不担心赵燚他们翻脸，所以笑呵呵说了一句。 “那就谢谢贾局长了。” 气氛似乎相当的融洽。 “客气了客气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客是我们的传统。” “我吃饱了！” 蒋招娣听不下去了。 啪的一下子站起了身。 其实，蒋招娣压根就没有动筷子。 这代表了她心中极度的不满。 蒋招娣一站起来，其他人也站了起来。 赵燚这才慢慢的站起身，说道：“我们要辜负贾局长的好意了，都不太饿，我们去休息了。” “请随意。” 贾局长不以为意的说着，对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点点头，示意让他带着赵燚这些人去休息。 “局长，他们看起来很生气。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等到赵燚他们离开了，贾局长的一名手下，才惴惴不安的说了一句。在他的心中，他也觉得自家局长做的不太地道。 第578章 古象雄文明 贾局长听到自己手下的工作人员这样说，忽然笑着摇了摇头。 他很欣慰的拍了拍这名属下的肩膀，这个人能够看出来这一点，而且，还能够大着胆子提醒他，贾局长觉得很高兴，这是真正的把他当成了可以尊敬的人。 没错，这要是外人看起来的话，确实是摘桃子的行为。 似乎是做的事情极为不地道的。 但是，事情远比这名工作人员考虑得更加复杂。 贾局长是一个聪明人，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如果是没有关系的人，说不定贾局长真的会这么做。 但是，这些人贾局长稍一打听，就明白，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对方很明显有着通天的关系。 如果他真的敢这么做的话，说不定等到案子处理完，等待他的就是一纸提前退休的命令。 这样惹人厌恶的做法，这名工作人员都能够看得出来，贾局长当然也不是利欲熏黑之辈，自然也早已经看出来了，他这样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的。 这个原因，自然是不能够同外人说的。 贾局长高深莫测的笑容，让这名工作人员摸不到头脑，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赵燚他们出去之后，陈东气咻咻的说道：“这家伙也太不是东西了，什么玩意，咱们这算是刚破案了吧，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吃相也太难看了。” 蒋招娣的也颇为愤愤不平的说道：“赵燚，这个事情不能这么算了，咱们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要不要我和父亲打个电话？” 在高原地区的政府里，蒋招娣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乍一看，想要给这个贾局长下绊子的话，就要走别的路线。 蒋父虽然人在军中，但是到了他这样的地位，肯定有政界的人脉，所以，蒋招娣一点也不担心，没办法惩罚这个贾局长。 地位到了，圈子也就到了。 蒋父在军界，想要跨界提拔一个人或许很多，但是坏事，歪歪嘴的能力，绝对是有的。 赵燚听蒋招娣这样说，马上就摇摇头：“不必麻烦伯父了。其实你们想想，贾局长这么做的话，上面会怎么想？不要忘记了，我这个临时指挥者的身份，是省厅的领导指定的。” 赵燚笑着说道。 “这样说来，他的结案报告上如果掩饰咱们的功劳，肯定会被上面怀疑，而咱们的行动都是有记录的，稍稍查阅行动记录，就会真相大白，我看这位贾局长是一个明白人，似乎应该不会做这样不明智的事情吧？” 夏丹一直没有生气，她对功劳什么的并不在意，所以才能够冷静得看待整个事情。 这样一说，蒋招娣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那他为什么让咱们明天离开，我就不相信了，他真的是因为咱们有任务在身上。” 蒋招娣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不要想那么多了，刚才咱们也都没有吃东西，白白浪费了那位贾局长的好意，看看现在还有没有饭店开门，咱们吃点东西，就休息吧。有一句话，那位贾局长倒是没说错，咱们是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下去。” 赵燚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惜，最终他们夜宵的打算落空了。 这座小城的经济并不发达，现在已经过了午夜，街面上除了路灯，几乎没有仍然在营业的饭店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燚他们就继续出发了。 高原的景色一如既往的壮丽。 陈东开着车，赵燚他们在研究着地图。 “咱们下一站就要到目的地前面的最后一个小城了，到了那里，大约再前行一百多里地的样子，就到了死亡之谷。” 赵燚的脸色稍稍有些凝重。 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只是赵燚他们得到的情报极为的有限。 不知为何，赵燚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车子行驶了一天一夜，周围的景色似乎是一成不变的。 远处有雪山，洁白无暇。 偶尔有嘹亮的歌声远远的传来，那是悠闲的牧民。 牧民们驱赶着牛羊群，在这一片高原上悠闲的进行放牧，偶尔高兴了，就放开嗓子高歌一曲，无忧无虑。 一路上，他们也偶尔见到策马奔腾的牧民，飞驰着同他们擦肩而过，年纪大些的牧民仍然选择骑马；而年纪小一些的牧民们，更喜爱奔腾咆哮的摩托车。 科技对这里的影响仍然是存在的。 潜移默化的对这片人类的净土进行着影响，不知道多久以后，这里会充斥着那些科技的物品，不复曾经的纯正。 他们在这里呆得越长时间，觉得自己的心胸似乎越加开阔，曾经心中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小矛盾，现在似乎也完全的消融了。 有人曾说，来一趟高原，就相当于净化一次个人的心灵，让自己的心灵变得开阔，这句话多少是有道理的。 在这里，才能够感受到天地之间的伟力，大自然的无比神奇。 有些时候，明明晴空万里，但是在下一刻，天空中忽然聚集起了黑压压的乌云，暴雨瓢泼，洗刷着高原上的万物。 天黑似乎都被黑云笼罩着，万物都在这天空的怒吼中瑟瑟发抖。 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的动物，都只能在这样的天威下被动等待着审判一般。 但是下一刻，乌云消散，阳光披上彩霞，绚丽多姿的色彩几乎让人们沉醉其中。 赵燚他们在高原上呆的时间不算多，但是也体会到了这里天气的神奇。 终于，快要到地方了。 赵燚他们一看这座小城，心中就大感失望。 语气说是城市，还不如说是一个小村庄。 高原上的城市经济本就不够发达，这一点赵燚他们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真正看到最后一处可以补给的地方，在地图上明明写的是一座县级市，但是真正看到眼中，多有不如。 “同学们，这里有古象雄文明的最大一处研究的遗址，在这里，可以对古代高原文明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 刚进小城，赵燚他们就听到，传来这样的说话声。 赵燚扫视了一眼，就看到大约有七八个人围着一处残垣断壁，正在研究着什么。 薛敏这时候笑了笑：“古象雄文明，是高原文明的根基之一，我对历史了解的不多，也只是高原文明的发源和古象雄文明脱不了关系，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处重要的遗址。” 薛敏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人，这是某个大学的教授带着他的研究生，来做研究的课题。 不排除大学里，有一部分键盘君黏贴摘抄之下，一篇学术论文就新鲜出炉了。只是肯踏踏实实做研究的教授和学生，仍然是存在的，他们才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 “咱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赵燚这样说道。 车子在一处空地上停好。 其他人分头行动，要准备一些干净的食物和水。 这几天在路上消耗了不少，在最后的一处补给的地点，自然要进行补充。 这些事情倒是不用赵燚亲自出面的，他和薛敏饶有兴趣的来到了这些学生的身边。 人群中，有一位四五十岁的教授，他的头发白了一半，神情有些兴奋，高声的同这些学生们说着话。 “象雄文化在象雄经书里记载有一万八年前，古象雄文化，尤其是宗教文化，对古时印度教耆那教以及后来的印度佛教，都有着极其深刻的影响。毫不夸张的说。古象雄文明，才是高原文明真正的根……” 这位教授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知道的一切，那些学生们则是似懂非懂的听着，一个个神情很认真，不时的用笔记录下教授所说的一切。 等到这位教授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喝了一口水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提问，能回答的，我尽量回答，当然，我也不可能所有的问题都知道，甚至，我回答的有可能是错误的，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答案。这里是一处古象雄文明的遗址，虽然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但是每个研究人员，也不一定敢保证，他的研究就一定是正确的。” 教授先生和蔼的说着，他看着这些学生，放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教授先生，古象雄文明有一万八千年的历史，那岂不是说，它比咱们的中原文明历史还要悠久？” 一名学生举起手来说道。 但凡接触到历史的人都知道，同时也为祖国的五千年的悠久的历史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现在猛然出现了一个古象雄文明，居然高达一万八千年的历史，这让他们的心中觉得无比的神奇。 “这个问题，当然不用说了。历史是历史，其实，咱们现有的历史资料，尤其是早期的，关于三皇五帝，先不必说，连夏代断代工程，目前才有了一个大致的结果。国外的历史研究人员，一直在否定咱们夏朝的存在，但是，发掘出来的文明遗址，无疑狠狠的扇了他们一耳光。而仔细研究一下历史资料，就会发现三皇五帝的时间上很多是对不上，这一点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详细的查一下其中的相关资料。我个人认为，咱们国家的文明，比想象中的更加久远，只是历史就像是害羞的姑娘，总是欲拒还休，希望同学们大胆的去发掘，去验证。” 老教授侃侃而谈，周围的同学们纷纷点头。 赵燚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样一个古代的文明，居然有这么长的时间。 这在古代那种生产力极其底下，尤其是高原地区，环境这么恶劣之下，传承这么久远，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教授也看到了赵燚他们两个人，就站在外围听他讲叙这段历史，只是冲着赵燚稍稍点头，并没有驱赶的意思。 他说的是古代的高原文明，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自然，赵燚他们旁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事实上，他觉得，越多的人对这个历史感兴趣，他就越开心。 因为，这就代表着，他们的心血没有白费。 第579章绝地 这位教授显然很有教育的方法。 如果一些学生提出了很详细的问题，他并不会直接给出答案，反而告诉他们哪里可以得到结果。 在他们的面前，可不是只有一处断壁，而是大片已经废弃的遗址。 教授先生颇为痛心疾首的面对这一幕：“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困难了，这样一片遗址应该得到最好的防护，可是，现在只能任由它风吹日晒，有的仅仅是最基本的保护。” 教授的说法有些夸张，其实，在赵燚他们的眼力，这一大片的区域，保护的工作做的还是可以的。 一大片周围，已经打上了钢铁支架，用帆布笼罩着，风吹不到雨也淋不到。 或许在这位教授的眼中，这里应该得到最专业的保护。 只是，现实的条件也摆在这里的。 如果是最专业的保护，肯定要从外界大量的运输物资，这里的海拔高度，路况等等，都是不允许的，没有条件。 这里的条件确实很简陋，赵燚往里面看了一眼，也只有很少的人员在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外地人，这些人，大多带着厚厚的眼镜，一副研究人员的模样。 “咱们进去吧，我相信，这里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这里有大量的壁画，虽然简陋，也代表着当时他们生活的环境，你们要注意，咱们研究归研究，一定要小心，不要破坏任何的遗迹，它经历了太多的岁月，不能承受哪怕一点的外力伤害，这是国家的瑰宝，你们明白吗……” 教授看到学生们都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最后一句话说得相当的严厉，这才领着这些学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对古象雄文明，你知道多少？” 赵燚看着这些人，忽然开口问了身边的薛敏。 薛敏摇摇头：“所知不多，我对历史的研究很浅，远远不如刚才的那位教授。我只是知道，古象雄文明的存在，再就是，后来吐番崛起，然后古象雄文明就渐渐消失了。” 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 虽然说这里的条件很差，但是大概是因为经常有一些学者和研究人员前来的原因，所以物品还是很全的。 夏丹他们并没有费什么力气，所有的物资就准备齐全了。 “组长，咱们携带的水和食物，足够咱们维持半个月的时间了。如果多承载一些引用水的话，可以维持的时间更长。” 夏丹回来汇报了一句。 “我觉得物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随时可以出发。” 蒋招娣看着车内基本没有什么空闲的位置，这样说道，不止是如此，车顶上面，也承载了相当多的东西。 再多的话，可能就会影响车辆的平稳性。 “开个会吧。这是咱们到死亡之谷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了。任务很艰巨，这一次我不敢保证任何人的生命安全，如果这时候想要退出的话，还来得及。” 赵燚认真的说道。 如果出发了，再想反悔，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坚定的摇摇头，赵燚就知道，自己的话是白说了。 “好吧。那么咱们就再次说一下，现有的资料掌握的情况，夏丹来介绍一下吧。” 赵燚对同伴们的选择没有任何的意外。 夏丹同样是一脸的严肃，她的手中拿着一叠资料。 “死亡之谷，和地狱之门的危险性，基本上是不用怀疑的。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够活着回来，所以，真正存在什么样的危险，我们不得而知。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好面临这种危险的准备。而国家，对这两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想要解开它的神秘面纱，所以，动用了很多的手段，比如卫星侦查航拍等等，才能得到我手中的资料。” 无人生还，不代表国家对这两处绝地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现在的卫星，就好像是人类多了一双眼睛一样，所以，勉强他们也能够得到一些资料。 这些资料无疑是很宝贵的。 夏丹缓缓的介绍着资料上面的信息。 其实，这两天没事的时候，所有人都翻来覆去的研究过这些资料。 不说对这里面的资料倒背如流，也能够做到心中有数。 赵燚之所以再次开会进行讨论，就是让大家提高警惕。 因为这里，死的人太多了。 “大家请看，这是死亡之谷的卫星图片……” 夏丹展示着手中的几张图片，这些图片都是不同时候拍摄的，有白天，有黑夜，也有夏天，还有冬天。 猛一看，这里始终都是一片碧绿，草木茂盛。 这样的图片，给人以四季如春的感觉。 但是，偶尔图片上面的白星点点，仔细一看的话，就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哪里是什么白点，分明就是一具具的骷髅骨头。 这些骨骼随意的散落在各处，遍布整个死亡之谷。 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 不知道多少年下来，造成了这样一副画面，绿色中参杂着白色，仔细一看，就会让人头皮发麻。 在场的人胆子都不小，但是真的明白了这幅图片含义，他们都觉得从心底冒出了一丝寒意。 死亡之谷的骨骼究竟有多少？ 谁也不知道，总之，密密麻麻的很多很多。 接着，夏丹又展示了一个所谓的地狱之门的图片。 那是一个山洞，不知道里面有多深，黑黝黝的，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底部的样子。 “这个山洞，大约有有五六米高和宽的样子，里面有什么，我们一无所知。山洞前，有着骨山。” 夏丹又拿出了另一张图片，在似乎是黑色巨兽的血盆大口的旁边，有两个堆砌的远超洞口还要高的尸骨山。 这让人响起了古代战争中一种很残忍的行为，那就是京观。 所谓的京观，古代为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这在历史上有记载的很多。比如《史记》中的长平之战、项羽坑杀20万秦军战俘；《汉书》中王莽坑杀反抗者；《三国志》、《晋书》、《宋史》、《明史》等等众多。历史上隋朝三征句高丽失败，高句丽统治者便将战死隋军的尸体筑成“京观”。后来高句丽向唐朝交好，唐太宗便派人毁掉了高句丽的“京观”。 而这里的尸骨山，只是类似而已，并非完全的相同。 它是又动物和人类的尸骨堆砌而成的。 很多很大，不知道有多少尸骨才能堆砌成这幅模样，让人看了，为之胆寒。 “因为山谷地貌和地磁的原因，所以，只要是电子类物品进入其中，就会失去信号，这一点的原因，可以让薛敏来给大家讲解一下。” 夏丹又提出了另一个困难。 那就是，里面所有的电子物品都无法使用，这就让习惯使用高科技便利的人们感觉大为的不方便。 这不奇怪。 现代科技越发达，人类对科技的依赖就越深。 如果没有这个电子干扰的话，国家有很多方法，可以查探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比如说小型的直升飞机，完全可以进行无人远程遥控。 但是这里有干扰的话，这样便利的手段自然是无法使用了。 “大家看这幅地图，地图上的地貌，很清晰的显示，这里是一个盆地的地形，只是，它的范围很小，所以影响很有限。即便如此，它也阻挡了外界的寒风，造成了死亡之谷里面四季如春的气候条件……” 薛敏当仁不让的站了起来，摊开了一副地图，上面等高线有着明确的标注。 赵燚他们对这方面还是很熟悉的，作为一个特种兵，这也是必须要掌握的基本技能。比如说作战的时候，潜伏到地方绘制地图，连等高线都看不懂，那怎么可以？ 这方面，陈东和夏丹稍微差了一些，不过也无关紧要，不影响大局。 “至于出现的电子干扰，发生的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可能是某种矿藏造成的……” 产生电子干扰的矿藏，其实并不罕见，有很多的例子可以导致电子仪器的失常，薛敏也着重分析了击中最常见的可能性。 “这是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问题，所以，我们很有可能，会和外界造成一定程度，甚至完全的失联，这一点，希望组长早做准备。我们车上准备的不同类型的通讯器确实不少，但是我不认为，邱胜男小组准备的通讯器材种类方便比我们少。” 薛敏认真的看着赵燚，这样说道。 赵燚沉吟了片刻，微微点头，确实不能不考虑这一点。 这一点也很重要。 他们每隔一天都要同上面进行汇报，起码，上面要知道他们的具体消息，在什么位置，打算做什么。 甚至，赵燚也知道，在军车上，还装载了国家最新型的信号发射器，但是究竟有多大的效果，在没有实地验证的话，赵燚他们无从得知。 “我忽然想起了还有一个问题。” 薛敏说完这些，正准备坐下，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什么问题。” “咱们对死亡之谷太缺乏了解了，对地狱之门了解的更浅，这样冒然前往的话，危险性太大了。这里是距离死亡之谷最近的文明聚居点了，我想，这里应该也流传着那里的传说。不止如此，我觉得，还可以从历史方面着手，古象雄文明既然在这里生根发芽，还留下了足够规模的遗迹，显然在这里生活了不短的时间，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询问一下他们呢？” 薛敏的话让赵燚频频点头。 没错，他们对那里知道的太少了，这样的话，还不如在周围打听一下。 古代历史方面，那个教授先生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传说的话，这里也生活着高原本地人，他们口口传授，对一百多里外的危险，肯定不会一无所知的。 “咱们兵分两路，夏丹你带一路人，去询问本地人，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传说，就算传说再离奇，也要记录下来，说不定里面就隐藏部分的信息。” 夏丹点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 赵燚几个人，则直奔遗址的位置。 第580章兵分两路 夏丹带着陈东和吴悦两个人在这间有些破败的小城中转悠着，他们寻找的，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而且悠闲的本地人。 这样的选择是有原因的。 不管怎么样，现代教育的普及，让年轻人对古代的传说都抱着极大的怀疑的态度，这样一来，他们对所谓的传说根本就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压根就不会往心里去。 而那些老年人经历的时代不一样，心中对这种传说更畏惧一些，知道的也多一些。 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正在懒洋洋晒着太阳的老爷子，年纪大概有六十岁的模样。 “大爷，您好，有些事情可以问您一下吗？” 同本地人交流的事情，自然交给了吴悦。 吴悦很客气的同这位老大爷说道。 高原气候的特征在老大爷的身上表现得很明显，肤色呈现深红色，脸上皱纹密布，双手也满是皱纹，手中拿着一个烟锅。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夏丹他们，眼珠子里一片浑浊。 老爷子很痛快的答应了。 “我们是前来旅游的人，听说在西北方向，有一个地方叫做死亡之谷，我们的朋友去了那里探险，现在人联系不上了，我们准备去找找……” 老大爷本来不怎么在意的，听到死亡之谷这四个字，整个人的眼睛顿时就睁大了。 “死亡之谷，不，那里绝对不能去！” 他苍老的声音蕴含着强烈的坚定。 “为什么啊？” 吴悦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道。 “年轻的娃，你们真是无知者无畏，那地方就叫做死亡之谷，你们想想，怎么敢去呢？那地方去的话，就是十死无生！” “可是，我们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们的朋友去了那里之后就失联了，大爷，您就和我们说一下，那里的事情吧，我们会小心的……” 吴悦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 “哎。去什么地方不好，偏偏去那里。你们别去了，就算去的话，也不过是搭上你们的性命。至于你们的朋友，肯定是死在了死亡之谷里面了，不用去寻找了。” 老大爷连连摇头。 “大爷，您就说说那里有什么危险吧，我们准备的很充分。” 吴悦装作下定决心的模样说道。 “哎……” 老大爷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劝不了吴悦，相当的沮丧，低声说道：“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跟你说说那里的事情，如果你们听了那里的传说，还是坚持要去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他陷入了回忆当中，好半晌才重新开口。 夏丹和吴悦他们都没有催促的意思，很耐心的等待着。 “在我们这一片，有一句流传的话，那就是宁可牛羊饿死，不啃死亡之谷一棵草。传说那里温暖如初，但是却白骨累累，在那里有着通往地狱的大门，生灵即便是靠近旁边，也会被吸走三魂六魄。这不是吓唬你们，从来没有人，能够从里面走出来，从来没有人！” 老大爷的语气异常严肃。 夏丹正在思考。 老大爷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传说虽然是传说，但是总不是凭空出现的，肯定是有着他的理由。 比如说，在老大爷的叙述中，气温环境的描述几乎分毫不差。 但是同样的，他所说的，生灵靠近就会被吸走魂魄的事情，夏丹他们是不相信的。 “您能说得详细一些吗？怎么才能预防里面的危险呢？就算我们的朋友死在了里面，我们总要收敛他们的遗骨。”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老大爷露出了苦笑，他想了想才说道：“如果我们这些普通人知道怎么预防危险的话，那里就不会被成为绝地了。我想，你们要是真想去的话，我建议你们前往庙宇，让赤巴大人给你们一些建议。” 庙宇的赤巴，在本地人的心目中地位极高。 在这片高原上，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看这位大爷真的是所致有限，夏丹他们问清了庙宇的地点，向着庙宇走去。 这间庙宇也显得有些破败。 这里的主持，不，应该说赤巴，他们很容易就见到了。 庙宇不大，僧人自然也就不多。 听到吴悦他们的来历，赤巴显得极为的惊讶。 “你们要去死亡之谷？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们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请问，您见过这几位吗？” 夏丹忽然灵机一动，将照片递给了吴悦，示意吴悦问问这位赤巴见没见过照片中邱胜男等人。 赤巴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才摇摇头：“没有见过。” 夏丹的心中有些失望，显然，邱胜男虽然在这里进行了补给，但是并没有来过这里。 至于这位老赤巴，夏丹通过他的微表情判断，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我对死亡之谷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那里是一处绝地。偶尔有牧民和牛羊误入其中，就从来没有生还的可能。等等，我记得在手札上，曾经有关于死亡之谷的记录。” 这位老赤巴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前往了藏经室。 书架上的经文很多，一些一看就有年头了。 他念念叼叼的回忆着，好在他的记忆力不错，大概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曾经的记录。 “就是这里，这一份手札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上面是一位赤巴的记载，他说，死亡之谷暴动，漫天的白色魔鬼铺天盖地……” 老赤巴小心的翻开已经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吴悦辨认了一下，确定了老赤巴翻译的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们勉强算是得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那就是所谓的白色魔鬼，这白色的魔鬼指的是什么，记载上面并没有细说，这就不得而知了。 夏丹他们也不觉得失望，能够得到这个消息，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与此同时，赵燚他们到了遗址旁边。 教授对这里的遗迹不说了如指掌，大部分已经研究过了，他现在做的，大部分工作是带着学生，所以注意力，并不算特别的集中。 这里的管理，并不算严格，因为，除了墙壁石碑这样的遗迹之外，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 诸如可以买卖的器皿之类的古董，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显然，岁月是把杀猪刀，一些提前到来的人，将这里的古董卷走，或者国家换了地方收藏，都是很有可能的。 留下的遗迹，大多是建筑残骸，带不走不说，除了这些历史研究人员，其他人，也不觉得这里还有什么价值了。 所以，赵燚才能顺利的走了进来。 “教授先生，我们可以向您请教一些问题吗？” 赵燚很客气的说道。 “你是哪个学校的研究生？你的带队导师呢？” 这位教授先生反问了一句。 他倒是没有一口拒绝。 导师之间有导师的规矩，随随便便指点其他人的学生，或许在自己看起来是好意的，但是也有可能造成极大的矛盾。 “我们不是学生。” 赵燚直接开口说道。 “不是学生，爱好者？这里不太适合一般的爱好者研究的。” 教授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如果是一般的历史爱好者，这里确实不太适合，这里的古象雄文明，适合极为专业的学者来进行研究。 “我们是警方的人，这是我们的证件。” 赵燚干脆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给这位教授看了一下。 教授很谨慎的确认了赵燚的身份，才开口说道：“这样吧，咱们出去谈，免得打扰其他人的研究工作。” “好！” “你们有什么事情要问的。我不记得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教授先生思考了一下才肯定的说道。 警方的出现往往就意味着案情。 这里的学术气氛很浓厚，研究人员之间的观点不一样很正常，争吵争论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恶性的事件是不存在的。 起码，这位教授先生的印象中没有。 “是这样的，我们要去一趟死亡之谷，您对这里有着深厚的研究，我想您知道死亡之谷的事情吗？” “这……倒是听说过。你太客气了，对死亡之谷，我只是略有耳闻，听说那里很危险，我可是从来没有去过。” 教授先生的脸色迟疑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当然，我们询问的是您的问题是，您知道，在历史上，这个死亡之谷曾经出现过吗？” 赵燚想要询问的就是这一点。 他相信，眼前的这个教授肯定不光是对古象雄文明有着了解，对高原文明同样有着极深的造诣。 “你还别说，我还真想起来寥寥的几个记载。” 教授的眼睛一亮，说到了他的专业，他自然是极有信心的。 “请讲。” 赵燚的心中一动。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起古象雄文明了，你们可能不清楚，古象雄文明的没落乃至消失，和吐番文明的崛起是脱不了关系的。甚至，我怀疑，古象雄文明，是被吐番文明消灭的。古象雄文明巅峰时期号称十八万户部落的十八国，建立起了威震中亚的古象雄王国。象雄王朝鼎盛之时，曾具有极强的军事力量，人口众多，疆域辽阔。当然，这也只是记载当中，究竟是否真实，我们不得而知。等到吐番崛起的时候，必然不会是这样辉煌的时期，不然，吐番文明恐怕很难消灭他……抱歉，一说起我的专业，我就忍不住了。” 教授滔滔不绝的说着，忽然反应过来，对面的几个人不是自己的学生，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您请继续。” 赵燚的话让他缓解了尴尬。 这位教授才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怀疑是吐番文明消灭了古象雄文明，这是有原因的，是因为曾经在藏史记载，有一只万人队曾经驻扎在这个小城中，然后，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一只千人队。当时的历史记录不完整，并没有记录，这支千人队消息在哪里。可是按照军事部署，这支万人队驻扎在这里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这里是高原文明的大后方，根本就没有必要把军力放在这里。当时的吐番在高原一统文明，这里不存在敌人。所以，我怀疑，这支万人队的目的，就是镇压古象雄文明的残余力量，而那支失踪的千人队，就是前往的死亡之谷，不然的话，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的。” 教授先生认真的说着，他的话让赵燚薛敏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第581章一线天 “根据一些历史资料，可以看得出来，吐番后来追捕过古象雄王室，古象雄王国虽然战败，但是他们的王室，却逃过了被俘的命运。那一段历史语焉不详，因为吐番文明其实单从文明的先进性上来说，是不如古象雄文明的，只是历来都是野蛮征服文明，所以，古象雄王国屡战屡败，丢失了大片的领土，最终消失的线索，就在我们脚下的这座小城里……” 教授先生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样的事情其实屡见不鲜。 就好比中原文明来说，宋朝堪称是封建社会经济制度的一个高峰，最后的下场，却是被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击败；而明朝的人口达到了封建制度的顶峰，甚至部分火器已经应用到了战争当中，结果却被女真占据了万里山河。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教授所说的话，让赵燚有所触动，他沉吟着问道：“您的意思是说，这里是古象雄文明的最后遗址？” “确实如此。古象雄文明的遗址很多。我们鉴定了这些遗址的年代，最后发现这里的遗址年代最晚，这也符合历史资料中的记载。吐番文明不会放过古象雄文明，他们毕竟共同生活在同一片高原之下，所以，战争是必然的选择。古象雄的文明的记载也就到此为此了。所以，我很怀疑，最后古象雄文明化整为零，最终慢慢的消散在了历史长河之中。而死亡之谷，很有可能是他们的一个藏身之处或者说葬身之地。” 教授先生笑着说道。 “您是基于什么理由做出这样的判断呢？从地理位置来说，死亡之谷可以说是一个绝地。” 赵燚不由得问道。 “或许他们是被驱赶过去的，作为一个屠杀的地点呢？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见，究竟是否如此，我并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死亡之谷很危险，听说也很诡异，如果你们打算前往的话，一定要慎之又慎，做好完全的准备……” 教授迟疑的一下，才低声说道：“甚至，我怀疑里面会有超自然的现象。” 这话从一个学识渊博的教授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些违和，所以赵燚和薛敏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教授先生顿时就笑了：“你们肯定说，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有什么神神叼叼的事情。其实，知道的越多，心中就越畏惧。一些史书上记载的现象匪夷所思，而且，我从来不否认这类未解之谜的存在，比如大地震发生之后的阴兵借道，就不止发生过一次，还有迄今为止，南京城内也经常发生无法解释的灵异现象，还有古长平的万人坑，也经常传来莫名的哭声，这都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他的话让赵燚两人点点头，教授先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灵异事件确实是存在的。 赵燚忽然又响起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您觉得，有没有可能，这死亡之谷，就是吐番坑杀那些古象雄文明的残余人员所造成的绝地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死亡之谷出现的时间不详，有正式史料记载的，是出现在吐番的记载当中。再此之前，我并没有发现相关的记载，当然，也有可能我是有所遗漏的，并不能百分百的肯定。” 教授先生思索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赵燚他们又询问了几句，确定教授先生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他们，这才很感激的离开了。 说起来也是幸运。 这里是距离死亡之谷的最后一处补给点，没想到却是一个古代的遗址。 赵燚他们返回了军车，此时，夏丹他们也同样回来了，双方交换了一下各自的情报，对死亡之谷勉强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 这认识有几分的准确性，仍然需要验证。 “这一处死亡之谷据称是从来没有人出入过的，那庙宇的记载中，怎么会有死亡之谷所谓的白色魔鬼？” 交换完情报，薛敏第一个提出了质疑。 “这是我拍摄下的那张记录的书页……” 吴悦拿出手机，上面的图片是一张泛黄的书页。 这样的书籍放在哪里都是异常珍贵的，老僧侣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带走，但是拍摄一张照片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上面的文字的大致意思是，在高原的西北方，有一处四季如春的死亡山谷，却居住着白色的恶魔，凡人踏入其中就会尸骨无存。当然，里面的很多字迹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模糊不轻了，不过，我想大致上，我翻译的是没有问题的。” 吴悦指着上面的字迹说道。 在场的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对这些古老的文字有研究。 赵燚相信吴悦的能力。 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赵燚开口问道：“你们觉得这里的白色魔鬼指的是什么？” 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他们现有的线索太少了。 “会不会是这个人看到了山谷中那么的尸骨，就吓得回来了？山谷中的骨骸非常多，所以，他才留下了这样的文字？” 夏丹想了想，这样说道。 “不是没有可能。” 薛敏点点头。 几个人商议来商量去，也没有商量出来一个结果。 最终，赵燚仍然下定了决心。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前往死亡之谷的。不管面临着什么，总要去一趟，那么，咱们就分析一下，那里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既然是绝地，一定是范围性的危险。会不会是那里的空气有问题？” 他们终究是要去的，那么就要预防各种可能遇到的危险。 赵燚率先提出了一个。 “很有可能。” 夏丹拿出了一张死亡之谷的卫星照片：“咱们也曾经在电脑上放大了图片，这里没有动物，只有植物，造成这样的大面积生灵灭绝的环境，唯有空气水源，脱不了关系的。其实空气的可能性很大。” “会不会这里有某种致命的植物或者气体，因为地理环境的问题，始终没有扩散，一直在这座山谷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如果是空气的问题，这倒是很好应付。 他们考虑到了这个危险，加上高原的特殊性，携带的氧气为数不少。 “水源的问题可以忽略，我们为了自身的安全，必然不会饮用任何的外来水源的。” 赵燚沉吟了一句，这方面的问题不难应付。 如果真的是这两方的原因，问题倒是不难办。 “这样吧，咱们到了一线天之后，分成行动人员和留守人员。我们首先进入其中测试一下它的环境，总好过全军覆没……” 赵燚很快制定了一份行动计划。 军车再度出发了。 现在的时间还早，大概在下午的时候，赵燚他们终于到达了进入死亡山谷的唯一一条通道前。 这是一座峡谷。 峡谷最狭窄的地方，甚至只有半米左右，勉强能够容纳一个人通过。可以说，这里是真的天险，被成为一线天完全符合地理环境。 换成是古代的话，这里完全可以当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 这里的峡谷也和一般的峡谷不同。 它呈现的是一个巨大的斜坡，期间有弯道。最深处，高达千米以。 可以说，如果赵燚他们在下面走着，上面有人想要使坏的话，很容易。 也正是这样特殊的地形，造成了里面四季如春的环境。 赵燚他们先是在峡谷两侧绕了一圈，这才停在了一线天之前。 “应该就是这里了，地标符合，而且这里还有一块牌子。” 他们在一线天前面，看到了一块木牌，木牌上用两种文字写着：前往危险，行人莫入的字样。 赵燚他们下了车，环视四周，四周一片荒凉。 “你们看，这里有车辙的痕迹。” 夏丹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忽然这样说道。 车辙的痕迹已经不太清晰了，被雨水冲刷过有些模糊不轻。 “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邱胜男他们车辆的痕迹。” 赵燚的精神微微振奋，大声的说了一句。 可惜，对比的结果不容乐观，并非是邱胜男的他们留下的痕迹。 “这里的车辙痕迹有不少，奇怪，难道说这里还有很多人前来吗？”夏丹观察得很仔细，她颇为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有三辆不同轮胎的痕迹。 “这也不奇怪，现在的游客们胆子太大了，就算珠峰也被人类征服，就没有他们不敢去的地方。都查证一下，看看有没有邱胜男的痕迹。” 赵燚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这一片高原，是无数人心中的净土，有人闯进了这里，其实不足为奇。 可惜结果让人很失望。 没有。 这里的高原和他们最初发现的痕迹的高原环境仍然是不一样的。 这里的草，还没有脚面高。 这就意味着一点，这些小草更加的坚韧，它们即便被车辆碾压，也很快的就会恢复，重新挺直起躯干，这样一来，自然就把痕迹破坏得干干净净。 而赵燚他们最初发现的地方，那是因为，那里的杂草，差不多过膝的样子。 这样的一来，车辆过去，就会留下一道很清晰的痕迹，它们在短时间内不会消失。 “这里的痕迹都很新鲜，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星期。” 薛敏观看了一下杂草折断的痕迹，给出了这样的判断。 他对动植物也有一定的研究，这个结果是可信的。 “那就不会是邱胜男他们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别人。或许他们看到这个危险的示警牌就离开了。只是，我有一个疑问。” 赵燚猜测着，然后视线落在一线天中，眉头紧锁：“邱胜男毫无疑问，他们应该是进入到里面了。那么自然而然的，他们当时开的车子，也应该停在这里，毕竟这是唯一的进出口，那么，他们的车呢？” 赵燚提出的这个问题很现实。 邱胜男一行人总不会是靠双腿走过来的，那样不符合实际，必然是开着车子，但是，现场却没有发现。 第582章 从天而降 赵燚一说车子的问题，其他人也愣住了。 是啊，车子呢？ “总不会他们的车子因为放在这里的时间太长，被人偷了吧？” 吴悦迟疑的说道。 “应该不会。首先他们挂的是警牌，有几个人有胆子偷他们的车。而切，他们开的车子也是经过改装的，是咱们所里的出品，车里面同样装了信号发射器，信号发射器的位置很隐蔽，一般偷车的人，他们最多就是喷漆改变颜色，不会大费周章的拆开发动机。而邱胜男最后的信号位置，就在这里。” 夏丹摇摇头。 这些情报，资料都有的，她看得很仔细，将这些资料都记载了心里。 “那就奇怪了，不是被偷，也没有在这里，看这个一线天，也不像是能够开车进去的样子，车子去了什么地方？” 赵燚不明所以的眯起了眼睛。 这个车子总不会是凭空消失的。 “今天进入的话有些晚了，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咱们绕着这个峡谷的外面走上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也好。” 夏丹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赵燚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现在距离天黑确实至少还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只是一线天通往死亡之谷的道路，很深，在路上就要耗费不短的时间。 所以，显然现在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陈东发动了车子，缓缓的行驶在峡谷的边缘。 这个峡谷就好像是往下面的阶梯。 一开始，峡谷之间还有七八米的样子，但是慢慢的，越来越近，最狭窄的地方，仅仅只有半米。 站在峡谷的上方往下看，让人不禁有些头晕目眩，这里几乎是呈现九十度的直角，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狭窄处，倒是不长，约莫有三五十米的样子，然后，峡谷开始逐渐变得很宽阔，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盆地。 赵燚他们绕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 四周围都是一成不变的环境。 站在峡谷的上面，拿着望远镜，也不能将谷内的一切都看得清楚，里面确实不小，而且山峦叠嶂，一些高耸的山峰恰好会挡住人们的视线。 “这里的风景这么漂亮，只是谁也想不到，居然会是一处绝地，真是可惜了。” 这里的风景很美，夏丹才有了这样的感叹。 重新返回了谷口，天色已经渐暗。 这一圈可是相当的不短了。 事实上，赵燚他们也只是绕了多半圈，后面因为地形的原因，车辆无法通过，没得奈何，只能原路返回。 升起了火堆，赵燚他们说着话。 “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们就出现。通讯九成会被阻断，这期间你们不要着急，注意周围的环境，另外就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会在中午十二点，最迟下午两点左右返回。如果在太阳落山之前，我们这些人仍然没有返回的话，那就说明，行动失败了，你们立刻返回基地。” 赵燚叮嘱着。 他考虑了一下，行动人员不能太多，而且必须有一定的战斗力。 所以，初步定位蒋招娣、夏丹，薛敏，还有陈东，加上他是五个人。 张小木顿时就不干了：“组长，我申请加入这一次的行动中，不然的话，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神情中都是不满。 “最初，你的主要职责是救助可能出现的伤员，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你的自保能力有限……” “组长，我自然会为我个人的所作所为负责，万一你们在里面碰到邱组长那一组的残存人员呢？这时候我就派上了用场，而且，山谷中有很多骸骨，除了我，你们谁能准确的判断死亡的原因？” 张小木振振有词的说着。 她的话却让赵燚无法反驳。 没错，从某种方面来说，她的作用是无法替代的，一个是救治伤员，另一个就是挽救生命，除了她有这样的能力，其他人照着他的水平都差了一大截。 赵燚的神情有些迟疑。 确实，张小木说的没错，但是，张小木的自保能力有限，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赵燚终于还是让张小木参加了队伍。 “阿弥陀佛，组长，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没有道理，不让我加入其中。历练红尘，重在历练，我的身手组长大可以放心，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这也是我的命数使然。” 了尘小和尚低宣了一句佛号。 赵燚顿时觉得相当的为难了，了尘小和尚和其他人还不一样。他虽然在单位里，但是更一种客卿一样的人员，赵燚是不好强制对他下达命令的。 夏丹这时候笑了笑，开口说道：“组长，我们是一个整体，何况在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好了面临危险的准备了。这都是我们各自做出的选择，我有一个建议，索性，咱们都进去吧，这样还能相互间有个照应。如果单独留下一两个人的话，这里真的存在什么危险，反而不好。” 夏丹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吴悦马上接着说道：“组长，还有一点哟，我也是必不可缺少的人员。按照教授的话，这里很有可能残留着吐番或者古象雄文明的字迹，我对历史虽然研究不多，但是大概的字体，我还是认识的。” 这又是一个不得拒绝的理由。 吴悦是语言学家，同时也认识各种文字。 这样一来，如果在山谷内发现了什么文字的话，还真需要她来辨认。薛敏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研究的。 “也罢，咱们就一起去吧。今天都早早的休息，大家养精蓄锐，看看究竟是什么在捣鬼。” 赵燚终于下定了决心。 晚上每个人都参与了值夜，这样一来，都有了充分休息的时间。 天刚蒙蒙亮，赵燚他们就开始准备了行囊。 所有人都背着一个小型的氧气罐。 这是为了应对空气可能出现的问题。 负重虽然不轻，倒也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其他的东西，自然也都准备好了。 武器，急救药物等等，一一准备妥当，赵燚他们才出发。 赵燚走在最前面。 他们之间拉开了大约一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即便是前面的人出事了，也可以让后面的人有充足的反应时间，不至于全军覆没。 赵燚的身上挂着空气测量仪。 这是薛敏研究的一个小仪器，如果适合人类生存的空气，仪器不会报警，如果有什么致命毒素的话，立刻就会发出警报。 氧气罐有限，赵燚仍然现在就戴上呼吸器。 当然，这很危险。 他作为排头兵，自然要有最安全的防护准备了。 蒋招娣殿后，其他人走在最中间，整个队伍的速度绝对不说不上。 在峡谷的上面，还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现在走在下面，周围两侧越来越狭窄，渐渐得，似乎让人的心中个莫名的升腾起了一股压力，这蛊压力，让队伍的气氛有些沉默。 很清楚的能够看到两侧的峡谷渐渐的似乎要合拢一样，人们走在下面，似乎随时可能被倾覆的峡谷所葬送。 而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潮湿，越来越湿冷。 此时如果不是用指南针，已经无从判断方向了。 天空抬头看去，只剩下了一条细缝。 他们一直是向着斜下的方向走着的。 地面偶尔会感觉到有些滑，四周围不知名的苔藓和杂草遍布着。 赵燚走在最中间，这一路走来，足足花费了将近两小时的时间，此时峡谷的两侧，已经不足三四米了，再前面，就到了最狭窄的地方。 从上面可以判断，过了最狭窄的地方，就到了死亡之谷。 这一路上走过的时间，要远远超过他们预判的时间。 空气测量器始终静静的挂在赵燚的腰间，这让赵燚松了一口气。 也幸好不是空气的问题，不然的话，他们行动的时间就极为的有限了。 “大家注意，前面很狭窄，提高警惕。” 赵燚回头喊了一声，然后义无反顾的走向了最狭窄的地方。 仅仅不足半米的距离，让整个队伍举步维艰，有些时候，不得不卸下身后的背囊，才能够通过。 别看这里其实不算太长，但是赵燚他们足足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隐隐的看到了尽头。 这最狭窄的地方相当的不好走，外面宽敞的地方弯道也很缓和，而这里，一些地方简直就是直角，又因为狭窄，拐弯的难度很大。 好在，胜利在望。 忽然，赵燚的脚步一停，心头上莫名的升腾起了一股危机感，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 本来就成了一道缝隙的峡谷，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相当一部分，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飞速的下落。 “小心！用背包缓冲！” 赵燚大声的吼了一句。 他们当时也讨论过，如果在前进的过程中碰到的落石之类的危险应该怎么做的问题，商讨之下的唯一结果，就是，用背包进行缓冲，而本人，则尽可能的蜷缩着身体，减少被砸伤的接触面。 幸好，这里实在是太狭窄了，大大限制了下坠物体的速度。 赵燚这一直队伍，每个人也只是相隔了一米而已。 一米有多远，只不过是迈出一步的问题。 赵燚他们对待可能发生的危险早已经做好了预案，自然，立刻就采取了行动。 整个队伍，开始飞快的向着最中间的吴悦、张小木聚集着。 只有聚集的人数足够多，他们活下去的可能性才能更大。 轰隆隆！ 半空中就好似天雷滚滚而落。 赵燚他们已经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霎时间，尘土飞扬。 整个队伍被从天而降的泥土掩埋得干干净净，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足足过去了一分钟，上面掉落的泥土才算完。 这一个泥土掩盖的地方，赵燚他们在下面，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工兵铲，很快，重见了天日。 “有人受伤吗？” 赵燚大声喊了一句，不自觉的抬头望去，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落下一堆泥土，差一点将他们活埋！ 第583章 绝望 一个又一个的同伴从泥土堆里钻了出来，赵燚清点了一下人数，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虽然大家看起来相当的狼狈，但是，没有人因为这一点死亡。 “先退回去，退到宽敞的地方再说。” 赵燚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眯起了眼睛，才低声说道。 蒋招娣后排变成前排，大概十分钟后，他们到了稍微宽敞一些的峡谷中段。 “有人受伤吗？” 赵燚的手，始终放在了枪套上，然后，仰头看着天空，直到出来，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里大约有四五十米宽，起码有足够活动的空间了。 这一次从天而降的泥土队伍的受损情况并不严重，只有吴悦的手腕手腕崴了一下，有些红肿，只要修养几日就没有问题了。 大概是觉得赵燚的脸色有些凝重，气氛也变得有些凝重了。 “赵燚，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蒋招娣更是直接问出了声。 “不太肯定。我不敢百分百的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刚才，我看到落下的泥土的时候，似乎在上面看到了人影，当然也可能是别的影子……” 赵燚不太确定的说道，心头满满的疑惑。 他们距离上面实在是太远了，加上上面阳光的原因，泥土遮挡的员因，赵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应该不会有人监视咱们的。咱们这两天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们，这应该是一个意外吧。在前面，抬头看天空，几乎只有一条线，这种情况下，即便真的有人，也很难看到的。我更倾向于意外事件。” 夏丹却这样说道，她倒是很乐观。 “薛敏，你觉得这是自然落下的可能性有多大？” 赵燚很自然的询问起了薛敏。 毕竟薛敏这方面有所了解。 薛敏思索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才说道：“可能性很大的。首先由于地貌的原因，这里都是呈现近乎九十度的直角，长期风吹日晒的情况下，边缘掉落泥土的情况可能性很大。一般来说，都是在下雨天或者大风天的时候发生的会很多。当然，今天发生落泥的现象，我也并不意外，因为咱们走进去，脚步声，同样会引起落泥。就好像是在雪山下，绝对不能大喊大叫一样。” 薛敏的解释让其他人纷纷点头。他的这个解释大家都能够理解。 在雪山上，如果大吼大叫的话，那无疑是在玩命，发生雪崩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当时我也有抬头看，只看到了落下的泥土，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影。”蒋招娣迟疑的一下，才这样说道。 赵燚点点头，或许是自己真的看错了。 本身峡谷上面就这么小，即便真的有人，也很难被发现，加上落下的泥土，赵燚忽然觉得，大概是真的看错了。 现在不过是上午九点多，这要是刚进来的话，还能够安排人手，看看究竟上面有没有人，现在却来不及了。 赵燚抬头凝望着一线天，上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如果真的有人的话，或许会下来查看一下结果，再不济，也会伸出脑海看看，但是，赵燚他们等了半天，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 “检查一下物品，过去最狭窄的地方，就到了谷内了，大家千万提高警惕。” 赵燚再次叮嘱了一番，重新上了路。 这一次，赵燚更加的小心了。 还不忘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天上。 终于，死亡之谷近在咫尺。 他们通过了最狭窄的地方，隐隐的看到了尽头，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从尽头传来。 空气仍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里环境这样是有原因的，高原的温度昼夜温差本身是比较大的，但是山谷的通道却是蜿蜒曲折的，这样一来，外面的寒风吹不进来。而这里的海拔其实要比外面低很多，造成了湿热的气候。这让我想起来古代南方的气候了。” 薛敏忽然郑重的说了这样的一段话。 “古代南方？” “是的，你们看现在南方是很宜居的地方，但是在古代，其实是瘴气遍布的，只是适合少部分少数民族生存，说不定，这里同样存在瘴气。” 薛敏提醒了一句。 “你这个仪器可以测量出来吗？” “没问题。” 薛敏对待他的发明信心十足。 “那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们走吧！”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大步的向着前面走去。 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通道的尽头越来越近，而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清晰了。 忽然间，视线豁然开朗。 这里的环境简直就是美极了。 枝叶茂盛的树木伸展着翠绿的枝桠，碧绿葱葱的草丛铺面了地面，零碎的点缀着几朵艳丽的花朵，似乎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一般。 “真美！” 吴悦赞叹的说了一句。 除了她意外，其他人的脸色却很严肃。 赵燚他们站在通道口，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安静，似乎所谓的死亡之谷是谣传一样。 “不对劲！” 赵燚看着这样一副画面，低声说道。 他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是有些不对劲，似乎……” 夏丹一时间一个想法堵在了心里想要说出来，却又忘记了。 “太安静了，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薛敏忽然吐出了这样一段话。 “没错！就是太安静了。” 蒋招娣立刻赞同了薛敏的意见。 众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 按说，这里的植物茂盛，那么同样的，动物也觉得不缺少的。即便那些大型的动物没有，野兔山鸡之类的也应该有的，这两样没有，那么虫子蚂蚱之类的总应该存在吧？ 但是，这里，却统统不存在。 似乎，这里是一片死地，拒绝任何生灵的踏入。 大概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吴悦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咱们现在怎么办？” 赵燚沉吟了片刻，他的视线落在了通道的边缘上，上面有一个刻下的记号，看模样很新鲜。 其他人也顺着赵燚的视线看去，吴悦干脆的走了过去，轻咦了一声：“这是一个字，邱……” 果然，走进了一看，上面却是刻了一个字。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邱胜男留下的？” 赵燚开口问道。 “极有可能。就是不知道，她是在遇到危险前，还是遇到危险后留下的字了，刻上这一个字，她又是什么意思呢？” 夏丹皱着眉头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 周围一目了然，并没有存在有遮挡视线的东西，所以，这里只有这一个字。 “咱们顺着这个方向前进吧，总要去那里看看。” 赵燚指了指正前方的一个山头，山头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一个小黑点。这是太远的缘故，那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之门。 “走！” 赵燚更加的小心，厚厚的军靴踩在草地上，更是拿着工兵铲，不时的探着地面，这是在防止地面上的可能出现的毒虫。 既然不是空气的问题，那么这个嫌疑就被排除了。 赵燚担心有剧毒的毒虫，霸占了山谷，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奇怪，这一段路程这么安静，似乎也没有看到骸骨，这和咱们看到的图片不相符啊……” 夏丹想起来卫星图片，忍不住说了一句。 “咱们已经走了有一千米的样子了，望山跑死马，到达地狱之门，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倒是希望什么危险也没有。我虽然不怕骨头架子，但是也不希望看到他们，是不是还没有到地方？” 吴悦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视线中，就开始出现了零星的骸骨。 到了第一具骸骨的身边，这是一具人类的骨头。 队伍顿时停下了。 张小木开始进行检查。 “这具骨头已经有很多年了，估算时间要超过一百年，他的骨骼保存的很完整，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张小木飞速的做着检测的报告，最后竟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似乎，这个人，就好像是老死在这里，然后天长日久之下，才成了这幅模样。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张小木自然也不相信这一点，但是，偏偏专业的知识告诉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不对！” 终于，张小木耐心的观察之下，终于发现了问题。 “你们看，他的颌骨大张，似乎在死亡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张小木带着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段，然后，关节哗啦的一下就分开了。 “这里的关节也有大问题，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一样，按说，这里应该有软骨的残留物的，虽然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不会一点软骨的残留物都不存在，除非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张小木最新得出的答案让众人面面相觑。 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连虫子都没有，那么是东西吃掉这个骸骨的软骨的呢？ 一时间，众人有些想不通。 忽然。 哗啦啦…… 忽然传来了风声。 赵燚他们下意识的回头一看，顿时，亡魂大冒！ 他们的身后，刚才路过的地方，还有前方，四面八方，白色的包围圈已经形成了，正在快速的向着他们扑来！ “是白蚁！” 蒋招娣大喊了一声，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白蚁！ 这种不起眼的小动物有多厉害？ 它们成千上万，所过之处，可以说没有任何敌手！ 不管他们的面前是狮子大象老虎，还是群狼恶犬等等，面对着数之不尽的白蚁，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亡。 它们比蝗虫更加的可怕，因为它们吞噬着路过的一切。 吞噬所有能够吞噬的。 赵燚他们头皮发麻。 这里，不愧是死亡之谷，单单这些白蚁的存在，就已经是绝路了。 赵燚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逃出升天。 没错，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特种服，这种服装甚至可以防御一定程度上的刀具。 但是，面对白蚁的捕食，赵燚甚至可以直接说，没用。 怎么办？ 一时间，众人似乎真的陷入了绝望之中。 第584章后路断绝 白色的波浪在翻滚着，所过之处，露出了土黄色的地面。 这是恐怖的美丽，欣赏他的代价，就是死亡！ 放眼放去，这些白蚁到处都是，放佛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谁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的。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就算一向胆大包天的陈东，都觉得头皮发麻。 一只白蚁可以轻松被碾死，但是千百只上万只，乃至密密麻麻不可计量呢？ 白蚁的速度并不是太快，大约只相当于比正常人步行稍快一些的速度，但是这样一大片从四面八方的涌过来，足以让任何人觉得头皮发麻。 赵燚还能够保持着冷静，冷静的观察着四周，寻找着生路。 他还没有放弃。 心理素质稍差的吴悦已经被吓得哭起来了：“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赵燚扫视了一下四周，刹那间心中就有了决定。 这包围的白蚁，四周围的厚度也并非是完全一致的。 在通往里面的方向，大约有一两百米的样子，而他们的身后，前来的方向，一直蔓延到谷口的位置。 不能回头。 这是赵燚做出的第一个判断的方法。 生路就在前面。 在前方大约五六百米之外，又一跳急促的溪流。 哗啦啦的水声传到赵燚的耳中，就好像是指引着生路的希望！ “冲！往前冲过溪水才能够活下来。” 赵燚大吼了一声，将随身携带的氧气管拿在了手中，用力一扯，哧哧的氧气喷涌而出，点火，前方喷出了蓝色的火焰。 赵燚他们当然考虑到了可能遇到的危险，这氧气，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当成火焰喷射器使用！ 赵燚一马当先的往前冲去。 蒋招娣的反应很快，同样大吼一声：“跟上。” 她的手中一样握着氧气罐，防备着四周的袭击。 吴悦等人强忍着心中的恐怖，紧紧的跟在了赵燚的身后。 到底因为有白蚁的存在，赵燚不可能跑得太快，所以，吴悦他们能够仅仅的跟在他的身后。 氧气管喷出的火焰，就好像是扇子一样将范围内的白蚁一扫而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 这些看似脆弱实则恐怖的小东西，对待高温的火焰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 可惜，赵燚不可能有没有任何疏漏。 他顾着左边，右边的白蚁就会悍不畏死的扑上来，同样的，刚刚清除了右边，左边的白蚁一样就会扑上来。 顾此失彼，说的就是赵燚此时的状态。 幸好，他们穿的防护服，身上严严实实的，除了头部几乎没有什么裸露在外面的地方。 “组长，你的鞋子上全都是！” 吴悦几乎快哭出来了，恐惧的看着这些小东西。 它们爬的速度很快，十几个呼吸就到了赵燚的小腿上。 “跟上！” 赵燚根本就没有去理会，也没有什么时间理会。 甚至，赵燚能够听见，嘎吱嘎吱的啃咬的声音，如果给这些白蚁时间，它们会轻易的撕碎防护服，这对赵燚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蒋招娣同样严阵以待，边退边喷出火焰。 他们往前冲的速度不快，随意，后面的白蚁已经逼近了他们。 一百米，两百米…… 距离湍急的水流越来越近了。 忽然，赵燚感觉到自己的腿部一痛。 他的心中顿时一凛，不用说，必然是有白蚁咬破了防护服。 赵燚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大声喊道：“减轻负重，加快速度！” 赵燚的速度陡然间加快了一大截。 仅仅还剩下二百米左右，生与死的距离，就在这几十秒钟。 其他人紧紧的跟上，诸如吴悦他们，都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扔掉。这样的动作让白蚁群稍稍混乱，也算拖延了一两秒钟的时间。 小溪不算宽，大概有两三米的样子，赵燚直接跳进了溪水中，溪水不算深，只是到他们的腰间，但是赵燚却让水末过了他们的脖子。 溪水的流速很快，冰凉冰凉，瞬间让赵燚觉得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足足半分钟，赵燚才重新伸出头，三下两下到了河对岸。 那些白蚁贸贸然的下水，却被水流轻易冲垮。 显然，以他们的力量，恐怕无法渡过这条“天堑”。 赵燚不免松了一口气。 大自然一物降一物。 这些白蚁在自然界几乎没有什么天敌，但是力量却很小，稍稍湍急的溪水就无法渡过。 如果这条溪水再和缓一些，那么，它们也不是没有办法渡过的。甚至，白蚁简单的智慧，连火海中也能够逃生。那就是成为蚁球。 所有的蚂蚁团团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外面的蚂蚁被烤焦了，却能够阻挡外界的高温将族群杀死；同样的方法，它们形成蚁球，也可以越过河流。 当然，这种方法，它们也只会在遇到族群的生死危机的时候才会使用，毕竟损失太大了。 也不知道他们浅薄的智慧，如何能够想到这样奇妙的方法。 大自然就是如此的神奇。 赵燚清点了一下人数，还好，所有人都在。 “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上。” 赵燚说着背过身去，率先脱去了自己的外衣。 几只白蚁仍旧顽强的活着，可是失去族群的力量，它们被轻易的碾死。 其他人的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有几只。 白蚁咬过的地方，问题不大，这些白蚁是没有毒的。 “组长，麻烦了，咱们的许多物资都丢在了地面。” 夏丹担忧的说了一句。 确实，刚才赵燚下达了抛弃负重的命令，只有蒋招娣和他自己的身上还背着一些补给，其他人为了保证速度，身上携带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清点一下物资。” 赵燚点点头表示明白。 大威力的武器都没有了，只剩下三把配枪，六个弹匣，食物和水，倒是够他们两天的，军用匕首五把，再就是一些薛敏身上的一些小玩意。 “通讯确实出现了异常，咱们进入死亡之谷后，就忽然中断了，这里的磁场很特殊。卫星电话也无法使用。”薛敏汇报的这个情况在赵燚他们的预料之中。 “继续执行任务吧。” 赵燚看了一眼白茫茫的一片白蚁，深吸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还继续？组长，我们会死的。” 吴悦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下意识的这样说了一句。 “凭借我们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原路返回，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别的通道。镇定一些，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赵燚平静的说道。 夏丹低声的安慰着吴悦，让她的心情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组长，你觉得，邱胜男那些人有多大的把握通过这些白蚁的埋伏？” 薛敏同样凝视着这些白蚁，沉声问道。“不知道，咱们跑过来的这一路，地面上的白骨太多了，它们会吃掉一切东西，就算衣服什么的也不例外，我们没办法确定，他们是不是葬身在白蚁群里。” 赵燚摇摇头，不太肯定的说道。 说实话，他们也是幸运的。 如果没有火焰喷射器的话，就算以赵燚的强悍，恐怕也会损失惨重，他即便能够跑到这里，也会被白蚁啃食的面目全非。 邱胜男他们的准备的物资中有没有这个东西，很难讲。 “如果他们没有准备，冒然的进入到里面，肯定是无法生还的。同样的道理，如果他们闯过来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往里面走。这条路是肯定不能返回的了，四周虽然陡峭，但是咱们这么多人，也未必就是绝路。” 夏丹看似非常镇定的说了一句。 “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家振作起来。” 互相之间打着气，队伍中有些低落的情绪好了许多。 那些白蚁盘桓了许久，大约是知道没有什么猎物了，这才慢慢的散去。 留给众人视线内的景色，已经变了另外的模样。一片荒凉。 刚才绿意盎然的景色，此时只剩下了土黄色。 这些白蚁不仅仅吃肉，同样，路过的植物也是寸草不生。 众人刚刚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圈，精神分外的疲惫，所以，靠着小溪，开始进行短暂的修整。 吃些东西，恢复一下力气。 别看刚才的时间极为的短暂，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分钟，但是就是这五分钟，即便是赵燚，也觉得浑身有些疲惫。 “你们说，这些白蚁怎么会伏击我们的。如果是咱们刚刚踏入谷口的时候就发现，咱们也不至于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吴悦的语气有着三分的懊恼。 如果换成了在谷口就发现这样的危险，赵燚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进来了。 任务固然重要，但是也没有白白送死的道理。 白蚁群落确实很可怕，但是如果给赵燚他们充分准备的时间和条件，就算数量再翻倍，他们也能够将安然无恙。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面临的这种危险，才会骤然之间，遇到了这么的麻烦。 “其实这也很正常。” 薛敏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或许，前面的那一片，就是白蚁群的狩猎地点。因为这里气候的原因，所以草木生长的很快，足以维持白蚁群落相当的规模了，只要一场雨，那些草就会重新生长出来。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和这边的草，明显要比河对岸高了许多。” 薛敏这样一说，众人倒是反应了过来。 确实没错，刚才他们通过的地方，那些草，只没过了脚面，而这里的杂草，大多到了他们的膝盖。 “白蚁这种生物太霸道了，它们会吃掉眼中的一切，所以，这样一来，没有动物能够生存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之所以它们会包围我们，我想，这和白蚁的特性有关系。” 薛敏笑着说道，刚刚脱离了危机，他的心情相当的不错。 “难道它们还有这么高的智慧？知道包围猎物吗？” 吴悦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在狩猎过程中，懂得使用合围战术的，只有狼群。白蚁群是不知道的。只是受限于它们的大小，它们或许在咱们刚刚进入的时候就从发现咱们了，只是，他们要通知同伴，一直到咱们走了中央，白蚁群，才动员完毕……” 第585章骸骨的秘密 薛敏稍稍解释了一下，众人勉强有所了解。 说起来有些可笑，这样说来的话，他们如果在谷口多等待一些时间的话，或许，就能够直接退出去。 只是不知道，他们前来的那条通道，是否存在同样有着白蚁的存在。 究竟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赵燚也没办法确定。 他们如果退到峡谷，峡谷最狭窄的地方并不短，很不便于他们活动暂且不说，那些白蚁也同样多了两个进攻的方位，左右两侧的高空，仔细想想，恐怕还是不利的因素居多。 “出发吧。” 赵燚他们穿的都是速干服，所以稍稍等待了一会儿，身上也就不那么潮湿了。 “这里不会再有白蚁群了吧？” 吴悦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该不会，你们看。” 薛敏忽然指着一个受惊飞出的蚂蚱，这种夏天随处可见的小动物，此时成了有力的证据了。 “如果有白蚁这种生物，这样的昆虫是无法生存的。所以，我们并不用担心白蚁了，反而，要注意一下草丛中的蛇虫之类的东西。” 张小木忽然开口说道：“我的药箱内还有两支血清，大部分的毒素问题不大。” 她的话，也让众人稍稍安心。 也幸好，张小木随身携带的东西并不重，再刚才抛弃负重的时候，没有将这些药物扔掉。 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这简直就是人们的第二条生命。 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人走过的，茂盛的草丛没有人类踏足的痕迹，一脚下去，昆虫四散而逃。 “说实话，如果不是前面的白蚁群，这里其实很适合人类生存的，这里的气候要比高原上的气候好太多了。” 薛敏拿出一把匕首，掘开了土壤，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得出了这样的答案。 “对现代科技来说，外面的白蚁群不算什么，只要有针对性的杀虫剂就能够消灭它们，但是对以前的古人来说，这里确实是一处绝地。不要说一千人进来，就算是一万人，也只是白蚁们的食物。” 夏丹颇为感慨的说了一句。 这是必然的结果。 什么东西一多，就成了恐怖的灾难，古代的蝗虫如此，白蚁群更是如此。 哗！ “小心！” 赵燚一脚踏出，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草丛遮挡了他的视线，一条碧绿的，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青蛇忽然跳出来，缠到了他的身上。 这条蛇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缠到了赵燚的腰间。 可是赵燚的速度更快。 一只手铁钳子一样掐住了青蛇的七寸，手起刀落，拳头大小的蛇头被锋利的匕首直接削断。 尽管被砍下来，可是蛇嘴仍然一张一合的，细长的舌头不时的伸吐出来。 蛇这种东西，即便被砍下了脑袋，确定它已经死亡，但是因为神经反应的问题，仍然可能会伤到人。一些被砍下蛇头，仍然咬伤人的新闻也时有发生。 “奇怪，这种蛇应该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才对，它的体型还没有到达无视咱们数量的程度。” 薛敏很奇怪的看着已经死亡的这条蛇，微微觉得有些不理解。 不要以为动物是傻瓜，它们在发动攻击的时候，都会评估一下双方的实力，很显然，这条蛇怎么也不会选择这么多人作为狩猎对象才是。 赵燚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脚下滑腻腻的，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或许知道什么原因了……” 赵燚抬起了脚，他的脚下，是蛇的尾巴。 薛敏点点头，这就不奇怪了。 大概这条蛇在这里休息，或许这里的东西一直没有见过人类，所以直到靠近，这条蛇也没有什么反应，一直到它被踩到了尾巴。 这种情况下，不发动攻击才怪呢。 正常情况下，不同的动物碰面，肯定会对峙的。 这条蛇可能做了各种各样恐吓的动作，只是草丛太高，赵燚没看到，一脚踩下去，让这条蛇误以为发动了攻击，它自然会反击的。 眼中的那个山洞渐渐放大，渐渐的一些奇怪的声音传入了赵燚他们的耳中。 “你们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吴悦迟疑着，最先开口。 “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听到了，你也听到了，应该是风声。” 夏丹这样说道。 她这样说，其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只是为了安慰吴悦，让她的胆子大上一些罢了。 一开始，只是若有若无的声音，但是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那个山洞，渐渐的这个声音清晰了。 桀桀嘻嘻…… 用鬼哭狼嚎来形容这个声音一点也不夸张，任谁也无法用准确的词汇来形容他们听见的这个声音。 嬉笑声怒骂声哭喊声惨叫声混合在一起，仔细想要听这声音里面的具体内容，却又发现，这完全是无意义的嘶吼。 队伍的气氛有些沉默，吴悦几次开口想要说什么，都没有开口。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不会真的是鬼吧？这里被人称做是地狱之门，难道说真的连通着地狱？” 吴悦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问道。 赵燚摇了摇头，想要开口安慰她一下，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声音，所以，这个安慰自然无从谈起。回头看了一眼蒋招娣，蒋招娣对赵燚点点头，表示她的情况很好。 薛敏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开口说道：“极深的洞穴，里面连通的话，气压的改变会形成流动的风，风声吹过通道，就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声音，我们小时候的竹哨也是这样的道理。” “可是，那声音不是应该很稳定的吗？你听听，这声音里面明明是有人笑，有人哭。” 吴悦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随着越来越近，声音也渐渐的更加的清晰起来。 薛敏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其实还有一种现象，是无法解释的。在咱们北方的邻国，他们曾经试图挖开一条最深的地下通道，再挖掘到一万一千米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里面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那样的声音，被人称之为来自地狱的声音。一些神学人士解释，地下有另外一个空间，那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地狱，并且，在挖掘到这个深度之后，以他们的技术，无法再次挖掘了……” 这个事情，在网上稍稍一查，确实是有记录的。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已经到达这里了，究竟是什么声音，咱们还是要探查个究竟的。” 赵燚鼓足了勇气，仍然坚定的走向了山洞的方向。 他们足足跋涉了三四个小时，才到了这个山洞的旁边。 远处看这个山洞很小，但是到了这个山洞的旁边，就会发现，这个山洞很宽敞。 只是里面漆黑一片，黑黝黝的延伸到未知的地方。从洞口的坡度来看，这个山洞向着高原的腹地延伸着，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不止如此。 在山洞的门口，他们当初通过卫星云上看到的山洞两侧的尸骨上，比想象中的更大。 起码有两层楼那么高，不知道有多少骸骨才能堆积成这个样子。 大部分的骸骨已经风化了，唯一能够辨认的，就是，这里绝大多数，都是人类的骸骨。 张小木蹲下身子，戴着手套，取出了一小节，认真的观察着。 “这里的骸骨距今超过了五百年以上，具体的时间因为缺乏专业的设备，所以我无法判断。这是一个小腿骨，看它的样子，似乎死者是一个儿童，身高不会超过一米五。” 张小木这样说着，兴致勃勃的在这些骸骨里翻检着什么：“这是手骨，比正常人的手骨也要小一些，难道说，这里的骸骨都是未成年人的？”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里面蕴含的残忍的意思，确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这里都是儿童的骸骨，起码加起来也有上千具才会有这样的规模，即便是放在古代，这也是一起巨大的耸人听闻的惨案。 其实，在古代，部落和部落之间的战争，除了争夺权利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人口。 以草原为例，他们会杀死对方部落成年的男丁，留下妇孺，那些儿童只要不超过车轮子高的，都能够活命。 “你们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完整的骸骨，我需要一具完整的骸骨验证我的想法。” 张小木的语气微微有些兴奋，直接大声说道。 赵燚他们不知道张小木想要做什么，仍然开始在骸骨堆里寻找着她需要的目标。 只是，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大部分的骸骨残缺不全，他们足足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才收集起了四五具较为完整的骸骨。 张小木的双眼兴奋的放光。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没错！” 她挨个的检查了一遍，脸上带着明显的情绪，相当的亢奋。 “你发现了什么？” 吴悦忍不住问道。 张小木这时候站起身，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神情郑重的说道：“这是完全不同于我们现代人的一种新人种，准确的说，应该是矮人！” “矮人？” “是的，我一开始，以为这里的骸骨都是儿童的，但是，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经过这些完整的骸骨的对比，我可以确定，这些骸骨都是成年人，他们的身高，都在一米二到一米三之间，完全可以说，他们是一种新人种。” 张小木语气激动的说道。 “难道他们不会是侏儒吗？侏儒也差不多的身高吧？” “一两个侏儒有可能，但是这里的，所有的骸骨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们完全可以看成一个新人种！” 张小木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在全球各地也发现过巨人的骸骨，巨人存在，矮人也是可能存在的，不止如此，13000年前，一群身高只有3尺的矮人生活在的印尼的弗洛里斯岛上。2003年，科学家在印度尼西亚弗洛里斯岛的一个叫利昂·布阿洞穴的石灰石岩洞中，发现了这些小矮人的骸骨，因此，人类学家们也称这个新人种为弗洛里斯人。” 薛敏冷静的说道。 第586章 高原地下 薛敏的话让众人冷静了下来。 这里即便真的是另一种矮人的骸骨，其实也只是一个重大发现，并不影响什么。 虽然这话中代表的意思很残酷，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这些矮人是怎么被屠杀的，留下了骸骨在这里，或许是吐番人，或者是什么别的人，总之，他们已经死亡了。 留下的，只有这些尸骨，证明了他们的存在。 吴悦忽然咽了一下吐沫，开口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些人死得太惨，所以不得安宁，才有了这个山洞里面的声音？” 鬼哭狼嚎声始终不断的从山洞中传来，让人听起来有些头皮发麻。 “你平时的胆子也不那么小啊，我记得你最喜欢看恐怖片了，这一次真的被吓到了？” 大概是适应了这个声音的存在，夏丹好笑的看着有些发抖的吴悦。 吴悦立刻理直气壮的说道：“恐怖片是恐怖片，我知道恐怖片是假的嘛，但是，现在很有可能是真的，我害怕也是正常的。” 她说的好有道理，一时间夏丹竟然无言以对。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多，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样子，这样，咱们往山洞里走一走，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虽然一路上咱们没有看到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但是在野外过夜的话，还是太危险了，我更倾向于，在山洞过夜。” 赵燚郑重的说道。 他说的是野外生存的常识。但凡有点常识的人，晚上在野外也会寻找安全的地方。 怎么看，山洞都比野地要安全得多。 “清点一下镁光棒的数量……” “还有十根。” 赵燚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两个背包，背包里的物资虽然很少了，但是勉强还能够撑上一段时间。 打开了战术手电，赵燚走在了最前头。 耳边传来恐怖的声音，赵燚充耳不闻。 他走得很小心，头上，地上，左右，都看清楚了，才会前进。 谁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所以，小心才是前提。 这山洞，并非是完全的直线，拐过了弯道，里面一片漆黑。 整个山洞呈现大概三十度角的样子，始终是往下面延伸的，黑暗似乎可以吞噬光源一样。 赵燚从来不是一个缺乏耐心的人。 山洞的上下左右，都是石壁，偶尔会有滴水的声音，看这个山洞的模样，并不像是人类开凿的模样，完全像是大自然的伟力。 这里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虽然有些弯道，但是他们始终是向着向下的方向走动着。 忽然，远远的传来了雷鸣的声音。 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下，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束手电光，和他们拉长的身影，说不吓人，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在场的人都不缺乏胆量，即便是吴悦，也经过了一定的军事训练，嘴上说得害怕，但是却没有影响行动。 除了因为环境的潮湿，地面上的苔藓越来越多，赵燚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不对。 这一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样子。 忽然。 轰隆隆！ 鬼哭狼嚎的声音，夹杂着山崩地裂的声响。 “是爆炸声！” 赵燚一下子听出来这个声音的种类了。 对这种爆炸声，赵燚也好，蒋招娣也罢，他们太熟悉了。 “怎么会传来这样的爆炸声？” 蒋招娣很不理解的问道。 赵燚也同样摇摇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才说道：“我们现在有两条路，按照原定计划，现在返回山洞口进行休息。再有就是继续前进，你们的选择呢？” 夏丹思索了一下说道：“组长，咱们现在的物资充足，而且白天进入山洞和夜晚进入山洞，都需要手电，我个人觉得没有什么区别的。所以，我觉得趁着咱们的体力充足的时候，还不如一探究竟。” 她倾向于继续前进。 薛敏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其实，并非是完全没有影响的。虽然山洞里咱们感觉不出来，但是对生活在这里的动物肯定是有重大的影响的。夜间一向是动物的活跃时间。” “这个鬼地方，咱们走这么长的路了，山洞里什么也没看到，刚才的爆炸声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咱们如果不抓紧机会，说不定会错过。” 吴悦振振有词的说着。 “这时候你不害怕了？” 赵燚听着他们的意见，大多数人，是倾向于继续前进的，所以，他才说道：“那好，咱们就看看，这个地狱之门究竟存在是个什么玩意！” “先等等，组长，我要对周围的岩石进行取样。” 薛敏示意大家暂时停留，费力的敲下了一块石头，放进了兜里。 这一路上，他采集的石头和土壤的样本不少了，只有这样，才能够判断出，究竟是什么矿藏影响的通讯。 他们现在和外面失去联系，起码超过了十二个小时了。 也就是说，现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当然，山洞中，始终是黑色的。 这一走，又足足走了四个小时。 周围的温度已经接近了零度。 “组长，咱们现起码走了二十多里地吧？” 吴悦不时的看着表，神情中充满了疲惫。 虽然说，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周围的声音，还有黑暗，本就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这让赵燚他们一行人，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精神上同样也觉得相当的劳累。 “原地休息，大家吃点东西。” 赵燚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这里仍旧是斜坡，似乎，这真的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通道。 “咱们现在海拔是多少？不会到高原底部了吧？” “我看一下……” 薛敏拿出随身携带的小仪器，不由得吃了一惊：“咱们现在的海拔一千多米。” “也就是说，咱们不知不觉，往下走了将近三千米？” “这样说是没错的。” 薛敏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焦虑：“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要说这里的山洞，看起来是天然的，但是你们觉得，可能有一条天然的通道这么长吗？” 虽然理论上是存在的，但是众人觉得其实真的存在，恐怕要存在着诸多的巧合。 他的这个话一说出来，其他人纷纷摇头。 “恐怕不是天然的，虽然咱们看不出开凿的痕迹。但是，这个山洞的宽度实在是太平均了，正是因为这样的平均的大小，所以，它绝对不可能是天然的。” 夏丹说的很肯定。 要是纯粹的天然洞穴的话，那么洞穴内部的通道，有宽有窄才是正常的情况。 但是他们走了这么长的路，大约始终是五米左右。 这种宽度不变，所以，夏丹才会这么肯定。 “古代的人类虽然不值钱，但是想要挖掘出来这样一个大工程的话，恐怕也会浪费极大的人力物力吧？他们挖这么深的通道有什么用处？如果说抵御外敌的话，也没有必要吧？” 蒋招娣有些想不明白的样子。 确实，任谁猛然进来了这里，也不知道这条通道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我这回倒是有些相信了，这里或者真是通往和地狱的大门。小和尚，真要碰到了什么妖魔鬼怪的话，你可要保护我。” 吴悦下意识的靠近了小和尚。 那种恐怖的声音始终清晰的回荡在众人的耳边，如果神经不够坚韧的人的话，恐怕几个小时就会被吓破胆。 但是赵燚这些人，大概是听得久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吓人的地方了。 始终存在这样的声音，但是却一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们当然不会害怕了。 “阿弥陀佛。我倒是希望这里真的通往地狱，如果地狱存在，那么我佛的极乐世界也就必然存在……” 小和尚低宣佛号，神色平静的说了这样一句。 又休息了一会儿，赵燚他们再度起身。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薛敏忽然开口说道：“现在海拔已经是百米左右了。” 赵燚的精神有些振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数值，那么总该有些变化吧？ 果不其然，变化真的出现了。 这个山洞的坡度渐渐的消失了。 它变成了一片坦途。 “咱们走！” 鬼哭狼嚎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了。 忽然，赵燚的脚步一顿，他的手电筒照在了前方。 “快看！”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在前面，是一排排的木头架子，架子上面，挂着一个个早已经风干的尸体。 尸体身上的衣服先得极为的野蛮，甚至还有一些尸体身上穿的是兽皮。 “怎么会这样？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还有这个木架！” 吴悦不敢置信的说道。 “恐怕这里足有几百具的尸体。” 赵燚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手电的光亮放远，远远的看过去，似乎看不到头的样子。 这当然是错觉。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还记得那位教授说过的话……” 薛敏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 “他说，在吐番的记载上，曾经失踪了一个千人队。看他们的样子，唯一能够判断出来的，就是他们都是成年的男性。会不会是这支队伍？” “可是，他们是怎么穿过外面的白蚁群的？” 吴悦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她觉得，自己能够穿过那片白蚁群纯属幸运的很，如果换成古人，没有这么好的防护，肯定会十死无生。事实上，如果赵燚他们今天穿的是普通的衣服，恐怕也很难走出那一片白蚁的包围圈。 “我有所猜测，至于是不是真实的，恐怕谁也不清楚。当时，这支千人队最有可能的命令就是剿灭古象雄文明，他们追到了死亡谷，也肯定不会停留，所以速度快的话，穿过那片区域，是很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战败，还是别的原因，终究还是死在了这里。” 薛敏说着自己的推测，至于是不是当时的情形，那就只有老天知道了。 第587章尽头 行走在两边都是被吊死的人旁边，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赵燚他们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却知道了。 阴森恐怖。 加上从通道深处呼啸而来的怪异的声响，更是平添了三分恐怖。 赵燚他们行走的速度并不快，这可以让张小木有着充足的时间去检测这些尸体死亡的原因。 因为这里阴冷的环境的原因，所以，这些尸体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干尸的模样，表面的伤口仍然存在着。 “他们的身上大多有着利器的伤口，这些是最致命的死亡原因，有些伤口看似不致命，想来是被还活着的时候挂在了木架上……” 张小木的胆子很大，常人看到这样的尸体恐怕就会躲得远远的，而张小木几乎和这些尸体快贴上了，还时不时的触碰一下这些尸体。 有些尸体的面目狰狞，有些却给人十分痛苦的模样，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赵燚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死在这里的，我想，他们应该受到了埋伏，你们说，咱们继续往前走的话，会不会碰到古象雄文明的后裔？” 赵燚的话让众人顿时一愣，夏丹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才说道：“很有可能！” “不太可能吧？这里距离地面不知道几千米，就算当初有人的话，肯定也早早的搬迁了，他们要是在这里的话吃什么喝什么？” 陈东倒是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我觉得古象雄后裔在这里的可能性也不太大。你们想，按照正常的逻辑，如果咱们是古象雄文明的残存者，他们本就战败了，一同逃到这里的人绝对不多，这些人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掌权人不会不考虑，万一要是有下一批人再度前来呢？” 薛敏指着这些尸体说道。 他说的也符合逻辑。 “我觉得他们在这里的原因，死亡之谷可以说是处处天险，这里的地形很适合伏击的，再说了，大部队进入的话，外面的白蚁就会让他们损失惨重……至于食物的问题，总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夏丹隐隐的觉得，对方既然摆出了这种恐吓的姿态，恐怕不会轻易的放弃这里的基地。 毕竟当时古象雄文明已经战败，外界他们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这里可以说是难得的世外桃源了。 生活条件肯定会艰苦一些，但是总能够活下去不是？ 当然，按照常人的推断，因为新世纪飞速的发展，社会的变革，他们应该出去才对，但是不要小看强权下的封闭性。 即便是在当今社会，一些仍旧保持着原始风貌的部落，仍旧存在着，他们拒绝和外界沟通，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咱们总要考虑最坏的打算。如果咱们走到尽头的话，没有人存在还好，如果真的有人的话，应该怎么处理？我想，他们恐怕不会对外界报以善意。” 赵燚按照最坏的情况推测，那就是，里面有大量的人口，而且，对外界充满恶意的话，他们应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难题。 “这里毕竟是地下几千米，所以，一旦真的有人，对咱们出手的话，我会尽可能的阻止他们，而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回去报告消息，咱们不能全军覆没。” 赵燚嘴上这样说着，眼睛盯着蒋招娣。 要说谁最有可能逃脱升天的话，无疑是蒋招娣。她的意志力手段都不缺乏。而赵燚必然要留下来阻挡追兵。 蒋招娣也明白了赵燚的心思，抿着嘴不说话。 “这是命令！” 赵燚强调了这一点，众人才纷纷点头。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夏丹挤出了一个笑容，打破了其中的沉默：“这只是一个推测而已。其实仔细想了想，里面还有人类活动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如果真的生活在里面的话，终年耳朵里响彻着这样的声音，恐怕足以发疯了。” 没错，他们只是在这里几个小时，听着这种鬼哭狼嚎的声音，虽然不至于害怕了，但是心中难免烦闷，如果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的话，恐怕发疯还是好的。 “这声音的源头又是什么呢？仔细听这些声音，一直没有停顿的意思。不会是真的这些人临死前的吼声吧？” 吴悦的脸上满满的不解，说到这个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往夏丹的身边靠了靠。 “原因可能会很复杂，空气的对流，穿过不同的墙壁缝隙会造成不同的声响，不过，这里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规律，不好说。” 薛敏迟疑了一下，他的专业知识虽然能够解释部分原因，但是解释起来，连他自己都不太满意。 “走吧，我想也应该快到尽头了，咱们总能找到原因的。咱们一定可以活着回去的。” 赵燚给大家鼓了鼓劲，然后继续一马当先的走在了最前面。 这山洞两旁全是木架尸体的道路并不是太长，大约只有一里地的样子，终于迈过了这一段堪称最阴森恐怖的道路。 “差不多应该是一千人的样子。我想刚才咱们的猜测没错，应该就是当初吐番失踪的那个千人队。” 夏丹观察的很细致，她大致数了一下这些尸体，这样说了一句。 赵燚默默的点了点头。 手电筒的光亮一闪，赵燚忽然一愣，马上低声说道：“前方有变化了，注意警惕。” 他的手电照在了前方，前方，似乎是尽头了。 一堵泥土的墙壁，赫然出现了在了他们的面前。 没有路了？ 赵燚他们到了前面，心头微微有些诧异。 难道说，这里是一条死胡同？ “不对。你们看。” 夏丹手中的手电筒光亮照在了泥土上面，上面是一层厚厚的苔藓，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仔细一看，却能够发现，这里有人工开槽的痕迹，似乎能够往上攀登的样子。 “我上去看看。” 赵燚沉声说道。 “小心。” 蒋招娣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赵燚对她笑了笑，表示没有问题。 这里的开槽的痕迹，更好可以让人放下一只脚的样子，可以很顺利的往上爬。 大概爬到了两米多的样子，赵燚就发现，这样开凿的痕迹消失了。 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有人在这里做这样的痕迹的。 赵燚想了想，从后背拿出了工兵铲，用力的铲了几下前面的泥土。 这里的泥土相当的松软，赵燚没有废什么力气，就挖通了。 第一下挖通的之后，强大的风声从这里呼啸而来，刺耳的尖啸声而是更是清楚。 赵燚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里面正是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的地方。 他没敢用手电筒往里看。 反而飞快的用工兵铲扩大了这个洞口，挖开了足以容纳常人进出的通道。隐隐约约的，里面有着亮光，一些朦胧的轮廓能够被看到，究竟是有着什么，赵燚并不能看得真切。 做完这些，赵燚才慢慢的下来。 “大发现。” 赵燚低声说着刚才做的事情，已经看到的一切。 “……因为担心里面有人，所以，我并没有用手电筒看里面的环境。” “组长做的对。如果真的有人的话，对咱们是善意还是恶意不好说。”夏丹点点头，称赞了赵燚的做法。 “现在咱们怎么办？ 薛敏追问了一句，神情中有些跃跃欲试。 即便他对历史不怎么感兴趣的人，现在发现了一处活的古象雄文明的地点，他也想研究一番。 没错，在他的心中，赵燚隐隐的看到的轮廓，十有八九是古象雄文明留下的痕迹，不然的话，无法解释。 “这样，我前去探探路，你们在这里等待结果，现在开始对时，如果两个小时内，我没有返回的话，你们就要想办法离开，同上面报告这里的情况，至于怎么逃出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大家开始将手表调到一样的时间。 “我和你一起去。你自己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蒋招娣低声说道，黑暗中，即便看不到她的表情，赵燚也能够感觉到她的坚定。 “不！” 赵燚同样很坚决的摇摇头。 “这不是儿戏。我不怀疑也不否认，咱们两个人探险的话，生还的成功率会大上很多，但是，我们要考虑后路。没有你，他们很难获救。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赵燚的语气充满了诚恳。 假设他真的无法按时返回，必然整个队伍要撤退。 蒋招娣出去搬救兵回来的可能性最大。 蒋招娣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一股湿咸的味道涌入了嘴中，她无法说出不同意的话。 夏丹这时候开口了：“组长自己一个人去的话，确实太危险了。这样，我和你一起去，起码我的心思还算得上缜密，真的碰到了什么意外，咱们总要想办法保住性命。我的身手不算太差，总不会拖组长的后腿。” 黑暗中，夏丹无声的笑了笑。 她真的不是那种坐视自己的同伴冒险而无动于衷的人。 “嘻嘻，组长，这次冒险肯定要带上我的……” 吴悦带着轻松的笑意忽然开口。 “胡闹！” 赵燚下意识的训斥了一句。 如果说夏丹还能勉强跟上，吴悦肯定是拖后腿的存在。 “这可不是胡闹，组长，大家伙都仔细想想，万一里面真的有人的话，有我的话，咱们生还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你们谁懂他们的话，连他们的话都不懂，怎么沟通？” 吴悦振振有词的说着，她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不，是十分的有道理。 赵燚的心中颇为的惊讶。 吴悦在赵燚的心目中，一直以来都是有些虚荣的女孩子，胆子也不大，没想到，在真正面对困难的时候，她反倒是不害怕了，这一点倒是让赵燚有些刮目想看了。 连吴悦都说要跟着了，陈东立刻就急了：“我肯定要跟上的，不然我这一点不是白来了？别的不说，到时候给你们断断后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时间，放佛赵燚探查这个事情，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反而成了香饽饽一样，众人相当的踊跃。 第588章地下世界 赵燚从来不敢小看下面的危险，自然不可能不留下后手。 就算他们探路的失败了，也必须要让上面得到准确的消息，这里有什么大致的情报是怎么样的。 其实，说实话，任务进行到这里，如果真的害怕危险的话，赵燚完全可以带领队伍撤退了。 原路返回，众人一起穿过白蚁的聚集地有困难，但是赵燚独自出去的话，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到时候，上面为了营救其他人，肯定会派遣部队，将白蚁清扫的干干净净，这样一来，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只是，里面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亲眼看到，赵燚觉得，这个任务就不算完成。 更不用说，邱胜男那些人放佛是凭空消失的一般，这一点，让赵燚他们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 除非，他们死在了那些白蚁的嘴下。 即便是这样，一些无法啃食掉的物品，肯定会留下残骸的，但是，赵燚他们在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 就好比赵燚他们抛弃的物资，虽然绝大部分会落入那些白蚁的嘴里，但是一些东西，那些白蚁短时间内，是肯定无法消灭掉的。 赵燚最终还是打消了所有人都想跟随的念头。 决定一同和赵燚前往的有夏丹，她的观察力会给队伍有很大的帮助，吴悦，语言学家，如果里面真的存在古象雄文明的人，她是必不可少的沟通人员，最后一位，则是了尘小和尚。 本来赵燚是拒绝了尘小和尚一同前往的，只是了尘小和尚的态度很坚决。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高原文明中，僧侣的地位都是异常的崇高的，有他的存在，就算里面的人真的有敌意，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对他们发动攻击，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吉祥物的作用，但是却又是很重要的存在。 赵燚思索再三，还是同意了小和尚了尘的加入。 至于其他人，由蒋招娣带队，在这里耐心的等候着，两个小时后，如果他们没有返回的话，那么就由蒋招娣想办法出去寻找援兵。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赵燚重新出发了。 两三米的高度，有着开凿出来的痕迹，即便是身手不怎么样的吴悦，在众人的帮助下，也轻松得翻过全无。 因为担心手电筒的光亮会惊动里面的人，所以，赵燚选择了将手电筒用布包裹住，然后照在地面。 这样一来，光亮极为有限，勉强能够看清楚他们的脚下。 这条被赵燚挖掘出来的通道异常的短，他们刚刚爬上去，除了一成不变的鬼哭狼嚎的叫声之外，还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这里好像不对劲。” 夏丹眯起了眼睛，尽管周围一片黑暗，但是，她还是朦朦胧胧的能够看到一些东西。 “什么不对劲？” 赵燚随口问了一句，他正在小心翼翼的准备看一下这条地下河究竟有多宽。 他们所在的位置，大概距离水面有着三米多高的距离。 如果这河水足够深的话，那么自然是没问题的话，如果只是很浅的一层，那跳下去是不太妥当的。 水冰冷一片。 “这里似乎很空旷。很大，要远超出咱们想象的大。那里似乎有火光？” 夏丹眺望着远方，似乎双眼真的能够穿破黑暗看到真实的环境一样，她的语气微微有些迟疑。 在相当远的地方，一大片明亮的地方，将周围照得很清楚。 那是一片风格独特的建筑物，只是火光的范围不大，能够看到的景色很有限。 赵燚没有回答，在洞口找了一个石子，扔了下去。 咚！赵燚透过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认真的倾听着石子落水的声音，马上就有了判断。 “没问题，这水应该有一米以上的深度，可以跳下去，咱们尽量贴着墙壁滑下去，可以减小声音。那里既然有火堆，咱们就去那个方向看看。” 赵燚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这个决定，众人没有异议。 洞口距离水面，倒也不是完全垂直的，而是呈现了大概七十度的斜坡，所以，赵燚说的这个滑下去的方法是具有可行性的。 噗通…… 几人落水的声音不大。 这水也确实不深，大概只有一米左右，仅仅到他们的腰间的样子。 “走！” 赵燚确定了所有人都没有问题，才低声说了一句。 刚想迈步，他忽然顿住了脚步。 夏丹已经开口了：“很奇怪，组长，那些声音消失了。” 没错，本来无时无刻不在骚扰他们的声音，此时已经凭空消失了。这让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确实很奇怪，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这里太诡异了，咱们大家提高警惕。”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回了一句。 没有了耳中的那种烦人的声音，赵燚也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水面并不宽，这是一条绕着墙壁的河流，横跨过去的话，大概有两三米的样子。 刚刚踏上土地，夏丹就低下头，借着微光，认真的看着这一片土地，然后肯定的说道：“这里有人开垦的痕迹，这种植物，是人为中止的。” 夏丹这样一说，赵燚也注意到了脚下的土地。 这里有一种矮小的植物，它们稀稀疏疏的，有些整齐的分布在这一片。 “既然这里有火光，那么有人存在也是正常的，而且，那些建筑物也存在，就说明了这一点。” 赵燚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意思。 “真是不可思议。按照我的认知里，植物都是必须要有光合作用才能生长的，但是这些人却能够培育出来不见天日的农作物，这一点太厉害了。”夏丹是真心实意的觉得相当的佩服。 “这里确实很大，这么看起来，恐怕上千米远都有吧。” 吴悦压低了声音说道。 在这里，仍然能够看到远远的火光的存在。 “恐怕不止。咱们走。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 赵燚判断了一下距离，然后四个人悄然的向着里面走去。 走着走着，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好似农居的建筑物，这是用纯粹的泥土搭建的，而在门口，还放着一块散发着光芒的石头，照耀着周围的空地。 赵燚他们在屋后面路过，仔细倾听了屋里面的动静，并没有什么人存在。 一路上，这样的土房子他们遇到了不少，但是无一例外的，全都没有人。 这些土房子都很矮，差不多只有两米的样子。 赵燚他们进了一户人家，缸里存放着采摘好的地里的植物，有水，有着简单的用具，地面上比较干净，没有什么灰尘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赵燚他们基本上就可以做出判断，这里应该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他们人呢？” 吴悦不理解的样子。 “还记得咱们在通道中，忽然传来的那一声爆炸的声音吗？恐怕这里发生了变故，就是在火光的地方。” 夏丹忽然想起了这个事情。 “走！” 赵燚干净利落的说道。 大概走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前方的建筑物终于发生了改变。 这里的建筑虽然仍旧是泥土建造的，但是明显得要精致了许多，点缀的石头也比前面的民居要多上不少。 更重要的是，赵燚他们看到了一些牛羊。 这些牛羊和外界的不太一样。 首先，它们比较矮小，起码要比外界的牛羊缩水了一大圈的样子，再一个就是都比较瘦弱，看它们的眼睛，灰蒙蒙的一片，似乎是因为长期处在地下的原因，已经让他们的眼睛退化了。 原本的皮毛几乎是不存在的，离近了仔细看，才能够看到，它们的表层有一层颇为坚硬的角质层。 物竞天择。 环境的改变让这些牛羊的外表大幅度的改变了，如果不是总体的模样没有变化的话，说它们是另外的一个物种也完全没有错误。 赵燚他们的出现让这些牛羊显得骚动不安，咩咩的叫声传得很远。 房屋内是有人存在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经过吴悦的辨认，似乎是高原语言的一种变种，勉强能够听懂，似乎是再骂什么小偷之类的话。 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拿着什么东西猛地从屋里面冲了出来，瞪大了眼睛大声的喊着话：“哪个小贼敢来投巴适大爷的东西，滚出来！” 他的鼻子动了动，狞笑着向着房子后面走去。 赵燚他们此时正藏在房子的后面。 这个人的身材不高，顶天有一米三的样子，但是浑身的肌肉倒是很发达。 “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巴适气势汹汹的跑到了自家的房屋后面，破口大骂着，刚刚举起手中的菜刀，然后，他的眼睛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赵燚准确无误的用受到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以赵燚的力量，自然这个人完全没有反抗就躺下了。 “咱们进屋里面，审讯一下他。” 赵燚他的打算就是这样。 这在部队中，叫做抓舌头，抓住一个落单的人员，从他的嘴里拷问出来对方的情报，是每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必备的技能。 这一点对于赵燚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 赵燚在巴适快要摔倒的时候，扶住了他，这样避免他摔倒。 夏丹等人紧紧的跟上，还不忘捡起来这个人掉在地上的菜刀。 进了屋子，赵燚他们发现，屋子里的用具可是要比他们刚才第一次进入的房屋要好多了，锅里面居然还有着肉，石桌上的碗是很粗糙的陶器。 赵燚等人扫视了一圈，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才用绳子将这个人捆好，塞了一块破布塞进了这个人的嘴里。 “这里的文明程度不算低。这把菜刀是铁制品，虽然磨损的有些严重了，但是能够看得出来，完好的时候，还是很锋利的。” 一把菜刀也能够透漏出很多的消息。 赵燚对这一点并不意外。 教授先生曾经说过，单论文明的先进程度，其实古象雄文明是要超过吐番文明的。 只是吐番文明的凝聚力更强，更加的野蛮，同样的侵略性自然也就更强，这种情况下就造成了一个后果，那就是在战争中，古象雄文明不是吐番文明的对手。 它们的包容力和生命力又远远不如中原文明，自然会慢慢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这其实一点也不意外。 赵燚他们现在已经十足的肯定了，这里必然是古象雄文明的继承地。 在那座小城的遗址中，他们也看到了一些由专家恢复的城池和建筑物的模型，和这里有着高度的相似性。 虽然说不是完全的相似，这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地下世界的物资匮乏，能够保持大致的模样，已经不简单了。 第589章 突发情况 赵燚他们找到了水缸，直接给了这个人一瓢水。 巴适顿时激灵灵的醒来了。 他一睁眼，就觉得脑后相当的疼，马上就想到了字迹面临的处境，理所当然的挣扎了起来。 同时，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响。 这时候，他已经看清楚了赵燚等人，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你告诉他，如果他肯回答我们几个问题的话，那么我们保证留他一条命，要是不配合的话，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赵燚拿出了军用匕首，匕首在他的指尖灵活的跳动着，就好像活了一样。 他是玩刀的行家。 做这样的动作当然不是无用功，而是一个刑讯的技巧，这在部队中很实用。部队和警方的审讯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一个是对外，一个是对内。部队的审讯方式更加的血腥也更加的狠辣。 赵燚更熟悉的是部队的审讯方式。 匕首毫无挣扎的突然刺向了这个巴适的脖子，然后，在他的脖颈几厘米的地方，堪堪的停止。 赵燚他们都能够看到，这个人的眼睛瞪圆了，额头上还流下了大量的汗水，整个人拼命的向后缩。 同时，一股怪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滴答滴答的水声，在他的身下流出。 赵燚微微觉得有些尴尬。 他没想到这人太不经吓了。 吴悦镇定的翻译着赵燚的话，然后又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眨一下眼睛。” 吴悦说得很慢，她也是担心语言的问题。 好在，高原文明到底是同宗同源，他们的语言种类虽然有着差异，但是终究不算太大，这个巴适听懂了，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赵燚。 赵燚点点头，取下了他嘴里塞着的破布。 “有……” 哪知道，赵燚他们都小看了这个人，刚把破布取下来，巴适顿时就想要大声喊叫。 可是，赵燚始终注意着他的动作，他刚刚提气，就一把重新的将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一下极其的用力，几乎塞到了他的喉咙里。 粗鲁的动作让这个巴适连连咳嗽，偏偏又极为的难受，顿时就呛得眼泪都留下来了。 赵燚的脸色很是冷酷，他想也不想的，匕首直接在巴适的腿上划了一下，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巴适疼得想要翻滚，可是，他整个人被捆住了，只能硬生生的忍着这样的困难。 “组长，你……这样，他会死的。” 赵燚这样的动作吓了其他人一跳，夏丹下意识的想要提出质疑。 “咱们现在的环境极其的危险，也没有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我既然带你们来到了这里，面临的情况又很危险，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我要尽可能的保证你们活下去，一些手段看起来狠辣，却很有必要。他们现在还不是我们国家的公民。” 赵燚正色的说道。 在赵燚的心中，他分得清楚。 如果是国内的普通人，赵燚的这种做法是肯定违反规定的，说不好受到处分也是正常的情况。 但是现在的情况和环境不一样，可以说是步步危机，赵燚没有心情在他身上浪费下去。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和蒋招娣规定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他们来的时候速度比较慢，即便这样，他们也只有半个小时的搜查时间了。 “告诉他，如果我们不帮他止血的话，最多十五分钟，他就会失血而死，你让他考虑一下，究竟是想要死，还是想要活。” 赵燚冷酷十足的对吴悦这样说道。 吴悦点点头，将这句话对巴适说了。 巴适的眼中闪过了恐惧的神色，最终还是点点头。 赵燚这才重新拿下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 果然，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个巴适老实了许多。 “地上人，能不能先给我包扎一下伤口？” 巴适的眼中带着恳求，尽管伤口很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和这些人拼命，但是他不敢。 吴悦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赵燚，赵燚摇摇头：“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的回答我们的问题，如果回答的慢了，死了的话，只能怨你自己。” 巴适听到吴悦这样的翻译，不知道是因为流血，还是因为害怕，脸色一片惨白。 “你们想要问什么？地上人，你们要是问到我们王室的秘密，就算杀了我巴适，我也不会说。” 这位巴适沉默了一下，才咬着牙这样说道。 “你居然还是一位王室成员？” 吴悦翻译着赵燚的问话，眼中同样带着一丝的好奇。 “当然，我也是高贵的古象雄王室的一员。” 说起自己的身份，巴适还不忘挺起了胸膛。 “我问你，你管我们叫地上人，那么这一段日子以来，你是不是还见到了其他的地上人？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们是地上人的？” 赵燚隐隐的觉得，对方对他们称呼有问题。 巴适一愣，然后才说道：“你们地上人的身材高大，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和我们古象雄的人员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这当然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地上人，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巴适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看赵燚的眼睛，最后反而反问了赵燚一句。 “这家伙不老实，他肯定见过别的地上人。”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你不说，我想有的是人会说，或许等你们的人发现你了，会追认你是英雄，你是要当死去的英雄吗？” 赵燚的脸上闪过了不耐烦的神色，目露一丝的凶光。 “别，别，我说。” 巴适终于还是害怕了。 他低声说道：“前一段时间，我们的武士团捉到了一帮地上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大事，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前往审判台观看了审判大会。他们的身材也同样高大，是地上人没错。据说，他们那些人，是想要窥探我们的地下世界，被巡逻组发现，最后武士团出手擒拿的他们。” 赵燚的心中一动，拿出了邱胜男他们一组人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这些人？” 巴适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是真的开口了，索性就痛快的说了出来。 “是他们！” 赵燚的心中长松了一口气。 终于，有了邱胜男他们的消息。 “他们的情况现在怎么样？还活着吗？” 赵燚立刻追问道。 “听说在追捕的过程中死了三个人，至于其他人，被发配到矿区挖矿了，矿区还要往里面走很长的距离。没有人带路，你们肯定找不到。” 巴适的话让赵燚等人心中一沉，死亡了三个人，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总好过全军覆没。 这可以说是不错的结果了。 “这一点不用你担心了。你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这……” 赵燚的这个问题让巴适明显得陷入了犹豫当中。 “你要是不说的话也没有关系，如果我们被抓住了，你以为你们这里的人对待叛徒是什么下场？你的血可是流了不少了，现在距离十五分钟还有五分钟。” 夏丹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我说。一共有三千多人。具体的数字，只有国王和大臣才知道。求求你们了，我还不想死。” 巴适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这其中固然有常年不见天日的原因，恐怕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地面上的血越流越多了。 “给他包扎一下吧。” 这个人还算是配合，赵燚并非是残暴的人，总不能看着他真的死去。 赵燚判断的是，这个人能流十五分钟的血，总不能真的让他流十五分钟，那样的话，以这里的条件，恐怕真的会死人。 “这里是不是发生了爆炸？爆炸的地点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赵燚忽然想到了这个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在这个事情上做做文章。 夏丹则开始给这个人巴扎伤口。 看到自己的血不再流了，巴适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王室一直在发展军事，谁知道他们又研究出了什么厉害的武器，那是只有王室知道的秘密，据说，他们研制出了天雷。王室一直想要重返地面，可是，我们只有三千多人，现在吐番有多少人，就算武器再厉害，又能怎么样？要我说，我们古象雄文明就安安稳稳的在地下生存有什么不好？” 这个巴适的脑子很清楚，知道以他们的人口数量，根本就不可能是上面的对手。 “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说你们王室就没有一些重返地面的计划吗？” 赵燚逼问着，想要从这个人的嘴里掏出更多的消息。 巴适都快要哭了：“我虽然说自己是王室成员，但是血脉已经很稀薄了，只是比那些平民的地位高上一点，国王他们的计划我们怎么清楚？” 这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呼喊声，这呼喊声越来越近。 “外面有人喊站住，还有就是四处搜的意思。” 吴悦倾听了一下，才转头对赵燚说道。 踏踏的脚步声异常的清晰。 “咱们准备撤离！” 赵燚回头，又是一个手刀敲在了巴适的后脖子上，然后将他放在了床上，地面上的血倒是很好处理，这都是泥土的地面，直接可以用泥土覆盖，如果不是仔细的查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至于巴适身上的绳子，赵燚也解开了。 如果外人进来搜查的话，不揭开巴适的裤子，也不会发现他腿上的伤口。 赵燚的头脑很清醒，他清楚的知道，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凭借他们这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重重包围之下救出邱胜男他们。 他所要做的，就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消息，都告诉上面，上面自然会解决这个问题。 刚出了这间屋子，就看到一个人疯狂的往这边跑来，而她的身后，一大堆人正高举着火把，追逐着她。 这是一个女人，蓬头垢面，速度倒是极快，正常人的身高，这一点赵燚一眼就判断了出来。 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 救援的话，很有可能，把他们也搭进去，不救的话，眼睁睁的看着，这让赵燚等人的良心不安。 第590章阻击 赵燚的犹豫只是一瞬间，马上就下定了决心，救，一定要救！ 黑暗中，那些追逐的古象雄人拿着火把，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 追逐的人员粗粗一看，起码有上百个，如果冒然迎上去的话，赵燚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好在，赵燚还有配枪。 拔枪，瞄准，射击。 赵燚利落的动作一气呵成，他毫不犹豫的瞄准了其中看似领头模样人的腿部。 嘭！ “哎呦！” 这一声枪响，让对方一声痛呼栽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枪声似乎在周围参杂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枪声吓了一跳。 本来奔跑的那道人影脚步瞬间有些迟疑，她想要改变方向，因为枪声来自她的正前方。 “继续跑！” 赵燚高声大喝了一声，这道身影顿时加快了速度。 至于后面的追兵一片大乱，嘶吼声不绝于耳，但是却没有人敢继续追上去了。 这个中枪的人强忍着痛苦，大声的喊了几句，这些人才重新追逐起来。 赵燚有心想要击毙他，追踪的队伍有领导者，还是没有领导者，有着明显的区别。 不过，想了想，赵燚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因为，目前赵燚还不想同这些人解下不可化解的仇怨。 这里的人数本来就不多了，恐怕会非常重视每一个人员，更何况，这个人的地位看似还很高。 这个人影终于跑到了赵燚他们的身边，立刻，就让赵燚吃了一惊：“邱胜男？” 这个女人蓬头垢面，但是赵燚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是邱胜男。 “是我，赵燚，没想到你们也被派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有什么建议吗？” 邱胜男看到赵燚的时候明显也很吃惊，但是随后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赵燚稍稍辨认了一下来时的方向：“跟上。” 几个人一起向着来的路上跑回去。 队伍中的速度参差不齐，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的腿都比古象雄人的腿长，所以总的来说，他们的速度是处于领先状态。 赵燚和邱胜男抓紧时间交流着， 赵燚迫切的知道，邱胜男这段日子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的队伍只剩下了你一个人？” 在巴适的口中，赵燚得到的消息，是还有好几个人存活，而赵燚现在看到的逃跑出来的，却只有邱胜男自己一人。 “当然不是，我吸引他们的注意里，给同伴们创造时间，只是没想到会突然遇到你们。你们有办法联系外界吗？我们所有的装备都被没收了。” 邱胜男颇为郁闷的问道。 “没有，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无法使用通讯器材的？” 赵燚颇为疑惑的看着她一眼，她的神情很是狼狈。 “不知道，我们在进入死亡之谷前的通道遭到了人为的埋伏，等我们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人在这里了……” 邱胜男坦然的这样说道，这样一来，赵燚倒是能够理解了。 忽然，赵燚也想到了他们在一线天的时候，同样也遭到了埋伏，但是，赵燚反应的很灵敏，提前一步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如果反应稍微慢上一些，会发生什么后果？ 那就是海量的泥土直接将他们掩埋，这样一来，轻则昏迷，严重的话，死亡一点也不奇怪。 显然，邱胜男就是中了这个陷阱。 “奇怪……”赵燚嘀咕了一句。 如果这是人为的话，那么赵燚他们在后来的通道中，却没有遭到袭击，这一点在他看起来是有些疑惑的。 峡谷也好，通道也罢，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完全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将赵燚他们一网打尽。 但是对方却没有这样做，这一点让赵燚觉得相当的不对劲。 “我们醒来之后，这里的人以我们非法入侵的罪名宣判我们有罪，判罚我们终生劳役，说白了就是苦力，给他们挖矿。这里的有很丰富的宝石矿，他们却用这种珍贵的照明，再就是，主要的取暖物资是煤矿，我们这些人的主要任务就是挖煤……” 想起来这将近两个月的遭遇，邱胜男的脸色就是一黑。 她可是堂堂刑侦办案的老手，却蹲了两个月的黑煤窑，这一段日子以来简直就是不堪回首。 “这样说来，这里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夏丹敏锐的想到了这一点。 “没错，通道就在王宫的附近，那里被重重把守，我们一直想要逃跑，所以也注意逃跑的路线。可以肯定，这里其实是有一部分有特权的，可以出去。我在这两个月里，也听见了汽车的声音。只是汽车从来不会出现在大众的眼中。咦，这样说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邱胜男大概是脑子有些混乱，这时候 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我们通过死亡之谷进来的。” 赵燚的心中了然。 白蚁可不管什么人，在它们的眼中任何有机物都是它们的食物，这些古象雄的人在地下居住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挖掘另一条通道，毕竟死亡之谷出去太危险了。 “太好了，等到咱们摆脱追兵，我会想办法找到我的队员，然后咱们一起撤离，必须把这里的情况通知上面。” 邱胜男的眼睛一亮，在黑暗中异常的明显。 “恐怕很难。” 嘭！ 赵燚再次回头射击，又稍稍的阻挡了一下他们的脚步，然后，这些古象雄的人，又呼喝着口号重新追了上来。 对方追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发现了，这些人的耐力很好。 跑了将近十分钟，赵燚一伙人非但没有拉大距离，反而这个距离隐隐的有些接近了。 “这样不行。” 赵燚一把抓住了吴悦的肩膀，这样的动作，会让吴悦跑动的时候节省不少的力气。 他们的队伍中，吴悦的速度有些拖后腿了。 赵燚这样做的效果很明显，他们队伍的速度马上就增加了一截。 哗啦啦。 去的时候速度很慢，全力往回跑的时候，他们的速度要快得多，很快，前方出现了水流声。 赵燚手电筒在墙壁上面一扫，已经看到了挖开的洞口。 “这里。” 几个人很有次序的过河。 到了边缘，赵燚一把托起了吴悦，低声喊道：“快！” 吴悦一下被托举到洞口处，然后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 她的速度稍慢，至于其他人的速度，就快很多了。 赵燚充当人梯，其他人的身手都很灵活，一下子就跳上了洞口。 这时候，追兵终于追到了距离赵燚大约不到二十米的地点。 “投！” 对方带队的人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 他们的手中拿着标枪，枪头寒光闪闪，一看就是纯粹的铁器，赵燚丝毫不怀疑这种古老的武器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一个闪身，赵燚翻滚到了一边。噗噗噗，标枪要么碰到石壁上，要么就直接掉到了水中。 “快上来！” 邱胜男探出了脑袋，焦急的喊道。 赵燚拿出水电筒对准这些人的眼睛晃了一圈。 强烈的白光立刻就造成了非凡的效果，这些人顿时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不要说这些人长期生活在地下，就算是普通人，面对手电筒的直射，也会短暂的失明。 效果出乎预料的好。 赵燚咬住手电筒，稍稍加速，一脚踏在石壁上，伸手抓住了洞口的边缘，准备翻身而上。 “不用看，继续给我投射！” 对方的指挥官反应也不慢，咆哮着大吼了一句。 赵燚的心中一凛，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标枪，恐怕这一次又要挂彩了。 赵燚的心中一沉，正准备硬接几个标枪。 忽然，他的手中一紧，邱胜男抓住了他的手腕。 赵燚顿时大喜，双方同时用力，赵燚堪堪在标枪到达的时候翻滚进入了洞口里面。 一个标枪被扔进了洞口中，距离赵燚只有咫尺之间。 侥幸之极。 赵燚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现在勉强算是安全了。 这里的地形很特殊。 完全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赵燚只要有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对方想要冲进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洞口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 “工兵铲。” 夏丹从后面递过来一把工兵铲。 赵燚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让他将这里做一个简单的掩体。 因为对方没有落脚的地点，所以，想要进出的话，无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而人的体力并非是无穷无尽的，看似赵燚守在这里，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出问题。 但是，这个做法并不一定会安全。 赵燚稍稍权衡了一下，就决定按照这个方案进行打算。 说实话，他们在地狱之门的通道内走了太长的时间，大多数都觉得相当的吃力了。 如果不能让他们休息一会儿的话，恐怕很快就会被这些古象雄的人打败。 赵燚飞快的挖掘两侧的泥土，很快，就堆积了半个人身的高度。 这里本就不怎么宽敞，这样一来，对方能够攻击的地点就极为的有限了。 赵燚刚刚做完，就看到一个人的脑袋出现另一侧的洞口面前。 赵燚想也不想的，直接用工兵铲拍向了对方的脑袋。 力气并不是太大，但是效果却出奇的好。 这一下子，直接将这个人拍倒，惨叫声从外面传来。 效果很好。 赵燚有信心，凭借这样简单的工事，守个几天不成问题的。 “组长，我来替你，你下去休息一会儿吧，正好，他们也有事情和你商量。” 陈东这时候上来，沉声说道，他的神情有些跃跃欲试。 “小心。这个给你。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 赵燚想了想，没有拒绝，同时解下了自己的配枪。 “明白，放心吧！” 陈东拍着胸脯保证道。 “阿弥陀佛，贫僧作为第二道防线。” 了尘小和尚笑呵呵的说着，一点看不出来紧张的模样，盘膝坐在那里，手中还捻着念珠。 这并非不信任陈东的能力，而是以防万一，陈东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 这里的空间极为的有限，两个人在这里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第591章 定计 赵燚下去的时候，邱胜男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 “总算是吃饱了，吃饱的感觉真是幸福。” 邱胜男心满意足的躺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干净不干净了。 “你的那些队员现在安全吗？原来的计划是什么？” 赵燚一下来，马上问道。 邱胜男一个翻身重新坐起，正色的说道：“我们的计划很粗糙，由我制造混乱，他们伺机闯进这里的王宫，看看能不能闯出去，闯出去的话，告诉上面这里的一切。已经说好，如果没有机会的话，他们就会躲起来。他们都是老队员，这里的天然环境，很便于隐藏，我想他们的问题不大。” 赵燚点点头。 邱胜男这一点说的不错。 如果赵燚不是要救她的话，完全可以悄悄的离开，不惊动这里的人。 当时邱胜男的情况很危险。 长期吃不饱的情况下，让她的体力和速度都受到重大的影响，如果赵燚等人不出现的话，邱胜男唯一的下场，就是重新被抓住。 “这样，蒋招娣，咱们按照原定的计划，你前去呼叫支援，我留下来阻地。有这样的地利，我想坚持个两三天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其他人，撤离到死亡之谷的河边。” 外面死亡之谷中的那一片绝地，是白蚁生存的地区，只要速度足够快，穿过去的可能性很大。 这里面把握最大的就是赵燚和蒋招娣。 而赵燚选择直接面对困难，蒋招娣面临的困难也不小。 “组长，不妥。此一时彼一时。我相信，你一个人肯定能够做到阻止敌人两三天，但是太危险了。我要是猜得不错，如果对方强攻失败的话，就会采用别的方法，只留下你一个人，你可能会受伤。我们这些人留下来做一个帮手，应该是合格的。至于蒋局，我们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两天之后仍然没有支援的话，我们会再度往外派遣求救人员。所以，这里必须留下充足的人手。” 夏丹很认真的说道。 她的心中同样很平静，她说的是最合理的分配。 蒋招娣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燚，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讲，她都是最合适的求救人员，不止是身手的问题，同样，她的背景和靠山很硬。 “我保证，两天内，一定带回来救援，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蒋招娣开始沉默的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然后，头也不回的小跑着向着外面离去。 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间，不容任何的浪费，蒋招娣早一刻出发，代表着，援军早一天到来。 “死亡之谷到底有什么？” 邱胜男颇为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蚁。” 这样的回答让邱胜男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她低声的说道：“幸亏我们还没有到达死亡之谷就中陷阱了，不然的话，我们恐怕会全军覆没。这一次任务可是赔大了，我的小组折损了三名老练的队员。” 说着，邱胜男恨恨的砸了一下地面。 “咱们交换一下情报吧。我们对这里的了解极为的有限，你们做了充足的准备，我想，应该比我们了解的多得多吧？” 赵燚转换了一下话题。 邱胜男很自然的点点头：“这一点当然没问题。这个任务的等级很高，但是你们也接受了这个任务，我自然有义务将所知道情报和你们共享。” 她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在几年前的时间，高原地区就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的行踪很诡秘，手中有大量的原矿宝石，这种宝石的价值自然不菲。如果说单单这个问题的话，还轮不到我们这个部门出手。我们关注的问题在于，他们卖出宝石之后，购买了大量的生活物资和食物等等，再就是制作火药的原料，这样一来，自然引起了政府的高度注意，他们的量可是不小。” 高原虽然地广人稀，如果他们只是购买生活物资的话，政府说不定还会忽略，具体高原上有多少牧民，其实政府也只是掌握一个大概的数字。购买食物和生活品，政府不会有什么怀疑的。 引起注意的是火药的原料。 何况，他们的量还不小。 “当地政府部门秘密抓捕了几个出售宝石的人，哪知道，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是侏儒，这是政府最初的观点。审讯一无所获，甚至，一开始的抓捕的时候，他们会选择自杀。后来有经验了，抓到了活口，活口也根本不会吐露任何有关的消息。消息汇聚到上面，才有了我们的出手……” 说到这里，邱胜男小口的喝着水。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地政府做了大量的工作，得到了一个很惊人的情报，那就是这些人放佛都是凭空冒出来的。虽说高原地广人稀，但是人都是群居动物，而他们，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些侏儒。我们小组智囊，找到了相关的消息，怀疑他们是失踪已久的古象雄文明的后裔，所以，我们前往那些古老的寺庙，才揭开了那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高原地区，保存资料最完整的地方就是庙宇了，他们是这里知识的掌握着，毕竟统治者会变幻，但是这里的信仰从来没有改变过。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古象雄文明，那就是太惨了。” 邱胜男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同情，只是黑暗里很好的掩饰了她的表情。 赵燚等人没有打断她的意思，都耐心的倾听着。 “古象雄文明，他们是一种矮人种，普遍的人高不会超过一米三，在古时候，巅峰时期的人口超过了千万。但是，不知道因为一个荒缪的原因，不止是高原上其他的部落，如吐番文明，还有其他文明，纷纷对古象雄文明发动了战争，战争持续了数百年。只有最古老的庙宇，才记载着这真实的情况，古象雄文明差一点被灭族，最后逃走的人员加起来不到万人。现在他们群落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还有三千人，恶劣的条件让人口非但没有增长，反而萎缩了。如果他们继续呆在这里的话，再过几百年，恐怕他们就会真的消失在漫漫历史的长河中。人类，真是一个残忍的种族。” 邱胜男颇为感慨的说道。 赵燚点点头。 这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简直残忍到了令人发指。尽管战争史漫长，但是数百年里将上千万人杀戮一空，这也是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些文明同时对古象雄文明同时动手？” 赵燚问了这个问题。 其实仔细想想，古象雄文明相当的不俗了。 虽说他们战败了，但是他们面对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文明的攻击。 听到赵燚的问题，邱胜男反而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一点在古籍上没有记载，留下的记载，后来的统治者，还有僧侣们，都相当的后悔，根据僧侣们的口口传授，似乎是古象雄文明掌握了最正宗的轮回转世的方法。” 邱胜男颇为郑重的说道。 赵燚听到这个结果，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说实话，他对所谓的轮回转世并不怎么相信。如果真的有轮回的话，那么一个问题就出来了，那就是为什么人越来越多了？新生的灵魂又是哪里来的？ 难道真的像有些人说的那样，畜生什么的都转世为人了？ “就为了这么一个荒缪的原因，就让诸多的文明卷入了战争当中？” 赵燚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质疑了一句。 “荒缪吗？不！一点也不荒缪。” 邱胜男正色的说道：“在中原，历代的帝王就没有不想长生不老的，为了这个梦想，耗费了国力物力不计其数，而在这里，信仰占据主流的地方，讲究的是轮回转世。而且，那些大德僧侣化虹的事件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这是真实存在的。说起来也确实很神奇，化虹的方向，灵童诞生之后，在会说话之后，对经文的理解力远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赵燚哑然，邱胜男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在来时的路上，赵燚还亲眼看到过一次。 这和内陆高僧追求的金身和舍利走的完全是两条不同的道路，孰高孰低，赵燚还真说不清楚。 “我们这一路上走访了很多古寺，这些古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传承久远，或多或少，都留下了古象雄文明的记载。在这样的记载中，我们也更加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古象雄文明的人员，比正常人要矮的多。综合各种情报之后，我们发现，最后的古象雄文明的王室，撤退的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之谷。可惜，我们在一线天就遭到了埋伏，三个队员的运气太差，我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的尸体。而我们这些人，则被抓起来挖矿。” 邱胜男说道这里的时候，神情有些黯然。 好在邱胜男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很快就调整了心情。 “我们被抓住之后，每天休息的时候，都会商量逃跑的办法。可惜他们对我们的看管很严密。那些守卫我们可以肯定，拿的是老式的土枪，威力足以致命，我们一直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今天才找到出手的机会，说起来也奇怪，他们明明掌握了土枪，但是在追逐我的时候，却没有动用土枪……” 对这里有土枪，赵燚其实并不怎么觉得惊讶。 因为对方在外界购买大量的火药原谅，总不会是玩耍的，他们肯定掌握了一定的火药技术。 邱胜男事无巨细的同赵燚说着，赵燚将有用的情报都记在了心里。 总算，赵燚对这一次的任务，还有这里，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这里的事情说麻烦很麻烦，说不麻烦，其实也不怎么麻烦。 古象雄文明的王室，现在恐怕最担心的就是族群灭绝了。至于最近就在外界的频繁活动，为的就是将来能够顺利在地面占据一个地盘。 地下的物资实在是太匮乏了。 第592章 你来我往 “砰！” 一声闷响忽然从上面的洞口处传来。 赵燚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大声的问道：“陈东，陈东你还好吗？” 赵燚颇为紧张的站起来。 这是土枪的声音。 “呸呸呸！组长放心，对方完全是一群臭鱼烂虾，不堪一击，没有问题。” 陈东心有余悸的吐掉了嘴里的泥土。 刚才那一枪，如果不是他反应快，一铲子拍在了枪管上，让枪管偏离了方向，恐怕他就真的麻烦了。 但是，这话陈东是不想和赵燚说的，所以口气很硬。 “一定要小心，对方的手中掌握了大量的火药原谅。” 赵燚提醒了一句。 “明白。” 陈东打起了十分的精神。 一开始的时候，对方露出头，拿着一个标枪乱捅，这边的陈东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自然一露面就被拍下去。 每一次只能露出一个人，所以陈东一开始觉得这个任务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但是，大约半个小时后忽然变了。 新出现的人，手中拿着土枪，准备冲着里面开枪。 陈东如果不是反应快速的话，就中招了。 陈东提高了警惕。 果不其然，几乎在半分钟后，又有一个人缩着脑袋出现了，他的手中还拿着土枪，刚想开枪的时候，工兵铲已经狠狠的抽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样的力量立刻让他站立不稳，顿时摔倒。 巴依的眉头紧皱，站在河边看着持续不断摔倒的族人。 他是古象雄王国的将军，这一次奉命全来追捕逃跑的罪犯。本来以为这一次任务不会很困难，最多也就是花费一点时间，哪知道，对方居然还有同伙。 一想起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的腿更疼了。 对方有枪，这一点就足以引起他的警惕了。 在古象雄王国当中，只有王国卫队，才有持枪的权利，王室牢牢的掌握着枪械的使用权利。 一开始的追击队伍，只是普通的队伍，是不存在枪械的。 但是当发现对方有枪械之后，巴依马上命人通知了国王，国王这才调遣了一只十人的卫队前来协助他追捕的工作。 可是，这些被他寄予厚望的卫队们，并没有取得理想的战果。 表现和普通的队伍一般无二，这一点让巴依大失所望。 不能这样下去，对方在里面以逸待劳，占据的优势太大了。 巴依一直在思考着对策，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后退，后退拉开距离，对方手中的武器长度有限。拉开距离射击。” 巴依的眼睛一亮，忽然这样命令道。 他的命令得到忠实的执行。 说起来，因为追捕的太过匆忙的原因，他们并没有携带什么工具。加上古象雄文明的人员比较矮小，像赵燚他们明明两个人摞起来，就能够轻易的爬上那个洞口，换成古象雄的人来做，就需要叠罗汉三个人。 这样一来，自然是摇摇晃晃的，加大了难度。 不过，这些人毕竟也算是部落中的精英，所以，仍然能够勉强完成。 在靠着墙壁的时候，下面多少还有支撑物，虽然最下面的人很辛苦，需要憋气一两分钟的样子，但是也能够支撑得住，这回站在岸上，失去了旁边的支撑物，脚下相当的不稳。 陈东正在里面有些纳闷呢，足足有好几分钟了，对方没有发动攻击。 忽然，陈东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发现了那些人居然学精明了，站在明显工兵铲够不到的地方。陈东的心中顿时一凛。 “趴下！” 他这一声吼，不光自己趴下，同时也提醒着身后随时准备支援的小和尚注意。 砰！ 土枪打在洞口里，大量的泥土簌簌而下。 对方大吼大叫着，似乎极为的兴奋的样子。 也难怪，在和陈东交手之后，明明对手只有一个人，但是他们可是吃足了苦头，差不多一半的人，都有摔倒的经历。 对方放了一枪，立刻重新填弹。 他们手中的枪，类似于单发的猎枪，甚至比那个更为的粗糙，唯一的优点，大概是威力还不错，换一次弹的话，恐怕足足需要十几秒的样子。 巴依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兴奋，挥挥手说道：“再上一队人，给我接近洞口！” 这是打算远程牵制，然后趁着里面的人躲避子弹的时候，夺取洞口。 反正他们的人多，一次失败了不算什么，只要持续不断的和对方肉搏，消耗对方的体力，巴依觉得他胜券在握。 “该死的。” 对方很聪明知道手电筒晃眼睛晃得厉害，干脆闭上了眼睛，瞄准大致的方向，反正这里这么近，也不用太担心打偏。 这样一来，给陈东增添了很大的麻烦。 陈东刚刚准备查探一下，对方又填上了一发子弹。 砰！又是一枪。 这一次，轮到小和尚出手了。 了尘小和尚眼中的寒光一闪，摘下了一颗佛珠，枪声刚落，手臂已经扬出。 嗖！ “哎呦。” 这颗佛珠携带的力量出奇的大，一下子将开枪的这个人打到在地。 倒也不是太高，大概有两米五六的样子，但是他本身的个子也不高，所以，这一下摔得相当疼了，疼得这家伙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将军，我的手腕脱臼了，不能再开枪了。” “废物！给我再上两组人，我就不信，对方真的能够耗过我们，轮流射击，不要给对方任何的空闲时间。” 巴依顿时大为不满的说道。 如果不是自己的腿部受伤，巴依甚至都有自己亲自出手的打算。 手电筒的光亮调到了节能的模式，这样的模式虽然亮度大大的降低，但是，同样的，持续的时间也大大增加了。军用品的质量毋庸置疑，持续的时间也远远超过了民用品。 两个？ 陈东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就觉得相当的头疼，这个距离让他太难受了。 要不要开枪？ 一时间，他有些迟疑。 陈东对待大事上面也是很有大是大非的，所以，在不明白上面的态度的时候，陈东觉得，能够不伤人命，还是不要伤人命的好。 这两个人到底算是训练有素，轮流开枪的机会掌握得不错，一时间，洞口旁边的尘土飞扬。 可惜，这里可不仅仅只是有陈东一个人。 了尘小和尚再度出手了。 嗖嗖! 两颗佛珠好像是出鞘的利剑，准确的砸中他们的胸口，让这两个人站立不稳，从最上面直接摔了下来。 好在，这一次巴依也有了准备。 他在下面安排了接应的人员，像第一个被造成那样的伤势，这两个人是不存在的。 他们只是受到了一丝的惊吓。 “将军，他们用的是石子。” 一个枪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刚才他倒是看清楚了，在他的感觉中，就是枪子。 “该死的，太瞧不起我们了。给我进攻！拿下他们，本将军亲自在国王面前为你们请功！里面的人不是很厉害吗？给我排成三排一起进攻。” 巴依勃然大怒。 多次的进攻让他的耐心渐渐的耗尽了。听到巴依的许诺，顿时，整个队伍士气大振，将刚才低迷的气氛一扫而空。 他决定使用最优势的方法，那就是人海战术。 这样的战术有效吗？ 当然是有效的。 三排人员站起来，稳定性大大的增加了，这样一来，小和尚几次出手，佛珠都没有成功将对方打下来。 在他们接近的时候，陈东挥动着手中的工兵铲，可是，本来眼看就将最前面的人拍下去了，却被后面的人抓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反而让对方差一点抓住了工兵铲。 陈东立刻将工兵铲缩了回来。 双手放在了洞口的上边，这家伙几乎激动的要哭了，虽然吃了不少苦，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将成功，这个人的浑身充满了干劲。 陈东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伸头，举枪，扣动扳机。 几乎近在咫尺的距离，根本就不存在打偏的可能性。 “啊！” 这个人惨叫了一声，抱着腿，从上面摔了下去。 噗通！ 不止是他，连他身后的两个人，同样跳到了水中。 这一点也不奇怪。 他们好歹是军人，对部落的这种武器威力是知道的，看到同伴中枪，立刻就害怕。 人在害怕的时候会怎么办？ 当然理所当然的躲避子弹的袭击。 所以，这个队形一下子就崩溃了。 陈东仍然选择了这个人的非要害部位，不然的话，这么近的距离，对方必然是死亡这一个结果。 巴依被气得哇哇大叫，愤怒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命令，立刻让人给我抬梯子来，一会儿上去两组人，把洞口旁边给我挖大，咱们一定要发挥人力的优势。” 巴依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们不是锁在洞口里以逸待劳吗？ 那么我将洞口扩大，一扩大，队伍的人员优势就能够发挥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十分具有可行性的。 陈东很快就听到旁边扑哧扑哧传来挖掘的声音。 “怎么办？” 一下子陈东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了尘小和尚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做。 “哈哈，我看你们怎么应对我这一招。” 巴依相当得意的大声喊道。 吴悦立刻将这句话反应给了赵燚听，赵燚马上询问陈东具体什么情况。陈东这样一说，赵燚也觉得这方法确实不错。 “原地等待吧，只要他们露头的话，可以再给他们重创。” 赵燚下达的这个命令应对的方法可谓是中庸。 他颇为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个完美的地点，两侧居然是土壁，如果是石头的话，他们就挖不动了。” 事实没有那么完美的事情。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首先他们的挖掘工具不行，第二就是，虽然这里泥土，但是毕竟太深了，所以泥土也算是颇为坚硬了。 再加上下方是人力的梯子，大约一分钟，最下面的人就要透口气，他们都进度很慢。 直到梯子被运送过来，才结束了这个人梯的使用，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巴依的信心十足，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够挖出来落脚的地方了。到时候，两侧同时进攻，对方拿什么阻挡？ 他的算盘打的是不错的。 第593章女王与智囊 巴依觉得拿下这些地上人的问题不大，可是耗费的时间稍稍有些长了，他多少有些不满。 “陛下，您怎么来了？” 他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忽然，身后又来了一大群人。 这群人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精神气明显的不一样，虽然说身材同样矮小，但是浑身的肌肉鼓鼓，显得异常的有力。 这是王国卫队。 古象雄文明最精锐的部队，他们只属于古象雄王室的统领。 古象雄文明的成员，因为常年不见天日的原因，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肤色很白，不健康的惨白。 众人分开，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古象雄文明现在的统治者，终于出现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子，她的穿着很随意，就好像外面的小女孩一样，一身的公主装。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神情慵懒的男人。 很年轻，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小看他，因为他是古象雄女王最为器重的智囊。 “巴依将军，我来看一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拿下闯进来的外来者？” 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王，威严十足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巴依额头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虽然说，古象雄整个文明的人口加起来都不多，拥有王室血脉的人，足足占据了一半，对每一个人口都相当的重视。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古象雄王国内就是一片和气的。 自古以来争权夺利的事情从来不在少数，上任老国王过世后，眼前的这个女孩能够以女子之身登基为王，手段心智可见一般。 更可怕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小男孩模样的男人，他是女王最大的支持者，正因为他的分化拉拢，现任的女王才能够从老国王的众多子女中，明明是一个边缘人，最终成功登顶。 至于老国王其他的子女，已经统统被处决掉了，命令，就是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男人亲口发布的。 巴平，就是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在古象雄王国中，可谓是小儿啼哭。 巴平很是随意的走出了队伍，他走到了那些受伤人员的中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势。 巴依诺诺着，不禁看了一眼巴平。 巴平摆摆手：“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回答女王陛下的命令？” 巴依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恭敬的低下头说道：“陛下，这些地上人异常的难缠，我们费尽心思想要攻破对方的防御，可是都失败了，伤亡惨重，陛下放心，最多半个时辰，我一定将他们拿下。” “伤亡惨重？呵呵。” 巴平忽然站起身，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这个笑容落在巴依的眼中，就好像是恶魔的微笑。 巴依马上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浑身打着摆子，一副不敢辩驳的样子。 巴平的心中不免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恶名是怎么回事。因为古象雄文明人口的问题，所以，从前王室内部争权夺利虽然很厉害，但是失败者的下场，大多会被罚苦役，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这一次，巴平却用血腥的手段清洗了那些失败者，可以说违背了古象雄文明一贯的传统。 他也有他的难处。 谁让他选择辅佐的对象是一个女人呢？ 基础太差了。 从没有任何根基，到能够成功登顶，巴平可以说绞尽脑汁，才能够成功。其余失败的王子们，在古象雄王国内有着太多的拥护者，他们根本就不甘心失败，为了古象雄文明的稳定，巴平必然，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举起屠刀，用屠杀来争取时间。 事实上，他的做法是很正确的。 杀戮让那些野心家顿时偃旗息鼓了，巴平对内一副刽子手的姿态，而女王则举起了甜枣，不过一年之内，就将古象雄王国内部彻底的稳固了。 只是巴平的恶名从此也就成了他身上挥之不去的污点，当然，巴平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一点。 他的眼神温柔的落在了场中央努力装作很威严的女孩身上，现任的古象雄女王的身上，为了她，他愿意化身修罗。 眼前还有事情要处理，巴平指着那些伤员说道：“这就是你口中的死伤惨重，他们身上的伤，我看起来，并不怎么严重，巴依将军也受伤了，是枪伤吧，如果那颗子弹落在你脑袋上，会是什么效果？还有他们几位，无能就是无能，何必找借口呢……” 巴平的声音很平静，这一份平静反而让巴依惴惴不安。 他刚才是想要自家的损失来掩盖自己一方进攻的不得力，没想到却被巴平轻易的揭穿了。 “呀，巴依将军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女王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说了一句。 巴依心里很想吐槽一句，他虽然站在了女王的身前，可是腿上明明绑着绷带好不好？更不用说，鲜血基本上已经将绷带浸透了。 “陛下，微臣建议，既然巴依将军受伤了，所以，暂时让他回家修养一段时间，他手下的人马，陛下交给另外的人统领。” 巴平这时候回身，神色颇为恭敬的说道。 “确实应该这样，受伤了就应该好好休息，那巴依将军就暂时好好修养几个月吧。”女王想也没想的说了一句。 巴依的面色如土，这代表了一句话，巴依的军权就被剥夺了。 他手下的兵力超过百人，这在古象雄王国内部，已经算是一股客观的力量了。 有心想要反驳，但是看到那个神色平静的男子，巴依顿时垂头丧气的点点头：“末将领命。” 他颇为留恋的一步三回头的慢慢离开，希望女王陛下能够改变主意，可是，女王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顾着同巴平在那里说话。 “陛下请看，他们身上的伤势。” 巴平示意周围的人让开通道，露出了那些伤兵。 熊熊的火把燃烧着，将这一片照得异常的明亮。 “都流血了……他们下手这么狠啊，亏我还特意下令关照过他们，尽量提高他们的生活标准，真是没良心的混蛋们。” 女王皱了皱鼻子，看到自己人受到的伤，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 巴平苦笑了一声，很想对眼前的女王说：这不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 不过为了在众人面前保持女王的威严，这样的话，还是不能够说出来的。 “并非是这样的陛下，对方其实已经在手下留情了，看他们身上的伤势，其实对方一直都没有要他们命的打算。你看这些伤口，都在腿部的位置，这说明对方的枪法很准，这绝对是故意的。” 女王虽然看起来很天真，但是绝对不是笨人，马上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他们不敢伤人命，就是担心被咱们抓住了，会被咱们处死啊。” “我觉得并非是这样的，陛下。您还记得，咱们前一段时间抓住的几位地上人，他们的身手，就算咱们最精锐的部队也比不上他们，虽然他们的嘴都很硬，咱们审讯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情报，但是微臣可以肯定，他们是地上人军队中的人，换句话来说，其实这里已经被地上人的国家注意到了。” 巴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样的结果巴平早已经预料到了。 他并非是那些普通的国民，也曾经在外面求学了好几年，深刻的知道外面发展得和古象雄文明简直就是不可道理计，他们这里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 他正在努力的发展古象雄王国的军事力量，比如火器的水平，为的不是战争，而是为了有起码的自保的力量。 巴平觉得，以地下世界的隐蔽，起码这里还能隐藏个几十年，但是没想到，两个多月前的突然闯入警戒线的一伙人，打破了巴平的侥幸。 一想到这一点，巴平忍不住环视了一下四周，感觉相当的头疼。以手头的力量，古象雄王国和地面的国家接触，无疑处在一个极其不利的地位上。 狮子和老虎会平等谈判，狮子会和绵羊进行交谈吗？ 必然不会。 可惜，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 如果再有几年的时间，巴平相信，整个古象雄王国的武装力量会再上几个新的台阶。 让他没想到的是，本来已经被严密看管的地上人居然逃跑了，还有接应的人手，这让他的心中危机感更盛了。 “那可怎么办？咱们还没有做好和他们接触的准备。” 女王是知晓巴平的计划的，一下子有些慌神了。 巴平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女王的双手，安慰的说道：“莫怕，一切有我。” 女王很认真的点点头：“我相信你。” 她说的诚心实意。 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不管是在夺位最危险的时候，那时候，一开始，他们只有两个人，随时可能被掌握着强大武装力量的哥哥弟弟们终身软禁。 但是，这个男人，生生的带着她，加冕为王。 这一次，女王也相信，他们会渡过难关。 巴平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对方很明显是不想和咱们解下死仇的，其实咱们也不想和他们解下不可化解的仇怨。既然阻止不了他们的脚步，那咱们就和谈吧。我亲自和他们谈谈。” 巴平瞬间就有了决断。 女王一下子反手抓紧了他的手：“你亲自去，不行，太危险了。” “那陛下觉得谁能担任这个重任呢？如果谈不好，咱们古象雄文明的传承就此断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们也看到了，地上人的武器，不是咱们能够比拟的。人，咱们没有他们多，武器更比不上，打根本就不是对手，和谈是唯一的出路。” 巴平反问了一句。 他同时看向了女王身边的那些所谓的重臣。 这些人此时恨不得把脑袋缩进地下，没有人敢承担这样的重任。倒是有几个年轻人跃跃欲试，但是一想到其中承担的责任，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女王为难的回身看了一下，她也知道，身边唯一能够承担这样责任的人，只有巴平。 巴平温和的笑笑，拍了拍女王的手背：“放心吧，我的陛下。” 第594章 只身谈判 “不要开枪，我是来和谈的。” 当高举着双手的巴平一脸微笑的出现在陈东的面前时，说实话，陈东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 和谈不是应该弱势的一方吗？ 陈东不傻，他也清楚的知道，对方顾惜着人力，如果真要是不计较伤亡的话，强攻这里，终究会攻下来的。 这样情况下，对方怎么会想到和谈？ 他们准备谈什么？ 陈东拿不定主意。 他手中拿着枪，警惕十足的看着身材只到他腰间的那这个年轻的男人。 “你们就是这样面对交谈使者的？据我所知，地上国家自诩是文明古国，这样的待客之道恐怕不对吧。” 巴平大摇大摆的隔着土堆对陈东说道。 “你先等等。” 陈东回身对小和尚说了一句，了尘小和尚飞快的下去，将上面的情报和赵燚说明。 “他们打的什么鬼主意？难道想要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咱们投降？” 夏丹一时间也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的目的。 赵燚稍稍沉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要谈，那么咱们就谈谈吧。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咱们也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消息传递给了陈东，陈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头同意你的和谈的要求了。过来吧。” 陈东枪口放下。 巴平又不满意了：“你就打算让我从这里钻过去？” “当然，这是我们的临时工事，咱们双方毕竟还处在交战的状态当中。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可以不谈。” 陈东大声的说道。 “好吧。” 巴平也不在意这一点，颇为费力的爬过来，干净的衣服上面不免沾上了一些泥土。 他一过来，他的两名随从也打算跟着过来。 “等等，只能你一个人过来。” 陈东警惕十足的说道。 在他的眼中，这个使者的两名随从，还携带着土枪，难道对方打算内外夹攻，这种玩烂的计谋，陈东觉得他怎么也不能顺从对方的意思。 “你们是入侵者，在我们国家的地盘上，我带上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没道理我不能带着随从吧？” 巴平大为不满的说道。 “抱歉，只能你过去。你们过去的人太多了，对我们的安全也会造成隐患，这样的风险，我们不能冒。” 陈东很冷静的说道。 “没想到你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胆子却这么小。” 巴平嘲讽的说了一句。 可惜，这样的嘲讽对陈东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而陈东，始终枪口对着那两个打算跟随过来的随从，这样的举动，让他们进来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毕竟，女王陛下的要求，是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巴平的安全。 巴平的心中赞叹了一句。 他是故意用激将法的，这样简单的计谋往往很有效果，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上钩。 “好吧，和谈毕竟我们主动提出来的，既然是你们的要求，那我就同意好了。你们回去吧，告诉陛下，让她放心，我一定会平安返回的。” 巴平对着两个随从挥挥手，表示不用在意他的安全。 他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下这个通道，然后指了指里面：“我自己过去？” “阿弥陀佛，请。” 小和尚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带着巴平下去了。 陈东依然警惕的看着洞口外面。 历史上，趁着和谈期间发动进攻的例子多不胜数，他不会犯下这样简单的错误的。 等到巴平的身影消失在这里，陈东才恍然惊觉，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这家伙的汉语说的真好，一点别扭的口音都没有。” 他随后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专心的守在洞口处。 陈东想要证明，即便自己曾经做过了手术，但是依然有足够的能力，依然不容小觑。 巴平下来的时候，看了一圈周围，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条通道内，赵燚趁着这段时间，已经构筑了两条临时的防御工事了。这样，可以大大的增加他们进攻的难度。 洞口上面的情形岌岌可危，所以，赵燚不能不考虑他们的后路。 而现在，赵燚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赵燚很感兴趣的打量着巴平，巴平也同样看了一圈这些人，神色坦然，没有任何惧怕的意思。 “小家伙，你竟然敢自投罗网，就不怕我们把你绑架，作为人质吗？我记得你在王国内部的地位很高，我想你要是被我们抓住了，那位女王陛下一定会忌鼠投器的。” 邱胜男的眼中一亮，居高临下的说道。 巴平看着这个女人，混不在意的说道：“你不要怀疑我们古象雄文明的决心，如果我在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不回去的话，王国会不惜一切打架的攻破这里，你们不会真以为区区的通道，我们真拿这里没有办法吧？” 他既然敢来，当然做好了准备。 巴平知道，曾经被捕的邱胜男明白自己在王国内的地位，所以早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应变。 他和女王约定好了时间，诚如他说言，如果他在约定的时间不出去的话，女王一定会下令进攻的。一个发疯的女人有多可怕，已经不需要太多的例子去证明了。 女王当然会顾惜他的生命，但是巴平始终教导女王一句话，那就是尊严不是靠低头就能够得来的。 这也是巴平的理念。 他对地面上国家有着大致的了解的，知道他们这些古象雄文明的后裔一露面很有可能得到优待。 但是这优待，是建立在施舍的上面的，代价是他们王国称号不存，或许会成为这个庞大国家中的一个少数民族。 这是所有古象雄王国的人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为了在将来的碰面中占据一定的主导权，所以巴平才会努力的发展军事水平。 可惜，给他的时间太短了。 他辅佐女王登基不过几年的时间，前几年还在稳固女王的地位，直到今年才有时间腾出手来进行这个重中之重的事情。 “赵燚，别听这个小家伙的，这个小家伙在古象雄王国内的地位非同小可，咱们用他当人质，一定可以让女王给咱们让开那条王宫的安全通道的。” 邱胜男的眼中闪过跃跃欲试的光芒。 按说她和赵燚的地位是相当的，不用征求赵燚的意见，只是赵燚毕竟接应了他，而且，现在她是光杆司令，所以还是要听从赵燚的命令的。 巴平的心中一惊，惊的不是邱胜男的想法，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知道王宫中有通往外界的通道。 那条通道的存在，是王室的秘密，一般的平民都不知晓，眼前的这个外人却知道了。 “害怕了吧？” 邱胜男看到他脸上惊讶的神色，心头难免有些高兴。 巴平随后恢复了平静的神情，摇摇头：“真是胸大无脑的女人，怪不得你会被我们抓住。你觉得一个王国会因为一个人妥协？鄙人虽然为王国的首席大臣，但是和三千王国的子民比较起来，孰轻孰重，你们可以自己衡量。女王陛下又不傻，放你们走，难道让你们通知大部队，来围剿我们吗？” 他说的十分坦然，似乎理所当然的样子。 换成正常人的思维，一个是王国的所有臣民，一个是王国的重臣，哪个王者都会进行取舍的。 听了巴平的话，赵燚他们下意识的点点头。 其实，邱胜男对于这个古象雄王国的了解也是赋予表面的，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古象雄王国的其他人来说，他们的女王会如何选择，那就是，一定会选择巴平！ 只是，赵燚他们无从知道这个消息。 他们只能从最基本的逻辑去判断巴平的话。 “你想要谈些什么？放心，我们不会做出不明智的事实，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这点气量我们还是有的，我们不会将你作为人质扣押下来的。” 赵燚的开口让巴平的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很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似乎赵燚说的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赵燚想了想，这样居高临下的站着谈判，似乎对对方太不尊重了，索性席地而坐，这样一来，主动抹去了身高上的优势。 这样小小的举动，其实也算是承认了对方的身份。 巴平的眼睛一亮，才开口说道：“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巴平，古象雄王国首席大臣，同时也是这一次的谈判代表。” “赵燚，此次带队的指挥官。” 赵燚平淡的说道。 “你的身份呢？在外界总有一个具体的身份吧？作为谈判的双方代表，你总不能不说出你的身份吧？” 巴平立刻就不满意了。 他觉得赵燚对自己的介绍简单了。 “我是国家特殊事务处理所的一个小组的组长。” 赵燚想了想，他的身份也没有必要隐瞒的。 巴平微微有些失望，一个小组的组长，听起来级别太低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实权的人物。 不过巴平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立刻接着说道：“作为古象雄王国的首席大臣，我对贵方提出郑重的抗议，你们无故入侵我们国家的领土，侵犯我们国家的主权……” 听他的说词，赵燚等人不禁莞尔，因为这套说词，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里自古以来就是我们国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们所谓国家的主权是不存在的，你也应该清楚的知道，地面上的土地是属于哪个国家的吧？” 赵燚这样的说辞也是张口就来。 “你也说了，是地面上的土地，我们是地下世界，这里距离地面足有四千多米，我不认为你的国家有权利主导我们的国家……” 巴平据理力争的说道。 “那说说，国家地下的财富就不属于国家了吗？诸如矿藏石油之类的物资，这类物资，都是天然属于国家的财富。这里虽然距离地面几千米，但是也我不认为这是一个例外。” 赵燚反驳着说了一句。 国家的法律明文规定，地下的财富也并不属于个人，而是属于国家，没有例外。 第595章谈判破裂 巴平哑然，随后笑笑：“你所谓的国家成立了多少年？而我们的王国迄今为止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了，传承至今，从这一点上来说，你觉得你的说词没有问题吗？” 赵燚很自然的点点头，中原王朝几经变换统治者，这一点是没办法否认的。 只是随后赵燚又摇摇头：“这和国家成立的时间长短没有关系……” 他刚想继续说，巴平却打断了他们的话：“咱们争论这一点毫无意义，话说回来，这里是我们现在的居住地点，你们闯进来，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这在你们的法律规定中，也是属于违法的事情吧？” “当然。但是有一个前提，是因为你们的人绑架了我们的人，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个事情上，你们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夏丹插了一句话。 她说的这一点也是事实。 巴平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舒展开来：“这还有一个前提，如果你们的人，不踏入到我们领地范围之内，我们怎么会绑架你们，绑架这个词不太好，应该用抓捕。他们进入了一线天，我们才会出手抓捕他们。而且，我们在外面也竖了警示牌，告诫这里是禁止踏入的地方。” 赵燚恍然，没想到在外面的牌子，居然是他们竖立的。 “这里是国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作为政府的一员，有责任为国家搜索不安全的任何地方。” 夏丹又说了一句。 “好吧。你们有你们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是没有错误的，咱们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巴平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他的思路很明确，如果能让对方承认错误的话，那更好，如果态度强硬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既然如此，咱们就事论事吧。你们的闯入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所以呢，这一次我谈判，也是为了不造成双方人员的损伤，你们必须要接受我们的惩罚。” 巴平这一次语气十分的坚决。 “惩罚？挖坑吗？” 邱胜男忍不住插嘴说道。 “这位女士，你说的没错。不过你放心，我们的王国还是很人道的，我想，这段日子里你也清楚了，你们吃的食物和守卫者一样，我们并没有故意虐待你们，而且住宿的条件，也比绝大部分平民要强得多。” 邱胜男撇撇嘴，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这一点让她的心中很是惊讶，甚至一开始，受伤的队员也得到了他们的照顾，虽然治疗的水平很一般，但是如果没有他们的治疗，说不定情况会恶化。 邱胜男对待古象雄王国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心里憎恨他们用陷阱杀死了自己队伍中的三名队员，但是也有感激，感激他们救治了伤员。 “这是不可能的。” 赵燚一口拒绝，然后继续说道：“我们有我们的任务，我们的任务就是把我们看到的知道的一切都汇报上去。” 巴平一下子严肃起来，，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忍不住直起身，沉声问道：“你们就不能妥协？要知道，你们要是不同意的话，咱们双方交战的话，你们可能会死。” “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给你们挖矿上面。其实，我觉得你们的情况很不妙，长期生活在地下，恐怕你们的生活很艰难吧？国家会对你们进行政策上的扶持，对你们来说，融入我们的国家，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赵燚颇为陈恳的说道。 巴平的心里苦笑，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也有他的坚持。 “你们真的不怕死？难道你们觉得，这里构建的区区简单的工事真的能够阻挡我们的脚步？” 巴平扫视了一下这里，沉声说道。 “目前你们连上面都没有攻破，这里会更难。” 赵燚真心瞧不上这里的武力，如果换成是他带队进攻的话，恐怕早已经拿下了陈东防守的洞口了。 “你太小瞧我们古象雄王国了。我们最精锐的部队还没有动用。对这里，我们比你们更了解。别看你们上面的洞口可谓天险，但是，我们完全不必要强攻那里。只要我们把这里挖通，你们就会直面我们的大部队。水淹火攻，我们还有火药，你觉得你能够守多久？” 巴平指着墙壁的一侧说道。 在他看来，当时巴依的手段简直就是愚蠢透顶。 没错，对方是守住了洞口，但是他们人多啊，完全可以挖掘出另外的通道，这帮人的人数有限，顾此失彼之下，恐怕很难是他们的对手。 赵燚的心中一沉。 他的心中清楚的知道，对方的方法不是开玩笑的。 大量的火药被投到洞口的话，陈东只能被迫退守回来，不说别的，只要把一些易燃物扔进来，浓烟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就算你们能够解决掉我们，也没有用的，因为，我们同样派出人手，将这里的情报汇报了上去，多则两天，少则一天，源源不断的部队就会到达，你是一个聪明人，你觉得，你们王国的军队，能够抵挡多久？反抗的话，反而会白白误了他们的性命。我不认为你们融入我们的国家有什么问题。” 赵燚陈恳的说道。 “这不可能，你们是怎么通过死亡之谷的天险的？” 下意识的，巴平就问了出来。 据他所知，整个地下世界只有两条通道可以通向外界。 一条是这里，有着白蚁群的守卫，在他的眼中可谓是固若金汤，另一条就是在王宫，王宫内有着最精锐部队携带着最好的武器把手着那里，即便女王出来，那里他也留下了足够的人手。 “你说的白蚁群吗？实不相瞒，我们就是从那里过来的，那里对你们通过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有的是办法。负隅顽抗下去，只会造成你们的伤亡。” 赵燚看着他的表情，立刻说道。 这句话让巴平微微失神，马上他又恢复了正常。 “这只是你们的说词，我不相信，你们有胆量通过那里。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着巴平站起身，准备离开。 邱胜男下意识的同样起身。 巴平嘲讽的看着她：“你们准备用我当人质。” “当然不是，你随时可以离开。” 赵燚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去。 巴平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赵燚，你真放他们走？” 邱胜男看着巴平离去的背影，相当不甘心的说道。 “那是自然。” 赵燚点点头。 “我说的是真的，这个人在古象雄文明当中的地位非比寻常，我当时注意到，女王对他的态度很亲密，说不定，他还是女王的丈夫，这样的人质留下来对咱们大大的有利。” 邱胜男焦急的说道。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再等一会儿，对方就真的离开了。 “不，弊大于利。” 赵燚很坚决的摇摇头。 “弊大于利？” 邱胜男不明白的说着。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咱们一旦那样做了，这个古象雄王国对咱们国家就会起了轻视之心。这里这么多人，不管怎么说，最终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融入咱们的国家，总不能真的将他们都杀光吧。那位首席大臣，其实他的心中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咱们肯定要做过一场的。” 赵燚幽幽的说道。 归根到底，想要对方服气，肯定要用拳头来说话的。 他们的人数就这么多，如果能够牢牢的钉死在这里，那么古象雄王国无话可说。 如果他们失败了，说不定他们还会选择和到来的军队斗上一斗。 这都是人的天性。 一个国家，不会无缘无故的愿意低上一头的。 三千多人的小国家，也是一个国家，他们该有的国家的尊严，一样不会缺乏。 “其实，在刚才的谈判中，这位首席大臣对融入咱们国家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反对，只是双方的地位在之后会怎么样，他们并不甘心，所以，才会想要展示一下实力。并不是咱们想要打，而是他们想要打。” 夏丹慢慢的说了出来心底的想法，这是她看出来的问题。 “一个区区三千多人的小国家，居然还想要翻天？” 邱胜男嗤之以鼻的说道。 确实，同人口数量上来讲，双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告诉陈东，事不可为的话，退守到下面来。自身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接下来，咱们还要研究一下怎么阻挡他们两天的时间。抓紧时间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进攻恐怕不会那么轻松了。这位首席大臣回去之后，古象雄文明就会动真格的了。 巴平很顺利的离开了，陈东并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陛下。” 巴平一脸凝重的回来后，微微对女王施礼。 刚才的时候，他嘴上说的，不相信赵燚他们已经派出了人手通知了外面，其实心中却是相信了。 从对方的表情，和周围人的表情来看，巴平就知道，对方没有说假话。 如果说假话的话，他们不可能都是很平静的神色，总会有人觉得惊讶。 “太好了，你回来了，怎么谈的？” 女王抓住了巴平的手，好奇的问道。 她对巴平太信任了，当时巴平去谈判的时候，他问女王有没有底线，女王一句话，你自己看着办就可以了。 这一份信任，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关系了。 “陛下，必须要打一场了。留给咱们王国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两天。另外，通知外面的暗影部队，注意外界的动作，随时报告消息，咱们现在要抓住里面的这些人。” 巴平的神情相当的凝重，女王也难得的严肃起来，哪怕当初最困难的时候巴平的神态也是很放松的，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所谓的暗影部队，是古象雄王室挑选出来的年轻人，作为王国在地面上的眼睛和耳朵。 是王国最优秀的一批年轻人，数量并不多，在王国中，都是青年才俊。 听到巴平的话，女王一挥手说道：“所有的部队都交给你指挥。” 巴平心头苦笑：自家的女王太傻了，即便两个人已经约定了终身，但是这样一点对自己也不防备，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女王。 或许…… 摇头将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抛之脑后，巴平浑身慵懒的气息消失不见，转而双眼变得锐利起来。 这场战斗，整个王国输不起。 第596章步步为营 巴平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尤其是曾经在地上世界游历学习了好几年，眼界是古象雄文明少有的开阔的人。 他深知，即便是古象雄文明的武器装备即便再发展一百年，也不是上面那个庞大国家的对手。 按说，这种鸿沟的差距，任谁都会放弃发展武力了，但是巴平却仍然决定一定要努力提高古象雄王国的武力。 这是有原因的。 不管怎么说，即便古象雄王国的人口再稀少，它也是一个王国。 既然是一个国家，那么就必须要有一定自保的能力，否则，双方接触之下，整个古象雄王国就好像是案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 这是巴平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再一些眼光保守的人看来，似乎，这种情况下，闭关锁国是最正确的选择，反正他们已经和外面断绝联系已经高达一千四五百年的历史了。 只是，巴平却坚决不能同意这种何其愚蠢的做法。 以史为鉴。 但凡闭关锁国的国家，最终的下场都很凄惨，要么被肢解瓜分，要么就会被船坚炮利强行轰开国门。 这只是一个方面的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巴平惊悚的通过数据调查发现，整个古象雄王国的人口呈现的是缓慢下降的趋势。 这种趋势时间的漫长，王室和人民其实并没有发现，但是单单拿出来曾经退守到这里的人口和现如今的人口数字，就会发现。 最初的时候，古象雄王国的王室和坚定分子，大概有万余人退到了这个地下世界，现如今，古象雄王国还剩下多少人呢？ 三千余人！ 这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很危险的数字了。 一千四五百年的漫长时间中，人口只有当时的十分之三。 巴平甚至怀疑，如果古象雄王国再这样继续下去，仍然在地下生存的话，一两百年后，整个古象雄文明，就会彻底的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婴儿的夭折率太高了，平均寿命只有五十等等，古象雄王国看似平静，在巴平的眼中，其实到了内忧外患的最危险阶段。 对此，巴平忧心忡忡。 他考虑着，起码要再有两三年的发展时间，让古象雄王国适应了火器，再正式同外界接触。 这样，起码古象雄王国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 想要发展，必然要从外界获取物资的补充，巴平尽管小心再小心，生活物资方面或许还不怎么起眼，但是火药的原材料大量的消失，还是引来了调查。 关于这一点，要说巴平没有预料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没想到来得时间会这么快。 现在的局面，巴平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心中清楚，自己必须要亮出一定的肌肉，才能在接下来的接触中不至于太过被动。 起码，他的手中，要有多名人质，才能够让对方感觉到一定的威胁。 至于究竟怎么做，巴平已经想好了。 抓住这些人，等到对方的大部队到来之后，释放部分人员，要求同对方的高层进行谈判。 如此一来，即表明了他们的诚意，也表明了他们并不软弱的立场。 巴平的算盘无疑是打得很精明的，想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抓住对方那一伙人。 女王很信任他，将权利交给巴平，巴平也没含糊，立刻下令道：“命令从后勤部领取火药，你们这一队人，给我从这个方位，直接挖通，他们的人手不足十人，咱们只要多点开花，对方根本不足为惧……” 巴平信心十足。 他的命令很快得到了忠实的执行。 要说，这里的火药使用还是很粗糙的。 瓦罐中装着火药，密封好，还有着长长的引信。这是土地雷，不要小看这种土地雷，外形虽然难看一些，但是爆炸的威力却是相当的不俗。当时在抗日战争时期，这种土法的玩意，也立下了赫赫战功。 “准备抛射易燃物，然后，给我扔进去火把。” 巴平想了想，还是暂时没有动用土地雷。 这东西太危险了，巴平要的是活口，而不是打算全歼对方。 既然是想要往洞口中扔进去易燃物，那么根本就不用人出现在洞口的，只要在洞口的下方，将东西扔进去就可以了。 大量的诸如干草之类的东西，被扔进了洞口中。 陈东一开始还想要清除，但是，随后，他就发现，自己清除的速度根本就没有对方投掷的快，干脆也就放弃了。 要说陈东也是聪明人。 马上就想到了一个方法。 对方不是想要用火攻吗？ 那么，他就暂时封死洞口，这样一来，就烧不到洞里面了。 手中有着工兵铲，陈东飞快的挖掘泥土，很快，洞口被他填死了。 尽管隔着泥土，陈东也能够感觉到，另一侧的温度极高，显然，对方已经点燃了那些易燃物。 这条通道的外部，陈东被迫放弃了。 巴平也得到了消息，知道了洞口被泥土封死的这个事情，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赞赏。 如果是他的人，恐怕在被人扔了大量易燃物到身边的时候，就会失去了方寸，后退是正常的选择，恐怕会忘记封住洞口。 但是，对方只是区区一个守着洞口的人，都能够想到这样应对方法，这让巴平的心中有些赞叹。 “投掷一枚土地雷，给我把洞口炸开。如果炸不开的话，就给我加大力度。” 欣赏归欣赏，巴平可不会手下留情。 轰隆！ 土地雷被准确的扔进了洞口边缘，剧烈的爆炸一下子就让本不结实的泥土一下子四散开来。 陈东在洞口的里面可以说是吃了一个不小的亏，头上脸上，都是飞溅的泥土。 “继续投掷易燃物，然后扔进去火把。” 巴平面无表情的说道。 步步推进，巴平的策略可以说是很稳妥的。 他用土地雷炸开不结实的泥土工事，然后，扔进去易燃物，步步压缩对方的通道，这样一来，这个洞口早晚会被他们拿下。 陈东有些急了。 他的身边干草之类的易燃物越来越多，他拼命的往外扔，也只是稍稍拖慢了对方的进度。 对方感觉干草扔得差不多了，立刻又开始往里面扔火把。 陈东用工兵铲，挡住了一个，又挡住了一个，可是，总有疏漏的时候。 一个火把落在地上，点点的火星和干草稍稍一接触，转眼之间就成为了燎原之势。 陈东竭力的踩灭燃烧得干草，想要扑灭火势，可是，对方在这时候根本就没有停手，而是继续扔进来火把。 顾此失彼之下，局面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陈东的头发都被烧焦了大半，胸中简直就是气愤难平。 因为这个洞口很有限，不像是里面，所以，只够他一个人出手，小和尚在后面只是干着急。这时候，任谁都看出来，局面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阿弥陀佛，咱们后退了。没办法了。陈东，你要冷静一些。” 看着状若疯虎，仍然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的陈东，了尘小和尚忍不住高声宣了一句佛号，这声佛号，似乎是一盆冷水，浇在了陈东的头上，让他的心中一片冰凉。 他恨恨的看了一眼洞口外，不甘心的吼道：“撤。” 不得不撤，因为火焰已经燃烧起来了。 陈东撤回到赵燚的身边，神情颇为的狼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一下，但是在他的眼中，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没有任何借口。 但是赵燚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用担心，一会儿等火焰消失了，咱们再夺回洞口，你现在暂时休息一下。” 赵燚对洞口会失守，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样不占，陈东能够拖延这么长的时间，赵燚已经很满意了。 看陈东满脸漆黑，有些地方还被火势烧到了，赵燚就知道，陈东已经竭尽全力了，他不能苛求的更多，换成是他的话，也不一定会比陈东做的更好。 赵燚安慰的话，让陈东的心中一暖，马上说道：“组长，我不累，现在我能做什么？” 他拍了拍胸膛，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那你就去后面，取一些木架子，咱们过一会儿要用。” 他们手头可用的物资太匮乏了。 一开始，倒是携带了部分的军火，所有的军火，让他们坚持一定时间的小规模战斗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在通过白蚁的那一片区域的时候，被迫扔掉了绝大部分的军火，所以，现在他们手头的枪和子弹的数量，都是极为有限的，不到最为危险的时候，赵燚并不打算动用。 既然如此，那么就要就地取材，那些木头架子，是他们能够使用不多的物资之一。 “是！” 陈东立刻去帮忙。 洞口处通红的火焰熊熊的燃烧，赵燚即便离得有些距离，也能够感觉到滚滚的热浪。 他一边做着后面的两道防御工事，一边注视着火焰的情况，等到火焰消失后，他肯定要试图夺回洞口的。 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报告，洞口已经被清扫，目前并无敌方人员在内。” 一名士兵向巴平汇报了一下情况。 巴平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注意火势的变化，等到火势稍稍就减小一些，就往里面投掷土地雷。这个洞口，咱们一定要拿下。通知下去，在投掷的时候注意安全，对方很有可能冒险将土地雷扔下来，极可能的让引信燃短，另外，投掷的时候，不要忘记喊话，督促对方投降。” 他的眼睛微眯着，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 火势渐渐的小了。 双方几乎同时采取了行动。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王国会保证你们基本的待遇，否则，后果自负。” 赵燚刚刚踏上洞口，就听到对方大嗓门的喊话，同时迎面而来一个黑乎乎的罐子，上面哧哧的火星让赵燚的寒毛竖起，想也不想的一脚踢过去，他整个人，则飞速的退出了洞口。 仓促的动作力道有限，这颗土地雷在洞口中间爆炸了。 “命令，投掷空瓦罐，然后，两名王国卫队的人员进入洞口。” 巴平继续有条不絮的下达了命令。 第597章进攻受阻 赵燚再一次试图冲进洞口，可是面对七八个迎面而来的瓦罐，只能无奈的后退。 随后，没有爆炸声传来，赵燚就立刻意识到上当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虚虚实实，赵燚不知道对方扔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现在判断是假的，但是赵燚却也知道，再想要进入洞口的话，恐怕已经来不急了。 对方一定是有所布置的。 或许，现在上面的洞口，就有土枪再瞄准着，时刻准备射击。 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如果换成是外面的空地，赵燚不会担心两个拿着土枪的人，哪怕对方经过了一定的军事训练，赵燚也有信心击毙对方。 但是，这是在狭小的通道内，赵燚根本就无从躲避，所以，如果冒冒然的冲上去，或许会被重创。 赵燚在通道的下面，侧耳倾听了一番，脸色就有些难看。 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确实听到了脚步声，脚步上还很慢，这就表明，对方极为的谨慎。 这种谨慎下，赵燚很难有什么机会。 当然，如果手头的物资充足的话，赵燚只要往里面抛一颗手雷的话，对方就会损失惨重。 可惜，他们所有人身上加起来，也只有三枚。 赵燚不打算在这里浪费一颗。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拖延时间，而不是消灭对方。 赵燚对着身后的夏丹等人，做了一个手势，他们悄然的退到了已经有了雏形的第三道工事后面，紧张的注视着赵燚。 赵燚所在的洞口的下面，就是挖掘的第二道工事。 这里往下面挖掘了足有容纳一个人藏身的地方上面还做了一个简易的活动木板，可以让人，藏身在里面。 两名王国卫队的成员，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洞口的边缘，他们的身后，已经有了另一队跟上。 两个人并没有下去，反而叽里咕噜的对后面的人员喊了一句话。 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得出来，巴平的军事训练，其实还有很大的提升的空间，如果是普通的部队，请求指示的时候，也不会通过语言，而是通过手势动作沟通。 好在，巴平就在后方不远处。 马上，他就做出了下一步的指令。 “命令，往里面投掷土地雷一枚……” 引信冒着火花的土地雷被扔进了里面，哧哧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内，格外的清晰。 轰隆！ 爆炸声如期而至。 对赵燚他们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赵燚他们早已经做好的应变的准备。 夏丹他们在第三道防御工事后，而赵燚，则藏身在洞口下方挖好的掩体中。 两名卫队的成员听见了爆炸声，他们的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 在王国中，凡是知道土地雷威力的人员，对土地雷的效果，都有着极度的迷恋。 他们轻松的跳下了洞口，刚刚落地，赵燚闪电一样从藏身处露头，工兵铲是他手中最有力的武器，一人一下，这两个在王国中颇有名气的勇士，哼也没有哼出一声的就倒在了地上。 赵燚看了一眼洞口，然后将这两人用土枪撑起了身体，在通道中一动不动，他本人，又藏身在里面。 大约一分钟后，又有两人出现。 看到前面同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嘴里大喊着什么。 没有听到回应，这两个人，干脆的跳下了洞口，打算看个究竟，只是他们面对的是同样的结果。 同样被赵燚打晕。 如法炮制了四个人，赵燚对这夏丹的方向挥挥手，邱胜男立刻从掩体中跳出来，两个人一人带着两个俘虏，回到了第三道防御工事的后面。 “怎么不继续在那里了，你的方法很有效果的。” “不行了。他们已经快要挖通了平行的通道。” 赵燚摇头叹息了一声。 因为，他在掩体中，很清楚的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挖掘声，如果再等下去的话，就会迎面碰到对方。 赵燚目前还没有硬碰硬的打算。 “这四个人你打算怎么办？咱们带着俘虏不妥当吧？” 邱胜男点点头，然后问道。 俘虏对赵燚一方来说是个麻烦。 杀掉他们，更是不合适的做法，但是放回去的话，对方的人力反而没有什么损失，这也不妥。 “他们最少昏迷好几个小时，等一下我在他们的身上做一个诡雷，震慑他们。” 赵燚马上就想到方法。 好钢都要用到钢刃上面，三枚手雷的作用，不是为了杀伤敌人，而是为了震慑住敌人。 巴平一直微笑的脸上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脸上顿时有些阴沉：“命令占据洞口，小心防范，地下通道打通之后，一起进攻。” 他立刻就改变了战术。 目前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下层的土质很硬，不过，在古象雄王国不惜人力的情况下，已经被逐渐挖通了。 如果邱胜男看到他们使用的工具，一定会认出来，这些人挖掘的时候使用的工兵铲，赫然就是曾经他们的装备。 “报告，通道，已经被挖通。我方四人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知道了，他们不是死亡就是被俘了。命令土枪队同时进攻，三段式射击。队列之间拉开距离，慢速推进。” 巴平的脸色平静。 主通道里面很宽，五米见方，并排容纳五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他们一进入，立刻就看到了藏在工事后面的赵燚等人。 砰砰砰！ 尽管他们使用的是土枪。 但是他们的人却很多，完全可以保持不间断的射击。 这种射击的频率，压制着赵燚他们，很难露头。 赵燚做诡雷的速度很快，完成这项任务的时候，重新回到了掩体的后面。 闻着熟悉的硝烟味，赵燚的神色微微有些兴奋，血液似乎也渐渐沸腾了起来。 邱胜男的神情有些焦急：“他们的武器虽然很落后，但是火力也比咱们要猛多了，根本就不能露头，怎么办？” “别着急，先等等。如果你适应不了的话，可以去找夏丹他们那里帮忙。” 赵燚语气轻松的笑着说了一句。 “没什么适应不了的。” 邱胜男强辩了一句。 赵燚干脆闭上了眼睛，耐心的倾听了好一会儿，大概有一两分钟的样子。 这段时间，对方一直在持续不断的射击，同时，也在极为小心的靠近着。 这一两分钟，枪声不断，邱胜男真正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每一秒，他都觉得时间是那么的难熬。 可是，看到赵燚神态这么悠闲，她几次想要张嘴，最终也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突然，赵燚睁开了眼睛，语气飞快的说道：“对方采用的是三段式射击的方法，每一次射击之间，都有五秒的空隙……一二……” 赵燚查了五个数，果然，密集的枪声再度响起。 “等会咱们一起动手，不要击毙他们，击伤他们的腿部就可以了。他们一旦受伤，还会被迫分出人手来照顾他们，这对我们很有利。你的枪法怎么样？” 赵燚的语速飞快。 “还可以吧。” “动手!” 枪声刚落，赵燚忽然从掩体出现，双方的距离很近了，只有十几米的样子。 这个距离，赵燚根本就不用瞄准，抬手砰砰砰，枪声接连响起。 三枪！ 三枪之后，赵燚马上就缩回了掩体工事内。 而趁着这个机会，邱胜男只开来得及开了一枪。 对方第一排的人员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顿时让这只队伍大乱，他们立刻一起趴在地上，连反击都忘记了，通道中，只有几个受伤人员的惨嚎声。 赵燚倾听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我高估了他们的军事素质，他们在受到袭击之后，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反击，显然是害怕了。这些人只能说是新兵。” 所有没有见过血的兵，在赵燚的眼中，都是新兵。 新兵和老兵是不同的。 老兵面对各种情况，会更加的冷静，而新兵，则会慌乱，他们会忘记自己训练的要求。 “那咱们趁机再打上一波？” 邱胜男的眼睛一亮，马上说道。 “不妥。他们的人太多了，咱们现在一露面，他们对方紧张之下说不定也不会反击，太危险了。等他们重新组织进攻再说，反正咱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赵燚不假思索的拒绝道。 新兵在紧张之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赵燚再清楚不过了。或许这时候他们没有准头，但是胜在人多，战场上，对赵燚这种人来说，最可怕的就是流弹，因为射击的人，都不知道子弹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这种随机性，是赵燚这种特种兵最为讨厌的事情。 通道内进攻受阻的情况立刻反馈到了巴平那里。 巴平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看着带队的校尉慌里慌张的跑出来的时候，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就这么扔下你的兵跑回来了？” 王国内的官职仍旧沿袭祖制，军方一把手为元帅，统兵的为将军，管辖五十人的为校尉，十人的头目是队正。只是现在王国内并没有元帅，绝大部分的兵权，掌握在了女王的手中。 刚才带队进攻的，自然是校尉。 听到巴平的问话，这名校尉的脸色涨红，他低着头说道：“对方的枪法太准了，第一排的兄弟们都中枪了，我一害怕，就……” 他面露愧色。 现在想想，自己的行为太不应该了。 “一队人警戒，其他人带着受伤的弟兄们撤回来。不看到人的时候，不要开枪，这样不开枪，反而会被对方有着极大的威慑力。你去，还是我另外安排人？” 巴平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想看看，这名校尉是不是被吓破了胆子。 “保证完成任务。” 这名校尉大声的保证了一句。 警戒的人员眼睛瞪大，他们的手指始终放在了扳机上面，掩体后面，始终毫无动静。 伤员，被安全的撤离了出来。 这让王国卫队的成员松了一口气。 第598章 军令如山倒 女王亲自帮助那些伤兵包扎着伤口。 这也就是在小国家内，没有太多的讲究。 她这种不经意的动作，让在场所有的士兵都大为的感动。 巴平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笑，或许正是因为她的这一份善良，才会让自己当初不予余力的将她推上王位。 女王的这个举动，可不是巴平暗示的。 但是收到的效果却很好。 女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旁边的河水里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血迹，脸上挂着浓浓的忧色：“平哥，要不，咱们就不打了吧。对方这也是手下留情了，真要是死了人的话……” 她的脸上挂着全是为难。 女王天真却不是傻瓜。 刚才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伤口的位置几乎都是一个地方，这就说明了，对方是有意为之的。 巴平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摇摇头：“必须要打，哪怕咱们的卫队都死光了，我亲自上阵，也要打。因为，咱们必须要展示我们的勇气！” 人可以落后，但是却不能没有牺牲的勇气，巴平深知这一点。 所以，态度异常的坚决。 巴平的话让女王心中为难，只是习惯性的支持她，仍旧点点头：“好吧。但是，我不允许你上战场的，说什么都不允许的。” “我知道。” 巴平点点头，然后神色一冷，转头对所有人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古象雄王国害怕死亡吗？你们是愿意低头亡国奴，还是愿意堂堂正正的做一个人？” “做一个人！” “做人！” “……” 参差不起的喊声响起，回应着巴平的问话。 “我们的女王心疼士兵，但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时候为了我们的女王陛下，到了咱们用命的时候了。对方只有区区不到十个人，我们呢，在场的足足有三百人，难道你们是废物吗？连十个人都捉不住？今天的话我撂在这里了，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抓住他们！所有人准备，将军亲自带队，给我拿下他们！我不会再给你们布置什么战术了，哪怕是用人命给我堆，也要堆出来，具体的战术，你们几个将军商议。你们有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我要看到你们在进攻！” 巴平彻底下定了决心，决定让将军，这个在王国内明显是高层的人员，亲自带队冲锋。 他的心中一动。 对方虽然数量很少，但是明显是很精锐的人员，既然如此，也是一个不错的练兵机会。 其实巴平懂得的战术，也不是很多，即便是这些战术，他也曾经都教过这些将军和校尉。 这样强硬的病名，立刻让在场的三个将军冷汗直流。 但是他们又没有胆子质疑巴平的命令。 巴图鲁，被选为了第一次带队的人员。 在王国之中，王室血脉的人，都冠以巴姓。只是两个字的名字，和三个字的名字，也是有区别的。了解他们内部起名规则的人，就会知道，两个字的人员地位高一些，而三个字的名字，显然血脉已经很稀薄了。 巴图鲁这个名字的含义是勇士，他也不愧是勇士之名。 是巴平的铁杆支持者。 在王国内部，一向是以勇武著称。 “兄弟们，别的话我不想多说，一会儿冲锋，谁要是丢了我的人，下场我就不必多说了。军人，可以死，子弹射穿我们的胸膛，而不是击中我们的后背，后背中弹，对军人来说是一个耻辱，都知道怎么做了吗？” 巴图鲁威严的扫视了一下他手下的兵。 这些兵努力的挺起了胸膛。 说起来，他们可以算是王国内最精锐的兵丁了。“跟我走。” 巴图鲁一马当先，他果然说到做到。 勇武不代表没脑子。 巴图鲁进了通道之后，一拜手，队伍戛然而止。 “第一队匍匐前进，每人手中一个土地雷，瞅准机会，给我扔进去，第二队半蹲式前进，第三队警戒前进，所有人自由开火，看到露头的，就给我开枪，就算一命换一命，咱们也赚大了。明白了吗？” “是！” 手下兵卒大声的应道。 这时候，巴图鲁的副官压低了声音说道：“将军，对方始终对咱们手下留情，而且，咱们早晚要同对方接触的，咱们要是击毙了他们，会不会对首席大人的计划造成什么阻碍？” 其实巴平这个核心圈子的人，都知道巴平的计划，所以，他提出来这个疑问，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点不是咱们考虑的问题。咱们要做的，就是击溃对方，能够捉活的更好，死的也不是不可以。你考虑得太复杂了，那不是军人考虑的问题。” “可是，首席大人的命令是捉住他们。” “死几个也不要紧。我想大人会理解我们的。开始进攻！” 巴图鲁已经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了一刻钟了。 对于这个时间，巴图鲁可是不敢拖延一点。 战场上，将军的命令是最高的，这名副官只能无奈的听从。 他不知道，即便是巴平知道了这个决定，也不会反对的。因为一个将军的命令已经下达了，上面再反对的话，那么他在手下人的威严就会完全丧失，除非是掌权者打算废掉这个将军，不然不会这么做。 掩体后只有赵燚和邱胜男两个人了，其他人已经后撤到另一个地方。 这么多人进入通道，赵燚自然听到了。 稍稍一露头，就是一连串的子弹。 赵燚立刻就缩回了掩体内，子弹打在掩体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这帮人学精明了，知道利用他们人员上的优势，这条防线恐怕守不住了。” 赵燚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你先撤吧，我找找机会，看能不能再阻击他们一回。” 赵燚对邱胜男这样说道。 “那你小心。” 邱胜男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对方的速度不慢。 赵燚的身边有一具干尸，这具干尸他准备用来吸引对方的火力，然后再发动攻击的。 刚刚准备让干尸露头，忽然，赵燚的头顶上飞过来五个瓦罐。 最近的瓦罐，就在赵燚的脚边。 哧哧的火星，很明显告诉赵燚，这些东西都是真家伙。 想也不想的，赵燚三步并作两步，跳入了掩体后面挖掘好的壕沟内。 轰隆隆！ 接连的爆炸声响起。 这样近距离之下，赵燚的耳朵有些轰鸣。 不过，赵燚已经没有时间关注这些细节了。 马上，他起身开始疯狂的向着后面跑去。 只要对方的指挥官不傻，就会趁着爆炸的过程中，抢夺他的掩体。 对方的人数太多了。 如果赵燚的队员都在这里，火力充足的话，完全可以反击一波，战果肯定不俗，但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赵燚只能撤退。 他最大的劣势，就是弹药严重不足。 巴图鲁趁着爆炸的时候，第一个冲过了这个掩体。 立刻就发现了那具干尸，下意识的举起了土枪，照着干尸的腿就来了一枪。他倒是没有瞄准脑袋。 巴图鲁的心中已经大乐，这完全是以对方的手段还击对方，任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咳咳，将军，这个人早已经死了，是干尸。” 副官低声提醒了他一句，这让巴图鲁的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说道：“我这也是小心为上，安排个人手，告诉首席大人，说咱们已经成功占领了掩体，无人伤亡。其他人，继续进攻！” 他的心中相当的高兴，对另外两个将军更加的不屑。 虽然说都抱着巴平和女王的大腿，但是其中也有远近亲疏之分，比如巴图鲁就自认为是女王手下的头号大将，所以当那两个将军有意无意的推卸这个任务的时候，巴图鲁当仁不让的接了下来。 现在看来，首功毫无疑问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巴图鲁选择继续进攻。 刚刚走了大概十几米，他就看到了四个昏迷的成员，叠罗汉一样的躺在地上。 “看看他们死了没有。其他人继续前进。” 巴图鲁随口吩咐了一句，然后打算继续带队前进。 他的副官小跑着到了四人的身边，刚刚将这四个人翻过正面。 在巴图鲁前方大概十几米的地方，忽然，一声剧烈的爆炸骤然响起。 这一声巨响，吓得整个队伍大乱一片，甚至有几个胆子小的人，一下子就扔掉土枪，抱头蹲在了地上。 巴图鲁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足足十几秒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自己的队伍，勃然大怒，拳打脚踢了好几个丢掉土枪的兵卒。 “你们这些废物，连枪都能丢掉，还配做一个军人吗？” 这样的举动也不怪他这么生气。 副官就好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听到巴图鲁的骂声才缓过神来。 这时候，副官已经看到了绑在他们身上的一根细线，这是爆炸的罪魁祸首。 “将军，不能再前进了，对方也有土地雷，而且威力远远的要比咱们的大的多，如果刚才这枚土地雷埋在咱们队伍的脚下，你说咱们这一队人能够活下来多少？你的脸也被划上了。” 副官低声的说着。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对方已经是再三的手下留情了。 别的不说，要是刚才那枚他眼中的土地雷埋在这四个人的身下呢？肯定会造成更大的战果，但是对方埋在了远远的前方。 说起来也是巴图鲁倒霉，他走在最前面，爆炸后的一个碎片，正好划破了他的脸。 巴图鲁后知后觉的摸了一把脸，果然，一手的鲜血，火辣辣的疼痛才感觉到。 他有些默然。 同时一片心悸。 “这点上不算什么，我们继续前进。你们几个孬种，给我头前带路。” 巴图鲁声音冷然，土枪对准了刚才那几个丢强的兵卒说道。 “将军，我们错了。我们不该丢掉枪的，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这几名兵卒面面相觑，随后跪倒在地，大声的恳求道。 “从拿到这枪的第一天起，我就教育你们，对待它们，要比对待你们婆娘更亲密。可是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你们放心，你们走在前面，如果不死，就算戴罪立功，我就跟在你们的身后。起来，走吧！” 巴图鲁仍然十分冷酷的说道。 “不不！我不要死！” 忽然一个兵卒发疯一样的疯狂往后跑去。 他这一带头，其他的几个丢掉枪的兵卒也下意识的跟着跑了。 “开枪，击毙他们，以逃兵罪处决。” 巴图鲁心中更怒，第一个举起枪，瞄准了其中一人，砰，枪响，人倒。 砰砰！ 军令如山倒。 第599章 哗变 强行压下了队伍中的恐慌感，巴图鲁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说起来，他手下的这支队伍，巴图鲁接手的时间太短了，一贯他奉行的就是严厉的措施，严格的训练方式，乍一看，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整个队伍就脱胎换骨了。 但是实际上，从今天骤然间遇到了袭击，他们心中惶恐，从出现的逃兵就能够证明这一点，仍旧有着太多的不足之处。 在底层的士兵中，其实有着这样的一个认识误区，那就是他们感觉土地雷只有他们自己有，或许少数人有心理准备，但是终究是没有见过血的军队，所以，骤然间大乱是可以理解的。 整个队伍拉长。 巴图鲁也担心密集的队形如果踩中埋伏的话，就会受到重大的伤亡。 前行了五分钟，巴图鲁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预料到的袭击没有出现。 轰隆！ 忽然，毫无征兆的爆炸声在距离巴图鲁不远的地方爆炸！ 就在队伍中间！ 巴图鲁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中。 浑身的剧痛传来，大量的泥土飞石砸得整个队伍大乱。 摔倒在地的巴图鲁犹自不敢相信，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和别人说：“怎么可能？” 在他的认知里，是知道踩中会爆炸这个事情的，毕竟在半个多世纪前的战争中，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巴平从外界游学也购买了相当多的公开的这类的资料。 他们的火药武器在外界看起来也是颇为原始的，但是也仍然知道了这个地雷的武器原理，同样也有成品的存在。 巴图鲁被身边的哀嚎声拉回来了理智，他知道，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了，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说道：“副官，副官呢，清点一下伤亡的人数。安静，都给老子安静下来。” 副官也受伤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开始忙碌着。 安排没有受伤的人员紧急的救治受伤的人员，清点受伤的人数。 “将军，死了五个兄弟，十多个兄弟受伤。” 这个手雷的战果可以说是相当辉煌了。 他们整个队伍人数在一百人左右，一下子就废掉了接近六分之一的战斗力。 巴鲁图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伤势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手下的士兵。 从他们的脸上，巴图鲁看得出来，他们都很慌张。 “留下十个人照顾受伤的人员，其余的人，给我继续前进！” 巴图鲁的命令一下达，迎接他的是一片沉默。 “将军，不能再前进了，前进的话，等于让兄弟们送死啊。” 忽然，人群中一个士兵高声喊了起来。 “混蛋！” 巴图鲁勃然大怒，在他的眼中，这个士兵的话，简直就是在动摇军心，所以，他想也不想的举起了手中的土枪，对准了这个人。 哪知道，巴图鲁的做法，一下子似乎激怒了所有人。 下意识的，很多人将枪口对准了巴图鲁。 “干什么，你们是在干什么？疯了么，把枪放下，怎么能用枪口对着将军。” 副官脸色大变，顿时不顾自身的安危，站在了两方人的中间。 “副官大人，将军是在逼着我们送死啊！” “就是就是！” 整个队伍喧哗了起来。 “混蛋，你们这些混蛋！” 巴图鲁不敢置信的接连咒骂着，他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土枪。 “将军，您先把枪放下，我来安抚他们的情绪。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咱们的队伍，已经不适合继续作战了。” 副官在旁边劝解着。 巴图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将土枪竖起，神情间无比的落寞：“原地驻扎，向陛下汇报这里的情况，请求指示。” 这个命令倒是没有让士兵们有什么抵触的心思。 其实，士气崩溃，一点也不奇怪。 他们看起来已经转型成了火器部队，但是本质上仍然是封建军队，历史上早有记载，古代的军队，伤亡一成就会崩溃丧失战斗力，即便是精锐的部队，两三成也就是他们承受的极限了。 赵燚在撤退的时候，在路面上布置了一个延时手雷。 所谓的延时手雷，就是在触动机关后，延时一定的时间后才会爆炸。 在巴图鲁的部队进攻之后，赵燚的心中很清楚，对方动真格的了，既然如此，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俘虏身上的触动机关，是为了警告对方，如果对方不听劝告，仍然前进的话，受到伤亡也不能怪赵燚了。 毕竟赵燚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情了。 为了自身的安全，也为了拖延时间，赵燚不可能一直手下留情的。 只是这个战果，比赵燚想象的还要好的多。 但是赵燚一方也无从知晓，他们已经远远的退到了下一个防守的地点，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此时的巴平，正带着女王，走进了这个通道中。 女王自然是不担心危险的，巴平已经让所有人搜索了这里附近的任何角落，确认安全之后，才让女王进入。 “陛下，这条通道，就是古籍中记载的，当初王室撤退进来的生命通道，只是后来这条通道的外界实在太过危险，最终被某一任王室给封存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还有机会踏足这里。” 巴平颇为感慨的说道。 古象雄王国，现在有了另外一条通向外界的安全通道，那条通道，是耗费了不知道多少年，古象雄王国挖掘的。 他们毕竟也要考虑退路，这里看似很安全，但是万一有一天有人进来了呢？所以，在很久以前，就有了挖掘的行动。 只是时间久远，加上王室的故意封锁，久而久之，平民阶层知道的已经不多了。 女王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惊讶的说道：“这里要远比咱们挖掘出来的那条通道大得多了，这么好的通道得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啊？为什么会被废弃呢？是因为出口的原因吗？古籍上似乎记载，先祖们战败才被迫退入到这里的，难道说，外界还有咱们古象雄的敌人？” 说到这里，女王顿时紧张的抓住了巴平的手臂。 “曾经敌人的后裔肯定是存在的。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只有极少数的寺庙中还记载着双方的事情，要说仇恨，他们已经忘记了。陛下不用担心。” 巴平沉默了一下，才笑着安慰她说道。 “忘记了也好，恐怕除了王室的少部分人，下面的平民也大多不知道咱们为什么生活在这里的原因了，他们大概天生认为，咱们就生活在这里。” 女王也勉强得挤出了一个笑容。 “毕竟过去了一千四五百年，多大的仇恨也消散了。现在外面的文明，对于人的性命看得很重要，比咱们王国内的法律还要森严，在我游学的时候，发现即便是普通人的生命，也能得到极大的保障。那些大僧侣和上层贵族，已经失去了生杀夺于的大权，说起来他们也被外界的中原文明同化了。只有极少部分的人，还保持着游牧的传统。” 巴平趁机给女王介绍着外面的世界。 作为王国的非正统继承人，女王其实并没有游历的机会的，只有偶尔可以出去看看外界的天空，即便是这样，也让女王对外界有着无穷的向往。 “报……陛下，巴图鲁前进受阻，请求指示……” “相信说来！” 忽然一声急促的汇报声让巴平的面色严肃起来。 “……” 巴平详细的询问了这个传令兵前面的情报，听完之后，心头大为的失望。 “这个巴图鲁看着勇武，平时也是粗中有细的模样，但是真正遇到了事情，既然还是这么莽撞。明知道对方有地雷，仍然强行前进，这个伤亡的后果就是他自找的。可恨他出现伤亡之后还逼着队伍前进，差一点酿成哗变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就算是士兵，也没有人想死。陛下，请您传令，暂时免去他的职务。” 巴平的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郑重的对女王说道。 说起来，巴图鲁也是他颇为看好的人员之一，是重点培养的军方将领，没想到，却差一点捅出了大娄子。 “巴平，不用这么严厉的处罚他吧？撤职对他来说太严重了吧？” 女王心有不忍，小声的说了一句。 “陛下，暂时将他撤职，可以安抚他队伍中的所有人。至于那个带头的士兵，回头也要开除出队伍，这样，整个队伍才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巴平小声的同女王解释了一下他的做法。 他的做法无疑是很有道理的。 女王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马上下达了这个命令。 巴平看了一眼王国的剩余的两大将军，这两名将军也听到了巴图鲁的遭遇，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你们，谁去接手一下巴图鲁的任务？” 两位将军对视了一下，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在地：“陛下，我等无能，不愿造成无辜的伤亡，请求首席大人代为指挥。” 他们两个人打定了主意，宁可交出兵权，也不亲自冒险了。 这样的选择没有出乎巴平的预料。 女王气鼓鼓的看着他们，对他们说道：“那你们就告老还乡吧。” “末将遵旨。” 他们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喜色。 巴平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去后方调拨二十头牛，古有火牛阵，今天，我就来一个牛群破敌。” 巴平的脑子极为的灵活，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对策。 那就是赶着牛群走在队伍的前面，这样一来，就算有地雷，也会变成无用功了。 他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 找来的牛，都是体格健硕的。 两只牛，并排在一起，就占据了大部分的通道了。 可惜，巴平不知道的是，赵燚手中的手雷极为的有限。 他已经耗费了两颗，剩下的一颗，肯定要慎之又慎。 巴平不得已，只能重新担当的指挥的角色。 至于巴鲁图和他的队伍，已经被调往了后方修整，显然，他们面临了重大的袭击，已经不适合这一次的任务了。 巴平的队伍速度并不快，女王坚决要和他一起，巴平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 起码女王在这里，这个军队的士气必然是截然不同的。 第600章 燃烧的火焰 巴平使用的方法很简单，如果真的有地雷埋在地下的话，这种方法无疑也会是很有效的。 牲畜在地下世界虽然宝贵，但是毕竟赶不上人命。 有牛在前面走着，整个队伍自然不存在有什么恐慌的情绪。 “你说，咱们古象雄文明曾经在古代色多么的辉煌？这样巨大的工程，要是换成咱们现在的情况，一百年也无法完成。” 这样宽敞的通道，让女王着实心中震惊不已，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似乎，这里在古籍中的记载，并不是当时的人们挖掘的，他们也是发现者。在王国巅峰的时候，耗费了不少勇士的性命，才发现了这里面的真实情况，这里后来，就一直作为了王室的后路。没想到，真成了后路。” 巴平感慨的说道。 他自诩是一名智者，恨不能早生一千四五百年前，看看王室究竟面临怎么样的敌人，才能让典籍中描述的那么庞大的王国，最终却烟消云散。 很快，巴平等人就到了巴图鲁遭到袭击的地方。 “大人有令，慢速前进……” 队伍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虽然很慢但是很稳。 “他们怎么还没有过来，不会是让组长的手雷吓到了吧？” 陈东跃跃欲试的说道。 赵燚笑了笑：“应该不会的，我觉得，那个巴平很不简单，他的态度相当的坚决，我的手雷能够造成四五个人的伤亡，却不会阻挡他们的脚步。 大概是很小心吧。” 他不觉得，一个手雷就能够吓住他们的。 因为，赵燚看得出来，巴平看似一个很随意的人，但是骨子里却透着一种骄傲，这种骄傲，让他并不会随意的低头。 “但是，咱们在听到那两声爆炸之后，也有快两个小时了吧？就算是爬，也该爬到地方了。” 陈东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 赵燚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午夜了。 时间不知不觉在蒋招娣离开有十个小时了。 他们的拖延的时间的做法，无疑是很成功的。 整个通道，如果不停的行走的话，也要花费两三个小时。 大概还有五分之四的道路还能够作为阻挡敌人的路程，赵燚对此还是颇有信心的。 “来了！” 赵燚的精神一阵，已经听到了前方传来了颇为嘈杂的脚步声。 手电筒刺目的光亮照射到前面，对方的一切赵燚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这样强烈的光芒让常年不见天日的牛大为的慌乱，只是，它们无法掉头，只能继续前进着。 哞哞！ “好家伙，对方居然用牛群探路。” 陈东赞叹了一声。 细细思索，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按照计划行动吧。” 赵燚的神色不变。 此时，这里留下的，只有他和陈东，至于其他人早已经退到了后面。 层层阻地，就是赵燚他们的方法。 他们没有必要去想方设法的杀死敌人，而是只需要阻拦对方的脚步就可以了。 这里是曾经干尸的聚集的地点。 而赵燚已经安排了人手，将所有的干尸和木架聚集到了通道的中央，足足铺满了将近一百米的通道。 赵燚和陈东，就在这些木架子上面。 他们随身携带了油料，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点燃这些木架了。 战斗中，有些时候不能顾忌得太多，那些干尸也是上好的易燃物，赵燚和陈东都没有什么迂腐的心思，也不会放弃这些干尸。 猛然间一看，这条通道中的一切相当的恐怖了，层层堆叠的干尸和木架着实有几分恐怖。 赵燚和陈东退到了另一侧，然后，点燃了火堆。 熊熊的大火顿时燃烧了起来。 滚滚的热浪顿时就让前方的牛群裹足不前，甚至有了倒退的意思。 后方急忙跑过来几个人，想要控制牛群，可是牛群说什么也不肯再前进一步了。 这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大凡动物，都是天然畏惧火焰的。 任谁也不可能让他们畏惧这样的天性。 这里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巴平的耳中。 巴平立刻赶到了第一线。 他看着这样熊熊的火光，心中若有所思。 身边的一个随从小声的问道：“大人，是否从后方调集水来扑灭这个大火？” 巴平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傻？这里的火势这么大，人靠近就很难了。来回一趟恐怕需要半个小时，扑灭这样的火势，需要的谁可不是少数。更不用说，只能单纯的靠人力，这里的地势要比下面高得多。既然如此，还不如安心的等待火焰的自然熄灭。” 巴平摇摇头，否决了这个办法。 顿时，这名随从讪讪的不敢说话了。 仔细想想，也不怪巴平觉得他愚蠢了。 “他们哪里来的燃烧的东西？这里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女王不顾危险出现在了这里，巴平下意识的想要劝女王回去，仔细想想，这里距离火焰足够远，应该不存在什么危险，也就听之任之了。 对于女王的问题，巴平笑着说道：“陛下一定是没有认真看留下来的典籍。” 女王悄悄的吐了一下舌头，狡辩的说道：“那都是过去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人家不感兴趣嘛。” 巴平摇摇头，对女王的任性没有办法，既然女王问了，他还是要解释的：“在典籍中有着记载。先祖在进入这里之后，曾经也进行过一次战斗。战斗的结果全歼了追击的敌人。曾经在这里立下了绞刑架，一些未死的敌人，被活生生的吊死。想来，他们就是用绞刑架和干尸，造成的这么大的火焰。你说的乖乖的味道，应该是那些尸体燃烧产生的怪味。” “呕……” 本来还不觉得什么，一听了巴平的解说，女王就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的翻滚。 “陛下要是感觉不适的话，就先回寝宫歇息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传令下去，原地休息，等到大火熄灭，再重新出发。” “那你呢？” 女王有心想要回去，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我自然要等着这里，陛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另外，通知工程兵前来，让他们实行随时做好准备，准备实行防御计划。” 巴平的目光幽深，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你不走，我也不走，你，去传达首席大臣的命令。” 女王倔强的摇摇头，随口点了身边的一个人去传达巴平的命令。 “恐怕我们休息不了几个小时的，会很累的。” 巴平小声的对女王说了一句。 “我身为女王，能做的不多，陪你和将士们在一起，还是能够做到的。” 女王的态度很坚决。 “也好。” 巴平不说了。 这里的条件很简陋，士兵们席地而坐，闭上眼睛休憩，女王和巴平的条件好一些，地上铺了一层动物的皮毛。 这些人的身影，在火光的照耀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赵燚和陈东已经重新追上了大部队。 “咱们大概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咱们重新挖掘出一条较为完善的防御工事了。” 赵燚计算了一下时间，对其他人说了一句。 在夏丹的带领下，他们一个个干得汗流夹背。 “这里，工事的前面，挖出不规则的小坑，对方的队伍中有牛群。” 赵燚不时的补充着。 他选择的下一个阻击的地点是很有技巧的。 在一处拐弯的后面，大概有二三十米之外。 这样一来，挖出掩体和壕沟，他们就占据了相当大的地利。 众人的脸上不免带着疲惫的神色，他们差不多一天没有休息了。 “加把劲。” 赵燚当然也亲自参加劳动，不管男女，都贡献着一份力量。 大概有一个半小时后，工事已经成形了。 众人在掩体的后面休息，吃着东西补充体力。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御敌的方法。” 夏丹忽然间神情很是犹豫，似乎有些不忍的说了一句。 “什么方法？” 赵燚马上问了一句。 一人智短，众人智长，赵燚不会忽视其他人的想法。 “在进来的地方，有一块差不多一人多高的石头，因为落差的关系，如果把石头推入进来的话，可以造成很大的杀伤力。” 夏丹的方法立刻让赵燚沉默了下来。 他的神情相当的迟疑。 这种方法有效吗？ 肯定很有效。 那颗石头虽然不是圆形，但是滚落下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如果用夏丹的方法，一定会重重的打击到对方的。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那种方法了。” 赵燚并非是心存怜悯，而是看起来他们虽然是交战的敌对双方，但是并非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咱们的弹药数量极其有限，加起来的子弹数量不过百，对于敌人的总人数，不过是杯水车薪。阻击战，只能进行这一回……” 夏丹的意思很清楚了，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他们能够采用的方法不多了。 赵燚叹息了一声：“到时候再说吧！或许蒋招娣很快就会回来了。” 蒋招娣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独自一人花费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出了通道。 又以极快的速度通过了死亡之谷，出去峡谷，加起来耗费的时间，也不足三个小时。 她的额头上，后背上，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 为了争取时间，蒋招娣完全没有顾惜体力。 等到她出峡谷的时候，就看到两个身材矮小的人，正砸着他们车辆的玻璃。 古象雄人！ 蒋招娣顿时就明白了这一点。 很明显，对方伏击了他们，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准备进入峡谷探查一下。 在入口处，发现了他们的车辆。 可惜，这辆军车的质量硬是要的，玻璃都是防弹的，他们的手头的工具有限，费了半天的力气，玻璃虽然裂成蜘蛛网，但是仍旧顽强的守护着车辆。 刚一照面，蒋招娣就直接放倒了这两个人。 他们完全不是蒋招娣的对手。 第601章 即将到达 蒋招娣解决掉这两个人，立刻开始了汇报。 她的身上自然是有卫星电话的，车载通讯器，同样也能够正常的运行。 通讯马上就被接通了。 蒋招娣的汇报立刻引起了上面的重视，必然是要重视的，一个遗留下来的古老王国，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这其中蕴含的意义，上面不可能不知道的。 上面始终注意着赵燚他们的行动。 当然，蒋招娣也不忘通知上面途径的危险。 这白蚁群，提前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知道，骤然接触的话，说不定真的会给人员造成不小的伤亡。 “……赵燚他们还在阻击对方，我希望上面立刻派遣部队支援我们。” 随后，蒋招娣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或者说是意见。 这句话立刻让接听的人沉默了下来，他斟酌着说道：“小赵啊，你知道咱们国家的程序，调动军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要经过程序的批准，现在大领导已经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就请求和大领导沟通怎么样？” “那你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 蒋招娣的心中一股无名火腾得就起来了，嘭的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她的心中也清楚，这个人的说法是没错的。 部队的调动程序异常的严格，小规模的连队，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显然，古象雄王国总人口超过了三千，人数少了的话，恐怕会出乱子。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动用小股的部队，免得打草惊蛇。 但是蒋招娣本人的立场，让她无法接受这个解释。 所以，她的脾气上来了，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 “不行，我不能看着赵燚他们陷入危险当中。” 马上，蒋招娣选择了给自己父亲打电话。 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通知了蒋父，蒋父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做，私自调动部队救援你们吗？” “父亲，我……” 蒋招娣一下子哑口无言了，她当然知道私自调动部队的严重性。 往小了说，是无组织无纪律，往大说了，挂个叛国的帽子也未尝不可，在没有大领导的指示，私自调动军队攻击另外一个国家，是什么样的性质，这不言而喻，虽然这个国家的规模很小，但是那也是国家。 “行了，这个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半个小时后，我会给你消息，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 蒋父的心中权衡了再三，到底拿定了主意。 蒋父正在军营中，他半夜中被吵醒后，神情不时的皱起，在卧室中踱来踱去。 “通知下去，命令特战一旅做好出发的准备……” 蒋父到底拿起了电话，通知部队开始做准备。 当然，他不可能命令直接出发，而是下达准备的命令后，又给了自己的老领导打了电话。 老领导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他已经处在了退休了很久，只是作为硕果仅存的开国将军，对国家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 倒不是蒋父没有直接和大领导沟通的权利，而是以老领导的地位，就算半夜给大领导打这样的电话，也不至于让大领导生气。 果不其然，老领导答应帮忙。 二十分钟后，大领导几人商议后，同意了蒋父的请求，作战的指令很快就下达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辆的运输机从内地出发。 蒋父同样一身的作战服，他要去前线亲自指挥。 运输机上，蒋父回拨了蒋招娣的电话。 “我们抵达，大概需要六个小时的时间，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期间给我们发送定位信号。我们会空降过去。” 至于为什么不在高原的军营中调动兵力。 那是因为那处军营里的兵力不足，要是在那里维持正常的军队数量，耗费的物资，足以在内陆打造同等规模的两三处军营了。 现代战争调兵遣将异常的方便，所以也没有必要长期在那里维持军力。 更多的，那里作为一个警戒的哨所，起到一个监视周边地区的作用。 蒋招娣长松了一口气。 六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渐放亮，高原上，一朵朵的洁白的云朵从天而降。 蒋父平安着地。 他摇晃了一下有些发蒙的脑袋，迅速的从兜里掏出了药物，然后脸色恢复了平静。 “全员集合，报数，距离指定的地区，还有多远？” “报告将军，还有一公里。” “全速前进。” 蒋招娣自然看到了天上的落下的降落伞，她忍不住站在车顶上，对着那些人挥舞着手臂。 很快，双方就汇合了。 “只有你一个人？赵燚呢？” 蒋父面色严肃，看了一下四周立刻问道。 “报告将军，他们正在内部进行阻敌。” 蒋招娣没有喊父亲，因为在部队中，要喊职称。 “前面带路！” “是！” 蒋招娣大声的回应了一句，扫视了一眼，心情大好。 蒋父带来的足足有一千人，虽然重火力没有，但是对付那些土著，蒋招娣觉得足够了。 在她的眼中，古象雄王国，就是一群未开化的土著。 刚想要进入峡谷，蒋招娣的脚步一停，她想起来了曾经受到的伏击，立刻和蒋父说清楚了这一点。 蒋父也没有含糊：“你，安排两个班的战士，扫清上面的一切障碍。发现敌人，可以就地击毙。” “是！” 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头顶上的威胁了。 “现在最上面对于这个古象雄王国究竟怎么处理，还在讨论当中，但是，对于亮亮咱们肌肉的态度是一致的。” 蒋父趁着这个空隙，同蒋招娣低声交代了一句。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明白。 上千人的队伍在峡谷中拉得很长。 很顺利的通过了这个险要的道路。 “前面就是白蚁生活的区域，范围在那条河之前。” 进入到了死亡之谷，蒋招娣立刻说道。 蒋父点点头，表示明白，对身后的人挥挥手。 他已经提前知道了危险，自然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立刻就有七八个军人扛着发射器出来，他们嗖嗖嗖的发射了几颗特制弹。 喷射之后，落在地上，地面好像开锅了一样沸腾了起来。 大量的白蚁蜂拥而出，它们好像着了魔一样涌向了落弹的位置。这是特殊的诱捕弹，发射出一种白蚁最喜欢的气温。 等到白蚁聚集的差不多了，立刻又有人发射凝固油弹，一处处冲天的火光骤然而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 这在古代堪称天险的地方，轻易的就被现代科技打败了。 发射的落点位置很有技巧，留出了足够的通过空间。 这凝固油弹一时半会的燃烧不完，众人的眼中，仍然能够看见，源源不断的白蚁，仍然好像飞蛾扑火一样涌入到了火海中。 “走吧！” 五分钟后，蒋父下达了开进了命令。 队伍有条不絮的前进着。 说实话，大部队前进的速度，和蒋招娣独自前进的速度，有着本质的差距，蒋招娣的心中异常的着急，但是却不好催促，因为队伍已经是全速前进了。 不可能再加快了，不然的话，就无法保持着战斗队形了。 时间回退。 通道内的大火燃烧了三四个小时之后，终于渐渐的熄灭了。 巴平的心中相当的不安，在大火刚一熄灭的时候，就命令队伍开始前进。 为了防止强光照射牛的眼睛，特意用黑布将它们的眼睛蒙上，这样一来，牛群又开始作为开路的先锋前进了。 巴平一直在催促着加速。 终于，刚刚通过拐弯的时候，和赵燚重新构建的掩体遭遇了。 刚一接触，赵燚挖下的小坑，就让牛群吃了苦头。 一个个的牛群哀嚎着摔倒在了地上。 腿部骨折，努力的想要爬起来，显然是不可能了。 手电筒的光亮清晰的表明这里存在敌人。 巴平这一方，有着很明显的劣势。 那就是在刺目的灯光下看不到对方的情况。 “将军，牛群已经无法前进了。” “命令，发起试探性进攻。冲着光亮处开枪。” 巴平冷静的下达了命令。 双方的枪声骤然响起。 巴平这一方的枪声虽然密集，但是造成的效果，微乎其微。 而赵燚这一方每每枪声响起，必然有一人受伤。 在古象雄王国伤员达到了十余人的时候，巴平下达了停止的命令。 “你们，几个人，把牛打死，躲在牛的身后，然后推着他前进，到了一定的距离，投掷土地雷。” 巴平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看着哀嚎的牛群，忽然灵机一动。 这时候，古象雄王国的人们身材矮小，反而成了优势。 他们躲在牛群的身后，三四个人在一起，推动着一头牛向前，这样一来，赵燚的子弹根本就无法击中后面的人员。 虽然耗费了不小的力气，但是渐渐的接近了敌人的阵地，这让整个队伍都爆发了相当高的热情。 说实话，他们的心中也憋了一口气。 赵燚看清楚了对方的这个举动，心中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他们的火力严重的不足，子弹的威力也很有限，不足以穿透牛身。 好在，赵燚也没有什么特别担心的地方，非战斗人员，已经提前撤退了。 赵燚几次寻找机会无果，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只好说道：“撤吧，对方下一步，就要投掷土地雷了。继续呆在这里，智慧造成无畏的伤亡。” 果不其然，一颗颗土地雷飞速的被扔到了壕沟里面。 可惜没什么效果，赵燚已经提前一部撤退了。 巴平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第三波进攻队伍的人群中。 他眯着眼，悄悄的探出了头，立刻感觉到了光芒的变化。 光在动，似乎在远离。 巴平一下子就明白了。 对方在逃跑。 “开枪射击！他们要跑！照着光亮的地方射击！” 赵燚即便离开的时候，一只手电筒的光芒，也始终照着巴平的方向，这样一来，这种光亮大大的阻碍了他们的行动。 砰砰砰！ 土枪的声音顿时连绵不绝。 这种射击的准确性不高，但是架不住数量太多。 赵燚尽管已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仍然感觉到了胳膊上一疼。 他就知道，自己阻敌的方法失败了。 立刻，他就关掉了手电，快速的往通道外奔跑着。 “追！” 第602章汇合 巴平下令追击的时候，赵燚他们已经跑出去接近百米了。 这个距离，土枪的威胁只能说是微乎其微。 只是数量多了，难免有凑巧的事情。 所以，这追击的路上，赵燚和陈东颇为的狼狈，他们的身上重伤是不存在的，一些被铁粒擦伤的地方不在少数，好在并不影响行动。 赵燚在跑动中，并非没有试图阻止对方的前进，回身放过几枪。 可是，巴平就跟在后面，眯着眼睛观察着，强令士兵继续追击，并且不时的还击之下，双方的距离反而拉得近了。 这样的情况下，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赵燚和陈东只能够抓紧时间离开。 这里的通道呈现是一个向上的坡度，所以，赵燚和陈东的奔跑要远比在平地上吃力得多。 同样的，身后的古象雄王国一方的士兵们也同样如此。 他们追击起来也相当的费力。 双方在这一点上是公平的。 这时候就到了比拼耐力的时候了，双方的情况都差不多。 平心而论，赵燚这一方有着先天上的优势的，那就是腿长，他们跑上一步，就比后面的人跑上两步的距离，所以，赵燚他们基本上处在安全的距离的位置上。 而古象雄王国的优势在于，他们熟悉环境。 看似这里赵燚从这里来，知道这里的地形，其实，因为长期处在地下世界的原因，古象雄王国一方的所有人，更加适应地下昏暗的环境，他们的眼睛，即便是这种黑暗的环境，也能够勉强的看到周围的轮廓。赵燚一开始还利用强光阻碍对方的视线，可是在巴平的命令下，冲着光亮处开枪，赵燚不得不被迫关掉了手电筒。 不然的话，即便距离比较远，土枪集中攻击之下，难免会受到损伤，事实上，刚才赵燚身上的伤势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追！给我追上去，紧紧的咬住他们，他们才没有时间布置更多的陷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王国养你们这么长时间，现在，到你们回报王国的时候了。” 巴平在队伍的中间，大声的鼓着劲。 他的身体素质同样相当不错，轻轻松松的能够跟上士兵的队伍。 至于女王，当然不可能让她让她跟上来，原因就在于看起来追击战没有什么危险，其实不然。 反而女王在后方坐镇，可以起到一个稳定人心的作用。 而巴平在前线，虽然说他的恶名在外，但是同样的也可以说是威名卓著，起码，在王国内部中，没有人有胆子反抗他的命令。 他的威望远远不是巴图鲁这样的将军能够比拟的，加上他也算得上身先士卒，所以，士兵们也不可能有什么怨言。 一场追逐战开始了。 偶尔零散的枪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杂乱的脚步声，不时的呐喊声，让这片安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通道内，一片嘈杂。 跑了将近十分钟，赵燚两人来到了下一处正在修筑的工事里，夏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愕然：“怎么这么快？” 她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对方的士气还是比较足的，阻击失败了。”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他的心情不见任何的沮丧。 这里的地形限制很严重，军火又不足，他算得上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清点子弹数量，放近了打。非战斗人员开始撤退。” 赵燚将打空的弹匣换下，熄灭了所有的手电筒，周围一片寂静。 落在巴平他们的眼中，就是刚刚前方明明是一片光亮，骤然间却黑暗了下来。 巴平立刻喊道：“停止前进，盾兵在前，步步推进。” 几个并排站在一起的盾兵拿着铁盾走在了最前面。 按说，这种冷兵器应该淘汰了，只是在地下世界，他们的火器威力有限，所以，还是有用处的。 而赵燚这一方的配枪威力极其的有限。 “开灯，打！” 一时间，子弹打在了铁盾叮叮当当的直响。 好几把手电筒同时亮起，赵燚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应变的准备，所以马上就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而巴平一方，整个队伍铁盾开路，反倒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铁盾不小，遮住了这些士兵的大部分身躯。 赵燚瞅准了机会，最大的战果，也不过是击伤了两个人的脚面，随后，巴平已经下达了小心的命令。 铁盾几乎严丝合缝的往前推进。 赵燚的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们太被动了。 哪怕有着常规的武器，这些铁盾也能够被击穿，可是赵燚他们现在没有。 留下阻击的人员有四个人，很快，将不多的弹匣防空。 “组长，子弹不多了。” 夏丹计算着子弹的数量，低声提醒着赵燚。 赵燚点点头，低声说道：“准备撤退！” 没办法，只能准备撤退了。 单纯的撤退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赵燚打算给他们留下一点礼物。 很快，一个小巧的机关就被做成了。 按照我军的传统，应该留下最后一枚光荣弹的，只是赵燚显然并不打算这么办，最后一枚手雷被用上了。 盾兵的推进速度不快，尤其是在枪声忽然停止之后，这些士兵更是极为的谨慎。 这样一来，反而耽误了一小段时间。 “报告大人，敌人已经退走！” 巴平接到这样的汇报，心中了然的点点头：“继续前进。大家都看到了吧，对方的火器和人手明显的不足，他们又多少力气不停的挖掘战壕呢？保持谨慎，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小心对方的反扑。” 巴平的声音微微提高，这句话有着很大的鼓舞士气的作用。 轰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手雷的炸响。 手雷的冲击力让最先探入战壕的盾兵们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力，但是因为铁盾的原因，也只是受了轻伤，正面冲击下有两人的手腕恐怕一时半会用不上什么力气了。 听到这声巨响，周围的士兵刚刚提高的士气有些回落，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惧色。 “大家不用担心，他们拥有的地雷肯定是不多了，咱们只要死死的咬住他们的尾巴，他们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布置这玩意。大家想想，他们要是地雷充足的话，咱们恐怕早已经伤亡惨重了，现在看来，他们持有的数量极为的有限，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候，作为阻击我们的手段……” 巴平稍稍思索，看到这样的伤势居然没有任何恼色，反而脸上微微带着笑意。 他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 那些士兵们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也是正常人的智商，稍稍思考了巴平的话，就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凭借这样的战壕，如果对方的手雷充足的话，他们根本就难以越过雷池一步。 巴平索性命令，全速追击，只是，为了防止可能的布置，人员之间拉开的距离。 赵燚他们很快就赶上了撤走的夏丹他们。 “对方的应变能力很强。咱们撤退。” 赵燚摇摇头，对其余几个人说道。“现在天应该已经快要亮了，组长，咱们还在通道中布置阻击的地点吗？” 夏丹看了一下表，开口问道。 “不必了。挖掘工事话，反而耗费了我们大量的体力，因为咱们缺乏军火，所以工事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咱们还是先一步赶到洞口，看以逸待劳吧。顺便清点一下弹药的数量。” 赵燚思考了一下，就放弃了最初层层阻击的打算。 事实上，他的这个想法到现在已经破产了。 “好！” 夏丹没有迟疑，立刻将仅有的装备物资清点了一下，众人继续往外走。 “我这里还有三颗。” “两颗。” 赵燚看了一下自己的配枪中的弹匣，他的稍微多一些，也不过五颗。 加起来十颗子弹，能够起的作用很小了。 漫长的通道赵燚他们倒是很有心理准备，巴平一方可谓是叫苦连天了。 不过巴平亲自坐镇，倒是也不虞有什么问题。 这一追，就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隐隐的，赵燚看到了洞口的光亮。 “快到了。” 夏丹等人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们的语气神态中也充满着疲惫。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内，众人可以说是极其的狼狈和疲惫不堪。 一晚上，也只是在用火焰阻敌的时候，稍稍睡了那么两三个小时，不累才是怪事。 “等等，你们听，洞口外有动静。” “我去探路，这里毕竟是古象雄王国的地盘，说不定，他们会两头夹击。” 其实，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赵燚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至于蒋招娣的援兵，他不觉得会来得这么快。 结果，证明，是他过于担忧了。 来人正是他的岳父老泰山亲自带队。 刚一照面，赵燚就认清楚了他们的身份。 双方飞速的交换了一下情报。 蒋父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眼根本看不到底的洞穴内，开口说道：“这样说来，你们的身后，就追赶着古象雄王国的人员？” “是的，据我判断，人数不会低于百人。” 赵燚立刻肯定的说道。 “这倒不是问题，我们虽然没有携带重火力，但是持有的军火也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这一次我带来一千人。让你的人休息。通讯兵！” 蒋父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通讯兵啪的来到的蒋父的身边，敬了一个礼：“将军，请指示。” “联络通讯什么时候能够构建完毕。” “正在调试中，大约还需要五分钟。” 这里的磁场确实严重的影响了无线信号的传输，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军方就拿它没有办法。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无线通讯变为有线通讯。 在进入死亡之谷的时候，他们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在外面通讯顺畅的地点，留下了一个排的战士作为通讯据点，有专门的通讯班，铺设着电线，一直进入死亡山谷之内。 这样一来，磁场对通讯的影响，基本上就消失了。 这种通讯是很脆弱的，在现代战争中很少见，最多只能作为临时替代的作用，只是蒋父不认为，有人能够从中截断信号线。 所以，他们的通讯和外界保持着顺畅。 “在这里构建临时防御工事做好遭遇的准备。”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即便面对的是拿着土枪的对手，蒋父仍然下达了构建工事的命令。 第603章大兵压境 “是……是，明白！” 蒋父同上面开始沟通，以他的身份，能够被称之为上面的，是国家最顶层的那一小撮人。 一开始，蒋父只是抱着救援赵燚他们的打算，而上面，也趁着这段时间，商讨着究竟应该怎么处理这些古象雄王国的成员。 这里看似很贫瘠，没有什么价值，但是真的如此吗？ 显然不是的。 先不说一处巨大的地下世界有怎么样的战略价值，里面肯定有大量的矿藏，这也是必然的事情。再就是，这里是高原，同样是国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对待这个事情必然要慎之又慎。 至于将这些古象雄王国的人杀光，占领这里的想法，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国家并非是那么残忍，人家毕竟在这里居住了很久了，这一次，也是抱着协商解决的态度。 协商归协商，同样的，上面和巴平有一个认知是惊人的一致的，那就是亮亮肌肉，这样一来，才能在未来开展的谈判中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那句话说的好，我给你的，你可以要，我不给你，你强要，那就要做好被剁掉爪子的准备。 显然，这样的方法，在什么时间都是适用的。 “上面很快就会派遣一位专门的外交团队来主持谈判的工作，咱们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来临之前，控制住局面，让古象雄王国的人员，老老实实的回到谈判桌上。” 蒋父挂断了电话，对赵燚解释了一句。 “这应该不难，对方明显也有谈判的意思，他们也清楚，不是国家的对手，他们追逐我们，也是为了给谈判增添一下自己一方的筹码。” 赵燚笑着说道。 “工程连留下，将峡谷开阔成可以车队进出的通道……” 蒋父有条不絮的安排着，工程连改造这里的环境，起码，不可能让谈判的人员步行进入这里，并且，蒋父为了安全起见，也留下的足够的保卫的人手。 在洞口处，探照灯强烈的光芒照射里面。 巴平刚拐过了最后一个弯道，就发现了这一点。 这种远比刚才更强烈的光芒，让巴平的心中陡然一沉。 看到巴平的队伍，探照灯的光芒顺势减弱。 “里面的人听着……” 蒋父一方开始喊话，清楚明白的表明要和对方交谈。 和赵燚这些人不同，他们毕竟是正规军，不可能随便的开火。 巴平的眼睛微眯着，听完了蒋父一方告知了他们的身份，才回应了一句：“想要谈判，那就来我们地下世界吧。” 说着，巴平毫不犹豫的扭头离开！ “这小子是什么意思？你们谁有什么想法，可以大胆的说出来。” 蒋父皱着眉头看着消失的巴平的北影。 他想不明白，所以看了一下四周围。 夏丹站起身开口说道：“这个人对咱们的国家有一定的了解，我个人觉得，他是并不想拱手让出谈判的主动权，咱们一方的军事实力远超他们，估计，他会想方设法的在路上给咱们造成一定的麻烦，这样一来，谈判也能够有一定的底气。” 赵燚蒋招娣等人纷纷点头。 同巴平接触的不多，但是对巴平也有一定的了解。 追击失败，这让巴平攫取更多谈判主动权的想法失败了，自然，要从另一个方面去证明，他们这些古象雄王国的人，并非是不堪一击的。 “有点意思。咱们不急，让咱们给他们上上课。” 蒋父展颜一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一点。 “将军不能大意。对方拥有一定的火器，一定条件下，可能会对我们造成伤亡…… 赵燚提醒了一句，一边叙说着，这一路上他们遭遇到的各种危险。 蒋父点点头表示知道：“我不会轻视他们，我已经命令后方，调遣了轻型坦克前来。重型坦克可以碾压绝大部分的危险，只是运输起来没有轻型的方便。” 说是轻型坦克，以古象雄王国的土地雷的威力也根本对它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蒋父做事相当的大气，尽管对手看起来似乎很弱小，但是，他也很郑重的对待对方。 因为磁场的限制，所以电子设备在这里会出问题，只能搜刮仓库中那些老旧的型号，紧急修建了一番，才被运输机运输过来，它们是第一二批次的运输目标。 部队的工程兵速度快捷异常。 何况这一次的任务说不上困难，只是将山体最狭窄的地方拓宽，狭窄的部位不会超过五百米，对他们来说不要太简单。 蒋父在坦克没有就位之前，耐心的按兵不动。 终于，吃过午饭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 足足十辆轻型坦克开路，蒋父的大部队跟在了坦克的后面，这是步坦协同作战。 巴平的心中相当的不安。 他第一时间离去之后，马上返回了地下世界，顾不上休息，召集了古象雄王国的所有统治阶级，开始进行商议。 商讨的地方在女王的大殿，说是大殿，也只是比一般的地方好上一些罢了，说不上什么富丽堂皇。 “……对方重兵压境，和谈势不可免……” 巴平将情况叙述了一下，最后说出的这句话，算是给整个会议订下了一个基调。 “也就是说，首席大人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一位年纪颇大的老人开口说了一句，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质问。 他是上一任的首席大臣，也是巴平曾经的老师，现在并没有任何的职务，只是事关王国的命运，女王特意安排人手，将他请了过来。 自从巴平选择最激烈的手段处置了争夺王位的失败者们，他就同巴平断绝了关系。 “是的，老师，我们发展的时间太短了，事实上，再给我们几十年，我们也根本不可能抗衡外界那个强大的国家，对方的人口十几亿……” 巴平的语气颇为恭敬的说道。 “所以，你打算带着王国投降对方？还有，首席大臣大人，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请不用用老师这个称呼。” 老先生面无表情的怼了巴平一句。 巴平的心中有些无奈，还是说道：“不是投降，而是和谈。” “和谈？对方就像是一个巨人，我们就好像是一个蚂蚁，你觉得巨人会和蚂蚁进行和谈吗？” 老先生嘲讽的说了一句。 其实从这一方面来说，他的观点和巴平也有相似的地方。 那就是不能完全将命运交给对方，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底牌。 “对方并非是野蛮的国家，还是很人性化的，我想，会对我们的王国有一个妥善的安置。” 巴平游历了很长时间，自认为对外界还是有所了解的。 “将自己的命运放在敌人的仁慈上面，是最愚蠢的行为。” 巴平有些不耐烦了，低沉的声音问道：“那您老觉得应该怎么办？” “展现我们古象雄王国的勇气，进行一定的阻击，而不是放任敌人长驱直入。” 老先生毫不犹豫的说道。 “可是，如果造成对方的伤亡的话，会增添对方的敌意，这对接下来我们的谈判，是一个巨大的障碍，我并不认为我们的阻击会成功。” 巴平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 他不是没有想过，在通道布置地雷阵，但是，以他对外界的了解，这样的做法，不过是稍稍拖延时间罢了。 老先生的脸上忽然出现了落寞的神色，语气有些低沉，神态很是恭敬的对女王说道：“陛下，老臣的年纪很大了，就让老臣为王国做最后一件事吧。” “您老请说。您一定长命百岁的，王国还需要您。” 女王客气的说道。 巴平的眉头一皱，心中忽然升起了不妙的感觉。 “在洞口处布置下咱们王国杀伤力最大的那个什么武器吧，想来给他们会造成一定的麻烦，对方死人也不要紧，到时候，你们就把我交出去，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迁怒王国了，而现在，请求陛下剥夺巴平首席大臣的称号，贬为平民，他虽然狠辣，但是对女王还是很衷心的，他还年轻，以后还可以为女王出谋划策，而我，已经老了，就让老夫顶着首席大臣的名号，为王国，为陛下，再出一份力。” 老先生缓缓的说道。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大惊失色。 女王更是下意识的说道：“不行……我们怎么可以拿族人的性命来换取安全。” 巴平倒是没有说话，他很理智。 说实话，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一方面表明古象雄王国并非没有一战的勇气，想来对方不可能毫无底线的压榨他们，除非，他们打算将所有人杀光。 到时候抛出去一个替罪羊，可以平息对方的怒火，首席大臣的地位够高，应该足够了。 巴平的心中，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这样的方法，他是没有想到的。 “不止是如此，为了避免对方真的对我们进行屠杀，现在，请女王下令，所有的臣民躲藏进王国的通道中，一旦有变故，不至于让文明的传承覆灭。” 老先生的头脑越发的灵敏，继续完善着他的想法。 “这个意见我接受，但是让您当替罪羊的想法，我不能同意。” 女王一脸的为难。 “如果不是我的话，那就只有巴平，您舍得吗？” 老先生忽然笑着看着女王。 女王的脸上顿时一脸的纠结，诺诺的说不出来话。 “事情就这样定了。留给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还请陛下下令。” 老先生难得的用强硬的语气说了一句。 古象雄王国召集的钟声忽然响起，这样紧急避难的演练，其实每年王国都会演习的。最早的时候，是为了防备敌人攻进来，后来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盛大的聚会。 只是，这一次可不是什么聚会，而是真正的开始避难。 轻型坦克的速度不慢，后方的部队，还乘坐着运兵车，速度大大的提高了。 遇到难以通过的地方，立刻就有工程兵进行作业。 “古人的智慧真的不容小觑啊，即便是现代的科技，想要挖掘出来这样一条通道，耗费的时间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蒋父颇为感慨的说道。 赵燚这一支队伍，同样跟随着下来，毕竟他们知道的情况不少。 “再有几分钟的路程，就快要到地下世界了，那里异常的宽阔，我们没有时间去测算究竟有多大。据我观察，这里看起来像是人工挖掘，而地下世界，则像是天然形成的。” 赵燚回应着蒋父。 轰隆！ 一声土地雷的声音在轻型坦克的履带下爆炸。 坦克纹丝没动，这点爆炸的威力只是让里面的驾驶员和炮手震动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 轰隆！轰隆！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听声音，似乎还相当的密集。 蒋父笑呵呵的说道：“对方的欢迎仪式还真不小。” 第604章 终谈 对于这样的袭击，蒋父认为不过是毛毛雨。 事实上，对于轻型坦克而言，受到这种程度的震动，也根本不算什么。 正在洞口外观察的女王和老先生、巴平等人不禁目瞪口呆。 他们布置这些土地雷，足足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是对方，连十分钟也没有用，就安然无恙的通过了。 老先生喃喃自语：“这不可力敌，这样的钢铁怪物，我一开始以为巴平你是在夸张，没想到真的存在。” 巴平的心中也有些黯然：“他们好大的阵仗，就算一台，咱们也那她没什么办法，看这个数量……” 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女王下意识的握紧了巴平的手掌，巴平挤出了一个颇为难看的笑容。 “陛下，不要犹豫了，请将老臣背缚起来，将所有的罪责推到老臣的身上。” 看着越来越近的钢铁怪兽，老先生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女王的神情相当的犹豫，老先生急得直跳脚：“巴平，你来！” “老师，得罪了。” 巴平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 大兵压境之下，现在要做的，是讨好对方。 很快，老先生被紧紧的绑住，然后巴平举着白旗，站在了洞口不远处，不停的挥舞。 他的身边，还站着王国明面上所有的部队和女王。 女王这时候，也必须要出面。 这是一个姿态，臣服的姿态。 “报告将军，发现敌军目标，请求指示。对方举起了白旗……” 出了通道，工程兵快速的架起了可以通过的桥梁，十辆坦克一字排开，直接越过了几米宽深的河沟，一切花费的时间相当短暂，给古象雄王国带来的震撼，那就不必多说。 他们毫不怀疑，那个黑洞洞的炮口，有足以撕碎他们的威力。 女王的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只是，她却不能后退。拥有多大的荣耀，就应该承担多大的责任，这一点女王已经有了觉悟。 “扔下枪械。对不起您老了。” 巴平咬着牙说道，同时用力的按在了老先生的肩膀，他双膝跪倒在地。 这是放弃抵抗的意思。 “咱们来见见这些小朋友吧。” 蒋父当然看到了这一幕，心情大好的说道。 在他下来之前，已经有士兵开始收缴他们的武器，同时工程兵开始作业，在场中央，拉起了照明的灯光。 蒋父下了车，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四周，没有第一时间同巴平等人交涉。 “了不得啊，这上面恐怕足有几百米高吧，一眼看不到另一头，太大了！” 他赞叹连连，等到士兵们回复，控制了所有的局面，他才施施然走到了那些人的身边。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蒋父疑惑的问了一句，他的面前跪倒了一个老人，他的身材和其他的古象雄王国的人员一般无二，但是面目苍老，满脸的皱纹和老年斑，表明了他的年纪恐怕是不小了。 “罪人妄图抵抗天兵，如今见识到了天兵威严，恳请将军饶恕我王国的子民，一切的罪责，都在罪人的身上，罪臣愿意以性命赎罪。” 老人毫不迟疑的磕头，同时，巴平也跪倒在地，帮助老人翻译着所说的话。蒋父略一思索，上前搀扶起来这个老人，哈哈大笑的说道：“不管哪个国家的军人还是人民，在面对入侵的时候，都有保家卫国的责任，你何罪之有？” 蒋父的心胸很宽阔，他毫不介意的说道。 事实上，他觉得对方的抵挡是正常的。 巴平低声将蒋父的话说给老先生听，老先生听完之后，神情微微有些激动。 “我们之间缺乏沟通，说到底，我们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所以天然的是一家人。国家稍后就会派来专门的谈判人员，咱们双方进行友好的会谈。我们解除你们的武装，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没有意见吧？老人家，不要怕，我们是子弟兵……” 说着蒋父亲自给老先生解开了绳子。 在场的古象雄王国的人，同时都松了一口气，对方的态度出奇的和善。 巴平这时候说道：“将军阁下，您好，这位是我们的女王陛下。” “女王，您好。” 虽然三千人的女王，还没有蒋父手下的兵多，但是，他还是给了女王足够的尊敬，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同女王握了握手。 “您看，咱们双方和谈的地点，放在哪里合适呢？” 巴平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巴平不得不询问对方的意见。 “客随主便么，女王陛下您觉得哪里合适，咱们就在哪里谈。” 蒋父不以为意的说道。 巴平和女王商议了一下，决定就在王宫商议。 首先，王宫可以说是整个古象雄王国的最好房子了，那里足以表现出他们的尊重。 至于藏在王宫通道内的臣民，老先生等人商议了一下，觉得可以让他们出来了。 从这位带队的将军来看，对方确实没有什么敌意。 这大概也是同双方的实力根本不成对比的原因，大象会生蚂蚁的气吗？ 显然不会。 对这个和谈地点的选择，蒋父表示没有异议。 为了稳妥起见，蒋父还是在通道口留下了守卫的人员，同时划上了军事警戒线，并且告知，这个警戒线是不能强闯的，在没有批准的情况下，闯入其中，会被击毙。 巴平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发，反而表示理解。 由巴平亲自陪同蒋父，开始欣赏这个地下世界特有的风光，蒋父并非是谈判的人员，只是负责安全的将军，所以，将布置的任务下达之后，就开始游览这里。 他对地下世界的一切还是很感兴趣的。 巴平作为一个聪明人，理所当然的拉着古象雄王国的统治阶层，带着他观看一些特殊的地方。 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这个手握重兵的将军，看起来很和善，虽然不是谈判的人员，但是同他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邱胜男这时候很高兴，心中被俘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同时，她的那些队员也同她前来汇合了。 这么大的动静，那些潜藏起来的队员当然听到了。 他们之间的欢喜自然不必多说。 大约在晚饭的时候，谈判的人员终于到来了。 双方的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毕竟国家从来不仗着国力欺负小国，在国际上的口碑和信誉人尽皆知。 他们的态度也异常的谦和。谈判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事情。 赵燚和邱胜男这两支队伍，同样也作为安保人员，临时保护着谈判的团队。 谈判桌上的气氛相当的不错的。 古象雄王国的一方谈判全权代表，不出意外的是巴平。 他接到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文件，看到第一条，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只是他仍然耐着性子将这份文件看完，看完之后，巴平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随后浮现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开口说道：“我们愿意整体搬迁出地下世界，让出这里，同时接受你们国家的领导，让你们派遣官员进行管理，取消独立的武装军事力量和独立外交的权利，等等，这些都可以答应，但是，将我们的国号取消，同时女王退位，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一点我们坚决不能同意？我们古象雄王国传承至今，王室渊源流传，保留着王国的称号，对你们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巴平郑重的说道。 这些条约，有的是巴平愿意答应的。 比如说，搬出地下世界，对方承诺划归一片土地供他们居住生活。 接受对方的管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失去独立的军事力量和外交的权利，这些都在巴平的意料之内。 谈判专家微微有些惊讶，他们几人商议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巴平会因为国号的问题坚决反对。反倒是对军权和外交的权利不怎么看重。这大大出乎了谈判团的代表。 “有分歧可以谈么，不是不可以谈，你说说你的要求。” “保留我们的国号和女王的地位，当然，我们愿意遵守你们的法律，据我所知，你们给了很多少数民族自治的权利，也完全可以这样对待我们，我们的要求不高，自治乡就可以，你们可以派遣官员进行管理……” 巴平这几年也没少收集这方面的政策，说出来的建议还是有很高的可行性的。 “自治乡没有问题。只是我们管辖内的少数民族，从来没有一个有国号和王位的，他们最多是族长，或者担任自治区的一把手，这个可以作为交换条件。” 他们商议了一下，觉得这个女王的名号还是不能给。 国中之国，这成了什么？ “这只是一个名号的问题，何况，这里地下世界的价值巨大，里面有很多矿藏，最有价值的金矿就有好几处，以你们的技术，开采量可以说是巨大，还有几处我们不认识的矿藏，想来价值也同样不菲……” 双方可谓是唇枪舌剑。 巴平谨守着底线，双方一时间颇为僵持。 “这一条暂时搁置异议……” 先达成同意的部分，这是谈判的基础。 巴平的条件不多，双方只有仅有的细节问题，正在持续的磋商着。 第一次谈判，达成了相当多的条款，丰厚的简直让巴平认为不可思议。 诸如地下世界的矿藏财富，国家并没有完全的占据，反而主动的提出了，所得收益，分出一成纯利润，按照市场价折算给古象雄王国。 这个持续不断的财富，恐怕就足以让古象雄王国的所有人过上好日子了。 谈判进行的总体来说很顺利。 赵燚离开的时候，基本上合作的基础已经差不多了，最终还是国家让了步。 第605章 试镜 后续的事情赵燚等人并没有参加，众人带着一身的疲惫返回的j市。 赵燚当即给众人放了假。 吴悦一身慵懒的躺在了单身公寓的床上，随后在朋友圈中发送了一个消息。 “老娘终于活着回来了！” “恭喜恭喜！” 吴悦这个消息一发出去，立刻就有闺蜜和男性朋友各种秒回，点赞的人数很多。 她在一干朋友中人缘还是不错的。 当然，在夏丹的眼中，狐朋狗友的居多。 只是吴悦可不这样认为。 吴悦平时和其他的年轻的男女没有什么区别，也喜欢玩乐，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上学的时候太辛苦了，现在上班已经这么累了，休息的时间当然要休息。 聊天群里，吴悦的的手指飞快的同他们聊着天。 “小悦悦，晚上给你接风，在老地方碰头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老娘可是有假期的人，今天要玩个痛快。” “正好，给你介绍一个大老板，年轻有为……” “切，什么大老板，无聊。” “你都快成老姑娘了，这位可是妥妥的钻石王老五。” …… 吴悦如期的出席了晚上的聚会。 这是一家颇具档次的饭店。 果然，朋友当中多出了一个年轻帅气的公子哥。 吴悦对奢侈品也有一定的研究的，只是稍稍一看，就发现这位公子哥的手腕上带着价值百万的手表，如果没有结婚的话，确实是闺蜜说的钻石王老五。 只是吴悦对他并不敢兴趣。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还没有玩够呢。 这位公子哥有钱，长得也不差，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谈话的中心，他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马明宇。 马明宇的态度很好，并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模样，反而说说笑笑的，很轻易的融入到了人群中，毕竟在这里，他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不至于出现什么狗血的事件。 说着说着，马明宇就很自然的说起了最近他在做的一个行业。 “最近我投资了一部电影，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试试角色，导演可是甄波……” “甄波？就是那个拿了国际大奖的甄波？他又要拍艺术片了？可惜我们在座的各位，似乎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啊？”吴悦的朋友们顿时引起了一阵惊呼，连吴悦的脸上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谁都羡慕明星的风光，现在似乎天上掉下来一个馅饼，只是这个馅饼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吃下去。 甄波，是国内新生代的导演代表之一，他前些年一直在拍摄艺术品，屡有收获国内外的大奖，在影视圈也是一块金字招牌。 马明宇温和的笑笑：“就是那个甄波。甄导演的处境有些尴尬，大家也都知道，艺术片都是叫好不叫座的，所以自从他获奖以后，甄导演反倒没有人邀请他拍戏了，甄导演的心中憋了一口气，他擅长拍摄艺术片，但是不代表他不擅长拍摄商业片。我和甄导演的私交很好，他看上了一个剧本，找我来投资，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的……” 马明宇的解释，众人纷纷点头。 “可以剧透一下吗？是什么类型的电影吗？” 其中一人好奇的打听了一句。 “这我可不清楚，也没有人知道。不过，我知道甄导演据说拍摄的时间定为一个月，加上后期制作也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 马明宇的话让众人哑然。 当然，现在粗制滥造的电影，一个月的拍摄时间是不短的，比如某个烂片之王，一年拍摄十几部电影，但是对于精品来说，时间绝对不够。以甄波的身份和地位，怎么也不可能出产烂片才对。 “阿宇，甄导演的名气虽然很大，但是连内容什么的都没有告诉你，就让你投资，还说拍摄只要一个月的时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马明宇的这位好朋友担忧的说了一句。 “不会，总共也不过是五百万的投资而已，就凭甄波这两个字，就远超这个价值，据说，这个剧本和普通意义上的剧本完全的不同的，甄波对这个剧本很有信心。” 马明宇笑着说道，看了一下四周，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家都知道甄波的实力，他总不会是信口雌黄的。所以，这一个非常好的一举成名的机会。你们可能都不清楚，甄导演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只有颜值没有演技的小鲜肉，所以根本就不准备用他们。这对你们所有人都是一个机会。” 众人纷纷心动了。 他们只是听过甄波的大名，对甄波导演的影片都没有看过，想来，这一点上，马明宇肯定不会骗他们的。 立刻就有人问了。 “马少，请问，怎么联系甄导演呢？” 这人的态度颇为的恭敬。 这难怪，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你们商量好了，谁敢兴趣的话，可以明天下午去我的公司，我公司的地址，包俊知道。” 包俊，就是他的好朋友。 马明宇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说道：“我的家教很严，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这个时间必须回去了。包俊，你带着朋友们吃好玩好，我已经通知了前台，挂我的账上，就这样，我先走一步，抱歉。” 马明宇的脸上带着歉意，众人纷纷站起身来，目送着他离开了。 “小俊，你这位朋友什么来头？都这么大了，家里还管得这么严？” “咱们j市还有几位姓马的大老板？那位就是他的爷爷。知道他的来头了吧？” 包俊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吴悦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个马老先生，是j市首屈一指的大富豪，赵燚曾经同他打过交道的，曾经的马家庄也出现过问题，就是这位马老先生的故宅。 “真是通了天的人物了，没想到小俊你还认识这样的大佬。” “我上初中的时候，和这位是同桌。我也没有什么要用他的地方，始终都是平常心和他交往，一来二去，反而现在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 包俊的脸上微微有些得色。 其实为什么说，身家不同的人，交往的圈子是不同的，那就是因为现实的生活，让曾经本来纯粹的友情不再干净，而朋友是互相帮助的，不是高高在上，这样自己不舒服，别人也不舒服。 像包俊这样，保持平常人交往的，从来不求对方，才是最好的维持友谊的方法。 “五百万对咱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对马家来说，就是毛毛雨，就算拿出这笔钱为了交好甄波也不奇怪。甄波是真有才华，不然一年拍艺术片的人那么多，就他屡屡能够斩获大奖？你们谁有兴趣？” 众人火热的讨论起来。 年轻人没有不想当明星的，即便是吴悦也不例外。 只是吴悦想起了自己的工作，心头就一阵泄气。 “小悦悦，你的外形条件那么好，气质也好，大有希望选上的，你去试试吗？” 吴悦的一个闺蜜怂恿着她说道。 吴悦一摊手，表情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也想试试，可是根本就不行啊，你知道我的上司，铁面煞神，经常惨无人道的让我们加班就算了，这一次纯粹的是老天开眼了，才放了我们三天的假，一个月的假，我是无论如何也请不下来的。” 因为吴悦工作性质的保密性，所以，在上班的时候，私人号码就会关闭的，她的这些朋友，经常好几天都联系不到她。 他们对吴悦的工作也有颇多的猜测，只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吴悦将不少的黑锅都丢在了赵燚的头上，比如说不近人情之类的，说赵燚说一不二，说加班，就必须要加班。 他的这些朋友们倒是能够理解。 在公司上班的，有谁没有加班的经历呢？ 不加班才是奇怪的事情。 “这也不要紧啊。反正你明天还休息，不耽误试镜的。如果试镜不能通过，一切作罢，如果通过了，找个什么理由一个月的假怎么也要请下来，那个谁谁谁不是在医院里当护士吗？她肯定认识医生吧，开个病假条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这个闺蜜给吴悦出了一个馊主意。 吴悦稍稍一想，就知道这是一个很糟糕的主意。 为什么这样说呢，假的请假条可以瞒过一般的单位，但是吴悦所在的部门，别说失踪一个月了，失踪一天，都会引起高度的注意，何况吴悦还是负责管理所里所有档案的负责人。 不过，每一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一个明星梦，吴悦当然也不可能例外。 说实话，她心动了。 她迟疑着说道：“那明天就试试？” “肯定要试啊，咱们一起去。” 闺蜜亲热的挽起了吴悦的手臂，吴悦的表情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心里是这样想的，甄波导演的眼光是很高的，八成是看不上她吧。 第二天，吴悦的这些朋友们起了一大早，精心的描眉弄眼的打扮了足足一上午，显然，他们都很重视这一次的机会。 又挨过了午饭的时间，期间几次催促包俊给马明宇打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包俊一脸的无奈。 “各位，人家公司是下午两点才上班，咱们总不好两点之前的就去吧，再等等，再等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他们感觉就好像是度日如年。 终于时间一点一点的接近了上班的时刻，包俊才打了马明宇的号码。 一分钟后，包俊挂断了电话，耸耸肩说道：“我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勤快的，半个小时以后，他和甄波导演一同到公司，那时候咱们去就行。” “呀，还有半个小时，我看看我的妆花了没有……” 他们中午选择的，就是在这间公司不远处的一家饭店里停留等待。 一辆低调不失豪华的轿车停在了公司的门口。 马明宇和甄波导演说笑着从车里面钻了出来。 刚下车，就看到包俊等人已经在公司的门口等候了。 “甄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麻烦你给他们试试镜，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您就留下来用用？” 一听马明宇这样说，甄导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太高兴的说道：“马少，咱们可是说好了，你不插手影片的事情……” 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第606章 怪异思路 不怪他们这么紧张，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甄波导演一点面子也不给马明宇。 马明宇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笑呵呵的点点头说道：“当然，答应了甄导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失言。只是这一次拍摄您不是也同样打算起用新人吗？这些人也是新人，而且，您曾经有一部影片也大胆的启用了没有演艺经验的某个新人，效果也异常的好，这一次，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些机会呢？” 甄导沉吟了片刻，点点头：“好吧，我可以给他们试镜的机会，但是……” 刚松了一口气，又被甄导的这个但是弄得提心吊胆。 甄导拉长的声音，异常严肃的说道：“试镜归试镜，他们要是不符合我的要求，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加入影片的，如果马少这一点不同意的话，咱们的合作立刻中止，钱我会一分不少的退给你。” 马明宇的脸上浮现出了无奈的笑容，连连点头：“选角的问题，当然是甄导全权负责，我不会往里面添加角色，不过，我也有试镜的机会吧？” 他笑嘻嘻的看着甄导。 甄导疑惑的看着他，点点头：“怎么，马少准备走演艺圈？” “当然不是，玩票而已。” 马明宇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公司内已经提前布置好了会议室，除了马明宇通知的这些朋友之外，居然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一百多个人。 “这些人是我在影视基地找的群众演员，这些人是我觉得不错的人，所以通知他们来了这里，借用了马少的地方，给你添麻烦了。” 马明宇连连摆手：“咱们是合作方，我自然有义务提供便利了。” 要说甄波导演完全不顾忌马明宇的面子，倒也不能这么讲，这里有一百多人，他让吴悦这一帮人最先开始试镜，也算给了他们一个不大不小的便利了。 在等候的走廊内，让他们列成了一整排。 有保安来回巡视，期间不能玩手机，如果连这样基本的规矩都不能遵守，直接就被淘汰。 看着这些人进去，又很快出来，神情中充满了沮丧。 有心想要给朋友透露里面的秘密，可是虎视眈眈的保安们根本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每一个人进出的时间都很短暂。 很快就轮到吴悦了。 面试官只有甄导一个人。 他的面前有一个脸盆。 桌子上，还有一个盒子。 “甄导。” 吴悦很客气的鞠躬。 “过来，吃下去。” 甄导面无表情的指着盆里的东西说道。 吴悦走进了一看，头皮微微有些发麻。 这里面是一种很肥大的青虫子，正在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快乐的爬动着，全然不知自己即将被生吞下的命运。 吴悦认识这种虫子的，豆虫，其实是一种美味，前提是油炸过后才好吃，这种生吃的话，没有几个人能够吃得下去。 吴悦颇为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摇摇头说道：“生的我吃不下去，熟的倒是可以。” 她尽管做着明星梦，但是也不会完全没有底线的去付出。 甄导面无表情的看着吴悦：“熟的能吃？” “可以。” 吴悦肯定的说道，因为油炸的她还真吃过。 “那好，再没有打火机之类的东西的情况下，你挑选几样东西，作为点火的东西。” 甄导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各种小东西很多。诸如电线，锤子，扳子，钳子等等…… 吴悦想了想，首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放大镜，说道：“如果眼光充足的话，只要有放大镜就可以了。” “现在是阴天，没有太阳。” 甄导仍然是面瘫脸，马上问道。 吴悦的心中吐槽，外面明明是三十多度的大太阳，哪来的阴天。这就是她不专业的问题了。 在演员面试的时候，面试官经常给出这样那样的情景。 吴悦想了想，再里面拿出了一个螺丝刀，还有细线，说道：“这里的东西，勉强可以钻木取火。” 甄导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吴悦的说法，他拿出了一张图画，上面潦草的画着一些图案。 海洋，孤岛，椰子树，还有小草，以及一只刚刚从洞里伸出头的兔子。 “你可以在这里面挑选几样工具，你觉得你独自一人在这里能够生存几天？说说你的想法。” “如果兔子和椰子的数量足够的话，我可以一直生活下去。一把锤子，一把菜刀，还有绳子。” 吴悦混不在意的说道。 好歹，她也是经过野外生存训练过的人员。 接着吴悦说出了自己的做法，甄导听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恭喜你，你被我选中了，成为剧中的几个角色之一，现在，你可以做在我的身边，看看谁会成为你的同伴。” 甄导站起身同吴悦握了握手。 吴悦一直到她坐在了甄导的身边，脑袋仍然晕晕乎乎的，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通过了甄导的考核。 “对不起，您不符合我们这一次的角色选拔要求。请您离开。” 甄导冰冷的话语说出来，进来的这个男人神情颇为愕然。 他的嘴角边，还有青虫的汁水，看得吴悦有些反胃。 这家伙，明显是当甄导说起了这个要求之后，立刻毫不犹豫的就吃掉了一个大青虫。 哪知道，甄导反而宣布了这个人被淘汰了。 这让吴悦的心中庆幸不已。 “凭什么！我都已经按照导演的要求做了，凭什么淘汰我？” 这个男人相当不满意的大声的问道。 “安静，我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你还记得在试镜前签署的一份合同吧？合同中有明文的规定，试镜的最终解释权在我这里，而且你必须对试镜的内容保密，时限是影片上映前，否则你将支付赔偿金……” “我没注意……” 男人顿时愕然。 “你可以回头仔细看看，现在，请你出去，不要让我通知保安。” 甄导的气场很强大。 刚才这个生气的男人，这时候，还是乖乖的低头了。 说实话，这里绝大部分人，抱着成为明星的目的的心愿，比吴悦强多了，吴悦发现，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咬牙切齿的将青虫，生吃进了嘴里面。 可惜，不知道甄导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这些但凡生吃的人，统统被淘汰。少数的几个人真的不吃的，是真吃不下，也没有提出解决的办法。 试镜进行的速度很快。 很快，就轮到了马明宇。 甄导倒是不好再板着脸了。 “马少，这青虫你能不能吃下去？” “这个……我能吃下，但是我没有必要去吃。” 马明宇坦然的说道，神情中并没有什么为难的样子。 “也就是说，马少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下，也不介意生吃这些东西吧？”“这是当然。不过我想我这辈子是肯定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了。”马明宇不以为意的说道。 甄导的眉头一挑，笑着说道：“如果马少真的要加入剧组，恐怕还真的要吃一定的苦头。如果您介意这一点的话，您还是退出的好。” 马明宇若有所思的看着甄导，笑着摆摆手：“我就是玩票的性质，您的这一次拍摄只是一个月而已，小时候我也是过了一段苦日子的。” “好吧，您要是不介意，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接下来，甄导又询问了马明宇后面两个问题，他的回答，同样让甄导很满意。 其实，最难的反而是第一个问题。 一般来说，既然导演要求了，他们这些试镜的人，自然会听导演的话的。 可是，在甄导的眼中，偏偏，这就是被淘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马明宇成了第二个被甄波挑中的人。 “恭喜马少，通过了我的考验。” “这么简单？甄导，您不用放水的，如果我不符合您的要求，您不用因为我的身份为难的。” 马明宇的脸上露出了很夸张的惊讶的神色，落在了吴悦的眼中，就是这个人的演技很浮夸，分明就是有着某种得意。 这也难怪，前面已经淘汰不少人了，偏偏他通过了。 “不为难。马少是真的符合我的要求。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剧组。现在您可以离开，也可以在这里旁观。” 甄导似乎没有认识到马明宇的得意，反而很正式的回了一句，让马明宇觉得有些无趣。 “这样啊，我还是先离开吧，对加入剧组我还是很有兴趣的，只是毕竟要出去一个月，要先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 马明宇想了想，决定暂时离开这里。 接下来，又淘汰了好几个人，轮到了包俊。 同样的问题摆在了包俊的面前。 包俊走过去，一脸的为难：“甄导，说实话，这生吃太为难了一些，我号称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背部朝天的都能够吃下去，可是这生吃青虫，我还真没吃过，总得有点料吧？没有料的话，这个吃法不对，油炸才是最常见的吃法。” 包俊拍了拍他明显好像三月怀胎的将军肚，笑嘻嘻的说着。 甄导紧绷的脸上一时间没绷住。 他面试了这么多人了，包俊是第一个管他要蘸料的人，这让他有些傻眼了。 这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 “蘸料肯定是没有的……你懂得很多野物的吃法？” “那是当然，我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了，每年都要抽出两个月的时间，去世界各地转一转，不是看风景，而是为了当地特色的美食。”包俊面不改色的说道，甚至还为身为一个吃货感到自豪。 这一点，吴悦还真就清楚。 包俊确实是一个将吃货精神发挥到极点的人。每年挣下的钱，都扔在了吃的上面，为了一口吃的，花多少钱，包俊都不在乎。 他明明工资挣得在朋友当中是中上层，却住的最差，穿的也差，车子也最普通，都是为了这一口吃的。 至于结婚，那更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包俊打算将吃遍全世界的这个目标发扬到他去世为止。 用包俊的话来说，人活着么，就是为了上下两张嘴，下面的嘴他不敢兴趣，自然要好好伺候上面的嘴了。 话糙理不糙，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第607章长假 类似包俊这样奇葩的人，当然是少数。 这个少数，居然也被甄波导演相中了。 差不多将近一百五十多个人，被甄波导演挑选出来的，有七个人。 将其他人全部打发走，甄波冰冷冷的态度已经完全不见了，笑呵呵的说道：“大家都互相认识一下，咱们要在一起生活一个多月，拍摄期间，有着严格的规定，不得泄漏拍摄内容的一切。也是不允许打电话同外界沟通的……” 一听说这样的要求，在场的这些人不免议论纷纷。 “安静一下。因为这一次的剧本是一个很好的创意，如果这个创意被别人知道的话，立刻就能够复制，咱们可以用一个月精调细作，对方甚至可以用一个星期三天的时间完成拍摄，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至于剧本的内容，暂时还不能透漏给你们，直到咱们出发之后，我才会告诉你们。现在选择权利在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可以选择退出。” 甄波导演的话很明确。 不能接受这个条件的话，那么他也不勉强。 既然这些人闯过了面试，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放过？ 即便甄波导演的条件看起来很苛刻，那么他们也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那好，给你们明天一天的时间处理各自的事情，后天上午，咱们在机场集合，你们可以直接将手机放在家里……现在，解散吧。” 吴悦有些心不在焉，包俊倒是很高兴。 “小悦悦，没想到你可以啊，第一个就通过了甄导的面试，咱们晚上去庆祝一下？我知道有一家的烧鹅不错，喊上其他人，也算是给咱们践行了。” “这……还是算了吧。咱们要是请他们的话，他们肯定会以为咱们在嘚瑟，故意往他们的伤口上撒盐。还是等咱们拍摄完成了之后，再请他们吃饭吧。” 吴悦想了想，这样说道。 “也好。” 包俊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了，径自开车离开。 他和吴悦并非一路。 吴悦坐在车里发了半天的愣，才摸出了手机，在上面找到了夏丹的电话号码，刚响了几声，夏丹的声音出现在里面。 “吴悦，什么事，今天怎么这么稀奇，晚上给我打电话？” 夏丹的语气很轻松的说道。 “夏姐，你在哪里？” “我们在吃饭，你吃了没？要不过来一起吃点……” “……好！” 现在正是晚饭的时候，夏丹告诉了吴悦地址，吴悦驱车到了一家饭店的门前。 包厢内，有着四个人。 四个都是熟人。 吴悦微微有些尴尬的看着里面的人。 “夏姐，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 “都是熟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夏丹强拉着吴悦进了包间内。 确实都是熟人，赵燚、蒋招娣、还有陈东。 “赵头，蒋局，陈东，你们都在啊……” 吴悦更加觉得尴尬了。 “是不是工资又花完了？你啊你……” 夏丹看着吴悦的表情，立刻想到了这个事情。 吴悦大手大脚习惯了，所以，经常玩嗨了，又是月光族，所以就要夏丹支援。 现在是又放假，一晚上花光一个月的工资，其实对于年轻的吴悦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是的。是别的事情……” 吴悦咬了咬牙，本来她的想法，是想和夏丹私下说，让夏丹帮她想想办法，可是现在却碰到了他们在一起。 这让吴悦有些坐蜡了。 她想了想，干脆闭着眼睛说道：“头，我想请一个月的假……” 赵燚一愣，想了想说道：“一个月的假期有些长，不是不能批给你，但是你总得说个原因吧？” “难道你打算结婚了，出去度蜜月？” 夏丹一下子想到了这个理由。 吴悦的脸上微微发窘，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我要去拍电影……” 赵燚当时就把脸一板，吴悦的这种行为，严重的说就是公私不分，私事影响到了公事，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拍电影，怎么回事？” 夏丹抢在赵燚想要开口说话的前面问道。 吴悦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强调着说道：“甄波导演很有名气的，肯定没有问题，资方是马家也没有问题，我想参加……” 赵燚趁着吴悦叙说的时候，也调整了一下他的心情。 他也在检讨自己刚才的反应。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吴悦的年纪还是比较的，赵燚和她差了五六岁，都说五岁一个代沟，平时的想法和做法，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有着明显差距的。 比如说，赵燚和蒋招娣夏丹的岁数差不多，就很少去泡吧之类的，最多就是聚聚餐。 晚上回家还充充电学习一下。 而吴悦这些年轻人呢，大多是疯玩。 “小悦，你要想清楚。演艺圈不是那么好混的。原则上，咱们的单位是不允许辞职的。” 夏丹很是担心的看着吴悦。 吴悦颇为愕然的看着夏丹：“夏姐，头，你们不是担心我辞职吧？我怎么会辞职？工作是工作，演戏是演戏，等这部戏演完了，我当然会回来继续的老老实实的上班。至于演戏，你们不觉得，自己出现在大屏幕上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吗？” 赵燚和夏丹顿时愣了一下。 “你这是打算玩一票就收手？没有长期进军演艺圈的打算？” “当然啊。只是参加这一次。我也知道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可是这也是我的一个梦想，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两样……” 吴悦理所当然的说着。 赵燚很肯定的打断了吴悦的话：“可以，你的假期我批准了。回来之后，按时上班就好。” 吴悦的脸上露出了大喜：“太棒了，头，你真是太好了。” “坐下吃饭吧……” 吴悦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胃口大开。 他们边吃边说这话，很自然的就说到了吴悦即将拍摄的这部电影的上面。 吴悦将试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叮嘱道：“我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试镜的内容也不能够说出去的……” 之所以吴悦这么大的胆子敢违背这个保密协议，是因为吴悦也知道，在座的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多嘴的人，肯定不会说出去。 再说了，其实，吴悦也不认为她的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有什么问题。尽管签了保密协定，可是一百多个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保密？ 保不齐，现在网络上将甄波选择角色的方法穿得沸沸扬扬了。 “奇怪，他怎么会按照这种方法选择人员，不对劲啊……” 夏丹听完吴悦的说的试镜的内容，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夏姐，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还真的吃掉青虫才算过关啊，那我不是被淘汰了吗？” 吴悦大大咧咧的说着，她现在完全放松了心情。 “你想，作为一个导演，他是喜欢听话的演员呢，还是喜欢刺头？” 夏丹反问了一句。 “听话的吧？” 吴悦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这就对了。对导演言听计从的演员，总比和同他对着干的演员要强得多。在我看来，你们这些拒绝了他的要求的挑选出来的人，都是刺头，并不好管理。” 夏丹的神情微微有些严肃。 “听你们试镜的内容，似乎和野外生存有关系。” 赵燚也插了一句。 “很有可能。” 夏丹对这一点也是赞同的。 “不止如此，导演还要求，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不能同外界联系，理由是担心剧情的泄漏，他说如果剧情泄漏的话，很容易就被他人模仿。” 吴悦大口的吃着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完全没心没肺的样子。 夏丹可没有她这样的放松的心情，反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新闻搜索。 “你们看到的甄波是这个人吗？” 将手机图片递给了吴悦让她看了一眼。 “没错，不过本人没有手机上面的帅……” “看他的简介，倒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导演，大大小小的奖项拿了不少，这里还有其他的新闻。对他的评价不高啊，各个大v转发评论，说甄波导演的试镜毫无人性，要求演员生吃青虫，吃的人反而被淘汰了，似乎有部分人感觉受到了愚弄，这里有甄波导演的回应……” 夏丹翻看这新闻，吴悦一听，立刻凑到了夏丹的身边一起观看。 甄波导演已经公开在网络上回应，将严肃追究泄密人员的责任…… 现在网络新闻上嘴炮打得很厉害，有黑有粉，大部分只是吃瓜群众看个热闹。 666……就服甄导试镜的手段，为我大虫子默哀三分钟…… 越来越没有底线的试镜，谁来制止？ 等等诸如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生怕吸引不到群众的目光一样。 “嘻嘻，看样子不用担心我泄密的问题了。” “你们后面测试的，才是甄波导演想要对大众隐瞒的东西。至于前面的虫子的问题，甄波导演不会起诉任何人的……不对，说不定，他真的会起诉泄密的人员，这样一来，成功的制造新闻的热度。” 夏丹从新闻中分析，心中不免赞叹。 甄波导演别看以前是玩艺术片的，但是玩起来商业手段也是不比任何人差，这花费很少的钱，就达到了一个宣传的效果。很多人，都在猜测，甄波导演的下一步电影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既然是聪明人，为什么会挑选不怎么听话的人呢？ “没有人会喜欢刺头的，奇怪了。” 夏丹喃喃自语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夏姐，不用这么伤脑筋了，管他是怎么想的呢。” 夏丹摇摇头，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我总觉得你们这一次拍摄电影没那么简单的。这样，明天你去单位里那一套卫星手机，待机一个月的时间是没问题的。除了特殊的地点，不会影响通讯的。当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别用，免得咱们真的误会导演了……” “夏姐，你会不会太小心了。” “听我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真就放心啊，你一个姑娘家，跟他们去陌生的地方，一个月也没有联系？” 第608章 剧情 飞机准时起飞。 一行人中压根就没有什么大牌，所以各自的行礼都很简单。 除了甄波导演之外，其余他们的年纪都差不多，大家都是年轻人，所以说说笑笑的，气氛还是显得颇为轻松的。 甄波也习惯了和年轻人的接触，所以，众人直接并没有什么隔阂。 “咱们的目的地是太平洋上面的一个岛国，我已经在那里安排好了一切，距离目的地的时间不短，大家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到了地方，大家可没有这么舒适的睡眠条件了。” 甄波笑着对大家说了一句。 这笑容，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吴悦怎么看都觉得，甄波的这个笑容颇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感觉。 摇摇头，将这样的想法抛之脑后。 对方可是国内赫赫有名的新生代大导演，他们这些人，要钱没什么钱，除去马明宇，要姿色么，也说不上出类拔萃的漂亮。 吴悦虽然自认为长得还可以，可是明明当时在试镜的时候，她看到不少长相靓丽的年轻的女孩子一样被淘汰了。 吴悦可不觉得，甄波导演会对他们起什么歪心思。 或者是这次拍摄的任务比较重吧。 这样想着，吴悦顺从的拉下了眼罩，开始闭目休息。 其他的演员可没有像吴悦一样立刻休息，他们大概是这一次参加大牌导演的演出，所以一个个很兴奋，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而甄波导演笑呵呵的看着他们，随后，也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吴悦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人通知她到了。 这是太平洋的一个岛国，众人下机，甄波导演带着他们就到了机场旁边的一架看起来颇为古老的飞机。 “经费有限，目的地也不远，咱们乘坐这架飞机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就到地方了。我再次强调，拍摄期间不允许和外界联系，你们还有携带手机这类通讯工具的，可以寄存在这个机场的保险柜里。” 众人纷纷表示，他们都没有带手机。 吴悦有些心虚，昨天在夏丹强硬的态度下，她携带了一个小型的通讯器，太阳能放水，体积又很小，功能却很强大，一部卫星电话，看起来像是手表，其实这是一种伪装。 甄波看着没有人反对的意思，领头上了飞机。 飞机的条件确实不怎么好，一人一个座位，加上飞行员满满当当的了。 飞行员是一个当地人，很沉默，甄波导演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飞行员，飞行员做了一个国际通用的手势，然后飞机起飞。 “这条件确实差了点，没有条件更好的飞机了吗？” 马明宇大公子大概是从来没有做过条件这么差的飞机，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 甄波导演笑呵呵的说道：“马少，五百万的资金每一分我都会花到刀刃上，这架飞机的费用不高，在我的预算之内。” 马明宇听到甄波这样说，忍不住说道：“甄导，我完全可以再追加投资的。” “当然，马少是不缺钱的，只是五百万刚刚好，咱们就算有钱，也不必要做无意义的浪费不是？” 甄波笑呵呵的摆摆手。 这样的话，让其他人不免高看了一眼。 现在的社会，但凡有捞钱的机会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是甄波明显是那百分之一。这个也是拍摄艺术片导演的通病，他们对待钱上面极为的谨慎，只有艺术片的导演，才知道拉赞助的困难。 相较于叫好不叫座的艺术片，商业大片的导演无疑就幸运多了，他们生怕场面不够精美和宏大，拿钱简直不当钱的样子，近些年来，花费过亿美金的商业大片屡见不鲜，折算成人民币，某部大片竟然花费近二十亿。 相比较甄波这五百万，连对方的零头都比不上。 吴悦昨天恶补了电影的基本常识，她知道商业片的成本居高不下，心中难免怀疑，这五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不少了，但是放在一部电影中，恐怕真的不够。 当然了，吴悦也知道，这里面不然是不包括宣传的费用。 正如用马明宇的话来说，就凭甄波这个名字，也远远超过了五百万的价值。 “据我所知，最近一些名气还不如甄导您的导演，他们正在拍摄的电影，投资额可是远远的高于五百万的，电影是一个烧钱的游戏，如果您要是有需要的话，务必开口。” 马明宇仍然坚持这样说道。 他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心中都有些惊讶。从来都是见过借钱要账的，像这种主动塞钱的行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好吧，如果不够的话，我会开口的。目前看来，预算是很充足的。咱们这里每个人的薪金都不高，这一点就省了一大笔，要是请个小鲜肉，恐怕人家五百万也不放在眼里。” 甄波很勉强的点点头，似乎相当的不情愿的样子。 吴悦若有所思的看着马明宇和甄波这两个人。 每个人签订的合同都是保密的。 像吴悦，她签订的合同，这部影片能够获得的酬劳是两万元，想来其他人也差不多，他们都是新人，票房分成是不用想了，或许大卖的话，投资商会给他们包个大红包，这也完全看人家的心情。 甄波和马明宇之间肯定也是有协议的，比如说票房分成之类的收入，甄波肯定会参与。 “趁着这个时间，你们各自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做完介绍，我再说一下大致的安排。大家应该都认识我，我就不用做介绍了。” 甄波示意大家相互介绍，他最后。 说起来，吴悦他们之间很陌生。 众人一一说着自己的名字，还报上了自己以前的职业。 吴悦说的职业是办公室白领。 严格说起来，这个说法也没错，她虽然在保密单位，但是同样的，大部分时间也在办公室内，整理着卷宗，比一般的白领工作要复杂一些。 包俊是一个小老板，有一家水果店，生活无忧，说起来，这一次参与进来，更多也是为了好玩。 马明宇就不用说了，在马氏集团里担任不大不小的领导，他毕竟还年轻，马家子弟数量众多，远不到他这个第三代接班的时候，马老爷子依然在掌握着集团的决策，他的父亲叔伯辈正处在年富力强的时候，可以说，他是一个富三代。 贾振生常年在影视城混迹的老油条，他才曾经参演过很多的电影和电视剧，从死尸到路人甲，勉强混个温饱，偶尔能有一两句的台词，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的长相过于普通了，虽然有着一定的演技功底，但是奈何时运不济，一直处在影视圈的最底层。 梁丽燕，也是影视城的长漂，她的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中上之姿，抱着明星梦在影室城内厮混着。吴悦对这个人最反感了，因为她时不时的嗲声嗲气的对甄波和马明宇说着什么，眼睛里频频的送着秋波，其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不过，在吴悦的眼中，这就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她对导演和投资商同时卖好，这样一来，即便这两人真有什么想法，也肯定不会在这种公众的场合说些什么。 再说了，甄波就不必说了，常年拍摄电影，见过的女演员不知道有多少，比她漂亮，比她还没有底线的女人也多的是，她又不是漂亮的出奇，甄波压根就对他不加以辞色。 至于马明宇，他是富三代，或者对女明星感兴趣，对这种不入流的货色，压根就没有什么好感。 第六个人，名字是王伟，刚刚表演专业毕业的学生。基本功可以说很扎实，只是家里没有什么门路，这才一打听到甄波这里要演员，立刻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最后一位，可以说是他们中唯一的大牌了，这个大牌明显也要加上引号，董妮，曾经在一部颇火的电视剧中饰演了女二号身边的丫鬟，露脸的几乎不少。 这一次，她可以说雄心勃勃的，想要争夺这部片子中的女主角，所以看起来信心十足的模样。 众人都说了一遍，勉强有了大致的认识。 “大家要在一起生活一个月。条件呢，是艰苦了一些，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现在说一下大概的剧情。这一次，我们主要剧情就是真实版的荒岛求生，这是一部纪实和剧情相结合的影片，主要的故事情节是并不存在的，所有的剧情，都在你们的身上……” 甄波笑眯眯的说着，他的话音刚落，整个机舱内就好像炸开了锅一样。 “导演，什么叫剧情都在我们身上。” 董妮立刻追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在荒岛上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也只有一些必备的工具交给你们，其实在你们上飞机之后，我已经让人将你们的行礼拿走了……” 甄波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众人立刻欲哭无泪。 “导演，要不要这么狠啊……” 马明宇也很惊讶的说了一句。 “马少，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想要力求真实的话，就必须要做到最真实的情况，所以，我会努力的还原游客乍然流露到荒岛上的一切，所以，不要指望着外界会来人，我已经通知了当地，一个月后，他们才会前往咱们拍摄的地点。” 甄波导演笑眯眯的说着。 听了他的话，吴悦反而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甄波神神秘秘的呢，原来玩得是这一出。 “荒岛的面积不小，里面也是有着部分致命的危险，比如毒蛇，当然，为了应付这个，我也准备了血清，总不能让你们真的丢掉了性命……但是，我也不敢说，一定都没有其他的危险，所以大家一定要切记多家小心。” 甄波忽然正色的说了一句。 “我不干了，太危险了，我要回去。” 一听说岛上有毒蛇，还可能有其他的危险，顿时，就有人坐不住了，王伟大声的说道。 甄波立刻拉下了脸：“吵什么吵，你要是违约的话，赔偿金额是一千万，危险是有的，只要小心一些就没有问题，我不也一样和你们一起去吗？” 第609章 飞机出事 甄波导演用很严厉的口气扫视了一圈，看到众人都不吭声了，这才放缓了说道：“其实只是吃一个月的苦而已，你们想想，一个月的苦头，换来成名的机会，这是多大的机会？你们信不信，等到这部电影出来之后，完全真实的镜头，会引起人们的多大的震撼？到时候，你们就是最火的明星！” 这样的说词，又让其他人心动了。 甄波导演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哄得这些人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吴悦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困难的。 昨天的时候，所里的夏丹他们也帮助吴悦分析过了，甄波种种的做法，可能和野外生存有关系，大致的方向没有偏离，荒岛求生和野外生存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好了，都不要这么不开心了。大家以后都是要成为大明星的人，来来来，大家干了这一杯，预祝咱们的电影大卖。” 甄导从座位下面拿出了一瓶洋酒，用纸杯一人倒了一小口，分别交给了众人。 按说飞机上是不允许携带液体的，但是他这是包机，显然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分给众人之后，甄导先一步喝得干干净净，然后脸上迅速的浮起了一坨红色。 董妮大气的一挥手，眼中精光闪烁，她是最坚持想要参加的演员，对甄导说道：“甄导，我敬您，您真是天才，能够想到这么精彩绝伦的主意，电影一定会大卖。” 说完，董妮也是一口喝掉，然后举起空杯子示意给众人看。 吴悦等人也是纷纷举杯，将里面的酒水喝掉。 大概是洋酒的缘故，味道有些怪怪的，起码吴悦是这样认为的，上面的牌子不是吴悦熟悉的任何一种洋酒的名字，按说她常年在酒吧，喝过的洋酒品牌也不在少数了。 忽然间，吴悦觉得好乏，忍不住，靠着眼睛闭目休息。 这一觉，似乎睡得很死。 “醒醒，快醒醒！” 吴悦朦胧的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问道：“到地方了……” 马上，吴悦的眼中闪过了惊愕的神色。 因为，首先她就看到了周围的不对劲。 飞机一头栽在了沙滩里，驾驶员的身边一大滩的血迹，倒在那里生死不止。 整个飞机懒腰断成了两截。 飞机上的一切乱七八糟的，这飞机居然出事了？ 马明宇脸上也全是鲜血，正在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推着她。 至于其他人，样子也是狼狈不堪，倒在座椅上，是生是死，现在吴悦完全无法判断。 看样子是飞机真的出事了。 吴悦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长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每动一下都痛得她呲牙咧嘴，但是，可以肯定，四肢都没有问题，这一点，让吴悦庆幸不已。 看到吴悦醒来了，马明宇明显得松了一口气，开始试图唤醒其他人。 吴悦则小心的搬开了身上的杂物，忽然，她的心中一沉。 因为吴悦的视线落在了手腕上，手腕上的伪装成手表的卫星电话，居然碎裂了。 试着按动了几下，让吴悦更加失望的是，确实，这东西损坏了。 “能动吗？来帮忙！” 马明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的语气中也带着疲惫。 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四周，吴悦的心沉到了谷底。 毕业生王伟和董妮的双目圆睁，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胸膛不见有起伏，明显就已经死亡了。 至于甄波导演，他的肚子上，一个铁棍子直接穿透，嘴里发出嗬嗬的痛苦的声响。 他足够倒霉，身上还有重物压着，怪不得马明宇没有第一时间救他，凭借他受伤后一个人的力量，恐怕很难将重物移开。 至于包俊、梁丽燕、贾振生他们三个人倒是周身没有明显得血迹，只是从紧闭的眉头昏迷不醒的模样来看，似乎也并非是真的没什么事情。 吴悦看了一下甄波导演肚子上的伤口，立刻说道：“甄导需要立刻止血。” “没办法，必须先把压在他身上的东西搬走。” 马明宇很无奈的说道。 这个足有大拇指粗细的钢筋，好死不死的穿厚了他的肚子，想要止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甄导的眼中露出了恳求的神色，费力的吐出了两个字：“救我！” 两个人的力量勉强能够移开箱子，看到了甄导身上狰狞的伤口。 这是贯穿伤，这种伤势，放在城市的大医院里，也是一个极为棘手的事情。 “怎么办？” 马明宇试图将甄导抬出来，可是除了一身血之外，再就是甄导疼得汗水和血水混在了一起，两个人根本就无法将他抬出来。 吴悦到底和赵燚他们经历过了许多的大场面，眼前的景象虽然骇人，但是终究还能够保持着镇定。 “甄导，你再忍忍，我们必须唤醒更多的人。甄导，止血药什么的，在哪里？一会儿我们把你从这里抬出来，立刻就要给你想办法止血。” 甄波导演大口的喘着气，似乎积攒了一下力气才指了指刚才压在他身上的铁箱子，有气无力的说道：“都……都在那里面。” “好！先叫人。” 吴悦先确定了一下王伟和董妮，他们的尸体已经变凉了，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还在，包俊他们三个人，在马明宇和吴悦的努力下，逐渐的醒来了。 梁丽燕一醒来，就惊声尖叫起来：“啊……” 啪…… 吴悦立刻不客气的给了她一耳光：“别叫了！” 吴悦的身上自由一股狠色，真的吓得梁丽燕的叫声戛然而止。 “他们，他们都死了？” 梁丽燕的眼中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吴悦没有回答她，反而问向了其他两个人。 “你们的情况怎么样？伤没伤到手脚？” 包俊和贾振生连连摇头，包俊更是说道：“没事，就是感觉浑身疼，这真是命大啊。” “我也没大关系，他们真的死了，甄导，这些都是假的吧？” 贾振生迟疑的看了一眼四周，勉强镇定的说道。 “救我……” 甄导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费力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这是真的？” 贾振生走过去一看，看到了解开了衬衣的甄导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咱们的飞机出事了，当务之急，是把甄导揪出来，不然的话，流血也会流死他。咱们五个人，托起甄导，一起用力，然后给他止血。先打开箱子，看看里面的药品，咱们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止血。” 吴悦冷静的说道。 “好！” 钥匙早已经不翼而飞了，好在飞机的残骸里，有着其他坚硬的东西，包俊等人想办法撬开了这个箱子。 箱子里的药品还是比较全的，甄导考虑的比较全面。有感冒药，退烧药，还有严密保护的血清，等等，当然，他们需要的止血药粉，同样也有不少。 在飞机外面的沙地上，铺上了一层衣服，做好这样的准备之后，众人才点点头，准备救人。 五个人，一起用力，将甄导硬生生的托了起来，大量的鲜血顿时染红了他他们的衣服。 几个人不敢怠慢，立刻抬着他出了机舱。 甄波死死的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破了，也没有哼一声，最终，还是无法抵挡住这样的剧痛，一下子昏了过去，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幸福了，即便昏迷，他的眉头也不时的紧皱，显然，并不好受。 吴悦的胆子很大，大量的止血药粉捂在了他的伤口上，然后，用破衣服撕成了布条，扎住了他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甄导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联系外界。你们真的没有手机？” 吴悦不顾手上的鲜血，用胳膊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别看她表现得这么镇定，其实也都是被逼的，几个大男人刚才明显很慌乱，她要是再不镇定，说不定等到甄波导演死了，也救不了他。 整个过程花费了不到二十分钟，堪称相当的迅速了。 “没有，甄导都说了，谁敢带手机啊。我去洗洗手，一手的血。” 梁丽燕不耐烦的说道，然后径自走到了海边，清洗自己的双手。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 马明宇苦笑着说道：“我倒是想要带来着，只是后来一想，自己搞特殊也不太好，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就没带。甄导应该有吧，要不咱们上机舱里找找？” 吴悦点点头，她觉得，甄导携带手机的可能很大。 毕竟按他说的，拍摄这个荒岛求生，难免会遇到什么突发的情况，很有可能会紧急同外界联系，所以应该是藏在什么地方。 吴悦先在甄导的身上兜里翻了一遍，可惜，没有发现。 几个人又去了机舱内。 “咱们把这几位抬出去吗？” 包俊忍不住问道。 “先别动了，先找手机，通知外界之后，警方肯定要来勘察现场的，他们都已经死亡了，搬出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吴悦想了想，这样说道。 正翻找着，忽然，在机舱尾部查找的贾振生动着鼻子，奇怪的问道：“我怎么问着有一股汽油味。” 吴悦的心中瞬间一凛：“汽油味，在哪里？” “那里，飞机漏油了！” 贾振生的眼中闪过了惊恐的神色，指着飞机油仓的位置。 “快走！飞机随时可能爆炸！” 吴悦想也不想的大声喊道。 因为，飞机坠毁后，很多的电子设备正在冒着火花，这种情况下，一点的火星溅到了汽油上，很有可能就会发生爆炸。 她的话刚喊完，几个人一起拼命的向着外面跑去。 “抬着甄导。” 路过昏迷的甄导的时候，吴悦还不忘喊了一句。 “你们跑什么？” 梁丽燕气喘吁吁的也往吴悦的方向跑来，一脸的奇怪。 “飞机随时可能爆炸，咱们跑远一些。” 足足跑了有两三百米，觉得这个距离安全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 众人傻眼了。 第610章 残骸起火 众人现在五个人加一个重伤号，身边的东西只有一个药箱子，除此之外，可谓是赤手空拳，如果真的在这里活一个月的话，那是太恐怖的事情了。 “你这个女人，发什么疯，飞机都这么半天了，也没爆炸，里面肯定有吃的东西什么的，没有吃的，起码也得有一些工具吧？” 梁丽燕焦躁不安的冲着吴悦嚷嚷了一句。 吴悦的脸上带着冷笑：“刚才贾振生在后面闻到了汽油味，我们也都亲自证实了，你如果不怕死的话，可以去飞机里面找找东西……” 梁丽燕一听，立刻诺诺的不敢说话了。 开什么玩笑，她也怕死好不好。 “这个飞机的电子设备，大多数都在前面，而油仓在后面，其实爆炸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很小。对了，驾驶台上肯定有通讯器的……” 马明宇的眼睛忽然一亮，这样说道。 这一点没错，吴悦也想到了。 飞机在降落的时候，要让指挥台指挥降落的，所以，这个通讯器是必然存在的。 只是，现在这么危险，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没有动弹。 马明宇说的，只是理论上爆炸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这个很小，也代表着是存在的。 既然存在，在场的人们，包括吴悦，都不敢冒着这样的风险。 “咱们等等吧，等到明天，如果明天飞机不爆炸的话，就代表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了，那时候再同机场联系，让他们派出救援人员……” 包俊这样说道。 任凭油仓流淌，一天的时间不出问题，那么基本上也就代表了不会出问题了，他的话可行性是很高的。 只是吴悦的脸上带着迟疑的神色：“可是，现在甄导的情况很糟糕，他需要尽快得到妥善的治疗。如果今天晚上发烧的话，那就危险了。” 这样大的伤口，一旦感染，即便有抗生素之类的药物，也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梁丽燕马上接道：“你不怕死，你要救人，你就去啊，要我说，这个甄波死了才好，要不是他的话，咱们会落到这种境地？你看王伟和那个董妮，都死了吧，咱们差一点也死了，大明星也得有命享受不是？” 她的话顿时让周围一片沉默。 仔细想想，倒也没错。他们现在的处境，和甄波确实有分不开的关系。 只是这个梁丽燕的语气，让吴悦的心中不舒服。 当然，吴悦也不会中梁丽燕这么简单的激将法。 “行了，别说了，现在甄导还生死不知，退一万步来讲，没有人通知外界，咱们也就是在这个岛上生活一个月，咱们这些大活人，难道还没办法生存一个月？” 马明宇似乎也听不下去了，拉下来脸说了一句。 梁丽燕的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连连点头：“还是马少说的对，您说的是，一个月的时间，咱们怎么也撑下去了。我什么都听您的……” 说着梁丽燕还往马明宇的身边靠近了一些。 “先商量一下怎么办吧，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齐心协力的渡过每一天。等到确认飞机安全之后，就立刻联系外界，说不定，明天晚上咱们就呆在宾馆里面了，到时候，我请大家吃大餐……” 马明宇状似轻松的说了一句，也算鼓舞了一下大家的士气。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远处冲天的火光而起。 随后，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 飞机的残骸化成了一堆的火焰，似乎将天空也染成了红色。 火焰的周边，肉眼可见的，空气都微微的扭曲了，可以想象，这气温有多高了。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火势，不用想，就算有可以同外界联络的电台，也无法保存下来了。 马明宇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大家也别太担心了，按照甄导的说法，一个月后，肯定有人来接咱们，这期间，也说不定周围会有轮船，到时候，咱们点火求救，说不定可以早点逃脱出去。” 可惜，众人的信心似乎不足，只有吴悦和包俊配合着点点头。 “人要自救，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这样，在沙滩上写上国际通用求救信号sos，这是第一步，然后准备好草堆，看到有轮船和飞机经过，咱们就点火。” 吴悦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这个希望断绝了，那么吴悦肯定要坚强起来。 说起来，她也是参加过多次军事训练的人，总不能表现得比平民要差。 这是一处海岛，海岛的面积，众人不清楚有多大，反正，这沙滩的面积不小。 找了一个粗的树枝，吴悦在沙滩上开始画起了求救信号。 包俊过去帮忙。 马明宇倒是没动。 梁丽燕凑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马少，这个女人是不是傻？从天上的飞机看求救信号的可能性有多大？基本上没有可能的……” 马明宇厌恶的看了一眼梁丽燕：“你要是不帮忙，可以坐在这里休息。我去拾一些干草……你不要跟来。” 梁丽燕刚想跟上去，马明宇不假辞色的直接说道，这让梁丽燕的脸一片通红。 这样的态度太伤人了。 “牛气什么，现在还不是一样我们都是落难者，还以为自己是外面的富家公子呢？” 梁丽燕恨恨的跺脚。 贾振生干咳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离着这个女人远了一些：“我也去帮忙，你在这里照顾一下甄导吧。” 说是照顾，其实这是贾振生给她面子的说法。 这个女人也是极品，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儿，就把人都得罪光了。 写下足够大的求救信号，吴悦才松了一口气。 “包胖子，看看周围有什么吃的，咱们要考虑晚上吃什么了。” 包俊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扫视了一下四周，才说道：“那边有椰子树，这个季节椰子就不错。这里吃的是不缺的，沙滩下面完全可以找到海鲜，螃蟹虾之类的很丰富，没准还能挖到海龟蛋……” 作为一个正宗的吃货，包俊有着不逊色于贝爷的强大胃部。 “你可以啊，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多吃的，来，咱们先搜集食物吧。对了，你干嘛在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是水果店的老板？” 吴悦随口问了一句。 她想起来，包俊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可是说了假话的。他也在一个大公司上班，做的职位还不低，至于水果店什么的，完全是扯淡了。 “嘿嘿，我总不好说我是吃货吧。再说了，我在那个公司里一切也是看业绩说话，不符合我的形象，我这形象，多像老板？” 包俊笑了起来，稍稍解释了一下。 “说起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喝完甄波导演的酒后有什么感觉，睡着了没？我睡得很死。” 吴悦忽然想起来这个事情，当下郑重的和包俊说道。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睡着了呢，你也睡了？” 包俊立刻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吴悦的心中也是一凛，低声说道：“你的酒量不错的，平时白酒也得喝上一斤，这回一小杯就倒了？” “确实很快就睡着了。你说是不是这酒有问题。我还以为自个太累的缘故呢，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一想到我要拍电影，快凌晨的时候才迷糊了一会儿。” 包俊也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很有可能。咱们先过去问问别人。” 吴悦两个人立刻向着马明宇他们的方向走去。 将心中的疑问一说，马明宇立刻也表示，喝完酒，他同样睡着了。 “梁丽燕，在飞机上，喝完酒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睡了一觉就出事了，我都不知道飞机是怎么出事的……” 在求证了最后一个梁丽燕之后，众人的心中都是一沉，眼睛不约而同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甄波。 梁丽燕这个女人讨厌归讨厌，但是也不是什么蠢货，立刻就想到了：“你们也睡着了，甄导在酒里给咱们下了药？” 酒是甄波拿出来的，梁丽燕这样说也是没问题的。 “现在还不能十分肯定，不过我们都睡着了，基本上可以证实……” 吴悦仍然不确定的说了一句，她想不明白，甄波让大家昏睡的目的是什么。 “王八蛋！” 梁丽燕心头顿时火气，站起来一脚踢在了甄波的腿上。 “你疯了，干什么？” 吴悦立刻从身后抱住了她，将她从甄波的身边拉走。、 “怎么的，还不让我出出气啊。我就不信，你不想踹他几脚。这个王八蛋把咱们都迷昏了，还不知道想要干什么？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 梁丽燕振振有词的说着。 “甄导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马明宇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但是还是替甄波说了一句公道话。 “我放开你，你可别再激动了。甄导的情况很不好，万一要是他的死和你扯上了关系，有多麻烦，你知道吧？” 吴悦松开了梁丽燕，还不忘警告了她一句。 梁丽燕气哼哼的瞪了一眼吴悦，却拿吴悦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距离天黑没有多长时间了，咱们在天黑前，必须要找到可以供休息的地方，一天可以应付，但是谁也不敢保证我们多久能够获救，看今天的这个天，应该不会下雨，但是难保过几天不会下雨。” “今天可以临时对付一下，找一些干枯的树枝，咱们在沙滩的旁边点燃篝火，应该很安全，明天咱们趁着天亮，再去探探这个海岛上有什么。” 马明宇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咱们都行动起来吧，有人和我去找吃的吗？我自己一个人的话效率太慢了。” 包俊立刻站了起来说道。 “那咱们分成两拨，一拨捡干树枝，一拨找吃的，捡树枝的人看看附近有没有淡水，但是也不要太深入到岛里，免得有什么危险。天快黑的时候必须回到这里，晚上是动物觅食的时间，不排除这个荒岛上有食肉动物的存在。咱们还得留下一个人看着甄导，你们看，谁留下？” 马明宇思索了一下，安排的事情众人还是赞同的。 “我留下。” 梁丽燕立刻举手示意。 马明宇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松开了：“好！但是梁丽燕，你不许再对甄导 第611章 人心难测 夜晚的沙滩上燃起了一堆篝火，因为时间太紧，所以他们只是在附近找了一些食物，只能勉强维持着七八分饱的样子。 要说吃的东西倒也不差，都是纯正的野味海鲜。 “味道倒是不错，可是就是数量太少了。还有没？” 梁丽燕飞快的吃完了自己那一份，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众人。 几个男人只是皱了皱眉头，这时候可没有人表现什么绅士风度，让给她吃的意思。 吴悦更是不客气的说道：“东西就这么多，今天的时间有限，这些东西还是大家一起出力找到的。” “那你们明天可一定要多找一些啊，这一点根本就填不饱肚子。” 梁丽燕顺嘴说了一句。 “说起来，咱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上几天，所以每个人都要出力，别人也没有照顾其他人的义务。” 马明宇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这不是照顾着甄导呢吗？这也没办法出去找食物啊。” 梁丽燕支支吾吾的说道。 众人只是笑笑，并不怎么说话。 其实众人都知道，梁丽燕这个人就是怕累，今天可以用照顾甄导的借口不劳作，那么明天呢？ 马明宇说的没错，众人确实没有义务一直照顾她的，众人现在人人带伤，伤势都不影响行动。 吴悦回头看了一眼飞机的残骸，提议道：“咱们都吃得差不多了，残骸的温度也降低的差不多了，咱们凑着这个时候搜索一下里面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也好。”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梁丽燕这一次倒是跟着了。 现在有着篝火，燃烧得很旺，短时间内，甄导的安全性是有保证的，毕竟所有的动物都有怕火的天性。 飞机残骸燃烧的大火此时已经熄灭了，刚熄灭的时候，他们曾经试图进去过，只是仍然温度太高，还有着火星，为了安全起见，又等了一个小时，这时候，果然里面两块了许多。 里面剩余的东西很少了。 因为这个座椅是木头的，机舱内的很多东西，都是可燃物，除了飞机的外壳是金属。 挑挑捡捡之下，众人获得的有用的东西不太多。 一把没有把手的斧头，两根铁棍，这大概是机舱里最有用的东西了。 至于电台，已经焦黑一片，完全丧失了它的作用。 众人连一块金属片都不愿意放过，所以拿出来不少破烂。 吴悦发现了一把水果刀。 众人重新回到了篝火旁，将这些东西摆放出来，在一起商讨着。 “还好，咱们的收获还是不错的。有了斧头，咱们就可以砍一些树木，搭建一个简单的房屋。一天两天的，咱们在野外能受得了，时间长了，身体可是撑不下去的。咱们的药品数量有限，能省就省。” 马明宇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 在他的眼中，斧头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了。虽然没有把手，但是倒上有数，完全可以做一个把手，这并不怎么困难。 “明天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搭建一个房子。虽然只是很简易的房子，那凭借咱们几个人，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贾振生说道。 “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搜索一下岛上的环境，房子建在什么地方是一个问题，总不能就建在沙滩上吧？” 吴悦觉得这个想法才是正确的。 大家的气氛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定下了明天将要做的事情。 “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咱们必须要安全守夜的人员，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篝火不能灭。还有就是甄导的问题。虽然给他上了药，但是也要注意他晚上别发烧，发烧的话，只能用物理降温的方法。” 吴悦担忧的看了一眼甄波导演。 甄导的脸色惨白，仍然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昏迷着，时不时的紧皱着眉头，显然，现在他哪怕在昏迷的时候，仍然感觉到了阵阵的痛苦。 至于守夜的问题，显然是很必要的。 这海滩上看似一下午都没有出现什么危险，但是不代表就真的会没有任何的危险。毕竟白天的时候，动物们大多都在休息，夜晚，才是他们活动的时间。 所以，留下守夜的人员，保持篝火一来可以震慑动物，二来真要是遇到突发的事情，也可以招呼众人。 “我同意。” “附议。” 这关系到每一个人利益，所以，就算梁丽燕满脸的不情愿，仍然点点头答应了。 “咱们每个人只需要守夜一个半小时就可以了，你们准备什么什么时候守着？” 马明宇问了一句。 “我第一个吧。今天白天的时候你们都辛苦了，第一个守夜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梁丽燕的眼睛忽然一亮，马上说道。 众人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梁丽燕说得冠冕堂皇的，其实她的小算盘打得太精明了。她第一个守夜，然后一觉就可以睡到天亮，休息起来，要远比其他人更充足了。 只是，其他人也没有和她抢的意思，原因是，懒得搭理她。 “可以。你的手表还走着吗？” “走着，我这款表可是价值上万呢，幸好它没事。” 梁丽燕扬了扬手臂的上的表，颇为炫耀的说道。 手表只是一个很常见的装饰品，起码，在场不论是男女都戴着的，这时候，它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我的表坠机的时候不知道撞在什么地方了，已经碎了，你们有会维修的吗？” 吴悦亮出了自己的手腕，神情颇为无奈的说道。 “没有工具，也不懂。” 其他人纷纷摇头，这个结果倒是没有出乎吴悦的意料。 吴悦藏了小心思，没有把这个表原来是通讯器的事情说出去。 可惜现在的这里的人没有工科男，有工科男的话，说不定可以修复一下。 吴悦来到了甄导的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一口气：“甄导没有发烧，要是今天不发烧的话，他活下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众人也都知道发烧的严重性。 虽然有着药物，但是，他是贯穿伤，发烧的话，就算物理降温的话，也有极大的生命危险。 “我给他换一下药吧。” 吴悦想了想，这样说道，然后打开了旁边的药物箱子。 啪！ 药箱子马上就被贾振生给按住了，他冷着脸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吴悦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贾振生会这样说。 “咱们的药物很有限。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咱们恐怕要在这个岛上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咱们在这期间，也受伤了，没有药的话，等死吗？今天给他包扎伤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贾振生一脸冷漠的说道。 他的话，让吴悦的脸色一变。 吴悦万万没有想到，这才是第一天，人心就变了。 她敢肯定，如果在外界的话，贾振生肯定二话不说，哪怕自己掏钱，也会救治甄导的。 可是现在，他却因为担心自己以后受伤，拒绝给甄导换药。 而且，其他的人也沉默着没有任何表示，显然，也都赞同他的说法。 梁丽燕更是开口说道：“要我说，咱们在一开始就不应该浪费那些药物，伤药我可是看了，甄导足足浪费了一半，你这一次再给他换药，是不是要把剩下的伤药都用在身上，贾大哥说得很对，不能浪费。” 包俊和马明宇都低着头，不敢去正视吴悦的眼睛。 虽然梁丽燕的话很让人讨厌，听起来相当的刺耳，但是，很显然，他们觉得这是大实话。 吴悦一下子被气乐了：“你们怎么这样？他还没死呢？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们就真忍心看着他可能死去？咱们不是还没有受伤呢吗？” “你能保证咱们一直都不受伤吗？” 贾振生冷哼了一声，直接回了吴悦一句。 吴悦一顿，她当然无法保证未来的事情了。 吴悦索性站起来，很生气的说道：“你们想想，假如在剩下的一个月的时间内，你们中也有人受了致命的伤，明明剩下的药物还能够挽救你们的生命，结果所谓的同伴却吝啬药物，你会是什么心情？” 这句话顿时让其他人更加的沉默了。 这话说的没错。 既然今天他们能够同意贾振生的做法，那么明天轮到自己受伤了呢？ 包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贾振生却冷冷的说道：“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是不行。咱们和他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咱们不是没有给他用过药，相反，已经有了一半了。再说，他是死是活，真的很难说。何必将药浪费在一个快死的人身上？再说了，他现在还昏迷着，也不知道咱们的做法，你何必在这里充什么好人？咱们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一个问题呢，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贾振生的话很残酷，偏偏说的又是事实。 吴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扫视了一下其他几个人，沉声问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抱歉，吴悦，贾振生说的有道理，咱们肯定要搜索这个海岛的，万一碰到意外的情况呢？” 马明宇坦然的说道，视线平静的同吴悦对视着。 包俊只是惭愧的低着头，不敢看吴悦。 而梁丽燕嘴角则翘起，显然，对吴悦吃瘪，她是极为高兴看到这一幕的。 “你们太让人失望了，咱们面对的确实很危险，落到现在的境地，本就应该同舟共济，你们却还在斤斤计较。” 吴悦的眼中满满的失望。 在真正碰到事情的时候，才能够认清楚一个人的本质。 “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何况，咱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和甄波有着直接的分不开的关系。总之，一句话，你要动剩下的伤药不行。” 贾振生的态度异常的坚决。 吴悦不可能从他的手下强抢伤药的，她低下头，为难的看着甄波。忽然，咬了咬牙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很公平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方法？” “那就是把剩下的伤药平均分成几份，这样，我用属于我的那一份就没有问题了吧？” 第612章 隐患 吴悦的这个提议，倒是让贾振生一愣。 他的脸上带着迟疑，随后看了一下其他的两位男人，至于梁丽燕，直接被他忽略了。 包俊这时候鼓起了勇气说道：“我认为这个方法很公平，我没有意见。” 马明宇沉吟了片刻，点点头：“我也没有意见，既然吴小姐愿意动用属于她的那一份救人，那我是没有理由阻止的。” 既然他们两个人都这样说了。贾振生也只好点点头：“好吧，既然这样，希望你后来不要后悔。” 说着，他拿开了自己的手。 还剩下两瓶伤药，现在还有四个人，只能倒半瓶。 吴悦面无表情的解开了甄导的伤口，伤口的血液早已经凝固了，此时显得触目惊心。 她换了一块干净的布，这布，也是直接撕下的衣服的一块，至于来源，不说也罢。 包俊连忙上前帮忙，马明宇想了想，也帮着忙，至于贾振生和梁丽燕，则冷眼旁观着他们忙活着。 “小悦，对不起，我……”包俊压低了声音，想要解释一下。 吴悦摇摇头：“你不必解释，我能够理解你们的做法，理解归理解，但是却无法接受。” 她冷着了脸说完，然后开始认真的换药。 这半瓶伤药，很勉强，甚至可以说不够，但是其他人都无动于衷，就连包俊，也没有开口，说动用他的那一份。 忙活完这一切，重新让甄波导演躺在那里。 “你们晚上守夜的时候，麻烦照看一下甄导，如果他发烧的话，一定要物理降温，不然的话，真的很危险。海里有水，只是跑几步路的问题，这没问题吧？” 吴悦将带血的布条换下来，埋在了沙子里，做完这些，才对其他人说道。 梁丽燕撇了撇嘴，刚想要说什么，马明宇已经抢先开口：“这一点没有问题，举手之劳而已。” “我也没问题。” 其他人纷纷表示同意，倒是梁丽燕不好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抓紧休息了，轮到我的时候喊我一声。” 吴悦直接和衣躺下，似乎不太想搭理众人的样子。 马明宇等人相视苦笑，摇摇头，也各自睡下。 海风很凉。 白天的气温不低，但是沙滩上夜晚的海风可没有那么温柔，吴悦蜷缩着身体，似乎这样可以暖和一些。 朦胧中，似乎有人焦急的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名字。 吴悦下意识的就想要蒙头继续睡，这一抓，抓空了，立刻激灵灵的醒了过来。 她想起来了。 现在自己可不是在舒服的公寓里，而是和众人一起落难在了一座不知名的海岛上。 吴悦睁开了双眼，包俊那张熟悉的脸上带着焦急。 篝火已经烧得还剩下一些火星，怪不得显得更加的冷了。 “到我了？” “你总算醒了。甄导发烧了。梁丽燕这个女人，说好的她守夜，结果她直接睡着了，要不是我醒来了，这火就灭了。” 包俊的脸上带着十足的埋怨。 这也不怪他对梁丽燕的怒气十足。 这大半夜的如果篝火灭了怎么生活？ 他们倒是有人携带着打火机，但是这旁边都是树枝，没有引火物，怎么让它燃烧起来。 包俊用小心的用一些碎树枝让在火星的上面，然后吹着气。 吴悦完全清醒了。 “你说甄导发烧了？” 吴悦的心一沉，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没错，烧得还很厉害。” 包俊随口说了一句。 吴悦用手放在了甄导的额头上，果然，烫得惊人。 “不行，我要赶快给他降温。” 吴悦立刻拿起准备好的布条，跑到了海边，打湿，然后跑回来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不止如此，还用湿布条擦着他的脖子。 “这降温的方法有用吗？” 包俊一边引着火，一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多少应该有点效果吧。” 吴悦迟疑的说了一句。 她觉得应该有点作用的。 “哎，我看他是难过去这个鬼门关了，要我说，甄导的运气也太糟糕了，还不如死去的王伟和董妮，他们倒是好，一下子就死了，也没有什么痛苦，像甄导这样，临死之前还糟这么大的罪……” 包俊连连摇头，语气充满了同情。 吴悦沉默着不说话。 一会儿额头上的布条就变温了，马上吴悦就换下新的凉布条。 篝火渐渐的又燃烧了起来。 熊熊的火光照着吴悦的脸色不停的变幻着。 “小悦，你说咱们也真够倒霉的，明明做着大明星的梦，结果呢，现在糟了这样的罪，哎，让我说，咱们就是没有明星梦的那个命，也对，我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品尝世界各地的美食，我对电影又不敢什么兴趣，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包俊的语气中有着十足的后悔。 “咱们一定可以活着回去的，一定可以的。你想，现在与世隔绝的海岛几乎是不存在的。总有游轮和飞机路过的，到时候，咱们就脱困了，再说了，不是最多一个月吗？一个月后，就有人来接咱们走了。” 吴悦信心十足的说着，她的话不仅是给包俊打气，也是给自己打气。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吴悦表现得这么坚强，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她的周围没有人可以依靠。 赵燚不在，夏丹也不在，只能靠她自己。 至于这里的男人，睡觉前的那一番选择，就让吴悦的心里面很清楚，真正到了危险的时候，他们肯定只会顾着自己。 包俊看了看黑暗的四周，四周只有呼啸的海风，还有众人均匀的鼾声，仍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小悦，我分析出一件事，这个事，你放在心里，不要同他们讲，讲的话，谁也不知道另外几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什么事？” 吴悦没怎么放在心上的随口问了一句。 她的大部分注意力仍然放在了甄波的身上。 包俊凑到了吴悦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我怀疑，这个海岛根本就不是甄导安排拍摄的岛屿……” 吴悦的手一顿，随后又换下了一个湿布：“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今天我们搜索飞机残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摄影机之类的东西，那些东西的加起来的分量可不清，按照道理来说，甄导应该提前将那些设备运到了岛上。换句话来说，没错，咱们是随意发挥这个海岛求生的电影，但是这沙滩上醒来后，一点人员活动的踪迹也没有，说不定，这里真的是一个荒岛……再说了，甄导也不太可能一个人拍摄，他有一套班子的。那些人呢？没有！按照常理推测，他应该租了一个大船，就在摄影的海岛旁边等着才对，那样的话，才能够预防意外事件的发生。” 包俊说得头头是道。 吴悦听了，也不得不承认，包俊说的很有道理。 拍摄电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甄导是总导演，总得有个副导演助手之类的吧？至于什么化妆师林林种种的，加起来一整套拍摄团队的人员可是不少。 只是吴悦没什么经验，这才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现在包俊这样一提醒，马上吴悦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声音顿时有些酸涩了：“那现在怎么办？” 吴悦也没有了主意。 “咱们两个装作什么不知道就好了，或许明天就有路过的飞机，要不轮船经过呢？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我看马明宇马少也不像是是什么凶恶的人，只有贾振生这个人，比较阴狠。今天我也是因为想到了咱们留在这里的时间可能要远远超过一个月，这才不敢用掉伤药的。小悦……” 包俊想起今天的事情，心里仍然心存愧疚。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自己的生命可能受到危险的时候，表现得尤为明显。 这一次，吴悦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努力活下去。以前古人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能够繁衍生息，咱们又有这么多的知识，生存下去不是问题的。” 吴悦深吸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你能够这样想就太好了。你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你是最后一个值夜的人，还能睡四个小时左右。” 包俊觉得吴悦的态度已经软化了，马上就劝吴悦休息了。 “那……” 吴悦看了看甄导，包俊立刻拍拍胸脯说道：“交给我，放心吧，刚才我是忙不过来才喊你的。要说，明天我肯定要说说这个梁丽燕的，伤号不照顾，篝火也差一点就灭了，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一点大局观也没有……” “那辛苦你了。” 吴悦没有接包俊对梁丽燕的这一份埋怨，事实上，她对梁丽燕这个女人看得很明白了，那就是这个女人完全不值得信任的。 躺在沙地上，吴悦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她想起包俊的分心，心情就觉得相当的低落，这也难怪，她一直信心那么足，就是认为只要撑过了一个月就没有问题了。 可是，如果不是甄导预定的那个岛屿的话，那事情就大条了。 谁知道他们偏离了多远的航道？ 恐怕除了飞行员谁也不知道。 吴悦记得很清楚，当时飞机上喝酒的时候，她看得清清楚楚，甄波导演也喝下了一杯。 不过，吴悦马上又响起了一个事，那就是夏丹为她准备的这个卫星电话。 吴悦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这个状似手表的卫星电话损坏的很严重，已经停止了工作。 这东西应该有信号定位吧？ 如果彻底损坏了，连信号也没有了，夏丹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出事了，一定会想办法来寻找她的。 想来，以所里的手段，找到她的行踪应该不难的。 或者，一个月之后，夏丹他们联系自己，发现自己无法联络上，也知道出现了意外，不止是他，其他几个人，肯定也和家里的人说了一个月的事情。 他们这些人的失踪，肯定会动用强大的搜索力量的。 想到这里，吴悦才稍稍觉得安心。 第613章 猛兽出没？ 天色刚刚放亮，吴悦就喊醒了大家。 “大家都醒醒！” 梁丽燕一脸的不高兴：“这么早就喊我们起来，你是诚心不想让我们多睡一会儿是吧？” 吴悦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今天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要抓紧时间。另外我说一下昨天晚上守夜的事情，梁丽燕守夜差一点让篝火灭了，再就是，也没有照顾甄导，甄导昨天发烧了，很严重，梁丽燕，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梁丽燕的脸上一慌，随后说道：“你怎么血口喷人？篝火灭了吗？没有吧，就是小一些，我也是为了省木材好不好？甄导在我休息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烧，你接手之后发烧管我什么事情？” 她狡辩的说词气得吴悦差一点大耳刮子扇她。 “我可以证明，吴悦说的都是实话。” 包俊这时候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吴悦的这一边。 马明宇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梁丽燕，不客气的说道：“梁丽燕，他们两个总不会在撒谎吧？” “我说的是实话，贾哥，你说句公道话。” 梁丽燕求救一样的看向了贾振生，哪知道贾振生反而很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玛德，要是昨天出现什么意外，老子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 这荒岛上万一出现什么食肉动物，篝火熄灭，他们睡得又沉，一不小心就会作为一个糊涂鬼。 马明宇叹了一口气，看着梁丽燕，伸出一根手指头，认真的说道：“这是你第一次犯错误，再有第二次，就别怪我们无情了，你觉得你自己一个人在岛上生存的话，都多大的把握？” 马明宇的话不是吓唬梁丽燕，梁丽燕听了，脸色顿时煞白。 “马少，贾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梁丽燕小声的说着，看样子是真被马明宇平静的话给吓到了，越是这样平静的态度，就代表着对方是认真的。 “每个人都要对咱们的团队有益处，不然的话，大家凭什么帮着你？没有下一次了。咱们去搜索一下这个海岛的地形吧。这岛上要是有人那就更好了。” 马明宇将这个事情轻轻的放下。 梁丽燕长松了一口气，低着头默默的不说话，只是吴悦和包俊没注意的是，她看向了两人的目光，却充满了怨毒。 “先做一个能够拉动的担架，咱们总不好把甄导丢在这里吧？” 吴悦迟疑的说道。 “不成！” 贾振生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这个事情，吴小姐还是要考虑一下。咱们首先不知道这个岛屿有多大，咱们昨天吃的东西就很有限，体力也很有限，再带着一个重伤员的话，太冒险了。总之，我本人是不会浪费体力拖着他的。” 马明宇迟疑着，也是同样的摇摇头。 贾振生抱着双臂看着吴悦，冷冷的说道：“你要是装圣母的话，不要拖累团类，这期间，需要你应该做的事情，你仍然要完成。不然的话，大家凭什么照顾你？你又没有受伤。” 吴悦气得浑身直哆嗦。 她一个女孩子，和甄导无亲无故的，又有多大力气拖着他走？ “小悦，放弃吧，他一直不醒来，咱们也不可能因为他的缘故一直在这里，咱们缺少淡水，总不能一直喝椰子汁吧？再说，这里似乎也很安全，把甄导放在这里，或许不会出什么事情。等到咱们确定了落脚点，我们再回来拉他，到时候，如果他们不帮你，我回来帮你。” 包俊低声说着。 “如果选定了房屋的地址，把甄导拉过去，这一点我没有意见。” 马明宇忽然开口说道。 吴悦用讽刺的眼神看着他们，包括包俊，包俊的说词看似行得通，但是细细想来，其实就是任凭甄波导演自生自灭的。 他们在这里没有出危险，不代表一个昏迷的人在这里没有危险的。 吴悦回头看了看沙滩不远处的那片树林，林子之间的距离比较短，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一两个小时吧，先看看有什么吃的。肚子空空的，总不好赶路的。” 马明宇看向了包俊。 昨天在寻找食物的方面，包俊出了大力气。 “那好，你们先忙，我把甄导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吴悦拿起了斧头，找了一个差不多粗细的木头当把手，然后进了旁边的树林里开始忙活起来。 她砍断了四根差不多粗细的木头，然后爬上树，一头用布条绑在树干上，另一头也是同样的做法。 众人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了。 她这是打算把甄波放在半空中，必然，要比在沙地上安全的。 不说别的，他的伤口肯定是不能碰到水的。 放在沙地上，万一起浪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至于放在树林的地上，也同样不怎么安全。 “这女人凭什么啊，咱们找的食物，还得分给他一部分。她以为她这是做的有功啊，只是在浪费时间，甄导都昏迷一天一夜了，水米没进，我看是死定了。” 梁丽燕不屑的看着忙活得满头大汗的吴悦，低声对几个男人说。 “闭嘴。人家那是善良，哪像你一样冷血？咱们也找食物吧，别忘了，昨天晚上，我们还分给你了一部分食物呢，你也没有出力。” 马明宇忍不住训斥了一句。 这个临时的用四根木头在半空的床倒是很简单，吴悦也没有忙活太久，就成形了。 试了试，承受一个人的分量还是不成问题的。 吴悦又试图掰开甄波的嘴，给他喂一些椰子汁，可惜的是，甄波的牙关紧咬，显然，无法进食。 没办法，吴悦只能放了一个打开的椰子在树上，如果甄波醒来的话，马上就能够看到。 帮忙将人抬到上面，几个男人倒是没有任何的推诿。 早餐的分量仍旧很少。 这海鲜，本身就不怎么顶饿，也就是偏偏肚子而已。 “好了，咱们走吧。” 马明宇吃掉了最后一个螃蟹的肉，他吃得很干净，大概马大少也没敢想过，有一天，他不用工具，也能把螃蟹吃得这么干净吧。 众人也都吃掉了自己的那一份，沉默的准备出发。 “咱们先绕着海岛走走，看看这个岛有多大。” 马明宇这样提议道。 众人没有什么意见。 临出发前，吴悦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甄波静静的躺在半空的木床上，死一般的安静。 或许没有问题吧，吴悦这样安慰着自己，跟上了大部队。 这个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们足足花费了四个小时，才绕了一圈，远远的看到了出发的地点。 这样看似浪费时间和体力的行为，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起码，他们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里确实是一个孤岛。放眼望去，绕了一圈，都是茫茫无际的大海。 偶尔有几只海鸥飞起落下，然后，就是一成不变的蓝天和蔚蓝的大海。 众人的心情有些沉重。 原因不止是因为这是一个孤岛，还有就是，没有在这个四周围，发现任何有人活动的踪迹。这基本上就代表了，这里只有他们这些人。 如果这个岛上有土著的话，他们必然少不了在附近的海边扑食猎物的。 “也不完全是坏消息。看这个海岛，树木很多，这就代表着，里面很有可能有淡水。不然的话，这些树木不会这么茂盛的。” 马明宇挤出了一个笑容，其他人的脸色舒缓了许多。 这总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咱们是直接去岛中心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地方盖简单的住所，还是回咱们的出发点？” “就剩下这两步路了，不如回去看看，看看甄导的情况怎么样？就算不管他的情况，咱们也在沙滩上留下了求救信号，说不定有救援的人呢来了呢？” 吴悦最后的话，众人其实都不报什么希望的。 不过，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多走两步路也确实没有什么。 刚回到出发的地点，吴悦的心中就是一沉。 因为，她发现，明明在她放置甄波的木床上，此时却空无一人，不止是如此，在木床下，还有大片的血迹。 吴悦紧走了两步，到了血迹的旁边。 血迹很多，已经有些凝固成黑红色了。 不止是如此，地面上还有拖动的痕迹。 其他人的脸色同样很凝重。 “甄导这是被什么动物给袭击了？能够拉走他身躯的动物，这动物可够凶猛的。” 地面的拖动的痕迹，还带着丝丝的血迹，这就再明显不过了。 那是被什么动物生生的拖走了。 “可能性有很多，很多动物其实都会上树的，比如说猎豹。只是这海岛上怎么会有这么凶猛的动物？按说这岛屿的面积不是太大，应该养活不了大型的食肉动物才对。” 吴悦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你这个蠢女人睁大眼睛看看，要是昨天晚上这头动物到咱们的身边，你觉得你能够活下来？” 忽然，贾振生的心头涌现了一股害怕，他猛地一巴掌给了梁丽燕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把梁丽燕给打懵了，想哭，却又不敢哭的样子。 她也想明白了，自己这一巴掌其实挨得不冤。 “咱们现在怎么办，还要进树林里吗？” 包俊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一想到有这样一头凶猛的动物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他就觉得心头发毛。 “必须要进去，还得干掉它。不然的话，咱们以后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斧子我大家都没意见吧，我练过一段时间，这斧子虽然不怎么顺手，总比空手强。” 马明宇抽出了斧子，放在了手中，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狠色。 “其他人也不能就这样进去，咱们做几只木矛，关键的时候可以救命。” 吴悦当下开口说道。 对吴悦的建议，众人当然没有意见。 保命的武器自然是越多越好。 这里木头不缺，顶端直接被削尖，用力之下，也不用怀疑它的杀伤力。 准备出发的时候，马明宇忽然说道：“大家再认真的查看一下四周，找找这个动物的脚印，还有拖动的痕迹，咱们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争取一举干掉他。” 第614章 未知的凶兽 放任一个未知的猛兽环伺四周而不去管他的话，那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众人看这地面上的痕迹，基本上可以判断这是一只未知的动物，所以很大胆的决定除掉他。 人多胆子大，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换成是单独的一个人的话，必然是不敢的。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食肉的猫科动物，不然的话，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拖动一个人走动。 只是众人的心中多少也有些忐忑。 逼上梁山，他们也不得不打探清楚，这个猛兽究竟是什么东西，不然的话，如果外出搜寻食物的话，总不可能时时刻刻的保持众人都在一起，他们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处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 马明宇的脸色一片严肃，他自称是一个练家子，拿着众人当中唯一的利器，这一点其他人也没有意义。 毕竟，斧头要在能够发挥最大力量的人手中才能够起到最大的作用，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地面上的拖动的痕迹，破坏了这只动物的脚印，咱们中间没有动物薛学家吧？” 马明宇蹲着看了一下地面，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血迹了。 这就代表着一个事情。 那就是，受伤者流血已经流尽了。 拖动的痕迹仍然存在，已经很清晰的说明了这一点。 “大家要小心，现在已经前进了五百多步，前面尽头，痕迹已经不太明显了。” 贾振生微眯着双眼，握紧了手中的木矛。 众人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终于，看到了一副很残忍的画面。 那就是，一只还带着血丝的人体骨骼，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被啃食的异常的干净，凶手已经不见了踪影，地面一堆鲜血凝固着，大量的蚂蚁聚集在那里，勤劳的搬运着所剩不多的食物。 “呕……” 这样一副画面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的。 梁丽燕第一个感觉胃部翻涌，就想要呕吐，其他人的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 只有吴悦看过的死人多了，倒是能够保持面色的正常。 “奇怪，周围并没有什么大型动物的脚印，我的心中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这个凶手，不知名的野兽，会把食物拖到这里才食用？看这个架势，恐怕咱们刚刚离开不久，它就动手了。” 吴悦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这空气中，还残留着鲜血的味道，只是，她的心中还有着疑问。 “这有什么好想的，我猜测，肯定是这只动物并非是独身一人，它或许有孩子什么的，才会拖回猎物。这下子惨了，又死了一个人，甄导可是糟了大罪了。” 梁丽燕撇撇嘴说了一句，她的脸色煞白，不敢看这幅人体骨骼不说，神情中不见任何的悲痛。 虽然说梁丽燕这个人很讨厌，但是她的这个说词，吴悦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马明宇握紧了斧头，叹息了一声：“死者为大，咱们暂时将甄导的骸骨入土为安吧，等到救援人员到达的时候，咱们再将他的遗骨运回，交给他的亲人。” 这一点，连贾振生也没有什么意见。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众人费力挖掘的声音。 倒是没有挖得太深，只够掩埋这个尸骨的一个坑，毕竟他们的工具不太趁手。 “咱们今天晚上之前，必须要建好一栋房子，不然的话，说不定会同样遭到袭击。据我了解，吃过人的猛兽和没有吃过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吃过人的猛兽，主动袭击人类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吴悦的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吃过人类的猛兽，知道了人类的身体很好吃，自然而然的增加了捕食的名单中。 最常见的就是咬过人的狗，即便是没有狂犬病，几乎都会被处理掉，原因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咬人伤人对于动物们来说，是会上瘾的。 他们白天还能够聚集在一起，晚上睡眠呢？ 如果再发生像昨天晚上一样，梁丽燕那么不负责任的值夜人员，那么必然的，大大的增加了危险性。 “我觉得有一个地方很适合建立临时的营地。就在咱们绕过一圈的时候的那一片空地上。” 马明宇稍稍沉吟，这样说道。 他的地方，大家还都是有印象的。 那里的地形很特殊。 周围的视野很开阔，并没有什么树林。 在树林中建立木屋的话，无疑，会大大增加危险性。 在沙滩上，也是不成的。 首先沙滩的地面很软，建木屋的话，容易倒塌，再就是因为海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涨潮，这样一来，海水倒灌而入，根本就不适合人居住。 而马明宇说的地方，距离沙滩不算太远，但是地势比较高，同样地面也比较坚硬，四周也没有树林，可以说是最合适的地点了。 对马明宇的话，大家都没有反对的意思。 他们的手中确实没有专门的指南针，但是贾振生带的却是运动手表。运动手表上自然是有指针的，稍稍辨认了一下方向，众人就打算穿过这个海岛，直达目的地。 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来就是节省时间，而来么，也是为了大致的查探一下这个海岛上的环境。 众人的警惕性十足，一路走过，倒是发现这海岛上存在着不少的野生动物，诸如蛇之类的确实存在，野兔野鸡之类的也有。 每走两步，都会用棍子敲击四周的草丛，这样蛇虫之类的，就会仓皇而逃。 “奇怪，这里看起来并不存在什么大型的食肉的动物。” 吴悦走了一路，也没有看到可能是袭击甄导的凶手。 袭击甄导的凶手，首先食量一定要大，甄导好歹也是一百四五十斤的男人，即便凶手不止是一只动物，想要把他吃得干干净净，明显也不会是小型动物所为。 “很难讲。或许这个野生动物正在潜伏着观察我们也说不定，比起我们，它们才是这树林的主人。” 马明宇摇摇头，神情中透着小心。 “这里应该有淡水吧？要是没有淡水的话，那就麻烦了。” 贾振生插了一句话。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穿过了这片森林，忽然眼前一片开阔。 这是一个水潭，水潭倒影清澈。 一些小动物正在小心翼翼的喝着水，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逃之夭夭。 “这里不会是死水吧？” 吴悦来到水潭旁，水在远处看着很清，但是走进来一看，里面有着不少的浮游生物。 “这倒是不要紧，咱们完全可以将水烧开了，就会杀掉绝大部分细菌了。至于烧水的器皿，用泥锅就行。” 马明宇笑着说道，同时表情中带着几分的轻松。 有了最重要的淡水，他们的生存下去就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可是，这里距离咱们选择的建立木屋的位置明显还有一段距离，咱们没有器皿运水的。” “这一点我来解决。想来，距离选定的地方也不远了。那里的位置不能改变。这里的视野太差了。咱们建立木屋的位置，必须要视野开阔一些，能够直接看到大海，不然的话，错过了救援人员怎么办？” 马明宇的话让其他人纷纷点头。 没有人想要这荒岛上生活一辈子，所以，让救援人员尽可能发现自己，才是最大的可能。 “咱们现在就离开？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快要中午了，抓紧时间的话，到天黑的时候，应该勉强能够完工。” 梁丽燕催促了一句，她可不想晚上再露天睡觉了。 “先不急，大家一起动手，学着我的样子用水和泥，你们小时候应该玩过吧？” 马明宇挽起了袖子，在水潭旁边选择了一块地，三下两下，将上面的草除掉，然后从水潭里捧了水，浇在了泥上。 “这是干什么？” 梁丽燕有些不耐烦的问了一句，只是面对着马明宇，她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 马明宇这时候的心情不错，所以颇为耐心的给他解释道：“咱们缺少运水的器皿，这里的水，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引用，所以，必须要烧开。用泥土胚子造几个泥锅和泥碗，这是很古老的时候，人类祖先就这样做过的事情。后来偶然的巧合之下，才有了陶器的出现。今天来不急了，所以，咱们先用泥锅对付一下。” 梁丽燕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看着脏兮兮的马明宇的手上，不由得问道：“这里面装上水，那不就成了泥水了吗？这样子真的能喝？” “你可以选择不喝，但是你现在必须要马上做几个，你没看到其他人都动手了吗？” 贾振生忽然恶声恶气的说道，他的话，吓得梁丽燕一哆嗦，满脸不情愿的学着其他人的模样，开始做这个泥碗和泥锅。 “当然不是直接使用的，而是要先晒干之后再使用。虽然说晒干之后的泥锅加入水还是很浑浊，但是经过沉淀之后，总比要直接引用生水的强。这个岛上的椰子树是有限，椰子壳倒是也能够当装水的器皿，只是太小了。” 马明宇当然想过了天然的椰子壳，后来想想，个人使用是可以的，但是这么多人的话，就太不方便了。 就好像昨天他们吃的螃蟹和虾，虾还好说，并不大，几个螃蟹就堆满了一个椰子壳，这样一来，吃饭的时间就耗费得太长了。 做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成果，马明宇还不忘指点其他人其中的关窍。他们肯定让要储存一部分水源的，所以，并不嫌多。 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并不多。每人做了一个，直接就放在水潭旁边的阳光下面，底部朝上。 “现在的太阳还是很毒的，等一会儿的时候，别忘记提醒我，咱们还需要把这些泥锅运回到驻地。” 马明宇清洗了一下手掌，对吴悦这样说了一句。 现在的泥锅并不适合移动，等过一两个小时，干一些就可以移动了。 不止是如此，更是因为水潭的旁边树木茂盛，现在正午，可以直接晒到这里，等到下午天空中的太阳的位置变幻，这里恐怕就有了阴凉。 不多时，众人离开了水源，又走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样子，终于到了预定的地点。 第615章 古老狩猎 这里确实非常适合建立临时的居住地点。 当然，看起来似乎要比在林中直接盖木屋要麻烦一些，但是众人都认为，这样的麻烦是值得的。 马明宇很满意的绕了一圈，在差不多空地中间的位置，用力的踩了踩地面，大声的对其他人说道：“没问题，这里很适合盖一个木屋。” “那咱们就开始行动吧，先分配一下行动。我们男人，负责砍伐一些树木回来，而你们两个，先给我们准备一些吃的，什么东西都好，只要能够填饱肚子而已。咱们开始分头行动吧。” 吴悦和梁丽燕也表示同意。 这时候马明宇他们还是很有担当的，主动承担了建造木屋最繁重的那个部分。 虽然和吴悦很不对付，但是梁丽燕还是说道：“咱们去那边找螃蟹和虾吧。” 这里是海边，距离沙滩也很近，早上的时候梁丽燕也跟着一起翻动一些沙滩的石头，这样的食物来源还是很丰盛的。 当然，这些螃蟹什么的也可以说是野性十足，一不小心的话，就会被夹到手指，只是虽然困难，梁丽燕觉得这个任务还是能够完成的。 她现在可不敢违抗那些男人的命令，要是他们累了准备吃东西的时候，准备不充分，挨骂可是轻的。 一想到凶神恶煞模样的贾振生，梁丽燕就打了一个冷颤，说不定对方一怒之下还会动手。 吴悦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行，咱们吃了两顿螃蟹了，那玩意根本就不顶饿，再说了，凉性的东西吃多了恐怕会跑肚，那样可不好。” “那有什么办法？总比饿着肚子要强吧？” 梁丽燕不以为然的说道。 吴悦想了想，脱下了外套，在四周围找了拳头大小的石头绑在了衣服的四角上，然后找了一根木矛，说道：“我去里面看看。你找一些椰子吧……” 说着，不等梁丽燕回答，吴悦径直就向着树林里面走去了。 梁丽燕张了张嘴想要喊住吴悦，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似得，忽然停住了，等她走远了，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哼，逞什么能？我倒是一会儿要看看，你空着手回来之后，怎么和其他人交代。” 说着，头也不回的向着沙滩上走去。 她仍然决定按照老办法获得食物。 三个男人正在忙活着，他们选择差不多的腿部粗细的木头，吭哧吭哧的将木头砍倒，看样子，大概十分钟八分钟能够砍倒一个的样子。 这斧头还是很锋利的，看起来，当初甄导准备的可不是什么便宜货，斧头很耐用。 吴悦走过来，对他们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就打算继续往里走。 包俊倒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小跑到她的身边，低声问道：“你去里面做什么？” “我看看能不能打到一些野兔子。你们忙，不用管我。” 吴悦的话让包俊惊呆了，他好奇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没有十足的把握。到时候再说。” “好吧。” 两个人只是交谈了片刻，包俊就回去继续忙活。 砍倒的树干由两个人扛着送到外面的空地上，里面的人继续忙活着，一切都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吴悦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水潭的旁边，这一路上，她格外的警惕。好在，她确实没有看到什么凶猛的野兽。 偶尔有几条蛇出现，也早早的被吴悦用木矛挑开，避开了可能的袭击。 每个动物都是需要喝水的。 所以，水潭旁边的动物并不少。只是这些野兔之类的速度，人，凭借两条腿，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之下，想要抓住他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吴悦的目光闪烁，悄悄的从背后靠近了一只兔子。 距离大概有十几步的样子，然后猛得一扔自己的衣服。 衣服的四角都系着石头，第一次，就将一头肥硕的兔子直接罩在了里面。 这只兔子顿时就懵了，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跑，衣服里不停的鼓起。 吴悦散步并做了两步，一下子就扑到了衣服上，将这只野兔抓住，然后用木矛狠狠的敲在了野兔的脑袋上，野兔顿时就伸直了双腿。 “兔子啊兔子，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你填饱了我们的肚子，也算是积德了。” 吴悦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嫌疑这个野兔的味道大，直接绑在了腰间，看架势，颇有几分女猎人的风采。 她对这一次狩猎的成果信心大大的增加了。 事实上，狩猎的过程，远比她想的要复杂。 有的时候，她刚刚接近到差不多的距离，野兔忽然回头，看到不远处的吴悦，立刻就会撒腿狂奔，自然也就抓不到了。 有的时候，接近了位置，扔的准头却差了一些，没有罩住野兔，野兔就惊慌之后，也会逃脱。 甚至明明罩住了，在逃命的状态下，兔子的小宇宙爆发，居然从衣服中钻出来的情况，吴悦也碰到过两三次。 大概花费了快两个小时的样子，吴悦终于捉住了四只野兔，一只野鸡。 她决定收工返回。 返回的路上吴悦也同样小心翼翼的，生怕遇到可能的袭击，但是很安全，没有发生意外。 在空地的四周，已经堆了大概有好大一堆的木头了，都是差不多的粗细，显然，男人们很努力。 贾振生额头上的青筋跳起，指着只有二三十只螃蟹问道：“梁丽燕，你就打算让我们吃这些？玛德，这点东西，老子自己都吃不饱。” 这些海鲜本来就不顶饿，何况数量还这么少。 梁丽燕满脸的委屈，大声的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已经很努力了，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成果，那个吴悦呢，她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要是多一个人的话，肯定会找到更多的食物。” 马明宇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连续高强度的劳动了将近两个小时，让他觉得又累又饿又渴，他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 “不说这个了，食物不足，喝的总准备好了吧？我怎么没看到？” 马明宇决定先混个水饱偏偏肚子再说，可是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有椰子，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椰子树那么高，我自己根本就爬不上去。如果是两个人的话，一个人在下面，再加上木矛的长度，就差不多能够够到了。” 说起来梁丽燕更加觉得委屈了。 一颗椰子树可是不矮，她也不是没想过取回来几个椰子，可是看着挂得那么高的椰子，梁丽燕连尝试都没有就直接放弃了。 反正在她的心里，已经选好了背锅的人。 包俊倒是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一开始吴悦就去了树林深处，说不定抓了几个动物回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梁丽燕就夸张的嘲笑说：“开什么玩笑，咱们的手中什么也没有，她一个女人凭什么打到动物，要我看，就是吴悦偷懒的借口，这种女人，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贾振生下意识的点点头，显然梁丽燕的话让贾振生深表同意。 “胡闹，这么长的时间了，她还没有回来，万一要是遇到了甄导碰到的那个猛兽，她就麻烦大了，咱们几个，要不要进树林搜索一下？” 马明宇倒是有些焦急的站了起来。 他也是疏忽了，刚想起来吴悦是去了树林里，时间可是不短了。 “她就不听话，碰到了危险也活该……” 梁丽燕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忽然神情有些呆滞的盯着前面。 众人感觉到了她目光的有异，同样看过去。 吴悦正一脸笑容的朝着他们走来。 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吴悦手中提着，腰间的系着，都是野物，尽管它们还没有扒皮烤熟，但是众人仍旧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要说人也是矫情，平时吃一顿海鲜可能感觉美味的不得了，但是现在他们却想吃一口肉。 “吴悦，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正打算商量着去找你呢。你，厉害！” 包俊一脸笑容的说着，还不忘伸出了大拇指。 “你们在说什么呢？都饿了？还需要等一会儿，要给它开膛破肚，清洗一下才好。” 吴悦的心情也是很愉悦。 马明宇深深的看了一眼吴悦，颇具诚意的同样伸出了大拇指：“厉害，凭借一个木矛，能够猎到这么多的野味，你难道以前在山林中生活过？” “当然没有，不知道你们平时喜欢看自然节目吗？在非洲，一些部落还保持着原始的狩猎方式，有一种工具，就是绳子的两头绑上绳子，他们一扔一个准，我用的方法也差不多。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吴悦说了一个大概，然后将所有的野兔解下来，拿出了那把水果刀，想了想，在这里开膛破肚的话也不太好。 包俊在吃上面异常的灵敏，马上说道：“我来帮你。” 他很有眼色的提起了这些野味跟着吴悦一起向着海边的方向走去。 “对了，你们别忘了生火。” 吴悦回过头叮嘱了一句。 “放心。” 马明宇回了一句。 然后，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贾哥，咱们两个继续干活吧，活很紧，咱们要抓紧时间才行。” 贾振生此时的心情很好，点点头说道：“没问题，咱们趁着他们做法的功夫多干一点。至于梁丽燕，你捡一些干柴，然后生火没问题吧？这个打火机给你。” 因为贾振生心情的原因，也没有难为梁丽燕的想法，还专门给了她一个打火机。 “没，没问题。” 梁丽燕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 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吴悦轻描淡写的说着，就能够猎到那些野味，难道说，这里的野味这么傻？ 她觉得，一定是这个原因，才让吴悦大大的出了风头一把。 第616章 分工协作 马明宇虽然是富家公子哥，但是现在，却一点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是一个很明白的人，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所以，该做什么，从来没有偷懒。 事实上，这一点，三个男人都表现的不错。 刚才能够砍伐这么多的树木，就足以说明了，他们的配合都不错。 “咱们没有绳子，这倒是一个麻烦的事情。” 如果建造木屋的话，一些地方需要用绳子固定的，但是，他们现在没有，这一点让贾振生大感为难。 他干脆脱掉了上衣，倒是颇有几分肌肉。 这个人的脾气有些暴躁，同样显得有些自私，但是种种表现落在马明宇的眼中，觉得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倒是看到一些木屋，有些想法。咱们在这两边挖坑，然后竖起两根树干，在一定距离之外，再同样竖起两根……” 马明宇的说着，在地上画了两个圈。 贾振生的眼睛一亮：“好想法，我还以为，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固定住这么多树木呢，这样一来，只要树干足够深，就足以支撑两侧的木墙了。只是挖掘起来可能要有困难。”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的手头确实缺乏合适的工具。” 马明宇对这一点也是无可奈何。 两个人费劲的挖出足有半米深的坑，然后将两根去掉枝干的树木相隔一扎，也就是二十公分左右分别竖起，之后，再用泥土踩结实，过程也是比较费时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马明宇那边很困难，包俊这里就轻松多了。 包俊异常熟练的接过了吴悦手中的水果刀，轻轻松松的将这些野味剥皮，然后去掉了内脏，直接在海水里清洗干净。 野兔的去皮过程其实很简单的。 吴悦一手倒提着野兔的后腿，包俊准备的选择了后部入刀，然后撕拉一撕开，大部分的兔皮就被剥了下来，至于头部比较困难，诸如耳朵的连接处，包俊用水果刀轻轻的一划，轻松的分开了。然后破开肚子，将这些内脏从里面掏出来：“这些内脏别扔，它们是钓鱼的最好的诱饵了，等晚上有时间的时候，我做个鱼钩。保证能够钓来大鱼。” 包俊一边忙活着一边说了一句。 吴悦点点头，其实这也是没有被饿到份上，饿到份上的时候，这玩意肯定是有人吃的。 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包俊才压低了说道：“你猎到了这么多，正好是一人一只，一会儿你选的时候，千万别选山鸡。” “山鸡我是凑巧抓到的，怎么不能吃吗？没有什么问题吧？” 吴悦好奇的问了一句。 “当然能吃。我告诉你，最难吃到就是这玩意的肉了，柴的要命，别看它挂着鸡的名字，但是和笨鸡什么的肉质根本就没法比。野兔子肉比他能够强上不少。其实，这些野味，大多数的肉质都不怎么样，比如那个野猪肉，也没有家猪肉好吃，骚气的要死，一般这个秘密我不告诉他们。” 包俊的脸上带着狡猾的笑容。 对待吃的问题上，包俊可以说是无比的精通。 吴悦也表示明白的点点头，这点小秘密，两个人心照不宣。 其实，要是没有包俊的提醒，说不定一会儿的时候，吴悦真的会选择这个山鸡，原因么，那就是山鸡明显比较少见，所以，人么，下意识的都会选择珍稀的。 而东西又是吴悦猎到的，肯定不会有人和她争。 两个人将所有的野味清洗完，然后提着野味回来了，两个人的速度很快，所以梁丽燕还没有捡回来足够的干柴。 空地旁边倒是有很多的碎树枝，只是里面的水分太多了，明显不能用它们来点火，除非，梁丽燕打算在这里做一个烟熏兔和烟熏鸡。 吴悦和包俊选了一个椰子树，包俊用力的晃了晃树干，椰子树上面的果实晃动了几下，仍旧顽强的没有掉下来。 吴悦要轻得多，自然踩在了包俊的肩膀上，然后用木矛将这些椰果挑下来。 整个过程，其实不算费劲。 大概摘了一个人两份的样子，跑了好几趟，才将椰子都送了回来。 此时的梁丽燕相当的狼狈。 她明明挑选的都是比较干燥的碎枝叶，然后聚拢在一起，用打火机点着了，然后就等着燃烧。 结果青烟徐徐，然后灭了…… 是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火死活就是不给梁丽燕面子，就是不肯着。 梁丽燕趴在地上，鼓足了腮帮吹气，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火苗，然后刚爬起身，这个火苗又若隐若现了，慌得梁丽燕赶紧又爬下来，用力的吹着。 这样一来，她的手上，脸上，沾上了不少的灰尘，模样看起来狼狈不堪。 “梁丽燕，用不用我帮忙？” 吴悦抱着肩膀好笑得看着这一幕。 梁丽燕的嘴巴不饶人，但是这动手能力么，可以说相当差劲了。 比如说她说的借口，一个人没办法摘下椰果，其实想想办法的话，肯定是有的。 梁丽燕仰头看了一眼吴悦，她觉得吴悦这话似乎十足的看她的笑话一样，脑子一热大声的说道：“走开，谁要你帮忙，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吴悦耸耸肩，然后说道：“好吧，你继续。” 包俊已经回到了马明宇他们的身边，准备帮忙。 “老包，你去做饭吧，我觉得，要是等梁丽燕那个蠢女人做好饭的话，咱们非得饿死。” 马明宇也注意到了梁丽燕那边的情况，直接对包俊这样说道。 “这个看法我也同意，说实话，我现在的眼睛都饿绿了，就算是生肉，我觉得自己也能够吃下去。” 贾振生夸张的说了一句，还咽了一下吐沫。 “好吧，做饭我还是比较拿手的。也不用其他人帮忙，事实上，我也怕梁丽燕给我帮倒忙，要不然让她给你们帮忙。” 包俊挽起了袖子，这样说了一句。 “可别，这房子总不能干成危房，说不定还要防御猛兽的冲击，正好，那些泥锅应该能够搬回来了，要不让吴悦和她一起搬回来吧？她们跑两趟回来，你的肉也差不多烤好了吧？” “成。” 三个男人很快就定下了。 对他们安排的事情，吴悦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看得出来，每个人为了生存下去，都非常的努力，吴悦自认为也不是一个拖后腿的人，比起那些男人，吴悦觉得分配给她们的任务已经很轻松了，只是要走上一段路而已。 倒是梁丽燕想要说什么，看到吴悦已经二话不说的拿起了一根木矛，立刻也抓起了木矛跟了上去。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越往里面走着，梁丽燕的心中就越发的觉得发毛。 “等等，吴悦，等等我。” 终于，在旁边猛得跑过一只兔子的时候，梁丽燕的心差一点跳出来之后，再也顾不得矜持，小跑到了吴悦的身边。 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吴悦，你刚才进来之后不害怕吗？” 说着，梁丽燕紧盯着吴悦的脸，希望能从里面看出什么。 吴悦没有看她，而是紧盯着木矛，木矛始终不停的扫着两旁的草丛，随口说道：“怕，怎么不怕啊，但是不能因为怕的话，就始终不进来吧。咱们刚才直传这里，并没有碰到猛兽，这就说明，要么这里并非是它的狩猎范围，它杀害了甄导，是因为鲜血的刺激，要么就是白天它在休息。我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性。毕竟一个常识性的问题，那就是动物如果吃饱的话，它的攻击性并不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敢独自进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吴悦很平静的说了出来。 她又不是傻大胆，也没有像蒋招娣他们一样的身手，所以凭借的，只能是大脑的分析。 其实，吴悦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只是，自从参加了工作，吴悦有些懈怠了。 她精通多门外语，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出来，吴悦的聪慧程度，远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现在被迫事事靠自己，吴悦也只能压榨自己的潜力。 事实上，上级对吴悦的考评中有这样的一句话，那就是吴悦这个人，颇有几分小富即安的惰性，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欠抽，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从她的工作中就能够看得出来。 所里的档案工作相当的复杂，这里是一个信息中心的节点，很多档案信息都要在所里进行交换，而吴悦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处理妥当，这在其他同样的地方，任务不如她繁重的地方，都显得很困难，偏偏呢，吴悦几乎很少有加班的情况。 而且，吴悦处理过的档案，出错率很少。 上面对每一个人都是详细评估的，所以，对吴悦的建议，那就是加大工作量，看看吴悦究竟有多大的潜力。 只是吴悦的工作就那么多，处理的一向很完善，人也足够聪明，一些逾权的案子原封不动的打回去，很聪明的做法。 但是现在却不成了，在这里，吴悦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梁丽燕能够察觉的到，吴悦对她的态度很冷淡，可是，梁丽燕却没有办法。 这里，在她的眼中，简直就是太恐怖了。 经常是走着走着，吴悦的脚步一停，然后用木矛挑起了一条一米长短的蛇，这里大部分的蛇，都是这个长度，然后被吴悦扔到两三米之外，继续前进。 用吴悦的话来讲，不能用太大的力气扔，如果扔得太用力，这些蛇摔得太疼了，说不定反而会发动攻击。 梁丽燕不知道吴悦的这个说法有没有道理，总之，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觉得随时都有可能钻出一条蛇，狠狠的给她一口。 好在，这个事情到底没有发生。 水潭边，因为天空中太阳的位置变换了，所以泥锅正处在了阴凉处，大部分表面已经干了，搬动是不成问题的。 可惜的是，做好的泥锅只剩下了四个，其余的被不知名的动物破坏了。 两个人返回的时候，还没有到地方，已经远远的传来了一股烤肉的香味。 第617章 不对劲 赵燚每天正常上班，最近格外的忙碌。 这时候就能够看出来吴悦的重要性了，她在的时候，带领着她手下小组的工作人员，将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是，现在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不止是赵燚一个人承担了吴悦的部分工作，还有夏丹也是一样的情形，似乎每个人整天都被浩瀚的资料埋起来一样。 当然，这是他们的错觉。 又到了下班的时间，赵燚长舒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还有十几份没有处理完的公文，只得摇摇头，看样子今天又得加班了。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赵燚才将这些资料处理完。 路过公共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的灯光还亮着，赵燚走进去一看，不由得一乐。 原来，夏丹也在加班。 “吴悦这个小姑娘平时看着不怎么起眼，没想到在咱们单位的重要性这么大，她这一个人的工作量也是相当的不少了。怎么样，还需要多长时间，用不用我帮忙？” 赵燚走进去一看，就知道了还是应该吴悦的那份工作。 夏丹摇摇头：“这是最后一份了。确实，吴悦处理这些档案得心应手，换成是咱们的话，会很吃力，说起来，组长，是不是有些后悔答应放吴悦长假了？” 说话间，夏丹已经将最后一份资料处理完了。 赵燚点点头，又摇摇头：“从工作的角度上来说，我肯定是不希望咱们的工作一团糟的，吴悦在这方面很有特长，即便咱们两个人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个人处理的快捷。只是如果我要是不答应吴悦的这一次长假的要求，恐怕吴悦以后都会埋怨我。说起来，她还很年轻，做着明星的梦也是正常的。” “对了，这两天她和所里通过话吗？” 那个卫星电话是特质的设备，所以只是和所里单线联系，夏丹才会有这样的问0法。 “这个倒是没有。要不咱们给她个电话？” 赵燚有些意动，随后自己就否决了这个意见。 夏丹只是笑笑。 她当然知道赵燚的顾忌了。 按照他们剧组的要求，是严格对剧组的拍摄期间进行保密的，卫星电话是震动的，但是他们生活在一起，也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赵燚两个人趁着下班回家前的时间，仍然去了技术部门，确认了一下吴悦的卫星信号的是否存在。 很清晰的在世界地图上，出现了代表吴悦地点的那个小点。 吴悦不清楚的是，她的卫星电话，虽然表面主动联络的通讯按钮完全被破坏了，但是事实上，最核心的定位装置是仍然正常运转着。 看到信号正常，赵燚他们也算是放心了。 要说他们的心中完全没有担心，倒也差不多。 因为他们查看了一下甄导的资料，在官方资料中，甄波导演获得了无数的容易，同样的，也是对工作极为认真负责的一个人，他的拍摄期间的纪律要求很严。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找那些有名气的演员的原因之一。 他的管理在大牌演员的眼中可谓是苛刻，同样都是拍电影，也拿着差不多的分红，何必要去甄导那里找骂？ 一些曾经和甄波导演合作过的演员，几乎没有第二次和他合作的人了。有当事人私下爆料，甄波导演在拍摄现场，简直就是一个暴君。上到副导演和主演，下到化妆师和剧务，都会被骂个狗血喷头。 即便如此，他们却也承认，甄波导演对待工作的态度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获得那么多项大奖的原因。 吴悦自然无从知晓，她的手表式卫星电话，核心部分仍然保持着工作状态。 如果知道的话，吴悦第一时间会选择破坏这个卫星电话。 现在，她倒是仍然没有扔掉，毕竟这里面蕴含着相当一部分内部的科技，是不允许流落在外面的，就算是残骸，也要按照规定进行回收。 所以，吴悦平时仍然带着它，作为一个装饰品吧。 吃过了不算是午饭的中午饭，众人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别看一只野兔，足有二三斤的模样，每一个人都吃得干干净净，就连吴悦也不例外。 这倒是不奇怪。 他们也是饿得有些狠了。 这样的美食当前，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要注意不要暴饮暴食的饮食习惯？ 那只山鸡，出乎预料也在情理之中的被梁丽燕拿走了。 唯有她剩下了一半，虽说是吃掉了一半，这样的饭量已经比平时不知道强上多少了。 在阴凉处，众人不过稍稍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也算是避开了天气最热的两三点钟，然后，继续抓紧时间盖木屋。 “今天天黑之前，必须要把主体的框架搭建起来，这样，木屋才有防护力！” 一向表现得比较文雅的马明宇此时也顾不得个人形象了，索性脱掉了已经有了怪味的衬衣，和贾振生一样光着膀子埋头苦干。 两个女人也没有闲着，她们的力气逊色一些，却完全可以进行填埋的工作。 男人们挖好坑，然后将树干树立在里面，吴悦和梁丽燕将周围填平，然后踩结实。 五个人一起努力，整个工作效率大大的增加了。 梁丽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眼中也带着十分的惊喜：“真没想到，这个木屋建起来还挺漂亮的。” 其实，这是个人努力的结果。 这个木屋最多只能说不丑而已。 此时已经五点左右了，主体的框架已经搭建了起来。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屋，每一面木墙都立了好几个的柱子，中间填上了木头，不算太高，也没有必要弄得太高。 “吴悦，今天晚上的晚餐还要麻烦你了，能不能再打一些野兔之类的过来？” 马明宇气喘吁吁的说了一句，用颇为期待的眼神看着吴悦。 吴悦想了想，摇摇头：“现在这个时间不太合适了，因为黄昏的时候，正是动物们最活跃的时候……” 她的话没有说完，众人都理解她的意思了。 那就是，甄导的前车之鉴仍然历历在目，吴悦心中的顾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梁丽燕大概是习惯性的同吴悦唱反调了，并没有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共同劳动而有什么改善，张嘴就说：“我看你就是想要偷懒，有什么野兽啊，你中午去的时候不是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吗？咱们两个人一起去的时候，也没有问题。” 吴悦的脸上带着冷笑，开口说道：“我可以去，前提是有人陪着，正好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不如我们两个人一起？” 这句话，顿时让梁丽燕张了张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不要说什么食肉的野兽了，就连草地中时不时出现的蛇虫都让她惊恐不安，她说什么也不肯跟着吴悦再去的，尤其是在这个时间段。 连贾振生也没有勉强吴悦的意思。 “那包俊，只能让你来了，你的经验丰富，如果让梁丽燕的话，咱们晚上可能饿肚子。”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包俊笑嘻嘻的答应了下来。 “这样，你们三个人负责晚饭，我和贾哥继续。要是天黑之前完不成的话，也没有关系，咱们可以点燃篝火继续干。” 马明宇这个分配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的。 包俊仍然选择了沙滩，上一顿饭众人吃得都很饱，所以晚上少吃一些其实也没什么的。 何况，包俊在沙滩上就好像到了自家的后花园一样，指点着吴悦和梁丽燕，三个人的收获倒是相当的不少。 没有出乎马明宇的预料，众人到底晚上在篝火的帮助下，又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完工。 他们都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马明宇的肩膀上已经肿得老高，当然贾振生也差不多一样。 他们又在肩膀上垫了东西的，但是次数多了，抬上抬下的，没有吃过这样苦头的肩膀仍然承受不住。 “咱们还不能就这样睡，要在木屋里点燃一堆火，这样高温下，地下可能存在的蛇虫之类的才会跑掉。” 吴悦勉强的做了起来，对大家这样说道。 她的话，其他人倒是能够理解的。 很小心的在木屋的中央，点燃了篝火，不管下面有没有，这都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起见。 做完了这些，众人又用木头将木头做的临时房门顶住，然后呼呼大睡起来。 半夜里，马明宇觉得十分的口渴。 海鲜吃多了，又是用海水煮的原因，所以，马明宇爬起来想要喝口水。 放在屋里的椰子壳里面有着烧好的水，马明宇咕噜噜的喝了一个痛快，自然而然，他就想要上个厕所，然后回来接着睡。 马明宇打开了顶着房门的木头，刚准备出去，就听见黑暗里，有人忽然问了一句：“谁？” 问话的是吴悦。 吴悦虽然也很累了，但是仍然保证着基本的警惕。 这里是荒岛，尤其条件太差，两个女人被迫和三个男人一个房子，这已经让吴悦的心中感觉不舒服了，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睡得踏实？ 一开始马明宇喝水的时候，吴悦没有听见。 开门的时候，吴悦立刻就醒来了。 “是我。我去上厕所。” 马明宇的声音同样从黑暗中传来，打开了房门，月亮的光芒照了进来，外面很亮。 吴悦轻声“嗯”了一声表示回应，然后闭着眼睛继续假寐。 条件太差了，他们都是直接睡在地上的。 木头倒是还有剩余，只是，刚砍伐的木头很是潮湿，这种情况下，肯定不适合人住在上面的，所以要晒个几天。 马明宇走出了房门，只有外界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显得周围更加的安静。 吴悦迷迷糊糊的，忽然不知道怎么，忽然惊醒，下意识的她坐了起来。 房门仍然留着容纳一个人进出的空间，马明宇似乎没有回来？ 他上厕所能够花多长时间？ 两分钟三分钟最多了？ 吴悦的心头有些疑惑，不对劲，刚才她虽然没有特意计算时间，但是此时，肯定不会少于十几分钟的。 想到这里，吴悦的心头有些不安。 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第618章 出现 吴悦的心中不安，从黑暗中爬起身，然后走到了门口，从里面往外看。 外界的视线还是很不错的，高高的月亮将四周照得明晃晃的，只是这样安静的气氛之下，让吴悦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不止是海岛上昼夜温差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看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马明宇！ 这个事情就严重了！ 马明宇上厕所，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不会离开木屋太远。 这是有原因的。 马明宇刚才在出去的时候，赤手空拳的，上个厕所也不需要跑太远，他没有理由在吴悦看不到的地方！ 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吗？ 要知道，众人现在都怀疑，这个岛上是存在什么未知的食肉野兽的。 “马明宇！” 吴悦的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在这个一片安静的环境之下，她的声音足以传得很远，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吴悦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她的喊声让房间里的其他人惊醒了。 众人也没有完全睡死过去，起码，他们这些人当中，是不存在那种外面打雷屋里面的人呼呼大睡的情况的。 “出了什么事？” 贾振生在黑暗中问了一句。 “马明宇不见了，我明明看到他起来出去的，问了一句，他说是去上厕所的。” 吴悦飞快的说了一下。 众人立刻清醒了。 贾振生等人也走出了木屋，他皱着眉头说道：“不对啊，如果上厕所的话，他肯定不会离得太远的。马明宇……” 贾振生鼓足了力气高声的喊了一句。 但是，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梁丽燕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说道：“这岛上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不然的话，马明宇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梁丽燕将马明宇定性为了失踪。 她的话立刻让贾振生训斥了一句：“胡扯什么，马明宇怎么可能会 失踪？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的，盯着远处的黑暗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咱们要不要去找一下马明宇？他一个人的话，太危险了。” 包俊迟疑的说了一句。 贾振生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 说实话，他们岛上每一个劳动力都很重要。毕竟人数越多，就代表着越安全。 “找，上哪里去找？这么大的地方，咱们也没有手电，最多只能做几个火把，夜晚是动物们的天堂，咱们又看不清楚，冒然找人，说不定会发生意外。” 贾振生缓缓的摇摇头。 他并不倾向去找人。 现在黑天半夜的，他们之间说实话，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除了包俊和他是朋友，其他人根本就不想冒太大的风险。 “说起来也是怪事。马明宇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走失呢？没道理啊，当时我睡得不死，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马明宇肯定来得及喊一声的。” 吴悦不解的说了一句。 这也是大家同样奇怪的问题。 除非是故意离去的，不然的话，众人不可能听不见任何动静的。 “你们不要忘记马明宇的身份，会不会他家里找了救援的队伍，他背着咱们离去了？把咱们这些人扔在了荒岛上？” 梁丽燕忍不住张嘴说了一句。 “你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他这样做的话，对他有任何的好处吗？他要是离开，咱们死在了荒岛上，你以为官方会查不到马明宇的身上吗？” 吴悦立刻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梁丽燕。 这话确实没有经过大脑一样。 他们都是一起办理了出入境手续，所以，他们要是一直不回去，马明宇却回去了，说不定马明宇还会担上一个谋杀的罪名。 即便马家在j市有钱有势，但是人命关天，这才是最重要的前提。 “肯定不会是这样的，马少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的。肯定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来不及和我们打招呼就离开了。” 贾振生颇为冷静的说道。 “你们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去找对吧？你们也不想想，如果马明宇在岛上出事了，咱们安好无损的返回j市的话，咱们的日子会好过吗？不行，咱们一定要找找马明宇的。我这就去找火把。” 包俊忽然颇为激动的说了一句。 贾振生强压着怒气：“这么大的海岛上什么地方去找？为了咱们的安全，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去找的。” 梁丽燕也同样点点头，表示赞同，倒是吴悦一时间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吴悦，你呢？” 包俊这时候忽然能够理解吴悦在昨天的时候，她的心中究竟有多么的气愤了，每一个人都在考虑着自身的安危。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冒险，但是包俊，贾振生说的很对，咱们现在连一个搜索的方向都没有。不管怎么说，还是点燃起篝火吧，做好前去的准备。” 吴悦沉吟了片刻，心中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马明宇忽然离去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判断。 一时间，包俊的脸上充满了感激。 贾振生的神情微微有些不满，忍不住丢下了一句话：“既然你们两个想要找死，那我也没道理拦着你们。” 说着，贾振生就想要返回木屋。 他们将晚饭点燃的篝火，用潮湿的木头和树叶铺在上面厚厚的一层，这样一来，即便现在篝火看似已经熄灭，其实在最里面，仍然有着火星。 加上干燥的树枝和树叶，很快，熊熊的篝火就燃烧了起来。 包俊将一块手臂粗细的木头放进去，打算做一个简易的火把。 “救……救命！” 忽然，在树林中，隐约的传来了一声呼叫声。 包俊的神情顿时激动了起来。 “马明宇，肯定是马明宇。” 说着，包俊就想要冲过去。 “别冲动，拿好火把。我们一起，我去拿斧头。” 吴悦一把抓住了包俊，示意他稍等一下。 刚想要进木屋，就看到贾振生拿着斧子已经出来了。 显然，在里面的他也听到了这样的呼救声。 “你也打算帮忙？如果不去的话，我用一下斧子。” 吴悦快速的问了一句。 “我也去！” 贾振生想也不想的说道。 他自有自己的算计。 道理其实很简单。 马家有钱，其实在场的任何人都是得罪不起马家的。如果说马明宇失踪，在黑夜不去寻找，贾振生还是有充足的理由这样做的，毕竟连个寻找的方向都没有，去哪里找？ 但是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 明明听到了疑似马明宇的求救声，他要是见死不救的话，用包俊的话来说，他们这些人回到j市，恐怕也是好日子到头了。 再说了，为了自身的安全，贾振生也要去，毕竟呼救的地方距离他们的木屋距离极为的有限。 贾振生这个人的脑瓜绝对够用，一下子就思考清楚了里面的权衡利弊。 “好！” 吴悦不知道贾振生在短短的时间内，心思这么的复杂，多一个人帮忙，显然对救援是很有利的。 梁丽燕畏畏缩缩的站在木门口，脚步就好像灌铅了一样迈不开，她也想要跟上去，但是，看着远处的那片树林，就好像黑暗中张嘴吃人的怪兽一样，生生的吓得她不敢出去。 我去了也是拖大家的后腿，还不如在这里安静的等着结果。 三个人也压根就没有打算询问梁丽燕的意思，向着刚才传来的声音的地方飞快的跑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梁丽燕的浑身忽然打了一个冷颤，一股海风吹过，让她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似乎影影重重的，黑暗里真的有什么东西会突然扑出来一样。 梁丽燕的心中忽然升腾起了后悔的感觉，刚才要是大着胆子跟他们一起去就好了，起码，也不用自己一个人在木屋外的篝火旁边害怕。 其他人自然无从得知，此时的梁丽燕已经后悔了，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人会顾忌她的心情。 快要迈进树林的时候，众人的速度一下子就放慢了下来，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大家都要小心！马明宇！” 贾振生叮嘱了一句，然后忽然扯开嗓子高声喊了一句。 “我在这里……” 颇为虚弱的声音从一个大树的后面传来，马明宇的身体从那里出现了。 看到他的模样，众人可谓是吃了一惊。 他的脸上很明显有着鲜血的痕迹。 众人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马明宇的身边，包俊关心的问道：“老马，你还好吧？” “死不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去。” 马明宇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后怕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用衣服捂住了半张脸，他的右手上，也有着不少的血迹。 “好好！” 包俊立刻半架着马明宇往回走。 而贾振生警惕的握紧了斧头，几个人亦步亦趋的往回走。 好在，他们在回去的过程中，没有发现任何的危险。 “药，水，我要清洗一下伤口。” 马明宇返回到木屋前的篝火旁，露出了明显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的衣服拿开，露出了足有二十公分长的一个伤口，就在脸上。这伤口血肉翻出，显得异常的狰狞吓人。 药箱子是众人最重要的财产了，几乎是马明宇一回来，梁丽燕已经抱着药箱子出现了。 “马少，快，我帮你上药。” 梁丽燕殷勤的说着，然后就打开了药瓶。 “水，我先清洗一下伤口再说。” 马明宇再次说了一句。 椰子壳里面储存了不少的淡水，众人也没有什么心疼的意思，大量的清水冲洗了一下马明宇的脸上。 这时候，伤口看得更清楚了。 本来，马明宇长得颇为的清秀，但是一道近二十公分的抓伤，就在脸上，差一点伤到了眼球。 认真的撒上了伤药，马明宇将自己的衬衣撕开，然后，在众人的帮助下，包裹住了脸上的伤口。 整个人，就好像是沙漠的那个民族的造型，有些搞笑，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取笑他的意思，反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第619章 难对付的猛兽 马明宇的伤，不止是脸上有伤口，他的右手，也同样有着动物明显的抓痕，右手尽管包扎起来了，但是明显应该是无法用上什么力气了。 等到他的伤口处理完，吴悦才慢慢的开口了：“马少，虽然说你受伤了，也很严重，能解释一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离开木屋去了什么地方了吗？” 众人都在等待着马明宇开口，碍于他的背景，不好直接问，但是吴悦却不管这么多，直接开口问道。 马明宇只露出了眼睛的脸上带着苦笑，动作稍稍大了一些，扯动了伤口，马上又变得有些痛苦的模样。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马明宇才嘶哑的说道：“说起来也是我倒霉，我出来小解之后，刚准备返回木屋，忽然在远处看到了一个人影，他就在树林的旁边，所以，我没有多想，立刻就追了上去……” 这海岛上究竟有没有土著，他们倾向于是不存在的。 毕竟绕了海岛一周，又从中间穿过，并没有发现人烟的痕迹。 但是，他们也无法确保，一定就是没有人的。 毕竟这海岛的面积不小，土著又极其的熟悉环境，谨慎的注意他们的行踪，他们没有发现，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一听马明宇这样说，贾振生也激动了起来：“马少，你的意思是说，这岛上还有土著？” 其他人眼巴巴的看着马明宇，等待着马明宇的回答。 这个答案太重要了。 如果真的有土著的话，只要不是食人族，那么，他们接下来的生存的概率大大的提高了。 别看这两天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可以说是有滋有味的。 但是，他们不可能老吃海鲜吧？ 至于吴悦的捕猎手段，前一段时间会有收获，随着逃跑的猎物越来越多，势必，捕猎也会越来越困难了。 野生的动物们都很精明，同样的捕猎方法，放在它们的身上，并不会总成功。 马明宇很干脆的摇摇头，同时露出了后怕的神色：“哪里是什么人影，我追了好几分钟，才发现，居然是一头熊！最初我看到的，应该是这头熊站起来的黑影。我追上去才发现这一点，结果，和这头熊打了一个照面，我就成了这个样子了，能够活着回来，我可以说是命大，也多亏了我曾经练过。” 马明宇心有余悸的说道。 众人的脸上满满的全都是失望。 居然是马明宇看错了。 仔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管是棕熊还是黑熊，它们偶尔都会站起来，所以，黑夜中，又离得比较远，马明宇认错也是正常的。 这个人到底也算是不简单，能够从熊口逃生，足以说明问题了。 “那它会不会跑来摧毁咱们的木屋？” 梁丽燕立刻担心的问了这样一句。 他们的木屋，看起来还是很坚固的。 这坚固，也是相对而言。 对比熊的力气，想要破坏这个木屋简直就是不要太简单了。 “这几天肯定是不会来的，我戳瞎了它的一只眼睛，它肯定要时间恢复自己的伤口。这家伙给了我一巴掌，我手没挡住，瞅准了机会，也给了它来了一下子狠的。咱们有好几天的时间来加固木屋，或者在周围挖掘陷阱。” 马明宇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狠辣。 “你的手要不要紧？” 吴悦关心的问了一句。 “木麻，完全失去了感觉，这样也好，总比疼得要人命的强。好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就明天说吧，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马明宇的心态倒是很好，乐呵呵的说了一句。 吴悦和衣躺在地上，翻过来掉过去的有些睡不着，她的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刚才马明宇的说词。 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大了，一个不知道是棕熊还是黑熊的猛兽，就在海岛上游弋，这让吴悦的心中发毛。 吴悦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会不会甄导就是被这头熊给弄走的？ 熊确实很能吃，但是也没有道理，将一个人啃食得干干净净的，除非是，这头熊并非是孤家寡人，还有着其他的同伴。 吴悦想了起来，一般来说，熊并非是群居动物的，除非是母熊刚刚剩下小熊，会照顾一段时间小熊，等到小熊有独立捕猎的能力之后，才会驱赶它离开。 这样问题就大了。 这说明，岛上起码有两头成年熊。 这样的战斗力，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比拟的。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迷迷糊糊的，时间就到了天亮。 索性，吴悦就坐起来，出了木屋，坐在石头上发呆。 其他人显然也没有睡好，在吴悦起来之后，也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很明显的，马明宇有着黑眼圈，大概疼得他一夜没睡吧。 倒是包俊似乎睡得很好，起来之后，在木屋外，还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大家早上好，都在想什么呢，也不说话？老马，伤口疼得厉害吗？” “还好。” 马明宇惜字如金的回了两个字，然后就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他受了这样的伤，完全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情。 包俊也能够理解他，所以也没有觉得受到了冷落。 “我在想，昨天会不会是这头熊劫走了迷昏的甄导，这个岛上，究竟有几头成年熊，这熊，对咱们的威胁太大了。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吴悦知道，一人智短，索性将问题抛出来大家一起讨论。 “熊会爬树吗？它们看起来那么笨重。” 梁丽燕想当然的说了一句。 “笨重？呵呵……” 马明宇干笑了两声，解释说道：“熊，肯定是会爬树的，爬得还不慢。而且它一点也不笨重，奔跑起来的速度不比正常人慢。像咱们平时看到的，应对熊的方法，根本就是错误的，装死也不成，熊是会吃尸体的。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冒险戳瞎了那头熊的眼睛，说不定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那岂不是说，这熊咱们根本就对付不了？它的力气又这么大，咱们就算拿着木矛，戳在它的身上就好像是挠痒痒吧？” 梁丽燕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惧色。 这其实是再正常不果断的事情了，没有人真的碰到了这种情况会不怕。 古代有逐虎过涧，生擒黑熊的猛人，现代想来也有，但是那都是极少数，就算有，也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起码，他们这些人当中是不存在的。 “人之所以是万物灵长，那是因为人懂得使用工具，也会思考，咱们会有办法的。” 吴悦开口说了一句，她打心眼里瞧不上梁丽燕的行为。 “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反正我是想不起来。” “可以在咱们木屋周围都挖出陷阱，这样，只要它敢来的话，一定是有来无回的。还有，动物都是怕火的，咱们只要注意一些，安全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吴悦想了想提出了两个方法。 梁丽燕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异色，大声的说道：“你说的好听，可是，能够让一头熊陷进去的陷阱，那是多大的工程？咱们根本就没有挖掘的工具，等真的挖出来，黄花菜也凉了。” 听了梁丽燕的话，吴悦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她的话很难听，但是要说完全没有道理，也是不对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吴悦争辩了一句。 “呵呵，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梁丽燕似乎极为喜欢看到吴悦吃瘪的模样，继续追问道。 吴悦一时间对梁丽燕的胡搅蛮缠大为的生气，当下站起身说道：“这本来就是在讨论解决的方法，你这是什么态度？按照你的想法，是不是那头熊来了，咱们就乖乖的等死？” 吴悦的突然爆发吓了梁丽燕一跳，缓了一口气，她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贾振生给打断了。 “够了，你要是想不到什么方法，就给我闭嘴！你再添乱的话，万一那头熊真的过来了，我就把你扔过去，让这头熊打打牙祭。据说动物们吃饱了之后，攻击性就大大减弱了。” 贾振生的眼中闪过凶光，似乎并不是完全吓唬这个梁丽燕的话。 众人商讨了一下，倒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先加固木屋，起码这木屋，他们辛辛苦苦的造出来的，起码不能让那头熊轻易的推翻。 今天，马明宇倒是没办法干力气活了。 但是她也没有闲着，帮忙烧烧火什么的还是能够胜任的。 至于包俊，则带着吴悦准备一下早饭。 “马少，您喝点水。” 梁丽燕此时就在马明宇的身边，讨好的说着，递给了马明宇一个椰子壳，椰子壳里自然就是水了。 “谢谢。” 马明宇客气的说了一句，小心的喝着水，免得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 “马少，您是有钱人，也是一个商人，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做个生意？” 梁丽燕的眼中精光闪烁，压低了声音说道。 马明宇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笑呵呵说道：“什么生意？如果你有好的主意，我当然可以同你交易。当然，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马家的名声还是能够保证的。” 马明宇知道梁丽燕敢这么说，手头就一定有什么足以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会什么呢？在梁丽燕没有开口之前，马明宇也无从得知。 梁丽燕笑嘻嘻的说着：“我当然信得过马少。马少，咱们的药品可是不多了，按照定下的规则，每个人都只有相同的一份。您脸上的伤还有手背上的伤，要经常换药的……” 梁丽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马明宇。 马明宇的心中一动，就明白梁丽燕是怎么个打算了。 她居然打算将属于她的那一份药品，有偿转送给马明宇。 这个生意的算盘打得可是相当的精明了。 马明宇沉吟了片刻，很干脆的点点头：“可以，咱们出去荒岛回到j市之后，我给你一百万！现在，你的那份药品归我了，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意见，马少果然是很豪爽。” 梁丽燕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她原本打算卖个十万八万的就知足了，但是马少居然一开口就是一百万！ 要知道，这几乎是白捡的一百万。 第620章 隐患重重 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都是人之常情。 换一个情况，梁丽燕所谓的药品不说一文不值，也绝对不值一百万，但是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中，却生生卖到了这个高价。 看马明宇的表情，一点为难的神色也没有，就好像这笔钱，如同常人花个百八十的一样。 梁丽燕同样很开心的模样，这个交易显然双方都很满意。 他脸上的伤口，几乎贯穿了整个面部，现在这里的药物匮乏，能够保持不感染已经是马明宇唯一的希望了。 至于毁容的问题，马明宇其实真的是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现在的整容业这么发达，只要有钱，别说是恢复面容了，就算是整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事实上也有很多人，尤其是女人这样做了。 他们的这个交易并没有背着其他人，贾振生心中意动，随后又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说起来，他是一个颇为理智的人，钱很好，但是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太高了，贾振生宁愿放弃这一次挣钱的机会，也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一次马明宇意外的遇到了，难保下一次遇到危险的不是他。 倒是包俊主动的说道：“老马，伤药要是不够的话，我那份你随时都可以用的。” 吴悦这时候倒是颇为诧异得看着包俊，包俊对甄波导演可没见过这么大方。 转念一想，吴悦也就明白了。 大概也被吴悦的眼神看得心理不舒服，包俊开口说道：“别这样看着我，老马受伤了，我那份药当然是要给他用了。受伤的要是你，我也肯定二话不说给你用，咱们毕竟是朋友，老马也是我发小，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没药物吧？至于那位甄导，我和他又不熟。” 包俊苦笑着说道。 这是人之常情。 吴悦倒也不好说什么。 别看马明宇脸上的伤势很吓人，说起来，也只是皮肉伤而已。 马明宇一个公子哥，虽然额头上疼得冷汗都下来了，但是上药的过程中也强忍着这份疼痛一声不吭。 这一夜，众人睡得很不踏实。 知道居然有熊靠近了他们的生活区域，他们要是还能够睡得安稳，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呢。 好在，这一晚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开始坐在一起商议。 “咱们现在怎么办？” 吃饭的时候气氛就相当的压抑，吃完后，梁丽燕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她的神情中有着惶恐。 马明宇的脸部重伤，只露出了眼睛，开口说道：“本来我打算，今天加固房屋的加固房屋，其他人么，既然是收集一些食物，可是现在，有一头熊在咱们的周围游荡，咱们如果分开行动的话，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他的眼中带着苦笑。 吴悦回想起来同样觉得有些后怕。 原因么，再简单不过，如果说昨天她碰到那头熊的话，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还是要加固房子的，现在的房子看起来坚固，也足以防备小型的野兽了，但是，不足以防备任何一头熊。” 贾振生神情颇为郑重的说道。 众人马上点点头。 白天的时候他们还能够防备袭击，但是晚上呢？ 如果长时间精神紧绷得话，他们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食物的问题怎么解决？现在危险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咱们获得食物的唯一途径只有旁边的海滩了。短时间内没有问题，但是恐怕无法坚持太长时间吧？” 吴悦提出了又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如果有海岛中央水潭业务来源的补充，他们的食物来源不那么单一，海鲜这东西偶尔几天果腹可以，如果让他们连续吃上一个星期，先不说这里有没有那么多，他们的身体也绝对吃不消。 “这……” 众人沉吟着，他们同样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淡水的来源。 道上的椰子树不少，但是绝对不足以支持他们一个月的连续消耗，早晚他们面临着一个淡水危机的问题。 本来，这个问题并不难以解决，在岛中间的水潭足以提供他们消耗不尽的水源，但是，既然知道了有野生的熊，甚至可能不止一头，那么这个问题就太严重了。 没有人敢冒这样的危险出去。 包俊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食物的来源也不是没有办法，咱们可以做一个木排，然后想办法钓鱼，大海中的鱼类资源还是很丰富的，至于水源的问题，咱们完全可以凑着中午天气最炎热的时候，一起穿过树林，这样一来，野生动物的危险性大大减少了。另外，老马，那头熊昨天最开始出现在什么地方？咱们要去查看一下，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它，还是说，它的目标本来就是我们。” 马明宇想了想说道：“昨天天太黑了，我只记得大概的位置，并不清楚一开始那头熊在做什么。你们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贾振生想了想，咬着牙点点头：“确实很有必要看看，只是，还是等你的身体恢复差不多恢复了再说吧。” 马明宇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壮劳力，三个男人对付一头熊，都是凶多吉少如果再带着一个伤员，那几乎没什么胜算。 “可以在附近的林子中找一些藤蔓植物，晒干，编成网，不仅可以大鱼，真碰到熊的话，也是一个强有力的武器。” 吴悦的建议让大家纷纷点头。 商量完毕，众人就开始行动。 再一次踏入了木屋百米外的树林中，众人的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当时我就是在这里看到的，等我跑过来的时候，它已经离得我有些远了，我追上去，结果……” 马明宇虽然受了伤，仍然跟着出来了，指着一处地面上有着厚厚树叶的地方说道。 吴悦走过去，蹲着仔细得查看了一下这里。 可惜，这里的树叶不知道是多少年堆积而成的，正是因为这层树叶，就好像是海绵一样，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痕迹。 叹息着摇摇头站起，吴悦也没有什么发现。 站起来又看了一下四周，吴悦皱着每天有说道：“这周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是有鸟巢或者蜜蜂窝的话，还能解释，真不会……”她的话没有说完，众人的心就是一沉。 “不会是真的目标是我们吧？” 梁丽燕几乎差不多快要哭出来了，这是被吓的。 马明宇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恐怕是这样的。吃过人类的动物，觉得人类是一种难得的美味，这也是为什么咬过人类的动物必须被消灭的重要原因。” 听到马明宇的话，众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倒是贾振生勉强还保持着镇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活下去，还是先做能做的事情吧。” 说完，贾振生就默默的拿起了斧子，吭哧吭哧的砍起了身边的树木。 既然要加固，自然需要树木了。 好在，今天需要的数量不多，中午前，加固的木材就已经砍伐好了。 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可是看到准备好的午餐，众人都是没有什么胃口。 “不行，这东西根本就填不饱肚子，要不咱们去去捉一些野味吧，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菜之类的。” 包俊随手将螃蟹放下，唉声叹气的说道。 贾振生也相当为难的看了看手中的食物，点点头：“就这么办，咱们总不能因为一头熊，就真的不去那里。” 包俊点点头，咬牙切齿的说着：“大不了就是一死！总好过吃得多了，跑肚死了那么丢人。” 凉性食物吃多了会跑肚，包俊很清楚这一点。 “你们去吧，我可不去。咱们什么准备也没有，真碰到了，我又跑得不快……” 梁丽燕眼神闪烁的说道。 人心叵测，其实，当真的有凶猛的野兽追击的时候，不需要跑得多快，只需要比同伴跑得快就可以了。 梁丽燕的速度，无疑是众人中最慢的，所以，她的心中顾忌重重。 她这话看似说得很在理，因为准备得不够充分才不去，但是究竟是因为什么，在场的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顿时，贾振生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他面色阴冷的看了梁丽燕一眼，梁丽燕在这样的目光下，下意识的避开了。 “你既然不去，如果我们打到的野味你也不能吃。” “不吃就不吃……” 梁丽燕紧咬着嘴唇，还是这样说道。 她既然都说不吃了，贾振生也不好强迫带着他去。 马明宇也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不去了，去的话，只能成为拖累。” 他的话倒是不假，伤了手，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老马你放心，我回头把我的那一份分给你一半，你养伤要补充营养。” 包俊倒是主动说道。 然后，几个人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吴悦，毕竟上一次可是吴悦打到的猎物，究竟详细应该怎么做，她比较有经验。 “小悦，你去吗？” “去。” 吴悦倒是不怎么在乎可能碰到的危险。 其实在岛上哪里都不能说百分百的安全，还不如跟在包俊的身边，起码两个人是朋友，轻易，包俊不会做的很过分。 顶着日头，众人拿起仅有的武器，斧子，当然还有木矛，就出发了。 第621章 失踪 提心吊胆的过去了一天，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几人重新又回到了木屋中。 此时的木屋已经有了很多的改变，不但外面加固了，里面也多出了许多木架支撑。 众人只觉得很疲惫。 三个人中午的狩猎算不上充足，也只是带出了晚上的那一份，明天依然要为食物奔波。 地面上铺上了昨日暴晒了一天的木头，上面再铺上干草，怎么说也比睡在地上强。 “晚上加入要出去的话，尽量不要一个人。咱们商量一下明天需要做的事情吧。” 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要打造一个木排，这样，才能进入在稍微深海的地方钓到大鱼；还有那头熊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众人商议着，前一个问题倒是好解决，此时也没有人偷懒，每一个人都尽可能的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这样算下来，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就能够扎好木排，那头熊怎么办？咱们这些人说实话，就算都是完好无损的时候，碰到它，如果它发动攻击的话，也是凶多吉少。” 吴悦头疼的说道。 这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要不咱们就趁着中午的时间去取水吧，反正，咱们只要坚持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咱们就能够得救了。” 梁丽燕小声的说道。 她的意见，让其他人有些意动。 吴悦苦笑着摇摇头。 “恐怕不行。” 她这个否定，一下子让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等待着她的解释。 “现在是夏末，快要到秋天了，熊这种动物是要冬眠的，所以，它肯定会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储存脂肪，所以会大大的增加狩猎的频率，如果这个岛上没有它的天敌，那么这段时间，看似是这些动物们最活跃的时期，其实也面临着巨大的灾难，我们也同样如此。” 吴悦顿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我不认为我们现有的工具，会是它的对手。” 这个判断，让贾振生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反驳。 他们都有理智的判断。 众人聚在一起，商讨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商议出一个完善的方法出来。 最终，也只能决定，在他们居住的木屋附近，制造一些陷阱，还有最重要的就是编织藤条网。 夜色渐渐深了，周围静悄悄的。 吴悦躺在床上，双眼睁着，勉强能够看到房梁的黑影。 她的脸上带着别人看不到的忧愁。 事实上，她很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座海岛的方位。 这座海岛，恐怕十有八九并非是最初甄导选中的那个木屋，那么救援人员，在一个月后真的会出现吗？ 这是一个未知数。 迷迷糊糊的，吴悦也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悦睁眼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传来问话声：“咦，贾哥怎么不在？” 这是梁丽燕的声音。 木门是打开的，包俊伸了一个懒腰，开口说道：“肯定是比咱们起得早就忙活去了呗。老马，你的伤口有没有问题？我来给你换药。” 马明宇笑了笑，点点头。 包俊解开蒙在马明宇脸上的布条，他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可怕，吴悦和梁丽燕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避开了马明宇的面孔。 说起来，马明宇以前可以算作是英俊小生了，现在已经算做是毁容了。 好在他家有钱，这样的伤势严格说起来对他不算做什么太大的问题。 包俊倒是看得很仔细，重新给他上完药才松了一口气：“伤口没有感染的迹象，只要不感染，就没有问题，你注意，伤口可千万不能碰水。” 马明宇哑然失笑：“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这样的常识我当然知道。” 包俊耸耸肩笑着回应：“你可是大少爷，你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肯定是专家团候诊，所以，我当然要提醒你注意这些事情了。” 两个人说笑着，吴悦也没有介意。 出了木屋，半边的天空乌黑，一大朵的乌云正在从天际飘来，而吴悦的正头顶，则是一片晴朗。 吴悦心中一沉，看样子似乎是要下雨了。 好在他们搭建了木屋，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地方会漏雨，漏雨是一定存在的，就是不知道多少的问题。 “快要下雨了，大家赶快出来帮忙。” 所谓的帮忙，是将干树枝搬到屋内，再就是屋顶要加厚。 屋里面的人一听，立刻就出来了。 狂风不知何时出现了。 天空中的乌云似乎近在咫尺的样子。 吴悦他们干得满头大汗。 食物已经剩下的不多了，一天都不够，只能骗骗肚子，但是这样的大雨天，是绝对没办法冒雨进行收集海鲜之类的食物的。 梁丽燕气喘吁吁的将一块树干放在了木屋顶部。 这一块树干，就费了相当大的力气了，是包俊、吴悦还有梁丽燕合力抬上去的。 就算是受伤的马明宇，也用完好的左手，捡着一些能够拿的起来的树枝，抱进了木屋内，当然没有人强迫他干，每一个人为了生存，都在努力。 “该死的，贾振生呢？这时候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他人却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梁丽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大声的咒骂了一句。 她的表情相当的不高兴。 这样的态度倒是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众人都在努力，而一个重要的劳动力却不在这里，她能够高兴才奇怪了。 “说起来也奇怪，咱们早上起来也没见到他，斧子也不见了，他应该是自己出去的。” 吴悦刚才也找了一圈没发现贾振生不说，同样的，也发现少了那一把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斧头。 毫无疑问，应该是贾振生拿走的无疑。 “这个时候他出去会干什么？这都快要下雨了，不管去干了什么，也应该回来了。” 马明宇的眼中闪过忧虑。 现在队伍的人数本就不多，贾振生虽然看起来很是自私自利，但是，却很重要。 豆大的雨点终于开始砸落下来，众人马上就停止了手中的活计，躲进了木屋中，明明是白天，此时外面的能见度却非常的低，瓢泼的暴雨倾盆而下，天地间似乎只有一个声音，狂风骤雨。 哗哗哗！ 这样的雨势，在城市内一年也难得见到一回，但是在海边或者海岛上的话，其实还是很平常的。 “咱们的木屋不会出问题的吧？” 梁丽燕不免担心的问道。 “没事的，咱们的木屋看起来建得很快似乎不牢靠，但是埋了足足有接近一米深，这样子要是出问题了，那得多大的暴风雨？这风听着吓人，其实也没有太大，最多也就是六七级的样子。” 包俊凝神看着外面，然后笑呵呵的解释了一下。 这样的解释，让梁丽燕稍稍放下了心。 木屋的质量确实不错，屋顶上面铺的树叶也足够厚实，一只到现在，只是边缘有些渗水，中间倒是没有出现漏水的现象。 吴悦一脸忧色的说道：“你们说，这样的天气，贾振生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不会吧，最多就是被淋到了，这么大的雨，那些动物也不会出窝的。总不会被雷劈到了吧？”梁丽燕嗤笑的说了一句。 诚然，现在大雨天里夹杂着雷声和闪电，但是严格说起来，这里的树木这么多，被雷劈到的概率，其实是相当低的。 当然，这并非是鼓励人们在雨天到树下避雨，既然宣传这样的行为很危险，必然是有大量的数据和科学道理来证明这一点的。 “也不知道他碰到了什么麻烦。” 吴悦颇为焦虑得看着外面，她希望，能在暴雨中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我不知道他碰到什么样的麻烦，但是我知道，我们有麻烦了，这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如果下一天的话，咱们就要饿一天的肚子了。” 包俊苦笑了一声说着，在木屋中间的空地上，点燃起了一堆篝火，人可以不吃饭，但是总是要喝水的。生水在这里没有人敢喝，所以必须要烧开的。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包俊的这张乌鸦嘴，真让他说中了。 这场暴雨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而贾振生，就好像从来没有在这里一样，始终没有回来。 这时候，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贾振生纵然有千般不是，他也是队伍中的重要一员。 “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真出什么事情了吧？” 马明宇低声说了一句，这一句话，代表着其他人的心声。 “这么大的雨，他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淋着，淋着的话，肯定如果要被淋的话，会生病的，我更倾向于，他在某个地方躲雨。” 包俊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他们换位思考了一下了一下，这么大的雨，换成是他们的话，也会先找个地方暂时避雨，而不是冒雨回来。 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所有人的行礼，都被烧毁了，也就是说，他们只有随身穿的这么一套衣服。 如果被雨淋湿了，连替换的衣服也没有。 男人们还好说，一想起来这个事情，吴悦就觉得头疼。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事情。 雨，终于停了，一直到了下午。 地面上倒是没有存多少积水，毕竟这里也算是靠着海边。 众人忙碌着，准备晚饭。 一直到夜幕降临，贾振生仍然没有出现。 众人终于知道，事情似乎大条了。 贾振生失踪了。 第622章 查无所获 夜幕已经降临，众人全无睡意。 “他还没有回来，要不，我们去找找她吧。” 梁丽燕坐立不安的向着木屋外面看了看，可惜，毫无发现。 黑色的夜，就好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吞噬他们一样。 “这是肯定不行的。你想，白天下了一天的雨，这么大的雨，那些饥饿了一天的野兽肯定会出动的，甚至会被白天更活跃，这时候出去的话，太危险了。” 马明宇摇摇头，直接了当的说道。 梁丽燕一听，就知道自己提出了一个相当愚蠢的主意。 当然，她主动提出来寻找贾振生，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害怕。 “我始终想不明白，贾振生会因为什么理由早起离开我们。没有理由啊。” 包俊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众人也是同样不明白。 他们起来的时候并不晚，可是一起来，就发现贾振生和那把斧子都消失了。 然后暴雨骤然而至，一直到雨停，到现在，贾振生仍然没有回来，要知道，现在距离雨停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 众人的心中都清楚，恐怕，贾振生凶多吉少了。 包俊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 因为，这也是他们思索的问题。 “咱们明天早上起来，就寻找一下他吧，我个人觉得，他会不会到了咱们出事的地点？” 马明宇思索着问了一句。 “为什么？” 吴悦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原因么，虽然说飞机被焚毁了，但是里面毕竟有很多的电子元件，如果有工科男的话，说不定能够组合一个简单的电台，你们对贾振生了解多少？” 其他人齐齐摇头。 马明宇笑着继续说道：“我看过他的档案，他的高中时候的成绩很好，说不定真的会办法。” 其实严格说起来，最简单的电台之类的原理，在高中的物理知识就已经讲述了。 吴悦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腕表，心中不免一动，早知道，自己就提前问一下，看看有谁会懂得这方面的知识了。 “啊？真的假的？” 包俊睁大了眼睛看着马明宇，不敢相信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 马明宇提了几个高中的知识点，他们每个人早已经大学毕业了，不过隐约的还有印象。 “那咱们明天一早就去看看？” 这个建议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 一夜无话。 一大早起来，众人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沿着外围前往出事的地点。 这个海岛并不算大，如果绕着一圈的话，也不过几个小时。 在众人都觉得微微有些疲惫的时候，看到了飞机的残骸。 昨天的大雨，让留下的求救信号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众人一边向着飞机的残骸走着，吴悦一边说道：“说起来咱们也忘记了，应该在咱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摆出醒目的国际求救信号的。” “这倒是没错，这几天咱们居然忘记了这个最重要的事情。” 包俊赞同的回了一句。 确实，这一点很重要。 走到面前，包俊用手中的木矛用力的敲击了一下机身，然后才踏入其中。 这里面已经有了积水，本身的面积就不大，一目了然。 “没人来过，还是咱们离开时候的样子。” 吴悦稍稍看了一下，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原因就是飞机中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水，也有干燥的地方，如果有人进来的话，肯定不会在积水的地方站立，但是，干燥的地方却没有水渍，这样说起来，不会有人曾经来过。 其他人也同样确认了这一结果，不免皱起了眉头。 梁丽燕更是烦躁的抓了抓有些发油的头发，苦恼的说道：“贾振生就算是死了，也总得有个线索吧？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到底他会在什么地方？” 可惜，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咱们再找找看看什么有用的话，可以拿回去。” 既然又来到了这里，众人当然不可能空手而归。 最初的时候经验缺乏，现在过去了两天的时间，别看这里飞机残骸里面的东西都已经损坏看似无用了，其实不然，就算是烧掉表皮的电线，他们现在也是急缺的。 毕竟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 收集了一些破铜烂铁，每人都背负了一些，都是在不影响行动的前提下。 沿着海岛的外围绕了一圈，当然，他们最主要的目的是寻找贾振生，同时，也顺便寻找了相当数量的食物。 “这个海岛本身就不太大，咱们要是靠着这个为主食的话，肯定是不成的，偶偶打打牙祭是没有问题的。” 包俊掀开了一块石头，石头下面有一只海蟹，顺手，他就放进了藤条编织的背篓中。 “当然，咱们今天如果找不到贾振生的话，那贾振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咱们还要继续生存下去，自然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寻找他的身上。” 马明宇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这句话让众人默然，大实话总是这么的难听。 吴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或许，贾振生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一时间被绊住了脚步，不能回来……” 她这句话说的没有一点底气，说实话，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相信。 但凡要是贾振生还活着，没有被限制自由的话，肯定早就回来了，距离他失踪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众人默默的继续往前走，完全可以确定，在海岛周边，没有发现贾振生的踪迹。 少了一个人，原因也不清楚，这让队伍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每一个人都没有什么说话的性质，都在为今天的生存忙碌着。 一整天里，他们做了不少的工具。 比如用藤条编织了一条相当结实的网，这个网，不仅仅可以用来打渔，同样，如果真的碰到了熊的话，完全可以将网罩在熊的身上，为他们争取足够的逃生时间。 不止是如此，他们又将木矛削得很尖锐，只是木矛的坚硬程度明显不够，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最重要的工程，就是做了一个不算小的木排。这木排，完全可以让他们四个人乘坐上去，也不至于沉下去。 可惜，这东西肯定只能在近海的，他们是为了钓鱼，在海洋里捕捞足够的食物，而不是为了逃生。 开玩笑，尽管他们费劲了力气，让这个木排看起来足够坚固，事实上，比他们的木屋还要坚固，但是想要凭借这么原始的做工寻求生路的话，无疑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大海中随意掀起的波浪，足以将木排打翻了。 甚至，昨天的狂风暴雨，如果换成他们在海洋里的话，这木排肯定没有幸存的道理。 在岸边钉了一个木桩，用长长的藤蔓和木排相连，众人忙活了一天，成效斐然。 为了做这个木排，众人连晚饭也没有顾得上吃。 “你们谁有兴趣夜钓？我跟你们说，夜钓最容易出鱼了，虽然咱们的装备都比较原始，但是我肯定，垂钓的结果，一定大大出乎了你们的预料。” 包俊自信的扬了扬手中树枝做成的鱼竿，在顶端，有一小段电线做成的鱼线，最前面，挂着一只不知名的肥虫子。 木排的下水，让队伍中稍显紧张的气氛已经消散了许多。 包俊的提议大家都没有拒绝，各自拿着鱼竿，坐在木排上，然后，木排漂浮在海岛的附近，不算远，但是深度显然已经可以了。 尽管夜晚的水温比较低，包俊仍然下水试探了一下，才上来对众人点点头。 两个小时后，众人颇为恋恋不舍的收杆，准备吃掉今天部分战利品。 大海是自然对人类的恩赐。 尽管除了包俊的钓鱼技术还算是不错，两个女孩都是新手，但是收获还是相当不错的。 加起来的不知名的鱼，恐怕足有二三十斤的样子。 起码好几天他们不用担心食物了，前提是这些鱼不会腐烂。 又费力将木排从用藤蔓拽上了岸，众人这才有时间准备晚餐。 “把所有的鱼都开膛破肚，不吃的，就晒干之后放在阴凉处，这样可以坚持好多天不腐烂。” 包俊指点了一下这个小窍门。 “咱们用不着节省吧，天天吃新鲜的多好。” 梁丽燕的心情也颇为高兴，大声的说道。 “当然可以，反正咱们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有备无患罢了，万一要是再碰到大雨天呢，咱们总要储备一两天的食物。” 包俊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 众人听了他的话，不免赞同的点点头。 想起来昨天的暴雨，那样的天气只能龟缩在木屋中，什么也干不了。 所以，他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他们很有必要储存一定的食物。 这一夜，大概是今天累得狠了，几乎所有人都是躺下就睡着了。 吴悦自然也不例外。 她觉得，自己睡得很香。 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众人一起吃过东西，马明宇才说道：“咱们的淡水已经不多了，还需要去取一些回来。” 梁丽燕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那里，很有可能碰到曾经伤害过马明宇的熊，可是，他们却不得不去。 “好！” 第623章 迷局 众人明明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一路却走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高度紧张之下，他们的神情难免有些疲惫。 忽然，吴悦的眼睛一眯，大声的说道：“你们看。” 顺着的她的手势望去，在快要接近水潭的旁边，有一个人形物。 众人快步走了几步，立刻陷入了沉默中。 这是一句人类骸骨，骸骨外面破损的衣物，可以清楚的表明这个人的身份，那就是贾振生。 贾振生居然死在了这里！ 他的不远处，还有被废弃在那里的斧子，斧子的旁边有着不少的血迹。 “他死了。” 梁丽燕声音颤抖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在场的人当然知道，只是这句话代表了梁丽燕心中极度的害怕。 所有人的心中都不免升起了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贾振生会死在这里？ 如果说贾振生遇害在他们木屋的附近，这还是能够勉强有个解释的。 毕竟，危险的野兽可能在木屋的附近出没，贾振生出现了意外，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但是，他的骸骨，却在水潭中央。 吴悦死死的盯着这个骸骨，她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先将他的骸骨收回去再说吧。” 马明宇的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众人不敢在这里停留，而又不可能让贾振生的骸骨暴尸荒野，所以，收敛他的骸骨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等等，你们先去打水，我再看看。” 吴悦的话让其他人一愣，包俊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 “她这是？” 其他人三个人向着水潭的方向走去，马明宇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吴悦一眼，低声问了包俊这样一句。 包俊笑笑，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吴悦认识一些警方的朋友，大概，她想从骸骨上面看出一些什么痕迹吧。” 马明宇一愣，随后摇摇头：“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让那头熊给杀死的，然后抛尸到这里，说不定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包俊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不过众人也没有阻止吴悦观看的意思，毕竟，他们也很好奇，吴悦能从里面看出来什么。 吴悦捡起了一根木棍，沿着这具骸骨的周围画了一个轮廓。 骸骨面目朝上，一条胳膊伸向了了头顶的方向。 按说，前天晚上才失踪的人，应该是一具完整的尸体才对。 只是，骸骨上面和周围，还有着数量众多的蚂蚁，在骨头关节的缝隙中，还剩下不多的血丝。 显然，即便是某种大型的食肉动物将尸体啃食之后，所剩下不多的血肉，对于蚂蚁这类生物来说，也无异于一场饕餮盛宴。 吴悦仔细的盯着这具骸骨看了又看，然后脱下了外套，将这具骸骨覆盖，准备将它带回木屋的附近。 不止如此，吴悦还观察着四周。 四周的绿意盎然，又经过了一场暴雨的冲刷，根本就没有任何有效的线损了，一场暴雨足以摧毁一切。 这让吴悦的心中微微有些沮丧。 不过吴悦还是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不动声色的将骸骨收集好。 “发现什么了没有？” 这时候，其他人也打好了水，包俊来到了吴悦的身边问道。 吴悦点点头，又摇摇头：“咱们回去再说。” 这里毕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所以，对于吴悦的说词，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 那把斧子自然也要带回去。不管它因为什么被贾振生拿了回来，它都是对于这支被困在荒岛上面的队伍来说，很重要的一个工具。 他们来得慢，但是回去的时候，速度无疑就要快了许多。 回到木屋，吴悦将包裹的骸骨打开，放在了空地上，面色很是严肃。 她拍了拍巴掌，提高了声音说道：“大家先把手头的活放一放，我有些事情要和大家说一下。” 其他人自然而然的围拢在吴悦的身边，马明宇颇为奇怪的看了吴悦一眼，说道：“你想要说什么？咱们现在不是应该挖个坑，将它掩埋吗？总不好就这样放着吧？” 吴悦摇摇头，神情中透着几分严肃。 “大家注意，我下面的话可能和咱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有些出入，至于是否是真实的，还需要大家自己进行判断。” 这一路上，吴悦都在思考。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一定会让本来就人心惶惶的队伍，更加的雪上加霜。 但是，吴悦仍然觉得有必要说出来。 “请讲。” 看到吴悦这么严肃，包俊也难得的正色起来。 梁丽燕嘀咕着：“有什么好说的，怪吓人的。” 她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看着这具骸骨，然后摇摇头，似乎从这具骸骨上面，她并没有看出什么。 马明宇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们仔细看，能发现什么吗？” 吴悦指着这具骸骨说道。 马明宇和包俊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这具骸骨，摇摇头，表示什么也看不出来。 梁丽燕则不耐烦的说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从那里周围的衣服的碎片可以看得出来，这具骸骨是贾振生的基本上没什么异议是吧？” 吴悦先这样说了一句，其他人纷纷点头。 这一点基本上众人都没有怀疑的，这具骸骨应该是贾振生的无疑。 “这没有什么疑问的，你想要说什么呢？” 马明宇下意识的点点头，反问道。 “你们看这具骸骨，不觉得奇怪吗？” 吴悦皱着眉头说道。 “没什么奇怪的。你是说不应该这么快就只剩下骨头了吗？这很正常，他死亡的地点是在水潭边上，先不说他死亡的原因，就算杀掉他的大型的食肉动物只是吃了他的一部分，剩下的，对其他的小型的食肉动物，还有那些蚂蚁之类的虫子，也是一顿异常丰盛的大餐，咱们毕竟发现得有些晚了，所以，现在只剩下一具骨头，也是正常的事情。” 马明宇皱着眉头说道。 吴悦非常肯定的摇摇头，然后沉声说道：“其实，在甄导死亡的时候，看到他的遗骨，我的心中就有很大的疑问，现在再看到这一具，我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那就是，他们两个人，被吃掉的身体，绝对不是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 吴悦说得异常肯定。 “不是？怎么可能？” 吴悦说了自己的这个判断，顿时让其他三个人一片哗然。 在他们的心中，一直都是认为，是大型的食肉动物，也就是熊，吃掉的两个人的身体，但是吴悦却否认了这个认知。 “你们想，如果真的是大型的食肉动物，他们两具骸骨为什么会始终保持着完整？你们看他们的关节处，仍然连接着。如果是大型的食肉动物的话，肯定会为了吃掉他们方便，而破坏遗骨的完整性，可是，事实上，我们看到的并非这样，他们异常的完整，这是其一……” 吴悦指着骸骨说道。 没错，不止是关节，他们的手掌虽然没有了血肉，但是仍然和手腕连接着。 如果真的大型的动物啃食的他们，这手掌肯定会被咬掉的。 “这也不能代表了什么吧？我看到的那头熊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马明宇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还有第二个原因，我不认为是大型的食肉动物的原因在于，骸骨上没有兽齿的痕迹，你们看这些骸骨，它们的表面很干净，我更倾向于，是蚂蚁之类的东西分解的他的身体。” 众人听了吴悦的话，面面相觑。 “真是见鬼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害了贾振生？” 包俊嘀咕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木屋里面的其他人都听见了，他们的脸色也变了。 既然贾振生能够这样离奇的死亡，那么代表着，他们也同样可能遇到一样的危险。 “那你觉得，贾振生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马明宇询问了一句，目光炯炯的看着吴悦。 吴悦的神色有些迟疑，然后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事实上，我也非常奇怪这一点。在贾振生出事的前一天，我们刚刚做了约定，即便是晚上上厕所的时候，也不要一个人行动。他半夜出去的时候，你们都不清楚吗？” 吴悦的话让包俊和马明宇的脸色一变，他们对视了一眼，摇摇头，同时说道：“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贾振生是一个非常惜命的人。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独自晚上出木屋呢？” 吴悦皱着眉头不解的说道。 贾振生给人的印象确实如此。 比如说再给甄导上药的时候，他坚决的拒绝，表示药品可能会出现短缺，最终，众人将药品平均分配。 而第二次马明宇受伤了，他同样没有拿出自己的那一份。 要知道，梁丽燕可是出了她的那一份，当然，回报也很丰厚，以马明宇的身家，说一百万，肯定不会打折扣。 贾振生的家中有没有钱吴悦不知道，但是这一百万肯定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从贾振生的穿着打扮就能够看得出来，他穿得很普通，基本上也就是大众的水平。 这样一个惜命的人，居然会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在吴悦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 就连吴悦晚上起夜的时候，也会喊着梁丽燕，虽然两个人并不怎么对付。 第624章 齐心协力 将自己的发现说完，吴悦站起身，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咱们发现这具尸体太晚了，不然的话，应该可以从他的身上发现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的死亡。” 马明宇诧异的看了一眼吴悦，疑惑的问道：“应该是某种食肉动物吧，或许它的食量很小，只吃掉了一部分？据我所知，一些大型的猫科动物，虽然力量上有所不足，但是敏捷上人类完全不是对手。” “你是说猎豹之类的吗？” 吴悦问道。 她从这具骸骨上，判断的所持大家还是比较信服的，那就是，贾振生的死亡绝对不是曾经马明宇见到的那只熊造成的，如果是它的话，骸骨不会保存得这么完整。 “这片海岛就这么大，我个人对这么多凶猛的野兽出没表示怀疑，因为，如果这个海岛上，有这么多的野兽出没的话，以这个海岛的范围，依我之见，养活不了这么多的食肉动物。” 吴悦正色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包俊的神情一凛，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具骸骨。 “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有人杀害了贾振生，这不可能！” 在场的人，没有笨蛋，就连梁丽燕，虽然人品不怎么让人恭维，但是反应力也是一等一的，立刻就这样说道。 “这话我可没说。这具骸骨暂时埋了吧。” 吴悦不置可否的说了这样一句。 其实，众人也都明白，吴悦这段话里面隐藏着这样的一层意思，但是谁都没有揭破最后这一层面纱，梁丽燕这话没有经过大脑直接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她的神情也变了，下意识的离得众人远了一些。 包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或许小悦的判断是错误的呢？即便他的判断没错，也不会是我们当中的人，或许这个岛上还有土著，甚至落难的人也说不定。” 这倒勉强也是一个理由，只是并不让人信服，马上梁丽燕就张嘴反驳道：“可是我们来到岛上也有好几天了，根本就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总不会真的是未开化的野人吧？” 梁丽燕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实仔细想想似乎不太可能的样子。 这一次的商议不欢而散。 看似融洽的关系，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多了一份小九九，从睡觉的时候，来回翻身的声响不时的出现，就能够证明这一点。 吴悦有些不敢睡，她很担心，如果自己睡得太死的话，会不会步入贾振生的后尘。 早上起来，每个人的精神似乎都不太好的样子，很明显的，两个女人的黑眼圈很严重。 早饭在一种沉默的气氛中结束。 接下来，仍然是收集食物，只是看得出来，似乎每个人的情绪都不高。 马明宇的眼神闪烁，拍了拍巴掌喊了一声：“大家停一下手头的工作，咱们还是谈一谈吧。” 众人一愣，纷纷放下手头的活计，聚拢在了一起。 “咱们都坦白一些，这座荒岛上只有我们几个人，还不知道要生活多久，所以，咱们必须齐心协力，才能坚持下去，这一点我想大家都不会否认。” 马明宇的饿话让在场的人纷纷点头。 “可是现在呢，因为贾振生的失踪，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的，终究是很不妥。所以， 咱们必须要沟通一下，解决这个问题，不然的话，咱们能够坚持下去吗？我认为很难。” 马明宇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他的话让其他人不自然的点点头。 吴悦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既然是开诚布公，那么我也就说了。昨天晚上我提出的看法，虽然很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其实我也只是挑明了说出来罢了，每个人仔细想想，心中也未免不会有这样的怀疑。归根到底，还在于贾振生的死亡，当天晚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吗？” 吴悦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虽说，她没有夏丹那样敏锐的观察力，但是耳濡目染的多了，也算是有一定的经验。 可是众人的表情都很正常，起码吴悦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马明宇很遗憾的摇摇头，坦然的说道：“这几天很累，晚上的时间我睡得很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其他的包俊和梁丽燕也表示并不知情。 “我觉得，咱们可以暂时把这个问题放放，不太可能是咱们自己做下的这个事情。” 包俊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等待着他的解释。 “你们想啊，贾振生又不傻，这样一个成年的壮劳力，受到袭击，一下两下的肯定不会当场死亡，大半夜的，如果是咱们自己人，他也不会离开木屋太远，毕竟，这个人有多惜命，咱们大家都清楚。我估计，他是有什么发现，来不及通知大家，追了出去，然后遇害了……” “就是就是，咱们的人手本来就这么少了，也不会藏着这样心理扭曲的人，说不定岛上真有什么让他不得不追出去的理由呢？” 梁丽燕的眼睛一亮，大为赞同的附和着。 “我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让他冒险一个人追出去。” 吴悦皱着眉头说道。 “可能看到人影呗，也许是认错了，马少不是也碰到过么。” 梁丽燕努努嘴说了一句。 吴悦忽然觉得，梁丽燕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心中难免也有怀疑。 如果是她的话，大半夜的时候，看到远处有人的话，会不会追上去呢？ 是先喊人，还是直接追上去？ 这很难说。 有人的话，代表着岛上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贾振生为了这个冒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念头在吴悦的脑海中盘旋着，其他人也沉默了半晌，显然也在思考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一百个人，有一百种心思。 “其实人类对大自然的了解太少了。也许是夜晚的一些自然现象，造成了咱们的幻觉，出现人影也不是不可能；再说他遇到的危险，也可能不是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一些小型的食肉动物族群也同样可以造成那样的效果，比如白蚁群。当然，在这里，我觉得白蚁群存在的可能性不太大，不然的话，这里的动物不会这么多，我更倾向于某种食腐动物，毕竟，现在是夏天，天气这么炎热潮湿，两三天的话，尸体也基本上会高度腐烂了……” 包俊慢慢的说道。 他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吴悦也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又沉默了一会儿，马明宇挤出了一个笑容：“不管怎么说，咱们大家都要同心协力的活下去，这一点，大家都是心中再清楚不过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尤其是贾振生，在我们队伍中还是非常重要的劳动力，我的判断是，不太可能是我们其中的一员，这个所谓的凶手，不会这么愚蠢的。” 马明宇的话让在场的人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吴悦也认同这样的说法。 少一个人，就少一个助力，吴悦也觉得，凶手不太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家都被困在这里，人多力量大，这一点很重要，谁也不敢保证，会在荒岛上遇到什么危险，也无法确定，他们在荒岛上，究竟会生活多长时间。 想通了这一点，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咱们还得要为每一天的生活奔波，大家趁着干活的时候，都仔细想想吧。” “有什么好想的，我觉得，咱们攒一些食物，干脆探明荒岛上的所有角落，看看这个岛上到底有什么，省的提心吊胆的。动物不都是怕火吗？咱们白天打着火把，我就不相信会遇到什么危险。” 梁丽燕的这个建议瞬间就让吴悦赞同了，两个男人思考了一下，也觉得相当的可行。 “今天恐怕不行，我受伤的手掌还不能怎么用力，再说了，搜索这个荒岛，咱们也要提前储存食物，我有个建议，那就是，咱们剩下的四个人，轮流守夜吧，这样可以大大的提高安全性。真要是晚上发现什么异常，一定不要一个人出去，就算上厕所的话，也把所有人都喊起来，这样安全性，我想大大提高了。” 马明宇举了一下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的手掌，苦笑着说道。 他后来的这个建议，吴悦觉得倒是很合理。 马上，吴悦就很懊恼的抓了一下头发。 其实野外生存训练吴悦也参加过的，当时的教官还是赵燚，赵燚提醒过这一点，在野外过夜的时候，一定要安排守夜的人员，因为谁也不敢肯定，夜晚的野外究竟会发生什么危险。 前两天的时候，他们这样做了。 只是建好了木屋之后，他们大意了，以为有木屋的存在，安全性上大大的提高了，哪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尽管可能会辛苦一些，但是连梁丽燕都没有提出什么反驳的意见。 这一天，众人竭力的搜刮着可以食用的食物，收获么，只能说不好不坏，勉强可以接受的样子。 荒岛上的沙滩面积终究很有限，他们活动的范围也有意的控制，所以，附近的沙滩下的收获不大。 这一点，也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第625章 诡异的失踪 可以食用的食物越来越少，摆在众人面前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那就是扩大搜索的面积。 可是，扩大搜索面积的话，势必他们就要分散一些，这样说来，他们的心中每一个人都是顾虑重重的。 这荒岛上有什么样的危险，不得而知。 众人勉强的吃了晚饭，情绪不高的坐在了篝火旁。 “照这样下去的话，过几天，咱们肯定会饿肚子的。” 梁丽燕烦躁的抓着头发，本来保养得很好的头发，这几天因为缺乏必要的养护，已经相当的杂乱了。 “咱们必须要想办法抓紧时间了。” 马明宇的神情不怎么好看，今天的收获大大低估了预期。 众人辛苦了一天，收获的物资，勉强能够一天使用。 吴悦皱紧了眉头，放佛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明天去就水潭中央吧，水潭附近的小动物很多，如果能够想办法猎取一些的话，能够让我们坚持好多天。” “可是……” 梁丽燕的神色有些迟疑，马上就被包俊打断了：“没有可是，如果咱们不想饿肚子的话，要么就是分开，扩大在沙滩上搜索的面积，要么就是像小悦说的那样，去水潭中央寻找可吃的食物，我们这样的大活人，总不能因为心里面的畏惧，饿着肚子吧？” 包俊的话是很有道理的，马明宇点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咱们忽略了一点……” 吴悦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的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咱们晚上的时候都燃起了篝火，这样如果有船经过的话，肯定会发现火光，同样的，在沙滩上也画下了大型的求救信号，但是白天我们出去寻找物资的时候，如果有船过去的话，恐怕会忽略咱们的动静……” 听到吴悦这样一说，马明宇皱了一下眉头，才说道：“那你的意思呢？咱们的人数有限，总不可能专门留下一个人白天生火。” 生火当然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燃烧的不是太干燥的木柴，可以有滚滚的浓烟，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吴悦摇摇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海滩旁的风很大，如果篝火放在这里没人管的话，说不定会酿成火灾，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小小的荒岛上树林在中间，看似一大片，如果意外引起火灾的话，那他们可就欲哭无泪了。 树林的作用太大了，里面的枯枝可以点火，这才让他们摆脱了生吃的命运。 众人草草的定下了明天的事情，一个个心事重重的躺下休息。 朦胧中，吴悦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费力的睁开眼，就看到木屋中两个人影正在向外走出去。 吴悦顿时一个机灵，她没动，而是死死的盯着这两个黑影。 昨天晚上刚定下的，如果晚上假如起夜的话，也是所有人一起行动，当然，看似多少有些不方便，但是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因为木屋中很黑，所以，吴悦不清楚，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黑影打开了木屋的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吴悦推了推屋子中仅剩的一个黑影，这个位置，吴悦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梁丽燕休息的地方。她的心中有了猜测，出去的人，如果不出预料的话，应该是包俊和马明宇。 可是，梁丽燕没有动，似乎睡得很死。 吴悦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悄悄的跟了出去。 她想看看，这两个人究竟会做什么。 中间大概耽误了两三分钟的样子。 扫视了一圈，没有人！ 怎么可能？ 吴悦顿时有些慌了，忍不住喊道：“你们在哪？” 她顾不得想要打探出去的两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了，所以干脆大声的喊了出来。 可是，四周除了海风的声音，没有任何人的回答。 吴悦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她觉得心底刺骨的寒冷。 怎么办？ 吴悦的心中有些慌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平稳下来心情。 篝火还有些余烬，所以加了一把干柴，很容易的，吴悦让篝火重新熊熊的燃烧了起来，只有这火，才能够给她带来一丝的温暖和心安。 马上，吴悦就拿着一根火把，返身回了木屋。 为什么要回木屋，很简单，因为吴悦怕了。 她的胆量是有的，但是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况，吴悦不可能不怕。 明明看到马明宇和包俊出去了，只有两分钟的空隙，她追出去，人却不见了，这让吴悦觉得毛骨悚然。 所以，尽管心里面很讨厌梁丽燕，吴悦还是打算喊起来梁丽燕，两个人做个伴。 这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木屋里梁丽燕睡得很死，吴悦推了推梁丽燕，梁丽燕仍然没有醒。 “梁丽燕。” 吴悦忍不住喊了一句。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胸口正常的起伏着，吴悦甚至怀疑梁丽燕是睡死过去了。 梁丽燕睡得太死了，就算这样她仍然没有醒。 吴悦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就算睡得再深的人，自己又是推又是喊的，肯定醒过来了，可是她仍然没有醒。 吴悦的心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她拿起一个椰子壳，壳里有水，直接泼在了梁丽燕的脸上。 “醒醒！” 让吴悦松了一口气的是，梁丽燕终于醒了。 她很茫然的睁开了双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马上大怒了起来：“吴悦！我忍你很久了，你神经病啊！” 梁丽燕看着那个空掉的椰子壳，腾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愤愤不平的看着吴悦。 吴悦倒是没有因为梁丽燕的这个态度生气，反而脸上露出了笑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梁丽燕没什么事，真的是睡觉睡得很深。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情况也不怎么稀奇。 “你还笑！” 梁丽燕似乎被吴悦的态度激怒了，气呼呼的看着她。 “先别生气，你看看屋里面，他们两个人不见了。刚才怎么喊你也喊不醒，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 吴悦很镇静的说了一句。 她的话让梁丽燕一惊，马上看了看周围，立刻就紧张的问道：“他们人呢？不会是丢下我们两个人跑了吧？” “不知道，刚刚我看到他们出去了，一转眼他们就不见了，喊你起来，是想让你和我一起找找他们。” 吴悦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她的心中远不是脸上表现得这么镇静。 “那还等什么？” 梁丽燕立刻站起身，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 偌大的荒岛上，如果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话，想想也是够恐怖的。 出了木屋，梁丽燕也在篝火里拿了一个火把。 火把的顶端绑着这几天剩下的动物的皮，上面的油脂燃烧着，虽然味道不怎么好闻，但是要远比只是木头燃烧的时间长得多。 两个人绕着木屋走了一圈，四周静悄悄的，海风不时的发出怪异的啸声，远处的黑暗静悄悄的蛰伏着，似乎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怪兽。 “马明宇，包俊，你们在哪里？” 梁丽燕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声的喊着，可是，四周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们真的把我们两个人扔在这里了……吴悦，怎么办？” 梁丽燕哭了出来，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脸上全都是惊恐。 吴悦勉强维持着镇静，摇摇头说道：“不对，他们没有道理抛下我们两个人的。这两天我们干的活也不少，而且，这里刚刚费力建了木屋，是最好的落脚点了，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抛下我们的。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她说的肯定，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的自信。 说实话，吴悦的心中底气也不是说出来的那么足。 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梁丽燕拼命的点头：“没错，他们肯定不会抛下我们的，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去里面找他们吗？” 看着黑漆漆的不远处的树林，梁丽燕的心中多少有些畏惧。 吴悦的神情也有些迟疑：“晚上的树林太危险了，咱们虽然有火把，可是，也不太安全，还是在这里等吧……” 吴悦权衡了一下，终究畏惧的心理占据了上风。 梁丽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也不敢去。 两个女孩守在篝火旁，她们完全没有了睡意，不时的添着干柴，眺望着幽黑的树林的方向。 让她们失望的是，一直到天色微亮，也不见他们回来。 吴悦和梁丽燕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太阳几乎是刚刚出来，梁丽燕就已经做不住了，她瞪着通红的眼睛说道：“吴悦，天亮了，咱们去找找他们吧。” “好！” 吴悦其实也同样坐立不安，所以梁丽燕刚提出来，她立刻就同意了。 两个人刚想出发，吴悦想了一下，喊住了梁丽燕。 “等等……我们找一下防身的东西。” 在木屋中转了一圈，吴悦也没有找到斧子放在了什么地方。 昨天，吴悦明明记得，斧子就放在门口的，可是，现在却找不到。 没办法，两个人只能一人拿了一根木矛，这东西面对危险，究竟有多大的作用，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两个人亦步亦趋的向着树林的方向走去，她们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第626章不对劲 单位中缺少了吴悦整理档案，影响很大，只是慢慢的赵燚他们也摸到了头绪，起码，不会像是前几天一样那么劳累了。 只是这种明显的文案类的工作，赵燚和夏丹明显还是不适应的。 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夏丹忍不住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对旁边的赵燚笑呵呵的说道：“真希望吴悦早点回来啊，咱们两个人在这方面加起来才能顶她一个人用。” 夏丹状似轻松的说着，这话说得看似夸张，其实术业有专攻，放在这方面倒也正常。 “吴悦已经去了有半个月了吧？” 赵燚也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太阳穴，开口说道。 “才只有一个星期。这看起来就好像过得足有好长时间了，其实这只是我们的错觉。” 夏丹查看了一个日期，哑然失笑。 这样的日子似乎颇为难熬。 赵燚也只得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起来也奇怪，吴悦这一个星期以来，从来没有和我们通过话，难道拍电影真的这么忙？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咱们挂念着她。” 夏丹颇为埋怨的说了这样的话。 赵燚忽然心中一动，忽然说道：“按照一般来说，通个电话空隙总是有的。我可不认为吴悦是那么遵守规矩的人。她起码会给咱们报个平安。夏丹，你不觉得这个剧组的规矩太严了吗？” “是有点奇怪。要不咱们查一下这个剧组的底细？” 夏丹想了想，这样说道。 其实在吴悦接受这个剧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查过了导演甄波的基本情况，甄波在电影届的地位很高，所以，一开始赵燚他们还是很放心的，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接近一个星期过去了，吴悦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要说一点也不担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也好。” 赵燚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去了技术科，技术科里当然有值班的人员。 黄英因为身体的缘故，在没有特殊事情下，基本上不值夜班。 刚好，现在是下班的时间，黄英正收拾着私人物品，准备下班。、 “夏姐，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将吴悦的事情简单的一说，黄英顿时了然。 甄波可以说是一个名人，既然是名人，他在网络上就有着粉丝的圈子，他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黄英麻利的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网页，嘴里还不忘说道：“这几天我没倒是没注意，前几天，在甄波导演的主页上，公布了新片拍摄中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两天有没有更新。” 外界对剧组最灵通的，一个就是狗仔队，再一个就是粉丝圈子了。 黄英对这方面很有经验。 可惜，在甄波的主页上，最后一条更新的消息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只是写着，新片正在筹备,即将进行拍摄的消息,评论和回应的人倒是不小. 可惜，黄英翻看了一下，里面有用的消息几乎没有。 黄英开口说道：“最后一条更新的消息在一个星期前，我们已经看过了，需要查一下他的备案吗？” 所谓的备案，是指这些导演拍摄地点，肯定是同一些官方部门打交代的，即便是在影视城，也需要租赁拍摄的地点等等，肯定是有所记录的，如果是租用风景区，也需要和地方的相关部门打交代，所以，这样的记录一查就是存在的。 “我记得他们好像是出国了，我查一下他们的出境记录，看看目的地。” 黄英回忆了一下，吴悦通过了面试之后，当然没少和单位中的人员炫耀，这都是正常人的心理，所以，黄英还记得这一点。 所里的权限很高，所以，很简单的就查到了甄波他们一行人的出境信息。 “唔，他们经过专机，最后落脚的地点是在一个太平洋的岛国，这个岛国的信息不怎么完善啊……” 岛国都有一个这样的特点，那就是人口数量不多，或许旅游业会很发达，但是科技水平明显和大国有一些明显的差距。 黄英查找了一下国外这个剧组的相关信息，当然手段严格说起来并不那么合法，只是这个小国仅有的网络系统就和筛子一样，一般水平的黑客都能够轻易的进出，更不用说黄英了。 可惜，查到的有用的信息可是不多。 只是查到了他们到达的地点。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没有办法了吗？” “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找到对他们进行定位的，吴悦带着咱们的定位器，即便没有，也可以对甄波的手机进行定位，别人没带着手机，我想，他肯定是携带的了。” 黄英想了想，这样说道。 剧组限制通讯，为的就是对剧组的拍摄进行保密。 要说起来这一点也是很奇怪的，其他的剧组或许会签订相关的保密合同，这样就足够了，毕竟违约的金额不是这些新人演员能够承担的起的，像甄波这种禁止携带手机，完全限制通讯的行为，起码赵燚是没有听说过的。 “吴悦目前在这个海岛上。” 赵燚沉思着，黄英已经打开了电脑上面的地图，在遍布海岛的太平洋上面，一个不起眼的海岛，有一个清晰的标注。 海岛看起来很多，其实放到茫茫大海上，就显得很稀疏了。 “查一下吧，我总觉得这个剧组有些不对劲。” 夏丹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 “好的。” 黄英略微沉吟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她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舞动着，慢慢的，眉头紧锁。 “不对劲啊……” 黄英的语气微微有些惊讶，最后很遗憾的摇摇头：“只能查到这个海岛的最基本的信息，这个是未经开发的海岛，上面的资源匮乏，同时也不适宜居住，毕竟面积太小了，如果大的海啸发生的话，很有可能摧毁海岛上面的一切。我奇怪的是，在这个岛国信息网络上，并没有任何最近关于这个海岛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宣传自己国家的机会。” 岛国的资源都是有限的，或许，他们领土海洋的下面，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只是开采的难度太大，不是一个岛国能够承受的，所以，他们更倾向于发展旅游人文资源。 像国内租用海岛进行电影拍摄的事情，必然会进行一定的宣传的。 显然，黄英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会不会是，甄波导演租用海岛的时候，和他们提前讲明了，在这段时间内，不要泄漏消息？”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说道。 夏丹想了想，摇摇头：“不会，没有这样的道理啊。就算甄波是金字招牌，电影也同样需要宣传的，单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一次甄波的行为就很符合常理。再说了，岛国宣传，完全可以不宣传他们影片的名字，对他们的影响很小，反而相当于给他们打了广告，没道理甄波导演会拒绝，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赵燚点点头。 这说得倒是大实话。 甄波是一线导演不假，他更擅长拍的是文艺片，文艺片的宣传力度虽然要远远小于商业片的，但是同样在圈子里面也要进行一定的宣传。 更不用说，根据吴悦的说法，甄波这一次想要拍摄一部叫好又叫做的影片，并非是纯粹的艺术片。 既然不是艺术片，想要票房，那么肯定要有宣传的。 奇怪的是，在网上，关于甄波拍摄的新影片的内容却很少，甄波将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 夏丹皱着眉头来回走了好几步，才说道：“黄英，调出甄波以前拍摄的所有影片的过程，我想看一下他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做事风格。” 如果说，这样的保密方式，是甄波一贯的做事风格，那么，尽管不合常理，那么也在情理之中。 夏丹也能够放下心中的担心。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就有问题了。 “明白！” 黄英点点头，双手在键盘上敲击着。 她对整理相关的信息很有一套，赵燚和夏丹等了没有几分钟，黄英已经将结合网络上的信息，整理完毕。 夏丹认真的看着，越看脸色却不好看。 在上面很清晰的写着，以前的甄波，绝对不是这样的做事风格。 选择角色的过程倒是和这一次差不多。 先是拉投资商，然后要么在学校里找演员，要么找群演，总之，很少找成名的演员，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倒是他一贯的风格。 只是他拍摄电影的过程中，可不是一丝风声不漏的，相反，他是一个很重视宣传的人。 因为拍摄的艺术片，所以他的宣传，主要是面对圈内人，即便是这样，也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做事风格。 像这一次，完全的保密，还是第一次。 赵燚也觉得有些问题了，他认真的想了想，才说道：“黄英，查一下他的拍摄团队人员的行踪。我记得刚才信息中，甄波和吴悦他们的出境记录，只有他们这些演员？一起订票的人数好像不对。” 一个一线的导演，他自有一套成熟拍摄团队，加起来究竟多少人赵燚不清楚，他觉得，总不在少数。 赵燚也是忽然间想到了这一点，一起订票的人数有些不对！ 第627章 谜团之中 黄英正在查询着甄波用得熟悉的那些剧务成员的名单，诸如摄影师，剧务，副导演等等这些人的信息。 甄波的御用团队可能进行微调，但是总不可能将所有人换了。 而黄英所要做的，就是通过对比之后，查询这些曾经和甄波合作过的人员名单，查看一下他们最近有什么消息。 如果是普通的警局，想要查这些人的消息，恐怕最起码要花费半天的时间，可是黄英倒是不用。 她有足够的权限。 得益于现在的通讯业很发达，相当一部分人又开了手机定位，加上特有的技术支持，想要得到他们的现在准确的位置不难。 很快，甄波曾经团队的人员位置都清晰的显示在了地图上。 奇怪的是，他们都在国内。 “这些人的手机都是开机状态的，除了甄波之外。要不要同他们联系一下？” 黄英也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所以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可以。” 赵燚和夏丹对视了一眼，面色也微微有些凝重。 担任过甄波好几次影片的副导演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得来的消息让赵燚他们的心中沉到了谷底。 “你问甄导？确实听说他有新片要开机，可是没通知我，大概他又找到了新的副手了吧？甄导是大导演，用什么人不用什么人也不会特意和我打招呼……” 这位副导演的语气中微微有些抱怨，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从这位副导演的口中，并不能得到甄导的其他消息。 随后，黄英又接通了剧组中其他人的电话。 可惜的是，和这位副导演一样，都是听说了甄波有新片的打算，可是，让人遗憾的是，没有聘用这些老人当中的任何一个。 这一点就很奇怪了。 挂断电话，黄英无奈的摇摇头。 “你们也听到了，就是这样，甄波似乎完全启用了新人。他们对甄波的近况不说一无所知也差不多。” “不对劲，没道理啊。要说甄波看不惯现在那些小鲜肉，挖掘新人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真正有演技的老牌演员身价不菲，从节约成本上来讲，那些科班出身和有天赋的新人，比现在流行的小鲜肉要好多了，起码他们都很便宜，但是剧组中的其他人，肯定是要经验越丰富越好。” 夏丹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 她的话很好理解的，对于导演来说，少了哪个演员都一样，在他的心里面，其实那些用熟手的剧组工作人员，要远比那些演员重要得多了。 很多导演，都有御用的班底，一用十几年很少更换，这也是常用的事情。 只是，现在甄波的做法，大大违背了这个常理，让夏丹有些不理解。 “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至于问题出在哪里，我们不得而知。” 赵燚也同样肯定了这一点。 “组长，我记得吴悦曾经说过的，甄波导演这一次的拍摄地点和内容都是保密的，会不会拍摄很简单，所以根本也用不着其他人。我记得有一部影片就是这样的，讲的是被活埋的人，在棺材中求生的，会不会这一次甄波就是拍摄类似的电影？这样的话，倒是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会违背常规的做法了。” 黄英的眼睛一亮，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 她因为身体的原因，不怎么外出，所以，最喜欢的，除了钻研提高她的电脑技术，就是刷剧了，所以，很多电影，黄英都看过。 说着，黄英还不忘调出来她说的那一部电影，粗粗一看故事梗概，赵燚就已经了解了。 确实，如果是类似的故事，或许对演员的演技要求很高，但是对剧组的其他人，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要求了。 “不会！” 夏丹微微沉吟了片刻，才肯定的摇摇头。 她继续说道：“这部电影和甄波拍摄的电影有本质上的不同，它的拍摄时间很短，而甄波拍摄的时间一个月，当然，对于大片来说，一个月的时间也显得极为的匆忙，这就代表了这部电影，肯定要涉及到剪辑之类的事情，必然不是甄波一个人能够完成的。而刚才，咱们打电话通知单饿那些人，也同样有后期制止，显然，甄波并没有给他们提前打招呼。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年头，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这几位后期制作的，虽然和甄波一直有合作，但是没有提前通知的话，万一甄波拍摄完成，和他们的时间有冲突呢？” 黄英认真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同意咯额夏丹的说词。 赵燚皱着眉头思考着，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了。 “组长，我很担心吴悦那丫头的安全，我想去她的拍摄地点看看。” 夏丹郑重的提出了这个建议。 要说寻找吴悦的地点，对所里来说并不怎么困难。吴悦带了所里特质的通讯工具，虽然和外界联系的表面按钮损坏了，但是里面最核心的装置并没有问题。 所以，夏丹想要找到吴悦并不成问题的。 只是，这里面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出国，肯定会耽误好几天的时间。 “也好。” 赵燚思考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同意了。 让夏丹去看一趟，终究是安大家的心，不然的话，以现在甄波表现出来的这么多异于常理的举动，他们总是不放心。 “那我现在就帮夏姐订机票？” 黄英问了一句，立刻就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走特殊程序吧，这样真要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赵燚想得更多。 所谓的特殊程序，就是联系驻外大使馆。 像赵燚他们这类人员，可能出国执行特殊的任务，大使馆除了国与国的沟通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提供必要的工具。 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夏丹是没办法携带枪械的，但是如果是走特殊程序，完全可以将配枪带上飞机。 暂且不提夏丹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寻找吴悦。 吴悦和梁丽燕两人提心吊胆的走进了木屋旁边的树林。 沙滩上一览无余，她们看了一圈，可以肯定，沙滩上是没有什么人的。 那么就只有树林里了。 在荒岛上的环境认真说起来，还是很有规律的。 最外围是沙滩，再往里则是一片环绕荒岛的树林，最中心则是水潭。 既然沙滩上没有人，昨天晚上包俊和马明宇又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不见的，所以，她们肯定要进入树林中搜索一下痕迹的。 两个人战战兢兢的进入了树林。 清晨的树林中露水很多，打湿了两个人的鞋子和裤子，只是现在她们也顾不得这些了。 忽然，梁丽燕惊喜的喊道：“吴悦，你看！” 顺着梁丽燕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人形状的物品仰面倒在那里，距离他们这里可是不近。 “快走！” 吴悦脸色一变，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这个人面前，赫然是生死不知的马明宇。 他的胳膊和胸口处，有着明显的伤势，经过了很粗糙的包扎，但是仍然能够看见，鲜血已经浸透了包扎的布条。 马明宇双眼紧闭，脸色煞白，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 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吴悦和梁丽燕恐怕以为他已经死了。 “快救人！” 当然要救人，两个人的心中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手脚却不慢。 本来梁丽燕有心想要和吴悦将马明宇抬回去的，可是稍稍动了马明宇的身体，马明宇的伤口就沁出了不少的鲜血，吓得梁丽燕的脸色都白了。 吴悦两个人这几天也不是白辛苦的，起码折断树枝，做一个简易的担架还是没有问题的。 将人抬回了木屋，梁丽燕立刻点燃起了篝火，烧开水，将解开的布条扔进开水里消毒。 吴悦则小心翼翼的给马明宇上药。 他的伤口触目精心。 两处很明显的伤口，明显是被人用利器砍伤的，血肉模糊。 胳膊上的伤口还好说，只要不感染的话，怎么也不会影响生命，而马明宇胸口的伤口，就显得十分的骇人了。 伤口足足起码有二十公分的样子，如果再深一些，恐怕马明宇就会被开膛破肚了。 剩下的伤药统统都被涂抹在了马明宇这两处伤口上，勉强够用的样子，想要换药，那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吴悦和梁丽燕才合力将马明宇的伤口重新包扎好，至于效果，看马明宇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就能够看得出来，比刚才生死不知的躺在树林里情况要好得多了。 “希望他不会发烧吧。他的伤势太严重了，如果不发烧还好，可惜咱们也没有办法送他到医院里去。” 吴悦紧皱着眉头，没办法，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 梁丽燕则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马少可不能死在这里，死在这里的话，咱们也活不成了。” 吴悦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梁丽燕：“怎么这么说？” 大概是共同过了一个只有两个人的晚上，两个人的关系不知不觉间缓和了许多。 “你想啊，马家这么有钱，他身上又有这么明显的伤，咱们说不清楚他是怎么死在这里的，马家能够放过咱们？” 梁丽燕振振有词的说了这样的话。 吴悦则失笑的摇摇头。 乍一听，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吴悦可是秘密单位的公职人员，说到底，一个商人，怎么动得了她呢？ 吴悦倒是不担心她回去之后的人身安全，而是担心，现在。 马明宇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身中两道这么明显的伤口？ 包俊人呢？ 这一切的谜团，只有等他醒来，才能知道。 第628章 诡异真相 黑夜中，吴悦猛然惊醒，手不自觉的握紧，抓住了身边的木矛，才长松了一口气。 她的身上被冷汗打湿，黏糊糊的觉得难受。 吴悦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一个蒙面的人狞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斧子，斧子上面还带着血。 这样的噩梦让吴悦一下子就醒了。 睁开眼，篝火仍然在燃烧，梁丽燕困得脑袋一顿一顿的，只是仍然费力的睁着眼睛。 她身边不远处的马明宇睡得倒是很好，呼吸很均匀。 两个人在天黑的时候，就已经约定好，一个人守前半夜，一个人守后半夜。 没办法，接二连三这荒岛上发生这样离奇的事件，吴悦和梁丽燕又不是什么神经大条的人，自然要小心翼翼的。 所以守夜也就成了必要的事情。 “你醒了？时间还早，要不你在睡会儿？” 梁丽燕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表这样说道。 吴悦摇摇头：“马明宇醒了吗？” “没有……我喂了他一些汤，他倒是能够吞咽了，看情况还不错，也没有发烧。” 梁丽燕的话让吴悦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马明宇到现在没有发烧这就是一个好事情。 “吃点东西吧。” 原生原味的海鲜如果往日里吃起来一定是美味无比的，只是将这个东西当成饭吃，吴悦就觉得自己的嘴里一股海鲜味。 吃了一点，勉强有了五分饱，就放下了。 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着，木屋外，海风吹过，似乎外面有着无数的妖魔鬼怪在张牙舞爪一般。 “吴悦，你说咱们能活着回去吗？” 梁丽燕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一定可以的。” 吴悦信心满满的说了这样一句。 她的心里面清楚，梁丽燕就好像是一根弹簧绷紧到了极致，如果吴悦再不能给她鼓劲的话，说不定梁丽燕就会精神崩溃。 梁丽燕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可怕了。空难，接连死人，现在马少又生死不知，咱们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撑的过去一个月的时间？” 梁丽燕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觉得浑身发冷，又忍不住里篝火里添了一把木柴。 “说不定明天就有船从这里通过呢。” 吴悦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这个女孩了。 自从流落到荒岛上，每天都期望着有船从海岛的附近经过，可惜，让人失望的是，这里放佛就好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地方一样。 这样的孤独与日复一日的失望，渐渐的变成了绝望。 起码，现在梁丽燕就是如此。 梁丽燕摇摇头，低声说道：“我去休息了，你要是困了就喊我。” “水……” 她刚准备睡觉，忽然，怔住了。 一声呢喃让她忍不住看向了马明宇。 马明宇的嘴唇有些干涩，他的嘴唇动了动，再次吐出了一个字：“水……” 这一次，吴悦和梁丽燕都听清楚了，可以确定，这不是幻觉。、 “太好了。水！” 梁丽燕兴奋的喊了一句，然后马上拿起了冷凉的水，喂了马明宇两小口。 这是一个好消息。 不管怎么说，马明宇有了感觉，这是一件让她们高兴的事情。 马明宇喝了两小口水，明显感觉好了许多，睁开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虚弱和疲惫。 又喝了几口，马明宇才重新躺下。 “马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丽燕迫不及待的问道。 马明宇的眼睛重新睁开，缓缓的摇摇头，似乎给人极为悲痛的感觉。 “马少……” 梁丽燕还想问，吴悦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拉了她一把：“让马明宇好好休息吧，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可是……” 梁丽燕的表情明显相当的不情愿。 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面，梁丽燕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 吴悦何尝不是如此。 可是吴悦更冷静。 她的脸上透着轻松：“不要着急，咱们已经等了一天了，不在乎多等一个晚上。马明宇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等到他明天醒了，咱们自然就知道真相了。” “好吧。” 梁丽燕看着闭着眼睛在休息的马明宇，很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躺下的时候，梁丽燕还不忘叮嘱吴悦：“要是马少醒来了，可别忘记招呼我。” “知道。” 黑色的夜似乎格外的漫长。 吴悦并不是一个缺乏耐心的人，可是她仍然觉得今天的晚上格外的难熬，她忍不住频频的回头看向了马明宇躺着的地方。 可惜，马明宇死里逃生，现在睡得正香。 好不容易，天色微微放亮。 马明宇费力的睁开眼睛，他觉得很饿。 他想要坐起来，可是这样的动作触动了他的伤口，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这一声，落在了吴悦的耳中，就好像一声惊雷，吴悦几乎跳了起来。 “什么人！” 这话音刚落，吴悦还握紧了身边的木矛。 “是我……” 马明宇虚弱的回了一句，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吴悦松了一口气，上前调整了一下马明宇的坐姿，让他尽可能的舒服一些。 梁丽燕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机灵的坐了起来。 “马少，你终于醒了。” 马明宇挤出了一个笑容，冲着梁丽燕同样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心里面有一肚子的问题，能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不然我可没有体力回答你们的问题。” 这样的要求吴悦自然会满足他。 食物是昨天的，虽然不是太新鲜，还是能够吃的。 放在水里，篝火拨动了几下，很快，水开了。 马明宇吃东西的力气还是有的，虽然一只胳膊受伤很重，但是吃东西还是能够做到的。 吴悦和梁丽燕都是炯炯有神的注视着他，她们压下心中的急躁，等待着马明宇的回答。 马明宇吃得很慢，也有些费力，但是终究有吃完的时候。 “我昏迷了几天？” 马明宇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看着吴悦和梁丽燕。 她们身上的戒备的神色，马明宇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们昨天清晨发现你昏迷在树林中。” 梁丽燕抢着回答了一句。 “哎……其实说起来，我的心中也全是疑问。前天半夜的时候，包俊忽然喊醒了我，他说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所以喊我两个人一起去看看……”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马明宇的神色相当的复杂。 梁丽燕已经忍不住了，马上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没有喊醒我们两个？咱们头天才说好，有什么事情，咱们都要一起行动的。” 这句话问出来，让马明宇摇摇头，说道：“本来，我的意思是要喊醒你们的。可是包俊对我说，他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幻听，再说了，我们两个人当时并不觉得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出去有什么问题。可惜，随后的事情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这一次，吴悦和梁丽燕都没有打断他的意思，静静的等待着马明宇继续说。 马明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的神色，似乎不自然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出了木屋，真的听到了有人的哭声，就在树林那边。所以，当时我和包俊就跑了过去，对了，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包俊还带了斧子。可是，树林里根本就没有人！但是哭声却仍然不时的传来，黑天里，根本就判断不出来哭声究竟在什么方向。” 马明宇的话，让吴悦和梁丽燕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黑夜，树林，哭声，不见人。 这是妥妥的鬼片的前奏。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身上的伤是？包俊人呢？” 吴悦也有些紧张，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一肚子的问题。 马明宇惨然一笑：“说起来，那天晚上真是一场噩梦，至今我都不敢相信，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包俊袭击了我！” “这不可能！” 马明宇的话音刚落，吴悦霍然起身。 包俊这个胖子，除了吃的之外，对别的根本就不怎么敢兴趣，说起来性格也很好，而且和马明宇也是老朋友了，吴悦想不到包俊袭击马明宇的理由。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不是我挡得快，第一下就给我开膛破肚了，即便如此，我也差一点被直接砍死。” 马明宇目光坦然的看着吴悦。 吴悦呆坐在木墩上，不知道脑海中在想什么。 梁丽燕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马少，那包俊不会再突然跑来袭击我们吧？” “这我不知道。事实上，我觉得有些奇怪。” 马明宇有些犹豫的神色，看神情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包俊的神情很奇怪。我挨了第一下就大骂他，可是他的神情木木的，似乎就好像是没有什么表情一样，而且，他的动作很僵硬，如果不是早先我的手问题，而且，第一下的袭击我没想到包俊会动手，我肯定能够躲开的。” “你说他的动作很僵硬？” 吴悦立刻追问道。 “嗯，就好像包俊突然失去了感情一样，看我的目光，就好像看一根木头一样，也不对，似乎，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做的什么。” 马明宇努力的回忆着，尽可能的用准确的词语描述当时包俊的状态。 吴悦和梁丽燕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尽管太阳已经出来了，可是，她们却感觉浑身泛起了一股冷意。 第629章 赶来 试想一下，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对着曾经的朋友狠下毒手，这是怎么一副画面？ 吴悦是不能理解的。 如果说包俊的心里面隐藏着对马明宇十足的恨意，那么脸上起码也应该有憎恨，或者报复后的喜悦等等这样的表情，不会是马明宇说的这幅表情。 可是，按照他的说法统统没有。 “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我觉得包俊好像是魔怔了一样。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包俊为什么会对我突然下手。” 马明宇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表示不解。 “那包俊人呢？” 吴悦追问道。 没办法不问。 现在马明宇回来了，可是包俊没有回来，难道说，是两个人发生冲突之后，马明宇失手杀了他？ “我不知道。我当时受到了袭击之后，就拼命的往咱们木屋的方向跑，他拿着斧子在后面追我，我很清楚的听到他就追在我身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放弃追我了，我因为流血太多，也跑不动了，昏迷之前，匆匆的包扎了一下伤口。能够活下来，可以说是他放了我一马。” 马明宇颇为感慨的说道。 回想起当时发现马明宇的时候，他的伤口包扎的确实很草率，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吴悦和梁丽燕发现的早的话，马明宇甚至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那这个包俊人呢？难道躲在了咱们看不到的地方？你们说，会不会那个贾振生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自然而然的，梁丽燕想到了这个问题。 “很难讲，恐怕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马明宇沉思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其实，他们对于贾振生的死亡，当然还有现在包俊的失踪，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疑惑，只是，现在，吴悦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至于其他的问题，现在她都不去深究。 马明宇的话让两女沉默了下来。 吴悦站起身说道：“我们去找点吃的吧，吃的东西不多了。” “留下他自己安全吗？” 梁丽燕担忧的问了一句。 以马明宇现在的状况，恐怕两三天别想有太大的动作了。 “能动吗？” 吴悦看向了马明宇。 马明宇稍稍活动了一下：“嘶。还好我腿没有受伤，帮不了太大忙，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咱们就去钓鱼吧。” 吴悦稍稍思索了一下，现在马明宇的不适合剧烈活动，他单独在木屋中，安全也无法保证，所以，钓鱼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鱼饵倒是有现成的，前几天剩下的野物的内脏，就是最好的鱼饵了。 将木排放到了海水中，边缘处仍然用藤条绑住，这样不至于木排被海水冲跑。 两个女人做完这些，已经是大汗淋淋了。 马明宇在沙滩上的石头处坐着休息，木排说不上太安全，他的伤口又不能沾水，所以，他只能在岸边。 梁丽燕和吴悦将鱼竿挂好鱼饵，放入了海水中。 两个人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有些沉默。 “你相信马少说的那些话吗？” 梁丽燕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沙滩上的马明宇，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呢？” 吴悦没有回答梁丽燕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我不知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勉强能够说得通，可是我想不明白，幕后黑手真的是包俊的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梁丽燕微微摇头。 “是啊，我认识包俊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也想不明白，这个死胖子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在我的印象中，他这个人，平时都是乐呵呵的，除了爱美食，爱旅游，生活乐观，根本就没有理由的。” 吴悦如此说道，让梁丽燕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再一次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马明宇，然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那你说会不会是马少？” “我不知道。” 吴悦只能说不知道。 想了想，她又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小心一些。人心叵测。” 吴悦的话让梁丽燕陷入了沉默之中。 上午的收获还算不错，两个人钓了有七八条鱼，每条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概有两三斤的样子。 这让三个人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将鱼剥皮去掉内脏，又忙活了一会儿，一股浓鲜的鱼汤味散发开来。 梁丽燕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海真是大自然的恩赐，这才一上午，要是每天都能够钓到这么多的话，咱们根本就不用为食物发愁了。” “咱们倒是一开始走了误区，那句老话说得倒是真没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海么，自然要吃海里的了。” 吴悦的心情也相当不错，笑呵呵的说道。 “咱们也不能太乐观了，你们看，淡水剩下不多了。” 马明宇叹息了一声，看表情，似乎不想打击两个女孩，但是仍然很冷静的说了出来。 果然，前几天打回来的淡水，已经见底了，还有两个椰子壳里的存量，根本支撑不了一天了。 吴悦和梁丽燕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确实。 人是不能不喝水的。 现在这种情况，想要打水，就要穿过树林，走将近半个小时。 这段路在两个女孩眼中可以说是危险重重，隐藏在不知道什么角落中的熊，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包俊，这让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露出了踌躇的表情。 吴悦到底经历的事情比较多，咬了咬牙说道：“吃过午饭，我们就去打水。你自己在这里也要小心。” 梁丽燕张了张嘴，有心反驳，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马明宇身上的伤，肯定不能和她们一起走这么远的，他的身体也不允许。 马明宇点点头，正色的说道：“我会自己小心的，我是一个男人，就算包俊真的再来想要干掉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倒是你们，太危险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淡水，是一个摆在他们面前很现实的问题。 三个人的气氛微微有些沉闷。 似乎本来期待的海鱼，现在吃起来也是味同嚼蜡，没有了滋味。 不过，吴悦和梁丽燕还是努力的让自己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这个道理她们还是懂的。 两个人吃过东西，歇息了一会儿，这才出发。 为了安全，她们两个人手中都拿着木矛，这东西究竟能够起多大的作用，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更多的，恐怕是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树林里蝉鸣鸟叫显示着这座荒岛上，仍然有勃勃生机。 可是，两个女孩仍然没有大意。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她们足足走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到达了水潭旁。 好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们两个人安全的到达了水潭旁。 这里有很多动物正在喝水，最多的，是野兔之类的食草的小动物，没有什么危险。 “咱们的运气不错。抓紧吧。” 梁丽燕长吁了一口气，将准备的盛水的器皿一一灌满。 吴悦的手脚也很麻利，期间，仍然不忘观察四周。 一路平安的返回木屋，两个人才彻底放下了心。 “现在距离天黑还早，咱们继续钓鱼吧？” 吴悦看了看天，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存粮不嫌多的。 鱼这种东西，看起来分量十足，消耗也大。 他们一顿差不多就要一人一条的样子，剩下的勉强能够坚持一天，可是，万一要是连续下雨呢。 这一点，吴悦不能不考虑。 梁丽燕也心知肚明这一点，所以，对于吴悦的这个建议没有异议。 两个人刚刚做好准备，忽然，梁丽燕兴奋的大叫了起来：“吴悦，快看，有条船！” 一条渔船正在飞速的从远方驶来。 梁丽燕抓着吴悦的手臂兴奋的大吼大叫着，吴悦也掩饰不住的激动，两个人拼命的向着渔船摆手。 渔船的速度不慢，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她们，径直向着他们的方向驶来，没有变向。 “它看到我们了，我们有救了。这里！” 梁丽燕掩饰不住的激动，嗓子几乎都喊得破音了，也不管不顾。 也不怪她这么激动，这鬼地方，梁丽燕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原本她觉得，起码要一个月才能获救，现在不过七八天的样子，这简直就是太幸运了。 这条渔船稳稳的靠岸。 上面有两个人。 其中的一人，让吴悦眼睛一亮，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夏姐。” 迫不及待的，吴悦扑到了夏丹的怀中，在海岛上的坚强的吴悦消失不见了，吴悦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形象全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丹。 “好了，好了，吴悦，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怎么样？拍摄还顺利吗？看你们的模样，过得似乎并不怎么样啊。” 夏丹的心中长松了一口气，轻拍着吴悦的后背，安慰的说道。 吴悦抽泣着，好半天才止住了哭声，挤出了一个笑脸：“夏姐，我要回家。” 吴悦一脸的委屈。 夏丹抬头看了看四周，微微皱眉。 她的心中很清楚，吴悦不是一个不能吃苦的人，如果单单是拍摄条件艰苦，吴悦不会这么轻易的打起了退堂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甄导同意你半途而废？你们不是签了合同了吗？” 夏丹笑呵呵的说着，不动声色的继续打量着周围。 这时候，她也发现了不对劲。 人数似乎有些少。 面前是两个女孩，不远处一个男人，身上似乎缠着绷带，这似乎预示着拍摄发生了什么意外。 “甄导死了。好多人都死了。夏姐，我很害怕。” 吴悦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在夏丹面前，她的坚强轰然倒塌。 夏丹的心中一惊：“咱们先上岸说吧。这条渔船我今天包下了，咱们一会儿再走，总不会光你自己想要离开吧？” 夏丹很镇定的说着，不忘回头跟船老大说了一句，船老大连连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得救了。” 上了岸，马明宇看到夏丹，同样长松了一口气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630章三方联合 夏丹听说有人遇难，大概是他的职业习惯，所以，上岸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发生了什么。 吴悦刚想开口，马明宇已经说话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看神情，他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梁丽燕更是连连点头：“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了。” “不行！” 吴悦这时候已经平复了心情，听到两个人的说辞，下意识的反驳道。 “为什么？” “甄导和贾振生虽然遇难了，我们现在能够返回，起码也要带走他们的遗骸吧？” 吴悦想起来，他们这么多人到达了这个荒岛上，但是，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他们三个人，一时间，悲从心来。 “这个事情交给我了，回头我会组织人手再来这里，将他们的遗骨带回。” 马明宇略一思索，这样说道。 以马家的财力，马明宇的身份，做这个事情很简单。 “他们都是正常死亡的吗？” 夏丹突然插了这一句话。 吴悦立刻摇摇头，这时候，有了夏丹在身边，吴悦也放下了心头的负担。 “不是正常死亡，那么咱们现在就有必要留在这里，保护好现场，等待这个岛国的执法人员前来调查。这样吧，咱们先去出事的地点，吴悦，你也和我说一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丹略一思索，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好。” “我不同意。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你难道就没看到，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多耽误一会儿，我得不到治疗，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马明宇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确实有些惨。 早先脸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半个脸仍然有些浮肿，伤口有些吓人，胳膊和胸口的伤口，倒是包扎着，只是完全不敢做大一些的动作，稍稍剧烈的动作，完全就有可能让伤口撕裂。 他的话虽然很自私，但是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 梁丽燕这时候也开口帮腔道：“我们当时为了避免野兽们破坏他们的遗骨，所以对他们进行了掩埋，咱们再留在这里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还是抓紧送马少去医院吧？” 不得不说，梁丽燕说的话，要比马明宇说的动听多了。 夏丹皱了一下眉头看着他们，微微沉吟着，对吴悦说道：“吴悦，究竟遇难了有几个人？” “甄导、贾振生，还有飞机失事的时候当场死亡的两个人，他们的名字我忘记了，再就是包俊，包俊现在下落不明，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吴悦掰着手指数了一遍，心头一片黯然。 夏丹微微有些惊讶：“你是说包俊，小胖子包俊？” “是的。” 吴悦肯定了夏丹的疑问。 说起来，夏丹对吴悦的私生活还是很关注的，所以，对吴悦有什么朋友夏丹基本上能够做到心中有数。 能让夏丹看上眼的人不算多，包俊算得上其中一个。 “包俊这孩子……哎。看你的伤势，也行，先送你回去吧。” 夏丹叹息了一声，看了看马明宇，然后决定先把马明宇送到医院。 马明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众人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夏丹一同意，纷纷上了船。 渔船的速度不快，从这里的海岛返回到有飞机场的这个太平洋岛国的首都城市的岛屿，起码要半天的时间。 夏丹想了想，在穿上就拨通了大使馆的电话，将这里的情况汇报了上去。 迎风破浪。 渔船在大海中仿佛一条利剑，劈开了重重的波浪，向着目的地驶去。 吴悦的心情这时候也变得很好了。 “来，坐下，和我说说你们在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压低了声音对吴悦说道。 吴悦从他们在飞机上饮酒到昏睡，飞机失事，当场死亡的两个人说起，然后说了甄波的死亡，贾振生的死亡，再到包俊的失踪，足足详细的说了差不多又一个小时，才算结束。 说得吴悦有些口干舌燥，还好，夏丹租用的这条渔船，有着饮用水。 夏丹静静的听着，眉头不时的皱起，等吴悦说完，紧皱着眉头摇摇头，神情中全是不解。 “你确定你说的没错。” 夏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吴悦。 “夏姐，好歹我也是受过培训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在了心里面。我又不傻，也看出了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但是究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吴悦的心思缜密，所以，说得很详细。 “这里面的问题很大。现在左右无事，我就给你说说我的分析吧，你们肯定要接受调查的。” 夏丹下了这样一个判断。 吴悦点点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调查就调查好喽。” 现在国家的法律日趋完善，无比的重视人命，尽管这是在国外遇难，肯定同样的会一查到底的。 这个岛国的国力孱弱，国际地位远远不能同国家相比，所以，势必也会配合调查。 “这一次我能来，是调查了甄波甄导，他的这一次安排就很不合理。首先没有任何旧团队的人员跟随。同时账户中也有大笔的资金不明的流出，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我才会前来的。” “不会是甄导搞的鬼，他死了，我亲眼看到他的遗骨的，死得很惨，被吃得只剩下了骨头。” 想起来白惨惨的骸骨，吴悦就觉得浑身发冷。 “你说他死了，那么就不可能是他搞的鬼。至于你说的事情，都是马明宇的一家之言，能否相信，还需要验证。包俊那小伙子我也见过，不像是那么残忍的人才对。” 夏丹疑惑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吴悦却赞同的点点头。 她也不相信这一点。 只是，吴悦却很迟疑的开了口：“可是，当时马明宇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如果我们晚去半天一天的话，说不定，马明宇真的会死亡。” 吴悦的潜台词夏丹懂了，那就是不太可能是马明宇的苦肉计。 如果是苦肉计的话，那么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一些。 夏丹这种刑侦人员，进入角色的时候，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看谁都像是嫌疑人。 “你这几天也累坏了，先睡一会儿吧，到地方了，我喊你。放心吧，你安全了。” 夏丹看着满脸疲惫，强打哈欠的吴悦，低声说道。 至于马明宇和梁丽燕，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代表着他们睡得很香。 这句话立刻让吴悦放松了，她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在荒岛上，她们几乎睡觉都要睁着一个眼睛，看似每天都有休息，其实精神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假设夏丹再拖延个十天半个月过来的话，说不定她们没有遭遇意外，精神也会崩溃。 所以说，夏丹来得时机很好。 今天似乎大海中的夜晚来得格外早。 海风吹起，刮在人身上冷飕飕的。 好在没有下雨。 夏丹在出海的时候，已经看过天气预报了。 大海中的星空格外的美丽，没有污染的夜空中繁星点点。看起来让人格外的赏心悦目。 到了码头，已经有救护车在严阵以待了。 这是夏丹提前用卫星电话通知的这里。 马明宇被送上了救护车。 “你们两个也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 吴悦和梁丽燕两个人同样也被夏丹安排到了另一辆救护车上。 看似她们的身体很健康，但是也同样不能够大意的。 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因为他们在荒岛上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竭力避免喝生水，但是环境毕竟是很糟糕，被感染了寄生虫也有很大的可能。 所以，夏丹才会不顾吴悦的拒绝，坚持要让两个人去医院。梁丽燕倒是没有反对的意思，事实上，她也很想检查一下。 至于夏丹，则去了大使馆。 吴悦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 虽然鼻腔中充满了医院中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按说这个气味吴悦是很讨厌的，但是此时，吴悦却觉得无比的安心，她，终于活着回来了。 “昨天休息得怎么样？你们三个人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恭喜你，你可以出院了，梁丽燕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有马明宇的情况很糟糕，他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吴悦已经提前接到了夏丹的电话，现在已经夏丹亲自过来，不过是老调重谈，话虽然是这么讲，可吴悦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因为，这一次可不是只有夏丹自己一个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本地人，穿着本地的执法部门的服装，另一个则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吴女士，你好。关于你们遇难的前因后果，可以详细的和我说说吗？” 这位大使馆工作人员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温和的说道。 吴悦的脸上一正，马上就知道，这是应有之义。 官方必然要对这个事情进行详细的调查，现在调查如期而至。 吴悦仔细的回忆着，然后一一叙说给这位工作人员听。 他拿着录音笔，尽管吴悦说的时间很长，可是他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等大宋吴悦说完，他才笑着点点头：“吴女士，感谢你的配合。请你最近一段时间保持通讯通畅，我们在处理这件事件的过程中，可能还有其他问题需要询问。” “我明白的。” 吴悦立刻说道。 工作人员的态度更加温和了，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就麻烦吴女士了，我还有其他的工作……” 说着，这名工作人员和另一人就离开了。 他们还要去询问马明宇和梁丽燕。 夏丹倒是没有离开。 “这个案子的影响很恶劣。这个国家是以旅游业立国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恶性的事件，如果不解决的话，会对他们国家造成很大的影响，吴悦，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能查个水落石出的话，你暂时不能返回j市。” 夏丹的语气稍稍有些严肃。 吴悦点头表示明白：“夏姐，没关系的。我也想要揪出这个幕后黑手。夏姐，你说他们究竟会怎么处理？” 吴悦比较关心的是这一点。 第631章重返海岛 “按照我的经验判断，应该是三方联合断案吧？” 夏丹的语气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信心十足。这是常规的经验。 吴悦倒是了解不多，奇怪的问道：“三方？” “是啊。出事的都是咱们国家的人，肯定要有国内的办案人员参与的。” “再加上这个国家的执法人员，那才是两方合作啊？” 吴悦算了算，还是不知道第三方是谁。 夏丹笑了笑，解释道：“因为这个国家的国力有限，还有就是要维护国家的形象，所以，有七成的把握，他们会请求国际刑警的介入。他们的技术力量不怎么强。” 她说得很委婉，其实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本地的执法力量恐怕不容乐观。 这其实也很正常。 这个岛国对外开放的年头很短暂，人口数量也很有限，可谓是民风淳朴，涉及到对外的事件上，慎之又慎，这是可以理解的。 “我明白了。” 吴悦点点头，表示搞清楚了。 “咱们先去大使馆等消息吧。看看国内是怎么安排的。” 两个人去了大使馆等消息，国内倒是很快拿定了主意，态度也十分的慎重。 既然夏丹在这里，那么她就作为国内的代表参与这个案子，至于工作人员，可以从大使馆进行抽调。 当然了，以国家的原则，原则上，还是以当地警方为主的，夏丹更多的是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 这是上面的大方向，一贯如此。 至于当地更是十分的重视，从本来不多的警力抽调了专门的办案小组，可谓是集中了他们的精兵强将，至于办案的素质么，在夏丹的眼中，只能说是一般的水准。 至于国际刑警就比较麻烦了。 从总部抽调人员，要两三天的样子。 好在有一个资深的国际刑警正在附近旅游，立刻就被总部安排过来，接手这个案子。 一直到了晚上，三方人员才算集齐了人手。 “大家好，我是尼科尔，国际刑警组织代表。” “夏丹……” “卡姆，本地警方专案组组长。” 三个人商讨了一下案情，主要是将案情说给这位尼科尔听，毕竟夏丹和卡姆都已经了解了基本的事情经过。 尼科尔不愧是经过重重选拔能被国际刑警选中的人员，立刻说道：“这个案子里面的疑点很多。什么原因引起的空难事故，黑匣子现在是否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在荒岛上，几位遇难者的原因很明显是有问题的，也需要进行实地调查……我个人认为，最后的三名生还者，有着重大的嫌疑。当然，如果真相是这样的话，无疑这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尼科尔耸耸肩，他这样说着，脸上却十分的平静。 “我先回答尼科尔先生的第一个。在您来之前，我们也做了调查工作。出事的飞机，是我们国家一家小型的民用飞机公司，主要业务是，游客们的观光游览，这家公司的飞机型号都是比较老旧的，但是安全性上每年还是要经过安检的，出事的飞机，在起飞前，也经过了例行的检查。至于黑匣子，目前应该还在飞机出事的地点。” 卡姆拿着一叠资料，说完，才交给了其他两个人。 “还有一个事情要说明。生还者吴悦，是我的同事，这一次她参与其中，是因为为了圆自己的一个梦……” 夏丹点出了这一点，尼科尔笑了笑，看着夏丹认真的说道：“夏警官，我想你也清楚，有时候，越是不可能的嫌疑人，其实越有可能。当然，我这不是肯定这位吴悦就是犯罪嫌疑人，只是这个道理夏警官应该明白的。” “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是，我个人仍然表示很相信她。当然，这不会成为办案过程中的我们忽略她的理由。” 夏丹很严肃的说道。 “夏警官清楚这一点就好。今天的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就到这里？该死的，我的假期又被案子给毁了。明天怎么安排？” 尼科尔抱怨的说了一句，站起了身。 “尼科尔警官有什么建议吗？” 卡姆同样站起身问了一句。 他耸了耸肩说道：“以你们的意见为主，当然，整个过程我要全程参与的，最后的结案报告，我会酌情签字。” 尼科尔笑嘻嘻的说着。 卡姆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点点头说道：“明天早上四点，我们安排了船只前往出事地点……” “四点么，这么早？” 尼科尔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是的，因为出事地点距离这里比较远，直升飞机乘坐的人员又十分有限……” 卡姆尴尬的解释着。 尼科尔很随意的点点头：“ok，那我可要抓紧时间休息了，明天凌晨四点在这里集合？” 说好了碰面的时间和地点，尼科尔就去休息了。 夏丹也离开，返回了大使馆。 “夏姐，我接到通知，明天早上四点以前，前往当地警局。” 吴悦仍然没有休息，在等着夏丹，夏丹一回来，马上和夏丹说道。 “他们安排你和我们一起去？” 夏丹皱了一下眉头，也不知道是卡姆忽略了，还是故意隐瞒了消息，夏丹并不知道，一起前往的人员还有吴悦他们。 不过，这也不影响大局。 “夏姐？” 吴悦不明白的看着夏丹。 “是这样的，明天我们要前往出事地点，让你这么早过去，应该是和我们一起去。早点休息吧。” 夏丹安慰了吴悦一句。 四点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但是码头却传来了一片喧嚣。 众人纷纷聚集在这里。 吴悦和梁丽燕也到了。 “清点人数。” 卡姆清点了一番人员，确认无误后，招呼大家上船。 这一次的船，可比夏丹租用的那条要强多了，毕竟当时夏丹可是自费，自然要能省则省。 “我记得有三位生还者才对。” 尼科尔若有所思的看着吴悦和梁丽燕，低声对卡姆问道。 “是这样的，马明宇先生的伤势比较严重，正在接受治疗，我们不能不顾他的身体状况，强制要求他配合的。” 卡姆的解释让尼科尔点点头，想了想，尼科尔说道：“我能否趁着这个时间，看一下咱们掌握的现有的资料，当然，最重要的，是三位生还者的口供。” “这当然没有问题。” 这条船的速度不慢，大概三四个小时之后，停靠在了这处荒岛上的海滩旁。 在停靠之前，还特意绕着这个海岛转了一圈，众人对这个海岛的地形做到了心中有数。 最后选择停靠的位置，自然是飞机出事地点的不远处。 “啧啧，还真够严重的，飞机经过剧烈的燃烧之后有用的线索恐怕是不多了，黑匣子应该没有问题。” 尼科尔绕了一圈，看着完全报废状态的飞机残骸，眼神有些闪烁。 夏丹就站在他的身边，很平静的点点头：“黑匣子都是特质的，按照常理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卡姆安排人员进入残骸内部，拍照的拍照搜寻的搜寻，当然，最主要的是寻找黑匣子。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你说他们能够找到黑匣子吗？” 尼科尔饶有兴趣的低声对夏丹说道。 “应该没问题吧？” 夏丹迟疑的说了一句。 “嘿嘿，我猜测，十有八九这个黑匣子是找不到的。” 尼科尔信心十足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夏丹的脑筋转得很快，马上就明白了尼科尔的意思，同样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遇难人员本身死于谋杀，所以，飞机失事的原因，黑匣子这个关键的证据，自然要被消失了。” “就是这个道理。如果黑匣子找到，这是正常失事的话，那我的推测当然不成立。不过，嘿嘿。” 尼科尔连连冷笑。 夏丹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不得不说，尼科尔的话是十分有道理的。 这个飞机是意外失事吗？纵观整个事件，似乎不太像。 果不其然，忙活了半个小时之后，卡姆手下的队员灰头土脸的回来汇报：“报告组长，经过搜查，原本放置黑匣子的地点，没有黑匣子。” “该死的。你们在飞机的其他地方搜查过了吗？还有周围，都给我认真找。” 卡姆咒骂了一句，不死心的问道。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卡姆不得不放弃，他们这些人员，几乎把飞机残骸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黑匣子。 尼科尔耸耸肩，和夏丹暗暗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看，我早就预料到了吧？ 不过显然尼科尔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明显没有打算说什么的意思。 这个岛国之所以请尼科尔前来，不是借助国际刑警的技术力量，而是借助它的威望，来证实查探结果的可靠性，这一点尼科尔显然早已经心知肚明了。 所以，除非是必要，他不打算多少什么。 “两位女士，请问，当初你们把当场死亡的人埋在了什么地方？” 卡姆拉着脸对吴悦和梁丽燕问道。 他倒不是对两人有意见，而是对刚才的搜查结果不满意。 吴悦和梁丽燕稍稍找了一下，就找到了标志物：“就在这里，这里埋了三个人，两位是和我们一起从国内来的演员，还有一位，是飞机师傅。” “挖开！” 卡姆点点头，指挥着手下将这里挖开。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埋藏在地下的三具尸体因为各种原因，腐烂度很高。 不过原本的衣物和外貌，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拍照的拍照，然后，他们被装入了尸体袋中，这要运回去，让法医进行详细的尸检。 “咱们继续前往下一处吧，距离最近的你们掩埋的地点是哪里？” 这一次的顺利让卡姆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对吴悦和梁丽燕询问道。 “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我们的导演甄波。” 吴悦指着林中的某处说了一句。 “好，我们走。” 卡姆毫不犹豫的说道。 “等等，警官先生，树林中很危险的，有熊。” 梁丽燕的神情中带着畏惧，忍不住说道。 “没有关系，我们有枪。” 卡姆满不在乎的说道。 尼科尔倒是好奇的看着四周，笑嘻嘻的摇摇头。 而夏丹，则是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第632章 遗骨消失 卡姆听了梁丽燕的话，一下子就愣住了，连连摇头：“这不可能！要说海岛上最危险的动物就是蛇类，这很常见，一些毒蛇的毒性很烈，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这里的岛屿上面有熊。两位女士，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搞错的……” 梁丽燕想起看到的那两具遗骨，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连连摇头。 卡姆显然不打算这样放弃，追问道：“这样说来，你们是亲眼见过的？” “这倒是没有，不过马明宇应该是亲眼看到过的。” 吴悦摇摇头。 说这海岛上有熊的人，是马明宇，实话实说，吴悦是没有亲眼看到过的。 在这个时候，吴悦当然不会隐瞒。 “那就不对了。” 卡姆显然有些想不明白的样子。 尼科尔这时候开口了：“据我说知，有一种熊类是生活在海岛上的。一般来说，熊这种大型的食肉动物，需要的食物很多，所以不适合生活在树林狭小的区域，显然，这里的面积远远不足以养活一头常规意义上的熊。但是有一种熊，叫做马来熊，他们的是体型最小的一种熊，它的胆子很小，是杂食性的动物，一般来讲，根本就不敢攻击人类的。我曾经在马来西亚旅游，所以见过这种熊。它也是唯一一种不冬眠的熊类。” 这里的气候介于热带和亚热带之间，所以，尼科尔才有了这样的解释。 他的学识很丰富，每一个国际刑警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卡姆摇摇头：“我一直生活在我们国家，从来没有听说过海岛上有熊类出没的消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咱们还是进去吧，就算真的有棕熊，我想问题也不大。” 他倒是自信满满。 首先这支队伍的人数众多，而且大部分都携带着配枪，动物们的狩猎本能也会告诉他们，这群人很危险。 所以，卡姆并不怎么担心自己队伍的安全。 埋葬甄波导演的地点并不远，就在靠近树林的边缘。 可是，吴悦和梁丽燕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标记好的记号。 “不对啊，明明就是应该在这个附近的，怎么找不到咱们插的那个树枝？” 吴悦绕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忍不住同梁丽燕说道。 “我也记得就在这个附近，当初，他就在树林的边缘休息的，肯定的就在这附近的。” 梁丽燕也觉得在这里。 “你们做的标记是什么？” 卡姆询问了一下，当初他们留下的标记是什么。 “大概有这么粗的一截树枝插在地上的……” 吴悦自然告诉了卡姆，一边说，一边比划了。 卡姆点点头，表示明白，回头大声招呼了一下其他人：“扩大搜索面积，标志是……” 人手四下散开，开始寻找。 说起来卡姆带的人手还是比较充足的，当然不用夏丹和尼科尔亲自寻找。 “尼科尔警官，你怎么看？” 夏丹低声询问道。 尼科尔耸耸肩， 不以为意的说道：“有很多种可能性，或许两位美丽的女士记错了地点，我们偏离了搜寻的地点。也可能是野兽将标记破坏，这在野外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夏丹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尼科尔的答案并不能让夏丹满意。 实际上，夏丹更倾向是人为破坏了痕迹。 只是，这种判断是没有任何依据的，夏丹相信，尼科尔心中也有类似的想法，只是两个人不熟，所以，尼科尔很正常的保留了自己的猜测，实属正常。 可惜的是，卡姆带来的这些人，足足搜寻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 “你们确定是埋在了这里？” 卡姆也有些坐不住了。 “就是这附近。” 吴悦和梁丽燕肯定的回道。 她们觉得，这个大致的地方肯定不会记错的。 想了想，吴悦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当时的工具有限，埋的并不深，大概有二三十公分的样子。” 卡姆示意手下人继续找，并且，直接用铁锨这里挖一下，那里挖一下。希望可以凑巧碰到。 这种撞大运的方式，在这片地方显然不合适的。 “你们警局没有配备警犬吗？” 夏丹扫视了一圈，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有警犬的存在。对于搜索，警犬的嗅觉无疑可以帮人类的大忙。 卡姆的脸上微微觉得发烧，还是回答了夏丹的问题：“我们对警犬队的建立，已经提上了日程。” 这个回答，夏丹一下子就知道了。 他们并没有警犬队伍，所以，只能靠这些人手还挖掘了。 警犬队的建立并不是随随便便养几条犬就可以了，其中涉及到的问题很多。诸如训练专家，兽医等等，不然的话，只会多几条卖萌的宠物。 这个国家的人口和财力有限，显然，这方面的人才应该不多。 夏丹只能是失望的摇摇头，不好多说什么。 “头，这里的土质很松软，只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一名卡姆的手下匆匆过来汇报了一句。 卡姆到了他说的地方，试着挖了一下，果然，这里的沙砾远比周围要松软的多。 大概测试了一下范围，足够埋下一个人的范围了。 可惜，里面什么也没有。 卡姆皱紧了眉头思索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摇摇头：“留下两个人继续找，咱们去下一个地点。” 既然找不到，他暂时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将时间一直浪费在这里。留下两个人手，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卡姆还不忘回头和夏丹解释道：“如果咱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找不到的话，我会继续安排人手搜索。” “谢谢。” 夏丹客气的说道，对卡姆的安排没有什么意义。 找是肯定要找的。 国人都讲究一点，那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人死了，总要落叶归根的，总不能让他尸骨就在海外。 “客气了。” 这番无用功让队伍的士气多少受到了打击，好在也不怎么严重。 “大家都要注意安全，如果谁被咬到了，一定要开口说明。” 卡姆在队伍进入森林前，特意叮嘱了一句。 其实这话主要是对夏丹他们四个人说的，毕竟其他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海岛上会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是心中有数的。 每个人的都穿着严实的衣服，这或许会觉得很热，但是踏上陌生的海岛，这无疑是一种很有效的防护方式。 时间快要到中午了，天气也渐渐的闷热了起来。 周围的蚊虫在耳边嗡嗡的作响，让人有些心烦意乱，好在极少数想要刺破他们都抹了一层本地特产的防蚊虫的药膏，还是很有效的。 “现在的医疗水平大大提高了，在以前，每年都有因为蚊虫而死去的人。咱们这一趟来，虽然也携带了一些对症的针剂，但是大家也不要太大意。” 卡姆的话让其他人连连点头，夏丹和尼科尔也不例外。 毒蛇还好说，毕竟个头摆在那里，一出现就能够被人发现，可是蚊子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卡姆的经验很丰富，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波折的就到了中央的水潭。 “大家可以暂时修整一下。” 卡姆看了看时间，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他们倒是自备了饮水和食物，体力上的疲惫肯定要修整一下的。 清除了一块空地，在地上铺上了塑料布，卡姆盘膝坐在上面。 “我们国家的岛屿资源很丰富，这一个岛屿，也是有备案的。这里的水源也达到了适宜引用的标准。只是，岛屿上面没有什么特色，所以，开发的潜力不大。这是这个海岛的基本资料，你们要看看吗？” 趁着休息的时候，卡姆拿出来一个文件夹。 夏丹点点头，接过来翻看了一下。 资料其实很简单的，包括这个岛屿的面积，基本的情况。 确实和卡姆说的差不多。 这要是放在国内，人多地少，恐怕早就有人定居了。 在夏丹的眼中，这里的风景其实不差，只是这个岛国的岛屿太多了，相比较而言，这个岛屿就显得很不起眼了。 这个资料是公开的，所以，夏丹在上面也没有看出什么，又递给了尼科尔。 尼科尔连翻看的兴趣也没有，直接合上。 众人吃了一点东西，警戒的警戒，休息的休息。 “这里的环境真的很不错，你看，那里还有野兔，它们似乎并不怎么怕人，可惜，现在执行任务，不然的话，咱们可以尝尝口服。” 尼科尔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配枪，随后摇摇头就放弃了。 显然，现在可不是玩乐的时间。 “当然，我们国家大力的发展旅游业，像这种原汁原味的海岛可是不少，尼科尔警官要是有时间的话，等到案件结束，不妨好好在我们国家旅游一番。” 卡姆仍然不忘推销着自己国家的旅游业。 尼科尔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点点头：“当然，乐意至极。” “像这种海岛上，没有原住民吗？” 夏丹也问了一句。 “以前或许是有吧，那也不多。后来我们国家集中了人口，像这种小岛，几乎不存在人员生存了。再说了，在这里生存的话，条件太过艰苦了。你别看这个岛屿上的野生动物似乎不少，但是还不足以支持人员生存的，只我们祖辈更多的是靠大海讨生活。” 卡姆的话让夏丹点点头。 这很好理解。 这种海岛的面积有限，野物又能够又多少？ 所以，大海才是他们以前生活的唯一出路。 “看这个海岛的面积，我个人觉得，几乎不会有马来熊这种生物存在。这里又没有它的天敌，如果真的有的话，海岛上的动物们唯一的下场就是全部灭绝。” 尼科尔状似无心的说了一句话，笑嘻嘻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想法。 夏丹则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的话应该是没错的。 休息了一个小时，众人重新出发。 第633章 收获不大 “不对！怎么会没有呢？我记得清清楚楚，贾振生死后，他的遗骨就埋在这里的。” 吴悦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大声的说着。 梁丽燕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此时的众人已经到了当初吴悦他们建造小木屋的附近了。 “两位女士，你们确定没有记错？” 卡姆的神情很是郑重，再三确定这个问题。 “当然了。这里距离木屋并不远，当时我们就是以木屋为参照物的，这里还有我们存放的木材，你们看，木材还在这里，这里的土，你们看，明显比其他的地方要松得多……” 吴悦有些焦急的解释着。 卡姆蹲下，抓了一把地上的土，点点头：“吴女士你的话应该没错。这样说来，应该是有人将里面的尸骨挖走了，然后又重新做了伪装。” 卡姆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这个判断基本上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倒是有一个很年轻的警员不解的问道：“难道不会是野兽吗？他们闻到血腥味，这里埋得又不深，完全可能将尸骨挖出来啊。” 夏丹和尼科尔微微笑了起来，卡姆则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到底这个年轻警员不懂就问，是一个好习惯，卡姆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所以给他解释了一句。 “必然是人的，如果是野兽的话，现场的痕迹只会是凌乱不堪，只有人类，才会重新将地方掩埋好。”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位小警员不明白的继续问道。 他的面孔还有些稚嫩，应该是刚刚入行没多久。 “这很简单。因为尸体也是会开口说话的。现代的科技这么发达，就算是死亡了很长时间，也能够从尸骨上面找出当初死亡的原因，做这个人的，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幕后的黑手，原因么，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怎么下的手。” 卡姆教导着小警员，其他的人，该拍照的拍照，该提取样本的提取了样本。 吴悦有些闷闷不乐，忽然，她看了一眼梁丽燕，下意识的，离梁丽燕远了一步。 梁丽燕则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说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马上梁丽燕也反应过来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难道你怀疑是我？” “这话我可没说。可是只有我们三个人，马明宇当时受了重伤，我可以肯定不是我做的……” 吴悦抿着嘴说了一句。 梁丽燕一下子气急败坏的吼道：“我还怀疑是你呢？怎么可能是我？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根本就没有理由好不好？” 吴悦只是不说话。 “好了，我们回去再说。” 夏丹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梁丽燕仍然一脸愤愤不平的看着吴悦。 “根据你们的口供，我记得还有另外一个人失踪了对吧，名字叫做包俊？” 卡姆倒是完全不在意这个小插曲，对吴悦和梁丽燕同时问道。 “是这样的。” “没错。” “那好，咱们沿着原路返回，同时，用喇叭进行喊话。看看他会不会出现吧！” 卡姆想了想这样说道。 在这里的工作差不多结束了之后，他们同样是再度穿行中央的水潭，准备返回船只停靠的位置。 一路上，高音喇叭不时的响起。 喊话的内容无非就是喊着让包俊出现等等。 可惜，他们做了无用功，包俊放佛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的动静。 倒是一路上惊得海鸟四处沸腾，各种小动物在高音喇叭之下，纷纷原理这个噪音的源头。 “卡姆警官，我想问一下，这里的海域是不是十分的偏僻，几乎不会有什么船只航行？” 刚刚上船，夏丹眺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忽然开口问道。 卡姆想了想，说道：“确实很偏僻，据我所知，每半个月左右，才有一艘游轮，会在大概几海里之外，前往另外一个海岛。具体的信息，还要回去查询。” 夏丹听了这个消息，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夏姐，你的意思是说，包俊很有可能离开了？” 吴悦就在夏丹的身边，忍不住问了一句。 “很有可能。没有人想要一辈子当个野人的。所以他如果活着的话，肯定会想办法离开的。在大海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碰到幸存者，尽量提供方便。这个前提是，包俊还活着。” 夏丹幽幽的说道。 这一趟并不完美。 甄波和贾振生的遗骨根本就没有找到，包俊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让船上的人心里面沉甸甸的。 回去的时候，又是月明星稀的时间了。 时间已经很晚，但是众人却没有休息的意思。 空难的遗体，要送到尸检科进行检查，拍摄的照片，也要综合消息。 倒是卡姆现在轻松了下来，这些工作，都有手下人去完成。 “夏警官，尼科尔警官，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现在完全可以去休息，不用在这里等消息了。” 卡姆看着办公室的两个人，出言提醒了一句。 昏昏欲睡的尼科尔立刻精神了起来，马上站起身：“ok，明天早上我再过来，几点？” “按照我们工作的时间，八点就可以，当然也可以更晚。” “没问题。” 尼科尔笑嘻嘻的离去了，嘴里还不住的感谢：“那就太辛苦你们了。” 他走得毫不拖泥带水，一点留恋的意思也没有。 夏丹倒是站起身，客气的说道：“这不太好吧，你在工作我们却休息了。” “夏警官，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毕竟是客人。” 卡姆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夏丹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位吴悦，能否跟我一起回去？” 卡姆表现得很客气，其实这份客气中有着相当的疏离。不过，该说的夏丹还是要说的。 一回来，吴悦和梁丽燕就被客气的请到了警局中，美名其曰配合调查。原因很简单，她们两个人提供的很多情况与事实不符。 现在卡姆有足够的理由根据当地的法律扣押她们协助调查。 卡姆顿了一下，点点头：“夏警官，你的要求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明天我们审讯她的时候，她要到场。再就是，如果在离开之后，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比如逃跑，夏警官你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严肃。 夏丹倒是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没问题，我可以作为她的担保人。” “那就没问题了，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卡姆从抽屉中抽出了一张表格，在上面刷刷的写了几个字，递给了夏丹。 这份表格的意思是某人将某个嫌疑人担保离开等等。 “其实夏警官也不用担心的，这两位女士的身份很敏感，我们这里的条件尽量安排得很舒适的，总比在外面安全的多。就连马明宇先生，也在我们的保护之内，我们已经安排了人员，二十四小时保护他。对了，他脸部的伤口有些感染，也幸好及时送回来了。” 卡姆等夏丹签完字，将纸条收好，才说了这句话。 夏丹笑了笑，点点头：“我个人仍然相信我的同事是没有问题的。” 她相信卡姆说的这点肯定没有夸张，不过在这里的心情肯定是不好受的，夏丹觉得没必要让自己人受委屈。 至于说的马明宇二十四小时的保护，显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更妥贴一些。 卡姆听了夏丹的话，忍不住摇摇头，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等一下吴女士就会被带过来。” 吴悦被带过来的时候，神情明显要憔悴了很多，夏丹同卡姆告别：“我们先回去了，就住在大使馆里，明天一早，我们会准时到这里的。” 卡姆点点头：“请便。” 一出警局的大门，吴悦就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脸上全是忧郁：“夏姐，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以另一个身份在警局里，这滋味，太难熬了。” “别担心，不过是配合调查而已。饿了吧，晚上没吃吧，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 夏丹建议道。 “我想喝点酒。” 吴悦的神情有些犹豫。 “可以，但是不能喝得太多，最多一瓶啤酒。” 夏丹看得出来，吴悦满腹心事，想了想，这样说道。 “才一瓶，两瓶好不好？几瓶啤酒根本就不算什么的。” 吴悦立刻觉得不满意了。 “再讨价还价，一瓶也没有。” 夏丹一瞪眼，吴悦立刻蔫了。 “好吧，一瓶就一瓶。” 这个太平洋岛国注重旅游业，自然晚上找吃宵夜的地方不难。 两个人随便选了一家饭店，在偏僻的地方坐下。 吴悦咕噜噜的就喝了半瓶，神情中的抑郁，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说好了就让你喝一瓶，你要是再一口喝掉剩下的那些，可就没有了。” 夏丹好笑得说了一句，吴悦也只能放弃了豪饮的打算。 “夏姐，我真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能够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说，这个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啊？让我知道了，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在国内的时候，我们查了一下，发现甄波这一次拍摄的方式很诡异，所以我才会来，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很明显，这不是他导演的一场戏。” “幸亏夏姐你来了，不然的话，说不定你就见不到我了。天啊，一想起来那几天的日子，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吴悦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不由得感到相当的庆幸。 “你是当事人，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一点异常吗？” 夏丹觉得吴悦不会一点异常也没有发觉，好歹，她也受过一定的专业训练。 “要说有发现的话，其实仔细想想，我觉得马明宇很不对劲的。第一次他说见到了熊，结果今天咱们也都去了一趟，那个大鼻子警官和卡姆警官都说，海岛上几乎不太可能有熊出没。可是马明宇这样说了，那一次是贾振生死了。第二次也和他脱不了关系的，毕竟只有他和包俊一起出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听到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吴悦认真的想了想，这样说道。 夏丹默默的点头。 吴悦忽然又皱起了眉头：“可是……” 第634章 谋杀初现 吴悦又想到了什么，神情之中全是犹豫。 夏丹没有打断她的话，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的伤势很严重的。第一次手就受伤得很厉害，第二次更是胳膊和胸口更严重，如果不是我和梁丽燕发现得早，他就完了。要是他的话，完全没道理啊。夏姐你可能不知道，这个马明宇和包俊的关系相当的好了，两个人可以说是发小，再说了我们又是在那样的条件下，他只要没发疯，就不应该对同伴动手才对。我完全不懂了……” 夏丹听吴悦絮絮叨叨的说完，吴悦说完这些心里话，似乎也像是卸下了心头的一个大石头。 “夏姐，你这么有经验你说这个幕后黑手是谁？” “不好说。如果从逻辑上来判断，这个事件是人为的话，凶手就是你们幸存者中的任意一人都是有可能的。但是，我想不到动机。” 夏丹的话，没有让吴悦不高兴。 她只是站在很客观的角度上去评价这件事而已。 “不要多想了，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事情明天说吧。” 看到吴悦还想说什么，夏丹摇摇头。 现在劳心费力的再去想那么多，其实没有多大的用处。 原因，没有证据。 现在的证据太少了，吴悦怀疑马明宇，可马明宇也有证明不是自己的强大理由。 单从体格上来讲，包俊可是要比马明宇强不少，更不用说，事发的时候，马明宇还带着伤。 第二天上班之前，夏丹带着吴悦准时的到了警局。 卡姆似乎一夜也没有离开，他的办公桌前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眼睛中也带着血丝，不过神情却不见萎靡，反而有些亢奋。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会。你安排这位吴女士先在别的房间等候。” 既然是内部的案情会议，自然不能让吴悦旁听的。 所以，很自然，卡姆安排人员将吴悦带走，对这点，夏丹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我先说明一下最新的情报吧……” 卡姆颇具威严的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每一个人都认真聆听，夏丹和尼科尔也是如此。 或许卡姆手下的人知道部分情况，但是汇总到卡姆那里，肯定是卡姆知道的最多。 “我们昨天化验了幸存的三个人的排泄物，结果已经出来了，结果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三个人的排泄物中，都没有人肉组织细胞。” 卡姆说出了第一个消息。 或许，这个检验的结果可以说没有结果，增加了他们破案的难度。 但是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愿意看到同类相食。 “这也证明了一点，起码，他们不是同谋，因为食物不足的原因，杀害了同伴。” 卡姆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个结论卡姆留出了几分钟让大家议论的时间。 在荒岛上，人性的丑恶可能会被无限的放大，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 卡姆基本上可以肯定，起码，不是因为食物短缺的原因，造成的这个案件。 夏丹并不惊讶卡姆会化验这个方面。 事实上，卡姆能够被挑选出来承担这样的大案，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自然首先要排除这样的结果。 “三具遗体的死亡原因目前也查清楚了。他们最重要的死因是因为受到了致命创伤，经过反复对比，，可以肯定，其中，有两位，是因为座椅的突然断裂，男性死者的直接死因是钢筋刺进了心脏的要害部位，另一名女性死者，是头部遭到重创，颅骨有明显的裂痕，可以肯定，是因为飞机失事造成的……” 他们的遗体虽然腐烂度很高，但是仍旧保持着完整，加上可以比对飞机上的物件，法医反复验证，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一叠的报告随着卡姆的话，被分发了下去。 上面有着详细的数据报告，死者的照片，还有放大的图片等等，很详细。 夏丹相信这一结果，是能够经得起质疑的。 尼科尔飞快的翻了一遍，才放下这份资料，疑惑的问道：“我记得似乎还有一具遗体，应该是飞行员的吧？” 卡姆点点头：“没错，尼科尔警官的记忆力很好，确实还有第三具遗体是属于飞行员的，不过，他的死因和前两者有着不同。” 夏丹忍不住看了尼科尔一眼。 其实，尼科尔一直对这个案子都表现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但是夏丹没想到，他还是很认真的。 “第三具遗体的死亡原因在背部，有锐器刺穿了他的背部，直达心脏。至于他身上的其他伤痕，经过我们法医的鉴定，认为并不致命，同样，也不会让他丧失行动能力。经过机舱内的对比，还有我们的询问，我们可以肯定，他应该是死于谋杀！” 卡姆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的犹豫。 顿时，会议室中的一些人议论纷纷，显然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 夏丹知道，卡姆一定有更多的证据证明这一点，静等着他的说词。 “凶手很聪明，在飞行员死亡后，伪造了一些他身上的伤痕，让人看起来，似乎他是死于了飞机坠毁，但是通过我们法医对伤口的对比，可以肯定，这是伪造的。报告你们都可以看一下。” 又一叠资料在卡姆的示意下，交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夏丹认真的看着。 锐器刺伤造成的伤口痕迹，和飞机失事后，撞击下，诸如固定的物品造成的伤口，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但是在专业的法医仔细的验证之下，就好像是苹果和葡萄的区别，十分的明显。 为了让外行人看懂，这份报告做得十分详细。 甚至，法医还还原了锐器的形状，又做了图片，如果是这种锐器造成的伤口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是飞行员身边的残留物品造成的伤口，又是什么样子。 “根据三位生还者的口供，他们在机舱内当时取走的物品并不多，前后搜寻了两次，他们只是搬动了飞行员的尸体，没有动飞行员那里的痕迹，只是因为后来飞机燃烧，一些可燃的物品也已经被烧毁了，不过，我不认为，能够被燃烧的东西，会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势。” 卡姆继续说道。 他的话让夏丹微微皱眉。 对卡姆的这个观点，夏丹并不怎么认同。 原因很简单，如果冲撞力足够大的话，甚至是一张纸，也有足够的杀伤力。 尼科尔轻笑着摇摇头，也有这样的心思。 不过，两个人没有立刻反驳。 显然，卡姆没有更多的证据，单从这一点并不能说服他们。“飞机的损坏十分的严重，不过里面的线索还是能够找到的，我们的工作人员根据沙滩上飞机撞击的深度，从而判断，当时的飞机速度并不快，所以，冲撞力不足的情况下，只有十分倒霉，直接遭到致命伤，不然应该没有问题。在发给你们的资料中，最后有着数据对比。” 卡姆示意在场的人翻到资料的最后。 果然，在最后一页，夏丹看到了飞机撞击的照片。 照片的旁边还罗列了一些数学公式，在最后，却是一个人龙飞凤舞的签名。 飞机的重量，撞击出来的坑面深度，沙滩的承受力等等，一大串数字下来，反向可以推倒出当时飞机的速度。 “这是我们国家最杰出的数学家进行推导出来的数字，如果大家有任何怀疑的话，可以进行验证。飞机的重量，在资料上都是有的，那一处沙滩也可以去实地的取证。” 卡姆这句话是专门对夏丹和尼科尔说的，他的表情信心十足。 夏丹想了想，点点头，没有发出异议。 显然，卡姆让人随意验证，那是对这个结果信心十足的。 卡姆看到两个人表情显然松了一口气。 这个工作，最主要的难题在于结果一定要经得起公开的质疑，卡姆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除去当场死亡的三个人，也就是说，其实剩余的人员，都有可能是凶手的。我想，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吧。” 卡姆继续发言。 他环视了一圈，其他人都是纷纷点头。 显然，飞行员是死于谋杀的，那么肯定是飞机上的一员，总不可能是外部的人员造成的。 “根据三位生还者的口供，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曾经在飞机上，那位导演，姓名甄波，曾经为了预祝他们的电影圆满成功，请了在场的人喝了红酒。三位生还者都说，他们喝下去，就昏睡了。可惜找不到红酒的残余痕迹，不过，我想，如果他们三个人没有同时撒谎的话，这个事件应该是真实的。那么必然，这酒是有问题的。在飞行员的喉咙中，也发现了酒精参与，可惜痕迹太少了，无法进行化验，毕竟时间过去了七天……” 夏丹的心中一动，开口说道：“难道说，这位飞行员当时也参与了他们的这种活动？” “不！三位生还者都不记得飞行员喝酒这个事情。而且，我们也化验了飞行员的胃部，还有食道中，发现，这极少量的究竟残余，只是飞行员的喉咙中，基本上可以肯定，是飞行员死后，凶手给他灌的红酒。如果当时发现了飞机失事的话，或许，这个责任就会推到了飞行员的身上。” 卡姆愤愤不平的说道，显然，如果这个事情按照他的说法成立的话，对当地的飞机旅游事业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夏丹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她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外人无从得知。 “这位飞行员的生前资料大家也可以随意查看，从来没有接受到顾客的投诉，是一位有着二十年经验的老飞行员了。我们国家毕竟不是那个战斗民族，飞行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饮酒，基本上是铁律，他也不会违反这个纪律。” 尼科尔轻笑道：“这一点也相信。只有那头北极熊的飞行员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号称酒喝得越多，飞机开得越稳，别的民族没有这样的天赋。” 第635章 伤口特征 夏丹皱着眉头她在思考。 她是有着自己独立思考的人，不会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卡姆给出的资料和他的说法有多少的可信度，夏丹有着自己的判断。 因为这份资料要接受公开的质询，所以，但凡给出的结论，都是能够经得起验证的。 至于，这份资料中有没有什么篡改和删减的，夏丹并不清楚。 但是，她相信一点，那就是事实不会于卡姆的说法有着太大的出入。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他隐瞒得过多，或者完全歪曲了事实，这样的事情，卡姆是不敢做的，也不敢承担这样的责任。 所以，对于飞行员死于谋杀这个事情，夏丹是相信的。 看到大家都接受了这个说法，卡姆才盯着夏丹继续说道：“关于这个导演的详细资料，我希望贵国警方能够配合，调查他详细的情况。这里面要包含他的经济状况，以及最近一段时间内，是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等等，不知道夏警官能否答应……” 夏丹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我昨天就已经打电话回国内，请求国内的同行协助调查，我想，资料最迟明天肯定会发过来。” 因为这些遇难者的身份，所以，必然会请求国内配合的，对这一点，夏丹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从接触这个案子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做着相关的准备了。 她说的时间还是很保守的，以国内的办事效率，像这种关系重大的案件，搜寻的时间恐怕还要短。 卡姆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我们继续往下说吧。” 他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从飞机飞行的过程的中，这位导演给我们的感觉有着重大的嫌疑，三位生还者都声称，他们饮酒之后，同时陷入了昏睡，而且，每个人的饮酒量并不多，这一点就很可疑。我想大家对这个酒有问题，应该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没有样本，这仍然是一种推测，无法形成确实的证据。” “口供也是一种证据，只是卡姆警官，那位甄波导演毕竟已经死亡了……” 夏丹不得不提醒了卡姆一句。 在国内，讲究的是死者为大。 现在又是因为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问题就一定是出在了甄波的身上，所以，夏丹不得不有着某种顾虑。 他已经死了。 生前又是享誉国内的知名导演，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他的犯罪过程，以国内的处理方式，恐怕宁愿换一种温和的方法。 “确实。三位生还者的口供中，已经说明了这一点，贯穿伤，这样的伤势在那个地方，即便没有发生意外的话，恐怕也活不下去。在这个位置，应该是脾脏的位置，我咨询过医学专家，可以断定这一点。” 说着话，卡姆还不忘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 当时录口供的时候，他们的人员询问的很详细，吴悦也说清楚了这一点。她记得很清楚，当时甄波受的伤势很严重，一根钢筋从这个位置穿过，胆小的人看一眼甚至能够被吓得不轻，鲜血淋漓的场面让人不敢直视。 “令人遗憾的是，随后他发生了意外，据称是死于了某种肉食动物，只剩下了尸骨。我请教了一下我们本地的生物学家，他们称，这不太符合他们的认知，因为，在自然界，只有极少数的生物，才能够在几个小时内造成这种现象。” 卡姆的神色很是郑重，接连举出了几个例子。 能够造成这种现象的生物，无疑都是相当危险的，只是并不多见。 在人们印象中的一些凶恶的生物，其实有些并不是真实的。比如说食人鱼，在电影中，如果人在有食人鱼的河里游泳，几分钟的时间，食人鱼蜂拥而至，就能够把人啃食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但是在真正的现实社会中，其实食人鱼并没有这么恐怖的。 它们咬人不假，但是却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人吃得只剩下骨头。这样的电影明显有些失真。 “咱们上一次的搜索很是草率，经过研究决定，今天将再一次组织精干的人手，其中包括部分生物学家，植物学家，对那一处海岛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当然，这一次的搜索，两位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参加，不过时间搜索的时间可能持续一天到两天。” 卡姆这样说着，夏丹和尼科尔想了想，均是摇了摇头。 他们都没有什么兴趣再上那处海岛上，很明显，这一次卡姆也不会亲自前往了。 卡姆对两个人的选择没有什么意外，继续说道：“口供中很清晰的表示，三个人在埋葬了三具遗体之后，选择了搜索海岛的地图，回来后，就发现男性甄波死亡，据他们称，他们亲眼看到了甄波变成了骨头，这个事实我们无法去验证，在搜索的时候我们发现了疑似埋葬此人的地点，但是没有发现准确的实政，这一点想来大家都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这里面绝大部分人都前往了一趟海岛，所以，对卡姆的说法并没有什么异议。 “很好，那咱们继续往下说……” 卡姆翻了一下自己，看了一眼，还不忘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几个人选择了另一侧的海滩搭建了木屋，木屋的结构还是比较坚固的，建立的人员包括后来失踪的两人，贾振生和包俊，其中这两个人的失踪，和马明宇都有着直接的关系，他的口供中也直言不讳的承认了这一点。” 说到这里，卡姆的神色略略有些凝重，点了一下纸面上的记录。 夏丹稍稍凝神观看手中同样被分发下来的口供记录。 在马明宇的叙述中，他声称，半夜的时候，半夜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了疑似熊的大型食肉动物，判断身高接近普通人左右，至于是土著还是熊，他并不是很确定，但是第二天，这个贾振生就失踪了。 而包俊的情况有着差异，同样是夜晚，包俊通知马明宇出了木屋，然后到了旁边的树林中，突然袭击了他，经过挣扎后，马明宇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当然这都是马明宇的说词，能否相信，在场的人不得而知。 给了大家足够观看资料的时间，卡姆才继续说道：“我们推断，这个马明宇的话恐怕其中是含有水分的。最大的可能是，两个人因为某种原因去了树林中，发生争执中，马明宇失手杀掉了包俊，他因为害怕，处理掉了包俊的尸体，所以，包俊自然成了失踪的人口。这是我们的判断，目前来看，也是最合理的逻辑了。关键在于这个马明宇，肯不肯说实话，我相信，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夏丹点点头。 卡姆这段话她觉得是说到了点子上。 自从将他们接回来之后，得到了三个人的口供之后，夏丹也分析过口供中的情报，得到的结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马明宇肯定是有问题的。 至于马明宇是凶手的嫌疑，不能说没有，但是也不是那么大。 当然，他身上的伤势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甄波的死亡。 当时甄波死亡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们将甄波安放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一起出动搜索海岛，注意，这里是一起，所有人都在，贾振生、包俊也好，马明宇也罢，包括两个女孩吴悦和梁丽燕，都是在一起的。 这一点吴悦和梁丽燕也有说明。 所以，这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单独的离开。 也就是说，起码甄波的死亡和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没有关系的。 甄波被拖动的痕迹很明显。 这也是为什么马明宇在夜里看到疑似人形的物体后，会认为是熊的原因之一，当然，他也觉得像人，在黑夜中，远处看去，熊和人的区别只能看到轮廓的时候，确实不算太大。 他认错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夏丹想了想，问道：“现在马明宇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情况有些糟糕，昨天脸部的伤口突然发炎，所以进行了伤口清理的手术，手术完后，发起了高烧，我在上班之前，刚刚得到了通知，他才从重症监护室中脱离，算是生命特征趋于了稳定，这种状况下，我们对他的审讯手段有很大的限制。” 卡姆的脸上露出了棘手的表情。 要说他们国家的审讯手段或许很粗糙，但是这一次的办案，定然要公开文明的，要经得起各方的查证，这本身就是很大的限制了，再加上马明宇的身体状况不允许的情况下，他的审讯工作就陷入了困境。 “也只能等他的身体状况转好的时候才能够继续审讯了，那么两位女士有什么问题吗？” 吴悦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转而忽然问起了这个她很关心的问题。 “有。” 卡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在飞行员的尸体上，我们发现的伤口形状，和吴女士携带的一把水果刀很相似，经过对比，百分之九十九就是这把水果刀造成的。关于这一点，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审问吴女士。” 夏丹的心中一凛，点点头：“卡姆警官不用顾及我的原因，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的。” “有夏警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咱们一起去看看？” 卡姆站起了身，对夏丹和尼科尔发出了邀请。 夏丹也站起身，她也很想知道，吴悦对那把水果刀有什么解释的地方。 很快，他们就到了关押着吴悦的审讯室。 她的待遇倒是不错，没有手铐。 审讯室也很干净，椅子，桌子，桌子上还有水杯，旁边有水壶。 显然，卡姆对吴悦还是比较照顾的。 “吴女士，你好，我们这一次前来，是有一些细节想要询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 吴悦的心情此时倒是很平静，听到卡姆的询问，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第636章疑似凶手 卡姆接连问了几个细节。 诸如当时甄波的死亡情况，发现贾振生遗骸时候的细节等等。 吴悦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些时候，审讯人员会再三确定说过的口供，确保没有什么出入。吴悦自然是很清楚这一点。 她很认真的回答着。 卡姆不时的点头，同时低头看着吴悦的第一份口供。 吴悦说的上一次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入的地方。 这一点让卡姆很满意。 夏丹只是列席，全程面无表情的听着。 她不能做出任何干扰执法的表情和动作，也省的给了吴悦错误的信号。 卡姆不经意的时候，问道了飞机失事时候的情况：“吴女士，请你说一下，你第一眼看到死亡时候的飞行员的详细情况，尽可能的回忆细节。” “当时我晕晕乎乎的醒过来，就觉得头昏脑胀的，一睁开眼睛，我真的吓了一跳。我的作为离得甄波不远，一睁眼就看到他的惨状了。锁喉我们就开始救人。我记得应该是包俊确认的飞行员死亡了，对，是他。当时我看到飞行员趴在了仪表盘上，后背一大片的血迹。后来我们合力把他们的尸体抬出来，我发现，飞行员的胸前也全是血，前面也是一摊血迹，很吓人，血已经凝固了，人也已经凉了，显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吴悦努力的回忆着，想起当时的惨状，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卡姆紧紧的盯着吴悦的表情，吴悦的话音刚落，就开口问道：“那吴女士，你注意没注意到，飞行员身上的伤口是什么样呢？或者说，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的死亡呢？” “这，没有注意，他穿着衣服，又是一大片的血迹，我没有注意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口。” 吴悦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发觉确实无法想起来。 当时她虽然表现得很镇静，其实同样心乱如麻。人也已经死了，当然没有注意到什么样的伤口了。 卡姆点点头，然后将身边的证物袋拿起来，指着证物袋中的水果刀说道：“吴女士，你看一下，这把水果刀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吴悦辨认了一下，很痛快的点点头：“是的，我认识，这是我在机舱里搜索有用的物品的时候，发现的，为了我的安全，我在海岛的那段时间，一直都随身携带的。” 在回来的时候，这东西自然也就用不上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会落在了卡姆的手中，吴悦记得，这把水果刀，她在被夏丹接回去的时候，随手放在了木排上面。 “那么当时你发现这把水果刀的时候，这上面有没有血迹呢？” 卡姆的眼睛很是锐利，盯着吴悦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表情。 吴悦回忆了一下，就给出了答案，肯定的说道：“没有。它当时很干净，就在我座位不远的地方。是干净的，所以我直接收了起来。” 吴悦的回答让卡姆陷入了沉思，他抬头重新注视着吴悦问道：“吴女士，有一个消息要通知你，那就是飞行员的死因，是被人从背后用锐器刺入的，伤口的形状，同这把水果刀很相符，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就在那里，很干净的，上面也没有什么血迹的。” 一向比较镇静的吴悦这一次终于有些慌了神，她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这种惊慌，确实不是什么伪装。 和那种心虚的惊慌，完全不一样，这一点，卡姆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不过，这把水果刀在荒岛上一直是吴悦在使用，所以，吴悦也暂时无法洗清嫌疑。 想了想，卡姆站起身来说：“吴女士你先休息，如果你想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可以随时通知我，暂时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等等，这个和我真的没关系。我们当时在荒岛上什么都缺，所以，看到这把水果刀，我当然要捡回去使用了，我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吴悦立刻有些激动的喊了出来。 “当然，我们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们还需要去验证结果，吴女士，你不要太激动，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卡姆毫无诚意的安慰了吴悦一句，然后率先走出了这间审讯室。 夏丹落后了一步，对着吴悦点点头，然后也走出了房间。 她个人觉得，吴悦的反应很正常的，没有什么不妥。 吴悦有些烦躁的重新坐下，开始在脑海中努力的回忆着，最后还是失望的摇摇头。 如果这把水果刀是凶器的话，这段期间一直在使用的她自然是有嫌疑的，这是无可辩驳的事情。 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在发现这把水果刀的时候，吴悦下意识的想要独自使用，毕竟一个女孩子有安全自卫的意识这一点其实是很好的，所以，当时她没有说。 她想回忆起在飞机上，没有出事前，有没有人拿过这把水果刀，可惜，她始终没有想起来。 吴悦只能放弃了。 卡姆出了这间，没有回办公室，反而去了另外一间审讯室。 里面是梁丽燕。 梁丽燕明显有些憔悴了，一见他们进来，就有些激动的说道：“你们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我要回家，这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了。” “梁女士请你不要激动。我们只是请你回来协助调查，在调查结束后，我们自然会释放你的……” 卡姆安抚了一句，默默的在心里面加了一句，前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情况下。 哪知道梁丽燕并不领情，反而冷笑着说道：“难道说这个事情你们一天不解决，我就一天不能出去？如果你们一年不解决的话，我岂不是要在这里住上一年？你告诉我，你们国家的哪条法律有这样规定了？” 卡姆的笑容收了起来，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开口解释道：“当然，我们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一直扣押梁女士的，最多四十八个小时，就要释放你。现在还没有到时间。” 他的心中冷笑。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是暂时让她离开警局，也不代表她就真的能够离开。相关的案情人员现在被限制离境。 这个案子太恶劣了，上面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答卷。 听了卡姆的话，梁丽燕勉强的点点头，重新坐好，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就赶紧问吧。” 卡姆详细的追问着每一个细节和过程，梁丽燕一开始还回答得算是配合吧，可是后来渐渐的不耐烦了。 “这位警官，你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三遍了，昨天口供的时候我就已经回答过了，刚才你又问了一遍，现在是第三遍，我再说最后一次……” 梁丽燕失去了耐心，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仿佛看仇人一样的看着卡姆。 卡姆对她的态度一点也不介意。 忽然他拿出了证物袋，证物袋中装着的还是那把水果刀。 “请梁女士辨认一下，这把水果刀你见过吗？” “我想想。” 梁丽燕的心中就算再怎么不耐烦，也不敢有什么隐瞒的地方，她辨认了一下，很肯定的点点头：“我想起来了，这把水果刀一直是吴悦在使用的，第一次我见到的时候，是在她剥鱼的时候，那是我们在海岛的上的第几天来着？” 她屈指算了算，才给出了答案。 “梁女士，你确定，那是你第一次见到这把水果刀？”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都说了，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梁丽燕不耐烦的顶了一句。 卡姆却严肃了起来：“请梁女士认真的回忆一下，这一点十分重要，你确定第一次看到这把水果刀的时间和地点？” 梁丽燕绝对不笨，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难道说，这把水果刀和他们死亡有联系？吴悦是凶手？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说着，梁丽燕后怕的拍着胸口。 一想到这么多天和吴悦同吃同住，而且，前几天，梁丽燕对吴悦的态度相当的恶劣，两个人还发生过冲突，梁丽燕就觉得心里面发毛。 她忽然觉得，自己能够活着，真是一种幸运。 卡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梁女士，请你不要无端猜测，只要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 “好吧。让我仔细想想……没错，确实是那次剥鱼才看到这把水果刀的，或许以前她就带在身上了，不过我没有注意到。” 梁丽燕很努力的回忆着，最终还是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很好，非常感谢梁女士的回答。如果您想起来其他的什么线索，请一定通知我们。” 卡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站起身，客气的说了一句，就准备离开。 “等等，我还真想起来了一点，不知道对你们有用没用。” 梁丽燕一下子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卡姆。 卡姆饶有兴趣的重新坐下：“请说。” “据我观察啊，吴悦在看到死人的时候，表现得明显就不正常，她太冷静了。她介绍自己说是一个白领，一个白领能有多大的胆子，我看到死人的时候，可是惊叫了，可是吴悦呢，她还和那些男人一起将受伤的甄导搬出来，看她的表现，远比几个男人还要镇静。依我看，要不是她下的手，她会这么冷静？”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梁丽燕自顾自的频频点头。 按照她的理解是没错的。 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女孩能有多大的胆子，看到死人会不害怕？男人都害怕呢，何况是一个女人。 梁丽燕回忆着，整个海岛的日子里，吴悦要远比其他人冷静的多，这个其他人不止是包括她，还包括那些男人。 “还有吗？” 卡姆微微有些失望，追问了一句，脸上倒是不动声色。 “有啊，还有的！” 第637章 最重要的生还者 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像凶手的时候，那么本来她的种种正常的行为，回忆起来也充满了疑点。 说的，就是现在梁丽燕的这种情况。 她的心中认定了吴悦有问题，本来很正常的事情，到她的嘴里，就变成了问题很明显了。 当然，在场的人都有很专业的素质，都对事件有着自己的看法，所以不会因为她的主观臆断而改变什么。 夏丹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到底也没有说出什么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她碍于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等到梁丽燕说得口干舌燥，才意犹未尽的点点头：“暂时就这么多了。要我说，肯定是她。黑天半夜的下手谁也没办法分得清，斧子是大家公用的，那把水果刀可是一直吴悦随身携带着……” 巴拉巴拉的又说了一堆，才算结束。 “非常感谢梁女士提供的消息，暂时就这些吗？” 卡姆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心中的不耐烦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一点。 “就这么多，新想起来什么，我一定及时通知你的。” 梁丽燕自信满满的说道，一瞬间，她觉得自信心爆棚，很有一种化身顶级侦探的感觉。 “谢谢。” 卡姆说完，站起身就离开了。 夏丹和尼科尔等人自然也马上跟着离去。 出了房门，卡姆顿了一下脚步，对门口的两个守卫低声说道：“你们两个人，一会儿去后勤领一个录音笔，如果里面的女人如果有新的情况要汇报，你们就接手，不用专门通知我，将录音笔送到我办公室就可以了。” “是！” “明白！” “咱们走吧！” 安排完，卡姆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对夏丹和尼科尔招呼了一句。 重新返回了办公室中，卡姆才揉了揉眉头：“不知道夏警官和尼科尔警官有什么看法？” “那位吴悦吴女士，表现得太出色也是一种罪过，起码，我个人觉得这不应该因为这一点成为怀疑她的理由。” 尼科尔耸耸肩，倒也说了一句很公平的话。 “当然，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她虽然跟剧组的里面的人说自己是白领，其实真实的职业是我们的同行，这一点，在得到的资料上已经有标注了。” “确实，咱们这一行的胆子还是大一些的，虽然资料上是文职人员，但是文职人员也比普通人接触这方面的事情要多，见到死尸的机会自然也多。” 尼科尔笑嘻嘻的说道。 夏丹长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的心中很清楚，梁丽燕的种种说词，其实都是捕风捉影的，有经验的办案人员基本上不会采信，可是夏丹的心中说不担心也是假的。 好在，眼前的这两个人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把水果刀的质地不错，我也有安排人手查过他的生产厂家，就在贵国。这一点还需要夏警官的协助。” 卡姆收敛了笑容，正色的对夏丹说道。 “这没问题，可以让我仔细看一下这把水果刀吗？” 夏丹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她的要求卡姆也答应了，将证物袋递给了夏丹。 隔着透明证物袋，夏丹可以看得很清楚，她看得也很仔细。 在刀身接近刀柄的地方，有着一个名字。 想了想，夏丹说道：“能否借用一下你的电脑。” 卡姆有些好奇夏丹想要做什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便。” 打开网页，输入了网购的网址，然后将刀身上的名字输了进去。 很快，一模一样的水果刀就出现了。 “恐怕从水果刀上很难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你们看。” 夏丹让开了屏幕，指着上面的显示的信息说了一句。 卡姆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啊，居然销量达到了十万以上。” “这还只是月销量，如果这是一个老厂子的话，销量更加的惊人。百万也很正常。” 夏丹摇摇头说了一句。 “贵国的人口真是多。似乎这把水果刀的价格也不高。” 卡姆只能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倒也不是不能查，可以查一下他们个人的网购记录，从实体店着手的话，基本上没有什么查找的可能。我们只能尽力。” 夏丹只能这样说道，她不敢打什么包票。 卡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国情不同，他们国家总人口加起来不足百万，而国内内，是它的百倍不止。 “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消息，我有一个建议……” 现在似乎看起来只能从失踪的骸骨去找线索了，能不能找到，只能是两说，所以，尼科尔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请讲。” “现在两个生还者已经接受了反复调查，咱们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生还者，他很重要，而且，也远比两位女士的参与程度要高，所以，我建议，去问问他。” “可是，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恐怕不适合接受询问。” 不得不说，卡姆顿时就有些心动了。只是考虑到马明宇的情况，他又不甘心的要放弃。 “不不不，我们当然不是要强行把伤员唤醒，而是更多的从侧面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尼科尔眼中的精光一闪，狡黠的说道。 “您请说。” 卡姆的姿态放得很低，客气的询问道。 “我们都相信，这个男性的生还者一定掌握着更多的情报，第一次对他的询问，他是有所保留的。咱们要找到他说谎的地方，这样，他的心理防线也就崩溃了，自然也就会说实话，这个时间倒是不着急，完全可以等他的伤情稳定了再问，而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搜寻证据。” 尼科尔信心十足的说道。 “可是，从什么地方搜集呢？” 卡姆一时间想不到从哪里下手。 “呵呵，这个男性生还者最显著的特点是什么。” 尼科尔的脸上带着笑容，反问了一句。 “这？他的家里很有钱，是这次的投资商？不对，是伤，他受了两次伤？” 卡姆的脑中灵光一闪，回想起见过的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惨了，浑身都是伤，让卡姆的印象很深。 脸上也包扎着，据说差点被毁容；胳膊也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而胸部的伤口更加的严重。 “在他的口供中，每一个伤口都有过说明的，咱们只要经过技术对比，就能够确定，他哪些伤口说了慌，揭穿他，自然就能够从他的嘴里掏出来，他到底想要隐瞒什么了。” 尼科尔的话放佛大吕黄钟灌顶，一下子就让卡姆茅塞顿开。 没错，万事开头难。 只要有了突破口，拿下对方只是时间的问题，知道了对方想要隐瞒的消息，必然会对整个案件有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夏丹颇为惊讶的看了一眼尼科尔，尼科尔的突然开口指点，让夏丹微微有些出乎预料，这和他一贯表现出来的态度很反常。 不过，这终究是一个好事，夏丹也没有深究。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医院。 这里是这个岛国条件最好的医院了，医疗技术水平也是相当可以的，环境也很幽美，只是病人的数量不多，和国内人山人海的模样天差地别。 马明宇很有钱，准确的说马家很有钱，既然有钱，那么就不会在治疗的方面委屈他，所以，马明宇住的是特护病房，有专职的护士二十四小时照料。 门口两位警员正坐在长椅上聊天打屁，看到卡姆他们到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卡姆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不可能要求他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那样也太不近人情了。 “他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了，他的父母也赶来了，我们确认了他的身份，所以没有阻拦，让他们进了病房。” 其中一名警员汇报了工作。 “工作日志我看看。” 卡姆点点头。 工作日志上记载得很详细。 几点几分，这位病人都干了什么，什么时间，医生换了药等等都有记载。 卡姆看得很认真。 ……21点整，病人出现高烧情况，护士通知主治医师，主治医师紧急开始手术，手术持续到了下半夜三点，重症病房观察三个小时，才推回了特护病房；今日九点整，病人家属到来…… 他们的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卡姆将工作日志交给了夏丹，夏丹想了想，用手机拍了下来，而尼科尔翻看了一下，就还给了卡姆。 “继续努力。” 卡姆勉励了一下这两个人。 透过特护病房的门口窗户，可以看见里面的动静。 马明宇仍然闭着眼睛躺着休息，床头前一堆仪器正在工作着，他的床边，一对中年夫妇正殷切的看着他，至于那位护士，则是坐在一旁。 卡姆并没有进去打扰他们的意思。 现在马明宇的情况还不够稳定，他不醒来，进入打扰也没有什么意义。 三个人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向着旁边的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敲敲门走了进去。 “你好……” 卡姆进去，亮了一下证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等人的身份。 这位很清闲的主治医师立刻站起身：“警官请坐，你们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不会隐瞒的。” “昨天的手术是你做的吗？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卡姆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不是我做的，是另一位值班主治医师做的。不过，他肯定留有完全的记录的，我找找。” 主治医师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治疗的记录。 不止是他做手术的过程，还有病人的身体情况，各种拍摄的伤口照片等等，都在这里。 “一个清创手术需要五六个小时吗？还有，这个费用怎么这么高？对方可是国际友人，咱们要按照规矩办事。” 虽然不懂医生的手术，但是卡姆还是觉得，手术上面的时间和费用，简直就是高得吓人。 一个清创手术居然比得上一个内科手术的价钱和时间了，这让卡姆有些咂舌。 卡姆在第一时间就想到莫非是医院故意提高了费用，为了国家的名声和形象，卡姆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们一句。 “这，病人的伤口很复杂的，您看这张伤口的照片，已经伤到了颧骨，所以耗费的时间长一些，也是正常的……” 主治医师解释着，总而言之，一句话，这钱并没有胡乱收取，绝对是公道的价格。 卡姆也只能勉强的点点头。 第638章 伤口分析 医疗费用似乎过高，在卡姆的眼中，只是一个小问题，能够询问一下，就足够了，既然医院觉得没有问题，那么卡姆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这一趟来，可不是纯粹的为了关心生还者的身体状况。 花了大价钱，果然待遇是很好的，起码，拍摄的片子起码不下于十几张，各个角度，这所医院做的很严格。 这里面涉及到了太多的医疗专业名词，所以卡姆看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你能不能给我们详细的介绍一下这位病人的情况。” 卡姆看似询问，其实语气很肯定。 这位主治医师稍稍愣了一下，立刻点点头：“这当然没问题。因为这位病人是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所以，我对他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说着，主治医师拿过了这份资料，将资料摊开，开始介绍。 “首先，病人的身体状况总得来说还是不错的，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情况，这一次发烧也只是因为感染造成的，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不会反复……” 主治医师很自信的说道。 现代医院，对这样的毛病简直不要是太拿手了。 大剂量的抗生素打下去，可以说有针对性的疗效。 当然，其实严格说起来，这是很不妥当的行为。那就是会破坏人体的免疫能力。滥用抗生素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不过抗生素偏偏是对付这些病菌的最快的办法之一，这就是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马明宇现在身在国外，昨天的发烧显然危及到了他的自身性命，所以，医院的治疗方法肯定是有权衡的。 毕竟，他花的可不是小钱。 夏丹只是耐心的听着。 “这位病人的最严重的伤口一共有三处，其中脸部伤口有十二公分，臂部为十公分的长度，腹部的伤口最长，接近二十公分。其中，臂部的伤口是最深的，目前后两处的伤口情况稳定……” 主治医师洋洋洒洒的说着，看得出来，他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而马明宇的情况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的危险。 “现在，他只是陷入正常的手术后的昏睡当中，等到麻醉的效果消失后，就会正常醒来了。不过，病人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太允许接受长时间的盘问。事实上，我们也怀疑，面部的伤口感染和发炎，同第一天入院之后的休息不足有很大的关系……” 主治医师隐隐的指出了这一点，让卡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询问。” 主治医师说完，才喝了一口水，静静的等待着卡姆他们的询问。 夏丹想了想，开口说道：“我想知道，这三处伤口都是怎么样造成的，你们能够判断出来吗？” “这个，我们这里是医院，负责的是治疗，至于伤口的判断，有些地方可能并不比法医更加的专业。我只能说一下我个人的一些意见。” 主治医师想了想，这样说道。 其实医生并不怎么关心伤口的来源，这很正常。 如果是刑事案件的话，肯定要和警局打招呼的，可是这个人，本身就得到了警局的关注，所以，主治医师自然不会去考虑这些伤口的来源。 但是，这位医师毕竟是见多识广的，所以，当然有自己的看法了。 “腹部和臂部，都是同一种锐器划伤的，这种锐器，要比一般的匕首厚得多，这一点能够从伤口上看得出来。你们来看这两幅图片。” 主治医师从马明宇的一叠资料中，拿出了腹部和臂部的伤口高清的照片。 放大之下，难免有些吓人。 只是在场的人也没有什么胆小的人，所以都凑过来仔细的观看。 “这里，这里，明显分开的比一般的伤口要大得多，这样看起来似乎不太明显……” 主治医师想了想，从办公桌里的抽屉中又找出来一张高清照片。 “这是一张匕首划上的图片，你们对比一下，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其中的差距了。” 果不其然，众人仔细一看，在高清的对比下，马明宇的伤口要远比主治医师后拿出来的那一张的伤口分开的大得多。 臂部的伤口很深，再深一些的话，隐隐的能够看到白色的骨头，腹部的伤口较前，也不过是相对而言，用主治医师的话来说，再深个两三公分的话，就是开膛破肚的下场了。 卡姆听他说完，才点点头：“根据他的口供，行凶者用的是一把斧子，看起来，这把斧子应该十分的锋利才对。” “要是这把凶器是斧子的话，那基本上就能够说得过去了。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一点浅见，并不能够保证完全的正确性。” 主治医师还不忘点明了这一点。 术业有专攻，虽然说都是医生吧，但是方向可以说是多如牛毛。 比如说他说的，和法医说的，无疑是后者的准确性更高。 “脸部的伤势么？” 夏丹忽然开口问道。 “两步的伤势比较麻烦，你们看这幅图片。” 这是一张侧着头，只拍摄面部伤口的图片被主治医师抽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如果说，刚才两个伤口可以说得上十分的整齐的话，那么，这一副，就完全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了。 马明宇的这半张脸，就好像是被人抓烂了一样，然后胡乱的揉上去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的面部伤口虽然眼中，但是现在的整容业这么发达，他还是完全可能恢复得，只是这半张脸的神经可能不会那么灵活，最幸运的就是他差一点被伤害到了声带，不过很幸运，只是稍稍影响了发音，不会影响到说话。” 主治医师详细的介绍了脸部的伤口。 夏丹也想起来，和马明宇短短的交谈中，他的嗓音似乎有些嘶哑，不过当时夏丹是没有往心里去的。 这一个星期不管是吴悦还是马明宇，都糟了大罪了，声音有些失真也是正常的，吴悦休息了两天才算恢复了正常。 而马明宇的面部受到了伤害，和脖子的距离有这么近，影响到声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卡姆等人低声商议了一下，才说道：“我们有必要把这些图片拿回去分析一下，你看方便吗？” “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们要稍等一下，我必须要进行备份。” 主治医师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如果是外人的话，这间医院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毕竟这关系到一个病人的隐私情况，他们作为大医院，有责任给医生保密隐私，只是卡姆的身份可不一样啊，他是执法机关，所以，主治医师觉得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算在这里拒绝了，对方回头肯定要去找院长。 想到这里，还不如自己直接答应下来。 不过，必要的证明还是要留下的。 比如说卡姆，就在主治医师备份完之后，签下了一张写有他名字的证明。 上面写得很清楚，几年几月几日，卡姆从医生取走了关于马明宇的资料。 三个人将马明宇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刚准备离开，就有事情发生了。 嘀嘀嘀。 忽然，墙上的报警器响了起来。 这位主治医师立刻站起身：“不好意思，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那个特护病房出现了事情，我要去一趟。” 说着，他脚步匆匆的就出了门。 这间办公室内严格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医师当然不会对他们还呆在这里有什么不满。 不过，夏丹他们也是要走了。 所以，卡姆马上同样站起身，急匆匆的说了一句：“我们能不能跟着？” 医师的脚步一顿，皱了一下眉头，才说道：“可以，不过要是出现了紧急的情况，你们不能妨碍我。” “我们明白的。” 对医师的这个要求，卡姆当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办公室距离特护病房很近，出了门，斜对个就是。 医师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卡姆等人紧紧的跟在了后面，稍稍一看，就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是好消息。 马明宇已经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医生，快给我儿子检查一下，他刚刚醒来。” 屋里面，那位端庄的中年妇女此时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看到医师刚进来，就急忙说道。 倒是那位中年人，还能勉强得保持着严肃，只是眼神中也难免流露出焦急。 “好的，夫人。” 医生只是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检查马明宇身上的各种数据。 大概有一两分钟后，医师才笑呵呵的对她说道：“恭喜夫人，病人的情况目前很稳定，只要进行适当的调养，很快就能够恢复健康。” “吓死我了，宇儿，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是妈妈怎么办？以后你可不能再冒这么大的风险了。你说你，要拍个电影什么的，国内有的是影视城，非要来这个鬼地方……” 不管是有多少钱，对待儿女，母亲永远是最关心的。 所以听完医师的话，中年妇女的脸上明显露出了笑容，握紧了马明宇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让中年男人有些尴尬：“好了，宇儿刚刚醒来，他要多休息，你们几位是？” 中年男人身居高位，长期在商界打交道，所以一眼就看得出来，卡姆等人的目的恐怕不是探望那么简单了。 “我们是本地警局的办案人员，来探望令公子……” “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如果是探视的话，他现在已经醒了，需要的是休息。” 中年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了卡姆的话，这让卡姆微微有些尴尬。 “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他。” 卡姆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意图。 “什么？” 马明宇的父亲也没有说什么，他母亲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声音下意识的就提高了：“我儿子现在躺在床上，你们有没有人性？要询问，也得等到他的情况好一些吧？” “我儿子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现在不适合你们询问。现在，请你们出去。” 中年男人的脸色也拉了下来，不客气的说道。 这一点，他们夫妻倒是出奇的一致。 卡姆还想要说什么，医师这时候也开口帮腔：“病人现在确实需要休息，如果你们不是有什么特别紧急的问题，我建议，你们明天再来。” 第639章 时间（上） 既然医师也这么说了，卡姆等人只得告辞。 要说卡姆想要询问的问题紧急吗？ 确实很着急。 每一天卡姆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不过一天的时间，他还是等得起的。 拿着一叠关于马明宇的伤情资料，众人就回到了警局。 这些资料立刻就被法医部门来拿走了，他们才是分析问题的行家。 “咱们这一趟前往医院的收获不太多。” 卡姆对医院的结果并不满意。 “没办法，马明宇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咱们总不能现在把他当成罪犯看，就算是罪犯也是有人权的，咱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他进行审讯的。” 夏丹摇摇头，对这个结果没有什么意外的。 就算是今天马明宇的父母不在，他要是不想开口，卡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据他第一次的口供，他的面部是被熊挠伤的吧？” 尼科尔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怎么了？我看伤口也很符合这样的特征，真惨。” 卡姆有些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尼科尔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在尼科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夏丹已经在飞速的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了。尼科尔的办案经验无疑是很丰富的，他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国际刑警中的一员。 没有真本事，也不可能被推荐到里面。 所以，尼科尔所说的话，一定有着他自己的发现。 是什么的？ 夏丹还没有想到。 尼科尔也没有给他们打哑谜的意思，直接就揭开了答案。 “他说造成他面部伤口的是熊，那么发生这样冲突的时候，毫无疑问，双方的距离很近，就算在黑天，这么近的距离下，也肯定看清楚了。所以，按照他的说法，这头熊，是百分百存在的……” 夏丹的脑袋中灵光一现。 没错，按照尼科尔的逻辑，绝对是没有任何错误的。 如果马明宇说的是真话，那么情况肯定是这样的。 “可是这又代表了什么呢？咱们上一次在荒岛上，虽然没有碰上那头熊，但是谁也不敢保证，百分百那海岛上就一定没有吧？或许它看到咱们人多，躲起来也不一定。” 卡姆的反应到底还是有些慢，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尼科尔说起来这个事情的根本目的。 “当然，你说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或许是哪个有钱的大富豪，开着游轮，穷极无聊之下，将自己的宠物熊扔在了海岛上，这也是一种可能……” 尼科尔开玩笑一样的说着，他说的情况不能说太过离谱，不过他的神情却完全的无所谓。 夏丹隐隐的已经抓到了卡姆想要说的正题，差的就是那一线的灵光。 尼科尔已经解开了谜底，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的记忆力很好，我想起来看到的口供中的内容。那就是，这个生还者曾经说过，他在黑夜里，远远的看到了人形的东西，疑似土著或者是熊，当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后来，他被熊伤到了。按照一般人的心理推断，他都会将自己看到的归为熊的。可是，他却用了不确定的口气的表明了这一点。这代表了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尼科尔笑意盈盈的坐在那里，还不忘换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 这样的姿态，要是换成卡姆的任何一个手下，都会招来训斥，哪有这么松散的样子？卡姆可是一向是一个颇为严厉的人。 可是现在，卡姆放佛完全没有看到尼科尔的姿态一样，眼睛都已经发亮。 “没错，就是这样的！他夜里看到了人形的东西，所以追出去，想要看个究竟，结果被熊伤到了。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把当时看到的人形的东西，定义是熊的，可是他却还是用不确定的口气说明了这一点，这就代表着，他在撒谎！” 没错！ 紧紧凭借一跳微不足道的信息，尼科尔就能够推断出，这句话马明宇肯定是有所隐瞒的。 国际刑警的能力可见一斑。 夏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开始进行思考。 马明宇究竟在隐瞒了什么？ 对尼科尔的能力，夏丹自然不会怎么去羡慕和妒忌，因为曾经的夏丹也得到过类似的机会，只不过她在里面呆的时间很短，就重新返回了国内。 术业有专攻，尼科尔或许在这方面要略微强一些，但是夏丹自问，在其他方面，她也有自信的一面。 双方的综合能力，不见得谁高谁低。 现在也没有比较的必要。 既然开了口，尼科尔也就不在矜持了，所以继续说道：“本来，我觉得有熊袭击这位生还者完全是无稽之谈，所以，才跟你们一起去了医院，为的就是看看他的伤口。可是从他的伤口来看，很像是某种动物的爪子袭击造成的。这一点需要更专业的判断来去证明。这位生还者真的在隐藏什么，其实不好说。” 尼科尔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有些犹豫。 “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我相信，有了这个突破口，我们一定能够顺利的撬开他想要隐瞒的秘密。” 这时候，卡姆倒是信心十足。 “可惜，现在他的身体不好。” 夏丹适时的泼了冷水。 尼科尔的脸上也是微微苦笑。 卡姆点点头，倒是不怎么灰心：“正好，我们也需要时间。” 他说的需要时间不是假话。 关于几个人的情报，还需要国内的搜集，夏丹判断，起码需要一天的时间；海岛上的搜索人员同样也需要时间，卡姆已经调动了人力，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期望能够有所发现，卡姆相信，海岛就那么大，就算把海岛翻过来，也一定能有个结果的，这次的搜索，他可是从旁边的大国，借调了部分的物资；再就是马明宇的身体状况了，他也需要时间来恢复，一两天的时间当然无法让他完全的康复，但是能够说话，不影响沟通，却是足够了。 一切，似乎向着好的方面发展着。 暂时没有用到夏丹和尼科尔的地方，所以两个人也不会在警局中干耗着。 夏丹领着吴悦再一次出了警局，返回大使馆。 大使馆住宿条件很一般，但是远远比警局中要自在得多，起码吴悦觉得整个空气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吴悦多少有些愁思，没办法，她的嫌疑仍然没有洗清。 谁让当时她藏下了那把水果刀呢？ 不过吴悦并不怎么后悔。谁都不是圣人，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小心思，更何况，当时吴悦是为了她个人的人身安全。 这样做，吴悦认为合情合理。 甚至，她觉得，任何一个人只要不傻的话，都会这样做。 即便是时光倒流，让吴悦再一次选择的话，吴悦恐怕仍旧会这样做。 “还在想案子？” 两个人找了一家小饭店，饭菜上来了，吴悦仍然有一下没一下的，心思完全不在吃饭的上面。 “是啊，夏姐。我就想不明白了，幕后的人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吴悦点点头。 大凡案件都要有一个犯罪动机的，可是吴悦抓破了头皮，也没有想到这个罪犯的犯罪动机。 当然，这也是因为不知道凶手是谁的原因。 “很显然，这不是一起临时犯罪，而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行为。从飞行员的死亡和你们之前喝下的红酒有问题就能够看得出来，对方是处心积虑的想要这么做，甚至，我怀疑，甄波也是其中的一员。” 吴悦想了想，这样说道。 她倒是有心想要让吴悦不要去想那么多，说一些别的开心一些的事情，不过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就放弃了这样的打算。面对困难，要克服困难，整个人才会得到锻炼，而不是选择逃避，或者等待问题的消失。 夏丹从来都是一个迎难而上的人，所以，她并不吝啬和吴悦多说一些。 打心里面，夏丹也不认为吴悦是这个案件的凶手。 正如吴悦所言，她也找不到吴悦这样做的理由。 一听夏丹说到了甄波，吴悦连连摇头：“不可能的。甄导要是幕后的人，他怎么会出意外？要是他的话，他肯定会成为生还者的。” “或许，飞机失事的时候，他正好发生了意外呢？也或许，这个幕后的人，根本并非是一个人呢？” 夏丹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 吴悦愣住了，不敢置信的问道：“夏姐的意思，凶手可能是两个人，甚至更多？” “为什么不会是这种情况呢？谁又规定了，凶手只可能是单独作案，没有同伙呢？” 夏丹严肃的说道。 吴悦下意识的点点头。 没错，从来没有人说过，凶手肯定是单独一个人。 不过，众人都是下意识的往凶手是一个人那方面去想了。毕竟按照推论，这种残忍的事情，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但是，也完全不排除多人合伙作案的可能性。 “我很怀疑，甚至，在选拔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制定了这一个杀人的计划，甄波是不是其中的一员很难讲，他不让你们携带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仔细想想其实并不合理。” “不合理？甄导当时说避免拍摄的内容提前泄漏。” 吴悦当时并不觉得这一点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夏丹现在提起来，她也隐隐得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确实不合理。你想，假设你们真的在拍摄的话，你会泄漏电影的内容吗？” 夏丹肯定的说道，然后询问了吴悦一句。 “当然不会啊。合同上可是清楚的写明了，要是谁提前泄漏了拍摄的内容，被有被起诉的风险，也要巨额的赔偿……”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悦忽然愣住了。 第640章 时间（下） 对了，既然在签订的合同中，已经写明了泄漏的后果，并且，这个后果绝对不是他们愿意承担的，为什么说，当时甄波还一定不要求他们携带手机呢？ 要知道，其实对甄波的这个要求，他们都是相当抵触的。 难道他们就不想拍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电影中的一些糗事吗？ 绝对不是。 可是，甄波当时的态度异常的坚决，没办法，他们才不携带手机的。 吴悦颇为懊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当时要是想到这一点的话，她或许能够更加的警惕，没准就能够发现问题。 仔细一向，吴悦就有些泄气了。 因为所有的新人，都因为即将成为一名演员，所以每个人的心情都是十分激动和兴奋的。 再说了，甄波是大导演，所以，压根他们也不会去怀疑甄波的要求。 反而会觉得甄波做事情谨慎，不愧是能够获奖的大导演，片场的纪律都要求的这么严。 这才是他们的想法。 “现在回想起来，甄波导演可能真的有问题诶！他不让我们拿手机，是为了隔绝通讯，这样有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慢慢的达到的自己的目的……不对，也不是一个月！” 吴悦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向了夏丹，问道：“夏姐，你们调查过飞机的目的地是哪里了吗？” “这一点当然查过了，也是一处海岛，那里是一处很适合拍摄电影的地方，很多关于海岛的电影都是在那里完成的。” 关于当时飞机的最终目的，警局当然有调查。 “那里肯定也有别人正在拍电影吧？” “当然！” 夏丹肯定了这一点。 “这一点也不合理的，夏姐，你想，要是甄导真的那么害怕影片拍摄的内容提前泄漏的话，干嘛不干脆临时租下一整个海岛？他能够管住我们，肯定管不住其他剧组的人员啊，影片还是有外泄的可能。” 吴悦颇为愤愤不平的说道。 说起来，在海岛上的日子是很难熬的。 一到天黑，他们吃了东西只能休息。 这让习惯了夜生活的几个人无疑是很不习惯的。只不过这一点在生存的压力下显得微不足道罢了。 “确实。可惜的是，甄波已经死了。不然的话，就能够调查出，他当时为什么要劝你们饮酒了。” 夏丹长叹了一声，颇为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 现在是没办法知道的。 甄波已经死亡，飞机又经过了燃烧，毁坏了当时很多的现场情况，就好比他们曾经喝过的红酒，在高温下就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了，完全没有调查的必要了。 吴悦还有夏丹陪着，倒是不至于那么孤单。 梁丽燕就抓狂了。 上午询问了一次之后，她就放佛被遗忘到了这里一样。 中午的时候，有守卫送来了饭食，可是这饭食真的很一般，起码梁丽燕觉得不合胃口。 勉强吃了几口，梁丽燕就强烈的要求给自己调整饭菜。 都已经出来了，她不想再遭罪了。 她只是不允许离开，并没有手铐之类的东西。 一拉开审讯室的门，两个守卫就盯着她看，手中还拿着同样的盒饭。 “我要吃好吃的，你们这里的饭菜简直太难吃了……” 看了看他们的盒饭，梁丽燕压下了怒火，原因就是，其实警局的人并没有亏待她，她和守卫吃的是一样的。 “对不起梁女士，我们的经费有限，不可能单独给你供应高档的食物的。”其中一名守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梁丽燕的要求。 “那我出去吃可以吧？” “这也是不可以的。这一点倒不是限制梁女士的自由，其实，梁女士您自己想一想，现在您出去的话其实并不安全。海岛上的幕后黑手极度的凶残和危险，它并不清楚我们究竟掌握了多少情报，很大的可能，会对您出手，我们不能将您置于危险当中……” 守卫的这番话是卡姆等人分析出来的，这么说其实也不是完全吓唬梁丽燕，而是真的有着这样的可能。 梁丽燕的脸色一白，气势瞬间落下：“那我自己掏钱买一些好吃的总行了吗？麻烦你们跑一趟这没问题吧？” 守卫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点点头：“这一点倒是可以的，也没有违反我们的规定。” 梁丽燕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摸口袋，顿时就傻眼了。 没钱。 要说出来的时候，甄波就已经提前讲明了，吃住所有的问题都不用他们花钱，连票都是甄波买的。 当然，梁丽燕他们任何一个人，也不至于完全一分钱不带。 起码，梁丽燕上飞机的时候，就带了好几千的现金。 可惜的是，现金这东西，在海岛上还不如一张纸有用。梁丽燕清楚的记得，自己为了引火方便，可没少用钱来引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到了现在，她的身上就没有现金了。 银行卡呢？ 都在行李包内。 下飞机后，他们不多的行礼都在甄波的指示下办理了托运，单子是甄波填写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行礼在什么地方。 梁丽燕的脸色煞白一片。 她瞬间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怎么回去？ 难道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寄钱？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梁丽燕是坚决不想要这么做的。 其实，他们这些人的家庭条件，都只能说是一般。 梁丽燕出来的时候，可是信心满满的跟家里保证，要赚钱了，要成为明星了，可是一转眼，就狼狈的和家里说她现在的遭遇？ 梁丽燕觉得自己拉不下这个脸。 梁丽燕的脸色由白转红，讪讪的说道：“那个，我不用买好吃的了，就先这样吧。” 没钱当然不能让他们去帮自己买东西了。 守卫耸耸肩，也没怎么在意。 “那个，我们的行礼现在在哪里？当时是我们的导演把他托运走了。” “这个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梁女士您不要着急，回头我会给上面汇报的。” 守卫这样回答着。 梁丽燕只能无奈的回去，吃着并不合乎口味的饭菜，自言自语似乎在劝慰着自己：“这总比在海岛上吃得好多了。” 梁丽燕的情况很快就汇报到了卡姆这里，卡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回去告诉她，她们的行礼我们已经正在往回托运了，很快就会归还他们，这一点，她不用担心。” 甄波从下飞机之后做了什么，卡姆事无巨细的都调查了，托运行礼这个事情当然没放过，只是想要把东西托运回来，一样也需要时间。 海岛上，足足有两百人正在搜索着。 这支规模不小的搜索队伍中，还有一些特殊的存在，那就是警犬。 卡姆当然知道警犬对搜索的重要性。 可惜他们本国没有。 好在他们旁边那个不管是人口还是面积都远比他们大的国家是有的，警犬在相当的国家内，都是常规的警力组成部分了。紧急协商之后，就有了邻国的警犬队伍参加了这一次的搜索任务了。 几只警犬先在飞机失事的地点嗅来嗅去，又跑到了旁边，很快就开始疯狂的挖坑。沙坑里出现了部分血迹，可惜的是，没有遗骸。 然后，几只警犬就转圈，坐下。 带队的警犬训导员很了解警犬的习性，摇摇头说道：“警犬只发现这里有特殊的气味，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将这里气味破坏的很干净。事实上，我不认为这真的有帮助，你知道咱们夜晚的海风有多大的……” “没办法，咱们只能尽力了。” 这一方带队的人是卡姆很信任的助手，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地面上沾血的沙砾被搜集起来，这勉强算是有用的线索了。 “扩大搜索面积吧，让几个小宝贝转一转，看看是不是其他地方埋藏了尸体，要我说，我要是罪犯的话，随便将尸体抛入大海的话，咱们就很难发现了。” 训导员看了一眼大海，有意无意的说了这句话。 这个助手一愣，然后点点头。 确实，没有比大海再好的毁尸灭迹的地方了。 这海岛的面积有限，他们能够靠着警犬的嗅觉，搜索每一次土地，但是周围的海边呢？ 如果罪犯聪明一些，带着尸体往海里游个一百米，然后抛尸的话，根本就没办法查。 天知道海浪会把尸体冲到什么地方去。 退一步将，尸体当时就沉底了，他们派遣潜水员搜索周围的海底，也是一个堪称浩大的工程，他们的人数再翻上几倍，也不见得有多高的效率。当然更科学的方法还是有的，那就是声纳探索，就好像是蝙蝠的回声，扩散探索之后，有疑似人形的东西在海底的话，可以再让潜水员下去寻找。 只是，这是有限制的，只能在近海的地方寻找，尸体也没有被海水冲走。 太深的话，只能放弃。 毕竟深海中的气压可不是说笑的。 这些人不止是为了消失的尸体，准确的是骸骨，同时也为了验证，这个海岛上究竟是否真的存在大型的食肉动物，诸如熊。 这一点也同样很重要。 上面对他们的工作还是很支持的，同样压力也很大。 总体来说，搜索的工作算得上有条不絮的在进行着。 医院中，马明宇的全身都包括着，面部更是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一张嘴。 “乖儿子，这是你最喜欢喝的粥，我特意给你熬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马明宇的母亲吹凉了瘦肉粥，觉得差不多了，一勺一勺的喂着他。这里的特护病房配备了客房和厨房，条件可以说相当不错的，充分显示了和普通病房的不同。 这样吞咽的动作，也让马明宇觉得相当的吃力，吃了大半碗之后，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妈，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好好。” 中年妇女立刻将病房摇下，让马明宇尽可能的舒服一些。 看着儿子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马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还不忘替他掖了掖被角。 剩下小半碗的瘦肉粥，中年妇女顺手递给了自己的丈夫。 马明宇的父亲也没有嫌弃的意思，早些年马家庄的人也没少吃苦，直接就喝了。 “太甜了。下回你少放一些糖，吃多了糖不好。” “哎呀，忘记儿子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了。” “儿子是不想让你白费力气，你呀，阔太太当习惯了，已经忘记怎么做饭了……” “……” 第641章 万事俱备 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睡好，反正吴悦是睡得很不踏实。 她晚上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似乎梦到了一双冰冷的手铐拷在了她的双手上。 要说她的心中极大的不安，这肯定是存在的。 毕竟不是在国内，如果是国内的话，吴悦知道，以她的身份，案件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不会冤枉到她。 但是现在毕竟是在国外。 所以，吴悦的心中忐忑是存在的。 一大早起来，吴悦的眼睛有着很严重的黑眼圈，就算是化妆了，也不能够完全的遮挡住。 “晚上没有睡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太担心了。” 夏丹一见到他，就知道了吴悦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安慰了一句。 “夏姐，你说，这次的案子，不会冤枉我吧？”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到底吴悦没忍住，问出了她憋了一早上的话。 夏丹一愣，笑着摇摇头：“你啊，是身在局中不自知，所以，没有看明白问题的关键。这个案子的影响很恶劣，不止是我们国家高度关注，这个国家同样也要关注，最后肯定是要公示的，任何调查中的疑点，如果不能有切实的证据的话，我想卡姆根本就不敢莽撞行事的。再说了，你身上的疑点确实存在，但是并不是特别的严重……” 夏丹说到这里，已经可以说是说得相当的明白了。 吴悦七上八下的心情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国内的资料都传送过来了吗？” “当然，有咱们所里在国内协助调查，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资料我还没有见到，不过黄英早上和我通过话了，他们整理了一个晚上，保证了整理出来的资料尽可能的详细和完整。” 夏丹轻松的说了一句。 这一下，吴悦终于轻松了下来。 吃过早饭，两个人自然就去了警局。 卡姆是高度重视这个案件的，或许他晚上压根就没有离开，也可能，他是提前到来的。 夏丹他们到来的时候，卡姆的面前的资料，已经有了厚厚的一摞。 卡姆听到门响，只是稍稍抬头看了一下，然后继续观看资料，头也不抬的说道：“夏警官来得正好，贵国的效率真是太高了，区区一天的时间，搜集到的资料之全，简直让我不敢置信。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 夏丹回身对吴悦点点头，吴悦无可奈何的出去。 她涉及到了这个案子，自然不能够听取这方面的资料。 这个规矩，哪里都是一样的。 夏丹坐在了卡姆办公桌的对面，拿起来旁边卡姆看过的资料，浏览了起来。 一看，夏丹就明白，卡姆为什么这么说了。 资料上不仅有当事人的基本内容，还包含了他父母的基本资料，这还不止，最近一个月内，他的经济情况，账户自己的往来情况，还有出行的地点等等，这方面的信息都有。 对于演员中飞机失事的那一男一女两个演员，夏丹只是稍稍看了一下基本资料，然后就大致的浏览起来。 他们两个人的嫌疑真心不大，死于意外的可能性极大。 夏丹之所以还看他们的资料，那是因为，她想到找到甄波选取人员的共同点。 所以，要将这些基本的资料记在心里面，一会儿看到相似的地方，自然就会有对比了。重点的，夏丹准备研究一下甄波的资料。 甄波，男，四十五岁…… 这个年纪，在导演一行里，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他的人际关系很复杂，认识的人很多。 因为甄波是被调查的重点，所以，资料格外的详细。 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中，这个人和家庭的联系次数不多，和唯一公开的儿子通话只有五次，还是被动接听的。调查人员询问过，是他的儿子向他要生活费。 至于妻子，早在十年前，就同他离婚了，后来，甄波一直没有再婚。 资料中很清晰的表明，他同两位女性长期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发生亲密行为的女性，更是高达十几位。只是他可以说，和这些女人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 起码，从居住地点来说，他是独居的，并没有和任何人住在一起。 夏丹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贵圈真乱。 在公开的信息中查询，其实甄波的私生活还是很干净的，起码基本上没有新闻报道过他这方面的事情，可见，平时，他是一个很小心的人。 只是这些内容，想要隐瞒记者可以，想要隐瞒国家的调查人员，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很轻易的，甄波苦心经营的形象，就真实的展露在夏丹他们的面前。 其实，对这一点，夏丹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毕竟演艺圈的混乱，夏丹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一向风评良好的文艺片导演甄波，私底下也有这么多的风流韵事。 这些不是夏丹关注的重点，说到底，这些事情只能从道德层面去谴责他，而无法用法律武器去制裁他。 这方面的事情夏丹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一下。 再就是甄波的银行卡记录了。 他拍摄电影的频率并不怎么高，最近一大笔的收入，就是来自马明宇的汇款了。 这笔汇款高达五百万。 看起来似乎是很多，但是夏丹却觉得有些奇怪的。 投资电影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投资商总要考虑资金是不是用在了影片上，所以大多数都会派遣一个财物小组进行监督的。 可是，马明宇却直接将这笔钱汇到了甄波的私人账户上。 这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再说了，这笔钱，又不是要一次性花掉的，马家就算再有钱，分批支付才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让马明宇一次就将五百万打到了甄波的私人账户上，夏丹不得而知。 好在，马明宇还活着，从这方面来讲，还原他当时的情形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夏丹将这个疑问暂且压下，随手记在了便签上，然后继续观看。 其他人的资料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点，要说共同点，只能说不太肯定。 比如参与的人员包俊和吴悦两个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相同的地点，要说相同的地方只能说两点，那就是单身，第二就是都认识马明宇。 至于其他的演员，诸如梁丽燕。贾振生等人，共同点就比较多了，他们对演员都是比较专业的，要么是长期徘徊在影视城中寻找机会，要么就是科班毕业，基本上可以说是新人吧。名气最大的那位已经死亡的女演员，也只是参与过一部很火的影片，在其中扮演了不起眼的角色，对于观众来说也是一个新人。 夏丹默默的观看着这些资料，耐心的分析着。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尼科尔才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卡姆的办公室，看到两个人正在看资料，也没有打扰，而是自己搬过来一张椅子，也随手观看着。 看完所有的资料，足足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 中午的时候，卡姆请夏丹和尼科尔在警局的食堂吃了一个便饭。 三个人一桌，也在说着话。 因为下午要办公，肯定是不能饮酒的。 “消息已经发酵了，这些死者的亲属，已经强烈的要求运送死者的遗体回你们国家，上面的压力很大。” 卡姆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夏丹默默的点点头。 自从知道出事，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两三天了，现在传过来死者亲属的消息，已经是两国的相关部门有意无意拖延的结果了。 当然，这也是为了给他们破案的时间。 尼科尔一脸轻松的表情：“现在资料也已经齐全了，已有的遗体也检测了好几天，送回去应该对案子没什么大的影响吧？” “确实如此。” 卡姆点点头，然后顿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不瞒你们说，上面给了我破案的期限，最多再给我三天的时间，这帮官老爷，他们知道个屁，案子哪是那么容易就破的，还要接受公开的质询，法院的审查……” “这么急？” 夏丹一开始也不怎么在意。 毕竟死者的亲属知道了亲人在外过世，确实有权利要求运送他们的遗体返回，这和案子严格说起来关联不大。 但是，似乎看当地政府，将两个事情联系了起来。 “没办法，你们不知道，我们本地最大的旅游特点就是海岛风情游，现在已经有旅游机构，给我们国家的旅游安全划上了问话，据旅游局的相关数据调查，自从消息传出去之后，旅游的人数下降了二十个百分点，要知道，现在可是旅游的旺季。” 卡姆苦笑着说道。 旅游业可以说是他们国家的支柱产业了，下降二十个百分点，对他们国家的影响太大了。 没办法，海岛的资源匮乏。如果他们的科技水平过关的话，还能玩一玩近海的矿藏开采，只是显然，区区的小国没有这样的技术力量。发展旅游业，也不失为一个妙招。 安全性，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游客都是异常的重视的。 现在这里死了人，还是旅游飞机失事，安全性在外界看来，理所当然的打了一个问好，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尼科尔略略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的朋友，你不要太担心，这个案子本质上是谋杀案，只要将这个事件对公众讲明的话，对你们本地的旅游业影响不大。说实话，我很喜欢贵国，幽美的风景，淳朴的人民，安全的环境！” 说着，尼科尔还不忘对卡姆伸出了大拇指，表示赞赏。 他们国家同样是严厉禁枪的，这在西方国家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事实上，这是对的。起码不会在大街上，忽然传来枪声，安全性大大的提高。 “是啊，只能是尽量解决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抓紧时间，如果在三天内无法彻底解决的话，也只能对外披露部分的消息，总不能换了我们的国策。这事情，我们国家也算是遭到了无妄之灾了。” 卡姆苦笑连连。 第642章 抛砖引玉 既然这些资料看完了，自然，也要让所有人一起讨论。 会议室中，吃过午饭的警员们纷纷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地点，卡姆没有拿什么架子，已经在等待了。 等到所有人落座，卡姆颇具威严的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开口说道：“相关的资料已经下发到每一个人，资料你们都看过了吧？”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 “那你们谁来说一下有什么感想？” 卡姆的话让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如果没有外人的话，他们或许会开口，只是在卡姆的身边一左一右的坐着夏丹和尼科尔，他们都没有公开发别自己意见的意思. 卡姆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自然有些生气，干咳的一声说道：“都不要在底下开小会，有什么话，大声的说出来。现在不止是有我，还有华国经验丰富的夏警官，国际刑警尼科尔先生，你们说错了不要紧，重要的思路和敢说出来。” 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交流的机会。 说错了，夏丹和尼科尔都不是那种笑话他们的人，反而会在最后说出自己的观点，交流并非是指导，双方都有各自的意见表达出来，其实进步才能更大。 只是很显然，卡姆手下的这些人白白的浪费了尼科尔的这片苦心了。 他的话说完，会议室中陷入了长达十几秒中的沉默。 一个个的眼观鼻，坐得不知道有多端正。 这不是卡姆想要的。 没奈何，卡姆点了一个平时很看好的小伙子。 他站起身支支吾吾的到底也没有说出一个子鼠丑牛，让卡姆大失所望。 “坐下吧。我来说说自己的观点，也算给大家抛砖引玉了。” 卡姆摆摆手，让他坐下，板着脸的他，看得出来心情不是那么好。 他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单从这些人员的构成方面，我就觉得这次人员有很大的问题。一般来说，剧组中除了演员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那就是那些副导演灯光师化妆师等等这样的剧务，可是，很明显，这一次，没有。根据飞机的目的地推断，当时咱们的影视岛上，有两家剧组正在拍摄电影，他们是不可能将人员和死者甄波进行交叉使用的，也就是说，这名死者甄波，根本就没有启用这类人的打算。所以，我觉得这名导演甄波，有着重大的问题。” 卡姆的神情很是郑重。 他原来也不懂一个电影幕后的人员构成，为了这个案子，显然是专门打听一下相关的内容。 他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人顿时又议论了起来，刚才被卡姆点明的警员大着胆子问道：“可是，警长，这个人已经死了，咱们查他还有价值吗？” “当然有价值。谁说作案只能是单独作案的，要是这个人有同伙呢？” 他的话让夏丹的心中微动，卡姆的经验也很丰富，没有被束缚住思路，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那，您的意思是说，他还有同伙，那会是谁？那名投资者吗？” 又一个人开口问道。 “没有切实的证据，我们不能胡乱的猜测。” 卡姆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 他不能肯定这一点。 尼科尔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卡姆警官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在资料中，我并没有发现这名导演甄波的就诊记录，请问，是没有相关的消息吗？” “就诊记录？” 夏丹反问道，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你是怀疑这个导演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当然，我实在想不出来，这名满身是疑问的大导演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违反常理的事情。那么就要看看他是否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了，如果有，那一切就很明朗了。” “在我们国内，除非是确定的话，否则这方面的个人隐私外界很难得知，不过，我可以询问一下。” 夏丹想了想，这样说道。 她拿出了电话，拨打了黄英的号码，说了几句，才挂断：“大概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贵国的效率简直让人惊叹。” 尼科尔的脸上真的闪过了一层惊讶的神色。 “这得益于科技的发展，一切都在网络有就诊的记录，这方面的相关信息不难查到，查出来如果近一年死者甄波导演去过医院的话，就可以进一步查询，他拿过了什么药品和医生的诊断。” 夏丹说明了一下。 以甄波导演的身份，还不至于去那些乡村医院，肯定去的市医院省一级的医院，那样的医院自然管理很严格。 尼科尔想了一下，才说道：“还有其他所有人的医院就诊记录，也是需要的。” “我明白。已经在电话中说明了。” 夏丹云淡风轻的说道。 尼科尔刚说明了这个问题，她已经完善了。 这就是为什么一般的警员始终不如他们的原因，一般的警员都是上级交代了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而不是主动的去完善和解决这个问题。 就好像有一个看似笑话的故事这样讲，为什么做同样的工作，老板给别人开的月薪是几万，而自己的是几千，同样一个事，做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老板喜欢的是能够帮助他解决问题的员工，而不是事事都要他出面拿主意的特别听话的员工。 “再就是这些人员的共同点，年轻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我个人觉得，就是他们都没有什么演绎的名气，在这个行业中，基本上可以说是新人吧。我很奇怪，在资料中，似乎这个导演的名气也很大，在贵国也得到了很多的奖项，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更喜欢那些有名气或者有演技的演员才对……” 卡姆看着夏丹，希望能够得到解答。 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个国情的问题，不是本国人，没有深入的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有些事情外人是不明白的。 “当然，我可以简单的说明一下。” 夏丹在心里面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他以前就有这样的习惯，除了那些剧务之外，很喜欢启用新人。以前多部影片都是如此。这样做的原因无外乎有两个，首先就是节约成本，毕竟名气大的演员必然成本会很高，第二个原因就是管理的问题。” 夏丹说到这里就闭口不言。 她的话是很好理解的，任何一个投资商都在控制成本，尤其是以前甄波是一个文艺片的导演，在这方面更是如此。毕竟文艺片叫好不叫做的事情太多了。 管理的问题也是如此。 大牌都有大牌的排场，尤其是现在的一些小鲜肉，为了推广和包装，他们的背后就有一个团队。 新人可以不打折扣的听从导演的吩咐，但是那些大牌呢？要求更多的出场时间，擅自更改台词等等，这些问题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他们不可能坐着浪费十分钟的时间，所以卡姆继续往下说。 “除了这一点呢，再就是遗骨上面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可以确定，飞行员是死于锐器的刺杀，另外飞机失事死亡的两人，伤口也很吻合，基本上可以断定，应该是意外。两位还有其他的要补充的吗？” 他的话音刚落，夏丹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正是黄英的回电。 很快电话就被挂断了。 夏丹才对卡姆说道：“麻烦借用一下的你的电脑。” 卡姆点点头，立刻就有人去办公室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过来。 登录上某个邮箱的账号，里面已经有了黄英发送过来的一叠电子文档。 夏丹边看边说道：“所有人的就诊报告都在这里。其中甄波、吴悦、马明宇他们有着固定的体检行为，其他人的就诊记录并不规律……” 甄波其实并不缺钱，自然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每两个月坚持体检一次，这是很好的习惯。 马明宇就更是如此了，甚至马老爷子还有着家庭医生，他们和医院的关系很好，自然也有着体检的习惯。越有钱越注意身体健康，不然钱没花完，人却不行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悲哀的事情。 至于吴悦，肯定没有上述的两个人有钱的，但是她的工作单位福利很好，同样在固定的时间，单位就会组织大家进行体检，这方面的就诊记录自然是很全面的。 至于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完善了。 偶尔有一回两回的去了医院，下一回再去医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 这也基本上代表了普通人的行为，那就是不到生病自己的身体难受的时候不去医院。 不得不说，推广定期体检这个事情，仍然是任重道远的。 这也没办法，国人太多了。 “吴悦的身体很健康，一年内只有一次在医院拿了感冒药。其他人的就诊记录也很正常，头疼脑热的，在医院的诊治情况也很清楚。看起来，似乎这个甄波真的有问题。” 夏丹若有所思的看着笔记本上面的资料。 甄波一个人的内容，比后面所有的内容都要多。 “甄波曾经服用过治疗神经衰弱的药品，对比时间，可以看得出来，那段日子，正是他拍摄上一部影片的时间……” 夏丹简单的说着，介绍了一下基本的情况，这才将电脑推到了卡姆的身边。 卡姆等人也做到了心中有数。 卡姆将资料发送到技术科，才开口说道：“需要技术部门去鉴定，他服用的药物，会不会产生精神类疾病。另外，我在昨天大致看了一下，这位甄波导演曾经拍摄的电影，虽然论述了深刻的道理，但是内容却很阴暗，并非是积极向上的。这会不会是长期工作造成的源头？” “很有可能。” 尼科尔点点头，肯定了这一点：“任何一个犯罪行为其实都不是单纯的孤立的。而是在这之前，就有种种的表现，如果抓住这些表现，就能够分析出当事人的心理。这一点十分的重要。我个人判断，或许是太大的压力，导致了这位导演的行为和精神失常，才会酿成了这一次的惨剧。” 夏丹也同样点头，显然，尼科尔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第643章碳酸锂 果不其然，很快，技术科的药品分析报告就下来了。 “这一种甄波长期服用的药品碳酸锂，按照甄波购买的频率，显然，他是有很严重的精神类相关疾病的，在就诊记录上，写着是精神衰弱。我们的专家分析，这些药物，对狂躁症也有相当的抑制作用，所以，很难判断，甄波究竟有什么真实的病症，专家更倾向于狂躁症……” 卡姆目光炯炯的看着夏丹，夏丹知道卡姆想要表达的意思，点点头：“我立刻汇报给国内，询问甄波的主治医师，准确的症状。其实，这就诊记录上表述的不准确，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是一个名气不小的导演。人们可以很轻易的接受一个患有抑郁症的人员，但是却对狂躁症敬而远之。” 夏丹的话让在场的人纷纷点头。 抑郁症兵没有什么攻击倾向的，可是狂躁症却不一样。 很典型的，路怒症和狂躁症多少有相似的地方，即便是当事人，回想起路怒症发生的时候，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但是悲剧偏偏就发生了。 几个电话沟通下去，国内某大医院里的主治医师再有医疗道德，保护病人的隐私，也知道这时候是无法隐瞒的，很干脆的交代了甄波的真实病症。 没错，卡姆这里的分析很准确，确实是狂躁症。 据这名医生交代，甄波这种症状其实有很长的时间了，只不过药物控制得很好，才一只不为外人得知。 他本来建议，甄波停止工作，休息一年，旅旅游，放松心情，对于i这种症状有着很大的缓解。 可惜，甄波很显然没有听从他的建议，仍旧坚持工作。 仔细想想，这其实并不怎么难以理解。 每个月，甄波都要固定的开支的。 抚养费，情人的花销，个人的花销，起码要几万块。 他虽然是大导演，但是文艺片的大导演和商业片完全不同，赚得金钱也是天差地别的，所以，他坚持工作，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得到了这个准确的消息，卡姆的神情明显很振奋。 “现在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我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卡姆的表情随之严肃起来，看了一下在场的人，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虽然说坚持服用药物，但是这位甄波导演，其实显然不知不觉，同样受到了病症的影响，内心中渴望某种犯罪行为。但是，他本身又是很理智的，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所以，他策划了这一次的案件。之所以没有选用他的那些剧组人员，我个人认为，他并不是完全的没有人性，对熟人，可能觉得不好下手，甚至，还有可能，他仍旧在这个案子完成之后，他装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从事导演这个行业……” 卡姆的话落在了众人的耳中，偌大的会议室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尼科尔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卡姆看到了尼科尔的动作，顿了一下才问道：“尼科尔警官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您的分析看起来逻辑很合理，但是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名导演已经死亡了，整个案子是不是他策划的，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是啊，他已经死亡了，偏偏这个人，是最大的嫌疑人，可以说，没有这个人，整个案件也不会发生。” 卡姆皱了一下眉头。 “我们能不能换一个角度思考。那就是，甄波的死亡其实完全是一种意外？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意外，他虽然设计了这一切，但是事情也不可能完全按照他策划的方向前进。比如说，假设他真的是凶手之一，在杀害飞行员的时候，飞行员必然要反抗的。那么飞机肯定会失控，在同地面撞击的时候，里面的乘客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都并不意外……” 尼科尔静静的听着，在夏丹说完之后点点头，又皱着眉头问道：“那么又怎么解释随后人员的死亡呢，他是之一的话，谁又是他的同伙？可以说，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另一个最大的嫌疑人其实已经浮出了水面，只不过尼科尔并没有明讲。 他更多的是站在一个观察者的角度上，在没有实证的情况，并不愿意轻易的将嫌疑安在任何一个人的头上。 在场的人员当中，也只有夏丹和卡姆能够真正的领会尼科尔的意思，至于其他的警员，更多的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夏丹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刚才也说了，犯罪行为在日常生活中并非完全没有征兆的，所以，我建议，调查他们私下联系的朋友，搞清楚他们平时都是怎么的，这对我们的判断很有帮助。” 夏丹的话刚说完，卡姆立刻说道：“那就麻烦贵国的同行了，只是，这需要多长时间？如果时间拖得太长的话，恐怕对我们不是很有利。在早上，我已经接到了生还者之一的家属，要求去国外，条件更好的地方进行治疗。” 他说的很隐晦。 夏丹和尼科尔都听懂了。 那就是马明宇的父母在马明宇的伤情稍稍稳定了之后，就联系了国外，准备包机去国外更好的条件的医院治疗。 虽然说，这里已经是本国最好的治疗机构了，但是国小地寡，真实的治疗水平和条件，比起来世界顶尖水平，卡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着质的差距，偏偏这个要求很正当，卡姆并不能阻止的太久。 “我已经让医院的医生尽量拖延了，不过能够拖延多长时间，不好说。这家人很有钱，他们有着自己的判断，也不吝啬金钱，这很难办。” 卡姆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夏丹的脸色不变，点点头：“我明白了。今天他应该能够接受简单的询问了，不如等一会儿我们去一趟医院看看他的情况？” “也好。总要在他离开之前对他进行一次审问的。” 卡姆对这个建议自然是双手赞同的。 不过在去之前，夏丹同赵燚进行了通话，将卡姆这边的要求同赵燚叙述了一边。 赵燚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并且保证会尽快给出结果。 卡姆稍稍安排了一下其他人的工作，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夏丹喊住了他。 “卡姆警官，请问，另外两名生还者你看什么时候对他们……” “这……咱们回头确认一下她们没有问题的话，可以放她们离开。不过，吴悦女士的问题比较复杂，我个人觉得，应该掌握她的准确行踪比较好。至于梁女士，没有问题的话，留下通讯方式的话，可以随时离开。” 卡姆稍稍思考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才这样说道。 “吴悦这方面没有问题，梁丽燕的问题也不大。” 对卡姆的安排夏丹没有任何异议，就算真的将她们扣押一段时间，其实夏丹也不会真的说什么。毕竟协助办案，不等于喧宾夺主的，这一点夏丹分得很清楚。 一行人到了医院，还没进病房呢，就听到马明宇大声的咆哮声：“我要离开这里，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了！” “宇儿，可是医生说你的伤情还不够稳定，这里的条件虽然差点，可是也勉强能够入眼，你就再坚持一天两天吧。” 马母低声劝慰着马明宇。 她的话非但没有让马明宇消火，反而更加的生气，一下子将餐盘扔到了地上：“我不听这些！你不知道我们在岛上都遭遇了什么，一想起来我就头皮发麻，晚上我都做噩梦！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你这是对待你母亲的态度吗？” 屋里面又传来了马父的训斥声，然后他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我们当父母的，当然很想让你的治疗条件更好一些，可是医院里说你不适合移动，我们总不能违背医生的话，强行带着你离开吧？” “医生？哼，医生说的话能信吗？前几天我当时受伤的时候，一样也能活动，但是现在呢？治疗了好几天，反而不让我下床了，这是什么道理？老头子，你不会是舍不得钱吧？” 马明宇最后的话，语气带着嘲讽的意味，让马父勃然大怒。 “你……” 气得马父捂着胸口一下子坐了下来。 马母连忙给马父舒缓着胸口，嘴里埋怨了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咱们家有钱，你爷爷还活着呢，咱们虽然没分家，但是那家没有个几亿？这钱都是咱们的活动钱，这些钱花在你身上，当父母的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你要买什么跑车的时候，我们当父母的有一回没答应吗？咱们马家，在j市的富二代中，你的生活也是顶尖的……” 马母絮絮叨叨的说着，嘴里的话透出了很多的消息，让马明宇稍稍沉默了一下。 随后，他的态度又强硬了起来：“既然这样，你们不心疼钱，那就给我联系国外最好的医院……” “已经联系好了，那边倒是随时能够接收，只是这边的医院不放人，我们又什么办法？” 马父气呼呼的说了一句。 “那就让那里的医院派遣医生过来，跟随飞机，我就不相信，我真的不能离开这里。” 马明宇冷漠的声音带着嘶哑，似乎一分钟都不想停留在这里了。 “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要是那里的医生来了，也说不让你移动的话，你可得听话不能任性。” 马母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无奈。 “这我不管，反正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我一口饭也不吃，你们就看着办吧！” 说着，马明宇直接拉过来被子，将头蒙上，根本不管在屋里面的其他人了。 马母和马父的脸上带着苦笑。 “要不，老头子，你就按照宇儿说得这么办吧。这地方，他看样子是真不想呆一分钟了。” 马母低声同马父说着。 马父也只得点点头。 夏丹他们在门外听了个差不多，这才推开了病房的门。 第644章 摊牌 夏丹他们推门进入，屋里面的人稍稍一愣，随后马母招呼了一句：“警官，你们来了……” 她的脸上挤出了很勉强的笑容。 马父站起身说道：“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他借口离开，大概就是想要解决马明宇的要求。 这一点，在场的人不好当面阻拦，总不能说，他们在门口偷听了许久了吧？或许马母会猜到，只是当面揭破的话，众人的脸上都不会好看。 “马太太，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令郎，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夏丹上前一步，很是客气的说道。 “宇儿，别任性了，警官来了，有问题想要问你。” 马母显然是一个很识得大体的女人，对于这一次警方的合理要求表现得很配合。 所以，她到了床边，拉了一下蒙头的马明宇，然后将他的床摇了起来。 马明宇半躺在床上，尽管他的脸上裹着层层的纱布，可是透过双眼，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卡姆等人。 “马太太，因为案情涉及到一些保密的事情，暂时无法对外公布，能不能先麻烦你们在外边等候？” 夏丹并没有在意马明宇的态度，反而回身对马母这样说道。 “好吧。不过我儿子的身体情况，你们要当心。” 马母犹豫了一下，在离开前，仍然不忘说了这样一句。 夏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们不是询问过一回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马明宇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显然，这一次的海岛之旅，让他受到的伤势不轻，声音也已经变调了。 卡姆来到马明宇的病床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拿出了一个小本本，神情微微有些严肃：“是的，马先生，不过，我们仍然有几个疑点需要询问你，这并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 马明宇点点头：“好吧，你们问吧。” 看到他还算配合，卡姆等人的心中也难免松了一口气。如果马明宇借口身体不舒服，真的不配合的话，他们也真的没有办法。 卡姆扫了一眼手中的小本本，开口问道：“马先生，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投资的五百万资金，一次性全部打到了甄波导演的个人账户上？据我所知，这五百万，应该是甄波导演要求的全部资金额度了。对这一点，你有什么解释的地方吗？” 马明宇的眼神中透过疑惑的神色，开口问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时我们商量好了投资，这笔钱自然要打给他，这完全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懂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难道这五百万马先生就不派个财物监督什么的？再说，以别的投资人的做法，财物肯定是要派的，大多数也不会一次性到账。” 卡姆盯着马明宇的眼睛。 马明宇笑了，摇摇头：“五百万对我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小数目，可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我的身份想来你们也清楚，家里从小就教导我，做事要大气，再说了，以甄波导演的招牌，就远远不止五百万，我的心里面清楚这一点。至于不派遣财物，这也没有什么的，这一次本身就有我参与这一部影片，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想甄波导演会合理的运用这一笔钱的。” 他的解释让在场的人点点头，至于心里面有几分的相信，这就很难讲了。 卡姆想了想，又问道：“甄波导演这一次要求你投资，难道你就没有考察一下具备什么的，他这一次的拍摄团队都没有组织，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知道？” 马明宇稍稍一愣，随后摇摇头：“这一点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我想我也不会在意的。我更看重的是甄波导演的这个人。就算这部影片真的无法给我带来什么经济效益，我也不会在意。他这个人呐，以前是艺术片的导演，现在正面临着一些困难，想要走商业片的道路。他的经验是足够的，欠缺的，大概是一些好的剧本，如果这一次能够和他打好关系的话，下一次要是有什么好的剧本，想来第一个就会想到我家。这一点，我想得很明白，怎么想也不过是五百万的事情而已。” 马明宇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平心而论，他说的不能是错的，甚至可以说，很有远见。一个有经验的导演搞好关系，即便这一次亏了钱，也不能说是投资失败。当然，这也是因为马家很有钱，如果换成财力不足的话，马明宇肯定是不敢这么玩的。 卡姆对马明宇说的这番话，脸上带着微微不相信的表情，只是想到了资料上标注的马明宇的背景，又不得不相信。 他的脸上有些为难，看了一下夏丹，夏丹对他轻轻的点点头。 两个人在无声的交流着，这意思只有他们两个人懂，那就是暂且将这个问题放过。 毕竟马明宇的说词严格说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要说不同于其他投资人这一点抓住大作文章的话，其实马明宇也有话可说，毕竟马明宇连同他背后的马氏集团，其实从来都没有涉足过影视圈的前例，换句话来说，他们并非足够的专业，那么这样的缺乏足够投资规范的行为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起码，夏丹认为勉强能够说得通。 当然，尼科尔脸上带着笑意，他是不相信的，只是也无法肯定百分百有问题。 这句话不是没有漏洞的。那就是，马家确实以前没有参与过影视圈的投资，但是他们肯定有这方面的朋友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做生意的道理都是想通的。这种不派遣财物监督的行为，在纯粹的商人眼中看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钱在打水漂。 马明宇或许也有话说，那就是这是马家第三代对影视圈的一次试探。 这一次的试探，是一种资本的试探。毕竟影视圈的蛋糕就那么大，马家人想要涉及其中，那些影视圈的资本大佬会不会同意，这很讲。要是第三代的个人行为，成功了固然可喜，失败了，也无关紧要，反正从来马家的经营重点，都不在这方面的。 这样复杂的念头在夏丹的脑海中盘旋而过，没有说出来，却已经想到了。 这就是为什么，夏丹会对卡姆点头，让他不要在纠缠这个问题下去的原因了。因为这个问题，说到底，最终是一个主观的问题，到最后也不过是陷入到无休止的扯皮当中。 显然，夏丹并不想如此。 她不知道卡姆能够领会自己多少的意思，不过显然，卡姆也听从了夏丹给自己发过来的隐晦的目标。 卡姆翻开了小本本的第二页，扫视了一眼，才问道：“马明宇先生，您能够在详细的回忆一下，当时你是怎么受到的伤害吗？” 马明宇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就皱了一下眉头。 大概动作稍稍大了一些，牵扯到了伤口，所以，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痛苦，随后才舒展开来，反问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我记得上一次不是回答过你们这个问题吗？” “是的，您确实回答过，不过我们在其中发现了一些疑点，所以要找你确认一下。” 卡姆的态度始终很客气。 “有什么疑点，难道你们怀疑我在说假话？” 顿时，马明宇的声音就冷了下来。 “当然不是这样的，不过，总有一些搞不明白的地方，希望得到您的证实。” 卡姆耐心十足。 马明宇的脸色稍稍缓和，点点头：“这个事情不小，你们慎之又慎也在情理之中的。你们有什么疑点，我看看我能不能回答？” “您的供述中，在看到甄波导演的尸体时，地面上有拖动的痕迹，是这样吧？” 卡姆问了第一个问题。 “是的。当时地面上是有很明显的拖动痕迹的，也有血，你们不是也去过了吗？如果仔细查看的话，是能够发现地面上有血迹的。当时我们人都在一起的，所以，我判断，是有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经过，杀害了甄波。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的身上当时有伤口，所以有血腥味，这样一来，吸引大型食肉动物过去，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马明宇平静的说道。 卡姆点点头，表示暂时同意了马明宇的说法，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充满了遗憾：“可惜，最近几天曾经发生过暴雨，将仅有的线索已经给冲刷干净了。你所说的血迹，我们并没有看到。而再一次寻找甄波导演的遗体，也没有发现。你们原来掩埋的地方，并没有甄波导演的遗体。也就是说，他的遗体，失踪了。” 卡姆紧盯着马明宇的双眼，希望能够从他的双眼中看出来什么一样。 对这个消息，马明宇似乎极为的吃惊，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失踪了？这不可能啊。当时他身上的血肉已经基本上不剩下什么了，我们又进行了掩埋，就算真的有动物将他挖出来，也不会造成太严重的破坏才对，不应该失踪啊？” 他连连摇头，似乎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很遗憾，我们经过了认真的搜索，完全可以肯定这一点，遗体已经不翼而飞了。” 卡姆再一次确定了这个消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马明宇。 马明宇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一样，大概十几秒之后，抬起头看着卡姆，并没有回避卡姆的注视：“抱歉，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这……应该和我的关系不大吧？” 他最后说的这一句话有些迟疑。 说起来，这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的样子。当初再怎么看好甄波，可惜甄波现在已经死了，马明宇和他本质上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所以，马明宇这样说，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确实如此，我们可以肯定，当时你们去了别的地方，将这位导演单独留在了那里。基本上，可以排除他的死亡和你们有关系。” 这句话让马明宇连连点头，极为赞同的模样：“是这样的。所以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或许海岛上的野生动物习性十分特殊呢？” 第645章翻脸 对马明宇说的话，卡姆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反而将小本本又翻了一页，看了一眼，才重新看向了他。 “马先生，您第一次受伤，您还有准确的回忆吗？现在能够回忆起多少的细节？” “这没有多大问题的。我记得当时是半夜。我很正常的起来，本来打算是给篝火添一些木头的。毕竟我很清楚的知道，在海岛上，有许多看不见的危险，有这样一堆篝火始终不熄灭的话，完全可以阻挡绝大部分危险。可是……” 马明宇的瞳孔似乎失去了焦距，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一般。 “我起来的时候，篝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抱了一堆木柴放了进去，这都很正常。晚上也不算是特别的黑吧，要说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太可能，夜空有着星星，还有一个弯月，对远处的东西，看得不算太清楚，也能够看清楚个大概。我就看到，当时在我们木屋旁边的树林中，明显有一个人影。” 说到这里，马明宇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似乎现在想起来，仍然十分的害怕。 不过，他还是继续开口说道：“我当时就喊了一声，谁在那里，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喊得这句话。这句话一喊出去，这个人影马上就往里面跑了，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时间通知屋里面的其他人，马上就追了上去……” “等等。” 说到这里的时候，卡姆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面色微微有些凝重的问道：“在其他人的口供，和你的口供中也同样说了，你们在当天睡觉之前，已经商量好，晚上如果醒来的话，哪怕上厕所也不要单独行动，为什么你在发现了意外的时候，仍然单独一个人追了出去？你觉得，你这种行为安全吗？” “当然是不安全的。可是我后悔也没有办法，我也为我的鲁莽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你们看，我的脸，就是在那一次的时候受的伤。我当时是这么想的，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胆小的，我又不离开木屋太远，也不见得有什么危险。哪知道，看到了那个人影，我那时候没有多想，就追了出去。追出去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这地方难道有人？谁成想，居然是一只和我差不多高的熊，也怪我大意了，这熊站起来和普通人的身高都差不多，我靠得太近了，它当然会以为我要袭击它。别看咱们人类和它差不多高度，但是它只是一巴掌，就把我我打懵了。那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我的脸上，后果你们也看到了，我半张脸都毁了。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恐怕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马明宇侃侃而谈，说得很仔细，乍一听，似乎相当的合情合理。 但是，卡姆却笑了。 他对着马明宇摇摇头，慢慢的站起身，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猛得大声说道：“你撒谎！” “我撒谎？没有啊？” 马明宇很是镇静的茫然得注视着卡姆。 卡姆冷冷的说：“那做海岛上已经经过了地毯式的搜索，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你所言的熊，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所以，你在撒谎，马明宇，你在隐瞒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卡姆杀气腾腾的看着马明宇，一只手摸向了腰间的手铐，大有一言不合，马明宇如果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就要给马明宇手段一样。 马明宇听到卡姆的这番质问，顿时脸色一变，随后眼神发冷，语气也变得很冷：“没有找到那是因为你们搜索的还不够仔细，凭什么说我说的是假话？难道我脸上的伤是假的吗？我又不是疯子，难道会自己把自己的脸搞成这样？就是熊！如果你们不信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现在，我累了，请你们离开。” 马明宇说完这番话，已经变了脸。 “不，现在，你同样有重大的嫌疑，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所以，这一次你是回答也得回答，不回答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卡姆的语气中包含着威胁。 哪知道马明宇却是轻蔑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同谁说话？现在，请你立刻出去，不要在我的病房内。我现在是病人，需要需要。医生！” 他伸手按响了床边的响铃，然后目光冰冷的盯着卡姆。 医生来得速度很快，他的身后，马母也同样跟着进来了。 没等其他人说什么呢，马母已经抢先开口了：“怎么了？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吵起来了？” “妈，这里的警方准备野蛮执法，我现在累了，他们仍然要我回答问题。我拒绝回答，这位警官似乎还要动手威胁我。” 马明宇对马母这样说道。 马母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恶狠狠的站到了卡姆的身前：“你们想要做什么，现在给我立刻出去！” 但凡母亲，不管对错，总是无条件的站在子女的身边的。 卡姆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摇摇头：“不，您的儿子必须要接受审讯。” “放肆！” 马母勃然大怒。 她刚才还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态度不好，结果，卡姆当面拒绝了她的要求，顿时让一贯养尊处优的马母大怒了。 马母扭头看向了医生，冷冷的说道：“医生，这就是你们特护病房的待遇？让病人在不合适的时候接受询问？别说我的儿子没有犯法，就算犯法了，也有权利在律师在场的情况下才回答你们的问题。现在，这里不欢迎你们，如果你们要让我的儿子回答任何问题的话，请找我的律师预约，现在就这样！” 她的态度异常的坚决。 主治医师一脸的尴尬，看了看卡姆，低声说道：“警官，您看，现在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并不适合回答您的问题，不如，等病人的情绪稳定了之后，您再来？” 说着，主治医师站在了卡姆的面前。 他的话确实很委婉，但是态度同样很坚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卡姆深深的看了一眼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的马明宇，随后只能走出了病房。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果马明宇是他们国家的人，这件案子没有夏丹和尼科尔的参与，卡姆说不定真的会粗暴的对待马明宇。 可惜，这一切都只能在卡姆的脑海中幻想一下，真正施行起来，有着太高的难度。 没办法，这件案子的关注度太高了。 “马先生您请休息，如果有其他的事情，再通知我。” 医师说完这句话，同样匆匆的离开了。 卡姆他们也没有直接离开医院，相反，就在病房的门口。 他的语气相当的肯定：“这个马明宇有问题，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甚至，他可能就是参与的同伙之一！” 夏丹轻轻的点点头，从马明宇突然翻脸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们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尼科尔耸耸肩，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医师出了病房，看到卡姆，松了一口气，然后语气微微有些埋怨的说道：“警官，我们的医院虽然有责任配合你们的工作，可是你们也不能给我们拖后腿吧？就在刚才，院长通知我，对方要求转院，而且态度十分的坚决，我们院长正在想办法挽留对方，结果，你们又同病人发生了这样的冲突，你说，让我们究竟怎么配合你们的工作，简直就是在我们增加难度么？” 就在这时候，病房中突然传来了暴躁的马明宇的声音：“妈，你也看到了，这鬼地方法制不健全，他们没本事破案，竟然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这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了……” 马母小声的解释着什么，声音太小，外面的人没有听得太清楚。 然后，哗啦一声，似乎马明宇又打翻了什么东西，口气异常的强硬：“我不管，反正今天，今天我必须要离开这里，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疯的……” 外面的人听了这样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 看得出来，卡姆的问话似乎大大的激怒了马明宇，马明宇是要不管不顾的离开这里了。 卡姆冷笑连连，压低声音说道：“我就不相信，他能够离开，现在，所有的涉案人员都是被限制离境的，他想要离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夏丹摇摇头，她觉得卡姆想得太简单了，事情不像是他想得那么容易。 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夏丹说道：“咱们先离开这个病房门口吧。” 夏丹担心，如果在这里说话的声音大一些，会被里面的人听见。 卡姆也同样有这样的顾虑，所以，几个人到了这位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他只负责特护病房，不接外诊，倒是可以给他们腾出了空间。 主治医师也很识趣的离开，没有在这里旁听。 “我对你们国家的法律不熟悉，只是，他如果真的要离开的话，通过大使馆向你们的政府施加压力，你觉得，你们政府会同意他离开吗？” 夏丹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 嫌疑是有嫌疑，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马明宇真的犯了罪。 甚至，他就算是有心隐瞒了什么东西，真的不开口的话，难道还能用刑逼他说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很有可能成功的。” 卡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不由得泄气了。 要是马明宇身体健康的话，说不得卡姆还能够争取一下，只是，明显马明宇有着重病，所以，他不得不承认，对方以就医这个方式提出离境的话，十有八九会同意的。 “你们两国应该有引渡条约吧？” 尼科尔忽然开口问道。 “这是当然的。早在我国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双方就建立了友好关系，也签订了一系列的条约，其中就有这方面的内容。” 夏丹立刻回答道。 她对此，显然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第646章 补救 “那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够解决的……” 尼科尔忽然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脸上带着一丝的神秘。 “什么办法？” 夏丹虽然也曾经在国际刑警待过短暂的时间，但是毕竟有些年了，法律条文又不是一成不变的，说到国与国之间的法律问题，夏丹还真不一定有尼科尔的解决办法多。 “这很简单。卡姆先生你现在就提交报告，说明这位马明宇身上有着嫌疑，不适宜出境。而夏警官么，也同样往国内打报告，说明这里的情况。最多，这位马明宇先生会被引渡回国，只要不离开你们两个国家，这个案子一样可以查下去的。” 尼科尔笑呵呵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卡姆的眼睛却是一亮。 没错，他的责任就是将罪犯绳之以法，马明宇显然不是想要回国治疗的，而是寻求世界上最顶尖的医院。 要是去了国外，再想要询问他，甚至有证据的情况下，抓他回来都是一件十足麻烦的事情。 但是只要他不出国，始终在两个国家打转的话，那么就问题不大了。 而夏丹考虑得更多。 没错，马家确实很有钱，在j市也有相当的影响力，但是放在全国范围的话，那么也只能够说是一般了。 甚至，夏丹觉得，自己的这一份报告交上去的话，马明宇的待遇，十有八九也就是被一视同仁。这是最正常的现象了。 既然是一视同仁的话，其他两个人不能出境，那么同样的，马明宇也不能出境。 “我现在就写报告。” 夏丹下定了决心。 现在很明显的事情，搜索的队伍，在海岛上已经找了一圈，不敢说脚印走遍了那个海岛的每一处，但是真的有熊这样大型的食肉动物的话，肯定早就已经被发现了。 但是，卡姆却说没有任何的发现。 那么，几乎就是九成九，马明宇在撒谎。 他为什么要撒谎？ 这里面必然隐藏着某种秘密。 夏丹的这份报告交上去的话，就会给卡姆争取足够的时间。 退一步来说，他也无法去国外治疗，最多，只能选择国内最好的医院。 其实，严格说起来，国内最顶尖的医院医疗水平也不见得真的比不上国外的所谓的最好的医院，只是，国人太多了，造成了医院的繁忙。打个比方，国外的医生每天只给一个人看病，而国内的医生呢，一天要看十倍也不止。这样的情况下，花费的时间不同，造成的疏漏也是情有可原的。 笃笃笃，这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主治医师一脸尴尬的推门走了进来：“警官先生，我们院长请你们过去一趟。” “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卡姆站起身往来走。 “肯定是和那位病人有关的情况，有可能是投诉你们，你们打扰了他的休息吧。我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主治医师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太清楚。 “好吧。” 卡姆等人也只得前往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一看到他们，站起身很热情的同他们一行人握了握手。 “坐，喝点什么？我这里有上好的茶叶。” “院长不用麻烦了，咱们还是有话直说吧，都是大忙人，我们也不是来你这里喝茶的。” 卡姆是一个干脆的人，直接了当的挑明说道。 要是平时的时候，他或许还有耐心品品茶什么的，毕竟这种饮品，他们国内可是没有，都是国外进口的，他喝的机会可是不多。 院长笑容一滞，随后乐呵呵的点点头：“也好，你们局长是我的老熟人，按说呢，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们警方打过招呼了，我们一定是无条件配合的。只是啊，我也有我的难处啊……” 他拉长了声音，看到卡姆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不耐烦，似乎张嘴要说什么，马上也就不绕弯子了，继续说道：“你们警方让我们重点关注的那位病人，就在刚才，病人家属和我沟通，不，是通知我，要在今天进行转院。我本来是按照拖延的想法，说他的情况不适合移动的，结果，对方的态度异常的坚决。包机就不说了，还从国外请了医生随机监护，只要那位医生一到，对方就会离开。而且，如果转院的期间，造成了任何的风险，都不让我们医院承担。这位警官先生，您说，我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他离开呢？” 院长的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 他的话语中，流露出的意思很明确，对方是铁了心的要转院，所以，医院设置的阻力是不成功的。 一个沟通和通知，这两个词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更不用说，对方还请了国外的医生前来，预定了包机，这期间的花费，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但是很显然，马父并不在乎其中的花费 医院能够起的作用现在是微乎其微了，所以院长才找来了卡姆，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毕竟警方交代的事情，他们明显是无法完成了。 听了院长的话，卡姆当然不会责怪医院，其实医院也已经尽力了。 “我明白了。谢谢院长。院长我想要问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病人是否可以转院呢？会不会对他的伤情造成什么影响？” 原则上讲，这个问题，问主治医师是最合适的。 不过，这位院长显然也有留意这位病人的情况，他想了想说道：“问题不大。只要不是特别倒霉的话，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的，毕竟这个人完全是外伤，只有脸部的伤势麻烦一些，只要小心，也没有任何问题。其实，咱们医院也完全能够处理，但是没办法，谁让对方有钱呢，非要转院，我也拦不住。” 院长的话让卡姆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院长的工作了。如果他要离开的话，你们院方不用阻拦。咱们先回警局。” 卡姆眼中的光芒闪烁，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走去。 一回到警局，马上，卡姆就交给了夏丹一台笔记本电脑。 “麻烦夏警官了。” 卡姆很客气的说道。 “不必客气，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再就是，我需要一些资料，比如说海岛搜索无大型食肉动物的报告，这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我在医院里也并没有说假话，事实上，搜索队几乎没有什么进展，我专门借调了警犬队，也没有发现。我会在这份报告上进行署名的。” 卡姆说着，就开始起草相关的报告。 这一份报告，对阻止马明宇离开，有着异常重要的作用。 夏丹也同样也写着报告。 两个人的经验都是异常的丰富，所以，这样的报告几乎是烂熟于心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困难。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报告就成形了。 而卡姆那边也差不多同时完成。 有工作人员送来了附属的文件内容，扫描到电脑上，一份完整的报告就结束了。 做完这些，两个人都发送到了相关的上级部门，然后分别打电话进行通知对方查收。 夏丹这里，自然是电话打给了赵燚，将这里的情况进行说明之后，赵燚自然满口答应帮忙。 夏丹对赵燚很是信任，想来他递交上去的报告，会得到足够的重视。 这项工作一结束，卡姆这边立刻就召集了全部的办案人员进行开会。 在会上，大致的情况卡姆说了一遍，然后做了简单的总结：“这个马明宇一定是隐瞒了什么，要么就是其中的参与者，大家说说，有什么好办法吗？” “头，能肯定他无法出境吗？要是离开的话，那就麻烦了。” “这一点虽然无法确切的肯定，但是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根据我们的消息，他在国外找来的医生，大概今天晚上就会到达。距离现在的时间么，还有五个小时。咱们先不管他最终是否会离开，都要将他当成是马上会离开一样来办。上面给咱们的时间本身就很紧急。” 在场的人都低声议论着，他们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但是一人智短，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办法。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卡姆微微觉得有些头疼。 “其实，咱们可以从另一方看待问题。那就是，马明宇的家属，究竟知道不知道，这个案子，可能是他做下的？如果知道的话，那他们就是犯了包庇罪，如果不知道的话，咱们完全可以争取他们的支持。” 尼科尔看着乱糟糟的会议室，干咳了一声，压下了其他的声音说道。 “这，我个人觉得，他的家属不太可能知道的。” 夏丹想了想这样说道。 “从理智上来讲，我也倾向于你的判断。但是我们在场的人，不能低估父母对孩子的感情，真要是知道了，隐瞒的可能性也很大。” 尼科尔语气十分平淡的说道。 这样的情况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太平常了。 明明子女们犯了罪，父母知道，仍然会选择隐瞒。这是为人父母的天性。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突破口，可以作为试探的方向。” 卡姆将这个方向记在了本子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卡姆深信这一点。 “通过和马明宇父母的短时间接触，我个人的感觉，他们并不像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当然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希望有人违背他们的意思，这样的观念很正常。咱们可以从其他死者的家属的伤痛来做点文章，从而争取他们的支持。” 夏丹沉吟了一下，说着自己的心理想法。 “很好。前提是，这对夫妇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们是知情人的话，咱们的争取肯定会失败。如果不知道，从人之常情来说，成功的可能性极高。” 卡姆同样记了下来。 “是这样的。” 夏丹和尼科尔同时点头，表示同意了卡姆这样的说法。 就在这时候，夏丹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 毕竟现在正在开会，按照一般的规定，所有的电话都应该关机才对。只是夏丹忘记了，她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低头一看，是黄英的。 这个电话夏丹想要挂死，马上又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对卡姆点点头：“抱歉，可能有紧急的事情联系我，我先出去一下。” 夏丹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会议室，刚走出门，她就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夏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有新的情况。” 第647章 再次前往 夏丹挂断了电话，返回了会议室。语气十分的严肃的对在场的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有新的情况。” 卡姆看到夏丹的脸色，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要是好消息的话，夏丹的脸色不会这么严肃。 果不其然，夏丹的给出了一个坏消息。 “国内刚刚查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马明宇拥有另外的国籍，按照我国的法律政策，并不允许双国籍，也就是说，在他获得另外一个国家国籍的同时，他的本国国籍已经自动失效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选择了隐瞒。” 夏丹的脸色很难看。 “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国籍吗？咱们可以同那个国家进行沟通一下。” 卡姆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变故。 其实他不了解华国国情，一些有钱人，偷偷办理了移民，然后在国内捞金笔笔皆是。一个笑话揭示了这个秘密，曾经有一部宣传国家的影片，请了很多国内有名的大牌演员，结果有好事的网友深入了解了一下，嚯，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还是本国国籍，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夏丹的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那个以秃鹰为国宝的国家，毫无疑问，是目前军事实力和国力最为强大的国家，甚至他们在护照上，也用霸道的语言表明他们的国际地位。 一听这个名字，卡姆就觉得头疼。 “这个国家不讲道理的，咱们要是同他们一开口，百分之百，用所谓的人权问题做借口，将人接走的。” 卡姆对那个国家也同样有很深的了解。 历来，他们国家的政策就是如此。 尼科尔的神情也有些严肃起来，抬手看了看表，低声说道：“也就说，咱们还有四个小时？” “是这样的。” 卡姆的心情也微微有些沉重。 四个小时看起来很多，但是以对方恶劣的态度，卡姆并不觉得能够问出来什么问题，甚至，能不能接触他们也很难讲。 “去医院吧，咱们只能尽力而为，争取到了那对夫妇的支持，咱们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 卡姆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一般。 “先等等，还有一个关于马明宇的信息，我想你们会有兴趣。” 夏丹忽然喊住了刚刚站起身的卡姆。 卡姆的心中有些惊讶，这时候几乎是分秒必争的，他不明白，夏丹为什么还会喊住他。 “是一份新的关于马明宇的资料。” 夏丹最里面说着，手中不停，打开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黄英发给他的资料。 资料上，记载最多的，是关于马明宇的车辆违章的记录，而且，时间点都是在凌晨以后。 不止如此，还有一家戒毒中心的人员登记名单，上面赫然写着马明宇的名字，这就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马明宇有着吸毒史。上面标注的是强制戒毒，显然，这对马明宇来说，并不是一个很愉快的过程。 “这一份资料能够说明什么？这是完全的一个坏小孩？可惜的是，他并不能直接作为证据的。最多，只能够加深他在我心目中的怀疑。” 卡姆仔细的思索了一下，摇摇头。 这份资料很关键，但是，对现在的情况，却无法起到直接的作用，这一点让卡姆有些无可奈何。 “是的，但是起码说明了一点不是吗？那就是这个人确实是存在问题的。不知道你还记得在两个女孩的口供中，他们对其他人都有过评价，对马明宇的是，温文尔雅，显得很和气，一点也没有富二代的娇纵，可是背地里的情况我们也都看到了，资料上写的这些情况不会假，更不用说，他今天表现得相当的暴躁，对父母的脾气也同样人深思……” 夏丹的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 尼科尔已经接下去继续说道了：“犯罪份子都会有下意识这样的心理，那就是打算做什么事情之前，会表现得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这个马明宇从前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现在却偏偏表现得让人心生好感，我觉得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放松其他人的警惕性。”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连连点头。 这已经在许多案例中有着十足的证据了。 比如说原本玩得不错的朋友，如果其中有一人打算坑对方的话，那就会在这之前，突然加倍的对对方好，那句老话说得再正确不过了，那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显然，马明宇现在表现得截然不同平时的样子，在场的几个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卡姆对尼科尔和夏丹两个人的话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只是眉头却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相当焦躁的走来走去：“我现在就担心一点，那就是这个马明宇死扛着不说，那样的话，咱们总不能用强硬的态度将人直接扣留下吧？” 卡姆面临的困难不是说笑的。 明知道这个马明宇有很大的问题，他又很可能脱离控制，这让卡姆忧心忡忡，他面临的压力十足，现在外界的新闻记者不知道有多少在等待着结果。 可是，他心里面也清楚。 强制扣留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因为那样的话影响太恶劣了。 “总得来说，咱们现在面临的困难是不少，但是困难总比办法多，还是先去医院，看看能不能说服马明宇的父母吧。” 夏丹倒是没有丧失信心，仍旧在给卡姆鼓着劲。 卡姆也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他能够被上面选中，负责这样的案子，必然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所里，立刻卡姆就收拾了心情，一行人整装待发。 众人再次到这里的时候，马明宇仍然在蒙着头，也许在睡着，或者干脆就是在赌气。 这对中年夫妇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要是有问题的话，可以同我的律师进行联系。” 马母抢先说道。 “马夫人，马先生，我们这一次来，并不是询问马明宇的，我们能否单独谈谈？” 卡姆的态度还是让人挑不出来什么毛病的，很客气。 马母的眉头一挑，刚想反对，马父很沉静的开了口：“也好，我也想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他的治疗。” 马父一开口，马母顿时就不说话了。 看得出来，这个家马父还是有足够权威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不如出去谈？” 卡姆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对于这样的提议，屋里面的几个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 卡姆这里是顾忌马明宇听见，而夫妇两人，则是不想打扰马明宇的休息。 “说吧，我的时间有限。” 这里的走廊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马父看了看手表，决定将谈话的地点就放在这里。 “您真的确定就要在这里说？有些事情如果被别人听见了，或许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卡姆的话让马父稍稍一愣，他究竟商海沉浮，知道卡姆这番话必然是话中有话，不过，马父也是底气十足，当下就点点头：“马某不才，但是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是无不可对人言。”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么卡姆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了。 “对于您的儿子，您二位了解多少？” 卡姆直接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儿子我们当然清楚了。” 马父一听，皱了皱眉头，迟疑着还是这样说道。 “那这样说来，他在贵国境内，飚车吸毒的事情您也都是清楚的。” 卡姆盯着马父的眼睛问道。 听了这话，马父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冷冷的看着卡姆：“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做的这些事情确实不对，也接受了应有的惩罚。毒瘾虽然很难断根，但是我已经掐断了他曾经的圈子，也接受过治疗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年轻人不懂事，也接受过教训，现在改正了，我们为人父母，难道还要揪着这样的错误不放吗？更何况……” 他冷笑着看着卡姆，继续说道：“更何况，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犯下的这些错误，又不是在你们国家，你们也没有权利在这方面处罚他吧？” 卡姆听了马父的话，点点头，表示同意了他的说法。 他是一名执法者，说到底，这个人是好是坏，人品低劣还是高尚，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讲究的是证据。 如果没有证据，就算明知道这个人是人渣，那么他也毫无办法。 “马先生您请不要激动。我们只是例行的询问而已。” 夏丹看到这样的情况，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大概是因为夏丹同胞的身份，马父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们只是询问。不过这样揭开别人伤疤，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他吸毒这件事情，不止对他本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对我和我的妻子，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可能，我提都不想提起这个事情。再说，我不认为以前的事情，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马父的心理很正常。 虽说马明宇已经看似戒掉了毒瘾，毕竟资料上一年的戒毒所经历写得明明白白的，但是其实只要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如果再接触那样的环境，复吸的概率太高了，就好像是牛皮糖，甩也甩不掉，各国为什么都在打击这件事情，就能够看得出来，它的危害性之高了。 国情不同，却同样都采取了相同的手段，就能够很明白的看清楚这一点。 诸如其他的赌博、红灯区合法化等等，这样的事情，在毒这种东西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它会摧毁一个文明的未来。 有了这样的经历，名声肯定不佳。 所以，马父不想提起这样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实属正常的心理，这一点，夏丹是非常能够理解的。 “您的心里面很清楚，一个人的性格形成，其实和曾经经历的过的事情有着非常大的联系。当然，既然这个事情您不想提起，我们可以暂时不提……” 第648章 合作 夏丹的话让这位马先生的心里面不怎么舒服，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夏丹说的话是正确的。 因为马老先生的教育很成功，所以，马先生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他其实对夏丹有印象，毕竟赵燚所在的单位，可是不止一次的同马家打过交道了。 所以，这句话尽管不那么顺耳，马先生仍然点点头，只是脸上带了一丝的不悦，神情有些冷淡的说道：“我想夏警官不会来跟我讲道理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却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岂会听夏丹的教训。 夏丹摇摇头，继续说道：“对马老先生，我们都是心存敬意的，我们也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想马先生这几天也肯定知道这件事情造成了很大的反响，我们也有责任和义务，将整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等等。” 马父打断了夏丹的话，眉头紧皱：“我当然能够理解你们的工作。但是我不认为这和我儿子马明宇有什么关系。要说不配合，其实，你们已经询问过他那段日子的经历，这种反复询问，我想你们也清楚，会增加我儿子的精神压力，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希望你们能够不要再继续打扰他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非要询问的话，我们也不愿意打扰一个伤员。” 夏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看着他：“马先生，我想您也不希望这个幕后的凶手，继续逍遥法外吧？” 马父顿时点点头，只是神情中有些疑惑的模样：“这个事情难道并非是单纯的飞机失事？听夏警官的意思，似乎里面还别有内情。” “是，也不是。总之这个案子并不单纯。难道马先生没有询问过令郎在海岛上都发生过什么吗？” 夏丹的表情带着一丝的惊讶。 马父很自然的点点头：“确实没有。” 他痛快的承认了这一点，稍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们当父母的知道他死里逃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好好养伤，而不是增加他的心理负担。我思虑再三，和他的母亲也没有询问他在上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根据我们的调查，飞机失事的时候，当场死亡了三人，然后，在海岛上，又有三人遇害，其中后三人的遇害，有着重大的疑点。所以，我们才迫切的需要进行调查。” 夏丹目光灼灼的看着马先生，这种坦然的目光，让马父觉得稍稍不适，让他心中升起了避开不谈的话，有些对不起别人的感觉。 到底，他经历的风浪很多，很快将这种一样的心思压了下来。 沉思了一下，马父又看了看表，开口说道：“如果可以，我们当然也愿意尽量配合，配合警方将真相找出来，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因为受伤的原因，他的脾气很暴躁， 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您是他的父亲，难道这一点也做不到吗？” 夏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 马父的神情中充满了为难，忽然，他的眉头一皱，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的说道：“不对吧。我想起来，最近的新闻很明确的报道了，当时生还的一共有三个人，另外是两个小姑娘。我在医院似乎也见过她们，她们很健康，你们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完全可以询问她们才对。” “您说的不错，事实上，现在她们两个人，现在已经被扣留在警局，直到这个案子水落石出之后才能离开……” 夏丹的话还没有说完，马父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想强硬的把马明宇也扣下来？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马先生您先别激动。事情还没有坏到这一步。” 夏丹连忙这样说了一句，然后看向了卡姆，低声在卡姆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卡姆的神情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当然会考虑到令郎的身体情况。也没有打算动用什么粗暴的手段。马先生，如果您有时间的话，不妨看看他们三个人的口供，就会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迫切的需要您儿子的口供了。” 夏丹刚才同卡姆的小声沟通，就是希望卡姆能够同意，将部分案情告诉马父，这样一来，马父能够了解到真相，很大的可能，不会阻止，甚至会帮助他们。 马父看了看手表，点点头：“你们还有三个小时说服我。这里似乎不太适合，而我不好现在离开医院。” 他的这句话顿时让卡姆和夏丹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性。 至于马父后面话语中的意思，其实多少有些刁难的意思，这样的态度并不算过分。 毕竟马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马父觉得心里面不怎么舒服，提出额外的要求，也是情理之中。 这样的要求，让卡姆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这好办，旁边就是特护病房的办公室，我们完全可以暂时借用。” 卡姆的话说完，他的一个跟班立刻走到了旁边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对里面的主治医师说了什么。 这位主治医师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的胳膊里夹着病历，出了办公室：“诸位警官，你们可以在我的办公室里面谈论事情，正好，我也查一下房。”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医生，并不想参与其他的事情中，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马父和马母进了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的接过了卡姆递的资料。 他也是马家众多公司的一个公司的掌舵人，每天接触的报告和资料不知道有多少，同样也有着自己的判断。 当然，对于真正接触案情，这方面的事情，他还是有着很大的欠缺的。 所以，他花了十分钟，将三份口供看完，将资料放在身前的茶几上，闭上眼睛又思考了一两分钟的样子，才重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问道：“说实话，我并不认为我儿子交代的有什么问题。他没有必要撒谎，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马先生请看这份报告。最近两天，海岛有一只大型的搜索队伍，对那个海岛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大型食肉类动物，事实上，那个海岛的面积很有限，也不足以支持食肉动物的生存。” 夏丹将另一份报告放在马父的勉强。 马父将报告扫了一眼，然后看了一眼夏丹，顿时有些迟疑：“你们这是觉得其中有问题？我的儿子是幕后凶手？那样的话，他也太蠢了吧？” “不不，我们并没有这样判断。而是我们觉得，马明宇必然是知道什么，对真实的情况进行了隐瞒。” 夏丹坦然的说出了这一点。 马父的脸色隐情不定，似乎在思考了什么一样。 “马先生，我们有众多的专家都在分析这件事情，您看这里，这里您儿子的说词，和后面的说词有一定的矛盾之处，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他们会在潜意识里，判断自己当时看到的是什么。而他这是在隐瞒，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是这样的。” 卡姆也颇为热心的上前指着资料上面的一个内容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说来说去，还不是怀疑我家宇儿是凶手吗？老马，你可不能让他们骗了！” 马母突然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这样的话，让夏丹微微觉得有些尴尬。 其实马母的话也没能完全说是错误的，甚至很大程度是正确的。 “坐下，你这是什么样子。我们马家人安安分分做人，清清白白赚钱，如果有犯罪的事情，我们绝对不能姑息，这也是老爷子的教导。” 马父瞪了一眼马母。 马母顿时就不干了，此时的脸上的带着十足的愤怒：“好啊，老马，儿子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如果有证据的话，你们就来抓好了，别指望着我们帮忙。” 说完，马母一下子就出了门。 马父则是一脸生气的坐在那里，指着马母的背影，气得手都有些哆嗦：“泼妇，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卡姆有心想要阻止马母的离开，但是，夏丹却对卡姆摇摇头。 夏丹有着自己的想法。 看似马母离开可能会泄漏他们部分的情报，对破案很不利，但是事实上，这里面的资料，给马父马母看得这一部分，马明宇应该很清楚才对。 而阻止马母离去，看似是对的，其实是一步臭棋。 诚然，卡姆可以阻止马母的离开，那样的话，无形当中，会大大的得罪心中已经动摇的马父。 已经在查他的儿子了，再对他的妻子不客气的话，那样的话，或许，心中的天枰，会让马父迅速的倾斜到家庭的那一方，仔细想想，其实对判断非常的不利。 “您消消气。不止如此。还有另外一个情况要向您说明。马明宇这一次对甄波导演投资五百万的事情您知道吧？” “当然，这笔钱虽然是他的私房钱，但是他要离开一个月的时间，肯定要和家里面打招呼，难道说这件事情也有问题？” 马父的脸色已经黑得像是锅底了。 “当然有很大的问题。” 夏丹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这一点，然后继续说道：“一般的投资商……” 夏丹将这些流程大致的说了一遍，才继续说道：“我想马家对第三代的培养肯定是不予余力的，马明宇更是某大学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这样的道理不会不懂吧。您不觉得，这笔投资太草率了吗？” 马父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所以，自然对商业上的事情很精通，夏丹这样一说，他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扪心自问，他要是投资的话，肯定会监督这笔钱的流向的。无他，这是最基本的做事方法。 “至于令郎的说法，类似于千金买骨，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真的是这样，也不应该这样的做法。这一次没有派遣财务监督人员，下一次投资额高了，再派遣的话，双方反而会交恶，规矩最好是从开始就定下来，这样道理，您是最清楚的。” 马父听了夏丹的话，无奈的点点头。 因为，他的心中清楚，夏丹的话是正确的。 第649章 大逆不道 马明宇本非是出身草根。 如果是完全没有经验的话，或许会犯下类似的错误，但是，他交了高昂的学费，有着无数的商业案例，由教授亲自揉碎了给他们这些商二代们分析，他只要不是傻瓜，就一定会记得这些道理的。 如果连这样的道理都不知道，也就白瞎了那些教授们的培养。即便他上学的时候天天逃课，他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已经进入了马氏的家族企业，耳濡目染之下，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些消息虽然没有十足的表明什么问题，但是，我们可以肯定，令郎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事实上，我们更怀疑死亡的甄波，导演了这一出戏，而令郎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夏丹若无其事的这样说道。 马父的神情稍稍有些凝重，沉吟了片刻，似乎下定决心一样的说道：“如果马明宇真的犯了罪，我会亲自将他扭送到警方，你们的考虑是对的，他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会让他开口的。” 马父下定了决心，立刻就有了行动：“你们在门口等着，我去问他，我担心，他如果看到你们的话，会产生逆反的心理。” 本来要跟上的卡姆等人，顿时止住了脚步，夏丹客气的说道：“那就麻烦马先生了。” 马父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马父一脸阴沉的进了病房，其他人自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门口等待着消息。 “你说，这位马先生会不会……” 卡姆的脸上全是担忧。 他担心，马父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甚至成为他们的阻力。 “不会。” 尼科尔反倒是摇摇头，看到卡姆的脸上有些不解的神色，解释着：“如果他要是不帮忙，他完全可以拒绝咱们的要求的，甚至选择袖手旁观，完全没有必要用谎言来欺骗咱们，说到底，咱们现在这些所谓的证据，也只是基于一些猜测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实际的证据可言，这样的情况，你觉得一个经营着一家公司的老板，会分不清其中的利弊吗？” 听了尼科尔的分析，卡姆连连头。 确实，如果他不想帮忙的话，有着太多的办法可以拒绝了。这种假意答应的办法，其实是最愚蠢的。 这一次可以欺骗过去，可是马上就会被他们发现，反倒会增加办案人员的恶感。 马父走进病房看到马母仍然气呼呼的坐在旁边，也没有理会她，又看了一眼蒙着头的马明宇，心中一口恶气积在了胸口。 上前一把，马父就将被子揭开：“你给我起来！” “你干什么！” 马明宇一脸懵逼的看着马父，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马母已经一声尖叫，老母鸡护犊子一样的将马明宇挡在了身后，恶狠狠的看着马父。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养的好儿子做了什么!你给我让开！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的话，还去转院，门都没有！” “你发什么疯？儿子现在伤得这么厉害，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马母不肯示弱的站在了马父的面前。 “你问问你的好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不是为了追求刺激，做下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你拦着我，是害了他！” 马父指着马明宇大声的咆哮着。 看到自家丈夫真的生气了，马母迟疑的回过头，看到的，只是一双冷漠的眼睛。 “宇儿，你告诉妈，难道说，你真的杀了人？” 马明宇冷笑连连：“你们宁愿相信外人，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说我没做过，你们能相信吗？他们要是有证据的话，就来抓我好了。现在没有证据，反而让你出面，打的什么主意，父亲你这么精明的人，居然想不到。” 说着，马明宇还摇摇头，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那好，我问你，你为什么在口供上撒谎。难道你不知道老爷子一向是奉公守法的商人，年年教导我们，不能因为有钱了，就触犯法律吗？” 马父盯着马明宇的双眼，质问道。 “我怎么撒谎了？” “海岛上根本就没有熊，也没有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 马父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是他们蠢，那么大的海岛，那些野外的动物肯定很精明，看到人多势众，当然会躲起来，不躲起来的话，难道等着被吃掉？” 马明宇同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你当别人傻？为什么别人都没有看到所谓的熊，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何况，因为你们这个事情，那个海岛已经被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你怎么解释？” 马父继续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不是神仙。” 马明宇无所谓的说道 “那你再告诉我，那五百万的投资是什么回事，难道你连最基本的投资方式都忘记了吗？咱们马家是不缺钱，可是你作为一个商人的最基本的素质吗？我当时是怎么交代你的？你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马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马明宇。 马明宇用相当不耐烦的口气说道：“不就是五百万吗？这样的小钱你还放在了心上。”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你还不懂得投资方法的重要性，以后，有了自己的公司，你还不赔个底朝天？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这些第三代，甚至我们这一辈人，每一笔投资都在老爷子的眼里，还让我说得更明白吗？” 因为是家族企业，马老爷子的年纪终究是不小了，所以，他也在考察着继承人。每一笔投资，说不定马老爷子都会关注，不用想，如果马老爷子看到这样的资金操作的记录，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以后马明宇从今以后，会成为一个闲人。 要是普通人，这样的生活或许是梦寐以求的，但是放在马家，那就是失败。 马明宇不明白的看着马父：“这笔钱我觉得很正确啊。首先投资这笔钱是因为看好甄波导演这个人，不派遣财务，那是表示对这个人的十分信任。我早已经有心理准备，毕竟，这是甄波导演的第一次转型之作，赔钱的概率很高，这一次投资就算不赚钱也没有什么问题的。以后合作的机会多了，以他的才华，赚钱只是时间问题，他还这么年轻……” 甄波四十多岁，和马父的年纪差不多，这个年纪放在导演这一行业里面，确实是属于年富力强的一类。 听到马明宇这样的说词，马父的严重流露出浓浓的失望，摇摇头，叹息道：“看起来我对你的教导你都忘记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不要不在意，现在，警方的人，用你的这笔投资方式说事，你要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再就是，海岛上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必须也要给我说清楚。” 马父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顿时马明宇的脸色就变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我都已经说了，我没有说谎，他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你把别人当傻瓜，别人同样也把你当傻瓜，蠢货，这都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马父提高了声音，斥责了马明宇一句。 马明宇的眼睛也瞬间瞪圆了，毫不示弱的同马父对视着：“他们要是有证据，就把我铐起来抓走，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不想看见他们。” “你！” 马父被这一句话给噎住了。 “你还是不是我的父亲，到底站在哪一边？” 马明宇也相当生气的看着马父。 “不行，马家的名声不能让你一个人败坏了，咱们什么事情都能做，但是不能做违法的事情。我这就喊他们进来，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马父的态度异常的坚决。 “哼，你喊进来你自己说吧。反正我没什么话和他们说的。妈，那位医生什么时候到，咱们还有多长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 马明宇冷漠的说道，转头问向了自己的母亲。 “宇儿，还有大概两个小时的样子。” “你哪也去不了，这个事情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转院的。” 马父的话让病房中一静，马明宇瞪圆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好好好，我算是看透了。行，我不去了，我也不接受任何的治疗了，让我死了算了！” 说着，马明宇一把将插在身上的各种检测仪器的感应片直接拔了下来，不止是如此，还有正在注射的消炎点滴，也一下子从手腕处拔掉。 拔出的时候太过粗暴，以至于一下子鲜血就流了出来。 马明宇完全不在乎一样，然后，躺下，拽过被子，蒙上头，完全不看马父已经黑成了锅底的脸色。 “还反了你了，我说的话都敢不听了！” 马父勃然大怒，再次抓住了被角，想要再次揭开马明宇的被子。 马母顿时慌慌张张的去抓住了马父的手腕：“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看看你惯的他成了什么样子。给我一边去。” 马父瞪着马母。 忽然，马明宇一下子坐了起来，暴跳如雷，也没有穿脱鞋，一下子从病房站了起来：“我受够了！” 他用力的一推马父，马父接连退后了好几步，似乎完全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是自己的儿子，居然敢对父亲动手。 马明宇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霹雳乓啷的将床头的东西一下子都扔在了地方：“现在都给我出去！我一分钟也不想看到你们！” “你！大逆不道！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马父被马明宇气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马家人很注重孝道的，虽然马明宇只是这么一推，但是，马父觉得整个人的心都碎了。 第650章 突发急症 在马父进入病房之后，那位主治医师很明白的就从病房里出来，不止是如此，还有里面的特护。 也就说，现在病房内，只有马家的一家三口。 显然，没有人是傻子。 八卦之心固然人皆有之，但是也分什么事情。像这种医院里最高档的服务，里面的医护人员，不得不说，都是很有素质的。 起码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留在里面，什么时候，能够留在里面。 夏丹他们正在走廊中说着话，顺便，也在等待着消息。 说起来，这位主治医师也是老熟人了，每一次来这里，见到的都是他。 因此，夏丹也就很随意得同这位医师攀谈着。 “这位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病情倒是很稳定，只是病人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情况有些差。说起来他的脾气不太好，这一点我们这位护士最清楚了，这几天没少挨骂吧。” 主治医师言语中流露出关切，看向了这位护士。 这位护士是一位中年妇女，年纪大概四十多了。 或者有人说，这样高档的病房，应该安排年轻貌美的小护士才对。可惜，这里是医院，这个年纪的护士，经历的多了，木材更加懂得病人的心理，一般来说，有什么事情，都能够独立处理。 而小护士呢，养眼倒是养眼了，处理突发事务的能力肯定是没有经验的。正规的大医院，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来吸引病人。 所以，听了主治医师的话，这位女护士只是笑了笑：“这样的病人我见多了，没什么的。更棘手的病人我也见过，何况，他还只是动动嘴，受点委屈在咱们这个行业太正常了。” 她似乎真的不放在心上。 “也就是特护病房的工资比普通的高得多，不然的话，我宁愿给普通病人看病，也不愿意伺候这些大爷，一有点情况，就喊医生。这两天了，我都没睡好觉了。” 倒是主治医师似乎颇为微词的样子。 夏丹听他的话，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你不是只值白班吗？怎么，现在人手紧张，还是院方的要求，让你也值夜班？” 主治医师打了一个哈欠，摇摇头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前两天，那个夜班的医生辞职了。一时间院长还在选人。这地方在外人的眼中可是一个香饽饽，其实哪有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主治医师说着还摇摇头。 倒是这位护士打趣的说道：“你还不满足啊，咱们医院的工资除了那些头头脑脑就你的最高了。这一次，朴医生辞职了，这个病人的提成，他那一份也归你了，这可不是小数字。” 主治医师理直气壮的说道：“谁让他辞职了，干多少活，拿多少钱，没问题的。” “你说朴医生是不是傻，就算要辞职，等这个病人出院了多好，这个提成可是不低。” 女护士一脸的想不明白。 “你们说的这位朴医生就是夜班医生吧？” 夏丹忽然插了一句。 “对啊，就是他，他给这位病人做了手术，我可是也担着风险呢，万一手术效果不理想的话，我就麻烦了。” 主治医师这样说道。 “能介绍一下这位朴医生吗？怎么会突然辞职的？” “谁知道，可能有更好的去处了吧？至于这个人呢，是棒子国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在我们这里工作有半年了吧，学历是我们医院的这个！手术水平也确实不错。”主治医师倒是没有故意贬低他的意思，比较客观的评价了一下。 夏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脑中似乎有一丝的灵感，忽然闪过，想要抓住，一时间却有些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候，就听到病房中一片大乱。 里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就叫不好。 “咱们进去看看。” 卡姆没有任何的犹豫，当下开口说道。 一推门，就看到病房中狼藉一片。 马明宇对马父怒视着，马父则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捂着胸口，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快给你父亲道歉，你看看都把你爸爸气成什么样子了。” 马母即便再疼儿子，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知道马明宇刚才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所以这样说了一句。 马明宇本来就在火头上，看到又进来的卡姆等人，心头的火气更大，马母这样一开口，就好像是火上浇油一样。 他就好像是疯了，眼睛圆瞪着，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似的，忽然，直接仰倒在地上，抱着脑袋哀嚎起来：“啊……” 这惨叫声，简直就让人毛骨悚然。 这还不止，似乎为了减轻疼痛，马明宇还用力的用脑袋撞向了地面，似乎这样可以减轻一些他脑袋里面的疼痛一般。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来怒气冲冲的马父马母顿时就懵了，他们想要慌慌张张的想要扶起来在地上疼得打滚的马明宇，可是马明宇此时的力气却是不小，老两口居然无法成功。 “快帮忙！” 夏丹的反应速度很快，立刻大声的说了一句。 这屋里面现在可不止马明宇一家人。 有了这么多人的努力，很快，重新把马明宇抬到了病床上。 这里不愧是花费最昂贵的特护病房，就连病床也是特制的，护士上前在病床上的四周找到了固定带，将马明宇整个人都固定在病床上。 马明宇此时极其的骇人。 他根本就不管身上的伤势，拼命的挣扎着。 原来胳膊上的伤口，现在也已经重新裂开了，鲜血将绷带浸透，整个人在病床上扭动着，双眼几乎突出了他的眼眶，而喉咙里更是惨叫个不停。 可惜，固定带的质量非常的好，任凭他如何动作，也根本就不可能挣脱。 这时候，众人算是有时间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这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简直就是出乎了在场的所有人的预料。 “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马母更是抓住了医生的手臂，大声的问道。 “先等一下。” 医生几乎是一路小跑，半分钟不到，就重新拎着药箱来到了病床前，也不知道他拿出了什么针剂，就想要给他注射。 “药，药……” 马明宇在床上挣扎着，嘴里一个劲吐出这个字。 可惜现场太嘈杂了，他又拼命的挣扎，根本就没有人顾及他说的是什么。 “来帮忙。” 医生招呼了一句。 护士明白医生的意思，上前摁住了马明宇，脱下了他的裤子。 马明宇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清楚的意思，这样明明是为他好的行为，他仍旧在拼命的挣扎着。 夏丹等人顿时也上去帮忙，这样一来，医生自然顺利的给他注射了这个不知名的针剂。 针剂的效果非常强大，肉眼可见的，马明宇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眼睛也渐渐的合拢，最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从均匀的呼吸来看，他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 “呼……”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医生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特护病房的费用昂贵，一切都是最好的，自然承担的责任也非常重，能够住在这里的有钱人，有时候或许会很好说话，但是，如果碰到突发情况，不讲理的话，可比普通人要难搞多了。 “我刚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能够维持两个小时。” 医生稍稍解释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动手脱掉马明宇身上的病号服。 护士也来帮忙。 她显然知道主治医师想要做什么，将刚才撕扯掉的感应片重新贴在了马明宇身上的各个地方。 “医生，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以前都好好的。” “暂时情况还不得而知，马夫人，病人以前没有类似的情况吗？如果有的话，请一定要说明，这对我们为他的下一步治疗，有着重大的帮助。” “这……” 马母看了一下四周，神情中有些为难的样子。 “你放心，我们医院对病人的隐私情况有着严格的保密制度，绝对不会歪斜病人的情况。” 医生一看马母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讳疾忌医，这不止是古人有那样的想法，现代人也同样如此。 卡姆也开口说道：“我们是警务人员，有权利了解当事人的身体情况，并且，相关情况也不会泄漏给外人，这一点，请您相信。” 马母很是勉强的点点头：“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宇儿曾经有过吸毒史，不过，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在戒毒所整整待了一年，已经成功的戒掉了毒瘾。毒瘾发作时，我曾经看到过他这样的表现。” 马母叹息了一声。 这话说出来，让她觉得十分的惭愧。 倒是这位主治医师见多识广，脸色不变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这种情况，应该和你说的吸毒史没有关系。首先，在医院里，不可能接触到这方面的药物，他所有注射和服用的药物，都是进口的，没有违禁品，也没有药物冲突。奇怪。抽血，化验。” 主治医师的脸上微微有些迟疑的神色，最后一句话，则是对护士说的，他本人，则是很认真的看着旁边检测仪器上面的数据。 刚才马明宇的动作有些粗暴，所以撤坏了不少的数据线，好在，这屋里面就有备用的，护士的业务很熟练，趁着刚才说话的功夫，已经重新让所以的仪器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心率有些过高，正在恢复正常水平……” 总体来说，马明宇的各项指标都是很正常的，主治医师陷入了沉吟当中。 在场的人都没有打扰他的意思。 护士抽了一小试管的血，看向了医生。 “对血液进行全面的化验，你送去化验室，我要一个小时之内，拿到化验结果。” 主治医师吩咐了一句，这名护士点点头，就出去了。 “咱们先出去吧，屋里面留一个人就好。护士在五分钟之内就会回来。咱们先让病人好好休息。” 主治医师对众人点点头，然后走出了病房，显然，他是有话要说的。 马母留在了病房内，马父跟着一起出去，脸上带着一丝的焦躁，显然，虽然刚才马明宇让他很生气，可是他仍然很关心着自己的儿子。 第651章 药品检查 “马先生，病人现在以为未知的原因发生了刚才令人遗憾的事情，我个人认为，是不适合转院的。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会给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主治医师回到了办公室，立刻就开口对马父说到。 马父叹了一口气，稳重在他的脸上已经消失了，略微显得有些急躁：“可是他的情况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刚才就跟疯了一样，并非我贬低贵院的医疗水平……” 说到这里，马父顿了一下，他的意思大家倒是明白，那就是实事求是的讲，这里的水平比起国际顶尖，肯定是有一定差距的。 “我担心，如果真的有什么难以治疗的病症，贵院能否有针对的治疗方法吗？” 马父说的很客气，但是语气中，却是满满的怀疑。 主治医师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这样吧，咱们先做检查，如果真的查不出来什么毛病的话，我会在转院同意书上面签字的。” 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刚才马明宇的情况让人很揪心，如果这里的医院找不到病症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应该阻挡对方去更好的医院寻求治疗的方法，这是起码的医德。 “好，这一点我同意。” 马父稍稍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主治医师当即就打了几个内部的电话，这种全面的检查，要靠其他科室的医疗设备，所以，他必然要进行沟通。 特护病房的病人肯定是要插队的。 所以，一联系好，主治医师就进了病房，将马明宇从特护病房里推了出来。 “咱们怎么办？” 卡姆身边的一个小警员有些发懵的观看了全过程。这时候，所有的警员都没有说话。 毕竟，这时候他们是不适合开口的。 原因么，很简单，人家现在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你要是再跟着上去叨叨的话，肯定是不合适的。 夏丹这样的眼力还是有的。 卡姆略略思索了一下，对夏丹和尼科尔点点头：“咱们还是跟上去看个究竟吧。你们说，这个马明宇会不会是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逃避我们的询问？” 这句话，卡姆的声音压得很低。 要是让马父和马母听见了，肯定又少不了一场风波的。 夏丹思考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很难讲，说实话，如果刚才是他故意伪装的话，那这个人的演技实在是太高超了……” 确实，马明宇爆发的时候，用力的拿头撞击床脚，可是一点留力的意思也没有。 “不好说，如果是你的这种猜测，我觉得，这样的人才不进好莱坞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觉得，七成以上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尼科尔给出了这样的判断。 卡姆明显也是倾向于尼科尔的这种观点的，听了他的话之后点点头：“那咱们就更应该跟上去关注他的情况了。” 主治医师第一个推着马明宇的病床，一个接着一个检测的科室经过，他们的速度倒是不慢。 毕竟，现在这种检测，使用的都是尖端的仪器，医生所要做的，就是根据上面的数值，进行准确的判断而已，这一点，其实并不算困难。 只是检查的各项加起来可是不少，尽管特护病房的病人有着优先的权利，所有项目加起来，也有一个多小时了。 重新将病人送到了病房，主治医师拿着各项的化验单，皱紧了眉头：“不应该啊，除了外部的损伤，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这份结果，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始终跟着的卡姆等人听到了，脸色顿时就一变。 难道说，真的是，他为了逃避责任，才故意这样做的？ 马父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只是想法和其他人倒是不同，不客气的说道：“看起来贵院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一次转院你们不能说什么了吧。” 主治医师头也不抬的看着马父，开口说道：“那是当然。” 卡姆有心想要阻止，可是心里面拿不定主意。 如果说，这个马明宇的身上真的有隐藏很深的病症，这里查不出来，而让他们阻拦了下来，最终确定马明宇确实有病的话，那，卡姆就会惹上大麻烦了。 最终，卡姆还是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是什么阻拦的话。 这是一个艰难的权衡，最终卡姆选择了放弃，没办法，他无法阻拦对方去就医。 想到这里，卡姆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等等，找到原因了。” 主治医师一直在翻看着这些检验结果，当然，也包括最早的那一份抽血的化验报告。 他的眼睛发亮，盯着上面的一行字迹查看着，略略沉吟，很快，又从抽屉中找出了一大摞的纸张，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这几天，马明宇在住院期间，注射的和服用的所有药物的名单。 众人听到他的话，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在等待着这个主治医师的回答，可是偏偏，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他又不说话了，只是认真的对比着什么。 卡姆想要询问，却被夏丹拉了一下，无声的对卡姆摇摇头。 现在医生正在思考，夏丹认为，还是不要打断他的思路为好。 如果他想要开口的话，一定不会隐瞒他们的。 果不其然，主治医师的脸上带着疑惑，揉了揉眉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他们说道：“这几天，我给他开的药物，绝大多数都是消炎类的药物，还有就是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物，这种药物里面的成分，绝对没有这一种的，可是在他的血液当中，偏偏化验出来这一种成分，真是……麻烦你们去喊一下护士。” “我去！” 卡姆看向了身边的一名小警员，这名小警员立刻很机灵的跑出了办公室，不到一分钟，护士就到了。 “这几天病人服用药物和注射的药物，都是你亲自监督的吧？” “是这样的，白天是我，晚上是另一个人，有问题吗？” 护士很疑惑的看着他。 “是这样的，你们没有给他私自服用别的药物吧？” 主治医师直接了当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主任，这话可不能乱说！” 当时这名护士就不乐意了。 这件事情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被证实是护士做下的，在没有医生的批准下，违规给病人服用药物，哪怕是感冒药，轻则护士也是丢掉了饭碗，重则，甚至面临医院的起诉。 其实，主治医师也不相信二十四小时服务的护士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可是为了稳妥的起见，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就奇怪了。几位警官先生。事情是这样的，在病人的血液中化验出了一种药物的成分，这种药物是碳酸锂……”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夏丹的神情一愣，急忙问道：“你说这种药物是什么？” “碳酸锂，怎么警官也听说过这种药物？” 主治医师一愣，疑惑的看着夏丹。 夏丹和卡姆等人对视了一眼，干咳一声作为掩饰：“只是刚才没有听清楚，好了，请您继续说。” 主治医师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才继续说道：“这种药物呢，是一种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和他的症状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所以，我也不会给他开这类的药品。所以，在他的血液中，按说是不会出现这种成分的，可是偏偏出现了。如果服用这种药物的话，一个不慎，可能会发生锂中毒的现象。大于2.5meq/l，可能会引起癫痫发作，肾衰竭，乃至死亡，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他说的足够清晰了。 马父顿时就惊呆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可能中毒了？还是被人投毒的？这，这怎么可能？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病房的，他吃的喝的，都是他妈亲自给他做的，再说，他虽然有着一些劣迹，但是也不会有人想要致他死地，这不可能！” 马父断然的说道。 现实社会有不是小说，投毒的事情不是没有，可是终究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这事情，可是比杀人放火要稀罕多了。 所以，马父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并非说他是故意被投毒的，也许是他误服了某种药物所致，我需要仔细检查一下他所有服用的药物名单和详细的成分。暂时，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你先回去照看病人吧，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 主治医师的脸色倒是很轻松，既然知道了原因，那么他就不是那么着急了。 现在，关键的是找出源头。 如果不能找出源头的话，那么下一次再发生类似的情况怎么办？ 西药的成分很复杂，两两作用之下，很有可能会产生未知的化学反应，从这一点上来讲，主治医师才要去查一下曾经马明宇服用过的所有的药品的名单。 这项工作不是一会儿就能完成的，卡姆悄悄的对在场的警员们打了一个手势，他们退出了办公室。 “你，守着办公室的门口，要是有人出来，提前通知我们。咱们去那边说？” 卡姆示意其他人和他走，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他开口问道。 他的神情有些焦躁，又有些兴奋，忍不住拿出了一颗烟，只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又放下了。 碳酸锂，这个药物的名字，乍一听在场的警员就觉得相当的耳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甄波曾经大量服用过的药物吗？ 这种药物，对狂躁症，有着很好的效果。 现在，出现在马明宇血液里的药物成分同样是碳酸锂，那么，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由不得卡姆不多想，同样，夏丹他们也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这真的只是一种巧合？ 夏丹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她牢记这一点，那就是巧合的多了，必然就是有人故意涉及的。 第652章 时间紧迫 “这里面一定是有文章的，或许，有什么地方是被我们忽略了。” 尼科尔这时候也终于感觉到了有些棘手。 看似一个小小的药物名，谁也不知道，究竟隐藏着多大的秘密。 “你们说，这种药物，会不会含有一定的成瘾性？我记得这个人曾经有吸毒史，虽然说他成功戒毒了，但是我们都清楚，事实上，真的很难成功的将它戒掉，那么，这个人会不会用这种药物进行替代？” 夏丹的神情中有些疑虑。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个人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听那位医生说，这是一种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而且，在甄波的资料中，也有大量购买的记录。贵国是对禁毒最为严厉的国家了，贵国都没有将这种药物列入禁止销售的名单，我觉得这种药物的问题不大，应该是合法和正规的，只是我们并非是专业的医疗人员，所以，无法进行准确的判断。” 尼科尔稍稍沉吟，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一点倒是不难，这里就是医院，我们可以找相关的专家进行询问。” 卡姆觉得这一个问题很好证明。 “那你们说，为什么，他的血液中会含有这种成分呢？难道说，这个马明宇也曾经有狂躁症？” 夏丹的神情微微有些疑惑。 “也不能完全排除他被人下毒的可能性。这样，咱们先去医院管理药品的部门，查一下，最近这种药物的流通情况，看看，最近有没有这种药品被不明的人员购买。” 卡姆虽然觉得马明宇被人下毒的可能性真心不大，但是也不能真的百分百就肯定。 几个人商量好了下一步行动，立刻就到了医院。 院长一听说他们要查探碳酸锂的流通情况，亲自带着他们去了药房。 “我们医院的所有药品，都是在这里的，有着完善的登记记录，那个谁，你查一下，最近一个月，碳酸锂的进出记录。” 院长很重视卡姆这一次的检查结果，亲自对药房的人员说道。 “好的院长。” 很快，相关的记录就被调出来了，相关的人员也有显示。 这类药品的数量本身使用的范围就很窄，这里的病人数量又很有限，所以，很快就一一核对了。 每一个购买的人，在医院都有详细的病历和记录，他们都有相关的病症，需要这样的药物治疗。单从这份名单上面看的话，没有任何问题的。 会不会是内部的人员偷窃？ 这样的念头出现在了卡姆的脑海中。 卡姆也不客气，直接对院长说道：“我们要清点一下这种药品的数量。” 院长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也没有强硬的拒绝卡姆的这个要求，诚然，这一次他完全可以有理由拒绝的，这样的搜查还是需要搜查令的。 可是，院长也知道，没有必要将事情弄得那么糟糕。 他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作为本国最尖端医院的院长，对时事新闻的关注度相当高，知道卡姆现在查的案子，上面保持着相当的关心。 尽管卡姆这样的表现，是对医院管理的不信任，但是，他还是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谁带路，清点一下这个药物。” 既然院长都亲自发话了，药房的主任自然也不敢怠慢，领着一行人到了后面的货架上，说道：“这类的药物因为消耗的很少，我们上一次进货的时候，只进了五百盒，现在领走的，是一百二十五盒，，这里有二十五盒，仓库里，还有三百五十盒。” 这个数目，卡姆刚才已经记下了，同这名主任所言的没有出入。 货架上清点了一下，确实还剩下二十五盒。 这里的数量没有错，众人又马不停蹄的去了仓库，再一次清点完成，数量分毫不差。 这就排除了内部人员偷窃的可能了。 卡姆他们自然也就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也就回到了病房区。 “头。” 看到卡姆他们回来，守在这里的警员连忙同卡姆打着招呼。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变化？” 卡姆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没有，主治医师仍然在核对药品名单。” 卡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有进办公室，而是忍不住看了一下表。 “还剩下一个小时了。” 时间距离那位国外的医生到来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到了之后，以目前的情况，是没有理由阻止马明宇离开的。 这一点，让卡姆相当的犯愁了。 夏丹和尼科尔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他们都感到了事情的棘手，时间太紧张了。 “对了，还没有询问那位院长，碳酸锂是不是有可能代替那些毒品，有成瘾性的。” 尼科尔有些懊恼的说了这样一句。 卡姆的脸色一滞：“刚才我可是把院长得罪的不轻。这样吧，你去问一下这方面的内容，让院长找一位专家来回答。” 卡姆点了一个刚才在院长面前没有露面的警员，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再次去麻烦院长。 只是工作仍然要做的，不然的话，耽误正事，那可是不对的。 卡姆详细的给这名警员说了一遍，他立刻就去了。 “夏警官，我想问一下，在马明宇的资料上，有没有可能有遗漏？就是说马明宇明明患有这方面的疾病，在你们国内，也服用过类似的药物，但是却没有记载？” 卡姆颇为犹豫的对夏丹说了这样一句话。 夏丹立刻摇摇头，肯定的说道：“肯定不会有这么明显的遗漏的。我相信我的同事不会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 夏丹对国内的效率和负责程度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说他们所在的部门，尤其是这种涉外的案件，肯定会再三核实的，拿到这里的资料，必定是真实可靠的。 更不用说，这个事情还有赵燚在国内帮忙了。 所以，夏丹才敢这么肯定在卡姆面前这样保证。 卡姆定定的看着夏丹，夏丹同样没有任何心虚的同卡姆对视着，十几秒，卡姆才点点头：“既然夏警官这么有信心，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即便这方面的资料有遗漏，我认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察觉到了两个人的气氛微微有些不对头，尼科尔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 其他两人回头看着他，尼科尔解释道：“假设，我只是假设，这个马明宇真的有狂躁症，也服用过类似的药物，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只能说明他的精神状态不对，还有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其实对我们整个案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夏丹认真的一想，也不得不承认，尼科尔这句话说得一针见血，直指了事情的本质。 只是，夏丹却觉得，事情还是有些不对头，他们肯定有什么地方被疏忽了，只是一时间，夏丹却想不起了。 几个人低着头，蹲在那里将所有的资料都拿出来，希望可以从中有所发现。 当然，这在外人看起来似乎相当的不雅观，但是，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间。他们现在完全不在乎对什么形象的影响了，不能破案，才是最大的抹黑。 好在，这里毕竟是特护病房的区域，来往的人员极少，即便有几个医护人员经过，也只是好奇的看上一眼，并不会多说什么。 遇难者的照片，现在生还者的照片，曾经过去的他们的照片，每一个人的资料，法医化验的报告等等，各方面的资料，其实相当的不少。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在有限的资料中找出疑点。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急得卡姆顾不得这里是医院，点燃了一颗烟，结果又不得不掐灭，也没有看出这些资料中有什么明显的问题。 小问题确实有，可是，他们自己就能够圆过去。 卡姆紧皱着眉头，有些不甘心的死死的盯着这些资料，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定有线索的，究竟在哪里？” 他很想，时间再多一些。 可惜，时间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一个小时有的时候很漫长，但是在现在，众人却觉得，它简直走得太快了。 马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 他出了病房，看到了正在走廊里的卡姆等人，心中莫名的叹了一口气，敲响了主治医师办公室的门。 这敲门声，将众人从沉思中打断。 夏丹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也是一沉，她的心中很明白，马父再次去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是什么事情。 “没时间了。” 尼科尔摇摇头。 卡姆重重的一拳砸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开始收拾地上的这些资料。 夏丹同样帮忙，她拿起的是那些照片。 最上面的一张，是两年前的一张马明宇的照片，照片中的马明宇笑容有些忧郁，算起来，那时候，他应该是刚刚从戒毒所出来的时间。 主治医师和马父同时走出了办公室，两个人之间还客气的握着手。 “非常感谢贵院的积极治疗，只是……” 马父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您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医院的技术水平确实和最顶尖的有差距，您有更好的选择，也是应该的。我们医院会为您派遣车辆，送病人前往机场，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主治医师同样很客气。 虽然没有查找到最后马明宇突然癫狂的原因，但是前期的治疗，这家医院确实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服务也让马父觉得很满意。 卡姆等人来到了两个人的身边，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医生，您对比之后有结果吗？” “没有。刚才对比之下，病人在住院期间注射的和服用的药物，不应该在血液中，产生碳酸锂这种成分的。或许是我的学识不够，毕竟多种药物混合之下，也是非常有可能产生某种未知的化学变化的。” 主治医师摇摇头，这样说道。 他的说法还是很保守的。 “不管怎么说，也同样感谢诸位警官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也可以打我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马父递给了卡姆一张自己的私人名片，卡姆颇为郑重的将它收好。 马明宇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因为他再次发生上次的情况，所以，在马母的要求下，又注射了一针镇定类药物，马明宇现在睡得很想。 他的脸上换了新的绷带，只露出了一双紧闭的眼睛和嘴巴。 夏丹不甘心的低下头，视线忽然落在了手中的照片上。 “等等！” 第653章 揭开谜底 夏丹的这一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卡姆和尼科尔不明所以的看着夏丹。 不止是他们这样的表情，马父和马母同样一脸惊愕的看着夏丹，不知道夏丹为什么突然喊住他们。 夏丹的脸色很严肃，扫视了一圈，才开口说道：“对不起，现在马明宇先生还不能离开。” 马父听了夏丹这句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十分的不满：“夏警官，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有什么理由和权利阻止我儿子正常的转院？”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的。大概可能会耽误你不长的时间，如果你对此不满意的话，可以进行投诉。但是，现在请你不要妨碍我们的公务。” 夏丹很平静的看着他，然后对主治医师说道：“医生，我要借用一下你们的无菌室。有问题吗？” 一时间，主治医师被夏丹的气势镇住了，诺诺的开口：“这倒是没问题的。” 卡姆忍不住到了夏丹的身边，低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验证我的一个猜测，当然，因为这件事情可能造成的任何后果，我个人都可以承担。” 夏丹冷静的说道。 “什么猜测？” 卡姆又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 夏丹摇摇头，没有说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要是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被马父马母拼命阻止的，甚至卡姆他们都会觉得自己疯了。 但是，夏丹却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她看到的一切。 尼科尔没有说话，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夏丹，似乎也抓住了什么一样。 卡姆的脸色阴晴不定，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开口：“没有这样的道理让你承担责任的，这里毕竟是以我们为办案的主导的，投诉的话也是我承担所有的责任。马先生，现在您的儿子马明宇不能离开。” 他的语气十分的坚定。 他的话音刚落，自然有身边的警员阻止了他们动作。 这样的态度激怒了马父，他指着夏丹怒极反笑：“你们，好，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说着，他当面就给了大使馆打电话，不止如此，和大使馆进行沟通之后，又给某些够得着的人脉进行沟通。 夏丹拿出手机，直接将手机关掉，这样一来，起码会给她争取到一小段时间。 “咱们的时间有限，医生，麻烦你带路。麻烦你们让让。” 夏丹亲自推着马明宇的病床，向着无菌室的方向走去。 主治医师的脸上带着纠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卡姆对他低声说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的，你只是良好市民正在协助警察办案。” 听到卡姆这样说，主治医师顿时就释然了。 谁知道眼前的这名女警官要做什么，总之跟他的关系不大。 进入无菌室，要换消毒过的衣服的，卡姆和尼科尔也很好奇夏丹想要做什么，同样，也跟着进来了。 门口有警员守卫着，被卡姆下达了死命令，在他们没有出来前，要禁止任何人闯进去。 这期间，马母不是没有想过要跟进去，或者大吵大闹的之类的行为的，可是面对着夏丹异常冰冷的眼神，还有严肃的面孔，她就没有这样的胆子了。 病房床马明宇仍然一动不动的。 主治医生带着口罩，忐忑不安的看着夏丹，不知道夏丹究竟想要做什么。 “打开他的绷带。” 隔着口罩，夏丹的声音有些失真。 主治医师不解的看着夏丹，回应道：“这个绷带是刚刚换过的……” “照做就是。” 夏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主治医师无奈的点点头。 揭开了他脸上的绷带，一层又一层，幸好，现在他是昏睡不醒的，这样的动作即使在小心，马明宇恐怕也会觉得很痛。 看到马明宇的这张脸，夏丹的眼睛一亮！ 她暗暗的点点头，仔细的凑过去，看着马明宇。 “拍下照片。仔细一点，这张脸任何部位都不要放过。” 夏丹不忘提醒了一句正在不明所以的卡姆，卡姆皱了一下眉头，照着夏丹的话做了。 “可以了，你给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吧。” 主治医师摇摇头，他完全不懂夏丹在做什么。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不过夏丹说的算，他的手法很熟练，将马明宇重新包扎完成。 整个过程也不过花了半个小时左右。 “发现问题了吗？” 卡姆一出无菌室，就开口问道。 在那里面，带着口罩，说话着实不算舒服，所以，他也没有问。 “还有一点需要确认。不过我已经有九成的把握了。让你的手下将马明宇看好了，谁来也不能带走他。” 夏丹的眼睛微眯着，看了一下已经被重新推出来的马明宇，特意叮嘱了一下卡姆。 卡姆点点头：“这没问题。下一步呢？” “先把照片洗出来吧。” 夏丹对卡姆点点头，卡姆很自然的把相机交给了身边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清洗照片。” 夏丹看了一眼四周，周围的人不多，所以，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我一直在想，他的血液中被化验出来碳酸锂这种药物成分，毫无疑问，应该是在这一段时间服用过，甚至是长期服用的缘故，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调查结果也很清晰，咱们并没有发现，他服用了类似的药物。所以，这一点就大大的可疑了……” 卡姆和尼科尔点点头，这都是他们现在就已经掌握的情报了，没有什么新意。 两个人自然耐心的听夏丹继续说。 “为马明宇服务的护士职业素质很突出，她们绝对不敢违背医生的话，偷偷给马明宇服用单子上面没有的药物，她们没有这样的胆子，而且我们也当面询问过，他们在我们面前撒谎不被我们三个人看穿的可能性很小。” 这一点，夏丹说得极为的自信。 如果是一个惯犯的话，夏丹不敢肯定这一点，毕竟惯犯的心理素质一般来说，要强于普通人的。 可是，那位护士的身家清白，如果在警员面前撒谎的话，不会那么理直气壮，从这一点，夏丹就可以肯定，对方不会有问题。 夏丹的神色变得有些郑重：“那么问题就来了，特护病房内始终都有人的，他的父母嫌疑很小，几乎是不存在的，他们也不可能喂马明宇吃下这样的药物，现在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药物是马明宇自己服下的。” 自己服下的？ 这样的推断让卡姆下意识的就想要张嘴反驳，谁都知道，这样精神类的药物是不能随便吃的，但是，卡姆仔细的想了想，却又不得不承认夏丹说的有道理。 尼科尔则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也想到了夏丹想要揭开的答案。 “虽然说特护病房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但是真的想要避开人的耳目，也不是不可能的，比如说，厕所里。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个药物，必然是马明宇自己服下的。” 夏丹很镇定的回答。 卡姆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那会不会是你们的相关情报疏漏了了，马明宇有类似的精神疾病？所以，他要服用这样的药物。我倒是听说过你们国家的风俗，似乎这样病症的名声不太好，甚至比吸毒还要恶劣，对方才会想要隐瞒的？” 夏丹摇摇头，肯定的说道：“不会，我相信我的同事们在这样明显的情报上不会搞错的。不过你后面说的这种情况，倒是确实存在的。” “那我就搞不明白了。他又没有这样的疾病，又为什么会偷偷摸摸服用这样的药物呢？” 卡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夏丹笑了笑，语气有些轻松：“马明宇自然是没有这样的疾病，不需要服用碳酸锂类的药物，但是，别忘了，有一个人可是需要这样的药物的，那就是甄波。” “甄波不是死了吗？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不是马明宇，而是甄波？” 卡姆现在终于反应过过来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旧酣睡的“马明宇”，一脸的不敢置信。 “是的，我判断，他并不是马明宇，而是甄波。刚才在里面，我让医生摘掉了他的绷带，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在他的两处颧骨，确实有极为细小的动刀的痕迹，还有眉骨处，都有类似的痕迹。当然，最权威的鉴定，还需要照片洗出来之后，交给整容医生进行判断，不过，从当时我看到的伤口很规则的情况判断，这几乎是没有疑问的。” 夏丹信心十足的说道。 “这……” 卡姆来回走了几步，眼睛却越来越亮：“这么说来，一系列的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现在的证据还是太少了，咱们需要更多的证据，证明这个人不是马明宇，而是甄波。” “相关的办法有很多，我记得在资料上记载着，甄波已经是四十多岁了，而马明宇还不到三十岁，两个人的骨龄有着明显的差距，不知道这医院里有没有相关的测试仪器。要是能够搞到马明宇原来的dna样本就更好了。” 尼科尔的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意。 “关于躺在床上的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难证明，现在马明宇的父母就在这里，只要说服他们和马明宇进行dna鉴定的话，一切就能够一目了然了。” 夏丹的话让其他人连连点头。 卡姆这时候，看到了马父马母还有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不用我们去找他了，他们已经来了。” 马父的脸色异常的阴沉，走到了夏丹的面前，沉声说道：“夏警官，闹剧结束了。请你现在立刻无条件放了我的儿子。” 夏丹对他的这种要求浑然未觉，反倒是格外注意马父身边一位威严厚重，却又不失亲切的中年人，这个人，夏丹见过寥寥几面，那就是大使先生。 没想到马父的面子足够大，居然把他都请了过来。 第654章 多方验证 大使先生并没有莽撞的命令夏丹什么，只是单单往那里一站，就给了夏丹很大的压力。 “大使先生，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请你务必听我解释。” 夏丹的态度很端正，语气有些急促。 “夏警官不要紧张，原则上，我是不会干涉你们的工作的，只是，保证我国公民在国外的合法利益，也是我的工作之一，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你有什么原因，不妨说说。” 大使先生温和的笑笑，示意夏丹不必紧张。 “是这样的，我们有线索发现，这个马明宇绝对有问题，所以，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他离开的。” 夏丹很严肃的回答着。 大使先生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们有证据吗？” “还需要时间。” 大使先生看了一下表，又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马明宇，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他现在的伤情怎么样？” 夏丹的脸色一暗，还是说了实话：“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这里的医院无法确诊。或许给他们更多的时间，他们能够做到查出原因的。” 夏丹最后还是忍不住做了最后的努力。 马父这时候也忍不住开了口：“大使先生，警方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如果警方有证据的话，早就把我的儿子抓进去了，还会等到现在？多耽误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您也是为人父母的，知道咱们这当父母的心情。” 大使先生笑了笑：“马先生稍安勿躁。夏警官，你们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有准确的证据？如果没有的话，我个人的建议，还是放行吧，毕竟病人的情况不能耽误。” 平心而论，大使先生的说法是没有毛病的。 夏丹这时候却是一喜，还是说道：“这一点，我需要询问医生。” 说着，夏丹和医生走到了一旁，两个人嘀咕了两句，才大声的说道：“最多只要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 大使先生在心里面权衡了一下，才回头对马父笑着说道：“马先生，清者自清，不如就再给警方三个小时的时间吧，你也不希望你的儿子背负着某些疑点出国是吧？” 马父很想不答应，可是考虑再三，还是点点头。 “可以。” 他的话一脱口，夏丹脸上几乎压不住喜色。 “我们的航班本来还有一个半小时，不过大使先生既然开口了，改签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希望，如果这次再查不到结果的话，你们警方，在我们离开前，不要在打扰我们，这一点是否能够做到？” 马父现在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夏丹他们，所以当下也提出了这个要求。 这个要求过分吗？ 说实话，还真就不过分。 夏丹同卡姆对视了一眼，卡姆对她轻轻点头，夏丹开口说道：“可以，我们答应了。” 有了这份保证，马父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相信，在大使先生面前既然这样保证了，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可是，他不知道，如果说，真的超出了时间，夏丹他们在后来又找出了切实的答案，根本就不会遵守刚才的诺言。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我们回头见。” 大使先生见到事情圆满解决，也是松了一口气，就准备离开。 众人目送着他离去，夏丹才走到马父马母的面前，说道：“马先生，马夫人，我们需要一份你们的血液样本。” 这样的要求让马父马母有些疑惑：“这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当然，医生怀疑，马明宇刚才的情况，和某种遗传疾病有着关系，所以同样也要对你们的血液样本进行化验。” 这句话，夏丹说的是假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了出来，和真的一样。 听到夏丹这样说，马父马母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一旁的医生连忙上前，抽了两个人一小管的血液。 同样，马明宇也是这样的待遇。 这个验证事关重大，由尼科尔亲自跟着，一路护送到了查验的地方。 这里不愧是本地最尖端的医院，或许一些医疗设备并非是国际顶端，但是，却很全面。 测试骨龄的仪器自然也是有的。 所以，当下马明宇的病床就被卡姆的人推着，向着这个科室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们要将我的儿子推到什么地方去？” “自然是要进行检查了。你们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跟着。” 夏丹笑呵呵的说着。 马夫人一脸的疑惑：“不是刚刚进行过一次全面的检测吗？也没有发现问题。” “一些偏门的检测没有进行。” 这句话夏丹说的倒是真话。 确实，这个骨龄测试太偏门了，就算在国内，进行这方面检测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马父看着夏丹冷笑，拉住了马夫人：“随便他们折腾，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们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夏丹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骨龄的测试速度很快，检测报告同样也很快，这一份报告交到了夏丹的手中，她只是低头一看，就有了数，然后交给了卡姆。 卡姆一看，脸色的喜色几乎是压抑不住的。 “太好了！” 有了这份报告，几乎是九成九可以确定，躺在这里的马明宇，并非是本人。 “这份报告要给他们看吗？” 卡姆指了指在另一侧坐着的马家夫妇二人。 为了稳妥起见，也是担心马明宇发现情况不对，奋起反抗，所以，夫妇二人现在不允许靠近病床。 而病床旁边，卡姆足足安排了四个人。 “暂时先不用，还有dna验证报告，有了那份报告，就是百分百的事情了。整容专家请来了吗？” 夏丹想了想，摇摇头。 这时候，给他们夫妇看，他们会相信吗？ 或许信，或许不信。 夏丹要更多的证据，来彻底的钉死马明宇的真实身份。 “已经去请了，也应该快到了。” “那就好。” 整容医生和医院里救死扶伤的医生，虽然都挂着医生的名称，但是事实上，他们并不是一类人的。 这个本地最大的医生并没有整形专科，所以这类的专家，要从外面去寻找。 幸好，卡姆是地头蛇，这样找个专家的事情，对他来说很简单。 卡姆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接通之后，说了几句，才挂断。 “整容专家已经到了，我安排他去了院长办公室，咱们过去吧。” 卡姆做事极为的小心。 夏丹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 临走之前，卡姆还不忘叮嘱了看守马明宇的四人，让他们守好这个人，就算是上厕所，也不能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整容专家正在办公室内和院长谈笑风生，卡姆他们一进来，院长主动的站起来：“我还需要巡视一下，你们先谈正事。” 他一点也不想参与卡姆这个案件当中，所以，干脆躲了出去。 有些时候，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你好，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帮我们判断一下一个人是否进行过整容。” “没问题。” 卡姆将刚刚洗出来的照片一字排开，示意这位整容专家观看。 他的年纪不大，但是能够被卡姆请过来，必然是有着真材实料的。 一张照片他差不多要看上半分钟左右，这些照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差不多十分钟后，他才肯定的开口：“这个人应该是刚刚进行完整容手术不久，绝对不会超过七天。” 夏丹和卡姆对视了一眼，卡姆问道：“可以详细的说说吗？” “当然可以。你们看他的眉骨，这里有极小的伤口，从这里，这里可以将眉骨磨平；颧骨下方，也有伤口，这里应该进行过颧骨改造，还有，面颊进行了抽脂手术，再就是鼻子，鼻梁骨也动过。” 整容专家指着上面一个个微小的伤口一一说给了卡姆和夏丹听。 “这个手术的工程不小，整个手术过程差不多要五六个小时，从伤口的细节能够看得出来，做这位手术的医生技术很高超，水平放在我们医院，也是主刀的级别，这样的人才可是不多见的。” 指出了整容的部位之后，这位整容医生还不忘对同行的手段进行评价了一番。 “您能否对您的判断，做一个书面的总结。” 卡姆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时间很紧？” 整容医生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嘱咐，这里的事情能够帮忙，就尽量帮忙。 所以，他才答应得这么痛快。 “就在这里吧。借用一下院长的办公室好了，他这里有纸有笔。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吧。” 这些照片已经编了号，整容医生写这样的报告还是很简单的，指出什么地方做过什么的手术，可谓是一目了然。 卡姆和夏丹就在这里等待着结果。 半个小时候，整容医生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这份总结，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写上时间，交给了卡姆。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其实，要想看出来一个人是否进行过整容手术，对颅骨进行透视，拍个片子，也能够看得出来的，整容的水平再高，要想改变人的模样，也无法掩饰骨头上面的改变。” 整容医生还不忘提醒卡姆这样一句。 卡姆同这位整容医生紧紧的握了一下手，没提什么报酬的事情，这位整容医生就笑呵呵的离开了。 就好像在国内，市里的刑警大队长找一个医生帮忙，这位医生肯定二话不说的帮忙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求到他的身上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样的道理，在这个国家同样适用。 又一份很重要的证据到手，夏丹和卡姆的心情大好。 “算算时间，dna检测报告也快出来了吧。” “是应该快了。” 当时夏丹询问过，需要多长时间来进行判断，医生给出的时间是两个小时的样子。事实上，因为对这个事情的重视，报告出来的比预想的时间还要快一些。 卡姆一看到最后的这份报告，眼睛就是一亮。 整个事情妥了。 第655章 揭穿 dna检测报告上面，很清楚的写着，三分血液样本，并没有直系关系。 拿到这样的报告，就已经证明了夏丹的判断。 “现在，就让我们去揭穿这个马明宇的真面目吧。” 夏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一行人向着马明宇的病房走去。 马明宇此时已经醒过来，他的脸色很差，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四周。 他的父母坐在旁边，而四个穿着正装的警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倒是病床上的固定带，此时已经解开了，因为马明宇醒来后，情绪似乎恢复了稳定，院方自然不会再绑着他了。 门响的声音让屋里面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卡姆等人的身上。 马父站起身，抢先开口道：“诸位警官先生，三小时的时间差不多了，你们找到所谓的证据了吗？” 他的脸上带着冷笑，似乎很想看看警方自打耳光的样子。 马父不相信，警方只是给儿子做了几个检测，就能够找到对马明宇不利的证据。即便他再不懂办案，也觉得这和儿戏一样。 “马先生稍安勿躁，这个结果，对您来说，是一个坏消息。” 夏丹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马父。 这几乎是明摆着的事情，马明宇是甄波伪装的话，那么真正的马明宇，恐怕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而马明宇看着夏丹他们，则是一脸的冷漠。 “甄波，你涉嫌多起谋杀案，我们将对你提起正式逮捕。” 卡姆一脸严肃的走到了马明宇，不，甄波的面前，亮出了一张逮捕令。 夏丹很清楚的看到，在卡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甄波的瞳孔一缩，心率显示屏上面的心率，骤然加快了很多。 甄波的声音很平静：“警官，你在说什么，你搞错了，我是马明宇。”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吗？我们既然敢说你是甄波，就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你的真实身份。别忘了，马明宇曾经吸毒，国内的警方有着他的dna样本，而你的血液进行化验，和马明宇的dna样本完全不同，你现在狡辩，根本就是无意义的挣扎。” 夏丹用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这一点，在夏丹想到dna验证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国内。 罪犯数据库中，但凡是有案底的人，都会留下dna，马明宇自然也留下了，将存放的dna数据发过来，然后同这一次的验证，可以很清楚的表情，这压根就是两个人。 更不用说，夏丹还不厌其烦的，让这里的医院，对他们三个人血液关系进行了验证。 甄波垂下眼睑，似乎在思考一样，忽然抬起头说道：“真是好手段，上面逼迫你们破案，你们没办法，竟然想出来这样拙劣的借口。我就是马明宇，不是什么甄波。我这张脸，我父母总认识吧？虽然我半张脸受了伤，有些吓人，可我的父母不会认错。” 说着，甄波开始动手去解自己脸上的绷带。 夏丹等人只是如同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甄波。 马父和马夫人这时候也回过神了，他们夫妇的脸上全都是震惊的神色：“几位警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明明就是我的儿子……” 夏丹脸上带着很遗憾的表情，将一叠资料递给了马父：“马先生，请看这些资料。这是一份刚才你们三个人的dna交叉对比，结果显示，你们之间并没有直系的亲属关系。这一份是曾经马明宇在国内留下的dna存档，和这一次的化验结果并不相同……” 夏丹解释着这些资料，同时给马父翻看。 如果说，三人之间某两人有直系亲属关系的话，还能够用一方出轨来解释，但是现在的结果很残酷的表明，他们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更不用说，最后的一份资料了。 马夫人都傻了，她扭过头看向了甄波。 此时的甄波已经揭开了脸上的绷带。 马夫人长舒了一口气。 尽管只剩下半张脸完好，但是马夫人仍然能够百分百的肯定，这张脸绝对是自己儿子的。 “这些所谓的化验结果，各种数据，还不是你们官方伪造的？官字两张口，什么样的结论，不是你们张张嘴的结果？” 甄波的脸上有些狰狞，又带着嘲讽的神色。 马父的神色也有些微动。 夏丹瞥了一眼甄波，翻到了剩下的资料：“这是一位整容医生的鉴定结果，他对每一张照片上都进行了仔细的分析，您对比之下，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张脸，是经过了大量的整容了。其实我很好奇，这都好几天了，难道你们就没发现，这个甄波不是你们儿子的事实吗？他的生活习惯和以前总有些不同吧？” 夏丹将这些资料都交给了马父。 马父越看脸色越是铁青，忽然，所有的资料都掉在了地上，而马父则捂着胸口，想要摔倒。 好在他身边的人不少，一下子将他扶住，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你……你居然敢……” 马父哆哆嗦嗦的指着甄波，这一次，真的把他气坏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样。我的儿啊……” 马夫人此时也同样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那里，嘴里喃喃自语。 “爸，妈，你们别听警方乱说，我就是你们的儿子。” 甄波终于慌了，就想要靠近马父马母，可是马上就被警员给拦下来了。 马父勃然大怒，一下子从地上抓起来那些资料连同照片扔向了甄波：“这时候，你还想骗人，当我们是傻瓜吗？” 甄波的心一沉，这些凌乱的照片中，很清晰的显示，是他脸部的放大照片。 这让甄波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明明始终都裹着绷带，警方又是怎么拍下这些照片的。马上，他就想起来了，今天，他可是被注射了两回镇静剂，大概就应该是那时候，他昏睡的期间拍下的。 甄波低着头，咬牙切齿的将牙都咬得咯吱咯吱响，他似乎到了绝境。 “我的儿子呢？我儿子呢！” 马母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一样就想要冲过去撕扯甄波。 甄波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的凶光，就想要靠近马母。 夏丹始终注意病房的情况，尤其是甄波的一举一动，从这个案子来看，甄波的所作所为极度凶残，她当然要格外小心。 “小心！拦住他！” 夏丹立刻提醒，有两人拦住了马母，不让她靠近甄波。 甄波也同时被摁在病床上。 “带走！” 既然知道了这个人是甄波，也就没道理让他住在特护病房的理由了，毕竟这里可是马家人掏钱。 几名警员粗暴的将甄波从病床上抓了起来，带出了病房，等待他的，也是一个小单间，条件么，自然远远不如这里。 好歹，他的身上还有着伤，倒是不适合直接被送到警局的。 夏丹叹了一口气，看着失魂落魄的马父和马母，对想要离开的卡姆低声说道：“留下两个警员看着他们吧，别让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医生，你也注意这里的情况，他们可是你们医院的大客户。” 主治医师倒是连连点头，这夫妇肯定是不缺钱的，这里又是医院，夏丹觉得他们不会出什么问题，这才离开了这间特护病房。 小单间里，一名医生正在给甄波重新包扎绷带，只是看他草草的包扎，远不如在特护病房里的照顾的那么细心，就知道，现在的甄波，可是不受人待见。 看着他处理完了伤口，卡姆就要带甄波回警局。 “他这样的伤势，不需要继续接受治疗吗？” 倒是尼科尔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 “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他的伤势不要紧，这样的外伤我们警局配备的医生一样能够处理，放心出不了意外的。” 卡姆满不在乎的说道。 夏丹和尼科尔耸耸肩，没有反对。 既然卡姆这样说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这里办案还是要卡姆拿主意的，既然他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 卡姆这样做，固然承担了一定的风险。好不容易抓到了犯罪嫌疑人，要是伤情加重死亡的话，他肯定要吃挂落的，但是卡姆也是没办法。 上面给他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大，他恨不得现在就能够难道口供。 刚回到警局，卡姆就迫不及待的安排了审讯。 “姓名……” 甄波的双眼如同失去了焦距一般，无神的低着头看着地面。 嘭！ “甄波，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选择负隅顽抗吗？” 卡姆用力的敲击着桌子，大声的吼道。 可是，这样的方法，甄波恍若未闻一样，仍然是一言不发。 在审讯的时候，不怕碰到满嘴跑火车的嫌疑人，就怕碰到这样死活不肯开口，一个字不说的犯人。 “甄波，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所有的事情，争取法庭的宽大处理，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夏丹温和的说道。 可惜，这种的软刀子，甄波仍然没有回答。 他似乎打定了注意，不想开口了。 “这位先生，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你是在哪里露出了马脚。作为交换的话，你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告诉你是如何发现你的伪装的怎么样？” 尼科尔笑嘻嘻说着，这句话，让甄波失神的双眼有了焦距。 他缓缓的抬起头：“当真？” “当然，你都落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们没有必要欺骗你，你犯下的罪行，实话说，我想不到法官赦免你的理由。” 尼科尔语气中带着无所谓一样的说道。 卡姆有些急了，拼命的给尼科尔挤眉弄眼，他还想骗甄波，如果他配合的话，会酌情向法官求情的。 可惜，尼科尔压根就不按照套路出牌，反而有点像老朋友一样和甄波说了实话。 夏丹看到甄波肯回答，心中就是一喜，拽了一下卡姆，对他轻轻的摇摇头，让他不要讲话。 甄波沉吟了片刻，点点头：“也对，你很坦白。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行只有死路一条，你肯和我说实话，想来也不会骗我。是你发现的我的漏洞？” “不不不，你应该先回答我们的问题，作为诚意，毕竟现在你是我们的阶下囚。” 尼科尔连连摇头，讨价还价一样的说道。 第656章交代（上） 尼科尔这番话让甄波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缓缓的摇摇头：“这个事情是你们提出来的，说实话，你们是如何发现我的破绽，我的心中确实很好奇，但是也不一定非要知道不可。反而是你们，虽然知道幕后的人是我，想来，一定会非常想知道，那几句丢失的骸骨现在在什么地方吧？”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信心十足的说道。 尼科尔深深的看了甄波一眼，点点头：“你说的话没错，确实，我们现在找不到那几句骸骨，想来，你应该是丢进了大海里面。可以……” 他看了一眼夏丹，慢慢的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夏丹这时候接着说道：“是我发现的。” 究竟是如何发现这个甄波有问题的，是夏丹一手促成的，这期间的细节，还是由夏丹亲自说明比较好。 甄波听了夏丹的话，深深的看了夏丹一眼，然后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怀疑甄波，那个导演，对马明宇身上存在的疑点，更多是用无法找到合理的证据证明罢了，一直都没有切实的证明。我们能够发现你的问题，正是验证了那句老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夏丹的脸色稍稍严肃，但是甄波却明显的有些不认同，现在倒是也没有反驳的意思，继续往下听。 “想来你也清楚，我们肯定要搜集很多线索，包括你们所有人的各个方面的资料，比如从前的那些照片，这一张，是你近期的照片，而这一张，是马明宇的。不得不说，你下手的对象肯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你们两个人的身高和体重，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差距。” 对夏丹的话，甄波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显然，夏丹说对了。 甄波选择整容成马明宇，确实经过了相当详细的挑选。 两个的身高差距在一两公分，这个身高差，凭借肉眼，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我也是灵光一线，我看到了这张照片，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从见到你之后，你始终没有露出正脸，这个绷带引起了我的怀疑。在确认这个问题之前，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直到今天，我看到了你完好的另一侧脸上，同样有着动刀的痕迹，这痕迹并不怎么明显，却也无法瞒过一位老刑侦的眼睛。” 甄波的神色微动，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惜你发现的太早了，如果再等个三五天，这样的小伤口愈合的话，这件事情就是天衣无缝了。” “天衣无缝，说不上，远远的说不上。你和马明宇终究有着很大的年纪差，即便是这一次能够隐瞒过去，可是以后呢？十年二十年？你的身体机能要比马明宇老化的快得多，终究是会引起怀疑的。你最大的破绽，就是血液中的碳酸锂了。” “这有什么问题？这种药物在国内连管制药物都不是。” 甄波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的不甘心。 “没错，可是他的适用人群却很狭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一点。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你要离开这里的原因，有相当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你的这种药物服用完了，而在这里，有着办案人员，很有可能会查你服用的药物清单，所以，你根本就不敢冒险。是这样吧？” 甄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人算不如天算，我这一次不是输给了你们，而是输给了老天。” 甄波的话夏丹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很多话不用挑明，点到为之就可以了。比如说，因为碳酸锂的药物适用范围太小了，起码，在他们剧组中，只有甄波这一个人服用，而在马明宇的血液却化验出了这种成分，仔细推敲起来，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跃然于纸上。 “看来甄波先生已经了解到你的破绽了，那么，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履行诺言了？” 尼科尔等甄波平复了一下，就开口问道，眼中还露出了相当感兴趣的神色。 “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甄波的眼神有些飘忽。 “从头说起吧，就从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念头开始。” 夏丹给甄波提了一个醒。 “我早先的生活并不幸福。文艺圈的导演看起来风光，拿奖拿到手软，可是，这个地位和经济实力并不相符，而且文艺片要求精益求精，一年年的下来，我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事实上，很多的导演，都有我这种毛病，也算是一种职业病了吧！” 甄波陷入了回忆当中。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戚戚然，也同样能够理解。 导演的工作轻松吗？ 压力确实很大。 没有一个投资商希望导演拿着自己的钱去打水漂的，而且一些投资商，明明不懂，还喜欢在拍摄影片的过程中指手画脚，这样的亏，所有的导演都经历过。 像投资商只是要求加一两个角色给自己的熟人，算是最普通的事情了。改来改去，剧本面目全非，也只是等闲的事情。 一部电影从拍摄到后期制作，导演要全程监督的，力求每个细节都符合心中的设想，同时，却又不得不考虑预算的问题，再到剪辑完成，最后的上映，观众对影片是否认同，票房究竟怎么样，等等。 从头到尾，导演都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心理压力会导致抑郁症的出现，而片场的现场指挥，则又让导演们化身暴君，每一个导演，在片场的时候，都是咆哮帝。 没办法，一百个人有一百种心思，不可能完全按照导演的心中设想走，所以，导演必须要加以指证，可是现场的人这么多，拍摄的时间终究又是有限，他不可能详细的去说明。 所以，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告诉对方，你应该怎么做，而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做。 甄波的生活成本不低，收入又有限，所以，拍摄的频率还是很高的，他的病情可是不轻，只能用药物来维持身体的健康。 所以他口中的职业病，其实说的并不过分。 “我一开始并没有动这样的歪心思，也确实准备了剧本，是一个荒岛求生的剧本。可是，看到马明宇的时候，我终于压抑不住心里面的杀心了。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的赚钱，还不如他的出身好？我这样的大导演，身家勉强超过百万，可是他一个靠着父辈萌荫的家伙，就轻轻松松的掏出了五百万？” 甄波说道这里，相当的愤愤不平。 这是很典型的仇富心理，可是投胎是一个学问，老天注定的，又有什么办法去改变？ 夏丹等人并没有开口，等着甄波继续往下说。 “你们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导演，和太多的编剧有着联系，一些五花八门的剧本，有些时候，我也不得不佩服那些编剧的脑洞大开。我想起了一个剧情，其中有一个细节，就是杀人犯整容成了富二代，最后逃避了司法的制裁。可是一个很好的创意，可是整体风格太过阴暗了，在国内根本就不会让它播放出来。所以，我才有了这一次的行动。” 他的神情中有着惋惜，也不知道是惋惜这个剧本，还是在惋惜自己。 “其实，我和马明宇很早就认识了。毕竟他有钱，我是导演，有些时候，也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往他们有钱人的圈子凑上去，笑呵呵的去讨好他们，祈求他们的投资。别看我是文艺片的大导演，可是在他们的眼中，还不如二线的商业片导演……” 说到这里，甄波忍不住连连摇头，似乎回想起曾经的经历，唏嘘不已。 文艺片叫好不叫座，几乎是拿钱在打水漂，除了一些想要捞取名声的个人和公司，几乎没有人愿意同他们打交道。 “没办法，为了生存下去，我给马明宇他们介绍过女演员……” 说到这里，甄波也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发烧，他话语中的意思，在场的人都知道。每个成年人，心里面也都清楚，娱乐圈鱼龙混杂，很多事情，超出了外人想象的底线，不时的流出天价的陪酒的名单，这样的事情并不新鲜。 对这样的事情，夏丹心知肚明，其他人也都清楚，自然不会过多的去询问。 那个利益链太庞大了，庞大到夏丹也不敢轻易去解开里面的内幕。 甄波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为了转型，想要寻求投资，和马明宇一拍即合，五百万他出的很痛快，这一点让我的心中更加的不平衡了。在一个月以前，就谈妥了大致的事宜。”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颇有几分恍然大悟的感觉，也对，马明宇就算再怎么把钱不当成是钱，也不会一两天的时间就定下这笔投资。 他要调查一下相关的市场，查一查甄波的底细，而甄波，也需要做相关的准备。 “我们选好了角色，定下了出发的日期，租用了一个飞机，在飞机上，我就下手了……” 他的语气中十分的平静，似乎说的这个事情，放佛很平淡的一个事情一样。 “等等，马明宇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单纯的投资人和其中的一个小角色吗？恐怕不止是如此吧？” 夏丹忽然开口。 “当然，远远不止如此。你们以为马明宇是什么好东西？他是唯一的投资人，当然有自己的诉求，他选定了其中的一个女角色，就是那个小有名气的女演员，凭马明宇的身份，勾搭上这个女演员，简直就是太轻松的事情了。” 甄波的眼中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你在飞机上引用的红酒有问题吧？相关的药物是谁提供的？” “自然是马明宇喽。只可惜他的算计还不够精明。” 甄波冷笑连连，摇摇头，继续说道：“我详细的说一下吧。马明宇本来想用这样的药玩弄那些女演员，跟我提了出了这个要求，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只是露出了同样感兴趣的神色，他就爽快的把药物分给了我一半。哪知道，我在飞机上就对他们下手了。” 甄波的表情十分的愉悦，似乎在为自己的聪明举动感到得意洋洋。 夏丹等人用不耻的眼神的看着甄波，可惜，甄波压根就不在乎。 第657章 交代（下） “药效果然同他说的一样，很快就发挥了作用，我又选择了对飞行员动手。然后将飞机迫降到我早就已经选好的海岛上。” 听到这里，夏丹他们已经明白了，那个荒岛不是甄波撞大运的，而是提前选定好的。 想来他做了大量的调查，知道那处海岛，很少有航线经过，这样一来，就给了他充足的布局时间。 夏丹开口一询问，果然，甄波开口确定了这一点。 他下定决心对马明宇动手之后，就挑选了这个地方。至于这个恶海岛的相关信息，还是他托本地的旅游局询问的，倒是没有经过实地的考察。他也不担心因此露出了马脚，因为，询问的过程中，甄波故意询问了很多其他的内容。 这个国家以旅游业为支柱，这方面的信息都是记录在案的。 “继续说吧。把如何在飞机上杀害的飞行员，详细的说一下。” 卡姆要询问案情的细节，这一点，甄波无所谓的点点头。 “其实很简单喽，那个飞行员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备，我用水果刀捅了他的背部，他自然就丧失了抵抗能力，那把水果刀后来意外的被吴悦得到了，这一点算是我的一个小小失误，不过我认为也不影响大局。我是一个导演，对于伪造现场的痕迹，我想，除了你们警方的人员，没有比我再擅长的了，我想让他们看到什么画面，让他们误以为飞行员是因为失事死亡的，这一点并不难。” 他的脸上十分的自信。 可惜，夏丹他们却摇摇头。 没错，从现场上看，还有吴悦和梁丽燕的口供来讲，他们都觉得飞行员是因为飞机失事才造成的意外，可惜真实情况，却是甄波的伪造的现场。但是警方却不会被这么轻易的迷惑，作为仅有的几具尸体，警方对他们的勘验做到了极致，致命的伤口和供述的不符，这一点从最开始的时候，卡姆就确认了。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卡姆将整个案子定义为谋杀。 “我选择了柔软的沙滩作为迫降的地点，可惜，到底有两个人的运气不好，他们是真的死于意外。” 说到这里的时候，甄波还很可惜的摇摇头。 从勘验的结果上来讲，甄波的这个话还是可信的，他们的伤口，确实十分的符合当时的情况。 “那么你呢？吴悦和梁丽燕的口供中，当时你可是贯穿伤，这样的伤势，以海岛上简陋的条件几乎可以说是必死无疑的，再就是，我们也查看了你腹部的伤口，你根本就没有背部的贯穿伤，这是怎么回事？” 夏丹开口问道。 “哈哈，这一点太简单了。我是谁，我是导演。将自己伪装成血肉模糊的样子，简直就不要太容易了，至于贯穿的伤口，也很简单，只不过是利用一些小技巧就能够达到应有的效果。他们当时太慌乱了，如果仔细的查看，或许就能够发现一点端倪，那个贯穿的钢筋，其实是紧贴着我的肋部过去的，当时飞机中可用的伪装的东西不缺，那个飞行员可是流了不少的血，这个伪装除非是扒开我的伤口仔细看，否则根本就不会发现有问题。更不用说，还有马明宇帮我进行遮掩了。” 甄波说到自己得意的地方，表情相当的高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马明宇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吗？” 夏丹盯着甄波问道。 “为什么？哈哈，当然是为了我下一步的计划。至于马明宇，那个傻子，他怎么可能知道呢？他还以为我真的受伤了，我给了他暗示，他才放心，配合我的行动。” 甄波冷笑连连，为自己的得意手笔赶到相当的高兴。 众人顿时就明了了。 那时候，众人本身就相当的慌乱了，再有马明宇的配合，他们无法发现甄波的小动作，也是正常的。 想了想，甄波才继续说道：“飞机的爆炸也是我的手笔，我深知，即便我做出的伪装再怎么天衣无缝，都不如将这个现场彻底的毁去，只有那样，才能够让你们查无可查。可恨的是，吴悦坏了我的大事。” 说到这里，甄波的眼中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吴悦？” 夏丹念叨了一句。 甄波冷着脸说道：“我最初的设计，是让那三具尸体都留在飞机里，然后飞机爆炸，将三具尸体彻底的焚毁，这样你们就失去了他们的线索。可是，吴悦醒来的时间，就要比其他人早一些不说，还有当时太冷静了，首先就把我抬出了机舱，然后，又将三具尸体抬了出来。我本身计算的时间刚刚好，总要给其他的人，留出逃跑的时间。说起来也奇怪，吴悦这个女孩，太镇定了，这一份的镇定，简直就不像是普通人。难道说，她也是你们中的一员？不应该啊，我的计划在没有施行之前，绝对没有走漏风声的可能。” 甄波皱着眉头思索着吴悦的真实身份。 在资料上，吴悦只是一个普通公司的办公室职员，可是一个职员根本就不可能有当时那么镇定的表现，现在回想起来，吴悦的镇定和有条不絮，都表明她不是一般人。 她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比知道甄波没有事的马明宇更加的出彩。 夏丹笑了笑，为吴悦当时的表现感到了由衷的高兴。 这不奇怪，在所里，吴悦虽然是文职人员，但是也要接受必要的军事培训，再说了，案子接触的多了，吴悦肯定要远比普通人镇静，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至于吴悦为什么是第一个醒来，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像赵燚所在的部门，有着很多的秘密，吴悦的身份很重要，当然要进行相关的抗药物训练了。这方面的训练，可以防止吴悦被人下药之后，窃取相关的机密。虽然这一次药物的种类不同，不过终究还是很有用处的。 她本身的耐药性，要远远超出了普通人。 “没错，吴悦确实是一名警员，至于加入你的剧组，不过是一个意外巧合罢了。她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明星梦，没想到梦没有圆成，反而支离破碎了。” 夏丹对此也没有隐瞒，很坦诚了表明了吴悦的身份。 甄波的瞳孔一缩，大叫道：“不可能！” 似乎，他十分的震惊的模样。 “为什么不可能？” 夏丹反而疑惑他的这种反应，这反应也有些太大了。 “我特意查过吴悦的身份，她所在的这个公司，也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我既然想要做这样的事情，每一个参与的演员，怎么可能不做准确的调查？”甄波反问着，可惜，他不知道。 吴悦伪装的身份也是真实的，这份真实，是做给外人看的真实。不要说甄波只是简单的打听了一下，就算是上门询问，拿到了这个公司的人员名单，也能够看到，吴悦确实在这个公司。 可是，要想在这个公司里找到吴悦本人，那是不可能的。 夏丹笑笑，反问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吴悦有两份工作，她在警方只是一个兼职。用外界的通用说法，就是临时工。” 夏丹的话不尽不实，这也是为了继续隐瞒吴悦的身份罢了。 这样的解释让甄波点点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比普通人的胆子大了很多，让我的计划不在完美了，露出了破绽。要是知道她有警员的这个身份，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她加入到这一次的剧组的，这样，我心中的一些迷惑，也就解开了，怪不得，她比旁人要警觉的多，我几次下手，她都惊醒了。” 甄波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夏丹的心中一阵的后怕，这甄波竟然也想过对吴悦下手，还好，吴悦有着足够的警惕性，不然的话，现在恐怕吴悦的尸体也找不到了。 甄波顿了一下，将所有的不甘心放下，才继续说道：“甄波这个人，必须要死亡在他们面前的，怎么死，又是一个事情。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跳，所以，只能选择让野兽叼走喽。这个事情也不难理解。毕竟当时我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如果海岛上真的有野兽的话，肯定会出现，当然，事实上，那里的海岛怎么可能有对人类能够造成威胁的食肉动物？” 甄波的脸上带着笑意。 这一点算是真相大白了。 后面所谓的熊，还有当时现场被拖走的痕迹，都是甄波伪造的假象。 想到现场的伪造，夏丹又忍不住问道：“难道是你一个人做的？没有帮手？” 吴悦在供述中描述的很详细，有着明显得拖拽的痕迹，这样的痕迹，一个人恐怕很难完成。 “当然不是，是马明宇配合我的。他看起来很聪明，还以为我是在拍电影呢。我给他看的剧本，是讲述的几个人在海岛上求生的一个故事，并且要告诫他真实。所以，他就选择了配合我。” 甄波想起来将马明宇玩弄在鼓掌之上，就忍不住高兴。可怜的马明宇，在不知不觉当中，就成了帮凶。 夏丹沉吟着，在脑海中回忆着吴悦所说的事情，形成了一个立体的画面，马上，摇摇头：“不对，据吴悦和梁丽燕所说，他们当时是在一起的，根本就没有分开才对。” “呵呵，谁告诉你，他们没有分开的？这只不过是假象而已。他们后来在马明宇的建议下，分成了两队，马明宇和包俊是一路的，他想要甩开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不要太简单了。当时我见到马明宇返回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要说这个人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也担心我真的将其他人杀死，弄出了无法挽回的局面，毕竟他是一个有钱人，担心惹上麻烦也是正常的。知道我是怎么骗了他的吗？只是抹掉了我的伤口处的鲜血，表明我没有问题，他就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特技的效果。至于那位飞行员和其他的两个演员，我也告诉他，我令有安排，他一点也没有怀疑我的说法。” 第658章 案情结束 甄波很为自己的手段感到得意，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夏丹想了一下，换成她是马明宇的话，恐怕也不会深究。 毕竟现在的化妆效果太厉害了，而甄波为了取信马明宇，让他认识到自己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怀疑的地方了。 至于唯一知道马明宇曾经离开过队伍的包俊，后来被杀害了，想来也是因为甄波担心泄漏出这样的疑点，才会痛下杀手。 这一点搞清楚了之后，夏丹的基本上就搞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大致脉络了。 不过，具体的细节还要甄波来描述。 “我归根到底的目的，还是为了让自己变成马明宇，所以，在晚上就让马明宇出来，将他杀死，至于尸体么，随便选了一个沙滩将他埋了下去。” “等等。” 卡姆这时候开口了，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吴悦两个人的口供，不解的问道：“甄波，你漏了一点，那就是当时他们看到的那具疑似你的骸骨，又是怎么解释呢？” 甄波看了卡姆一眼，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摇摇头：“栽在你这样的人手中，我简直就是觉得耻辱。这有什么难以解释的。你忘记我的身份了吗？我是一名导演，常年和各种道具打交道，找一副普通人分辨不出来的骸骨有什么困难的？上面的血迹什么的倒是都是真的，是那个飞行员的鲜血。” 被甄波冷不丁的讽刺了这样一句，卡姆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别说只是被他讽刺一句了，甄波肯交代，让卡姆请他吃大餐都没有问题。 “马明宇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备，我杀掉他之后，又把自己的半张脸划烂，这样一来，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将自己的脸包起来了。” 甄波语气平静的说着这件事情，里面蕴含的意思，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有几个人能下这么大的狠心将自己的脸划烂？ 很少，几乎没有。 可是甄波做到了。 他不止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同样狠。 这样的痛苦，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可是，仔细想想，如果甄波真的成功了，获得的利益有多大？马家的财富超过百亿，做为第三代的马明宇能够分到多少？马老爷子只有两个儿子，在他死后，这份财产差不多要一分为二，马明宇能够获得的利益可想而知了。 对自己痛下狠手，甄波的这份狠心，是建立在庞大的利益上面的。 “我换了马明宇的衣服，他们对我的身份基本上没有起什么疑心，也不对，贾振生后来有过怀疑，包俊也试探过我的身份。” “所以，贾振生被你杀了对吗？” “当然，我不会让这样潜在的威胁存在。或许有的人认为，我可以用钱来收买他，可是，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甚至，这可以说是一个十分愚蠢的办法，人都是贪心的，只要有了第一次，我就可以肯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贾振生必须死！” 甄波的眼中露出了寒光，杀气腾腾的话暴漏出了他当时的决心。 夏丹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那包俊呢？” “本身我除了马明宇之外，没想杀死他们任何一个人。留着他们作为人证，是我最初的选择。可惜，包俊不死不行啊，他和马明宇太熟悉了，当时我不知道包俊是否真的发现了我的疑点，可是他对我进行了话语的试探，说起了他和马明宇曾经野外一起郊游的事情，当时让我搪塞了过去。那时候，我就知道，不杀掉他是不行了。” “那么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是包俊，包俊果然对我起了疑心。我把他约到了树林中，想要对他出手，反抗的过程中，我们两个人争夺斧子，他给我留下了两道伤口，他被我砍掉了脑袋。这样锐器造成的伤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是野兽造成的，所以，我把他的尸体处理掉了。” 提起包俊，甄波的脸上难掩恨意，就是那个胖子，让他受了重伤，不然的话，事情恐怕还要顺利的多。 夏丹听到这里，点点头，再后来就是她们单位觉得这一次甄波拍摄的电影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担心吴悦的安全，夏丹赶到了海岛上，在海岛上的事情，夏丹基本上清楚了。 整个事件的脉络还是很清楚的。 甄波想要玩一出李代桃僵的计策，可惜终究是没玩好，把自己栽了进去。 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夏丹提出了新的疑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又是什么时间做的整容手术？当天返回这里之后，是那天假借发烧的这个原因，做的整容手术？” 众人已经有了猜测，可是为了确定这一点，肯定还是要对甄波进行询问的。 “当然，这个世上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不要说我只是整容成马明宇，就算是整容成总统，也没有问题，明星整容还少见吗？” 甄波的话，让夏丹他们点点头。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百分之八十的明星都整过容，甄波在演艺圈里讨生活，自然对这样的情况心知肚明，以他的关系，似乎找到人员，冒着风险给他做整容手术，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卡姆的心中仍有疑虑，他开口问道：“据我所知，你所在的那家医院并没有整容业务。” “你太天真了。明星整容最大的顾虑是什么，怕被别人知道，当然要找一个隐秘的渠道了。别人不清楚这一点，我还能不清楚？曾经给我做过整容手术的那位夜班的医生已经辞职了吧？整容这个圈子，比演艺圈也干净不了多少。他看起来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整容医生。钱给谁不是给，当然是大部分落在自己的腰包中更合适，以他的证书，有的是医院抢着要他，我付出的钱足够多，他辞职为我保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这个医生，在明星们的圈子中，口碑很好，水平也足够高。” 甄波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说的话，仔细考虑一下不是没有道理的。 明星们不缺钱，怕的是消息泄漏。 所以，一个可靠的医生，比什么都重要。整容手术可不便宜，明星直接将钱给医生本人，这样可以说，双方都各自有把柄，也不担心对方泄密。久而久之，竟然形成了一个默契的关系。 甄波付出的代价足够高，这位医生自然同意换个地方。 反正，他本身的医术，换成任何一个大医院，都是被抢着要的人才，退一万步来讲，也可以自己开个诊所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就和甄波没有关系了。 卡姆的眉头顿时挑了起来，他明显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当下，卡姆就摸出了自己的电话：“查一下，给犯罪嫌疑人甄波做手术的那名医生叫什么名字，逮捕他。” 甄波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卡姆，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夏丹同样摇摇头。 现在抓住这个医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对方是外籍医生，又已经辞职不干，现在要么回过，要么去了别的国家，想要抓住他，涉及到的困难太多了。 卡姆回过神，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没有改变主意，能不能抓到人是一回事，表明他的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这么急着想要离开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呢？” “原因么，你们的调查让我心中很不安，再就是，我清楚自己的情况，需要服用狂躁症的对应药物，可是在这家医院，我不能开口。” 甄波对这个问题痛快的交代了出来，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马父和马母难道就一点也没有发现你的不对劲吗？如果发现了，你是不是还想对他们下手？” 这句话是卡姆问的。 甄波干脆的摇摇头：“这倒不会。说起来也是好笑。贾振生和包俊都能够发现疑点，可是，马明宇的父母简直就是把我当成了亲儿子一样，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发现。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据我调查，马明宇的父母对马明宇的教育就是钱，马明宇但凡想要什么东西，都会二话不说的买给他，但是想要让他们抽出一点时间陪他，基本上是不可能呢。马家企业太多了，多到每一个马家的掌权人都忙得天昏地暗的。更不用说，那位马老爷子对继承人始终犹豫不觉，他们的儿孙们，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这根上百亿资产的胡萝卜，掉着他们不得不拼命，也不敢犯错。” 甄波只觉得有些好笑。 夏丹却没有笑。 现在的社会上这样的事情太平常了，简直就是常态。 父母没有时间去关心孩子，努力的赚钱，关心的唯一手段，就是钱。城市里可能还要好一些，儿女总还能见到父母的面；农村更差，留守儿童，父母一年年的在外面打工，衍生出来的这样的问题太多太多了。 这样的事情，夏丹无力去改变。 大环境如此，又什么办法？ 难道说不赚钱在家陪着父母儿女？那么吃什么喝什么？孩子上学要钱，住院要钱，喝口水也要钱，就没有不要钱的地方。 当然，甄波也交代了抛尸的地点，不出所料，正是大海的某一处，有了他的指认，想来，找到剩下几名受害者的尸体，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整个案件到现在，卡姆他们总算是搞清楚了，后续的工作，自然也就不需要夏丹他们参与了。 至于是在本地提起公诉，还是遣返回国由法院进行判罚，这样的事情，自有一套规范的旅程。 倒是不用夏丹他们操心了。 吴悦和梁丽燕顺利的走出了警局，看着大街上慢悠悠的行人，吴悦和梁丽燕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 “终于结束了。吴悦，我要回国了，订了明天的机票，你呢？” “咱们可能是一趟航班，那，明天见。” “明天见。” 互相看不惯的两个人，此时似乎也放下了心中芥蒂，保持着起码的礼貌不说，也隐隐有些亲近。 仔细想想，很多烦恼都是人们自找的，以另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些事情，就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第659章 温馨日常 日子一天天的过，不知不觉的时候，j市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当然，这种紧张，只限于政府公职人员能够感觉的到，对普通的市民生活，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们仍然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赵燚又开了一整天的会，让他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的，看了看表，给蒋招娣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我今天晚上要加班的，你自己吃吧。好了，就这样，我还有事。” 蒋招娣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让赵燚颇为有些无奈。 这都是因为大会即将召开的原因，上面已经下达了死命令，务必要确保大会期间的稳定繁荣有序。 赵燚还好说，作为特殊的部门，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任务，上面更多的是将赵燚这支队伍，作为一只机动的力量补充，而蒋招娣就不同了，王局退休在即，蒋招娣想要接班，局里的排名又比较靠后，所以，自然要抓紧一切表现的机会。 安排人员在街面上巡逻，顺便警告一下j市的灰色势力，同时，清扫j市存在的各种非法交易，整治火车站汽车站，这样人流量最大的地点，都是这一次工作的重要内容。 蒋招娣身上重担可想而知了。 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很明确了，如果换成是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已经住在一起了。 赵燚倒是无所谓，他所在的单位和工作，几乎不会受到什么流言的影响，可是蒋招娣却不行，她要顾忌方方面面的影响，所以，两个人仍然是分开居住。 两个人倒是商量过婚期的事情，前一段时间，是蒋父的工作要进行调整，不适合对他们婚礼的操办，而最近这段时期，又是蒋招娣进步的重要阶段，所以，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这个婚事倒是不急。 反正他们现在的工作都很忙，也自认为很年轻，正值而立之年，正是做出一番事业的最好年龄。 这要是换成农村，赵燚和蒋招娣都成了所谓的大龄剩男剩女，同龄的孩子都已经能打酱油了，城市里对这方面还是很宽容的。 赵燚到了蒋招娣的公寓，做了几道小菜，自己吃饱后，将没动的部分用保温饭盒装好。 赵燚看了一下手表，有心想要再给蒋招娣打一个电话，还是放弃了。 到了市局，看到赵燚的警员纷纷同赵燚打着招呼，几个加班的女警相当羡慕的看着赵燚，小声的议论声也难免传入到赵燚的耳中。 “咱们姐夫又来给蒋姐送饭了，真羡慕蒋姐有这么好的老公，我要是能找到姐夫这样的老公，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嘻嘻，别忘了咱们蒋姐是什么身份，马上就要坐上局长的宝座了，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咱们姐夫。” “也是。哎，看咱们姐夫，又懂得疼人，又这么帅，比那些奶油小生耐看多了。前几天家里让我相亲，相亲的那个人年纪倒是差不多，条件也还可以，可是整个人一开口，简直就像是没断奶的娃，开口我妈怎么说，闭口我妈怎么办的，烦死我了……” 这样的议论在赵燚的心中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事实上，以现在的审美观来看，赵燚并不是受欢迎的小鲜肉那种类型，但是他的菱角分明，整个人因为在部队里的退役的缘故，身上充满了阳刚之气，属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男人。 小女孩或许喜欢奶油小生和小鲜肉那种类型，但是在社会上有一定阅历的女人，反而更欣赏赵燚这种类型。 在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进来。” 蒋招娣正埋首在一堆文案中奋笔疾书，抬头看了看赵燚，然后继续将手头上的资料处理完，才笑嘻嘻的说道：“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有红烧肉。” 一般的女孩子，都不怎么喜欢肉，但是蒋招娣，绝对是无肉不欢的。她又注重锻炼，所以，也不担心身材会走形。 看到赵燚为他精心准备的菜肴，蒋招娣相当的满意，接过筷子就想要吃。 “先洗洗手。” 赵燚拍了一下蒋招娣的手背，努了努嘴。 她的手背上，有一小块墨迹。 “好吧。” 洗过手的蒋招娣吃得很高兴，赵燚微笑的看着这一幕。 很多时候，两个人之间并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反而是这样温馨的小动作，就能够觉得幸福。 蒋招娣也没有谦让，她的心里面很清楚，赵燚肯定是吃过的。 当然，她也很想两个人一起吃，只是这里毕竟是办公的地方。蒋招娣因为工作繁忙，家属来送饭，到哪里去说，谁也挑不出来毛病，可是赵燚也在这里吃的话，那么少不得有些人就会觉得看不过眼了。 “今天加班到几点？” “可能要九点十点的样子吧？” 蒋招娣的吃饭速度很快，吃完后，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时候，赵燚才问了一句。 蒋招娣的回答，让赵燚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这已经连续好几天加班到这么晚了。 “没办法，王局现在已经上放手了，其他的几个副局长的心里面有意见，但是又不敢明说，只能用这样的办法给我添添堵，这段时间有多重要，你也是清楚的。” 蒋招娣笑着回答，对那些人的小动作不以为意。 她的资历最浅，偏偏背景最雄厚，下一步接任局长的人员，基本上已经确定是她了，只要等大会一结束，就会宣布任命。这样的结果自然让其他人的心里面不舒服了。 “真是愚蠢。这个时间出了问题，可不光是你的责任，他们也讨不了好的。” 赵燚摇摇头。 这种消极对抗的方法在赵燚看起来简直就是最愚蠢的方法了。 等到蒋招娣接任了局长，这些副局长的日子能好过？ 顶头上司给下属穿小鞋，那不要太容易了。 偏偏这种外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的事情，这几位没有看出来，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我也看不惯他们的小动作，等过去这段时间再说吧。想要光明正大的和我竞争局长，我是一点也没有意见的，工作要是比我出色，就算上面任命，我也会推荐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可是你现在看看他们，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到点下班，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说起来这个，蒋招娣难免有些生气。 不过，马上她也笑了：“这也是人之常情，那几位，最短的工作时间也有十年了，本来都等着王局退休呢，可是，嘻嘻……” 赵燚点点头，不得不说，像蒋招娣这样背景深厚的人，能力又十分的出色，资历只要达标，升迁倒是很容易的。 “好了，你随意，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就不陪你说话了。” 蒋招娣稍事休息，很快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一份份的文件在她的手中很快得到了批示，她的秘书进进出出的，将这些文件分发到各个具体的科室中，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絮。 赵燚倒是比较悠闲，浏览着最近的新闻。 他关注的，可不是娱乐八卦，而是一些国家大事。 时间就在两个人的无声的默契中一点一点的消失，赵燚一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 蒋招娣终于处理完了最后一份文件。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赵燚，陪我巡视一下主要干道，然后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蒋招娣这样的要求赵燚自然不会拒绝。 这是这几天蒋招娣工作的常态。 现在已经到了秋季，j市的气温仍然不低，三三两两的市民们结伴出行，或是在大拍档面前吃着烧烤，要么就是其他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对于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是他们一天的重点。 蒋招娣重点巡视的，就是一些人流量比较大的地点。 她的车速很慢，不时的可以看到街上的巡逻车。 巡逻的密度还是相当可以的，但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蒋招娣敢保证，在三分钟之内，必然有巡逻车赶到市里面的任何角落。 “这里原来的人流量最多，现在看起来有些冷清啊……” 不知不觉，两个人来到了j市所谓的酒吧一条街了。 这条街上，ktv酒吧比比皆是。 现在的气温虽然有些高，对于这类娱乐场所来说，可谓是赚钱的好时候，但是现在赵燚看过去，有几家酒吧居然关着门。 这简直就是把钱直接往外扔。 “市局联合相关部门刚刚重点整治了一下这类的娱乐场所，有些娱乐场所卫生和消防不过关，已经责令限期整改。这里的人员密集，一定要确保市民在玩乐同时的安全性。” 蒋招娣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一家怎么贴了封条？有问题？” 赵燚的眼睛很尖。 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家居然被贴上了封条，这封条的问题可大可小，但是放在这个时间点，那就是比较严重了。 听到赵燚的问话，蒋招娣忽然警惕的看了赵燚一眼：“你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 赵燚一脸的惊讶：“什么？” 蒋招娣看到赵燚的反应，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没什么，这家ktv涉黄和毒，已经被查封了。他们的老板声称是不知道的，我查过他的底，这个人很不老实，保安不仅聘请了大量的退伍军人，还有一些刑满释放的人员。他现在正在找门路，想要解除查封，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赵燚点点头：“j市绝对不能成为毒品横行的城市，发现大的不放过，小的也不能放过，这东西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呢，我对这家酒吧的老板很关注，倒是要看看，他的背后会跳出来多少人说情，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个和我地位差不多的大人物打招呼了，都让我顶回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蒋招娣可谓是杀气腾腾，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她都不会手软。 要是换成普通的市局副局长，乃至局长这么干，得罪的人太多了，或许会寸步难行。 但是蒋招娣却不在乎。 这就是她心中的坚持。 第660章 灭门惨案 两个人说着话，在j市这些繁华的街道上，慢慢的巡视着。 j市的治安本就是相当出色的，现在又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大力整治，情况相当的良好。 如果是普通的市民在散步，就会发现，最长每隔十几分钟，一辆警方的巡逻车就会从身边经过。 这样人身的安全性是非常有保证的，看偶尔单身的女性独自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逛，就能够很清楚这一点，这样的现象在j市很普遍，即使是再晚，她们也不担心自身的安全，这就代表着，单身的女性，对j市的治安是高度满意的。 其实，在市民中，一般来说，单身的女性安全感是最低的，能够得到她们的认可，就可以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蒋招娣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大概唯一可能闹事的，就是和朋友们一起喝多了的男人吧。 这类男人，在闹事发生刚开始，要么马上就被友人送回家，要么就会被巡逻车带回看守所，关上一夜醒醒酒。 这类的事情是无伤大雅的，反而增添给周围的群众增添了喜闻乐见的事情。 在执法过程中，警员是全程录像的，而且也不会禁止周围的群众拍摄，保持着文明执法，有理有据，任谁都挑不出来毛病，市民们看到，也只会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而不是恶意中伤。 在蒋招娣他们车钱的不远处，就发生了一起这样的事件。 明显，是一名醉酒的男子在闹事。 巡逻车事发之后，马上就赶到了现场。 一人录像，两人架住了这名醉酒的男子。询问周围的人，大概他的同伴要么也喝多了，要么就是看到警员来了，反正是没有出现。 所以，巡逻车决定按照惯例处理，将这个人送到看守所醒酒。 醉酒男子拼命的挣扎，挣扎的幅度很大，嘴里骂骂咧咧的不说，还打了巡逻警员好几下。 巡逻警员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也没有张口骂这个人，也没有打他，只是强硬的把他架到了巡逻车里面拉走。 蒋招娣全程观看了整个过程，没有出面。 对他们的处理方式，蒋招娣觉得还是很满意的：“看来我再三强调的文明执法还是很有作用的，周围围观的那些群众没有一个人起哄。” “当然，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放任这个醉酒的男子在外面，又找不到他的同伴，还指不定出多大乱子呢，拉走他让他醒酒，这是正确的做法。” 赵燚也十分赞同的样子。 两个人在所有的干道上走了一圈，差不多就是十点了。 一切都很正常。 这才算蒋招娣一天的工作彻底的结束。 两个人在蒋招娣住处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大排档，点了一些烤串，算是在一起吃着夜宵。 说着上班期间的趣事，而不涉及到具体的案情。 赵燚和蒋招娣的心中都很明白，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密，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能够告诉对方的，比如说，某个案情现在具体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这类消息，在没有公开之前，对于外人，都是机密的。 当然，其实两个人都并非是嘴碎的人，也没有对外面八卦的基因，但是纪律就是纪律，所以，赵燚和蒋招娣都很自觉的守着这样的原则。 有时候，赵燚也在想，如果他要是询问蒋招娣某个案子的时候，蒋招娣会告诉他吗？ 恐怕是会的。 那样的话，蒋招娣就违反了原则。这一点其实并不是赵燚想要看到的。 喜欢她，就要自觉的维护她。 两个人的酒量都不浅，现在又是下班的时间，所以，几瓶啤酒很快就下了肚。 当然，他们也没有多喝的意思。 毕竟因为职业的原因，说不准什么时候半夜就要起来执行公务。 到了蒋招娣这个位置，一般的时候，不会亲临第一线了，如果要是亲临第一线的话，那么必定是发生了惊天的案子。 防患于未然，赵燚和蒋招娣有这样的默契。 两个人吃得差不多了，结账走人。 “我送你回公寓。” 车子没有开出来，刚才要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将车开到了公寓的楼下。酒后开车这样违法的事情，赵燚是不会做的，尽管他们喝的都不多，甚至可以说，就算开车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法律不是摆设，赵燚和蒋招娣不会在明知道违法的情况下，还仍然要那么做。 好在，这里距离蒋招娣住所实在是很近。 她住的公寓，里面也大部分都是警员，这是属于警方的家属院。 其实，以她现在的位置，倒是有几套小区中的别墅可以住的。只是蒋招娣觉得自己还没有成家，没有小孩，独身一人，用不着住别墅，所以，主动住了面积较小的公寓楼。 这样发扬风格的事情，自然是得到了警局上下一致的好评。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接近了十一点，要是在别的小区，或者大部分灯光已经熄灭了，但是在警局家属楼，起码还有一半的灯光还亮着。 小区中倒是没有人。 两个人难得的慢慢的散着步。 一句话也没有说，体会着难言的温馨。 这段路本就不长，两个人尽可能的放慢了速度，蒋招娣还是到了楼下。 “我就不上去了。” 赵燚顿了一下脚步。 “嗯。你要回宿舍吗？” 蒋招娣低着头，问了一句。 恋爱中的男女，有些时候就是在说废话，却是乐不疲此。 赵燚当然要回宿舍里住了，不然的话，还能出去住酒店？ 但是赵燚仍然很认真的回答：“是回宿舍。” “你的宿舍里这里还有点远，你喝了酒，也不能开车了。要不，今天晚上就别走了。” 蒋招娣抬起头，平静的说了一句。只是眼睛却不敢看赵燚，借着小区的灯光，赵燚分明就发现，蒋招娣的耳尖都红了。 “我真不走了？” 赵燚试探的问了一句。 女人心海底针，赵燚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得蒋招娣的心思了。曾经有一次蒋招娣也说过类似的话，赵燚兴致勃勃的想要留下来，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句流氓。 看到赵燚这样的表情，蒋招娣噗哧一下子笑了：“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爷们，我就不相信你不想。” “谁不像个爷们了。” 赵燚的眉头一挑，上前一把抱起了蒋招娣，大步向着楼上的走去。 开玩笑，这机会都摆在这里了，赵燚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可能错失这样的机会？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也不是什么新手了，正常的需要自然还是有的。 “先洗澡。” 开灯，关灯。 屋里面很快就传来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声音才渐渐的小时，小声的说话声，在房间内响起，然后，越来越低，慢慢的，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 叮铃铃…… 赵燚忽然被惊醒。 响起的，是蒋招娣的手机。 蒋招娣几乎也是同一时间睁眼，不在意自己的春光泄漏，拿起了电话。 “喂，我是蒋招娣。” “蒋局，不好了，邹桥发生了灭门案。” “我马上就到。” 蒋招娣的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飞快的穿上了衣服。 赵燚的心中叹了一口气，同样起身穿衣服：“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你继续睡吧。” “睡不着了。” “好！” 蒋招娣不是什么扭捏的人，既然赵燚坚持要送，她又赶时间，自然蒋招娣不会在矫情了。 警局距离这里开车的话，连五分钟也用不到。 她到达的时候，相关的人员已经就位。 蒋招娣扫视了一圈，是刑警队长亲自带队，所以开口问道：“有警员赶到现场了吗？” “是的，蒋局，已经有同事先一步出发了。” 刑警队长的话让蒋招娣点点头，还行，这一点不用自己下达命令，就知道主动去做，这一点很好。 “你上我的车，汇报一下基本的情况。” “是。” 这名刑警队长应该四十多岁，上了车之后发现开车的是赵燚，只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蒋招娣揉了一下眉头，问道：“说一下现在掌握的情况吧。” 赵燚不用蒋招娣开口，已经跟在了车队的后面，向着目的地驶去。 邹桥，这是一个村子的名字，因为村子的旁边，有一栋古桥而得名，根据碑文记载，这是一个邹姓的大善人捐资修建的，所以，后来这个村子就被人称做了邹桥。 刑警队长的记忆力不错，张嘴就说道：“邹桥是咱们j市五十里左右的一个村子，今天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有一名小偷在该村行窃的时候，发现了这一家住户全部死亡。其中一共为六人，为三男三女，其中包括一对老人，一对年轻的夫妻，还有一双儿女，他们的身份大致确定了，确定为一家人。” “也就是说，这一家人被人灭了口？” 蒋招娣的很是严肃的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没有任何活口。” “报案人是这名小偷？” “是的。这名小偷报的案，如果不是他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这起命案呢。更详细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毕竟是刚刚报案，这名刑警队长得到这么多的消息，已经可以说是训练有素了。 蒋招娣自然没有勉强的意思，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休息，还是在沉思。 拉响了警笛的警车一路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五十里很快就到了。 本来应该已经很安静的村子，现在确实鸡鸣狗跳，大多数家庭都亮着灯，男女老少在这户人家前面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他们长吁短叹的说着八卦的消息，伸长了脑袋往里看。 可惜，此时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出事的人家早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禁止无关人员前往。 当地自然是有派出所的，出了这样的大事，派出所是根本没办法处理的，他们抓个小偷小摸的还可以，像这样出了人命的大案，是没有能力接手的。 “蒋局，您亲自来了。” 第661章 亲临现场 这么大的案子，派出所的所长已经先一步到达了，正是他指挥的人，先一步拉起了警戒线。 蒋招娣下了车，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扫视了一圈，对现场的情况还是比较满意的，起码，周围的群众虽然看热闹，但是都离警戒线有一定的距离。 “乡亲们，时间都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可能要打扰各位乡亲，还是请大家先回家休息吧。谁是村书记，请留下来。” 蒋招娣没有急着问案子，反而对周围的群众大声的喊道。 她说的是实话，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询问他们这户人家的基本情况的。 所以，蒋招娣让他们现在去休息实在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这些村民看到大批的警员到来，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三三两两的各回各家。 当然，村支书是不能走的，已经被留了下来。 “请等一下，我先看一下现场。” 蒋招娣对这位不到四十岁的村支书客气的说道。 现在国家讲究的是农村干部年轻化，所以村支书不再是由以前德高望重的老年人担任，而是由年轻一些有眼光的人担任。 这当然是有好处的。 年轻人的视野更开阔，闯进也更足，可以更好的带领村民们致富。 这名村支书听到蒋招娣这么客气，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连点头：“领导，您先忙。” 蒋招娣对他点点头，随后，进入了警戒线里面。 赵燚没有跟进去，下了车，递给了这名村支书一根烟，并且还给他点上。 “书记，这户人家过得不错啊。” 从外表看，这户人家的房屋是很好的，三层小洋楼，在农村中虽然普遍了，但是在这个邹桥却是不多，放眼放去，平房和二层比较常见。 他们家却是三层小楼，并且外面还相对而言，奢侈得贴上了墙砖，显得美轮美奂。并且，这家的房屋很新，看起来盖得时间不是很长。 村书记抽了一口烟，听到赵燚的问话，点点头：“是啊，邹天祥可是我们村子里的能人，据说在外面有大买卖，家里的存款是七位数。” 赵燚点点头：“邹天祥就是这户人家男主人的名字吗？还是他父亲的？” “他父亲邹满仓老实巴交的种了一辈子的地，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邹天祥是他的小儿子，他一共有四个儿子，现在在老四家也就是邹天祥一起生活，老两口一辈子本本分分的，没想到，临老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说着，村支书还忍不住摇了摇头，看神情，似乎相当的可惜。 可惜，再惋惜也无法挽回这一家人的姓名。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灯火通明的这户人家，从刚才村支书短短的几句话可以听得出来，这个邹满仓为人本分，似乎人缘也应该不错，但是小儿子不太安分，在村子里其他人的眼中是能人。 蒋招娣进了警戒线，走进了这户人家，里面的法医等人已经开始工作了。 大厅里，倒是没有任何异样。 派出所所长跟在蒋招娣的身边，马上说道：“受害人都在各自的卧室。” “带路。” 在一楼，有一间不大的卧室，里面住的是老两口。 老两口盖着被子，现在已经被揭开了。 他们的眼睛是闭着的，如果盖上被子，几乎发现不了什么。 但是这个被子一掀开，就能够发现骇人的一幕。 他们各自的身上，起码中了十几刀，刀刀捅在了要害上。 他们的伤口已经有些发黑，散发着一股尸体特有的臭味，还有蝇虫在爬动着，从这两具尸体来看，蒋招娣不用看法医的报告，就知道，案发的时间恐怕有几日了。 抽屉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全然不见。 地面也很干净，似乎老两口是一个勤快的人，并不像一般的老头老太太一样，对生活质量不那么在意。 蒋招娣戴上了手套，拉开了旁边的衣柜，衣柜中的衣服之类的倒是没有动过的痕迹，随后，蒋招娣又关上了。 蒋招娣没有说话，退出了这间屋子，屋子里面自有法医正在做着详细的鉴定。 蒋招娣又去了那一对年轻夫妻的房间，他们同样是死在病床上，和老头老太太的情形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盖着被子，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是胸口，被人捅得乱七八糟，起码也有十几刀才能够造成这个模样。 伤口都击中在心脏和肺部的位置，这一大片，都已经被黑红的血液完全的覆盖了，血肉也是模糊一片。 这里的卧室装修，明显比老头老太太那屋里要高上一个档次。 液晶电视、空调什么的并不缺。 梳妆台被打开了，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蒋招娣皱了一下眉头，带着白手套拉开了这对年轻夫妇的衣柜，里面的衣服满满当当的，高档的西装有不少，女士的衣服也能够看得出来，有一部分的价格恐怕不低。 这些衣服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等蒋招娣看完，派出所所长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旁边就是儿童房，房间里面小孩子也都已经遇害了。” “看看去吧。” 这间儿童房的装扮，是粉红色的，里面居住的，也是死者的女儿。 小女孩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很可爱，此时，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上还盖着一个粉红色小猫咪的被子，可是，谁又能想到，一揭开这个被子，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副人间惨剧。 蒋招娣轻轻的解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入眼就能够看到她致命的伤口，那是心脏的位置，有着两个明显的伤口。 蒋招娣的神情冰冷，一眼不发的看了这一切，退出了房间。 另一间房里面，是小男孩，也就是死者的儿子的，大概有五六岁的模样。 他和其他人有着不同，大大的睁着眼睛，脸上似乎带着无尽的痛苦一样。被子有些凌乱，被他蹬在了一旁，小小的身子扭曲着，他的心脏部位，也被捅了两刀。 看这个小孩子的模样，似乎这两刀没有让他当时就毙命，而是还有挣扎的力气一样。 “王八蛋！” 蒋招娣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的牙咬得咯吱咯吱的作响。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 情杀仇杀之类的蒋招娣见过也听过不少，但是像这种灭人满门，甚至连两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子也不放过，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 蒋招娣铁青着脸走出了现场，到了大厅中。 大厅里，一个獐头鼠目的年轻人正在畏畏缩缩的被一名警员看押着。 “蒋局，这就是报案人，他也是一名小偷。” 蒋招娣冰冷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这个小偷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 他只是一名小偷，哪里能承受住蒋招娣这样杀气腾腾的眼光。 人的身上真的有杀气。 如果有经验的人，在碰到刚刚杀过人的凶手，一下子就能够看出来。眼神不同，气势不同，这都和普通人有着内在的区别。 而蒋招娣的手上同样有着人命。 所不同的是，她杀的人，都是该杀的人。 像赵燚和蒋招娣曾经所在的部队，都是国家顶尖的部队，这样的部队，在成形之后，怎么可能不拉出去见见血？ 没有经历过真实战斗的队伍，在这样的老鸟面前，永远是菜鸟。一个老兵和一个新兵，完全是不同的。 同样的道理，蒋招娣现在气愤至极，下意识散发的这种杀气，让周围的气氛都凝重了许多，冷冰冰的盯着这个小偷看，他不害怕才是怪事呢。 蒋招娣面无表情的走到这个小偷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是你报的案？” “是我。政府，这件事情和我真的没有关系，我就是偷点东西啊，杀人我是万万不敢做的。” 这名小偷连忙喊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认定这次案件的凶手了呢。 蒋招娣的眉头一立，大声的呵斥道：“你说谎！他们的致命伤都盖着被子，你一个小偷，难道还敢去掀开他们的被子吗？说！” “政府，我真的冤枉啊。我从儿童房爬进来的，一进去，就看到那个小男孩死了，妈呀，吓死我了，我当时就跑出来了。我本来打算跑的，可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报案是对的。我是一个小偷不假，但是绝对不敢杀人的，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小偷几乎被吓瘫倒在地上了，不如不是被身边的警员拉着的话，甚至都有给蒋招娣磕头的意思。 “让鉴证科的人去看一下儿童房的窗台，有没有痕迹。”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厌恶的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这个小偷，忽然俯下身子，一字一顿的盯着他开口说道：“你要是撒谎的话，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小偷听了蒋招娣这样恐吓的话，反而连连点头：“不敢不敢，我不敢骗政府的。” “先带下去。” 蒋招娣挥挥手，示意先把人控制在他们的手中。 尽管蒋招娣觉得这个小偷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去证明这一点。 这个案子是j市近年来少有的恶性案件，其行为，简直就是令人发指，蒋招娣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挖出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 这样的凶手，在蒋招娣的眼中，简直就丧失了当一个人的底线。 蒋招娣站在这户人家的门外，一言不发的盯着里面的所有人的工作，无形当中，每个人都不敢发出大的声音，工作的效率也提升了不小。 “蒋局，您看，这个案子交给那个组处理好一些？” 刑警队长的身份到底是够了，看到现场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尸体也已经准备运送到市局的法医科进行详细的尸检，这时候，他才壮起了胆子上前来问一句。 “怎么，你们不打算接手？” 蒋招娣闻言一听，立刻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不是。蒋局，我们现在各个小组手里头都有案子，我就算是能够接下来，人手不足的话，恐怕也会耽误破案的时间。从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起码是好几天前，这追查起来，要的人手可是不少。” 刑警队长委婉的说道。 他说的话，蒋招娣明白的。 对局里所有人近期的工作安排，蒋招娣的心里面是有数的。 各个小组都没有闲着，勉强能够抽调一组，人手十分的有限不说，万一要是市里面再发生恶性案件呢？ 现在，正值大会开幕之际，上面可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保证市里近期的治安环境的良好，不能出现一点的差错。 所以，这组人员要总揽全局，作为备用的人选。 一时间，蒋招娣有些为难。 她的视线忽然落在了赵燚的身上，心中也有了主意。 似乎，可以这样做。 第662章 接手此案 所有在这里的工作处理完，天已经微微放亮，赵燚在车里面眯了一会儿，一睁眼，蒋招娣已经坐在了车上。 现场仍然留下了不少的警力，这是很重要的线索地之一，为了防止被破坏，必然要留下人员看守。 蒋招娣坐在车上，脸色不怎么好看。 “怎么，案子很为难？” “案子本身应该不怎么复杂，毕竟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其他人就算是不知道，也多少听到过风言风语的。只要详细追查，一定能够查出个水落石出，只是……” 蒋招娣颇为为难的看了一下赵燚。 “有困难？” 赵燚关心的问了一句。 “是的。我们目前的警力不足，最近要确保市里面的治安不能出现一丁点的差错。看守现场要人，追查要人，什么都要人。我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是分身乏术。” 蒋招娣有些疲惫的靠在了车座上。 “上面现在是稳定压倒一切，市里面的警力是没办法抽调太多的，最近的派出所也要保证周边的安全，更不用说，里面的人员素质，接手这样的大案，恐怕你也不放心。” 赵燚盘算了一下蒋招娣面临的局面，想了想，确实如此。 “你们所里的工作最近怎么样？要不，这个案子你接手？你接手的话，我也放心。” 蒋招娣也不打算再兜圈子了，直接了当的问了赵燚一句。 赵燚一愣。 他们所里倒是有几个小案子，暂时放下也是没有问题的，似乎，接手这个案子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可以。” 蒋招娣的脸上顿时带着喜色，然后又咬牙切齿的说道：“赵燚，你一定要抓住这个王八蛋，你刚才没进现场，不知道，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凶手都没有放过！这个王八蛋！” 她低声咒骂着，发泄自己心里的怒火。 要不是这一次她的人手实在是捉襟见肘，蒋招娣一定会亲手抓住这个罪犯，然后将他送进监狱，吃一个花生米。 赵燚的神色很郑重的点点头：“你放心。只要我们所里接了这个案子，我一定亲自去办，将这个罪犯绳之以法。” “嗯，我相信你。我这就回去打报告，快的话，你上班的时候，就能够接手这个案子了。我有些累了，咱们先回市里吧。” 说着，蒋招娣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赵燚知道，蒋招娣不是身体的疲惫，更多的是心理面的疲惫。 要知道，蒋招娣曾经在部队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可是有几天几夜执行潜伏任务的记录，那时候，蒋招娣也没有喊过一声累。 虽然说，赵燚和蒋招娣两个部门离得很近，但是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不可能说是，蒋招娣这边私底下将这个案子就交给了赵燚，那样的话，其实是违规操作的。 蒋招娣的心里面再着急，仍然要遵守着基本的程序，该打报告的打个报告，然后案件才能交给赵燚的单位。 她倒是有十足的把握，上面会通过这个要求。 毕竟市局现在的情况，上面也了解的差不多，赵燚所在的单位都是精英，他们接手非但没有任何的隐患，成功率也有保证，没道理上面不会批准的。 返回市里，两个人匆匆的吃了一点早饭，蒋招娣就返回了市局里开始起草相关的报告。 赵燚上班的时候，这个案件已经转交给了他们所里。 “开会！” 夏丹等人齐齐的聚集在了会议室。 吴悦自然也在。 上一次国外的案件结束之后，本来按照赵燚的意思，是要给吴悦放个假调整一下的。 只是吴悦远比赵燚想象的要坚强的多，只是隔了一天，就开始正常的上班了。似乎，上一次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赵燚看了一下在场的人，沉声说道：“今天凌晨，在我市邹桥村发现了一起恶性案件。一家六口被人灭门，按照上面的指示，本案由我们的人员接手，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很自然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摇摇头。 他们没有人提出任何意见，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有人反对接手这个案子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基本的案情资料，吴悦，给大家分发一下。这是今天凌晨到现在，警方掌握的相关资料，大家可以看一下。” 一叠资料被大家传阅着。 死者的姓名年龄等等相关的资料都在这里，还有刚刚拍摄的现场照片，同样在里面。 邹满仓的已经年过七旬了，育有四子一女，出事的地点，就是他的小儿子邹天祥家中，除了大儿子年近五十的邹天顺在家务农之外，其余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均在外地。 邹天祥，死者之一。年纪二十八岁，性别男。目前在j市工作，工作地点和内容不详。但是根绝村里人的说法，他非常有本事。假如谁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比如驾照扣分，得罪了什么人，这样的事情，只要出钱，邹天祥都能够解决。 女性死者之一，邹天祥的妻子邓佳佳，和邹天祥是高中同学，据说感情和睦，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 至于死者的孩子，现在都在村办小学上学。当然，市里面的教学条件更好，以邹天祥的身家，完全可以让儿女在市里面上学的，但是他的儿女最终留在了村办小学，该村办小学的条件尚可。 死者的照片，也一一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如果说前几张老人和邹天祥夫妻的照片还没有让在场的人心情有什么波动，看到，那两个小孩子的尸体，和他们身上的伤口，在场的人有些动容了。 报案人，宋旺，无业游民，身份小偷。根据他个人的交代，是从儿童房内进入到邹天祥家中，准备实施盗窃的犯罪行为，结果发现了邹天祥儿子的尸体，害怕之下，选择了报警。 “畜生！” 陈东更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这一句咒骂，在场的人都知道，骂的是行凶的人，而不是这个小偷。 “好了，资料就这么多，大家都看完了吧。 说说吧，大家都有什么想法，可以现在说说吧。” 夏丹摇摇头：“表面看起来，这似乎是一起典型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但是事实上，这只是凶手的故布疑阵。现场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如果真的是入室抢劫杀人的话，凶手不会这么从容，还给受害者盖上了被子，从这一点，就有些说不过去的。现在的资料太少，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并不能够判断。” 陈东也在思索，听夏丹这么一说完，摇摇头：“其实，我觉得，这个凶手倒是不简单。你们想，他拿走了所有抽屉里的财物，也杀了人，会不会是，原本这个案子是很简单的，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才这样做？你们想，咱们看到死者盖上被子，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并非是一起单纯的入室盗窃案，但是如果是仇杀的话，对方会好心的给死者盖上被子？收拾现场？恰恰这样的多此一举，我认为，他有掩耳盗铃的嫌疑。” 陈东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众人思索了一下，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只是，现在手头的线索终究是太少了，他们无法做出判断。 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下，赵燚觉得整个案件在大家的脑海中也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脉络，所以当下开始安排了工作。 “张小木，你去市局的法医科，对所有死者的尸体进行详细的判断，我要在下午五点之前，知道所有死者的死亡原因，这一点有问题吗？” “没有。” 张小木面色平静的说道，应下来赵燚的要求。 赵燚点点头，又对黄英说道：“黄英，你带领鉴证科的人，对现场的痕迹进行分析，我不希望，现场有任何蛛丝马迹的遗漏，同样，在五点之前，我要看到完整的现场报告。” 黄英努力的挺起胸膛，大声的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赵燚又看了一下其他人：“其他人，跟我走访死者的邻居亲属，搜集相关的线索。现在，开始行动！” 哗啦，所里的人员动了起来。 赵燚的分工很明确。 再次到了邹桥，比昨天晚上看得更清晰。 邹桥的地理位置还是可以的，在村子的不远处，就有一条国道，因此，整个村子的经济不算落后。 整体规划，在j市的农村中，生活水平等等，粗略的判断应该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村里面也是一条笔直干净的水泥路。 说起来，这样村庄的生活，在赵燚的眼中，比起城里，要好的多，起码家家户户的住宅面积，要比市里的绝大多数人宽敞许多。 赵燚进了村，直奔邹天祥的住处。 警戒线仍然拉着，有警员在门口守着。 赵燚看到他，同他办理了一下交接的手续，然后，这些本来留在这里的警员，就离开了。 派出所所长仍然在这里，正在一旁和村长抽着烟，。 两个人的表情差不多。 都是愁眉苦脸的。 一个是因为辖区发生了这样的大案，虽然说，和他的关系不大，但是多少也要承担部分责任的。 村长么，更多的是因为村子里死了人，发生了这样的灭门惨案，一天没有破案，村子里的人心惶惶，就一天无法解决。 这时候，几户村民正在拖家带口，似乎是打算暂时前往别处避避风头。 赵燚摇摇头，他的心里面有些无奈，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 村支书看到赵燚的时候，连忙走了过来，派出所所长自然也跟着过来。 “村支书，你劝村民们暂时不要离开，毕竟要是离开了，也影响我们的调查工作不是？相信我们，在这个案子不解决之前，肯定有警力留在你们村的，所长，你说对吧？这个凶手，就算是胆大包天，也不敢有我们在的时候，在对别人下手。” 赵燚看了一眼派出所所长，诚恳的说道。 所长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说道：“这一点老邹你放心，这个案子一天不解，我一天就不离开你们村，我配枪上岗，这个凶手要是不出现还罢了，出现的话，正好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 第663章 现场调查 “这……” 村支书还是有些犹豫。 “放心吧，他们避风头也不是办法。反倒是你们村子里的人都有交集，如果这个时候离开，会不会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如果离开的话，我们肯定是要重点调查的。” 这话一说出来，村支书连连摆手：“这个凶手肯定不是我们村子里的，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能下这样的毒手？我这就把人都劝回去。” 村支书说完，连忙就拦下那几辆想要出村的车子，也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这几辆车，终究是返回了村子。 不过，赵燚的心中也清楚，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他们暂时能够劝村民们不离开，但是时间拖得久了，终究是一个隐患。 黄英带着人进了现场，现场有什么线索，还需要他们勘察才能够得到结果，这需要时间。 “说一下他们一家六口的情况吧，什么都可以。不管是你知道的，还是道听途说的，都可以说说。” 赵燚递给了两人一人一颗烟。 基层的工作并不好做，他们往往对陌生人很戒备的，一些小手段，可以很好的拉近双方的距离，比如说递烟。 “邹满仓论起辈分来，和是我的大爷，他和我大娘这一辈子都是很本分的人。和村子里的人关系也很好，在我的记忆力，邹满仓和外人没有红脸的时候。倒是我大娘这个人，有点小心眼，爱沾点小便宜，有些时候，因为村子里这样那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骂过街，这在他们那个年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不觉得，有人会因为这样的事情，会对他们一家痛下杀手。” 赵燚点点头。 夏丹已经拿出了录音机，村支书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录下来，原因么，作为一个查找的线索。 “你只要说事情就可以了，不用说你个人的判断。那么，据你所知，最近几年，他们家，有没有和外人发生过什么样的矛盾呢？” 赵燚慢慢的说道。 “这，倒也不是没有。” 村支书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 村子里就这么大，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村子里不说人人都知道吧，反正想要隐瞒不太可能。再说，现在都到了这个份上，人家家一家六口死绝，这时候，村支书再隐瞒的话，也着实说不过去了。 听到真的有矛盾，赵燚的心中一动，静待着村支书的下文。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村子里，两年前土地重新分配。每人连上宅基地，大概有三亩的样子，这地呢，都是农民最看重的东西，尽管纸面上有三亩，但是落到实处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我画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似乎担心赵燚有些听不懂，所以村支书干脆的蹲下来，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四方块，有画了几道。 “这是每一家的地，宅基地有大有小，折算下来，这地的面积自然也就不太一样了。具体到邹满仓家，本来他们一家人，老两口和邹天祥用的是一块宅基地，加上他的儿女，一共是六个人的地，去了半亩的宅基地，一共应该是三六一十八，十七亩半，是这样的没错吧？” 村支书看了一下赵燚，赵燚觉得这个数字没有问题。 “可是具体到分地的时候，邹天祥的老娘，把地垄都偏到人家地里去了，粗粗一算，可能占了对方有一两分地的样子，这种情况，人家当然不干，偏偏我那个大娘不是讲道理的，她非说自己的地没偏。争吵之下，闹得很不愉快。” 赵燚马上问道：“他们动手了？” “当时倒是没有。不过后来邹天祥回家听说了这件事情，把对方给揍了。这个地就这么定了下来。” 村支书顿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这委实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动手打人就过分了。 听到这里，赵燚忍不住问道：“你们村上也不管？我想，你现在和我说这个地是偏的，应该不会有误的。” “难啊……” 村支书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看到赵燚盯着他的目光，还是说道：“村子里当然有过调解的。邹天祥二话不说甩了一万块钱，当时的话是这么说的，地就这样，谁动打谁，老子有钱，让我老娘不开心了，我让他一家人都到医院团聚。其实吧，这多出来的一分两分地，一年的撑死了也就是千八百块，邹天祥打人是不对，但是打得也不重，就是踹了两脚，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 赵燚听到这里，摇摇头。 此时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画面，那就是邹天祥仗着自己有钱，为老娘出头，因为是一个村里的，也没有特别的过分。 但是这口气，对方肯定不想就这么算了的，以己度人，赵燚想到，难道这就是凶手杀人的动机？ “邹满仓在这个事情里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那个大爷，三杆子打不出来一个屁，一辈子都是这样。” 村支书摇摇头，对邹满仓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那一家人就这么算了？没有扬言报复什么的？” “这倒是没有，一笔写不出两个邹字，再说了，邹天祥也不是没有赔偿。人家有钱，亲兄弟又多，横啊。这个事情就这样算了。” 村支书想了想，这样说道。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邹天平。” 村支书立刻把这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夏丹则在本子上重点记录下了这个人的名字。 “除了这个事情，邹天祥一家和村子里的人还发生过其他的矛盾吗？” 赵燚又追问道。 “也有，不过都是零零碎碎的小事了。比如说，大概有一个月，我听到邹天祥的老娘在村里面骂街，他家养的看门狗晚上不知道被谁给偷走了。这偷狗贼挨骂也是正常的。现在在我们村子里，已经不太常见以前的土狗了，都换成了小巴巴狗看家，这种狗小，还不够一锅的，偷狗贼也不稀罕偷，以前邹天祥家养了一条大土狗，又刷在门口，不被偷走才是怪事呢。” 村支书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又是农村里一个很普遍的事情。 偷狗贼可恨，逼得农民不得已将看家狗，从以前的大土狗换成了小狗。但凡有大土狗的，不是被偷，就是被药死了。 赵燚的心中却是一动。 狗，是人类看家护院的好帮手。 假设案发当时那条土狗还在的话，凶手想要进屋子里，一定会被发现的。 屋里面可是邹天祥一家六口，从村支书的话语中看来，这个邹天祥就不是什么善茬子，更不用说，他的父亲干了一辈子农活，尽管七十了，肯定还是有力气的，在生死存亡面前，是人都会奋力反抗的。 如果凶手是单独一个人，成功的可能性很小。赵燚又问了一下，其他的矛盾，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起码，在赵燚看来，这样村子里面的矛盾，根本就不会上升到杀人的高度上。 “邹天祥在你们村子里的为人怎么样？似乎听说，他是你们村子里的能人，你知道，他在j市做什么工作吗？” 赵燚又递了一颗烟。 “要说邹天祥这个人呢，不太好说。看起来很豪爽，但是我觉得这个人很滑头。” 村支书沉吟了一下，给了邹天祥这样一个评价。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们村里，有人违章扣分扣得太多了，要被吊销驾照，这样的事情，找邹天祥一准给你解决，但是，他要钱，要的还很多。这钱收了之后，还真能给你解决。要是办个证什么的，找他给帮忙，也比正常的手续要快得多，但是同样钱也要得多。他每次都说，这是上下打点的钱，少一分都不行，可是村里面的人都跟明镜一样，要不是他要的这么多，他家能盖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村支书说这句话的时候，颇不以为然。 赵燚稍稍有些感兴趣了。 “那这么说起来，他的本事还真不小。具体做什么工作的呢？”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好像我看到过他穿的一身和你们一样的衣服。” 村支书说完，就低下头。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邹天祥是一名警员？ 这个答案让赵燚微微皱眉。 不应该啊，要是同行的话，昨天他的身份肯定就被蒋招娣确认了，恐怕是邹天祥假冒警务人员。 这个人身上恐怕不太干净。 “他是咱们的人？” 这句话，赵燚问的是派出所的所长。 这一片，就是这位所长的辖区，如果邹天祥是警员的话，那么这位所长肯定知道的。 所长一脸的惊讶，摇摇头：“不是，没听说过啊。不过我也知道他很有本事，我们没有接触过。” 他这样说，基本上也可以肯定了。 如果没有具体的人员说明的话，邹天祥做的什么工作也不好查。 他要是在正规单位上班的话，那么还好说，一调档案资料就出来了，显然，邹天祥并非是这种情况。 那么，他工作的单位起码不会给他缴纳五险一金之类的保障，所以档案上才没有相关的记录。 但是，这个人有本事，钱也不少赚。 赵燚看了一眼邹天祥家的小轿车，这辆车的牌子在市里面很普遍，市价在二十多万的样子。造这样的一栋三层小洋楼，即便花不了一百万，想来也差不了多少，而邹天祥名下银行的存款，高达七位数，这也不是一笔小钱，靠着种地和普通的工作，还有给村民们的帮忙，肯定是攒不下这些钱的。 而且，从刚才村支书话语中，赵燚也能够听得出来，邹天祥此时的手脚可是不小，对钱财并不怎么在意。 综上所述，这个人很能挣钱，并且工作也不是太辛苦，不然不会这样不把钱当作钱。 赵燚对邹天祥此时有些感兴趣了，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沉吟了片刻，赵燚才问道：“您还能想起什么事情吗？邹天祥此时在村子里和别人发生过什么大的矛盾吗？” “这倒是没有。他每个月回家都是呆不了一个星期，其他的时间都在外面。” 第664章 排查进行时 村支书委实想不起来的模样，赵燚也没有难为他。 “那你再想想，他的妻子邓佳佳，和外面的人有矛盾吗？或者不正常的关系？小孩子上学的时候，发生过大的矛盾吗？” 赵燚一口气将这些问题问完，等待着村支书的回答。 “这我倒是真没听说，佳佳是个好女孩，人也很本分，再说了，以邹天祥的脾气，谁敢打他老婆的主意？那不是等着被打上门去吗？这应该是没有。至于他的那对儿女，都是乖巧的好孩子，每次在我们村办小学的成绩都是这个，嘴也甜，知道喊人，可见佳佳的教育是很成功的，要是让我那个大娘带孩子的话，孩子指不定会带成什么样子呢。可惜了，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对小孩了。” 说起邹天祥的这一对儿女，村支书的眼中也满满的都是惋惜的神色。 赵燚点点头，大致的情况说到这里，他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 “听说，邹天祥的二哥，也住在村子里？” “对，就在村子那头，不过两家的关系并不好，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咱们外人也不太清楚，你要是去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天顺应该在家，他的性格和他老爹一模一样，都是老实人。” 村支书马上回答道。 “好，咱们就去他家里。夏丹，你去别的人家看一下。” 夏丹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交给了赵燚手中一个录音机。 人员散开，分头打探消息，才能够得到更多的线索。 不管这些线索是有用还没用，总要有人去打听的。 邹天顺家比起来邹天祥家可就要差远了。 他们家还是平房，甚至比起来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家都不如。 这一路上，村支书也介绍了完了邹天顺家里的基本情况。 他家同样有一儿一女，不过，因为年纪的关系，这一对儿女，大的正在上大学，书架也没有回家，正在外面勤工俭学，小的在上高中，暑假也没有回来，也在做暑假工。 从这一点来看，邹天顺的家里真的可以说不富裕。 老大打工还是正常，增加社会阅历，可小的可是在读高中，要知道，高中的学业可是相当紧的，绝大多数的家庭，有一个读高中的孩子，恨不得让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花在读书上面。 “顺子，顺子，在家吗？” 一进门，村支书就高声喊道。 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听这个称呼，似乎关系应当相当不错的样子。 “在呢。” 一声闷响回了一句，一个干瘦干瘦的中年人出现在了赵燚的面前。 他的身材有些佝偻，显然是长年累月的工作，生活的重担，让他比同龄人显得更加的苍老。 “这位是赵警官，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你好。” 村支书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赵燚的身份，赵燚伸出手，想要同他握手。 这位邹天顺的神色明显有些迟疑，看了看自己的手，摇摇头：“俺手上脏，就不握了，请进吧。” 说着，他自顾自的回了屋。 屋里面的摆设很简单，老旧的沙发已经能够看到木头了，茶几也掉了漆，不知道用了多少钱了。 地面是水泥地，倒是很干净。 周围的摆设虽然陈旧，可是打扫得很整洁，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一户人家很勤劳。 “大兄弟，你过来了，来喝水。” “谢谢嫂子。” 一位肥壮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颇为热情的给众人倒了水。 “谢谢。” 赵燚欠了欠身，客气的说了一句。 “城里人就是客气，倒杯水谢啥。赵警官吧，你们有啥要问的，暗门保证都告诉你。” 肥壮的中年妇女大嗓门的说道。 “闭嘴。” 邹天顺忽然瞪了他一眼。 “你个倔老头，咋的，现在响起他是你兄弟了？要知道，咱们可是早就分家了。人家警官来调查，你还想瞒着不说咋滴啊？” 她立马就不干了，大声的嚷嚷着。 邹天顺马上又憋着气，坐在那里低着头抽着烟。 “嫂子，我说一句啊。一笔写不出两个邹字，更何况是血亲的兄弟对不？更何况，现在天祥那可是灭门的惨案，咱们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说，都应该有什么说什么，尽可能的帮助警方寻找线索，将凶手绳之以法，还咱们老百姓一个平安的生活环境，天顺哥，嫂子，你们说对吧？” 村支书说这话有理有据，道理也足够朴实，让赵燚也忍不住高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个道理。俺们家和他们家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早就不放在心里面了。” 肥壮妇人豪气的说着。 “嫂子，您贵姓。”赵燚很客气的问道。 “俺姓黄。大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这份粗狂，一般人可是吃不消。 赵燚忽然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邹天顺，也不知道他这半辈子是怎么过来的。 不过赵燚到底不是什么八卦的人，马上就收敛的心情，进入了正题当中。 “黄嫂子，听您话里面的意思，似乎和天顺一家有着很大的矛盾？” 赵燚的这个问题很尖锐，让这位肥壮的妇女的脸色稍稍一滞。 “您别介意，我们有必要调查个清楚的。” “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那时候俺刚过门，俺那个婆婆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我当家的都是这样的一个脾气，家里那么多地，就老爷子和他干，老大有本事，在外面当着官，老三也还行，在外面也做着小生意，就我当家的，这辈子就是个种地的命。我看不过眼，当时想叫已经辍学的老四也下地干活，然后就和婆婆大吵了一架，后来，我们就分家了。” 肥壮妇人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有很大的波动，但是她在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得出来，这件事情仍然让他耿耿于怀。 黄大嫂到底是个豁达的人，随后又笑了起来：“这不是很好么，俺们也没饿死，也盖了房，老大和老小也争气，成绩也都很好，也很懂事，这不，暑假都不回来歇着，非要打工挣钱。” 说起儿女，黄大嫂的语气中满满都是骄傲。 村支书倒是很感慨的说道：“老人都疼老幺，大嫂的脾气又是一个不能忍的，那时候，可以说是被赶出了门，说是分家，你们就光分了地，那时候住的地方都没有，你婆婆就等着你回头给他认错呢。天顺和嫂子硬是撑了过来，不容易啊不容易。” “认错？门都没有。俺又没错，本身就是老太太的心偏到首都去了，还不让人说啊。”一听这话，黄大嫂顿时就不乐意了。 似乎回忆起那段日子，邹天顺沉默了一下，才低声说了一句：“苦了你了。” “苦啥，俺不觉得苦。那时候俺回娘家借了钱，盖了屋子，不管再破，也是自己的窝，没有人在指着俺的鼻子骂了，不比啥都强……” 黄大嫂是一个最里面藏不住话的人，絮絮叨叨着，就把他们婆媳之间的矛盾说了出来。 赵燚听着前因后果，又看了看邹天顺。这矛盾确实不小，但是，肯定不会成为杀人的起因，说句不中听的话，他们的日子虽然仍然艰难，终究是蒸蒸日上，要是有火气，当年的火气更大，当年都能够憋着一口气过下来，何况是现在呢？ 更不用说，提起女儿，黄大嫂全是骄傲，连不怎么开口的邹天顺佝偻的腰杆仿佛也挺直了许多。 这就能够看得出来一点，那就是这对夫妻两个，对家庭都很重视，他们又是老实本分的人，这样的人，不是家破人亡，被逼到了绝境上，根本就不会走出最后那一步。 “咳咳，黄大嫂，你们和邹天祥一家毕竟是亲兄弟，他们据你们了解，他们有没有和外界闹什么矛盾？” “哪有这样的亲兄弟？老四从小我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看他在村里面人五人六的，指不定在外面做什么黑心事呢，说不定就是在外面惹了天大的祸事，连累了一家人，可怜我那一对小侄女和侄子了，嗯，我弟媳的人也不错。” 她的语气中也透着浓浓的惋惜。 “咱们不能凭猜测办案，您有切实的事情他和外面有什么人结仇吗？或者，你们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吗？” “这……倒是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他初中都没毕业，在外面打了好几年工，一直都没攒下什么钱，一直到三年前，忽然就发达了，房子也盖起来了，媳妇也娶回来了，做什么买卖这么挣钱？俺们家和他家不亲近，就那一年吃年夜饭的时候碰了一回头，光听他吹嘘外面多好了，具体干啥也没说。” 黄大嫂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这个老四到底在做什么，一时间有些愕然。 邹天顺也同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赵燚的心中倒是一动。 按说，即使亲兄弟之间再有隔阂，既然做一块吃饭了，就表明关系有所缓和，他既然在饭桌上吹嘘外面的世界，没道理不说他的工作情况。 但是，这两口子都没有想起来，显然，这是邹天祥有意不告诉大家他做的什么工作的。 这就有意思了。 要么他做的这个工作见不得光，说不来惹人耻笑，要么就是他的工作需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 赵燚觉得，很有可能是前一种情况。 毕竟他的身份要是保密的话，没有理由赵燚查不到。 这样说来，这位黄大嫂的话虽然粗鄙，但是也未尝没有几分道理的。 看到在这里他们确实挖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赵燚也就起身告辞了。 黄大嫂倒是很热情的挽留着，但是赵燚还有工作要做，很明显，他们家赵燚无法得到新的情况了。 赵燚等待着其他盘查人员，村子虽然不小，他们的人员还是比较充足的，想来，盘查的时间不会太多。 终于，在中午的时候，盘查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了。 第665章警犬支援 陈东去给众人买了饭，现场的取证工作仍旧在进行，所以有部分警员肯定是无法离开的，索性，中午饭就在这里解决。 吃过午饭，赵燚召集了上午参与盘查的人员开了一个小会儿。 “大家都说说吧，调查之中有什么发现。” 看了一下众人，赵燚继续说道：“我先说说我的收获。基本上可以判断，死者邹满仓和邓佳佳还有一对小孩，惹事召来仇杀的可能性极小。邹天祥和他的母亲，有着这种可能。他的母亲，在村子里的口碑极差，但是更多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个人认为，因为这样的小事，引起杀人动机的可能性很小。这其中，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所有被询问的人员当中，没有人清楚，邹天祥做什么工作的。” 赵燚很简单的概括了一下他的调查结果。 “我这里的调查的情况差不多，重点的调查对象，是一位和邹天祥闹过矛盾的人，他们曾经因为土地产生过纠纷，不过，事后进行了调解，邹天祥也进行了赔偿，这个赔偿，当事人也基本满意，不太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对死者下手。但是，他仍然有重大的嫌疑，我建议，在死者的伤口确认凶器的形状之后，对他的家里面进行一次搜查。” 夏丹汇报了这一情况。 从语言上，夏丹做出了一定的判断，但是这判断并不足够客观，从理智上和逻辑上，这个人仍然有作案的嫌疑，所以，夏丹才会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赵燚稍稍沉吟，点点头说道：“同意。不过，我建议搜查不要大张旗鼓的，要隐蔽，因为农村的情况复杂。如果咱们大张旗鼓的搜查，会给当事人造成很大的困扰，即便确定了他无罪，也是如此。” 农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比城市里要亲近的多，发生一点事情，一传讹传之下，可以说是众口铄金。 赵燚不想因为一次调查，让村里面的人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这一家人。 或许有人会说，彻底搜查之后，如果有问题抓人，没有问题，不带走当事人压根不会有什么影响。 事实并非如此。 农村的法制观念还不够强，更大的可能会猜测这个人犯了罪，要么是上面有人，要么就是给警方塞了钱，不然的话，不查别人，怎么会光查他家？ 夏丹想了想，又说道：“为了分散矛盾，或许可以也同时搜查其他几户同同邹家老太太闹过矛盾的住户。” 赵燚的眼睛一亮，这样一来，增加了成功的概率，也减小了个人的身上的嫌疑。 “可以，这个事情你来安排。” 赵燚同意了夏丹的方法。 陈东的叙述就简单的多了，他调查了好几户，有的是和邹家老太太出现过矛盾，那矛盾，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完全不值得放在台面上去讲。如果真的有人因为这一点小事杀人的话，那么陈东甚至有九成九的把握，这个人的精神不正常。 “下午的时间，争取村子里的绝大部分人都询问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的线索，开始做事吧。” 上午，他们都是有重点的去询问。 比如说邹天祥血缘关系亲密的一些人，要么就是闹过矛盾的几户，这些村民当然要认真的盘问。 下午普遍撒网，其实更多的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做的。 可不要小瞧群众的力量，曾经伟人说过，要善于发动群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赵燚也相信，一个村子里这么多人，一定会有人知道一些重要的消息的，或许，这个消息本身知道的人并不觉得有多重要。 这就十分考验盘查人员的功底了。 赵燚倒是没有参与下午的盘查，他坐镇在邹天祥家的大门口，作为局中调解的角色。 吃过饭没多久，警犬队到来了。 显然，这是黄英叫来的警犬队。 警犬对搜索的帮助是不言而喻的。 赵燚看到警犬队，似乎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警犬进入邹天祥的家中之后，就开始不停的转圈，并且接连打着喷嚏，这样的情况，在各个房间内都存在，包括厨房，警犬都是这样不正常的表现，带队的训导员一看，就同黄英交代了一声，停止了搜查。 警犬训导员低声安抚着这些看起来有些焦躁的警犬，他们是真正的把这些警犬当成了家人一样的看待。 “警犬怎么了？搜查有结果吗？” “报告。因为该地点存在刺激性气味，所以警犬无法正常的工作。但是同时也可以判定，这里确实有很大的问题。任何地点都是如此，所以，我请求终止警犬队搜索。” 训导员一板一眼的同赵燚汇报着。 赵燚点点头：“可以，可不能委屈了这些小家伙。今天他们无法立功，不是他们的能力不行，而是咱们的对手很狡猾。你说说看，都有什么东西，会让警犬产生这样的反应？” 赵燚也有心询问，或许从这方面也能够得到一定的线索。 “有很多。比如刚喷洒的高浓度的消毒液，警犬的嗅觉远超人类，同样的气味，人类能够勉强接受，他们却无法承受这种刺激性的味道。具体是什么东西，还需要鉴证科对药物残留进行化验，我想，这么浓烈的气味，在地面上一定有这种药物的残留。” 训导员有些为难，挥发性的刺激性气味种类太多了，眼前的这名领导，其实是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赵燚还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被鄙视了一下。 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 所谓术有专攻，刑侦的划分现在越来越细致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侦，也不可能说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痕迹学，弹道学，法医，药物分析，等等，包含的学科十个手指头也数不完。 就拿眼前的警犬来说，也同样是一门大学问。 训练警犬的行为学，还要照顾他们，兽医犬科类等等，足够一个人去钻研一辈子了。 “有没有可能让警犬在周边嗅一嗅，找到犯罪嫌疑人的气味？” 赵燚饶有兴趣的蹲下身子，摸了一下眼前这只很威猛的警犬。 大概是因为衣服的原因，这只警犬一动也没动，显得训练有素。 “报告，缺少嗅源，而且，户外气味分散，除非有确定的嗅源，否则，警犬的失败率很高。” 训导员实事求是的说道。 赵燚有些失望，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放轻松，咱们这个对手考虑的很全面，能够做下这样残忍的案件的凶手肯定不一般，考虑到警犬追踪也是正常的事情。” 赵燚安慰了训导员一句。 套用那句老话，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了。 训导员果然放松了下来。 他看了看四周，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案子我也基本了解，太惨了。一家六口，最小的小男孩才几岁，我的儿子和他差不多大，要是让我知道，哪个王八蛋下的手，一定要亲手抓住他。” 这几乎是警方人员的共同感触了。 要说，他们接触的生生死死是不少了，对成年人的死亡，没有太大的感触了，但是这次案件的凶手，连两个几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简直就是丧失了人性。 “领导，这家看样子也应该有犬吧，那条犬也被杀了？” 训导员关注的重点和普通的办案人员又是不同，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够和警犬亲密无间的原因了，连一条小狗的性命都很在意。 “不是，这家的狗一个月以前就被偷走了，应该是被人偷走吃掉了。” 赵燚说完，忽然一愣。 邹天祥家的狗丢了，但是狗窝并没有拆掉，这肯定是想着以后再养一条。 赵燚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在知道这条狗丢失的时候，心里面的想法，那就是假设这条狗没丢呢？是不是这户人家遇害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呢？ 反过来讲，这条狗，在想要行凶的人眼中，就是一个拦路虎，那么除掉他是必然的事情。 那么这么说起来，偷狗贼，会不会和凶杀案有什么联系呢？ 赵燚的心思跳转，想到了这个原因，马上，他就不顾地面上泥土，趴在了狗窝旁边闻了闻。 这味道足够浓烈，让赵燚有些恶心。 好在他的承受力足够强大，马上就站了起来。 “这条狗丢了一个月，这里的味道也足够，做嗅源没问题吧？能不能试着找到这条丢失的狗，找到这个偷狗贼也可以。” 赵燚期盼得看着训导员。 “这……” 训导员的时而暖色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点点头：“可以让虎妞试试。虎妞，嗅！” 这名叫虎妞的警犬在地面闻了闻，然后叫了两声。 训导员将地面上的土，用证物袋包了一大块，这完全可以当成是持续的嗅源。 “虎妞，走！” 虎妞在地上闻着，赵燚也颇为感兴趣警犬是怎么追踪的，他在这里的事情不多，暂时离开也没有什么问题，真要有情况的话，其他人完全可以打电话找他，所以，赵燚也就跟了上来。 虎妞一路上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国道的旁边，然后转了两圈，冲着训导员叫了两声。 训导员再次让虎妞闻了闻嗅源，同时发出了指令，可惜，虎妞又一次做了相同的动作。 训导员这才对赵燚说道：“追踪失败了，到这里，气味就断绝了。基本上可以肯定，对方应该是把犬，弄上了汽车，所以才导致的无法追踪。” 赵燚点点头。 说起来，这事情还真怪不得警犬，毕竟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能够追到这里，已经让让赵燚觉得相当震撼了。 训导员的神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说道：“领导，我倒是知道一些市里收肉食犬的地点，要不然去查查？这种大的土狗，吃的话一两个人吃不完，也能够卖几百块钱，大多数偷狗贼，会选择将它卖掉。” “尽力吧。查到更好，查不到也不要沮丧。” 赵燚没有定下死目标。 因为，收肉食犬的地方，目的就是吃狗肉，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邹天祥家的这条犬，十有八九，进了某些人的肚子里。 第666章 猪狗不如 这名训导员接到了赵燚的指示，马上就离开了。 赵燚则是慢慢的回到了邹天祥的家门口。 对训导员的行动，赵燚并不报太大的希望，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工作期间，时间总是过得很迅速的。 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黄英的现场搜查终于结束了，她的小脸上，有着几分的疲惫，不过仍然肯定的对赵燚点点头，显然，搜查工作还是有相当的进展的。 “留下两个人在这里值班，其他人返回单位。” 赵燚下达了命令。 虽然说邹天祥的家中现场排查已经结束了，但是不代表这个现场就可以随意被破坏。如果发现新的疑点，说不定还要进行第二次，第三次复查，这都是有可能的。 留下人在这里，也是应有的做法。 他们刚刚回到警局，张小木也回来了。 显然，尸检工作也应该结束。 “先说一下尸体的情况吧。” 赵燚对张小木点点头，示意她先说。 “男性死者邹天祥，死亡时间为九十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大约在四天前的，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他的手指骨肌肉轻度变形，判断为当时有挣扎的迹象，经历过轻微的搏斗。致命伤口为心脏部位，七刀，完全刺破心脏造成了心脏大出血导致的最终死亡，非致命伤口十一处，为肺部，心脏附近等，凶器不少于四十公分，此为模拟出来的凶器样本。” 张小木冷静的说着，先是放了死者胸口伤口的放大图片，随后，又换成了一把长匕首模样的刀具模型。 “女性死者邓佳佳，死亡时间为……” 随后，张小木又一一报告了其他人的死亡情况，除了伤口的数量不太一致之外，其余的都是大同小异。 从这些伤口可以判断出，凶手的作风极其的狠辣，用张小木的话来说，这个人的经验很丰富，用职业刀手来形容并不夸张。 “这一张是邹天祥之子的图片，他是所有死者当中唯一没有当场死亡的人员，具体的原因是，他的心脏部位，和正常人相比，距离有些偏移，所以，第一时间并没有死亡。” 张小木很是冷酷的报告完灭门惨案死者的死亡原因，让在场的人心情有些沉重。 “还有其他发现吗？” 赵燚低声问道。 “有的。” 张小木罕见的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她放大了邓佳佳死亡的图片，下身的部位，竭力的维持着语调的平静：“死者邓佳佳，在死后受到过侵犯，但是，没有找到犯罪嫌疑人的体液特征，被侵犯部位，用过大量的消毒液进行了清洗。” “等等，你是说，死者在死后受到了侵犯？” 夏丹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小木。 张小木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根据周边肌肉的收缩情况可以判断出，死者受到侵犯时并没有正常的生理反应，而该部位，有过摩擦痕迹，所以，讨论组经过严密的验证，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一点。” “畜生！” 夏丹用力的砸了一下会议桌。 她的脸色异常的阴沉。 对女性的侵犯，本身就是一种令人无法接受的行为，更不用说，还是在死者死亡之后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行为了。 用畜生来形容这个凶手，简直就是一点也不为过。在场的人心里面也都压抑着一股怒火，如果这个凶手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话，恐怕他们都有生撕了他的意思了。 一时间，会议室中的气愤格外的压抑。 张小木似乎仍然感觉不够刺激一样，再次用有些变调的声音说道：“死者邹天祥的女儿，和他的母亲邓佳佳一样，也遭到了类似的命运。” 嘭！ 赵燚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会议桌上，连打翻了水杯都完全没有顾忌到，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该杀！” 赵燚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他相信，如果这个凶手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他会违反纪律直接枪毙了这个畜生！ 他犯下的罪行，用最恶毒的语言也无法去描述了，简直超出了人类能够承受的底线。 “组长，下命令吧！” 陈东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的吼道。 他的脑海中几乎被怒火冲昏了理智。 男人们恨得咬牙切齿，女人们感性一些，低低的抽泣，为她们悲惨的命运感到痛苦。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恢复了理智。 他训斥道：“下什么命令？抓凶手吗？谁是凶手！你告诉我！” 陈东咬着牙重新做下，现在的凶手还没有浮出水面，他们根本就没有目标，去抓谁？ 赵燚面色凝重的看了一下在场的人：“同志们，这次的凶手已经超出了身为一个人的基本底线，这样的人，我赵燚在这里发誓，如果不能把他绳之以法，我就不配穿这身衣服！” 赵燚在心里面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要抓住这个案件的凶手。 “越要在这个时候，我们越要保持冷静。” 夏丹重新睁开了眼睛，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过，语气，却冰冷的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凶手的行为极度的残忍，他这样做，可能是因为心理有着严重的问题，也可能是在挑衅警方，让我们失去理智，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冷静，再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更快的抓住凶手！” 夏丹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夏丹的心中再一次升腾起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某一个人的冲动。 她以为，自己经历过的案件足够多了，面对所有类型的罪犯，都能够保持心如钢铁，但是现在，她发现，她还是不能保持心如止水，从客观的角度上去看待这个案情。 刚才的那段话，看似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其实，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张小木，尸检报告上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赵燚低声问道，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死者邹满仓和其妻子除致命心脏伤口之外，肋骨发现折断，经鉴定是案发时遭到了重击导致的；邓佳佳的脖颈处发现明显瘀伤，判断为人为造成的，只是外面并没有指纹，是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张小木有些木然的坐下，她都没有发现，自己语气走样的厉害。 赵燚冷静的点点头，然后看向了黄英。 黄英的神情同样十分的愤慨，不过到底有了这一点时间的调整，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凶手可以说十分专业。我们发现的不多。首先，整个屋内经过了彻底的打扫，又被喷洒了强力的消毒剂。重点发现，是一根男性的毛发，经过判断，并非是任何死者留下的，而它又在死者邹天祥的卧室中，基本可以判断，这是凶手留下的，儿童房的墙壁有最新攀登的痕迹，和那名被抓住的小偷相符……” 说到这里，黄英有些沉默，咬着牙继续说道：“财物丢失不详，男性死者邹天祥衣柜中有大约三万的现金，并藏在隐蔽的角落，并没有翻动的痕迹，上面的指纹，可以确定是邹天祥和其妻子邓佳佳的指纹。汇报完毕。” 黄英的脸上有些发烧。 他们鉴证科花费了一天的时间，搜索的唯一有用的成果，可以就是那一根毛发了。 严格的说起来，也无法证明什么。 赵燚皱着眉头，不太满意的问道：“就这些？” “其他地方也有一些资料，但是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黄英点点头，又摇摇头。 现场的报告资料肯定不止这么点的，只是黄英汇报的，都是挑出了重点。 “说说不太重要的线索吧。” 赵燚不肯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才这样问道。 “在客厅的一处墙壁上，有明显锐器刮过的痕迹，只是被刮的很干净……” 鉴证科真如赵燚所说的那样，恨不得将整个邹天祥的家里都翻一个底朝天，可惜，真正发现的有用的却是不多。 黄英汇报完之后，会议室中显然了短暂的沉默。 “大致的情况大家都了解了。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在案发前的一个月左右，死者家丢失了一条狗，看起来与本案没有什么太直接的关系，我怀疑，是凶杀为了作案顺利，才会对看门狗下手的。” 赵燚想了想，将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真的无关紧要吗？ 赵燚不知道。 他觉得，如果这条看门狗在的话，发现屋里面的异状，毕竟狗的嗅觉太灵敏了，凶手对主人家痛下下手，那么这条狗，一定会疯狂嚎叫的，说不定，邻居就会出来查看动静。那些凶手为了安全起见，有十足的理由对这条狗下手，当然，也可能双方根本就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赵燚不得而知，只是将情况说出了出来，作为一条线索让大家注意，也是一个侦破的方向。 夏丹的眼中露出了沉思的神色，突然看向了张小木，开口问道：“死者邹天祥有轻微挣扎的痕迹，是这样吧？而他的妻子邓佳佳，挣扎的力度要远超过邹天祥是这样吗？” 张小木想了想，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张小木的手部肌肉同样有着一定程度的挣扎，这个力度要远比邹天祥的痕迹明显。从这一点上来判断，确实如此。” 夏丹的眼睛微眯着：“这样说来，似乎这个案子，应该是熟人作案。因为只有是熟人的情况下，邹天祥的防备才不会那么深。” “很有可能。” 赵燚扫视了一下四周，才说道：“现在，重点侦破的方向有这样几点，首先是案发当日，谁去过死者的家中，这一点，需要大家去邹桥村查证，这个工作陈东交给你……”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东站起来，面容严肃的保证道。 他的心中窝了一股火，这样残忍的凶手超出了他能够容忍的底线，在心底发誓，要将这个凶手绳之以法。 现在，赵燚可以说将最重要的一个线索交给他了，陈东在心底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挖出有用的情报。 这是寻找直接目击证人，如果能够找到，案情一定会有重大的进展。 第667章 着手调查 赵燚相信，如果真的有目击证人，知道案发当日谁见过的话，陈东一定能够挖出来。 他对陈东点点头，陈东利落的坐下，然后赵燚才继续开口说道：“死者邹天祥因为在j市工作，所以与外人发生直接冲突的可能性非常大，咱们要将重点的调查方向放在邹天祥身上，夏丹，明天，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将邹天祥在j市做的什么工作，结交的什么人，他在j市的关系网给我找出来，有问题吗？” 夏丹的这个任务可以说并不简单。 赵燚给出的期限很明显，只有一天。现在面临的很大的难题，那就是邹桥村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邹天祥在j市具体的工作是什么，只知道这样一个笼统的地点，j市近千万的人口，难度可想而知。 可是夏丹没有任何犹豫，站起身大声的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至于张小木，我要求你，明天继续复查六具死者的遗体，争取得到更多的线索。” “是” 张小木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应了一声，然后坐下。 她的工作看似是最轻松的，因为赵燚并没有定下强制的目标，其实也不简单。如果在尸体上能够发现更多的线索，无疑，可以对整个案件有着巨大的帮助。 “黄英，你的工作比较繁琐，任务也比较重，那就是查清楚邹天祥一家的社会关系网，最近的通讯记录，和什么人通话频繁，这一点明天要整理出来；再就是，你要对邹天祥一家的经济情况展开调查，近期的经济往来等等，我明天要看到完成的结果……” 赵燚目光灼灼的看着黄英，黄英用力的点点头：“是，组长，保证完成任务。” 赵燚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异常严肃的说道：“大家也都感觉到了，这一次，咱们面对的凶手，异常的凶残，可以说没有任何的人性，这样的犯罪份子放任他在社会上，就是一个定时毒瘤，咱们要竭尽全力，将这颗毒瘤早日铲除，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声的回应着赵燚。 面对尸检的报告，他们的心中都升腾起了一股同仇敌忾的心理，这样的罪犯，不抓住的话，简直就对不起他们的这一身衣服。 赵燚很满意他们的表现，然后点点头：“现在的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的任务会很艰巨，夏丹留下，其他人散会。” 赵燚宣布了下班，众人收拾了一下各自身前的文件，然后三三两两的开始往外走。 夏丹同样收拾了一下文件，然后坐在原位上面，等待着赵燚的问话。 “夏丹，你觉得，这一次的案件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咱们两个私下说说……” 夏丹是办案经验无疑是最丰富的，赵燚想听听她的看法。 有些话，当着众人的面是不好说的，因为在会议的时候，说出的话，都是要讲究证据的。 现在只有两个人，倒是不用这么严谨。 夏丹沉吟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将侦破的重点，放在邹天祥的身上，应该是正确的。毕竟咱们今天得到的消息，其他人，基本上不会惹上这么的麻烦。从调查结果也能够看得出来，邹天祥这个人，有些神秘，既然这么神秘，那么说不定，他做的生意，并不是特别合法的。明天，我会带着死者的照片，前往咱们市里人员最复杂的地区进行调查，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夏丹的目标也比较明确。哪里的人员比较复杂，一般来说，台球厅游戏城ktv酒吧这类的地方人员出入很复杂。 赵燚点点头，然后等着夏丹继续往下说。 “我怀疑，这是一起熟人作案，只要找到邹天祥的关系网，作案动机应该不难找到，只是，恐怕定罪不会那么简单。” “哦？” 赵燚奇怪的看着夏丹。 “组长也看到了，咱们目前得到的相关线索很少，而且，凶手的手法异常的残忍，这就说明了一点，恐怕这个凶手以前也背负了命案，甚至也有可能是职业杀手，所以，才会抹去了相关的线索。” 夏丹的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赵燚点点头，随后又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说道：“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要一查到底，绝对不能放过这次的凶手。咱们也回去吧。” 赵燚站起身，两个人默默无言的走出了办公室。 这个案件让单位里面的所有人都极为恼火，赵燚虽然说可以下班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回家的打算。 黄英正在技术科调取了邹天祥的资料，比如说银行卡的信息还有在现场发现的几部手机的通讯记录。 夏丹则在这里等着消息。 她首先要找到一个切入的点，才能够顺藤摸瓜的去寻找邹天祥的社会关系，不然，j市这么大，想要找到那些认识邹天祥的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黄英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击着，一排排的信息从电脑上显示了出来。 她的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这两张手机卡，应该没有一张是邹天祥本人的。一张应该是死者邓佳佳的，一张是邹满仓的身份证办理的。” 在现场，只发现了两部手机，一部老年机，一部倒是很时尚的手机，经过现在的检查，已经上已经确定了。 夏丹想了想，说道：“那应该可以通过这两部手机的相关信息，查到邹天祥的曾经用过的手机号码吧？” “这倒是可以。这两部手机都有一个联系比较频繁的手机号码，经过我的查证，可以判断办理人是邹天祥，可是，这部手机的通讯记录已经被人为抹掉了。对方入侵了通讯公司。除非我们能够拿到邹天祥使用过的手机，否则，无法查到他的通讯记录。” “你是说，对方用技术手段入侵了通讯公司，抹掉了他的通讯记录？” “是这样的。” 黄英肯定了夏丹的话，让夏丹觉得有些麻烦了。 “通讯公司的记录力量不可谓不雄厚，只是因为涉及的人员太多，只需要一个底层操作员的权限，就能够做到这一点。对方的动作很小，只是抹掉了一个人的通讯记录，所以，根本就不会引起通讯公司的注意。” 黄英摇摇头，颇为为难的说道。 “看起来，似乎这个凶手考虑得很周到。” 夏丹也觉得有些棘手了。 “对方清除的也很彻底，及时我们去通讯公司，基本上不用考虑使用软件技术进行恢复了。” 黄英的话，让夏丹彻底打消了从这方面着手的可能性。 “那邹天祥这个人的银行流水，能查到什么记录吗？” 这时候，夏丹想起来这一点。 银行的网络系统无疑是更加完善的，那地方，可以说是黑客的禁区，只要不是想找死的黑客，就不会有人敢入侵银行的安保系统。 所以，夏丹对这方面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一点，需要银行部门的授权，夏姐，咱们单位的权限很好，但是银行的内部网络是独立的。如果我要强行查询的话，是行不通的。” 黄英的话，让夏丹暗暗自责，也是怪自己太心急了，连这样的事情都忘记了。 “看来，明天我第一时间要先去一趟银行了。” 从银行流水，可以查到邹天祥的经济收入，说不定，还有更大的收获。 第二天一大早，夏丹去了银行。 亮出了相关证件，银行的领导自然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很顺利的调出了邹天祥以及所有死者名下的银行卡账户，这对于银行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除去一些丢弃的，还有出于长期未使用的账户，最后，索性在了两张经常使用的户头上。 一张是经常往里存钱，但是极少使用的，里面的数额也比较大，差不多有接近两百多万的样子，打款的时间也没有什么规律，要么是两三个月一次，要么半个月，一次的金额大约在十万上下。 另一张银行卡的流水就比较复杂了，罗列起来，也能够被归为几类，那就是网络消费，刷卡消费这两大类。里面的金额比较小，长期都保持在一万左右，要是低于一千，就会有一笔一万左右的现金存进这样卡里。 卡的月消费金额，也接近万元。 银行的工作人员为夏丹详细的解读着这两张明细上面的显示出来的内容。 “有没有什么大额的网络入账？” “这一点倒是没有发现。这两张账户的收入情况，都是采用的现金转入的方式，并没有发现有其他账户转账的记录。” 工作人员查了一下，很肯定的告诉了夏丹。 “那他大额的消费情况呢？” “单次消费一千的情况基本上没有，有几次消费额度在五六百元的样子，消费地点，最后的收款方都是饭店。其他的消费，有网游支出等等，每次的金额大约在百元左右。” 夏丹沉吟了片刻，说道：“麻烦你把他曾经消费过的现实地点，帮我整理出来。”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自家领导，马上点点头说道：“好的。” “主任，能不能查到当时这两个账户存款时候的监控录像？” 夏丹回头对始终笑眯眯的银行领导问道。 “这个嘛，也是可以的。只是时间太长的肯定是不行了，毕竟，我们的储存空间也是有限的，最近六个月的都可以查询。” 六个月？ 这个倒是一个好消息。 夏丹连忙点点头：“足够了。那就麻烦你们了。” “这有什么，配合你们警方打击犯罪，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很快，另一名技术员开始查询夏丹索要的监控记录。 这记录倒是不难查找，银行有准确的存款时间，只要调到相关存款的时间和地点，画面就显示了出来。 可是，很快，夏丹就失望了。 里面出现的大多数一个人，要么是两个人，这两个人，夏丹都很熟悉，都是邓佳佳和邹天祥。 可见，存款的肯定是他们本人，没有其他人跟随。 从银行查找邹天祥社会关系的思路，似乎没什么用处。 只是，夏丹明显没有放弃。 她唯一的收获，就是邹天祥曾经使用银行支付的几个饭店，下一步，她打算从这个方向着手。 第668章密切关注 夏丹带着从银行得到的不多的消息，就离开了。 从邹天祥的银行流水能够看得出来，邹天祥本身是一个很时尚的人，经常性的使用手机支付，不然的话，夏丹觉得会更麻烦。 她去了邹天祥经常消费的几家饭店，果然，饭店里的服务员，对照片中的邹天祥很面熟。 “我们只知道他的同伴要么称呼他为天哥，要么就是祥子，他确实经常来我们饭店吃饭，一般来说么，都是在下半夜两三点钟的样子，这个时间来的最多。” 饭店的服务员努力的辨认着，最后给夏丹提供了这样的消息。 营业到下半夜的饭店不多，但是在j市也不是没有。 这里很靠近j市的酒吧一条街，所以，为了方便那些夜生活的男男女女们吃个夜宵什么的，这里的饭店营业的时间大多都很晚。 “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夏丹又问了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饭店的服务员，也不好打听客人们的工作，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位服务员的神情相当犹豫，说出了这样的话。 夏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他带来的人，胳膊上都有纹身，这个人虽然没有，但是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再说了，有一次，他们出门的时候和进来的客人撞上了当场将那个客人打得头破血流的，这个事情发生有小半年了吧……” 夏丹的心中一动，马上问道：“报警了吗？” 如果邹天祥有案底的话，那么就容易查多了。 “这，后来警方来过，只是他们早就跑了，估计最后不了了之了吧。” 夏丹点点头，出了这家饭店，就给蒋招娣打了一个电话。 蒋招娣当然是全权配合了。 说实话，j市这么大，这里又是晚上年轻男女最喜欢的地方，喝点酒，打架的事情还是不少的。只不过，j市的治安相当可以，一般就算是斗殴，双方也都很有克制。 所以，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不过，对方既然报案了，警方是肯定有记录的。 这样的小案子不是不好查，只是对比之下，恐怕有些得不偿失，所以，一般来说，在不知道对方切实身份的话，恐怕只会做一个记录。 夏丹想从这方面着手，也是抱着万一的想法。 她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在几经周折之后，终于联系到了当初挨打的人。 对方是一个公司的高管，和夏丹约好了在他们公司下面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一见面，高管就直截了当的问道：“警官先生，有没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你们还没有解决……” 他的话语中多少有着不满。 “你看一下这张照片，当时袭击你的人，有这个人吗？” 高管接过了这张照片，努力的回忆了半天，肯定的说道：“有，这家伙当时踹了我好几脚。” “那你知道他的身份吗？做什么职业的，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可能知道？当初我们就是意外碰面的，他们喝了不少酒，我和朋友们玩到半夜，有些饿了，准备吃点宵夜，哪知道就碰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你们警方不知道他的消息？” “他的名字是邹天祥，于四天前，遭到了灭门惨案。” 夏丹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从心里面来说，她并不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会因为一点小事，将对方灭门，不过，从程序上来讲，双方曾经发生过冲突，对方肯定也是有嫌疑的，只是这个嫌疑微乎其微罢了。 听到夏丹的话，这位高管的脸色都变了，连连摆手：“警官，这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那矛盾我基本上都已经忘了，要不是您今天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想起来还有这件事。” 他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这种反应在夏丹的预料之中。 夏丹只是点点头，沉声说道：“在你那一次和死者发生冲突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报复？或者找他的麻烦？我想你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就这么过去吧？” 这位高管的年薪不低，在夏丹想来，轻易不会咽下这口气。 对方看起来不过是一群无业游民，想想就让人心中气愤。 夏丹的这番话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几经变化之后，才低声说道：“后来，我确实找过那伙人，只是对方的后台，我们根本就惹不起。” 他的话让夏丹微微有些惊讶，马上心中一喜，看起来，终于有些头绪了：“他的后台是谁？” “就是那家帝豪酒吧的老板。我后来找到了他们，想要报复来着，结果没报复成，反倒赔了一笔钱。” 毕竟出了人命官司，这位高管的心中很轻易的就能够权衡出来利弊，所以很痛快的就说了出来。 帝豪酒吧，这个名字夏丹默默的记在了心中。 随后，夏丹又问了他一些邹天祥那伙人的身份，可惜，对方知道的不是很多，只知道邹天祥一伙人在里面上班，具体做什么的，他并不清楚。 得到这个消息，夏丹立刻返回单位。 “帝豪酒吧？” “基本上已经肯定了这一点，提供消息的这个人不会在这方面撒谎。消息的可靠性很有保证，我要求调集部分支援。” 夏丹知道这样的酒吧，看起来正规，但是也说不定背地里在做什么勾当，所以，一两个人去的话，恐怕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反倒是吴悦一听说这个名字，立刻欲言又止的看着夏丹和赵燚。 “你想说什么？” 吴悦这一副表情落在了夏丹的眼中，马上夏丹就问道。 “夏姐，你知道，我经常去酒吧的，所以呢，知道一些酒吧的消息。我听朋友说，这家帝豪酒吧可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 “他们在里面卖药，这药是什么，你们也都心里有数吧？” 吴悦犹豫了一下，还是这样说道。 黑暗里的罪恶，总是无法被根除的，即便是在治安很好的j市，也没办法说，就不存在这样的事情。它的利润让那些犯罪份子铤而走险，为之疯狂，就算打掉了一批，也会再起来一批。 这一点，在场的人心中有数。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警方就会放任不管，而是抓住一批，就打一批，绝对不会放任自流。 赵燚的脸色微微严肃，问道：“消息准确吗？” “这我无法保证。但是每一次开展专项整治运动，那家酒吧就好像能够收到消息一样，咱们根本就得不到有用的证据。比如说这一次，蒋局也知道那家酒吧有问题，所以，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责令这家酒吧进行整改。” 说着，吴悦敲击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相关的内容。 果不其然，有着一份通知，上面大致的意思是因为帝豪酒吧的消防安全隐患，所以被责令整改了。 其实，这都是上下一张嘴的事情。 任何场所，都不可能所完全做到，一点安全隐患也没有的。 消防一丝不苟的按照标准去做，或许电路存在安全隐患，总之，警方要是找一个企业的麻烦，那真是不要太容易了。 赵燚看到这份限期整改的通知，就知道，这很符合蒋招娣的作风。 这家酒吧有很多线索都指着有问题，想来蒋招娣也盯了不少的时间，但是都没有抓到切实的证据，如此一来，蒋招娣的心中肯定大大不满，所以，才会选择从这方面来打击这家酒吧。 “调出来这家酒吧的法人是谁，看看他住在哪里。” 赵燚略一沉吟，就对吴悦这样说道。 相关的信息很快就调出来了，法人代表是闫胜凯的人，这家酒吧的注册资金和一般的酒吧没有什么两样。 夏丹刷刷的记下了上面的号码，还有这个闫胜凯的住址，然后才说道：“组长，我去调查一下这个闫胜凯。” “好！” 赵燚点点头，表示知道。 首先夏丹先打了这个电话号码。 “谁啊！碰！”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隐约的，还能够听见打麻将的声音。 “请问是闫胜凯闫先生吗？” “闫先生，哈哈，是我，你是？” 电话那头的闫胜凯正打着麻将，他听到电话那头的称呼，不由得哈哈大笑，闫老大才是外人对他的称呼，似乎，从来没有人称呼他为闫先生，这让闫老大觉得相当有趣。 “……不知道闫先生有没有时间？” 夏丹自报了身份，然后询问道。 听到是警方的人，闫老大的瞳孔一缩，然后对着屋里面的几个人打了一个手势，其他人马上就保持了肃静，他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有时间，你们警方要问话，我怎么可能没时间呢？好家伙，一言不合就封了我的酒吧，这么大的威风，我能不害怕吗？这样吧，你来……” 他的话语中带着阴阳怪气，夏丹就当没听见。 双方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夏丹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样子，算得上很充沛了。 “我这就去。” 这个案子就好像是一块石头压在了众人的欣赏，所以，夏丹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出发。 “等等，既然蒋招娣已经盯上了他，咱们不妨去警局里询问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赵燚连忙拦下了夏丹，夏丹一听，赵燚说的是很有道理的。 两个人去了警局，现在是上班的时间，蒋招娣自然是在的。 赵燚同蒋招娣一说他们的来意，蒋招娣的脸色有些凝重：“这次的灭门惨案和这个闫胜凯有关系？” “不好说，十有八九。” 赵燚不确定的摇摇头。现在的证据根本就没有，只是找到了曾经邹天祥的工作地点，和这个人有关系罢了。要是从逻辑上来判断，他有没有嫌疑，真的不算太大。 “这个人很棘手。” 蒋招娣想了想，给了闫胜凯这样一个评价。 这个评价让赵燚真的有些惊讶了，能让蒋招娣觉得棘手的，这说明，闫胜凯恐怕真的不简单。 “我这里有他的相关档案，你们可以看看。” 第669章状似豪爽 闫胜凯，男，四十八岁，一九八九年曾因故意伤人罪被判入狱十年…… 一大串的资料呈现在赵燚和夏丹的面前。 蒋招娣盯着这个人很久了，所以，搜集的资料可以说得上很全面了。 他是一个刑满释放的人员。 当然，改过自新的人不是没有，相反还有很多，但是也不排除，一大部分曾经有过监狱经历的罪犯，在监狱中出来之后，发现自己无法适应这个社会，重新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但是，这个闫胜凯不一样。 他的发家史可以说有些传奇。 出狱之后，重新纠结了一批人，当年就开设了游艺厅，在游艺厅这个行业走下坡路的时候，果断出手，转型成为了迪斯高歌舞厅，现在，则成了一家酒吧。 他招收的员工成分很复杂，大多数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曾经有过服刑经历的人员。 从这一点上来说，似乎是给社会的稳定做出了一个不小的贡献。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本来曾经有过犯罪经历的人胆子就不小，如果闫胜凯再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些人就成了最好的帮凶。 但是偏偏，帝豪酒吧可以说是所有酒吧中报案率最低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敢在他的酒吧里闹事。 赵燚放下这一份资料，心情难免有些沉重。 “怎么样？这个闫胜凯不简单吧。有些内容，在资料上也没有记载。不过，我却收到了风声，一直也在追查他。” 蒋招娣给他们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后继续说道：“他在道上的外号叫做闫老大。我曾经接到过线报，说他的酒吧里存在地下赌场和还有买卖违禁品的现场，几次搜查全无结果。我相信这个线报不会有误，但是偏偏找不到切实的证据，这段时间，也是没有办法，我才借着消防安全的名义，封了他的酒吧。” 说着，蒋招娣说着摇摇头。 赵燚听到蒋招娣这样说，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警方内部有闫老大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为了钱，背叛了自己发下的誓言，这不难以理解。 不过，赵燚觉得，蒋招娣既然这样说了，针对性的行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针对这样的罪犯，要是赵燚来安排的话，在行动前，都不会通知任何人，行动的时候，必然要收缴所有的通讯工具的。这样一来，即便有内线，恐怕也没办法通知闫老大。 赵燚能够想到，蒋招娣肯定也能够想到，但是这样做仍然失败了。 那么问题就比较复杂了。 或许，他在毕竟之路上安放了监控器，只要有大批的警力进入了那条街，他就会掩盖犯罪证据，这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样的方法，蒋招娣仍然有应对的办法。 她完全可以让警力小组为单位，穿上便衣，进入这家酒吧。 赵燚思考着蒋招娣行动失败的原因，蒋招娣已经将行动记录拿给了赵燚两个人看。 “我各种方法都试验过了，见鬼了，这个闫老大就好像是能够看透未来一样，我几次行动都没有任何的成果，反而接到了他的投诉。” 蒋招娣颇为不甘心的说了一句。 赵燚和夏丹观看着几次的行动安排，从人员安排，到整个过程，蒋招娣可以说做到最好了，可惜，仍然没有结果。 赵燚抬起头问道：“会不会是你的线人有问题，故意给你提供了假的消息？” “这一点肯定不会。” 蒋招娣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她的神情有些犹豫，想到了赵燚和夏丹都不是泄密的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在闫老大的身边安排了卧底，卧底和我单线联系，只是过去两年半的时间了，他仍然只是一个外围的成员，闫老大对他仍然很提防。” 这个消息让赵燚颇为感慨。 像这种卧底的工作并不好做，没想到闫胜凯当真是狡猾到了极点，到现在也没有拿到十足的犯罪证据。 赵燚皱着眉头：“你的这个线人，怎么确定闫老大有问题的呢？不会是风言风语，有人恶意中伤他的吧？” 这个可能性有吗？ 当然也是存在的。 “一些瘾君子进入包厢后，出来的时候精神奕奕，这就能够十足的说明问题了。还有就是，线人经常看到，一些有钱人，提着现金箱子出入酒吧。可惜，他们去的都是包厢区域，我这个线人现在只能接触到前面，他几次试探想要进入后面，都失败了，对方包厢区域的人守护的很严密。我几次搜查，甚至亲自带队，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蒋招娣也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果然很棘手。 听蒋招娣这样一说，赵燚也可以确定，对方确实有问题。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严肃，有节奏的敲击着这些资料，思索着，问题可能出现在哪里。 夏丹忽然开口问道：“蒋局没有审问过那些瘾君子吗？” “当然有。可是，他们进入后面之后，就有专人用黑布捂住他们的眼睛，去了什么地方，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也交代，在那里可以买到他们需要的……这简直就是咱们j市的一个毒瘤。” 提起这一点，蒋招娣恨得有些咬牙切齿，要是按照她以前的脾气，甚至会直接给对方一枪，可惜，现在身份变了，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蒋招娣奈何不了他，只能从其他的方面找这个酒吧的麻烦。 夏丹摇摇头，具体是这个闫胜凯是怎么瞒过警方的，现在，她也不得而知。 那句老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起来，他们只能在犯罪手段出来之后，才能去想办法解决。 赵燚忽然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个人有多棘手，现在既然和他扯上关系了，咱们就一查到底。夏丹，我和你一起去会会这位闫老大。” 他对闫老大有了几分兴趣。 “好！” 闫胜凯和夏丹约好的地方在一个茶楼。 夏丹两个人到了之后，刚提起闫胜凯的名字，服务员就领着两个人去了包间。 这家茶楼的档次不低，装修得，可以说很典雅别致，在这里喝茶的，要么是一些追求小资情调的年轻人，要么就是一些上了岁数，追求生活质量的老年人。 气氛相当的舒缓。 包厢中，一进门，就看到一副龙飞风雨的字帖，上面是草书，赵燚扫了一眼，没有认出来写得是什么，随后也就不在意了。 闫胜凯正在椅子上很安稳的坐着，他的身边一个打扮的妖艳的女人，正在沏茶。 “哈哈哈，两位就是打电话的夏警官吧，请坐，来尝尝这里的茶，这里的茶，在咱们j市，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请。” 他很壮，这个壮，绝对不是胖。胳膊甚至比常人的小腿还要粗，隆起的全都是肌肉。 穿着长袖不假，但是隐约的，能够看到手腕处，还有这纹身。 “谢谢。” 夏丹没有说话，她在观察着这个闫老大，回答的是赵燚。 赵燚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大刀金马的坐在了闫老大的对面。 闫老大哧溜一口将小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动作居然有几分豪放的姿态。 “两位怎么不喝？莫非不肯给我闫胜凯这个面子？” 闫老大喝完，看到赵燚和夏丹都没有动茶水的意思，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他的语气微微有些不悦。 “我们来这里，是有些情况要询问闫老大你的，不是来喝茶的。” 赵燚将闫老大三个字咬的很重，其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隐隐得点出了他的匪号，表明，他们知道闫老大的背景。 “这个询问用的好啊。我闫胜凯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警方问什么我一定会配合，但是么，这人呢，一上了年纪，就会忘记许多事情，说不得就漏掉了什么。” 闫胜凯笑呵呵的说着，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赵燚顿时就想要发怒，马上就平复了心情，冷静的问道：“不知道闫老大怎么才能记起来应该记起的事情？” “这很简单。花花轿子众人抬，你给我面子，我才会给你面子，请……” 闫老大的身体前倾，嘴里说着请字，视线，落在了赵燚面前的茶杯上。 赵燚沉默了一下，然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本来，这种来历不明的茶水，赵燚是觉得不想碰的，但是闫老大摆明了，我就是想要逼你喝下去的态度，赵燚也不能不考虑。 诚然，他们办案，询问线索，对方一口咬定，忘记了，不记得，赵燚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个闫胜凯一看就是老油条，就算找借口关他四十八小时，恐怕效果也不大，所以，赵燚就顺着他的话走，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到赵燚将茶水喝下去，闫胜凯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嘛，我闫胜凯就是喜欢交朋友。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的态度格外的爽朗，似乎真的会完全配合一样。 赵燚可不相信，闫胜凯真的和表现的一样豪爽，这个人可是一个老狐狸。 “我们想请闫先生辨认一个人，照片里的人，闫先生认识吧？” 说完，赵燚从兜里掏出了邹天祥的照片，轻轻的推给他。 “好说好说。” 闫胜凯混不在意的拿起照片，目露沉思：“这个人，我似乎有些眼熟。” “眼熟？恐怕不止吧，这个人是你们帝豪的一个保安，闫先生身为老板，难道还会不认识？” 赵燚反将了闫胜凯一军。 闫胜凯一愣，马上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帝豪酒吧，一共有服务员和保安加起来快一百人了，我不太熟悉也是正常，这样，我把大堂经理喊过来，让她辨认一下。” 说着闫胜凯摸起来电话，拨通后，说了几句，才说道：“稍等片刻，大堂经理在二十分钟内，肯定会到这里。” 赵燚点点头。 这个闫胜凯是真的对邹天祥不熟悉，还是装作不熟悉？ 从刚才他的表现来看，似乎是真的不太熟的模样。 第670章 无功不受禄 赵燚和夏丹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而闫胜凯，显然也不是一个缺乏耐心的人。 他闭着眼睛依靠在椅子上，看似在休息，但是他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闫胜凯说的时间很准，在第十九分钟的时候，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走进了包厢，她的年纪大概有三十多岁的模样。 “雯雯，你来给两位警官说一下你知道的情况，这位，就是我帝豪酒吧的大堂经理，也负责一些人事上的安排。” 赵燚他们到来之前，当然对帝豪的一些人有过了解。 这位闫胜凯口中的雯雯，也在其中。 雯雯很镇定的坐下，先对闫胜凯点点头：“好的，老板。请问两位有什么要问的。” 赵燚看了一下闫胜凯，一般来说，这时候，非当事人，都应该回避的，可是闫胜凯仍然大模大样的做在那里，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燚现在不想开罪闫胜凯，到不是因为怕他，而是，恐怕一让这个闫胜凯离开的话，事情再起了波折，这不是赵燚想要看到的。 而且，赵燚也不觉得，他询问的这位问题，这个女人回头会隐瞒闫胜凯，索性，赵燚就直接问了。 “照片上的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当然。” 雯雯拿起来照片一看，就肯定的点点头。 她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这个人是我们酒吧的一名酒保，在上个月盘点的时候，发现这个人的手脚不干净，已经被开除了。这个事情，在我的备忘录里面有明确的记载。” 手脚不干净？ 赵燚微微一愣，随后问道：“可以准确的说一下他被开除的时间，还有具体的事情吗？” “具体的时间，应该是在十天前左右，如果两位警官需要的话，回头我可以查一下的。他被开除的具体原因，就是因为他负责的一块买卖的酒，有相当一部分，没有入账，而是从外面自己偷偷买回来，然后卖给客人，这样从中赚取的利润。对酒吧来说，这样的酒保简直就是在吸酒吧的血，被开除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如果不是考虑到他工作了好几年，多少有功劳的份上，说不定我会报警。” 雯雯颇为气愤的说道。 赵燚和夏丹去酒吧的次数可以说屈指可数，但是知道酒吧里的面的酒水比外界高多了。一般来说，客人进入后，有专门的服务员请他们入座，然后点了酒水，由服务员送过来。 按照雯雯的说法，酒保偷偷的从外面带了酒，然后卖给客人，赚取利润，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存在的，反而可能是事实。毕竟财帛动人心。但是这样的行为，对于酒吧来说，当然是不能忍受的。 被开除，也在情理之中。 报警也并非是虚言恐吓，因为日积月累下来，说不定通过这种不合法的手段赚走了多少酒吧的利润。 只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赵燚微微沉思。 雯雯大概是看出了赵燚有些不相信的模样，马上说道：“这个事情，在我们酒吧内部闹得可是不小，并非是只有他一个人，相反，我揪出了好几个酒吧内的大老鼠，将他们好几个人都开除了。这个事情，我们酒吧内的服务员保安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们可以进行详细的调查。” 赵燚不得不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了，至于心里面究竟有几分真的相信，那只有自己知道了。 “除了这件事情，这位邹天祥在你们酒吧里的人缘怎么样？有没有和其他人闹过什么矛盾？” “这一点倒是没有。起码在上班的时候是没有的。我们酒吧的管理很严格，规定了，所有服务人员，绝对不允许和客人发生任何的矛盾，甚至，客人打了你左脸，你要笑着把右脸伸过去。当然，真的受委屈了，酒吧后面会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至于员工之间，就更不可能闹矛盾的。上班的时候都很忙，他们也不敢。” 雯雯很自信的说道。 这种管理方式可以说很不人道的，但是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那些员工都愿意，赵燚也不好说什么。就算真的要挑这方面的毛病，也是劳动局的事情。 赵燚又询问了几个问题，这位雯雯一一做了回答，诸如邹天祥平时和谁交好，等等诸如此类，她回答的都很痛快。 做完这方面的调查，赵燚准备告辞离开：“感谢雯雯女士和闫先生的配合，我们如果有其他的问题需要询问的话，可能还会打扰你们。” “当然，配合警方是每一个奉公守法公民的义务。请！” 闫胜凯做出豪爽的姿态，哈哈大笑着，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赵燚他们出了门，闫胜凯的脸色迅速的阴沉了下来：“咱们也走。” 出了包厢，赵燚和夏丹两个人路过吧台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刚才包厢的里的帐结一下。” “这，闫先生已经提前付过了。” 收银员看了一下账单，马上说道。 “这一点你不用管，告诉我们多少就可以，剩下的，你退给他。” 赵燚平静的说道，同时递上了自己的证件。 这个证件一亮，收银员再也没有任何的异议了：“一共是五百元整。” 赵燚听到这个价格眼角忍不住挑了挑，好家伙，里面只是一壶茶，还有一个果盘，就要五百块，简直就是太黑了。 当然，茶是好茶，只是赵燚还是觉得很贵。当然，赵燚的工资水平，其实偶尔来这里消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他还是觉得太奢侈了。 “我们只付一半，aa制。” 赵燚掏出了二百五，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刚准备离开。 “警官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帐，我闫某人已经结过了。” 闫胜凯这时候也出了包厢，正好看到了赵燚递钱的一幕。 赵燚回头看了他一眼，正色的说道：“无功不受禄，咱们萍水相逢，而且是我们请你配合调查，aa制已经是我们沾便宜了。就这样。” 赵燚说完，就大步的向着外面走出去。 闫胜凯的脸色迅速的阴沉了下来，死死的盯着赵燚离去的背影，鼻腔中冷哼了一声。 “闫老大，这家伙一点面子也不给你啊，要不要找人？” 他身边的女伴靠在闫胜凯的身上，腻声的说着。 “你想要找死，可别拉着我。我们走。” “核实一下这个雯雯说的情报吧。” 上了车，赵燚就对夏丹说道。 夏丹点点头。 从那个雯雯嘴里得到的情况，当然要进行核实的，总不能他说的什么就是什么。 有了具体的姓名，这一个核实情况，倒是不复杂。 整个所里都在分头行动。 又到了快要下班的时候，赵燚又召集了众人，开一下碰头会，总结一下今天众人查找的结果。 相关的资料分发了下去，众人先是默默的看着，等到都看得差不多了，赵燚才开始发言。 “张小木的尸检今天发现了邹天祥胃里含有部分酒精，还有饭菜的未消化残留物，而黄英那里的调查结果，在现场好像没有发现任何剩菜剩饭的残留，是这样吧？” 黄英肯定的点点头。 现场的勘察，就差把邹天祥家里翻过来了。 他家里的厨房冰箱里，除了未动的蔬菜和肉食之外，剩菜剩饭是没有的，卫生间也很干净，似乎经过了打扫了一样。 “这样说起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凶手是在邹天祥一家睡眠后，潜入进他的家中，将所有人员杀害；再一种，就是和邹天祥一起吃的晚饭，然后，杀害了死者一家，随后收拾干净了现场。根据现有的情报，我更倾向于后面一种，陈东，说一下你的普查结果。” 陈东点点头：“根据走访，有群众发现，在案发当日，死者的家门口停了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面包车有八成新。死者的邻居，也没有发现异常的响动。具体，有几人进入了死者的家中，没有调查出结果。” 陈东的表情有些遗憾。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农村休息的比较早，不像是城里，就算一两点在大街上的人也有。在八九点钟的样子，这个时间，农村里大多数已经吃过了晚饭，都在家中看电视，农村的娱乐活动比较匮乏。能够看到这辆面包车，还是很凑巧，有人出来去商店，路过他的家门口，才发现的。 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为什么赵燚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首先是这辆没有拍照的面包车就很可疑。 其次就是屋里面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这就说明，对方有着充足的时间将所有的痕迹打扫得一干二净。 “也就是说，其实，凶手很大可能，是邹天祥的熟人。既然是熟人，邹天祥的戒备性不太高，他请来人吃饭，结果没想到，来人却抱着要他命的目的，随后清扫了现场，这才离开。” 夏丹沉吟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推断八九不离十。 这个熟人是谁？ 这就很让人疑惑了。 大家都在思考，夏丹干咳了一声，说道：“死者邹天祥生前在一家名为帝豪酒吧……” 她将得到的情况再次说了一遍，尽管，在刚才下发的资料里，已经介绍了这一点，再次提一下，也是为了加深大家的印象。 “我详细查了一下酒吧里面的备忘录，确实，邹天祥是在十天前被开除的。也有其他人可以作证，基本可以证明，邹天祥在酒吧作为酒保期间，利用工作便利，侵吞了酒吧不菲的利润……” 这样说着，夏丹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解开。 “也就是说，他出事的时候，已经并非这个酒吧的员工了……奇怪……” 赵燚忽然觉得隐隐得有些不对劲。 紧皱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忽然，他想到了：“不对。大家想想看，如果说，这个人在得罪了酒吧，失去了工作以后，碰到了以前的熟人，第一个念头会是什么？要知道，闫胜凯这个人，名声可是不怎么好！” 众人一想，对啊。 邹天祥卡里的资产接近两百万，这两百万，在场的人觉得绝大部分都是非法攫取的酒吧的财富，看到以前的熟人找上门来，吓都吓死了，还有心情招待他们？ 正常人，恐怕早就高喊救命了。 可是偏偏邻居没有听到异常的响声，这就奇怪了。 第671章嫌疑人自首 对方是为了求财吗？ 赵燚和夏丹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极小。 凶手虽然搜刮了房间内的一些贵重首饰之类的东西，但是，藏在主卧室里的三万块钱现金，凶手根本就没有翻找，想来，如果他们稍稍翻找的话，根本就不会费太大的力气。 不只如此，如果凶手的目的是为了钱财的话，还有一点，那就是，死者邹天祥的银行卡没有被动的痕迹。 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他们并不缺时间。 不然的话，现场也不会那么干净。 那么问题就来了，对方打开床头柜，将里面的东西都拿走了，为的是什么？求财的可能性很小。邹天祥卡里有两百万左右的资金，这笔钱，放在普通家庭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或许是怕在取钱的时候，被警方发现？ 也许，但是可能性却很小。 这笔钱，足够让他们冒着这样的风险了。 这样推论下来，赵燚觉得，对方为了钱这个目的的可能性极小。 至于被搜刮一空的抽屉，要么对方特意为了迷惑警方的视线，要么就是为了取走抽屉中的某一件东西，全部拿走，可以极大的干扰警方的判断。 赵燚和夏丹他们讨论着，觉得这个邹天祥的死恐怕相当的不简单。 “下一步工作侦破的重点，就是要调查邹天祥在j市期间，平时接触了什么人，可能和什么人结怨。” 赵燚沉吟着，缓缓的这样说道。 “组长，我觉得，很有必要将帝豪酒吧的人全部都召集到警局单独分开审讯。人多口杂，咱们或许可以从中找到零星的线索，我不太相信，所有人的嘴都是那么严。” 夏丹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 赵燚略一思索，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帝豪酒吧的员工数量不少，核心人员的嘴自然是很硬的，但是，那些外围的人员，恐怕不会给闫胜凯有什么保密的意识。同样的，那些外围人员接触不到核心的秘密，但是，长期在那里工作，赵燚他们就不相信，这些人就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现。 “好！” 赵燚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个工作当然会很麻烦。 但是，目前来说，似乎是最好的方法了。 确定了这个大方向，赵燚刚刚想要具体的安排一下明天的具体行动，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是蒋招娣的办公室。 赵燚想也不想的直接挂断。 现在虽然是下班的时间了，可是赵燚仍然在工作，自然不方便接这个电话了。 到了这个点，赵燚在心中猜测，大概是蒋招娣今天工作不那么忙，所以照例打过来电话简单的问候两句。 可是，赵燚刚刚挂断，手机再次顽固的响了起来。 两个人曾经有过约定，那就是如果对方还在工作的时候，电话会直接挂断。但是再次响起来，赵燚不得不有些慎重了。 蒋招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再次拨打这个手机号码，而且，事情还很重要。 “你们先商讨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在座的也都没有外人，所以，赵燚稍稍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摁下了接通键：“我是赵燚。” “赵燚，有人来投案了……” 确实是蒋招娣，她说的话，却让赵燚的心中一惊：“怎么回事？” “有人投案说邹天祥一家的灭门惨案是他做下的……” 蒋招娣的话让赵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人投案似乎是好事，但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样，我现在就过去一趟，你在办公室等我。” 说着，赵燚就挂断了电话，扫了一下在场的众人，沉声说道：“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有人投案自首，承认是邹天祥灭门惨案的凶手。” “这，怎么可能？” 赵燚一宣布这个消息，顿时，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这个凶手究竟有多么残忍，他们查看了死者的资料再清楚不过了，这样完全丧失了人性的凶手会投案自首，说出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的。 “这不可能吧？” 就算是黄英的脸上也带着狐疑的表情。 “不管是不是真的，咱们现在就去市局，看看这个所谓的凶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理智告诉赵燚不太可能真的有人投案自首，可是现实并非如此，究竟如何，赵燚决定到市局看个究竟。 两个单位一墙之隔，赵燚他们赶到的时候，蒋招娣正在办公室里等他们。 “嫌疑人呢？” 办公室里只有蒋招娣和她的助手，并没有外人，所以，赵燚直接了当的问道。 “已经被我们的人收监了，现在要去见见吗？正在审讯里人登记。” “也好。早晚都要见一见的。” 赵燚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审讯室中，赵燚已经看到了这个投案自首的嫌疑人了。 他的年纪不算太大，也不算小，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胡子茬很是杂乱，眼眶也有些通红，脸色也有些苍白，似乎好几天已经没有休息好了。 这个人的身材中等，说不上高大和健壮。身边正有两个警员如临大敌的站在他的一左一右。 此时正在拿着一支笔，写着个人的资料。 赵燚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个人只是稍稍抬头看了一下，然后继续伏案写着资料。 赵燚等人从来不缺乏耐心，等到他放下笔，这才坐在了他的对面，将登记表上的资料稍稍浏览了一下，又递给了其他人。 蒋招娣接过这张表格，马上对一名工作人员招招手：“安排人员用最快的的速度核实一下这份资料。” “徐鹏是吧，你说，邹天祥一家的灭门惨案是你做下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点？” 赵燚敲了敲桌子，冷静的问道。 “我可以供述所有的作案细节和作案动机，另外，邹天祥家里丢失的财物，我也交给你们了。” 他的神情微微有些呆滞，听到赵燚的问话，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害邹天祥一家。” “我和邹天祥本来是同事，私下里的关系还不错，我找他借钱，结果他不肯借给我，我们两个人争执之下，我就动了手，失手杀了他之后，我当时恶从单边生，想着杀一个也是死，杀两个也是死，干脆就将他一家几口都杀了一个干干净净，就是这样。” 徐鹏的话很平静，放佛做这个事情的是别人一样，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赵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邹天祥不肯借给你钱，你就杀了他，你的脾气这么暴躁？这其中恐怕有什么问题吧？你要详细的说一下原因，再就是，你是怎么样杀的他一家人，所有的细节，都要说出来，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好吧。” 徐鹏稍稍一愣，不是太情愿的点点头。 他的神情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说道：“我和邹天祥都在帝豪打工，我们在那里都干了两三年了，私下里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正因为关系不错，所以，我们一起做了挖酒吧墙角的事情，想来你们也应该查到了，邹天祥在帝豪的事情，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我，没有我的配合，他很难瞒过那么多人的眼睛，从外面带进来酒水，忘了说了，我在帝豪是保安的小队长。” 当初听到闫胜凯说邹天祥变向盗窃酒吧财富的时候，赵燚他们就已经猜到了，恐怕不只是邹天祥一个人这样做的。 这个徐鹏，说两个人是同伙，也不是没有可能。 “后来，我听到风声，说老板准备查账，我就心惊肉跳了。毕竟酒吧里面不止是一个酒保和保安，邹天祥的销售业绩，在几名酒保里面是最差的，所以，我就提前一步辞职了。当时，我还有十几万的利润在邹天祥那里。前几天，我去管他要钱……” “说具体的，是哪一天。” “是五天前，时间，大概在八点钟，不到九点的时候。我去了，邹桥村……” “怎么去的？” 赵燚紧紧的盯着徐鹏的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徐鹏微微有些迟疑，然后很肯定的说道：“是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 “车呢？” “已经扔了，扔到了黄河里面。” 这个答案让赵燚稍稍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点点头：“继续说。” “我到了之后，邹天祥倒是很客气，还请我吃饭。但是我一提到那十几万的分红，邹天祥就翻脸不认人了，说我提前离开了，最后的分成按照规矩就不应该给我，哪有这样的规矩？所以我们两个人争吵起来，推搡之下，我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捅了他一下。当时他没死，想要叫，我一慌，就又给他了好几下。”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鹏微微低下头，不敢对视赵燚的目光。 “继续。” 赵燚敲了敲桌子，语气平静的说道。 “喝酒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这一吵，他媳妇过来了，看到邹天祥倒在了血泊里，很害怕，想跑，我也害怕，就追上去，杀了她。当时我有些失去了理智，刺了他们两个很多刀。” 徐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很冷静的说着杀人的过程。 “我来的时候，他父母还没有睡，所以看到我到他们家了，这种情况下，我想着，减少暴漏的可能性，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老两口也杀了，后来，可能是动静大了一些，他的两个孩子本来已经睡觉了，也出来了，我没办法，也只能对两个孩子痛下杀手……” “等等，你是不是漏了什么。” 赵燚的语气波澜无惊。 “我……我当时向着反正也是死，所以，对那个小女孩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 徐鹏咬了咬牙，这样说道。 “畜生！” 蒋招娣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一句，让徐鹏低下了头。 “继续说。” 赵燚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深深的看了徐鹏一眼。 “我当时本来马上就想走的，后来一想，这样不行，就这样走的话，警方肯定会很轻易的抓到我的，我不想被抓，所以就开始打扫房间，努力的清扫所有我留下的痕迹……” 第672章 句句扎心 “你是怎么清扫所有的痕迹的，在你供述的时候，不要一言带过。” 赵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提醒了徐鹏一句。 徐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在他们家发现了一大瓶的消毒水，先是打扫了一下所有的房间，然后又用消毒水将每一个角落都洒上了一遍，对了，当时邹天祥反抗的时候，有血溅到了墙上，我还特意用刀子将墙皮刮掉。最后，我将他们每一个人都放回了各自的房间，同时盖好了被子，这时候才离开。” 徐鹏的话让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夏丹沉吟了片刻，才问道：“你离开的时候，从房间都带走了什么？” “我……我在邹天祥的家里的抽屉翻了一下，将里面的财物拿走了，还有我们吃剩下的饭菜，打扫用的工具，我都带走了，我怕你们从这上面找到我的痕迹。” “还有吗？” “……没有了。” 徐鹏很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 “你离开的时候是几点，又去了什么地方。” “大概有两点多吧，我直接去了黄河边上，将所有的东西都扔进了黄河，天亮之后，做了大巴车从那里返回j市。” 黄河距离j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有一百公里的样子。 按照这个时间推算的话，他的说，也有一定的可信度。 “那么，现在如果我们拉着你去寻找抛弃工具的地点，你能够找到吗？” 赵燚沉声问道。 “可以的。我也愿意配合警方。” 徐鹏很自然的点点头。 “有一句话我很想问你。既然你当初做了那么多的掩饰工作，必然是不想被我们抓到的，既然这样，现在为什么你又来投案自首呢？我想，在自首前你也查过了相关法律，以你手段的残忍性，就算你主动投案自首，恐怕法院也不会宽大处理，换句话来说，你就是一个死字。” 夏丹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是在场的人没有惊讶的表情。 确实，一下子杀了六个人，而且过程极其凶残，就算他主动投案自首交代了所有问题，也不可能从轻发落。 徐鹏的神色一下子黯然了下来，低着头说道：“这几天来，我一直都没有睡安稳觉，一闭眼，我就看到了那邹天祥一家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所以，我觉得这样，还不如投案自首，起码可以让我心安。” 随后，几个人轮流的发问，又追问了几个小细节，徐鹏的回答滴水不漏，和他们查到的结果很是相符。 “很好，你很配合。蒋局，麻烦你暂时将他收押在这里。” 赵燚对着蒋招娣点点头，然后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其他人纷纷跟了出来。 “大家说说看，各自的看法吧。” 赵燚摇摇头，合上了这份口供。 “这个案子，这个徐鹏，我觉得相当的蹊跷，似乎太顺利了。” 夏丹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夏姐，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家伙良心发现了，来投案自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案子顺利还不好？” 陈东颇为不以为然的说道。 “从他交代的作案细节，还有每一个情节，和咱们查到的现场证据都是相符合的，如果不是凶手的话，他不会说得这么详细。我倒是觉得，他或许是真的受不了晚上天天做噩梦，所以精神崩溃之下，主动交代，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蒋招娣对这个案子始终高度关注着，别看已经转到了赵燚那边，所以，知道详细的细节倒是在情理之中。 真的是这样吗？ 赵燚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个案子看起来可以结案了，凶手主动交代，再找到他当时他抛弃的作案工具，就完全没有问题了，但是，赵燚总觉得，心中还是不放心。 “核实一下徐鹏的基本情况吧，再就是，那些他抛弃的作案工具，还要尽快收集起来。咱们大家晚上再辛苦一下，加加班，争取早日结案。我亲自和他去找这份作案工作。” 赵燚站起身，这样说道。 本来，按照原定计划，今天晚上不需要加班的。 只是案情出现了重大变化，这个嫌疑人居然主动投案了，他们自然不会将今天的事情放到明天去做。 要知道，早一日有个明确的结果，才能早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这个案子的影响极其恶劣。 首先是j市近些年来少有的灭门惨案，死亡人数之多，凶手之残忍，都是近年来之最，j市上下都在高度关注着。 更不用说，在重要会议来临之际，只有尽快破案，才能给方方面面一个最好的交代。 赵燚他们兵分几路开始行动。 赵燚和陈东这一路，要带着投案人寻找作案工作；夏丹这一路，则要核实徐鹏家里的情况，蒋招娣则是坐镇警局，整理现有的资料。 每一方的工作都不那么轻松。 赵燚和陈东都选择了佩戴枪械，看起来这个嫌疑人现在人畜无害的，又 是主动投案，但是两个人都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检查完枪械，赵燚和陈东去提人。 这时候，投案人徐鹏正在做着体检。 这项工作是很有必要的，体检报告很重要，省得一些嫌疑人反咬警局一口，说在警局遭受非法殴打等等，这是必要的程序步骤。 两个人没有催促的意思，市局的体检很快，总共也不会花费太长的时间。 徐鹏的精神有些萎靡，带着手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 “徐鹏，现在你要协助我们找到你抛弃的作案工作，有困难吗？” “没，没有。” 徐鹏摇摇头，表示没什么问题。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两辆警车飞驰在国道上。 大约在两个小时后，接近了徐鹏所说的地点。 “大概就在这个附近。” 一路上很沉默的徐鹏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很肯定的说道。 车速放慢，摇下了窗户，徐鹏努力的辨认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已经能够看到黄河了。 “我就是在前面的黄河大堤抛下的那些东西。” 车子上了黄河大堤。 一行人站在大堤上，眺望着这条母亲河。 灯光打开，将四周照得一片光明。 “就是在这里了。” 徐鹏稍稍辨认了一下，就很肯定的说道。 赵燚点点头，低头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里的痕迹。 确实，在这里，沿着堤案，有不太清晰的痕迹。 “通知人员进行打捞。咱们在这里等等吧。” 赵燚拿出烟，递给了陈东一根，徐鹏的眼中流露出渴望。 赵燚稍稍犹豫了一下，也递给了他一颗。 陈东联系打捞队。 在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联系相关的人手了，只是赵燚他们的车速比较快，所以，才提前到达。 “你后悔吗？” 秋天的夜晚有些冷，忽明忽暗的烟蒂，滚滚的黄河水，这里别样的寂静。 “后悔！” 赵燚的突然发问让徐鹏有些愣神，然后才低声回了一句。 赵燚无声的摇摇头。 “你应该结婚了吧？有儿女吗？” “结婚了，有一个儿子，今天上高二了，成绩很好，始终在年级前几名。” 提起自己的儿子，徐鹏的神色隐隐的有些自豪。 “你知道吗？你这样做，肯定会毁了你的儿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敏感的，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不光彩的杀人犯，这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不止如此，以后甚至工作，找女朋友，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换成是你有女儿，会找一个他父亲是杀人犯的人做亲家吗？” 赵燚的话有些冷冰。 徐鹏忽然蹲下痛哭了起来。 “哭，现在哭有什么用？” 赵燚摇摇头，冰冷的说道。 “政府，求求你，不要告诉我儿子他的父亲犯了这样的大罪！” 徐鹏忽然跪倒在地，重重的给赵燚磕了一个头。 这样的举动，立刻让陈东勃然大怒，一把将徐鹏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都要死了，还想给我们添乱子！” 陈东的眼中带着十足的怒气。 他这样说添乱子一点也不假，这磕头让别人看到了，指不定会以为警方怎么对他了呢？ 徐鹏放佛没有听到陈东这样说，反而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赵燚。 赵燚缓缓的摇摇头：“我们凭什么为你保密？没有这样的义务！就凭你杀害了一家六口，用再残忍的手段对待你都不为过。” “是，是，可是我的儿子是无辜的。” “你也知道无辜？当初你对两个小孩子都能下得来哦那样的狠手，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就忍受不了了？将心比心，你这样做，不要说是一个父亲了，连一个人都不配！” 赵燚的话，句句就像是锥子一样扎进了徐鹏的心里面。 “我……我……” 徐鹏哑口无言。 “你好好想想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儿子今天上高二，他的老师、同学知道了你犯下的罪行，会怎么看待你的儿子？他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以后结婚找对象，他对象的父母问起来你的事情，怎么说？说他的父亲是一个杀人犯，还对几岁的小孩子下了毒手？” 赵燚的话，让徐鹏的脸色惨白，甚至他都有些站立不稳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呆呆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燚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 打捞队终于来了。 黄河的边缘并不太深，主要的难度在于大堤的高度落差，还有一辆面包车的重量，显然不是人力能够捞起来的。 幸好，赵燚他们找的打捞人员经验很丰富，带来了专门的吊车。 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果然，徐鹏交代的是正确的地点，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徐徐露出了水面。 这辆作为证据的面包车被转移到卡车上，要专门送到市局的鉴证科，作为证据保留。 赵燚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咱们回去吧。” 赵燚的眼神很冷，看着瘫坐在地上接近一个小时的徐鹏。 陈东恶声恶气的一把拽起来他：“装什么死，走了！” 他对徐鹏一点好的态度也没有，说实话，没动手揍他，已经是陈东竭力忍耐的原因了。 第673章 手段失败 市局的人员仍然灯火通明，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员，赵燚的这个专案组也没有人离开。 将徐鹏送回了关押室，在关上门的时候，赵燚忽然开口说道：“我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一下整个事情，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是这份平静，让徐鹏的浑身一哆嗦，随后又沉默的低下头。 “组长，你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这个人就是个人渣，看起来这么老实，其实整个人的心都是黑的，但凡要是有一点人性，也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和他说话，我都觉得浪费口水。” 陈东用力的关上门，锁好，对赵燚有几分不满的说道。 赵燚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夏丹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赵燚一进来，声音顿时一静。 “组长，我们这里有新发现。” “说说看。我们倒是很顺利，作案工具已经打捞上来了。” 赵燚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想听听夏丹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通过走访，还有调查他的家庭情况，发现这个投案人，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根据医生判断，生命不会超过半年。我怀疑，这里面令有隐情。而且，我们也通过他家的邻居得知，在昨天晚上，曾经有人去了他们家，但是具体是谁，暂时还不清楚。” 夏丹很郑重的说道。 “夏姐，我觉得你的怀疑根本就是没有证据的。这个人肯定就是凶手。所有的证据和他的口供都能够对得上，而且作案动机也有了，正是因为活不了多久了，才更想要钱，行事才没有什么顾忌。这样的人，就已经让法院加快判他，不能让他就这样病死，该枪毙的还是要枪毙。” 吴悦很肯定的说道。 夏丹回过头来看着吴悦，沉声说道：“你也一起去调查的，邻居们对徐鹏的评价怎么样，你也是知道的，都说他老实肯干，平时又是一个热心帮助别人的人，谁家要是有个什么小忙，只要招呼了，他二话不说就帮忙，你觉得这样的人，忽然有一天就会化成一个恶魔吗？” 吴悦撇撇嘴：“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一个伪君子呢，就好像是小说里的岳掌门，号称是君子剑，可实际上呢。这个人就是伪装自己，不然的话，怎么会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行为？” 夏丹摇摇头：“他家住的是老楼，邻居都相处的时间十几年了，一个人，可以伪装一天甚至一年，但是十多年下来，邻居们都说他人不错，这样的人，我不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坏人。” “咱们还是要讲究证据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是这个徐鹏。至于他的邻居对他的评价再怎么高，也不能当成是他犯下这些罪行的理由。” 蒋招娣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让夏丹稍稍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舒展开来，表示同时。 这样的争论是就事论事，赵燚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你刚才说，在昨天晚上，他家里曾经去了外人？” “是的。听说去了有两个人，提着一个皮箱。这是他对门一个老人说的。” 夏丹很肯定的点点头。 赵燚沉吟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开口说道：“我始终觉得这个案子太顺利了，顺利到有些不对劲。大家想想看，他费了很大的力气，将现场清扫得很干净，可是现在又来投案，这一点非常的不合理。能够做出这样的令人发指案件的凶手，他的心肠已经硬到了极点，怎么会因为晚上做噩梦就来投案自首呢？你们觉得合理吗？” 他看了一下四周，视线落在了蒋招娣的身上。 “确实不合理。” 蒋招娣很自然的点点头。 “可是……” 蒋招娣拉长了声音，很认真的看着赵燚的眼睛：“我也感觉这个案子里面有蹊跷，可这只是感觉，而所有的证据和口供，都指明了是报案人徐鹏。” 蒋招娣的双手一摊，注视着赵燚。 “我们回过头来想一想，徐鹏的这个癌症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是什么时候离得职？” 这个问题已经有答案了，夏丹稍稍思索，就开口回答：“根据他家里面的病历记载，是在今年四月份发现的，也就是说，距今已经过去半年了，而辞职，则是在一个月前，以前的工作单位确实是帝豪酒吧。这个人是没有前科的，也是帝豪酒吧里面为数不多的没有任何案底的人。” 夏丹专门强调了最后一点。 赵燚点点头：“你们也调查了，在昨天晚上有人带着皮箱去了徐鹏家中，那么皮箱又带走了吗？” “这一点没有邻居证明。我们先去的徐鹏家中调查的，徐鹏的妻子和我们交代了徐鹏的情况，她对徐鹏的所作所为是知情的，是徐鹏在投案前告诉她的。后来我们又走访了他的邻居，才得知的这一个情况。” “那么，徐鹏的妻子，有没有提起昨天有人前来呢？” “这第一点倒是没有提起。” 夏丹稍稍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所以，我有十足的理由怀疑。是有人给了徐鹏一笔钱，让徐鹏站出来顶罪。徐鹏本身就命不长久，所以，用自己剩余的不到半年的生命，来换取一笔丰厚的钱财，这样的买卖，在徐鹏的眼中，似乎是很划算的。至于徐鹏的妻子，我想也是部分的知情人。毕竟，得到的钱财，是要交给徐鹏的妻子来处理的。” 赵燚颇有信心的说道。 “这……很有可能。” 蒋招娣的面色很是凝重的点点头。 赵燚这样一分析，蒋招娣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 “昨天白天，咱们去和闫胜凯见了面，闫胜凯知道了咱们已经注意到他了，所以，花上一笔钱，找人站出来顶罪，这样的事情，我相信，闫胜凯是能够做得出来的。” 赵燚很冷静的说道。 “其实，在早些年，闫胜凯刚刚发家的时候，就有过类似的事情。比如在十年前，一起恶意伤人案，当时就是闫胜凯的一个小弟站出来给他顶的罪，根据口供和证据，他的这名小弟说得分毫不差，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当时就按照他的说法进行了应有的判罚。闫胜凯是一个老油条，做事处理的收尾很干净。” 蒋招娣稍稍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样一说，让赵燚心中又很肯定了他的几分判断。 “我觉得，是不是闫胜凯指使的，咱们试一试徐鹏就知道了。” 夏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众人来了兴趣，夏丹压低了声音，说了一下她的计划。 赵燚当即拍板：“就这么办。” 他们倒不是故意将脏水往闫胜凯的身上泼，而是，这个案子虽然看起来很明了了，但是，实际上，他们每个人的心中现在都有些疑惑。 既然如此，试一下夏丹的方法也没有什么坏处。 作为警方，要做的的确是快速的破案，将每一个罪犯都绳之以法，这并不代表着，就可以胡乱的抓一个人将对方定罪。 毕竟，这样的大案，但凡他们的心中有任何一个疑点，再怎么去小心的求证，都不为过。 哐当！ 关押室的铁门被赵燚一把推开了，他的脸色有些沉重。 “徐鹏，现在通知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徐鹏很是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赵燚。 “我们今天晚上去核实你的情况，发现你的家中被人闯入，你的妻子身中几刀，目前已经送往了医院，仍旧在抢救中，不排除抢救无效的可能。” 赵燚缓缓的说着，眼睛盯着徐鹏的神情不敢有任何错过的地方，其他人，则在监控室，通过监视器，同样在盯着徐鹏的一举一动。 徐鹏听了赵燚的消息，顿时脸色大变：“怎么可能？” “没什么奇怪的。你家中只有一个女人，却放着大量的现金，给你钱的人，怎么会放过这块肥肉？闫胜凯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徐鹏此时已经方寸大乱，连连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是什么不可能？你觉得闫胜凯不会对这笔钱动心吗？这种人，贪婪到骨子里，怎么会甘心的白白吐出一块肥肉？” “可是，他明明答应我的……” 徐鹏下意识的就说了这样一句。 “答应你什么……” 赵燚立刻追问了一句。 “答应我……” 徐鹏忽然一愣，木然的看着赵燚：“我要去医院，看我的妻子。” “这是不可能的，你犯的什么事情你心里应该有数。你现在是重点监控的犯人，任何人都不能去见。” 赵燚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徐鹏。 徐鹏笑了，很镇定的摇摇头：“既然这样，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 “你不关心你的妻子伤情？” “关心。可是我现在又无法出去，我没有任何办法。” 徐鹏的脸色很平静的说道。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深深的看了一下徐鹏，点点头：“那你就认真考虑一下吧。多考虑考虑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儿子，你的命不长久，你的家人还有未来，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说完，赵燚盯着徐鹏看，徐鹏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燚的心中叹息了一声，重新关上了这道铁门。 他回到会议室里的时候，其他人也到了。 “组长，我觉得，他应该是判断出来，咱们是诈他了。” 夏丹直言不讳的说道。 “很明显，这个徐鹏比我们想象的要精明得多，咱们的小手段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赵燚心中的失望是在所难免的，可是脸上没什么表示。 “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我建议，立刻拘捕他的妻子，同时，搜索他的家中，调查他家庭的相关账户。如果真的有尾巴，一定可以找到的。” 夏丹站起身，严肃的说道。 不冤枉每一个好人，不放过每一个坏人，这是夏丹的做事准则。 “好。” 赵燚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 第674章 顽固 夏丹虽然说要立刻拘捕徐鹏的妻子，调查相关的线索，但是，严格说起来，赵燚他们是没有证据的。 又考虑到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所以，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执行的。 不能执行不代表着，赵燚他们就什么也不做。 在徐鹏家的楼下，一辆普通的轿车停在小区里，陈东亲自带人守在这里。 说实话，既然他们有了这样的推测，也担心意外的情况发生，所以就要辛苦陈东一晚上守在这里了。 陈东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事实上，这种晚上监控的工作他做的太多了。 而赵燚他们在市局里，也没有马上就休息。 他们在分析着种种可能的情况，以及应对的方法。 刚才赵燚最后一趟进入关押室同徐鹏交谈的监控录像，一遍一遍的放着。 “停。” 夏丹开口，显示的画面顿时静止。 “组长在刚开始开口的时候，徐鹏明显得感到很意外，而且，在组长说出闫胜凯的名字的时候，徐鹏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自然，这基本上就可以肯定，确实这个闫胜凯直接或者间接的同这个人有过联系的。继续放……停……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控制了情绪，他的心思很敏锐，或者说很相信闫胜凯不会这么做，所以，他和咱们的预期可以说是背道而驰了，甚至加深了他的抵触的心理。” 分析完这段监控，夏丹叹息了一声。 要说，这个方法是很好的。 闫胜凯在他们警方的眼中，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只是苦无证据，才一直逍遥法外，这样的人肯定不是善茬，警方猜测，顶罪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夏丹分析，这样的人，贪婪是肯定的，从逻辑上来讲，暴力夺回这笔钱是很有大的可能性的。 但是，现实却没有按照他们推测的发展。 徐鹏显然是很相信闫胜凯，这一点就让他们很奇怪了。 “从旧案中，咱们可以找到曾经闫胜凯的那些入狱的小弟，一共有四个人，大多犯了故意伤害罪被判入狱的，其中一人刑满释放后，现在仍然跟着闫胜凯，另外三人，咱们可以调查一下他的家中。我怀疑，徐鹏之所以会这么信任闫胜凯，或许是他很信用。” 蒋招娣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眉心，这样说道。 “可以进行这方面的调查。” 赵燚点点头。 “他这个人，种种迹象都表明，确实很有问题，但是抓不到证据，就足以说明这个人很不简单了。” “是啊。要不是这样的话，我早就派人抓他了。我刚上任的时候，普查j市的黑恶势力，就已经重点观察他了，也拘捕过他，可惜最后无罪释放，这两年来，j市大大小小的毒瘤也扫除了不少，只有这个闫胜凯，仍然屹立不倒，说实话，从这方面来说，他确实很厉害。” 蒋招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多少也有些佩服的意思。 这一点也不奇怪。 蒋招娣作为市局的副局长，两年来盯着一个明知道是罪犯的人，可是偏偏没有任何的实际的证据，从这方面来说，这个人的手段着实了得。 “他的社会关系怎么样？” “非常复杂。基本上来说，他和j市有名有姓的商人都认识，而且，咱们j市的官员，和他认识的也不少。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有不少的人，也愿意为他说句话。这方面的压力我倒是不在乎，只是苦无没有证据，不能将他绳之以法。” 蒋招娣摇摇头，表情充满了无奈。 “这一次，咱们正好可以借着邹天祥一家灭门惨案的影响力，对闫胜凯来一个详细的追查，估计就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阻拦了。” 赵燚笑着说了一句。 蒋招娣说得很轻松，并不在乎。只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市局的权利确实很大，但是并非是完全不用给其他部门面子的，有些小事，同级别的领导打了招呼，你要是不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你穿小鞋。 这回就不一样了。 邹天祥一家的命案影响太恶劣了，都是聪明人，这时候谁也不敢插手蒋招娣的正常办案。 “咱们也不得不考虑另外一种情况，同时也是最可能的情况，那就是徐鹏确实是凶手，我们也不能忽略这种情况。” 蒋招娣的语气一转，这样说道。 其他人同样点头。 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可以说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精力了。从证据链上还有嫌疑人的口供上来讲，已经足够法院给他定罪了。只是，我们都担心最坏的那种情况发生，那就是徐鹏是给人顶罪的。他顶罪，代表着幕后的真凶仍然逍遥法外，想来，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不甘心的。” 夏丹的面色稍稍凝重。 这不是说顶罪的那个人在查证之后就无罪了，事实上，真的查清楚了之后，徐鹏这类人，同样少不了吃些日子的牢狱饭，因为，他们是在妨碍司法公正。 他们一直商议到天色微微放亮，每一种可能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同样的，也做出了种种的预案。 天色一亮，简单的吃过了早餐，赵燚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给陈东打了电话。 “行动。” 陈东这边正窝在车里同样吃着早饭，一接到电话，饭也不吃了，立刻对同伴说道：“下命令了，开始行动。不要忘记搜查她的家里面。” “明白！” 徐鹏的妻子年纪和徐鹏差不多，穿着打扮很朴素，眼睛有些红肿，似乎昨天晚上哭过了很长时间。 赵燚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神情很是不安。 大概是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丁翠，我们请你过来，是协助调查的，不要紧张，请放松一些。” 一听到协助调查，徐鹏的妻子丁翠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他们的孩子倒是正在上学住校，不是一天两天了，身为父母，他们肯定是不会让孩子参与或者知道这样的事情的。 “徐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赵燚看到女人流泪，就有些不知所措，他很少面对这样的女性，所以求助一样的看着夏丹。 夏丹的经验无疑就丰富多了，等了一会儿，丁翠仍然在那里哭，夏丹才开口，同时递给她几张纸巾。 这话一说出来，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 “我只知道他杀了人，昨天告诉我的。” 丁翠的声音有些嘶哑，不过还是开口了，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看起来你知道的并不是太详细，那么我就给你大致的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徐鹏涉嫌杀害邹天祥一家六口，其中包括两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并且……” 夏丹的声音不疾不徐，同时注视着丁翠的表情。 丁翠表现得很木讷，似乎，对徐鹏犯下的事情无动于衷的样子。 “好了，现在我要具体的询问你。这几天来，徐鹏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有的，他这几天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而且脾气很暴躁。” 丁翠点点头，仍然是那样一副表情。 这似乎和徐鹏的交代能够对得上了。徐鹏也说是因为杀人之后，无法睡眠，最终才决定投案自首的。 “下一个问题，昨天晚上，谁去了你们的家中。” “没……” “丁翠女士，你要考虑清楚，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法律责任，每一句话我们都记录在案的。如果你做伪证的话，会承担响应的法律后果，你的儿子还在上高二，他的父亲即便没有这件事情，活不过半年，这种情况下，你想让他失去了父亲之后，再失去母亲吗？” 丁翠刚说出了一个字，就被夏丹打断了。 这番话，让丁翠的身形微震，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是老徐以前的同事。我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他们神神秘秘的，在我家卧室里交谈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了。” 这番话的可信度有多少，夏丹不置可否。 “那好，我问你，他们带了一个箱子，那个箱子里有什么？” “我不知道。” 这句话，丁翠明显有些迟疑，还是这样说了出来。 “你考虑清楚了，确实不知道？” 夏丹意味深长的说道。 “真的不知道。” 丁翠忽然抬起头，眼神中有着某种坚定的神情。 “那好，那个箱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不清楚。一大早，老徐就拿着箱子出去了，中午才回来。” 丁翠这样说着，还摇了摇头。 她说的是真的吗？ 赵燚在一旁皱着眉头思考着。 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现在的线索太少了，无法确切的知道。 “那徐鹏就没有和你交代一些事情吗？他的身体情况这么糟糕，又犯了罪，想来，他对你们母子两个人的未来生活应该有一定的安排吧。” 夏丹想了想，问出了这样的话。 丁翠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徐犯下了这样错，承担响应的惩罚，我们认。” 这样的回答让夏丹明显很不满意。 “你想清楚了。这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是他做下的，承担这样的罪名无可厚非。未来你们的儿子要考大学，要结婚……” 夏丹欲言又止，这是正式的审讯，审讯的内容都要记录在案，丁翠可以什么都说，夏丹却不行。一些假设猜测的话这时候是不能说的，不然的话，即便拿到口供，法庭上的辩护律师，也有可能驳斥他们进行诱供。 “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事情是老徐做下的，你们就是枪毙他，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也不赖任何人。” 这番话让夏丹有些无可奈何。 事实上，现在夏丹在心里面，已经基本上肯定了，八成是有人在背后交代了他们怎么应付警方的盘问。 交代的人，无疑是很有经验的。 夏丹又追问了几个细节，诸如徐鹏是什么时候离职的，丁翠交代的情况和他们掌握的差不多。 很快，对丁翠的询问就结束了。 “我送您出去吧。” 夏丹很客气的对丁翠说着，两个人并排往外走。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可能有些交浅言深，但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上，我觉得，您还是要听听……” 在出大门的时候，夏丹忽然这样对丁翠说道。 第675章请想清楚 丁翠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女警官想要说什么，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她。 “钱这种东西，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慢慢的挣，光明正大的凭自己的劳动赚取的财富，花起来也是心安理得。如果是靠着歪门邪道的话，短时间或许可以瞒过他人的眼睛，但是长时间呢？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甚至我们愿意的话，让某些人一辈子花不出去，也是正常的，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们国家有一项罪名，叫做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你知道吗？邹天祥一家死得很惨，年轻人和年长的人暂且不说，两个孩子很可爱，学习成绩也很好，他们有着无限的未来，但是，现在，却统统都没有了。你也是为人父母的，能够体会这样的心情……” 丁翠低着头不说话。 夏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的孩子假若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说，他是愿意堂堂正正的做人，生活艰苦一些，还是愿意，他的父亲一辈子顶着一个杀人犯的罪名？要知道，这个罪名可是永远的污点，对他的父亲是这样，对孩子的未来也是如此。孩子确实没必要承担大人的错误，可是周围的人会这么想吗？他的同学，老师，乃至以后找的对象，同事，等等，会有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我希望你能够认真的考虑一下，你们的做法是正确的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到这里的时候，丁翠的浑身一振，似乎受到了极大的触动一样，可是，她仍然低着头没有说话。 “某些人，想要借着一笔钱，或许几十万，或许上百万，想要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一时间可能得手，但是终究有一天会被发现的。钱要干干净净，自己才能够心安理得，丁女士，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 丁翠不敢去看夏丹的眼睛，还是低声吐出了一个字。 看到她这样的表现，夏丹的心中多少有些惋惜。 现在基本事情的脉络，夏丹的心中基本上有了大致的猜测，而且八九不离十。不得不说，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找人顶罪确实是一个很无解的方法，尤其是在于顶罪的人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更是棘手。 既然是心甘情愿，绝大多数的情况，顶罪的人，已经考虑到了，所以，警方的审讯，往往得不到应有的效果。 “丁女士我希望，你回去之后，慎重再慎重的考虑一下，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希望您考虑清楚之后，联系我。” 夏丹将一个名片交给了丁翠，丁翠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此时的她，恐怕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正在做着激烈的天人交战之中，究竟这个胜负的天枰会往什么方向倾斜，夏丹也不知道。 陈东此时开着车过来了，夏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送您回去吧。” 打开车门，丁翠默不作声的上了车。 一路上，丁翠也是同样的沉默。 此时，夏丹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刚才的那番话软硬兼施，想来足够让这位丁翠好好的思考和消化一番了。一直到了她家小区的门下，车才停下。 丁翠下车的时候，夏丹忽然开口：“警方会动用所有合法的手段，获得应有的真相，主动交代和我们查出来，这是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概念……” 说到这里，夏丹闭口不言了。 丁翠的身形一顿，脚步有些踉跄的向着楼上走去。 “夏姐，咱们返回市局吗？” “不急，等等，咱们等一会儿再回去。” 夏丹摆摆手，她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 陈东无所谓的点点头，他也乐得轻松。 等到丁翠的人影完全的消失，夏丹走下了车子，看到陈东有些疑惑的看车里面看着他：“调查一下他家的邻居。” “噢噢。等我。” 两个人拿着记录本，走上了丁翠家所在的那层楼。 这层楼，是有年头的小区了，也没有电梯，楼道内的杂物很多，看得出来，条件也很一般。 这样的小区，在j市现在已经并不算太多了。 徐鹏家的门牌号，夏丹是心中有数的。 这一次上来，不是去她的家里面。 她的屋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丁翠肯定在家，这一点，夏丹能够确定，毕竟丁翠可是夏丹看着走进了楼道。 敲响了丁翠对门那一户，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很平常的老大爷。 看到一身正装打扮的夏丹和陈东，明显有些一愣。 “老大爷，我们有些事情需要调查，您看，方便吗？” 夏丹很客气的说道。 “方便，方便，两位请进。” 老大爷很客气的说道。 走进屋内，这一家的摆设很平常，处处显示着时代的气息，家里大部分的东西，已经都是有些年头的了，不过，倒是很干净。 “老婆子，赶快来给客人倒水。” 老爷子吆喝了一声，嗓门倒是不小，中气十足。 “不用麻烦的，我们有几个问题询问一下就离开……” “喝点水麻烦什么。” 双方稍稍寒暄了一下，就进入了正题。 “是这样的，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调查一下，关于您的邻居徐鹏一家，您了解多少？” 夏丹打开了记录本，沉声问道。 “昨天不是已经有你们的同事，来问过了吗？” 老大爷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的，我们这一次来，是更详细的调查一些细节。希望您配合。” 夏丹点点头。 确实是调查过，不过夏丹再次上门，显然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大老爷没有意见，很痛快的点点头：“成，那咱们就说说？要说小徐这个人啊，在这里和我们做邻居，已经有十来年了，他刚结婚的时候就在这里，以前呢，在一家过期，好像是什么机械厂上班，后来下岗了，什么工作都做过，后来呢，找了一家酒吧上班，听说这个工资可是不低。那地方，在咱们老百姓的眼里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什么坏人都有，你看看，现在果然出事了吧？小徐这么好的人，在里面上班，现在却犯了事，真是太可惜了……” 老爷子相当惋惜的摇摇头，语气相当的可惜。 夏丹点点头，大致的情况已经了解了。 老一辈的人对警方的信任度很高，像这种了解情况，甚至不用警方开口，他们自己就倒竹筒一样的全都往外说了。 “丁瑶倒是一直没有什么正式的工作，不过也是一个勤快人，做些零工什么的，以前孩子小，主要是照顾孩子上学，这几年呢，孩子开始住校，才能让她多出一些时间。他家的孩子也是一个小孩子，学习成绩，在我们小区里的孩子里面是这个……” 说着，老爷子还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老爷子很热情，絮絮叨叨说着，没一会儿，就将他知道的所有的关于徐鹏一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夏丹飞快的做着记录，将这些大概的事情说完，夏丹才问道：“我想问您一下，最近一段日子里，徐鹏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就说最近一个月吧。” “最近一个月？小徐丢了工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天有不测风云，他查出来有癌症……” 在这种老小区里面，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邻里的关系不像是那些新兴的小区一样，甚至一年两年了，都不知道邻居是做什么的，他们之间都很熟悉，真正的可以说道，别人家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都能够做到心中有数。 比如说徐鹏家，这位老爷子就很清楚，连徐鹏丢了工作，都知道。 “查出来癌症，小徐一家的天都快塌了。倒是小徐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整天还乐呵呵的。他家的情况我们也都知道，这些年没存下多少钱，小徐也没有选择住院治疗，只能在家里熬一些中药，有效没效我们也不知道，反正，自从查出来之后，他家的中药味就一直没有断过，丢了工作之后，他就找一些零工干，赚得么，肯定是不如以前多了，不过肯定是还能够维持生活，小徐是一个勤快人。要说他的改变么，我觉得，倒也没什么……” 说着，他还看向了自家的老伴。 老太太很肯定的点点头：“没啥改变的。你忘了，三天前咱家买了一袋米，在楼下还碰到小徐了，小徐还主动帮着咱们送上门呢。要是你们不上门，俺们根本都不知道小徐在外面犯了这么大的事。” 夏丹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他家的亲戚不多，基本上我们也都认识。前天的时候，上门了两个年轻人，表情很凶，这个情况已经和你们交代过了。”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是的，这个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老大爷，如果说这两个人再次出现的话，您能够认出来吗？给您照片的话，您能够辨认吗？” “这……应该差不多。” 老爷子的记忆力明显没有什么问题，给了夏丹明确的肯定答复。 “那您看看这几张照片。” 夏丹随身携带着一些闫胜凯极其铁杆心腹的照片，一一放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首先拿起了闫胜凯的照片，摇摇头放下：“没有这个人的。” 没有闫胜凯？ “您老肯定没有他。” “肯定，肯定，我记得很清楚的。” 老爷子连连点头，表示确实没有问题。 夏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想也对。 这样交易的事情，多少是有隐患的，闫胜凯身为老大，不会亲自出面也是正常，他这个人，以现有掌握的情报来看，就是一个极其小心的人，这样的人，这样的交易不露面也属于正常。 不过，想来交易的人，一定是他的心腹和最信任的人，毕竟，这个事情，说起来，罪名可是不小。 警方掌握所有闫胜凯身边的人，夏丹给老爷子看的，基本上都是闫胜凯身边的人。 很快，老爷子的辨认就有了结果。 “有这个人，还有这个人，就是他们两个。” 夏丹凝神一看，心中了然，果然是闫胜凯所谓的左膀右臂，他手下四大金刚中的两位。 第676章 人员讯问 所谓的四大金刚，这个说法是出自蒋招娣的资料。 蒋招娣长期监控闫胜凯，当然是有这一定成果的，闫胜凯手下有多少人，信任什么人，警方掌握得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这个四大金刚，就在警方的了解之中。 老爷子肯定，前天晚上出现在徐鹏家里的，就是其中的两位，魏文魏武，这还是亲兄弟两个人。 在蒋招娣的调查中，这兄弟两个人，人如其名，虽说是亲兄弟，但是一个狡诈如狐，另一个，则是拳头说话，他们也是闫胜凯手下最重要的两个人了。 基本上，可以说，闫胜凯的秘密，这两个人掌握了很多。只是，他们同样十分的小心，到现在为止，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 夏丹在心里面盘算着，究竟能不能用这件事做一些文章。 随后，摇摇头，恐怕真实操作起来，极难，甚至效果怎么样，也不见得真的能够理想。 他们是不是下手的那两个人，不好说。 夏丹甚至猜测，很大的可能，不会是这两个人直接动手。这样下毒手的事情，魏文魏武是不会做的，魏武或许很莽撞，但是魏文却是一个精明人，知道手中沾了命案，风险究竟有多大。 说起来，恐怕行凶的人，要么已经被闫胜凯灭口了，还有可能，就是拿着一笔钱，已经远走高飞了。 毕竟，这个案子已经发生了好几天的时间了。 有足够的时间让真正的凶手逃之夭夭。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发现案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三天了。 这是这次案子最麻烦的地方。 至于徐鹏，夏丹在心里面，有着极大的把握，这个人是心甘情愿当的替罪羊，为的就是堵上警方的调查。 或许在一般人的眼中，闫胜凯的做法是愚蠢的。毕竟警方抓住真凶的可能性很小，人海茫茫，究竟是谁动的手，没有直接的线索，太难查了；但是换一个方面来想，其实闫胜凯这种找人顶罪的做法，简直不要太聪明了。 找人顶罪，首先警方就不会大动干戈了。 闫胜凯做的买卖毕竟是见不得光的，确实，他很小心，但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现在他的酒吧还被查封，这个案子一天不破，警方甚至有理由将他的酒吧无限期的查封下去。 一天的损失闫胜凯可以不在乎，但是一个月呢？一年呢？ 这就不好说了。 夏丹的脑海里飞快的转着这样那样的念头，手中却是不停，记录着老两口所说的话。 他们东一句一句说的不说，在夏丹的脑海中，徐鹏一家的形象慢慢的丰满了起来。 在老两口的眼中，徐鹏一家都是好人，勤恳本分，而且乐于助人。 老两口但凡都有什么麻烦，徐鹏只要是知道了看到了，二话不说就会帮忙，这可比他们的儿女们要亲近多了。 古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的儿女，满打满算，一个月能抽出来一趟的时间看看他们，他们就已经满足了，而徐鹏是对门的邻居，帮助他们的时候，可是太多了，多到两家相处的都和亲戚一样。 “……警官同志，你们可要查清楚，千万莫要冤枉了小徐。” 临出门的时候，老大爷还不忘这样说道。 夏丹笑着点点头：“大爷你放心，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让一个坏人逃脱法网。你二老留步。” 夏丹和陈东返回了车中，车子发动，陈东忍不住说道：“夏姐，我怎么听着这个徐鹏都像是一个好人，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变成一个毫无底线的罪犯？” “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知道命不长久，所以闫胜凯一伙找到了他，让他站出来顶罪。名声虽然不好听，但是他这样做了的话，为的就是让下辈子自己的妻儿能有一个好生活。” 夏丹叹了一口气。 他这样做看似是正确的，但是给警方带来的困扰简直不要太大了。 徐鹏一口咬定，他自己就是凶手，所说的也都完全符合案情，也找到了相关的证据。 似乎是可以定案了，但是这样定案，真的能够安心吗？ 夏丹并不觉得。 返回市局中，市局里正在进行紧张的问讯。 赵燚通知了帝豪酒吧的所有人，都必须要到市局里接受相关调查。酒吧里的相关人员名单和联络方式，拿到手当然没有什么难度。 这一点，闫胜凯也是很配合。 一大早，一大堆的人，就已经到了，没到的人，也在陆陆续续的前来。 赵燚将人员分成了几组，正在紧张的工作当作。 “袁一光，你在帝豪酒吧工作了多长时间了。” “我入职才三个月。” 赵燚面前的这个小伙子，极为不安的扭来扭去，他的神色中充满了紧张。 三个月？这个数字让赵燚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也很正常，在资料中，袁一光这个年轻人只是酒吧里面最普通的服务员，这类服务员的人员流动性很高，他能够在里面三个月，说起来，时间并不算短了。 而且，很关键的是一个事情，就是这个人，没有案底。 没有案底，就代表着他还是比较老实的，不像那些几进宫的老油条，油滑的让办案人员都十分的头疼。 “你在帝豪酒吧具体负责什么工作。” “就是普通的服务员。客人进来了，我负责带着客人去桌子旁，然后点单，给客人送来酒水果盘什么的。” 袁一光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具体的负责哪一个部分？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赵燚将一副帝豪酒吧的结构图放到了袁一光的面前。 “没有固定的区域的，就是大厅里，客人们来了，空出的台子，经理会告诉我们，哪里有空闲的位置，我们服务员要做的，就是把客人领到地方。” 袁一光指着大厅的位置说道。 这样的答案让赵燚觉得不太满意。 帝豪酒吧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就是大厅，面积很大，也是绝大部分客人们消费的场所，再一个就是包厢区域。 包厢区域，才是赵燚他们调查的重点。 蒋招娣的工作不是完全没有结论，不管是他们切身的调查，还是卧底的报告，他们得到的消息都是，那些有嫌疑的客人，都是进了包厢的区域。 只是包厢这一块，蒋招娣组织人手突击审查了不下于七八次，但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里面究竟存在什么秘密，现在警方还没有掌握。 相反，帝豪酒吧里的大厅，严格的按照相关规定在进行经营，连市面上最常见的兴奋类药物也没有小混混敢在这里兜售。 闫胜凯对帝豪的掌控力可见一斑。 “你知道包厢区域吗？” “知道，入口的地方，有老板信任的保安在执勤，我这样的服务员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听说，听说里面很神秘，来往的，都是老板的老客户和大客户。” 袁一光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 “一点也不知情？” 赵燚追问了一句。 袁一光都快要哭了：“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打工赚点钱，要不是看酒吧这种地方的工资比别的地方高，我也不会去那里打工啊。我们酒吧有啥秘密也不会告诉我这样普通的服务员，您说对不对？” 赵燚点点头，这个道理是对的。 闫胜凯很小心。 小心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大概就是因为这份谨慎，蒋招娣才一直没有能够抓到他的把柄。 她安排了一个卧底在帝豪酒吧，收获也是不大。 “好了，你出去吧。下一个。” 赵燚无奈的挥挥手，放这个人离开。 “毕启明，男，三十岁，曾经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三年。” 这是一份摆在赵燚面前，下一个将要讯问的人员资料名单。 赵燚的眼睛微眯，这个人赵燚是有印象的，他不是别人，就是蒋招娣安插在帝豪酒吧的卧底。 当然，他和蒋招娣是单线联系的，除此之外，只有极个别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然，他入狱三年的经历是假的，但是确实在监狱里待了两个月的时间，为的就是让他身上的警员气质消失，和那些犯人生活在一起，这样，就算闫胜凯安排人手去监狱里打探，也会得到确实在监狱里的消息，最大程度上，保护他的安全。 蒋招娣是相信赵燚的，所以才会透漏这个重大的秘密。 问讯现场，有着记录员，看管人员，还有监控，所以赵燚不可能在这里挑明双方的关系。 卧底是一个高危的行业，值得动用卧底这样手段的人，无疑都是极其危险的份子，如果让他们得到了卧底的消息，恐怕就会造成重大的危险，危机生命，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每一年，因为卧底丢失自己年轻生命的警员，其实并不在少数。 毕启明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睛看着赵燚，要不是赵燚确切的知道他的身份，还真会以为这家伙是一个小混混。 “姓名……” “……”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敲击了一下桌子：“姓名！” 毕启明的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警官，有没有搞错，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请我回来协助调查。” “毕启明，你要端正你的态度，这不是你家！” 看着他怎么舒服怎么做，赵燚身边的助手，就拍了一下桌子，怒斥他说道。 毕启明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的说道：“端正态度？什么态度？还要把我老婆内裤的颜色都告诉你们？拜托，警官，你们是请我们过来协助调查，不是抓我们过来严刑拷打，你们要分清楚好不好？协助调查而已，老子不高兴，可以拒绝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 这句话，活脱脱的一个无赖臭流氓，偏偏还夹杂着几分道理，让赵燚都忍不住挑了一个眉头。 第677章 话中有话 毕启明无赖的话气得赵燚的助手不知道说什么好，赵燚本人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不得不说，毕启明的伪装还是非常成功的。 起码，赵燚的助手其实也是一个很丰富的审讯人员，但是，他却没有一点觉得不对劲，毕启明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滚刀肉。 “我们确实没有办法强制你开口，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将你扣押四十八个小时，别的不用多说，想来，你也不会太在乎，这里恶劣的条件。” 赵燚笑意盈盈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却让毕启明吊儿郎当的态度不免收敛了几分，他干笑了一下说道：“我没说过我不说啊，只是你们也太不讲究了，问别人事情连颗烟都不递……” 赵燚笑呵呵的点点头，抽出了桌子上的那盒烟，拿出来一根，递给了毕启明：“用不用我给你点上？” “这倒是不用……” 桌子上的烟，审问的所有人员是不会碰的，毕竟那样做的话影响和形象都不好。这盒烟，也是专门为了一些顽固分子准备的。 毕启明点着之后，深吸了一口，吐出了浓浓的烟圈，才开口说道：“你们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就赶紧问吧。这才上午，平时这个时间我都在睡觉，好困啊……” 说完，他还长长打了一个哈欠。 这不奇怪，酒吧的工作都是起码中午甚至下午才起来，然后一直忙到过去凌晨，作息时间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当然，这几天帝豪酒吧被查封，只是一时间，恐怕这些人的作息时间也不太可能调整过来。 赵燚点点头：“你在帝豪酒吧工作了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两年了，具体两年多出多长时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不是我吹，普通的服务员，和我一样在酒吧里面在一家工作这么长的时间里的可是不多。我在酒吧里面可是老人了，我们酒吧就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我们酒吧总经理和老板就有一腿，那身条，啧啧，我们老板可是艳福不浅……” 说着，毕启明还不忘对着赵燚挤眉弄眼的，那表情说不出的荡漾。 赵燚稍稍思索，就明白毕启明说这句话，其实是有的放矢的，潜台词需要这么听，那就是，别看他在酒吧里面工作这么长时间了，其实一些真正的内幕恐怕不多，极为有限，而且，也不会在这里透漏出来，因为没有实际证据，再就是第二个关键点了，那位赵燚曾经见过的总经理，是老板闫胜凯的情妇，既然是情妇，那么肯定知道很多的内幕消息，重点的审查应该放在他的身上。 赵燚了然的点点头，如果不是赵燚知道毕启明的真实身份，恐怕外人就会把毕启明这种隐蔽透漏的消息忽略过去。 “你既然说你在酒吧工作了这么长时间，那么你平时工作的区域都在哪里？” “就是在大厅喽，大厅中服务那些客人。当然啦，我干了这么长的时间，老板看得起我，让我管着一部分服务员，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领导，嘿嘿，我说警官，你们调查我们老板绝对是错误的，我们老板可是一直讲究奉公守法的，你可以打听打听，那些老客人谁不知道，我们酒吧里面绝对干净，周围有的酒吧里偶尔还有人兜售那些加料的香烟，在我们酒吧，绝对没有人敢那么做。” 毕启明一脸的自信，忠心耿耿的说着。 “那如果有人敢的话，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我们老板可是威风的很，不开眼的小混混发现了直接揍一顿，扔出酒吧喽，还能怎么样？说了我们老板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毕启明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 赵燚的脑海中快速的转动，他相信，毕启明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意思，隐蔽得在传递着消息，至于能不能分析出来，还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他说的工作地点是在大厅，而不是在包厢，有说老板看得起他，其实，是在透漏着另一个意思，那就是，闫胜凯其实对他还是很防备的，不然的话，不会两年的时间，仍旧在大厅里。 再就是，他说闫胜凯是一个奉公守法的人，恐怕这话要反过来听才对，因为，要是闫胜凯真的奉公守法的话，他也不会一直在那里卧底了。至于后面说的，酒吧的规矩很严，那些所谓的加料的香烟，都没有小混混在酒吧里散货，就说明了一点，那就是闫胜凯对酒吧的控制力很强，他绝对不会让那些危险的东西，进入他的酒吧，因为这对他来说只是蝇头小利，因小失大的事情，只要闫胜凯不傻，就不会去做的。 赵燚沉吟着点点头：“下一个问题，你知道酒吧里的包厢区域吧，你有没有进去过，我听说里面很特殊？” “特殊，不，没有什么特殊的。我虽然没有进去过，可也听说，里面只是老板招待老客户的地方。我们酒吧很正规的，无关人员严禁进入不属于自己的服务区域，后面有专门的服务员和保安，警官你可以问他们喽！” 毕启明摇摇头，看似为自己的老板闫胜凯解脱着。 但是，赵燚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换做平常的酒吧，恐怕根本就不会这么管理的。 一个工作了两年时间的老员工，连自己的酒吧都没有走遍，这可能吗？显然这里面的疑点重重，问题，就出在所谓的老客户和专门的服务员和保安的身上。 赵燚的心思很敏捷，倒是他身边的助手嗤笑着看着毕启明，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你还自诩说，自己在酒吧里工作了两年时间，酒吧里什么事情都知道呢，连酒吧里的包厢区域都进不去，真是失败。” 他的眼神和语气中都充满了鄙视。 赵燚知道，这位助手在用着激将法，换在别人的身上，或许会有用，但是，放在毕启明这个实际的自己人身上，恐怕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毕启明将身子往后一靠，很无所谓的说道：“随便你们怎么说。老板的规矩定得很严，我们的工资又比其他酒吧的同类人员要高上一层，你说，我想要保住这份工作，当然就不会违背老板的规矩喽，不懂规矩的人已经被老板开除了。” 他的话，让赵燚连连点头。 确实，起码，在酒吧里面，闫胜凯定下的规矩，毕启明肯定是要严格遵守的，不然的话，等待毕启明的下场肯定会极其的悲惨。但是，赵燚也相信，他一定多次试探过那一片，希望得到有用的消息，只是效果恐怕不大，不然的话，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取的闫胜凯的信任。 赵燚看了一下时间，对着毕启明点点头：“差不多了，如果我们有新的情况可能找你了解，希望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j市。” “那可不行，说不定我什么就要出去玩呢，现在老板的酒吧被你们查封了，我没地方赚钱，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旅游呢。再说了，你们完全没有道理扣着我不放吧。” 毕启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好吧，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只是手机要保持二十四小时不关机。” 赵燚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毕启明摇头晃脑的往外走，嘴里还嘟囔着：“这是浪费我的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睡会觉。” “你哪这么多废话，还不快走？是不是真想让我们把你关两天？” 呵斥声同时传来，赵燚没有在意这样的细节。 审讯工作，同时继续进行。 赵燚翻到了下一个人被问讯的人基本的资料常安。 此人根据蒋招娣掌握的情况分析，跟随闫胜凯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可以说，是不折不扣，闫胜凯的死忠分子。 曾经因为故意伤人罪入狱了好几年，出狱之后，被闫胜凯招致麾下，一直在他的手下工作，现如今，也小有了身家。和毕启明不同的是，这个人，是真的服完刑，也有着切实的伤人的经历。 常安走进了审讯室，看了看四周，一点没有怯场的意思，很自然的走到了赵燚的面前，坐下。 他长得很斯文，但是实际上，根据他曾经犯下的罪行，就可以知道，他的手很黑。因为一点小小的矛盾，就对另外一人下了死手，只是很侥幸，那个人没死，警方根据伤者曾经和他有矛盾的情况，迅速锁定了他本人，集中审讯之下，常安交代了犯罪经过。 常安的神情有些冷，坐下后，一言不乏的看着赵燚。 “常安，男，三十三岁，曾经因故意伤人……这份资料记载的没有问题吧。” 赵燚先是念了一遍常安的个人信息，然后抬起头问道。 常安点点头，很冷静的说道：“警官，这件事情没错，但是是老黄历了，你们这一次喊我过来，不会是因为这件老黄历的事情吧？我也接受了应有的惩罚，难道警官还抓着这个事情不放吗？” “当然不是。你应该清楚，政府历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主动交代问题，和被我们查出来，有着重大的区别，所以，我们这次的调查，你要考虑清楚，要说什么。” 赵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样说道。 常安的身份在闫胜凯的团伙中恐怕十分的重要。 因为，他的最主要的职责是守护在大厅到包厢的那个通道，根据观察，他应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 看起来，这个看门的地位应该不高才对。 但是，事实上，却是不然。 因为闫胜凯包藏祸心，在包厢区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无疑，他要把很信任的人，守护在第一道关卡上。 这样一来，常安在闫胜凯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常安沉默着，忽然笑了起来：“政府的政策我当然知道，毕竟我也学过了好几年。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当然会完全的配合，老板教育我们，要踏踏实实做人，本本分分的做事，老板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当然要听他的。”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仔细一琢磨，似乎，里面的问题大了。 第678章碰头小会 有一个问题不得不说，历来刑满释放的人员，就业都是一个大问题。 人们难免会带着忧色眼睛去看他们。 这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这类被判刑的人，曾经严重违反了相关的法律，经过劳教之后，究竟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是再一次会走上犯罪道路，其实很难讲。 这里面是有客观因素的。 首先是来说，社会日新月异的进步，长期的服刑人员，在监狱中呆上一年两年还好，如果是三年五年以上，出狱之后，他们会觉得整个社会都变得他们都不认识了。 再就是周围的环境了。 亲属、曾经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但凡知道这个人曾经服刑的经历，必然无法用平常心对待他，这还好说，重新融入生活，这是一个大问题。 正经的工作，需要档案，一看到相关经历，十有八九会被婉拒，任何单位，都不想，自己的同事里面，存在这样的隐患。找一些不需要档案的工作吧，暂时可以隐瞒服刑的经历，但是言谈之中，久而久之，肯定会泄漏相关的经历，被辞退，恐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他们当中，很大一部分人长期靠着打零工维持生活，这异常的艰难。 所以，再次走上犯罪道路，其实一点也不稀奇。 毕竟，从来都是歪门邪道要比正道赚钱的来得快也多。 刚才，这个人，常安的话里面其实有别样的意思的，赵燚是听出来了，恐怕在他的心里面，很感激闫胜凯。 以利益维持的关系永远都是不长久的，闫胜凯是一个聪明人，不止是金钱上从来不亏待手下，而且，还让拉拢的这一批人，正因为双管齐下，所以，闫胜凯的生意到现在为止，居然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太大电费纰漏，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能人。 赵燚的心中有些烦躁，他能够听出来常安话语中潜藏的意思，这是一个闫胜凯的死忠。 不过，该询问的还是要询问的。 “你在帝豪酒吧工作的职责是什么？” “守着小门。防止无关的人员闯进去。” 常安沉默了一下，然后很坦然的说道。 这个事情，其实调查起来很简单的，只要去过帝豪酒吧的人，都清楚这一点，毕竟，守着那条通道，所有人一进酒吧，就能够看到常安他们几个人。 赵燚点点头，对常安的配合表示满意：“那么什么样的客人能够进入包厢那一片区域？” 常安看了一眼赵燚，沉声说道：“警官先生，你们将我们喊过来的时候，是以邹天祥死亡的案子为由喊我们来的，似乎我们酒吧的内部情况，和他的死亡牵扯不到关系吧？他死亡的时候，已经离职一段时间了，和我们酒吧的关系本身就不大……”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你要做的，就是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自有判断。” 赵燚摆摆手。 其实，在内部讨论的时候，对于邹天祥的灭门惨案，其实，赵燚他们是有着一定的推测的。 邹天祥的社会关系说不上复杂，他在帝豪的酒吧有着固定的工作，基本上也没有时间出去结交其他人。而被辞退之后，一直没有离开家里，所以，他的死亡，和酒吧，恐怕脱不了关系的。 确切的说，应该和闫胜凯有着很大的关系。 至于原因，众人分析了，因为邹天祥盗窃帝豪酒吧财物的原因，而导致的被杀，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也很大，但是其实也不太可能。因为，酒吧中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而被辞退的那一批人员当中，也不止是邹天祥一个人，而其他人迄今为止，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当然，也不排除是闫胜凯杀鸡儆猴，被邹天祥则是那一只被挑出来的可怜的鸡。 这只鸡的下场多么凄惨，在小范围里，恐怕酒吧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样一来，帝豪酒吧里的服务员和酒保们，很长时间都会收敛他们的小动作，起码不敢再挖酒吧的墙角了。 这是其一。 另一种猜测，则是邹天祥可能意外的发现了闫胜凯的某种秘密，或者是酒吧的秘密，然后，为了保证自己的秘密不被外泄，所以闫胜凯果断的杀人灭口。 这种可能性，在警方内部，有着最高的认同度，究竟是否如此，他们现在还缺少切实的证据，仍然需要调查。 常安听了赵燚的话，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吧，既然你们想要知道，那我就说。包厢的客人都是一些老客人，他们都喜欢安静，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老板为了招待他们，所以安排了人员防止其他的客人进入的。这没有什么问题吧？毕竟顾客就是上帝，我们要满足每一位客人的要求。” 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究竟有几分可信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赵燚对他说的这句话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 沉吟了片刻，赵燚才问道：“邹天祥在工作期间，表现怎么样？同众人的关系怎么样？” “我和他的关系很一般，表现么，还算勤快吧。这个人看起来老实，没想到手脚这么不干净，老板调查了一下，就知道他倒卖的酒水起码超过了十万，这家伙就是酒吧的蛀虫。只是老板念在了他工作了两年的份上，才直接开除了了事，不然的话，这个金额，完全够报案的标准了。” 常安颇有些愤愤不平的味道。 “你这么生气，想来闫胜凯更生气了，那么，有没有可能，闫胜凯是因为心中愤怒，才会找人，或者亲自动手杀害了邹天祥一家？” 赵燚突然开口这样说道。 常安听了赵燚的话，先是一愣，马上情绪就有些激动了，他大声的说道：“政府，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在诽谤我的老板，小心我们告你诽谤！你有什么证据这么污蔑老板？” “安静！”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大声的说了一句，常安愤愤不平的坐下，这份愤怒，可是做不了假的。 “我做出这样的判断，一点也不奇怪，你仔细想一想，邹天祥以前在你们酒吧上班，除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偏偏刚刚被辞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这样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我们老板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商人，再说了，在辞退他的时候，邹天祥已经退回了一部分赃款，数额是十万，毕竟他肯定已经花掉一部分了，能够追回一部分钱，老板这么大的身份，怎么会再找他的麻烦？我们老板的心胸开阔，不然的话，你以为服刑的那么多兄弟，会只服老板一个人？” 常安的话语中，对闫胜凯有着满满的钦佩之意。 赵燚的心中叹息了一声，恐怕在常安的身上，挖不出什么有用的资料了。 再次追问了几个细节，比如说，邹天祥在工作期间，有没有和客人或者员工之间闹出过矛盾，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随后的这些问题，在常安那里得到的回答，令赵燚相当的不满意。 觉得差不多了，赵燚示意，换下一个人。 一上午的时间，整个专案小组可以说忙得马不停蹄的，连午饭也没有顾得吃，总算完成了这部分人的审讯工作。 市局的餐厅里常备着热乎乎的饭菜，这也没办法，上到领导，下到普通的办事员，忙起来昏天暗地的，吃饭不知道什么时间，所以，能够随时吃上热乎的饭菜，可以说是莫大的幸福了。 专案组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菜，顺便也是开一个碰头会。 “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赵燚拔了几口饭菜，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不太乐观。咱们上午审讯的都是比较外围的人员，那些普通的酒吧服务员他们本身知道的就不太多，所以，没有什么具体的消息，也在情理之中，对他们的调查，可以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首先，就是包厢区域管理的异常严格。可以说，只要开始营业时间，就有人守卫在那里，防止其他人闯入，这个其他人，包括一些客人，还有他们这些服务员……” 夏丹匆匆的吃着饭，还不停的说道。 “第二点就是邹天祥的事情。他在酒吧工作期间的人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我特意调查过了，徐鹏和他的关系也只是一般，甚至可以说是点头之交不为过，两个人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特别亲密的意思，所以，基本上可以判断，徐鹏所说的，两个人合作挖酒吧墙角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当然，也可能是邹天祥和徐鹏在外人面前故意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这种可能性不大。” 赵燚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 “第三点就是邹天祥除了被辞退的事情，除此之外，并没有和酒吧的任何人有过直接的冲突。所有人都清楚邹天祥被辞退的前因后果，毕竟这个事情放在酒吧里，可以说是不小了，因此，酒吧特意开会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据他们交代，邹天祥退回了十万块钱的现金，作为这两三年来的补偿，再多，他表示真的没有了。而闫胜凯表示，这一次就放他一马，并且当众宣布，在发现类此的事情，一定要报警追究责任。” 说到这里，赵燚的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这件事情，放在邹天祥的身上，当真是有一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感觉。 邹天祥在酒吧里非法得到的收入，恐怕超出了闫胜凯的想象，银行卡里，那笔两百万上下的金额，想来邹天祥没有同闫胜凯交代出来。 可以想想，当时的邹天祥一定是非常的害怕，毕竟，他就算没有亲眼看到过，也应该听说过，闫胜凯是一个什么人，但是在这种被抓到切实证据的情况下，他仍然瞒下了相当大的非法所得，不得不说，这个人的胆子可以说相当大了。 “你们说，会不会后来闫胜凯知道了邹天祥的手里有两百万，愤怒之下，将邹天祥干掉了？” 吴悦一直听着，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恐怕这种可能性很小。” 夏丹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 “为什么我会这样说，你们想一下，邹天祥的胆子再怎么大，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他恐怕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命要比钱重要，更不要说，还是一家老小六口人的命了，邹天祥再贪财，在死亡的时候，也会把这笔钱吐出来的，但是，事实上，他的银行卡并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第679章针锋相对 夏丹的判断是有依据的。 对方求财的可能性极小。 闫胜凯就算是后知后觉，知道了邹天祥在酒吧得到了二百万以上，要报复的话，最大的可能性，是顺水推舟的将这笔钱拿回来，而不是单单的只杀掉了他本人。 从这一点上来讲，邹天祥的死亡原因，他的银行存款的直接关系，恐怕不大。 “闫胜凯雇佣的那些刑满释放的人员，对他可以说有着极高的认同性，如果他们这些人都参与到了闫胜凯团伙的犯罪事实当中，恐怕这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夏丹的眼中稍稍有些凝重。 国内对黑恶势力的打击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国家完全可以自豪的拍着胸脯的说，人民的生活并不会受到这方面的严重威胁。 当然，阴暗面从来都是存在的，所以，一些小团伙，抓了一批又一批，从来都没有抓干净的时候，恐怕再过几百年也是如此。 毕竟有光明，就会有黑暗。说到底，也是人性使然，正是有了这样阴暗的需求，才会滋生这样的负面问题。 但是在国内，始终将这种类似的问题，都控制在极小的程度。 所谓的团伙，超过十人的都是极少数的。 毕竟人多了，就算再怎么小心，也会露出马脚。 这是必然的事情。 这类犯罪份子，永远也是见不得光的，他们只是生活在黑暗的小老鼠，自然是越隐蔽越好。 所以，看似闫胜凯收拢了很多的问题人员，但是赵燚他们并不是特别的担心。 赵燚笑着说道：“蒋招娣始终都在关注着闫胜凯，闫胜凯敢搞一些小动作，但是大动作绝对不敢做的。毕竟，他招聘了许多刑满释放的人员，从这一点上来讲，为了社会的稳定，他的酒吧都在重点监控范围之内的。根据蒋招娣和资料，除了闫胜凯，和他手下的所谓四大金刚，其他人，包括那些在包厢区域的服务人员，也不会知道得太多，或许隐隐得知道一些风声，总之，却不会太多。知道的人太多了，恐怕闫胜凯也不会安心了。” 夏丹点点头，赵燚的判断是有根据的。 闫胜凯这个人说起来很棘手，不管怎么说，他都为几十个刑满释放的人员提供了工作岗位，所以，对他的处理意见，上面的意思是慎之又慎的。 只是，这慎之又慎，可不是代表着，闫胜凯犯了罪，就可以被免除刑罚，现在蒋招娣缺乏的只是证据而已。 “接下来咱们审讯的人员就是闫胜凯他们最核心的几个人了，审讯的力量不能分散，大家要做好准备。” 看了看时间，约好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赵燚的脸上多少有些凝重。 没错，接来下要直接对闫胜凯和他手下的四大金刚进行盘问，以闫胜凯的狡猾，恐怕接下来的审讯不会那么轻松。 夏丹点点头，她的神情也不怎么轻松：“说实话，我对能否从他们的嘴里掏出来有用的情况，并不报太大的希望，毕竟这个人从现有的资料上来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就算再不好对付，怎么也不能放弃任何的蛛丝马迹不是吗？加油，打完这场硬仗，我就给大家好好的放假休息一下。” 赵燚给大伙鼓着劲。 黄英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组长每次许诺破案了之后放大假都没有实行过……” 她的声音不高，但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顿时轰然大笑了起来。 赵燚稍稍有些尴尬：“咳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每天都有破不完的案子，咱们总不能放着案子不去破，然后自己去休息吧？” 国家这么大，人口这么多，表面看起来治安很好，但是其实并非如此，绝大部分人都安分守己，但是总有一小撮人，想要走捷径，他们违法乱纪，赵燚等人自然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这一小撮人，放到庞大的基数里面，就成了一个天文数字了。 众人到了市局门口，亲自等待着闫胜凯一伙人的到来。 他们不怕闫胜凯食言而肥，既然闫胜凯答应了警方这个时间点来，那么，他就不敢无缘无故的违背说好的事情，国内的警方可不是软弱无力的部门，像闫胜凯这种人，他即便再小心，在心里面，也对那身衣服，有着天然的畏惧感。 果不其然，时间一到，闫胜凯的车子悄然的开进了市局。 在官方的资料中，他的身家超过了千万，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身家千万的大老板，反而很低调。 开的车，很平常，放在市面上，也不过二十万左右的样子，实在是不符合他的资产。 闫胜凯一下车，就看到了赵燚冲他们走过来，顿时哈哈大笑着：“怎么好让你们亲自来迎接，这地方我虽然不是太熟，但是也来过有几次了。” “闫大老板肯按照规矩来，我们自然也不能失礼，对待我们，我们警方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里面已经备好了茶水，请。”赵燚同样笑着回了一句。 表面看起来，两伙人似乎和老朋友一样的见面寒暄着，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但是仔细的一想他们说出来的话，里面的含义，就让人不得不深思了。 闫胜凯说来过这里几次了，多少有些炫耀的意思，那就是，别看你们这里看起来厉害，但是我闫胜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我还不是很自由？ 一下车，双方的言语交锋就开始了。 而赵燚的意思也很明确。 所谓的按规矩来，就是点明了双方的身份，你是贼，我们是兵，你看起来再风光，我们想要查你，你就得配合，至于打起来精神接待他，也算是对闫胜凯的一种肯定，而在警局里喝茶，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听的意思。这个茶，但凡是明白人，就没有想要喝的。 闫胜凯深深的看了赵燚一眼，然后接着大笑的说道：“看起来这位警官对我上次请你喝的茶水不太满意，我可是知道，警局里没有什么好茶，如果您有兴趣，我倒是收藏了一壶好茶，只要是人，没有不对我的好茶感兴趣的。” 他的话中有话。 意思可以说是很明白了。 警局里的茶，他是明白人，不想喝。至于他收藏的茶，代表了另外一个含义，那就是如果赵燚肯高抬贵手，不再找赵燚他们的麻烦，回头，闫胜凯肯定有一份回报，这份回报，不用说，就是钱了，因为在他的观念了，甚至可以说在绝大部分人的眼中，没有人不喜欢钱的。 赵燚听到闫胜凯的话，脚步稍稍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闫老板的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只有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喝茶，才能品出什么问道，而我们，是两路人，上次在茶楼，我们双方可是aa制。” 赵燚很明确的表达了拒绝，最后更是点明了上次在茶楼的事情，这aa制一说，让闫胜凯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明显很不自然。 赵燚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那就是一点也不想和对方扯上关系，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明显。 魏文跟在闫胜凯的身边，若有所思的看着赵燚。 “走吧，警局里的茶虽然比不上闫老板的茶水，但是却让人喝得心安理得，想来，闫老板一定会习惯这样的味道的。” 赵燚催促了一句，这句话一说出来，让闫胜凯的笑容消失不见了，有几分阴沉的神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而赵燚的意思，分明就是表达了不抓住闫胜凯不罢休的决心，这份决心，让闫胜凯的心中很不安。 不过，闫胜凯到底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随后就压下了心中的各种心思，跟在了赵燚的后面。 到了审讯室，闫胜凯很是平静的走了进去，他身后的几个人同样想要跟进去，却被人立刻拦下来了。 “你们几个，请这四位先生到旁边的房间安顿下来。” 他们的脸上明显得带着不乐意。 “我是我们老板的律师，跟进去没有问题吧？” 魏文当仁不让的站出来，沉声说道。 赵燚的脸上稍稍有些惊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几下，这家伙也不简单，有过服刑的经历不说，没想到出狱之后，还自学了法律，居然还取得了律师资格证，这就很神奇了。 我国法律明确的规定，因故意犯罪的受过刑事处罚的人员，不得参加律师资格证的考试。 而魏文魏武的罪名是有区别的，魏武是故意伤人罪，而魏文则是防卫过当。 赵燚笑了笑，肯定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考取律师资格证的，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的律师资格证是无效的，因为防卫过当，同样是故意犯罪，所以，不得报考司法考试，考取律师资格证。你们去查一下，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叫魏文吧。” 赵燚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看着魏文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顿时，魏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对法律精通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只是稍稍提了一下个人的身份，就被直接踢出局。 他不知道自己的律师资格证有问题吗？ 当然知道，毕竟魏文在法律这方面是下过很大的苦工的，也想到了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倒是闫胜凯有些急了：“警官先生，您就不能高抬贵手？” “这个么……不可能！” 赵燚拉长了声音，似乎有些软化的意思，但是随后的不可能三个字说得坚定无比，不容置疑。 闫胜凯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第680章 暗含威胁 说起来，闫胜凯手下的人才是有的，但是法律方面的人才却是不多，魏文自学法律的时候，还受到过内部的嘲笑，他们这些人觉得，魏文的做法完全就是浪费脑细胞，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喝几杯酒玩玩妞，来得痛快。 但是闫胜凯却是一个有远见的人，所以，对魏文学习法律，是非常支持的。 考取这个律师资格证，也和闫胜凯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当初，魏文觉得自己的水平并不比专业的律师差了，其他人都表示不信，闫胜凯的心中也没有多大的底气，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打赌。 赌的就是魏文能不能考取律师资格证。 闫胜凯不说手眼通天，认识有能量的人员确实是不少的。 他费了不少的力气，也花了一笔钱，并且再三保证，魏文考取这个律师资格证，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方才做了手脚，让魏文参加了考试。 魏文成功的考取了律师资格证，只是他也深知低调，和自己资格证的隐患，所以，从来不会动用他。 这一次，是看到赵燚他们想要单独对闫胜凯进行询问，而且，从赵燚的态度上来看，似乎并不怎么友好，所以，魏文才打算当场一试，只要他站在闫胜凯的身边，那么，问讯的时候，必定可以让警方束手束脚的。 但是，赵燚却一口揭破了他的律师资格证有着严重的问题，让他的打算彻底的破产了。 这得益于两方面。 首先，赵燚知道魏文的档案资料，防卫过当，同样也是故意犯罪，这一点是确凿的。 再就是相关的法律，赵燚也曾经研读过，毕竟干一行爱一行，既然同犯罪份子打交道，赵燚不可能不苦读法律方面的书籍的。或许赶不上那些专业的律师，但是常规的法律条文，他还是很清楚的。 闫胜凯听到赵燚不肯给他一丝的面子，顿时脸就拉得老长，不过，他的心思到底很深沉，忽然间又笑了，对其他几个人说道：“你们要听从警官的安排，放心，我在这里很安全。” 说完，他就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燚，随后坦然的坐了下来。 魏文魏武他们有再多的心思，到了这里，也不得不收敛起来，这里可是市局，他们在外界嚣张跋扈也好，不漏声色也罢，到了这里，是龙要盘着，是虎也要窝着。 蒋招娣这时候也得到了消息，对待闫胜凯，她同样是异常的重视的，所以，亲自赶了过来，也算是审讯人员当中的一员。 “蒋局长，没想到这次一次简单的讯问，居然连你这么大的领导也出现了。” 闫胜凯看到蒋招娣，眉头一挑，开口说道。 “当然。这一点也不奇怪。邹天祥一家的命案，凶手可以说丧失了人性，我们警方高度重视，我来这里，一点也不奇怪，如果我们不能顺利破案，省厅的同志，甚至上面直接派遣专案组，都不奇怪，你永远想不到，这个案子究竟有多么恶劣。” 蒋招娣严肃的说道。 他的话，让闫胜凯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蒋招娣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明了同样一点，那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闫胜凯稍稍坐得端正了一些，然后开口问道：“据我了解，这个案子的凶手徐鹏不是已经投案自首了吗？他已经全部交代了吧？你们这一次的询问有是为了什么？”蒋招娣立刻反问道：“整个案子现在还处在高度保密的状态，请问闫胜凯，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说徐鹏得到了消息？” “这……” 闫胜凯的心中忽然觉得有些懊恼。 他的心中有些烦躁，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无意中说的话，已经触动了警方的神经。那就是，警方在办案途中，案情的泄漏，是一件非常严重的泄密事件。 或许，可以用这件事情诬陷几个平时找自己麻烦的警员？ 这样的念头在闫胜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就被闫胜凯放弃了。 这种方法，有很高的成功性，但是，毫无疑问，也同样会引火烧身，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从整个案子中摘出来。 想明白这一点，闫胜凯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蒋局长不要紧张，你们警方自然是铜墙铁壁的，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警方里面安排自己人。可是不代表我们就没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噢？” 蒋招娣稍稍放松，她觉得，不太可能是内部人员泄漏的相关消息，那么就从侧面说明了，确实应该就闫胜凯收买了徐鹏，让徐鹏站出来顶罪。 不过，这样想是没错，却缺乏直接的证据。 他们现有的证据，掌握了魏文魏武，在案发后，去了徐鹏的家中，但是交谈的情况，徐鹏不肯说，而这两个人，现在还没有开始询问。 “我对员工们一向是很优待的。徐鹏这个员工，我的印象很深，勤恳本分，在我们酒吧里面，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员工了。可惜啊，真是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他却犯下了这样无法挽回的打错。” 闫胜凯的神情中满满的都是惋惜。 “闫胜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从什么方面知道了徐鹏投案自首的消息，请回答。” 蒋招娣直呼闫胜凯的名字，直接了当。 闫胜凯的语气中带着轻松：“蒋局长，其实，我已经说了，我很关心员工的生活。徐鹏在发现自己得了癌症之后，又在我那里干了一段时间，要是换成其他的地方，恐怕哪个单位都不敢留这样的病人继续工作吧？” 这点闫胜凯说得倒是不假。 癌症可以说是绝症了，好一些的工作单位会报销部分的治疗费用，差一些的，直接辞退，从来不是什么新鲜事。 “徐鹏这个人是很倔强的，我知道他重病的消息，本来呢，是打算给他一笔钱，让他安心治疗，不用上班。可是他是个倔脾气，说了要是不上班，就不能拿我的钱，一直到没办法坚持工作了，这才辞职。我是很关心他的病情的。这不，几天前，我还专门安排了人员上门询问了他的情况，安排的人员你们也认识，就是魏文魏武兄弟两个。可惜，这个徐鹏还是那么倔，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这俩笨蛋居然又把钱带回来了，停了一天，我又让他们去送钱，人活这一辈子，生病了总要治的，所以，我就听说，他情况喽，在他家那片，他的事情可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我这个消息，还是从他的妻子嘴里知道的，当然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无耻！ 听了闫胜凯的话，蒋招娣的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出来是这样的念头，这个闫胜凯简直就是无耻到了一定的程度。 按照他的说法，他非但没有任何的责任，反而彻彻底底的是一个好人。 是啊，多好的一个老板，哪怕员工已经离职了，也同样送去了治疗的费用，这样的老板，遍数全国，恐怕也找不到几个。 真实的情况，蒋招娣恐怕一个字都不相信。赵燚也不相信，在座的，就没有一个人相信闫胜凯说的这段话。 但是，从逻辑上来讲，任谁也挑不出闫胜凯说的有什么问题的。 完全的合情合理。 赵燚也不得不有些感慨，想出来这套说辞的家伙，真的是一个人才。 忽然，赵燚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人的影子，会是魏文吗？ 说不定。 “既然闫老板你做的是好事，那么这个事情就暂且不提。请你说一下，邹天祥和徐鹏在你们的酒吧，平时相处的怎么样？” “这个具体的情况，我还真不太了解。毕竟我是老板么，不可能同底层的员工同吃同住的，他们和我接触的比较少。你们要是有这方面的了解，我建议你们询问我的总经理雯雯。” 闫胜凯看似好心的说道。 他将事情一推二五六，说辞在逻辑上也能够过得去，这让在场的人觉得相当的棘手了。 “对了，我今天通知的是你们帝豪的所有员工都要到场，但是你口中的雯雯，帝豪酒吧的总经理，怎么没来？” 蒋招娣的眼神瞬间就锐利了起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拜托，各位警官，我是他们的老板不假，只是负责给他们发工资，他们给我干活，不可能每个人的行踪，我都要掌握的一清二楚吧？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闫胜凯双手一摊，不在意的说道。 似乎是这个道理。 上班当你是老板，下班了，其实严格的说起来，他们并没有什么隶属关系。 不过，显然，现在的事情并非是这样的。 “据我们了解，你应该和你的总经理雯雯有着异常亲密的关系，现在她的手机无法接通，你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消息？” 蒋招娣目光灼灼的盯着闫胜凯。 闫胜凯顿时嗤笑了起来，完全不在意的说道：“蒋局，我又不是公职人员，男女关系怎么样，不在你们警方的调查范围之内吧？再说了，我有钱，她喜欢钱，这对于成年男女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和我上床的女人多了，她们去什么地方，也不会都和我讲。至于雯雯么，这个女人很喜欢旅游，没办法喽，你们警方把我的酒吧查封了，暂时她就失去了工作，我就给她放了大假，谁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说起来，蒋局，你们这件事情做得可是相当不地道了，j市这么多酒吧，为什么偏偏针对我这一家？所谓的消防安全，不过就是一个笑话，我敢肯定，我们酒吧，在这方面做的，起码在全市的酒吧内排名前三。蒋局，我停业一年半载的没问题，毕竟这些年我也算赚了点钱，但是靠着我吃饭的人可是不少，时间长了，可是会出问题的，难不成，要让他们来你们市局吃饭？” 闫胜凯的话语中，隐隐的有着指责的意思。在话语中，还隐含着一种威胁的成分。 谁都清楚，他手下的人什么成分居多，如果失去控制的话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蒋招娣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凝重，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 第681章 无果 闫胜凯这一次来，有着一个很重要的目的，那就是为了自己酒吧的重新开业。 自从被迫停业整顿了之后，闫胜凯撒出去的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为的就是让酒吧正常营业起来。 可是，效果却是很差，相关的单位领导，根本就不接受他的这份“好意”。一时间，闫胜凯可以说操碎了心。 短时间内的收入，闫胜凯确实可以不在乎，但是长时间下去的话，不光是金钱上的损失，更重要的是，他的人脉也在无形的损失着。 没耽误一天，那些老客户就会觉得闫老大也不过如此，这才是让闫胜凯最头疼的地方。 接连找了好几天的关系，请客喝酒红包，种种的手段都用了，效果可以说差到了极点。 最终的收获，也不能说是没有。 最后，一个熟悉的人透漏了这样一个消息，那就是蒋招娣下了死命令，没有她的开口，那么封条就不能揭下。 提起蒋招娣，闫胜凯就觉得很头疼。 和她打交道，闫胜凯就想起了这两年的事情。这两年，因为蒋招娣的原因，他损失了最少也有上千万了。 没错，这只是最低的金钱上的损失，无形的损失，那就更大了，根本就无法去计算。 说起来，蒋招娣对闫胜凯的监视，闫胜凯不可能没有察觉的，可是察觉了，也只能是被动的应对。 突击检查的频率，不说一个月一次，也差不了多少，他自诩手段高超，但是也难免心惊胆战的。 他尚且如此，那些老客户们自然比他更加的心惊，所以，一来二去的，减少前往的频率，是再自然不过的选择。 闫胜凯曾经安排过手下人，给蒋招娣送礼，试图腐化她，可是蒋招娣毫不犹豫的就给行贿人送进了监狱，至今，还在吃着牢饭。 要是其他的人，就算坚决不收，也不会将事情做的这么绝，而蒋招娣偏偏直接扣人，然后法院起诉，以行贿罪的罪名，妥妥的一点不打折扣。 这条路走不通，闫胜凯也就死心了，想换其他的方法。 他暗地里雇佣了小混混，打算给蒋招娣一个狠狠的教训，可是蒋招娣的身手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派出去的小混混完全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要不是因为他足够谨慎，雇佣的时候自己一伙人没有露面，说不定，他也栽了。 他觉得，对付蒋招娣除非是打黑枪。 只是在国内动用枪械的害处可想而知，闫胜凯考虑再三，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这个主意也就放弃了。 别的乱七八糟的方法也试过，比如美男计，完全不成功，蒋招娣首先有固定的男朋友，对别的男人不加以辞色这就不说了，她的审美观，也是喜欢赵燚这样充满阳刚的男人，真的阳刚还是装作出来的阳刚之气，接触下来，很容易分辨出来。 种种手段下来，闫胜凯完全没有办法，所以，干脆就被动的应对。 日子总得说起来，勉强还算是能够过得下去。 这一次，无法得知究竟什么时候能够营业，闫胜凯到底还是慌张了，甚至，在这个时候，说出了威胁的话，要是按照他平时的作风，这样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蒋招娣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闫老板，你是在威胁我吗？j市的监狱虽然比较拥挤，但是再关上百八十号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里面的饭菜也是免费的，闫老板，需要我给你预留一个位置吗？” 这句话硬梆梆的怼了回去，让闫胜凯的心中腾的升起了一股怒火。 可是，蒋招娣毫不迟疑的和他对视着，又让闫胜凯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当然不敢威胁蒋局长。只是蒋局长，我那个酒吧已经关停了小半个月了，您就抬抬手，看看什么时间合适，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蒋招娣。 当然，在座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姿态罢了。 他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外人无从得知。 蒋招娣的语气相当的平静：“你的酒吧情况我也稍稍有过了解，是消防不过关，消防是一个关系群众生命安全的大问题，不能简单的忽略，再说了，这个问题，我们警局是管不到的，你应该找的是消防的领导部门。” 这句话让闫胜凯的心中暗骂，要是没有蒋招娣的话在那里放着，凭借他的关系网，酒吧早就正常营业了。 可是，从法理上来讲，蒋招娣的说词是没有错的。 因为蒋招娣的职权上来讲，确确实实管不到消防，消防都是武警总队垂直管理的。 但是明白人都知道。 地方上的部门之间合作紧密，蒋招娣借用消防的名义，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闫胜凯收敛了表情，既然说不通，也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犯不着再做出那样的姿态，让自己丢面子掉身份。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蒋招娣接着问道：“咱们言归正传，闫胜凯，现在说一下酒吧的问题，你的酒吧接待的客户有问题，难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蒋局，我那里是公众的消费场所，你要是觉得有问题，你可以去查，客人有问题，你把他们都抓走，我完全没有意见。” 闫胜凯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番话让赵燚有些皱眉头，他的心里面清楚，刚才蒋招娣一脸余地也不肯留的说法，让这位闫老大彻底的怒了。 当然，蒋招娣做的没有错误。 她也不可能对闫胜凯法外留情的。 事实上，就算蒋招娣退一步，事关闫胜凯最重要的酒吧内部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吐口。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的话说是胡搅蛮缠，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客人有问题，你抓客人，我的酒吧有问题，你可以搜查，这没毛病。 但是，这样的态度大大的激怒了蒋招娣。 蒋招娣不由得冷哼了如果能够查出什么问题的话，那么他们也就不会至今逍遥法外了。 蒋招娣又接连提出了几个问题，闫胜凯不是不回答，但是回答的话，简直就能够把人气死。 显然，他对于警方会问他什么，都有过很深的思考的。 没得奈何，几个人低声商量一下，暂时决定审讯下一个人。 下一个人，是魏武。 之所以选择魏武，那是因为魏武给人印象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种人性格莽撞，应该是比较容易套话的。 可惜，赵燚他们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落空了。 魏武显然是得到了叮嘱，绝对不肯多话，要么就是以不知道为回答。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死心眼的人。 “魏武，你的心里面应该清楚，闫胜凯犯下的案子，被枪毙也不为过，你如果检举他的情况，法庭对你的事情，一定会额外进行考虑的。” “我们老板奉公守法，从来没有做过违背法律的事情，你们要是有证据的话，就直接抓人好了。” 这句话，已经是魏武第三次说了。 说得流利异常，显然是早早背熟了的话语。 蒋招娣的神情中有着沮丧。 “那你说一下，前天去徐鹏家里的事情吧。” 赵燚想了想，这件事情终究是回避不了的，你魏武就算一根筋，也多少有点脑子，做过的事情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一次，魏武倒是很痛快的承认了。 “去过，没错。老板让我们看望老徐，他得了癌症，熬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去给他送钱治病，结果这家伙就是一头倔驴，根本就不接受老板的好意，我们最后只能带着钱又离开了。所以说，你也看到了，我们老板这是好人啊。徐鹏就是一个王八蛋，不是王八蛋的话，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魏武眨巴着大眼睛，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要不说老实人一骗人很难被发现，因为他的长相和表情都太具有欺骗性了。 毫无疑问，魏武说的是假话。 但是他把假话当成了真话说，这就很麻烦了。甚至，赵燚到现在都怀疑，他之前一遍遍的说着假话，连他自己现在都相信了。 人自我催眠下，假话当成真话说，一点也不奇怪。 对魏武的审问一时间毫无结果。 他们这个盘问的时间毕竟有限，不好将人直接扣下。 倒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 对魏武的审讯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最终，几个人只能挥挥手，换下一个人。 魏武这个人一根筋，显然叮嘱他的人，让他极为的信任，所以，说起来事先背好的话语，连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 接下来的两个人，和魏武的性格很相似，他们回答赵燚一方的提问，简直就是一个字也不带差的，里面存在什么问题，这再清楚不过了，偏偏，赵燚他们手头上缺乏足够的证据。 询问酒吧包厢区域的事情，他们也异口同声的咬定，包厢就是普通的包厢，只是客人都是老板的老客户了，和外面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 这样的回答，简直气得蒋招娣想要骂人。 白白浪费时间，这是蒋招娣对这三个憨货的回答。 或许，闫胜凯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一根筋的手下了，只要他觉得你对他好，那么就不用担心来自他们的背叛。 也不知道，闫胜凯从哪里找到的这几个奇葩。 “大家打起精神，还有最后一个人，魏文，我想，魏文知道的事情一定比其他人多得多，大家要是能够撬开他的嘴，收获一定会大大出乎我们的预料。” 赵燚给大家鼓着劲，众人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魏文，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就想得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第682章 言语交锋 魏文走进了审讯室，还不忘冲着众人笑了笑，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很友好的样子。 但是，在场的人，却不这么看。 笑面虎可是不容易对付的，这样的人心思更加的阴沉。 闫胜凯的其他三个手下，严格说起来，其实并不算难以对付，只是他们的时间太短了，很多手段，都需要时间上的配合才能让他们开口。 而现在缺乏切实的证据，无法将人扣留，毕竟闫胜凯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魏文，你是一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请你们来这里吧。” 赵燚沉声问道。 “知道。邹天祥一家惨死，而凶手是徐鹏，这两个人，曾经都在帝豪酒吧中工作过，而我，又是闫老板比较信任的人之一，你们找到我，并不奇怪。” 魏文坦然的说道。 “很好。那你说一说，我们怀疑是你们在背后指使的有问题吗？” 赵燚看着魏文很自信的脸，忽然这样问道。 魏文对赵燚的问话稍稍一愣，随后不以为意的笑笑：“当然，这是你们的权利，也完全没有问题。从逻辑上来讲，也是说得通的。谁让徐鹏在投案自首前，我们老板好心的想要给徐鹏送钱呢？这也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他摆出了一副无辜的嘴脸，让人看起来就想要吐。 这完全是一副虚伪的面容。 赵燚对他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接着问道：“那你应该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我们老板确实送了钱，但是那是因为徐鹏有癌症，老板是好心，更何况，徐鹏还没有收这笔钱，这笔钱走的是酒吧的帐，你们可以去查这笔帐。” 魏文完全不以为意的说道。 赵燚有些气结。 他相信，所谓的走账要是他们去查的话，一定能够查到的，同样，还有一份收回的记录，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这简直就是在愚弄他们的智商。 赵燚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早些年间，你和魏武同别人斗殴，一样的事情，你却成了防卫过当，而魏武是故意伤人，你也比他判罚的要轻的多，这几年来，我以为你会聪明了许多，但是没想到，还是死死的抱着闫胜凯那条破船，你觉得，在我们国家，同政府的执法部门做对有前途吗？不管在你们所谓的道上再怎么威风，只要一步出现差错，那么等待你们的就是地狱。你虽然聪明，但是能够保证一辈子不犯错吗？” 蒋招娣冷冷的盯着魏文。 这番话，魏文明显听进去了，他顿时就有些沉默。 “我们这样曾经进去过的人，社会上的人们会怎么看，我想你们心中有数，要钱，做生意？我们刚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有钱？不要说贷款，贷款都是给有钱人准备的，和我们无关，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找一个能够容纳我们的老板，混一口安稳的饭吃罢了。” 魏文说的这番话无疑是大实话。 蒋招娣却并不认同。 “凭借自己的努力，你们会吃不上饭？诚然，我也承认，确实有很大一部分人，会带着有色眼睛去看待你们的群体，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这是你们重新走上歪路的理由。你告诉我，国内有多少的建筑工人？你们能不能做？他们会不会要人？辛苦吗？确实很辛苦，一天下来也能够有个几百块，这个工资，比一般的白领要高，这样的工资，花起来和你们现在赚的钱用起来，哪一个更加的心安理得，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 蒋招娣有些气愤的说道。 魏文只是冷静的听着，忽然间笑了起来，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可是并不适合我们。我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同岁的人，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我想要结婚，你告诉我，我要是去建筑工地上打工的话，多久，能够赚到一套在j市买房子的钱？五年，还是十年？那时候，我四十多岁了，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吗？现在不一样，我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房子孩子，生活也很稳定，我弟弟那样，现在也着同样结婚了，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辈子我们兄弟两个，都要打光混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嘲讽，让在场的人听了有些黯然。 女孩能不能接受他们这样的人，或许在爱情面前，女孩们足以 不在乎这样的过去，但是他们的家里人呢？为人父母的，都是为孩子考虑的，但凡听到他们有这样经历的，第一个恐怕就是反对。 再加上，如果要是没钱没房没车，那结果基本上已经可以预见了，这就是一个悲剧。 赵燚在心里面算了一笔帐。 j市的平均工资在全国范围内来说，只能是中等。白领的工资是四五千的样子，显然，不算太高，但是工作说起来可以说是轻松的，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但是，这样的工作并不适合魏文这类人。 因为，说起来，大部分他们的文化程度很有限。正因为缺少文化，所以他们才会更加信奉自己的拳头，这往往就是悲剧的开始。 适合他们做的，大多是一些重体力的劳动，比如说建筑行业。这个行业的工资无疑是高得多，辛苦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一般来讲，瓦工一个月不休息的话，工资在两三万的样子，代价却是成年累月的下来，他们的手，会被石灰腐蚀得很严重，干得年头越长，这双手掌就会越吓人。 瓦工的工资是这个行业里面最高的，无疑也是最辛苦的。 这是老师傅的工资，而从学徒到师傅，要经过起码一两年的培训。 水电工的培训时间倒是要短上不好，工作看起来似乎也没有瓦工师傅那么辛苦，相对的，工资也要低上一个档次，大概，一个水电工的师傅，一个月不休息的话，工资在一万至一万五的模样。 看起来也很丰厚，干一个月顶白领两三个月了。 但是，同样也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 尘肺病，这是水电工的职业病。干的时间越长，患这种疾病的可能性就越大。 木工的情况也差不多。 而j市的房价在全国范围内不算太高，一平大概是一万左右的样子，即便是工资最高的瓦工，想要在j市安家落户，买一套百十平的房子，也需要不吃不喝，足足五年的工资。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赵燚算清楚了这笔帐，心中有些无奈。 他的工资，也不过一万出头。蒋招娣也差不多的样子。 不过两个人结婚买房倒是不会为钱财发愁，单位或许会给解决，不解决的，百十万，对两个人来说，也不是太大的数字。 毕竟他们都是退役的军人，有着一笔不菲的安家费。 而魏文这样的人，从监狱中出来，当然，在监狱中干活是给工资的，出狱的时候会一次性结清，这笔钱有多少，少得可怜。 魏文的话让在场的人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后，赵燚就开口了。 “你既然知道，你现在的安稳生活来之不易，那么就应该早早的考虑后路了，你这么聪明的人，也应该清楚，这种非法所得，你的幸福，就好好像是沙滩上的城堡，随时，都有可能被海浪摧毁。” 赵燚缓缓的说着。 “那我只有努力的把城堡建得坚固一些，再坚固一些！” 魏文的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丝的凶狠。 这样的表情，毫无疑问的告诉在场的人，如果谁敢动他的“幸福”，他会使用任何的手段。 赵燚却没有任何畏惧的看着他：“再坚固也没有用，你要知道，大海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而你的城堡，选错了地方，沙滩，毕竟是松软的，随时都可能塌陷。” 魏文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他听懂了赵燚的意思。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总要试试才知道。” “那时候就晚了。” 针锋相对的回答让魏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烦躁，他不耐烦的摆摆手：“警官，难道你有兴趣说这样的话题，但是我可没有兴趣陪你聊下去。你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吗？快点问吧，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赵燚却知道，魏文这份烦躁和拒绝类似的谈话，其实是因为他心虚了。 赵燚也承认，一个能够自学成为律师的人，无疑是很聪明的，他既然是聪明人，肯定会对现如今他们的处境有过考虑的。 而且，也一定考虑得很清楚。 赵燚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戳穿了他心理那一层看起来坚强的谎言。 天网恢恢。 “暂时没有问题要询问你了，你可以先出去了，不过，还不能离开。” 该问的问题，其实已经都有问过了，魏文看似坦率的回答，更多的想要把警方引导到别的地方，根本就不足以采纳，所以，蒋招娣决定终止对他们的审讯。 “为什么不能离开，这似乎不太符合程序吧。” “只是暂时的，不会超过一两个小时，我们做事，不需要向你解释，如果你有任何的不满，可以选择投诉，投诉的电话号码需要我告诉你吗？” 蒋招娣的态度说不上好，可以说有些恶劣。 魏文倒是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 蒋招娣有些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 “我个人觉得，咱们可以从徐鹏的家庭着手，毕竟我们也看到了，帝豪酒吧这些人，要么是真的不知情，而知情人，可以说是闫胜凯的死忠份子。徐鹏这方面，他的妻子不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他的儿子才是。我们这几天的审讯也注意到，谈到他的儿子，他的神情中都是骄傲。孩子的世界都是单纯的，如果我们做通了徐鹏儿子的工作，让徐鹏看到自己儿子的选择，我想，他会翻供的……” 夏丹想了想，这样说道。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孩子的世界观很单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毫无疑问，不管徐鹏做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他都是错了。杀人是罪不可赎的，但是假设不是他，而是因为自己活不长了，考虑到家庭的未来，那么这个错，在他们家里人看来，是可以被原谅的。 每一个父亲，都希望自己在儿子的心目中是伟大的，正直的，徐鹏也不会例外。 他假如知道自己的儿子宁愿不要钱，也选择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好父亲，会怎么选择呢？ 赵燚忽然对这样的结果充满了期待。 第683章 两难 夏丹的方法无疑是有很高的成功性的。 这种天性赵燚不觉得徐鹏有能力去挣脱。 蒋招娣却皱起了眉头：“方法是好方法，假设徐鹏推翻了他的口供，你们觉得，他会反过来提供魏文魏武要求他顶罪的人证吗？” “这……恐怕很难讲。” 赵燚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 夏丹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如此。想来徐鹏现在重病缠身，自知活不了多久了，他做的事情是为家庭考虑的，不一定会为警方指证魏文魏武的。毕竟就算告倒了魏文魏武，他们的背后还有闫胜凯，而徐鹏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家里人置于凶险的地步。” 这也是蒋招娣犹豫的地方了。 她很想将罪犯绳之以法，但是并不是以普通人的性命安全做赌注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愿暂时放过这个罪犯。 “确实如此。即便徐鹏翻供，我们恐怕还要对他的家庭进行贴身保护，这样的保护，警方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的。” 蒋招娣说出了实际困难。 警方二十四小时保护，完全可以。一天两天可以，一个月也勉强可以，总不可能持续一年两年，而闫胜凯，则有的是时间，加入他知道徐鹏背叛了他的话。 “不止是如此，甚至我怀疑，魏文这样的聪明人，说不定会有办法应对徐鹏的翻供。毕竟，徐鹏翻供，也只是一个人的指证，他之前交代的口供太详细了，就算到法庭上，被采信的可能性也是极高的，魏文他们一口否认，这样的胜负也在两可之间。” 赵燚摇摇头。 没有切实的铁证，就选择提起公诉，并不是赵燚他们的办案风格，他要么就是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让对方翻不了身。 现在面临的情况有些复杂，不是单单徐鹏肯改口，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而且，赵燚始终认为魏文很聪明，这种聪明人，真的会将自己置于险地吗？他亲自出面同徐鹏商讨顶罪的事情，这是警方的猜测，也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事实，赵燚的心中却不踏实。 “要是有办法找到闫胜凯的其他罪名就好了，只要找到其他的罪名，完全可以和他慢慢的磨，树倒猢狲散，只要闫胜凯被抓了，我就不相信，他的手下人，都是那么死心塌地的什么也不交代。” 蒋招娣状似无意的说道。 这谈何容易。 要是能够找到其他罪名，蒋招娣也不至于对闫胜凯束手无策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燚的眼睛忽然一亮。 “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让闫胜凯露出马脚。” 赵燚缓缓的说道。 “什么办法。” 蒋招娣的眼睛一亮，马上问道。 “你解除他的封条……” 赵燚的话还没说完，蒋招娣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行，绝对不行！” “你听我说完。” 赵燚哭笑不得看着反应异常激烈的蒋招娣，安抚着他说道。 “这一点没得商量的。赵燚，你不知道闫胜凯的酒保问题有多严重，基本上，j市所有的瘾君子都在他的酒吧里面出没，可是，我没办法查到切实的证据，这一点，才是我最为难的地方。所以，我干脆就封了他的酒吧，这样，从根源上断绝那些人的聚集地。” 蒋招娣的办法好吗？ 说起来，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她这样的做法，那些瘾君子分散到了各处，闫胜凯肯定是和他们还有联系的，对闫胜凯来说，只不过是很麻烦罢了，无法从根源上断绝。 只有掐死了来源，才算得上一场彻底的胜利，只是，蒋招娣看不到这个胜利的曙光，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我说的……” 赵燚仍然想要劝说蒋招娣，可是没等他说出来自己的想法，蒋招娣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方法行不通的，这一次大会的重要性，你我二人都心知肚明，务必要确保，所有的城市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而那帮人聚集在一起可能造成的隐患，和单独可能发生的事情，两相比较之下，我宁愿选择后者。” 蒋招娣是固执的，这一点赵燚的心中很清楚。 但是，赵燚有自己的想法，对蒋招娣，他也从来不缺乏应有的耐心。 “你听完我的想法，判断之后才说同意不同意好不好？” 赵燚终于说完了这句话，蒋招娣很勉强的点点头。 “好吧，但是，如果你的想法，有一点漏洞，我都不会同意的。现在查封了他的帝豪酒吧，可以一直封下去，到大会结束也没有问题的，如果现在同意解封，总不能在失败之后再查封他吧？我们警方也是要脸面的，不好总是出尔反尔，你说对不对？” 蒋招娣诚恳的说道。 这也是实话。 查封帝豪酒吧，如果一直封下去，现在又面临着重要的会议，所有和闫胜凯交好的人，在这个时间段也不会找蒋招娣的麻烦。 但是，如果封了解，解了封，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同样的借口，肯定是不能用第二回的，那样，警方就会严重的丧失威信，严重的说，有人故意推手，在网上散播这个事情的话，说不得，蒋招娣的后台再硬，恐怕也讨不了好处。 所以，蒋招娣才会这么的慎重。 她的慎重，无疑是很有道理的，赵燚也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这个事情是警方为主导的，所有的压力，其实都在蒋招娣的身上。 如果提这个建议的人是别人，不是赵燚的话，蒋招娣甚至怀疑，对方说不定收了闫胜凯的钱，才会替他说话。 赵燚缓缓的说出了他的计划：“咱们假意同意他的酒吧解封，当然，为了取信他，可以适当的管他索取一定的财物，这样，他恐怕更会相信了……” 听赵燚这样说，蒋招娣又想反驳，可是赵燚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她勉强的听下去。 “你们警方应该掌握了不少闫胜凯所谓的老客人的相关资料吧？” “这是当然，很大一部分瘾君子，都是戒毒然后复吸，所以，这方面的人员名单，我们是不止一个的。” 蒋招娣似乎隐隐的明白了赵燚的打算，肯定的回应了一句。 “那就容易办了，咱们可以找一个愿意合作的人，让他们带咱们进去的，这样就能够查清楚闫胜凯的酒吧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赵燚说完，蒋招娣有些失望的摇摇头：“你的办法行不通的。你说的方法，我当然试过了。那些人的骨头和嘴倒是不那么硬，也有愿意配合咱们的人，事实上，有一部分人，在正常的时候，对害成他们这样的东西，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的，但是发作的时候，又会身不由己，找一个愿意配合的人不难。我也听过他们的叙述……”为了让赵燚心中更明白一些，蒋招娣索性就说得更明白了：“他妈恩进入包厢区域后，马上就有人把他们的双眼蒙住，然后，带他们走进包厢里，才会重新摘下蒙住眼睛的布条。根据他们的描述，包厢里的一切，都和我们搜查的包厢完全的一致。而我们搜查包厢，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几次行动都失败了。” 蒋招娣的话语中，流露出浓浓的沮丧，她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赵燚点点头。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他们蒙上眼睛，为的就是不让客人记住房间，这个房间，或许很特殊。” “当然，我们也想找人记清楚方向，从而判断出这个房间的准确位置，可惜的是，根本做不到，有一段路，是让客人做轮椅一样的东西，即便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也不见得能够准确的进行判断。” 蒋招娣很无奈的说着，想了想，又进行了补充：“即便是闫胜凯所谓的老客户，想要带着生人进去，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他们当时会婉拒，只是把人安排在里面的包厢中，不提供那些违法的东西。想要成为他们的客户，千难万难，每一个人，都要经过他们详细的考察才真正的能够进入到他们的那圈人里面。我手下的人想要瞒过他们，第一关就过不了，那就是成为那些瘾君子中的一员。” 蒋招娣叹息了一声，她尝试过几次，但是结果都不好。 赵燚倒是能够蒋招娣的这份无奈，挑选出来愿意当卧底的警员能有不少，但是让他们真的染上那玩意，这个责任，不要说蒋招娣了，任何人都承担不起。 蒋招娣的失败，也是必然的。 确实很棘手。 “你们试过用警犬追踪吗？” 夏丹始终听着，看到赵燚的计划即将流产，忽然开口问道。 “试过，里面有很明显的刺激性气味，对人类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却可以严重的干扰警犬的嗅觉。” “电子追踪呢？” “也不行，我们曾经改造了一双鞋，将很细小的追踪器藏在了鞋子里面，但是，里面要求客人在某个房间换衣服的，鞋子自然也不例外。当时，我们追踪到信号，发现换衣服的房间，就是在包厢里面的一处，搜索下来，也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夏丹连续提出了两个解决的办法，但是都被蒋招娣否决了，夏丹的办案经验确实丰富，市局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比不上，但是不代表，群策群力之下，他们没有开动脑筋，起码，这几个办法是肯定行不通的。 “体内芯片试过没有。我记得有一种定位器，是可以直接注视到人体内的，对人的影响很小，只是持续的时间很短，常规的电子仪器无法发现它的信号，是最尖端的一种特工仪器。我记得，前段时间，我们单位里发下了一批这类的物资。” 黄英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对于这类的仪器，黄英的兴趣最大，也归他管理，所以，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黄英忽然这样说道。 “这……倒是没有试验过。不过，她的性能可靠吗？” “比较可靠，只是持续的时间很短，应用的范围有限，必须要特殊的信号接收仪才能够接收，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持续时间很短，大概只有三四个小时的样子。” 三四个小时，这个时间看起来很短，但是也不是不能试一下。 蒋招娣顿时就陷入了两难之中。 第684章 设套 终于，蒋招娣有了决定，她抬起头，很严肃的说道：“早一天解决闫胜凯的事情，整个j市的隐患就能够早一天拔出，我同意这个计划。” 她说出这个决定之后，手心里面全是汗。 可以说，此时的蒋招娣承担了相当大的压力。 这份压力，来源于心理。 如果不是蒋招娣足够负责的话，她完全可以不在乎。毕竟说起来，闫胜凯这两年来，不说安分守己，也很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少闹出什么大乱子。但是也同样的，蒋招娣说他是一个隐患，一点错也没有。 闫胜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可能是大案子，毕竟，邹天祥一家的灭门惨案，和闫胜凯恐怕脱不了关系。 能够早日拔出这个毒瘤，尽管可能冒着一定的风险，但是这个风险，蒋招娣觉得，还是能够接受的。 尽管，如果失败的话，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但是，蒋招娣愿意承担。 既然蒋招娣同意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毕竟总体上就有了方向。 “这个注射信号源的人选有没有好的推荐？咱们在座的人都是不合适的，都和闫胜凯他们一行人打过照面，就算化妆瞒过去也不容易，何况，新人要是取的他们的信任也很难。” 赵燚的视线看向了蒋招娣。 “有。我的手头最佳的人选是马明宇，他是马氏集团的第三代，他有钱，同时也有过这样的历史，每一次，他不说逢场必到，去的概率也极高，同时表面上和闫胜凯的关系也不差，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闫胜凯也没有办法，或者说不敢拿马明宇怎么样的……” 蒋招娣自信满满的说道，她早就准备有这么一天了。 可是，赵燚和夏丹他们都用有些尴尬的眼神看着他。 “马明宇恐怕不行。” “不行？是因为马老爷子的身份吗？这一点你放心，我想，马家任何有理智的人，都希望咱们摧毁这个窝点……” “不是的……” 赵燚低声将马明宇的事情说了一遍。 有的时候，圈子就是这么小，没想到，蒋招娣第一个选择的人会是他，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听完赵燚说完了那个案子，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前一段时间监控在帝豪酒吧开业的时间，马明宇没有去过，没想到是发生了这样遗憾的事情。我还以为，他又被送去强制戒毒了，这玩意，只要还在这个环境中，太难以根除了。” 蒋招娣颇为惋惜的摇摇头，不知道她是在惋惜马明宇，还是在为失去了一个最好的目标感到可惜。 “还有其他的人选吗？” 赵燚问道。 “也有几个。只是并没有马明宇的身份这么特殊。如果被发现的话，他们的下场恐怕会很惨。” 蒋招娣的表情有些犹豫。 闫胜凯会畏惧马家，这并不奇怪，但是不代表，他就会畏惧一般的有钱人，事实上，那些小有家产的人，在闫胜凯的严重，恐怕比一块肥肉强不了多少。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给出了几个人的名单。 “这几个人的家里条件都还可以，前一段时间，出入帝豪酒吧都很频繁，我可以肯定，他们也都去了包厢里面，经过血液化验，可以确定无疑。当然也有过强制戒毒的经历，在反复中来回的纠缠，我听说，这几个人刚刚出来，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再次前往的可能性极大。”“那就定下他们了。” 赵燚他们没有选择一个人，毕竟一个人的风险太高了，多几个目标总是好的。 “黄英，上面为我们提供了多少这样的信号源？” “一百套。” “那就拿出来五套，确定完好的话，在预定的时间内使用。” 赵燚定下了数量。 黄英点点头，表示这一点完全的没有问题。 “人选虽然确定了，但是，咱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同他们接触，想要让他们携带信号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蒋招娣每一步都要求万无一失，让这些瘾君子配合，需要提前做大量的工作，现在这样仓促决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一点交给我们的人手吧。陈东，没问题吧。” 赵燚看向了陈东。 陈东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不管这个信号源是口服还是注射，我保证都办得妥妥当当的，让他们这些人完全察觉不到。” 陈东信心满满的表示，赵燚点点头。 以陈东的身手，做这样的事情不难。 就好像那些小偷一样，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就能把钱包偷走，而陈东所要做的，就是把一个小东西放到他们的体内，他敢答应，就有相当的把握。 “那咱们下面就想想怎么和闫胜凯接触，让他完全察觉不到咱们的心思。” 赵燚的眼神闪烁。 “这一点我倒是不太担心。其实就算他清楚我们还是想要对他动手，闫胜凯这样的人，他仍然会铤而走险，不放过这样捞钱的机会的。他对他的手段太自信了。每一次我突击检查后，他当天仍然营业，第二天也没有什么改变。我曾经试过连续三四天不同的时间段进行搜查，闫胜凯觉得，我的搜查完全起不到作用，他不会在意的。” 蒋招娣的话语中多少有些心酸。 闫胜凯是一个自大的人吗？从短短的接触来看，并非是这样的，但是，他对自己的防护手段太自信了。 赵燚想要试一试。 即便他知道，赵燚也力求做到最好。 闫胜凯等人在会客室里面等待着结果，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没有人进来，除了魏文之外，他的另外三个手下有些做不住了。 “老板，他们究竟打算做什么，难道就这样把咱们晾在这里？没这样的道理吧？” 魏武摸了摸脑袋，神情中有些焦躁。 闫胜凯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听了魏武的话，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了魏文。 魏文指了指墙角的上面，魏武抬头一看，不由得暗骂了一声：“晦气。” 因为，在四个角落里，都有着明显的监视器，显然，这间会客室里面的一切，监控室里都能够看见。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魏文慢慢的摇摇头：“稍安勿躁，终究会给我们一个结果的。咱们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咱们又没有犯法。” 魏文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慢，闫胜凯缓缓的点点头，重新在那里闭目养神。 闫胜凯很镇定，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 又耐心的等了半个小时，终于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赵燚。 赵燚的脸上带着笑容：“闫老板，询问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随时离开，请吧。” 闫胜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很好！” 他还能维持着镇定，魏武等人，已经是一脸的迫不及待了，如果不是记得闫胜凯的身份，都有几分心思直接闯出去。 “我送你们出去吧。” 赵燚想了想，这样说道。 闫胜凯也没有找麻烦的意思，事实上，他的心里也想早点离开，脚步都有几分的匆忙。 闫胜凯上车，而魏武则是拿出了一个小型的仪器，在车上里里外外的照了一圈，才对闫胜凯说道：“老板，没有问题。” 这家伙，简直就是小心到了骨子里。 赵燚知道他这样的动作，就是为了防止警方在里面安装窃听器，幸好，没有这么做。 到了他的车前，赵燚先是看了看四周，忽然开口，压低了声音说道：“闫老板，不知道有一笔买卖你做不做？” 闫胜凯的车子本来已经发动，马上就要开走，听到赵燚这样一说，闫胜凯的心中一动，忽然低声对司机魏武说道：“等等。” 然后，他才直视着赵燚：“这位警官不知道你有什么买卖想和我们做？” “当然是你最想得到的。你的酒吧遇到了麻烦了吧？如果我能想办法帮你解封的话，你看如何？” 听了赵燚的话，闫胜凯的眼睛顿时一亮：“好。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约个时间和地点？” 赵燚看了看表，此时正是中午了，他笑着说道：“就中午吧，你说个饭店，我随后赶过去。” “好，就赵胖子酒楼吧……” “可以。” 闫胜凯深深的看了赵燚一眼，然后车子离去了。 事情已经有了一个成功的开始。 魏文在车上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闫胜凯，闫胜凯的脸上带着笑意，甚至还很高兴的唱起了小曲，不经意间正好看到魏文这样一副表情。 “小文，你在担心吗？” “是的，老板，我觉得这个是警方故意设下引诱我们钻的圈套。” 魏文重重的点点头。 “小文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虽说你很聪明，但是这个经验么，和我比起来，还是要差很多。我仔细想了想，今天咱们犯了一个错误。” 说是错误，但是闫胜凯的脸上丝毫不见沮丧，反而有些神采飞扬。 “什么错误？” 魏文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个人呐，就没有不贪财的。只是有的人敢明目张胆的贪，有的人呢，不敢就不说了，他们还表面上道貌盎然的做着伪装，刚才那个家伙，就是这样。你看着他一脸的正气，我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找到我会同我提出交易这个事情。走眼了，当真是走眼了。” 闫胜凯颇有唏嘘不已。 魏文想了想：“那您觉得，这不是个圈套？” “应该不会。我想起来，咱们请客的时候，并非他自己一个人，下车的时候，碰到的也不止他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一个聪明人，聪明到根本不敢让他的同事发现他的小动作。想来，他在市局中的地位不低。不过，似乎在咱们的资料中，没有见过他。” “确实没有，不过他的确是警局的人员没有错，咱们的人有一段时期监视过警局的门口，拍下了所有人的照片，对这个人，我是很有印象的。他的地位也不一定很高。” 魏文的记忆力很出色，闫胜凯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想要清楚的知道每一个警员，其中的意思，相当的耐人询问了。 第685章谁是螳螂 “老板，咱们还是不能不防，要是警方的人给咱们故意下套的话，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魏文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不用担心。就算是鱼饵，这个渔翁还不知道是谁。” 闫胜凯意味深长的说了这样一句。 魏文想了想，到底没有再劝下去，毕竟，闫胜凯是老板，他的地位有些特殊，也不可能替闫胜凯做决定。 这家酒楼，显然闫胜凯很常来，一进入，服务员就请他进入了包厢内。 “一会儿，有个客人前来，姓赵……你把他请到我们的包厢。” 闫胜凯对服务员叮嘱了一下，描述了赵燚的模样。 “很的，老板。” 每一个包厢，都是有固定的服务员的，现在闫胜凯用不到她，安排她在门口迎接自己的客人，很正常。 “小武，你去取二十个，用黑塑料袋装好，一会儿我要用。” 闫胜凯沉思着，敲了敲桌子，对魏武说道，同时，递给了魏武一张银行卡。 “好的老板。” 魏武领命而出。 “魏文，一会儿你多观察一下，另外，拍下来我们交易的全部过程。” 闫胜凯的闪过一丝的狡诈。 “明白。” 魏文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挑好了一个地方，将一部手机放在这里，用盆栽挡住，除非是凑近了仔细观察，否则，还真不容易发现。 “这是一个圈套也没关系，拿了我的钱，想要再下船，那可就由不得他本人了。” 闫胜凯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在座的人听。 赵燚换了一身休闲服，带了一个帽子，脚步匆匆的走进了赵胖子的酒楼。 赵胖子的酒楼，说起来在j市现在装修的或许不是最豪华的，地方也不是最大的，但是味道，绝对是最顶尖的饕餮食客，首选的还是他这家的酒楼。 赵燚和这个赵胖子还真是认识的，不过，现在很显然，赵燚没心情和赵胖子打招呼，这一身打扮，故作神秘的成分是有的，更大的是为了防止赵胖子坏事。 一进门，赵燚就看到一个服务员，走过去低声问道：“请问有没有一位闫老板在这里？” “您是赵先生吧，闫老板在六号包厢等着您。请跟我来。” 敲了敲门，服务员客气的说道：“闫老板，您的客人到了。” “欢迎欢迎！” 魏文正在门口等着赵燚的到来，赵燚一进门，他就异常的热情。 这一份热情，有一分真，九分假，更多的是防止赵燚看到他身后的手机。 赵燚连连说道：“闫老板你真是太客气了。这地方，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吃个一顿饭。” 说着，赵燚还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眼中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哈哈，赵老弟你啊你啊，真是太谦虚了，只要真的想赚钱，哥哥我有的是门路给你介绍。” 闫胜凯哈哈大笑着。 一时间双方的气氛很是融洽。 “老板，我回来了。” 魏武突然推开了房门，走到了闫胜凯的身边。闫胜凯点点头，接过了一个黑塑料袋，随手放在了一边，继续同赵燚漫无边际的说着闲话，说白了，就是互相吹捧。 他称赞赵燚，赵燚也捧着他。 酒菜上来的速度很快，这里的酒菜价格这么高，不是没有道理的，速度快，还这么美味，这就很难得了，赵胖子可是专门从各地搜罗的大厨，在j市可是不多见的。 赵燚下意识的闻了闻，看样子很是心动。 “老弟，来尝尝，这家的饭菜在咱们j市可是这个。” 说着闫胜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要是谈不拢，闫老哥你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可付不起饭钱。” 赵燚苦笑着说道。 “老弟你啊你，真会开玩笑。我闫胜凯，最喜欢的就是交朋友，说起来，你当初那个aa付款，可是让老哥下不来台了。” 闫胜凯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这件事。 顿时，赵燚就表现得有些坐立不安了：“赎罪赎罪，闫老哥见谅，当时又不是我一个人，我们的纪律太严了，我也是省得麻烦，这样，我先干为敬……” 说着赵燚拧开了桌子上那瓶白酒，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足足有小二两的样子，一口喝完，然后才说道：“这杯算是给闫老哥赔罪了，那件事情就此揭过如何？” “爽快，我就喜欢爽快人。哈哈……” 赵燚的这番姿态显然很和他的胃口，哈哈大笑着，表示这个事情就此翻页了。 赵燚的酒量不浅，凡是部队里，确实酒精过敏的，就没有不能喝的，这个能喝还是不能喝，其实和个人体质有着极大的关系，他们整天锻炼身体，身体好，自然要比普通人能喝了。 “老板，您的菜齐了。” “很好，你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服务了，有事情我们会叫你。” 闫胜凯随口说了一句，这个服务员马上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细心的关好门。 “老弟啊，你说说看，临走的时候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闫胜凯本来不想主动开口提起这个事情的，只是，他到底没有忍住，原因么，再简单不过了，那就是他太关注这个事情了。 “很简单，我想办法让蒋招娣给闫老哥的酒吧解封，而事后么，闫老哥要给我一笔好处费。” 赵燚说着同时伸出了两个手指头，郑重的说道：“这个数。” “好！” 闫胜凯立刻大声说了一句好，然后给魏武使了一个眼色，魏武拿起来黑塑料袋，放到了赵燚的面前。 “这里面是二十万，老弟清点一下。” 闫胜凯不在意的说道。 倒是赵燚稍稍有些一愣，马上就伸出了大拇指：“闫老哥真是一个爽快人。” 说着，他打开了这个黑塑料袋，粗粗一数，数目分毫不差。 赵燚将钱包好，然后放进了怀中，似笑非笑的盯着闫胜凯：“闫老哥，您就不怕我拿了钱不办事？或者办不成？” “哈哈，老弟你太小看我了，不过是区区的二十万而已。这件事情不管你办成还是办不成，二十万你都放心大胆的收下，绝对没有任何的后患。当然，如果办成了，事后哥哥再给你一笔好处费，也是这个数。” 闫胜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说实话，这个人的办事态度确实让人挑不出来毛病，怪不得，有这么多人对他都忠心耿耿。 可惜，这个人没有走正路。 “没问题，这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赵燚信心满满的说道。 两个人的气氛更加的热络了起来，闫胜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老弟，不知道有句话我能不能问问？” “老哥请问。” “蒋招娣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可以说是油盐不进，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她改变主意？” 这个是闫胜凯很关心的问题。 没办法，闫胜凯和魏文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嘿嘿……” 赵燚对着闫胜凯神秘的一笑，神情中充满了得意。 “这老哥就不知道了吧，对别人来说，这件事情千难万难，但是我说的话，她还是要听的……” “噢？愿闻其详。” 闫胜凯的神情有几分郑重。 “自家的老娘们要是不听话的话，那还能行吗？” 赵燚说出的这句话让闫胜凯顿时愕然，他指着赵燚，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蒋招娣的男人？” 赵燚重重的点点头：“没错。” 闫胜凯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惧意，随后又笑着说道：“老弟莫不是再开玩笑？” “这怎么能是玩笑？别看她在警局里威风得很，晚上不还是要光溜溜的伺候我？” 赵燚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男人都懂的笑意。 闫胜凯的神色却没有他那么乐观，不过看赵燚的表情，在这方面应该不会有假。 “老弟啊，你对你这个媳妇有多少了解？我们可同她打过不少的交道，抛开立场不谈，确实是这个，很难搞！” 闫胜凯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伸出了大拇指表示对蒋招娣确有几分的佩服。 “当然很了解，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长了。她的脾气却是很倔，不过么，对了解她的人来说，倒是不难改变她的主意，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有着八成的把握。” “仔细说说？” 闫胜凯来了兴趣，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闫老哥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那些服刑人员，要是放他们在社会上，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麻烦。只要从这点着手，就不难改变她的主意，这些人的家庭的生活都不算太好，长时间的没有工作，可能会造成的隐患，只要我同她仔细的分析明白，她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赵燚说的有道理吗？ 起码落在闫胜凯的耳朵中，非常的有道理。 “高！老弟真是高，这水平，比山还要高，既显示了你大公无私，又能达到我的目的，就算说出去，别人也挑不到你的毛病，真是厉害！不知道老弟在市局里面担任什么职务，这水平，我觉得做个局长都完全没有问题吧？” 闫胜凯称赞着赵燚，同时还不忘打探着赵燚的底气。 这话一问出来，赵燚的神情有几分落寞，摇摇头：“说起来，我就是重案组的组长。凡是什么大案要案我们都要接手，累死人不说，还极度的危险，没办法，工作么，总是要做的。”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闫胜凯哈哈大笑着：“老弟这个水平，升官是早晚的事情，发财可就不一定喽，蒋招娣管得这么严，恐怕就算真给你钱，你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花吧。” “老娘们懂个屁，结婚买房哪一个不要花钱？养孩子不要钱？孩子上学不要钱？指望着我们两个人的死工资？这钱，到了我的手里面，找个名目还不简单。” “这倒是没错。” 第686章 阳谋始动 “闫老哥做下好大的事情，还真是让我们为难，不过呢，手段还真是可以，推出来徐鹏当替罪羊，事情可以说是天衣无缝，高，实在是高。” 气氛热烈起来，双方推杯换盏的功夫，赵燚忽然赞叹起来。 闫胜凯本来有些迷蒙的双眼顿时闪过了清明，连连摇头：“老弟，你这么说可就是误会老哥我了，咱们做的只是挣钱的买卖，像这种掉头的买卖，我可是不碰的。” “嘿嘿，老哥，咱们都是自己人，其实我们的心里都有数，不过老哥做的也是足够地道，知道扔出来一只替罪羊，不让我们为难。口供和作案工具完全对得上，这个案子只是影响恶劣了一些。” 赵燚全然不以为意的说着。 “我怎么可能碰这样的事情，说起来老弟肯定不信，我到现在还糊涂着呢，邹天祥是个王八蛋不错，但是我已经放过他了，自然不会去动他，道上也没听说有这么狠的狠人啊，小文小武，你们听说过吗？” 闫胜凯咬死不承认，反而好像帮赵燚一样询问起了相关的线索。 “老板，没有消息，大概是流窜的吧。咱们j市可是讲规矩，只有这帮流窜的，才没有什么规矩，什么都敢做。” 魏文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而闫胜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就说么，咱们都还要在j市讨生活，不可能做下这么绝的事情。万一要是有什么把柄，这可是天大的祸事啊。” 赵燚连连点头，随后马上将这个话题岔开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去问这个事情了，问得多了，恐怕闫胜凯就会怀疑了，现在一两句，可以说得上闲谈罢了。 赵燚并没有在这里呆太长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样子。 然后，就带着二十万的现金，匆匆的离开了。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现在办案期间，他身为组长，权利足够大，但是也不好脱离其他人太长的时间。 这一点，闫胜凯表示理解。 等赵燚一离开，饭桌上顿时冷清了下来，屋里面的没有人说话。 闫胜凯闭着眼睛思考着，哪有一丝的醉态？ 刚才两个人喝掉了差不多一瓶的样子，闫胜凯同样是酒精考验的老战士，这点量，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闫胜凯思考了很长时间，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也不敢打扰，忽然，他又睁开了眼睛。 “魏文，你怎么看。” “看起来似乎不太像是圈套，但是，老板，咱们不得不防。” 魏文思考着一下赵燚进来之后种种的表现，看起来好像真的是一个贪财的人一般，但是，他的心中却隐隐的觉得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魏文却说不上来。 “确实。” 其他的三个人都是肌肉大于脑子，闫胜凯也不指望着他们三个人能给自己什么意见。 所以，直接点了魏文的名字。 魏文的回答让闫胜凯微微点头赞同，这和他最开始很相信赵燚的姿态，完全是两个样子。 “这个人，刚才也在有意无意的探着咱们的底细，说实话，如果不是设下的圈套，我更倾向于，他同样想要抓住咱们的把柄为以后继续勒索我们，开一个好头。” 说到这里，闫胜凯冷笑连连。 魏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家伙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幸亏老板有先见之明，准备了二十万，不过是让他想办法解封酒吧，他居然要价这么高。” 魏文的语气中微微有些不满。 闫胜凯倒是不怎么在意，他笑了笑：“二十万对咱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数字而已。我就怕他不收，整个过程都录下来吗？收了我们的钱，我就一定要让他创造远比二十万更高的价值。” 闫胜凯的眼睛微眯着，脑海中不知道盘算着什么念头，将人拉下水，闫胜凯不知道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了。 “老板，我更担心一点。您想，这第一次他就开口要二十万，如果接下来他的胃口越来越大，那怎么办？” 魏文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焦虑。 闫胜凯哈哈大笑着：“无妨，他收得越多越好，狗么，总是要吃点骨头的，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帮我们看家。这个人很有利用价值，用得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将咱们的眼中钉变成自己人。” “您说的是蒋招娣？不太可能吧？蒋招娣是什么样的人，老板，咱们这两天可是同她打过太多的交代了，可以说是油盐不进。” 魏文的眼中全是疑惑，用渴望答案的目光看着闫胜凯。 闫胜凯点点头：“没错，确实是很难对付，那是因为，咱们没有找到真正的办法，堡垒永远都是从内部最容易被攻破的，这个人到了咱们的手中，蒋招娣再怎么厉害，也翻不过我的手掌心。这类的事情，咱们都做过不少了吧。” 闫胜凯的眼中带着笑意，而魏文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还是老板的手段高超，这辈子如果能够学到老板的一鳞半爪，也就受用不尽了。” 说着，魏文还用十足钦佩的眼神看着闫胜凯。 “来来，你们几个也都坐下吃饭，让服务员重新上一桌菜。” 闫胜凯的脸上带着乐呵呵的笑意，包厢内一时间觥筹交错，马屁如潮。 赵燚确定的没有人跟踪，径直打了一个出租车，返回了市局。 就算有闫胜凯的跟踪其实赵燚也不担心，因为闫胜凯去他的去向应该是清楚的，毕竟双方就是因为赵燚的特殊身份，才会选择合作的。 会议室中，蒋招娣等着赵燚，看到赵燚平安回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赵燚孤身去同闫胜凯接触，蒋招娣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赵燚回来没多长时间，陈东也到了。 赵燚当然不可能是孤身前往，警方不做任何安排的，陈东几人当时就在酒楼外，后来又进了隔壁包厢。万一真的双方谈不拢的话，要对赵燚出手的话，他们也会方便救援。 赵燚的身手很好，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带枪。 这几个人的身上有没有枪，着实不太好说。以他们犯下的这么从凶残的案子，再就是结合闫胜凯的身家，搞几把枪防身，赵燚他们一点都不会惊讶。 必要的准备自然是必须的。 赵燚将黑塑料打开，直接放到了会议室中间的桌子上。 “我开口二十万，闫胜凯一个犹豫都没有，直接给了我，似乎，他早有准备的样子……” 赵燚想起来，自己说二十万的时候，对方直接拿了出来，从这一点上来将，着实让他惊讶。 赵燚慢慢的回忆着每一个细节，说给大家听。 他的身上在和闫胜凯谈话的时候没有携带任何的录音设备，这很正常。因为闫胜凯开车离去的时候，那一番小动作，他们都砍在眼中，这家伙的车里竟然准备好了扫描器，型号虽然有些老旧了，但是一般的窃听和录音设备，依然能够被扫描出来。 所以，索性赵燚也就没有携带了。 当然，双方谈话的气氛看起来很友好。 对方没有搜身。 赵燚只说了前半段，然后拿出了手机，手机里传来了后半段的两个人的说话声，声音稍稍有些小，不过，这不是问题。 赵燚的小动作是不少的，既然闫胜凯表现得很相信赵燚的样子，他当然要利用这份“信任”了。 他在后来装作不经意的时候，碰了两下手机，将他和闫胜凯谈话的后半部分录了下来。 结合赵燚回忆的前面所讲的内容，整个谈话，在场的人都了然于心了。 录音中，赵燚有些粗俗的话语只是让蒋招娣挑了挑眉头，没有任何的不快，她倒是能够理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些时候是必要的。 录音放完，赵燚开口说道：“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你们觉得，这个闫胜凯，会相信我吗？” “信任的程度不会太高。” 夏丹第一个发言。 其他人点点头。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别看双方也达成了交易，但是闫胜凯可以说是一个老狐狸了，他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就信任一个人呢？ “他不管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在心里面，交易的这个内容，都是他心里面最期望的内容，所以，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由不得他不上钩。而且，单从这段录音，我觉得，他对你保留了一定的怀疑不假，更多的，还是愿意尝试一下的。” 蒋招娣倒是信心十足。 “你对他的了解最深了，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按照计划行动最好？” “宜早不宜晚，不如下午就给他下一个通知，宣布可以正常营业了，这样一来，他会觉得，赵燚很有本事。” 夏丹稍稍沉吟就这样说道。 赵燚和蒋招娣没有提出异议。 说起来，邹天祥一家的灭门惨案已经有好几天了，如果能够尽快破案，那自然是极好的。 因为可能面对人多势众的闫胜凯这一团伙，所以，必然要借助市局的力量。 为了行动保密，蒋招娣倒是只是做好了规划，并没有立刻通知行动人员。 若是有外人看起来，似乎就是在那条酒吧街的附近，加强了巡逻。 要说，最近这几日，因为会议即将举行，所以，这种高频率的巡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最多是在心里面嘀咕，这巡逻的力度又加强了。 赵燚他们在研究着行动方案，力求整个细节都要做到尽善尽美，也做了大量的预案，要是碰到各种意外应该如何处理。 足足商量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才算敲定了整个计划的细节。 由黄英亲自监听着闫胜凯的手机，只要有电话打过去，警方立刻就能够听到其中的内容。这样的技术手段其实说起来并不是太复杂，毕竟闫胜凯的手机号码，他们要掌握起来并不难。 而陈东也外出了，独自一人，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很关键，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 一切都按照计划，开始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第687章 行动进行中 行动都已经安排下去了。 每一个都的神经都紧绷着，能不能成功，说实话，他们的心中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毕竟，闫胜凯可谓是老奸巨猾，蒋招娣盯着他足有快两年的时间了，也没有抓到他十足的犯罪证据。 这一次，或许行动的成功性大大的提高，毕竟有着最新定位器加入，可以解决很大一部分困扰。 但是，说实话，如果闫胜凯不露出马脚的话，他们也无法一网成擒。 当然，在算计中，赵燚他们也考虑到了，闫胜凯的谨慎，就算今天晚上不成功，持续跟踪下去，肯定是会有所发现的。 赵燚在快要四点的时候，给闫胜凯打了一个电话，用的是陌生的新卡。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闫老板么，接到通知了吧，你的酒吧今天就可以正常营业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好处。” 赵燚此时扮演的角色，就好像是一个活脱脱贪财的腐败分子。 闫胜凯在电话里很爽朗的大笑着：“好好，这次的事情就多谢赵老弟了，赵老弟你放心，剩下的是打到你卡里还是……” “当然不能打卡里，你准备现金吧，等我下班的时候会去你们酒吧取。” “没问题。” 闫胜凯一口答应。 他放下了打电话，神情有些不屑，对身边的魏文魏武两兄弟说道：“这家伙，胃口倒是不小，还好事情到底是给办成了。魏文，你通知以前的老客户，就说酒吧的问题解决了。” 他的脸上到底还是露出了笑容。 曾经在和赵燚交易的过程中，他亲口许诺，如果事情办成了之后，再给赵燚一笔好处费。 当然，这个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没想到，刚刚有警方给他送来了可以解除封条的确认书，赵燚的电话紧接着就到了。 这让闫胜凯的脑海里，马上就觉得赵燚是一个十分贪婪的人。 对这样的人，闫胜凯有十足的理由看不起的。 不过，赵燚的这一个电话，让他顿时觉得放心了不少。 魏文听到闫胜凯这样说，神情变得有些迟疑：“老板，要不咱们的生意先停停？您知道，现在查得太紧了。” “停停？这怎么行？先不说停一天我会损失多少钱，咱们能停，你觉得那些客人会等我们吗？要是再等几天，这些客人保不准会被其他人拉走。” 闫胜凯一听就不干了。 他倒是不怎么在乎钱，耽误所谓的生意，钱是一个小事情，更重要的是，这会严重的动摇他背地里组织起来的人脉，这是闫胜凯绝对我发接手的事情。 “可是，老板，万一这要是个圈套怎么办？警方故意设下圈套让我们往里钻，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他们又不是搜了三回五回了，只要严格的按照咱们的办法做，事情出不了纰漏。” “好吧。” 魏文的心中并不踏实，只是说到底，拿主意的人是闫胜凯，他最多只是给出个主意，是否采纳，还是闫胜凯自己做决定。既然闫胜凯觉得没问题，魏文也不好多嘴。 赵燚这边挂断了电话，对其他人点点头。 黄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的屏幕，上面监控着警方得到的闫胜凯一伙的手机号码。 可惜，全无动静。 忽然，夏丹的电话响了起来，接通电话，说了两句，夏丹就挂断了。 “组长，蒋局给出的名单，都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赵燚他们点点头。 蒋招娣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反而说道：“这几个人的身份证办理的手机号码也没有动静，那就说明了一点，他们之间联络用的号码，是我们没有掌握的，闫胜凯可以说是小心到了骨子里。” 诚然，国内的通讯商配合国家政策，要求所有人的手机号码必须实名制。这对一般的犯罪人员来说，很容易就能够查到他们使用的号码，但是如果有准备的话，想要查清楚通话的内容，除非是动用移动的通讯车，才能查清楚，单纯的调查，恐怕很难。 这不奇怪，再严格的规则也是由人来实行的，既然是人，那么就有漏洞。 他们双方要都不用自己的手机号码呢？ 这就给侦查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赵燚也知道这一点。 “接到电话后，陈东就要开始行动了，希望他的行动一切顺利。” “我相信陈东能够做到的。” 夏丹信心十足的说道。 陈东此时的打扮很休闲，就好像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一样，神情忐忑的似乎准备等待着面试一样。 这是一家办公楼。 蒋招娣给出的一个人，就是办公楼，一家小公司的高管人员。 许宏峰很烦躁的将自己的领结拽开，打断了滔滔不绝的下属：“你的这个营销方案就是垃圾，如果按照你的方案，公司不仅仅花费了大量的广告费，取得效果也无法令老板满意，现在，你们给我重新做一个计划书，我的要求，明天上午，我就要看到，就这样，散会！” 他是这家公司的运营总监。 看表情，似乎对推广方案极其的不满意，本来还想大肆的批评一下眼前的几个下属，忽然，他的身上另一部手机响了。 许宏峰只是稍稍一看，脸上顿时带着喜色，然后挥挥手，结束了这一次的会议。 几乎是小跑着，许宏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才拿出来电话，接通。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所有行动，落在了走廊中，一个青涩的小年轻的眼中。 许宏峰接通的电话，通话时间还不足三十秒，就挂断了，整个人，处在一个相当兴奋的状态中。 他频频的看表。 “到下班还有一个小时，酒吧开门得到七点，该死的，还有三个小时，应该怎么熬过去？” 他相当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下班的时间一到，许宏峰就给匆匆的离开了公司，开车自己的车向着酒吧的方向驶去。 他虽然有些闲钱，但是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车辆，正在监控着他的行踪。 许宏峰将车子挺好，看着已经揭开的封条，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似乎卸下了一个心头的石头一般，整个人的脸色也轻松了不少。 他看看表，然后走进了一家很干净的饭店。 他大概是觉得有些饿了。 陈东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也走进了饭店。 “老板，给我来……” 许宏峰坐下，服务员递过来菜单，眼睛不眨的点了四菜一汤。 “先生，您要吃点什么？” 一名服务员走到了陈东的桌子旁。 “我么，我能上你们饭店的后厨看一看吗？” “当然没有问题。” 服务员对自己饭店的卫生很有信心，陈东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她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事实上，一些讲究的客人，会去后厨看一下的，不止是陈东一个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后厨里，厨师们正在忙碌。 里面可以说是窗明几净，阵阵香气在这里弥漫着，这家饭店的卫生，不说味道怎么样，绝对对得起它的价格。 陈东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市局的，正在执行公务，你们要配合我的工作，没问题吧？” “这，没问题。” “你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小东西放到十八号客人的饭菜里，务必保证他吃下去，有困难吗？” 厨师想了想，点点头。 他觉得还是很有把握的。 陈东看着他，将这个只有米粒大小的东西的放进了汤里，这东西自然是防水的，连胃酸都不能将它腐蚀，这汤自然更没有问题。 再加上汤里面花花绿绿的各种配料，就算陈东知道躺里面有问题，他也分辨不出来，哪一个是定位器了。 这一家饭店讲究的是味美价高，至于分量么，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陈东觉得，这四菜一汤，要是换做自己吃的话，都不一定够。 当然，他的运动量比较大，对于做办公室的白领来说，足够吃了。 为了监视许宏峰的一举一动，陈东也点了两个小菜，在那里慢慢的吃着，不得不说，这里的味道确实是极好的。 许宏峰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吃掉了晚餐，心满意足的走出了饭店。 陈东立刻离开自己的位置，将筷子翻动了一下他剩下的汤，很干净，桌子上也没有任何被吐出来的东西，可见，他的这一步是成功了，也没有引起许宏峰的注意。 陈东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将定位器让目标人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去。 这个任务简单吗？ 看起来很简单。 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并不是说起来的那么容易。 不止是只有陈东一个人在行动，他们选定了两个人，陈东只是行动人员中的一个。 检查完，陈东的脚步匆匆的走出了饭店，当然，也没有忘记付掉饭钱。 许宏峰正在散步一样，慢慢的走向了帝豪酒吧。 酒吧已经开门了，只是显然，时间还早，没什么客人。 陈东没有贸然的跟上去，而是给夏丹打了电话：“夏姐，目标进入酒吧，重复，目标进入酒吧。” “好，你可以撤离了。” 夏丹冷静的声音传来，陈东悄然离开。 赵燚穿着一身休闲装，带着一个鸭舌帽，低着头，似乎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旁人的视线一样，走进了帝豪酒吧。 接下来，就是赵燚出场的时间了。 每一步计划都是严格按照步骤进行的。 他走进酒吧后，直奔吧台，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低声问道：“你们老板呢？” “先生，您找我们老板？您贵姓？有预约吗？” 吧台一脸微笑的问了一句。 “我姓赵，和你们老板约好的。” 赵燚故意有些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他的视线余光却在打量着整个酒吧。 酒吧里客人不太多，只有寥寥几人，大部分的员工正在忙碌着，打扫着卫生。 而在通向包厢区域的那条通道前，此时就已经站着两个守卫了，其中还有一个是熟人，魏武。 第688章控制局面 闫胜凯果然在这里。 吧台拿起桌上的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没几分钟，闫胜凯哈哈大笑着从包厢通道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杯红酒，一副红光满面的模样。 看到几个相熟的客人，闫胜凯还不忘举起被子示意。 “赵老弟来得真快！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喝一杯？” 闫胜凯走到赵燚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 “这倒是不必了，我在这里停留不了太长的时间，这一次来么……闫老板你是知道的。” 赵燚拉长了声音，看了闫胜凯一眼，这样说道。 “当然当然，赵老弟请跟我来，我早就准备好了。请。” 闫胜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赵燚点点头，跟了上去。 他走在前面，领着赵燚竟然毫不避讳的进入了包厢通道。 果不其然，里面隐隐的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打开了一间包厢，示意赵燚进去。 赵燚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走了进去。 在外面的走廊里，每隔几步，就站着貌似服务员的闫胜凯的保安们，外表看起来，似乎这里和其他的酒吧没有什么区别。 赵燚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闫胜凯放佛没有察觉一样。 在包厢里，整整齐齐的现金放在桌子上，闫胜凯爽朗得笑着说：“一拿到通知单，我就把钱准备好了，老弟办事痛快，我闫某人自然也是一个爽快人，你点点。” “这倒是不用了，我相信闫老大的人。” 赵燚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是一摞摞的用旁边的报纸重新包好。都是不连号的旧钞。闫胜凯准备的很贴心。 将钱包好后，赵燚马上就站起身：“多有打扰，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赵老弟走得这么急？不如在哥哥这里的酒吧玩一玩，放心，消费全免，我这里可是有国外的小妞，老弟要不试试？” 闫胜凯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可是赵燚却连连摇头。 “今天确实不方便，以后咱们还有的是相处的机会，就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也好。魏文，送赵老弟。” 看赵燚的态度十分的坚决，闫胜凯倒是也不好勉强。 魏文一直将赵燚送出了酒吧大门口，看着赵燚上了出租车，这才返回了包厢里。 “整个交易的过程都录下来了？” 闫胜凯的眼中看不出喜怒哀乐，相当冷静的问道。 “老板，您放心，出不了差错。” “嗯，多拷贝几份，连同今天白天的，分别藏好，这说不定到了关键的时候，就是救命的东西。” 闫胜凯的眼睛闪烁着，吐出了一个浓浓的烟圈。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个道理闫胜凯自然也是懂得的，所以，他也有一直准备退路，显然，在他的眼中，这可是比他付出的钱要重要的多。 “明白老板，我会妥当安排好的。” 魏文最佩服的闫胜凯的就是这一点，从来都是先虑败，这大概也是他一直没有翻船的原因吧。 赵燚乘坐的出租车，刚刚拐过了一个路口，就停下了。 下了出租车的赵燚，马上又进了一辆停在旁边的依维柯中。 其实，这是伪装的指挥车，蒋招娣就在这里。 “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很顺利，这是拿到的钱。” 赵燚将钱拿出来放到了蒋招娣的面前，这钱，肯定是要上交的。， “这家伙真舍得。你说咱们拼死拼活的干一个月，可是有的人，轻轻松松就赚了咱们几年也赚不到的钱，怪不得，这么多人想要走歪门邪道呢。” 蒋招娣开玩笑得说道。 “咱们的工资干干净净的，花得也心安，哪像是他们，恐怕睡觉也得睁着一只眼睛。其他小组进展得顺利吗？” 蒋招娣精心挑了两个目标人物。 其中一个陈东已经得手了，至于另一个，赵燚并不知道结果。 “进展顺利，特殊的药水已经撒到了他的身上，这种药水是经过特殊配置的，人类的嗅觉基本上闻不出来，可是在警犬的嗅觉中，十分电费明显，而且，很长时间才会挥发完，市警犬队的实验效果很好，和我保证，一般的干扰源都无法阻碍这种气味。” 蒋招娣可以说信心十足的说道。 双管齐下，用了不同的手段。 一个利用高科技，一种追踪就是利用了警犬。 “好！” “我已经通知了卧底，只要看到目标人物进入包厢区域之后，就开始行动。” “不会暴漏他吧？” “应该不会，他很机灵，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做这么危险的工作。放心吧，就算真的有意外，我在周边也安排了足够的警力，正在进行巡逻，完全可以把人揪出来。” 蒋招娣可以说把能考虑得都考虑到了，安排得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赵燚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夜幕已经渐渐的降临。 指挥车中的气氛不知不觉得变得凝重了起来，蒋招娣的眉头不知不觉间拧成了疙瘩。 “怎么还没有来信号？” 酒吧的客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音乐渐渐的激昂起来，在不停的变幻的灯光下，年轻的男女们肆意的挥霍着属于他们的青春。 吕凡的心情有些紧张，几次点单都差一点出错。 要知道，酒吧的规矩很严，客人点的什么上什么，不能出错，这是起码的规矩。 平时吕凡肯定是不会出错的，可是今天接到了蒋招娣的通知，说有行动，就由不得他不紧张了。 蒋招娣已经许诺，如果成功拿到证据，他就可以结束卧底的生涯了。对于卧底，吕凡早就不想干了。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警校当期毕业的第一名，分配到这里之后，本身以为能够大概一场，谁知道，一直在这里蹉跎了两年，这让吕凡大为的泄气。 他面临的这一伙犯罪份子，远比在学校里课本中提到的都要狡猾，如果不是他足够消息，恐怕，牺牲的名单里就会多出他的名字了。 他的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在一桌桌客人面前穿梭，眼睛的余光，却时不时的注视着蒋招娣重点提到的两个客人。 他们一开始就好像是普通的客人一样，在那里慢慢的喝着酒，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只是慢慢的，吕凡也觉得他们有些不对劲了。 要知道，来酒吧，要么是泡姑娘的，要么就是跳舞放松的，可是，这两个客人虽然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但是眼神中却时不时的露出焦急的神色，不时的看向了包厢通道那一边。 对吕凡来说，包厢的区域很神秘。 普通员工，酒吧严格规定，不允许跨区域，如果被发现的话，最轻的是开除。 有等了一会儿，客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一名保安匆匆的走到这两个客人的面前，低声说了什么，立刻，他们就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向着包厢通道过去，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吕凡的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手伸进了裤子兜里，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工作。 在酒吧外面不远处，蒋招娣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她迅速的拿起来一看，马上精神一振：“有动静了，目标已经进入了包厢区域。” “那咱们就准备吧！” 赵燚套上了防弹衣，指挥车里的行动人员也开始检查配枪。 他们对闫胜凯从来不敢小看，做这样的生意，如果手底下没有硬家伙，那是不可能的。 “所有巡逻车请注意，报告你们各自的方位。” 而蒋招娣，则拿起了内部通讯器，大声的问道。 汇报声有条不絮的响起。 “一号二号巡逻车，立刻赶到一百号地点，徒步开始巡逻，由北向南，三号四号巡逻车，立刻赶到一百零一号地点，徒步开始巡逻，由南向北，其他巡逻车照常行动……” 蒋招娣飞速的命令者，似乎听起来，就好像是正常行动一样。其实，如果有心人仔细研究的话，就会发现，这些警员最终的交汇地点就是帝豪酒吧的门口。 指挥车启动，转向，立刻驶向了这条街面。 不到一分钟，指挥车就停在了帝豪酒吧的对面。 “行动。”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看到巡逻人员已经汇聚在一起，当下，一把拉开了车门，赵燚等人鱼贯而出。 他们全副武装，脸上也带着面罩。如果不是身上清晰的标识，说不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你们全权配合他们的行动，现在行动，快！快！” 蒋招娣一出面，立刻就对两组巡逻人员大声的命令道。 她本人是不亲自行动的，而是在外面的指挥车，局中指挥。 “是！” 看蒋招娣的脸色，就知道这次行动异常的保密和严格，这两队巡逻小组立刻也抽出了配枪，紧跟在赵燚的身后。 赵燚此时已经到了帝豪酒吧的门口。 两个门童一脸的愕然，看到赵燚他们这样的打扮就吓了一跳，刚想壮着胆子问上一句，可是，赵燚命令道：“控制他们。” 立刻，巡逻组就有两人拿出了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他们的手上，大声的训斥道：“蹲下！” 赵燚没有理会他们的动作，而是带着人进入了酒吧里。 酒吧里仍旧喧嚣。 赵燚等人已经控制住了每一个出入口，重点就是，魏武身边的地方。 魏武看到全服武装的赵燚等人，立刻脸色就是一变，其中一个人更是想要进到包厢通道里，可是，马上就被赵燚一把抓住，直接摁倒在了地上。 “不许动！” 音乐嘎然而止。 这是安排好的，其中一名警员到了舞台后面，将音乐关闭。 “警方办案，所有人，原地等待，不许随便移动。” 一名警员大声的安抚着有些嘈杂的人群。 赵燚对身边的几个人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马上，就冲入进了包厢通道里。 包厢通道中，起码有十名保安，他们一看到赵燚等人，一下子就有着明显得慌乱。 “不许动，所有人，抱头蹲下！” 夏丹大声的呵斥着。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们都很明智，面面相觑之后，抱着头蹲着了。 这样的事情反正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他们知道，现在听话还能少吃很多的苦头。 行动第一步，很顺利。 第689章 凭空消失 从赵燚他们进入，到控制住大厅，音乐关闭，所以的客人都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整个行动也绝对没有花费一分钟的时间。 赵燚他们的计划很完善，要的就是整支队伍分头同步进行行动，最主要的行动人员，当然是赵燚他们这几个知道计划的人员，而蒋招娣的属下的那些原本应该巡逻的人员，起到的不过是辅助的作用罢了，当然，他们也很重要。没有他们的协助，想要控制住这么多人，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燚很冷静的就站在包厢的通道中，耳边不时的响起各个小组的汇报声。 很快，每一个人都按照计划中要求到达了指定位置。 赵燚没有立刻就开始搜查每一个包厢，现在，最重要的是控制住局面，只要将酒吧里的所有人和各个角落都控制住了，赵燚不认为，对方可以真的隐瞒。 耳麦中的声音渐渐停息下来，显然，已经各就各位。 蒋招娣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出来。 “开始搜查。” 训导员带着警犬走了过来，拧开了瓶盖，对身边威猛的警犬低喝着发出了指令：“嗅！” 这条警犬高大威猛，是正宗的史宾格犬，这种犬多用于缉毒，是嗅觉最为灵敏的一种犬，为了这次的行动，蒋招娣专门让市局的警犬大队挑选而来的。 它的模样很可爱，花色卷毛，眼中充满了警惕。 在嗅过了嗅源之后，立刻表现得很兴奋。 “闪电有反应！跟上，跟上！” 训导员不出所料的说道，立刻招呼着赵燚。 赵燚在这里的空气中，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有些刺鼻的混合的味道，勉强能够分得出是消毒水和香水混杂在一起形成的怪异的味道。 闪电是这条史宾格的名字，它不停的动着鼻子，很快，走到了一间包厢外面，然后坐下，冲着训导员叫了两声。 “就在里面。” 赵燚点点头：“你退后。” 包厢门是紧闭的，谁也不知道，现在打开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让训导员退开，自然是为了他的安全。 毕竟，他的工作已经完成的很好了，同样是警员，分工不同。 一名警员飞快的上前，一把推开包厢门，然后，整个人闪在一侧。 赵燚在开门的一霎那，没有看到里面有任何人，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仍旧枪口对着里面，嘴里还不忘大喝：“不许动，警方检查！” 房门推开，可惜，里面确实没有人。 这间包厢的里面，反而是一间衣帽间。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随手拉了一下里面的柜门，柜门都是被锁上的，无法被打开。 “让警犬进来，继续寻找。” 史宾格被带进这间屋子，开始在这间衣帽间里转悠着。 它的嗅觉被称为犬类最强，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很快，就找到了，发出了信号。 一名警员撬开，发现里面的果然就是被撒上了特殊味道的衣物。 这件衣物，是为了追踪他们的位置，特意找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沾上的，没想到，衣服还在这里，人却不见了。 赵燚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特殊衣物，已经找到，但是本人没有发现。” “明白，开始搜索所有的房间。” 蒋招娣略一沉吟，发布了下一个命令。 包厢里确实有其他的客人，他们在这里唱歌，被打扰之后，神情之中带着相当的不满。只是，赵燚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包厢这边，一共大概有二十几个客人。 所有的包厢也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违禁物品，这就让赵燚很奇怪了。 “注意，注意，闫胜凯正从外面赶来……” 蒋招娣的声音提醒着赵燚。 赵燚一愣，马上问道：“闫胜凯怎么会从外面回来？” 对于这一点，赵燚觉得相当的惊讶。 闫胜凯能够知道，警方现在对酒吧突袭检查，赵燚一点也不奇怪。他们又搜走在场所有人的手机，自然，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实属正常。 可是，赵燚这一点很是奇怪，那就是，为什么闫胜凯会从外面回来。 从外面回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当然，大大的奇怪。 蒋招娣一时没有回答，赵燚却已经自顾自的发问了：“你在门口安排的监控人员，没有发现闫胜凯出去过吧？” “是的……” 蒋招娣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晚上的行动，蒋招娣可以说相当的重视的，酒吧的前门不用说，在对面的楼上，安排了两个人始终监控着门口，在酒吧的后门，也安排了人员进行坚守。 那么问题就来了。 监控人员始终没有汇报过闫胜凯出去过的消息，但是现在，闫胜凯却从外面回来了。 要知道，闫胜凯虽然十足的狡猾，但是本人，在档案中却没有记载过他有过军事训练的记录，所以，赵燚并不认为，他能够瞒过监控人员的眼睛。 监控人员有可能遗漏这方面的消息吗？ 这是不可能的。 首先人员上来说，能够担任这样任务的警员，肯定是一个精细谨慎的人，他不会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 或许酒吧里面存在着化妆高手可能瞒过监控人员的双眼，但是那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闫胜凯知道外面有人监控他，今天晚上的行动，是绝密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真相，就算现在行动的人员，到现在一头雾水的人有很多，可见蒋招娣对行动之前的保密甚至可以用苛刻来形容。 除非一点，那就是闫胜凯能掐会算，凭空算出来有人监视他，要是那样的话，他怎么会算不出来蒋招娣抓住他的决心，第一反应应该是潜逃才对。 这种猜测，只是无稽之谈，就算是诸葛亮也有挥泪斩马谡的时候，更不用说闫胜凯了。 闫胜凯不知情的可能性不说百分百，也差不了多少。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闫胜凯从外面回来了，这大大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整个酒吧的结构图，警方当然是有的。 只有一个后门和前门可以出入，至于窗户，一楼有着防盗网，二楼的高度，对普通人来说就很危险了，不是逼到份上，也不会有人从二楼的窗户跳下去，再说了，前后都有监视的人员，闫胜凯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没有时间给赵燚思考其中的缘由，闫胜凯已经怒气冲冲的来了。 “你们凭什么来打扰我的客人！” 他到底有几分理智，用了这样一个理由来质问警方，看他脸上一副愤怒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里面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这也不奇怪。 他的酒吧被查封了将近半个月，好不容易花了一笔钱将酒吧解开了，结果，刚一营业，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这样的娱乐场所，官方真的想要想要找麻烦，那简直就是太容易了，古时候有炒家的县令破门的府尹可不是说笑的，现代当然是法治社会，但是普通人永远是弱势群体，更不用说，闫胜凯的背地里还有见不得光的生意。 闫胜凯的心中再怎么愤怒，面对执法人员也不得不压下心头上的怒火，冷冷的问了一句，然后，立刻就接着说道：“我和你们市局的张队长，还有重案组的赵组长都是朋友……” 他的话刚说完，赵燚就咧嘴一笑。 此时的最核心的赵燚他们，其实是带着面罩的。 “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这是搜查令。请不要妨碍我们的正常执法。” 夏丹站出来，面无表情的将搜查令交给闫胜凯，同时下令：“继续搜查！” 赵燚只所以现在不泄漏身份，那是为了万一，万一要是这一次查不出来的话，他的这一层关系，说不定以后还能够用得上。 只是为了最为一个后手罢了。 闫胜凯接过搜查令，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先是给所谓的张队长打了下电话，结果，对方告诉他只是例行的检查，不用担心。 看到眼前这样的场面，他要是相信所谓的例行检查，才是傻子。 赵燚也给他留下了一个电话，结果这个电话显示的是关机状态，让他不由得直接摔碎了手机。 闫胜凯的心中窝了一股火。 “现在请让开，我们要继续检查。” 夏丹冷冷的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手机是他个人的，喜欢摔，谁也管不到。 似乎是摔完手机，闫胜凯心头的恶气出了不少，他重新恢复了平静。 “我要见蒋招娣，蒋副局长。我想这么大的行动，看这个架势也是专门针对我的，她没有理由不到场的。” 他的神色相当的笃定。 开玩笑，要是普通的检查，其中部分人会是荷枪实弹而且全副武装，这话说出来只是偏偏小孩子罢了，闫胜凯是不相信的。 像闫胜凯的这种反应，其实也在蒋招娣和赵燚他们的计划之中，所以夏丹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可以，你，领着他去找蒋局。” “明白！” 一名警员立刻站出来，示意闫胜凯跟着他走。 将闫胜凯暂时调离现场，也是一个应对的方案之一，毕竟他如果在这里，要是真的要有重要发现的话，保不准会鱼死网破，酒吧里面的人可是不少，还不如交给蒋招娣去应对。 闫胜凯一离开，赵燚挥挥手，搜查继续进行。 他们可不会耽误时间。 时间抓得越紧，给闫胜凯应对的时间也就越短。 “头，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没有目标人物。房间里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异常。” 给出的这个答案让赵燚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又想到了刚才闫胜凯是从外面回来的，会不会，这个包厢里有一条暗道？ 一想到这种可能，赵燚马上说道：“酒吧结构图。” 一张酒吧的分布图放在了赵燚等人的面前。 “联系黄英，看看咱们布下的暗子现在在什么方位。” “明白！” 赵燚则是双眼盯着结构图，似乎想要从里面看出它隐藏的秘密。 蒋招娣给出的两个目标人物，可以肯定，进入到酒吧包厢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而酒吧中的客人，是没有他们的，他们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不可能。 起码赵燚是不相信的。 第690章 隐秘暗门 “已经开启主动搜索，定位器的回馈的范围为二十米，就在这个方位。” 夏丹联系了一下黄英，然后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显示屏，上面有一个红点，一闪一闪的，代表着许宏峰的位置。 二十米，就在他们旁边的房间内。 这让赵燚有些怀疑和疑惑了。 房间不算大，大概有四五十个平方的样子。 里面有好几排的衣柜，旁边还有衣架，上面挂着统一的休闲短裤和短袖，这在浴池里很常见的，似乎这里是给客人提供换衣服的房间。 这一点也很奇怪。 普通的酒吧中，完全用不到换衣服才对。 “搜，把这个衣帽间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来。” 赵燚下达了命令。 定位信号是不会错误的，它不是贴在衣物上，而是在许宏峰的体内，明明显示的就是在他们二十米的范围之内，但是这间屋子里面没有。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要么这个房间有着地下密室，要么就是它有暗门。 魏文始终没有离开，他和那些包厢内的保安在一块蹲着，听到了赵燚的这个命令，顿时，脸色就是大变，他对魏武使了一个眼色。 魏武突然动了，他猛得想要往外跑。 但是，刚刚站起来，赵燚就大喝一声：“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枪口赫然已经对准了魏武。 这个反应，远远不是普通的警员能够比拟的。 赵燚非常的机警，正是因为这份机警，他才能屡次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他的话刚说完，其他的警员才反应过来，纷纷警惕得看着这些保安。 “不要开枪。魏武，慢慢蹲下。我们栽了。我要请求做污点证人！” 魏文缓缓的站了起来，高举着双手，大声的说道。 “污点证人？恐怕秘密就在这个房间里吧，主动权可不在你的手中。”赵燚此时已经很清楚了。 魏武想要制造混乱，为什么？就是因为他刚才下的命令。 那么不用说，这个衣帽间必然有着重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即将被揭晓。 魏文信心十足的说道：“当然，你已经发现了，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可是，你们却没办法将闫胜凯一口咬死，他是这里的老板不错，但是完全可以推脱不知道这里的情况，甚至再扔出一个替罪羊，他有钱，可以请很多的大律师为他做无罪辩护，而我，不想当这个替罪羊，和你们警方合作，提供确凿的闫胜凯的罪证，你们没有道理不答应！” 魏文的话不由得让赵燚陷入了沉思。 没错，闫胜凯的最大难题就在于他的狡猾。 他手下衷心的小弟不少，到时候他一口咬定完全不知道酒吧的秘密，然后请人打官司，说不定，他真的会脱身。 这以前是有过前例的。 现在在市局中，还有徐鹏正在认罪，赵燚他们始终认为，和闫胜凯也脱不了关系。 “好吧，我会如实的在案卷上写上你提供的信息，不过法院究竟会如何量刑，这一点，相信你也知道，我们警方的话语权，在里面占据的很少。” 赵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魏文可不是一个容易糊弄的家伙，他可谓是精通法律。 所以，赵燚也没打算说假话，反而实话实说。确实和他说的那样，如何定罪，是法庭的事情，而抓住罪犯，才是市局的任务。 双方是相辅相成的。 只是这里面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即便是外行人，也多少能够猜得到。 魏文笑了笑，点点头：“我没敢奢求逃脱法律的制裁，只是能够减轻一些罪名，那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您实事求是的记录就很好了，现在，需要我亲手揭开这个秘密吗？” 赵燚稍稍沉吟了片刻，点点头。 “也好！” 赵燚有信心，就算不知道的话，只要给他的人时间，他也能够将所谓的秘密找出来。 毕竟，信号就在这里，大不了挖地三尺，总能够找得到。 而魏文的示好，赵燚决定接受。 “王八蛋，你敢背叛闫老大！” 忽然，蹲着的保安群里，有一人突然破口大骂了一句，他猛得站起来，一脸的凶狠，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就向着魏文的胸口刺去！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赵燚他们想要拦下，也没有时间！ 开枪？ 四周的人太多了，任是水平再高的神枪手，在这种环境下，恐怕也担心误伤，不敢开枪。 赵燚的心中懊恼，他大意了。 他只防备着保安这些人会闹出什么动静，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突然对魏文的反水暴怒，竟然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出手灭口。 “住手！” 赵燚只来得及一声大喝，眼睁睁的看着，魏文就要被这个人一下子刺伤！他的眼神充满了凶狠，赵燚毫不怀疑，这一下如果刺中了，魏文恐怕是不死也会重伤！ 魏文很聪明，可以说是一个少有的聪明人，可惜，他的身体却远不如他那颗聪明的大脑，在这种突然的变故之下，明显脸上写满了惊恐，这也出乎了他的预料。 眼看流血的一幕就要发生，魏文忽然感觉，一股大力重重的撞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这力道，他一下子被撞到在地。 是魏武！ 他的弟弟，他始终不太瞧得上的那个弟弟。 魏武此时的脸色也有些狰狞，同样一脸凶狠的瞪着这个人：“王老二，你找死！” 噗！ 匕首似乎全无阻力，一下子刺进了魏武的胸膛。 而魏武，似乎全无差距一样，双手死死的抓住了这个人的双手，任由鲜血喷洒出来。 说起来很慢，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绝对不超过几秒钟！ 还是赵燚反应最快！ “该死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脚将王老二踹倒在地，马上就有警员死死的将他摁倒在地上。 说起来，也不能算是赵燚的疏忽。 毕竟这里的保安人员这么多，他们又没有拿到闫胜凯确切的犯罪证据，总不能现在就把所有人戴上手铐吧？ 所以，让他们聚在一起蹲在那里，是很常规的办法。 魏文和赵燚谈妥当，还没有离开这个圈子。 魏文正打算往赵燚的方向走过来，路过他的时候，这个人暴起发难，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被踹倒的魏文看到魏武胸口插着的匕首，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连滚带爬的跑到魏武的身边，手忙脚乱的想要给魏武止血，嚎啕大哭的喊道：“魏武，魏武，你怎么样？不要吓我啊！” 魏武健硕的身躯摇摇晃晃的想要摔倒，他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哥，没事的，我没事的，我就是觉得好冷，冷……我好想回到咱们老家……” 他的身躯软倒在地，眼皮渐渐的沉重起来。 赵燚的心中黯然，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个魏武生存的几率可以说是极小，因为，这一下，正中心脏。 “不要睡，不要睡！魏武，醒醒，哥哥让你睁开眼，睁开眼啊！救人啊！” 魏文凄厉的大声喊道脸上的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让人看起来就相当的悲伤。 在发生这样意外的时候，已经就有警员拨打了急救电话。 赵燚没有催促的意思，而是示意众人保护好现场，默默的等待着。 救护车来得很快，三分钟，三分钟就到了这里，不得不说，这已经相当迅速了。 可是他们到来之后，只是稍稍检查，就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魏文完全呆住了，呆呆的抱着魏武的尸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赵燚的心中叹息了一声，这时候，打扰魏文的话，似乎太不人道了，所以，他开口道：“咱们开始搜！” “等等！我来。” 魏文低沉的声音传来。 他的表情有些木然，站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仍然似乎相当愤愤不平的王老二，忽然笑了：“你不是铁了心的想要维护闫胜凯吗？” 说完，魏文毫不犹豫的走进了衣帽间，他到了一个衣柜前，低声说道：“就是这里，不过钥匙只有闫胜凯有，你们打开没有任何问题吧。” 赵燚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 立刻就有擅长开锁的开锁专家，在前面站了十几秒之后，衣柜开了。 从外面来看，这个衣柜和其他的衣柜只有编号不一样，完全分辨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打开之后，里面也全是和挂着一样的休闲服。 魏文伸手拨开了这些衣服，咧嘴一笑，在柜子的后面，是一个类似卷帘门一样的小机关，他在里面摸了一个按钮，这道暗门向着上面升起来。 这是一个暗门，打开之后，就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里面装修得很豪华，就好像是一间总统套房，人数不少，足足有二三十个人的样子，有男有女，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出现在赵燚等人的面前，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混杂的味道。 这些人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们对赵燚等人的出现，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 平时衣冠楚楚的老板，还是端庄淑女的美女，此时的样子，简直就是挑战了赵燚他们等人的底线。 桌子上，沙发上，床上，地上，有着大量的注射器，白色的粉末随意的放在一旁。 赵燚屏住了呼吸，深深的看了一眼，才说道：“将所有人带走，所有物证封存，这里的一切都是证据，通知蒋局，物证已经有了，扣留闫胜凯！” 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有条不絮的行动起来。 这些放佛丧失了灵魂一样的人们，完全不在乎，恐怕要等几个小时，他们才会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等等，这里有一个保险柜，保险柜里面的资料你们会感兴趣的，都是闫胜凯想法设法拉拢的人脉关系。” 第691章 兄弟往事 闫胜凯落网了。 市局里灯火通明。 尽管夜幕已经很深了，平常这个时候，恐怕早已经休息了，但是现在市局里的所有人，非但不困，反而很精神。 破获这样的大案，为j市拔出了一个毒瘤，实在是一个大快人心的事情。 闫胜凯很是镇静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想着什么。 审讯室的门嘎然打开，蒋招娣赵燚等人鱼贯而入。 看到赵燚，闫胜凯笑了笑。 他完全没有慌张的意思。 “闫胜凯，事到如今，你还不老实交代吗？” 蒋招娣一坐下来，就气势汹汹的问道。 “交代什么？蒋局真是好手段，民不与官斗，没想到蒋局真瞧得起我这个小小的人物，不惜亲自设下诱饵。” 闫胜凯绝对不傻，看到赵燚这时候出现，心中也明白了，所谓的赵燚收钱，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圈套罢了，他自以为安全的手段，在强大的国家力量面前，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 “你闫大老板可不是什么小人物。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交代问题一条路，闫胜凯，你不要有侥幸的心理，老实交代你的问题才是唯一的出路。” 蒋招娣严肃的说道。 “交代问题？交代什么问题？” 闫胜凯装作茫然的问道。 “难道你就不对你酒吧里的暗门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我怎么知道有什么暗门？” 闫胜凯反问道。 听到这话，蒋招娣气得一拍桌子：“闫胜凯，你不要在这里装傻充愣，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和多起刑事犯罪有直接的关系。” 闫胜凯全然不在意的耸耸肩：“既然你们有证据，那么就直接抓我坐牢好了，还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干什么？在我的律师和到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我要见我的律师。” 说着，闫胜凯就闭上了眼睛。 他打定了主意，完全不开口了。 单从那个房间里收集到的罪证，闫胜凯要是承认的话，聚众吸毒非法贩毒非法储存几项罪名叠加起来，判一个无期徒刑是少不了的。 他这样不开口，让蒋招娣的神情越发的愤怒起来。 “想见你的律师，你就等着吧！” 蒋招娣合上了档案，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向着外面走去。 从他这里突破的话很困难，因为闫胜凯是一个老油条，他深知承认之后，最好的结果也是吃一辈子的牢饭，他最明智的选择，自然是不开口。 这种情况，其实也在赵燚他们的预料之中。 蒋招娣刚才的愤怒，或多或少是伪装的，出了审讯室的门，已经恢复了平静：“看起来，要先拿到其他人的口供，你们觉得，谁会是最好的突破口。” “当然是魏文。魏文是一个聪明人，正因为他自认为是聪明人，所以不像是其他人一根筋，在发现秘密掩盖不住的时候，就主动寻求退路。” 赵燚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好，咱们就一起见见这个聪明人吧。” 因为担心魏文的人身安全，所以，他并没有和其他人关在一起，和闫胜凯的待遇一样，都有一间独立的审讯室。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完全看不到任何一丝的灵性，赵燚他们推门走进来，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笃笃笃！ 赵燚敲了敲桌子，魏文这才回过身来。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神情中透着一股枯槁。 “抽支烟？” 赵燚主动的拿出了一根烟，递给了他。 对发生在魏文身上的事情，赵燚深表同情，加上他又要求做污点证人，自然，赵燚他们对待魏文的态度，也有着几分的温和。 魏文点点头，点燃后，狠狠的抽了一大口，才说道：“不知道几位警官先生，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 “当然有兴趣。” 赵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没等他们询问，魏文就主动开口了，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以前吧，兄弟两个人。哥哥从小就很聪明，弟弟很笨。兄弟两个人的家庭条件不太好，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哥哥从小的成绩就很好，但是他不喜欢学习。弟弟很喜欢学习，但是脑袋瓜不灵光，就算再努力，也赶不上哥哥……” 魏文的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赵燚的心中清楚，故事的主角，不出意外的就是魏文和魏武这兄弟俩了。 “人呐，就不能太聪明了。太聪明了，就会想得很多。上初中的时候，哥哥看着别人的家庭条件好，就觉得心理不平衡，他想赚钱。那时候，兄弟两个人才多大？不过十几岁罢了，能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他们的第一桶金，是偷了废品站的一大块铁，拉到另外的一个废品站去卖，换了几十块。对了，本来弟弟是不愿意的，但是哥哥偏让弟弟一起，原因么，就是弟弟的力气大。” 说着这样的事情，魏文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事情当然不光荣，应该被人唾弃，但是对于此时的魏文来说，仍然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轻而易举换来的钱，被哥哥换了好吃的东西，当然哥哥吃掉了大部分。有了第一次这样的经历，哥哥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下手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哥哥很聪明，废品站的老板虽然察觉到东西丢了，但是始终没有抓到他们，但是也加强了戒备，自然，兄弟俩无法对这个废品站下手了，他们只能寻找另外的好地方。哥哥的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大了，十几块，几十块的小钱，渐渐的也看不在眼里了，终于，他们盯上了学校收的学费……” 在魏文上学的年纪，学校还是要收取一定的学杂费的，像现如今，费用全免，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 魏文摇摇头，继续说道：“可惜，哥哥虽然自认为很聪明，但是，他小瞧了大人们的智慧，丢失的学费很快就查到了他们兄弟两个人的身上。哥哥不敢承认，惊慌之下，竟然把事情都推给了弟弟，并且骗弟弟说了些谎话……”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羞愧的神色，似乎在懊恼做过的事情。 “因为当时兄弟两个人都没有成年，学校也为了名声，只是开除了弟弟，哥哥也觉得上学没有什么意思，两个人就辍学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兄弟两个人事情在村子里面传得风言风语，终于，哥决定带着弟弟闯荡江湖。随着年龄的增长，弟弟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兄弟两个人合作，日子么，勉强能够维持着温饱。可是好景不长，严打的时候，兄弟两个人撞在了枪口上，一个故意伤人，一个防卫过当，其实，所谓的防卫过当，很大的原因，是弟弟将所有的责任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赵燚轻轻的点点头。在档案中，关于魏文和魏武两个人的资料，是有这样一段记载的。 记载的很详细。 魏文也没有详细的说的意思，他只是在诉说，也是在回忆。 “其实，在哥哥的心里面，一直都瞧不上自己的弟弟的，觉得他笨，除了一把子力气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取的地方。在监狱里的时候，弟弟也总是护着哥哥，哥哥很自私，有什么事情，都指使着弟弟出头……” 魏文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其实，你们都不知道，魏武其实很早以前，在第一次被抓的时候，就跟我说，想要出来老老实实的找个工作，赚钱娶个本本分分的媳妇，生两个孩子。是我，是我把他拉上了这条路。我告诉他，就像是我们这样的，靠着打工赚钱，一辈子也别想找媳妇，跟着我干，我让他有钱，给他找媳妇。是我，害了他！” 魏文的眼中全都是悔恨。 在记载的资料中，魏武确实结了婚，也有了孩子，妻子是一个很老实本分的女人，这一点魏文的承诺也算是做到了。 “你们知道吗？魏武就死在我的怀里，我知道，他很想活下去的，他很喜欢，很喜欢他的孩子，还有他的媳妇，他是一个很恋家的人。但是，为了我这个自私的哥哥，他想都没有想一下，也没有犹豫，就替我挡下了那一刀，死的人应该是我！弟弟啊，哥哥不值得你这么做！” 魏文的精神终于完全崩溃，他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别提有多伤心了，似乎在这哭声中，能够让自己觉得好受一些。 男人和女人不同，一件事情，女人可以哭上一整天，男人毕竟调解情绪很快，即便这样，魏文也足足哭了有十分钟，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赵燚给他递上了几张面巾纸，低声说道：“你的弟弟很好，你应该替他好好活下去。再这之前，先要将害死你弟弟的幕后真凶绳之以法，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 魏文擦了擦眼泪，深吸了几口气，点了点头，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眼睛有些红肿之外，看不出来，他沉浸在悲痛之中。 “当然，我不会放过王老二，还有闫胜凯！” “王老二当场行凶，致人死亡，这是故意杀人罪，无可辩驳。闫胜凯现在恐怕有些麻烦。” 赵燚摇摇头。 魏文咧了咧嘴说道：“当然，对你们来说，闫胜凯确实很麻烦。其实你们仔细查证之下，就会发现，但凡是涉及到违法的事情，闫胜凯几乎从来不肯出面。你们一条条的去查，闫胜凯都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当时不在场。” 在暗门之中的那些人，确实违反的相关的法律，赵燚他们也清楚，和闫胜凯有直接的关系，但是证据呢？ 证据不是推理。 要实实在在的摆出来，才算有效。 “暗门后面，其实是和公寓楼连在一起的，而户主，并非闫胜凯，而是闫胜凯酒吧里的总经理雯雯找的人，究竟是谁，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雯雯另一个身份是闫胜凯的情人，她也掌握着交易记录，可惜，这个人，已经出国旅游了。真名叫什么，闫胜凯从来没有说过。” 赵燚听到这里，这个闫胜凯果然很棘手。 房屋不是他们的，他们咬定，不承认那里和他们有关系，似乎真的有些麻烦。 不过，看魏文信心满满的样子，赵燚就知道，魏文肯定还有别的话要说。 第692章 水落石出 “每一次运毒，交易的时候，闫胜凯从来都不会亲自露面的，但凡是类似的事情，闫胜凯都是交代我们四个人去做，他本人当天，一定是和社会名流在一起……” 魏文的话让蒋招娣的心中一沉。 说起来，这似乎有掩耳盗铃的嫌疑，但是，想要凭借其他人是闫胜凯的手下这一点，想要定闫胜凯的罪名，是很有难度的。 这类的脏活他不沾手。 这就是最大的难题。 他完全可以推脱不知道，而且，肯站出来指证他的，作为污点证人的，恐怕很少。 起码按照魏文的说法，恐怕是只有他一个人。 闫胜凯最大的优点，恐怕就是善于拉拢人心，从这一点上来讲，是他最为狡猾的地方。 “难道你掌握了闫胜凯的关键证据？” “确实！闫胜凯亲自杀过人，不知道算不算证据！” 魏文神秘的一笑。 赵燚等人立刻严肃起来：“这……难道闫胜凯就不担心，自己杀人的事情泄露出去吗？” “大概是邹天祥的背叛让他极为恼火，所以才不惜亲自出手教训他。他千算万算，以为那一次的事情有着十足的把握，不会留下把柄，可惜，没想到，我会做了手脚。他每一次都不想要留下任何的把柄，难道我就甘心将所有的罪证都在他的手里吗？他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他这么一个聪明人，把别人都当成了傻瓜。” 魏文的脸色微冷，神情中充满了不屑。 那句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闫胜凯已经很足够小心了。 和外人接触的罪行，从来不亲自出面，这就说明了他的谨慎，但是毕竟是做着掉头的生意的，他的内心深处，胆大包天，认为不会被警方抓住把柄，所以，亲自动手实施犯罪，其实也很正常。 赵燚等人对犯罪心理学都有一定的研究，对于闫胜凯的这种心理，能够了解。 他自认为万无一失的事情，却没想到，魏文居然悄悄的留下了相关的证据。 从魏文的话语中可以听得出来，每次的犯罪，都让魏文等人参与其中，这让魏文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这就是聪明人和笨人的区别了。 聪明人都是想得很多，既然想得多，那么他就会考虑后果。 闫胜凯是聪明人，他时时都极为注意后路，同样的，魏文也是聪明人，他也担心早晚有一天东窗事发会怎么办？ 或许当时保存这份证据的时候，魏文就想到了这一天，作为一个筹码和警方交易。 “证据在那里？” 蒋招娣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魏文笑了笑，痛快的说道：“给我拿来一台电脑，我将他存在了网上。那是一份很短暂的视频。以你们的手段，肯定可以分析得出来，是否是现场录制的。” 一台笔记本很快就被送过来了，放在了魏文的面前。 魏文输入了一个网址，输入账号和密码，一个大概有十几秒的视频，很快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视频的内容极度的血腥和残忍，那就是，邹天祥跪倒在地上，在他的面前，闫胜凯亲手捅死了他的妻子。 视频只是这一小段。 “呼……” 众人的心中更加厌恶闫胜凯了，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说说邹天祥的事情吧。你放心，根据你的表现，我会如实的记录，并且同法官讲明的。至于法官会如何审理，那就是法院的事情了。” 蒋招娣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带着笑容的男人，肯定的说道。 “谢谢。” 魏文的脸上压抑不住的喜色。 这就是刚才他很痛快的将证据交给赵燚他们的原因了。 既然他想要活命，同时还想要戴罪立功，提供关键证据，此时此刻，和警方讲条件，其实是一个很不理智的行为。还不如爽快的交代，这样来让审讯人员有一个好印象。 魏文做得很成功，起码蒋招娣对他的态度有着明显得改变了。 他想了想，开口说道：“闫胜凯对每一个员工的表现，还有经历，都是很在意的。他会很仔细的观察，哪些人适合成为他的心腹，哪些人永远不能让他们接触自己的秘密，还有的人，压根就要直接开除，这一点闫胜凯分得很清楚，他对酒吧里的每一个员工，都很关注，用他的话来说，最大的爱好，就是琢磨人了。事实上也证明了，他的生意维持了这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不是么？” 魏文叹息了一声，似乎觉得很惋惜。 赵燚等人对闫胜凯的警惕再度提高了几分。 夏丹却笑了一声，说道：“闫胜凯自诩有识人之明，也没想到，你会主动的记录他的犯罪证据。” 听到这句话，魏文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想的，只是我没想到魏文会这么狠，居然敢杀人！我为魏文做事不假，可并不是想要把命都卖给他。” 这就是聪明人和笨人的区别了。 这段视频，虽然直接记录了闫胜凯杀人的行为，但是邹天祥的灭门案子的前因后果究竟是为了什么，警方仍然没有掌握，所以，赵燚开口说道：“闫胜凯为什么会动手杀了邹天祥一家？” “这个事情我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魏文点点头，他知情众人倒是没有什么意料，毕竟这家伙可以说是闫胜凯的心腹了，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 “邹天祥的手脚确实不干净，这一点，闫胜凯这么精明的人，早就知道，可笑的是邹天祥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真是可笑。” 魏文连连摇头。 看起来邹天祥似乎做得很隐蔽，但是却全然不知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就因为这个？” 蒋招娣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当然不是。邹天祥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敛下的钱财确实不少，可是，还不被闫胜凯放在眼中，他做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罢了。闫胜凯有不少的人，都是用这种方法收服的，说白了，不过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一般人自然也就是服服帖帖的了。哪知道，事情到底出乎了他的预料。” 说起来，事情其实并不如何负责，闫胜凯的手段也说不上有多高超，只是很实用罢了。 他发现邹天祥挖了他的墙角，这种情况下，闫胜凯直接揭露了邹天祥的事情，摆在邹天祥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被闫胜凯送到监狱，毕竟不管任何的公司，都不会允许这样大的蛀虫存在，就算单单将所有的钱退回来也不行，更不用说，邹天祥已经花掉了一部分。 “邹天祥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闫胜凯帮他做事。这个选择在当时我们所有人的预料之中。第一次，闫胜凯就指示他的手下，让邹天祥运送足以杀头的违禁品，闫胜凯也许诺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邹天祥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可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上了闫胜凯的贼船，还想轻易下去？闫胜凯怎么可能答应？” 魏文冷笑连连，他作为闫胜凯的心腹，对闫胜凯的手段是一清二楚的。 “事情第一次就出了纰漏，邹天祥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他大概是心中始终不安，偷偷的看了运输的东西是什么，结果一下子胆怯了，装作答应的模样，半途当中，竟然扔下了货物直接跑回家了。” “那批货又被闫胜凯拿到了？” 蒋招娣很关心的问道。这样一大批违禁品要是在j市泛滥，对j市的治安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所以她很关心这批货的去向。 “那是自然。毕竟是邹天祥第一次运货，闫胜凯怎么可能不安排人悄悄的跟随着。事实上，就算跟随闫胜凯好几年的老人，他也同样会安排人员远远的监视着，为的就是防止意外。说起来，邹天祥也有几分手段，你们都不知道，他把货扔进了什么地方，要不是这样，他连逃回家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定闫胜凯也不会选择让邹天祥全家死绝。” 魏文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也犯下了不少的罪行，但是像闫胜凯这种狠毒的手段，也实在是挑战他的底线。 “当时在半途中，邹天祥将货扔进了一个行驶途中的垃圾车内，他本人趁着这个时间跑掉了。监控的人汇报给了闫胜凯，闫胜凯自然选择价值巨大的那批货，暂时放过了邹天祥。邹天祥大概也早知道他做的事情不好，所以，从来没有和外界说过他的家庭住址。但是闫胜凯是什么人，既然给他设下了圈套，早就已经摸清楚了邹天祥所有情况。所以，当天晚上，就去了邹天祥家里面。” 众人都认真倾听着，现在魏文说到了正题。 “邹天祥很害怕，当时被打得很惨……” “你们当时去的时候是几点？” “大概也就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对了，那时候邹天祥正在独自喝着闷酒。” 魏文想了想肯定的说道。 “不对，既然邹天祥被打得很惨，为什么他的邻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赵燚立刻问道。 农村虽然不像是城里的居民楼里大点的声音都能够听见，但是，如果邹天祥惨叫的话，邻居们也不会听不到。 农村之间邻里的关系要远比城市中的亲近的多。 要是村里面的人，知道邹天祥家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用说，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会出头。闫胜凯才几个人？就算再多几倍，也肯定讨不了好处。 “他不敢。你觉得，他在面对着枪口的时候，他有胆量喊吗？” 魏文反问了一句，众人默然。 确实，不要说邹天祥，就算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估计都没有这样的胆量，这不奇怪。 闫胜凯有枪，众人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这一点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闫胜凯就是一个疯子，邹天祥不敢反抗，他就把邹天祥一家都绑了起来，然后一个个的当着邹天祥的面杀掉，邹天祥几乎都要疯了，并且，他对邹天祥的女儿犯下的事情，令我都难以启齿……” 再一次听到这个事情，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作响。 魏文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的不忍，还是仔细的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所有人不知道，为什么闫胜凯会这么有经验。 他特意携带了一大块的塑料布，铺在了地上，这样，不管做什么，还是他们不经意留下的东西，都不会留在现场。 这也是为什么现场，找不到太多有用的痕迹的原因。 事情发生之后，本来，按照魏文的意思，是一把火将邹天祥家烧个干干净净，这样，可以掩盖犯罪事实，这一点魏文也是承认了。 只是，闫胜凯明显不这样想。 他选择留下了这个现场，只是做了大量的伪装。 这样做究竟是聪明还是愚蠢，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 烧掉，固然可以让警方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但是，必然的情况就是警方马上会发现。 而选择伪装，从外面锁死大门，起码会拖延一段时间。如果不是那个小偷的话，恐怕至今也不会发现邹天祥一家遇害。 至于徐鹏，确实是闫胜凯的手笔。徐鹏重症不治，闫胜凯安排魏文给他送去了一笔钱，让他承认这个罪名，这是闫胜凯惯常用的顶罪的方法。 他从来不敢小看警方的侦查能力。只是，他觉得，警方不见得会下大力气侦查这个案子，只要有人承认，很快就会结案。 只是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第693章 忙里抽闲 魏文交代的很痛快，他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倒竹筒一样的说了出来。 不管是他为了给自己洗清罪名，还是说为了给死去的魏武一个交代，对于警方来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魏文可以说知道闫胜凯的很多事情，毕竟，他跟了闫胜凯相当长的时间了，也正因为如此，闫胜凯很信任他，却没有想到，有一天，魏文会毫不隐瞒的将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徐鹏就是一个悲剧。 他触犯了法律，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当然，会许徐鹏本人并不怎么在乎这一点，毕竟，他身患不治之症，想办法为家里留下一笔丰厚的财物，能够理解，却不合法。他的所作所为，必然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魏文很肯定的表示，当时就把现金留在了徐鹏那里。而徐鹏和他的妻子不承认，想来就是徐鹏将现金藏在了什么地方，徐鹏的妻子是否知道，这也要细细的审问。 如果知道的话，同样也要承担，应有的处罚。 魏文这一交代，而且很多事情都有真实的案例，闫胜凯手下的那些人都扛不住了。在这种无可辩驳的证据之下，他们就算是死硬份子，心中也难免绝望，开口是必然的事情。 至于闫胜凯，他现在交代不交代已经无关紧要了，亲手杀人，证据十分的确凿，如果他交代的话，也不过是多几项罪名，不交代，也同样会吃花生米。 警方对于这样的罪犯，有着很深的处理经验，再说，以现有的证据支持，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审讯闫胜凯，慢慢的审讯，闫胜凯终究会扛不住的。 这一点，蒋招娣信心十足。 剩下的事情，由市局的人员专门进行处理，整理卷宗，递交法院，提起公诉，等等，这些事情倒是不用赵燚他们操心了。 整个工作进行得异常高效快捷，在大会召开之前，关于邹天祥一家灭门惨案，已经正式向法院对相关的案件人员提起了诉讼，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随着日期的越来越接近，赵燚他们也临时投入到了城市的临时治安保障工作当中，一直到会议胜利闭幕。 国力蒸蒸日上，国际地位不断提高，人民也在安居乐业，这一切，都是无数的人共同的努力铸就的。 工作是永远也做不完的。 赵燚和蒋招娣忙里偷闲，凑了一个两个人都休息的时间，约好了一起去旅游。 时值临近隆冬，他们选择的旅游地点也并非是什么名胜古迹，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山。 大山边缘已经有了开发的迹象，一些有钱人在山角落里建成了一栋栋美轮美奂的别墅，错落有致的点缀在山峦的边缘地带。 说起来，或许也并不一定就真的是城市中的有钱人，或许还有一些农民。日子越过越好，他们也在追求着生活的品质，稀疏的农家小院让这处大山的边缘地带有了几分的人气。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里的条件似乎并不是那么好。 首先是购物不变，教育水平也无法保障，但是，这里有一条就足以让他们放弃重重顾虑了。 那就是空气格外的清新。 常年呼吸着j市保守批评的空气质量，乍然之间来到这里，蒋招娣觉得整个人似乎都轻飘飘的。 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喊道：“赵燚，这里的空气太好了，如果有可能，咱们以后在这里养好好不好？” 赵燚笑呵呵的点点头。 他知道，十有八九蒋招娣这也就是随口一说，要是情商不够的男人，或许会拿出十八个理由来驳斥女朋友这个脑洞大开的建议，但是赵燚却不会。 “好啊，等咱们退休了，估计还得有个三十多年，到时候啊，我们的头发都白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就是这个样子。” 说着，赵燚还搞怪的装作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逗得蒋招娣哈哈大笑。 赵燚本身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不假，只是他也不介意逗蒋招娣开心一下。情侣之间的小玩笑，是最好的催化剂。 蒋招娣笑够了，才说道：“这里的大山刚刚好，它还没有经过太多的开发，也保证了一定的原始风貌，正适合咱们旅游。可惜，我一直想去大草原的，时间不太够，只能用这里凑数了。” 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惋惜的神色。 说实话，两个人曾经都去过大草原，不过那时候，要么是进行艰苦的训练，要么就是执行相关的任务，哪能像现在一样，轻松的没有携带任何的包袱，纯粹的游玩。 其实，就算有危险也不怕，赵燚觉得两个人的身手足以应付一切困难了。 说起来，这里也就是大山的边缘经过了一定的开发，有着人烟，但是深山里面，几乎人少有人类涉足。 赵燚专门打听过。 里面的野兽可是不少，而且，其中不乏凶猛的大型食肉动物，诸如老虎，野猪，饿狼等等…… 老一辈的村民们讲述，他们年轻的时候，经常会在夜晚的时候，听见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哪家要是丢了猪羊什么的，一点也不稀奇，开垦的农田也经常被野猪破坏。 但是，现在却很少了。 连最常见的野狼，也渐渐的销声匿迹，就更不用说数量本就是不那么多的野猪和老虎了，起码，年轻一代的村民是没有亲眼见过的。 这地方，并不适合普通人来游玩。 因为里面多少也蕴含着风险。 这份危险，蒋招娣和赵燚并不在乎。 他们有着足够的自信。 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 配枪就不要想了。 他们现在是假期，在没有执行任务非工作期间，以他们的职务也不能携带着枪械。国家对枪的管理异常的严格，也正是因为这份严格，才能保障广大群众的生命安全，而不像是另一个大国，允许枪自由买卖，这看起来是保障了人民的利益，其实，每年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死于枪口下的人数简直就是耸人听闻，并且有着越演愈烈的趋势，连号称纯粹的校园，每年也有多起涉枪凶杀案的发生。 这是一个悲伤的事情。 学生们总是对事情缺乏足够的理智和冷静，他们往往脑袋一热，就会发生令人遗憾的事情。 而那个国家，却对这样悲惨的事情熟视无睹，原因就是，它是为有钱人服务的，而不是那些普通的民众。 赵燚他们在进山之前，最后整理着背囊。 匕首，打火机，帐篷，绳子，急救包等等，这些必备的物品。食物两个人倒是没有携带的。 开玩笑，再艰苦的野外生存训练他们都坚持过去了，更不用说，在这个富饶的大山中了，在他们的眼中，可以说是遍地都是美食。 确认无误之后，两个人向着山里出发。 “赵燚，你看，那有只野兔子……” “快看，赵燚，好大一只鸟！” 蒋招娣的眼中带着惊喜，此时的她不再是领导众多警员的副局长，而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咋咋呼呼的，完全放松了心情。 赵燚笑呵呵的回应着，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这种蘑菇的味道很好，就是数量很稀少，咱们晚上的汤有主料了。”蒋招娣时不时的采下一朵朵的蘑菇，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这要是让她手下的那些警员们看到，一定会惊掉了下巴，在他们的眼中，蒋招娣始终是很严肃的，威严感十足的一位领导，虽然比起其他的几个局长的年纪都要差上一大截，但是手段却十足的老道，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调皮的一面。 赵燚的心情也十分的高兴，蒋招娣能有这样放松的机会可是不多。 渐渐的，他们向着大山的深处走去，这时候已经基本上没有道路了。 两个人也不在意，拿出一把砍柴刀，这样一来，很轻松的就能够砍断偶尔出现的藤蔓，继续向着里面走着。 其实，两个人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纯粹的放松。 他们有本事，放松的方式也相当的任性，敢去一些普通人不敢深入的地方看看特殊的风光。 用蒋招娣的话来说，就是一种探险。 速度不快，自然也不算累，到了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在这里找到了一处溪水。 捡起一些枯枝，很快将火点燃。 在大山里，能够喝上热乎乎的汤，真是一种最好的享受了。 “咱们歇一会儿，再往里面走两个小时，然后就为晚上做准备。上午的运气不好，都没有什么收获。” 蒋招娣笑嘻嘻的说着。 “都听你的。” 赵燚点头回应着。 中午吃得很简单，一些野菜，加上蘑菇，他们也没有专门去寻找能吃的动物，纯粹的碰运气，嗯，运气不算理想。 不过也不至于饿肚子，当然，吃得也不饱。 游玩么，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自然要承担这样的结果。 休息了一会儿，两个人继续往里面走。 山林中藤蔓缠绕，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嗖！ 赵燚一脚踏在树叶上面，一条不知名的虫子忽然飞速的从脚边逃窜而出，吓了两个人一跳。 “大自然真的是最好的伪装大师，以咱们两个人的眼力都没发现这个小家伙……” 蒋招娣笑着摇摇头。 都说特种兵的伪装出色，和大自然这个老师比起来，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大自然的神奇所在。 第694章林中小屋 众所周知的变色龙，肤色可以随着环境改变，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动物，它们身上的皮毛，就是最好的伪装色。 说笑着，两个人不经意间却提高了警惕。 要是在这里被什么东西咬了，或许不致命，毕竟两个人既然敢来，也做了相当的准备工作，但是足以让对方嘲笑许久了，这简直就是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走着走着，蒋招娣的脚步忽然一停，她的眼睛盯着旁边一米左右的树干上，同时悄悄的对赵燚打了一个手势。 赵燚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也注意到了。 在蒋招娣的正前方，也就是树干上，一条和树木颜色相差无几的蛇，正在静静的等待在那里，它整个身体和树干融为了一体，似乎就像是不太平坦的树干表面一样。 要是普通人，或许就会忽略过去了。 但是却没有瞒过蒋招娣的眼睛，她的手腕一翻，匕首已经滑落在他的手里。 嗤！ 匕首的顶端，准确无误的钉在了这条蛇的七寸上。 吃痛的蛇，顿时就扭动着身躯，你还别说，它的个头可是不小，足有一米左右，孩童的手臂粗细。 蒋招娣手起刀落，匕首在蛇躯上一划，锋利的匕首直接将蛇头割断，这还不止，蒋招娣折了一根树木，将蛇头远远的挑走。 这是很必要的。 这条蛇看起来已经收尾分家，没有什么危害了，其实不然。 蛇，还有更多的动物，生命力都是远远的超出了人类的顽强，或许是它本身的肌肉神经的反应，或许是垂死的挣扎，如果不小心一些的话，会面临着它们的绝地反击。 比如说这条蛇。 如果大大咧咧的用手去碰这个蛇头，十有八九会被它咬上一口。 “这条蛇应该没有毒，咱们的晚上有着落了。” 做完这些，蒋招娣笑嘻嘻的说着，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幕是微不足道的，也确实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将没了蛇头的半条蛇用绳子绑好，赵燚接了过来，携带着。 树林中，除了兔子这种繁殖力惊人的动物，最常见的就是蛇了，蛇分很多种，有的剧毒，有的没毒。 大体上还是很容易区分的。 比如说颜色越是色彩斑斓的，那么代表着，基本上就是有着剧毒，如果是纯色，或者接近周围的颜色，那么大部分应该是没有什么毒的，这个规律在一般情况下比较适用。 蒋招娣猎杀的这条蛇，是灰扑扑的，两个人的判断基本上是一致的，那就是没有什么毒。 这很正常。 山林中潜藏着无数的危险。身上色彩斑斓，自然会吸引大部分野兽的目光，那些毒蛇的目的就是在于此，而没有毒的蛇类，只能依靠着保护色，去猎杀一些小型的动物，比如说鸟和兔子。 大自然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那边有一栋房子诶！” 蒋招娣忽然指着远方的一处房子说道。 这里其实已经离山林的边缘有好几里地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房子。这里的条件肯定是很有限，起码是没有电的，毕竟电线是没办法扯过来，除非是自备小型的发电机。 “不顺路，咱们还过去看看吗？估计是哪个有钱人选择在这里盖个度假的别墅吧。你还别说，要是夏天的时候在这里度假，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确实。” 两个人心情娱乐，走走停停，看到一处空地，也不在乎刚走了不长的时间，就选择了停步，开始坐着过夜的准备。 晚餐倒是不用愁了，一些其他的准备还是要的。 比如说干柴。 干柴在山林中是必不可少的，野兽怕火，只要点燃了篝火，可以解决很大一部分麻烦。 两个人都是干练的人，准备工作只不过花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就已经完成了。 时间距离太阳落山倒是还很早。 只是游玩么，也不必在意这些。 中午没有吃好，所以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干脆炖起了蛇汤。 蛇汤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当然，蛇肉里其实有很多寄生虫的，所以，要是吃它的话，必须要经过很长时间的高温杀菌，才能够放心的使用。 两个人倒是也不急，背靠着背坐在地上，地上铺了一层塑料布，再下面，是一些枯败的树枝，这样可以防止地面返潮，再就是一些突然的小虫子咬到他们。 两个人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野外生存专家，这样的事情做起来默契十足。 望着树林稀疏投下来的阳光，蒋招娣的神情十分的愉悦，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懒洋洋的说道：“赵燚，你说现在的生活多好啊，咱们国家的生活可以说得上是安居乐业了，不愁吃不愁穿，也能够保障基本的公平公平吧？这样的生活，那些人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赵燚和蒋招娣的心中默契十足，虽然蒋招娣看似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那些人，但是赵燚却知道，蒋招娣指的是那些犯罪的人。 “或许他们是贪心不足吧。” 赵燚笑了笑。 “我这些年也有过统计，因为钱财发生的命案，在所有的类型命案类型当中，占据的兵不是绝大多数，你都想不到，哪一种类型是最多的。” “哪一种？” “情杀喽。因为各种各样的家庭纠纷，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造成的凶杀案逐年的上升。反倒是因为钱财方面杀人的案子，有着下降的趋势。他们这都是怎么想的？你说感情不和就分开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吧？” 蒋招娣一脸的想不明白的样子。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从大的方面来说，国家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了，谁都能吃得饱，绝大部分人，不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差不了太多，人们也都认清了这一点，那就是钱多钱少，一样可以活。用官方的话来说，物质水平一定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赵燚想了想，这样说道。 “确实，古人都说饱暖思淫那个欲，生活水平上来了，却没想到又衍生了新的问题。” 蒋招娣叹息了一声，这是一个社会性的问题，不要说是她了，谁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通过教育水平的提高，慢慢的进行引导。 “说好的出来玩的，不谈这些糟心事了……” 赵燚看着皱起了眉头的蒋招娣，不免有些心疼。 蒋招娣展颜一笑，摇摇头：“我觉得现在的生活真的是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累，还有心理上的。每次碰到这样那样的凶杀案，我都觉得，比执行一次任务还累……” 赵燚点点头，其实他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觉？ 军营里的生活相当纯粹的，训练，训练，再训练，执行任务，再回来训练，周而复始，一直到退役。 蒋招娣忽然回头问道：“赵燚，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要不我让我父亲想想办法，重新调咱们回部队？” 赵燚瞬间就心动了。 由不得他不心动。 只是沉吟了片刻，赵燚苦笑着摇摇头：“算了。没有哪一个将军希望自己的手下有一个污点的士兵，我毕竟是严重了违反了纪律。再说，这都好几年了，咱们虽然一直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训练，但是和他们，我想已经不知不觉的拉开了距离。” 赵燚的话语中有着浓浓的苦涩。 特种兵不止是身手好，枪法好，同时，还要学习最尖端的武器操作，离开部队这几年，赵燚自问身手和枪法下降得不多，但是其他方面，恐怕已经落后了。 蒋招娣也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男人。 赵燚忽然笑了起来：“现在也很好。比起杀人，我觉得，自己更喜欢用手中的枪去保卫人民。不用担心我……”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心和心的距离也在无形中贴得更近了。 他们的工作都很忙，这三天的假期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来的，第二天中午，两个人就决定返回了。 假期是三天没错，只是他们总要好好的休息一天，以最好的精神迎接新的工作，才是他们的行为准则。 只是天公不作美，刚准备返程，天空中就开始落下了雨滴。 秋天的雨可不是细雨绵绵的，一开始不大，转眼间就成了瓢泼大雨。 “天气预报不是说没有雨吗？怎么这雨说下就下的。” 蒋招娣抱怨了一句，两个人披着简易的雨蓑，这防雨的效果么，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雨越下越大了，哗哗的声音遮盖住了山林中其他的声响。 “不行，咱们这时候要找个地方避雨了。” 赵燚大声的对蒋招娣喊道，别看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可是要是说话的声音小一点，也确实会听不见。 “我记得前面有一个别墅，咱们就到那里避雨吧。” 蒋招娣大声回应着。 赵燚也想到了，来的路上，另一个方向，确实有一间房子，应该离这里不远了。 “好！” 山林中的地面充满了积水，走过去，要凭白的耗费相当多的力气，好在两个人的身体素质都相当好，这雨看天色恐怕一时半会的也不会停，找个地方避雨才是王道。 两个人的记忆力都不错，终于，到地方了。 这屋子完全是由木头搭建的，虽说是木屋，但是从外面看起来，也给人几分精雕细琢的感觉。显然这里的主人建造木屋的时候，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两个人也没有太大的顾忌，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出乎预料的干净，有床，有灶台，生活物品，一应俱全。 第695章腐烂死尸 木屋里面就有摆放得整齐的干木柴，西式的壁炉，很快就被点燃，熊熊的火焰马上就让屋子里面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当然，点燃壁炉最主要的目的并非是取暖，现在虽然已经是秋末，但是温度还不算是太冷了，赵燚和蒋招娣的目的，是想要把身上的湿衣服烘干。 两个人快要结婚了，也没有多少的男女大防，所以将湿掉的外套脱下，挂在壁炉外面烘干，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现在的人真是会享受，在这里面建造这样一栋木屋，还有这里面的东西，恐怕要花上不少钱吧？” 蒋招娣语气颇为羡慕打量了一下四周。 “确实。如果不是和外面沟通不太方便的话，住在这里很适合养生，像这样一栋木屋，建起来人工费就要不少。看看这里的主人家都给我们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然后就打量起木屋中的存货。 这种林中的木屋除了主人家之外，也有一层方便猎人落脚的意思，这种情况在东北林海比较常见。 林海中星罗点缀的木屋，主人家会准备好干燥的木柴，必要的引火工具，腊肉，还有盐巴，猎人们完全可以在这样的木屋中，舒舒服服的渡过一个安全的晚上。要知道，夜晚中的森林可以说是相当危险的，有了这样的木屋，猎人的安全性大大有了保障。 里面的东西当然都是免费的，只不过，大多数人也很自觉，他们用了多少，就会补充多少，毕竟不能方便了自己，却不顾后来者。要是谁都白白的浪费，不补充物资的话，那么林海中的木屋就丧失了应有的救助的意思，这一点可以说是很浅显的道理。 所以，过路的猎人即便这一次确实没有物资可以补充，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也肯定不会忘记的。 赵燚和蒋招娣曾经在全国各地特殊的环境中进行过训练，教官的成分可不仅仅只是局限在军中，还有最熟悉当地环境的向导。 赵燚记得很清楚，那位教导他们林海中生存知识的就是一位老猎人，他几乎一辈子生活在林海中，只有换取必要的生活物资的时候，才会去外面的小镇，他对林海中的一切情况了如指掌，专门说起过林中木屋这种情况。 “你说很久以前谁会是第一个这样提供方便的人呢？” 蒋招娣没头没脑的忽然问了一句。 “我想肯定是一个心善的同时经验也很丰富的猎人，他知道山林中有一个宝贵的安全落脚点，对于那些猎人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这个推断是很有道理的。 现在是没有人靠着打猎为生了，毕竟生活富裕了，再加上野生动物保护法，也没人敢靠着这个生活，以前可不行。以前的猎人为了猎取足够生活的野物，在山林中靠着简陋的工具呆上三五天实属平常的事情，大山中不知道埋下了多少的尸骨。 在火焰的烘烤下，他们的衣服很快就变得干燥了起来。 外面的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哗啦啦的，就好像是大自然在开一场音乐会。 “看这场雨，恐怕今天是停不了了。” 赵燚看着窗外，多少有些犯愁。 蒋招娣倒是不怎么在意，笑呵呵的说道：“反正咱们三天的假期，计划不如变化快喽。” 在这里停留一天，也不是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两个人商议了一下，打定了主意，如果雨一直这么大，今天晚上恐怕就要在木屋中过夜了。 既然要过夜，他们就要考虑吃什么。 木屋中倒是有一块腊肉，大米也有，可见，木屋的主人还是很细心的。既然取了屋主人的东西，赵燚也考虑留下一些什么，可惜他们身上没有带什么食物，所以，赵燚留下了几张钞票，聊胜于无。这些钱，虽然在山林中完全没有什么用，但是也是赵燚两个人的一份心意。 赵燚开始做饭，蒋招娣则是检查起木屋。 木屋可不是只有一间，而是按照普通的房屋那样，有厨房，有卧室，还有餐厅，以及一间储物间。 蒋招娣正好奇的在各个房间里面转悠着。 卧室里的被褥说不上好，布料也很粗糙，但是绝对结实耐用的类型，正放在柜子里。 蒋招娣将被子拿出来晾一晾，深秋的白天气温还可以，晚上却已经有些凉了，两个人的身体很好，也带着睡袋，但是睡袋，怎么可能有床舒服？ 做完这些，蒋招娣又到了储物间。 储物间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最常见的一些工具罢了。诸如铁锨镰刀之类的，还有一个地下室。 蒋招娣想了想，打开了地下室的翻盖门，忽然间，一股恶臭迎面扑来，熏得蒋招娣马上就捂住了鼻子。 她的脸色都变了。 这股味道，蒋招娣可以说，相当熟悉了，在她的脑海里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 那就是尸臭！ 这是尸体腐烂的臭味，随着蒋招娣一打开这个地下室，立刻弥漫开来。 “赵燚！” 蒋招娣没有立刻下去，而是高声喊了一下赵燚的名字。 “什么事？饭菜马上就好了。” “快过来！” 赵燚听出了蒋招娣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和严肃，当下也顾不得这里了，小跑着向储物间走去。 马上，赵燚的脸色也变了。 “这味道？” 赵燚的视线落在了打开的地下室中。 “没错！我怀疑，下面有情况！” 蒋招娣的语气十分的严肃。 “先等等！” 赵燚想了想，示意蒋招娣稍安勿躁。 反正如果真有情况的话，也不差这几分钟了。 里面什么情况，两个人并不清楚，所以，赵燚选择了谨慎对待。 先用毛巾做了一个简单的口罩，面前可以隔绝一部分气味，再就是拿上手电和匕首，两个人这才结伴向着下面走去。 即便是毛巾也不能完全隔绝这股味道，两个人到底心理素质过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们进入之后，马上就惊呆了。 里面确实是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的身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蛆虫，它的全身上下高度腐烂，隐约能够分辨得出来，这是一个男性。 再就是，即便是现在，也能够看得出来，他在临死前，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干枯的黑色鲜血在这间地下室中到处都是，地面上的抓痕一道道的很多很多，似乎在叙述着这个人在死亡前，曾经遭受过的怎么样的痛苦。 他的身体不自然的扭曲着，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不知名的虫子或者老鼠啃食的破破烂烂的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脑袋微微的上扬，失去了眼球的眼眶正无神的看着地下室门口的方向，让人多看几眼，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手掌一只紧握着，一只虚抓着，清晰可以看到，已经露出了白骨。 他的身躯，此时成了那些食腐类虫子最好的生存土壤，粗粗一看，起码有数百个，让人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好在现在是白天，如果是夜晚冷不丁的看到这样一具尸体，恐怕就算再胆大的人也会吓得半死。 两个人离他的位置有一段的距离，并没有靠近尸体。 毕竟他们的手头上缺乏专业的检测工具，所以，现在远远的看着才是正确的做法，他们要保持现场。 “咱们先上去吧。” 赵燚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 蒋招娣默默的点点头，两个人退出了地下室，他们有些沉默。 没想到好好的一次野外游玩，居然又发现这样的事情。 “通知市局吧！” 蒋招娣解下了毛巾，肯定的说道。 赵燚点点头，没有任何的异议。 发生人命大案，自然要通知警方的，他们本身就是执法人员，只不过现在是休假，自然要等同事过来。 这里还没有出j市的范围，所以，蒋招娣有权处理这个案子的。 蒋招娣亲自打回电话，用手机发送了定位信号，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下雨和山路不好走的缘故，他们到达的时间可能要两个小时，也就是下午三四点钟。” 蒋招娣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这不奇怪。 城市的道路很好，下雨虽然会降低车速，总体还是没有多大影响的。只是赵燚和蒋招娣这次选择出游的地点有些偏僻，再加上山林中有一段路程只能靠双腿，所以，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赵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糟了，饭要糊了。” 赵燚说着，忽然间鼻子闻到了一股子糊味，马上招呼了蒋招娣一句，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不行。这里的一切东西都不能动，咱们要保护现场，现场的所有东西要维持原样的，这是最基本的程序。咱们两个人饿一两顿又不要紧。” 蒋招娣连忙拉住了赵燚，表情异常的严肃。 赵燚哭笑不得看着她，说道：“厨房的现场已经被破坏的很厉害了，就算有什么线索，现在也找不到了。碗筷锅我都清洗了一遍，这样的话，还不如先吃饱肚子呢。” 蒋招娣一想也对：“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其他的地方，咱们不能再动了。” “这道理我懂的。” 赵燚做的饭菜很简单，毕竟在这里，条件很有限，也不能强求太多了。 要是一般人的人，看到刚才那副恐怖的画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了，两个人倒是都有一副大心脏，全然不怎么在乎这样恶心的事情。 他们毕竟没有在尸体旁吃东西，要说全然不在意的，还要说张小木，赵燚还记得第一次和张小木接触的时候，她正利用午休的时间，一手端着盒饭，另一手指导着学生解剖尸体，一些神经不够坚韧的学生，当时就吐得稀里哗啦的了。 吃过饭，赵燚简单的清洗了一下用过的碗筷，将它们放在了另一边，和原有的物品分开区别。 警方的人员前来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第696章 冒雨前来 “你猜，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咱们的运气也太差劲了，明明是放假休息，却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蒋招娣有些烦躁的说了一句。 赵燚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蒋招娣更多的是觉得有些晦气罢了，多少破坏了这一次野游的心情。 不过，他的心中很清楚，蒋招娣只是抱怨一下，该破案还是要破案的。 既然蒋招娣让他猜了，赵燚自然也就说说自己的想法。 “总不会是自杀，要是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面自杀的话，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自杀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选择的，总比这种要舒服的多，上吊，跳楼，跳水，无数种方法可以选择，我倾向是他杀。” 赵燚沉吟了片刻，虽然在刚才那具尸体上面，没有发现明显得致命伤口，但是他觉得，一个人自杀也不会选择把自己关在地下室。 地下室里很干净，并没有绳子刀子之类的东西。 要是服毒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这个人明显生前经受过很大的痛苦，他即便选择服毒自杀，也不会选择这么痛苦的药物。 蒋招娣点点头：“这肯定是谋杀。你看这里的环境，荒郊野岭的，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杀人藏尸的好地方。你说，要不是今天我闲得无聊，也根本就不会去看地下室，也就不会发现这具尸体，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了。” 蒋招娣的话让赵燚点点头，确实如此。 这里的山林虽然景色还是不错，但是开发的程度太低了，只有边缘地带被一些人买下来建房子建别墅，这里距离那里，足有十里地左右，格外的幽静。 除了向赵燚他们这样游玩误入的人，基本上不会有其他的外人前来。 所以，说这里是很隐秘的谋杀地点不为过，这里被发现的可能性确实很低。 “我觉得这个案子不难破的，那具尸体在临死钱遭受到了很大的痛苦，那么必然会留下一定的线索给警方的，看他的模样，临死前可不像是失去意识。” 蒋招娣也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确实，咱们刚才也没有仔细看现场，现场到处都是血迹，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他给我们留下的线索。” 赵燚点点头表示同意。 “谋杀的原因是什么呢？情杀？仇杀？” 蒋招娣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着赵燚，可惜的是，赵燚也没办法给出答案，他们两个人，现在连死者是谁都不清楚，这方面的原因自然无从判断。 时间一点点的走过，并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停留，不管你是焦躁还是快乐，它都是不紧不慢的前行者。 雨没有停的意思，哗啦啦的不停落下。 天色始终阴沉沉的，看模样，这个雨还要下很久的时间。 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呼喊声：“蒋局，蒋局！你在吗？” “这里！” 蒋招娣隐约的听见了声音，立刻同样高声喊道。 很快，在磅礴的大雨中出现了一行人的身影，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来，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背囊。 大雨顺着雨衣落下，很快，在他们站立的木屋空处形成了一个小水滩。 “报告蒋局，奉命报道！” “辛苦了。需要休息一下吗？” 双方互相敬礼。 蒋招娣关心的问了一句，她深知最后这一段路程的艰难，更不用说，他们还携带了不少的设备。 “报告蒋局，我们随时可以投入工作！” “那好，开始工作吧，尸体在地下室里。” “明白！” 带队的警官经验很丰富。 他们脱掉了身上的雨衣，为了避免脚上的水渍对现场造成破坏，还不忘脱下了雨靴。 最重要的，当然是给尸体拍摄照片。 紧张的工作开始了。 赵燚和蒋招娣站在地下室的门口，低声交谈着。 地下室里用紧急的应急灯照亮着，所有的一切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地下室的墙壁是水泥，此时多了很多的血道，这些血液已经变成了黑红色，用肉眼看起来，就好像是手掌在上面无意识的抹下的。 通往地面的台阶是木质的，同样，上面也有血迹。 这个门锁的上面，倒是什么也没有，它的边缘处，有着极小的痕迹，有着隐隐的印痕。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人的身份。看他的腐烂程度，恐怕这具尸体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他的家属有没有报案，如果报案的话，那就好处理多了。” 蒋招娣的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他的衣服勉强还能够看得出来原来的样子的，脸部的腐烂度很高不错，但是想来家属还是能够认清楚这个模样的。 只要对比这下，这一点应该不难。 “再就是这个木屋的主人是谁，也要调查出来。就是不知道这个死者是和我们一样游玩的人，还是说，和这里的主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赵燚接着说道。 “要是有关系的话，很大可能这个案子和木屋的主人脱不了关系。毕竟这个地方这么偏僻，不是误入来这里的，基本上没有可能的。” 蒋招娣也说着自己的判断。 现场取证是一项十分繁琐的事情。 尤其是这里，因为天气和距离的限制，条件着实有些艰苦。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现场的工作小组商量了一下，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决议。 “蒋局，我们打算暂时在这里现场解剖，请您批准。” “可以。” 蒋招娣想了想，同意了工作小组的建议。 尸体的腐烂度太高了，要是挪动的话，破坏痕迹太严重，索性，就在这里办公了。 雨天的影响是有，却影响不了通讯，所以，将现场的照片发送回市局，看看失踪人口里面有没有符合相关特征的。 在木屋的餐厅里，桌子不小，完全可以放下这具尸体。 法医在上面铺了一层塑料布，开始检查他的死因。 工作忙碌有序，但是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出结果的。 好在，他们有足够的工作要做。 其他房间的排查，搜寻线索，看看有没有可能别的地方是第一案发现场，这些工作，都是要一一进行的。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应急灯将这座木屋照耀得很明亮，这里迎来了久违的人类文明的灯光。 雨仍然没有停歇的迹象。 夜色却已经来临了。 工作了一天，进展还算顺林。 蒋招娣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其他工作组的人员也是如此。 点燃了壁炉，吃着简单的压缩饼干，他们开始讨论着案情。 蒋招娣索性拍了拍手，说道：“今天先到这里吧，大家先总结一下各自的发现。” 众人聚在一起，席地而坐。 外面穿着白色大褂的法医举手示意要发言。 他的年纪四十多岁，是一名老法医了，曾经在无数的尸体上发现疑点，对他的工作，大家伙都是肯定的。 “我先说说吧。死者高度腐烂，根据地下室的空气和湿度，我判断，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上下不会超过两天。死者男性，年纪在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体表并没有致命的伤口，胃部没有任何残留物，通过胃囊的收缩和里面的胃液，我初步判断的死因为饥饿。他的双手磨损十分的严重，再就是胸前有部分抓痕，和他的手型吻合。右肩膀处，有着轻微的骨裂痕迹。” 饿死的？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了赵燚和蒋招娣的预料。 “有几分把握？” “七成吧。还剩下身体组织细胞的分析，如果血液和体内不存在毒素的话，基本上就可以认定是这个死因了。这里缺乏必要的设备，我可以携带样本，返回市局，连夜进行检验，明天一早，就能够给出准确的死亡原因。” 老法医肯定的说道。 蒋招娣皱了一下眉头，摇摇头说道：“不行，现在的雨还不小，走夜路的话，太危险了。既然死者已经死亡一个月了，那么耽误一天也没什么，安全第一。” 老法医点点头，没有异议。 这里还是很靠近山林深处的，本来就是夜晚，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谁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上会发现什么危险，蒋招娣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破案，但是也不会轻易得拿手下人去冒险。 老法医发完言，鉴证科的人接着开口了。 “我们对地下室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墙壁上，地面上的血液，所有的样本可以判断为死者本人，血迹一共有三十处，目前没有发现特殊的含义，再就是血迹大多为手指抓痕，和死者本人的手部形状吻合。地下室的门有轻微的变形，判断为有从底部人为撞击的痕迹。” 在赵燚和蒋招娣的脑海中，形成了这样一副画面。 这名死者在地下室中，饥饿和干渴到了极限，为了缓解这样的压力，开始疯狂抓着墙壁和地面，甚至还有他的身体，以此想要解决自己的痛苦。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出去，试图用肩膀撞开地下室的出口，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只是，蒋招娣的心中有着极大的疑惑。 现在还不是提出她疑问的时候，她在等着鉴证科的人继续说。 “死者的身上没有任何有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相关证件。他的基本资料和照片已经发送回了市局，市局里正在查找失踪人口档案，目前没有回馈。” 蒋招娣点点头。 失踪人口档案的对比，同样需要时间。 运气好，可能很快就能够发现符合死者条件的失踪人口，运气不好，排查一遍也不见得能够发现。 这要看看家属，有没有报案。 一般来说，失踪一个月的话，家里人大部分都会选择报案的。 但是也不排除没有报案这种情况。 尤其是农村在外务工的人员，很多人大概是没有这样的习惯，三五个月，甚至半年不和家里通话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多发生在二十出头未婚的人员身上。 毕竟要是结婚了，就算在外打工，也会想妻子和孩子的。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第697章浪漫木屋 “在卧室中，发现了一些体毛，所有人是否和死者有关系，还需要进一步鉴定。卧室的书桌里，有大量的空白稿纸和圆珠笔，还有一些图书，图书的列表我们已经写下来了，这些书有经常翻动的痕迹……” 说着，他将一张纸递给了蒋招娣。 这个书目大部分是一些历史类的书籍，看得出来专业性很强，并非是娱乐类的。 “厨房的现场已经被破坏了……” 赵燚听了这话，微微有些尴尬，开口说道：“我们误入到了这里，当时并没有发现尸体，所以在这里吃了一顿便饭。” 鉴证科的人点点头：“基本上的情况就是这些，这是所有的相关图片，报告资料还没有完成。” 照片很厚。 里面包含了各个角度拍摄的死者的照片。这种近距离的拍摄，加上现在正是夜晚，看起来真的很恐怖。 密密麻麻的蛆虫爬满了死者的尸体，肆无忌惮的在死者的鼻腔眼眶嘴巴等等这些地方爬进爬出，就算明知道这是照片，也让人看着心里不舒服。 到底，他们接触这类的事情很多次了，在场的人能够压住这一份恶心。 除此之外，就是木屋中各个地方的照片了。 重点，是地下室。 地下室中死者用五指划出来的血痕，更是重中之重。 光是这些血痕，就拍了有几十张。 它们的形状都是大同小异的，一道道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似乎在说着死者的冤情。 地下室的门自然也在照片中，毫不起眼。 正反两面都有拍摄。 这是用钢铁打造的铁门，一个成年人都没办法单独把它扛起来，分量十足。 如果仔细看得话，其实能够看得出来，它的表面有着轻微的变形的。 在外面的一侧，有着不太明显得鼓起。 被铁门的背后，则是凹进去的一丝痕迹。 不愧是蒋招娣通知而来的工作小组，他们的这份眼力，就远超出常人，不放过任何的线索，正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其他的照片就比较普通了，木屋中各处的照片。 众人正商议着，蒋招娣的电话响起来了。 “蒋局，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某网站的签约作家，笔名青楼小猫，真名高天昊。” “确定无误吗？” 蒋招娣立刻追问道。 这意思并非是不相信市局里面的这个结果，潜意思是询问，市局是怎么确认的。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死者的妻子薛金凤在二十天以前有过报案的，她声称自己的丈夫失踪了，报案的资料和发送回来的基本资料吻合。我们将死者的照片给薛金凤辨认，她一眼就看得出来，死者正是他的丈夫高天昊，并且，她还肯定，死者身上的衣服，是她丈夫的。她到了警局，携带了部分死者生前的照片，我们通过图案对比，也确定了这一点。” 市局的工作还是很到位的，他们经过了十足的确认，才告诉了蒋招娣这个消息。 “很好。” 蒋招娣表示满意。 第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给案子可以说是开了一个好头。 “询问一下死者的生前社会关系。” “明白！” 挂断了电话，蒋招娣才说对大家说道：“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高天昊，是一名网络作家，笔名是青楼小猫。” 有些手快的人已经拿出了手机搜索，不得不说，这个搜索还是很方便的，像这样的网络写手，只要有些名气的，相关资料都能够查得出来。 赵燚也同样如此。 打开搜索，查找这个笔名。 这个青楼小猫在网络上居然还小有名气。 只是这个名气在众多的读者眼中，可谓是毁誉参半。他写的书不少，大多都是前期开篇引人入胜，在众多的读者欲罢不能的时候，咔嚓，来了一个太监，也就是无缘无故的断更去开新书了。 这一点让众多的读者恨得咬牙切齿的。 不少的读者都叫嚣着要给他寄刀片，只是下一本一开书，按捺不住的人占据了大多数，仍然跳坑。 因为开篇吸引人，他的收入还是很客观的，在众多的网络作者里面稳稳的处在中高的层次，假若要是坚持完本的话，恐怕收入还要提高一大截。 这厮的人品在读者的眼中可谓是败坏。 最后的一本书，同样也是断更状态，看了一下上次的更新时间，距离现在已经有三十八天了。 下面无数的读者留言：大内总管又进宫了。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应急灯的电力终究有限，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强光已经变成了弱光。 这时候，已经不适合继续商讨案情了。 所有人也没有嫌疑这里条件简陋的意思，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睡袋，直接打了地铺。 天一亮，雨虽然还没有停，但是已经很小了。 赵燚和蒋招娣商议了一下，当即决定回程。 回程的不止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一部分完成了现场工作的人员，这里还留下了一部分的人手，他们还要进行收尾的工作。 一回到市局，蒋招娣就要来了昨天晚上的死者高天昊妻子薛金凤的笔录，资料很简单，可是蒋招娣却花费了十几分钟才看完，似乎想要把其中的内容都记在脑子里。 赵燚也看了这份笔录，脸上多少有些不解。 “根据薛金凤的笔录，死者高天昊的社会关系很简单，他每天都要打字，所以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时间外出。亲戚朋友的关系都比较淡漠。那处小屋，是两个人曾经在三年前雇人修建的。死者在写作遇到瓶颈的时候，偶尔两个人会小住几天……” 基本的资料就是这样，很有限。 赵燚沉吟了片刻：“我觉得，很有必要见见这个薛金凤。” “我也是这么想的。死者的社会关系既然这么简单的话，他的妻子薛金凤就是最亲密的人了，我们于情于理，都要见一见她。” 蒋招娣点点头，拿起了电话。 她是不知道薛金凤的联络方式的，不过，昨天接待她的人，想来肯定会留下薛金凤的电话号码。 薛金凤来得很快，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厚厚的粉底也不能掩盖。 她很漂亮。身上的穿着打扮都是标准的都市丽人，红肿的双眼非但没有给她拉分，反而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小腹也微微隆起，似乎怀有身孕。 “薛女士，请坐。” 薛金凤一坐下来，马上就问道：“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够让我的丈夫入土为安？” “这一点，我无法给出答案，你的丈夫死因有些蹊跷，所以，我们不能肯定这一点，不过我们会尽快的。这一次请你前来，我们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的。” 蒋招娣的眼神锐利的看着薛金凤。 “好吧。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他死得太惨了。” 薛金凤低着头回了一句，还不忘从包包里拿出了纸巾，又有想哭的意思。 “死者高天昊是你的丈夫，你对他的生活情况了解吗？” 蒋招娣开口问道。 “我们两个人已经结婚三年了，在一起生活这么长的时间，我认为还是很了解他的。他的交际圈子很窄的，因为要写作的原因，所以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除了有时候他们圈子聚会，才会出门。这种事情，一年也就是那么两三回。” 薛金凤想了想，这样说道。 “他曾经有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冲突的事情？” “没有的，他的性格很好，人也很腼腆，他平时的生活作风和网络上根本就是两种人……” 薛金凤摇摇头，目光有些茫然，看样子是真的想不起来和外人有什么冲突的时候。 蒋招娣皱了一下眉头，这就比较麻烦了。 死者身为网络作家，基本上不出门，那么也就不会和外人发生冲突。 “他出事的地点你清楚吗？” “不清楚。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他的？” “在你们的那间小木屋。” 蒋招娣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这句话说出来，让薛金凤睁大眼睛，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蒋招娣立刻追问了一句。 “平时去那里，我们都是一起的，高天昊以前都不会独自去那里的。那里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薛金凤的声音有些苦涩，似乎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哦？” “我们就是在那片山林中认识的，我以前爱好旅游，他去那里采风，很偶然的情况下认识的。当时我觉得这个人很幽默，也很有安全感，就互留了电话号码。后来约会了几次，好感也在增加，再后来顺理成章的就结婚了。高天昊说那里是我们的缘分之地，就花了一笔钱在那里建了木屋，我们每年有时间都会去那里小住几天的。” 薛金凤娓娓道来。 话语中还透着几分的甜蜜。 确实，这对一般的女人来说，这是一件足够浪漫的事情了。在他们爱情见证的地方，盖上一栋小房子，每年都回忆一下，足够甜蜜了。 “那，还有谁知道那处木屋。” “很多人吧。当初盖房子的人，还有房子盖成之后，我们的父母和几个朋友也曾经去过那里游玩。当时盖这个房子的时候，双方的父母都不太同意的，他们认为这是白浪费钱，还是高天昊坚持，房子才盖的。” 薛金凤迟疑了片刻，才说道。 “麻烦你把你们父母和这几个朋友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写下来。” 但凡是知道那里的，都是有嫌疑的人。当然，双方父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薛金凤拿出了手机，开始将这些人的名字一一写下来。 “很好。下一个问题。高天昊是什么时候从家里走的。你应该有印象吧。” “就是他小说断更的第二天。他说没灵感了，要外出走走。我也没在意。” 薛金凤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那当天晚上他没有回来，你难道就没有担心吗？看你报案的时间，是在他出去十天左右才报的案。” 蒋招娣的目光有些锐利了起来。 这一点，有些不合情理。 薛金凤倒是很坦然的说道：“高天昊以前也有这样的前例的。他写作忽然没有了灵感，经常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游。我们在一起之后，也发生过五六次了，每次三五天到一个星期不一定的。我以为这一次和以前一样。” “哦？每一次这样出门，你都不跟着吗？” “是啊，他没灵感的时候都是要一个人走走的，他跟我说，这样静静的思考，灵感才能很快恢复的。” 薛金凤的话让蒋招娣不由得沉思着。 要说有才的人大多有些怪癖，相比较而言，高天昊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着实也算不了什么。 他是一个作家，灵感枯竭外出找灵感，着实是很正常的理由，薛金凤的说词很合乎逻辑。 “再说了，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去那里。在六月份的时候，我们在木屋里面住了有五天，我要是知道他被困在地下室里饿死的，一定会去找他的。” 薛金凤说着，忽然哭了起来。 “等等！” 赵燚忽然开口，眼睛盯着薛金凤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这个目光让薛金凤一下子止住了泪水，不明白的看着他。 “你从什么地方知道的消息，说高天昊是被困在地下室里饿死的？” 第698章 锁定嫌疑人 赵燚的神情分外的严肃，身体前倾，盯着薛金凤眼睛一眨不眨。 他记得很清楚，自从到了这里只有，他们询问的内容和告知薛金凤的部分案情，都没有包括高天昊的具体死因，但是现在，薛金凤却知道了。 这一点很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 薛金凤的脸色顿时一白，手指都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是昨天你们的同事告诉我的……” “你撒谎！” 蒋招娣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昨天所有的记录都在这里，他们只是告知了你的丈夫出事了，也给你辨认了照片，根本就没有说当时的具体情况。” 薛金凤的眼睛不停的眨着，竭力的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当时看到他的尸体，照片中的地方还是很熟悉的，就是在木屋里面的地下室。那里的门锁是特质的，只能够从外面打开，无法从里面打开，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是饿死的……” “是这样吗？你居然这么聪明，从高度腐烂的照片中就能够分辨出来死者的准确死因，不得了，你有这份本事，可比我们的法医还要厉害了。” 蒋招娣意味深长的看着薛金凤。 这个时候，赵燚和蒋招娣他们都看出来了，高天昊的死，肯定和薛金凤脱不了关系！ 她在刚才不经意间，已经暴漏了这一点。 凭借办案的经验，赵燚和蒋招娣都能够判断出这一点。 听到蒋招娣这样说，薛金凤忍不住说道：“我昨天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乱哄哄的，可能记错了。我记不太清楚，到底我是看照片猜到的，还是昨天你们的人告诉我的，反正就是这样，你们爱信不信，再说了，你们的责任是找到真正的凶手，又不是来盘问我！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回去了，我希望你们警方尽快归还我丈夫的遗体。” 她微微有些生气的样子，赵燚和蒋招娣完全无动于衷。 “坐下！” 蒋招娣拍了一下桌子，眉毛挑起。 薛金凤顿时就好像瘪了气的皮球一样，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还说道：“老公，你死得好惨啊，你死了，他们都欺负我。” 这样的反应着实让赵燚他们眉头连皱。 赵燚放缓了语气：“死者确实是死在了地下室。但是，昨天给你看的图片我们也看过了，告诉我，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那是木屋的地下室的？” 说着，赵燚摊开了手头里死者高天昊的照片。 这些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主要摆设的是他的人，而并非其他，偶尔有些地方能够看出来的地面，也不过是普通的水泥地。想要从这里看出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你在撒谎！你在隐瞒什么？” 赵燚的声音并不高，但是每一句话，都让薛金凤的脸色苍白了一分。 “我，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赵燚没有发火，说得还是有理有据，别说是薛金凤了，任何人也不太可能光从高天昊遗体的照片上就看得出他死亡的位置的。 “你说他被关在了地下室饿死的。这一点说得很准确，我们法医的鉴定也是这个结果。那你告诉我，从这几张照片也好，从什么其他的渠道也好，你是怎么知道他是饿死的？照片很清晰，从外表看起来，他的身体有些浮肿，毕竟地下室中很潮湿，滋生了很多的蛆虫，才造成了这种现场，凭借肉眼，绝对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死因，而你却一口说破了。你说说吧……” 赵燚的语气很平静，平静中却让薛金凤坐立不安。 “我……”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说是我们的人告诉你他真实的死因的，这一点也很可笑。从昨天你到警局之后的每一句话都留有录音的，我们可以现在就把所有人喊过来，录音当着你的面放一遍，如果没有，你应该，也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要这样做吗？” 赵燚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警方的人是不会同薛金凤说太多的。当时通知她前来，不过是辨认死者的照片，至于死者的地点和死因，根本就不会同她讲，再说了，这个真实的死因，昨天也压根就没有发送回警局，所以，薛金凤说从警方这里得到的消息，根本就是在说谎。 “我自己想出来的不行嘛？” 薛金凤有些急了，她忽然提高了声音。 “自己想出来的？你在侮辱我们的智商吗？” 蒋招娣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说道。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想起来了，我昨天一直就想着他怎么会出事的。木屋虽然在山林里，山林中也有很多的野兽不假，但是木屋是经过特殊加固的，野兽很难被破坏的，只有地下室，地下室的门锁很特殊，只能从外面打开而不能从里面打开，高天昊一定是误入了里面，才活活饿死的……” 薛金凤急切的辩驳着，可是赵燚的眼中却满满的都是失望。 “你在转移话题。你不要用这种小手段来转移我们警方的注意力。至始至终，你都没有说清楚，你是如何知道死者高天昊遇害的地点的。如果你不能准确的想出来，那么，我们警方只有请你在这里冷静的想一想了，什么时候想出来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时候咱们再谈。” 赵燚站起身，他现在已经不想同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继续谈论下去了，她就算再怎么漂亮又如何，心肠是黑的，这漂亮的面容更是衬托了她内心的肮脏。 “你们，你们要扣留我？凭什么？” 薛金凤一下子就有些急了，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凭什么？你有重大的作案嫌疑。高天昊的社会关系很简单，你是他最亲近的人，还知道出事的地点，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暂时拘留你！” 赵燚停下了脚步，看着薛金凤认真的说道。 薛金凤的脸色惨白，一下子跌坐在座位上。 “主动交代问题，和等我们查清楚这是截然两种不同的结果，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蒋招娣这时候也站起身，打算暂时停止审讯。 审讯出现了重大的变故，这时候要停下来，稳一稳，商议对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蒋招娣刚刚回到办公室，语气就有些兴奋的说道：“这个薛金凤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 她虽然用的是嫌疑这两个字，但是在心里面，恐怕已经认定了，高天昊的死亡，和薛金凤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赵燚也赞同的点点头。 “确实，她到底还是慌乱了，所以一不小心说露了嘴。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你还是安排人员去查一下，昨天究竟有没有人泄漏相关的案情。” “我对我单位的人员很有信心，他们不会不懂规矩的，就算不小心说出了出去，真正的死因是被饿死的，今天这个消息才传回市局，薛金凤也不可能知道。” 蒋招娣肯定的说着。 不过，到底还是要查一下的，所以，她招呼了一下自己的助手，去询问昨天所有和薛金凤接触的人员。 “另外，这个薛金凤的所有信息，也要抓紧收集。” “我会安排人的。” 蒋招娣既然认定了薛金凤，那么自然就要安排人手去排查薛金凤的老底。但凡事情都要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薛金凤假设要是不开口怎么办？那么只能用直接的证据来表明她的罪行的。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蒋招娣还要做着十分的准备。 其实，这个案子看起来很复杂，但是顺藤摸瓜之下，找到真正的凶手不难。只要捋清楚了思路，找到罪犯的作案动机和整个过程，整个事件就会水落石出。 大部分的凶杀案，也不会十分的复杂，只要找到嫌疑最大的人，深挖之下，肯定会有结果。毕竟大部分的凶手原来也只是普通人，面对强大的审讯力量和警方各种各样的审讯方法，肯定就扛不住。 现在，很明显薛金凤有着重大的嫌疑，那么着手就要开始对她进行调查。 结婚三年，看样子还怀有身孕，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会谋害自己的丈夫，这里面必然有问题的。 “在刚才的谈话中，有两次，这个薛金凤想要误导咱们的视线，她说了地下室的门是特制的，可以让现场的人查一查。” 赵燚翻看着这一份谈话记录，忽然对蒋招娣这样说道。 薛金凤既然有意无意的把话题放在了地下室的门上，那么这个门锁，必然是有几分特殊的。 想来，和这个案子多少也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我进地下室的时候，很轻松的就把门打开了，也没往这方面想。法医在鉴定的时候，说过了，死者的身上除了肩胛骨有裂痕，并没有其他的致命伤口，饿死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如果这个门能够从里面打开的话，那么高天昊根本就不会死在里面。你们说，会不会是高天昊误入了地下室中，然后真的是被活活饿死的？至于薛金凤，她很有可能曾经去了木屋寻找，结果发现他的丈夫被困在里面，非但没有求救，反倒是装作不知道？” 蒋招娣缓缓的说着，她思考了一遍现有的证据，觉得这样的过程是最符合逻辑的。 赵燚点点头：“可能。这个事件可能是个意外，如果是蓄意谋害的话，死者本人，高天昊，肯定是对谋害他的人是不知情的，不然的话，他有足够的时间在地下室里写下凶手是谁。我们也检查过现场了，并没有遗言，而是只有很多的抓痕和血道，这些痕迹，专家判断是他在极度饥饿下，选择用自残的方法来减轻的痛苦。” “会不会这些抓痕里面有秘密？” 赵燚开口说道。 “不清楚，我们的人没有发现问题。这些带血的抓痕你也看到过了，很杂乱。” 蒋招娣迟疑着，不太确定的说道。 第699章 晨会 所有的抓痕照片都被两个人摊开，它们都是大同小异的，干枯的黑血在上面，很清晰，似乎在诉说着，这个高天昊死亡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 这并不奇怪。 常人饿上一两顿都觉得无法忍受了，可是高天昊呢，他是活生生被饿死的。 地下室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水，没有食物，也没有灯光，高天昊就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感受着饥饿，一点一点的活生生的被饿死，这期间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常人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只是，他为什么会去地下室？ 这样的疑问浮现在了赵燚的脑海中。 下面什么都没有，四周都是水泥，他在里面做什么？ 赵燚现在无从得知。 他的视线落在这些抓痕上。 抓痕都是在墙壁上的。 人的手指很敏锐，硬生生的在墙壁上留下这样的痕迹，可见高天昊在死前，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不对，这里面他一定给咱们留下了信息，你想，如果换成是别的人，误入到了地下室中，陷入了这样的绝境，想到的肯定是自救，高天昊的自救行动失败了。那么他要是全然没有察觉的话，只会保存体力，慢慢的等待着救援，救援的希望虽然很小，但是总比无端的浪费体力要强得多。你觉得，他真的是为了转移饥饿的痛苦，才留下这样的痕迹的吗？我并不这样认为。” 赵燚盯着这些照片，忽然开口说道。 蒋招娣的视线也落在了上面，皱着眉头思索着赵燚的话。 赵燚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样的绝境无疑是很令人绝望的，他真的就一点不报出去的希望了吗？ 只要他不是自杀，肯定想继续活下去的。 除非，他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了了，也知道谁下的这个手，才会留下这样的线索。 “一，二……二十八，一共二十八道带血的抓痕，高天昊在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呢？他直接写下来不好吗？” 蒋招娣相当烦躁了抓了抓头发。 这些抓痕都是杂乱的，蒋招娣实在是想不出来，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线索。 “写下来恐怕是不行的。我觉得，高天昊是担心，他要是直接写下来的话，万一要是谋害他的人进去了，肯定会抹掉相关的线索，所以，才会这样做。” 赵燚缓缓的摇摇头，他也陷入了思索当中，不过对高天昊不是明显得留下证据，也有几分猜测。 “你说的不错。薛金凤，肯定是薛金凤！也只有薛金凤知道这里，也经常去这里，要是她故意让高天昊陷入这样的境地，等到他死亡之后，肯定会查看一下的，她就算再怎么肯定，也会去一趟的。加上她暗算高天昊的那一次，也就是说，薛金凤最起码去了木屋两次。咱们只要找到她曾经去过的证据，不怕她不开口。” 蒋招娣的思路豁然开朗。 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赵燚不知道。 警方已经行动起来，关于薛金凤的曾经的经历，慢慢的汇总到了蒋招娣的办公桌上。 第二天一上班，蒋招娣就召集了相关的人员，开始商讨。 “大家先看一下这个案情的相关资料，看完之后，有什么意见，可以说一下。” 因为赵燚也是发现者之一，所以，他特意参与了这一次的案子。 高天昊在网络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他擅长的是架空历史的网络小说，所以，在木屋里面，有着一些专业性很强的历史类书籍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要以为写历史架空小说的网络作家就可以随意的乱写，为了增强时代感，他们要研究的东西很多，比如说，以前的人文风貌，历史背景等等，这些都要和真实的历史不能有太大的出入。 看这类网文的人，都对历史有着一定的爱好，所以，很明显的漏洞，他们自然是不会买账的。 眼前的这份资料，调查人员可以说是下了苦工的。 二十八带血的抓痕，他们将这个也当成了线索，这样明显得痕迹，他们不会忽略，以往高天昊写过的小说，第二十八章，二百八十章之类的数字都被专门挑了出来。 可是，从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薛金凤的资料也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薛金凤，以前是ktv的公主，说是公主，其实就是陪客人喝酒唱歌，普通人看待他们都是戴有色眼镜的。 也难怪，这一类人看多了来往的客人，各种各样的，有钱的没钱的，想要占她们便宜的，一本假正经的。再说，为了钱，她们在包厢里面大多数玩得也很开，甚至钱给得足够多了，晚上出去宾馆，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薛金凤曾经就是这样的职业。 她做了有好几年的时间。 也难怪，薛金凤足够漂亮，但是学历很低。 想有其他的本事，有不想朝九晚五的拿一份死工资，吃不了在工厂的苦，那么自然而然的，这样灰色的行业，就成了她们最好的选择了。 两个人交往的经过也被调查出来了。 如果警方下决心调查一个人的过往，几乎很少能够瞒过去，除非，他们的过往是空白的。 很显然，这两个人都不是。 薛金凤以前有很多的客人，也有熟悉的小姐妹，所以，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只要一打听，就能够打听出来。 薛金凤倒是没有在这方面撒谎。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确实是一个巧合。 薛金凤和一帮小姐妹去旅游，说探险更准确一些，碰到了在山林中和一些同行采风，也就是寻求灵感的时候，意外碰上的。 薛金凤一行人都很漂亮，高天昊这一行人呢，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交集。 慢慢的，两个人谈起了恋爱。 据薛金凤曾经的闺蜜说来，薛金凤自从和高天昊谈起了对象，就辞职了，也慢慢减少了同她们之间的联系。 这不奇怪。 高天昊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是高天昊小有名气，房子车子钞票也是不缺的，满足薛金凤的花销是绰绰有余。 要说男人对女朋友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那肯定是不放心的，薛金凤辞职，谁都能够理解。 看起来他们两个还是蛮幸福的，毕竟高天昊不怎么出门，有足够的时间陪着薛金凤。虽说每天要码字，但是总比外出打工的上班的人相处的时间多吧？ 何况，在两个月前，薛金凤查出来怀有身孕，这是一件令人很高兴的事情。 在场的人，都想不出来，加入薛金凤要是故意害死高天昊的话，她为的是什么。薛金凤又不工作，每天去养生馆做做保养，没事买个衣服，做个头发，生活简直是不要太潇洒。 凶手要是她，她岂不是自断了财路？ 更不用说，从档案上来看，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起码结婚的时候，双方都是自愿的，也不存在强迫的事情。 高天昊本人说不是帅哥，但是也绝对说不上丑，普普通通的一般人，白白净净的戴着眼镜很斯文，加上能赚钱，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平时呆在家里的时候也比较多，这种人是结婚的理想对象。 薛金凤经常去的养生馆也被询问了。 近半年，薛金凤迷上了打麻将。每天都要打上半天的时间。 麻友是在养生馆里认识的女伴，大多数经常去那里的女人，都是有钱阔太太，薛金凤在太太的圈子里面，可以说中等水平吧。 这也没什么的。她们都很有规律，也不会无节制的去玩，晚饭的时候肯定要回家的，也不存在在外面过夜的情况。 调查人员考虑过薛金凤是否在外面有情人之类的情况，结果，养生馆里认识的那些女伴，纷纷表示不知情，她们是不知道的。 再就是昨天询问薛金凤时候她的口误，也被重点标注了出来。蒋招娣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薛金凤说的那句话，并非是简简单单的口误，而是说出了心里话。 这里面很显然是有问题的。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众人看完，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大家都说一说吧。” 蒋招娣干咳了一声，会议室顿时一静。 “蒋局，我觉得，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单单只是因为薛金凤知道高天昊准确的死亡地点和原因，就基本上可以说明，她和这个案子脱不了关系，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没错。” “我也是这样认为。” 这句话一说，专案组的其他人纷纷点头认同。 蒋招娣也是持这个意见，但是她的脸上并不满意。 “证据呢？我们要的是实际的证据。没错，她确实提前知道了这个情况，我也觉得，谋害高天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但是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和作案动机。” “薛金凤的说辞有两种，一种是我们警方告诉她的消息，很显然，在座的人不会违反规定，提前告知她详细的情况；再就是她要是一口咬定从照片上判断出来的信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然照片我们都看过了，能够认出来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赵燚顿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相比这两件事情，我更担心另外的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蒋招娣马上追问道。 赵燚既然都担心的话，那么问题一定不小。 “假如说，高天昊是意外进了地下室被困在里面，而薛金凤曾经找到了木屋，发现了这一情况，但是出于某种原因，非但没有救他，反而放任他在里面的话，薛金凤承担的责任恐怕就要很小了。” 赵燚委婉的说道，在场都是办案的老手，一下子就明白了赵燚话语中的含义。 那就是，如果是薛金凤故意见死不救呢？ 毫无疑问，高天昊不是自杀的话，薛金凤知道了高天昊被困在地下室中却不救他，这也是一种谋杀。 但是法官会这样认为吗？ 第700章 闹剧 在法律上，对于见死不救，其实是没有明确的规定。 很多情况，可能违法，却并不一定犯罪。 比方说，带邻居家的孩子出去玩，大人会游泳，但是却看着小孩溺水身亡，那么事后肯定要追究这个大人的刑事责任的。因为这不仅仅是见死不救的问题了，还有一个临时监护的问题。 再比如，两个人看到某人跳河自杀或者失足落水，岸边的人救了会受到社会上的称赞，不救的话，也不会承担任何的责任，因为这些人和跳河的人是素不相识的，道德上会谴责他们的冷漠，但是法律上是没有任何要求的，也不会承担任何的责任。 如果是生了急症被送到医院，但是医生却以费用不足拒绝救治，造成病人死亡的话，那么这家医院还有这个医生，就会承担响应的法律责任。他们之间虽然也是陌生人，但是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业，就算没有钱，医生和医院在这个时候，也应该救人，而不是冷漠的拒绝。 换成现在薛金凤这样的情况，假设她明知道高天昊被困在地下室里面，却没有选择救助的话，恐怕会承担一定的责任。 当然，这里面是存在一个弹性空间的。 如果一个能言善辩的律师为薛金凤辩护，薛金凤也排除被无罪释放的可能。 薛金凤要是一口咬定，当时并不知道地下室有人，只是听到了动静，但是她一个人没有胆量打开地下室，也能够说得过去，知道高天昊死亡后，才想起来当时木屋的情况，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她会提前猜到高天昊的准确死因了，这样的说法，很有可能会被法官认同，再加上薛金凤还怀有身孕，不承担或者少承担责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赵燚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 众人低声讨论着。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蒋局，嫌疑人薛金凤想要见你们。” “会议先到这里，我希望你们继续搜集相关的资料，去他们双方的父母那里，打听一下，还有就是邻居，知道的情况越多越好。散会。” 蒋招娣点点头，才对在座的人这样叮嘱了一句。 “明白。” 蒋招娣和赵燚走在最前面，向着薛金凤的审讯室走去。 “你觉得，有多少可能，这是一个意外？” “没可能是意外的。真的是意外，薛金凤恐怕也有这样的心思。” 赵燚肯定的话，让蒋招娣思索了一下，就到了审讯室的门口了。 薛金凤的脸色很苍白，显然，在这里过去了一晚上的时间可不是那么容易捱过。 “我什么都交代。” 刚一坐下，薛金凤已经开口了。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说道：“我……高天昊这一趟出去，只说去找灵感，他没有带手机也没有带身份证，所以，我肯定他走不远的。过去了好几天，始终没回来，我不放心，肯定是要找找的……” 薛金风这样说，蒋招娣和赵燚点点头，表示能够相信的，这很符合一般的规律。 “但是我打过所有我们都认识的朋友，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这一点你们可以去查我的手机号码，我没有说假话。后来，又等了几天，我实在坐不住了，就选择了报案，你们应该有记录的。我去过一趟木屋，木屋里面没有发现，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地下室的，也就没有检查那里面。这一段日子以来，我都睡不好，在梦里面，总是梦到木屋，梦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很让人害怕。一直到你们打电话让我过来认尸，我忽然想到了那个梦，一下子就想到，他肯定被困在里面被活活的饿死了。事情就是这样。” 薛金凤抬起头，看着赵燚和蒋招娣。 蒋招娣很明显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她不怎么相信，是因为一直做噩梦的缘故，才想到了高天昊真正的死因，这有些天方夜谭。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昨天你不说？” 赵燚问道。 “昨天我的脑子很乱，这个念头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昨天晚上我仔细的想了一下，才想到这个问题。” 薛金凤明显回答的流利了许多。 “就是这样？” 蒋招娣不满意的问道。 “是的。再说了，我都怀了小宝宝，我们打算升下这个孩子的，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害死他的父亲？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怀疑我的，但是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啊！我又不工作，家里的收入都靠高天昊一个人，害死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薛金凤的情绪有些激动。 不得不说，她的这段话稍稍让蒋招娣有些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从哪个方面来讲，薛金凤似乎都没有害死高天昊的理由才对。 “我们会调查的。你还有其他的情况要说吗？”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才这样说道，态度倒是和缓了一些。 “有！你们可以查的，我前一段时间每天都和朋友们一起打麻将的，我们一打就是一白天，后来因为找高天昊，我才没有去玩。我作案的话，总要作案的时间和作案的工具吧？木屋距离我家很远的，我只能开车过去，我的车上都有行车记录仪，我去过什么地方，近三个月的记录都在里面。高天昊的死我很难过，你们根本就不应该怀疑我的。” 薛金凤这一段话，显然是经过了一晚上的考虑，她说得很流畅。 “我们会查证的。” 如果步行的话，那地方确实很远，开车还是比较靠谱的。 既然薛金凤敢让他们去查，想来这方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难道真的是意外？ 赵燚觉得仍然不太相信。 薛金凤仍然暂时被留在这里。 蒋招娣他们出了审讯室，高天昊的父母和薛金凤的父亲已经到了。 高父高母明显深受打击的模样，看到蒋招娣不禁老泪纵横。 “警官，我家天昊真的遇到了不幸？” 高母仍然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 蒋招娣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但是，她又没办法隐瞒。 “是的，两位节哀！” 蒋招娣的话音刚落，高父高母的身体不禁摇晃起来，眼看就要摔倒，好在，旁边立刻就有警方的人把他们二老扶住了。 “我们现在能看看他吗？” 高父强忍着悲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是仍旧忍了下来，大概是男人的颜面，让他无法当场流泪，但是高母就不同了，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现在还不行。我们正在调查相关的线索。” 蒋招娣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二位老人的要求。 很简单，尸体要经过一定的处理的，比如说尸体上面的蛆虫，还有法医对他进行了尸检，也要还原，总得来说，总要给外人一个能够接受的模样。 要是就这样让他们观看的话，恐怕这两位老人会出现个好歹。 毕竟，高天昊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不太适合普通人观看。 这句话一说出来，高父先是一愣，马上问道：“警官，您的意思是我的儿子不是出了意外，是被人害的？” 这位老爷子的反应很敏锐，如果是意外的话，警方没有理由扣住尸体不让家属见的，只有刑事案件才会被拒绝。 “这，现在还不好说。” 蒋招娣含糊的说道。 “警官，您一定要给我儿子做主啊！” 高母一下子大哭了起来，就要给蒋招娣跪下，马上就被身边的人拉住。 “您老别这样。我们现在正在搜集线索，死者的死因究竟是意外还是他杀，现在一切的情况都还不确定，我们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蒋招娣双手扶住了高母，郑重的说道。 “好！好！” 高母擦着眼泪，她现在已经乱了方寸。 “警官，我女儿呢？她人也不见了，昨天她给我打过电话，说来你们警局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回去。” 薛母这时候插了一句话，眼神中有些急切。 “薛金凤么？” “对对。” “我们的询问还没有结束，结束之后，没问题，自然会放她回去的。” 蒋招娣略微有些冷淡的回了一句。 “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你们以为是我闺女害死我的女婿？你们警方找不到凶手了吧？也不能随便诬陷我女儿有问题吧？你们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就刺激了薛母，她顿时大声的质问道。 “这话我们可没有讲。再说了，您的女婿出了事情，作为他的妻子，也应该有义务配合我们。” 蒋招娣正色的说道。她并没有薛母的说词而动怒，对一个不讲道理的老太太，如果同她生气的话，那太掉价了。 “她可是怀着身孕呢，要不等她把孩子打掉了再回来配合你们，这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呢，在这里怎么行？” 薛母稍稍平复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这话一出口，蒋招娣就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薛母的心中是这样的想法。 似乎周围的人，也被薛母的话镇住了，一时间格外安静。 高母勃然大怒：“不行，绝对不行！谁敢打掉这个孩子，我就跟他拼命！这是我儿子的孩子，你敢动我的孙子，我，我……” 老太太说着，就想四周围找一下家伙，似乎想动手的样子。 可惜这里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再加上旁边这么多人，两个老太太之间，立刻被人隔开了。 “您先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蒋招娣连声安抚着。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虽然出了意外，但是好歹留下了一个种，这是要我们老两口的老命啊！” 高母捶足顿胸的说着，格外的气氛。 薛母同她拉开了足够的距离，才撇撇嘴说道：“我女儿还这么年轻，也这么漂亮，你儿子都死了，难道还让我儿子给他带个娃守一辈子寡啊，现在可不兴这个了！” 虽说这话着实有些难以入耳，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错误。 “不行，总之就是不行，孩子必须生下来！” 高母急了，又说不过薛母，干脆也就不讲什么道理了。 “两位不要吵了。这个孩子究竟是生下来，还是打掉，关键还是要听薛金凤的建议，她才有决定权，她是成年人，有权利做出这个决定的。” 蒋招娣哭笑不得的看着这样一出闹剧，大声的喊道，这才勉强制住了眼前的混乱。 第701章清官难断家务事 薛母的说词站在外人的角度上来说，实在是有些让人无法接受，高天昊的尸骨未寒，薛母就已经忙着让女儿堕胎和寻找下家了，这一点，在感情上，高母老两口是无法接受的。 感情上，蒋招娣是站在高母这一边的，但是，理智上，却不能直接这样说，反而说拿主意的是薛金凤。 看他们的样子，两家的关系在平时肯定还不会是那么融洽，蒋招娣想了想，决定将他们分开，然后分别进行询问。 “您二位可以说说您的儿子高天昊吗？” “他啊……” 大概是分开的缘故，高父高母的情绪逐渐的稳定了下来，高父有些沉默，高母一听到高天昊的名字就想要落泪。 “他娘，不要哭，这时候不是哭的时候。” 高父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却让高母的精神振奋了许多。 是的，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重要的是给警方提供可能的线索。 “我儿子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他从小到大都很老实，不像有些孩子调皮捣蛋的，嘴笨，心眼实诚，大学毕业之后，找不到好工作，就琢磨着在电脑上写小说了，一开始，我们两口子是不同意的，总觉得这东西不靠谱，直到儿子实实在在的拿到了稿费，我们才转变了态度。后来，在外出的时候，就认识了现在的儿媳妇。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媳妇的……” “为什么呢？” 蒋招娣的心中一动，难道说老两口知道薛金凤以前的职业，对她的职业有偏见？这也不奇怪，老两口都是中学教师，一辈子教书育人，不喜欢那样乌七八糟的地方实在是正常。 “这个……” 高母有些迟疑。 “是这样的，最初，我们想着，孩子结婚了，和我们住在一起，平时呢，也就不用他们小两口做饭，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但是在结婚之前，儿媳妇就说了，不和老人住一起，没有新房没有车也不结婚。我们的儿子现在是能挣钱，可是我觉得，家里的房子也够住，攒下钱以后生孩子，孩子上学什么也宽敞一些。这一点，在结婚之前闹得有些不愉快，我儿子很喜欢她，最后，我们也只能同意了。” 高父接着说道，他的条理很清晰。 老人们和年轻人总是有代沟的，一些年轻人结婚的时候，确实存在着这种普遍的现象，那就是不和老人住一起。 对这种观念，蒋招娣不置可否。 年轻人希望自由，这可以理解，老人们希望儿孙们就在自己的身边，也是正常，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无法评价。至于结婚的一动一不动万紫千红一片绿，等等的所谓习俗，其实都是陋习。 社会上充斥着浮躁的气息，竟然将爱情和金钱划上了等号，这是违背传统道德的事情。 虽然不赞同，可是蒋招娣也没办法去从根本上遏制这样的事情。 好在，高天昊和薛金凤双方的家庭虽然因为这样的琐事闹得有些不愉快，终究还是结婚了。 “平时吧，我儿子他们回家也比较勤，我觉得，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后来我老伴催着他们要孩子，就惹得儿媳妇不太高兴了。你说，这上哪讲理去？” 高父的脸上充满了无奈。 老人都心急抱孙子，这样的心情蒋招娣是能够理解的。 “据我们了解，薛金凤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是啊，可惜我儿子却没了。” “他们说过为什么前两年没要孩子吗？” 蒋招娣看似拉着家常，其实，这是在降低老两口的戒备的心理，而且，一些线索，经常隐藏在平时的生活细节中。 “我儿子是想要孩子的，他倒是说过一次，说小凤觉得生孩子还早，还想再晚几年，我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天昊都满地跑了。再说了，小凤又没有什么工作，整天在家里，生孩子有什么不乐意的？” 高母抢过话柄，话语中满满的全是不解。 “除了这件事情，他们夫妻之间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据我所知是没有的。”高父想了想，摇摇头说道。 “小凤都掉到了福窝里，吃得好，穿得好，还不用上班，能和我儿子闹啥矛盾？我儿子也不喝酒，就抽点烟，脾气也好……” 高母絮絮叨叨的说着高天昊的优点，在父母的眼中，自家的孩子都是好的。 蒋招娣在这边询问着高父高母，赵燚则在另一间会客厅询问着薛父薛母。 “他们平时夫妻的关系怎么样？” “还可以吧。小凤还是比较满意的，小高除了长得难看点，其他的方面还好。” 薛母撇撇嘴，这样说道。 “小高人还是不错的。” 薛父瞪了自家妻子一眼，接着说道。 “他们夫妻结婚有三年了，有没有闹过什么矛盾之类的？” “警官你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认为我女儿还会谋害小高吗？我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女儿平时连鸡都不敢杀，胆子小得很，怎么可能敢做这样的事情？” 薛父一下子就有些激动起来。 赵燚问这话，明显就带着怀疑薛金凤是凶手的意思，理所当然的，薛父和薛母就相当不满意了。 “我们这只是例行的询问，你们也希望您的女儿尽快洗脱嫌疑对吧？” 赵燚的神色很平静。和家属打交道他们自然带有自己的主观判断，但是赵燚该怎么问，还是要怎么问的。 “过日子么，哪有舌头不碰牙的。不过他们之间肯定没有什么大矛盾的，最多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不住在一起，我女儿也没有说有生气回娘家的时候，所以我们不太清楚。他们两个上门还是很勤快的，看他们的模样，应该不会有什么矛盾。” 高父想了想，这样回答着赵燚。 赵燚点点头，表示明白。 倒是高母在旁边插嘴了：“怎么没有矛盾了？有些话女儿不会和他爸爸说，都和我说过。那两个老不死的老是逼我女儿生孩子，生孩子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没有种子，我女儿这块地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自己长出树苗吧？” 高母的话语中带着浓重的不屑，高父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干咳了一声，提醒她注意。 赵燚的心中一动，高母的话语中似乎有别的含义？ “您可以具体说说吗？” 赵燚认真的问道。 高父的脸色有些尴尬，说道：“他们小夫妻两个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再说，这不玩够了，也就有孩子了么？小凤已经怀孕了。” “怀孕了也得打掉！” 高母斩钉截铁的说道，她的嘴巴不停：“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瞒着干啥？” “小高人都没了，说死人的不是不好。” 高父的老脸通红，但是似乎他对高母没有什么好办法。 高母提高了声音：“有啥不好的。难道还让我女儿背上这样的名声啊？他们一直没有怀孕，小两口肯定很着急，曾经也去大医院里检查过，检查结果说是小高的问题，啥东西成活率低，那个名词我记不得了，说白了就是种子不好，能不能发芽根本就是靠运气。” 赵燚这时候已经听明白了。 高天昊的身体多少有些毛病，造成了迟迟没能怀孕，但是这样的毛病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的，大概高天昊选择了沉默应对，反正医生也没有给他们判死刑，只说成功率低，多多努力总有一天能怀上的。 赵燚了解过，网络作家这一个行业，尤其是男性，抽烟熬夜的居多，长久如此，身体状况自然堪忧。 “这个情况还有谁了解？” “这么丢人的事情，当然是越少知道的人越好了，除了我们老两口，好像也没什么人知道了。我也是知道孰轻孰重的，这种事情不会往外面说。” 薛母撇撇嘴，神色之中颇不以为然。 虽然赵燚和蒋招娣是分开审讯的，但是他们之间的重要内容，是有专人通过纸条递送给对方的。 记载着这个情况的纸条，很快就送到了蒋招娣的面前。 蒋招娣若无其事的将这张纸条放下，才开口问道：“请问二位，你们是否知道高天昊的身体不太好，会影响怀孕的几率？” 高母和高父的眼中有些茫然，摇摇头：“不知道啊。也没人和我们说过这个情况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情况我们会随后核实，具体的消息来源么，是薛金凤的父母，我想在这方面的情况应该不会有假。” 蒋招娣低声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安排了一下，他会去医院里调取高天昊的相关病历。得益于现在医院都已经联网，也有相关的资料备份，得到这方面的资料不难。 “怎么会这样？” 高母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这个情况很重要吗？高天昊的成功率低，并不代表着完全没有机会，您看，薛金凤不是已经怀孕了吗？” 这句话让高母的反应十分的奇怪，蒋招娣的心中有些惊讶。 “我……” 高母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高父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们因为小凤不肯怀孕的事情，说过一些难听的话。谁知道，谁知道问题会出在自家儿子的身上，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那样了。” “因为这个事情，高天昊夫妻和你们的关系闹得很僵？” “还好吧，这一年来，一个月，他总会回去一两趟。”高父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蒋招娣马上就明白了，恐怕没有高父说得这么轻松了。 “薛金凤呢？这一年来去看望你们的次数多吗？” “从过完年之后，就没有来过……” 高父咬了咬牙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不怪她，我们过年那天说的话不好听，她对我们的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不怪她，不怪她。” 高父的神情中有些悔恨。 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恐怕因为孩子的事情高父高母说出的话让薛金凤十分的难堪，只是碍于高天昊男人的颜面，他们老两口始终被瞒在了骨子里。 至于薛母薛父知道，这很正常，母女贴心，在婆家受了委屈，自然要和母亲说道说道。 第702章 神秘号码 这对亲家的关系说不上好，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上造成的矛盾。高父高母看似温和，但是性格却十分的坚韧，尤其是对待孙子孙女的事情上，十分的执拗。 双方的误会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和也是正常的。 从他们的口中，并不能准确的得到他们夫妻平时有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毕竟不是生活在一起，这一点倒也正常。 两对老夫妻这一趟来，固然有着回答警方讯问的目的，另外的目的，就是接回他们双方各自的孩子。 可惜，蒋招娣却不能答应。 暂时，高天昊的尸体是不能还回去的，案子还没有结束，如果不能在外部找到线索，说不得可能再次进行二次尸检，三次尸检。当然也不可能拖太长的时间，毕竟死人总是要入土为安的。 至于薛金凤，更是不能放任她离开。 毕竟，她现在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赵燚他们送她们离开了警局，开始进行紧张的商议。 趁着上午的时间，其他人也没有闲着，源源不断的情报被汇总上来。 “蒋局，资料整理好了，您需要看一下吗？” 现场完整的勘察报告，和尸检报告，这时候整理完毕，递交给了蒋招娣。 “今天通过询问双方的父母，知道了高天昊和薛金凤之间确实存在矛盾，那就是关于孩子的问题，只是这个问题的责任目前来看是在于高天昊的，或许薛金凤多少有几分不太想现在就要孩子，但是最关键的原因在高天昊身上，这个情况，高天昊的父母并不知情，也就是说，高天昊有意向父母隐瞒了这方面的事情。” 赵燚开口说了一下从他们的父母那里得到的情况，最后，才总结一样的说道：“这种男性的问题，大概在高天昊的眼中是难以启齿的，借口妻子薛金凤不想生，是能够想象的出来的。”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 开玩笑，有很大一部分人就是这样的心理，其他的病症还好说，要是这方面出了问题，看个病还好像偷偷摸摸做贼一样，这种心理的人不在少数。 “医院关于高天昊生前的诊断书也拿到了，细胞成活率低下，造成的原因是长期熬夜吸烟导致的，医生的叮嘱是作息规律，以及加强身体上的锻炼。这一份诊断书来自于三年前，他们结婚前，也就是说，在结婚的时候，高天昊其实就已经知道自己这方面有问题的。不过根据这份诊断书来看，并不影响正常的夫妻生活。” 蒋招娣扬了扬手上的诊断书的复印件，随后又放下。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导致的薛金凤的心理压抑，才对高天昊下的手，毕竟这个事情已经持续了三年的时间，而这三年里，高父高母很显然，对这个儿媳妇并不满意，因为她不肯生孩子。” 一名警员忽然开口说道。 “我觉得不会。毕竟她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有了孩子，所有人之间的矛盾就不存在了，薛金凤没道理害死高天昊的。” 众人讨论着，不管从哪方面来讲，薛金凤似乎都没有理由杀死高天昊才对。 蒋招娣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手头上的资料。 高天昊的死因已经确定了下来，饥饿而死。 在木屋里，有很多高天昊和薛金凤的指纹之类的痕迹，凭借这一点，并没有办法认定薛金凤谋杀的高天昊，因为，毕竟这房子她曾经和高天昊是去过的。 警方不止是询问了高天昊和薛金凤的父母，也询问了他们的朋友，尤其是共同的朋友。 这样的朋友不多。 高天昊的圈子很宅，朋友大多是同行，接触也是在网络上聊天的很多。 警方调阅了高天昊近期一段时间的聊天记录，并没有发现聊天内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大多数，高天昊和朋友们聊着写作技巧，剧情，要么就是各种吐槽，这都是很普遍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薛金凤倒是因为不工作，有着固定的养身馆，倒是有着几个女性朋友。 她们在一起做美容，做健身，享受着生活，下午的时候一般来讲都会打打麻将，小日子确实很悠闲。 按照她们几个人的说法，她们下午的麻将固定场，几乎是风雨无阻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准确的说是这半个月，薛金凤没有参加。 按照薛金凤的说法，她对丈夫高天昊的失踪都愁白了头发，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打什么麻将。 薛金凤有什么男性朋友吗？ 调查了解是没有的。 但是，在她的手机通讯录里面，有一个陌生的电话，两个人的通话频率很高，达到了一天一次。只是后来，在近三个月，这个电话就再也没有打过薛金凤的电话。 关于薛金凤的这一份手机通讯记录，让蒋招娣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你们看看这份薛金凤的手机通话记录，有什么想法？” 蒋招娣拿起了这份资料，每个人开始传阅了一遍。 赵燚看完，神情似乎豁然开朗一般。 “难道说薛金凤出轨了？这是一个男人的电话？蒋局，要不要试着打一下？” 一名警员跃跃欲试的问道。 “可以试试。” 号码打过去，结果嘟嘟嘟的响了两声，自动应答的声音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这个电话以前肯定不会是无人使用的，去通讯公司查一下，这个号码以前的主人是谁，另外也查一下他是什么时候注销的，找到这个人。” “明白了蒋局。” 立刻就有人着手去办。 蒋招娣再度认真的浏览着这些资料，她希望能有更多的发现，可惜，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我觉得这个案子并不复杂，这是典型的情杀。这个薛金凤肯定是出轨了，然后伙同外人一起谋害了她的丈夫，为的就是和情人双宿双飞……” 众人高声议论着，似乎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也不是没有疑点的。如果是伙同外人的话，他们有无数种方法谋害高天昊的。而高天昊最后的死亡方式是被饿死的，甚至尸体也一直没有得到处理。事实上，我觉得这一点很令人怀疑，木屋的外面就是山林，山林中不乏食肉的野兽，如果将高天昊的尸体扔到山林中，可是远比将他关在地下室里要难以侦破的多了，那样做的话，我们更多的是怀疑，会不会是野兽杀害了高天昊，而不会想到了谋杀。” 赵燚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诚然，木屋的位置偏僻，几乎没有人会前往。 如果是薛金凤害死了高天昊，为什么没有处理尸体？毕竟在地下室仍旧有被发现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虽然也很低，但是远远比扔进山林中，找到他的准确死因，难度要大多了。 赵燚说的是很有道理的，众人忍不住思索，难道说他们思路一开始就错了？ 薛金凤不是凶手？ 可如果她不是凶手的话，根本就无从解释她是从哪里知道的高天昊死亡的地点和死因。 这是她亲口说出来的话。 至于她后来解释的理由，诸如有警员告诉她的，自己从照片中看出来的，还是说做梦想出来的，能验证的已经被排除，最后的说法太过天方夜谭，在场的人压根就没有一个人相信。 蒋招娣很是严肃的扫视了一下众人，刚才大家的分析她都听在了心里。 “这样说起来，目前只有两个关键点。一个就是手机通讯录。通讯录中，这个未知的号码究竟是什么人，和这起案子有没有关系，这一点很重要，再就是薛金凤的真实口供，找到那个号码的主人需要时间，现在，我们去审讯薛金凤！” 蒋招娣已经下定了决心，集中审讯力量，撬开薛金凤的嘴巴。 其实她的心中很有顾虑的，如果薛金凤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不招供的话，那么蒋招娣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但是，目前还缺乏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薛金凤一定是凶手。 所以，很多的手段是不能使用的，更不用说，薛金凤还怀有身孕。 蒋招娣组成了一支精干的审讯小组，亲自带队前往了审讯室。 薛金凤的双眼有些无神，有着很浓重的黑眼圈，看得出来，她在这里休息得可不怎么样。 因为她孕妇的身份，薛金凤的饭菜要比警员还要好，但是，面临这样的事情，显然薛金凤也不会有什么胃口。 她一般只是吃了几口，就放弃了。 “薛金凤，你这样不吃饭可不行。” 蒋招娣看了一眼桌子上剩了大半的饭菜，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薛金凤只是摇摇头。 “吃不下。”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吃不下也要吃，你不吃，肚子的孩子怎么办？” 蒋招娣的语气有些放软。 薛金凤抬起头，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容：“你们要是真的关心孩子，为什么不把我放走？” “放你走可以。只要你能老老实实的交代我们的问题，确定你和高天昊的死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放人，可是你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 蒋招娣直视着薛金凤的目光，毫不避让的说道。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怀疑我害死的高天昊，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薛金凤的情绪立刻就有些激动起来。 只是蒋招娣的目光很冷，丝毫没有动容。 “那你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道高天昊的死因和死亡地点的？不要说是你自己想起来的，你要是能够想起来，恐怕早就想起来了，为什么不救高天昊，要知道，高天昊是活生生的在地下室被饿死的！你的话，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蒋招娣的话让薛金凤的脸色惨白了几分，她的嘴张了张，似乎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薛金凤，有句话你应该知道，那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13xxx这个号码是谁的？” 第703章 这是一个悲剧 赵燚忽然开口，说出了一连串的数字，这个手机号码一说出来，薛金凤的脸色明显有着慌乱。 “你说的什么号码，我不知道。” 薛金凤连连摇头，紧咬着嘴唇，面色更加的惨白，显得楚楚可怜。要是换成另一个地方，就好像赵燚他们一起在欺负她一样。 “不知道？” 赵燚很失望得看着薛金凤：“那你说一下，既然你不知道电话号码是谁，为什么在三个月以前，每天都和这个号码有过联系，每次联系的时间最长的有半个小时，短得也有三五分钟，你说不知道，这恐怕说出不过去吧。” 薛金凤听了赵燚的话，身体微微颤抖，但是仍然紧咬着牙关，似乎决定，不管赵燚怎么说，她都不打算开口了。 “薛金凤，你要珍稀我们给你的机会。这个号码的主人，虽然把号码注销了，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找出这个人只是时间问题，不会太久，你的隐瞒是没有异议的。这对你，对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一个好事情，你还年轻……” 蒋招娣颇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架势，可是薛金凤的情绪忽然崩溃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们不就是想要我承认吗？是，我承认了！你们满意了吧！” 薛金凤泪流满面，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凶狠看着蒋招娣。 赵燚和蒋招娣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她的精神防线失守了！ 人承受压力都是有一定限度的，如果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情绪就会崩溃。这时候做出的事情，说出的话，冷静下来想想，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很显然薛金凤现在的情绪有些失控。 蒋招娣和赵燚的说词，让薛金凤本来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终于失守了。 “那你说说吧！” 蒋招娣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没说让薛金凤说什么，这时候薛金凤说什么都可以。 想来说出来的话一定很关键。 “孩子，孩子不是高天昊的。是另外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那个电话的主人。” 薛金凤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还挂着泪珠，冷冷的说道。 这个惊天的爆料似乎让整个案子都明朗了，只剩下最后一层薄纱还在若隐若现。 “高天昊虽然能人道，但是却很难怀孕，他父母倒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想抱孙子，特么的和我自己一个人说这话有用吗？这事情怪我？高天昊却不敢承认这一点，都推在我身上……” 薛金凤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语气异常的冷淡。 赵燚和蒋招娣这时候都没有打扰她的意思，都选择了耐心的倾听。 “可笑吧？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明明是男人不能生育，却怪在女人的身上。” 赵燚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一句，只是到底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刺激她。 “高天昊努力了两年，没有结果，他自己都要绝望了，只能碰运气，每次也只是例行公事，抽烟也凶。他的成活率本来就低，我劝他戒烟，调整一下作息时间，可是高天昊根本就不停我的，慢慢的我也就死了心，所以，我选择了放纵自己，你们的调查也应该清楚，我接触麻将，也不过才半年的时间。” 薛金凤的眼中不知不觉的又流下了泪水，她自己似乎全无察觉。 这一点，她倒是没有说谎。 薛金凤结婚之后，生活还是很滋润的，以前就在这家养生馆办了一个包年的长期会员，但是从来不参与客户之间的娱乐，改变作风，加入麻友之间也不过是这半年的时间。 半年内，她们之间的关系，从普普通通的点头之交，上升到关系很好的闺蜜，这都是能够查到的。 “我在养生馆里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一些人很好，有些人么，呵呵，比什么地方都乱。你知道吗？他们有的是阔太太，有的是被富豪养起来的金丝雀，她们在私底下的生活很混乱，我不知不觉的，也加入进去了。” 薛金凤的眼中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她是典型的遇人不淑。 赵燚隐隐的有些明白了，看向了薛金凤的目光多少有些同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们故意设计的拉我下水，还是无意的，总之，我稀里糊涂的就和一个陌生的小鲜肉发生了关系，他很会哄人，而高天昊对我也很好，但是他的生活颠倒，我们的夫妻生活也不太和谐，慢慢的，我也就沦陷了。你们不知道，当我听到自己怀孕的时候，我既高兴，又惶恐，我不确定孩子是谁的，是高天昊，还是那个小鲜肉的。” 薛金凤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挣扎，说出来之后，似乎整个人都解脱了。 “哦？既然你都不确定，那么高天昊似乎应该更不知情才对。” 这时候，蒋招娣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但是，我不敢保证，孩子一定是他的，直到有一天，他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开玩笑，说等孩子生下来，要做亲子鉴定，他不相信我，是察觉了还是一直都嫌弃我曾经的工作，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薛金凤忽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难以言喻。 蒋招娣不知道是该同情薛金凤还是该鄙视她。 薛金凤既然已经都背叛了高天昊，还希望着高天昊一直相信她，如果孩子真的不是高天昊的，那么，岂不是说，高天昊无缘无故的喜当爹？ “我不敢赌的，所以，是我谋杀了高天昊。” 薛金凤哭了好几分钟，才重新收敛了心情，坦然的说道。 果然，赵燚和蒋招娣同时点点头，高天昊的死亡和薛金凤脱不了关系。 “我偷偷的开车去了木屋，把地下室的门锁换成了特质的门锁，那种门锁，只能从外面打开，从里面是无法打开的。我知道，高天昊写作的时候，遇到卡文的时候，很喜欢去那里的地下室静坐，他觉得那里可以给他无穷的灵感，做好布置，我就耐心的等待着机会。我不想这么做的，可是，可是，如果孩子生下来不是高天昊的亲生儿子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薛金凤的话终于说出了她的作案动机。 这种动机，在众多的案例中其实并不罕见，那就是想要逃避，只是逃避的方法不一样，她选择了让高天昊发生意外。 或许他们曾经之间是有感情的，但是这种感情本身并不深厚，又在结婚后，一次次关于孩子的争论中，慢慢的消失了。 甚至可以说，一开始薛金凤想要杀死高天昊的念头并不强烈，但是随着高天昊或许是一句无心的话语，让她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 “高天昊在一个月前写作又遇到了瓶颈，当天和我说过的，要去木屋里呆上一两天，他酷爱步行，所以也没有开车。我等了好几天，也没有见他回来，曾经也偷偷的去过木屋一趟，当时的高天昊还没有死，我就在上面，我听见他在里面咒骂，骂的人是我。我不小心弄出了声响，被高天昊听见了，他威胁我放了他，不然会杀了我，我不敢，我怎么敢放他出来？他出来的话，一定会弄死我。” 薛金凤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后怕。 事情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明了了，高天昊的习惯薛金凤掌握得一清二楚，所以针对他的爱好，设下了圈套。 或许，在困住高天昊的时候，薛金凤前往，心中也在挣扎着，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放弃这样的事情。 但是高天昊的话，反而坚定了她恶毒的想法。 高天昊之所以会说出威胁的话，这倒是不难理解，那时候的高天昊发现地下室的门无法打开，情绪一定很激动，他是网络写手，编织故事的高手，也有一定的推理能力，恐怕那时候已经猜到了是薛金凤对他下的毒手。 偶然听到了薛金凤的声响，那时候的高天昊，一定是陷入了暴怒中，他的精神是崩溃的。 不说被爱人用恶毒的手段背叛，地下室里本身就是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那样的环境，普通人进去的话，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警方就有一个专门的刑讯室，用的就是小黑屋的手段。一些不太强硬的犯人，关上十几个小时就扛不住了，凶悍的犯人，几天也陷入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由此，可想而知，高天昊那时候的精神状态一定不正常。 正常的话，也不会说出让薛金凤放出他来，然后杀了她的昏头的话了。 想明白其中的原因，赵燚仍然不觉得薛金凤值得同情。 因为，毕竟，是她一手设计的，将高天昊陷入到了必死的境地之中，说是谋杀，一点也不为过。 “我回去之后，心中也很惶恐。不过，既然做了，我就是跪着也要走完这条路，所以，我选择了报警，报的高天昊失踪。我想，如果警方能够找到他的话，那么就说明他命不该绝，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就是上天要我杀了他。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都可以问。” 薛金凤缓缓的说完，才重新看向了赵燚他们，眼中却充满了死寂。 她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了。 “这个事情，有没有其他人参与？比如曾经和你有过亲密关系的那个号码的主人或者其他人。” 蒋招娣很关心，薛金凤有没有同伙。 薛金凤笑了笑，摇摇头：“没有，整个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他不过是花钱找来的小白脸，这种人，我曾经见得多了，打得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说实话，就算我告诉他我要离婚和他结婚，他也不敢娶我。那种人，平时玩玩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动真感情？” 男人可以养金丝雀，女人也同样可以，这是一个丑恶的现象。 薛金凤曾经的职业经历摆在那里，这就注定了，她不会轻易的动真感情，看待男人，或许更加的理智吧。 赵燚和蒋招娣又追问了一些细节，比如说，薛金凤为什么一直没有挪动尸体，薛金凤也给出了答案。 她很坦然的承认，害怕高天昊给警方留下什么线索，曾经在高天昊死了之后，去过一趟地下室，没有什么发现，也就放心了。 赵燚忽然想到，高天昊不是没有留下线索，而是线索太隐蔽了，二十八道带血的抓痕，和薛金凤的名字笔画数是一致的。高天昊的脑袋恐怕有时候很清楚，他知道，薛金凤一定会进来查看的，只不过，那是在他死了之后。 所以，他留下的线索一定要非常隐蔽才行，起码让薛金凤发现了，也不至于有其他的想法。 六个月后…… 薛金凤的孩子出生了，经鉴定，和高天昊有着直系的亲属关系。 第704章煮尸碎尸案（一） 一句话酿成了一个悲剧。 赵燚和蒋招娣他们无从得知，当初高天昊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他已经死了，他是否知道薛金凤已经出轨，所以才有了这番话，还是说，他表面上信任薛金凤，其实，背地里却另外有想法。 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燚和蒋招娣的婚礼如期举行，低调而平静，只是邀请了一些关系亲密的战友而已。 赵燚是烈士遗孤，很早就被接走在部队里培养了，所以，和他的亲戚们并不亲厚，可以说断了联系也差不多；蒋招娣倒是一个大家庭，可是蒋父的地位决定了他不可能大操大办，所以整个婚礼很是平淡。 婚后的生活唯一的改变就是两个人名正言顺的居住在了一起，每天仍然是格外的忙碌。 j市的治安确实不错，这个不错，是因为有着许多普通的警员共同努力的结果，目的是将犯罪的苗头扼杀在萌芽之内。 蒋招娣更觉得，高素质的破案能力是需要的，更重要的是，维持j市良好的治安面貌。 赵燚的工作还是老样子，偶尔的时候，会前往全国各地接手各种棘手的案件，大部分的时间，则是坐镇在j市。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流淌。 早晨的空气有些冷冽。 清洁工孙广已经六十岁了，地地道道的j市人。 他的身体很好，仍然坚持工作。他的工资并不高，但是却并不轻松。 每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要清扫着马路，将地面的垃圾打扫干净，将垃圾倒入垃圾小车内，不止如此，还有道路两旁的垃圾桶，将里面的垃圾也清理出来。 j市能够这么干净整洁，和众多的普普通通的清洁工是脱不了关系的。 他们默默的奉献，让市民们享受着这样的整洁。 孙广如往常一样起了一个大早，慢哟哟的将路面的杂物归拢到了一起，地面上的垃圾并不算太多，很快，他责任区的工作，就基本上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清理每一个垃圾桶了。 “看看今天能不能有什么惊喜。” 孙广自言自语的说着，将一个垃圾桶里面的垃圾，都倒进自己的小车中，将里面的塑料瓶这些可以卖钱的物品挑出来。 这可以说是孙广这类清洁工人的格外收入了，积少成多，每个月也有几百块，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像啤酒瓶，饮料瓶子，铁制品，这些都可以卖一点钱。 而孙广口中的惊喜，则是不太常见的好东西。 所谓的好东西，就是一些市民们，将不用的物品随手抛弃，诸如已经过时的鞋子，有点小毛病的电子产品等等，这些都可以说得上意外惊喜。 挑出来能够使用的，修修补补，孙广从来不嫌疑这样的东西太多。 可惜，似乎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额外的收获也只有一些饮料瓶，饮料瓶的价格才毛八钱，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孙广的心态很好，乐呵呵的将每一个空瓶子都单独挑出来，放进塑料袋里，积少成多么，他从来不嫌弃的。 还有最后一个垃圾桶，清理完这个，再将所有的垃圾运到垃圾站，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孙广像往常一样，打开了垃圾桶。 咦？ 里面有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塑料袋。 孙广的心中顿时一乐，这里面似乎有什么好东西。 工作太枯燥，总要给自己找乐子才对。 他提了一下塑料袋，没想到黑塑料袋格外的沉，费了不小的力气将它提起来，放在旁边，打开一看，孙广顿时乐了。 里面全是煮熟的大肉块。 “不知道坏的厉害不厉害，要是不厉害的话，高温消消毒的话，还是能吃的。” 孙广自言自语的说道。 绝大部分被扔掉的食物孙广是肯定不会食用的，他还不至于如此，现在国家生活富足，满足温饱根本就不成问题。 但是像眼前的这一袋子肉，很明显，是没有食用过的痕迹，如果稍稍变质的话，孙广肯定不会放弃这意外之喜的。 事实上，普通的家庭也差不多。 这一袋子肉起码有三四十斤，甚至更多，换成是普通的家庭，也不会舍得扔掉。 孙广凑过去，闻了闻，没有闻到腐烂的味道，反而似乎还觉得一股异样的香气。 “咦，奇怪了，这么好的肉怎么有人丢掉呢？不管了，既然扔进垃圾桶了，就说明没人要了。真是浪费啊，可能扔掉的人觉得肉不新鲜了吧。” 孙广乐呵呵的放到前面，这是他收集宝贝专门放置的地方。 孙广的心情大好。 按照最便宜的猪肉来算，一斤也十二三块，这些肉，足有三四十斤，也就是五六百块钱，很长时间，孙广都觉得不用买肉了。 按照工作的流程，垃圾送到了垃圾站，孙广和平常一样，按时回家。 没进门，孙广就嚷嚷了起来。 “老婆子，看我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打开门的，是他的老伴，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婆婆。 她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乐呵呵的说道：“听你这么高兴，一定是有好东西。”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谁这么浪费，一大袋子的肉，我闻着也没变质，就给扔了，我就捡回来了。老婆子，今天中午咱们吃红烧肉！” 老两口都是很知足的人，他们的生活说不上富裕，能够改善一下生活，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满满的幸福了。 “把大锅准备好。我闻着是没变味，但是也不敢百分百说没变质，咱们还是再煮一煮，然后冻起来。” 孙广费力的将黑塑料袋搬了房子里，一边还不忘叮嘱着老伴。 “好咧。这么多肉咱们也吃不完，要不给儿女们也打个电话，让他们一家也分个十斤八斤的。”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当老人的么，有的好事总想着儿女。 “你说的算。他们也有日子没来了，你问问他们中午过来吃饭不？” 孙广的手脚很麻利，将大锅洗刷一遍，然后将黑塑料袋放到大锅旁边，准备将肉放进锅里。 咕噜噜，所有的肉一下子被倒了进去。 孙广看着这些肉，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子。 他只觉得手脚冰凉，身体瞬间就僵硬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锅里的肉，咕噜，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 孙广很像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手脚，已经不知不觉的发软了。 老太太没有注意，正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 孙广只觉得过去了很久，他的喉咙才恢复了一定点的力气：“老婆子！” 他的声音异常的干涩，这几个字就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老太太一愣，看到一动不动的孙广，焦急的走过去：“老头子，你怎么了？别吓我！” 她的余光忽然看到了锅里，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啊！” 一声尖叫从老太太的嘴里喊了出来，不止如此，她整个人，就要仰面跌倒。 这一声尖叫来得很及时，孙广觉得自己的手脚恢复了力气，连忙一把扶住了想要摔倒的老伴。 “老头子，怎么办？怎么办？” 老太太哆哆嗦嗦的握紧了孙广的手，语气颤抖着，扭过头，不敢去看锅里的那些肉。 孙广艰难的咽了一下吐沫，努力的不去想锅里是什么东西，似乎再说给老伴听，也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咱们要镇定，镇定，这时候，应该，应该报警！” “对！报警！这个事情可和咱们没有关系。” 老太太多少恢复了精神，对孙广的选择，连连赞同。 锅里最上面，赫然是一个煮的面目全非的人的脑袋！ 蒋招娣亲自带队来到了孙广的家中。 孙广的家，是一栋有年头的老小区了。 老两口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蒋招娣他们到来，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 “你们总算来了。” “东西在什么地方？” “在屋里！” 蒋招娣的面色很严肃，冲着老两口点点头，同时对四周的邻居们说道：“大家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注意警戒。” 像这种老小区，邻里的关系还都是不错的，有什么风吹草动，散布的消息简直不要太迅速了。 蒋招娣他们到来的时候，老两口的门口，楼道里，楼下，已经围了好多人。 说完，蒋招娣进入了孙广的家中。 一眼就看到了厨房的大铝锅。 走进去一看，蒋招娣顿时就觉得有些反胃。 “呕……” 她还能够忍住这种不适，但是她带来的人却一定，年轻一些的警员看到大铝锅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就干呕了起来。 这人也知道这样不好，连忙跑出了房间，能够很平静看待锅里面东西的人，都是警局中心理素质最强大的一拨人。 最上面，赫然是一个煮烂的人头。 可以说，单凭肉眼的话，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个人的原来的样貌了，除此之外，还有已经被砍断煮烂，露出了骨头的类似手指脚趾的骨头，就这样，乱糟糟的堆积到了一起。 蒋招娣的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散发着异样的味道，一想起这个味道的来源，蒋招娣的心中也觉得相当的不适。 “连人带过锅全部封存带走。这个塑料袋，是当时装它们的袋子吗？” 蒋招娣也注意到了大锅旁的一个大黑塑料袋，所以回过头，问着孙广。 孙广正远远的和老伴站着，听到蒋招娣的问话，连连点头：“没错！就是那个袋子。” “也一起带走。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蒋招娣看似询问，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继续说道：“当时你发现它的时候，还有什么东西是一起的，再哪里？详细的说一下其中的过程，还有发现的地点。” 孙广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就是只有这一个大黑塑料袋子装的它，我是清洁工，在一个垃圾桶里发现的……” 孙广不敢怠慢，原原本本的将一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第705章煮尸碎尸案（二） “我平常就在这一片工作，每天早上四五点就开始……” 孙广这辈子第一次做警车，畏畏缩缩的显得很害怕，说话都显得不太利索。 “你不要害怕，只要我们查清楚相关的事实，和您没有关系的话，就会放您离开的。” 蒋招娣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轻声安慰着他一句，然后将车停下，开始仔细的打量着孙广平时工作的这一片街道。 这并不是j市特别繁华的街道，但是也还可以。 周围有着住宅楼，还有一些商铺。 蒋招娣的扫视了一圈，做到心中有数，才继续问道：“你就是在这个垃圾桶里发现的？” “是的。” 孙广很肯定的点头。 他又没有老年痴呆，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他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你多长时间清理一次垃圾桶？” 蒋招娣也不嫌弃垃圾桶脏，直接打开里面看了看。 垃圾桶里除了一些残留的污垢，没有其他的杂物。 “一两天吧，看垃圾桶里面的垃圾有多少，超过一半我就会清理的，每天都检查。这是我的工作。每天都要清理的。我昨天清理过。” 孙广的回答让蒋招娣点点头，她不认为孙广会在这方面撒谎，也没有必要。 孙广的嫌疑很小。 不太可能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他不会选择报案。当然也不排除是贼喊捉贼的可能性，蒋招娣已经安排人去排查孙广周边的社会关系。 这是人命大案，性质极其的恶劣，蒋招娣没有理由不把工作做到极致的。 “安排人员排查周边的每一个商户，还有小区保安门口，看看有没有人注意过，有人曾经提着黑塑料袋经过的情况。” 蒋招娣放弃了对垃圾桶的检查，在这个垃圾桶里，很显然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她的话，立刻被身边的警员拿着小本本记下来。 “大爷，这几天您的手机不要关机，我们随时可能联系您。您现在可以回家了。需要我安排人送您回去吗？” 蒋招娣摆摆手，表示孙广现在可以离去了。 所有孙广发现的细节，蒋招娣已经询问过了，她觉得孙广的嫌疑很小，暂时放他回家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口供也已经录完了，蒋招娣的效率很高，不用孙广专门去警局去录口供。 “好好！不用，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这就可以回家了？” 孙广大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有些不敢置信的追问了一句。 “是的。” 蒋招娣很肯定的回答，顿时让孙广的脸上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说实话，普通人哪里能接触到这么残忍的事情，孙广发现了这个事情，心中的忐忑已经达到了顶峰，以为自己在没破案之前恐怕要在警局呆上一段日子，哪知道，这么快就可以离开了。 “谢谢，谢谢！” 孙广有些语无伦次的道谢着。 “你如果还想起来什么细节，也可以随时拨打警方的电话，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不用，这里离我家不远。” 警车其实也挺舒服，只是孙广觉得，他宁愿一辈子也不享受这个舒服，所以，连忙离开了。 孙广走得很匆忙，蒋招娣低声对身边的人问道：“他家里的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您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员二十四小时监控他家，也安排了人员盯着他。” 蒋招娣身边的警员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 “嗯。” 原来，蒋招娣从孙广家中出来后，借口要搜查一下孙广的家中，趁机安装下了窃听器，并且也分出了专人进行盯着孙广老两口。 诚然，蒋招娣觉得孙广老两口的嫌疑很小。 但是这个觉得只是感性的东西，按照规矩，肯定要对孙广进行排查的，毕竟他是第一个目击证人，案情的性质就是这么的恶劣。目前不能完全排除孙广是贼喊捉贼的可能性。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蒋招娣他们这些查案的人员，就会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法医已经将那些煮熟的人肉送回了市局，在尸体上查到相关的信息，还需要时间。 蒋招娣站得笔直的看着四周的环境。 她在思索着，这件突发的恶性案件。 案子的性质很恶劣。 凶手将死者分成了很多块，完全煮熟，如此凶残，可以说是罕见的。一般的普通人，杀人后就会很惶恐了，更不用说分尸后，还煮熟，并且还进行了抛尸。 这个凶手的心理素质相当了不得。 他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可能看得出来。 目前，蒋招娣觉得，只能够从抛尸的地点下工夫了。 根据孙广的说法，昨天清晨是没有的，那么抛尸的时间，可以分析出来，只会是早上到今天清晨孙广清理工作之前。 这差不多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有没有人看到抛尸凶手的这个人，是非常关键的。 时间拖得越久，人的记忆力就会越模糊，所以，蒋招娣知道，必须抓紧时间排查了。 除了可能看到凶手的人，还有就是监控。 “安排人员询问交通部门，看一下这里，还有周边几个街区的摄像头分布情况。专人查看这些摄像头，看看二十四小时之内，有没有嫌疑人出现。” “是！” 蒋招娣将工作安排了下去。 她本人，则向着垃圾桶正对的这家商户走过去。 已经有警员在询问了。 看到蒋招娣过来，两个人站起身，就想要同蒋招娣打招呼。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蒋招娣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她的存在。她站在店里面，回头看向了垃圾桶，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得很清楚。 这是一家普通的衣服店，里面卖的衣服是中低端的，这很符合这一片的经济水平。 “女士，请问您昨天和前天的夜里在什么地方？” “晚上当然在家里睡觉，我家就在后面的小区里。”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妇女，她的神情很紧张，老实的说道。 蒋招娣知道，她的这个紧张是因为面对着警员他们的身份，和其他关系不大。毕竟普通人很少有被警方询问问题的时候。 “您这个店，都是什么时候开门和关门？” 询问的警员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一般来说，询问的时候，最少是两个人的，一个询问，一个做笔录，当然，还有相关的录音设备。 现在的警方条件可是比十几年前强多了，以前可是纯粹的靠人工记录的。 “一般都是早上八九点吧，我孩子上小学，送他上学校之后，我就开门营业了，下午五点之前就关门，我还负责接孩子。我老公经常加班，我这个工作的时间很自由的。”这个女人渐渐的也放松了一些。 “那您在店里的时候，注意没注意过，有人提着一个大的黑色塑料逮走过，或者扔进了您店前面的垃圾桶里，希望您认真的回想一下。” 女人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我没看到过。我店里的生意不多，没人的时候，我都是玩玩手机什么的，或许我没注意到吧。” 蒋招娣看似没有参与询问，但是始终注意着他们的，听到没有答案，蒋招娣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毕竟这里是距离抛尸的那个垃圾桶最近的商户了，如果看到，应该是最清楚的。 调查还在继续。 蒋招娣又去检查了其他地方的询问。 这次的询问人员非常光，一条街，有着几十家的商铺，再加上后面的小区保安和住户，将所有人都带回去慢慢盘问，这是不现实的，涉及到这么多人，警方上门进行调查，才是一般的程序。 在距离这条街不足二十米的一个小区门岗处，警方的询问仍在继续。 “你们白天和晚上值班的保安都在这里吗？” “人都齐了，警官您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你们有没有人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看到过有人提着一个大型的塑料袋在小区出去？塑料袋有半米左右。” “……好像真没有，这里的住户我们都比较熟的，小区管理也比较严格，白天的时候，住户都是刷卡进出，我们安排了人员在门口站岗，如果有人提着这么显眼的袋子，我们肯定有印象。晚上不用站岗，但是十点以后，就会关门，这时候用户进出，就要和门岗打招呼，门卡是不好使的，虽然麻烦一些，但是住户们也能够理解，毕竟也是为了业主们的安排考虑，这个小区的管理还是很正规的……” 这间小区在周边是条件最好的，管理自然也是最严格的。 这种严格是蒋招娣他们警方最喜欢的。因为正是因为这样的严格管理，才能让一些犯罪份子失去了隐瞒的可能。 只是，很明显，在这里的调查恐怕陷入了死胡同。 他们不记得有这样的人。 “我们警方需要拷贝一下你们小区的监控，有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你们要留下一个收据，毕竟我们也要为业主们的隐私负责人，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保安队长一口答应了下来，也提出了响应的条件。 这个条件警员也表示没有异议，都是为了工作，不存在谁为难谁的情况。 要是在基层还不好说，蒋招娣对待市局警员们的管理很严格，态度要好，严格遵守应有的纪律，并不会仗着他们的身份，就态度恶劣蛮横。 要小区门口和小区里面的监控，这也是正常的行为。 凶手如果在这个小区的话，他肯定深知小区是怎么管理的，那么就不能排除他当时没有走正门。 如果走正门的话，发现的几率很大。 这个小区的墙有两米多高，翻起来很困难，但是也并不是说就翻不过去。 蒋招娣自然不会忽视这一点，已经有警员，沿着小区的内外两侧，走上一遍，希望可以有所发现。 有的时候，查案子就是这么辛苦和繁琐的。 目前掌握的情况太少了。 蒋招娣他们要从头开始排查，自然任何微小的可能性，都要付出汗水去努力。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第706章煮尸碎尸案（三） 这个小区的询问暂时告一段落，警员们准备带着拷贝的监控录像离开。 在出门岗前，一直没有出声的蒋招娣忽然问道：“你们的工作除了在这里执勤，还有其他的内容吗？” 保安队长稍稍一愣，才说道：“当然不是。我们每天还要巡逻的，一个班巡逻要两三次的样子。巡逻的时候，我也没注意到有人提着这样的大塑料袋，你们有谁注意过吗？” “没有……” “晚上也巡逻？” “晚上当然也要巡逻，一晚上两次，上半夜一次，下半夜一次。” 保安队长肯定的说道。 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去业主的楼上吗？” “这，一般倒是不去的，除非是有什么事情，否则我们一般是不上楼的。每一次有事情的话，最低也是两个人一起去的。这两天都没什么事情，我们也有工作日志的。” 保安队长的话让蒋招娣稍稍失望，不过仔细一想也对。如果要是保安们随意上楼巡查的话，说不定那些业主也会担心了，万一要是哪个保安的手脚不干净呢？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所以，除非是业主有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他们是不会上楼。 “我明白了。你们注意打听一下，看看谁家有异常的事情，诸如长时间的煮肉的味道，如果能够提供重要的线索，我们警方采纳之后，会提供一定的现金奖励的，不会低于一万块。” 蒋招娣的心中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不过还是说了一遍。 警方对提供线索的人员有一定的现金奖励，这并不是j市的首创，很多的地方都已经在执行了。 效果很好，毕竟那句话说得很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许警方的排查总是有疏漏的，这样提供一定的物质奖励，大大刺激了群众的积极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这里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蒋招娣等人也没有泄气。 这种管理严格的小区，犯罪份子只要不傻，要么是不在这里，要么就是极度小心。 他在这里居住的话，这里是他煮尸的地点，那么警方就轻松多了。 毕竟监控器几乎遍布了每一个角落，黑塑料袋子那么大，只要认真浏览这个监控录像，总能够发现的。 就怕和这里毫无关系，那么蒋招娣他们就做了无用功。 也不能说是无用功，排查的地点越多，范围也就自然缩小了。 蒋招娣又去了另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有年头了。 有年头，就代表着管理和各方面的情况和新开盘的小区相比大大的不足。 比如说这个小区，是开放式的。 也就是说，没有外聘的保安。 事实上，很多老旧的小区都是这样。 兴建的时间很长了，那时候，连车位都没有预留，自然也考虑不那么的周全。 因为比较老旧，所以，房子的价格是偏低的，一些有钱的住户，选择了搬离这里，将这里出租给外来务工的人员，这就造成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小区的情况极其的复杂。 所以，排查工作也就相对很艰难了。 再难也要排查。 警员们一家家的敲响住户的门，询问着大同小异的问题。 那就是这两天听没听到什么特殊的响声，或者闻到什么味道之类的。 排查的人员很有经验，蒋招娣只是了解了一下工作进展，就知道，这个小区排查完，顺利的话，也需要两天左右。 毕竟，不是每一个住户现在都在的，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在上班，只能挑他们下班之后，再次前来。 这就意味着，排查的时间大大拉长了。 回到市局，蒋招娣先关心了一下交通部门的消息回馈。 让蒋招娣失望的是，回馈的消息不容乐观。 因为那里并非是主干道，加上其他方面的原因，仅有的两个摄像头，已经损坏了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没有修。 也就是说，想要从监控录像中找到当时抛尸的这个人，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寄希望于周边其他街道完全的摄像头，看看有没有发现。 已经有警员拷贝了相关的录像，正在快进着观看。 蒋招娣又去了一趟法医那里，得到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有什么发现。” “蒋局，情况很糟糕。这具尸体经过我们的拼凑，发现只有一半。另外进行了初步的检测，得到的信息几乎没有。它被开水煮沸好几个小时，组织细胞和dna信息已经完全被破坏了。我们正在努力的根据他的颅骨情况，希望能够还原出这个人的外貌特征。” 这算是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还原外貌有把握吗？” “基本上不存在技术上的难题。” 法医肯定的说道。 这个凶手可以说算漏了一点。 孙广得到的这些肉块，包括了一个完整的被煮得面目全非的脑袋，如果是从前的话，很难复原出死者的真面目。 但是，现在技术力量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不要说这具了，就算是埋在地下几千年古人的外貌，也能够通过技术手段进行还原。 前提当然是颅骨保存着完整。 这具尸体就是如此。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我们集中组织人员力量，明天这个时候，肯定能够拿到准确的结果。” “好！” 蒋招娣的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又询问了几句，才离开了这里。 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知道了死者的外貌，就可以调查死者的身份，知道了死者是谁，就可以从他的社会关系入手，一环扣着一环，抽丝剥茧，慢慢的就能够找到凶手的踪迹。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单一的进行排查。 蒋招娣对这个案子跟进了一个上午，这才暂时放下这件事情。她处的位置不同了，除非是大案要案，不然的话，不会亲自的接触下面的案件，不然的话，蒋招娣会被忙死。 这个案子的性质太过恶劣，不止是出了人命，所以，蒋招娣才额外的关注。 临近下班的时候，蒋招娣又到了这个专案组。 她很关心这个案件的进展情况。 “大致的情况现在如何？” “各单位排查小组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外貌还原正在进行中……” “监控录像已经分析完成，没有发现疑似目标的嫌疑人。” 一条条的消息汇报了上来，蒋招娣的脸色很平静。 “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的怎么样？” 蒋招娣看向了负责这个案子的组长。 “报告蒋局，我安排排查人员继续进行排查，因为有部分人员白天的时候不在，只有这个时间段，他们是在家里的。我们争取不漏过每一个对象……”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天法医和技术部门有了消息，这个人的外貌已经还原出来了。 当然，还原的外貌不可能有胡子，相似度虽然很高，也不是没有缺陷的，大概只有熟悉的人才能一眼认出来。 死者的部分信息被发布到网上还有各个下辖的派出所，以及其他的省市。 现在网络很发达，只要有人报了失踪案，那么就可以让他们进行辨认，希望可以尽快的得到死者的身份。 不止光靠这一点。 警方内部当然也在进行图像对比。 如果有记录的话，也就是有案底的人员，就会很快对比出来。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十分的麻烦了。 户籍科有着国内所有人的照片，只是那是一个海量的工程。 死者的性别已经确定，为男性。 去掉女性这个庞大的数字，再去掉未成年人这个数字，剩余的数量，也足以让任何人绝望。 所以，从这一点分析是不可能的。 第三天，排查工作全部结束，没有发现这个案子的有用线索。倒是发现两个网上在逃犯，算得上意外收获了。 一时间，侦破工作陷入了停顿中。 蒋招娣召开了专案组的会议。 将所有的卷宗看完，蒋招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平静的问道：“这就是你们交出的答卷？死者是谁不知道，相关的线索几乎为零，你们下一步的工作打算怎么做？” 她有些生气的看着专案组的组长。 组长分辨了一句：“蒋局，这个案子很棘手。咱们能做的都做了。一共排查了将近千人，案发到现在，所有的专案组成员每天睡眠的时间都不足四个小时……” 蒋招娣摆摆手，很是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和我说你们有多辛苦，我当然知道你们的辛苦。这是我们的责任，你们想想，死者意外遇害，他的家庭，他的妻儿老小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咱们的这份辛苦，找出凶手才是值得的！说说下一步的工作吧，我只要结果！” 她的态度很强硬。 不是蒋招娣的心肠硬，难道就因为他们太辛苦，就放弃追查凶手吗？ 显然，这样的事情蒋招娣是做不出来的。 “我会安排人员进行第二次的排查，另外就是想办法核实死者的身份。” 组长说出的这个方案，让蒋招娣很失望。 第一次排查没有结果，第二次就能够有结果吗？ 很显然够呛。 “目击者的情况正常吗？” 蒋招娣想了想，询问道。 她对组长说出的方法不置可否。 “根据咱们监控人员得到的记录情况来看，我们判断，这就是一对普通的老夫妇，他们不存在作案的可能性。” “那好，撤销对他们的监控吧……” 蒋招娣这样下了决定。 对孙广的监督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那是浪费人力物力。 “明白！” “做事吧。尽可能的想到有用的方法，我不希望这个案子成为众多未破解案子中的一员。” “是！” 蒋招娣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 她进入到了内部网络，这个案子的大部分情况，已经在这里留下了相关的资料。 沉吟了片刻，蒋招娣将这个案子发送到了一个特定信箱中。 这就代表着，这个案子不好办，需要集思广益，有些权限足够的人会看到这个案子。 偶尔的时候，他们会给出自己的意见。 这些意见，有的天马行空，但是未尝不是一个新的思路。 赵燚所在的部门就是如此。 吴悦负责的就是相关案件的分类。 全国各地的疑难杂症的案子，吴悦进行归类，不止是她一个人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赵燚看到这些案子，会拿出来一部分进行讨论，然后将他们的思路发回原单位。一些特殊的案子，他们也会接手。 这一点，赵燚他们有很高的自由度。 今天，赵燚在众多的案件中，发现了这个来自j市的特殊案件。 对发送人，赵燚一看就知道，是蒋招娣，这让他不禁有了几分的兴趣。 蒋招娣一向是不服输的，如果有几分把握，她也会选择独立攻关，只有全然没有什么头绪的事情，才会提交。 这样的案件几乎凤毛麟角，可见蒋招娣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第707章煮尸碎尸案（四） 赵燚翻看着相关的内容记录，心中难免有些好奇，什么案子会让蒋招娣束手无策。 观看了一会儿，顿时就严肃了起来。 对方的作案手法相当的残忍，也很小心。 从他对尸体的处理来看，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很强大，一般的人绝对不敢也不会想到将尸体煮烂，从而破坏线索。 赵燚初步对这个案子有了印象。 例行会议上，赵燚将这个案子拿出来讨论。 “咱们j市治安很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残忍的事情？” 看到一幅幅原始的图片，这些图片可和公开的照片不一样，没有任何的隐瞒，所以黄英和吴悦纷纷都表示，太过残忍了。 她们虽然也接触了很多凶残的案例，但是这样的案子还是太少见了。 又是碎尸，又是水煮。 “看到这个案子，我想起来一个类似的案件。在十几年前，有这样一个案子，事情发生在某个大学，同样是随时案，尸体被凶手剁成了两千多块??不等的碎块，随意的抛洒在大学校园内。这个案子在内部造成了轰动，曾经组织了强大的专案小组，连续好几个月的追查，也没有破获。那时候的技术力量当然和现在有着很大的差距，只是经过校园内的排查，找到了死者的身份，却最终也没有找到凶手……我觉得，这两个案子很类似。” 夏丹的脸色相当的凝重。 要说曾经的那个碎尸案，警方掌握了可能的嫌疑人吗？ 肯定是有的。 但是，最终却因为证据不足，嫌疑人只能是无罪释放，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其遗憾的事情。 为什么当时明明有重大的嫌疑人，却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确认真凶呢？这其中有两点原因，一个就是当时的技术条件落后，可能有的线索无法被查证，而犯罪嫌疑人也足够消息，抹除了绝大部分作案的痕迹；而审讯无法得到结果也是正常，对方有着足够的心理素质应对审讯，他或者她足够冷静。 能够碎尸并煮熟并抛弃的人，心理素质绝对是一等一的。 赵燚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犯罪份子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对付。 夏丹说起的这个案子，作为很经典的未侦破的案例，赵燚也曾经看过相关的卷宗的。 说实话，这一个案子调查前后走访的人员，记录的工作日至，就有十几个日记本那么多，可惜，最终嫌疑人还是被无罪释放，这一点让当初的那些办案人员耿耿于怀。 夏丹提起那个案子，是有用意的，毕竟那件案子没有被侦破，所以很经典。 “这两个有相似点，也有不同点点。首先当时的那个案子，死者的身份很好确认，毕竟大学的环境相对封闭，谁失踪，还是不难调查的，而这个案子，死者至今没有确认。相似点就在于手法类似，处理的手段都是碎尸煮熟，然后抛弃，这其中也有微小的不同，在大学碎尸案中，死者的头颅始终没有找到。而这个案子，是有着完整的头颅的，市局的相关技术人员，也通过颅骨，还原了图像。” 赵燚回忆起那件案子，开口分析着这两个案子的相同点和不同点。 夏丹沉吟了片刻，最后摇摇头说道：“也不对。大学碎尸案的卷宗中我记得很清楚，死者的身份最终只是疑似某个学生，却缺乏足够的证据去证明她的身份……” 说道这里，赵燚忍不住问道：“那个学生在案发后失踪了，一直没有找到，难道还不能证明死者是他吗？” “确实，办案的人员在心里面猜测九成九是那个失踪的学生，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 凡是要讲究证据，即便是再微小的可能性，也不应该忽略，这是夏丹的办案风格。 赵燚哑然，夏丹的说法是没错，不过，他也不认为，当时那么多办案人员的分析会有错误。毕竟失踪的学生一直没有找到，十有八九是她这一点错不了。 争论那个过去的案子现在意义不大，毕竟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如果能够破获的话，早就破坏了，嫌疑人足够狡猾，那件案子才被列入了悬案当中。 “这样的案子时间拖得越久，侦破的难度越高，市局的技术力量并不弱，咱们加入其中的话，也不一定能够取得让人满意的结果吧？” 吴悦迟疑的提醒了赵燚一句，这一点赵燚也是承认的。 不过，赵燚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多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多一种思路。这种罪犯的潜在威胁性太大了，他们手段令人发指，如果消息扩散的话，很大程度上会引起群众的恐慌，增加社会上的不安定的因素。现在虽然错过了最佳的黄金时期，但是还不算晚，如果再拖延一段时间的话，必定线索会越来越少，咱们现在手头上也没有特殊的案子，不如就全力投入到这个案子当中，和市局他们群策群力，争取找到幕后的真凶。” 赵燚下定了决心，他不会因为案子可能存在的困难就裹足不前，迎难而上才是赵燚的性格。 既然赵燚做出了决定，那么其他人也就纷纷的打起了精神。 “整个案子的线索仍旧不明朗的阶段，咱们不妨从头捋一下破案的思路。” 不管是不是亲自参与其中，既然蒋招娣已经提交过来，自然要认真的研究一番。 “首先就是抛尸地点的问题。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夏丹就想要说一下自己的观点。 “等等，咱们决定加入这个案子，不如直接去市局吧，正好看看他们有什么观点。” 赵燚沉吟了一下，这样说道。 夏丹想了想也对。 他们得到的资料不敢一定说就是完整没有任何遗漏的，毕竟新的线索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再说了，从卷宗中可以看出办案人员的办案思路，总得来说他们能够看得出来的，但是却不如直接听他们叙述得好。说不定，夏丹想的，专案组已经从这方面着手了。 赵燚点了将，所里的其他工作还是要保证的，只有赵燚夏丹还有陈东前往了市局里。 张小木作为法医是没有跟随的，市局的技术力量和所里相当，有差距也不大，她过去也是浪费人力，至于其他人，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 煮尸碎尸案成立的专案组，程志远是最为刑侦大队长，亲自担任了这个小组的组长。 除了安排足够的人手继续反复的排查之外，他还带着一帮人，正埋首在现有的资料中，开始分析得来的口供，希望可以发现有用的线索。 有人戏称这种办案的方式为大海捞针，确实比大海捞针的难度低不了多少。 可是，这种方法是很常见的。 毕竟现在的线索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只能使用这种最平常的方法开始查找。 笃笃笃！ 蒋招娣带着赵燚他们来到了办公室，程志远现在看到蒋招娣就心虚，没办法，谁让案子现在处在不利的阶段，他说话都没有底气。 “大家都暂时停一下手头的工作。专案组现在新加入几个成员，赵燚、夏丹、陈东，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就不用给你们相互介绍了吧？” 蒋招娣的语气带着一丝的轻松。 程志远心里面怎么想的外人不清楚，表面上却是很热情的上前握住了赵燚的双手：“赵组长，你们前来支援我们真是太好了，这个案子可以说让我们一筹莫展。” “程队长，相互合作。咱们要尽可能的找出这个真凶，将犯罪份子绳之以法，才能还群众一个安全的环境……” 赵燚客套了两句，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蒋招娣暂时没有离去，而是开口问道：“案子有新发现吗？” 程志远摇摇头。 “暂时没有新的发现，我已经让人加大了排查的力度。” 蒋招娣也只是抱着万一的情况问了问，没有新发现，也在意料之中。 “这样，你们先将最新的案情和赵燚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参与到工作之中。” “明白，蒋局请放心。” 赵燚和蒋招娣的关心在座的人没有不清楚的，所以，赵燚也不用担心，因为空降下来，接手这个案子，下面的人会产生阴奉阳违之类的问题。再说，他们和市局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赵燚这些人的本事，他们还是很佩服的。 小组的领导权，压根就没有什么好争夺的。 破案了，或许上面会记得破案小组的领导人是谁，落个好印象，但是现在这个案子，明显就走进了死胡同，程志远巴不得将这个案子甩锅呢，赵燚能够接手进来，他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程志远对整个案子了如指掌，他娓娓道来，从案件发现之后，他们这几天都做了哪方面的工作，听完他的叙说，可以说，他们的做法，没有很明显的疏漏。 “排查有没有疑似的地方？” 赵燚沉吟了片刻，这样问道。 程志远苦笑着摇摇头：“目前没有发现。我们目前排查的次数超过了千次，没有发现很明显的问题。可能有线索也隐藏得比较深，刚才你们到来之前，我正安排人手，仔细阅读每一份的排查记录。” “尸检的报告我看过了，这只是半具尸体，另外的半具目前还没有找到？” “是的，目前没有消息。对方抛尸的可能地点太多了，全市遍布这么多的垃圾桶，每一个都有可能，这方面只能寄希望于环卫工人，我已经同卫生局打了招呼，如果有发现，他们会通知我们，至于其他的地点，我没有主动去寻找……” 程志远的脸上露出了为难。 确实，这一点只能寄希望于意外发现，在完全没有另外半具尸体的线索前，想要指望着市局的人主动去搜索，这一点是不现实的。 在场的人也很清楚这一点。 夏丹在草草飞快的翻动着笔录，看了大概有十几页，这时候才开口：“你们询问的问题很好，碎尸的dna完全被高温破坏，这种情况，凶手一定是煮了很长时间，如果他是附近的人，应该会有人闻到特殊的味道才对。” “可惜事实上，没有。” 陈志远点点头，表情相当的遗憾。 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只是没有成功。 第708章煮尸碎尸案（五） 专案组的工作做的还是很详实的，一时间，赵燚他们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重新开阔一下思路。 “咱们去一下发现尸体的现场吧。” 夏丹的提议，程志远没有拒绝。 现在的案子一时间没有什么进展，多他一个人不多，少他一个人不少，所以，程志远决定亲自带着他们前往现场观看。 在卷宗中，当然重点提及了抛尸的地点，但是亲眼师弟查看，和通过字面上的叙述，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夏丹认真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说起来，这里在j市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 这里并非是很繁华的地方，居住的，也只是普通人占据了绝大多数。 在靠近街面的一楼，都是很普通的商铺，商铺的种类很多，满满的犬都是生活气息，有小饭店，有服装店，水果店，早餐店，等等这类很常见的店面。 地面倒是很整洁，一看这里的环卫工人很勤奋。 一侧的道路中间，是一个弄堂，里面则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小区了。而在它的对面，马路的另一侧，往里面再走上几十米，则是一处很开发的楼盘，上面还有促销的横幅，仍然没有去掉。 “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程志远来到了当初抛尸的那个垃圾桶，垃圾桶仍然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变化。 夏丹点点头，她的目光似乎游移着寻找什么，其实已经将周围的环境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那里的摄像头有信息吗？” “没有，交通部门说，这条街面仅有的两个摄像头，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弃用了。” 程志远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在道路口的两个摄像头如果正常工作的话，那么就大大增加他们破案的几率了。 “这里的店铺不少，他们的门前有摄像头吗？” “没有。这里的店铺一般都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唯一一家卖电脑的铺子，监控器还安装在了屋里面，门口是没有的。当天他在家睡觉，所以他的监控器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白天呢？” 赵燚忽然问了一句。 “白天？白天没有发现有人携带疑似的证据进出这条街的。” 程志远迟疑了一下，这样说道。 “当然，他只要不傻，就不会在白天的时候选择抛尸，如果这样做的话，这个凶手根本就不足为虑。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可能白天出现过，然后注意这里的环境，我想，这个抛尸的地点，他应该提前探查过才对，如果没有探查过的话，就说明一点，他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 赵燚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让程志远的眼睛一亮。 “对啊！” 程志远方法恍然大悟一样的说道。 没错。 这个人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不希望警方发现的，那么他抛尸的地点，肯定会仔细斟酌的。一般来说，他肯定会反复的研究抛弃的地点，这个地点，首先要人不多，不会有人看到他的踪迹，再就是，他如果很熟悉这里，那也会下意识的进行观察。 因为，这都是人的本能。 犯下了这样的罪行，就算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再怎么强大，心中也肯定会有几分忐忑的。或许他对周围的环境很了解，但是为了确认没有问题，他肯定在抛尸前一天，再次来这里确定环境无误的，这基本上，没有什么疑问。 程志远忽然面露苦笑：“这一点我们确实没有想到，可是，这好几天都过去了，这条街也没有摄像头，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太可能找出来，案发之前，有谁在这里行迹可疑了。” 他的话不假，人的大脑都会自动过滤无用的信息的。 比如说，在大街上偶尔碰到了一个陌生，当天问这个人的话，还能够勉强的回想起来这个陌生人穿的什么衣服之类的问题，但是过上个三五天，就算有照片让人去辨认，得到一个勉强眼熟的结果，就已经说明这个人的记忆力很出色了。 白天这条街上的生活气息很浓厚，人流量也算是不小。 人来人往的多了，周围人也不会格外的注意某一个人，除非这个人非常的有特点。 可是，赵燚他们都知道，很明显，抛尸的那个人在观察这里的时候，一定会格外的低调，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引人注意。 再加上没有摄像头，想要靠着赵燚的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太难了，或者案发的当时有这个想法，询问之下，或许有几分的可能性。 赵燚也想明白了，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他选择在这里抛尸，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的。” 这句话，夏丹说得相当的笃定。 总不能是无缘无故随便找了一个垃圾桶扔进去的吧？ 起码，他选择这里，是觉得，这里被和他扯上关系的可能性很小，要么就是很方便。 “最初发现是这里的是一个环卫工人？” 夏丹开口问道。 “是的。我们对他展开了监控调查，发现这个人的嫌疑很小，口供也很合理，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程志远自问工作做得还是很到位的，所以回答夏丹的话没有任何的犹豫。 “既然这样，能不能把这个人请过来？” “这一点没什么问题的。” 程志远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拨打了孙广的电话。 孙广来得很快，他到来后，马上被确认了身份。 “您好，你负责这一块的卫生？” 蒋招娣很客气，主动伸出手想和孙广握了握手，孙广显得有些激动，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还是很干净的，这才握了握，然后马上松开回答夏丹的问题。 “是这样的，这条街都是我负责的。” 夏丹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了他打扫的时间，只有早上区区不到两个小时，这让夏丹觉得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正常。 要是时间太长拖到上班的时候，行人和车辆来往，对他们的人生安全也是一个重大的隐患。 “你注意过没有，谁这几天起得比较早？以前没见过的人，忽然大早起来，可以是跑步，也可以是和你说话。” 夏丹的眼睛闪烁。 她觉得，要是换成她的话，肯定会额外的注意这个清洁工的作息时间的。 毕竟环卫工人起得才是最早的，很有可能会发现凶手的举动，凶手为了自身的安全，说不定，会小心翼翼的查看一下。 孙广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才摇摇头说道：“我每天天一亮就到这里了，大部分时候我开始打扫的时候，是没有人的，扫到一半，会有一些年纪和我差不多的老头老太太要么锻炼身体，要么出来买早点，他们大部分我都面熟，要说眼生的人，还真没有。” 这话让夏丹微微失望，随后调整了一下心情。没有发现也没什么的。 “没有年轻人忽然早起的时候吗？停下来，在这条街上待了一小会的人？” “特别早起的基本上没有，在我快打扫完的时候，倒是有几个小伙子起得比较早，他们大多数都住在这两个小区里面，都是在市区里面上班，起晚了，可就要迟到了。基本上都比较面熟。早起的人都是来去匆匆的，哪有您说的那么悠闲。” 孙广指着不远处的这两个小区说道。 夏丹点点头。 其实，肯定偶尔有早上路过这条街的人，孙广不认识，只是他们或许只是单纯的路过，指望着一个环卫工人慧眼如炬，这也太难为他了。 夏丹希望的是凶手犯蠢，要么主动和他攀谈过，要么就是特意打量过这里的地形。 只可惜，这种希望明显落空了。 她回过头又问程志远：“程队长，对这两个小区大体的情况你了解吗？” “有过专门的了解。那处有年头的小区入住率非常高，既然不是业主居住，也选择了对外出租，租金在咱们j市算便宜的了，一些打工的外来人口，居住在这里的非常多，这给我们的排查工作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蒋招娣点点头，示意程志远继续往下说。 “至于另外的一个小区，入住率则很低。毕竟是新发售的小区，环境和设施还有物业管理都相当的不错，所以价格也是不低，入住率只有三成。也有部分的人选择了出租房屋，租赁的价格么，也很低。只是出租的业主极少，目前已经发售了一半，正在装修的人很多。” 程志远的话让夏丹稍稍一愣。 “你不是说那个小区的条件很好，房价很高吗？怎么会出租的房价很低？按道理来说，新装修完的房子，出租的价格恐怕应该很高才对。” 夏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是的。您说的是装修好的房子。只是有一部分业主选择的是没有装修，就直接对外出租。里面的条件还是很简陋的，对于不怎么挑剔的外来务工人员，只要房租便宜，条件差一些也不是不能够接手的。毕竟他们赚钱也是很不容易。但凡中介挂上这样的房子，马上就会被人抢走。中介所称，这样的房子非常受欢迎。” 程志远这样一解释，夏丹顿时了然了。 这很正常。 对于来打工的人来说，住的地方简陋一些，吃苦一些，只要能够多带回一些钱回家，这些都不是问题。 将这个问题弄明白之后，夏丹又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那栋新小区楼层高度足有二三十层的样子，在周围一片楼区里，可谓是鹤立鸡群。 嫌疑人为什么会抛尸在这里？ 这成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不由得，赵燚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其实赵燚和夏丹觉得，这个凶手如果足够谨慎的话，根本就不应该抛尸在垃圾桶。 很简单，抛尸在垃圾桶，被发现的几率太大了。 他辛苦一些，扔到百里之外的黄河中，绑上石头，沉入里面，过个几十年不被人发现也实属正常。这样的类似安全的地方，两个人也能够想到不少，偏偏，他将碎尸扔在这里。 难道，他是因为自信？ 自信自己的做法不会追查到他的身上？ 恐怕并非如此。 再胆大妄为的罪犯，想到警方，只会心中警惕再警惕。 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第709章煮尸碎尸案（六） 实地考察后，赵燚和夏丹对周围的环境做到了心中有数。 专案组的其他人，正在埋首厚厚的排查记录中，希望在里面能够有所发现。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程志远苦笑着对赵燚说道：“赵组长，你现在也基本上了解了整个案情，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赵燚。 赵燚皱着眉头，开口道：“我在怀疑，他为什么要抛尸在这里。假设，他不是周围的住户的话，那么带着这么大的黑塑料袋，无疑，大大增加了被发现的几率，你们也排查过周边的摄像头了，并没有任何发现是这样吧？” “是的。我们的技术人员调取了周边的好几处摄像头，赵组长，您请看地图……” 程志远摊开了一副案发周围的城市地图，这份地图以抛尸地点为中心，囊括了周围好几条街道。 “这里，这里……周围的摄像头我们都已经调取过了，基本上，从各个角度，想要进入到目标范围，都会被摄像头发现。” 程志远指着地图上摄像头分布的位置给赵燚解说着。 “有死角吗？” “理论上是有的。不过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对方能够从大楼上面穿梭而行，不然的话，从外面进入，肯定要通过有摄像头监控的区域。” 程志远笑了笑这样说道。 赵燚点点头。 他说的那种可能性太小了。 国内的空中管制很厉害。 再说了，理论上单人的低空飞行器技术上是能够实现的，只是那只是很少一部分人的大玩具，每一具的造假都极为的高昂，不是一般人能够用的起的。 如果这个凶手有这个玩意的话，那么他有更好的抛尸地点，何必费力的进入到这里，将碎尸扔进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垃圾箱里？ 这不符合逻辑，这一点基本上可以被排除的。 赵燚想了想，说道：“这样基本上可以判断，凶手必然是这一小片区域内的人员，是这样吧？” “是的，这是我们的判断。只是难点在于，这两个小区，加上周围的商铺，总共的人数高达上万，这对确定嫌疑人的身份，有着巨大的困难。” 程志远坦然的说道。 当然，程志远相信，凶手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的，如果每一户，每一个地方，都进行严格的检查，以对待凶杀案现场的态度去搜查的话，肯定会又发现的。 但是，那样做是不现实的。 那样详细的检查一户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 这里大概有五六千户，也就是说，需要一万天，很显然，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他们也无法做到。 势必，要缩小范围才对。 赵燚也有些头疼，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夏丹。 夏丹开口说道：“我在想两个问题，首先是，他为什么会抛尸在这里，我觉得，这里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地方，有更好的选择，让警方拖延发现的时间，甚至可以说，j市的垃圾场也比这地方要强。再就是气味。你们排查过程中，也询问了被调查的对象，问他们是否闻到了长时间的煮肉的味道，结果没有答案。这两个问题，很有商讨的地方。” 她的神色有些郑重。 程志远来了兴趣，隐隐得也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 想要破坏尸体的dna结构，势必要将碎尸煮熟煮烂，这是一个不断的时间，起码要几个小时才可以。按理来说，早就应该有人闻到了。 赵燚的眼睛一亮，开口说道：“第二个问题，我觉得可以尝试着解答一下。” 其他人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很明显，如果是老小区的话，味道会扩散得很厉害，他们家家户户的饭香味都能够闻得到，没道理，这样的味道闻不见。” 在场的人清楚的知道，老小区和新小区的布局是不一样的。 首先，老小区是没有电梯的，每一层，他们的住户大概有五六家，他们一个走廊，这样的布局在以前很吃香，现在看起来，不利于业主的隐私，所以放弃了这种布局模式。 这种老小区的邻里关系很亲密，这很正常，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久了，自然接触也就多了，关系不会太差。远亲不如近邻，这很正常。 当然了，一些出租的务工人员，流动性很大，他们或者和邻居们打交道的时候比较少，但是周围的人，也会很有印象。 新小区就不一样了。 看似一层楼里有四户人家，但是门挨门的情况是不存在的，都有一定独立的空间。 而且，里面的入住率很低。 气味都是向上飘的，如果凶手住在顶层，完全可能没有任何人闻到这样的气味。 再就是，新装修的房子，里面肯定不会缺乏油烟机和排风扇。新型的油烟机效果很好，完全可以摒除绝大部分的气味。 退一步讲，就算是毛胚房出租的，因为楼层高度的问题，到了上面，风可是比下面要大得多的，气味也会消散的很快，只要注意通风，，周围的住户闻不到也是正常。更何况，新小区的入住率太低了，三成左右，凶手的周围，也可能只有他这么一户。 这就天然得保证了他的秘密。 赵燚将他的想法娓娓道来，程志远重重的点点头：“一定是这样的，这样搜查的重点放在新小区上面，咱们的工作量可以大大减少不少，目的性也更强了，力量更集中了，这个人不会隐瞒多久！” 程志远一下子干劲十足。 “不对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东忽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 夏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她知道，陈东一定发现了可以反驳的地方。 他抱着一叠卷宗指着上面的一些记录开口继续说道：“那家小区的监控很严的。你们检查了小区内的所有监控视频，并没有发现有人携带这东西出来，门岗的监控也没有。他要是出来抛尸的话，选择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之后，这个时间点的行人几乎没有，是安全的。可当天的监控，凌晨后没有任何人出现在监控器中，视频也没有修改的痕迹，这就排除了对方入侵服务器修改数据的可能。退一步说，他这个人很机警，避开了摄像头，选择了死角，大门口的摄像头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那么只能选择翻墙。墙上没有类似翻过的痕迹，这完全解释不通。” 陈东说的话有理有据，一时间，气氛顿时就有些沉默了。 道理上，陈东说的这些，是能够说得通的。 “咱们亲自查一下当天的监控录像吧，这个人在新小区居住的可能性非常大。咱们要重点查一下。” 赵燚沉吟了片刻，对程志远说道。 这多少让程志远的心中有些不乐意，合着是不太相信他手下的人了？ 只不过赵燚的身份特殊，程志远也不好当面使绊子，所以才对身边的说道：“取一份拷贝的小区监控视频，再拿一台笔记本电脑过来。” “是！” 三五分钟，笔记本的屏幕上，就已经开始播放着小区的视频了。 小小的屏幕上分成了十二块，从不同的角度，监控着整个小区的情况。 “我特意截取了小区案发前七十二小时的所有监控视频，如果这个凶手曾经在这里出现的话，一定在里面。” “先放最后一天的吧。” 赵燚想了一下，这样说道。 操作员调到了赵燚要求的时间，视频开始播放。 当然，视频不可能原速放映的，那样的话，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在没人的时候，速度很快。 “停！” 在案发的前一天凌晨三四点钟左右，屏幕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乘坐的是出租车，走路摇摇晃晃的向着小区门口走去。 陈志远显然对这个人有过了解的，开口解释道：“他是这个小区的一名业主，是一个企业的经理，当天晚上陪客户，喝酒唱k，一直到这个时间才回家。我们也专门调查了他的说词，有充足的人证。” 赵燚点点头，他也注意到，这个人是往小区里面走，同时也是空着手，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一直到早上的时候，陆陆续续，才有人出入小区。 小区里面热闹起来，最早起来的是老头老太太，他们在小区的健身器材上锻炼了一下身体，然后各自回家，要么就是出了小区，带回来一些早点。 之后，才是年轻人。 他们大多睡眼惺忪，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早起上班族，每天日复一日的很辛苦。 过了早上出入的高峰期，一直到他们下班的时间，小区的出入口，才迎来了又一波的高峰。 人来人往，赵燚和夏丹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些人。 可惜，一切都很正常。 要说外来的出入人员，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外卖员，他们和门卫招呼一声，说送餐的地址，就可以进去，这里住的年轻人不少，晚上选择外卖的人可是不少。 这种情况换做任何的小区都非常正常。 赵燚他们也没有怀疑的地方。 渐渐的，小区里又静了下来，在案发前的那个晚上，一直很安静，前半夜还有晚归的人，但是后半夜，连一只野猫都没有从监视器中出现过。 渐渐的，天色又亮了。 太阳升起，小区又迎来了新的一天，这时候，视频嘎然而止。 “视频中最后的这个时间点，环卫工人孙广已经开始工作了，他在清理最后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发现的碎尸，期间，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视频继续播放，一直到他发现的那个时间点为止。” 夏丹很平静的说道。 凡事都要考虑得很周密，万一要是凶手正趁着这个时间出去的呢？孙广没注意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可惜，视频的内容还是让在场的人失望了。 第710章煮尸碎尸案（七） 粗粗一看，没有看到明显的犯罪嫌疑人，这一点让众人陷入了思考当中。 破案最怕的是思路错误，如果思路错误的话，那么就代表着一切都是做的无用功。 “你们说，会不会这个人当时不是明着拎这个装着碎尸的黑塑料袋？” 夏丹的神情中若有所思，仔细考虑一下，这种可能性很大。 “很有可能。按照碎尸塑料大的大小，可以扩大一下搜索范围，那些有可能藏匿尸体的出入车辆，应该严格的调查一下。” 在新小区的内，入住率虽然只有三层，但是私家车的数量却很高。 不过相对于海量的排查人数，这个人数也不是不能够接受的。 “那把这两天出入这个小区的私家车都单独列出来进行核实？” 程志远下意识的说了一句，看到赵燚他们都没有反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一点倒是没有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搜索的范围还要扩大，那就是这两天曾经通过这里的车辆都要排查一遍……” 既然考虑到，凶手可能将随时放在车里面，然后开到这条街上进行抛尸的话，那么就不单单应该怀疑这个新小区里面的人了，可以说，也不排除外来人员进入流窜作案的可能性。 这样的范围一下子就被扩大了。 不过，赵燚还是沉吟了片刻，才下定决心一样的说道：“还是要查一下的，这样总比我们漫无目的的查要强。” 查自然是要查的。 一连几天，赵燚他们都窝在办公室里面，困了就直接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付一会儿，睁开眼就继续查询资料。这几日通过这条街的车辆其实相当的不少。首先要将他们从视频中摘录出来，然后通过交通部门查到当事人的联系地址，判断的职业，外勤的人员，则是一一去他们的车上，家中，大致的搜索一下，并且对他们的口供进行相关的核实。 每一个人通过这条街的时候为了什么，都要进行详细的验证。 可以说，这个工作相当的繁琐。 只是现在并没有太好的证据，所以，他们只能广撒网一样的大海捞针。 当最后一辆车查验完成之后，众人的心中难掩失望的神色。 足足耗费了三天的时间。 专案组人员的足迹跑遍了整个j市。 在场的这些人，几乎人人都带着黑眼圈，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 抽烟的人，眼前的烟灰缸已经堆得满满的烟蒂了，可见，这几天众人承受的压力直达。 程志远将半截的烟摁死在了一堆烟蒂的烟灰缸中，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所有的车辆都已经检查过了，很可惜，我们并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他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神情中满满的都是疲惫。 赵燚他们几个后加入专案组的人能强一些，但是也强不了多少。赵燚已经决定戒烟了，但是此时，他面前的烟灰缸里面，同样也塞满了满满的烟蒂。 没办法，他们工作的时候，需要香烟来提神。毕竟现在他们抓紧排查，每天的睡眠时间严重的不足。 时间越短，他们发现可能的嫌疑人，在携带的工具里面，发现线索的可能性就越大。 如果拖个十天半个月，甚至不用凶手主动的去清洗这些线索，风吹雨淋的，也将仅有的线索消散了。 赵燚他们不得不抓紧时间，因为都知道几乎所有的案件，时间拖得越久，侦破的可能性就越大。 又到了下班的时间，专案组的成员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蒋招娣处理完今天的公务，就去了专案组的办公室，所有人都是聚精会神的在讨论案子，连蒋招娣进来都没有发现。 “咳咳。” 一进来，蒋招娣被浓浓的烟雾都熏得直咳嗽。 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了蒋招娣。 “你们怎么抽这么多的烟。” 蒋招娣瞪了一眼赵燚，赵燚苦笑着摇摇头。 他们很愁。 不知不觉的，就抽了这么多的烟。 以前蒋招娣是不管赵燚抽烟的，他抽烟还是很克制的。不过结婚之后，赵燚脱离了单身汉的生活，蒋招娣自然要插手了。 何况两个人的年纪也不小了，也把要孩子的事情提到了日程上。 抽烟多少对孩子是有影响的，所以，赵燚很自觉的提出了戒烟，让蒋招娣监督他。 只是，现在赵燚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案子中，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蒋局……” 程志远的脸上带着惭愧的神色。 蒋招娣走到窗户旁，将窗户打开，空气流通之下，烟味倒是淡了许多。 “这个案子的侦破难度在我们的预料之外，现在没有找到目标嫌疑人，也是情理之中。你们已经一个星期加班了，这样，今天按时下班，都回家好好休息一晚上，案子的事情明天再说……” 蒋招娣开口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程志远还想要说些什么，蒋招娣抬手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继续说道：“执行命令！” “是。” 程志远无奈的应下，其他人倒是长松了一口气。 紧绷了很长时间的这根弦暂时能够松一下，其实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情。 如果长时间这样搞下去，身体非但可能承受不住，精神也可能失控，这是蒋招娣不想看到的。 “大家都把手头的工作放下吧，回家都好好睡一觉。就这样。” 蒋招娣再次催促了一句。 众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说是马上下班回家，还是需要整理一番，不过这次整理的速度异常的快。不到十分钟，办公室里只剩下赵燚和蒋招娣了。 蒋招娣重新关上窗户，两个人向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我来开车吧。” 赵燚刚想打开驾驶位，蒋招娣就这样说道。 赵燚一想，也行。 他确实很疲惫了，在副驾驶上，明明五分钟的路程，已经打起了盹。 “今天我做饭，你先眯一觉，等我做好了喊你，先去洗个澡。” 蒋招娣看着赵燚的模样，有些心疼，一到家，就主动揽过了做饭的事情。要是平时，赵燚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此时的赵燚没有注意，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回到房间里，一头倒在了床上，几乎是眨眼间，轻微的鼾声就想起来了。 看到赵燚没有去洗澡，蒋招娣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去叫醒他。 蒋招娣的心情倒是不错，挑选了自认为拿手的几个饭菜，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就新鲜出炉了。 可是，每一样尝了尝之后，蒋招娣立刻就拉长了脸，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我真是没有做饭的天赋了，明明都是按照菜谱上做的啊，为什么做出来的饭菜味道这么奇怪？” 蒋招娣的脸上也有浓浓的不解。 蒋家母女的做菜天赋简直就是堪称恐怖。 没错，她们母女两个人，即便是一板一眼的按照菜谱做出来的菜，看似色香味俱全，但是只要吃下去，那滋味，简直就是一个悲剧，上帝给了她们一个天赋，却将做菜的这个天赋原本的窗户用水泥糊上了，人无完人。 蒋招娣心虚的看了一眼卧室内的赵燚，松了一口气，赵燚仍旧在熟睡着。 “还好没有喊他起来吃饭。” 蒋招娣偷偷的把做好的饭菜都倒进了垃圾桶里，将米饭打开，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又夹生了，干脆米饭也倒掉，然后将垃圾打包封好，接着又把碗碟洗刷干净。 自认为将“犯罪现场”清扫干净，蒋招娣忽然觉得有些饿了。 熟练的打开了手机，找到了外卖的电话，在电话里点了餐。 这几天赵燚加班，蒋招娣只能吃外卖，毕竟她做饭自己都吃不下去，更不用说别人了。 外卖的速度不慢，半个小时左右，门铃就响了。 “谢谢。” 蒋招娣打开门，还是熟悉的外卖小哥。 这个外卖小哥对蒋招娣也很熟悉了，笑着递给了蒋招娣饭盒，开口说道：“蒋姐，不用这么客气的，又吃外卖啊。外卖吃多了可不好。” “我要是不点外卖的话，你不是少跑一单？” 蒋招娣的心情也很好，开着玩笑的说道。 两个人宛如老朋友一样，说了几句闲话，外卖小哥这才离开。 蒋招娣将打包的饭菜从塑料袋子里取出来，倒在盘子里，米饭也倒进锅里，将垃圾提走，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里，做完这一切，才回到了卧室。 “赵燚，赵燚，醒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赵燚睁开了眼睛，觉得精神头也恢复了不少。 “你这个警惕性，要是我是敌人的话，你早就死了。” 蒋招娣笑着打趣赵燚了一句。 赵燚活动了一下手脚，才说道：“在家里我很放松，在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能够警醒的。毕竟脱离部队也有好多年了，警惕性下降也是事实。做的什么饭菜？我还真有些饿了。” 说这话的时候，赵燚想起来蒋招娣恐怖的做菜天赋，心中直打鼓。 其实，赵燚没什么警觉才是最正常的，要是在家里也保持着高度警惕，那么时间长了，赵燚神经衰弱才是唯一的下场。 看到桌子上的四菜一汤，还有米饭，看起来都像是那么回事，赵燚坐在餐桌上，拿着筷子举棋不定。 这是让蒋招娣给坑怕了。 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看起来，闻起来，都像是那么回事，可是真吃起来，就呵呵了。 “吃啊，尝尝，今天可是费了我很大的力气呢。” 蒋招娣面不改色的说着，然后给他和自己分别盛好了米饭，大口的吃了起来，她吃得还很香。 看着蒋招娣这样享受的表情，赵燚的心中更是狐疑不定，难道是蒋招娣在坑自己？ 当然，这个所谓的坑，肯定是没什么恶意的，这是夫妻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趣。 赵燚想了想，试探性的吃了一口。 咦，味道还真不错。 这手艺，比自己也是不遑多让了。 这顿饭，赵燚吃得很香，两个人将米饭和菜都打扫得一干二净，才舒舒服服的结束了晚饭。 “我来刷完吧。” 既然蒋招娣做饭了，赵燚主动揽起了刷完的家务。 蒋招娣本来有些心虚，想要和赵燚抢着干，马上又反应过来，不行，要是再抢着刷完，说不定赵燚就看出来了。 第712章煮尸碎尸案（八） 赵燚将用过的碗筷放入了台盆里面，忽然一愣。 他的视线落在了里面，台盆里面有很多水滴，不只如此，还有一些洗洁精的泡沫，这让赵燚的心中有些狐疑。 蒋招娣洗菜的时候会用到这里，难道说，她还用了洗洁精？ 当然，众所周知的事情，瓜果蔬菜上面有很多的农药残留，正确的做法是应该用洗洁精清洗干净表面的药物残留的，只是绝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在意。 蒋招娣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从来也不会这么细心。 赵燚又看了看很干净的垃圾桶，忽然笑了。 他已经明白了。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就蒋招娣，蒋招娣正一本正经的看着新闻。 快速的将碗筷洗干净，赵燚擦干净手，坐在了蒋招娣的身边，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今天的饭菜很香。” 赵燚凑到蒋招娣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马上，赵燚就感觉到，蒋招娣的全身紧绷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了下来。 “别闹，看新闻呢，看完新闻你就去洗澡，身上臭烘烘的，不洗澡可不能睡觉。” 蒋招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每天，如果有时间的话，蒋招娣都要观看新闻。 赵燚也是如此。 七点整的新闻很重要，里面每一个消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着很深的意义。 普通群众就是看个热闹，国外很乱，我国很安全，领导人很忙等等，其实，里面蕴含的内容远不止如此。 赵燚觉得暂时放下心中的小心思，两个人一起观看这新闻。 半个小时的新闻很快就结束了。 赵燚洗完澡，就决定休息了。 毕竟这几天他确实有些累了。 蒋招娣刚躺下，赵燚忽然开口说道：“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打算请几个朋友在咱们家里聚餐，到时候你掌勺吧。” “这个，不好吧，我的水平还不太熟练，要不，咱们出去吃吧？” 蒋招娣一听赵燚的话，立刻觉得心虚起来，这样说道。 “不，在外面请吃饭，哪有在家显得有诚意，你的水平已经很好了，比我强。” 蒋招娣怎么听，都觉得赵燚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 “讨厌死了。我承认了，饭菜不是我做的。就不能装作被我骗到了？” 蒋招娣一下子生气了，蒙着头气呼呼的说了一句。 “学会骗我了，让我猜猜，你的手机里，一定有订餐的电话。”赵燚笑嘻嘻的抱住了她。 “是的，是的，我点的外卖，外卖小哥趁着你睡觉的时候，我明明都把罪证都毁灭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就是因为我做的饭菜一直在你心里是坏印象？” 蒋招娣不是真的生气，相反，她也很好奇赵燚是怎么发现的。 听了蒋招娣的话，赵燚忽然坐了起来。 他的脸色有些严肃。 “怎么了？” 蒋招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再说一遍。” 赵燚的目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认真的问道。 “你不是因为这个就生气了吧？” 蒋招娣觉得很惊讶，在她的印象中，赵燚从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做事很大气。 “关于案子的事情，你刚才的话，给我提了一个醒，我一时间没有抓住。” 赵燚的脸色还是那么严肃。 蒋招娣的心中有些生气，结婚的时候，两个人也说好了，不要把工作带回到家里。但是，结婚几个月来，最先违背这个规矩的却是她，现在蒋招娣也明白了，两口子都是查案的，想要不把工作带回家，在家里说起案子，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她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也知道这个案子现在全无头绪，所以，马上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点了外卖，外卖小哥送餐的时候，你正睡觉……” “外卖小哥！是了！” 赵燚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马上他就要穿衣服。 “你要去哪里？” “去市局。我发现了新的线索。” 赵燚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我陪你去。” 蒋招娣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因为这几个月来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半夜市局忽然有紧急的事情需要蒋招娣出面，赵燚也会陪同。 这时候，蒋招娣觉得自己也应该陪着。 两个人匆匆的下楼，发动了车子，向着市局的方向驶去。 赵燚也没有隐瞒蒋招娣的意思。 “我们的注意力，一开始都注意到了两个方向，一个就是凶手可能直接提着黑塑料袋进行抛尸，另一个就是私家车，凶手将碎尸放在车中，然后抛尸在了垃圾桶。这两天，前者肯定会在监控中留下身影的，后者很隐蔽，所以增加了排除的难度，还有一类人我们忽略了，那就是外卖，对方完全可以借着外卖这个身份进行掩护的……” “我也看过相关的资料，半个人的碎尸放在一起，塑料袋可是不小，外卖小哥们都是有一个外卖箱子的，这个箱子不大，能装得下吗？” 蒋招娣的表情有些迟疑。 “我们最初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刚才我仔细一想，应该是勉强可以装下的。这一点，还需要我们认真的查证一下。” 赵燚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到了市局的专案组办公室。 打开电脑，找到了案发当日前二十四小时的录像，这份录像，已经被专案组的人，翻过来掉过去的，研究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甚至赵燚可以拍着胸脯说，每一个出现在视频中的人，赵燚现实中肯定能一眼认出来。 大致人员的出场顺序，赵燚也记得清清楚楚。 赵燚盯着屏幕，操作着电脑。 他的水平只能说是一般，基本的知识还是懂得的，比如说电脑截屏这只是小儿科。 特种部队要学的知识很多，绝对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可以的，相反，他们各种武器精通，这是最基本的，飞机玩得转，坦克也会开，电脑的基本知识，也能够清楚，培养合格的特种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赵燚快速的拖动着屏幕，然后截图，保存到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这样如此反复的动作，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大概有上百张的照片被保存到了文件夹里。 “这些应该就是全部的外卖员出现在监控里面的图片了，可能有遗漏，遗漏的也不会太多。” 赵燚很自信的说着，这些照片密密麻麻的列成了缩略图，他随手点开了一张。 “现在世面上的外卖员一般都属于两家公司的，他们都有统一的着装，和制式的外卖箱，箱子的大小也差不多，咱们现在需要找一个标准的外卖箱。” 赵燚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来。 “然后呢？” 蒋招娣拉住了赵燚，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找到箱子，自然是再找相关的物证，当时的那个黑塑料袋子还在吧？把随时重新装进去，看看能不能放进外卖箱子里面，这样，我们就清楚了，究竟犯罪嫌疑人，有没有可能利用他们的身份，掩盖着犯罪的行为。” 赵燚理所当然的说道。 蒋招娣抚额叹息：“看样子你是真的要休息了。先回家吧，这个案子明天再说，有思路了，明天再查也是一样的。” “怎么？” 赵燚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蒋招娣。 蒋招娣停住了脚步，开口说道：“外卖箱子很容易就能够得到。只是现在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这个点，基本上没有送外卖的了。这只是其一，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确实能够在现在得到外卖箱子。第二点，虽然那个黑塑料袋没有什么发现，但是那是很重要的物证之一，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让你做为试验拼。同规格的塑料袋并不难寻找，需要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寻找，这一点需要时间和人手；第三点就是，碎尸不可能拿来重新做试验的，法医部门已经进行了缝合，能够拼凑大半，法医部门已经很辛苦了，他们不太可能答应，你重新打乱这个完整的结构。” 赵燚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另一半的尸体不是没有发现吗？缝合有什么用。” “这一点不是关键。赵燚，你现在真的很累了。你的思路并不是很清晰，我说的前面两个问题，其实你平时不用我提醒都能够发觉的。物证不能乱动，这是最起码的吧？先回去睡觉吧，就算你不休息撑得住，难道还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喊起来专案组的其他人？要知道，他们最长的时间没有休休息的人员，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警员也是人，他们也要休息的。” 蒋招娣的话让赵燚沉默了下来。 她的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的。 看起来赵燚现在反应很敏锐，但是，错误率太高了。 这样的错误，有些时候放在办案子上面，就是致命的，好在无法挽回的局面还没有发生，就被蒋招娣制止了。 赵燚终究还是听了蒋招娣的话，回家睡觉。 到底是年轻身体好，只是在家安心的睡了七个小时后，赵燚重新恢复了精神状态。 起码，他眼里的血丝已经消失了。 他醒来的时候，蒋招娣已经买回来了早餐。 吃过早餐，两个人去上班。 一夜的修整，专案组的士气同样变得高昂了起来。 “昨天我忽然有了新的思路，大家请看……” 赵燚马上加入了讨论之中，蒋招娣看着这一幕，忽然信心百倍。就算这个犯罪嫌疑人再怎么狡猾又怎么样？ 夜以继日的专案组成员们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即便能够暂时的侥幸逃脱过去，最终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赵燚说着昨天晚上的发现，众人顿时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赵组长已经给大家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现在，是时候验证这个发现了，小王，你去买一个标准的外卖箱子，两种规格的都要；小李，你去便利店买和罪证同等规格的黑色塑料袋，我去法医部门进行沟通。” “好……” 第713章煮尸碎尸案（九） 程志远的安排没有问题。 跑腿的事情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和法医部门沟通，就需要他亲自出面了，这个事情会很麻烦，下面的人也办不好。 “好……我先带人排查录像，找出可能的嫌疑人，经过确定之后，马上就传讯他。” 赵燚也开口说道。 兵分几路，同时进行。 “这个外卖员在中午的时候出现的，他出现在外围的监控器中，大概有七分钟……” “这个外卖员也是中午，进了小区……” 赵燚昨天的截图已经很全面了，但是大概也是因为头昏脑胀的缘故，多少有些遗漏，有了这么多人的查缺补漏，很快，所有的外卖小哥的身份都被截图了出来。 大概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样子，所有的截图影像才整理完毕。 “最后一个，这个外卖员，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根据排查的记录，他是住在新小区里面的租户……” 截下最后一个图片，众人不免长舒了一口气。 两个外卖箱子已经被买回来了，塑料袋也已经就位。 就差程志远那里了。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法医部门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只是没想到程志远亲自去了一趟，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要不，打电话催催？还是谁去一趟法医那里？让蒋局出面？” 夏丹迟疑着，提出了几个解决的方式。 赵燚正考虑着哪个方法比较好，程志远已经满头大喊的回来了。 他的手里面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子，拎带绷得紧紧的，似乎分量很不轻的样子。 “法医那里坚决不同意，我嘴皮子磨破了也没有同意。也对，这验证的方法，对尸体是一种亵渎，要是以后家属知道了，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程志远这样说着，但是脸上带着笑容，心情很好的模样。 “法医整天把尸体开膛破肚的就不是一种亵渎了？我觉得，都是为了办案，找出嫌疑人，咱们应该互相理解吗？这好不容易有了相关的线索，怎么能放弃呢？就算家属知道了，能够抓到真凶，他们也会支持的。” 众人里，不知道谁这样嘀咕了一句。 程志远摇摇头：“他们虽说是不同意，可也给我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猪肉代替，至于颅骨，用的是标本，大小的差距也剧本上可以忽略，我先去买了好几十斤的猪肉，然后去了餐厅，让大师傅煮了这么长的时间，有剁成了差不多大笑的肉块，肉块的重量和碎尸的重量基本上一致。这个替代的方法，虽然不能说完美，但是作为试验也足够了。” 程志远说出了应对的方法。 众人一琢磨，也对。 反正，也没有一定要求是碎尸的原物品，他们只是想要试验一下，看看是否能装进去。 将肉块放进了同样规格的黑塑料袋中，然后众人又先放进去了两个不同的外卖箱子中。 果然，刚刚好，可以放进去，只要盖上盖子，外面基本上发现不了的。 众人顿时信心大振。 这一下，又有了重点的调查对象了。 办案人员最怕的就是，完全找不到头绪，就好像大海捞针一样，那就太难了。 “查，立刻让排查人员调查这些外卖员当时的行踪，如果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外卖员，肯定是有问题的。” 程志远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咱们也亲自参与到里面吧，这一次的调查很重要。多一个人参加，就多一个发现的可能。” 赵燚这样提议道。 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 现在他们并没有其他的思路，放着人员在这里的话，也只是白白的浪费人力。 这样的要求，程志远当然不会拒绝，反而他很欢迎。 找到这些外卖员的电话，是非常容易的，只要和他们当地的公司进行沟通，拿到所有的名单资料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这份资料里，有着他们入职时候上交的免冠照片，经过截图中的对比，很快，就圈定了这些人的准确身份资料，以及联系的电话号码。 这些准备工作做完，已经到了中午了。 中午的时候，市局的餐厅满满的红烧肉管够，甚至大师傅还主动给打饭的人添上一大勺，一些不爱吃的女警员不乐意，哪有这样强制让人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的。 专案组的人只是默不作声的吃着眼前的红烧肉，他们可是知道，这一份红烧肉，和他们小组脱不了关系的。 只是一想到，红烧肉是和碎尸案联系在一起的，似乎这样的美味佳肴，也失去了吸引力。 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下午的工作。 赵燚、夏丹陈东他们三个人作为一个调查的小组，很快就出发了。 要是其他的行业，说不定，警方会要求外卖员们到公司同他们汇合，然后一一询问，只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先不说影响到了外卖员们的经济收入，也给那些点餐的客户很不方便。 所以，经过警方和两个公司的商议，只能是外卖员们每个人抽出了一定的时间，轮流进行询问，这样耽误的时间，每个外卖员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顺利的话，询问的时间也就是十分钟八分钟的。 到了当地的分公司，公司的经理已经专门等待着赵燚他们了。 “上面要求我们全权配合。距离第一个回来的外卖员现在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请问，您这里，还需要什么吗？” “需要核对一下他提供的订单内容是否是真实的。” 经理想了想，马上说道：“这个很简单。我立刻让技术员调出所有的订单信息。只是这信息内容关系到客户的隐私……” 他的语气有些迟疑。 对这样背靠互联网的企业，对客户的信息都是异常看重的。信息的内容泄漏了，他们会很麻烦不说，更重要的是，如果让对手知道了，说不定会抢走他们的客户，这相比前面的那个麻烦，更让他们头疼。 “这一点你放心，我们比你更看重他们的隐私安全。” 赵燚对经理的担心不置可否。 开玩笑，怀疑警方会泄漏，还不如从自己的企业网络安全上下功夫。其实，现在关于群众的信息安全泄漏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银行卡的账号密码泄漏，群众的地址和手机号码的泄漏，已经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 可以说，每一个人的手机，平均每年收到的垃圾信息均次过百。 这一点，每一个人都为之头疼，大部分人都茫然不止，自己的手机号码是什么时候泄漏的。 经理安排了一个技术员，拿着笔记本电脑，打开了订单的信息，并且告诉赵燚他们如何进行查询。 “人来了。” 经理提醒了赵燚他们一句，赵燚等人已经正襟危坐，准备开始。 “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普通人对警方是如何办案还是很感兴趣的，看到这位经理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夏丹不得不开口说了这样一句。 经理讪讪的点点头：“我就在门口，你们有什么事情招呼我一句就可以了。” 进来的外卖小哥一身标准的外卖打扮，他的皮肤有些黑，额头还有一丝的汗珠，显然，是急匆匆的赶回来的。 每天中午和晚上，是订餐人数最多的时候，这两个时间，是他们赚钱的好时间。 “看得出来，你也很忙，咱们长话短说。在一个星期前，也就是某月某日中午，你去了明华小区附近送餐，有印象吗？” 赵燚开口问道，已经按下了录音机。 “这，我不太记得了。不过我就负责那一片区域，可能有这个事情。” 外卖员不确定的回答道。 每天他送的外卖不知道有多少，一个星期前的事情，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这样的情况很正常。 在询问之前，赵燚他们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们需要查一下你的接单手机，有问题吗？” 赵燚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就算有问题，看到面前一身正装的三个警员，这位外卖小哥也连连摇头。 “没问题，给！” 说完，他交出了自己的接单手机。 打开手机软件，每一笔送餐的记录在上面都是可以查询到的，都有编号。夏丹和后台的数据进行对比，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还给他。 他当天路过那条街道好几次，从记录中，都能够找到。 这位外卖小哥的记录来看，都是相符的，没有什么问题。 “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离开了，请对我们询问的问题进行保密。” 赵燚客气的说了一句，夏丹把手机还给了对方。 “我明白的，那我现在可以走了？” “可以了。” 赵燚肯定的答复了他。 这询问才花了五分钟左右。 外卖小哥的心中长松了一口气，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他还要忙着赚钱呢，既然事情和他没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夏丹这里关于这个外卖小哥的调查还没有结束。 她按照后台上面的客户的信息，给当天下订单的客户打过去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某某外卖公司，我们耽误您两分钟的时间，请问您在一个星期前下的订单，对外卖员的服务满意吗？” 这是利用回访的方式，询问外卖员究竟有没有真的去送餐，还是用送餐打了一个幌子。 至于回答的内容，满意还是不满意，夏丹这里根本就不在乎。 如果说对方送餐很迟，夏丹才会重点记录。 他们的速度很快，也很有秩序，一位位外卖小哥进去，然后出来，夏丹这边又打电话进行核实。 一下午，所有的记录都已经核实过了。 单从询问的内容来看，似乎没什么问题。 回到市局，所有的情况进行了一下汇总。 “单从这这些人的回答，还有订餐客户的回馈来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啊……” 程志远又不禁皱起了眉头，觉得真有些挠头皮了。 难道说，他们的猜测是错误的？ “我们也对比了一下接单到送餐的时间，说实话，基本上的时间误差，都在合理的范围内，从这一方面来看，似乎是没有问题的。” “从询问外卖员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语气神态，也没有异常的地方。” 夏丹如是说道。 这就麻烦了。 似乎一时间案情又陷入到了僵局当中，这不是众人喜欢看到的局面。 “有发现吗？” 蒋招娣这时候来到了专案组的办公室，开口就问道。 她的眼中有着某种的期盼。 程志远有些不敢看蒋招娣的眼睛，躲躲闪闪的说道：“对不起，蒋局，没有。” 一下子，蒋招娣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怎么会？” 蒋招娣对今天的调查可是报了很大的希望的，哪知道，似乎是白白的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这是她有些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件案子倒是没有公开，所以舆论上没有太大的压力。 但是在警方内部，却是公开的秘密。 曾经有过类似的煮尸碎尸案，现在又发生了一起，他们都对这起案子高度的关注。 十几年前，还可以借口技术水平有限，无法找出真凶。但是现在呢？技术有了长足的发展，仍然无法破获的话，那就是办案人的问题了。 第714章煮尸碎尸案（十） 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专案组的士气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原本以为有了新的线索，但是追查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实际证据。 所有的外卖员的路线已经排查过了，他们都是接到了外卖订单，然后去的客户的家中，期间路过了案发的那条街，这一点是很正常的，没有问题。毕竟外卖箱子的体积很有限，如果在里面放上外卖的话，根本就无法将那些碎尸同样放进箱子中。 虽然说猪肉的效果肯定和原本的碎尸有着一定的误差，但是这种误差很小，专案组的人员已经肯定，必然的，放入了外卖，箱子里无法再放进去一份外卖了。 所以，案情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既然如此，专案组的组长程志远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干脆的让其他人下班了。 他觉得蒋招娣的说法很有道理的，于其在这里干耗着，还不如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放松调整，说不定就会有了新的线索。毕竟，这个外卖的线索，就是赵燚在休息之后忽然发现的。 但是，专案组里还有人没有离去。 屋子里面还剩下了不多的几个人。 赵燚、夏丹、蒋招娣和程志远。 程志远本来也想下班的，只是蒋招娣都没有离去，他自然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就回家的。 几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他们的面前，放着简短的片段，片段中都是一个个外卖员出入的镜头。 赵燚始终觉得，自己的思路没有错误的，如果错误的话，那凶手就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在这一片的人。 “咱们调查的这些外卖员，销售的区域也都是这一片，他们生活的地点也同样是这里，大家说说，有什么想法？” 赵燚皱着眉头，眼睛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说了一句。 “赵组长，会不会是咱们的调查方向有错误了？如果犯罪份子是开车进案发的那条接到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碎尸虽然体积不算小，但是放在车子里面，单从监控器里面也根本发现不了。” 程志远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他的担心不能说是没有道理的。 那一辆汽车，放进半个人的碎尸，都没有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调查的工程可就非常大了。 那条街虽然在j市说不上繁华，但是街面上一天的车流量也是不少的，说是成千上万一点也不夸张。 赵燚本能的觉得程志远的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但是究竟什么地方不对，他一时间没有想到。 “不会！” 夏丹突然开口接道。 她的眼睛盯着屏幕，继续说道：“如果说凶手有轿车的话，他九成不会选择这个抛尸的地点。原因么，很简单，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延迟发现的时间了。除非这个凶手，是有意挑衅我们警方，但是这种可能性恐怕很小。” 夏丹的话让程志远信服的点点头。 只要这个人的思维正常，他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那么就一定是恨不得隐藏自己，这种可能引起警方注意的行为，对方有点脑子就不会去做。 “其实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这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垃圾车就会直接的收走。只是那条街面负责的环卫工人孙广是一个很节约的人，所以才会翻捡一些有用的物品。如果说，当时他有忽略的话，肯定会直接装走，垃圾场，才是他应有的结局。” 夏丹这样分析着。 从道理上来讲，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们说，会不会另一半的尸体，已经被抛弃到了垃圾场中？” 蒋招娣忽然开口。目前虽然仍然不知道这个死者的身份，但是已经在官方网站上，贴出了模拟的照片，只要有人去报失踪案，就会前去辨认，想来，他的家属早晚有一天都会去报案的，所以，发现死者的身份，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时间的长短很不一定。 要是心大的家属，说不定到过年的时候，才会发现亲人没有回来，才想着寻找，这就是很麻烦的事情了。 毕竟有效的对这个死者的查找方式，这个报失踪案的亲属，是很关键很重要的一种方式。 警方在公示栏中专门贴上了死者颅骨还原后的照片，如果他的亲属们不上网呢？ 就算上网，谁没事也不会查看市局的官方首页，这种被动等待结果的方式，只能说做是聊胜于无罢了。 蒋招娣提出的这一点，另一半的碎尸可能已经被抛到了垃圾场，众人忍不住一愣。 “很有可能。” 赵燚和夏丹他们点点头。 发现这半具碎尸是一种巧合，那么另外的半具碎尸，有没有可能瞒过环卫工人的眼睛，已经到达了垃圾场中呢？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非常可能的情况。 再说了，现在的条件可是比从前强得太多了，有些环卫工人只是清扫卫生，并不会像孙广一样的勤俭节约。 这一点，在年轻一些的环卫工人身上表现的很明显。 他们如果脱去工作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工作性质，就和普通的市民一样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里。 工作也无所谓高低贵贱，都是为人民服务。 “那明天安排人手，对垃圾场进行搜查？” 程志远忍不住搓了搓牙花子，这个工作可是不好干。 毕竟那里的味道太奇特了，正常人都不愿意靠着那个地方太近。但是他们警方却没有办法避开这一点。 现在案件破获钻进了死胡同，找到所有的碎尸，也未尝不是一个小小的胜利。 退一步讲，抓到凶手了，凶手交代抛尸的事情和他们猜测的相符，警方也要去寻找另一部分的碎尸，这是避免不了的情况。 赵燚点点头：“肯定是要找的。” “这个工作不好干，只是工作肯定是要有人做的。” 蒋招娣也肯定了这一点。 程志远点点头，也表示了同意，反正，他觉得自己是组长，怎么也不太可能轮到他亲自出手去查找。 “停！” 夏丹的话忽然打破了他们的讨论。 其他人在说话的时候，夏丹始终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这一开口，吓了在场的人一跳。 其实，夏丹这也是下意识的，因为她正操作着电脑。 电脑忽然定格了。 屏幕上，仍然是一个外卖小哥的身影。 程志远疑惑的看着这幅画面，其实，在场的人，除了蒋招娣，对这里面所有的外卖小哥都能认出个七七八八，毕竟，他们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这个人我们查过的。他就住在明华小区内，在调查中，他一天要送本小区的次数很多回，我们一一核实过了，每一次回去，也都是有响应的订单。最后一次回去，则是回小区休息，大概是在晚上九点的样子，这个时间后，案发前就一直没有再出去。” 程志远对这个外卖员的情况记得很熟，只是想了想，就把基本的情况说了一遍，主要是说给蒋招娣听的。 “当然！” 夏丹肯定了程志远的说法，然后，又调出了一副画面，沉声说道：“在晚上八点的时候，他回小区送餐，但是，当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这里，你们看，他的身影出现在了这个楼道口……” “是的，我们也核实过了，他就住在这个楼里面，具体几楼几号，也忘记了。” “有相关记录吗？” “有。” 程志远虽然不知道夏丹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看似平常的外卖小哥敢兴趣，但是仍然翻出了调查的记录。 “是二十七楼2701号房。是租住的某位业主的房子。” 上面记载的很清楚，夏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确实送了一趟外卖，但是，并没有马上出小区，反而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楼前，你们看，他把外卖的车子，推进了楼道中，很可惜，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程志远仍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 “很有问题，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又出来了，然后继续送餐，是这样吧？” “是的，不过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吧？他就住在这个小区里，忽然有点什么事情回家，或者拿什么东西的话，也没有问题吧？” 程志远仍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我觉得不对劲。根据我们的调查可以知道，每天的中午和晚上是接订单的高峰期，外卖员只有这两个时间是最挣钱的，如果速度快的话，这二十分钟，他们可以接好几个单子。有什么事情会比这时候挣钱更重要的呢？大家也都清楚，外卖员挣的就是这个辛苦钱，一个勤快的外卖员，一个月收入超过万元很轻松，但是懒散的呢？三四千的也大有人在。我觉得我们大有必要仔细的调查一下这个外卖员的平时工作情况……” “现在吗？” 程志远下意识的问道。 赵燚摇摇头：“现在调查恐怕不妥，我建议，明天先在外卖公司里查找一下他的送餐频率，然后，再接触这个外卖员。我们不太确定，他就一定有问题。咱们现在就和这个外卖员接触的话，很有可能引起他的警觉……” 其实，事实就是如此。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拿这个人也没有多少办法，只有详细的调查，他有没有作案的可能和机会，然后才能更加确定。 “也好。现在正好是送餐的高峰期，咱们完全可以对他的家中搜查一下。” 夏丹的目光看向了蒋招娣。 蒋招娣知道夏丹的意思，马上说道：“你们正在调查重大案件的凶杀嫌疑人，可以不用搜查令就进行搜查。” 有了蒋招娣的话，在场的人顿时放下了心。 在进行搜查时，必须向搜查人出示搜查令，这个搜查令需要向法院申请，现在法院已经下班了，就要特事特办。在对象有触犯刑事犯罪的时候，属于紧急情况，这种情况下，可以不另用搜查令。 也就说，他们的做法并没有违反相关法律和程序。 何况，又有了蒋招娣的批准，在这一点上，完全不必要担心。 众人到了明华小区，蒋招娣出示了她的证件，就在门岗里等待着，观察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她的任务，是给里面搜查的人员提醒，如果这个外卖员忽然选择了回家，那么搜查行动就暂时中止。 这并不是担心被搜查的这个外卖员有什么不满，而是避免打草惊蛇。 如果他真的有嫌疑的话，今天晚上没有十足的证据，他发现自己的家中被搜查了，一定会引起格外的注意。 所以，蒋招娣在外面观察情况，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做好这样的准备，几人上了二十七号楼。 2701号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第715章煮尸碎尸案（十一） 这栋小区，这个楼，充满了正在装修的气息。 电梯中，电梯的表面已经被物业用木板保护起来，木板的上面，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整个电梯里，呈现一种乱七八糟的画风。 没办法，每一个小区都有过这样的一个阶段。 那就是房子刚刚售出，业主们大量的开始进行装修，自然各种各样小广告铺天盖地的宣传而来。 他们是无孔不入的。 电梯停在了二十四楼，赵燚他们就停下了。 “这栋楼里的调查情况怎么样？” 赵燚开口问道。 程志远准备的很完善，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本笔记本，里面正是记录着这栋楼的相关调查信息。 “这栋楼的调查对象有很多，其中二十层以上的倒是只有十几个人。没办法，虽然在物业那里显示的这栋楼已经卖掉了八层，但是实际的入住率很低。业主要么正在装修，要么就暂时没有装修的打算。咱们排查的工作还是有漏洞的。” 程志远坦诚的说道。 他们能做的，就是把在小区里居住的人员调查一遍，这一点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要是把所有的业主也调查一遍，那么工作量就太大了，还没有入住的业主在全省内分布的十分散乱，一一进行调查，警方确实力有未逮。 赵燚也能够理解这种情况，所以，当下点点头：“咱们在这里停下，正好实地的考察一下这栋楼层的基本情况。重点就是在那个外卖员的居住环境。” 赵燚的心中就是这样打算的。 因为已经是高层了，加上新小区同层的房屋之间也分布的比较散，这种情况下，假设凶手真的在这里，当时他烹煮碎尸的时候，邻居能不能闻到味道其实也在模棱两可之间，他们并不确定。 二十四层里，整个楼层一片漆黑，赵燚他们踏入这里的时候，感应灯才亮起。 看了一下这层的四户人家，仍然是原始的门，还有表面看起来很干净的通道，赵燚他们就明白，这里应该暂时是没有人的。要是装修的话，通道中应该有大量的装修垃圾；装修完的，业主也会把开发商赠送的这个廉价的门换掉。 当然，在记录中，二十四层也是没有人的。 二十五层，楼道中已经被建筑垃圾堆满了，显然，这一层有业主正在装修。 二十六层，很干净，记录中，无人居住。 高层的入住率似乎远远的达不到物业信誓旦旦保证的三层入住率的标准。 二十七层，仍然很干净，不过，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够感觉到这里有生活的气息。 “2701，就是这里了。” 程志远走到了这个房门前，这个房门，是原始的开发商赠送的，显然业主选择的将房子租出去，当然没有换掉的打算。 如果装修好的房间租出去的话，那么租金会非常高。 外卖员的工资确实在j市的工资水平线以上，远远的超出，只是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深知赚钱的辛苦，当然是能省则省，租住的房屋能睡觉，有个休息的地方就是了，他们大多数人都不会讲究生活生活质量，把钱实实在在的挣回家，才是他们认同的道理。 程志远在物业那里拿到了钥匙，很容易就打开了这个房门。 里面仍旧是水泥墙面，没有任何装修的迹象，但是生活气息却很浓。 几个人很小心戴上了白色手套，然后进了房间。 做饭的煤气灶，菜板，锅碗瓢盆，一口大铝锅，很是显眼，崭新的放在一旁，里面还存着水，这些日常用品都是不缺的，餐厅内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椅子，上面一个暖壶，这些都是一目了然的。 赵燚打开了主卧室的门，所谓的门，也就是三合板做成的，很简陋。 里面有床，有被子。 被子没有叠，就这样随意的堆在那里。 旁边的阳台上，衣架有洗过的衣服，还有一个皮箱，一切都显得很简单。 主卧里的没有其他的家具，似乎这里就是一个很简陋睡觉的地方。 “你们看。” 夏丹忽然有了新的发现。 这里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布局，夏丹又推开了另一个卧室的门。 这个门是简单的用三合板做成的门，一看就是临时作为遮挡的门。 里面，同样有一张床上面的被子被卷了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人居住了，旁边也有一个箱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根据记录，这里只有一个人居住才对。” 程志远连忙看了一下笔记本，马上说道。 “很明显，这里应该有两个人住的才对，你们调查的时候，这个外卖员要么说谎，要么就是这个人已经搬走了。” “可是搬走的话，为什么皮箱还在这里？” 程志远的心中也有很大的疑惑。 “厨房里还有一口不小的铝锅，你们说，会不会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赵燚不得不怀疑。 他们的想法还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凶手，肯定有必要的作案工具的。碎尸的体积可是不小，寻常的锅，完全是不够看的，必须买最大的锅才行。 这里显然已经有了作案的工作了。 夏丹的脸色很凝重，沉声说道：“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三个人分开查找线索。 赵燚去的，就是主卧室，而夏丹，则去的另一间有床的卧室。程志远则是在厨房里。 看得出来，主卧室里面住的这个人，很爱干净的，地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垃圾。 他小心仔细的检查了一圈屋子里面，没有发现类似血迹这样的痕迹，阳台也没有。 赵燚出了主卧室，程志远也检查完了厨房。 他冲着赵燚摇摇头。 “没有发现。那口铝锅我认真的看了，被洗刷得很干净，应该是用过的，在锅底有明显烧过的痕迹。里面的水可是不轻。” 说着程志远晃了晃手臂，表示手有些酸软。 为了查看锅底的痕迹，他也是拼了，费力的抬起来观看了一下。 要是他们不用隐藏自己的行踪，完全可以把水倒掉，只是这样一来，万一没有找到准确的证据，肯定会被这里居住的外卖员发现。 程志远只能用了这种笨办法。 “菜刀呢？菜刀和案板怎么养？”赵燚又追问道。 “菜刀的表面有着不少的小缺口，看这个刀的表面是很新的，买来不会很长的时间，但是在刃上，有很多细小的缺口，这就说明，似乎剁过比较坚硬的东西。从这一点上来看，非常符合凶手的可能性。案板上没有发现，在边缘，也有明显的刮痕。” 程志远的眼中也全是凝重，只是，他马上苦笑着说道：“这只是咱们的推论，这样的证据即便是拿到了法庭上，法庭上也很难被采纳，除非，这把菜刀上能够验出来人血的dna，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只要这个凶手不傻，就会把菜刀这类工具，用开水煮沸消毒，毕竟看起来，他仍然正常使用这把菜刀的。”程志远的话让赵燚点点头。随后，他也有些无奈。 他们能够在这个时候发现这个人有重大的可能性，已经是经过了海量的排查了，除非是当场发现，不然，凶手有着充足的时间去消灭所有的罪证。 “你们过来！” 夏丹的声音忽然传来，她现在并没有在另一间卧室，而是在卫生间。 卫生间有一个简易的淋浴，在一个架子上面，还有洗漱的物品。 夏丹则蹲在下水道的旁边，正在拿着一个镊子，小心的夹起了脏东西仔细的辨认着。 “这是？” “在地漏的边缘里，有一些堆积的脏东西，它似乎呈现的是暗红色，所以，我认为，它很有必要进行化验一下。另外，另一个房间的人身份也确定了，在皮箱中，有他的身份证和钱包。” 夏丹的话让陈志远和赵燚的脸上压制不住的喜色。 重大发现。 这暗红色的东西，如果确定是人血的话，那么这里生活的那个外卖员，有着重大作案的嫌疑，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夏丹皱着眉头把这些脏东西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味道肯定是相当难闻的，夏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这才拿出了证物袋，将它装了进去。她还担心不够化验用的，又在地漏的边缘刮了更多的污垢。 做完这些，夏丹才把地漏重新的放好，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有很明显的消毒水的味道，其他的味道不好说。” 夏丹强忍着心中的恶心，面色很凝重的说道。 赵燚扫视了一下卫生间的布局，看了看洗漱物品，消毒水这东西，一般的家庭偶尔才会用到，但是在这里是没有的。 “现在咱们立刻逮捕这个人？” 程志远跃跃欲试的问了一句，已经拿出了手机。 “暂时不必。咱们只要注意监控他，不要让他脱离咱们的视线就可以了。我觉得，还应该化验一下这些东西，必要的时候，调遣技术小组，对房间进行彻底的搜查。” 赵燚想了想，拒绝了程志远立刻就要动手的想法。 他担心，万一要是化验没有结果的话，那么就麻烦了。会打草惊蛇。 现在的证据都无法充分的表明，对方一定是凶手。不管是菜刀，还是大铝锅，外卖员都能够用合理的理由去解释的。警方的说词，目前而言，放在法庭还不足以让法庭确认这个人有罪。 尽管，在几个人的心中，这个人的嫌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试问，他就一个人，怎么会用到那么大的一个铝锅？ 这一点就很可疑。 菜刀明明很新，可是菜刀上面的小缺口是怎么回事？ 这一点，在赵燚他们看来，可以用剁碎了尸体来解释，但是外卖员也可以用剁肉剁骨头，合理的解释过去。 证据，关键是确凿的证据。 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没有十足的证据，对方肯定会咬死不承认，法庭也不会轻率的认定一个人这样重大的罪行。 一时间，几人的目光落在了夏丹手中的证物上。 “这里的地面异常的潮湿，很明显，这里曾经有大量的水冲刷过的，要是在别人那里，可以说是主人家洗澡很勤，放在这里，对方也是有嫌疑的。今天晚上，我就让技术部门的人给出化验的结果！” 夏丹的嘴唇紧绷，已经做出了决定。 “注意，注意，目标人物已经进入小区。” “咱们到离开的时候了。” 第716章煮尸碎尸案（十二） 他们小心的关上门，走楼梯上了二十八层。 赵燚他们耐心的等待着，并没有立刻离开。 现在已经是十点了，这个外卖员也确实回到住所。 赵燚他们看着不停变动的数字，最后定格在二十七层，就已经心中有数了。 电梯打开，众人鱼贯而入，开始下楼。 赵燚三人是带有耳麦的，所以，蒋招娣能够通过对讲机告诉他们消息，但是赵燚他们当时告诉蒋招娣现场的情况。 所以，在大门口碰头之后，蒋招娣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养？” “有发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赵燚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 虽然现在时间上已经是不早了，但是门口，还有三三两两睡不着的人们，正在闲玩。 “回车上吧。” “我们很怀疑，这个叫做田金伟的人，就是煮尸碎尸案的凶手。在他的住所处，发现了一口大铝锅，很符合作案工具的可能……” 赵燚简单的陈述了几个理由，蒋招娣频频点头，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喜色。 “终于抓住狐狸尾巴了。” “咱们也不能高兴的太早了，毕竟没有直接的相关证据，夏丹倒是有很重大的发现。” 其他两人不好直说，赵燚倒是没有什么顾忌，直接给蒋招娣泼了冷水。 蒋招娣认真一想，就明白了赵燚为什么会这么说。 毕竟疑似的可能，只是疑似，不能构成直接的证据给这个凶手定罪，他有很合理的解释，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办案的时候，可以秉承着假设这个人有罪的方式进行推论的，但是法庭上，则是无罪推论，没有切实的证据，直接指证的话，对方可能会逃脱法网。 好在事情还没有糟糕到这个地步。 赵燚的话让蒋招娣稍稍振奋了精神，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夏丹。 夏丹拿出了证物袋。 “这是什么？” “下水道里一些污垢。如果这里面能够分析出人血的dna，基本上就可以证明，他是凶手了。” “那死者的身份呢？” “不清楚，不过，夏丹在卧室里面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份证，这个身份证件，在咱们的调查记录中是没有的。” “查。马上查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看看是不是失踪了。他的身份证件上面的照片，和颅骨的还原图对比，怎么养？” 蒋招娣立刻拿出了手机，准备让技术部门的人加加班。 这类的技术人员，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们也用不着加班，所以，蒋招娣需要现打电话通知他们。 这一点倒是很平常，哪一个警员都有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被喊起来出任务的经历，实在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夏丹听到蒋招娣的问话，稍稍沉吟了一下，才点点头：“有九成相似。” “足够了。我立刻安排人手进行布控。” 蒋招娣的脸色顿时就严肃了起来。 夏丹虽然说是九成，这个相似度已经完全可以让警方全力以赴了。颅骨的还原图，毕竟是技术手段上进行还原的。一个人的眉毛，胡子，等等，完全可以让这个人看起来像另外一个人，颅骨的还原可无法还原这两样。 当机立断，蒋招娣就做出了布控的决定。 这种监控，陈东是一把好手，所以，赵燚也通知了陈东。 陈东来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到了。 “组长，蒋局，夏姐，有什么任务？” “你监控这个人，他是一个外卖员，务必让这个人始终在你的监控视线之内。” 陈东接过了照片，将这个人的外貌牢牢的记在了心里，然后拍着胸脯保证着。 “没问题。” “你选择在什么地方监控。” 赵燚稍稍问了一下陈东的计划，蒋招娣对这个人很重视，所以，可不仅仅只有陈东一个人出手，她还给陈东配了好几个助手。 陈东略一沉吟，这个小区始终在警方的注意范围之内，所以，稍稍一沉吟，就说道：“就在门岗吧，门岗有着完善的监控器，他不来就罢了，出来的话，我们就会发现，让其他两个兄弟在大门口，准备好车辆，随时可以出发。” “可以。我这就带你去门岗。” 蒋招娣想了想，同意了陈东的行动方案。 毕竟这是监控而不是抓捕，在门岗看着监控，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蒋招娣刚才给里面的保安看过自己的证件了，副局长的身份，足以震慑住这个门岗里面的保安了。 几个人又去了门岗的小房子，里面的保安看到蒋招娣他们又来了，纷纷站起来，神情有些拘谨。 “大家伙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来监控一个人。” 蒋招娣笑着示意他们放松。 值班的保安队长疑惑的问道：“您是不是还在监控那个外卖员？” 对于保安队长，知道监控对象，蒋招娣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刚才她就在保安室，并且，在外卖员回来的时候，通过对讲机进行了汇报。 当时，保安队长他们也在屋里面，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工作，蒋招娣也没霸道到将他们赶走。 所以，保安队长的话，蒋招娣痛快的点头承认了：“是的。” “他在二十分钟前已经出去了……” 保安队长的话让蒋招娣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子，上前一把抓住他：“你说什么？” “松手，你太紧张了。” 赵燚一看到蒋招娣这么激烈的反应，立刻抓住了蒋招娣的手腕。 蒋招娣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 她的反应过激了。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你确定，他是二十分钟前出去的？” 蒋招娣痛快的道了歉，然后，目光死死的盯着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被吓了一跳，蒋招娣道歉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肯定的点点头：“没错，我看得很清楚，就是他。你刚离开这里没多久，他就走了，他走的时候，我还看了一下时间，就是二十分钟前。” 蒋招娣的脸顿时乌云密布，恨恨的瞪了这个保安队长一眼：“你怎么不拦下他。” 保安队长双手一摊：“您也没说这个人有问题啊。我以为你们觉得他没事了，再说了，您也没有提前打招呼对吧？” 这话，一下子让蒋招娣哑口无言。 保安队长说得很有道理。 人家也没有责任和义务帮警方抓捕罪犯不是？何况，蒋招娣还有专门提醒，他们以为那个外卖员没问题也实属正常。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责任，最主要的是，恐怕要立刻逮捕他了，他有问题！” 赵燚的神情也是非常的严肃，看向了保安队长：“他往什么方向去了。” “这个没注意，不过门口有监控，应该能够看到他走的方向。” 保安队长摇摇头，他的话让几个人心中一沉，随后，又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 “马上调阅出来。谢谢！” 蒋招娣立刻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又发觉有些不妥，加上了一个谢语。 保安队长也不敢耽搁，立刻找出了当时的录像。 果不其然，这个外卖员骑着他的摩托车，用门卡打开了小门，飞速的消失在一侧。 “指挥中心吗？我是蒋招娣，命令各巡逻组，沿着明华小区北侧街道，开始进行搜索，搜索目标为男性，二十七岁，骑着一辆摩托车，身穿xx品牌外卖员服装，摩托车上有一个外卖箱子，嫌疑人照片稍后发送到指挥中心。” 蒋招娣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指挥中心的号码，下达了搜查的命令，紧接着，用手机拍下了携带的资料里，这个外卖员田金伟的照片，发送到了指挥中心。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现在发送一则通告，有嫌疑人男性，二十七岁，驾驶一辆摩托车……照片已经发送指巡逻车，请注意查收。” 指挥中心很快将任务给每一个巡逻车传达。 本来慢腾腾的巡逻车顿时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的加快了速度，偶尔有正在教训喝醉酒闹事的警员，也只是草草了事，开始加入了巡逻的行列里。 要知道，指挥中心下达的任务，必然是这个嫌疑人非常的重要，抓住的话，也是有着立功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很难得，远远不是抓几个打架斗殴小毛贼这样的事情能够比拟的。 蒋招娣的神情有些烦躁，来回踱了几下步，说道：“不行，这样的巡逻搜查不够。我决定在主要干道路口设卡，飞机场和客运车火车站，这些地方也是重点监控的地方。” “咱们兵分两路，我们沿着他出发的方向进行追赶。” 赵燚也不会这样干等着结果。 “好！” 蒋招娣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想了想又说道：“这个犯罪嫌疑人极度的凶残，你们没有配枪，要小心。我会安排人带枪支援你们，随后就赶到。” “放心吧。我又不是一个人。陈东、夏丹，咱们走。” 蒋招娣看向赵燚的眼神中有着担忧，赵燚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等等我，赵组长，我也跟着你们一起。” 程志远连忙说道，他也不想干等着结果，这样的等待对待任何一个办案人员都是一种煎熬。 蒋招娣局中调解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那好，咱们立刻出发，蒋局，车子我们开走了……”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他们乘坐的是一辆车，陈东是打车过来的。 蒋招娣要么等巡逻车过来，要么就是打车回去，这一点就不用赵燚操心了。 挂上警笛，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发出一声咆哮，立刻就消失在了蒋招娣的视线中。 蒋招娣看着消失的车子，沉吟了一下，决定去指挥中心。 正巧，一辆出租车行驶过来，可是里面有人。 车速不快，蒋招娣直接拿着证件伸手站在了出租车的面前。 嘎吱一声，这辆出租车紧急的停在了蒋招娣的面前。 蒋招娣已经做好了，万一这辆车不停的准备。 还好，这辆出租车停得很稳。 这样危险的举动气得出租车司机火冒三丈，停下来马上就打开门准备破口大骂。 换成是谁，碰到这样危险的举动都会非常生气。 当然，蒋招娣的心中是有数的。 这种举动普通人是绝对不能模仿的。 太危险了。 “现在马上送我去市局指挥中心，我在执行公务。抱歉，可能耽误你的事情了，你的车费，我会给你报销。司机师傅，这是我的证件。” 蒋招娣没等出租车司机开口，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诚恳的对里面的乘客说了一句。 乘客顿时有些愕然，听到蒋招娣的理由，很痛快就下来了。 一般来讲，人们都是愿意配合警方的。 何况，这个乘客其实也占了小小的便宜，毕竟出租车已经开了大半的路程了，再打车，路费肯定要便宜一些。 更不用说，这位乘客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 这很正常，毕竟现在已经是很晚了，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出租车司机师傅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满肚子的话一下子噎了回去，他马上说道：“成！我这就送您回去。” 他倒是没有伸手去看蒋招娣的证件，因为他觉得，不会有人胆子这么大，冒充这样的身份让自己送去市局的指挥中心。 出租车猛然提高了速度，显示这位老司机的技术的时候到了。 其实，蒋招娣刚才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下一辆车子是什么车，她都会拦下的。 各方面都在行动。 悄然之间，一张无形的追捕大网，已经笼罩在了j市的各个角落，行动能否成功，还在两可之间。 第717章煮尸碎尸案（十三） 田金伟很紧张。 工作了一天的他，其实很疲惫了。 按照往常，他回到租住的出租屋里面，草草的洗洗，然后就会睡觉。 可是，一打开门，他看到自己布置的小机关，心中立刻咯噔了一下。 在屋里面的门把手上，他绑上了一根头发。 开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头发已经断了。 这个小机关，还是他看电视学到的，很简单，但是很实用的一个技巧。 这就代表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这个出租房是毛胚房，里面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小偷除非是穷疯了，才会打这样房子的主意。 之所以布置这样的小机关，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做贼心虚。 任谁曾经做下那样的事情，都会心虚。 不过要是时光倒流，田金伟仍然会那样做。 怎么办，他考虑得很清楚了。 一步一步的，似乎风平浪静过去了。 但是警方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 居然这么快就锁定到了小区的范围，当时可是吓得田金伟不轻，不过，经过这样的事情，田金伟觉得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让自己畏惧了，所以很镇定的将回答了警方的询问，当时似乎是瞒过去了。 调查他的两名警员，也没有什么疑问的地方。 可是，今天晚上，发现自己设置的小机关，突然有了明显的改变，他就明白了那句老话。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自己似乎是被盯上了。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屋里面真的糟了贼。 所以，田金伟仍然不死心的检查了一下屋子。 厨房的菜刀被人动过。 他当时出去的时候，记得非常的清楚，菜刀摆放的位置，虽然表面上菜刀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但是他的心中很明白，这里有着一个很微小的差距。 作为对比，他当时离开的时候，还专门拍摄了照片。 谁进了屋子，会对菜刀这玩意感兴趣？ 必然不是什么小偷，只有可能是警方的人。 不死心的田金伟还去了自己的卧室，打开了自己的皮箱，里面也有被翻动的痕迹，和他存在手机里的照片有着微小的改动，他又去了另一个卧室，打开了那个人的皮箱，同样如此。 这让田金伟的心中沉到了谷底。 他一连喝了两大杯水，才恢复了冷静。 田金伟想到，他在回来的时候，被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也没有被抓，这就说明了，警方目前为止，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的。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微微有些得色，显然，他的布置还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警方虽然很怀疑他，但是还是有些举棋不定的。 不过，马上田金伟也想到，就算自己想得再怎么天衣无缝，也只有他一个人，难免，警方会从自己想不到的蛛丝马迹上面发现事实，所以，他决定离开。 起码j市是不能待了，换一个城市，或者回老家，也是一个选择。 这样想着，田金伟简单的拿了两件衣服还有银行卡，将随身携带的身份证，直接扔进了厕所里，用水一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至于身份的问题，他的身上，还藏着一张大价钱办理的假的证。 这张证件，从外表看起来，和真的一样，里面的面孔，和田金伟本人，也有着七八成的相似度。 这些，都是他的精心准备。 仍然穿着一身工作服，推着自己的外卖摩托车，从电梯下去。 既然自己这身衣服，暂时没有问题，要是对方监视自己的话，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又接到了订单。 毕竟自己送外卖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勤奋，经常性的干到最晚。 顺利的出了小区的大门，田金伟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摩托车奇怪八卦的到了一个胡同穿行过去，田金伟就知道，暂时他是安全的，毕竟胡同很明显，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有没有人跟踪自己。 附近的道路田金伟很熟悉，毕竟外卖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他要对周边的特别的熟悉。加上又犯了这样的事情，他就格外的留心了。 周围什么地方有摄像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事实上，田金伟在送外卖的时候，脑海里也构思了无数次如何在警方的包围下撤退。 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这条胡同，刚好可以让外卖的摩托车通过，汽车是不行的，而且，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人走。 将摩托车停在了半途中，田金伟飞快的脱下了身上的工作服，在外卖箱子里面拿出了准备好的常服，换上，戴了一个没有度数的眼镜和帽子。 他又用胡同旁边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了摩托车上，这样能够避免抛弃的摩托车被一眼发现，能够拖延多长时间，就拖延多长时间，哪怕多上一会儿，对田金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做完这些，田金伟才施施然的走出了这个胡同。 这样简单的伪装，能否瞒过那些警方的眼睛，说实话田金伟是没有信心的。 出了胡同，他就到了一条美食节，这里面的人不少，在人群中，田金伟打量着四周，多少松了一口气。 在这里的自动取款机上，田金伟放进了银行卡，银行卡显示正常，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这几天，他都有意的将自己的存款分散到各个银行卡中，毕竟携带着大量的现金很不安全，而自动取款机每天又有着限额，所以，这样分散开来，只要警方没有确定的话，也不会冻结他的银行卡。 田金伟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抢时间。 一次次的将所有的现金取出来，田金伟这些年的存款不多，加起来有十万。 这些钱，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做这些，已经花了不短的时间。 不过，好在很顺利。 田金伟准备连夜离开j市，刚准备打车，就看到一辆巡逻车驶来，前方正查看着一个外卖员的身份证，这让他的心中咯噔一下。 还在工作的外卖员，无疑是外卖这个行业中最勤奋的一批人了，无缘无故的警方会查他们的身份证？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基本上，在国内，在国内很少查路上行人的身份证件。 这一点田金伟的心中有数，必然是和自己有着脱不了的关系的。 田金伟果断的放弃了去火车站的想法。 火车站和汽车站，这时候也一定有着大量的人手在寻找自己。 那么包车从高速国道这样的交通方式离开j市呢？ 田金伟想了想，也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无他，太危险了。 如果被发现的话，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田金伟的眼神闪烁，扭头离开。 他找了一家宾馆，用假的身份证开了个房间，住了进去。 宾馆的档次不低，他开的又是商务宾馆，这要是平时，田金伟恐怕会心疼半天，不过现在么，田金伟并不在意这些了。 钱再好，也要有命话才是。 这一点，田金伟分得很清楚。 用假的身份办理入住的手续的时候，服务员连看都没有看，直接办理，这一点让田金伟的心中冷笑。看似实名登记很严密，但是也并非没有漏洞可以钻的。 j市大大小小的宾馆旅店不知道有多少家，警方想要清查里面的人员，甚至想到自己大摇大摆的没有离开，就住在j市的宾馆里面，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对这句话，田金伟虽然不是那么赞同，但是事到如今的话，他也只能勉强相信了。 赵燚四人到了街道口，有些茫然。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田金伟其他的三个方向都有可能。 怎么办？ 这个条街道，是没有监控器的，不然的话，当初就能够拍摄到里面谁抛的碎尸了。 没错，这就是当初抛尸的那条街道。 赵燚他们将车子暂时停下，没有熄火。 旁边还有商铺正在营业，也有纳凉的人，赵燚他们打算询问一下有没有人注意到。 “外卖摩托车？好像还真有一辆过去了。向右拐了。对，是向右面去了。” 对于知道的情况，国内的群众还是很热心的配合的。 赵燚他们到了右面的下一个街道，顿时又为难了。 又是一个十字路口。 这里倒是有监控器，只是指挥中心没有传来回馈的情况。 赵燚决定下车询问周围有没有人看到，夏丹则是将情况发送到指挥中心，让指挥中心反馈这里的监控情况。 “没看到有外卖的摩托车经过啊，你们看到了吗？” “没有，没注意。” 这个结果让赵燚有些失望，他返回车中，嘴唇紧抿：“只能等着指挥中心的消息了，将这个监控器的地点汇报上去了？” 夏丹轻轻点头。 “蒋招娣正在指挥中心指挥。她让我们等几分钟，正在查找相关的线索。” 蒋招娣十几分钟就到了指挥中心，下车的时候直接扔下了一张百元大钞，也没等着找零，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各巡逻车有发现吗？” “报告蒋局，没有。” 蒋招娣的心中一突，看了看手表，从知道嫌疑人离去，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要是车况顺利，甚至已经可能到了j市城区的边缘地带了。 “路卡设置的怎么样了？” “已经都按照要求布置完成了。” “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呢？” “也已经通知了相关单位。” 这样的对话让蒋招娣多少放了心，这就代表着，嫌疑人有很大可能，仍然没有离开j市。 蒋招娣的脑海中快速的转动，会不会这个嫌疑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针对他有所行动，仍然进行送外卖？ 这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蒋招娣立刻说道：“安排人员蹲守搜查明华小区犯罪嫌疑的住所，门牌号是2701。” “明白。” 说话间，指挥中心的电话响起，是夏丹打来的。 “蒋局，有情况……” 蒋招娣在指挥中心忙碌着，接到了夏丹的汇报，立刻开始调阅相关路段的监控器。 可是，足足查看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有五六分钟，反复的检查后，可以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嫌疑人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安排人手。对这一片区域进行详查。” “是！” 两个小时候，新的情况又有了汇报。 “报告，蒋局，在一条路段发现了被抛弃的外卖摩托车，还有嫌疑人的工作服。” 这个情况让蒋招娣的心中一沉。 这就代表着，犯罪嫌疑人的衣服已经改变了，穿着打扮已经脱离了警方的掌控。 “将这个情况发送给所有相关单位。” “是！” 一夜过去了，路卡仍然没有撤销的意思。 对进入j市的车辆，没有任何的检查，但是出去的车辆，每一辆都要看一看。 关于田金伟的情况，已经尽可能的搜集了起来。 首先，他在j市没有什么亲人，外地人，蒋招娣已经通知了当地的警方，去核实田金伟在j市的社会关系。 j市方面也在查。 只是进展不大。 因为外卖行业可以说是一个低门槛，流动性很大的行业。 他们用手机接单，然后送餐，穿梭在城市中的大街小巷内，和外卖的公司，交集很少。公司里只是登记他们的基本情况，至于平时，这些一线员工的互相关系怎么样，他们是根本就不清楚的。 有的外卖员，一个月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 倒是通过后台数据，可以查到他们的业绩。 田金伟的业绩非常的不错，属于高收入的那个群体。 “现在开会！关于犯罪嫌疑人田金伟已经潜逃，目前的分析结果是，他仍然在j市，不太有出逃的可能，当然，我也同周边打过招呼，他们也会协同搜查。不过，最大的可能性，仍然是在j市，你们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夜的时间没有找到人，蒋招娣仍然不见任何的困乏。 第718章 煮尸碎尸案（十四） 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异常的凝重。 对待一个犯罪嫌疑人，蒋招娣这般兴师动众，又是在陆路设置关卡，又是汽车站火车站机场进行严加盘查，会不会大题小做了？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从案情看，这个凶手的犯罪手法极其的残忍，如果让其逃过的话，会对社会安稳，群众的安全造成重大的隐患。 人命大于天。 本案的死者身份已经大致确定了，另一半的尸体仍然没有找到。 不管从任何角度上来讲，蒋招娣都有十足的理由要把这名犯罪嫌疑人抓住。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我们的反应还是很及时的，他在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逃脱j市的范围，那么就应该是藏在j市的某一个角落里。要展开大搜查的行动吗？” 程志远沉声问道。 “没有具体的范围，搜查工作很难进行。” 蒋招娣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 j市的人口众多，面积不小，一个人有心想要躲避的话，靠着追查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 “昨天晚上搜查到的证物，鉴定出结果了吗？如果无法得到关键的证据的话……” 赵燚忽然开口这样问道，他的脸上带着忧虑。 “确实化验到了有人体dna的信息。只是，这个信息在我们警方没有备案。我们根据在犯罪嫌疑人家中找到的那张身份证件信息，正在让当地的警方进行调查相关的信息。” 蒋招娣的心中多少有些庆幸。 第一次进行搜查的时候，夏丹在一间卧室的皮箱内发现了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面的头像和颅骨还原图像相似度非常的高。 后来，发生了犯罪嫌疑人逃跑的事情，再一次彻底的搜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身份证不见了。好在夏丹的记忆力很好，记下的身份证的名字还有他的所在地，户籍信息全国联网，现在已经得到了他的准确信息。只要将相关信息发送到当地警方，可以请他们到这个人的家中核实情况。 “虽然现在仍然缺乏实际证据，但是从犯罪嫌疑人的表现来看，无疑，他是有很大的嫌疑的，所以，不管怎么说，现在抓捕这个人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所以，蒋招娣说的话也很坦白。 他们的心中不是没有担忧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抓到这个人之后，如果因为证据不足，最后仍然释放他，无疑，这是一个让人沮丧的事情。 其实，在十几年的那个案子里，警方也找到了有重大罪案嫌疑的那个人，可是，最后却因为证据不足，法庭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很失望。 蒋招娣虽然也担心这个案子重蹈覆辙，但是，仍然下定决心，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控制住才是正确的办法。 现在的问题又来了，这个嫌疑人在哪里？ 茫茫人海，在近千万人口的城市中，想要找到有心隐藏的这个人，就好像是大海捞针，成功率有多么的低，简直就是不言而喻了。 “他现在会在什么地方，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赵燚也觉得相当的棘手了。 “动起来。让警犬队准备人手配合搜查，另外就是各个宾馆，人手一张犯罪嫌疑人的画像……咱们现在只能是打草惊蛇。” 夏丹的办法不能说多高明，但是应该是有一定效果的。犯罪嫌疑人田金伟，昨天忽然离去了，并且，也发现了被他抛弃的外卖摩托车和工作服，这就说明他很警觉，已经知道警方在调查他了，现在必然会选择躲起来。 主要的交通干道都已经封锁，他很难凭借双脚走出j市的范围。 “分头行动吧。” 蒋招娣最后一锤定音的说道。 会议室里面的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这样具体的行动，在座的领导们是不用参加的，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分析犯罪嫌疑人的情况。 “田金伟的资料现在收集的并不完善，不过有些信息还是很有用处的。他的家庭住址，基本的家庭情况，也已经拿到手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将人抓住，不过蒋招娣的心情倒是不错，不管怎么说，现在有了一个具体的目标，总比前一段时间，找不到头绪的要强很多。 程志远同样笑着说道：“这个人就算躲得再深，被抓住也是早晚的事情，除非他能够出国……” 他的脸上带着自信。 原因在场的人都能够了解。科技越来越发达，使得个人如果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简直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办理银行卡要身份证，坐火车飞机这样的长途交通工具也同样离不开身份证。这样一来，就让那些潜逃份子慢慢的没有了生存的空间。 “这个人的人生经历很普通，他不具备出国的条件。起码在官方的记录里面，没有办过护照……” 蒋招娣翻看着资料，随口说道。 当然可能有人觉得，可以偷渡，毕竟有着那种蛇头做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可那样也需要有相当的人脉，才能找到偷渡的蛇头，耗费的金钱也不是少数，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的到的。 犯罪嫌疑人田金伟在案件上虽然表现得不普通，但是说起来，在社会上，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田金伟的几个银行存款加起来有十万左右，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全部提现了……” “田金伟父母双亡，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后来离异，有一个儿子，儿子由母亲抚养，田金伟每个月支付一定的抚养费用……” “……” 田金伟在官方记录里面能够查到的消息一一总结了出来，摆放在众人的面前，让大家对他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田金伟的家境并不好，婚姻也不幸福，工作很努力，在外卖员当中的收入属于高收入的那一个群体。 “他的存款早已经转移了，看样子，应该是早就想好了退路，这就有些麻烦了。” 赵燚听完田金伟的资料稍稍觉得有些头疼。 很正常，如果一个人的身上没钱，和他的资金比较充足，两者隐瞒起来肯定不可同日而语。 有了钱，他能够选择的方式就多了。 甚至不太客气的说，如果田金伟铁了心的想要藏起来，只要在j市，找一个出租房，那样的话，几乎很难被发现。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响了。 “报告，蒋局，银行方面发来了一个消息，是一段取款的监控录像。” 工作人员抱着一个笔记本走了过来，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打开一看，看到的是昨天晚上，经过了简单伪装的田金伟，在自动取款机上面拿着一叠银行卡取款的镜头。 “咦，在银行方面给的消息，他应该提前就把所有的存款转移了，怎么还在逃脱之后取钱？” 蒋招娣看到下面的监控时间，不禁有些惊讶。 程志远的脸上露出了喜色，说道：“可能原因是这样。在和银行方面沟通，让他们注意嫌疑人田金伟的账户的时候，我顺便也说了疑似死者的信息。这段监控里面，有没有记录，田金伟取款时候的账户，用的是谁的银行卡？” 早上银行一开门，程志远就和银行方面进行了交流，让他们重点监控田金伟的账户，疑似死者的这个账户，只是顺手为之，没想到，居然有了这样的发现。 “银行方面给了信息，是这个人的。” 工作人员连忙切换了页面，上面的名字，正在在意料之中，正是那个疑似死者的人名。 夏丹点点头：“这也正常。他的临时住所不是那么安全的，毕竟这段日子，那个小区的装修人很多，他肯定不能随身携带这么多的现金或者放在家里的，这样想来，存到别人的银行卡里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这个田金伟的算计很精明，可是再精明，也是小瞧了现代的科技。 如果不是晚上银行不上班，或者他白天才取钱的话，只要这个银行卡一插，银行就能得到他的准确位置。 终究是晚了一步。 “他会不会包车离开j市？” “也有可能。不过路卡很严，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我更倾向于，他仍然在j市。” “相关的信息我也发送给了出租车公司，一旦有出租车司机发现这个人的话，就会给我们消息。” 警方虽然不太可能挨家挨户的查找，但是能够做的布置都已经做了，街上的巡逻车很频繁，宾馆、出租车，这样的地方也发送了相关信息，就等着可能回馈的消息了。 田金伟在宾馆里睡得并不踏实，知道天快亮的时候，才朦朦胧胧的睡了一会儿。 大概八九点的时候，就醒来了。 虽说那句话说的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但是，能够远离危险，田金伟，仍然不会停留在j市的。 夜晚的人太少，如果冒然出城的话，被发现的几率其实远远比白天大。 除非是不走国道省道这样的路，可是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有出租车敢送他。 田金伟的心中并不是特别的着急，他已经想好了办法。 又换了一身，将昨天穿过的衣服装进了塑料袋子里，到了前台，准备结账。 忽然，他的瞳孔一缩，就在这家宾馆的墙上，贴着一张通缉令，赫然就是他的图片。 好在，他现在戴着口罩，这个服务员也根本没有细看，顺利的拿回了押金，田金伟出了宾馆的大门。 阳光微微有些刺眼，田金伟忽然觉得有些眩晕，他看向面前不断穿梭的人群，似乎无数双眼睛若有若无的打量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平静。 因为他的心里面清楚，这完全是错觉。 自己的打扮很平常，因为空气质量不好，戴口罩的人多了，尤其是女人，男人自然也有，只是相对少一些。 至于身上的这身衣服也很平常。 镇定下来的田金伟，恢复了平常的脸色。 伸手，他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我送我去医院。” “好咧，您坐好。” 第719章煮尸碎尸案？（十五） 出租车上，田金伟有意无意的同这个司机师傅聊天，每一个出租车司机都是消息灵通的人物，他们走的地方多了，所以j市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大动作，根本就瞒不过他们的双眼。 “我昨天晚上似乎听到接二连三的警笛声了，咱j市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聊着聊着，田金伟问到了昨天夜里的消息。 “嘿，你问别人，他们还真就不一定知道得有我多。我跟您说啊，你可得注意保密，千万别和别人讲。咱们j市，出了一个杀人犯，现在警方正漫天的找着他呢，这不，连我们出租车公司都要配合，这巡逻车从昨天半夜开始，就没停过……” 出租车司机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给田金伟透漏着所谓的秘密。 田金伟的心里面咯噔了一下，语气却很平静的问道：“没听说啊。一个杀人犯？没有同伙吗？就一个人的话，警方不会这么大动干戈吧？” “这您就不知道了，听说这个杀人犯挺凶残的，你是不知道，从昨天半夜就开始，客运站、火车站，机场，还有各个国道省道，现在都已经设卡严格检查了，要我说，这老小子死定了，早晚有一天会被抓住。” 田金伟的眼神闪烁，心里面却长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昨天晚上没有想要直接离开j市。不然的话，晚上的车辆那么说，肯定一抓一个准。 白天的车辆很多，出j市的也不知道有多少，田金伟就不相信，警方真的就能够做到天衣无缝。 从出租车司机师傅的嘴里，田金伟知道了他关切的消息，这一点，恐怕是警方所料未及的。 付了车费，田金伟到了医院的办公室。 “医生，医院还有救护车吗？可以跟我去接个人吗？” 田金伟的话让接待的医生稍稍一愣，他下意识的点点头：“可以是可以，病人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话，我们医院不建议您用急救车的，一来急救车不多，随时可能有病危的事情发生，二来就是急救车的费用不便宜，如果不必要的情况下，我们是不建议使用的。” “病人本身的情况倒是不太紧急，只是一移动的话，就喊浑身疼，所以我们希望医院的救护人员能够跟随着，正好我在这边，家里人就让我来医院和你们说一下情况。” 医生点点头，这样的做法是很谨慎的。 普通人不知道病人犯了什么症状，维持原状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好吧，病人在什么地方。”医生拿出了一张登记表，问了一句。 “在x县。” x县是j市下属的一个县城，距离j市有一百多公里的样子。 医生的手一顿，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情：“x县也有医院，怎么没让当地的医院先检查一下？” “您也知道，下面的医院技术力量有限，我们还是相信大医院您这里的水平的。” 田金伟恭维的说道。 这句话让医生很高兴，笑呵呵的说道：“过奖了，都是为群众服务吗？好了登记表写完了，急救车马上就出发。费用一共是您开车来的？还是？” “这样吧，我坐急救车里给你们指路吧。” “也行。你说的这个地方据咱们医院一共是一百二十公里，一公里的费用是2.5元。来回就是二百四十公里，这样，一共收您六百元整，没问题的话，您就交一下费用，急救车马上就可以出发。” “没问题。” 田金伟痛快的把这个费用交了。 拿着单据，就到了停放急救车的地方。 显然，这里等待的人已经接到了消息，田金伟一上车，就立刻出发了。 一个司机，一名担架员，一名医生，一个护士，这是急救车的标准配置，再加上田金伟，一共是五个人。 好在急救车足够宽敞，坐下这么多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出发向着j市的道路驶去，慢慢的，前面堵车了。 “前面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也没有走多远，几个男人还能沉住气，唯一的那个年轻的小护士有些急躁了：“前面怎么回事，怎么堵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了？出车祸了？” “没有，刚才交通台的广播说了，这条路正在检查，其实不止是这条出j市的告诉，其他的国道也是一样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太清楚。” 司机随口解释了一句。 急救车司机上班的时候，就一直在急救车里随时准备出发，闲得无聊的时候，就收听广播，像这种路况的堵车，交通台会碎尸通报的，让司机有更多的选择。 “要不，咱们走应急通道吧？” 小护士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 救护车有资格走应急车道吗？ 当然有。 只是这一次的任务似乎不太紧急，司机看了看田金伟，田金伟也和他们一样带着口罩，眼睛里露出了笑意：“怎么都可以。” “我知道这个病人不是太紧急的情况，可是咱们也不好浪费太多的时间不是？万一出了别的什么事，院里的急救车不够用，咱们早一分钟回去，不是能够救更多的人吗？” 小护士说得也有道理，这个道理有几分的真心，还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了不耐烦，在场的人无从得知。 不过，她说的话，司机也听进去了。 打了一下方向盘，拉响了鸣笛，急救车在应急车道上疾驰而过。 要是普通的情况下堵车，或许还有人敢占用应急车道，但是明知道前面就有检查的交警，这时候再占用应急车道，那就是傻瓜的行为了。 急救车向着告诉路口驶去。 市局的专案组办公室，程志远等人仍在研究着田金伟可能躲在什么地方。 “昨天晚上的搜查人员，在门把手上面，发现了一个头发丝，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行动会被他发现了，那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说起来这一点，程志远就有些懊恼。 如果当时他再细心一些，发现田金伟在门上做的小动作，恐怕就不会打草惊蛇了，谁也没想到，田金伟居然会这么小心。 这样的手段说穿了就不值得一提，但是不知道的情况下，很有挑战性。 “那么晚了，他逃脱之后，我猜测，会躲在旅店中。毕竟晚上的巡逻车一直没有停止过，他要是在外面的话，很容易就被发现了，旅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夏丹跳过了昨晚的行动，接下猜测的说道。 众人也没有揪着错误不放的意思，赵燚点点头，又说道：“咱们一早上就将通缉令下发了，这样说起来，他肯定是不敢在旅店这样的地方待着了。” “会出城！” 蒋招娣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把握。 毕竟，他们的行动，就是让这个田金伟动起来，只有动起来的话，才能有发现。 “他重新租房子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知道，在j市根本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即便咱们撤销了外围的路卡，很多人已经知道了田金伟的事情，看到他，十有八九就会报警。所以，出城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不过……” 夏丹的神色浮现起了为难。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会选择什么方式出城。机场不太可能，机场的安检是最严格的，他只要聪明一些，就不会选择机场，会是客运站和汽车站吗？” 蒋招娣拿不定主意了。 “我觉得也不会，他看到那么多警员在这样的地方搜查，就算是有心想要这么做，也会打消这样的念头，他犯下的事情，他心中有数，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赵燚觉得，对方不会在这两个地方出去。 “包出租车也不太可能。” 夏丹紧接着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原因大家也清楚，照片也同样通过出租车公司，下发到了每一个司机的手机上。 这就比较为难了，常规的方法，他们觉得田金伟都没有胆量去挑战。 “他会不会化妆？只要改变了自己的样子，说不定就可以瞒过检查人员的眼睛？” 程志远提出了这样的假设。 “不太可能。这个人以前的生活很普通，没有特殊的化妆技巧，如果化妆的话，恐怕会弄巧成拙。” “先不讨论他想什么办法出去了，咱们还是先判断一下他可能外逃的方向吧！” 常规的出城方法田金伟不太可能选择，一些偏门的方法，想要出城其实太多种可能了。比如藏在运货的车厢中等等，所以根本无从判断，现在只有先判断可能去的方向，才能增大机会。 “我觉得，他会回家。他可能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一定在乎自己的儿子，尽管知道犯事了，也一定会想办法去见他儿子一面。当然了，还有一点，那就是生活费的问题。他的事发了，所以以后没办法支付抚养费，只要他还想着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把一笔钱送到他前妻的手中。在以前的记录中，每个月，田金伟都会将自己半数的工资寄给前妻，而法院规定的抚养费，其实只是很少的一笔钱，他支付的金额，远远的超出了这个数字，要知道，他很努力，赚得钱可是不少的。” 夏丹忽然这样说道。 “会不会，这个田金伟还向着和他的前妻复婚？” 蒋招娣觉得，一个男人这样做，十有八九心中还是有别的想法的。 “不会。因为他的前妻已经再婚了。目前的家庭生活很稳定，家庭条件也比田金伟要强得多，她再婚的对象不能生育，所以，对田金伟的前期带来的孩子，视如己出。从前的田金伟在工厂打工，两个人的生活很困苦，他们离婚的原因写得是感情不和，我个人觉得，钱财可能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毕竟三四千块钱的工厂工资，现在的情况，养家很难。田金伟的行为，只能说，他对自己的儿子感情很深，这也难怪，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即便不跟着他，他也想着孩子。” 其实，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 夏丹见过很多这样的案例。犯罪嫌疑人在犯罪的时候固然是面目可憎，手段残忍，但是他们也不会完全没有一点可取的一点，人，总有闪光点的。 第720章煮尸碎尸案（十六） “他们是协议离婚？我记得考虑到田金伟农村的事实，对男孩很重视，如果双方离婚的话，孩子很大的可能应该会归男方才对。” 蒋招娣多少有些疑惑。 “判决书我们暂时没有拿到，不过原因我是能够猜测的到的。田金伟父母双方，他要是要孩子的话，根本没办法给孩子一个稳定的生活，毕竟孩子的年纪还小，他还要工作。所以，孩子归母亲，他付出抚养费，也是一种比较妥当的做法。” 夏丹的说法勉强能够说得通。 “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倒是再维持一天的搜查力度，然后撤销路卡，你们是不清楚，我这一天接到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因为设置路卡，对j市的交通部门影响太大了。” 蒋招娣摇摇头，她身上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因为抓捕一个嫌疑人，让j市的交通陷入了拥堵的状况，很多人对这一点都是颇有微辞的。 这样的压力，原原本本的转移到了蒋招娣的身上。 之所以不立刻撤销路卡，也是为了尽可能的逼着田金伟动起来。 如果在路卡的地方抓住他固然是一件好事，抓不到的话，蒋招娣他们也没有完全的失望。 田金伟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他的孩子的，那么只要重点布控他的孩子，那么迟早田金伟就会落入法网之中。、 赵燚的面前摊开了一副地图，在田金伟的老家划上了一个圈。 “主要通往他老家的干道有这样几条。” 赵燚在地图上一一的标示了出来。 一下子地图就清晰了。 一条高速，两条国道，当然还有几条省道，也在其中。不过如果走省道的话，路程会凭空的延长很多。 “最快的就是高速了。沿着告诉一直走的话，就出了咱们省。田金伟会走这里吗？”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几条路，咱们都应该加派人手。这个人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也不会缺乏鱼死网破的勇气，为了避免警员们的意外伤亡，我建议，挑选精兵强将坐镇这几条路口。” 赵燚盯着这几条路线，头也不抬的说道。 蒋招娣扫视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员，果断的说道：“可以！你们研究一下，分成几组，分别前往这几条路卡处，别忘记配枪。” “好！” 赵燚主动选择了高速的入口。 这里的车流量是最大的，检查任务也是最重的。 承担最重的任务，一向是赵燚的工作作风。 分配好之后，领了配枪，赵燚就准备出发。 蒋招娣忽然坐上了赵燚的副驾驶：“开车。” 赵燚一愣，随后发动了车子，打趣的说道：“蒋大局长也要亲临第一线？你的身手这么好，咱俩在一起浪费警力吧？” 赵燚这样说绝对没有错。 蒋招娣别看现在的位置很高了，但是在市局里，实战能力还是屈指可数的。而赵燚就更不用说了。 两个人抓一条通道，确实有些浪费。 这话顿时就让蒋招娣不怎么爱听了。 她白了赵燚一眼，才说道：“我是去一线检查工作，在那里待不了多长时间，具体的检查工作我就不插手了。” “好吧，领导，你坐好。” 赵燚笑嘻嘻的说着，出发了。 距离高速入口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这里就排起了长龙。 赵燚拉响了警笛，拐到了旁边的应急车道上，要是慢腾腾的过去，赵燚觉得，没有一两个小时恐怕到不了告诉入口。 “没有亲自来这里查看，我还以为这个报告多少有些夸张，看起来，设置路卡确实对j市的交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估计，很多人在心里面不知道怎么骂我呢。”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条堵车的长龙，有些事情，单从纸面上接触的话，远没有亲自观看来得震撼。 这条车队的长龙，远远的望去，蔚为壮观。亲身加入其中的话，就能够感觉到其中的痛苦了。 车子几乎是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着，从加入堵车的队伍，到高速入口，这两个小时的时间要多难熬就有多难熬。 赵燚看出来蒋招娣的情绪不高，出声安慰道：“你也是为了抓捕罪犯，才最初的这样的决定。咱们问心无愧，他们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咱们还是要为了抓捕凶手在努力。” “或许吧。希望堵车不会给他们造成太大的麻烦。这条路还有应急通道，那些省道没有应急通道，恐怕堵得会更厉害。你看前面那辆急救车，要是在省道上的话，就会耽误大事。” 蒋招娣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能够想象得出来，急救车在省道上的话，会被堵个水泄不通，除非放开路卡，让车辆通行，可是放开的话，又很有可能造成犯罪嫌疑人逃脱，这实在是一个很矛盾的事情。 “不要想这么多了。他们不是面临第一次这样的检查的情况了，这种突发的事情，是有一定的备案的。要相信他们。” 赵燚也看到了前面的那辆急救车，自然知道蒋招娣为什么会这么自责。 听到赵燚的安慰，蒋招娣才重新恢复了心情，变成了那个赵燚熟悉中的雷厉风行的女人：“不管怎么说，都要抓住犯罪嫌疑人，才是我们的目的。” “就是这样。” 说话间，两个人就到了高速入口。 将车子停在一旁不碍事的地方，两个人向着检查的地方走去。 “蒋局！” 交警立刻向着蒋招娣敬礼。 蒋招娣回礼：“ 你们继续工作，不要耽误群众的时间。” “是。” 交警应了一声，然后挥挥手，对这个急救车放行。 急救车虽然也要检查但是很明显，它比较特殊，所以插队也是应该的。 倒是赵燚有些奇怪：“怎么急救车上高速了？高速上发生了车祸？” 交警笑着说道：“这倒是没有，这辆急救车是去x县接个病人。下面的医疗水平和咱们j市毕竟是有差距的，所以病人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选择j市医院也是正常的。” 赵燚点点头，他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这个急救车隐隐的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身份证驾驶证……你的呢？” “我没带……” 这样的对话打断了赵燚的思索。 他们的面前停了一辆小轿车，轿车里面坐着两名男子。 其中的一名，眼神相当的凶悍，说没带身份证的，就是这个人。 “没带？车子靠边。下车！” 交警一停，马上指着道路一旁说道。 他低着头用仪器检查身份证的真实性，忽然，这辆车吱嘎一声，竟然好像离弦的箭一般猛然间冲了下去。 好在这个交警站在他的侧面，不然的话，非得撞个正着。 “前方注意，前方注意，有人冲卡！有人冲卡，注意拦截，为一辆红色马自达，车牌号为……” 交警被吓了一跳，但是马上，他就拿起了对讲机告知所有人。 收费站立刻降下了栏杆。 说实话，这东西如果司机狠下心来冲的话，根本就起不到拦截的作用。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周围所有人一跳。 赵燚的反应最快，马上说道：“追！” 说罢，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一辆警车，拉下手刹，打火，同时，蒋招娣已经跳上了副驾驶，摇下了车窗，并且拿出了配枪，枪口对准了前方那辆下车的轮胎。 嘭！ 红色小轿车毫不犹豫的撞破了栏杆，疯了一样的向前冲去。 多少，这一下让他的速度稍稍降低了一下。 这一下，让赵燚追上了一小段的距离，已经到了配枪的有效射击距离之内。 砰！ 蒋招娣毫不犹豫的就开枪了。 这一枪，准确的打在了轮胎上。 轮胎顿时瘪了气！ 这一下，这辆红色小轿车想跑也跑不了了。 嘭！紧急刹车下让这辆小轿车的方向不稳，撞在了旁边的水泥护栏上，车头都变了形。 赵燚嘎吱一声停在了它的不远处，停车，开门，拔出配枪，一气呵成。 蒋招娣紧随其后，两个人一左一右的上前，枪口同时对准了车窗里面，大声的喝到：“下车！” 气囊在撞击之下，已经弹了出来，这一下撞得这两个人晕晕乎乎的，不过，在枪口对准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立刻清醒了，他们只能举着双手，脸上很不情愿的下来了。 交警们随后也到了，不客气的上前一把摁住了他们，戴上了手铐。 “查一下他们的车里面有什么，仔细审讯这两个人。” 蒋招娣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这两个人，有一些面熟的感觉，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但是，他们冲卡，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仔细检查肯定能查出来问题。 开玩笑，正常人敢冲击路卡吗？ 必然是不敢的。 很快，这辆车子因为什么敢冲卡的原因就找到了。 很简单，这两个人是在逃的罪犯，已经上了网上通缉的名单。本来两个人躲在j市，一直很安份，只是j市严打之下，让他们做不住了。偷了一辆车，就想出城，结果碰到路卡，交警让他们下车的时候，心虚不敢，所以想要逃跑。 正主没抓住，倒是抓了这样的意外收获，还算是不错。 其实，每一次这样类似的大型行动，都会有意外的“惊喜”，只是大小而已。毕竟城市里这么大，不可能完全的干净，就好像是韭菜，割掉了一茬又是一茬。 蒋招娣在这里又看了一会儿，觉得安排得还是很妥当的，这才离开。 她的工作很忙，能够抽出来时间实地的检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现在离去也是正常。 赵燚倒是坚守在第一线，和那些交警一样，认真的查访着过往的车辆。 忽然，一辆救护车从高速下来。 本来进入的车辆是不查的，但是，赵燚却发现，这辆救护车的车牌号，似乎就是刚才自己来时前面的那一辆。 想了想，赵燚对救护车摆摆手，示意它靠边停下。 救护车没有鸣笛，所以很规矩的停靠在一旁。 “你们是刚才去x县的那辆救护车？” “是的，警官，什么事情？” “你们不是去x县接病人了吗？病人呢？” 赵燚顺着窗户口往里看去，担架上面空空如也。 司机还没回答，小护士已经气呼呼的开口了：“别提了，我们刚到x县，病人家属接到了电话，说病人送去了县医院，县医院检查过了，根本就没什么大碍。这不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吗？他们就不考虑我们的时间是多宝贵！” 这话，让赵燚的心中咯噔一下。 他想到了。 刚才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要是真的有急症的病人，县医院救治不了的话，为什么不是由当地县医院的急救车送来j市转院，而让j市的医院派出救护车去接？ 这一来一回，可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谁会这样做，答案似乎不言而喻了！ 第721章煮尸碎尸案（十七） 赵燚心中升腾起了不好的预感，立刻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田金伟的照片，对救护车里的几个人问道：“你们想想，和你们一起去x县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他当时带着口罩，我们也没注意啊……” 小护士不明白的看着赵燚。 赵燚索性挡住了照片的下半部，然后问道：“这样呢？” “还真挺像。” 救护车里的几个人辨认了一下，仔细琢磨着，眉目和眼睛还真是很相似。 “该死的！他在什么地方下的车。” 赵燚咒骂了一句，然后马上问道。 司机说了一个x县的地名，赵燚立刻拿出了手机，给蒋招娣打通了电话号码。 “消息准确吗？” “不敢保证一定是他，但是可能性相当的大。” “这样，执行备用计划吧，你先一步赶往田金伟前妻家庭的附近，随后我会安排人手支援你的。” “好！” 赵燚和蒋招娣短短的沟通之后，就驾车向着田金伟的前妻的家庭住址的方向驶去。 和疑似田金伟选择的大致方向是一致的，都要路过x县，然后前往j市的临近一个城市。 那是一个三线小城市。 而田金伟的前妻离婚后，现如今居住在这里，已经再婚。 再婚的是一个事业稳定的男人。 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生育，所以，对田金伟的前妻有一个男孩的事情，是抱有很欢迎的态度的。 毕竟，小男孩还很小，根本就不记事，显然，这个男子已经打算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看待了。 蒋招娣在案发后没多长时间，就已经同当地的警局打过了招呼，他们如今也安排了人手布控在他前妻生活的范围之内。 只是，毕竟不是自己人，说起来，蒋招娣也不太放心。 赵燚将速度提高到高速的上限，一路上倒是花费的时间不太多。 路过x县的时候，赵燚也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想来，不出意外的话，田金伟已经离开这里了。 毕竟赵燚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了，这中间起码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差，趁着这个时间差，田金伟有无数种可以逃脱x县的方法。 所以，蒋招娣干脆也没有通知当地的警方进行追捕。 随着田金伟已经浮出了水面，时间推移的越长，关于田金伟的情况，他们掌握的自然也就越多了。 他虽然父母双亡，但是还是有很多亲戚的。田金伟出生在农村，也在农村长大，村子里，就有不少的亲属，这是农村的常态，十里八乡可以说亲戚套着亲戚。 田金伟整个人的形象已经慢慢的丰满了起来。 他高中毕业，人呐，可以用老实木讷来形容，早年丧母，父亲独自一人将他拉扯大可以说很不容易。不过，据调查人员反馈的情况，他的父亲脾气暴躁，田金伟这样的性格，和父亲也不如关系。 大概是常年的辛勤劳作，让老爷子没有看到田金伟成婚就过世了，后来，田金伟在工厂打工的时候，结识了他的前妻。 他的亲戚们都有这样的看法，那就是田金伟这个人还是非常容易满足的，用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不思进取。 妻子怀孕，他当时在工厂打工的工资又不高，渐渐的生活很困顿起来，他离婚这方面占着很大一部分原因。 离婚之后的田金伟改变了，他选择了前往j市打工，常年不回村子，后来的事情，村子里面的亲戚就了解的比较少了。赵燚到达临近的l市的时候，蒋招娣已经把这部分资料发给了他。 看着这份资料，赵燚的心中有些怀疑。 看起来，田金伟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外卖的工作也可以说是很勤劳吃苦的，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做下如此的大案，可以说，命运无常了。 收敛了这样的心思，赵燚汇合了l市的监控人员。 “您是赵警官吗？欢迎来到j市。” 带队的监控组长已经得到了消息，很是热情的同赵燚握了握手。 “麻烦你们了……” “不用客气，都是为了办案需要。” 简单的寒暄之后，赵燚直接进入了正题：“目标情况怎么样？” “一号目标始终由二号目标看管着，今天的情况一切正常，正在家中。” 所谓的一号目标，就是田金伟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其实重点监控的目标其实是放在了田金伟的儿子身上。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田金伟已经离婚两三年了，如果说，他真的想要报复前妻和那个男人，恐怕早已经动手了，但是一直风平浪静，而田金伟每个月将半数的工资又打到了前妻的卡中，这样的情况，其实仔细想想，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很重视自己的儿子，却对曾经的妻子，已经没有了什么养的感觉。 在调查的资料中，田金伟的亲生儿子已经改了姓，这一点田金伟也没有表示什么意见。 从重可以看得出来，田金伟能够站在他儿子的角度上考虑，那就是，儿子改了姓，前妻的丈夫能够把他的儿子当成是亲生的儿子，他也并非是不能接受的。 赵燚了解了一下情况。 警方没有通知田金伟的妻子相关的行动，这很正常。 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骤然知道了田金伟在外面犯下的事情，见到田金伟的话，恐怕会非常的紧张，这样并不利于抓捕工作，所以，选择隐瞒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事情。 “有大致的一号二号目标他们的作息表吗？” “有的，他们的生活还是非常规律的。一号目标要上幼儿园，因为昨天是星期天，所以，这两天一号目标都在家里，今天上午，一号目标去了幼儿园，大概下午两点的时候，还要去幼儿园，二号目标是全职太太，并没有外出工作，所以，一号目标是回家里吃午饭的。” 赵燚点点头表示了解。 赵燚的心中有九成的把握，田金伟已经从j市的包围圈中跳了出来，从他第一站的目标选择了x县，基本上可以断定，他想要在逃亡之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不然的话，又太多的逃跑路线了。 所以，田金伟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赵燚自然决定密切的关注着目标人物，只要可能有人同目标人物接触，都有可能是田金伟。 l市的调查人员，信息还是很准确的。 一点半的时候，田金伟的前妻带着儿子从楼里面走了出来，小孩子很可爱。 两个人的交通工具是电动车。 其实，田金伟的前妻后来改嫁的这个男人生活条件很好，给她买车也没有任何经济上的负担。 只是幼儿园的位置不远，选择电动车，也是一个很方便的交通工具。 一辆依维柯悄然的停在了大门外，警方在密切的注意着不停走去去的小孩子们，尤其是可能进入的大人。 幼儿园自有他的规矩，凡是大人，是不允许进入幼儿园内的。 只有一些老师、校工、保安，才在允许进入的范围之内。 “能不能联系这家幼儿园的院长，我希望能够进入校园内，对一号目标进行严密的监控。” 赵燚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说道。 “这就不必了吧。这家幼儿园是我们l市有名的贵族幼儿园 ，学费不菲，安保工作做的也很用心，你说的这个犯罪嫌疑人不太可能进入里面吧？” l市的布控小组组长迟疑的说道。 “不。这个犯罪份子很狡猾。我们判断，这基本上是抓捕他的唯一机会了。他随时可能出逃，在逃跑前，很大的可能性要见自己的儿子一面。我们在外围的布控工作始终是有漏洞的，只有盯紧一号目标，，才有可能抓住犯罪嫌疑人。” 赵燚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让这位组长忍不住有些犹豫。 到底，他还是选择了同上面进行沟通。 很快，沟通就结束了。 “我们一会儿会以校工的身份进入学校。只是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选择分开。现在有这样几个位置选择……” 监控小组的组长拿出了一张学校的平面图，给出了几个位置让赵燚选择。 “就这里吧。” 赵燚选择的是教学楼的外面。他伪装的身份是校园清洁工。 其实，要是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最佳的盯梢的位置肯定是田金伟儿子外面的教室。但是仔细想想，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赵燚选择的这个位置，很有技巧性。 首先要是有人想要去他的教学楼，赵燚肯定是能够看到的，幼儿园的课外活动比较多，上操场上的时候比较多，所以，赵燚选择的这个地点可以说是绝佳的观察地点。 幼儿园的教师们大概是也得到了通知，所以对忽然多出的几个校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他们的胸前都佩带着工作牌，赵燚他们可以轻松的观察出他们准确的身份。 时间悄悄而过。 孩童们天真浪漫的戏耍着，赵燚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注意，全体提高戒备。” 监控组长在耳麦中的声音让大家提高了几分精神。 放学的时间到了。 一下午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赵燚也设想过，田金伟会用什么方法同他的儿子见面。 无疑，放学的时间，学生和家长很多，人员比较杂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但是，他们一直等到田金伟的前妻将孩子接走，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跟上去。” 车子悄悄的跟随在电动车的后面，一路护送着他到了家。 监控组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看样子今天嫌疑人是不会出现了。我们调查过他们家的生活规律，一般都是男主人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做饭。” 赵燚点点头。 “能知道他们家里面的情况吗？” “这……这样是侵犯他们的隐私的，除非是争取到他们的同意……” 监控组长的脸上泛起了为难的神色。 其实，这一点和这个本身是有直接的关系的。 田金伟煮尸碎尸，在外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因为手段太令人发指，蒋招娣已经封锁了信息的扩散。 要是在田金伟的前妻家中安装监控仪器，那么肯定要征求他们的同意的。毕竟人家夫妻两个可是守法的公民。 这就涉及到了，要告诉他们部分的案情。 显然，监控组长没有得到相关的权限。 “这栋楼里面的人员资料清楚吗？” 第722章煮尸碎尸案（十八） 赵燚退了一步，询问起这个事情。 “不是很清楚，我们调查的极为小心，就算是小区的物业也不清楚。我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我们已经拿到了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只要他出现，立刻实施抓捕，然后移交给你们就可以了。” 监控组长的话让赵燚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随后就释然了。 他的想法其实也不能够说是错误的。 田金伟的身份已经搞清楚了，j市警方搜集到了能够搜集到的照片，l市警方也有完全的资料，所以，如果田金伟出现的话，当即抓捕，也是一个很正常的行动。 只是，赵燚隐隐的觉得有些担心。 田金伟真的会明目张胆的出现吗？ 现在正是下午下班的时间，小区里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赵燚他们盯紧了进出小区的人员，努力的辨认可能是田金伟的人员。 只是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迄今为止，并没有发现。赵燚有些坐立不安。 “不行，我觉得，还是应该在他们家里安放必要的监听设备，毕竟，一号目标在家中待的时间太长了，这么长的时间都脱离我们的视线，实在是不稳妥。” “这，你觉得合适吗？” 监控组长反问了一句。 赵燚点点头。 他思索了一下，才下定了决心：“好，我这就安排人员同他们家接触。” 这个案子归根到底是j市的案子，l市的警方只是协助。 赵燚现在强烈要求，那么他们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反正万一要是对方不满的话，也是j市背锅。 赵燚自然是不在意这一点的。 几个人下车，带了相关的设备，走进了楼道。 电梯正在缓缓的下降，门开了。 一个身穿物业维修的人，带着鸭舌帽，提着工具准备走出来。 赵燚看到的时候，稍稍一愣，马上说道：“等等，你抬起头来。” 这个人走出电梯，忽然间拔腿就跑！ 赵燚他们顿时一惊，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追上去。 没跑几步，就将他摁倒在地上。 不是别人，正是田金伟！ 田金伟居然瞒过了他们的视线，进入了这个住宅楼中。 仔细一想，其实这不难理解。 田金伟必然是趁着他们跟随着一号目标前往幼儿园的时候，悄悄的换了这样一身衣服，提前在住宅楼里等待着。 “田金伟！” 他的帽子已经被打落了，赵燚一下子打落了他的帽子，狠狠的说道。 确实是田金伟。 田金伟的有些慌张，随后不到半分钟就镇定了下来：“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 “老实点！” 这里可不是给他辩驳的地方，抓住他，直接押到了监控车上。 “我犯了什么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田金伟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大声的囔囔着。 他的神情并没有多少畏惧的神色。 “田金伟，到了现在，你还想抵赖吗？” 赵燚不客气的抓住了田金伟的肩膀，同时拨打了蒋招娣的电话。 “犯罪嫌疑人田金伟已经被抓获。” “太好了！支援人员马上就到达l市了，我和l市警方联系一下，让他们移交犯人。” 田金伟陷入了沉默之中，赵燚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审讯他。 现在毕竟是在异地，案子发生在j市，显然，这个人要押送回j市进行审讯。 晚上十点，煮尸碎尸案的重要犯罪嫌疑人田金伟，已经被押送到了j市警局。 灯火通明。 j市警方对田金伟高度重视，在刚一押送回来之前，就已经商讨组成了力量强大的审讯小组，准备对田金伟集中审讯。 说实话，田金伟从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一点不见凶气，反而给人感觉相当的和善。如果是不了解内情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居然犯下了这么大的案子。 “田金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蒋招娣亲自念了一遍相关的政策，可是田金伟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田金伟，事到如今，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 田金伟的脸色异常的平静，同时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赵燚一方。 “说什么？说说是你是如何杀害了董振江的事实。你不会否认和董振江认识吧？” 董振江，男，三十八岁，无业，曾经在j市某电子厂打工，距离事发当时，已经辞职三个月了。这三个月的调查结果为，董振江无业。” 田金伟摇摇头，表示沉默。 “你沉默也不能掩盖事实。董振江和你合租了明华小区2701室，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合租的关系。” 这话，让田金伟的眼睛眨了两眨，他开口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确实曾经是合租过一套房子。但是我们的关系很普通，他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总不能直接赖到我身上吧？” 他的神色很是轻松，一点也不像是犯下这么凶残案子的凶手。 “难道你真的没有任何悔改的……” 蒋招娣盯着田金伟，神色不虞的说道，话还没有说完，田金伟就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们要是有证据的话，随便你们怎么做。我不想说什么，反正权利在你们的手中，怎么做都随你们。” 说着，他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干脆的背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田金伟，在你们居住的房屋卫生间内，发现了死者董振江的血液dna，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交代问题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看到田金伟这样的表现，蒋招娣干脆的放出了她的杀手锏。 说起来这也是警方掌握得唯一确切的证据了。这个证据的取得可是不容易。 多亏了夏丹的记性好。要是夏丹不是记忆力足够出色的话，想要得到死者的身份，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赵燚他们第一次搜索的时候，在一个卧室的皮箱里发现了死者董振江的身份证，第二次搜查，也就是发现田金伟逃跑的时候，这个身份证已经不见了，显然，田金伟已经将这个信息处理掉了。 从地漏边缘的污垢里，提取了人血的dna信息，这还不算，因为董振江是没有案底的，所以警方是没有董振江的dna信息的，辗转找到了董振江的亲属，提出了他们的血液，进行了分析，还有颅骨还原图的辨认，基本上就可以认定确凿无疑，死者就是董振江。 得到这个证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听了蒋招娣的话，田金伟的眼珠子动了动，眼皮却没有打开，他仍然开口了：“我还是那句老话，你们有证据，随便怎么做都可以了，不用和我废话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的这一份态度，让蒋招娣顿时为之气结，蒋招娣猛一拍桌子：“你！” “田金伟，你要想清楚，现在你还有一线生机，主动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等待你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田金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要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不管是软的还是赢得，田金伟放佛都是铁了心一样，就是不开口。 赵燚他们不管用什么态度，田金伟一开始还应两句，后面似乎是不耐烦了，干脆就什么也不说了。 这样的态度顿时让蒋招娣他们有些无可奈何，不得不暂停了审讯。 “这个犯罪嫌疑人很棘手，程志远，你是专案组的组长，也是一名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刑侦，你说说看，这样的犯罪嫌疑人应该怎么处理。” 蒋招娣颇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他的心理素质非常强大，常规的手段恐怕是审讯不通的。我建议，将他先关进独立的拘留室……” 蒋招娣的神色有些迟疑：“你确定？” 所谓的独立拘留室，只是名义上说的好听，说白了，就是小黑屋。 这种小黑屋，是对付那种穷凶极恶的罪犯的。 它的四周没有任何的窗户，乌黑一片，只保留了一个门，还有放食物的小窗口。 人在这种环境中，往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抗不住的。 部队里犯了错，就喜欢用关禁闭的方式进行惩罚，这个独立的拘留室，条件比他还要差很多。 “我确定需要动用这样的手段。要是换成二十年前，有的是方法让他开口。” 程志远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愤愤不平。 现在的办案要求的严格了，严禁刑讯逼供，一些老方法就用不上了，只能用这种类似精神压迫的方法来让犯罪嫌疑人开口。 说实话，这样的法律固然可以避免刑讯逼供造成的选假错案，同时，也让警方对那些自认为必死的犯罪嫌疑人失去了有效的审讯手段。 当然了，严格的办案程序是有好处的，总得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具体到这个案子，程志远未免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才果断的点点头：“你去安排，务必要保证犯罪嫌疑人的身体健康。” “明白，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程志远的脸上带着喜色，马上应了下来，匆匆去安排这个事情。 蒋招娣的脸上多少还有些不忍，随后也平复了下来：“你们觉得，这个方法怎么样，能不能撬开田金伟的嘴巴。” 夏丹摇摇头：“我一向是不建议用这种粗暴的手段的。如果他在事后要求进行精神鉴定，很有可能得到不利于案子的结果。我更多的希望，是找到田金伟的弱点，用他的弱点，来迫使他开口，当然，这个弱点是要在合法的范畴之中。” 夏丹是持反对意见的，不过蒋招娣既然决定了，她也不能公然反对。 “小黑屋确实很可怕，但是这分和什么比。田金伟清楚的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多么严重，一开口就是死，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再难熬，他也不会轻易的承认罪名的。何况，从他犯罪的过程来看，他对我们的方式方法，还有相关的法律有过一定的研究的。” 赵燚也不太看好程志远的手段。 第723章煮尸碎尸案（十九） 说起这个，蒋招娣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我们的人员在搜查他的出租屋里面，有一部几年前笔记本电脑，我们的技术人员进行了数据恢复，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蒋招娣缓缓的说道。 赵燚他们都认真的听着，因为，他们都清楚，蒋招娣忽然说起来这一点，必然是和案情，有着重大的关系。 果不其然，蒋招娣随后的话，就证明了这一点。 “田金伟大量的阅读了刑侦类的小说，并且，还查阅了很多网上相关的公开案情。其中有一个，就是十几年的那个大学校园碎尸案。所以，我有理由怀疑，田金伟多少进行了案件的模仿。他很自信，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 “确实，我们现有的证据不多。目前可以列为重要证据的，只有一点，那就就是从污垢中提取的dna信息。严格说起来，这一点想要定他的罪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夏丹的脸色稍稍凝重。 假设这个田金伟真的就是不开口的话，只凭借这一个证据，提起公诉的话，说实在的，胜算很有限，田金伟只要咬死了不承认，法官如何判决，其实在两可之间。 蒋招娣不希望这个案子办成了糊涂案，所以，她才迫切的希望拿到田金伟的口供，这样，这个案子才能够办成铁案。 “田金伟不会那么容易开口的。因为，根据他网上浏览的资料，也包括了相关法律条文的规定，这就说明，他其实是很有心理准备的。这一点，很难办。” 作为执法人员，蒋招娣一方面希望群众都能够知法，但是对待犯罪份子，对法律很清晰，她又会觉得相当的棘手。 流氓不可怕，可怕流氓有文化。 从来都是有智商的犯罪份子是最难对付的。 而现在，田金伟也划到了这一类里。 说话间，程志远已经回来了。 “蒋局，已经安排好了。” 程志远的心情大好，他觉得，十有八九通过小黑屋的压迫，就能够让田金伟屈服的。 “你怎么安排的？” 蒋招娣随口问道。 “我把时间线拉长，造成他时间观念的错位。县关他七十二小时，每隔十八小时给他送一回饭，他要是询问时间，就告诉他只过去了几个小时。这样一来，他就会觉得时间太难熬了……” 程志远显然在这一方面极有经验。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小黑屋里面一片漆黑，在里面的罪犯本来就失去了正常的时间观念，加上程志远的有意误导，就会觉得时间越发的难熬。 一般来说，极少有人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中坚持三天三夜的。 “很好。” 蒋招娣对他的方法持赞同的。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逝。 再次见到田金伟的时候，田金伟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他额头上的青筋不时的跳起，面上虽然竭力的维持着平静，但是事实上，已经承受了极大的的压力。 “田金伟，我们给了你二十四小时的思考时间，你考虑得怎么样？如果你没有考虑清楚的话，我们还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慢慢的考虑。” 程志远笑意盈盈的说道。 田金伟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有什么手段随便用。我不在乎。” “你！” 程志远的脸色骤然而变。 田金伟的坚韧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田金伟，我们有着足够的证据，说实话，你觉得这样耗着下去有意义吗？我们已经在你们居住的房间提取了死者董振江的dna，证明了你的犯罪事实，再就是，出租屋内就是分尸的现场，不然你完全没有理由买那口铝锅，你的负隅顽抗只是一个校花……” 蒋招娣试图用现有的证据打击田金伟的信心。 田金伟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要见我的律师。你们不可能把我关一辈子的。如果你们有证据，可以起诉我，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交代任何的问题。” 田金伟的神情异常的坚定。 这个人果然对程序有一定了解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就算是找律师，也是由法院指定的，和你也不会有特殊的关系。你难道还有自己的私人律师？” “我当然没有什么私人律师，你们指定律师我也没有意见，总好过我被你们随意的摆布，律师在场，你们才不会有任何的小动作，起码，像昨天的事情不会发生。” 田金伟的脸上露出了嘲讽。 他的时间观念确实被扭曲了，一点没有发现时间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浑身的疲惫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三天三夜，他确实感觉到了时间很难熬。 明明好像过去了一天了，结果似乎才过过去了五六个小时。 小黑屋里没有窗户，只能够凭借送饭的时间来进行判断。尤其是在他认知的夜晚，简直就是难熬到了极点，又饿又渴，不管他怎么大喊大叫，都没有人回答他。 “你如果一定要见律师的话，我们会在规定的时间内给你安排。”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深深的看了田金伟一眼，就站了起来，说道：“田金伟，你要考虑清楚，我们给你最后坦白的时间，如果你现在不交代的话，到法庭上再交代，远不如现在交代。” 这话只是让田金伟咧嘴笑了笑，摇了摇头，他的神情很坚定。 蒋招娣气呼呼的回到了会议室：“这个人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说的再多，他就是不开口，又不能刑讯逼供，蒋招娣一时间没有什么办法。 程志远有些迟疑：“真的要给他找律师？” “不然呢？” “可是找律师的话，他肯定会要求尽快进入司法程序的。如果法院的判罚不利，他说不定会起诉我们。” 程志远苦笑着说道。 “这一点就不在我们的考虑之中了，我想，现有的证据虽然不足，但是种种的指向，都指明了田金伟毫无疑问就是凶手，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潜逃？” “他完全可以进行狡辩的。” 程志远说的也是事实，现在蒋招娣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寄托于公诉员的火眼金睛，他们的说词能够打动法官。 “我这两天一直在研究田金伟这个人，我觉得，他这个人，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夏丹缓缓的开口，说出的内容，让蒋招娣精神一振，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弱点？” “蒋局，你忘记咱们是怎么抓住田金伟的吗？” “是因为他的儿子，可是，这和咱们对他的审讯有什么关系？他的儿子才四岁，咱们总不能让他的儿子劝说田金伟坦白吧？” 蒋招娣的脸上露出了不解。 四岁的小孩子根本就不懂事。 而田金伟的前妻，在警方得到的资料中，和田金伟的关系很淡漠，田金伟也对他的前妻，基本上没有什么感情了。 指望打感情牌，似乎打不通。 “当然和他的儿子有关系了。咱们很清楚，在前几天，田金伟明明取出了所有的存款，这存款是银行卡是董振江的名下的，其实，基本上可以肯定，这笔钱，其实拥有人是田金伟。田金伟在杀害了董振江之后，就取出了所有的现金，然后，每笔两万的形式，存进了董振江不同的银行卡中，为的就是防止我们冻结他的银行卡……” 夏丹娓娓道来，说出的内容，蒋招娣是基本上同意的。 “这确实是让我们一时间疏忽了对他的账户进行监控，后来再想查就已经晚了。说起来，也是程志远做事极其的小心，和银行沟通的时候，没有忘记董振江的事情，不然的话，咱们就会错过这么重要的线索了。” 说着，蒋招娣还用赞赏的目光对程志远点点头，程志远颇为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也似乎没什么吧？只能说，这个田金伟足够狡猾。” 一时间，蒋招娣没有想明白夏丹想要说什么，疑惑的问道。 “当然有问题了。我们在抓捕田金伟的时候，田金伟身上只有现金两千元，剩下的那笔钱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交给了他的前妻，作为他未来很长一段日子的他儿子的抚养费。这里面就有文章可做了。” 夏丹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蒋招娣眨巴着眼睛：“我还是不太懂，麻烦你说得明白一些。” 夏丹的思路有时候是中规中矩的，这时候却显得有些天马行空。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笔钱，应该是田金伟本人外卖的工资无误。只是他这样的操作，就给了我们一定的操作空间。如果法庭宣判的话，也一定会对死者董振江一定的经济赔偿，这笔钱，从什么地方出，只有田金伟曾经的那笔现金。我们只要点明了这一点，不怕田金伟不惊慌。事实上，只要同田金伟讲明，他在逃脱那晚上的资金操作，咱们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把这笔钱当成是董振江的，你们觉得，田金伟会是什么反应？” 夏丹说道这里，蒋招娣的眼睛发亮了起来。 说实话，十万块钱多吗？ 对普通人来说，一个月的工资三四千的样子，攒下来十万，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放在田金伟的身上，也不容易。 他一个月的工资确实过万，可是每个月都打给了一半的收入给前妻，当作抚养费，攒下这笔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即便他的心理素质再怎么强悍，也不会放弃这笔给儿子准备好的钱财的。 因为，他并不能完全的确定，自己一定可以脱身。 这笔钱，几乎等同于，他最后留给亲生儿子的财产。他这个父亲本身就是不合格的，唯一的支持就是钱，警方在和方面下手的话，会让田金伟异常的难受。 再次前往审讯室，蒋招娣面无表情的开口：“田金伟，三天前的夜里，二十三点二十七分，你在自动柜员机取出了共计十万元的现金，根据调查，银行账户为董振江，我们警方有责任追回死者的这笔资金，交给他的直系亲属。这笔钱的下落你是否有交代？” 田金伟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一变，不过，他抿着嘴没有说话。 蒋招娣忽然笑了：“既然你没有交代，那我们就要找你的前妻谈谈了，看看这笔钱是怎么回事。你离婚三年来，给她的抚养费也远远超出了法律规定的部分，说不定死者董振江的赔偿金，也要在这里面出。” 田金伟终于坐不住了，大声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是这样吗？可是，我们有责任追回赃款……” 田金伟的头，无力的垂下：“我……交代！” 这三个字，说出的异常艰难。 人都是有弱点的，放在田金伟的身上，异常的明显。 他的软肋，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哪怕在这样他面临生死的可能的时候，他也不愿意牵扯到自己的儿子半分。 第724章煮熟碎尸案（二十） 夏丹的这个方法可谓是釜底抽薪。 人都是有弱点的，而田金伟的弱点，就是他的儿子。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而不是卷入到未知的麻烦当中。 当夏丹说起那笔钱的时候，田金伟思索了一下，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除非他能够真的不在乎，否则的话，交代问题，才能够让儿子避免可能存在的危险。 田金伟是一个聪明的人，聪明人往往想的都是比较多的，有些话夏丹没有挑明，他其实也能够想到的。 钱，确实是他的没错。 这些钱是他杀害死者董振江，为了防止自己的银行卡被冻结，才特意存到他的名下的。 可以说，这一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警方执意追究这笔钱的去向，按在董振江的名下，完全是合乎情理的，毕竟田金伟在逃脱之后，清清楚楚被自动取款机的监控器，记录了从董振江的银行卡中取出了现金的事实。 可能有人说了，十万块钱，并不是一笔很大数目，以田金伟的勤劳，在外卖行业里，只要一年的时间就能够攒下来。 话虽然如此，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如果警方要追究这笔钱的去向，必然，田金伟的前妻新组建的家庭会知道。 田金伟自知，给不了儿子一个完整幸福的家，看到他的生活，只会暗暗的替他儿子高兴，而不是会去破坏。 田金伟观察了很长时间，那个男人，确确实实的把他的儿子当成了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田金伟不敢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知道，还有他的存在，更何况，他的身上还背负着罪孽。 当父亲的，总是希望自己在儿子面前是风光为正的。 而他的儿子也渐渐长大了，五六岁，也是记事的年纪了。 所以，这样那样的顾及之下，田金伟长叹了一口气，选择了交代问题。 这样复杂而矛盾的心理，田金伟并没有同任何人说，而是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夏丹他们。 “我交代所有的事情没问题，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那笔钱，是干干净净的，靠着我的双手挣来的。” 田金伟的声音很低沉。 “你这个要求，我们暂时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保证没有任何的隐瞒。”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才缓缓的点头。 “当然，我既然选择了交代，，就不想隐瞒了。我活得太累了。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他的满脸都是疲惫，自嘲的笑了一下。 对他的这个要求，赵燚没有拒绝，给他拿了一支烟，田金伟抽了一大口，心情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你想要从什么地方说都可以。” 既然田金伟要交代了，那么赵燚他们也不会故意去刺激他。 “就从我结婚说起吧。” 田金伟想了想，这样说道。 赵燚他们当然不置可否，田金伟既然选择了他结婚的时间点，当然没有问题。 “我离婚你们应该查到了。我和我的前妻之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我们两个人是经过相亲认识的。说实话，她的人还是不错的，只是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刚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点。我这个人随遇而安，而我的前妻，好胜心很强，总是爱和别人比较。谁家过得怎么样了，又买车了……” 田金伟的脸上带着自嘲，继续说道：“当时我在工厂里上班，一个月三千多吧。我其实是没想过换工作的，可是，这点钱只能说是勉强养家糊口。结婚没多久，我的前妻就怀孕了，家里本身就没有什么积蓄，这样一来，就越发的捉襟见肘了。她是一个要强的人，孩子刚满周岁就想要出去打工赚钱。可是我上面是没有老人的，自然也就没有人给我们带孩子。所以，我们之间的矛盾激化了。” 说到这里，田金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说她的要求也不高，除了日常花费之外，还要慢慢的给孩子攒钱，以后孩子上幼儿园，上小学，上大学，我现在的工资，是远远不足的，更不用说，农村的教育和城里的教育水平不一样，她希望我，能够在孩子上学钱，攒下城里面首富的房子。说实话，这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的。” 孩子要吃奶粉，家里也要生活费，田金伟就算不吃不喝，也不到四千块，这笔钱确实远远不足。 “其实我的前妻除了好胜心强，其他的方面都很好。但是，她的要求我无法满足。可能，是当时的我太过无能了吧。” 田金伟的脸上多少有些落寞的神色。 “孩子最后交给了岳父岳母带，才一岁多的小娃，每一次看到他，我的心里面都跟针扎一样的痛。别人家的小孩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有我的孩子脏兮兮的。倒不是我的岳父岳母不疼他，只是老人么，总觉得孩子要皮实一些才好。我就是无法接受，和前妻再次大吵，那一次她哭了。她说她也舍不得孩子，但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教育，她也需要挣钱。我是个不争气的，我的妻子上班后，一个月都比我挣得多。本来我们就没有什么感情，再这样争吵，最后，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离婚。后来的事情我并不太清楚，半年后，她又再婚了，那个男人无法生育，保证对孩子当成亲生的一样养，我是真心的祝福他们的。因为，他很有钱，能够满足妻子的一切要求。” 田金伟眼中的寂寞越发的明显了。 换位思考之下，其实谁都能够理解田金伟的这种心理的，男人无法养家，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 这种人是让外人瞧不起的，从田金伟的话语当中也能够听得出来，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众人没有打断他的意思，正如蒋招娣所言，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让田金伟慢慢说。 看似这个事情同案情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对分析田金伟是如何走上了犯罪道路，有着重大的意义的。 从他的过往经历，就能够看到，他是如何一步步蜕变而成的。 显然，到他离婚的那时候，虽然说田金伟似乎很沮丧，但是也没有任何犯罪的倾向。 “我大概也是受到了刺激，就想着挣钱，挣越来越多的钱，到时候，等孩子长大了，或许我们还可以相认。现在就算了，孩子还小，他现在的家庭又很幸福，我不想亲手打破这份幸福。所以，我换了工作，拼命的赚钱。我没有什么手艺，也没有本钱，了解之后，发现外卖员这个行业的门槛很低，同时，只要努力，工资还是相当丰厚的。第一个月，我因为道路不太熟悉，最后的工资是八千块，这比我两个月的工资还要多。说实话，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我哭了。” 一个大男人，说起往事的时候，泪水忽然间就落了下来。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复杂。 “我的前妻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那就是，人都是逼出来的。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第二个月，一万冒头，后来，基本上都是稳定的在一万二三。如果以前我能赚这么多钱的话，我想我也不会离婚，前妻也就不会有什么抱怨了。” 从银行的流水能够看得出来，田金伟的每个月都要往他前妻的卡里固定的打上五千左右。这一点，大概是让他觉得，唯一能够为儿子做的事情了。 他本人的花销很少。一个月房租水电加上餐饮，也就是一千左右。可以说，这笔钱在j市的生活水平，可谓是最低档次的了。而这样的生活，田金伟足足过了三年。 “那句老话说的没错。钱是男人的胆。兜里有了钱，我又重新恢复了信心，日子虽然很辛苦，但是说起来，这个辛苦，和我在工厂里，差不多。甚至工厂里更累。我晚上有时候也再想，等我攒够了钱，或许能够把孩子再要回来。只是后来看到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前妻在朋友圈中发布的去各地一家人旅游的照片，我就有了明悟，那就是，这样的生活，我永远也给不了。那个男人很有本事，钱也赚得多，时间也很充裕。” 田金伟的眼中闪过了不甘的神色，可是即便再不甘，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田金伟即便一个月现在能赚一万多，也只是比很多人强，却不可能说，真的比所有人都强。显然，从各方面的条件比起来，他都是完败的。 “我认识到了一点。那就是钱，我要挣钱，我要赚钱。这大概就是我生活唯一的目的了。直到认识了那个人，就是董振江。” 说起来董振江，田金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恨色。 赵燚他们马上正襟危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他们都知道，田金伟马上就说到正题了。 “最初认识董振江的时候，我觉得董振江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他也干外卖，只是人么，很懒。我一个月能够赚一万多，他一个月三四千，偶尔不想干了，能在出租房里呆上一天。说实话，我是过来人，我劝过他，可是他不听，我也只能听之任之了。直到后来，他说有一个好买卖，需要投资就能够赚大钱……” “什么买卖？” 蒋招娣忽然开口问道。 或许，这个就是田金伟杀害董振江的理由了。 “他说认识本地银行里面的人正在拉存款，一个月给百分之二十的利息，三个月就可以把钱全部都取出来，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他说，如果不是和我关系不错，这样发财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找我。” “百分之二十的利息？这样的事情你也信？” 说到这里，蒋招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田金伟。百分之二十的利息是什么概念？ 也就说，存一万块，一个月光利息就是二千，真正的用天上掉馅饼的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第725章煮尸碎尸案（二十一） 听到蒋招娣的疑问，田金伟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坦然的点点头：“我确实是相信了。因为第一个月，我也担心他骗我，只给了他一万块，三个月后，他一共给了我一万七千多，光是利息就快接近我的本金了。由不得我不心动。所以，我想要加大投资。哪知道董振江拒绝了。他说这样的好事，并不是随时都有的。他和我解释过，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利息，那就是银行在盘账，没有达到指标的业务员会很麻烦。现在盘账过去了，自然没有这么高的利息了……” 说到这里，赵燚他们其实已经明白了。 田金伟其实掉进了一个圈套中。 那就是用高额的贴息来诱骗当事人。这个董振江的手法更高明一些，第一次，他完全按照所谓的高息回馈了当事人。当事人再一次提出投资的时候，反而选择拒绝，这下子，当事人的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智慧眼巴巴的等着下一次的机会。 “这是一个圈套。” 听他说到这里，蒋招娣已经肯定的说道。 田金伟苦笑着点点头：“是啊，是一个圈套，然而我被高息迷昏了眼睛，居然相信了他。又过了三个月左右，董振江又说，有这样的好事，我毫不犹豫的拿出了所有的存款，交给了他，一共是十五万。” 赵燚他们摇摇头。 如果他们没有猜错，董振江既然掏空了田金伟的存款，应该马上消失才对，这才是正常骗术的流程，而田金伟是怎么杀害了董振江的呢？ 这一点，众人的心中相当的迷惑。 “董振江跑了，他骗了我，骗了我整整十五万。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报复？” 田金伟忽然恨恨的盯着赵燚他们，露出了狼一样的眼神。 他现在一无所有，有的只是这笔存款，却没想到碰到了骗子，这真是一件让人悲哀的事情。 众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事实上，骗子可恶吗？ 的确可恶。 可是如果田金伟要是不贪心那百分之二十的高息，也不会上当。说白了，所有的骗术，都是利用的一点，那就是人们心中的贪婪之心。 只要想着不劳而获，就很有可能给骗子可乘之机。 从这一点上来说，田金伟的遭遇并非是个例。 “这个事情说起来很可笑不是？可是我足足过了一个月，发现董振江找不到了，才发现这是个骗局。我当时还抱着侥幸的心理，给董振江打过电话，他总是说，三个月还没到。我就耐心的等到了三个月，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我那时候，才百分百的确定，自己上当受骗了。我只有他的一个手机号码，他家住在什么地方，根本就不知道。” 田金伟牙咬得咯吱咯吱的响，现在回想起来，也让他压抑不住的愤怒。毕竟，这笔钱可是他辛苦了三年才攒下的。除了给前妻打的那部分，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就这样让人骗走，可见，田金伟的心中有多么的愤怒了。 “你住所里的皮箱？” “是董振江的。” 关于这一点，田金伟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 “发生这件事情，你没想着报案？这笔钱数额不小，足够立案的标准了。” 夏丹忍不住说了一句。“报案有用吗？没用的，人海茫茫，上哪里去找这样一个人？我当时都死心了。吃一堑长一智，十五万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我一个月一万多，只要辛苦两三年，钱还是能够赚回来的。” 说到这里，田金伟对警方有着相当的不信任。 当然，类似的骗子确实很难抓到他们，即便抓住他们，大部分的赃款，也已经被他们挥霍了不少，很难弥补当事人的损失。 “我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算了，没想到，直到有一天，我送外卖的时候，又碰到了董振江，你们说，董振江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犯下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还敢呆在j市。这就是他的命，活该落在我的手里。” 田金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睛中的疯狂一闪而逝。 “你那时候就想要杀了他？” “不不不，我最初的想法，只是想要追回我的损失而已。可是，董振江跟我耍无赖，他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狠狠的打了他一顿，也是一样的结果，他的身上加起来只有千把块钱。我的钱，让他挥霍干净了。十五万呐，只是不到半年，他就花得干干净净。果然，花别人的钱，是一点也不心疼的。” 田金伟愤愤不平的说着，用力的攥了一下拳头。 “我当时揍他揍得不清，他一口咬定没钱，然后我找到了他的身份证，身份证上面的住址我也看到了……” “你的做法是错误的。既然找到了他，你完全可以交给警方来处理，警方会为你努力的挽回损失的。” 蒋招娣正色的说道。 “没用的。他很明确的告诉我。没有钱，他正愁没地方吃饭呢，报警正好进去吃免费的饭。你们说，我该不该揍他？” 这样的臭无赖，说揍他都是轻的，赵燚他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碰到田金伟口中董振江这样的人，都会忍不住动手。 “我气不过，狠揍了他之后，也怕他跑掉，找到了董振江的身份证，我威胁他，如果不还我钱，我就杀他全家。” 田金伟的神色很平静，赵燚他们就知道，其实当时田金伟说这话，只是吓吓董振江的，不然的话，田金伟不会这么平静。 倒是蒋招娣听了这话，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是认真的？” “不不，怎么可能？我只是吓唬他一下。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杀人全家的事情了？” 田金伟连连摇头，表示没有这样的想法。 “听了我的话，董振江果然害怕了，他表示一定还我钱，哪怕打工也还给我。我也退了一步，只要给我本金就可以了，脸上第一次的七千多，也算在本金内，这样，我觉得，自己做的够仁至义尽了。你们觉得我的做法有错误吗？” 说起来，田金伟的做法还算可以。 就算警方真的替他追回损失的财物，也肯定不包括这部分利息的。 要回本金是合理的要求。 “我也不想逼他太紧，反正也知道了他的家庭住址，所以当天也就离开了。你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董振江会有多么的厚颜无耻……” 说到这里，田金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厌恶，这个厌恶，是对已经被杀害的董振江的。 “他是知道我的住所的，把行礼搬了过去，表示要和我住在一起，为的就是省下房租，更好的还我钱。说实话，对这一点，我勉强能够同意。反正我租的是毛胚房，多一个不多。董振江努力了半个月，又旧态复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急了，让他努力工作，他说这样打工太慢了，我就知道，又在琢磨着骗人。傻瓜不止我一个人的，又有人上当受骗了。这回骗了有十万。当天晚上，他就请我大吃了一顿，然后还给我了这笔钱。” 田金伟说到这里的时候，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赵燚他们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董振江已经把钱还了，为什么田金伟还要杀死他？ 难道说是单纯的出一口气？ 看田金伟的模样，不是这样不理智的人。 说起来，这个人除非是被逼到了份上，还算得上是老实本分的一个人的。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董振江喝了不少。他拉我入伙。我是干干净净的清白人，怎么可能和他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可是，他威胁我，说我手里的是赃款，如果我不和他合作的话，到时候，他被抓了，一定把我也供出来。我也喝了不少的酒，恶从胆边生，算是失手杀死了他吧。我并不后悔，放任着这样的人活着，只会有更多的人上当受骗。” 田金伟全无悔意，很认真的说道。 赵燚他们忍不住摇摇头。 田金伟的做法是错误的吗？ 毫无疑问，肯定是错误的。杀人是犯罪的，董振江的行为再恶劣，自有法律是严惩他，而不是由田金伟本人动手杀害了对方。 所以说，从这一方面来讲，田金伟的做法大错特错了。 “我的住所很少有人去的，所以，当天我只是把尸体藏在了卫生间。然后，在网上找旧案例，看看如何处理尸体。我看到了曾经有一桩旧案子，那就是把人煮熟了然后剁碎，这样很难被发现死者的身份。董振江在j市没有什么亲属，我觉得将他的尸体处理干净的话，基本上不会有人发现。” 后面的事情差不多就清楚了，随着田金伟的诉说，赵燚他们也心中有了数。 “我第二天买了一个大的铝锅，将董振江剁碎了煮熟，分别装进了两个大的黑塑料袋子中。一个趁着我晚上回小区送餐的时候，用外卖箱子装好，直接扔进了小区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另一半，则是第二天上班，也是装在外卖箱子里扔在了另一个街道的垃圾桶里。这两处街道，我都知道，没有摄像头……” “你在地图上标示一下，具体的位置。” 蒋招娣这时候拿出了一个j市的地图，给田金伟看。 田金伟痛快的找到了抛尸的地点。 蒋招娣的心中也清楚，恐怕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现另一半的尸体，已经被运送到了垃圾场。不过警方有责任将剩余的另一半尸体找回来的，所以，即便会有困难，也不会放弃。 “其实我很好奇，你们在我的房间中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会锁定我。我自认为做的还是很小心的。屋里面所有沾过血迹的地方，我都清洗了不是一两遍，用了消毒水。” 田金伟的眼中多少有着不甘。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的再仔细，也不可能全无破绽的。” 蒋招娣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第726章煮尸碎尸案（完） “我既然已经都交代了问题，也自知必死无疑，难道你们就不能满足我一点好奇心吗？” 田金伟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面多少有些不舒服。 夏丹开口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因为抛尸地点的原因，所以，不太可能是太远的人作案的……” “了解。其实我最想要抛尸的地方是黄河里，听说黄河每年都有很多尸体，警方查也很难查，最理想的地方就是那里了。可是我没有车，也没有理由去那里。如果我把尸体抛在黄河中，你们查看沿途的摄像头，就能够发现我……” 田金伟点点头，语气中颇为的遗憾。 因为黄河水是流动的，一路要经过很多省。即便在黄河中发现了尸体，当地警方也很难判断出，究竟哪里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而且经过河水的长期浸泡，给辨认尸体也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的就是田金伟。 田金伟担心路上的摄像头会拍下他的身影，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很自然的，抛尸让夏丹他们确认了凶手的范围。 夏丹看到他的这种侥幸的心理，忍不住继续说道：“你即便再小心，也不会做到天衣无缝的。在小区的监控中，案发的前一天晚上，你在送外卖的时候，中途返回了家中，这一点就引起了我们的关注。可以说，为了抓住你，我们动用的人力物力不是少数，抛尸地点周围的摄像头，所有出现的人员都在我们的调查中，如果这些调查对象都没有问题，那么只能是生活在这里面的那些人所为。我们都会做一一排查的，发现你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再说了，你的屋里面也不是没有漏洞，明明是新的菜刀，上面却有细小的缺口，这是砍骨头留下的痕迹，而你每天的生活都很简朴，菜市场买过什么菜，我们也能够调查出来，很明显，你最近的十天半个月，没有买过大骨头之类的肉食，这没错吧？再就是铝锅。这铝锅这么大，你一个人做饭，根本就用不到这么大的锅，这也是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在地漏里面，有着污垢，虽然你用了消毒水，清洗了屋子，但是那个污垢中，却存在着人血的dna，这dna信息又不是你的，是谁的，我们查一查就知道了结果。” 夏丹说的轻描淡写，事实上，整个办案的过程远不是一两句就能够说清楚的。 单是死者董振江的dna信息，就去了董振江的家中，采集了他直系亲属的血液样本，经过对比，才确认的这一点的。 “说这么多，是想要让你认识到，犯罪是没有前途的，你应该早早的醒悟这一点，在你上当受骗的时候，就寻求警方的帮助，而不是私下里处置，一步错，步步错。为你一个人，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j市的各个交通要道都封锁了，你即便能够逃得了一时，也不可能永远的逍遥。” 蒋招娣认真的看着田金伟，她的话让田金伟的神情中露出了苦涩。 “真是荣幸。后来我也意识到了，为了我一个人出动了这么多的人手，我基本上不可能逃脱的……” “你看看这份口供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话，麻烦你在这里签个字……” 田金伟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毕，才在自己的口供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这是一座很美丽的小区，在l市的地价中属于高端小区。 赵燚和蒋招娣，来到了这里。笃笃笃。 房门应声而开。 开门的是一个瞒漂亮的女人。 她看到一身正装的赵燚和蒋招娣，稍稍一愣，神情中有些疑惑：“你们是？” “您好。您是田金伟的前妻吧？我们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说。” “是的。请进吧。” 女人稍稍一愣，随后让开了门，她的眉头紧皱，神情中似乎有了了然的神色。 她的男人也在家，正在陪着孩子做游戏。 父子两个人玩得满头大汗的，逗得孩子哈哈大笑。 “老林，两位警官找我了解一下老田的事情，你是带着孩子出去玩？还是回屋里面？” 女人直接的说道，这个男人一愣，随后点点头，说道：“我把孩子县送到邻居张婶那里，你们等等我。两位警官请坐。” “谢谢。” 赵燚他们客气的说道。 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很显然，田金伟的前妻，并没有对她现在的男人隐瞒什么。 所以，这个老林对赵燚他们的到来，似乎并不怎么惊讶，事实上，这个田金伟的前妻也是如此。 “请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 双方寒暄着，老林已经把孩子送到了邻居那里，然后回来了。 “抽烟吗？” “不用，谢谢。” 老林让了一下，赵燚拒绝了。 老林自顾自的点了一根，和田金伟的前妻坐在了一起，开口说道：“田金伟出事了？” 他的语气看似询问，但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说着，他对女人点点头。 女人回了卧室，拿出来了一张报纸包裹的现金。 蒋招娣点点头：“是的。他犯了罪。” “哎。我就知道。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忽然给月香送来了这么多钱，当然，我们也知道，这笔钱实际上给儿子留下的。” 老林的语气相当的惋惜。 女人倒是有些紧张的问道：“他给我的钱都在这里，不知道我们把钱退回去，能不能给他减刑？要是不够的话，以前他给儿子的生活费，也可以退的。” “我们家并不缺钱，当然，我也不否认，他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所以，一直以来，我也没有拒绝，他要出的那部分抚养费。如果能够帮到的他的话，在钱上，你们可以开口，我们尽量解决。” 老林皱着眉头，缓缓的说道。 “他的案子不是退钱的事情，他杀了人，这不是钱能够解决的事情。” 蒋招娣摇摇头。 这一次来，确实和这笔钱是有关系的。 毕竟，严格说起来，这笔钱也是赃款，是董振江诈骗了别人得到的，还给了田金伟，田金伟虽然也损失了差不多这个数额，但是法院究竟会怎么判，现在还不得而知。这笔钱，暂时要追回的。 女人一听到蒋招娣的说法，当下就吃了一惊：“老田杀人了？这不可能吧？他是很老实的一个人。” 她的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的。” “能不能说说，田金伟怎么回事？我虽然和他没见过，但是我老婆并没有隐瞒他们以前的事情，给我的印象，并不是这样的。” 老林也明显有些吃惊，还是忍不住问道。 “案子仍然没有公开，暂时无法给你们透露太多的消息。能说的，就是这笔钱的问题。” “他是因为钱杀的人？是我曾经说过的话，刺激得他太狠了吗？” 女人一听蒋招娣这样说，神情中露出了后悔的神色。 “并非是这样。他被人骗了十万块，后来找到了骗他的人，那个人又在别的地方骗了回来，才把钱还给了田金伟。所以，这笔钱如何处理，还需要法院拿主意。” “都在这里。你们随时都能拿走。” 老林毫不犹豫的说道，神色中没有任何的迟疑。 “你们就没有一点可惜吗？” 蒋招娣惊讶得看着他们，这笔钱虽然不多，但是能够这么痛快的拿出来，一点惋惜的神情也没有，甚至早早的预料到了，已经准备好了，这一点就不多见了。 “可惜什么？不不不，我现在的生活很幸福，有老婆，还有可爱的儿子。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外在因素影响我的家庭。这笔钱，本来就不应该我们得到，我们自然不会据为己有，希望这笔钱能够让他的罪责轻一些。从心里面来说，我很感激田金伟的。” 老林连连摇头，看样子是真的不在乎。 蒋招娣点点头，当着他们的面清点了一下这笔现金，和田金伟交代的数字是吻合的。 处理完这件公事，蒋招娣犹豫了一下，看向了田金伟的前妻，说道：“我能问一下你对田金伟的看法吗？” 女人犹豫了一下，看向了自己的丈夫，老林笑了笑，对她鼓励的点点头。 “老田这个人，以前有些随遇而安的，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其实，这样的生活态度我也不是不能够接受，前提是，生活水平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先说小孩子吧。农村也有小学和初中，但是师资力量肯定和城里有差距的，我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落后别人许多，咱们为人父母的，总要给孩子创造最好的条件，起码也不能差得太多吧？我不想自己的孩子长大以后，面朝黄土背朝天。可惜，老田不这样认为，他很满足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 说着，女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希望，自己能在家里带孩子，给丈夫和孩子做饭，可是老林在工厂上班，一个月只能在家里待上一两天也就算了，每个月我也要精打细算，连孩子的奶粉钱也掰着手指头，生怕不够。所以那时候我也选择打工。老辈人带孩子和现在的年轻人是不一样的，他们不那么经心，这也没错，他们那时候就是这样把孩子拉扯大的，每一次回家，看到孩子，我都想哭，尤其是孩子很认生，不让我们夫妻两个亲近。我愿意这样吗？我也不愿意。可是老田不懂，他仍然坚持让我回家照顾孩子，可他的工资，根本就不足以养家。所以，我们离婚了。我又碰到了现在的丈夫。我很幸运。” 说着，女人看向了现在的丈夫。 老林冲女人微微点头。 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 老林的工作不多，朝九晚五，工资也很优渥，女人也不用上班，满足了她所有的物质和精神需求。 “我其实也很感激老田的，老田看到我现在的生活，从来没有给我找任何的麻烦，看孩子，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像其他离异的夫妻一样，非要让孩子认他，反而，他觉得孩子幸福就足够了。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是感激老田的。” 说到这里，老林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的评价，让蒋招娣的心中觉得额外的沉重。 第727章高空失足案（一） 时间不以任何人的意志停留，不管这世间发生多么重大的事情，终究会慢慢的被时间磨平。 每一个案子的背后，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看得多了，也就会慢慢的习惯了。 天气一天天的寒冷了下来，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渐渐的变得臃肿了起来。 j市的四季分明，冷冽的寒风，也不会和人们客气，美丽冻人，在j市是行不通的。 虽说街上看似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过，最近的气氛却渐渐的热烈了起来。 “听说了没？群乐剧团要来咱们j市汇演了。” “是范甲乙在的那个剧团吗？” “对，对，不过范甲乙长得很丑，我不喜欢……” “人家那是有才华。才华懂吗？再说了，他长得那也不是丑，那叫喜感，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娱乐细胞……” “看着他那张脸我就想乐。我还是喜欢他们剧团的狄龙狄虎兄弟俩，他们多帅啊……” “我不喜欢小鲜肉，长得太没安全感了……” “范甲乙倒是有安全感，你去喜欢他吧……” “……” 大街小巷里，关于这个群乐剧团即将公开汇演的消息，可以说铺天盖地。剧团中，有不少大牌的明星的，他们刚公布了下一站公开演出的消息，立刻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现在群众的物质生活已经极大的发展了，基本上可以说，任何一个人，想吃什么都能够吃得起，这样一来，追求一定的精神生活，就成了一种必然。 电视上，品类繁多的综艺节目，还有每年拍摄的不知道多少部的电视电影的市场火爆，都能够说明这一点。 只是，能够近距离接触大牌明星，这样的机会终究还是不多的，所以，引起极大的关注还是非常正常的。 会议室中，蒋招娣坐在主位上，这是例行的晨会。 最近发生的案子，还有碰到的问题，在晨会上一一交流，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一切都很顺利。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蒋招娣忽然说道：“同志们都知道群乐剧团，三天后，在我们人民体育场举行为期三天的汇演，你们知道这个消息了吧？” “蒋局，不会是又要抽调咱们警力给他们维持秩序吧？”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维护秩序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之一。群乐剧团到来，也是丰富我们群众的精神生活的一部分，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保证汇演期间的安全……” 这样的话，赵燚张口就来。 人民体育场容纳的人数为五万人，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有着重大的安全隐患，所以，每到类似有这样重大的活动的时候，j市都会抽调部分警力协助场内保安维持秩序。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比如足球比赛，明星举行的个人演唱会等等，j市警方应对这种情况，自有一番流程和应对的方式。 可以说，他们很有经验了。 “明白了，蒋局，我会安排好人手的。” 蒋招娣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咱们市局内，也给大家争取了一部分福利，福利的内容就是，现在我手头有二十八张现场的票，你们看看，咱们以什么形势奖励给大家，尤其是一线的警员。票虽然不多，也代表了市局领导的一份心意。” 听到蒋招娣这样说，在场的大小领导顿时笑了起来。 要知道，群乐剧团演出的消息，已经提前一个星期就预售门票了，一天的时间，就被抢购一空。 票价可是不低，尤其是座位好的，更是被黄牛炒到了天价，千元一张的门票比比皆是。 当然了，市局对炒票这种行为是坚决打击的，只是黄牛这种东西，有需求，就有市场，就好像是韭菜一样，抓了一批还有一批，杀之不绝，市局能做的只是治标不治本。 市局里的人员自然是不屑去买什么黄牛票的，他们同样有自己的精神生活，这样一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其他人去现场看演出，只有极少的人买到了票。 蒋招娣的这二十八张门票当然对市局里的所有人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是他是免费的，完全可以说是一种很好的激励手段。 稍稍商议了一下，很快就拿出了稳妥的方案。 那就是将二十八张门票都下放到一线当天休假的警员手中，这些警员，都是长期表现出色的，才能够得到这样意外的惊喜。 至于他们是不是会去看，这就不在蒋招娣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像这种类似的大型活动，其实抽调的警员完全属于自愿，一般来说，警员们还是很乐意的。虽说没有座位，还要负责治安秩序，但是终究去了现场，感受现场的气氛不是？ 当然，有了门票，不用承担责任，完全放松心情，当然更是一件让他们趋之若鹜的事情。 晨会结束。 这些票暂时还在蒋招娣的手中，这些头头都盘算着自己的科室能够争取几张，具体交给谁，自有他们各自的考量，最后会把名单报上去，由蒋招娣做出最后的决定。 蒋招娣巡视各个科室的时候，偶尔也会听到议论群乐剧团到来和市局免费票的事情，这时候蒋招娣就会出面制止。 工作是工作，娱乐是娱乐。 蒋招娣不喜欢把娱乐带到工作当中。 当然，她也不希望看到市局里面的人始终绷紧了一根弦，要不然，也会给大家伙争取这样的福利了。 快下班的时候，名单终于报到了蒋招娣这里。 蒋招娣很痛快的把门票下发到每一个人的手中，看着他们开心的表情，蒋招娣也很高兴。 二十八张一张没留。 其实，到蒋招娣这里的，有三十张。 蒋招娣特意留了两张。 她不是圣人，这社会也不存在圣人。这一点小小的私心，不足为道。 蒋招娣想着，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赵燚一起出去玩了。每天虽然晚上都和赵燚见面，但是，两个人都不怎么休息，这样一来，她觉得，有必要放松一下。 这点小小的私心，被人知道了，蒋招娣也不介意。 刚刚过去的十一长假和中秋假期，蒋招娣一直在值班，过几天休息一下，谁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晚上和赵燚一起回家，蒋招娣拿出了这两张门票。 “赵燚，大后天你有时间吗？咱们一起休息，正好去看演出？你要是忙的话，那就算了。” 她的话语中听起来似乎满不在乎的模样。 赵燚一愣，看到蒋招娣竭力隐瞒的有些期盼的心思，赵燚想也没有想的就答应了下来：“好啊，咱们就一起去。范甲乙，他很有有名啊。” 看着门票上范甲乙搞笑的样子，赵燚不由得乐了。 蒋招娣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是啊，范甲乙可是咱们国家少有的一级演员，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这个人可是很有才的……” 她巴拉巴拉的说着，对范甲乙显得相当的熟悉。 看起来蒋招娣平时格外的严肃，其实，也对这样的大明星有着相当的好奇心的。 “以前在电视里看过他的节目，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没想到他会来这么j市。” “他们剧团正在进行全国巡回演出，像咱们j市，肯定不会落下的。剧团是一个星期前就售票了，只是一天，五万张门票就被抢购一空……” “咱们j市的群众还是很热情的，你什么时候排队买的票？” “内部票，我偷偷留下了两张……” 蒋招娣笑嘻嘻的说着。 赵燚也乐了起来。 他没想到，蒋招娣会这么干。赵燚也不会去扫蒋招娣的兴致，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临演出的这三天，每天都有没有购到票的人徘徊在体育场外，他们希望万一有人来退票，可以捡个漏。 只是，可能性很小。 偶尔有紧张兮兮的黄牛，看到求票的人，等他失望的离开体育场的购票口，就会悄悄的跟上去，等到走出一段路，就会追上去询问。 没办法，警方对黄牛票打击的很严厉，他们不少做这一行业的人员都进去了。虽说被关不了多长的时间，但是，这滋味，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品尝这样的滋味。 终于，时间到了。 演出持续的时间是四个小时。 从晚上六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的十点钟。 体育场灯火通明。 体育场外，更是人山人海。 赵燚和蒋招娣便装前来的，看到这一幕，虽然多少有着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哇，这么多人啊……这排队得排到什么时候？” 检票还没有开始，持票的人员已经排起了长龙。 赵燚他们两个人不到污点的时候就到了，觉得自己来得不算晚，但是事实上，已经有很多人，早早的就等待检票了。 “咱们排队吧。” 既然是便装，那么他们就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份提前入场，倒是维持秩序的警员，这时候已经有部分人员进入场地了。 一时间，蒋招娣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看样子，他们还要等很长时间。 “卖马扎了，十元一个，十元一个，有没有要的？” 有精明的商贩拿着马扎穿梭在队伍的两旁，你还别说，买的人还真就不少，不是每个人都不觉得站得轻松的。 “你要不要来个马扎？” 赵燚问了一句，准备掏钱。 “不用。再站两个小时也没事。” 蒋招娣拒绝了。 这马扎也就是这时候有用，等一会儿进了现场，现场又不是没有座位。 好在，蒋招娣他们没有等太长的时间，就已经开始检票了。 检票员很有经验，队伍进入的速度可是不慢。 等到赵燚他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已经是五点半了。 场地最中央，被搭起了一个大的舞台，上面，有四面的大型显示屏，可以清晰的看到舞台上面的场景。 周围可以说是人声鼎沸，开节目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显得相当的杂乱。 很多人，还拿着荧光棒，当然蒋招娣和赵燚，没有的。 他们虽然对演出很感兴趣，但是却不怎么追星。 第728章高空失足案（二） “我说，这里离舞台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楚舞台上演的是什么，只能看那个大屏幕……” 节目还没有开始，蒋招娣和赵燚说着话。 因为周围的人都在说话，所以，乱哄哄的。为了能够让身边的赵燚听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蒋招娣也不得不用喊。 赵燚笑着点点头，同样大嗓门的回道：“看屏幕还是看舞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感受现场的气氛。” 说话间，范甲乙出来了。 他是一个黑丑的男人，身材不高，一出场，大家都笑喷了。 原来，这厮的脸上抹着厚厚的白妆，一张黑脸现在成了小白脸，这倒是没什么，可是偏偏露出了脖子，黑乎乎的，显得泾渭分明。 不只如此，一身古代的仕女装，长长的袖子不停的飘荡着…… 这样反差的出场方式顿时就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 “范甲乙！” “范甲乙……” 齐声的欢呼阵阵的声浪震天响。 范甲乙能够这么受欢迎，不是没有道理的。 每到一个城市，他们的节目都是不尽相同的。比如说这次范甲乙的出场方式，就是先前的所有演出都没有出现过的。 这也是为什么群乐剧团会这么受欢迎的重要原因了。 用观众们的话来说，那就是群乐剧团简直就是太有良心了，每一次演出，都是精心琢磨的，从来不会重样。 做到这一点，可以说是相当不容易了。 一个省只选择一个城市进行演出，他们也要编练很多的节目。 可不像是那些明星演唱会，翻过来调过去的，就是那些歌曲。 当然，他们演出的方式也不一样。 群乐剧团的演出也有演唱，只不过占据很小的一部分，他们的演出方式是多种多样的，相声小品，甚至还有反串戏曲等等，脑洞大开，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敢演的。 无疑，这一次的演出是极为成功的。 一直持续到了十点半，范甲乙等演员连连作揖求饶，才算是结束了今天的演出。 没办法，群众太热情了，“再来一个”这样的欢呼声，整齐震天，他们无法拒绝这份热情。 出场的速度倒是不慢，赵燚和蒋招娣出来的时候，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 蒋招娣倒是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真是太精彩了。可惜，这张门票只能观看一次，所有的票都售完了，我总不能去找黄牛买票吧。” 她的心中有些意动，最终还是打算放弃了。 “要不我想想办法？” “算了。明天还要正常上班。” “反正也不占用工作时间，演出的时间都是下班之后的……” 两个人都觉得很有趣，不免动了再看一场的心思。 “我想办法吧。我们市局和其他单位打交道的时候比较多，这点小事，我出面更好一些。” 蒋招娣觉得，她想办法弄两张票还是没有问题的。 体育场归文化局管辖，说起来，要是蒋招娣亲自去文化局打听有没有空闲的票，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蒋招娣不习惯做这样的事情的。 两个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议论着刚才演出时候种种的趣事，这一天，过得让蒋招娣很满意。 第二天一大早，蒋招娣的手机忽然想起来了。 “蒋局，出事了……” 蒋招娣到达了现场，面色有些阴沉。 出事的地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人民体育场。 群乐剧团的演员，狄虎死了。 在剧团中，当之无愧的台柱子是范甲乙，但是也不是只有他自己是剧团的出名演员，狄龙狄虎兄弟两个，也是剧团的重要角色。 兄弟两个人是双胞胎，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分辨得出来。 他们有一手绝活，那就是兄弟两个人的双簧戏，格外的精彩，还有就是一些逗乐的魔术，比如大变活人之类的，这是利用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特点，来完成的。 剧团的人都离死亡的狄虎有一段的距离，正在一旁议论纷纷。 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中，狄虎的哥哥在尸体不远处，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范甲乙此时正在安慰着他。 “蒋局。” 看到蒋招娣到来，刑侦大队长立刻敬礼。 “现场的分析情况怎么样了？”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严肃的说道。 发生这样的意外，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情，他们剧团在全国范围内都有着巨大的声誉，一个处理不好的话，就会给给j市的形象抹黑。 所以，蒋招娣有理由相信，一定要拿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给大众解释。 “初步诊断，狄虎是从高空坠落的。他全身的骨骼尽碎，五脏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基本上符合高空坠落的死亡判断。” “坠落地点呢？” “就在上面。我们的勘察人员也找到了上面坠落的地点。” 程志远指了指上面的一个铁架子。 蒋招娣抬起头看了看，那里距离地面很高，足足有二十多米的样子，差不多接近体育场的天花板了。 那里只有各种横竖交叉的铁架子，这是支撑体育场天穹的结构，很解释。 看了一下那个位置，蒋招娣不由得有些奇怪。 狄虎怎么会上那么高？ 没有道理啊。 “死亡的时间呢？” “我们初步判断，应该是在午夜十二点十分……” 程志远立刻回答道。 “这么精确？” 蒋招娣倒是有些惊讶了。 尸检确定死亡的时间，现代的不可能精确到分的，最多精确到小时， 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听程志远的话来说，似乎准确的判断出了狄虎死亡的准确时分，蒋招娣自问对尸检还是有相当的了解的，清楚的知道，市局的技术力量，达不到这样的程度，事实上，没有哪一家尸检鉴定的机构，能够到达这样的水平。 毕竟影响尸体现场的因素太多种可能了，天气温度，具体到这个案件，坠落的高度，等等，每一样微小的改变，都能够造成重大的偏差。 所以，蒋招娣才会对程志远如何判断出时分，显得异常的惊讶。、 “是这样的，蒋局，您看。” 程志远请蒋招娣到了死者狄虎的尸体旁边。 他的全身已经成了一滩烂泥，身下一大片的血污有些发黑了，有些刺鼻的味道，让人多少会产生不适。 只是蒋招娣看得多了，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从外观看起来，这确实是很像是一个高空坠落死亡的案件。 “您看，他的手腕处有个手表，手表的指针指的是十二点过十分，现在已经停止不动了。所以，我判断，应该就是这个时间，狄虎从高空坠落死亡，同时也摔坏了手表，手表清晰的记下了，他死亡的时间。” 两个人距离狄虎的血污还有一小段的距离，程志远指了指死者狄虎的手腕处，同时拿出了法医拍摄的放大照片。 照片上，是一张软绵绵的手臂，上面的手表，指针确实是显示着十二点过十分。 下面的血迹黑红刺眼，让蒋招娣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仍然盯着照片看。 “这个手表的价格不低，狄虎戴的这一款，差不多价值在万元左右。说起来，这样的表，一般的撞击也是没有事情的，只有这种高空坠落的力度，才会完全的损毁。” 程志远稍稍解释了一番，他的脑袋瓜还是很活的。 从多个角度上去分析这个案子，是很有水平的。要是换成一般的办案人员，说不定就会忽略了这个损毁手表上面的准确时间。 蒋招娣觉得程志远的判断没有什么问题，又走到了范甲乙的身边。 “范先生，可否询问你们几个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 范甲乙那张充满了喜感的脸上，此时也全是严肃。 他虽然不是群乐剧团的团长，但是在剧团中的威望不低，同时在剧团中的名气也是最大的。 群乐剧团的团长是谁，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群乐剧团的范甲乙是谁，十个人能有九个人知道。 “咱们去那边吧？” 蒋招娣看似征求着范甲乙的意见，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这很正常。 刚才的位置，警方虽然拉起了警戒线，但是和剧团的其他演员离得很近，蒋招娣担心这里面有什么内情，所以，她询问的话，现在不希望别人听见。 “范先生，您知道为什么狄虎会去那里吗？” “这一点我并不是很清楚。昨天晚上演出结束，卸完妆已经是快11点了，我们大家伙约了在外面吃夜宵，吃的时候我们还纳闷呢，狄虎怎么没来，没想到，今天早上一来这里排练，就发现了这样的事情。” 范甲乙摇头叹息了医生，神情中多少有些悲伤。 “哦？剧团中晚上夜宵少了一个人，你们都没有给他打电话之类的吗？” 蒋招娣挑了挑眉头，觉得这一点有些无法接受。 他们的名气虽然有差距，但是狄虎和他的哥哥狄龙，兄弟两个人的名气仅次于范甲乙的，又在一个剧团里长期在一起，这么明显得少一个人，蒋招娣对他们没有当时就寻找狄虎，表现得很惊讶。 范甲乙点点头：“确实没找。我们当时想得也是觉得没必要。大家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是自有的。每天我们的任务都是很紧张的。您也知道，我们没到一个地方都要演新节目，白天是我们唯一排练的时间了。所以，大家吃完夜宵，该休息的就去休息了，如果休息不好，也没有精力支撑第二天的排练，还有晚上的演出。” 范甲乙的话让蒋招娣忍不住点点头。 其实范甲乙说的没有错的。 狄虎也是成年人了，虽说名气不如范甲乙，可也不会什么事情都和其他人汇报。 “谢谢范先生了。如果您想起来什么，一定要我和我们讲。” 范甲乙点点头：“如果我想起来什么特殊的事情，会和你们沟通的。其实我个人觉得，你们要是真的想要知道些什么，不如问问我们的团长。团长才是剧团的一把手。” “你们团长呢？” 第729章高空失足案（三） 蒋招娣这样一问，范甲乙指了指剧团其他演员的位置，一个大胖子看到范甲乙对他们着手，已经拼命的向他们挥挥手了。 蒋招娣想了想，对他点点头，然后走向了程志远：“一切都按照应有的流程去办理。我去见见他们的团长。” “明白蒋局，您放心。” 程志远当下保证道。 他处理过的案子不知道有多少了，自认为这个案子还是很清晰明了的。 毕竟只有高空坠落，才能够造成这样的伤势。 死者狄虎从外表看起来，全身的骨骼恐怕是尽碎了，这样的伤势，程志远已经见过很多回了。 他自觉不会判断有误。 当然，肉眼判断肯定是有偏差的。 所以程志远当下问道：“现场的照片拍摄的怎么样了？” “还差高空坠落点的照片。” “有困难？” 程志远挑了挑眉头，看向了这名工作人员。 “是的。那个位置拍摄有困难的。” 确实，那里距离地面足有二十多米，世面上最长的梯子也无法够到那里。 程志远的眼睛忽然一亮，指着角落里的一辆吊车说道：“这里有一辆吊车，用吊车吊着人上去拍摄上面的痕迹，对上面进行勘察。” “我们也想到这个方法了，可是咱们的人都不会开吊车。” 吊车属于特种作业了。 这玩意，驾驶的话，要有特种作业资格证。警方的人才众多，要说会这个的，倒是真没有。毕竟这个东西，属于比较偏门的人才。 “让体育馆的里的过来帮忙。他们既然把一辆吊车放在这里，就一定有人会开。杵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们以为我会开？” 程志远瞪了眼睛。 他也不会。 “听说蒋局什么都会，连坦克都会……” “你觉得蒋局很好说话是吧？也确实不怎么难说话，可是她现在正在同剧团的团长说话，算了，我去问问……” 程志远一听，就知道自己眼前的这名警员打的是什么主意，居然想让蒋招娣来帮忙。 他刚才讽刺一句，蒋招娣是什么身份，也是咱们能够指使的？ 不过后来想起来蒋招娣平时作风，并不怎么在意这些问题，为了案子的事情，都会义不容辞的帮忙。 要是找体育馆的人来帮忙，肯定是可以的。 只是这一来一去，恐怕还要耽误不少时间。 权衡了一下，程志远决定打着胆子问问蒋招娣。 蒋招娣刚和这位剧团的团长说上几句话，他的身边，还有体育场的负责人。体育场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和负责人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出现的。 “蒋局……” 程志远虽然肯定，蒋招娣十有八九会帮忙，但是真的开口，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 “什么事？” 蒋招娣回头看了他一下。 “是这样的蒋局，咱们需要上坠落处拍摄响应的照片，还有勘察一下地点，所以，需要用到吊车。只是咱们的人没有会用吊车的，听说您连坦克都会开，这个吊车也可以吧？” 程志远一口气将想说的话说完，然后颇为紧张得看着蒋招娣。 蒋招娣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虽然不敢说比得上专业的水平，但是简单的操作还是没有问题的。这里怎么会有一台吊车？” 蒋招娣颇为疑惑的问了一句。 倒是体育场的负责人给出了解释。 “是这样的，因为天棚很高，上面又布满了灯光和线路，偶尔灯光会出问题，这个高度，只有靠着吊车才行，所以，我们平时就备用着，把吊车放到不起眼的地方，用一块帆布盖上，外面是假山的模样，群众们也看不出来。它不止起到一个维修的作用，偶尔也作为一个重要的道具使用，比如昨天晚上的演出，有一场戏是天女散花，花瓣就是由人被吊车吊起来，高空洒落的。” 这一个创意很好。 吊车这样大型的作业工具，要是每一次天穹上的灯光和线路出问题的话，都从外面开进来，确实是一件麻烦事，反而不如就放在这里备好。 何况，体育场也经常被人租下，有些明星演出，也要吊威亚等等，都需要用到它。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理解。 “两位稍等一下，我先去帮忙，一会儿咱们再详谈。” “您忙……” 两个人客气的说道。 蒋招娣到了吊车的门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钥匙就在里面。 开到指定位置后，蒋招娣暂时停下来，跳下吊车，对准备上去的人员叮嘱的说道：“一定要确保安全，安全绳可不能马虎。你不恐高吧？” “保证完成任务。” 年轻的警员信心十足的说道。 将他绑在了吊杆上，缓缓的升起。 那些电视电影中的轻功和飞行，很大一部分上，是由威亚完成的。这个东西，很实用。 蒋招娣说赶不上专业操作的水平，绝对是谦虚的。 她的眼神很好，手也很稳，慢慢的接近了高空的那个横竖交叉的钢筋铁架，相当平稳。 上面的警员忙着拍照取证，好大一会儿，才做了一个ok的手势，蒋招娣这才将人放下。 平安着地，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气。 虽说绑着安全绳，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要有个不小心的话，摔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安全返回，这是所有人都乐于看到的一幕。 蒋招娣皱着眉头，忽然想到。 这样的高度，四周的环境来看，只有借着这个吊车才能上去，那么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要是用吊车的话，就代表着，狄虎当时肯定不是一个人的，那么另一个人会是谁？ 难道说，谁看着狄虎摔下来，但是却没有报警，也没有抢救的措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等着他第二天才被发现？ 蒋招娣想到这里，心中陡然一沉。 似乎，这个案子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她的脸上仍然是很平静的神色，向着剧团团长的方向走去。 “麻烦馆长给我们提供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些话想问群乐剧团的团长。” 蒋招娣直接对体育场的负责人这样说道。 “旁边就是主队的更衣室，里面现在没有人，很安静，您看那里可以吗？” 负责人稍稍一思索，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地点。 “可以。您也来一下，我有问题也要问你。” “好，好的。” 负责人吃了一惊，但是也不敢拒绝。 体育场里死了人，他身上的责任还是有的。 蒋招娣带着她的助手，和这两个人一起到了主队的更衣室。 这里的环境不错，很是干净和整洁。 蒋招娣没有耐心欣赏，所以直接了当的问道：“那个天花板上面的架子，除了用吊车上去，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有倒是有的。只不过一般来说，要是上面的灯光和线路出了问题，我们找来的电工，还是用吊车的多。” 蒋招娣挑了挑眉头：“从哪里上去？” “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东北角，有一个铁梯子，可以直接到上方的铁架子上面。这个方法，昨天他们剧团的人也问过。” 负责人看向了剧团的团长。 团长很胖，他的脸上挂着忧愁。 这也难怪。 狄虎和狄龙两个人双胞胎，是他们剧团的一大特色，名气也只是比范甲乙小了一些，现在狄虎出了事情，死于非命，他和狄龙的这个组合就完全结束了。 听到负责人这样问，团长连连点头，胖胖的脸上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比哭强不了多少：“是这样的。本来吧，我们到j市，狄龙和狄虎准备有一个节目，那就是利用他们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的特点，来一个飞天大炮，炮声一响起来，狄龙消失不见，狄虎呢，被哄到了天花板上。这是一个魔术，其实是狄虎早早的爬上铁架子。那里正好有一个黑影，可以让他藏在上面。这样一来，等到炮声结束，灯光就转移到他那里，整个节目的效果会很好。没成想，却出了这个问题。” 蒋招娣听到这里，不由得问道：“也就是说，这个节目，是你们早就确定好的？” “是的，我们每到一个地方，演出结束之后，都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呢，一来是调解剧团成员们的紧张心理，二来就是为新节目想点子。这个节目的内容，是有单子和备忘录的，您看……” 团长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备忘录，刚想要递给蒋招娣，又缩回了手。 蒋招娣皱了一下眉头看着他。 “这个，我找到相关的内容，给您看。这里面都是我们剧团的秘密项目，要是泄漏出去的话，就不好了。” 团长的表情讪讪的，显得极有顾虑。 蒋招娣倒是能够理解。 剧团能够这么火爆，虽然和范甲乙他们等人的名气很有关系，同样的，也离不开一个个经典的节目。这些节目，都是他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在没有演出之前，保密也是正常的。 当然了，狄龙狄虎这个节目是费了。 只是其他人还要吃饭，看这位团长的意思，巡回演出也不会停下，而是选择继续。 这仔细想想也是正常，这世界毕竟是少了谁一样转。 剧团的成员很多，狄虎的分量很重，损失了他，团长确实很心疼，可是毕竟最大的台柱子是范甲乙。不管巡回演出是否继续，其他节目保密，也是应该的。 团长找到了狄龙狄虎的演出内容。 里面记载的很详细，种种的步骤也都有详细的规划。 两个人在台上，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都有记载，当然，现场可能有一定的改动，但是大体的情节，一定没有什么大的变动的。 “能说一下昨天晚上演出结束之后发生的事情吗？您放心，里面的内容，除了我们警方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蒋招娣想了想，先用手机将这个内容拍了下来，然后才把备忘录还给了团长。 “这当然可以……昨天我们演出完，一起去吃宵夜，毕竟演出持续了四五个小时，大家也都饿了，按照原定的计划，吃完宵夜就到提前订好的宾馆里面休息……” 第730章高空失足案（四） “等一下，你详细的说一下，从你们演出结束时候的情况。” 胖子团长说得太过笼统了，所以，当下蒋招娣打断了他的话。 “这，好吧。” 胖子团长摸了摸大肚子，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演出结束的时候是晚上10点半，j市的群众太热情了，原定的计划是晚上10点结束的，硬生生的拖了半个小时……” 这一点蒋招娣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昨天她也来看表演了。 “辛苦一点，也没有什么。演员们演完就去了后台卸妆，再加上把各种零散的道具整理好，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就决定去吃宵夜了。对了，当时狄龙喊住了狄虎，说是想要加练一会儿。他们勤奋我们也不可能阻止的，所以，我们其他人就一起去了订好的酒店吃饭……” 胖子团长想起了这样的情形。 他觉得这样的事情很平常的。 要说剧团的成功，和这么多演员的努力是绝对分不开的。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人们往往只看到了台上演员们的风光无限，却不会去想他们在台下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起码，胖子团长是深知这一点的。 他们的剧团，从来不缺少勤奋的演员。 听到这里，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是狄龙？” “是这样的没错。” 胖子团长肯定了蒋招娣的猜测，马上，他就说道：“狄龙还给我打过电话，问清楚了我们吃饭的地点。他到的时候，我专门看了表，还差二十分钟不到十二点，当时我还问他，狄虎怎么没来，他说，狄虎还在加练。我们也就没有在意，吃过饭我们一起回的宾馆……” 说着，胖子团长将他的手机递给了蒋招娣看，上面有一个通话记录，是狄龙的号码，显示的时间是11点25分。 蒋招娣又问了他们吃饭的地点，是一家很有名气的饭店。从体育馆打车到那里，差不多要十几分钟的样子。 这样算起来，狄龙应该是打过电话，就坐了出租车离开了。 根据狄虎手腕上的手表的时间，为午夜十二点十分，这样算起来，应该是他独自在这里的。 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起来，这应该是一场意外。 不过，终究是出了人命，再怎么谨慎，也是不为过的。 “你们回宾馆之后，安排的房间是一人一间，还是几个人一间？” “普通的演员，都是两三个人一间的，像范甲乙还有狄龙狄虎他们这样我们剧团的台柱子，为了保证他们的休息质量，肯定要单间的。” 胖子团长立刻说道。 蒋招娣的眼中闪过失望。 要是说，狄虎和别人住一间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早点发现他的失踪。 也对，有名气了，就代表着赚的钱和地位都不一样了，要求更高的待遇，也合情合理。 “体育场在昨天晚上没有值夜的人吗？” 蒋招娣看向了体育馆的馆长。 “有，只有看大门的人，他的岁数不小了。再说了，咱们这地方，也不会招贼，晚上值班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 体育馆馆长马上回答。 体育场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所以，基本来说，安全性是有保证的。 这个岗位，晚上执勤的，也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的，为社会提供一个工作岗位，这个就业的问题，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大问题。 蒋招娣听他这么一说，就对这个值夜班的老人不报什么希望，还是问道：“有这位老人家的联络方式吗？” “有，他就住在体育馆的不远处，我给你他的电话，不过，老人家耳朵很背，你打电话他也不一定能接听。” “这样，你写下来他的家庭住址，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联系他的。” “没问题。” 对蒋招娣这样的要求，馆长一点犹豫也没有。 他随身带着笔，蒋招娣拿出了携带的备忘录，唰唰的写在了上面。 “谢谢。暂时的情况就问到这里，麻烦你们把狄龙喊过来一趟。” 蒋招娣看了一下这个电话，放进了兜里，然后对这两个人说道。 狄龙进来的时候，眼眶是红肿的，仍然显得十分的悲伤。 “坐。” 蒋招娣盯着他看了十几秒，才这样说道。 狄龙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哽咽，等他平息了，蒋招娣才开口问道：“昨天晚上是你最后和死者见面的？能说一下详细的情况吗？” “你们的人已经问过一遍了，还要再问一遍吗？我恨啊，我要是陪我弟弟一起加练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事了！” 说着，狄龙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先别哭了，节哀。” 蒋招娣看着他的眼泪哗哗的流下，心中也有些悲戚。 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两个人基本上可以说长得非常相似，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通过一些细节发现他们的不同。 蒋招娣看过死者生前的照片，和这张脸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形，所以，你能再说一遍吗？” 虽说，狄龙说已经有警员询问过了，不过，蒋招娣还是打算再问一遍。 “好吧。” 狄龙的目光有些失去焦距，似乎整个人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们演出结束，因为明天的节目我们兄弟两个还没有彻底的做到完美，所以，他们走的时候，我特意喊住了我弟弟，准备晚上两个人再合练一下。” “据我了解，这个节目应该是一个魔术吧？台上应该是只要一个人表演，然后，另一个人提前躲在天花板那里？” 蒋招娣不太懂得，这明显似乎是一个人的表演，不用两个人一起合练才对。 “是的。不过我在台上表演，还是需要人配合的。当时已经很晚了，让别人帮忙也不太好，只有让我弟弟辛苦一下。魔术中有一个镜头，是要把人塞进炮筒中，我自己只能爬进去，达不到演出预期的效果，需要有人把我抬进去……” 狄龙稍稍解释一下魔术的细节。 其实这个魔术，也不是特别的新鲜。 曾经在一次晚会上，也有类似的场景。狄龙和狄虎只是总体的框架不变，在细节上加工一番。 蒋招娣了解的点点头，就听到狄龙继续说道：“排练完这个节目，我就打算走了。狄虎还不打算离去，他告诉我，还想加练一会儿。我也没有在意，毕竟，他是一个很勤奋的人，以前也经常有加练的时候，我又很饿了，所以打电话联系的团长，没想到，没想到……他就出事了。” 狄龙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回宾馆之后，没有给他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去他的房间吗？” 蒋招娣的眉头一皱，既然是双胞胎兄弟俩，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同进同出也是正常的。 “这倒没有。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今天演出了一天，我也很累了，所以回宾馆之后，洗了一个澡，就睡了。” 狄龙满脸的表情全都是悔恨。 “从现场的观察来看，他是死于高空坠落。他当时是加练，你觉得当时那种情况，他又必要爬到上面去吗？” “狄虎总是精益求精，不会放过任何细节的。我觉得，他肯定是琢磨着，怎么避开观众的视线，悄悄的爬上天花板的。结果，一不小心就失足了。” 狄龙想了想，这样说道。 “谢谢，你可以先回去了。”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觉得狄龙的回答没有什么问题，暂时只能这样，再去看看其他警员那里有什么消息吧。 程志远很忙。 蒋招娣只是作为领导亲自前来，表示对这个案子的高度关注，实际上，真正的办案经手的人是程志远。 程志远不止是负责调配现场的取证工作，还要对现场的所有人挨个的询问一遍。 蒋招娣看了一下，没有打扰程志远的工作，就悄然离开了。 她还有许多其他的工作要处理。 这个案子交给程志远，她是放心的。 赵燚中午做好了饭菜，给蒋招娣送到了办公室。 当然，两个人提前打过了电话，不然的话，赵燚很有可能会扑空的。 赵燚的手艺不差，自从两个人结婚之后，蒋招娣的口味渐渐的也变叼了，曾经和赵燚抱怨过市局食堂的饭菜不怎么合胃口，所以，赵燚但凡要是有时间的话，都会给蒋招娣做饭。 蒋招娣要是很忙，就送到她的办公室去。 用市局其他人的话来说，那就是蒋局的男人，有空就给市局广大的单身狗造成一万点的真实伤害。 从这点上来说，赵燚这个丈夫是合格的。 今天除了饭盒，还有一叠报纸。 蒋招娣看到赵燚到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 索性，她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公务，文件是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只是分出轻重缓急，紧急的就抓紧一些，不着急的就暂时放一放，也没有什么关系。 “新闻报道说，群乐剧团出事了？” “你也知道了？” “报纸上消息都出来了。咱们市的报纸都报道了。” “这么快？” 蒋招娣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的惊讶。早上他们警方才发现的事情，中午，这报纸都报道了？ “你看看。” 一边吃着饭，蒋招娣一边随手翻着赵燚带来的这些报纸。 果不其然。 第731章高空失足案（五） j市和省内的各大报纸，都刊登了类似的消息，题目一个比一个吸引人。 “著名演员狄虎于今日意外身亡。” 这是正规的新闻题目。 “狄虎遇害，是谋杀还是意外？” 这是没什么节操的小报纸。 不过新闻的内容还是很有看点的，大多数都没有太过耸人听闻，内容很正规。 越看蒋招娣的眉头皱得越深。 基本上，所有的报纸都秉承着狄虎是死于意外的，原因是晚上加练的时候，不小心出现了意外的事件。 事件的经过也和警方掌握得没有多少出入。为高空坠落死亡。 “现在案子还没有最后的定论，报纸上怎么舆论和警方掌握得线索一致？” 蒋招娣颇为不满的说道。 “这也正常。狄虎的名气不弱。而且，现场看到他死亡的人数可是不少，你们警方虽然暂时要求他们不得向外界透漏相关的消息，但是总有胆子大的。这样的新闻线索，奖金可是不低。” 赵燚倒是对这样的情况没有出乎预料。 “那这些报纸也报道得太快了吧。” 蒋招娣仍然有些不满意。 “听说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来已经排好的版面，特意增发了一页。毕竟新闻是讲究时效性的。网上现在也传得沸沸扬扬的，狄虎意外死亡的事情，已经上了新闻热搜。他真的是死于意外？” 赵燚给蒋招娣看了一下手机，在新闻搜索的排名上，赫然，狄虎已经攀登到了前三位，还在不停的上涨中。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蒋招娣。 j市的治安一向是很好的，但是偏偏这家剧团到了j市演出，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如果真的是意外的话，和警方倒是没有什么关系。要是人为的话，不得不承认，这是对市局的一个巨大的压力。 蒋招娣将饭菜一扫而空，才说道：“报纸上的消息基本上是准确的。警方掌握的情况只是更详细一些。从目前来看，应该是意外。不过，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他排练魔术倒是没什么不正常的，可是大半夜的自己一个人上了天花板，这不是太诡异了吗？怎么想，我也觉得不合理。” 赵燚也来了几分兴趣，问道：“能详细的说说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报纸上也都报道出来了。” 蒋招娣想了想，这个案子也没什么好保密的，所以，将她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 赵燚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这大半夜独自一个人上天花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天花板又那么高，要是出了意外，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上那么高，摔下来就是一个死字，二十多米，五层楼还要高了。” 蒋招娣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从目前掌握得证据来看，除了一位值夜班的老人家，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当时在体育场。老人家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虽然很好，可是也绝对不会是狄虎的对手，狄虎可是从小就练习杂技出身的。” “作案要讲究作案动机的。你说的这个老人家他有什么作案动机吗？” 赵燚这样问道。 “没有。他是本地人，年纪也不小了，两个人以前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的。不太可能有什么作案动机。” “没有人在最后和死者单独接触吗？” “有啊，不是说了狄龙大概曾经和死者有过单独的接触，可是他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11点25分和剧团团长打过电话，大概11点40的时候，和剧团的人已经在一起了，对了我们的人去饭店取证了，那家饭店比较高档，应该有监控，可以证明这一点，我也不认为，狄龙在这上面会撒谎。再就是，死者的手表表盘已经碎裂，指针显示的是，12点10分，这是我们判断他死亡时间的重要依据。” 蒋招娣一口气说完，看着赵燚，希望赵燚能够帮自己分析分析。 “从这些证据上来看，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死于意外了。” 赵燚沉思了一会儿，也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是啊，我们的调查小组也是这样认为的。” 蒋招娣看到赵燚没有说出不一样的意见，也附和了一句，两个人有些沉默了下来。 赵燚忽然笑了笑：“这要是个意外，其实才是对警方最好的结果。毕竟没有凶手，就代表着不存在谋杀，也就少了一个犯罪嫌疑人。” “也对。前提是真的没有凶手，是一个意外。咱们总不能放过坏人，为了结果而结果。” 蒋招娣想了想这样说道，赵燚也点了点头。 要是一些不负责任的人，觉得目前的证据已经很充分了，基本上就可以定案了。毕竟纯粹的意外事件，和警方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只是，蒋招娣和赵燚都并非是这样的人。 他们哪怕自身会麻烦一些，也要抓到犯罪嫌疑人，这样，才对得起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 一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蒋招娣亲自前往了调查小组，听取程志远他们的汇报。 “蒋局，目前的证据表明，这是一起完全的意外事件，理由有几下几点。” 程志远站起身，拿着一叠资料，严肃的汇报着工作。 蒋招娣点点头，示意程志远继续说下去。 “法医尸检报告，死者的全身骨骼大部分碎裂，原因是受到了巨大的冲撞力，这符合高空坠落的特征。从调查结果来看，当时没有人在现场，只有死者一人。排除理由如下……” 程志远叙述了当时剧团每个人的在哪里，这都是有人证的。 “狄龙是和死者接触的最后一个人。他于11点27分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的司机已经找到，核实情况无误；于11点42分到达某饭店，和剧团的其他人员汇合，这一点，我们查了该饭店的监控录像，核实无误。剧团成员于午夜12点8分结束就餐，15分时回到了提前预定的宾馆，宾馆的监控录像证明了这一点，核实无误。技术人员检查过所有的录像，没有人为篡改的痕迹。” 程志远最详细的汇报了关于狄龙的行踪。 毕竟，狄龙是和死者狄虎最后接触的那个人，为什么排除他身上的嫌疑，这一点，必须要着重说明的。 蒋招娣的面前也有所有人的口供记录，她听取着程志远的汇报，不时的点点头。 从逻辑上而言，程志远的汇报还是很准确的。 “根据狄龙和剧团团长，以及其他相关记录，可以证实，死者有一个节目，需要攀登到天花板的位置……” 程志远足足汇报了十几分钟，最后，才得出了结论：“综上所述，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死者狄虎的死亡，是一起完全意外事故。请蒋局指示。” 按照程志远的想法，既然调查得这么清楚了，那么就可以作为完整的证据链定案了，也给整个案件定性，向外界的媒体有一个交代。 说实话，狄虎在j市的死亡，让程志远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在体育场的门口，长枪短炮好多家媒体都蹲守着，准备打探第一手消息。 程志远进出体育场的时候，就会有很多话筒，恨不得塞到他的嘴里面，为的就是得到最新的情况。 不止是这一点，经过白天的发酵，狄虎的死亡消息在网上已经登到了新闻热搜榜的第一位，全国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警方的调查结果。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心中多少有些拿不定主意，程志远的心中焦急，却不好催促蒋招娣。 “程队，你觉得，如果死者狄虎是你的话，半夜加练的时候，会不会独自爬到那么高的铁架子上？” “这……” 程志远对蒋招娣的这个对比，没有什么不满的。 警方查案，有时候就要换位思考，将自己带入到犯罪嫌疑人的角度上，现在没有找到犯罪嫌疑人，而是定性到意外，那么就换位到死者的身上，也很常见。 “我觉得我不会这样做的。首先，因为是黑天，即便开着灯的话，灯光和自然的阳光也不同，会很刺眼。狄虎爬那么高，不会不知道，这个高度是很危险的。换成是我的话，我觉得我不会这样做。” 蒋招娣看着迟疑的程志远，自顾自的说道。 “可是，也许是狄虎为了适应晚上的灯光呢？毕竟他们的演出也是在晚上，提前一步适应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程志远的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思考的方向是正确的，继续说道：“肯定是这样的，白天的自然光很柔和不假，但是和晚上的现场灯光完全的不同，演出的时间又在晚上，狄虎为了追求真实，晚上进行演练，也是非常正常的。毕竟提前上去，才能看看那里的布置，和灯光的位置，避免第二天现场时候发生意外。” “死者的身上有什么保护措施吗？” “这，没有，除了自身的衣物，还有手表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他的遗物，诸如手机和钱包之类的，都在化妆台。” 程志远想了想，给了蒋招娣这样的答案。要说，他们的工作做的还是比较细致的。 程志远这样说，蒋招娣摇摇头：“我看过他们节目的过程，按照节目的流程，死者的身上应该带着伸缩绳的，他要系在上面，然后从上面滑落下来。即便他当时不需要如此的话，也应该注意自己的安全保护才对吧？怎么会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就上了那么高的地方？我觉得是不合理的。这是一个疑点。” 蒋招娣说的这个疑点，程志远很想反驳，不过，平心而论，大半夜的自己一个人爬那么高，似乎也确实有点问题。 “另外，在这些资料中，我没有看到任何关于他们剧团平时的关系怎么样，死者和其他人有没有什么矛盾，尤其是重点对象，死者最后接触的人员狄龙，他们的关系如何，这里面都没有……” 蒋招娣的手指轻点着这份资料，看着程志远。 程志远忍不住说道：“蒋局，他们两个人是双胞胎兄弟，又在一起搭档很默契，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吧？” “应该？不不，我要听到切实的答案，而不是咱们的办案人员凭空的猜测。” 蒋招娣的语气严肃的说道。 “是，明白！” 程志远的心中咯噔了一下，马上应了下来。 “还有，我记得体育场的馆长说过，他们有一个值夜班的老人家，这里面怎么没有他的记录？” “我们从其他人员侧面了解过，这位老人家的耳朵背，就算有什么意外，他也听不见。事实上也是如此，像这种高空坠落，声音很大，他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我想要是他听见声音，早就报警了才对。再加上，他当时不在现场，已经回家休息了，我们才没有找他了解情况。” 蒋招娣了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管他是不是有什么缺陷，该有的调查程序，还是要进行的，万一要是他听到什么动静呢？说不定就会有珍贵的线索。” “是，蒋局，我马上安排人员！” “嗯，这份结论下的还为时过早，我希望得出的结果，能够经得起方方面面的任何质疑。” “是！” 第732章高空失足案（六） 蒋招娣自然知道，多一天不结案，j市警方就会多承担一天的压力，但是蒋招娣不认为，就因为害怕承担这样的压力，而草草结案，哪怕是最后的结果确实证明了，这是一起意外事件，她也要方方面面的进行取证，这样，才对得起她穿的这身衣服。 这样的具体工作，现在自然是不用蒋招娣亲自插手的。 所以，她倒是能够正常的下班。 程志远调查小组自然是要加班的，谁让工作做得并不令人十分满意呢？ 可能有些小警员觉得蒋招娣有些吹毛求疵心中不满，可是，这毕竟是出了人命，负责任的办案人员，都觉得再怎么认真也不为过。 蒋招娣出了市局的门口，就发现赵燚已经等在那里了。 赵燚笑呵呵的看着蒋招娣，晃了晃手中的门票：“看，这是什么？” “门票？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还以为今天你会加班呢，没想到还挺顺利。” “具体的工作又不用我插手。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咱们快去吧？也不知道剧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今天的演出还能不能进行了。” 蒋招娣本来很高兴，忽然想到了早上发生的事情，忽然有些黯然。 “我打听过了，剧团挂出了通知，仍然正常进行演出。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很遗憾，但是，终究已经提前把三天的门票都售完了，要是退票的话会很麻烦，所以，剧团的决定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赵燚解释着说道。 “嗯。” 蒋招娣的性质不是很高，毕竟她亲眼看到了狄虎的死亡，心中戚戚然。不过，想来赵燚弄到这两张票也不容易，昨天她只是表示了还想看，赵燚就费了不少的力气弄到了票，蒋招娣也不想拂了这份好意，所以，想了想，到底没有拒绝。 仍然是六点开场，蒋招娣下班稍稍晚了一些，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打算对付一口，垫垫肚子，等到演出结束之后，一起吃个夜宵。 等他们到来的时候，体育场正在进行检票。 看得出来，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如昨天。 虽然说来的人仍然很多，但是周围没有多少人高谈阔论，反而一个个低声议论着什么。 仔细听，都是再说狄虎死亡的事件。 进入了会场里面，气氛有些凝重。 胖子团长的胸前有一朵白花，一身黑色的西服。 而身边站着的另一位狄龙，也是一样的打扮。 等到所有人入场完毕，到达六点的时候。 胖子团长拿着麦克风，声音很是低沉的开了口：“诸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可能也有所耳闻，今天凌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悲剧的事情。我剧团的优秀演员狄虎发生意外，不幸身亡。所以，我们的节目表不得不进行更改，所有狄虎的节目，无法演出，对大家造成的损失，我们身边遗憾！” 狄龙这时候深深的鞠躬，语气哽咽的说道：“对不起。” 全场肃穆，有胆大的观众更是高喊着：“我们能够理解！” 确实，没有人不能够理解这样意外的情况，毕竟狄虎都过世了，总不能强行要求他爬起来再演出吧？ “谢谢大家的理解。还有一件事情，恳求大家的谅解。大家都知道，狄龙和狄虎是双胞胎兄弟，他弟弟的过世，让他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也无法给大家带来欢乐，所以，这一次狄龙在j市的演出，就到此为止了。” 胖子团长再一次说道。 狄龙再一次深深的鞠躬：“对不起大家，我没办法在亲弟弟刚刚意外死亡后，仍然保持正常的演出状态，请大家原谅我的失约。” j市的群众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人家亲弟弟刚刚死了，还让他在台上逗大家笑，那也太强人所难了。 镜头给了狄龙一个特写，他的眼睛红肿，神情也很憔悴。 蒋招娣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人之常情。剧团能够站出来给大家道歉，也是做到了极限了。” “狄虎是一个勤奋的演员，他曾经给大家带去了无数的欢声笑语，今天，他死于了意外，也是为艺术现身……” 胖子团长虽然不是专业的主持人，但是这些话说得还是很动情的，追忆了一番狄虎，又将这件事情带过。毕竟群乐剧团是让大家开心的，而是为了让他们悲伤的。 演出还是如期的进行了。 一开始的演出，多少还是受到了狄虎死亡的影响，气氛显得远不如昨天热烈。 随着范甲乙的出场，这才慢慢的热闹了起来。 看到周围人大声说笑着，蒋招娣忍不住对赵燚说道：“人真是一个善忘的动物，转眼之间人们就会忘记悲伤。”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日子总要往前看的。看演出吧，咱们是来放松的，不要总是想那么多。” 赵燚伸手抚平了蒋招娣皱着的眉头。 蒋招娣看似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但是只有真正了解她之后，才会发现她也有感性的一面。 比如说现在，她就很难和周围欢乐的局面融为一体。 不过，范甲乙这些人的演出确实很不错，慢慢的，蒋招娣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只是，今天的演出似乎结束的格外的早。 九点半左右，主持人就宣布演出结束了。 结束的这么早，和缺少了两个重量级的演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对这一幕，众人表示很理解。 观众们井然有序的离开了，蒋招娣却没有动。 “咱们等等，我看到程志远了。” 蒋招娣拉着赵燚，向着后台走去。 程志远正客气的和剧团的演员们说着话。 “蒋局，您也来了。” “我来看演出，不打扰你的工作吧？” 蒋招娣摆摆手，表示程志远不用管她。 “当然不打扰，我正在询问他们相关的问题，您忙。” “陪我上一趟天花板？” 蒋招娣打量着四周，慢步走到了狄虎出事的地点，抬头往上看去，刺目的灯光让人有些眩晕。 蒋招娣的心中也是突发奇想，对赵燚这样说道。 “好！” 赵燚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知道有两种方法上去的，所以，他们到了观众的最后一排，这里距离舞台已经很远了。 在墙壁上，有一个固定的铁梯子，一直延伸到棚顶。 “不行，咱们要借助一些安全装置比如安全绳什么的，不能就这么上去，要是一个不小心的话，掉下来必死无疑。” 赵燚饶是艺高人胆大，看到这么陡峭的梯子，也不禁有些眩目。 他的脸色很凝重，一把拉住了想要上去的蒋招娣说道。 “没事，我体验布下，上个两三米就下来。” 蒋招娣坚持着说道。 她说上两三米，赵燚也就知道蒋招娣只是体验一下攀登的感觉。 相信，在这上面，蒋招娣并不会冒更大的风险。 果然，攀登了两三米之后，蒋招娣又下来了。 她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我觉得，普通人哪怕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也不会冒然的上去。在下面还好，有一段是向下倾斜的，没有安全措施，全靠双手，极有可能发生危险。” “是的，我如果空手上去，也不敢说百分百一定没有危险的。这个铁梯子可是不怎么好爬。” 赵燚也肯定了这一点。 两个人可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军人，都保持高度一致的这样的意见，可见，这个铁梯子究竟有多么大的风险了。 蒋招娣的面色凝重的说道：“我知道狄虎和狄龙都是从小就练习杂技出身的，身体的柔然性和灵活性比普通人出色很多，可是臂力这东西，最多也就是和咱们相差无几，攀爬这里，全靠的是臂力，咱们都觉得有风险，狄虎也不应该忽视其中的风险。他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半夜独自爬上去的。” 蒋招娣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赵燚也是点点头。 “会不会他是用别的方法爬上去的？” “不太可能。馆长告诉我，只有两种方法，一个就是这里，另一个就是用吊车，如果是吊车的话，肯定要有人配合的，而现场是没有人的。” 蒋招娣看了一下还在询问的程志远，沉吟了片刻说道：“现在我倒是不好再插手，毕竟要相信他们。就先这样吧，等明天他们交给我调查结果再说。” “也好。要是所有的案子都要你出面的话，你一个人劈成八瓣也不够用，该放权的时候就要学会放权。咱们去吃宵夜吧。” 蒋招娣莞尔一笑：“我是那么恋栈权力的人吗？走吧。” 说着，蒋招娣回头看了一眼程志远，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了。 出去的时候，蒋招娣看到入口处的有一个保安亭，犹豫了一下，就想过去，据她所知，那位值夜班的老大爷就在那里。 刚想回头和赵燚说一声，就看到赵燚似笑非笑的面孔，蒋招娣顿时就着恼了：“你笑什么？” “我笑某个人嘴里说着一套，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你应该试着相信他们的，不然真的会很累。案子不是一个人能够破获干净的。” “谁说我不相信他们了。算了，咱们走，今天我要吃大餐。” 蒋招娣气呼呼的说了一句，脚步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走去。 赵燚知道，她这是不想在这里停留了，不然的话，她会按捺不住的。 因为，蒋招娣就是这样一个人。 颇有几分事无巨细的感觉。 这样做好吗？ 从某些方面来说，是好的，但是也会让手下人觉得不被信任，能力无法提高。 第733章高空失足案（七） 程志远自然无从知道蒋招娣的心理变化，他正在深挖细节。 因为剧团的特殊性，他们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影响力，又为了不耽误他们的演出，所以，程志远只能趁着这个时候来进行询问。 一个个的剧团成员被单独的叫道了旁边，做着笔录。 深挖下来，程志远果然有了一定的发现。 那就是狄龙和狄虎的关系，并外人想象的那么好。 在对外的宣传上，又是亲兄弟，又是双胞胎，自然给人亲密无间的感觉，但是仔细的询问了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剧团的其他人，程志远发现，事情并非是这样。 狄龙的性格很沉稳，给外人的印象总是非常的稳重，而狄虎呢，则是很跳脱，加上嘴巴有利索，人也足够幽默，很受其他人，尤其是女孩子的欢迎。 他们兄弟的矛盾，多少和这个是有关系的。 在剧团其他人的嘴里面，听到过狄虎不止一次的教训过狄龙，让他对感情认真一些，不要随便的撩小姑娘。 可是，狄虎的私生活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改观，经常性的出入各大酒吧，和女粉丝进行亲密的互动。 这在网上偶尔也有过传闻。 最近的一条消息，就发生在刚刚演出过的那个城市，很显然，狄龙的说教没有任何的改观。 兄弟两个人因此，闹得很不愉快。 如果是其他的亲兄弟，大家都是成年人，或许不会插手亲兄弟的私生活，毕竟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可是偏偏狄龙和狄虎顶着高度相似的面容，这就很尴尬了。 据说，剧团里曾经发生了一回很让狄龙生气的事情。 那就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粉丝找上门来，声称怀的是狄龙的坏子，这可是把狄龙给气坏了。 不用多想，肯定是狄虎用他的名字，和外面的这些女粉丝玩玩而已，玩玩也就罢了，手尾还不干净，让狄龙背了老大的一个黑锅。 这件事情现在在网络上已经平息了，但是剧团的老人们仍然印象很深。 不过他们倒是对狄龙很了解，知道狄龙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八成是狄虎做下的，狄龙只是背了黑锅而已。 后续如何处理的，他们并不清楚。 毕竟这只是兄弟两个人的私事，或是给钱私了，或是怎么办，他们无从得知。只是那个女粉丝后来就再也没有闹过了。 显然，这个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 范甲乙说完这个事情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不屑，他和狄龙狄虎在同一个剧团，很有年头了，对这些往事知之甚详：“两个人呢，对待演出的态度倒是都很勤勉的，但是私生活，一个是天上一个简直就是地下。狄龙的生活很有规律，狄虎经常性出入那些娱乐场所的。新闻上报道，要么狄龙要么狄虎，出入夜店，基本上都是狄虎坐下的，不过新闻媒体么，总是爱夸大事实……” 范甲乙难得的说了一句公道话。 程志远听了默默点头，他的旁边放着录音设备，还有人唰唰的做着笔录。 “他们兄弟两个人因为这些事情的矛盾很大？” 程志远凝声问道。 他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如果因为这些翻脸的话，发生谋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外面总是有这样一个人，顶着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下重重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我觉得不会吧！” 范甲乙沉吟了片刻，才摇摇头，这样说道。 “不会？” 程志远敏锐的听出来，范甲乙看似说起来的话是不确定，但是表情却有几分笃定的。 “为什么这么讲？” 程志远立刻追问了一句。 “很简单啊，因为我们的收入很高，这些事情虽然不好听，但是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都是小问题。我们因为名气的原因，和普通的剧团的演员收入是不一样的，都是按照比例来算收入的，不像普通的演员，只能拿着死工资，最多加一些红包。” 范甲乙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这倒是让程志远哑然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 群乐剧团无疑是很成功的。 剧团团长负责运作，而其他人则是一门心思的提高演艺水平，其他的不用担心。他们只负责演出，别的问题根本就不用操心。 剧团很成功，看这个剧团能够举办全国巡回演出，还有范甲乙，狄龙狄虎一直留在团里，就知道他们认为剧团还是很不错的。 要知道，像范甲乙还有狄龙狄虎这样的名演员，外面有的是娱乐公司还有经纪公司时时刻刻的虎视眈眈的想要挖墙角的。 不过，很显然，范甲乙等人，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想要跳槽的苗头。 不得不说，那位看起来胖胖的团长，还是很有几分手段的。 程志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可否认，很多醉心艺术的演员，在背地里下了很多苦工。他们努力的提高自己的演艺水平，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往往会收获群众们热烈的欢迎，名气有了，自然金钱什么的也就到了。 有了钱，一部分演员还是能够保持本色的，但是另外的一部分人，则变成了纸醉迷金，流连夜店，这样的情况，经常性的在娱乐八卦小报上面看到。 当然了，有才有德的演员有，有才无德的演员自然也是有的。 他们一般来说，还是能够分得清，什么才是根本的，只要演出的节目足够出色，一般的观众，才会拿放大镜去观看演员的私生活呢。 很明显，狄虎，就是后一种人。 而狄龙，则是前一种人。 想通了这些，程志远对范甲乙点点头。 “您再仔细的回忆一下，狄龙狄虎最近有没有什么矛盾呢？” 范甲乙的眼珠子一转，笑道：“你们总不会怀疑狄龙杀了狄虎吧？不然为什么总是询问狄龙狄虎之间的矛盾？” “我们总要查清楚疑点的。而剧团的其他人案发的时候，都在一起，唯一和死者有过直接接触的，就是狄龙。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也好为他洗清楚嫌疑。” 程志远正色的说道。 “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是狄龙的。我和狄龙的关系很好。我的话肯定不是绝对中立的。狄虎别看嘴皮子耍得溜，其实真功夫，和狄龙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不过，谁让狄虎会说呢，他比狄龙更受人欢迎。你这样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 范甲乙的神情忽然犹豫了起来。 “什么事情？” “大概一个月前吧，我们在另一个地方，当天晚上刚刚结束了演出，狄龙忽然拉着我独自去喝酒。要说我们两个一起吃饭，也是经常的事情，不过那一次，他明显的有心事。后来，在我的追问下，他倒是说了出来。” 范甲乙想了想，这个事情应该是很隐蔽的，不过警方既然来调查了，他也没道理隐瞒，毕竟朋友是朋友，他作为公众人物，一向很注意自己外在的形象的。 更何况，范甲乙对狄龙还是很有信心的。 “您请说。” “狄龙喜欢上了一个剧团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二十岁，长得么，很不错，性格也很好。要不是狄龙说起来这个女孩子，我都没注意，我们剧团里还有这样一个小姑娘，毕竟我已经结婚了，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 范甲乙笑呵呵的说道。 说起来，不得不让人佩服，范甲乙在娱乐圈是少有的不靠着绯闻炒作名气这么大的演员之一。 新闻极少报道他的家庭，很显然，他很注意保护自己的隐私。 同时，范甲乙对家庭也很重视，没有听说过，他和哪个女性有过绯闻。要知道，娱乐圈有些时候，即便没影的事情，也会掀起三尺浪，可见范甲乙这一点做得极好的。 “这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程志远立刻追问道。 “于希曦。不过，她已经不在我们剧团工作了。她原来只是我们剧团普通的工作人员。具体现在去了什么地方，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范甲乙的话让程志远的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从表面上，程志远不动声色。 “您请继续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说狄龙有了喜欢的姑娘，我是真心为这个朋友祝福的，毕竟他二十五了，当然在演艺圈子里，这绝对是一个年轻人，可是我和狄龙又不是靠着绯闻起家的，早点结婚和晚点结婚也没有什么影响。狄龙一向是很勤奋的，圈子也比较小，不像是狄虎，经常出去耍，所以，有了这样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我肯定是支持的……不过，狄龙说，他的弟弟狄虎也喜欢这个女孩，狄龙没办法和兄弟争，这才拉我一起喝闷酒。我当时鼓励他，正当竞争呗，什么都可以想让，这个感情的事情，总不能想让吧？再说了，狄虎那个人，对感情太不负责任了，要是狄龙真喜欢那个女孩子，那是不能看着她跳入火坑的，您说对吧？可惜，狄龙只是摇头，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吧，那个女孩就离职了。” 范甲乙的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或许，在他看起来，对感情的事情，亲兄弟也要争一争，这没错，但是具体到个人的身上，就显得很难了。 亲兄弟两个人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还竞争，说话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程志远看过太多的人情世故，倒是能够理解狄龙这样的心态。 所以对狄龙不肯出头和狄虎竞争，也觉得很正常。 除了这件事情，范甲乙倒是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告诉程志远了。 盘问的工作，并非完全都是由程志远单独完成的，他们小组，有很多人同时在进行。 虽然今天演出结束的很早，但是演员们毕竟还要休息，明天还要继续演出，尽可能多的进行盘问，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到从范甲乙这边发现不了新的情况，程志远也就结束了同他的谈话，让工作人员，再去领来一个人。 第734章高空失足案（八） 范甲乙大概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同底层的剧团工作人员接触的还是比较少的，不了解普通工作人员的八卦。 事实上，当初狄虎追求于希曦的时候，引起了相当大的八卦。 群乐剧团核心演员，普通演员，再加上剧务等等，差不多有上百人。像范甲乙这样，收入丰厚的是一个圈子，毕竟他一次演出的费用，足够其他普通的人员仰望了，加上他又结了婚，妻子随团，所以和其他人接触的比较少，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要不是狄龙找他喝酒，两个人在剧团中算是少有的不错的朋友，恐怕范甲乙也是不知道的。 关于于希曦的事情，问剧团中的普通工作人员，就清楚的多了。 程志远现在的面前，就是剧团中一个很普通的剧务。 所谓的剧务，也就是打杂的。他们可以说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安，舞台的布景，所有道具的整理，等等，这样的杂物，都是他们在做。 很辛苦，工资也不高，却是剧团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程志远照例询问了一番，可惜眼前这个普通的剧务似乎不太了解的模样，他频频的摇着头说道：“警官，不是我不说啊，像狄龙狄虎，在我们团里，那都是大腕，他们平时和我们基本上没话讲，除了练功之外，也是他们之间说说话，谈论的内容，我们也不好凑上去听吧？我就是一个普通打杂的……” 这名剧务自嘲的说了这样一句。 “你在剧团干了有两年了，知道一个叫于希曦的女孩吗？” “于希曦……知道，这还能不知道吗？她可是在我们剧团里引起了轰动，一些女孩子恨不得成为于希曦。” 他稍稍一愣，马上说道。 “哦？说说看。” 程志远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她来我们剧团，应聘的也是剧务。好家伙，干了三天，就被狄虎看上了，一连追了好几天，后来听说两个人是成了，于希曦自然也就不用上班了。嗯，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这名剧务还不忘点明了这一点。 程志远即便没有拿到这个女孩子的照片，也知道她一定很漂亮，开玩笑，不漂亮的话能被狄龙狄虎同时看上吗？ 很显然，虽说颜值不是第一位的，但是漂亮了，第一印象很容易给人最好。 “她在剧团工作的时间很短，一个星期多，不到半个月。换成谁谁也不会做了，剧务的工作又累，工资又低，于希曦抱上了这样的大腿，当然不会再遭这个罪了。” 这名剧务是个男人，语气中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的。 “光狄虎一个人追求她吗？” “当然啦。她到剧团工作的时间很短就被狄虎看上了。狄虎在我们剧团虽然不如范哥，但是也是前几位的，范哥人品杠杠的，又结婚了，团长什么风浪没见过，狄龙又是他哥哥，你看看，再往下数，就是狄虎最大牌了，要是其他人敢和狄虎争，狄虎只要在团长面前歪歪嘴，工作还要不要了？” 很显然，狄虎在剧团中的地位不低，按照他的说法，狄虎既然在追求这个女孩子，那么很明显，就没有人和他争了。 程志远的心中有些失望，这很正常。 恐怕狄龙也喜欢这个于希曦的事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范甲乙是一个，狄虎知道不知道已经无从考证。 又问了几句，很显然，虽然和狄龙狄虎兄弟两个接触的时间不短，但是他们所知的情况很有限。 剧团中因为收入的问题，放佛被人无形的分成了两个阶层，像狄龙狄虎，他们在普通人的眼中，自然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感觉。 偶尔隐约传来风声，兄弟两个人闹矛盾了，但是合练的时候，仍然默契十足，在他们的眼中，自然是兄弟两个人又重归于好了。 问询的工作基本上完成了。 一个个警员收集了相关的口供，纷纷交给了程志远，这其中，自然也有狄龙的。 程志远翻看了一下，这里面的内容，让他稍稍皱了一下眉头。 在口供中，狄龙倒是也承认，曾经不少次说教过狄虎，可是狄虎我行我素，兄弟两个因为这个原因确实有矛盾，但是他说毕竟是亲兄弟，虽然因为弟弟做事不靠谱，让他背了不少黑锅，但是他骂也骂了，总不至于怀恨在心。 这里面，并没有提及于希曦任何一个字眼。 这让程志远觉得有些不对劲。 马上，程志远就想到了，关于于希曦的事情，还是范甲乙告诉他的，看样子，其他人似乎都不清楚，狄龙也曾经喜欢过这个女孩。 沉吟了片刻，程志远很快就有了主意，对身边的一个警员招招手，说道：“你去喊狄龙过来，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他。” “是，程队。” 程志远返身回了屋子里，不知道这个狄龙是故意忽略这件事情呢，还是说，这个事情不值得一提。 很快，狄龙就到了。 他的精神仍然显得有些萎靡，看似他弟弟狄虎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狄龙，你认识于希曦吗？” “于希曦？” 乍一听这个名字，狄龙的神情有些恍惚。 不过狄龙毕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这样的恍惚只是出现了短短的一个呼吸，马上，他又恢复了平静，点点头：“认识。” “能说说于希曦的事情吗？” “这个事情是狄虎的私事，和他的死亡没有关系吧？” 狄龙的表情有些不情愿。 “我们只是了解相关情况，至于有没有关系，自有我们的人进行判断。” 程志远并没有因为狄龙是大牌态度有什么改变，正色的说道。 “这件事情和于希曦没有任何关系的，我不希望你们把她牵扯进来，她现在应该在老家呢！” 狄龙仍然显得很不情愿。 “如果你不肯说的话，我们觉得，有必要请这位于希曦姑娘来一趟。毕竟不管怎么说狄虎过世了，据我们了解，于希曦是他的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狄虎这个混蛋！” 听到程志远这样说，狄龙立刻激动了起来，忍不住骂了狄虎一句。 这样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程志远的预料，都说死者为大，但是现在狄虎都已经发生了意外，听到这个名字，狄龙仍然反应这么大，多年的办案经验，让程志远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恐怕有问题。 所以，程志远立刻目光灼灼的盯着狄龙。 狄龙的反应也很快，自知失言，马上闭口不言了。 可是，面对程志远这样审视的目光，狄龙很快就败退了下来，有些沮丧得说道：“好吧。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不过这个事情，和于希曦肯定没有关系的。” 他到现在，还不让强调这一点。 程志远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你随意的说说吧。从认识于希曦开始，到现在。” “她的眼睛会说话，看到她的那一双眼睛，就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干净。从见她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心动了。” 狄龙的神色中，满满的都是温柔，说出来的话，让程志远忍不住觉得有些肉麻，当然，程志远也不会这么不识趣的打断狄龙的回忆。 “她很勤快的，做事也很有眼色。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知道主动的找事做。别的剧务在休息的时候，她还不忘观看我们的练功，很认真，看得出来，她也很希望以后能够步入这个圈子。不过我们从小都是练杂技出身的，我们在舞台上的功力，都是从小培养的，从这方面来说，她的年纪很大了，骨骼已经定性，就算要步入圈子，肯定和我们也不相同，普通的电视电影的演员，我觉得比较适合她。” 狄龙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语气也不知不觉的柔和了下来。 虽然现在狄龙说的这些事情和案子完全无关，不过，程志远仍然耐下心思认真的听着，毕竟，狄龙肯说，这就是一个好的现象。 “我和狄虎是一起排练的，狄虎和我的审美观差不多，我很喜欢这个清澈的女孩，狄虎也看上了，他跟我说，他心动了！” 说到这里，狄龙的眼睛黯淡了下来。 他是哥哥，虽然只是比狄虎早出生了几分钟，可是，这样他也是哥哥。 狄龙深吸了一口气，自嘲的说道：“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也看上了于希曦，可是狄虎告诉我，他喜欢她，我只能真心的祝福他们两个，将这个喜欢从萌芽掐断。那天晚上，我找了范甲乙去喝酒，在剧团中，我们的关系不错。他也是一个嘴严的人，不会到处乱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志远忍不住点点头。 确实，剧团的其他人都不清楚这个事情，显然范甲乙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要不是程志远的身份特殊，显然，狄龙这一份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暗恋，恐怕慢慢的只会变成他心底最美好的一个回忆了，或许他老的时候，会回忆起有这么一个清澈的姑娘。 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于希曦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子，狄虎是下了功夫追求于希曦的，每天都买花，买项链，买各种各样的东西，于希曦从来都没有收下。说实话，狄虎这样做，对别的女孩子可能会很有效果，但是，这样追于希曦，恐怕很难。他问我怎么办，我觉得，只要真心对于希曦好，于希曦肯定会接受他的。果然，狄虎改变了浪漫的手段，反而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狄龙的神情中全是苦涩。 程志远也不由得有些同情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同样都喜欢的女孩子，结果因为关系的原因，不得不退出竞争就不说了，还得出主意，可想而知，他会是什么心情。 “你就没想过公平竞争吗？狄虎知道你也喜欢于希曦吗？” “我没有……应该是不知道的吧？或许也不一定。” 狄龙的回答带着不确定。 “怎么说不一定？” 第735章高空失足案（九） 程志远不禁有些好奇。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来个不一定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很乐意指导一些于希曦关于成为一个演员的技巧的，她对我也很亲近。可是后来，也就是狄虎追上她之后，她和我的关系非但没有亲近，反而疏远了一些。甚至，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她的眼中后来，我看到了几分厌恶。” 狄龙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程志远看过太多阴暗的事情，他的神情中也有些游移不定，瞬间，程志远就想到了太多的可能性了。 按道理来讲，既然狄虎追上了于希曦，那么和狄龙的关系也应该很亲近了一些才对，毕竟是狄虎的双胞胎哥哥，又是一样的脸，亲近才是正常的。 狄龙作为一个演艺精湛的演员，看人应该是很有一套的，既然他说看到了厌恶，那么应该就没错。 狄龙不禁想起了范甲乙说过的话，那就是狄虎经常顶着狄龙的名字，在外面厮混，说不定，于希曦因为和狄虎好上了自然而然的格外关注了狄龙狄虎兄弟两个人的事情，查到这样的旧闻，对狄龙疏远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想到这种可能性，程志远对这个男人更是同情。 “再后来呢？” 看到狄龙似乎苦苦思索没有答案的样子，程志远不得不开口追问了一句。 “后来，于希曦就不在剧团工作了，她最向往的是成为一个演员，电影也好电视剧也罢，都是能够接受的，所以狄虎出钱，让她重新进入学校里学习，我们毕竟在圈子里，知道哪个人教得好，也特意给她找了一个老师。我不好直接和于希曦联系的，只能从侧面关注，现在不正是寒假吗，她应该放假回家了。” 狄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中有些落寞。 “你们兄弟两个人没有因为于希曦发生过矛盾吗？” “没有的。我怎么会破坏狄虎和于希曦的幸福，我不是那样的人。” 狄龙低着头，语气中充满了惆怅和遗憾。 “现在狄虎已经过世了，你想没有想过，重新追求于希曦？” 程志远微眯着眼睛，忽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这……” 不得不说，狄龙有些心动了，马上他又泄气起来，摇摇头：“我自问看人还是很准的。如果狄虎没有和于希曦好过，说不定我有机会，但是，现在的情况，于希曦是不会接受我的。看到我，她就会想起我狄虎，我不想成为某个人的替代品，哪怕这个人是我的亲弟弟。再说，这样做只会让于希曦痛苦，而不是让她幸福。” 他的语气十足的落寞，程志远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说道这里，谈话也就结束了。 时间也已经不早了，狄龙下令收队。 他们可以加班，但是也不好拖得太晚，毕竟，他们明天还要演出，虽说是在晚上，但是休息不好，总会影响他们的演出状态。 这时候，他们也没有人加练了。 毕竟在这里，狄虎刚刚发生过意外，听说胖子团长已经改了规矩，那就是以后加练可以，但是最少要两个人一起，不允许单独加练了。 这个规矩当然不可能完全的杜绝意外的发生，起码，在出事的第一时间有人知道不是？ 没有人想要看到，出事之后，第二天才被发现。 程志远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向着出口处走去。 快到出口的时候，一个背着手的老大爷拿着手电筒，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大爷，您是？”程志远的脚步一顿，问道。 “你说啥？老头子耳朵不好，大点声！” 老爷子的嗓门很洪亮，大声的喊道。 “您是做什么的？” 程志远也不得不提高了声音。 “我去关灯，晚上12点关灯，平时很早就关了，馆长说，这两天有剧团在这里演出，所以晚上十二点，让我注意拉电闸。” “哦？” 程志远点点头，表示明白，忽然，他的瞳孔一缩，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既然馆长说12点关灯，狄虎出事的时间是晚上12点10分，会不会，是这个老爷子的意外造成的？ 推测一下。 昨天晚上，狄虎正在攀爬上去，那么肯定的，他上去之前，是有灯光的，结果，拉电闸之后，忽然乌黑一片，上面本来就很危险，意外失足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这会是真相吗？ “老大爷，您先别急着去拉闸，我们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程志远提高了嗓门说道。 刚才他的问话，老爷子的回答，也是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他问的是老爷子是做什么的，而老爷子的回答，他去干什么。 这样的失误，很有可能是老爷子耳背，听差了。 这一次，程志远的声音足够大，老爷子瞅了瞅程志远，点点头：“行，你问吧。” “您昨天也是12点拉闸的？” “对啊，没错。咱吃的是公家饭，当然要听领导的？” “那您知道，昨天晚上，体育馆发生了意外吗？” “咋能不知道咧，早上我还没下班呢，就有人和我说了，哎呀妈呀，啥时候出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老爷子一脸的后怕。 “你关灯之后十分钟左右，听到没听到什么动静？比如说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程志远大声的问道。 “没有。不会是老头子关上灯之后，然后出的意外吧？” 老爷子别看岁数大了，但是脑袋还是很好使的，一听程志远询问的这个时间，马上想起了这个可能性。 程志远现在不想增加老爷子的心理负担，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所以大声的问道：“你确定，昨天晚上12点拉闸的？” 程志远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很确定。我出来拉闸的时候看过时间的。” 老爷子再次肯定的话，让程志远的心中一沉。 “您拉闸之前，没有看看体育馆里还有没有人吗？” “咋没看看咧，我知道有剧团演出的，专门溜达了一圈，然后还大声的喊了几句，没听到有人回答的，才去拉了闸，再说了，他们也都走了，我亲眼看到的，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是晚上11点半左右，咋就里面还有一个人呢……” 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思索着。 程志远已经断定这是一起意外造成的事故。老爷子正常遵循要求，拉闸关灯，当然，或许他喊的时候，狄虎回应了，可是奈何老爷子耳朵有问题，没有听见，发生了这样的悲剧，认定这一行为的话，体育馆肯定要赔偿相当一笔的金钱，法律上，不会给老爷子定下罪名的。 毕竟，意外事故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老爷子作为行为人，行为人的行为造成了损害结果，但是行为人在主观上既无过错也无过失，所以，最终的判罚结果，只会是由体育馆承担金钱上的赔偿。 这是程志远在心里面盘算了一下，最终有可能的结果。 “老爷子，我们需要重新记录一下你的口供……” 程志远的语气有些郑重，老爷子茫然的看着程志远，程志远提高了声音，再次问道。 这一下，老爷子顿时就害怕了：“你们，你们不会是认定我杀了人吧？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老爷子语无伦次的说着。 他老老实实的一辈子，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普通人想想这样的后果，就会吓得不轻。 “您别害怕，我们只是询问当时的事实。” 程志远高声说着，脸上的表情诚恳。 大概是这样的表情起了作用，老爷子也渐渐的安稳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道：“好吧，去哪里？警局吗？” “这倒不用，就去您的值班室吧。” 值班室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小床，一张桌子和椅子，还有一个收音机和耳机。 程志远示意工作人员记录下他询问的老爷子每一句话，和刚才的问题基本上没有区别，最后，让老爷子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上名字之后，老爷子还忍不住问：“我会被枪毙吗？” 或许在他的眼中，杀人偿命，就算自己不是故意的，也会是这样的结果。 “您别担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退一万步讲，真要是和您的过失有关系的话，也不至于如此。” 如果是其他的罪犯，程志远肯定不会多解释的，不过看到老爷子这么害怕，也就忍不住安慰了他一下。 “那就是被关进监狱了，哎，关进监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了……” 可把老爷子愁坏了。 “因为事情的特殊性，您可能要和我们回警局了，您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安排一下吗？” 程志远没有再解释。 假设和他有关系的话，这个老爷子也应该是无心的，至于是真的无心，还是故意的，两者的差别太大了，还需要仔细的查证，程志远不能给出保票。 他也担心后者的情况，所以，很自然的，会按照程序，要控制嫌疑人的。 “要和馆长打一声招呼的，毕竟我现在是在工作，我能不能同我老婆子打一个招呼，平常我都是天亮就回家的，要是我不回家，她肯定会着急的。” 程志远考虑了一下，老爷子的要求不太过分，所以痛快的点点头：“可以，我安排几个人，陪你回家一趟。” 老爷子欲言又止，并不太情愿让警员们跟着，可是稍稍一想，不让他们跟着也不可能，所以，他顿时就显得垂头丧气的了。 先给馆长打了一个电话，是由程志远同他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然后，程志远点了四个警员，打算先陪着他回家一趟，正准备离开呢，程志远忽然想到了一点，说道：“先等等。” 众人止住了脚步，看着他。 “老爷子，咱们按照昨天你拉闸时候的路线走上一遍。” “好。” 老爷子没有拒绝，一边走，还一边给程志远解释着：“我拿着手电筒的，特意去了一趟里面，走到大概这个位置，那手电筒照了照，当时没发觉有人，要是知道有人在里面，我说什么也不会拉闸的。” 这个位置看过去，程志远望向里面，有很多遮挡物，看不到出事的地点。他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如果上面有人，倒是能够发现。 “你当时抬头看了吗？天花板？” “没注意。你说这个没事上那么高干嘛？” 老爷子抱怨了一句。 “走吧。” “然后我又去了配电房，关上了大闸，就回值班室了……” 第736章高空失足案（十） 第二天早上八点，副局长办公室。 蒋招娣正在翻看着眼前的文件，不时的询问几句，程志远则根据蒋招娣的询问，回答她提出的问题，一一做出解答。 这个狄虎的死亡案件，蒋招娣很关注，因为他是一个名人，现在全国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这个案件的进展。而程志远作为直接的经办人，蒋招娣作为直接上司，如果真的被人质疑证据不够充分的话，他们都要承担一定的责任的。 所以，当程志远自认为调查已经差不多的时候，蒋招娣自然要亲自审核一下的。 看完手头上掌握的所有情况，蒋招娣合上这些卷宗，背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沉思了片刻，才重新睁开：“也就是说，基本上是体育馆的打更人，因为操作失误，导致的意外失足事件，是这样吗？” “是的，蒋局，我认为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前后的一切现在已经很明了了。当天晚上，正常结束了演出，狄龙狄虎兄弟两个人加练。而狄龙事先离开了，狄虎因为要为明天的节目做准备，所以独自留下，只是没想到会突然没有了灯光，这种情况下，他失足发生意外再正常不过了。那样的高度，再加上没有灯光情况十分的危险；至于第一责任人打更的老人，我们也经过反复的盘问，确认，他并没有主观的犯罪意图，这是一起重大的意外事故。” 听到程志远的说法，蒋招娣的手指无意识的点着桌子，她陷入了思考当中。 调查得很详细了。 从证词来看，狄龙虽说和狄虎是最后的接触人，有着这样那样的矛盾，但是这样的矛盾，似乎还没有十足的犯罪动机，首先两个人的财产早已经分离，即便狄虎发生意外，财产的继承顺序，第一为配偶子女父母，第二才是兄弟姐妹祖父母。 再说了，两个人的资产情况也经过了警方的调查，很明显，狄虎因为吃喝玩乐的原因，身家远不如狄龙丰厚。 因为从钱财这方面的谋杀可以排除了。 第二种最常见的就是情杀。 确实有一定的嫌疑。 兄弟两个人都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但是在供述中，狄龙很清楚的能够认识到，即便是他弟弟出了意外，那个女人于希曦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这基本上也是绝对多数女人面临相同的问题，最终会这样的选择，狄龙对这一点认识很清楚。 他们两个人是亲兄弟，而且还是双胞胎。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如果这个女人以后和狄龙在一起的话，难道她就不会做噩梦？ 同样的脸，但是却并非是一个人。 但凡是正常人，就会打从心底排斥这样的选择的。 狄龙也会拒绝。 因为没有一个人想要成为另一个人的替代品，何况狄龙现在可以说功成名就，年纪正好，也有钱，长得也不错，何必踏入这样的泥沼？ 严格说起来，狄龙只是暗恋，这份暗恋尚且没有开火结果，就已经悄然枯萎了。 他是一个成年人，也很有理智。 从记录中就能够看出来这一点。 蒋招娣的心中默默的盘算，难道这个事情真的就是如此？ 她再一次重新打开卷宗，翻来覆去的查看所有的证据，不得不说，从表面上来看，程志远所说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漏洞。 程志远静静的等待着蒋招娣的判断。 “卷宗先放这里吧。我再研究一下，最多明天就出结论。”蒋招娣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打算暂时搁置。毕竟马上就做出决定，这让蒋招娣的心中有些迟疑。 倒不是程志远的逻辑不够严密。 而是，蒋招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这种感觉，让她迟迟无法下决定。 程志远看到蒋招娣这样说，点点头，也就离开了。 他的心里面也清楚，为什么蒋招娣会这样慎重的对待，毕竟狄虎不是一般人，反复查证各种可能性，这是应有的谨慎做法，任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这个案子关注的人员虽然很多，但是毕竟没有严格的破案期限，所以从心里面讲，蒋招娣是不着急的。 蒋招娣开始处理公务，脑海里却不时的浮现出这起高空失足案件中的种种证据，这让她有些心浮气躁。 索性，蒋招娣就将手头的事情放一放，沉吟了片刻，拿着这叠卷宗，去了赵燚那里。 赵燚此时的工作倒不是太忙，看到蒋招娣过来很是有些惊讶。 “怎么过来了？” 赵燚给蒋招娣倒了一杯热水，笑呵呵的说道。 “有个案子拿不定主意，让你们的人给参谋参谋。” “什么案子？” “就是狄虎的高空坠落的案件。” “等等，我把喊过来。” 赵燚想了想，这样说道。 夏丹的经验很丰富，是所里面破案的不二人选。 赵燚自然知道为什么蒋招娣会这么重视的原因。 很快，夏丹就到了。 蒋招娣将资料分给了两人，没有说话。 夏丹这类资深的办案人员，有着自己的办案的经验，而且，蒋招娣希望能有不同的线索，所以，没有讲程志远的办案思路。 单纯的给夏丹看的是所有的证据，和相关的笔录。 夏丹看得很认真，速度也不慢。 赵燚自然也看了一遍。 蒋招娣没有任何的不耐烦，静静的等待着夏丹看完它们。 夏丹将资料放在茶几上，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这个案子的问题关键点就在于，死者的死亡时间。” 她的神情有些郑重。 蒋招娣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用力的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没错。” 她本也是聪明的人。 夏丹只是稍稍说出了自己看出的问题的关键点，蒋招娣马上就明白了。 是了，这个案子，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死者的死亡时间。 如果说，死者狄虎确实是手表上死亡时间的话，那么证据链成立，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死于意外。 反而言之，如果说他另外的时间死亡的，也就是和狄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死亡的，那么狄龙就逃脱不了重大的嫌疑。 当然，也有第三个结果，那就是手表上死亡时间之后，不过，相差也不会是太大。毕竟即便是没有手表上的时间证明，法医的尸检死亡时间也不会相差太多，总体有一个浮动，只是无法精确到分钟而已。 对尸体检验死亡的时间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要考虑死亡的原因，当时的气温，空气的湿度，周围的环境影响等等，极其的复杂。 “死亡的时间这一次很准确，是从手表上面的时间得出的准确结论，从高空坠落，让死者狄虎携带的手表损坏了。”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缓缓的说道。 夏丹点点头，反问道：“那么，这个时间有没有伪造的可能呢？” “伪造？这……” 蒋招娣顿时一愣，眼睛忽然一亮，这种可能性当然是存在的。 “我要回去查看一下物证。” 蒋招娣有些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验证一下这种可能性。 “先不要着急。这里有证物的照片，咱们可以先分析一下。即便证实了这一点，这个案子仍然存在着几个问题。” 夏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蒋招娣压下了心中的迫切，问道：“什么问题？” “你看，这个手表的质量确实很好，从那样的高度摔下来，从外表看，也只是造成了表盘成了裂纹，它里面的精巧装置当然也损坏了，所以，留下了当时的时间，是这样的吧？” “是这样的。”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同意了夏丹的说法。 “这里是表盘调解时间的圆钮，如果真的存在犯罪嫌疑人的话，他需要转动这里，就可以调解时间。你说，他是提前这样做的，还是调解好时间之后，然后让死者从高空坠落，造成的这样的痕迹？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这个手表留下指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夏丹摇摇头，查自然是要查的，但是，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既然犯罪嫌疑人精心布局了这一切，那么必然不会直接留下指纹，事实上，他都不需要接触这个手表太多的面积，就能够做到改变时间的方法。 “那怎么办？” 蒋招娣也微微有些着急了。 她确实很着急。 如果没有听到夏丹的分析，或许就这样结案了，但是夏丹的意思里，明显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两者的结局完全的不同，偏偏，夏丹所说的，很难查证。 “现在办案越来越不好查了。不能诱供，不能刑讯逼供，固然是法制建设的成果，同样也让咱们执法人员束手束脚的……” 夏丹也沉思着，一时间，她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赵燚刚才没说话，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咱们可以让他主动交代就是了。” “主动交代？” “怎么可能？” 夏丹和蒋招娣同时一愣，她们都不太相信赵燚有方法让可能的人主动交代。 “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狄龙吧？” “这一点没错。” 蒋招娣肯定了赵燚的话。 确实，其他人都具备充足的人证，唯有狄龙，在死者狄虎生前有过直接的接触。至于那位值夜班的老大爷，说实话，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嫌疑的人。 当然，按照程志远的分析，他是存在重大无意过失的。 “你们觉得，狄龙会不会关注一个门岗的老大爷？” “应该不会吧？在这里，有详细的一段记录，记录的就是当天晚上，老大爷曾经看到过看到过狄龙的离开，当然，他并不认识狄龙，只是知道，在晚上快十一点半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离去，两个人并没有交谈。” 蒋招娣翻出了口供中，关于老大爷的口供，她对这些资料记得还是很熟的，稍稍翻找就能够找到出处。 “是这样的，他们两个人没有交谈。那么事情就有意思了，群乐剧团作为外来的演出的剧团，肯定不会关注一个打更的老人的，更不会知道他耳背，这里面可以大做文章的……是他的话，绝对跑不了。” 三个人低声商议着，很快，蒋招娣就回市局了。 第737章高空失足案（十一） 蒋招娣回到办公室，第一个命令，就是签署了对狄龙的逮捕令。 对程志远，蒋招娣还是相信的，将他们商量好的计划说了一遍。 程志远倒是有些犹豫。 “蒋局，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您也知道狄龙在社会上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话，对咱们市局的形象，是一个重大的影响。” 他低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蒋招娣倒是很大气的摆摆手：“不用担心。相比较而言，这小小的影响，咱们市局还是能够承担的，相反，如果抓了一个好人，放过了一个坏人，这样的结果才是我们最不能承担的事情。如果真的不是他，咱们释放他，可以正式道歉，投诉咱们我也承担了。做事吧！” “是，蒋局，明白了。” 程志远当然不会违逆蒋招娣的意思。 既然蒋招娣下定了决心，他也就甘心冲锋陷阵了。 不得不说，蒋招娣经过几年的努力，在市局里的威望很高，其中一点，那就是不会让下面的人背黑锅，有什么压力和问题，绝大部分都是她去承担，尽力给办案人员提供一个宽松的环境。 从这一点上来说，就让程志远相当佩服了。 程志远为了演好这出戏，特意找了小组中面目最凶狠的两个人同他一起。 这两个人要不是穿着一身正装，换成一身黑西服，戴上墨镜，把小朋友吓哭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驱车来到了体育场，此时的体育场是封闭的，群乐剧团的演员们，正在进行紧张的排练。 当然，这种封闭不可能阻拦他们的脚步。 整个剧团忙中有序，看到他们到来，那些演员也没有离开，他们的成功和这一份专注是分不开的。 程志远一眼就看到了狄龙。 他是场中少有“悠闲”的人了，正坐在角落的一个椅子上，低着头发呆。 倒是胖子团长看到了程志远他们，连忙小跑着过来，热情的同程志远握着手：“欢迎欢迎，你们这次来是？事情有结果了？” 他猜测，也就是这个事情了，才能让警方再跑一趟。 程志远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团长你好，我们要见狄龙。” “狄龙？好好，他在那里，我带你们过去。” 胖子团长的心中有些疑惑，前几次同警方接触，警方的态度和这一次是截然不同的，虽然说不上热情，但是也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的。 他的心中不由得一紧，事情不会出什么变故了吧？ 胖子团长或许才其他方面能够给团员们遮风挡雨，但是现在事情的性质明显是不一样的。 他抿着嘴，带着程志远三人到了狄龙的面前。 “狄龙，我们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现在要和我们一起返回市局，协助调查，这是逮捕令，没有其他的问题，跟我们走一趟吧。” 狄龙慢慢的抬起头，眼神中略显茫然，看着冷冰冰的程志远，张了张嘴，最终都化成了一个字：“好。” 狄龙站起身，程志远身后的这两名警员，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他的旁边，这还不止，竟然还拿出了一副手铐，咔嚓一声，给狄龙戴上了！ 冰冷的手铐让狄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慌的神色：“你们？” 他不明白，为什么说的是协助调查，还要给他戴上一副手铐？ 胖子团长这时候也忍不住站出来说话了：“警官，警官，没这个必要吧，只是一个协助调查，狄龙肯定不会跑的。这带着手铐出去，我们这里的人还没什么，外面可是还有很多记者朋友的，要是让他们看到，会对狄龙的名誉有很大的影响。” 他的脸上全是焦急。 狄虎死了，狄龙要是再废了，就只剩下范甲乙一个支柱了，虽说范甲乙足够出色，可是红花还要绿叶配，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呢！ 程志远冷冷的说道：“我们警方做事，自然有我们这么做事的道理。你不必多说。带走！” 他的态度很强硬。 胖子团长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程志远冰冷的看着他，让他所有的话，都不得不咽进了肚子里。 狄龙在排练现场被警方用手铐带走，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其他的剧团成员当然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了。 一下子，正常的排练秩序就被打乱了，现场变得乱糟糟的起来。 “我没看错吧！警方给狄龙戴上了手铐？我一定是还没睡醒呢。” “醒醒吧，假不了……” “你们说警方怎么会这样带走狄龙，难道说，狄虎的死，和狄龙脱不了关系？不会吧，他们可是亲兄弟。” “估计十有八九不离十的，错不了……” 范甲乙也中止了排练，他到了胖子团长的身边，皱着眉头问道：“团长，狄龙这是？” 胖子团长挤出了一个笑容：“说是警方带回去协助调查，应该没事吧？” 这话说出口，他的信心都不足。 “协助调查还用得着带手铐？狄龙平时人不错的……”范甲乙的脸上全都是惋惜。 “别多想，我找朋友打听一下，甲乙，看着这些小混蛋进行排练，晚上的演出，咱们还是要继续的。” 胖子团长叮嘱了范甲乙一句，然后回身大声吼道：“都练好了？管好自己的事情，继续排练！” 说完，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胖子团长并非是本地人，但是演艺圈的朋友很多，多加打听之下，他觉得肯定能够知道警方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在剧团中尚且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可想而知，当程志远几个人这样一副画面走出体育场的时候，那些正在准备抓消息的媒体记者，顿时就沸腾了。 他们毫不吝啬胶卷，咔嚓咔嚓的拍摄个不停，让程志远结结实实的享受了一把明星待遇。 他们自然也看到了狄龙低着头，戴着手铐的模样。 “警官先生，请问狄龙犯了什么事情？” “警官先生，狄龙被抓和狄虎意外身亡的事情有关系吗？” “请问你们是得到了关键证据，找出了狄虎死亡的幕后真凶吗？是狄龙吗？” 一个个记者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把话筒直接塞进程志远的嘴里。 纵使程志远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也被这样的画面吓了一跳。现场大约有十家新闻媒体，别看数量不多，他们却生生的给程志远重重包围的感觉。 “请记者朋友们退后，不要妨碍我们正常执行公务。否则，你们的这种行为就是违法的。请距离狄龙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我们的误会！退后，退后！” 程志远板着脸，大声的说道。 到底是因为程志远身上的这身衣服起了重大的作用，他们不敢像围追那些明星一样，完全没有顾忌。 听了程志远的话，他们只是稍稍拉开了距离，但是眼睛都在放光，恨不得把程志远生吞活剥的模样，这眼神，太吓人了。 程志远干咳一声说道：“我们警方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关于狄虎死亡的真相，案件的详细情况，很快就会对外公布，希望媒体记者朋友们，耐心的等待，时间不会很久。让一让。” 说完，程志远就带着三人，驾车扬长而去。 他的话有问题吗？ 没问题的。 即便后来查清楚狄龙有没有问题，他的这番话，也不会犯什么错误。 这样类似万金油的话，放在警方什么时候都能用。 “快，快给总编把刚才的图片发回去，文字内容，我马上就写。” 在场的记者们，此时就好像是火烧屁股一样，一个个拿出笔记本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一道道电波瞬间传送到国内各地。 大新闻，绝对是惊天的大新闻！ 虽说从程志远的嘴里，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不过，不要紧，有图片，就已经足够他们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 “兄弟萧墙，狄龙为财还是为情？” “意外并非意外，狄虎之死令有内情，真相令人吃惊！” 媒体的标题怎么耸人听闻怎么写，内容么，大报纸倒是单单只有配图，最后留下一句，本报持续关注，而小报纸则发挥想象力了，脑洞大开，怎么吓人怎么写。 他们不担心损害狄龙的名誉吗？ 还真就不担心。 事情万一要是真的，他们就是有先见之明；如果事情是乌龙，被起诉的话，也不怕，正好提高自家的知名度，怎么算都是一个合适的买卖。 狄龙始终很沉默。 一直到了审讯室也是如此。 “狄龙的反应怎么样？” 将狄龙押送到了审讯室，程志远亲自向蒋招娣汇报过程。 夏丹和赵燚赫然在她的办公室。 “狄龙的反应很沉默。从被抓，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 程志远回忆一路上狄龙的表现，肯定的说道。 “哦？” 蒋招娣的心思电转，回头看了看夏丹。 夏丹冲她点点头。 “一般来说，这种演艺圈的名人，都是格外的重视自己的名声的。他的反应很不正常。这不是炒作，即便是炒作，也要再三和媒体声称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协助调查之类的，才是他最正常的反应。你们当时没有限制他说话吧？” “当然是没有的。” 程志远连连摇头。 嘴长在狄龙的身上，狄龙一言不发，他们也不可能替狄龙申明这一点。 “开始审讯吧，恐怕真是咱们猜测的最坏的一种结果。”夏丹正色的说了一句。 在程志远去带回狄龙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在办公室，也商议了可能面临的各种情况。 这种反应，也在预料之中。 审讯小组的力量很强大。 夏丹亲自主导，蒋招娣等人陪同。 “抬起头来。” 夏丹冷淡的说道，敲了敲桌子。 狄龙不自然的抬起头，看着夏丹。 夏丹只是眼睛微眯着，盯着狄龙看，目光深邃。 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夏丹没有开口询问任何问题。 “警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狄龙终于绷不住了。 第738章高空失足案（十二） 狄龙主动开口，显然这样沉默的气氛，还有夏丹等人一直盯着他看的神态，让狄龙终于忍不住了。 “狄龙，在前天晚上演出之后，你在哪里？” 夏丹冷静的问了一句。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狄龙不安的扭动了两下，希望可以改变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请回答我的问题。” 夏丹不客气的说道。 “演出结束之后，其他人都离开了，他们去宵夜，我和狄虎留下来加练。” 狄龙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 “然后呢。” 夏丹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任何的波动。 “我提前离开了……” “时间。” 夏丹的问话很粗暴，狄龙正说着，被她不客气的打断了。 “大概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多分。” 狄龙抿着嘴唇，回答道。 “继续。” “我去找了剧团的其他人员，一起吃过了宵夜，然后就回宾馆休息了。警官，我不知道你们反复盘问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 狄龙微微提高了声音。 夏丹没有回答狄龙的这个问题，反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狄龙的面前。 这是体育馆打更老大爷的照片。 “认识照片里的这个人吗？” 狄龙的眼中闪过惊讶，认真的看了看这张照片，摇摇头：“不认识。” “那好，我告诉你，这个人，是体育馆的打更人。你们晚上离开体育馆的时候，应该注意到，在入口处，有一个门岗，就是那里。也就是说，当天发生了什么，他没有亲眼看到，可是，却都听见了。” 夏丹意味深长看着狄龙，慢慢的说道。 狄龙的眼中闪过了慌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印象吗？那好，我提醒你一句，你仔细回忆一下，这两天晚上，你们离开的体育馆的时候，他那里的灯都是亮着的，也就是说，即使是半夜，体育馆里发生了什么动静，他也能够听见的。” 狄龙沉默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一直在给你机会。要知道，主动交代问题，和被我们查出来的话，问题的性质是截然不同的。狄龙，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演员……” 说到这里，夏丹的话戛然而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狄龙，你懂这个道理吗？” 蒋招娣忽然大喝了一声，这一声，让狄龙的身体一震。 “啊……” 狄龙忽然抱头痛哭起来，甚至还用拳头砸起了自己的脑袋。 马上，就被旁边的警卫制止了。 开玩笑，这种自残的行为，警方当然不允许发生。 狄龙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 他哭了。 眼睛被泪水模糊，但是，他能够感受到，面前这一双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将自己心底的丑恶，就这样公之于众。 看到狄龙不在有打自己的冲动，蒋招娣对两名警卫点点头，他们这才放开了狄龙的胳膊。 “我不是人呐，我不是人！” 他仍然痛哭流涕，反复的叨念着这一句话。 足足哭了好几分钟，狄龙才平复了心情。 “狄龙，说说吧。” 夏丹叹了一口气，语气放缓。 狄龙惨然一笑：“你们不是都清楚了吗？我还有必要要说吗？” “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 夏丹不置可否。 “你们调查的很详细，于希曦你们也知道了……” 狄龙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 一开口，就是这个熟悉的名字。 蒋招娣等人对视了一眼，事情的根源难道在这里？ “我没有撒谎。狄虎和于希曦好上之后，我是从心底祝福他们的，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但是，狄虎这个王八蛋，他竟然还像以前一样！” 狄龙说起这个，仍然恨得咬牙切齿的。 众人没有打断他的话，继续选择了倾听。 “你们也应该查到了。我们剧团每一次演出结束之后，都会在当地停留三五天的样子。毕竟全国巡逻演出，要是不停一直演出的话，我们也撑不下去，新节目也需要想点子，排练，这都需要时间。不过，终究是没有演出的任务，团员们晚上的时间，都是比较自由的。狄虎，在来j市的前一天晚上，又去了夜店，和不认识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你说说，我应该不应该教训他？” 狄龙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现在警方调查的比较清楚了。 说白了，狄龙的暗恋几乎没有人知道。于希曦也是他喜欢的女孩，狄虎也喜欢，并且抢先一步和她好上了，作为哥哥，只能默默的祝福，到这里事情是没有差错的。 后来，狄虎出钱又帮于希曦找关系，上了影视学校，狄虎固态萌发，重新沾花惹草，这自然让狄龙极为的不满。 这些事情，赵燚他们是都能够理解的。 狄龙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说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只是打算骂他。所以，喊他单独留下来，用加练做的借口。可是，狄虎说的什么，你们不知道，他说我多管闲事，我就忍不住动了手！我是他哥哥，难道我就不能管教他吗？他做错了事情，难道我没有责任让他知道错误吗？” 狄龙的表情有些愤怒：“他要是浪子回头，我会衷心的祝福，可是仍然这样，难道让于希曦以后以泪洗面？甚至最终两个人形同陌路？我发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很气愤的推了他一下，他不小心，脑袋一下子碰到了化妆台上，就没气了。” 狄龙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我想，当时你也是一时激愤，应该没有想过要杀死狄虎吧？” 夏丹皱了一下眉头，这话倒也不是为了给狄龙开脱，而是从狄龙的话语中就是表现出了这个意思。 “是的。我没想杀他的，他没气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想要打急救电话的，可是，可是我鬼迷了心窍，忽然想到，要是狄虎发生了意外，说不定，于希曦会接受我。所以，我把他拖到了吊车旁，用吊钩吊起他到了天花板上，然后一碰，他就从上面掉下来了，死的不能再死了。我本来想立刻报警的，后来一想，这时候报警，说不定你们会怀疑我，又看到了他手上的手表，已经被摔坏了，干脆调了一下时间，之后，我又把吊钩上面的痕迹擦干净，开回了远处。然后就离开了，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狄龙说完了整个事情，心情有些黯然：“那天晚上，我根本就睡不着，我后悔了。因为我想到，即便是狄虎真的发生了意外，于希曦恐怕也不会接受我，因为，我和狄虎的性格根本就不同，我也不希望成为他的替代品，可是，事情已经太晚了……” 众人听完狄龙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顿时默然。 或许最开始，狄虎虽然没有气息了，但是只是闭气，没有死亡，抢救的话，很大可能会被救活。 可惜，狄龙一时间想错了，才犯下这样不可弥补的错误。 事情到此，才搞清楚了所有的真相。 “这是你的口供，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吧。”程志远拍了拍狄龙的肩膀，说实话，他听同情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不过法律就是法律，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狄龙痛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任何的迟疑。 案子至此倒是再也没有疑问，蒋招娣的心情却没有大案破获的喜悦。 她一板一眼的处理着公务，忽然，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蒋局，有个人要见狄龙。” “谁？狄龙很特殊，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探视的。” “是一个叫于希曦的女孩，那我打发她离开？” “等等……”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才重新说道：“安排他们见一面吧，探视的时间半个小时。” “明白。” 于希曦确实是狄龙所说的，一个很清澈的女孩，她的眼睛很干净。 看到狄龙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龙大哥，怎么会？” 她捂着嘴，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对不起，希曦。对不起……” 狄龙不敢去看这双眼睛，他深深的低下头了。 “龙大哥……你知道吗？我喜欢的是你！我本来打算等毕业了，就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可是……可是……” 于希曦的眼泪就好像止不住的流水，她的话却让狄龙猛地抬起头：“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我们是最开始认识的。狄虎很好，可是我不喜欢他的轻浮，后来他告诉我，龙大哥你出入夜店什么的，我不相信的，仔细查找，才觉得那个人应该是狄虎冒名顶替你做出来的事情。你很沉稳……” 于希曦哽咽着说着，她的话让狄龙呆立在那里。 猛然间，狄龙的情绪有些激动：“那为什么，为什么你接受了狄虎的好意，他说你是她的女朋友，你也从来没有反对过。”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龙大哥你是那么优秀，才华横溢，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狄虎知道了我演员的梦想，所以给我找关系让我进了影视学校，我没办法拒绝这个好意的。可是，龙大哥，我没有接受狄虎任何的礼物，学费也是我自己出的……为的，就是以后能够说清楚，等我有了一定的基础，配得上龙大哥了，我才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龙大哥的身边……” 于希曦已经泣不成声了。 而狄龙，也是泪流满面。 “不，希曦，你很优秀，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我配不上你！忘了我吧，忘了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够成功的，以后会找一个爱你的丈夫，开开心心幸福的过一辈子。” 说着这些话，狄龙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是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 “龙大哥……” 蒋招娣在监控室里全程看了这一切，唯有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这是造化弄人。 第739章越狱案（一） “蒋局，不好了，出事了！” 助理小王一脸的慌张，连基本的礼仪也不顾了，直接闯进了蒋招娣的办公室。 “发生了什么？别慌，这里是市局！” 蒋招娣本来正在处理公务，看到自己的助理这么慌张，脸上仍然很平静的说道，但是，她的心中却是一沉。 因为自己的助理绝对不是一个毛毛躁躁的人，反而，她很才沉稳，如果不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这么毛躁的。 小王咽了一口吐沫，脸上仍然带着慌张：“蒋局，是这样的，j市监狱有人越狱了！” 蒋招娣的脸上浮现了出了惊讶的神色。 监狱是什么地方，都是关押罪犯的地点，里面的看护有多么严密，那就不用多说了，居然有人能够从里面掏出来，这相当厉害了。 “慢慢讲，虽然说越狱的事情很少发生，但是你也不应该这么慌张才对。” 蒋招娣很冷静。 她什么样的罪犯没有见过，这个未知的罪犯能够越狱，确实出乎了蒋招娣的预料，但是还不至于让他方寸大乱。 “是洪浩帆。您还记得吗？” 小王一脸的急切。 蒋招娣的脑海中忽然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也不怪，小王会这么紧张了。 自己的助理小王，刚刚参加工作大概也就是半年，正经的警校毕业。蒋招娣觉得这个小姑娘还不错，有心提拔她，所以，这才安排她当自己的助理。 也就是小王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某天下班之后，邀请这个孤身一个人在外地的小姑娘吃了一个晚上。 晚上两个人颇有兴致的去逛街。小姑娘刚来，对j市可谓是两年一抹黑，既然是自己的助理，蒋招娣也就适当的照顾一下她。白天没有时间，晚上带着她逛逛也是正常的事情。 至于晚上逛街安全不安全的问题，当然不在蒋招娣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来蒋招娣对j市的治安也是很有信心的，二来就是她的身手让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畏惧。 一开始倒是很顺利，哪知道两个人在归途的路上，碰到了一个抢劫犯，这个抢劫犯伤人了，抢了一个包，就想要跑，正好碰到了蒋招娣两个人。 对待这样的事情，蒋招娣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二话不说的就追了上去。 这名抢劫犯选择了反抗，还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对蒋招娣进行威胁。 当时蒋招娣完全是赤手空拳的，对方的身手居然不弱，一时间竟然拿不下他。 助理小王经验不够丰富不假，但是正经的警校出身，自然也选择了上前帮忙。 最后，成功的将这个抢劫犯抓住了。 但是，小王却忘记不了，那个抢劫犯吃人一样的目光，叫嚣着出来后要弄死她们两个，并且，他的视线还落在了两个人的脸上，似乎想要把两个人的模样深深的刻在心理一样。 小王觉得，凭借自己在警校里学到的知识，能够判断出来，这个人，说的不像是假话。 反而，透着一股子的疯狂。 那个抢劫犯就是洪浩帆。 小王哭丧着脸说道：“蒋局，你想起来了吧？洪浩帆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抓捕过的犯人，他那双眼睛，我现在都记得呢。” 蒋招娣也响起了洪浩帆这个人了。 亲眼看到洪浩帆当时的犯罪，证据确凿无疑，他不仅仅是抢劫，还刺伤了那个被抢的人，差一点，就出了人命。 那双带着血腥和疯狂的眼睛，蒋招娣也深有印象。 在审讯室里，洪浩帆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反而死死的盯着蒋招娣和小王的脸看，甚至当时，还对蒋招娣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当然，蒋招娣和小王亲自看到他那时的犯罪过程，证据确凿，唯一的小厂，这家伙又被投入到了监狱里。 之所以用又，是因为洪浩帆已经是三进宫了。 前两次都是打架斗殴，每一次出手都是很重，伤在他手上的人，好几个，而且还是重伤。 这家伙的出手格外的狠辣，真的是奔着弄死的目的去干的。 法庭宣判的时候，也明显考虑了这一点，干脆判了他一个无期徒刑。 却不成想，这个人居然越狱了。 “蒋局，你说他会不会来找我报复啊？” 小王的神情中有些害怕。 她在警校的综合成绩还是不错的，但是接触社会真正办案之后，才发现，在学校里面的演练，有的时候，和现实完全就是两码事。 “他来找我们更好，正好方便我们送他回监狱。另外，知道他逃跑的大致路线吗？” “目前的情况不太清楚。监狱方面只是汇报了这一情况。就是他越狱的事情，我们也问过了，但是监狱方面也不太确定，他是怎么离开的。” 小王一脸的为难。 “将照片发给指挥中心，通知巡逻车格外注意这个人。做完这个事情，你和我一起去监狱，另外，最近几天不要单独外出，有什么事情，和其他人结伴出去，明白了吗？” “明白了蒋局。” 小王提心吊胆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下，然后立刻出去去安排蒋招娣刚才下达的命令。 蒋招娣回忆着洪浩帆被抓捕时候，那一双带着疯狂和血红的眼睛，觉得，对方报复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正准备出发去监狱，她身前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接通一听，是王局。 王局现在已经完全放权给蒋招娣了，他的年纪也到了，今年就是他退休的年纪，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站好最后一班岗，给大家伙把把关。 所以，绝大多数的时候，王局已经不插手日常工作了。 但是，他现在仍然是市局的一把手，所以，王局的电话，蒋招娣很重视。 “王局。” 私下里称呼王叔叔，但是，现在是工作期间，她称呼为王局，公是公私是私，这一点蒋招娣还是很清楚的。 “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王局的办公室风格已经改变很多了。 原来书架上是一叠叠的案卷档案，只是面临退休，所以，也换成了一大部分的书籍。 笃笃笃。 “进来。” 看到蒋招娣到来，王局乐呵呵的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来到了沙发上。 “坐。” “王局，您喊我过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蒋招娣是一个直脾气，干脆的说道，直截了当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你啊，工作好几年了，还没有改变这个脾气。” 王局颇为感慨的说道，看着英姿勃勃的蒋招娣，一时间感慨万千。 蒋招娣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好吧，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知道你工作很忙。只是，我听说了一个事情，洪浩帆越狱了？这个人是你曾经亲手抓捕的？” 王局虽然不接触日常工作了，但是，局里面的风吹草动，想要瞒过他的耳朵，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他还是市局的一把手。 “是。” 蒋招娣微微点头。 “这个人呢，你要慎重。我调阅他的资料，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咱们审讯的时候，他就完全不配合，是零口供被起诉的。再就是，他在监狱里面，也多次扬言要报复。一开始，狱警没有重视，毕竟他被判了无期，就算表现好，通过减刑，出来也五六十岁了，何况，这个人在监狱里也是顽固份子，对改造一点也不积极。所以说，你要千万小心呐，万不要重蹈覆辙……” 他的话语中多少有些落寞。 蒋招娣默然。 王局有一段伤心往事。 他年轻的时候，也战斗在第一线，立过的功勋无数，亲手抓捕的犯罪嫌疑人也是海量。一次，亲手抓捕的罪犯，在后来刑满释放后，竟然选择了报复，杀害了王局一家人。 他的妻子，他的女儿。 “如果小茹还活着，岁数应该和你一样大。她小的时候，也成天说，以后长大了要学他爸爸我，一样抓坏人，保护好人。” 王局的精神恍惚，看着眼前的蒋招娣，放佛看到了长大后的女儿一样，也穿着一样的衣服，冲着他敬礼。 蒋招娣在市局里，王局多有照顾，一方面是因为蒋父的关系，另一方面，和这个原因也占有很大的因素。 爱屋及乌，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王叔叔，您放心吧。他不来还好，来的话，我会亲手再次抓住他。” 蒋招娣信心满满的说道。 她的家庭情况可不一样。 父母的安全不用担心，军区大院，洪浩帆能不能找到地方也不一定，找到的话，进去也很成问题，就算进去了，蒋父的级别可是有警卫的。 她本人结婚了不假，又没有孩子，赵燚的身手比她还要好，她对赵燚的安全根本就不担心。 看着信心满满的蒋招娣，王局长叹了一声，才说道：“你小心就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几天，你配枪回家休息吧。放心，叔叔虽然要退了，但是这点问题，我亲口批准，还是不成问题的。” 蒋招娣微微有些感动。 她的大半实力，都在枪上面，如果能够随身带着枪，那么安全性无疑是大大提高的。 枪械现在管理异常的严格，不要说蒋招娣是副局长，就算王局，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也不会随身配枪了。这又不是十几年前管理不严格的时候，下面的派出所人员，吃饭喝酒都带着枪。 现在，是法制社会。 “谢谢王叔叔。” 蒋招娣感激的对王局笑了笑。 “出去做事吧。” 王局是专门给蒋招娣提的醒，他还是很关心蒋招娣的。 蒋招娣出了办公室想了想，先是给赵燚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有犯罪份子越狱，很有可能报复的这个消息。 王局那句话说的没错，确实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赵燚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警戒着，所以，提个醒，让他注意安全，也是正常的。 蒋招娣从善如流，去领了配枪，然后，这才去了停车场。 小王已经在等着出发了。 “咱们走吧。” 车子向着j市的郊区驶去。 第740章越狱案（二） j市的监狱此时如临大敌。 岗哨上面，已经布满了荷枪实弹的狱警，不止如此，这个点，应该是犯人放风的时间，却仍然被关押在监狱房间内。 他们的门外，一个个狱警则是拿着警棍，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蒋招娣他们被再三确定了身份，才由一名狱警带着他们去了监狱长办公室。 监狱长此时正在大发雷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犯人跑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到现在才发现，迄今为止，也找不到他是怎么从监狱里逃出去的！要你们有什么用！” 监狱长看着一个个监狱里的头头脑脑，气就不打一处来。 也不怪他这么生气。 j市的监狱在国内处于一流水平，里面的各种监控设备，也是最新的，但是一个犯人居然不见了！而且，从发现不见到现在，两个小时了，连犯人越狱的方式都不知道，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监狱内现在的气氛之所以这么紧张，和这个有很大的关系。 找不到犯人越狱的方式，监狱就一天不会解除警戒。 因为，保不准，其他的犯人也有学有样，用同样的方法逃出去。 “都像木头一样杵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看着我这张脸，就能够知道犯人是怎么逃出去的吗？” 监狱长看着一个个唯唯诺诺的下属，火气更大，提高了声音用更大声斥责他们。 这帮人的心中忍不住翻了白眼，还不是您老人家把我们喊过来挨骂的？ 当然，这话是肯定不敢宣之于口的。 一个个头头脑脑只能耷拉着脑袋出去寻找线索。 如果此时洪浩帆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真的有胖揍一番洪浩帆的念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出去的，众人全无头绪。 “监狱长，市局的同志来了。” 这名带着蒋招娣他们前来的狱警，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监狱长一愣，马上看向了蒋招娣，热情的走过来说道：“蒋局，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不管是从行政级别还是其他的方面，监狱长和蒋招娣市局的副局长，都是有着差距的，所以，监狱长看到蒋招娣亲自前来，相当的惊讶。 一般来说，市局就算派人来，专案小组，刑警大队长，已经算是很高的级别了。 “越狱的洪浩帆是我亲手抓捕的，所以，我过来问一下情况。怎么有问题？” 蒋招娣同他一握即分，随口说道。 监狱长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虽然比蒋招娣年长了不少，但是他的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蒋招娣的话，让他的脸上无光。 “到现在为之，没有发现罪犯洪浩帆是如何逃离的监狱的。” 他的脸上有些羞愧。 “他一个房间的狱友没有提供情况吗？” “我们已经审讯过了，但是他们只说，在起床的时候，还看到过洪浩帆，只是后来他上岗了，就没看到过。” 监狱长摇摇头，想起来什么一样，继续说道：“这个犯人不好管，我们给他安排的工作，也不配合，一天到晚的健身倒是很勤快。后来，没办法，我们找他谈心，问他想做什么工作，他说去食堂，就调了他去食堂帮忙。” 监狱里的犯人当然不会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他们大多要承担一定的工作，这些工作，有的会很辛苦，有的则是更多的为了消磨时间。给他们安排工作的好处很多，首先，可以创造一定的利润，再就是，为了他们出狱之后做准备，毕竟要是出狱之后，他们身无分文，很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在监狱里的工作，每个月是有薪水的，都会存在他们各自的账户上，等到出狱，一次性给他们结清。 当然了，这个薪水的标准很低，远远不如在外界正常工作的报酬。这倒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仔细想想是能够理解的。 除了工作，监狱里的生活也可以说是丰富多彩的，打打篮球之类的活动都很常见。 一些重刑犯的待遇还要好。 像死刑犯，他们不工作，也没人强制的要求他们去做。毕竟人家都判死刑了，连命都要没有了，还工作改造什么？ 像洪浩帆这类的无期徒刑，还是有出去的可能的。毕竟只要积极改造，无期变有期，总归有一个盼头。 只是也有一部分无期徒刑的罪犯，大概觉得人生无望，所以也就是得过且过，甚至消极怠工，也是正常的。 所以，狱警会做他们的工作。 厨房对犯人来说，那可是五星级的好去处，只是那地方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去的。 要么关系特别硬的，要么就是一些刺头，为了安抚他们，才给他们这样的优待。 很显然，洪浩帆也是监狱里头疼的对象。 “这个洪浩帆，以前根本就不配合改造，一天天就是锻炼身体，也很能打，有老犯人想要欺负他，都被他揍翻了。后来沟通之后，换到厨房的工作，勉强也算是听话。” 监狱长一边同蒋招娣说着，一边和她来到了关押洪浩帆的房间。 这里的住宿条件还是不差的，一个房间八个犯人，是那种学生的上下铺。蒋招娣注意到，里面的东西除了这个铁床，其他的都是塑料制品。很明显，监狱对铁制品管制的很严。 虽说监狱管理很严，但是终究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们，这里又是罪犯集中的地点，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 当然，被狱警发现打架的，不管对错，都会受到惩罚，关小黑屋，就是经常用的手段。 光凭拳头的话，很难出现人命，但是如果有铁制品的话，谁知道这里面的罪犯会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举动。 此时，洪浩帆房间内的其他七个人一个个抱头蹲下，有狱警拿着警棍，正在大声的呵斥着：“你们都是死鸭子嘴硬是吧？都挺讲义气的，不肯说洪浩帆是怎么逃出去的对吧？不说，统统关小黑屋三天！今年减刑的名额你们就不要想了，明年也不要想！” 他的话让这七名罪犯有些骚动。 其中一名更是抬起头颇为不服气的说道：“警官，我们是真不知道！你们对我们太不公平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谁敢替那个王八蛋隐瞒啊，但是不知道，您也不能让我们瞎编吧？” “不知道？” 狱警气极反笑，用力的拿着警棍敲在铁床上咣咣作响：“你们一天起码有八个小时都和他在一起，我就不信，你们一点风声也不知道。” “谁知道他是怎么跑的，他平时最多说的就是要出去报复抓他的那两个女警官，要不然他也不会玩命的锻炼身体……但是警官，要讲良心啊，我们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的！” 这家伙嘟囔着，在心里把洪浩帆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他倒是跑掉了去逍遥自在，但是黑锅却让他们背了。 监狱长和蒋招娣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蒋招娣才说道：“他们这样在一起审讯，就算有知道的也不敢说。毕竟在他们这类人的眼中，和咱们合作出卖同伴，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不好过。” “监狱长……” 狱警正气急败坏呢，看到监狱长和一个不认识的领导进来了，立马敬礼，听到蒋招娣这样说，马上回道：“报告，您说的，我们之前已经把他们分开审讯过了，谁知道这帮人，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他虽然不认识蒋招娣，但是能够让监狱长陪同过来的，那肯定是领导。 蒋招娣点点头，也对。 狱警们的手段大多很粗暴，但是这种简单的分开审讯的手段肯定明白的。 “咱们再去看看他工作的地点？” 监狱长客气的说道。 “也好。” 蒋招娣想了想，点点头。 实地查看一下，才有可能发觉。 厨房已经被封锁了。 作为曾经洪浩帆工作的地点，自然也在搜查的重点。 这里做饭用的是大锅灶，一排的大锅蔚为壮观。毕竟j市监狱里的犯人非常多，虽然分成了好几个食堂，这一处也承担了上千人吃饭的重任。 蒋招娣注意到，在剁菜的那里，上方都是有着好几个监控器的，毕竟，这里是犯人唯一可能接触到凶器的地方，再怎么严密监视也不为过。 “他具体的工作就是摘菜洗菜，工作虽然不算轻松，可是也能接触到厨房，有偷吃的机会，对这一点，我们监狱方面是心知肚明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监狱长说着情况，两个人到了洗菜间。 一个大的洗手池子，在角落里，还有一个大垃圾桶，足有接近一个人的高度。这倒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监狱里的伙食只能说是很一般，常年的白菜土豆也都是便宜货，毕竟在这里是受惩罚的，又不是来享福的。那些烂菜叶子土豆皮什么的，每天摘下来的可不少。 蒋招娣打量了一下四周，抬头也往天花板上看了看，疑惑的问道：“这里没有监控器？” “没有。这里属于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菜是生的，那些犯人也不可能藏几个土豆伤人吧？所以这里也就没有安装的必要。不止是这里，还有他们住的房间，卫生间，淋浴房，这几个地方也是没有监控器的。” 监狱长解释了一下。 蒋招娣的神情中闪过了一丝的惊讶：“卫生间没有安装摄像头我能够理解，毕竟犯人也要一定的隐私的。可是房间内为什么不安装摄像头呢？他们晚上的情况也需要监控的吧？还有打架斗殴欺负人在里面也经常发生吧？” “您说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可是，要是在房间内安装，要安装的肯定是能够夜视的摄像头，那种摄像头的价格不菲，我们监狱方面咬咬牙也能够拿出来这笔钱，可是，损坏率太高了。我们就算安装得再高，它也会莫名其妙的损坏。” 监狱长苦笑着摇摇头。 他们何尝不想把犯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纳入监控中？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本身犯人就处在层层的监控之中，连睡觉也是如此的话，他们都有严重的逆反心理。 破坏摄像头不要太简单了，一个意外就能解决。 考虑到实际情况，监狱方面也只能放弃。 第741章越狱案（三） 蒋招娣略微一思考，就明白监狱长为什么这么说了。 在洪浩帆工作的地方，没有找到线索，所以，两个人又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的人不少。 今天的录像被翻过来调过去反复的查看。 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屏幕，洪浩帆总不可能是凭空消失的，那么，他一定是利用了某种方法出去的。 “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是谁？” 监狱长一愣，马上问道：“谁最后见到的洪浩帆！” “监狱长，是他。” 一名狱警立刻回答道。 这时候，蒋招娣才发现，在众多的狱警中，有一个不和谐的身影。 那就是一名穿着囚服的犯人，正蹲在地上。 听到狱警们说话，这个犯人忍不住抬起头，又马上低下。 蒋招娣注意到，他的神情颇为狼狈。 “他最后见到洪浩帆是什么时候，另外，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这名狱警想了想，又看了看监狱长，监狱长对他轻轻点头，说道：“每天早上食堂的犯人都要起早开工，这个人的手脚比较慢，摘完了他那一部分，是倒数第二个出了工作间的，择完菜，按照工作流程，他们上午的工作就结束了，然后就准备吃饭。吃过饭，犯人是分批自由活动的，按照道理，厨房的犯人是在那个点自由活动的，后来还是洪浩帆的教导员发现洪浩帆不在场，去找了他几圈，没找到，才意识到不妙的。那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人距离见到洪浩帆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的样子。” 这名狱警一口气说完，才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蒋招娣点点头。 “很明显，他逃跑的时间，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内。看监控吧。监控里，可能隐藏着信息。” 蒋招娣略一沉吟，这样说道。 监狱内部遍布着摄像头，大门和四周的院墙也同样布满了摄像头。院墙上，还拉了高压电线，二十四小时，岗哨上都有人值班。 一个人想要无声无息的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他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 “地面查找过了吗？有没有地道之类的东西？” “这肯定是没有的。上一次发生地道事件，我们监狱，就很重视这个问题，先不说工具很难获得，据大部分地方，也是水泥，被破坏马上就能够发现，小部分的泥土地，也都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不可能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挖出一条通道的。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我就安排了人，搜索了每一个角落，一切正常，这才是我们不解的地方。” 监狱长肯定的回答了蒋招娣的问题。 所谓的地道事件，就是那位曾经的摸金校尉传人许老爷子。他逃走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整个人放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他只是一个特例。 毕竟许老爷子一辈子干的就是挖坟掘墓的事情，在监狱里挖出一条活路确实困难，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那是专业的人才，像这样的人终究是极少数。 蒋招娣选择了信任监狱长的判断。 “奇怪，那他是怎么出去的呢？等等。” 蒋招娣正纳闷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在录像中，监狱大门一辆环卫车缓缓开了进来。 “这辆垃圾车？” “每隔两天，卫生局的环卫车都会来我们监狱拉走所有的生活垃圾的，您看，我们狱警都是全程监督的。而且，环卫车始终处在我们的摄像头之下，每一次的路线都是固定的。” 监狱长指着画面上的图像说道。 环卫车停在了监狱大门口，警卫对比了证件，然后放行，有一名警卫则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环卫车缓缓的驶入，每到一处，大号的垃圾桶都会早早的被摆在了固定的位置，然后，自动装置就会将垃圾桶倾倒在车里面。 蒋招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辆环卫车，很快，它就到了二号食堂外，也就是洪浩帆的那一间食堂外。 这里的生活垃圾更多，垃圾桶有好几个。 一个个的垃圾桶被倾倒在环卫车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 “停，倾倒的过程倒回去，慢放。” 蒋招娣的口气不容拒绝。 刚才一闪而逝的画面，蒋招娣似乎发现了什么。 只是画面太快了，她没有看清楚。 “照做。” 监狱长命令道。 这段倾倒垃圾的画面被放缓了五倍，每一个细节都是无比缓慢的。 一个个黑色的垃圾袋有次序的被倒进环卫车中。 “停！放大图片。” 蒋招娣的眼睛一亮，忽然命令道。 这一次，不止是蒋招娣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其他的狱警也发现了。 原来，一个垃圾袋在坠落的时候，明显不正常，在画面中，垃圾袋清楚的显示了一个人的手掌模样。 如果正常倍速下，这个画面只是一闪而逝的，但是方面之后，图像放大，就显得很明显了。 有人把自己装进了大型的垃圾袋中，用往外运送垃圾的方法，把自己偷运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巧妙。 正常人没有人能够想到，居然有人会躲在这堆污秽里面，光是味道，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监狱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由得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居然是这样！” 现在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 监狱的生活垃圾，可没有手掌一样的东西，那突兀出现在垃圾袋里面的手掌，一定是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蒋招娣立刻拿出了电话，将这里的发现，通知了市局，让市局去垃圾场搜索，同时，控制今天前往监狱处理垃圾的环卫司机。 “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是洪浩帆的同伙，怎么调查，不用我说了吧？” 监狱长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阴冷的看着屋里面的其他人，当然，不包括蒋招娣。 他觉得很羞愧。 自己的人找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发现问题，结果市局的领导来了，只是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他人看到监狱长这样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马上开始调阅相关的监控。 这个垃圾桶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而洪浩帆是怎么进去的，这都是问题。 很快，就找出结果了。 毕竟没有发现的时候，这么多的摄像头，很难圈定范围，现在有了具体的范围，只要缩小范围，很容易就发现问题的。 原来，有两个人从择菜间抬着垃圾桶出来，放在了门口，也是两名罪犯。 “立刻控制这两个人。” “是！” “蒋局果然不愧是巾帼英雄，要不是您，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问题所在。” 监狱长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客气的说道。 “您过奖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小王，我们走，去市里处理垃圾场的地点。” “明白蒋局。” 助理小王神气活现的点点头。 自家上司可是太厉害了，她作为小跟班，也觉得脸上有光。 监狱长忍不住说道：“蒋局，您当心，在监狱里，洪浩帆这个犯人，就不止一次的要报复您，我们的人也能够帮上忙。我安排两个人和您一起去吧！” “也好。我已经通知了市局的同志，已经前往了他可能的地点。我能抓住他一次，就能够抓住他第二次。” 蒋招娣微眯着眼睛，没有拒绝了这个好意。 这辆环卫车究竟是按照平时的工作习惯，还是有意的配合，这都是需要调查核实的。 蒋招娣既然已经得到了洪浩帆可能前往的地点，立刻马不停蹄的赶过去。 每个城市现在都面临同样一个艰巨的问题，那就是日益庞大的垃圾。甚至，可以说，看似衣装鲜亮的城市，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海量的城市垃圾包围了。 每一个城市，都对这些垃圾颇为头疼。填埋焚烧堆肥处理，这是三种常见的放放。 无论哪一种方法，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需要占据相当的地盘。 因此，在城市的周边，都有这样一个不为人知，却真实存在的大型垃圾场。城市越繁华，这个垃圾场的面积就越大。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人们制造垃圾的速度和数量，远远超过了人们对垃圾处理技术的发展。 在新闻里，经常看到，偷偷将本地的垃圾倾倒在周边的城市这样在网民眼中看似啼笑皆非的新闻。 事实上，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不知不觉中，城市已经被海量的生活垃圾包围了。 j市其实也不例外。 在j市的西北角，就有这样一片区域。 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原因么，首先，周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地方，再就是，离得很远，就能够闻见一股异味。这里与其说是垃圾场，不如说是垃圾山，山峦起伏高低不平，也不知道有多少垃圾堆积在这里，不时的能够听见各种极其的轰鸣声，显然，也有人正在处理他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杯水车薪。 蒋招娣他们到达的这一会儿，就有好几辆垃圾车倾倒了垃圾，然后离开。 “天呐，我都在j市工作半年了，还不知道咱们j市居然还有这么一大片的垃圾场，这味真难闻。” 助理小王惊叹着说了一句，然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蒋招娣从车里面拿出了两个口罩，戴上，才闷声说道：“咱们过去吧。” 市局里的警员也已经到了。 他们也和蒋招娣一样，都戴着口罩。 卫生局的领导也在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又和卫生局下属的一名环卫工人有关，他们卫生局当然要到场。 不止是领导，那名司机此时也在。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就把垃圾倒在了这个位置，然后就开车离开了。这个事情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环卫车司机师傅叫屈连天，他怎么可能想得到，居然有人的胆子这么大，敢偷偷上了垃圾车从而越狱成功了！ 第742章越狱案（四） 警方迅速在垃圾场内展开调查。 事实上，虽然说这里外人很少有人前来，但是零零散散的，还是有不少人的。 有专业处理这些城市垃圾的环卫工人，他们往往驾驶着挖掘机之类的器械，按照要求，填埋这些垃圾。 再就是不少的回收废品的人，正在这一片庞大无比，又是源源不绝不断增加的垃圾宝山内进行淘宝。 要说，这些城市垃圾里面能够回收可利用的东西还是非常多的，比如饮料品，纸箱子，铁制品等等，为数相当的庞大，自然也就滋生了数量不少的淘宝者。 当然，还有极少部分的流浪汉，他们想要在这里找到有用的物品，增添自己的“装备”。 这类人是极少数的，要么大多脑袋不太正常，毕竟各个城市中也设立了收容站，真的要遇到了什么难事，通过正当的途径返回老家还是不成问题的。 警方调查的范围，涵盖了这三类人群。 垃圾山看似占地面积不大，但是因为高度的起伏的问题，看起来很近，实际上要走不少的路程。 那些环卫工人倒是很容易找，他们大多在外围，一点一点的处理城市垃圾。 至于那些收废品的，还有流浪汉，那就不太容易了。 必须要深入垃圾山，才能够和他们接触。 警员们忍受着怪异的味道，一个个开始盘问了起来。 “大爷，我向您打听一下，您有没有看到这个人？” 蒋招娣也亲临了一线。 按说她现在都已经是快要接任局长的大人物了，不应该亲自出现在第一线的行动中。 不过，垃圾山的环境确实太恶劣了。 蒋招娣以身作则，才能更好的激励手下的人。更何况，蒋招娣并不认为，副局长的身份就应该高人一等。用那句老话说的好，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只是分工不同罢了。 有了蒋招娣领头，就算最爱干净的小姑娘此时也不敢有任何的抱怨了。 干净的鞋子踩在垃圾山上，沾上了黑糊糊的粘稠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液体，也只能忍着。 起码，蒋招娣的助理小王，就瘪着嘴，一脸的不开心，却偏偏不敢抱怨什么。 蒋招娣偶尔回头看她的时候，她马上恢复了一脸的严肃，不敢把郁闷的心情写在脸上。 因为，蒋招娣也是一样的待遇，没有任何的特殊。 领导都亲临一线，亲自参与其中了，你一个助理再唧唧歪歪的，那也太不像话了。 蒋招娣面前，是一个脸上脏兮兮，乌漆嘛黑，胡子和头发，都已经到肩的男人。 身上的衣服也是灰黑的，充满了油腻的刺鼻的味道。 蒋招娣很客气的询问着他。 这个分辨不出来年纪的男子，咧嘴嘿嘿笑了笑，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嘴里，满口的大黑牙，也不知道是长期吃什么造成的。身后还背着编织袋，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显然都是他的战利品。 “没见过。” 男子认真的辨认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不知道。 蒋招娣点点头：“那您忙。” 她眺望了一下，选择了向另一个人走去。 “蒋局，咱们在这里能够打听出来吗？要我说，洪浩帆有可能在半路上就跳车逃跑了，即便是没跑，被垃圾车运到这里，也一定早就走了。这地方的条件这么恶劣，他怎么可能还呆在这里？” 助理小王带着口罩，嫌恶的小心翼翼的把脚边的一个半瓶的饮料踢飞，结果，这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饮料瓶子，口中又溅出了不少的水渍，崩到了她的裤子上，让助理小王的心情更差了。 “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不过，咱们既然找到了这个他最有可能的逃脱地点，还是要进行普查一下的好。”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还是给助理小王解释了一下。 助理小王自然只能点点头。 因为这里的杂物很多，有几个流浪汉居然把这里当成了家，条件么，自然很差，只是有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罢了。 “蒋局，怎么还有人住在这里啊？看他们有手有脚的，哪怕是最简单的工作，一个月做下来也能赚个一两千吧？” “市里也曾经派出专门的工作小组，想要给他们安排一些稳定的工作。只是这里的情况很特殊。脑袋不正常的，我们尽可能的安排到精神病院，只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不被拘束的生活，几次都会逃回来，其实这几个脑袋不正常的，都有义工定期给他们送来生活物品的，都是一些可怜人，他们不记得家庭住址……” 蒋招娣叹息了一口气。 j市的经济市里不弱，要是外人来到这里，就会觉得，这是j市的一个污点。 可是却不好去解决。 那几个流浪汉虽然脑袋不正常，但是却没有什么攻击向，总不能把他们绑在呆在精神病吧？ 这是不现实的。 “还有几个就是纯粹的无可救药的懒人。那几个人么，我就不想说了，根本就不想着工作。甚至，他们还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你让政府怎么做？” 蒋招娣反问了一句。 助理小王哑口无言，是啊，那几个仅有的几个智商正常的人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总不能强制把他们驱赶吧？ 这里又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没有驱赶的必要。 “我曾经认真的同这里的每一个人谈过，想要解决这里的问题，可是，无法解决。就算给他们安排看大门的工作，包吃包住，他们也不干，我又什么办法？” 蒋招娣的脸上也挂着无奈。 所以，维持现状就成了不是选择的选择。 好在这里基本上也没有什么闲杂人来，来的最多的外人，就是穿梭不止的卫生局的环卫工人。 蒋招娣他们到了一个用垃圾堆成的洞前，看到一个流浪汉正在里面酣睡着，蒋招娣摇摇头，也没有去打扰他的美梦。 生活都是个人的选择，别人是无法干涉的。 绕了一圈，能询问的都询问过了，可惜，结果不容乐观。 “蒋局，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有这么逃犯出现。” “指挥中心有消息反馈吗？” 蒋招娣点点头，没有有用的情报，她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事实上，这里有一条交通干道，洪浩帆在脱身后，可能打上一个便车离开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没有消息。网上已经发布了通缉令，另外就是，也在交通台上通过了洪浩帆的基本情况。同时在j市内也加大了巡逻的力度，争取早日把洪浩帆捉拿归案。” “嗯。注意关注j市的周边情况，保持高度的警戒。这个人很危险。走吧。”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觉得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这才驱车返回了j市警局。 洪浩帆越狱的事情虽然比较重大，也不代表着蒋招娣就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毕竟，位置不同了，看待的问题的角度也不同了。 说白了，洪浩帆也只是一个人。 危险性固然是有的，他当时被捕的时候就扬言要报复，在监狱中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蒋招娣并不怎么害怕。 她并不相信，洪浩帆有这么大的胆子。 因为，她和赵燚居住的地点是市局的家属楼，里面可都是警方的人，门口也有人执勤，可以说，安全性非常的高。 而她的助理小王，也在一个小区里面，不过，她住的是公寓楼罢了。 虽然这样说，但是下班的时候，蒋招娣还是提醒了助理小王最近一段日子要格外的注意安全。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蒋招娣决定下班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走。 一路上，平安无事。 两个人小区里分别，蒋招娣也忍不住哑然失笑。 自己多少有些太紧张了。 就算洪浩帆要报复，首先他也要打听出她们两个人的行动路线，选择在住宅动手的话，也会注意观察几天才对。 门口的警卫，已经接到了消息，这几天，肯定会额外注意进出的人员的。 一回到家，蒋招娣就彻底放松了下来。 “我先去洗个澡。” 赵燚已经回来了，蒋招娣一进门就这样说道。 虽说女汉子不是太注意仪表，在搜查完垃圾场之后，蒋招娣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上一股异味。 上班的时候不好抽空回家换衣服，到了家里面，自然马上就要清理一下卫生了。 赵燚正在做饭，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就继续了。 哗哗的水声响起，大概只持续了十分钟左右，蒋招娣就洗完了。 她擦着头发走出来：“做的什么好吃的？” 天天都有惊喜，这样的日子，让蒋招娣很满足。 两个人吃过饭，如期的坐在沙发上雷打不动的观看着晚上七点的新闻。 一边看，蒋招娣一边和赵燚闲聊：“监狱里逃出了一个犯人你知道了吧？” 赵燚点点头。 “那个犯人三番五次的扬言要报复，报复的对象是我和我的助理。” 赵燚失笑：“这个人胆子也太大了。不过，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能够在监狱里面掏出来，说实话，换成是谁，这个事情都不见得成功。” “确实。他的决心很大。据我调查，他在监狱里长期进行锻炼，我估计报复的事情，十有八九真会下手。” 蒋招娣回想起洪浩帆在监狱中的表现，也有了几分郑重的神色。 “那你这几天可一定要当心。” “放心吧。为了我的安全，王局特批的可以携带配枪。” “那你的助理呢？” “她，我倒是不敢批，毕竟小姑娘家家的，虽然警校的成绩很出色，可是自从参加工作，实战的经验很少，配枪的话，我反而担心她会遗失。要不，最近一段时间让她过来住咱们的客房吧？” 蒋招娣一想也对。 自家助理小王的身手很一般，自保的能力太差了。她又是独自一个人住在公寓楼，说实话，蒋招娣还真有点不放心。 “我没意见。” 赵燚表示了欢迎。 “当然不能有意见，这都是为了工作。” 蒋招娣白了赵燚一眼，拿起了电话，找到了助理小王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赵燚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警方内部是有一个纪律的，那就是手机二十四小时不能关机。 就算是洗澡，手机也要放在能够听见的地方。 电话怎么会突然打不通了呢？ 蒋招娣的心理，助理小王一向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呢。 第743章越狱案（五） 电话最后忙音。 蒋招娣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行，我要去看看。” “我也陪你一起去。” 赵燚也站起身，当即说道。 蒋招娣点点头，拿起了配枪，检查了一下子弹，然后放好。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家属楼和公寓楼本身就离得很近。 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蒋招娣很干脆的对赵燚点点头，然后拿出了配枪，打开了保险。 赵燚用肩膀使劲一撞，房门应声而开。 房间里没有人。 公寓楼都是只有一室一个卫生间的布局的，连厨房都没有，这样简单的摆设可以说一目了然。 “奇怪，这丫头跑什么地方去了？” 蒋招娣扫视了一下房间，倒是觉得很惊讶。 因为助理小王不在这里，那么，似乎不会出什么问题。 虽说蒋招娣是看着她回来的。 但是原则上，蒋招娣不会干涉她的下班时间，下班时间，她去做什么私事，当然也不必一一同蒋招娣汇报了。 赵燚扫视了一下四周，在门口，还有她的一双摆放整齐的拖鞋，想了想，赵燚说道：“你确定她下班的时候是回来了对吧？” “是的，我们在小区里分的手。”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小区里遍布着监控器，也有门岗检查进出的人员。如果她确实回来了，看她的拖鞋，摆放得很整齐，这就说明，她走得并不匆忙。小丫头出去的可能性太多了，毕竟年纪不大，也是一个爱玩的年纪。没准晚上去见男朋友了也说不定。” 赵燚笑着说道。 “有可能。只是我专门叮嘱了，她最近一定要小心，这丫头，心真大。” 蒋招娣摇摇头。 房间内的摆设的还是很整齐的，这起码表明，主人出去的时候并不匆忙。 “你要是还觉得不放心，不如我们去门岗看看？” 赵燚提出了一个建议。 “也好。” 蒋招娣略一沉吟，就同意了。 作为市局副局长的助理，小王的人气还是很高的，别看她工作的年限很短，但是这里绝大多数警员，都是认识她的。毕竟，跟着领导，曝光率很高。 稍稍询问了一下，门岗很肯定的回答，一个多小时以前，蒋招娣的助理小王确实出去了。 “蒋局，您要调看一看监控吗？” “看一下吧。” 蒋招娣点点头。 不看一下不放心。 警卫找到了助理小王出去的时间，她一身常服，带了一个小包包，正常的走出了大门，在门口，打了一个出租车，向着未知的地点驶去。 “放大图片。” “是。” 图片放大。 蒋招娣仔细的看了看，没好气的说道：“赵燚，咱们回家。” “怎么，不找了？” “找什么找。这小妮子还真有可能让你说准了，她这一身打扮，挺精心的，这么晚了，不是见男朋友，就是见男性朋友。分辨率太低了些，我觉得，她好像还化妆了。小妮子平时上班都是素面的，去见的人对她而言很重要。” 至于对方没接电话，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可能性太多了。 也许对方的环境太嘈杂了，比如说酒吧之类的地方，根本就听不见手机铃声的。 如果再跳舞，连震动也感觉不到，实在很正常。 一夜过去，蒋招娣正常上班。 助理小王到了上班的时间仍然没有出现，蒋招娣拨打电话，已经关机了。 “该不会是玩得太嗨，睡过头了吧？” 蒋招娣嘀咕着，正常的处理着公务，一直到中午，助理小王也没有出现。 这时候，蒋招娣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助理可能出事了。 她的脸色自然瞬间就变了。 滴…… 刚要有所行动，蒋招娣的私人手机忽然接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发送人不是别人，正是助理小王。 刚松了一口气，里面的内容，让蒋招娣顿时火冒三丈。 “亲爱的蒋局长，请您欣赏一出大戏！” 后面附送着一个简短的视频。 一个女孩，被人绑住了手脚，从楼顶，直接被人推下来。女孩的眼中全是惊恐的泪水，不是别人，正是助理小王，随后，又露出了洪浩帆的那张可恶的脸，他的脸上挂着笑容，伸出了一根手指，又指了指屏幕，手机随后也被从高楼上抛下！ 嘭！ 蒋招娣气得脸色铁青，重重的用力砸了一下桌子。 “无法无天！”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随后，蒋招娣强行的压下了怒火，用手机拨打了指挥中心的号码。 “指挥中心么，我是市局蒋招娣，到现在为止，有没有接到有人跳楼的报警电话？” 这是最快找到出事地点的方法了。 视频中，很明显就是白天。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凶杀案刚刚发生。 既然是白天，发现有人跳楼的话，肯定有行人拨打了报警电话的。 “蒋局，三分钟前，有人报警称，在市中心的光明超市里，有人跳楼，已经安排了人员出警……” 指挥中心立刻反馈了这个消息给蒋招娣。 当然，真的没有人报警，蒋招娣也能够让技术部门凭借视频中的周边环境分析出来出事的地点，不过有更快捷的方法判断，自然用更快速的方法了。 “知道了。” 蒋招娣马上挂断了电话，她立刻拨通了市里刑警大队的号码，让他们一同出发，又给赵燚去了电话。 “赵燚，我需要你们的协助。我的助理小王出事了。” “明白，我们在出事地点汇合，有消息吗？” “市中心光明超市。” “好。” 两个人通话不足一分钟，交换了意见之后，马上出发。 蒋招娣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惨，真是太惨了，这么年轻的姑娘，这样一条人命就没了，有什么想不开的？” “您没看到啊，这姑娘的身上被绑着绳子呢，肯定是谋杀。” “有道理……” 在警戒线，已经聚拢了不少的围观群众。 他们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刚开始，还以为是一起普通的跳楼案，毕竟这年头想不开的年轻的男女太多了。 可是仔细一看，就能够注意到，对方的身上还绑着一根绳子，嘴上，还被绑着胶带。 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杀。 蒋招娣一脸的阴沉：“让围观的群众散开，聚在这里，影响交通情况。” “是。蒋局，死者的身份还没有确定，法医科的同事，最多还有两三分钟就会到达……” “不用查了，她是我的助理王雪。”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这身衣服，蒋招娣昨天在监控器里面已经看到过了，没想到，再一次看到，已经沾满了红色的鲜血，分外的刺眼。 光明超市的大厦足有二十多层楼那么高，这样的高度摔下来，已经可以直接宣布死亡不用任何抢救措施了。 事实上，王雪整个人已经摔烂了，她的脸血肉模糊，如果蒋招娣不认识她，说不定辨认还要花费一番功夫。 可是，偏偏凶手洪浩帆嚣张的将作案过程用短信给她发送了一段，这就让蒋招娣离奇的愤怒了。 “封锁大厦了吗？” “已经封锁了。不能进也不能出。” “找，一定要把凶手洪浩帆找出来，就是这个人，让警犬队也出动，如果他没有离开这个大厦的话，就一定跑出来，联系监狱方面，让他们提供嗅源。” “是，明白。” 带队的警员立刻应道。 蒋招娣到了王雪的身边，站在她血迹的外围，脱下了帽子，拳头紧握，微微有些颤抖。 她的心情很复杂。 “王雪，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 说着，蒋招娣咬着牙站起身，重新将帽子戴正，威严的扫视了一下四周。 赵燚走过去，同她并排站着，悄悄的抓住了蒋招娣的手：“节哀。” 赵燚对蒋招娣太了解，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蒋招娣的心中绝对充满了自责。 或许她在想着，如果早一点安排好助理小王的安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事了。 其实，赵燚觉得并不能怪蒋招娣考虑得不周全。 毕竟，助理小王的居住地点是市局的公寓楼，安全性可以说相当有保障了。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主动出去，还和凶手碰了面。 稳准狠，洪浩帆的行动可以说极其的果决，一下子打乱了蒋招娣的所有想法。 按照警方的判断，即便洪浩帆真的采取报复行动，也会观察几天，哪知道，当天逃出去，就已经展开行动了。 赵燚现在想起来，十有八九，助理小王在晚上的时候出去，和洪浩帆脱不了关系。 这可以说是一击致命，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我没事。”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才回了一句。 说完，她向着超市里走去。 至于助理王雪的尸体，她没有去动，这很正常。法医还要进行相关的尸检，尽可能的找到有用的线索，这是程序的一部分，不会因为死者的身份有什么不同而改变。 这是一起很典型的谋杀案。 因为高空坠落，死者的尸体损害情况异常的严重，但是也不是不能够判断出部分信息的。 比如说死者生前吃过什么之类的信息，看似不起眼，其实有时候很重要。 当然，这样专业的事情，有专门的人员进行处理。 赵燚他们是无法插手的，只能听取结果。 他带来了经验最丰富的夏丹，还有法医好手张小木，鼎立支持市局。 毕竟，在国内，这样丧心病狂的罪犯绝对是零容忍的。 警方的尊严不容挑衅。 走进超市大门，里面已经乱糟糟的。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就是，耽误了我们的时间，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安静，大家保持安静！” 第744章越狱案（六） 现场的警员声嘶力竭的让超市里的顾客安静下来，那些超市的员工们，倒是没有起哄。 毕竟他们是这里的员工，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有领导出现了，还是显得很有秩序的。 不过这些客人们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 光明超市位于j市的市中心，坐落在最繁华的地方，所以，客流量非常大，每天的营业额也是很惊人。 可以说，这是j市屈指可数的大超市，品类多，商品全，是很多人逛商场的第一选择。 但是，没想到，今天他们购物结束后，却发现有警方阻止他们出去，这一下，他们顿时就不满了。 购物结束的人越来越多，自然，这门口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这里的警员人数本来就不多，想要弹压住这么多的客人，本身就很吃力了。 一个人的不满，逐渐慢慢的变成了所有顾客的不满，最终，造成了这样混乱的局面。 喊话的警员已经满头大汗了，可是情况却越来越糟糕。 不过，到底顾客们还是有理智的，不敢盲目的冲出去，毕竟，枪打出头鸟，警方的人员，也已经拿出了枪。 真敢闯的话，他们真的会开枪。 这是在规则之内的。 蒋招娣铁青着脸走到了警员和顾客对峙的中间，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顾客。 她对所有的抱怨和喊声都放佛充耳不闻，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这些客人。 诡异的是，声音慢慢的，慢慢的逐渐变小了。 最后，可以说静得只剩下所有人的呼吸声。 “闹啊，吵啊。你们要是有耐心，我们可以陪你们一起耗下去。都不想着配合是吧？知道妨碍执法是什么罪名吗？” 蒋招娣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所有人的听见。 她看到哪里，哪里的顾客就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同蒋招娣对视。 “都理智一些，积极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这样，你们才能早一点回家。都明白了吗？” 蒋招娣的问话没有人敢回答，不过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现场很明显，警方不知道要查什么，不查的话，肯定是不放行的，这样的话，似乎配合调查才是唯一的出路。 “很好，安排几个人开始检查他们的身份，每一个人都要洗脸，警犬队就位了没有？让警犬确认每一个人有没有问题。另外，安排人手调取大厦内的所有监控录像。” 蒋招娣看到顾客都不说话了，这才对身边的吩咐道。 “是蒋局！” “谁是超市的负责人？” “我！” 一个西装革履，带着总经理铭牌的大胖子满头大汗的从超市员工那里小跑了过来。 “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头说道。 “安排一个人带路，我们去监控室。” “是，我带你们过去。” 胖子一听，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亲自带着蒋招娣他们去监控室。 蒋招娣这一离开，刚才似乎要冻结的气氛顿时就松动了许多。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刚才那个女警官太可怕了，在她的面前，我都感觉喘不过气来了，那眼神，我感觉瞟了我一眼，就看像是一个死人一样。” “是啊，是啊，也吓死我了。眼神太可怕了。人真的有杀气啊，这个女警官的眼睛里就带着刀子。” 顾客们小声的议论着。 不止是他们，就连刚才维持秩序的警员们在蒋招娣离开后，也放佛松了一口气。 毕竟，刚才蒋招娣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连他们也多少有些受不了。 “刚才局长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大家有次序的排好队，配合我们的工作，很快就可以结束的，要是有人不配合，大大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大家也不答应对不对？谁的时间都是宝贵的……” 喊话的警员重新站起来，这一次，他的工作轻松多了。 这些顾客非常的多，排起队来，变成了一个长龙。 也就是超市的地方足够大，才能让他们不至于显得过于拥挤。 蒋招娣其实在心里面多少也清楚，罪犯洪浩帆仍然在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但凡有一点的可能性，蒋招娣也愿意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去抓住他。 这个洪浩帆已经触及了所有警员的底线。 不管付出多大的人力物力，发誓一定会抓住他。 不仅谋杀了一个警员，还挑衅一样的将视频发送给了蒋招娣，菏泽让蒋招娣无法忍受，更不用说，死者还是和蒋招娣相处了半年，她打算重点培养看好的女孩子了。 从任何方面，蒋招娣都不觉得有放过对方的理由。 那段视频和文字，蒋招娣已经在市局的技术科做了备份，希望技术科在里面能够找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天台上有监控器吗？” 蒋招娣看了一下监控室内的人，直接问道。 “报告警官，没有。” 回答问话的是大厦的保安队长。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哪个大厦基本上也不会考虑在天台上安装监控器的。 因为，他们觉得没有必要。 这个大厦的档次虽然不低，但是还没有到天台修建直升机停机场的地步，所以，天台放置的不少的大型空调的外机，平时基本上也没有人上去过。 “找得到这个人的信息吗？” 蒋招娣直接拿出了洪浩帆的照片，递给了这个保安队长。 “你们都辨认一下，有看到这个人的吗？” “没，没有……” 一个个保安纷纷摇头。 这让蒋招娣心中失望，不过也觉得正常。 事实上，这里的保安，更多的责任是注意大厦各处是否有人发生肢体冲突还有晚上大厦的安全。至于超市里的监控，是有超市独立的监控部门负责的。 这间大厦足有二十层楼，所以，不可能都是超市的地盘。 下面几层，是大超市，而上面，则是一些办公地点。 很多的小公司或者中型的公司，纷纷将工作地点安排在这里，上面十几层，都是标准的办公大楼。 这栋大厦，每天进出的人员太复杂了。 粗粗算起来，常驻这里的，也不会低于几千人，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了。 “这里的监控，我们需要拷贝一份回去，你们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意见。” “还有超市内部的监控，也需要拷贝。” “也没问题。” 他们答应的很痛快，配合警方的工作，他们都是知道的。 “天台怎么走。”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才问道。 “您跟我来。” 胖子总经理领着蒋招娣到了一部电梯旁。 “这可以到达顶楼，到顶楼后，有楼梯，可以上天台的。我就不用陪您上去了吧。” 胖子总经理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以。” 蒋招娣默然的说道。 其实，他上去不上去，当然是没有影响的。 赵燚等人坐着电梯到了顶楼。 顶楼也是一片办公楼，这时候，他们也没有多少工作的心思了，一个个趴在窗户往外看。 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楼下聚集了这么多的人，还不让出去，显然消息已经传到这里了。警方会一个个的检查他们的身份，现在还没有轮到他们，等到人员搜索完毕，才会整栋楼都进行搜查一遍。 当然，这会浪费很多的时间。 可是万一要是狡猾的洪浩帆没有走出大厦呢？ 最有可能的就是现在藏身在大厦的某个角落。 还是那句话，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会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你看。” 赵燚忽然喊住了蒋招娣，示意她看向楼梯。 很明显，这家大厦的保洁不怎么勤奋，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灰尘。 在通向楼梯，有明显被拖动的痕迹。 蒋招娣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她似乎看到了，但是惊恐的助理小王，意识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想要赖着不走，或者制造出什么动静，却被洪浩帆硬生生的拖着走。 楼梯上，还有一缕头发。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取出证物袋，将头发装了进去：“我们走吧。” 他们走的很小心，避开了那些拖动的痕迹。 这里也是证据和线索，肯定会有专人来进行盘查的。 天台的门是虚掩的，蒋招娣他们一进去，立刻有人大声问道。 “什么人？” 蒋招娣想也不想的，就举起了枪。 赵燚也是同样的反应。 马上，蒋招娣的眼中就掩饰不住的失望。 因为，天台上有人不假，是警方的调查人员。 他们正在天台的边缘，仔细的查看着地面的痕迹。 显然，这里的人是认识蒋招娣：“蒋局，您来了。” “有什么发现？” 蒋招娣回了一个礼，问道。 “凶手是在这里将死者推下去的，凶手并没有遮掩，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天台上留有他的脚印，通过脚印我们可以反向推出凶手的穿的鞋子是什么花纹，然后技术分析，他的身高和体重……” “凶手是洪浩帆，这个人在作案的同时，将视频发给了我。他是在报复我们警方曾经抓捕过他，死者是我的助理小王，这是一起针对我们两个人的报复。”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 这话让分析的警员顿时愕然，马上又大怒：“无法无天！” 是的，任何一个警员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同样的反应！ 居然有犯罪份子胆子这么大，直接挑衅警方的尊严，这是不能容忍的。 “蒋局，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将凶手抓捕归案！” “嗯。这个人你们也应该有印象，就是昨天监狱方面越狱的逃犯，此人极其的危险，如果有警员发现他的话，如果他拒捕或者逃跑，可以开枪击毙！” “是！” 蒋招娣站在这里，眺望而去。 她的眼神很冷，又想起来视频中的画面。 王雪绝望而无助的眼神，泪流满面，被狞笑的洪浩帆直接从这里抛下去……一滴泪水，从蒋招娣的眼角滑落，迅速的消失。 “我们回去。” 犯罪嫌疑人已经确凿无疑了，蒋招娣这一次上来，更多的是想看看，助理小王，临死的时候在什么地方。 电梯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一直有些沉默的夏丹说道：“他当时给你了发了视频？” “是的。” “这样算下来，电梯从顶层的时间到下面，大约是两分钟，市局的出警时间控制在五分钟内，看样子，如果他的思维正常的话，就是在警方到来之前，已经逃跑了。” 夏丹叹息了一声。 “这是很有可能的。”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夏丹的分析。 第745章越狱案（七） 市局的行动非常有效率，几方面同时都在进行。 最先得到结果的，就是找到了洪浩帆大致犯罪的脉络。 根据他抛下摔碎的助理小王的手机，得到了电话记录。 在昨天晚上7点的时候，蒋招娣的助理死者王雪，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来到了出事的超市。 通过监控录像的排查，发现商场四楼的楼梯口，被洪浩帆突然迷晕。 录像里清楚的记录下了这样的场景。 但是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却会误以为两个人是认识的，很亲密的步行上了楼梯。 保安室里面的监控人员，他们的工作态度不能说不认真，只是里面有大大小小的显示画面很多块，洪浩帆的动作又很快，又具有极高的迷惑性，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问题。 而楼道里，是没有安装监控的。 洪浩帆很 聪明，没有利用电梯，别看他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不过才被抓紧去半年，还不至于和社会脱节。他当然知道，每部电梯中都会安装有摄像头的。 原则上，楼道每个星期才会打扫一次的，平时基本上没人回去，越是高层越是如此。 现代高楼中的楼梯，更多的是起到一个万一反生危险，诸如火灾之类的情况的时候，用于逃生的通道。 肯步行上楼梯的，几乎是越来越少了。 在楼梯里，发现了被使用过剩余的胶布，还有食用过的矿泉水和面包的餐渣。 目前还没有化验，不过，基本上能够断定，应该是洪浩帆两个人在这里一直呆到了大厦关门。 超市的营业时间很长，差不多晚上十点才会关门。 他们又在上面的楼梯中，基本上就算是大喊大叫，也不会被发现。 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洪浩帆一直拖到了将近中午才对王雪下了毒手。毕竟蒋招娣接到视频，还有报警的群众，发现的时间基本上是一致的。 他既然做了案，最大的可能是离开了超市，所以，蒋招娣不仅仅是让警方的人员调查扔在超市里的每一个人，地毯式搜索，还动用了警犬，进行追踪。 还通知了指挥中心，让巡逻车加大了附近几条街道的巡逻力度，再就是请辨认专家，对几条街道上面这期间通过的人员进行辨认。 一点一点的接近了洪浩帆行凶的真相。 他确实已经逃走了。 有专家发现了他逃跑的路线，不过，距离他发现，已经过去了足足半个小时。 要知道，这几天街道本来就是人员最密集的地方，每一分钟来来回回的人员都是海量的。 更何况，出事之后，调集专家，进行录像分析，等等，这都需要时间，能够半个小时就发现他逃跑的路线，已经是众人竭尽全力的结果了。 这样一来，超市的封锁自然也就解除了。 毕竟凶手都已经跑了，再搜查超市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整个下午，蒋招娣的脸色都阴沉的可怕。 下午的时候，出事地点的收尾工作已经结束了，带着一身疲惫的工作人员返回了市局。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下班的打算。 “现在，我宣布成立专案组，由我本人亲自担任专案组组长，赵燚、程志远为副组长，组员若干，专案组代号除蛇行动，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捕这一条越狱的毒蛇！” 蒋招娣的表情充满了冷冽。 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在挑战他们的底线了，坚决是零容忍的态度。 “是！” 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声应了一下。 “犯罪份子极其的嚣张。鉴证科的人已经确定，在事发地点的超市，发现了罪犯洪浩帆食用过的食物残渣，和他的dna信息十分的温和，另外，在案发当时，罪犯洪浩帆曾经用死者王雪的手机，给我发来了一份凶杀现场的视频，经过技术鉴定，可以肯定，视频没有任何伪造的痕迹。同志们，犯罪份子的气焰十分的嚣张，我们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人尽快捉拿归案。” 在座的人，有不少刚从案发现场回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凶手把犯罪视频发送给蒋招娣的消息，一个个纷纷哗然。 蒋招娣索性将内容导入了投影仪，整个犯罪过程让在场的人鸦雀无声，最后，洪浩帆嚣张的手势，更是引起了众人最大程度的愤慨。 “太嚣张了！我办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犯人。” “上帝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个人真的是疯了！” 在正常人的眼中，洪浩帆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安静一下，张小木法医，尸检报告有结果了吗？” 下面的警员一个个议论纷纷，蒋招娣却没有给他们时间消化这样的消息，反而视线落在了张小木的身上。 “基本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确认为王雪，全身粉碎性骨折，内脏受到重大冲击，可以肯定，是高空坠落造成的直接死亡原因……” 蒋招娣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法医的分析报告有着严肃性和专业性的一方面。尽管从视频中，已经能够准确的判断出死者王雪的死亡原因了，但是法医还是会按照尸检的报告来叙说。 好在，这样大家知道的内容很快张小木就汇报完了，转而说起了不知道的消息。 “死者王雪的肺部有致昏迷的化学成分，判断为某种化学品，这种化学品是常见的物理实验用的化学品之一，应用范围很广；死者生前受到了大量的侵犯，通过对比体液残留，判断为实施者为洪浩帆本人无疑……” “畜生！” 蒋招娣可谓是睚眦欲裂！ 怪不得洪浩帆在迷昏了她之后，没有马上就动手杀害她了，原来是抱着这样龌龊的心思。 现实中，总是有英雄或者警察，在罪犯马上就要实施犯罪之前，跳出来阻止，但是真正这样的幸运的事情，却没有发生。 仔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大楼很高，这里的保安又不会有巡视的习惯，等到超市关门之后，根本就没有人发现里面令人发指的犯罪。 张小木的汇报结束后，众人一个个也是义愤填膺的，如果现在洪浩帆出现的话，一定会被活活打死。 说实话，助理王雪在单身的男性警员当中人气可是不低的，小姑娘的人缘很好，又是刚毕业，长得也不错，一个个单身的男性警员恨不得围着她打转，没想到，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这怎么能不令他们极大的愤慨。 蒋招娣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追踪方面有什么结果？” “我们的人员，在案发后三十八分钟在周边的摄像头内发现了罪犯洪浩帆的身影，立刻调遣了附近的巡逻警力，并且分析出了他当时的逃跑路线，但是很遗憾，最终却没有抓住的尾巴，他上了一辆牌照为xxx的汽车，目前已经被弃用，最后，他消失这一片区域，这里并没有摄像头……之后，我们失去了他的线索，不过，目前巡逻车已经加大了这一块区域的排查。” 立刻就有工作人员站起来汇报道。 他打开了投影仪，切换成j市的城区地图，一条清楚的红线被标准了出来。 蒋招娣皱了一下眉头，这里有着大片的住宅楼和生活区，店铺林立，当然，也不是没有摄像头的，但是因为人员和建筑物密集，摄像头的效果被拉低。 “那辆汽车的信息查到了吗？据我所知，他的身上肯定是没有钱的。有人报汽车的失踪吗？” 蒋招娣的眼睛微眯了起来，马上问道。 “蒋局，这辆车车子是某出租车出租的，只需要提供部分押金和部分身份证明就提供给其他人驾驶，管理很松散，我们调查过，这辆车子的租用信息完全是虚假的，这家公司根本就没有进行核实。” “该死的！” 蒋招娣听到这里不由得咒骂了一句。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我们进行了大量的基层排查，发现此人在到达这里之后，就消失了，不排除变换了装束，增大了我们调查的困难度。” 工作人员很坦然的说道。 他们不是不努力，可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凶手洪浩帆有太多种可能提前脱身了。 这种感觉分外的憋屈。 “警犬队呢？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蒋招娣的目光落在了警犬训导员的身上。 “抱歉，蒋局。我们的警犬也到了他消失的那条街道上进行调查，发现此人曾经进过一个服装店，之后线索就消失了。马路上各种气味混杂，警犬很难在无数种刺鼻的气味中追踪到罪犯的信息，如果是在野外，追踪的成功率就大大增加了。” 警犬也失败了，警犬训导员还不忘给自家的警犬辩解一下。 这其实很正常的。 城市中别的不说，各种的尾气，无数的行人，油烟味，乱七八糟的各种气味加起来成千上万，而且，大多都有很大的刺激性，警犬无法追踪也实属正常。 事实上，一般来说，要是对方乘坐了汽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就很难被警犬抓住尾巴了。 这是很现实的困难。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了理解。 “也就是说，我们目前又一次失去了罪犯洪浩帆的踪迹是这样吧？” 蒋招娣很生气的扫视了一下四周。 “是，是这样的。”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蒋招娣再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是不是要再次等着洪浩帆作案，才能够发现他的马脚？嗯？” 她的声音渐渐提高，已经在强烈的表达不满了。 “蒋局，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的。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搜索范围，而且，大量的通缉令已经发到了公共场合，只要这个洪浩帆公开露面，就一定跑不了他！” 程志远迟疑了一下，这样说道。 “其他的安排还有吗？” 蒋招娣不置可否，继续追问道。 “有的，我们安排了民警，在这一片区域进行挨家挨户的排查，他既然将车子抛弃在这里，就说明，他的藏身之处是离这里不太远的，另外，就是我们技术科的人，仍然在分析周边的录像，包括那些店铺的私人监控录像，希望可以尽快发现他逃跑的路线，争取缩小搜查的范围。” 第746章越狱案（八） 警方对洪浩帆不能说不重视了，用高度重视一点也不为过。 广泛的散发通缉令，依靠群众的眼睛去发现，从来都是一个好的方法。 总会有人看到洪浩帆的那张脸的，哪怕十个人里面有一个人想起来，然后报案，都是对警方的巨大帮助。 为什么国外的间谍屡屡的失手在一群朝阳大妈的手中，这就和发动群众的力量分不开的。 程志远的安排还算到位，蒋招娣的脸色稍稍缓和，点点头：“专案组的任务很重，早一天抓住罪犯洪浩帆，就早一天还死者一个公道！需要值得警惕的是，这个犯罪嫌疑人极度的凶残，又有一定的武力，通知一线的所有干警，一定要保证自身的安全，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个人出现意外。” 一个王雪的死亡，已经让蒋招娣很伤心了，要是再有警员死伤在洪浩帆的手中，蒋招娣会很痛惜。 目前的证据并没有表明，洪浩帆的身上携带着什么具有威胁性的武器，但是他在监狱里的报告就足以引起蒋招娣的重视了。 自从被抓后，他就从来没有放弃过身体上的锻炼，单凭这一点上来说，武力值要肯定比普通人强得多的。 再说在监狱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和洪浩帆曾经的生活经历，这个人也不缺乏实战的经验。 短暂的会议开完，大部分人纷纷离开了会议室，而核心的人员诸如蒋招娣他们却并没有走。 “咱们现在太被动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这一片区域的住户很多，再说，万一他要是转移了呢？” 夏丹皱着眉头说道。 转移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洪浩帆入狱才半年多，和社会没有脱节，知道大街小巷有很多的摄像头，他一定会想办法避开的。 “晚上的时间，他应该会藏身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咱们要逼迫他动起来。电视台，广播台，还有各个小区，这样人流量密集的地方，都要通知到位，该发送消息的发送消息，该贴上通缉令的就贴上通缉令！一定不能让他这样为所欲为！” 赵燚沉声说道。 他的观点就是，现在无法得到洪浩帆的藏身之处，那么就逼他藏不住。 j市的人口密度很大，只要将消息扩散的足够广，一般的藏身地点，就足以让洪浩帆惶惶不安了。 起码，他一定不会让普通人看到他。 不然的话，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报警？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才重重点点头：“好，立刻安排人，给市交通广播电视台发送通缉令，在没有抓捕住这个犯人前，每天要播放几遍犯罪嫌疑人的消息，我要让所有的司机都知道罪犯洪浩帆的消息，公交车上的小电视，也要不停的播放他的信息……” 蒋招娣的这个实际办法，可以说是很有用的。 现在电台的听众，最大的一部分就是司机师傅了，这样一来，他们知道了消息，肯定会额外注意的，毕竟这也关系到他们的小命。 同样的，洪浩帆要是不知道的话，会被举报，要是知道了，也不怕，这就断了他的一条腿。 现在出行要么有车，要么坐出租车公交车，基本上没有人靠走路了。他知道各种通缉的情况下，只有极少数的出行方式，大大限制了他的速度。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好的方法。 “我认为咱们市的电视台也要发送这条消息。现在是下午五点，晚上八点是咱们市电视台新闻的时间，我立刻去联系电视台，让他们播送这个消息？” 程志远看了一下手表，征询着蒋招娣的意见。 “可以。电视台的覆盖人群不一样。大多数的老年人还是比较愿意看电视的，咱们要尽可能的缩短他的活动空间……”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同意。 市局要在本事的电视台发送一条通缉令，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他们的台长也不会拒绝，虽然说在新闻里加拨一条新闻有些麻烦，但是电视台肯定不会拒绝。毕竟，这也是一个重大的新闻。 “另外，每一个小区的门口，在天黑之前，都要贴上犯罪嫌疑人的照片，这个事情可以让各个辖区的派出所进行配合……” 工作人员看了看表，脸上闪过了一丝的为难，可是看到蒋招娣冷冷的面庞，还是咬着牙点点头：“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j市有多少个小区呢，几百个。 现在距离天黑没有多长时间了，可以说，这个工作有很大的挑战性。 但是看蒋招娣现在的表情，恐怕是不容拒绝的，既然不容拒绝，那么就想办法去完成。 一条条的安排被传达了下去。 蒋招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咱们晚上也加班吧。在各个洪浩帆可能出现的地点，都进行搜查，比如公园、天桥下面，这样的地点都不能放过。” 赵燚点点头：“好。” 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显然，蒋招娣现在看似平静，但是整个人，恐怕处在了爆发的边缘，要不然，市局堂堂的副局长，没理由会亲自参与到第一线的巡逻任务当中。 夏丹想了想，凝声问道：“他的家里还有什么人？有没有可能和亲戚朋友联络？” “这一点我们也想到了。他以前的社会关系很复杂，曾经有过三次入监的经历，所以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员很多。可是我不认为在发布了通缉令以后，他的这些酒肉朋友们，还敢同他联系，见到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选择偷偷报警……” 蒋招娣的脸上挂着冷笑。 对洪浩帆的那些曾经的社会关系，也就是一块混的人，用酒肉朋友来形容还是好的，这时候也没有人敢雪中送炭，恐怕落井下石才会是他们的选择。 “至于家里么，他恐怕也不会回家。他的爷爷，在他第一次入狱的时候就被活活气死了，父亲公开登报宣布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说起来也是一个笑话，他家里可以用书香门第来形容。爷爷是教师，父母也都是教师，还是我市优秀的一级教师，可惜……” 蒋招娣摇摇头。 虽然洪浩帆的父母在教育界获得了不菲的成果，可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教育成功，这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失败了。 这样的事情罕见吗？ 并不罕见。 因为父母都是教师，他们反而对自己的孩子管教很严厉，一味的严厉并不能解决问题，青少年的叛逆问题是非常严重的，或许他们把注意力放在了学生的身上，忽视了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洪浩帆的家庭关系极其的糟糕，要知道，第一次洪浩帆犯罪，就是他的父亲亲自押着他把他送过来自首的。可是老爷子却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也许是因为孙子的犯罪，也许是觉得愧对自己的桃李满园，洪浩帆入狱不久就过世了，在他爷爷的葬礼上，洪浩帆的父亲，亲自公开宣布断绝了父子关系，并且写信给了监狱，我们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蒋招娣的话让夏丹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这样的做法显然是错误的。他第一次的犯罪如果亲人肯原谅，努力的帮助他重新做人，或许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夏丹的话，蒋招娣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洪浩帆看似很可怜可悲，他的家庭也有不可推卸的大部分责任。 “他就没有一个关系比较不错的朋友？还是其他人？” 赵燚这时候也忍不住开口了。 他有些惊讶。 说起来，要是洪浩帆做人也太失败了？ 俗话说的好，秦桧还有几个铁杆呢。 “没有吧。我记得他的资料中没有这方面明确的记载。以前交过一个女朋友，在他入狱之后，后来就断了联系，监狱方面也没有这个女人的探监记录，这样说起来，还真有一个人，曾经在洪浩帆第三次入狱的时候，去看过他一回，也只有这么一回。没有给他留下钱和东西，警方的谈话记录也很普通。”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终于想起来这样一个人。 “查一下这个人有没有问题吧。既然肯去看他，说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另外，也要去一趟他的父母家里，虽说已经宣布断绝父子关系了，但是，毕竟有着割舍不断的亲情，他回家也是很有可能的。他逃出来之后，是没有钱的，就算办理假证也要钱，这些钱不是抢的，就是有人给他的。市局接到过抢劫的报警吗？” 夏丹认真的想了想，这两个地点是很有可能的。 “接到过，但是都排查过了，并非是洪浩帆本人。” j市这么大，在阴暗的角落里，偶尔有一起两起的抢劫事件可以说是很正常的，这并不能说j市的整体治安水平不行。 毕竟j市是拥有近千万人的大都市，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就算治安再好的国家，也无法避免犯罪行为的发生。 “咱们先吃点东西，吃完东西，就开始工作，饿着肚子可没法工作……” 赵燚看了看表，提议道。 他可不希望，蒋招娣因为饥一顿饱一顿，饮食没有规律，而导致胃部不适，自家的老婆还是要自己疼的。 简单的在市局餐厅吃了一顿便饭，几个人就驱车前往了这两个调查的地点。 因为路程的关系，第一个到达的是，洪浩帆的父母家。 他家住在学校分配的家属楼里。 登记，进入。 在小区的门口，赫然看到了洪浩帆的通缉令，已经被贴在了很显眼的地方了。 第747章越狱案（九） 有几个男女正围在通缉令的面前，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这不是老洪家的孩子么……” “没错，他以前就调皮捣蛋，不像个好人……” “可别这样说，老洪夫妻两个是多好的人呢，怎么孩子却这样？” “……” 显然，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对洪浩帆还是很有印象的。 蒋招娣他们商量了一下，走过去问道：“大叔大妈，打听个事情，最近几天有看到过他吗？” 蒋招娣他们穿的都是正装，所以马上这些教师们就痛快的回答了：“没有。他们一家人早就闹翻了。那一次他出狱了，想要回家，老洪直接把他撵了出去，还说，再打扰他们两口子就报警。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回来，反正我们是没看到过。老洪一辈子都是好面子要强的人，就算他回来，也肯定不会收留他的……” “就是。老洪原则性太强了。要我说，要是当初老爷子没过世，他们父子还能缓和关系，可是老爷子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上过世了，这辈子，老洪都不会原谅他的儿子。” 他们说的都是以前的信息，对现在抓捕洪浩帆没有什么帮助。 又听了一会儿，赵燚他们才离开。 不用打听，他们早就知道洪浩帆的父母住在那一层楼。 来之前，蒋招娣给他们的学校去过电话，知道因为年纪大了，精力的问题，他们都不是班主任，既然不是班主任，晚上就不用上晚自习，所以，这个点，肯定是回家了。 果然，门缝里隐隐能够看到灯光。 笃笃笃。 赵燚上前敲了敲门。 “来了……” 憔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等了一小会儿，洪母打开了房门。 她的眼角皱纹很深，眼睛通红，虽然身上充满了书卷气，但是给人充满了浓浓的疲惫。 “你们是……进来说话吧。” 洪母突然叹息了一声，请他们进来。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已经说过了，那个逆子只要敢出现，我就打断他的腿，直接给你们送过去！” 洪父看到蒋招娣他们，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大声的说道。 他的神情中充满了憔悴，可是这句话却说得斩钉截铁。 蒋招娣微微觉得有些尴尬。 其实，在昨天洪浩帆刚刚越狱的时候，就有警员来这里进行了调查，只是被洪父毫不客气的赶走了，说的就是这样的话。 “您先别激动。我们是来寻求帮助的。” 夏丹沉默了一下，这样说道。 本来，他们商量好，如果这夫妻两个要是能够平静的话，会透漏部分的案情，这样才能得到他们最大的帮助。 但是看到洪父这么激动，真担心给他看过那段视频的话，会把洪父活活气死。 “我们家早就和那个孽子断绝了关系，我们也知道了，他越狱了，只要我们发现他的踪迹，一定会报警。这一点，我可以在这里表个态。” 洪父的态度依然十分的强硬。 “那您知道，他有关系不错的朋友，可能出现的落脚点吗？” 蒋招娣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们和他断绝关系有十年了。他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另外，我们也不希望再听到他的名字，他是他，我们是我们，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抱歉，我还有作业要批改，不能陪着你们浪费时间了。” 洪父的话语冷冰冰的。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想再听见洪浩帆的任何事情了。 “您知道，今天在市中心的光明超市大楼，发生了一起命案，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和洪浩帆有关联，所以，请您务必把知道的消息告诉我们……” 蒋招娣却不肯放弃。 大概在她的感觉里，就算嘴里面再强硬，也是割舍不断的亲情，当父母的，总会关注儿女的。 哪知道，这个消息一说出来，洪父腾的一声站起来，脸色迅速的变红，咬牙切齿的吼道：“这个孽子！” 他额头上的青筋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忽然，双眼一闭，整个人直挺挺的向着后面倒去。 “老洪……” 洪母悲从心来，和蒋招娣他们一把扶住了快要摔倒的洪父。 可是，洪父的双眼紧闭，整个人的脸上不正常的出现了潮红。 “喂，120吗……” 赵燚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迅速的报了这里的地址。 洪母脸上的泪水哗哗的流下。 “对不起。” 蒋招娣低着头道歉。 如果不是她说出了这个消息，洪父也不会因为气愤陷入了危险当中。 “不怪您，不怪您，都是我那个儿子不争气。老洪本身就有高血压，从昨天听到了他越狱的消息之后就没踏踏实实的吃过饭，昨天也没睡好觉……” 洪母摇了摇头，低泣着说道。 蒋招娣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们真的和他很多年没有联系了。老洪是一个倔脾气，我公公也是这样的脾气，因为洪浩帆被抓，活活气死的，他们都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我真怕，真怕老洪也重蹈覆辙……” 洪母的脸上挂着浓浓的悲伤。 120很快就到了，将洪父抬上了急救车，送去医院抢救。 蒋招娣他们没有跟随。 从这一家人的表现来看，确实，和洪浩帆应该没有什么联系了。 洪父的脾气太倔了，这份倔强，也注定了，他不可能原谅自己的儿子。 “咱们走吧！” 看着渐渐消失的急救车，赵燚开口打破了沉默。 车子重新启动，向着唯一疑似洪浩帆朋友的家中驶去。 “你们说，要是洪父的脾气不这么倔的话，洪浩帆会不会走上这条绝路？” 夏丹突然开口问道。 “这，很难讲吧。不止是因为脾气的问题，这世界上，脾气倔的人多了，走上洪浩帆这样道路的人却很少。” 赵燚沉吟了片刻，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我个人认为，应该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系。如果他小时候，父母多一些耐心和教育，说不定会更好。” 夏丹笑了笑，点点头：“其实，大多数人认为学校对学生的影响最大，我倒是认为，家庭才是对学生影响一生的关键。毕竟学校里学生们的环境都是一样的，只有各自的家庭才是不一样的。从小的时候，孩子记事的时候，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就已经发生了，怪不得古人说，三岁看老，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古人的智慧太可怕了。” 夏丹有些感慨的说道。 她现在不止是破案，也在对一个个发生的案件进行本质的剖析，这种剖析，有着重大的意义，一方面可以作为内部的研究案例，另一方面可以给社会学家们借鉴，通过各种手段进行宣传，来避免这样社会问题的发生。 预防犯罪和破案哪一个更重要，现在已经渐渐的偏向了前者。一个地方治安的好坏，成为了重要的标准，而不是单纯的追求破案率。 他们说话间，就到了洪浩帆这个疑似的朋友家。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 根据调查，他在这里有一个门市房，开的是一间小超市。 看到赵燚他们的到来，这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明显很紧张。 “丁鸣？” “是，是我。几位警官，请坐，请坐，喝水吗？抽烟，抽烟，这里还有各种饮料……” 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不用忙活了。我们问几句话就走。这个人你认识吧？” 蒋招娣拿出了洪浩帆的照片，递给了丁鸣。 丁鸣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艰难的咽了咽吐沫，点点头说道：“认识。” “他来找过你吧。” “嗯，不不，没有！” 蒋招娣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丁鸣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就反应了过来，拼命的摇头。 “真没有？” “真……” “丁鸣，你要想好你说的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看你的超市里，也有监控器，要不我们查查监控？” 赵燚进了超市之后没有说话，反而打量着四周。 这间超市不大，但是也有着摄像头，正在正常工作着，屏幕就在收银台里放着。 丁鸣一听赵燚的话，脸色顿时惨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艰难的点点头：“来，来过……” 蒋招娣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你知道他的情况，看到他为什么不选择报警？难道你不知道有包庇罪吗？” 蒋招娣可以说是恨极了洪浩帆，但凡是丁鸣这样的人，她都有着浓浓的恶感。 毫无疑问，丁鸣是肯定了解洪浩帆的情况的。 因为，在洪浩帆最后一次入狱不久，曾经去探望过他一次。 即便丁鸣没有看到过相关的通缉令，但是也清楚洪浩帆的情况，那家伙，肯定不应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的。 “我……” “说，现在洪浩帆在什么地方？” 蒋招娣恶狠狠的提起丁鸣。 丁鸣的脸上浮现出恐惧，连连摇头：“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给了他一些钱，没办法，不给的话，他就不肯走的……” “给了多少。” “我没数，粗粗算下来，也就是两三千的样子。” 丁鸣这时候不敢隐瞒，到竹筒一样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洪浩帆在越狱出来之后，就来了这里。 相关的监控器很快就调了出来。 当时的洪浩帆带着一个蛇舌帽，囚衣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身常服。 他出现的时候，丁鸣相当的惊讶，两个人激烈的说了几句话，然后，丁鸣从柜台里抓出了一把钱，也没查，直接塞给了洪浩帆，洪浩帆就离开了。 “警官，我真的没有撒谎，我不敢得罪他的，我要是不给他钱，他当场砍死我也是有可能的……” 丁鸣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不敢得罪他我能够理解，可是为什么在事后不立刻报警？你知道不知道，你给我们惹了多大的麻烦，今天，洪浩帆杀了一名警员。”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怒火问道，眼睛死死的盯着丁鸣。 丁鸣都被吓傻了，呆愣愣的看着蒋招娣。 蒋招娣的手一松，任凭他跌落在地上，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跟我们走一趟。你说你现在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为什么要掺乎进去这样的事情？” 丁鸣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可是蒋招娣一点也不同情他。 等待丁鸣的，肯定是法律的判决，一个包庇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第748章越狱案（十） 丁鸣不知道包庇的罪名吗？ 肯定知道的。 就算在大字不识的人也清楚，有这样的一个罪名。 国家的普法工作还是很到位的。 可能说某个详细的法律条款，只有专业的律师才知道，但是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们从小到大，被人耳提面命，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显然，这个不能包庇罪犯的事情，可以说是人人都知道的。 市局的警员很快就到了这里。 “仔细深深这家伙，我怀疑，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出来。” 蒋招娣厌恶的看了一眼在地上一滩烂泥一样失去了脊梁骨的丁鸣。趁着刚才的功夫，倒是也追问了几句，可是丁鸣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只是翻来覆去的说自己完了，完全无心回答蒋招娣他们的问话。 所以，蒋招娣才让其他人把他带回去再好好审审。 从监控的画面上来看，两个人前后交谈了不会超过三分钟，丁鸣有些激动，而洪浩帆的神色很平静，至于究竟说了什么，还需要才唇语专家才能确认。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如同丁鸣所说的，只是在钱柜里拿了一笔钱，塞给了洪浩帆，洪浩帆才离开。 这期间有没有其他的秘密，蒋招娣现在并不清楚。 但是，说实话，她的心中有着很大的怀疑的。 上午的时候，洪浩帆越狱成功，当天晚上就选择对助理小王下手，这个速度太快了，根本就不符合正常的作案规律。 首先，洪浩帆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助理小王的电话号码？ 这就是一个疑问了。 她的手机虽说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在警方公开的查询方式里面是没有的。 现在警方建立有官方网站，一些电话号码会公之于众的，比如说市局的局长和副局长，他们的号码就挂在网站上。 这个号码可以方便某些有重大线索的人悄悄的给警方提供信息，但是助理小王的电话，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当然了，她的手机号码也不是什么绝对的机密，就算是普通人，有心打听的话，也是能够打听出来的。 只是，那都需要时间。 绝对不是区区半天能够做到的。 更不用说，洪浩帆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他打听起这方面的事情来，要困难的多。 这就是为什么蒋招娣的脸上对丁鸣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恶意，她猜测，十有八九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做下的“好事”，这种情况下，蒋招娣没有任何直接报复的行动，已经是极为克制了。 丁鸣的妻子已经知道了消息，抱着不懂事的孩子哭闹着，可是，她这样做也根本不可能阻止丁鸣被抓走。 一看丁鸣就不是什么难以对付的角色，所以，蒋招娣对其他警员能否从丁鸣的嘴里掏得干干净净有着充足的信心。 几个人回到了车上，蒋招娣摊开了一副地图。 “这里距离洪浩帆最后消失的那一片区域很远，我个人觉得，有一点丁鸣是没有说谎的，那就是他其实也不想过多的和洪浩帆接触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会包庇。很显然，洪浩帆知道自己犯下罪行的严重性，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两次，所以，在丁鸣的家中附近布控没有什么用处。” 夏丹皱着眉头这样分析着。 “你们觉得，他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这太难说了。咱们虽然尽可能的洪浩帆的信息散布，但是并非是所有的地方都会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的。远的不说，就说这个小区里，提前回到家里的人，就不会知道小区的门口，贴上了洪浩帆的通缉令……” 几个人讨论着。 现在有用的情报太少了。 洪浩帆可以说是丧心病狂胆大包天。 他对自己的犯罪行为根本就没有什么遮掩的，所以警方轻易的锁定了他这个人，但是距离真正能够抓住他，显然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不过，唯一很有把握的事情，那就是，洪浩帆不太可能离开j市。 原因有两点。 首先是出行困难。 正规的交通方式大多都要身份证件，作为一个越狱犯，很显然，洪浩帆是不具备这样基本的条件的。 第二点，就是他的心理因素。 洪浩帆此人，也分析过他的心理，那就是这个人爱钻牛角尖，性格执拗，认定的事情不会罢休。 这个性格放在事业上，成功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但是放在现在，就是一个重大的问题了。 他不止是要报复助理小王，还有蒋招娣。 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所以，警方的观点还是倾向于他扔在j市的，更不用说，他最后消失的地点，就是j市的某一个区域了。 既然商量无果，众人就驱车来到了洪浩帆最后消失的那一片区域，进行巡逻。 这里的警力看似正常力度的巡逻，每隔十分钟，还会有一辆巡逻车出现。 可是，蒋招娣在这里看到了很多的熟人还有熟悉的车子拍照。 比如说正在散步的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他们看似很亲密的说着悄悄话，其实他们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伪装的警员。 蒋招娣相信，如果洪浩帆刚出现的话，一定跑不了。 洪浩帆此时正在做什么呢？ 中午作案之后，洪浩帆立刻下了大厦，然后驱车离开。 这个车子是市里一家出租行的车辆，车子连五成新都没有，所以价格极其的低廉，不过正常跑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里的租车手续简单的让洪浩帆不可置信，只是收了一千块的押金，钥匙就交给他了。 其实，这样的面包车，就算是去买，也只是几千块钱，所以，租车行的人根本就不怎么在意。 这倒是让洪浩帆大喜过望。 车子在市区里拐了半个多小时，洪浩帆毫不犹豫的弃车离开了。 他不知道警方会不会查到自己的离开方式，但是，他却从来不敢小看警方。毕竟，他可是有着三次入狱的经历，每一段，都不那么美妙。 他下车的地方人流量不小，很多小商品服装的批发，就在这一片。 随便找了一个服装店，在里面买了两身衣服，洪浩帆换上新衣服，戴着新帽子，这才低调的离开，他又光顾了一些化妆品店铺，将身上的钱花了个七七八八，才混入了人流中。 他低着头，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找了一家小面馆，随便的吃着东西。 偶尔，能够听见不时的警笛声，洪浩帆的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警方有着明确的要求的，但凡旅店，都要实名登记的。 但是，洪浩帆却知道，这并不是绝对的。 大宾馆管理严格，不会因为蝇头小利违反警方的规定，但是那些只有十间不到，甚至更少房间的小旅店，可以说才不会管这些呢。 他对这样的小旅店很熟悉。 尤其这样的小旅店，在火车站一代非常多。 洪浩帆七拐八拐的，就已经来到了这一块。 他是要离开吗？ 当然不是。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计划，怎么可能要离开呢？ 只不过是暂时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罢了。 “老板，开个房间。” 这家旅店的门面黑乎乎的，又在不起眼的地方，老板正在看电视，看到洪浩帆来了，热情的招呼起来。 “好，身份证，五十块钱一天。” “给我找个按摩的，没带身份证。别给我说没有乱七八糟的。” 洪浩帆把帽子拉了拉，老板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 这个老板一听洪浩帆的话，脸上就露出了男人都懂的表情。 “好吧。你要什么样的？” “年轻漂亮的，多少钱？” “一次二百。” “好。” 洪浩帆在老板的手中接过了钥匙，至于房费，他付了一百块，这是心照不宣的交易。 很快，一名看起来年轻，但是实际年纪恐怕已经有三十岁的女人进了洪浩帆的房间。进来后，她还不忘顺手把人倒插上。 “老板，你要怎么玩？” “脱衣服……” “啊，好……” 洪浩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他的话让对方稍稍一愣，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么猴急。 不过客人她见得多了，也没什么意外。 这个女人刚刚脱掉了衣服，洪浩帆马上把她压在了身下。 “老板，别着急，您还没脱衣服呢……” 女人嗲声嗲气的说着。 洪浩帆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手伸向了枕头下，那是一把尖刀！ 洪浩帆没有任何的迟疑，噗哧噗哧，在女人心脏部位连捅了好几下。 这个女人的眼中全是惊恐的神色，想要拼命的挣扎喊叫，可是，洪浩帆的手掌格外的有力，她的眼睛渐渐的失去了光彩。 洪浩帆还不放心，又用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足足超过了一分钟，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胸前，沾满了血迹。 可是洪浩帆完全不在意，他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打开了女人随身的包包，里面大概有两三千的现金。 “妈蛋，穷鬼。” 洪浩帆不满的说了一句。 不过，他本身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这笔钱也足够他花上几天了。 将带血的衣服脱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洪浩帆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发现前台没有人，洪浩帆也没有在意，直接就走了。 大约在他刚刚离开两分钟不到，警车嘎吱一声就停在了这家小旅店的门前，战战兢兢的老板满头大汗：“警官同志，他就在里面。” “行动！” 警方的人员去了洪浩帆离开的房间，理所当然的发现了一具女尸。 “凶手已经离开了，不在这里。你看清楚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带队的警官瞪着这个小老板。 老板连连摇头：“警官同志，我哪敢留在这里啊，这就是一个疯子，看到他杀人的时候，我都快要吓死了，只知道跑出去报警，根本就不敢在这里呆着。” 警官不由得瞪了他一下：“你惹上大麻烦了，视频在哪里？” “在，在里面的电脑上。” 老板缩了缩脑袋，心虚的说道。 他这样的小旅店，也兼职捞一些偏门的生意，甚至还在房间内按了摄像头，目的么，就是拍摄一些客人的视频，到底是留给自己欣赏，还是卖出去牟利，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第749章越狱案（十一） 警官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个视频。 视频中的男人，一直没有脱下帽子，偏偏，这个摄像头是按在他头顶上的灯具里，隐蔽是隐蔽了，现在却看不到他的正脸。 皱着眉头看完之后，警官惊讶的发现，始终没有这个人的正面形象。 “你看到这个人的面容了吗？” “没，没有。他来的时候就带着一顶帽子，始终也没摘下。” 老板心虚的说道。 “也没有身份证登记信息，偷拍客人隐私，介绍非法服务项目，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官冷哼了一声，让这个老板立刻坠拉着脑袋。 他知道，自己的这些罪名肯定跑不了的。 不过，旅店里发生了死人的事情，他不敢隐瞒。 这样严重的犯罪，老板是不敢沾的。 他最多就是打打擦边球。 说白了，真的被抓住了，顶了天吃牢饭也不会太长的时间。这和杀人放火的罪名是两个概念。 自然有警员把他带走审讯。 带队的警官已经通知了法医。并且，通知了周边的巡逻警车加大力度，搜寻视频中穿着那样衣服的男子。 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杀人的是他们市局全力寻找的洪浩帆。 现场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尸体则运回了市局进行尸检。 尸检异常的顺利，在尸体的脖子上，有清晰的指纹痕迹，这一点就是确凿的证据了。 对比的结果一出来，立刻把这个结果发送到了蒋招娣的手机上。 蒋招娣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洪浩帆消失的这一片区域巡查，看到手机上的信息，脸色顿时就大变。 “出事了。洪浩帆又杀了一个女人，在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 说着，蒋招娣的车上挂起了警笛，脚下的油门一踩，警车咆哮着向着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等到蒋招娣他们到来的时候，这家旅店拉起的封锁线仍然没有解除，现场仍有部分工作人员。 “有凶手洪浩帆的消息吗？” 蒋招娣一下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报告蒋局。目前仍然没有抓到他的尾巴，不过，在案发后，我已经命令巡逻车，在这一片进行严密的搜查。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我们都有明确的信息，相信，他落网只是时间的问题。” 带队的警官立刻大声的汇报着。 接着这位警官又详细的汇报了一下这个案子的始末。 听完后，蒋招娣恨恨的一拳砸在旁边的警车上：“该死的，又晚了一步。也就是说，你们到来的时候，凶手洪浩帆离开不会超过五分钟？” “是的，肯定不会超过五分钟！” 警官的表情中充满了肯定。 旅店老板发现行凶，惊慌失措跑出去，然后报警，这最多也就是耽误两三分钟，而出警到达这里，也只是五分钟之内的事情。 凶手在屋里面换了衣服，下楼，离开，也要花费时间，所以说，这名警官的判断是有依据的。 “地图。” 蒋招娣的眼睛一亮，马上大声喊道。 立刻，就有人在蒋招娣的面前铺开了一张j市的地图。 “五分钟，凶手洪浩帆是步行离开这里的，不会超出这个范围，你让巡逻车的搜查范围是多大？” 蒋招娣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不由得问道。“这里都包括的。不过蒋局，这里因为已经面临着拆迁和部分房屋已经拆毁，所以，不排除对方从房屋废墟上离开的……” 这名警官的神情也带着几分为难。 “那就加大力度，我会安排警力支援这里。现在警方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知道了这个人现在穿着的什么衣服，在这一片区域。今天晚上，不论如何都要将他拿下，搜查圈子扩大，然后再缩小，我就不相信，他这一次还能够逃脱！” 蒋招娣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 蒋招娣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巡逻车就开始有秩序的向着这一片区域汇合。 如果俯瞰j市的话，就会发现，由警方巡逻车组成的大网，密不透风的以蒋招娣他们现在这里，慢慢的聚拢着。 他们的行动统一而有序，缓慢而坚定。 可以说，蒋招娣对洪浩帆的重视程度无以复加。 一条街道，起码有三辆巡逻车，向着中心点缓慢的前进。 向周边没有关门的商铺，警员都拿着最新的照片，去询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这个人，如果看到了，要立刻通知警方。 一寸一寸的，可以说是地毯式搜索了。 “这样拉网搜查，洪浩帆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要防止这个人狗急跳墙，我担心，他再次犯案，绑架人质，来威胁警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已经调遣了狙击手，另外，在这一片区域也安排了交叉巡逻的警力，尽可能的第一时间发现凶手洪浩帆！” 蒋招娣的表情犹豫了一下，随后恢复了坚定。 不管是任何国家和政府，都不会向犯罪份子妥协的。 犯罪份子绑架人质，迫使警方低头，放他们一条生路，或者提出种种的条件，警方就算表面答应，也只是为了麻痹对方，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妥协。 道理很简单。 如果有了一次妥协，那么必然的，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其他的犯罪份子一看到这样的方法管用，岂不是大大增加了犯罪的可能性？ 所以，决不对犯罪份子妥协，这是警方的底线原则。 说的天花乱坠，那些犯罪份子也是存在侥幸心理，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洪浩帆已经丧失了人性，从他毫不犹豫的对陌生人下手，就能够看出来这一点。 所以，这样的可能性蒋招娣他们不得不考虑。 威胁性固然很大，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暂时放弃抓捕洪浩帆的理由。 洪浩帆此时穿着一身很平常的衣服，下身是牛仔裤，上身是黑色的休闲服，戴着一个帽子，走在大街上。 刚刚走了几分钟，就远远的听到了警笛声。 洪浩帆的脸色不变，却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小胡同里。 这里，墙上到处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有的地方，已经被推到了，只剩下一片废墟。 要是以前的话，没有路，有这些建筑物的阻挡，洪浩帆恐怕最多只能钻小巷子了。 但是，现在，却偏偏让他走出了许多种可能性。 七拐八拐的，洪浩帆走了足足十分钟，到了另一条路上。 远远的，就看到几辆警车，正在穿行，不时的，他们停下来，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和路人进行对比。 洪浩帆忍不住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的脸色终于变了。很简单，因为那个人的衣服和他很相似。 事实上，洪浩帆在买衣服的时候，也额外注意这一点，那就是现在穿什么样的人多的，他就买什么样式的。 他此时的位置倒是很隐蔽，一时半会，对方恐怕还注意不到这里，但是时间长了，就很难说了。 洪浩帆毫不犹豫的掉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里他太熟悉了。 这一片区域，都属于火车站的范围。 一个城市的火车站，是这个城市对外的名片，同时，也是人员最为混乱的地方。 因为人流量最大，所以，人员成分自然也是最混杂的。 洪浩帆也没有进去，进去又出来之后，都在火车站附近讨生活，什么事情都干。小偷小摸，抢劫，拉小姐，当黄牛，等等，什么挣钱做什么，可以说洪浩帆就没有没干过的事情。 所以，这一片地形，洪浩帆可以说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只是，他显然低估了警方的搜查力度，几次想要离开这一片区域，却发现不管是小街小巷，还是主要干道，都有巡逻车在逐步的搜查。 这让洪浩帆的心中隐隐有些紧张。 他隐在黑暗里，眼中寒光闪烁，视线一会儿落在了不时经过的出租车上，又落在了行人的身上，最终，摇摇头，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劫持一辆出租车，这一点并不容易办到。 出租车司机现在也学得精明了。 他的后面还有侧面，都有隔离栏，这样一般人的手段对司机根本就起不到了威胁的作用。起码，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一把匕首就能够逼着出租车司机就范了。 除非有枪。 可是，枪在国内管理的很严格，现在洪浩帆是没有的。 劫持出租车的想法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至于劫持人质，这也无助于他逃脱包围圈，反而会暴漏他现在的位置，让他陷入到重重的包围之中，不到万不得已，洪浩帆并不想走这一条下下策。 他的脑海中快速的闪烁着，最终，嘴角微微翘起，想到了一个办法，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人口近千万的城市，总有普通人看不到的阴暗的一面。 他们打着法律的擦边球，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这样的情况，在火车站附近是最严重的。 以前，洪浩帆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很多人都在火车站有过丢钱包的事情，这很普遍。 其实，大多数的火车站，都是有类似的小偷组织的。 所谓的组织，并不是太严密，除了一个老大，有能力在他们犯事之后把他们捞出来，其他人的地位都差不多。 他们都是小打小闹的，真正的大事，是不敢犯的。 警方几次重拳打击，可是碍于法律的规定，对他们的惩罚力度也很有限，用不了多长日子出来后，他们就会重操旧业了。 一些不好出手的赃物，也会有所谓的老大回收。 基本上，火车站丢了东西，找他们这群人，能够找回来的概率很高。只是，也很难。 没有门路认识他们，基本上不会成功。 当然，他们也很有眼色，犯大事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偷的，也不敢偷。 总之，在那些道上所谓的大佬眼中，这就是一群不成气候的小混混，偏偏，他们绝大多数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第750章越狱案（十二） 火车站的小偷们都是互通有无的。 他们通常都会有一个固定的聚会地点。 除非是发生大事，不然的话，极少会更换，就算更换了，也会留下特殊的标记，告诉曾经的同伴。 这个据点，就在火车站的周边。 洪浩帆被抓有半年了，再次来到这个据点，也就是一家台球厅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转了一圈，才肯定了这一点，连老板都换人了。 圈外人不知道，曾经在这里经营着台球厅的老板，就是j市火车站附近最大的销赃头子，也是这片区域小偷们的老大。 要是同伙失手被抓，罪名不大，他偶尔也会出面捞人，缴纳保证金什么的。 当然了，实际上，这笔钱，还是由小偷本人出的。 洪浩帆的心中着急，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终于，他找到了留下了的标记，标记外人是看不懂的，就好像小孩子胡乱的涂鸦，其实隐喻是告诉同伙，新的落脚点在什么地方。 七拐八拐，洪浩帆到了一家麻将厅的面前，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麻将厅的大门是开着的，他一眼就认出来，里面正在娱乐的，有很多都是熟人。 拉了拉帽子，洪浩帆低头向麻将厅里走去。 麻将厅里的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这里是对外开放的，偶尔也会有其他外来的客人观看，玩耍。 洪浩帆径直走到了一个已经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身后，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孔老大，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很低，落在孔老大的耳中，却不啻于惊雷一般。 孔老大的身体顿时就僵硬了。 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腰间，一个尖锐的东西正顶着那里。 “你们先慢慢耍，我有朋友过来了要招待一下，小四，你过来，替我摸两圈。” 孔老大能够成为众多小偷的头头，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僵硬的脸上马上就挤出了一个笑容，对麻将桌上的其他三个人说了一句，还不忘安排人替他接着玩。 一切看起来都很自然。 洪浩帆很满意孔老大的机敏。 他的到来，不想让除了孔老大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孔老大慢慢的站起来，冲着众人若无其事的点点头，然后回头对洪浩帆说道：“咱们屋里谈？” 如果有人此时仔细看孔老大的脸上，就发现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心中绝对不是脸上表现的那么轻松。 “好。” 洪浩帆立刻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看似很亲密的走进了里屋。 “老大神神秘秘的干什么，来的这个人也没看清楚面目。” “咱老大的秘密多着呢，我跟你说，要想活得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好奇心别那么强，和咱们没关系。” “就是就是，打牌打牌！” 回到屋里面，洪浩帆顺手将房门关上，锁死，才笑呵呵的看着孔老大。 孔老大咽了一口吐沫，干笑得说道：“洪爷，您做了好大的事情，咱们兄弟们都听说了，对您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要是以前，孔老大可不会用洪爷这样的称呼，不过现在么，孔老大这声洪爷喊得极其的自然。 像他们，消息都是格外灵通的。 洪浩帆越狱，又杀了一个警员，现在正在被警方大肆的抓捕，这样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他们的双眼。 洪爷？ 这样的称呼让洪浩帆的脸上带着微笑，似乎，这个称呼让他很满意。 看到这样的表情，孔老大稍稍放松了一些，麻利的从兜里面掏出了香烟：“洪爷，抽根烟？” “抽我的吧，孔老大似乎没什么长进啊。” 洪浩帆从兜里面也掏出来一盒，档次可是比孔老大高多了。 这一点也不奇怪。 洪浩帆留着钱干嘛？ 自然是能多享受一刻，就是一刻，才不会委屈了自己。 孔老大讪讪的收了回来，然后利落的拿出了火机，想要给洪浩帆点上。 可是洪浩帆却退了一步，自顾自的点燃了。 他对孔老大也同样抱着高度的警惕心。 “孔老大，兄弟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兄弟落了难，来求到孔老大的身上了，不知孔老大肯不肯拉兄弟一把。” 洪浩帆吐出了一口浓烟，淡淡的说道。 “帮!肯定帮！洪爷的事，就是我孔某人的事情。” 一听到洪浩帆这样说，孔老大立刻把胸膛拍得震天响。 “那好，就麻烦孔老大给我弄一把真家伙，我知道，你可是藏着一把真家伙的，另外，送我出城，这对孔老大，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吧？”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孔老大。 如果外人光看他们的表情，孔老大似乎才是求人的样子，双方的身份好像对调了一下。 “洪爷说笑了。那种东西，您也知道，咱们以前都是做小本买卖的，根本就不敢碰……” 孔老大一听，脸色顿时就是煞白，连连摇头。 “是么？” “真的，比真金都金。洪爷您是知道的，咱们这样的事情，就算我出货被抓了，顶天了也就是三年五年，要是私藏枪械被抓了，那可是了不得的罪名，咱们也用不到他。” 孔老大低声下气的说道。 没办法。 他现在只能认怂。 在孔老大的眼中，洪浩帆就是一个疯子。 越狱杀警员？这样的事情就算孔老大做梦的时候都没有想过。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偏偏这样做了。 现在屋里面又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不如意，说不定他就要挨刀子，上次挨刀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孔老大已经不记得了，他已经不年轻了。 洪浩帆认真的看着孔老大，只看得孔老大两股战战兢兢，才微微点头：“想来孔老大不会骗我，不过，把我送出城没问题吧？” 后一个条件，是洪浩帆深思熟虑的结果。 是的，他打算暂时避避风头了。 现在警方大肆搜查他，几乎让他没有立足之地。所以，他打算避避风头。警方能够维持多久这么长的搜查力度呢？ 三天五天？ 还是一个星期？ 过个一年半载，事情风平浪静了，他有的是时机可以报复！ 想到这里，洪浩帆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孔老大本能的不想和洪浩帆参合在一起，可是，看到洪浩帆的眼睛，拒绝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没问题。不过洪爷可能要受点委屈。” “噢？什么委屈都不怕。只要安全就好。” 洪浩帆倒是对这一点不在意的说道。 “那我这就喊人进来安排？” 孔老大试探的问了一下。 他的心中咒骂，只要打开门，双方拉开距离，孔老大一定会跑的。他疯了才会帮助洪浩帆逃跑！ 正如他所说的，自己销赃的事情被警方抓了一个正着，也就是三年五年顶天的事情，运气好，说不定更短，缓刑也有可能。可是要帮助警方通缉的杀人犯逃跑，那罪名就严重太多了。 “这可不行，电话通知吧。孔老大还要和我一起辛苦一趟，亲自送我出城，没问题吧？” 洪浩帆的眼光闪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好吧。” 孔老大垂头丧气的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拿出了电话：“小四，准备货车，拉上一车青菜，准备出货。” “明白了老大。” 挂断了电话，孔老大说道：“洪爷，大概要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方法呢，就是运送青菜，人或者货，可以藏在车里面，虽然憋闷一些，但是胜在安全。运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绝对不会出问题。” 洪浩帆点点头，好奇的问道：“警方不会查吗？” “不查。蔬菜都有绿色通道的。再说了，咱们j市又不是边境城市，查的力度也不大，最多只是看看是不是，咱们在青菜下面，万无一失。” 孔老大自信满满的说道。 类似的方式他运送了不少赃物，没有出过问题。 “出不了问题就好。出了问题，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半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孔老大的手机响了起来，说了一句，就挂断了。 “洪爷，准备好了。” “好。” 洪浩帆和孔老大紧挨着，走出了里屋，麻将厅的人还是不少，只是洪浩帆却知道，最核心的孔老大手下的那几个人不见了，想来是做准备去了。他们直接从后门去了后面的院子里。 一车的青菜，车斗的最前面，留出了足够的空白。 只有小四一个人在这里。 “老大，货呢？” “闭嘴。” 孔老大瞪了他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您看，条件是差了一点，只要人藏在车斗里，再用青菜盖上，万无一失。” 这个车斗不算太大，但是藏下两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好，你先上。” 洪浩帆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他担心，自己要是先上去的话，孔老大不肯跟着上去，甚至直接跑掉，压着孔老大他先上去，才是正确的办法。 孔老大咬着牙点点头。 大概常年缺乏锻炼的身体，他一蹬居然没有迈过去，这让他忍不住回头尴尬的冲旁边的洪浩帆笑了笑。 洪浩帆面无表情。 孔老大又一努力，这才上了车斗。 看到孔老大上去了，洪浩帆就要也上去。 哪知道，迎面就是一颗白菜！ 孔老大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的抓起车斗上面的白菜砸向了洪浩帆！ “小四！快跑！去喊人！去报警！杀人啦！救命啊！” 孔老大扯着嗓子大声的喊道！ 他的眼睛通红，居高临下的用青菜作为武器，一颗颗的用力的投向了洪浩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洪浩帆一愣，一愣神的功夫，还几颗白菜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那个小四看到这样的事情，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高声喊道：“来人呐！救命啊！” 当小偷的，就没有笨蛋，这个反应足够机灵了。 “你找死！” 洪浩帆终于反应了过来，双眼瞬间通红，手中亮起了刀子。 他二话不说，一只手抓住了车沿，就想要翻上去给空老大这么一下子。 可是，他低估了孔老大的勇气。 孔老大还没有丧失勇气！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送洪浩帆出城，同样的，现在也绝对不能让洪浩帆爬上来！ 想也不想的，孔老大对着洪浩帆的手，就是狠狠的踹了一脚。 十指连心，这有多疼？ 第751章越狱案（十三） 孔老大害怕吗？ 毫无疑问，他很害怕。 道上的消息传得很快，最近的风声为什么这么紧，他们稍稍一打听就能够知道了。 监狱居然有人越狱！ 卧槽，这么大的消息一下子就在圈里面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再一打听，越狱的是哪个英雄好汉？ 不夸张的说，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方方面面的综合起来，甚至比警方更加的详细。 毕竟警方不太可能打听到洪浩帆曾经做过什么，但是他们却可以。 后来，又报复杀掉了一个警员，这样的消息一下子让他们噤声。 这特么就是一个疯子！ 谁都知道，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就算暂时能够逃脱追捕，警方也会设立专案组，不抓住凶手誓不罢休！ 哪怕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乃至十年八年！ 这样的例子其实并不稀罕。 孔老大虽然也做违法的事情，但是可以说，都是小打小闹的，最严重的问题，也只是将投来的东西改头换面的卖掉，说实话，被抓住了之后，固然是牢狱之灾，但是也有出来的机会！ 他的心里面清楚，如果帮助洪浩帆逃逸的话，最后落入法网，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法律的严惩！明知道对方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行，法庭对相关人员的判罚，也只会是从重从严，这是维护法律的尊严。 所以，孔老大在这一点上可不敢含糊！ 他时时刻刻的想要摆脱洪浩帆的掣肘，刚刚跳上火车，终于让他抓住了机会！ 现在，他居高临下，占据有利的地形，当下就开始了反击！ 有心算无心之下，倒是让孔老大暂时摆脱了危机。 洪浩帆的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他这一瞬间，被迎面砸来的白菜砸的就是一懵，随后，滔天的怒火让他的眼睛都红了。 洪浩帆觉得受到了愚弄！ 这很正常。 他忘记了，就算是他自认为威胁下，孔老大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可是他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是，没有敢帮他。 孔老大不敢，他没有这样的胆子！ 所以，当孔老大看到了机会，毫不犹豫的就采取了行动。 洪浩帆怒火中烧之下，想也不想的就打算给孔老大来一个狠的。 他想翻身上去，就孔老大一下子，让他知道什么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可惜，孔老大这时候额外的注意洪浩帆的动作！ 他的手刚抓住车斗的边沿，孔老大就已经注意到了，所以，当下，他毫不犹豫，可以说倾尽全力的一脚跺在了他的手上！ 这一脚，让孔老大浑身的毛孔仿佛都舒展开来，刚才被劫持的郁闷，一下子就抛开了大半！ 洪浩帆的手，马上就青紫了一片，不得不松开了手掌！ “孔老大，好，很好！” 洪浩帆紧握着刀子，凶狠的盯着孔老大，冷笑连连！ “我当然很好，你个王八蛋，想死就去死，不要拖着我一起死！” 孔老大恶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然后，手中又拿起了一个一颗白菜，面色不善的看着洪浩帆！ 洪浩帆的帽子已经被砸落了。 说实在的，白菜就算孔老大用的力气不小，砸在脸上也不算太疼，可是足够狼狈。 “老大，别怕，我们来了！” 洪浩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那就是从车尾爬上去！ 车斗靠近车头的地方有空地，其他的地方却被青菜堆得满满登登的，如果从后面爬上去，孔老大肯定来不及阻止。 可惜，洪浩帆忽略了，这里可是孔老大的老巢，他刚刚想有所动作，就听到了一阵杂乱声。 刚才孔老大可是让小四出去喊人的。 在麻将厅里，人手虽然不多，但是拉出来三五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关键的是，他们手中还拿着木棍子！ 洪浩帆的心中越发的恼怒！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孔老大，然后，跑了！ 不得不跑。 因为洪浩帆虽然疯狂，可不是傻瓜！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能一个打两个，但是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要是在这里被打伤了，他就更难逃跑了，更不用说，刚刚孔老大还喊出了报警的话！ 洪浩帆知道，这里距离火车站很近，而且，离刚才他作案的地点也不算远！ 警方的人随时都可能冲过来，这种情况下，洪浩帆怎么可能和孔老大的人纠缠！ 这里是后院，后院有一个大门。 大门是敞开的，刚才货车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而小四带着人拿着家伙，是从后门冲过来的，这样一来，后院的大门，就成了唯一的逃跑的选择！ 洪浩帆跑得毫不犹豫! “老大，你怎么样？” “我没事，给我追！” 孔老大的心中也相当的恼怒，随手从旁边的人手中接过来一个棍子，大声的吼道！ 他打算报仇，报刚才被劫持的仇！ “好咧！这王八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咱们今天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说着，众人就紧接着追了出去！ “这王八蛋怎么这么能跑？” 跑出了院门，洪浩帆已经离这些人足有二十多米了。 追了半分钟，孔老大的这些人就气喘吁吁了。 他们和在狱中长期坚持锻炼身体的洪浩帆，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而且，一开始又拼命跑，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 孔老大喘着粗气叉着腰，连声大骂道：“你们给我追！” 年轻力壮的，还能勉强看到洪浩帆的背影，只是追上，恐怕很费力。 不过老大发话了，哪怕是做做样子，他们也要追。 “报警了？” 小四没有追上去，他耍了滑头，也装作相当累的模样。 “啊，没有！老大，咱们报警不太好吧？” 小四的脸色有些迟疑。 要说他们这类人，看到警方的人就好像是老鼠看到了猫，根本就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刚才虽然孔老大喊着让他报警了，小四自作聪明，以为这话是吓唬洪浩帆的。 所以只喊了人。 “蠢货！咱们那不过是屁大点的事情。如果检举有功，咱们这点事，警方根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还不赶快打电话！” 孔老大之所以是老大，是因为脑袋很清晰，绝对不是因为他能打。 所以，他马上就判断出来，报警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可不是什么偏僻的郊区。 火车站附近。 人来人往的，他们刚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有行人拿起了电话，看样子正是在报警了。 当然了，绝大多数人看到他们凶神恶煞的追着一个人，唯恐就是避之不及，看他们不像是好人的样子。 孔老大马上掏出了电话，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别人报警不报警他不管，自己是一定要打这个电话的，这样一来，才能把自己撇得干净。 打完电话，飞快的把这里的事情说了一下，重点的提及了洪浩帆电费名字，孔老大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先回去，把店里碍眼的东西都处理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孔老大叮嘱了一番，对小四说了一句。 小四应了一声，马上往回跑。 自己的人能不能追上洪浩帆，孔老大并不在意，追上的话，更好，追不上，也尽力了。 起码从这一点上来讲，自己是一个良好市民吧？ 孔老大暗自盘算着小算盘，心中多少有些得意。 忽然，他看到了前方一个人影疯狂的奔跑过来，手中还拿着明晃晃的刀子。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卧槽，居然是洪浩帆！ 洪浩帆又跑回来了！ 孔老大双腿发软，看着越来越近的洪浩帆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勇气，他撒腿，扭头就跑！ 洪浩帆的脸上狰狞恐怖，杀气腾腾，他和洪浩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傻子才在这里拼死拦住他呢！ 所以，当下孔老大就想要跑回院子里，然后关上门，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刚刚摸到了门边，他就就一股大力直接踹了一个大马趴！ 然后，脖子上一疼，孔老大感受到了冰凉的尖锐！ “洪爷，洪爷，别冲动！” 孔老大尖叫的喊着，浑身打颤。 他的棍子早已经不知道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可能是在路上，可能是刚刚摔倒的时候，孔老大现在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 “你不是报警吗？不是喊人追我吗？” 洪浩帆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毫不犹豫的，一刀划破了孔老大的胳膊。 “放开老大！” 孔老大的那些人还是挺整齐的，洪浩帆刚刚做出了这样的动作，他们也跟上来了，一个个拿着棍子虎视眈眈的大喊道。 “洪爷，洪爷，你是我亲爷爷，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孔老大的胳膊上一疼，他马上用手捂住了伤口，大声的求饶道。 “给我起来，装死的话，我就真让你死！” 洪浩帆阴沉沉的说着，一把提起了孔老大，当然，孔老大也很配合，不敢让洪浩帆用什么力气。 “给我走！” 洪浩帆轻蔑的看了一下孔老大手下的那些人，然后抓着孔老大的向着货车跑去。 这些人叫嚣的更厉害了，可是却根本不敢靠前。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群小偷小摸的小混混，碰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乱了方寸。 洪浩帆打开了驾驶室，一把推着孔老大，阴恻恻的说道：“你要是耍花样的话，别怪我弄死你！” 说着，洪浩帆又给了孔老大另一条胳膊来了一刀。 孔老大可以说是亡魂大冒，带着哭腔的喊道：“洪爷，我知道错了，您说什么是什么！” “少特么废话，上车，老子要是逃不了，就只能不客气的拉你垫背了！” 孔老大连滚带爬的上了驾驶室，紧接着，洪浩帆也上去了，孔老大则从驾驶位爬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他吓得瑟瑟发抖，只能竭力的捂住两个胳膊上的伤口，然后脸上还不忘露出讨好的笑容。 “警方来了！” “太好了！” “这次看洪浩帆这个王八蛋往哪里逃！” 孔老大的手下眼睁睁的看着孔老大被劫持到了货车上，正杂物i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发出了一声欢呼声！ 而洪浩帆的心中一沉！ 第752章越狱案（十四） 时间往前几分钟。 洪浩帆跑得很快，把后面的追兵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按照他的身体素质，后面的追兵想要追上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刚刚跑出了街口，就看到两名警员正向着这里走过来。 不只如此，他的眼神很好，看到另外两条道路上，也都有警员。 也就是说，在这个十字路口，不管在那条街，他都会正面碰到警员！ 洪浩帆冲得很猛，手中又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吓得路上的行人四散而逃，这样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两名警员已经向着他的方向跑过来。 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大喊道：“站住！” 傻叉才会站住呢！ 洪浩帆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扭头就往回跑！ 这一跑，很快就和孔老大的追兵迎面碰上！ “给我滚开！” 洪浩帆挥舞着手中的刀子，恶狠狠的直接冲了过去！ 他的眼神就好像狼一样。 如果说，追他的这四五个人，如果能够狠下心，挥舞着手中的棍子给他来一下，必然的，洪浩帆会被拦下。 这是洪浩帆身上的这种亡命之徒的凶狠，吓住了这几个人。 他们的脚步一停，甚至，还忍不住退了两步，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 而洪浩帆可不管这些，径直冲了过去。 反应快的，闪到了一边，给他让了过去。 偏偏跑在中间的，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似乎被吓傻了，拿着手中的棍子，不知所措的看着直接冲过来的洪浩帆！ 洪浩帆和他错身而过，噗哧！ 一刀捅在了他的腹部，然后，猛地一拔刀，鲜血哗啦一下洒满了地面。 而洪浩帆几乎就没有什么停留，继续往前跑！ “东子，东子，卧槽，快打急救电话！” 这样的变故发生在眨眼之间，洪浩帆跑过去之后，他们才发现，东子已经一脸痛苦的倒下，双手还紧紧的捂住了腹部，鲜血将他的手和地面染红。 “王八蛋！我们追上去给他个教训，这家伙已经疯了！” 他们明明已经让开了路，可是自己人还被捅伤了，洪浩帆这样的举动，也彻底的激怒了他们。 留下一个人照顾受伤的东子，其他人嚎叫着又追了上去。 可以说，这回他们几个人的士气，要比刚才强多了，决心也强不少。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火车站附近有人受伤，请速度救援。” 两名警员跑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 他们都是学过专门的外伤急救的知识的，立刻进行处理。 “警官，你们一定抓住洪浩帆那个王八蛋！” “你说捅伤你同伴的人是谁？” “洪浩帆！” 留下来照顾东子的是一个老人，他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洪浩帆这三个字就好像带着神奇的魔力，让两名急救的警员手中一停，脸色都变了。 再一次确认了这个名字后，其中一名警员拿出了对讲机，立刻大声的喊道：“注意注意，编号xxx发现罪犯洪浩帆踪迹，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你在这里继续救护伤员，我追上去！” “好，你要小心！” 两名警员商议了一下，立刻决定分兵行动。 伤员是要急救的，罪犯也是要抓捕的。 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罪犯洪浩帆抓捕归案。 这不仅仅是高层的决心，同样的，基层的警员也是一样的心思。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为什么会这么齐心，这个道理很简单。 每一个警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面临着危险。今天，他们的同事出了祸事，如果不能用雷霆手段震慑犯罪份子，那么以后他们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所以，这一次警方行动的坚决，远远超出了外人的想象。 追上去的警员干脆的掏出了配枪，打开了保险。 搜捕行动开始前，上级领导专门强调了，罪犯分子洪浩帆极其的危险，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击毙！ 是啊，现在死在洪浩帆手中的人命，已经多达两条，再怎么重视他也不为过。 追到了院子外，这名警员刚好看到了洪浩帆钻入了车子中，不由得大喊了一句：“洪浩帆，举起手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可是洪浩帆恍若未闻一般，用力的一把将车门关上。 货车的钥匙就在这里。 小四以为孔老大真的要运货，所以车钥匙也没拔，这倒是给了洪浩帆方便。 “不想死就给老子做好。” 洪浩帆低声阴笑着扭动了车钥匙，放下手刹，挂档，猛踩油门。 这辆货车顿时发出了轰隆隆的声响！ 货车根本就是不管不顾，径直倒向了院门。 站在院门口的不管是孔老大的那几名手下，还是说拿枪的警员，立刻吓得亡魂大冒，这车要是直接撞上来，他们一定是非死即伤。 所以，根本就不容他们多想，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快躲开！” 这些人纷纷躲避这个位置。 轰隆！ 货车一下子冲了出去，直接撞在了门外面的一辆三轮车上，三轮车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彻底报废。 “站住，我开枪了！” 警员也显得有些狼狈，刚才他急忙闪避之下，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看到货车这样一停，立刻大吼着喊了一句。 他的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面。 说实话，一线的巡逻警员，其实开枪的次数屈指可数的，每年训练的时间也有限，开枪的次数也是极少的。 所以，真要是有必要要开枪的时候，他们的心中也是相当的迟疑的。 他迟疑着，要不要开枪。 可是，洪浩帆却不会迟疑。 他猛的一打方向盘，油门踩到底，货车就好像发疯一样，扭头向着街道的另一面冲去！ 砰！ 这名警员开枪了。 他这一枪，瞄准的是轮胎。 说实话，想法是好的。 因为洪浩帆打了方向盘，现在他的这个位置，是无法瞄到他的。 只要击破了轮胎，一样可以阻止他的行动。 可惜，这一枪只是打在了青菜的上面，偏离了很远。 看到这一枪没有取得效果，他也不再开枪了！ 马上就拿起对讲机，大声的急吼道：“发现罪犯洪浩帆，他驾驶着一辆拍照为xxxx的货车，自西向东行驶，注意拦截，注意拦截！” 吼了好几遍，这名警员四下看了看，院子里面有一辆自行车，想也不想的直接跑过去，推出来，然后用力的一蹬，还不忘抛下一句话：“自行车我先征用了，回头给你们送过来！” 用自行车追货车，他的心中是不报什么希望的，只能寄希望自己的消息足够的及时，前方路口有人拦截。他的希望成为了现实。 洪浩帆的货车刚刚开到了街口，就看到一辆警用车横在了那里，几名警员已经把枪口对准了这里。 有人在车后面拿着大喇叭高声喊道：“洪浩帆，你已经被包围了……” 洪浩帆的脸上带着狞笑，他非但没有减速倒车，反而再次用力的踩向了油门。 这辆货车顿时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速度再次提高了一截。 “啊啊啊……” 此时的孔老大就好像一个小姑娘，只懂得惊恐的尖叫着。 他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汽车，咬着牙，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也不顾手臂受伤了，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把手。 “闪开！快闪开！” 一般真正敢于撞上来的罪犯，是极少的。 现场带队的队长，看着这辆完全没有减速的货车，瞳孔不由得一缩，大声的喊着，他自己，则不忘猛得向着两边跑去！ 嘭！ 这一下子撞得结结实实的。 货车比警用车高很多，虽然撞上了，车头也变了形，但是，这辆货车却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强大的动力推着警用车连连倒退。 眼看着，就要把它推出街口，随后，货车就能够冲上街道！ 这就是洪浩帆的目的。 他的双手死死的握住了方向盘，手臂的肌肉都隆起了，整个人紧绷着，这么大的冲撞力，只是让他的身体猛然一顿，随后，洪浩帆仍然坚决的坐在驾驶座位上。 “开枪！快开枪，阻止他。” 队长看清楚了洪浩帆的目的，忽然大声吼道。 这一撞，让孔老大晕晕乎乎的，他觉得，自己的手臂和颈椎都要断了一样。 可是，耳朵中传来的话，让他立刻就恢复了惊醒。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是人质，不要开枪啊！” 孔老大声嘶力竭的喊着。 他真的快要哭了。 要是警方开枪的话，自己就坐在副驾驶上，保不准就会被乱枪打死！ 这样的结果，怎么会不让孔老大害怕？ “队长，怎么办？” 听到里面有人质，他们也看到货车里是有两个人的，而据他们了解，洪浩帆是没有同伙的。 一时间，手下人就很犹豫了。 如果货车里只有罪犯一个人，击毙他的话，上级只会表扬，可是明知道车里还有被劫持的人质，要是再开枪的话，就会承担很大的责任。 “开枪打轮胎。” 马上，这名队长就有了判断。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 距离这么近，就算一个人没有打中，其他人也有机会。 终于，两个车胎瘪了下来。 轮胎被打爆，在车上的洪浩帆立刻就有感觉了，可是，他仍然不死心，强行油门踩到底，货车就好像是一个醉汉一样，摇摇晃晃的向着街道上冲了过去。 这十几米，就剐蹭碰上了好几辆车。 终于，这辆货车熄火了。 洪浩帆用力的扭动了钥匙，可是车子这一次却很不给面子了。 后视镜中，洪浩帆看到，那些警员已经拼命得飞奔过来，距离他的车子越来越近。 “下车！” 洪浩帆一把打开副驾驶的门，然后直接把孔老大从车上推了下去。 这一下的力气不小，孔老大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马上他就被洪浩帆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了。 第753章越狱案（十五） 在这样的逼迫下，孔老大也不管自己的胳膊上带着伤，还有手也被水泥地面蹭破了，麻利的站起来。 可是他这样的配合，换来的确实脖子上的冰凉。 “洪爷，洪爷，我保证配合，你小心点！” 孔老大真的快要哭了，带着哭腔说了一句。 “闭嘴！” 洪浩帆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看着越来越近的警员们，脸上逐渐变成了疯狂的笑意。 “哈哈哈……” 刚才被剐蹭被碰到的车子，本来车主还想要理论一下，看到有人拿着刀子下来了，要么关上了车窗门，要么就是钥匙一把，向着远处跑去，根本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眼尖的还看到了拿着枪往这边跑过来的警员们，聪明的，就知道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停下，再跑一步我就割断他的喉咙！” 洪浩帆突然止住了笑声，然后，那些警员就好像被按住了暂停键一样，距离洪浩帆还有二十多米的时候，生生停下了脚步。 “洪浩帆，现在束手就擒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队长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他的枪口对准了洪浩帆。 “再拿着枪对准我，就别怪我跟他同归于尽了。”说着，洪浩帆就把刀子紧紧的贴在了孔老大的脖子上。 一道殷红的血迹，出现在了孔老大的脖子上。 孔老大吓得腿都软了，一股骚臭味，顿时弥漫开来，他的脚下，出现了一滩水渍。 被吓尿了。 他年轻时候或许有几分胆色，但是现在么，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洪浩帆皱了皱眉头，刀子贴在他的脖子上更紧了。 “洪爷，您小心点，疼，疼！” 孔老大一动都不敢动，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带着哭腔说道。 “再说一个字，我就送你见阎王！” 洪浩帆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不理会他了。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警方的身上。 面对这样的威胁，队长缓缓的把枪口冲下。 他的心中又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暂时听话。 没办法，洪浩帆选择的地方很巧妙。 他的背后两面是车子和车门，正面则是孔老大略显肥胖的身体，将他挡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一个眼睛，看着外面。 滴滴滴滴…… 警方的车子越来越多，将这片街道眨眼间就包围得水泄不通。 这不奇怪。 他们的行动这么迅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洪浩帆在小旅店作案之后，不少的警力正在这篇区域排查。 所以，蒋招娣等人也到了。 蒋招娣下了车，警方的人，都距离洪浩帆二十米左右，停下来，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她看了看四周，站出来说道：“洪浩帆，你现在是插翅难逃！放弃抵抗吧！” “你来的正好！我逃不了，这个人也活不了！想要他活命，你就拿你自己的命来换！你自杀吧！只要你自杀，我就放人，束手就禽！” 洪浩帆看到蒋招娣，眼睛忽然一亮，哈哈大笑着说道。 “你这样的要求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答应！” 一听他的话，蒋招娣还没什么表示呢，她身边的队长，已经重新举起了枪口，对准了洪浩帆。 赵燚也是如此，他的眼中更是冰冷。 开什么玩笑，居然还想着一命换一命！ 别说蒋招娣劫持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就算劫持着大人物，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们的命是命，难道警方的人，就活该赔上自己的性命吗？ 没有这样的道理。 只是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是蒋招娣本人是不能说出来的。 所以，这名队长的开口，算是让蒋招娣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们不是自诩保证群众的安全吗？这样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虚伪……” 洪浩帆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不可能得到满足，所以滔滔不绝的讽刺着警方。 一时间，现场只有他一个人再疾世愤俗的说着话。 蒋招娣死死的盯着他，嘴唇微动，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赵燚：“怎么养，有把握击中他吗？” “他选择的地点很巧妙。把握不大，我需要换个位置。我需要大威力的狙击枪，才能保证一枪毙命，让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赵燚同样低声的说了一句。 “我给你拖延时间。” 蒋招娣低声回了一句。 赵燚本人则是慢慢的退到了后面，然后，去了洪浩帆背后，大概七十五度角的位置。 一边走，赵燚已经拨通了所里的电话：“我需要狙击枪，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最多五分钟内，我要见到枪。” “是！” 所里稍稍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赵燚的要求有些让人为难，所里到这里，正常开车要十五分钟。 可是，赵燚也没有办法。 因为洪浩帆随时可能疯狂起来，赵燚估算着，蒋招娣能够拖延五分钟，就很不容易了。 洪浩帆选择的位置固然很巧妙，可是也限制他本人的视野，再加上，他此时高度注意正前方蒋招娣他们的动静，根本就不敢有回头这样的动作，即便如此，赵燚到了这个角度之后，离他大概有二十米的样子就停了下来。 这个角度刚刚好。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孔老大惊慌失措的半张脸。 而洪浩帆，他的脑袋，则隐藏在车门的夹角内。 赵燚知道，别看他现在看不清楚洪浩帆的脑袋，其实，如果透过狙击镜，在车门和车身的缝隙中，应该可以看到洪浩帆的后脑勺。 这个空隙很小，大概只有一两公分的样子。 今天，他携带的枪械威力很小，如果这样直接开枪的话，说不准，洪浩帆会拼着最后的力气，割断孔老大的脖子，那样的话行动就是失败的。 最稳妥的方法，当然是一击毙命，让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蒋招娣要给赵燚争取时间，自然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所以，她向前走了一步。 “臭娘们，我说过了，你们不许再往前走，再往前走，我就割断他的脖子，难道你们不相信吗？” 洪浩帆对蒋招娣这一步，就有了剧烈的反应，他疯狂的嘶吼着，手背上的青筋都能够看到，握着刀子的手，又加了几分的力气。 蒋招娣顺势也就停了下来。 她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当然，我相信你敢这么做。你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有什么不敢做的呢？这二十四小时不到，你的手上就有两条人命了，你已经疯了，对一个疯子来说，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哈哈，两个人而已。就算我现在死了，也够本了。杀一个就本，何况我已经赚了一个了。你这样一说，还真是让我回味，我玩了那个女人一晚上，那身条，那滋味，啧啧！” 洪浩帆舔了舔嘴唇，眼神中越加的疯狂，似乎真的在回味一样。 蒋招娣的肺都快被气炸了。 她当然知道洪浩帆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助理小王不仅仅被洪浩帆残忍的从高处推下去，而且，她的身上，也有大量受到侵犯的痕迹。一想起来这些，蒋招娣的心中就如同刀绞一般。 可是，蒋招娣的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镇静。 “你手上的人质价值不大。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想你也不想死吧。这样，我用我换他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要找我报复吗？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蒋招娣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的眼中带着坚定。 不只是要靠着赵燚，同样，蒋招娣这里也在想其他的办法。 如果洪浩帆答应的话，他靠近之后，只要一瞬间，刀子离开了人质的脖子，那么，蒋招娣就有把握，制服对方。 不得不说，这个建议十分的诱人，洪浩帆的眼中闪过了意动的神色，随后，他猖狂的大笑道：“怎么你也想尝尝哥哥的味道？你当哥哥傻啊，你的身手很好，这家伙这么蠢，可是比你好用多了。” 他嘴上的污言秽语，蒋招娣自动掠过，眼看他不同意这样的交换方法，她的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蒋招娣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洪浩帆对她的身手可以说是极为了解的。 就算洪浩帆在狱中坚持锻炼身体，可是，对蒋招娣却充满了忌惮。他的脑海中，仍然能够想起，自己被干净利落放到的那一幕，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 “那你想怎么样？就这样耗下去？想要我自杀，这个条件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 蒋招娣冷静的说道，干脆明白的告诉了他这一句实话。 洪浩帆的心中有些犹豫，这样重重包围之下，自己就是一条死路。 “这样吧，我想你肯定不想死。我们打个赌，我给你逃生的机会，而你，要放了人质。” 蒋招娣顿了一下，说道。 “这不可能，我不可能放人质的，我管你们要交通工具也不安全，没有人质，你们在交通工具里安放炸弹呢？” 洪浩帆想也不想的说道。 他的担心，自然是有道理的。 蒋招娣用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洪浩帆，然后说道：“你担心炸弹，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现场的车子这么多，你可以随意的选择一辆怎么样？我亲自给你当司机，不带枪，赤手空拳，你有刀，难道还怕我一个女人吗？” 蒋招娣的话语中看似处处为洪浩帆考虑，可是隐藏了许多的陷阱。 现在洪浩帆的位置不好，他要动起来，再者也是拖延时间，狙击手也正在赶来，这一切的布置都要时间。 洪浩帆沉吟了片刻，仍然摇了摇头，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行，我不要你当司机，除非我的手里有枪。”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提出了这个要求。 蒋招娣顿时沉默了一下：“可以！” “蒋局！” 她答应下来，可是其他的警员不干了。 首先，蒋招娣自己就置身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中，再者就是，他没有枪都这么凶残了，如果再有枪的话，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简直无法让人想象。 “不用多说，我是现场的最高指挥官，执行命令。开一辆车过来。” 蒋招娣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 “是！” 尽管心中再不甘。他们也只能执行这样自己看起来荒唐的命令。 “这枪里有七发子弹，保养的很好。你不要有过激的举动，我要冲天开枪，给你证明。” 蒋招娣拿出了自己的配枪，然后枪口冲天，砰的一声，证明没有问题。 随后，蒋招娣枪口倒转，慢慢的向着洪浩帆走去，嘴里说着：“我慢慢走过去，你不要激动！” “好！” 洪浩帆的眼神微眯。 蒋招娣的提议，他真的心动了。 没有人想死，就算洪浩帆这样疯狂的人也不例外，有了这样一个大人物作为人质，何况他又能拿着枪，洪浩帆想不到什么理由，对方能够翻盘。 第754章越狱案（十六） 时间好像被人放慢了一般，所有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孔老大觉得时间特别的难熬。 他觉得有些眩晕。 不知道是这么长时间绷紧精神的原因，还是脖子上沁出的鲜血太多了，他现在很想不管不顾的躺下好好休息一会儿，可是，孔老大不敢。 他真的不敢。 脖子上毕竟的疼痛，随时都提醒他，他的小命还掌握在一个疯子的手中。 这让他的呼吸都分外的困难。 一双小眼睛努力的睁开，求生和渴望注视着越来越接近的蒋招娣。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警官是来替换自己的。 说实话，孔老大现在对蒋招娣可以说是感激的无以复加。肯替换自己当成人质，而且，洪浩帆明显和这个女警官有仇，这样的勇气让孔老大很佩服。 不过佩服归佩服，他的心里面还是很愿意看到这一幕的。 毕竟，他想活着。 洪浩帆的眼睛微眯着。 他的眼睛中不时的放出寒光，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从来没有过的清晰，各种各样的念头，闪电一样的浮现在脑海中。 要说洪浩帆不知道警方的算盘吗？ 对方打着借着这样的交换人质，或者在等一会儿，没有普通人质的时候，再继续追捕他，这样的算盘，洪浩帆可谓是了然于胸。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在这样重重的包围之中，他只有一把刀子，和一个人质。 这是极其危险的境地。 洪浩帆相信，如果不是他现在的位置极其的巧妙，说不定哪来的一颗子弹，就会让他毙命。 不过，洪浩帆不在乎。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逃不了了，在这样天罗地网的包围下，也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就算换成电影中的零零七也是一样。 天空中传来轰鸣声，洪浩帆的心头惊讶，他不敢回头，只是努力让孔老大的身躯把自己挡住。 洪浩帆的心中有些惊讶，对付自己难道动用了直升飞机？ 这只在电视电影里能够看到的大场面，没想到今天自己也能够有这样的待遇，一想到这里，洪浩帆略微有些得意，自己这辈子也算是值了，不过，马上，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警方越是重视他，那么他能够逃跑出去的可能性就越低。 说实话，没有人想死的。 洪浩帆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是让洪浩帆下定了原本的决心。 “真是让我震惊啊，没想到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能够让你们这么重视！可惜啊可惜，你们拿我没有办法，我的手中有人质。” 洪浩帆忽然开口说道。 他的话蒋招娣的脚步微微一停，随后接着说道：“洪浩帆，你既然知道我们警方下定了决心，心理也明白，现在投降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不要自误了。” 蒋招娣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向着洪浩帆的方向走去。 洪浩帆的脸上挂着冷笑：“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少废话。” 他也懒得说什么了。 比如说让直升飞机退走，还是警方撤出包围圈，这样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说。 先不说这样的条件能否被答应，就算答应了，洪浩帆敢一脚踏入包围圈吗？ 恐怕心中也是顾虑重重的。 直升机现在正在赵燚的正上方，一个软梯被放了下来。 赵燚几步爬上了软梯，上面下来一个人，将狙击枪交给了赵燚：“枪械检查完毕，随时都可以射击。” 赵燚只是冷静的点点头。 这人对赵燚没有开口回答也不在意，反而拿出了几个安全绳，将赵燚牢牢的固定在软梯上。 赵燚则是稍稍检查了一下这把狙击枪。 这并不是不信任其他人，而是让自己更加的放心。 枪对战士来说，就是第二条生命，亲自核实一下，也在清理之中。 赵燚枪口端着向下，嘴里通过耳麦指挥着直升机：“正前方移动。” 驾驶员的经验非常的老道，他的速度很慢，很稳。 要是一般的人，哪怕是经验丰富的士兵，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说有把握。 可是，赵燚却很沉着的瞄准。 车身和车窗的缝隙中，出现了洪浩帆的后脑勺，这在瞄准镜中，本来很微小的缝隙，在赵燚的眼中格外的明显。 “停！” 赵燚的声音很平静，直升飞机也停止了移动。 软梯因为移动则有一定小幅度的摇摆，好不夸张的说，这样的射击难度非常的大。 不止要非常高超的射击技术，同样，也需要强大过人的心理素质。 好在，这两天赵燚都不缺。 他的表情就好像是磐石一般。 蒋招娣这时候距离洪浩帆已经非常近了。 忽然，蒋招娣隐蔽的比划了一个手势。 立刻，赵燚的耳中传来了观测员的消息：“注意，注意，命令暂缓执行击毙命令，击毙为第二任务序列。” 这个命令是直升飞机的驾驶员转达的。 他也是部队出身，所以，对蒋招娣做出的手势是很能够轻易的辨认出来的。 赵燚听到这个命令，忍不住微微皱眉。 他现在起码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当场击毙罪犯洪浩帆。 当然，风险还是存在的。毕竟因为软梯这个射击的地点，真的是非常的不理想。不过八成的成功率，已经值得拼一下了。这个成功率可以说是很高。 但是却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命令。 这个命令代表着，警方要尽可能的活捉罪犯洪浩帆。 说实话，赵燚的心中并不以为然。 风险太大了。 活捉的风险要远远的高于当场击毙。 只是，部队的人都清楚一个事情，那就是在这种危机的时刻，只有一个声音才是最正确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命令不统一。 所以，赵燚选择了接受命令。 他通过狙击镜，观察着地面的一切。 从狙击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蒋招娣竭力维持镇静的脸上，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心中同样也很紧张，远远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近了。 更近了。 蒋招娣倒抓着枪口，伸直了手臂，在距离洪浩帆只有一米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 也不得不停。 “停下！” 因为，传来的是，洪浩帆异常紧张的声音。 蒋招娣马上也就站住了。 “怎么？我这样你还不放心？都这么近了，你只要伸出手，就能够抓到枪，这东西，可比你手中的刀子要管用多了。” 蒋招娣平静的说道。 “咕噜。” 洪浩帆也很紧张。 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才说道：“你慢慢蹲下，把枪放在地上，枪口冲着外面！照做！” 说最后一个词语的时候，洪浩帆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腔调。 蒋招娣一愣，冷冷的说道：“你还真是够狡猾的。好，只要你不激动，同意放开人质，这样的条件，我是能够答应你的。” 说完，蒋招娣慢慢的蹲下，然后，把配枪放在了地上。 站起身，为了避嫌，蒋招娣还退出了两步。 洪浩帆只觉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根本就接触过枪，不过这东西，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好，我们慢慢的蹲下，对，就这样，动作不要太快，不然的话，我的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洪浩帆的眼中闪过得色。 幸亏自己没少看警匪片的电影。 开什么玩笑，以蒋招娣的身手，要是真把枪递给他的话，他身手的那一刹那，对方肯定会发动攻击！ 这样一来，他能不能拿到枪，再次控制住人质，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现在呢，枪就放在了自己的脚下，对方有退后了两步，基本上可以说十拿九稳了。 不过，蒋招娣似乎还是离得有些近，所以，洪浩帆再次说道：“你给老子再退后两步，不要耍什么花样。乖乖的听话，不然的话，人质可是会死的。” 蒋招娣的心中着恼，却不得再次退后了两步。 “你还真是小心谨慎过了头。其实你的心中应该也明白，你绝对不可能逃出去的。” 蒋招娣再次这样说道。 “就看咱们的手段谁更高明一些罢了。这是一场豪赌，双方的筹码是我的命，你的命，还有他的命。” 洪浩帆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这样的表情没有人看到，但是，蒋招娣却隐隐得能够感觉到不妥。 不过，她对自己也是极为的自信的，洪浩帆或者有想法，难道她就没有安排后手吗？ 赵燚的狙击镜中看到了所有的一切。 他有些迟疑。 因为，隐隐的，赵燚能够看到洪浩帆的癫狂神态。 这时候，他个人认为，活捉是不理智的，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赵燚只能够做好完全的准备，随时都能够开火。 洪浩帆和孔老大终于蹲下了，只要洪浩帆一伸手，就能够够到那把枪。 蒋招娣也死死的盯着他。 只要洪浩帆的刀子，离开了孔老大的脖子，哪怕只有一秒，蒋招娣也能够抓住机会。 她距离洪浩帆三米。 人的爆发力有多强？ 三米的距离，如果全力爆发的话，不会超过一秒钟。 百米的飞人记录九秒七四，也就是说，一秒钟完全可以跑十米，当然，那是最顶级的运动员。 像蒋招娣这种经过严苛训练的军人，百米的速度当然比不上那些顶尖的运动员，但是在几米的爆发力上，也不会弱多少！ 蒋招娣很有信心！ 只要有一个短暂的机会，一定可以将洪浩帆生擒活捉。 为什么要活捉他，蒋招娣有自己的打算。 洪浩帆看似是独立的一个人，真的是这样吗？ 他越狱的大致情况已经清楚了，这里面有没有其他的帮手，这是其一；第二点就是他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她助理小王的手机号码，如果是他个人的行为，调查也是需要时间的。 蒋招娣相信，洪浩帆一定知道部分警方还没有掌握的消息！ 就冲着这一点，能狗尽量活捉洪浩帆，就要活捉。 毕竟警员被人杀害，这样的事件太恶劣了，蒋招娣的心底早已经发誓，一定要将对方一网打尽！ 第755章越狱案（十七） 赵燚的耳边呼呼地响着直升机的声响，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经集中在了洪浩帆的身上，死死的盯着洪浩帆的一举一动。 他的脑中排除了杂念，完全进入了状态。 气氛格外的紧张。 孔老大的心中百感交集，究竟再想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谓的杂念丛生，脑海中一片空白，似乎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涌入了脑海中，又似乎什么也想不到，只是像机械木偶一样的任凭洪浩帆摆布，不外如是。 警员们也在竭力的布置着封锁线。 警方已经在远处拦下了想要进入这条街道的车辆，几名狙击手已经就位，只是，位置非常的不理想。 各种汇报声纷纷传入了现场指挥的耳中。 那名带队的队长，可以说是临危受命。 蒋招娣现在无法亲自发布命令，他只能硬着头皮指挥布置一切了。 “一号狙击手就位，无法保证一击毙命，重复，无法保证一击毙命！” “二号……” “三号……” 如果连同赵燚的话，一共足足四名狙击手，瞄准了洪浩帆的方向。 可是，车身和车窗的视线阻拦，正面则是孔老大把洪浩帆的身躯挡了一个严严实实，三个位置的狙击手很难保证战果。 “继续寻找机会！” 洪浩帆的瞳孔一缩，他在蹲下后，迟疑了三五秒，能不能达成自己的目标，就看这一下子的了。 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狰狞的笑意，左手顶在了孔老大的后背，握紧刀子的右手猛得一用力！ 血光乍现！ 几乎是同一时间，也许慢了千分之一秒！ 赵燚的心头浮现出了一个念头：不好！洪浩帆要鱼死网破！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赵燚的手指，用力的一扣扳机！ 砰！ 子弹如同电光一样，带着强大的动能，声响的同时，在洪浩帆电费右手上，血肉模糊！ 狙击枪的子弹动能要远远超出普通的枪，可以说，打在人的身上，就是一个血洞！和电视电影中，中枪的人，完全是两个概念，更加的血腥和恐怖！ 赵燚的反应很快，蒋招娣的反应也不慢。 她的眼睛始终死死的盯着洪浩帆那双握紧刀子的手。 其实，在她的这个方向，也只能看到洪浩帆的这只手。 教官曾经说过，人在发力的时候，都有一个神经和肌肉的反射过程，放在现在，那就是洪浩帆的右手突然攥紧，蒋招娣的心中也是同样一紧！ 不好！ 他要下手！ 蒋招娣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过去！ 洪浩帆下手，会对谁下手？ 他的手中只有唯一的人质，那就是孔老大！ 或许，他在下手之后，还有别的心思，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从洪浩帆的手中抢下人质。 孔老大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后，就是一阵剧痛传入了他的脑海中。 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捂住了脖子，然后一声极度怪异的“嗬嗬”声，从他的嘴里传出。 气管和血管都被割破了，他想喊出来，却有很多的鲜血倒流进嘴中！ 于此同时，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这股力量很大，让他略显肥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前方滚去！ “啊！” 差不多同一时间，洪浩帆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惨叫！ 刀子已经不翼而飞了，他的右手腕，被彻底的打断了！手指无力的张开，刀子掉在了地上。 蒋招娣也听到了枪声！ 要是一般人，听到枪声会吓得不知所措，接受过相关训练的军人，会下意识的寻找掩体，而蒋招娣这种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则能够克制住本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蒋招娣并没有受到枪声影响！ 她眨眼间冲到了洪浩帆的身边，一脚踹在了洪浩帆的胸口！ 嘭！ 这一声闷响，带着蒋招娣十足的愤怒，力量奇大无比，居然将洪浩帆踹的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好几下！ 整个现场如同被人按下了快进键，四面八方冲过来了大量的警员，死死的将洪浩帆按倒在地上！ 他的脸和地面紧贴着，因为警员们用力过猛，都有些变形！ 这样的滋味可想而知，一定是非常不好受的。 “哈哈哈……” 被抓的洪浩帆非但没有恐惧和痛苦，反而猖狂的大笑起来。 “救护车！” 蒋招娣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反而蹲在了孔老大的身边，双手按住了血管，大声的喊道。 救护车早已经就位。 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件，为了可能出现的伤亡，已经提前通知了医院，医院的救护车就在旁边待命。 听到蒋招娣的喊声，这些白衣天使穿过了人群，拿着急救箱，小跑到了孔老大的身边。 “快止血！” 现场看似纷乱无比，其实井井有条。 蒋招娣弯腰拾起了自己的配枪，直接放入枪套中，神情中多少有些后悔，她算错了一点，那就是，没想到洪浩帆压根就没打算逃出去，而是打算干掉孔老大，看他的动作，下一步就是捡起枪，给她也来一下。 其实，蒋招娣已经把配枪的保险关掉了。 普通人极少接触枪械，所以大多数的印象中，拿到枪，枪中有子弹，就能直接开枪。 其实不然，枪都有一个保险的，关上的，可以防止意外走火，也是一种安全措施，不打开保险，手枪就是一个铁疙瘩。 蒋招娣是在堵，就算洪浩帆拿到枪，知道有保险这一说，打开保险，也需要几秒钟，这几秒钟，足够她下手了。 这个想法是好的，唯一没想到的是，他根本就没打算逃。 而是鱼死网破。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 洪浩帆的狠辣远远的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计！ 蒋招娣走到洪浩帆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冰冷。 因为他的一只手被打烂，双手带手铐是不现实的。 所以，有医生也过来将他的手给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手已经彻底废掉了。 有警员将他完好的手和自己拷在了一起。 然后这才把洪浩帆从地上粗暴的拽了起来。 众人对他没有人任何的好感，所以根本就不管这样剧烈的动作，会无意中碰到洪浩帆的伤口，疼得洪浩帆的脸色煞白。 不过，这人倒也硬气，虽然这份疼痛足以让普通人昏迷，他只是额头上的冷汗流出来，倒是没有喊出来。 不过，没有人对他的这份坚强表示敬佩，反而更加的厌恶了。 “洪浩帆！” 蒋招娣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洪浩帆的脸上挂着无所谓的微笑，耸了耸肩，表情轻松惬意。 “带走！” 蒋招娣厌恶的挥了挥手。 现在还不是审问他的时候，现在要做的，是恢复这里的正常秩序。 急救车已经拉响了警笛，将孔老大送往了医院，他的情况非常的紧急，具体的伤情，蒋招娣现在还无从得知。 这里恢复的速度很快，巡逻车四散离去，交通恢复正常，只有地面上殷红的鲜血，还在提醒着善忘的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骇人听闻的事件。 回到市局，整理了一下仪表，蒋招娣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员进了审讯室。 洪浩帆仍旧是那副模样，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 “洪浩帆！” 蒋招娣咬牙切齿的再一次说出了这个名字。 “蒋招娣！没能杀了你，真是令人遗憾。” 洪浩帆舔了舔嘴唇，毫不掩饰对蒋招娣的恶意。 “放老实点！” 他身边的一名警员看不管洪浩帆这么放肆，大声的呵斥了他一句。 洪浩帆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下，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一条狗而已，还在我面前放肆！” 说着，他还抬起来受伤的手，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你！” “平心静气。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激怒我们。这个人已经疯狂了，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夏丹低声在蒋招娣的耳边说了一句。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率先坐下。 “我有些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不顾一切的像我们报复。” 蒋招娣坐下来之后，沉声问道。 这个问题盘桓在她的心中许久了。 说起来，洪浩帆已经是三进宫的人物了。 他这一次抢劫伤人，当然很严重，可是终有一日，会被放出来，伤的那个人又没死。 如果好好表现，减刑也是正常的。 可是，洪浩帆被抓的时候，就扬言要报复，更是不惜越狱，制造了血腥的惨案，这样的疯狂行径让人镇静！ “你们也有查不到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的能耐这么大，可以去自己查啊！” 洪浩帆不屑的说道，眼中全是讥讽。 “当然，你不说我们也会彻查，你说不说，都不可能改变你一定会受到法律严惩的后果！” 蒋招娣的身体微微前倾，不客气的说出了这个众人皆知的后果。 确实，洪浩帆罪无可恕。 “法律严惩？在我上一次被抓之后，我就没有后果了，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人造成的！” 忽然间，洪浩帆激动起来，仇视的看着蒋招娣。 “你抢劫伤人，我们身为警察，抓你难道不应该吗？你报复他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蒋招娣觉得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多说的，只要在他的嘴里扒出来想要信息，多在这里呆一分钟，蒋招娣看着这张脸，就觉得反胃。 “不要这么生气。洪浩帆，抽根烟？” 赵燚第一句话是对蒋招娣说的，还不忘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现在洪浩帆已经落网，挖出他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和他生气了，他就算说的再难听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事实。 这一点，赵燚看得很明白。 赵燚拿出一根烟，放在了洪浩帆的嘴边，他的右手受伤了，左手又被铐着，不方便点火，所以，赵燚干脆给他点了一根烟。 这根烟，洪浩帆抽了一大口，然后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看你人还不错，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说。” 他的情绪，忽然间变得有些低落。 第756章越狱案（十八） 洪浩帆的眼神有些飘忽，整个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 一直到烟头烧到了他的嘴唇，才让他惊醒一样，将烟蒂吐掉。 “可以再给我一根烟吗？” 赵燚点点头。 洪浩帆的态度已经软化，这样的局面是赵燚希望看到的。 仔细想想其实他会交代，而不是负隅顽抗，很正常。 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想活了，从他最后的做法就能够看得出来，一个人既然连死都不怕，他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半年多以前吧，我交了一个女朋友，你们可能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人，所谓的女朋友，大多数都是床上的关系，根本就不在乎。但是我不一样，我很认真的交的这个。” 说起自己曾经的女朋友，他的眼中罕见的闪过了一丝的温柔。 赵燚他们没有打断他的回忆，而是耐心的听着。 “我没有工作，说得好听一些是无业游民，可能你们也查到了，那时候跟着孔老大瞎混，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个几百块，生意差的时候，一天也开不了张也是正常的……” 洪浩帆嘴里的生意，蒋招娣是了解的。 既然亲手把洪浩帆送入了监狱，对洪浩帆也有过一定的了解，当然，那时候因为洪浩帆的案子清洗明了，蒋招娣又很忙，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关注过洪浩帆的信息，只知道，他还是一个小偷，平时在火车站一带偷东西。 “我女朋友很乖的，我们两个人越过了最后一步，不小心她怀孕了。她想结婚，我也想结婚。她的家庭很好，做的生意不小，家里面有些钱。当然看不上我这样的人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有些萧索。 这种情况谁都能够理解的。 正常的家庭，都不会把自己的女儿推向火坑，稍加打听，就知道洪浩帆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不是脑子缺根弦的，都不会同意女儿和这样的一个人交往，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还是好的评价了。 “本来我们打算是奉子成婚的，那时候我也打算了，以后想要踏踏实实的找个稳定的工作，我不是不能改变，可是，他的父母根本就不同意，讽刺我，连打胎的钱都没有，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提起这个事情，洪浩帆的眼中极其的愤怒，马上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气无力。 “我为了证明起码可以筹到这笔钱，开口向孔老大借过。可是，那时候因为我的女朋友，我和孔老大已经有了分道扬镳的迹象，他不答应。我没办法，时间快到了，只能去偷，去抢！” 说到这里的时候，洪浩帆的眼睛又变成了凶恶。 “就是你们，将我仅有的梦想亲手破灭。把我抓起来。他们家里，一定是觉得我根本就不像是个男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会去逃避！” 他凶狠的盯着蒋招娣。 按照他的叙述来说，条理很清楚。 对方的父母阻止两个人的交往，是正确的。毕竟他们都不看好洪浩帆这个人。对他的冷嘲热讽，也在情理之中。 洪浩帆或许认识很多人，但是这些所谓的朋友，大多都是酒肉关系的，他又是一个底层的小偷，打胎的费用不多，只是几千而已，对他这样没有固定工作的人，那些朋友，必然会怀疑他的偿还能力，不肯借给他实属正常。 他的经历是一个悲剧。 但是，蒋招娣并不认为她做的是什么错误的事情。 这个人在蒋招娣的眼中已经是无可救药了。蒋招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洪浩帆：“看起来你还是不知道你错在了什么地方。你觉得就算你抢到了这笔钱，交给了你女朋友的父母，他们知道了这笔钱的来历，就会觉得你很有本事？会同意你们的事情？换成你是她的父母，你会同意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吗？” 蒋招娣的话让洪浩帆一愣，马上，洪浩帆就说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又不会说出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天的事情，即便我们没有当场将你抓住，时候根据那位受伤的人，描述你的长相，然后根据周边的监控录像，你觉得，你能够逃脱到什么时候呢？一个女孩，你不能给她安稳的生活，反而让她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这就是你给予的幸福？” 蒋招娣字字逼问，让洪浩帆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是的，没有父母愿意看到儿女同这样的人交往的。 即便这个人所谓的本事扩大到百倍千倍，甚至钱都花不完，那又如何？ 这样的幸福就好像是建立在沙滩上，禁不起任何的潮水冲刷。 “我……” 洪浩帆张了张嘴，扪心自问，换成是他的话，也不得不承认蒋招娣的话是有道理的。 “抓捕你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是维护好人的平安，这一点，是我们的义务。” 蒋招娣的脸色平静了下来。 说实话，她现在对洪浩帆的心中倒是升起了几分的怜悯。 这个人的社会认知有问题。 也就是说，是非观有问题。 这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说说你越狱的事情吧。” 赵燚沉声说道，打断了洪浩帆的思索。 洪浩帆吐出了一口长气，自嘲的笑道：“都已经被你们抓住了，怎么逃出来的，还有必要问吗？我想，都过去好几天了，你们也不会不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吧？” “当然，我们知道。不过，我们更想听你说。” 赵燚肯定的点点头。 确实，他藏身在大型的垃圾桶内，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一点，最关键的是，他在里面还有没有一起的同伙。 “我知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你们可以放心，是我自己策划的。在洗菜间里面是没有监控器的。而且，我也观察过了，每隔一天，都会有人来搜走垃圾，同是，也会把垃圾袋的口子寄上，防止倾倒的时候溢出来，我就是利用的这一点，打了一个时间差，藏在里面顺利的逃出去的，逃出去之后，我打晕了垃圾场里的一个神经病，换了他的衣服，虽然很脏，但是总比我一身囚衣要好的多。” 洪浩帆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坦然的说道。 “只是打晕他？没有杀害他吗？” “谁知道呢。我下手比较重，用的一个铁家伙一下子敲在了他的后脑勺，当时他就躺在那里了。” 洪浩帆笑了笑，完全不在意的说道。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蒋招娣忍不住拍了桌子。 “或许吧。自从我逃出来之后，我发现杀人真的是很简单，人，真的是太脆弱了，只要轻轻的一下子，就能够达到想要的成果。” 洪浩帆的脸上带着笑容，这份笑容，落在赵燚他们的眼中，就好像是恶魔。 “然后呢，在j市里，你有其他的帮手？” “帮手？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正确的，只是一条狗。那条狗的名字叫丁鸣，我曾经救过他一命，可是，这个王八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都不肯帮助我。要不是看他还算识相，我也会干掉他。” 洪浩帆不屑的说道。 “那他又做了什么？” 没想到丁鸣在洪浩帆的眼中居然是这样的，这一点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他去看过我一回，我用黑话告诉他，让我帮我打听当初抓住我的两个人的名字手机号还有其他的基本信息，不答应的话，我出去之后就杀他全家。他去了，他还想说不知道，可是，我稍稍一威胁，这个家伙就妥协了，你们说，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个屁！ 赵燚和蒋招娣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个人的精神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不过，他的交代倒是圆了蒋招娣心中的疑惑。 果然，是有人帮助他的。 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顺利。 蒋招娣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暴怒，继续问道：“你又是在当天晚上杀害了那名女警员，说一下吧。” 洪浩帆的脸上露出了不正常的潮红，语气略微有些兴奋：“很简单啊，她太蠢了。我打电话告诉他，她曾经在商场里的消费被商场抽中了二等奖，她就自投罗网了，嘿嘿，老子憋了半年了，反正要杀了她，还不如好好的玩一下，真爽啊！” 啪！ “无法无天！” “丧心病狂！” 赵燚的眼中也罕见的露出了怒色。 蒋招娣更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洪浩帆的脸上，这一巴掌的力气极大，扇得洪浩帆的嘴角都流了血，不过，他仍然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蒋招娣，笑着说道：“可惜，没有尝到你的滋味，我想也一定是极好的。” “王八蛋！” 蒋招娣又要给洪浩帆一下子，却被其他的工作人员拉住了，夏丹更是抓住了赵燚的手。 赵燚的拳头已经攥起来。 这样的情况下，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注意有监控！不要因为这样的人渣犯错误！” 夏丹低喝着，让赵燚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蒋局，你的情绪非常的不冷静，我建议暂停审讯。”一名监督人员站起身，为难的对蒋招娣这样说道。 现在的法律法规很严格。 有一条就是不得对犯罪嫌疑人，哪怕这个人证据确凿是罪犯，也不能刑讯，所以，蒋招娣的做法是不妥当的。 蒋招娣也知道这一点的，她站起身：“你们继续，我不参与这次的审讯了。” 说着，她厌恶的看了洪浩帆一眼，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赵燚也跟着出去了。 “别因为这样的人渣生气，他这样的人渣不值得。如果你真的想要出气，等回头审讯完了，换一个没有监控的房间。” 赵燚低声和蒋招娣这样说道。 “算了。打这样的人渣脏了我的手。” 蒋招娣对赵燚毫无保留的支持有些感动。 赵燚不知道这是违反程序的吗？ 当然知道。 可是他仍然选择了支持自己。 “这就对了。没必要和他生气，他百分之百的死刑立即执行，这样的人，只有这样的下场。” 说话间，回到了蒋招娣的办公室。 蒋招娣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我们没有这样的儿子，和他已经断绝了关系，请不要和给我们打电话！收尸的事情你们找别人！” 电话那头的语气异常的坚决！ 第757章飞机勒索案（一） j市有着近千万的人口，每天的流动人口极其的庞大，火车、客车、飞机，每天的吞吐量都是极为惊人的，在全国的客运量，也拍在国内的前几位。 当然，安保工作也是很繁重的。 国内的安检工作做的还是相当到位的，基本上可以说，极少出现问题，但是也不代表着，就一定不会出现问题。 蒋招娣这天正在上班，忽然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 “蒋局，机场发现一名死者。” 拉响警笛，蒋招娣亲自带队前往了案发地点。 市局高度重视这一起的突发事件。 因为机场可以说是j市最重要的对外窗口，这里发生意外情况，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严重影响j市的对外形象，这个问题不能等闲视之。 蒋招娣亲自带队，表示市局的重视程度。 出事的案发地点，是机场的检修组的休息室。 死者名字叫做宋晗，男性，年纪为二十七岁，为检修组的一名机场的普通检修人员。 休息室内陈设很简单，有两张办公桌，两把椅子，还有一套沙发，饮水机等等一些日常的用品。 死者倒在沙发上，趴在了那里，后脑有着明显的凹陷，上面有着明显的血迹。 此时休息室的外面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只有警员和机场的领导满脸焦急的等待着。 倒是没有围观的人群。 一来这里属于机场的工作区域，闲人免进，无关人员，诸如旅客之类的，不会到达这里，第二个原因就是也要承认，机场的工作人员素质还是比较高的，加上严格的管理，尽管他们的心中再好奇，也不会出现围观的现象。 这让警方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起码这个消息除了机场的人员之外，不会被外人得知。 蒋招娣看到局面得到有效的控制，心中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蒋局长，您好您好……” 机场总经理熊丽萍长松了一口气。 她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强人，面对机场的任何突发事情都能够游刃有余，但是今天机场出现了人命案件，明显的超出了她的处理范围之外i。 虽然她竭力的维持着局面，脸上也看不出太多的紧张，但是心中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蒋招娣到来了，她可以卸下一部分重担了。 蒋招娣在接警之后，已经对机场的相关人员进行了了解，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熊经理，你好。知情人员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相关线索？” 蒋招娣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站在了警戒线的外面。 她带来的专业的警员纷纷进入了现场，开始进行详细的调查。 这样专业的事情自然有专业的人员进行操作，自然不用他插手。 “发现这里出现情况的是一位地勤人员，江立志，就是他报告的我，之后我立刻选择了报警，没有让其他任何人进入过房间，我们两个人曾经进入过房间，只是摸了他的大动脉，没有翻动宋晗的身体，结果很让人遗憾。” 熊丽萍的神情竭力的维持着镇定，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慌张。 落在蒋招娣的眼中，这个慌张是因为看到私人的正常害怕。 “很好，没有翻动尸体是对的。” 赵燚点点头表示了赞许。 “我们也经历过相关培训的，如果发生意外的情况，要尽可能的维持原状，确认了他的死亡，我们自然不敢动他了。” 熊丽萍解释了一下。 “也就是说，案发到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人了解这里的情况吗？” 蒋招娣略一沉吟，这样问道。 “这倒也不是，毕竟事情这么大，报告的时候，小江也有些慌张，可能让其他人也听到了，他汇报的时候，我的办公室里有其他的人。” 熊丽萍认真的想了想，告诉了蒋招娣这样的结果。 这个结果让蒋招娣稍稍失望，不过倒也没有什么表示。 能够尽可能的隐瞒，当然更好，如果不能的话，也没有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机场的工作人员又始终在这里工作，加上警方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遮掩的意思，在这里又拉起了警戒线，明白人都知道，这里一定发生了大事。 最重要的是，这个情况没有引起旅客的恐慌就好。 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蒋招娣在这里和熊丽萍说这话，现场的工作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蒋招娣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很可惜，这个房间和走廊里都没有摄像头。 如果有的话，就很容易抓到这个人了。 当然，什么事情也不可能都依靠高科技，大多数的犯罪份子都足够的狡猾，他们竭力的隐瞒真相，肯定会注意周边的环境，只有极少数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线索。 这里是属于机场地勤组的办公区域，这是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的房间并不算太多，大多作为休息的场所。 机场的地勤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他们负责给来往的客机加油，检查飞机的各部件是否出现隐患，可以说，客机飞行的安全，和他们是脱不了关系的。 现在正是繁忙的时候，大多数的地勤人员都不在休息室，而是在机场里检修着客机。 只有极少的几个人，在里面休息。 蒋招娣走了一圈，对现场的环境做到了心中有数。 实地考核环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样才能清楚，凶手离开的路线。虽然无法当场将犯罪嫌疑人抓住，可是，还原犯罪过程也是一向非常重要的工作。 这里只有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出事的休息室，在前面，还有四五间规格一样的休息室，事发的时候，也就是熊丽萍报警的时候，在这里只有寥寥的三个人在休息。 机场为地勤人员提供休息的地方，是为了让他们得到充足的休息，这样才能以更饱满的精神投入到工作当中。 地勤的检修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除了当值的人员之外，还有好几位时刻准备的接班的地勤人员。严格说起来，他们的工作是三班倒的。 熊丽萍介绍着出事死者宋晗的工作性质，蒋招娣点点头，表示心中有数。 “我们肯定会对机场的工作人员进行排查的，这一点，希望机场方面能够予以配合。” 蒋招娣沉吟了片刻，对整个事件大致有了一个完整的印象，才开口说道，她的语气很诚恳。 没有目击者。 只有死者在休息室。 这样一来，肯定要通过排查，谁在案发时候进去过房间，这一点就需要大量的调查。 凶手必然不会主动跳出来的。 认真的排查每一个可能进入房间的人员，就成了一项必要的工作，分析对比。 这个事情显然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熊丽萍很干脆的点点头：“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当然是无条件的配合警方的调查，只是，能不能在不影响我们工作的前提下？” 熊丽萍的眼中有些忐忑。 这个要求，放在蒋招娣这里，是有些过分的。 按照一般的程序，应该把所有人带回警方的审讯室，详细的询问。 只是这样一来，必然会影响到机场的正常秩序。 熊丽萍接着开口说道：“有可能进入到这个房间的只有地勤组的人员，除了一队夜班的人员，其他的两组成员都在机场。地勤的工作为了保证质量，所以不提倡加班的，也要保证他们的正常休息。如果你们把地勤组的人员都带去盘问了，那我们机场就瘫痪了。总不能客机不经过任何的检修，就允许飞行吧？” 熊丽萍的话让蒋招娣稍稍沉吟了片刻。 的确，机场有机场的难处。 飞机看似正常运行了一趟，下一趟继续飞行前，不进行相关的检查，似乎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没有人敢在这方面掉以轻心，毕竟，要是万一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成千上万米的高空，如果客机出事，里面的乘客基本上是没有活路的。 而且，如果机场暂时停止飞行，这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首先，机票都是提前售出的。 如此一来，大量的旅客就会滞留机场，这对他们的权益是一种无形的侵害。 当然，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似乎拖延一两天再起飞也不是不能够接受，只是这样做的话，肯定会对航空公司和j市的信誉，造成重大的影响。 权衡了一下利弊，蒋招娣笑着说道：“当然，我们要尽可能的保持机场的正常秩序，正好，案发的休息室旁边，也有几间房子，我们作为暂时的调查处，熊经理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熊丽萍一听，连连点头。 开玩笑，蒋招娣提出的解决方案已经很照顾机场了，能够做到她现在这个位置的人，对人情世故都是很懂得的。 起码，熊丽萍知道，蒋招娣的现场办公，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她不可能不同意。 蒋招娣只是要求占用几个房间，这点要求，熊丽萍不用请示上面，马上就可以答应了下来。 原本在里面休息的三个地勤组的人员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在里面呼呼大睡了，他们也醒了过来。 尸检报告暂时还需要时间，蒋招娣决定展开先期的排查工作。 一个接着一个的地勤组成员，喊过来是不会影响机场的正常秩序的。 蒋招娣没有立刻就通知相关的人员。 反而在熊丽萍那里拿到了整个机场的人事报告。 这些报告都是很公式化的，如果一般人的话，在里面不会看出来有用的线索，但是蒋招娣带来的人员却不同，他们对这样的官方报告，也是十分重视的。 熊丽萍暂时也没有离开，是蒋招娣特意将她留下的。 原因么，倒不是怀疑熊丽萍有什么问题。 而是因为熊丽萍在这里的工作念头不短了，虽不敢说对所有的地勤组人员都认识，但是也能做到心中有数，起码知道档案里没有记载的内容，还是知道一部分的。 比如，这些人事档案中，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存在着亲属关系，再就是的时候发生没发生过大的矛盾。 罪犯作案都是有犯罪动机的，蒋招娣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第758章飞机勒索案（二） “这个人是我们机场董事长的外甥；这个空姐是我们财务科科长的侄女……” 熊丽萍一一点出来机场里面的工作人员之间的特殊关系。 蒋招娣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的，很快就写了满满的一张纸，对大致的情况有了挤出的了解。 不得不说，机场里面的人员关系足够复杂. 看似一个不起眼的清洁工，也可能和某个机场的领导有着亲属的关系，这样的人数占据整个机场总人数的四分之一。 这并不奇怪。 机场的福利待遇在所有的企业中可以说是处在相当高的水平。一些技术含量低的工作，某些领导安排自己的亲属，也能够理解。 当然了，技术性和专业性比较强的，这样的关系就很少了。 比如说地勤，就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事关飞行的安全，每一个地勤人员必须要有过硬的技术，才会被录取。 现在企业制度的管理，都是责任到人的。 如果飞机出现故障，没有被排除，每一个零件，都能够找到相关的饿负责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敢玩忽职守。 地勤组的人员构成就比较简单了。 这些人，一部分是部队退役的专业人员，一部分是从其他机场挖来的好手，还有一部分是应往届的相关专业的毕业生，即便经验比较少，但是理论经验丰富，稍稍培养一番，就是一个合格的地勤人员。 毕竟每一个机场也要有后备力量，在年龄上，形成一个稳妥的阶梯，才能够长久有效的保证机场的运转。 熊丽萍大致介绍完其他机场小组的人员，才重点介绍起检修组的人员。 “这位是我们检修组的技术组长，他是我们从国外某大机场高薪挖回来的人才，累积排除隐患很多次，在业界都是很有名的人物，他居住在机场为他们租住的公寓楼里，负责白天的地勤工作，每个月会休息……” “这位是我们检修组的副组长，以前是国内某机场的领班，也是高薪聘请过来的人才，他已经在j市安家落户，负责的夜班的工作，也会调休，今天是他的休息日，所以没来上班……” “这位也是我们地勤组的负责组长……” 检修组一共设立了一位正组长，两位副组长，他们每人带一个班组执行任务。 不说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息，也很少有休息的时候。 毕竟检修的工作局外人看起来很闲，但是实际上要格外的认真。 这就要有经验丰富的组长进行把关的。 他们的工作看似很轻松，实则很重要。 每个班组的人数都是满编的，对这些技术人员，其实熊丽萍了解的不多。 她是总经理不假，但是不可能对每个人都了如指掌的。 毕竟机场的工作人员这么多，她能够将所有人都认识，知道他们的大致情况，已经可以说工作相当的细致入微了。 对这个班组的领导，熊丽萍很有印象，至于其他人，则是爱莫能助了。 “其他的人具体的信息，我并不是特别的清楚，我建议你询问带班的组长，他们对情况应该是最了解的。” 熊丽萍想了想，最后这样说道。 “谢谢熊经理了。那好，麻烦你通知一下今天带班的检修组组长吧。谢谢。” 蒋招娣站起身，和这位熊经理握了握手说道。 “不用客气，领导已经下了命令，让我全权配合你们的工作。毕竟不找出这个凶手，我们机场的所有人也不能安心的工作。恐怕这几天，我们单位里的小姑娘们都不敢单独呆着了。” 熊丽萍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看似机场里的秩序并没有受到影响，旅客们正常出行，机场的人员正常的工作，其实，一天没有找出这个凶手，那么一天人心惶惶，无形中就会让工作效率大大的下降。 机场的安检也好，空姐也好，检修也罢，每一个环节的工作都关系着飞行的安全，不容等闲视之。 所以，警方有必要将这名罪犯绳之以法，来安抚人心。 检修组组长很快就来了。 他有着国外的工作经验，曾经在国外的某个国际机场，担任检修的负责人，也是一名华人，从这一点上来说，就是极为的不易的，一手技术得到了曾经工作单位的好评。 蒋招娣看着他的人事档案，这是一个很严谨的中年人。 他进来的时候，还穿着一身工作服，手上有些油污，显然，是被熊丽萍从工作现场喊过来的。 一进来，马春生就看了看手表，诚恳的说道：“警官，我只能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下面的那些小伙子虽然足够努力，但是没有我亲自把关，我实在不太放心。如果你们必须要我配合的话，大概五个小时后，我就下班了，下班的私人时间还是很自由的，我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 “那我们就直接开始正题吧！” 蒋招娣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不满，相反，非常欣赏他的工作态度。 不管怎么说，对待工作认真负责，这是一件好事情。 “请问，在案发前的半个小时内，你在什么地方？” 这是蒋招娣的第一个问题。 “抱歉，虽然我听说了休息室出事了，死者是宋晗，但是我并不太清楚发现的时间，您能不能具体的说一下大概在什么时间。” 检修组组长想了想，一脸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这是我提问上的疏忽，时间大概是上午的九点到九点半之间。” 蒋招娣翻看了一下卷宗，给出了他这个时间。 马春生了解的点点头，他想了想，开口说道：“那个时间我应该是在工作现场的。每天八点到下午五点，都是我的工作时间，这其中除了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有半个小时的就餐时间，其他的时候，我都会在工作现场。这一点组里的其他小伙子都可以证明。” 蒋招娣之所以清楚案发的时间段，她是有依据的。 熊丽萍报警的时间是在上午九点半，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死者宋晗已经可以确定死亡了。 而九点的这个时间，也能够确定，是因为，曾经在九点的时候，宋晗经过了某处监控录像，这个监控录像是他最后出现在录像中的时间，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证实。 所以，宋晗被害的时间，必然是在上午九点到九点半的某一个时间点。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询问。 “马先生，您在工作现场的时候，有人曾经离开过现场吗？据我们了解，那个休息室，只提供给你们检修组休息，是这样吗？” “偶尔有小伙子上厕所离开，我仔细想想……” 马春生的记忆力很好，他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给出了小组中曾经在工作期间上厕所的人员名单，人数不多，只有两个人。 检修组的纪律很严，不允许无缘无故的离开，所以，即便是上厕所，也会同组长打声招呼的，当然，人有三急，这样的要求，身为组长的马春生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马春生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厕所离我们工作现场并不远，他们最多只会花上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蒋招娣点点头，她的心中盘算了一下。 从检修组的工作现场到达这里的休息室，正常的行走大概需要五分钟左右，来回就是十分钟。 如果凶手是这个检修小组的一员，他要么一路小跑，要么就是加快脚步的速度，到达休息室，杀害了死者，然后离开。 这五分钟的路程包括了外面的机坪，那里是有监控器监控周围的，如果有人出现这样明显的举动，肯定会被发现的。 “至于你说的后一个问题，严格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其实来这里的人员还是比较多的，并不限制外人的到来。有时候，年轻的小伙子们邀请他们的女朋友来这里，我们总不能不近人情，毕竟我们的工作，在普通人的眼中很神秘，外人是有一定的好奇心的。” 马春生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他说的这样的事情，蒋招娣也能够理解。 虽然牌子上挂着闲人免进，这个闲人，自然不包括他们自己人。 就好像市局，这地方够严肃了吧？ 如果一名警员带着他的女朋友参观一下工作环境，就算蒋招娣亲眼看到了，也只会是一笑了之。 毕竟这两个地方虽然都有一定的保密性，却不会特别严格，绝对禁止外人的进入。 这个牌子，更多的避免太多的闲人乱闯，扰乱应有的秩序。 “接下来麻烦你说一下你手下的那些检修员吧，他们的家庭情况，最近有什么异常，在工作期间，有没有和外人接触……” 蒋招娣的问题让马春生点点头。 他略一沉吟，就说道：“我们检修员的家庭条件都是不错的，毕竟我们是靠技术吃饭，在机场里的工资水平是属于上层的……” 蒋招娣有了解过他们的工资水平，确实不低，正式的检修员工资是年薪二十万，甚至比她这个市局的副局长工资都要高得多。当然，本身这个职业就属于高薪专业的职业，而且人才一向是紧缺的，机场的盈利能力又是不容置疑的，这样的高工资也在情理之中。 j市的平均工资，也就是三四千的样子，他们的工资五六倍，按照这样的情况，他们的生活条件是相当不错的。 “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上班的时候，小伙子们都非常的努力和认真，在实习期的那两个小伙子，虽然经验不足，但是也在刻苦的学习本领。和外人接触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们上班的时间是八个小时，下班的时间可不我管。” 接着，马春生就详细的介绍了他眼中的每一个检修员，从他的话语中，蒋招娣并没有听出来什么异常。 “谢谢！”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感谢。 第759章飞机勒索案（三） 马春生很快就离开了。 他的工作很忙，本人又是一个极其负责的人，所以，暂时从他的话语中没有听出来什么问题，蒋招娣自然没有留着不让他走的道理。 蒋招娣没有马上再让人通知检修组的其他人员，而是和工作组，整理着目前已有的资料。 工作组可以说是争分夺秒。 几路分兵同时进行。 鉴证科在案发的地点搜寻可用的线索，尸体在留证后，也运回了尸检科，由法医进行详细的鉴定他的具体的死因；还有部分工作人员，去了机场的安保部门，调取了相关机场的所有监控录像。 “技术员已经确认过了，监控录像没有修改的痕迹，可以进行调查。” 工作人员向蒋招娣说明一下。 蒋招娣点头表示明白。 “可能前往休息室的人员从监控录像中圈定出来了吗？” 蒋招娣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已经大致圈定了范围。其中在案发内的时间段，前往休息室方向的人员一共有十一人，这十一人，有六人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当时他们只是路过，而其余的五人，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他们没有嫌疑。这里面夜班检修组一人，空姐一人，还有两名安检员，和一名清洁工……” “空姐？空姐应该是女性吧？看死者的脑部只有一个伤口，会是女性吗？” 蒋招娣忍不住问了一句。 “理论上女性的力气要小于男性，现在法医那里还没有给出死亡的具体原因，所以，我们无法排除这个女性的嫌疑……” 工作人员微微点头。 “你们做的很对，只要是有可能的嫌疑，就应该放在调查的范围之内。他们五个人都是什么情况？” 蒋招娣赞许的点点头。 道理上来讲，既然死者的后脑部只有一个伤口，那么凶手一定是用某种物体对死者进行的行凶，死者为成年男性，力气要大于普通的女性的，但是不能排除万一的情况，将这个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嫌疑的人员列为嫌疑人，也在情理之中。 “是这样的……” 工作人员刚想开口具体的说明一下，忽然，蒋招娣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瞥了一下来电，正想关上，忽然发现来电的人是指挥中心的号码，沉吟了片刻，蒋招娣对汇报的人员指了指手机，选择了接通。 指挥中心很少直接拨打蒋招娣的手机，这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大事，才会这样做的。 “蒋局，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蒋招娣摇摇头，手机内传出的内容让蒋招娣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连一向的镇静都保持不住了：“什么！” 似乎，蒋招娣都不敢相信她在手机中听到的一切。 不过马上蒋招娣就恢复了冷静，指挥中心没有人敢开这样恶劣的玩笑：“我知道了，我立刻在现场做好准备。” “全体注意，立刻封锁机场，机场内的所有人员不得进入停机坪，工作人员也进行撤离，拉起封锁线，拆弹专家还有二十五分钟才能到达，安排人员在门口等待，人来了直接带到现场！” 蒋招娣的脸色全是凝重，她下达的命令，让绝大部分人都不明所以。 如果真的按照蒋招娣的命令执行的话，那么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相当不小。 蒋招娣看到他们有些茫然，本来想要往外出去的脚步一顿，大声的喝到：“执行命令！” “是！”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一个个蜂拥着向着外面跑去。 蒋招娣刚出了这间房子，就看到熊丽萍一脸惶恐的向着蒋招娣跑了过来，这个平时优雅的丽人，此时脸上全是慌张。 “蒋局长，蒋局长，不好了，出大事了，怎么办？” 她一看到蒋招娣，立刻慌乱的说道。 由不得她不慌张，因为她接到的消息着实太过惊人了，如果真的属实，简直就是国内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恶性的事件。 “我已经接到了消息，现在，需要你们的人也完全配合，必须配合！” 蒋招娣的脸色一脸的凝重。 “我明白，我们董事长已经给我传达了命令，他让我无条件配合你们的工作，所有的人都不例外，董事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到达这里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 熊丽萍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 蒋招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实话，那位董事长来不来的关系都不大，不过他出面也是应该的，毕竟机场连续发生了两个事情，哪个事情都非同小可，他出面，是表明自己重视的态度。 “现在，我命令你，即将起飞的飞机暂停起飞，所有的客人，都要离开停机坪，另外，维持旅客们的情绪，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可以让他们知道实情。” 蒋招娣面色凝重的说道。 熊丽萍的脸色不停的变化，最后狠狠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人，尽量让客人们听从劝告。” “不，不是尽量，而是一定，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强硬的手段。另外，即将抵达的飞机，让他们在临市降落，停机坪清出来一条足够宽敞的跑道，它的周围，不可以有其他的物品，这都是命令，一定要做到，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提出来。现在的时间还有二十二分钟。” 蒋招娣的态度虽然强硬，但是也并非完全的不讲道理，她看了看手表，距离通知的时间，只剩下二十二分钟。 而是他们即将面临的事情太过恶劣了，用如何慎重的行事面对都不为过。 就在十分钟前，指挥中心接到了一个匿名的勒索电话！ 明明是报警中心，却接到了勒索的电话，本来接听员以为是恶劣的玩笑，但是听到内容，却吓了她一跳，将内容向上面报告之后，震惊了整个市局。 市局立刻展开了相关的调查，发现这个勒索电话居然并非是开玩笑的，这才有了通知蒋招娣，发生的这一切。 原来，指挥中心接到的电话内容是，某人要求警方向海外的一个无记名账户中汇款一个亿。他的凭仗就是在两个客机上安放了两枚炸弹，如果不答应他的这个要求，这个人就会引爆。 为了证明他的话并非是虚言恐吓，而是真实可信的，所以，他提供了一架飞机的班次。 接到这样的信息，指挥中心当然不敢怠慢，立刻辗转联系上了飞行在高空中的飞机，飞机上的安保人员一听，进行搜索之后，赫然发现了一枚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这样的结果，立刻引起了高度的重视。 这种情况下，飞机是不可能继续前往目的地的，它本身才起飞了半个小时，当即就选择了折回j市。 指挥中心在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之后，几分钟内，终于拿出了较为妥善的方案，将案子的具体处理权，交给了赵燚所在的单位，而蒋招娣正好在机场，自然要做一些前期的工作。 赵燚他们接到消息，一分钟都没有耽误，直接选择了直升飞机降落在了机场，从市区到达机场，不过才花费了十五分钟左右。 “现在情况怎么样？” 赵燚一下来，立刻对迎上来的蒋招娣问道。 “机场内所有人员已经撤离，降落跑道和机场已经安排妥当，还有七分钟，客机就会返回。旅客们的情绪还算稳定，有机场的工作人员对他们进行安抚……” 蒋招娣语速飞快的汇报道。 赵燚点点头，表示明白。 此时的停机坪只有警方远远的拉起的隔离带。 飞机上的炸弹没有拆除，机上虽然有安保的人员，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拆弹的经验，所以，要选择地面拆弹。 蒋招娣望着蓝色的天空，此时回航的客机还看不见影子。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安排一辆大巴车进场，那些飞机上的旅客一下机，立刻转移。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爆，为了他们的安全负责，必须要立刻将他们转移走。” “我明白，我立刻安排。” 蒋招娣点头表示明白，拿起了电话，进行沟通。 一辆大巴车由一名警员开车驶入了场地，稳稳的停在了停机坪的一侧。 “张一飞！” “到！” 赵燚点了张一飞的名字，这一次意外的事件，赵燚特意带他来了这里。 他是所里的武器专家，同时对各种类型的拆弹也非常有经验。 “有把握吗？” 赵燚的脸色也相当的凝重，沉声问道。 “仅从描述上来看，这个炸弹恐怕不简单，我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但是一定会竭尽全力。” 机上的安保人员叙述了炸弹的外表模样，仅仅是这样的描述，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张一飞不敢把话说得太慢。 “尽力吧。现在开始着装。飞机降落还有三分钟。” 赵燚的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镇定的说道。 特质的衣服可以有效的预防爆炸的威力，不过说实话，如果近距离接触的话，光是强大的冲撞力，就会让拆弹专家的五脏六腑受到无可挽回的损伤。 所以，拆弹专家每一次进行任务，其实都是在死亡的刀尖上跳舞。 “我来给你打下手。” 赵燚也开始穿上笨重的特制服。 蒋招娣咬着嘴唇，没有选择阻止，还是选择默默的帮他穿好了衣服。 天空已经出现了客机的黑点，眨眼间越来越大，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才开始慢慢的降落。 吱嘎…… 市里的拆弹专家们也终于到了。 他们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好几分钟，已经可以说得上竭尽全力了。 一下车，他们顾不上休息，就开始穿起衣服。 五个穿着厚重衣服的人，默默的站在最前面，看模样似乎有些滑稽可笑，但是，在场的人非但没有任何人有什么笑意，反而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有几分无形的悲壮！ 事实上，所有人都清楚！ 如果炸弹真的爆炸，他们在爆炸中心的人，即使穿着这样的衣服，也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但是，没有任何人选择退缩！ 因为，这是他们的责任！哪怕是直面死亡，他们也足够从容！ 飞机降落了！ 第760章飞机勒索案（四） 飞机刚一停稳，大巴车火速的冲到了舷梯下，机舱门一打开，那些旅客仍然茫然不知所措，空姐的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却忍不住催促着他们。 “请所有的旅客马上下机，飞机即将进行检修……” 他们空乘人员是知道真实的情况的，不过旅客们并不知情，用飞机出现了一点小故障所以立刻返回原机场修理的借口来隐瞒事实的真相。 这样的方法自然必须的。 从来不要低估人类面临危险时候的危险性。 如果知道飞机上面有炸弹，反而会影响正常的飞行秩序，严重一些，甚至会威胁飞行安全。 这是所有的空乘人员不希望看到的。 他们到底经受过各种危机情况的培训，所以，能够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是那些旅客们可没有，所以，隐瞒是很必须的。 知道飞机有隐患，旅客们的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过机组成员始终信心十足的告诉旅客，安全降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事实上，机组也确实安全降落了，所有的旅客顿时发出了欢呼声，井然有序的开始往外走，他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的上了大巴车。 有些眼尖的旅客看到远远拉起的警戒线，还有裹得密不透风的几名警员，觉得很惊讶。 可是，没有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机长也登上了大巴车后，司机一脚油门，大巴车已经轰然向着外面驶去，一些没有坐稳的旅客，差一点点摔倒，刚想破口大骂，可是看到司机居然是穿着正装的警员，马上闭口不言了。 这时候，已经接近了警戒线。 警戒线外的警员如临大敌的对大巴车猛烈的挥着手，似乎在示意大巴车再快一点。 这个时候，就算是再迟钝的旅客，也隐隐的觉得不对了。 如果说，飞机真的只是有安全隐患，怎么会出动警方的人？现场的气氛还这样的紧张？ 明显，这就不像是刚才在飞机上说的那样。 大巴车终于停在了安全的地方，这还不算完。 一个个荷枪实弹的警员站在出口处，他们面色冷峻。 “所有人立刻下车，接受警方检查！” 是的，这里的旅客，乃至乘务人员，每一个人都要接受详细的检查。 既然飞机上有炸弹，那么这个炸弹是怎么上去的？ 按照正常的逻辑推断，很大的可能性，是由飞机上的人带上去的，这种情况下，自然要对他们所有人严加审核。当然，有些人也有可能心存疑虑，因为选择这样做的话，自己的性命也无法得到保障，但是，在这个社会上，从来不缺乏有自己寻死勇气的人们。 这一点，有着太多的例子可以证明了。 当然了，也有可能通过其他的渠道送上去的，比如说行礼运送员，他们负责把各位旅客的行礼送到机舱，机场的检修员，包括机组的乘务人员，都是存在可能把危险物品携带上飞机的可能性。 警方自从得到飞机上有炸弹的时候，已经着手开始控制，所有的相关人员。 这架飞机在机场的起飞时间是一个小时前，停靠的时间为八小时，这其中有太多的人员可能接触这架飞机了。 所以，涉案人员分布非常的广泛。 这些警方已经去做了。 赵燚亲自主持最重要的拆弹工作，这些事情，则由市局的工作人员去处理。 一共五人参与了这次的拆弹工作。 赵燚只是作为配合的人员，另外，他还拥有着最重要的临机决断的权力。 这是非常重要的。 假设几名拆弹专家的意见不统一的话，赵燚的特殊地位就起到作用了。有些时候，决断力也非常重要的。 换成现在的情况，关乎几名拆弹专家的性命！ 炸弹的位置是在行李舱，一个单独的有着公文包大小的纸盒子，正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它的外面，还有不少的包裹和行礼。 这个纸盒子外面被用胶带密封着，上面没有收发地址，外表看不出什么样子。 赵燚他们首先开始将外围的行礼一一拿到一旁，清理出足够大的空档，也不能堵着向外面的通道。 万一要是拆弹失败的话，也好考虑后路。 张一飞作为主手，，低声说道：“盒子的密封很严，咱们无法确定炸弹的类型，那么只能用最严格的拆弹方式！” “明白！” 市局高度重视这一次机场的事件，派遣的都是经验最丰富的拆弹专家，既然都是专家，那么他们都很清楚，张一飞的方案是最正确的。 现代炸弹的引爆方式是多种多样的，有定时，有压力…… 当然也不排查如果冒然移动炸弹的话，说不定就会发生不可测的危险。 四名专家一人占据了盒子的一个方向，他们打开了各自的工具盒。 然后，张一飞拿出了一柄非常薄的小刀，其他人则取出了固定的物品，将盒子牢牢的固定在原定。 小刀轻轻的划过了盒子的表面，这个小刀异常的锋利，几乎没有什么阻力，盒子的表面就被张一飞割破了。 他的手很稳，同样也很轻。 这一次割裂，只是割裂上面的胶带，几乎没有对纸盒子本身造成什么损伤。 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其实极为考验拆弹专家的水准。 好在张一飞完成的非常好。 如法炮制，又割裂了盒子的盖子。 这个工作完成，就花费了足足五分钟。 张一飞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让他的视线受到了阻碍。 然而这种情况下，张一飞是没办法擦拭自己的汗水的，所以选择了后退，轻声说道：“下一步，打开盖子一条缝，看看里面盖子上面有没有引爆装置。” “明白！” 其他的专家点头表示明白，其中两个人对其他的人点点头，然后，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他们两个人拿出了两柄小镊子，放在了纸盒子的四角，然后，网上抬起了半厘米。 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他们就一动不敢动了。 有拆弹专家也趴在的地上，手中的小电筒向着纸盖子上面看。 “盖子上有两条电线，上面有一个装置，另外，这两条线并没有太多的富余……” 观察完这样的情况，两名掀起纸盖子的拆弹专家一同查数，然后缓缓的将纸盖子重新的放好。 “因为角度的关系，我无法判断，纸盒子上面的装置打开是否会引爆炸弹，但是我强烈不建议开启。” 张一飞趁着休息的空隙已经重新恢复过来，接着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按照最坏的情况去做。纸盖子的装置在什么地方？” “在这里。” 那名观察的拆弹专家，在盒子的表面用笔轻描出了一个范围。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将这个装置留下，其他的部分排除。” 张一飞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开口说道。其他人纷纷点头，同意了张一飞的方法。 有着固定物的存在，所以并不用担心，在割裂纸盒多余部分的使用，会让纸盒子发生移动，再加上所用的拆解刀足够的锋利，整个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小心翼翼的将纸盒盖子移走，整个盒子内一切，终于露出了真容。 做到这一步，众人可以说是松了一口气。 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目前没有出现任何状况。 “看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不大，就算发生意外，恐怕威力也会很有限。”这时候，一名专家的脸上轻松了许多。 盒子里面的东西，也就是二十公分长，十公分宽，加上三公分的厚度，市面上常见的炸弹就算威力最大的哪一种，威力也不会太大，毕竟体积决定了威力。 市局的其他专家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建议，可以强行的起爆。” 所谓的强行起爆，就是用包容物，将炸弹包裹住，然后到指定的安全地点，用物理方式进行排除。 这种方法，大多是用在技术含量和威力比较低的炸弹上面。 “不太稳妥。我们并不能看到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果在这里发生意外的话，会对飞机造成很严重的损伤。” 张一飞沉吟了片刻，持反对的态度。 他和市局专家组的意见是相左的。 赵燚始终就在旁边，他比之这些经验丰富的专家水平自然是不及的，但是打打下手，应该怎么做，心中还是清楚的。 这时候，赵燚站了出来，问道：“你们判断，这个炸弹的威力很有限？是否能够伤害到机舱？” 赵燚的话，让市局的几位专家稍稍一愣。 飞机的外壳都是非常请便和坚固的，当然，这个坚固也是有限度的。 能不能抗住爆炸的威力，这些市局的专家不好说。 他们稍稍商议了一下，才有一人开口说道。 “引爆是有一个过程的，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用坚固的防暴材质包裹这个炸弹，那么，就算出现了意外，也不会对客机造成损坏。根据我们的经验判断，这个大小的体积，我们就算在爆炸中心，也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他的信心很足。 赵燚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那就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步骤拆弹的话，也不敢说，百分百的成功，还不如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现在可以得到准确的判断，这个盒子并非是定时引爆，那么，只要不触发它的引爆方式，那么，炸弹还是很安全的。 赵燚又看向了张一飞。 张一飞连连摇头。 “这样做很不妥当。我们无法确定里面的物品是什么，发生意外的概率太高了。如果起爆的时间太短，威力泄漏的话，会对执行人员造成很大的危险。客机的价值高昂，如果我们拆弹失败，那么损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如果明明可以按照正常拆弹的方式拆取，却选择了粗暴的方法，导致拆弹失败，这是我们的失职。” 张一飞的话让赵燚的眉头一挑，随后了然的点点头。 他综合了一下双方的意见。 张一飞觉得，不管炸弹的威力多大，还是按照正常的拆弹程序进行最为稳妥。 而市局方面的专家，则认为炸弹的威力有限，没有必要浪费大家的精力，要知道，按照正常的拆弹程序进行的话，每个人都会很累，非常的累。 第761章飞机勒索案（五） 每一次拆解炸弹，对拆弹专家的体力和精力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对两种选择，赵燚在脑海中快速的判断着，很快，他就有了决定。 “按照正常程序拆解吧！” “……好吧。” 既然赵燚有了决定，在这时候，市局的拆弹专家也只能无条件服从了。 他们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赵燚不用担心，他们的意见被否决，会引起他们的反感，将情绪带到工作之中。 赵燚有着自己的判断。 所有知情的领导，都希望将这次的事件扼杀在萌芽之中，那么一定要妥善的处理这枚炸弹。 他们要做的，就是将这枚炸弹消灭在无形当中。 那么，粗暴的手段发生的动静，足以让机场内滞留的所有人员都听见声音。 这样的情况下，还是稳妥一些的好。反正，市局的拆弹专家判断，威力不足以让他们致命，就算失败了，也只能说尽力了。 赵燚才会选择张一飞的意见。 里面的炸弹盒子里面固定了一个大块看不出来什么物品的方块，它被用黑色的交代包裹得很严。 而中间则是一红一篮的两根线，连接着上面的小方块，同样在里面探进了一个小镜子，也是和下面一样，完全用黑色的胶带包裹和固定住，看不到里面的布置。 正常的拆弹，都是剪掉最关键的那根电线，就可以了。 这里看似很简单，但是又不简单。 因为一旦减错的话，就会瞬间发生爆炸。 现在有两根，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谁都不敢下手。 看似成功的概率很高，但是发生危险的概率也很高。 张一飞犹豫了很久，才说道：“开始拆掉下面的包裹物，咱们必须要看到里面的具体布置，才能狗判断。” 其他拆弹专家也纷纷点头。 下面方块的包裹物不是那么容易拆解的。 首先，就要把纸盒子多余的部分去掉，然后，剩下的这两部分，就一目了然了。 多人共同协助，很快，将下面的黑色胶带割裂下来，终于，所有人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 炸弹出乎预料的小，核心的物体，只有大拇指大小，被放在了一个透明的小药瓶中。 这只是下面装置的一部分。 它的上面，还有一个玻璃瓶，玻璃瓶被密封着，它的里面是一种看起来很粘稠的液体。 因为没有开盖，所以，无法判断液体是什么。 炸弹的种类很多，同样也有这种液体的炸弹，只是很少在外面流传。 “看来，最关键的起爆装置在上面，大家要小心！” 炸弹看似非常的简单。 张一飞给大家鼓了鼓劲，众多的专家脸上打着轻松的笑意。 过程还是非常顺利的，终于整个起爆装置的内部情况，也出现在了众多拆弹专家的眼中。 这是一个信号起爆的装置，里面有着一个接收器，只要设计者发送特定的信号，炸弹就会引爆。 这和用手机引爆炸弹是同样的道理，可以说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的设计显得很简陋，实则，一切该有的东西都不缺的。 “红线！” 张一飞异常肯定的说道，然后钳子准确的在瞬间夹断了两个连接的红色电线。 炸弹非常平稳。 其他的市局拆弹专家击掌相庆。 他们都非常的高兴。 排除隐患，怎么可能不高兴？ 这代表了他们又一次成功了。 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可或缺的帮助，亲身参与其中，最后获得了胜利，他们的心情都非常的激动。 张一飞这时候脱下了头罩，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笑着对赵燚说道：“还好，幸不辱命。” 赵燚也摘下了头罩，对众人伸出了大拇指。 “非常好。” 这时候，这个炸弹只要不遇到明火，就会再次发生意外，所以，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安全了。 “咱们的判断还是没有出错的，这个炸弹，完全就是吓唬人的，以它的体积，最多就是让飞机在飞行途中发生一定的颠簸，根本就不会造成什么大的破坏。” 其中一名拆弹专家笑呵呵的说道。 赵燚也觉得，这个炸弹简直就像是儿戏。 不过，毕竟造成的影响还是足够恶劣的，同样也不能对这个幕后的黑手放松。 既然他能够悄无声息的在这个飞机上进行布置，那么类似的情况就能够发生第二回，第三回！ 要是下一回运送的炸弹威力足够呢？ 所以，赵燚并没有放松。 将现场的情况同外面的蒋招娣沟通完毕，众位拆弹专家退出了这个行李舱。 后面就没有他们的事情了。 接下来，就由证物科接手，他们会详细追查相关涉案的物证它的来源问题。 从电线，到装炸弹的瓶子，乃至涉及到的黑色胶带，纸盒子，都是证物科追查的对象。 一大波的证物科的人员进入了里面，赵燚并不会亲自插手这些具体的事情。 蒋招娣已经飞奔了过来，不过众多的同事们在场，狠狠的把赵燚抱住了，随后，她马上就松开了。 刚才，只是发泄了一下她紧张的心情。 至于刚才蒋招娣究竟有多么的担心，那自然是不用多说了。 蒋招娣看了看手表：“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真是度日如年的感觉，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赵燚笑着点点头，却没有给蒋招娣明确的肯定话语。 这个事情由不得他们做主。难道说再次出现了危险，赵燚就要退缩吗？ 自然不会的。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赵燚一边脱去笨重的特制服，一边问着蒋招娣。 刚才专心在拆弹，所以，赵燚对外面的情况并不了解。 “仍然在进行大规模的调查。所有的涉案人员还没有聚集齐，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 赵燚点点头，他也明白。 机场有些夜班的工作人员分布比较散乱，有本地的或许已经回家，有外地的在这里休息的，说不定在j市的某个地方游玩。 通知他们自然要时间的。 “我只是粗略的了解了一下这个案子，究竟怎么回事？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勒索警方？” 两个人一边向着外面走着，一边问道。 “……勒索的电话是假音，胆子非常的大，线索也很少。不过，从盘查的结果来看，并不像是危言耸听。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恐吓电话，说的是还有一架飞机上存在炸弹。我们也通知了国内的飞行中的航班，都进行了初步的检查，有这方面的回馈情况吗？” 蒋招娣的心中一惊，连忙摇头：“没有！我以为只有这一架飞机，指挥中心没有回馈情报。” 赵燚点点头，心情有些沉重。 既然没有回馈，那么就代表着是坏消息，肯定另一枚的炸弹没有被发现。 “咱们还开个碰头会吧。” 连同几位拆弹专家，和市局的蒋招娣等人，就在机场专门腾出的一间会议室里，众人紧急的磋商着。 赵燚第一时间就给指挥中心去了电话。 结果很遗憾，所有正在飞行中的客机，进行了第一次的初步搜查，没有发现炸弹。他们正在进行第二遍，乃至第三遍的复查。 “诸位，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根据匪徒的说辞，还有另一枚正在飞行中的炸弹，目前还没有被发现。所以，我需要诸位拆弹专家的意见，飞行中的几万米的客机，搜查的条件极其的有限，如何发现另一枚炸弹，这个事情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距离匪徒最后要求汇款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上面需要我们准确的消息，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赵燚的脸色很是凝重。 这是一个极其重大的事件。 如果另一枚炸弹没有被发现的话，上面只能同意匪徒的要求。 因为一架客机上面的旅客如果发生意外的话，不止是客机本身的损失，相关的赔偿林林总总，那是一笔天文数字，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就是人命无价！ 这样算下来，妥协成了唯一的办法。 所以，上面在等待着赵燚他们的结果。 不止是赵燚他们这里，这里关于炸弹的情况，同时会实时传输到其他的地方，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分析着炸弹的情况，都在期望着拿到切实可行的办法。 “同志们。你们是和炸弹直接有过接触的人员。所以，对这个炸弹的情况无疑是最了解的。高空中客机的情况很有限，所以，咱们必须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赵燚的脸色严肃，盯着在场的每一个拆弹专家，也包括张一飞。 张一飞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说实话，这个炸弹可以说很简陋的，但是该有的因素并不缺乏。它是两种起爆方式交叉混合的应用方法，千万不能直接打开盖子，否则也会发生爆炸。再就是传输特定的信号，可以理解成类似手机的通讯号码，只要匪徒发送特定的信号被飞机上的炸弹接手，飞机就会引爆。在地面上的话，哪怕是重新组装对应的搜查工具，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飞机上……” 张一飞很遗憾的摇摇头。 搜查的仪器需要特定的配件，在地面上很容易找到，但是那些运行中的客机，都是在千万米的高空上，这根本就不现实。 其他的几位拆弹专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张一飞的话。 只是一名拆弹专家举起手，表示要发言。 赵燚对他点点头。 “我觉得似乎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个炸弹的威力很小，就算引爆的话，也智慧损伤机舱的内部，不会对客机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吧？” 他的话赵燚不置可否。 要是同款的炸弹，赵燚他们自然可以拍手称快，但是，赵燚等人都担心一点，那就是这个炸弹本身就是匪徒故意扔给警方的，另一枚要是分量十足，足以造成破坏性的威力呢？ 没有人敢赌。 第762章飞机勒索案（六） 对这名拆弹专家的话，众人不置可否。 赵燚正打算继续沟通的时候，忽然会议室的门被人闯了进来。 “报告！” 这名警员气喘吁吁的说了一句，他的眼中还带着一丝的后怕。 “什么事？” 赵燚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还是冷静的问道。 “鉴证科那里给出了消息，在炸弹里面的成分已经分析出来了，是一种非常猛烈的混合液体的炸弹，它的重量只有五百克，但是威力，足以让机舱部分解体……” 这个答案一下子在场的众人哗然。 拆弹专家刚刚判断这么小体积的炸弹威力不足，就被鉴证科的成员反驳了。 赵燚的脸色更加的凝重，对他点点头：“分析的所有情况，同时传送回指挥中心。” “明白！” “去忙吧。” 赵燚摆摆手，这名工作人员匆匆离开了。 张一飞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的神情严肃的说道：“混合液体的炸弹没有一定的专业知识，普通人很难获得，这就更加证明一点，这个安放炸弹的人不简单，从我们拆解的第一枚炸弹来看，就能够判断出来，结构虽然很简单，但是对方的心思缜密，两种起爆方式，一般的人也很难做到互不影响。” “也就是说，这个匪徒足够专业，有着非常高的知识储备？” “是这样的。坦白的说，如果是让我设计类似的炸弹，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够完成。” 张一飞坦然的说道。 赵燚有些坐不住了，来回踱着步，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现在的情况很棘手。 客机上的搜查方式很有限，他们也根本不敢一一打开所有的行礼物品检查，刚才张一飞的话，也证实了，非专业的人员打开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 那么排除不了炸弹，只能被动的应对了。 蒋招娣这时候站起身，盯着赵燚说道：“现在，咱们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找到这个犯罪嫌疑人，只有他才知道，另一枚炸弹在什么地方！” 蒋招娣的话让赵燚的眼睛一亮。 她的说法是没有错误的。 别人不清楚炸弹的位置，这个放置的人肯定清楚的，只要抓住这个人，那么一切也就迎刃而解。 只是，马上赵燚又摇了摇头：“给咱们的时间太短了。时间还剩下两个小时……” “那咱们也要尽力。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另外，通知所有的航班，就近降落。张一飞立刻给出搜查工具的最便捷搜查工具的配置，让各地的警方进行配合搜查。” 蒋招娣的语速飞快，她提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赵燚的表情有些犹豫。 这样做的话，影响可以说是相当不小了。 每时每刻，国内航班在天空中飞行的数量可以说相当不少，就近迫降的话，造成的事情影响极其的恶劣。 不过，赵燚马上转念一想，迫降的影响虽然恶劣，但是再怎么恶劣，也能够最大程度上保证旅客们的安全，再就是两相比较取其害，自然要选择最轻的那个结果。 客机在空中爆炸的影响，自然要比所有航班都迫降影响大得多了。 赵燚的心中权衡了一下，马上就有了决断。 他用力的点点头，说道：“你的方案很好。我这就汇报上去。” 说着，赵燚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保密的号码。 听完赵燚的解决方案，对面的领导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好。这目前也是最佳的办法了。我这里会通知相关的单位，他们应该会按照这个方法行事，不过，我仍然希望你们那里，能够尽快的抓住这个犯罪嫌疑人。他的存在，对国内航班造成非常大的威胁，这个方案也有一定的隐患，那就是这个犯罪嫌疑人要是再打过来威胁的电话，如果客机迫降的话，他立刻引爆呢？你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啊，先这样……” “是！” 赵燚挂断了电话，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缓缓的说道：“上面采纳了咱们的意见。不过也提到了存在的隐患……” 赵燚将上面的担心说了一边。 说实话，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炸弹是两种方式控制。 一个不起眼的信号发射器，就能够让赵燚他们的方案流产。 “我觉得，这个犯罪嫌疑人，一定是机场的内部人员。这是有依据的，只要咱们抢先控制住机场的所有人员，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 夏丹忽然开口。 在这一次的会议上，夏丹这是第一次开口。 她的话，直指犯罪嫌疑人的范围。 “为什么这么说？” 赵燚需要夏丹判断的理由。 “张一飞也说了，炸弹的含金量很高，犯罪嫌疑人的知识储备量很丰富，而且，咱们排除的这一枚，是在j市的机场上起飞的，他基本上不太可能在其他的机场作案，单人作案的可能性几乎是肯定的。” 夏丹判定是单人。 赵燚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因为犯罪嫌疑人的水平很高，又因为机场的安检非常的严格。说实话，旅客们的嫌疑不大，说句不客气的话，就差把旅客们脱光进行安检了，这种情况下，如果犯罪嫌疑人能够带着液体类的物品进入机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能是机场的内部工作人员！” 夏丹说的话让在场的人纷纷点头。 他们都有乘坐飞机的经验。 除非是特殊的人员，才能享受特殊的待遇。 比如大使馆的外交人员，就有安检的特殊通道。 否则，就算是再大牌的明星，安检也和普通人一样。脱鞋，把兜里的每一样物品都拿出来，液体类的物品禁止通过，这种情况下，旅客们携带危险品进入的可能性非常小。 但是，现在客机上却明明白白的有了危险品。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内部作案。 所以说，夏丹的判断几乎是十拿九稳的。 这个观点，在场的人没有意见。 “既然引爆的另一种方式是发送特殊的信号，那么，我们就控制住机场的所有人，一直到另一枚炸弹被找到，或者，发现这个人究竟是谁。” 夏丹的语气很果断。 赵燚也瞬间下了决心。 “好，现在，所有人听命令，通知机场的所有人集合。睁大眼睛，注意在检查他们的时候，有没有小动作，我要求，每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都有专人负责，责任到人！明白了吗？” 时间刻不容缓。 蒋招娣他们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轰然领命。 机场内有足够宽敞的地方，让所有人都集合了。 他们的人数不少，但是上面也调集了足够的人手。 既然机场内的工作人员已经被集合了，那么暂时，机场的秩序，也由警方接手。 旅客们同样不能离开。 看到这么多的警员出动，旅客们就算有再大的意见也只能忍着。 他们虽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是光看这样的阵势，也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警方们让机场的人员排好队，在最前面，则是有着警员拿着扫描仪，准备对他们的身上进行最严格的搜查，防止携带任何可能发送信号的东西。 手机自然是重中之重。 第一时间，就把他们所有人的手机收缴起来，放到了一起。 这么大的架势，让机场的人员一个个噤声，他们的素质确实不错，都非常的配合。 没有人搞小动作。 毕竟身边站着的警员，恨不得眼睛都长在他们的身上。 一名机场的工作人员额头上不停的出汗，他的手不自然的伸到了裤兜里，几乎是刹那间，原本站在他身边的那名警员就动了！ 一个健步冲过去，来了一个标准的擒拿，将他的手背到了身后，整个人按到在了地上！ 赵燚看到了这一幕，大声喝道：“不要乱，盯紧你们各自面前的人！” 这样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在场的所有人有些骚乱，随着赵燚的这一声大喝，马上又平静了下来。 赵燚走过去，蹲在了他的面前：“不要有过激的动作……” 说着，赵燚慢慢的把手伸到了他的裤兜里。 裤兜里有一个发软的方块。 这个人都快要哭了，战战兢兢的说道：“警官，我有低血糖，刚才太紧张了，想要吃一块巧克力，兜里面是巧克力……” 赵燚拿出了他兜里的物品，果然，是一个已经压扁的巧克力，除了这个东西，并没有其他的物品。 “抱歉，这也是为了工作，希望你谅解，松了他吧。” 赵燚说了一句道歉的话。 这个人连连摇头：“怪我，刚才怪我，是我的举动引起了你们的误会。” 刚才那一下他可是被摔得不轻，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巧克力已经被压扁了，胡乱的塞到了嘴里，他额头上的虚汗才渐渐的减少。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其他人更加的紧张了。 他们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了。 机场的董事长也和普通的员工一样，谁让他也到来了呢？ 事实上，他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也是有嫌疑的。 所以，这位董事长干脆的第一个接受了相当严苛的安检，身上可以确定，没有可以发送信号的仪器，才算作罢。 起码能稍稍的松一口气了。 有警员拿着机场的人员名单，一一对比着上面的照片。 在这里的就打上一个勾，然后继续核实下一个人。 这些都是同步进行的。 而夏丹和蒋招娣等人组成了强大的刑讯专家，开始对每一个在场的人进行询问。 重点的询问，就是被放置炸弹那辆客机在停靠机场的时候，他们都在哪里。 这是进行第一轮的排查工作。 先排查有作案时间的人员，以方便缩小调查的范围。 第一个通过安检的是董事长，他自然第一个也接受了盘问。 “郝董，请问你昨天晚上十点到今天早上六点，在什么地方。” “我在家休息……”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的老婆能够证明的。对了，我住的小区有完整的监控，可以证明昨天我回家之后，没有再出去，一直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才赶来的……” 第763章飞机勒索案（七） 机场董事长提供了相关的线索，警方自然要去核实情况。 机场里的警方人员已经不少了，但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仍然有大量的警员在奔波忙碌着。 诸如现在绝大部分的机场工作人员都已经在这里了，但是仍然有极个别的人员没有就位。有休班的人员，手机无法接通，就需要有警员去他们住宿的地点，找到他们。 像董事长所说的情况，暂时不用去调查。 因为警力跟不上。 后期可以核实，现在先进行第一步粗略的排查缩小一定的范围。 毕竟时间上可以说争分夺秒。 一个个的人员开始走过了安检，警员们的检查非常认真。 反弹是金属制品，在这一段时间内，都要受到控制。 没办法一一检查这些东西的情况，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排除隐患。 赵燚并没有参与具体的工作，而是作为机动的力量，随时支援各种突发的情况。 核对名单的人员终于查完了最后一个人。 他快步的跑到了赵燚的面前，敬了一个礼，然后说道：“报告，机场所有人员清点完毕……” “都在这里吗？” “有五人正在前来的途中，还有两人，目前扔在搜索当中。” 这个消息让赵燚的眉头一挑，沉声问道：“未发现的这两个人，都是做什么的？” “其中一人是空姐，还有一人是指挥台的工作员人。” “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找到他们。” 赵燚直接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命令看似很粗暴，但是却是应该的事情。 劫匪在勒索的电话中，给出了一定的时间，也发出了威胁的话语。 如果两个小时后，现在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警方没有向指定的账户中汇入他要求的数额，那么，他就会引爆炸弹。 从刚才发现的炸弹情况来看，没有人敢于忽视他的这个威胁。 赵燚也不能。 国内各个航班已经陆续的降落了。 针对性的搜索仪器已经被运送到了各处，有专家正在进行搜索。 赵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情况。 那就是客机被炸毁。 但是，要尽可能的挽救旅客们的生命。 一架客机的造价确实很高昂，但是和众多的旅客们性命相比，又是不值得一提的。 赵燚的心中清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上面不会选择妥协。 这是对国家安全的重大威胁，身为一个大国，怎么可能对这样的恶势力妥协？ 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也有迫不得已的情况，那就是，确切的知道客机仍在高空中飞行，最后的时间又到了，那么只能选择妥协。 赵燚不希望看到最后这样的结果。 现在还没有出现的机场工作人员，在逻辑上，是有着重大的嫌疑的，也不排除，可能逃走的情况。 所以，j市的交通已经进行了管制。 安检的速度很快，同时几组一起进行，他们身上的金属制品已经被一扫而空，如果嫌疑人在这里面的话，无疑大大的降低了风险。 当然，这只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赵燚思索了一下，前往了指挥车。 这辆指挥车可以说是移动的电脑机房。 黄英带领数名电脑专家，正在紧急的查找着有用的内容。 “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赵燚看到他们专心致志的工作着，仍然开口打扰了一下。 “目前得到的线索不多。匪徒要求汇入的指定账户，是国外的一个不记名的账户，账户的开设地点是在太平洋群岛上的一个小国。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个小国的金融管理非常的混乱，在这里开设账户非常简单，只要交钱，不用做其他方面的登记……” 黄英语速飞快的说了一句。 赵燚知道这种情况的。 很多国际资本和企业，不止是银行方面，都会选择在这样的国家，这确实是一个主权的国家，但是资源匮乏，所以故意用这样的金融政策来吸引国际资本。 企业的建立成本低廉，税收也低得令人发指。 这样一来，可以规避大量的税。 而银行业也是如此。 个人只要缴纳一笔很少的钱，就能够开设账户。 加上银行特有的保密性质，所以一年内不知道有多少的隐蔽银行账户在这里被开设。 赵燚的脸色很严峻。 “可以确定这个账户的注册方式吗？是本人在本地注册，还是从网络上注册的？” “我们搜到的消息，发现这个账户选择的国际邮寄的方式，地址是大西洋彼岸的那个国家的国际机场，邮寄的时间是一年前。” 黄英的话让赵燚稍稍一愣，随后皱着眉头问道。 “能得到接收人的信息吗？” “这恐怕很难。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已经同该机场的负责人联系过了，他们很抱歉，宣称当地机场的监控录像，只能保持六个月的时间。这件事情超出了他们的调查能力之外。” 赵燚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显然，从银行卡方面获取匪徒的身份失败了。 其实，这个银行卡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发达的网络，即便是没有这个银行卡，只要知道银行卡的账户和密码，就能够对它进行远程的操作。 更不用说，这个账户本就是以保密程度著称的不记名账户了。 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接收人，这个只是匪徒放出的迷雾，故意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大洋彼岸调查起来也异常的艰难。 不过赵燚还是敏锐的从里面得到了一个消息，在记事本上匆匆的记下了几个字。 那就是，这个匪徒，在一年前就有类似的谋划了。 这说明，他是密谋已久的。这就代表着，他如果是在机场的工作人员，那么入职也最少有一年的时间了。 不太可能，这个人还没有在机场工作，就谋划这件事情了。 这不符合基本的逻辑规律。 他只有实地的考察了环境，才会慢慢的做出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机场内的人员手机号码检查得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是谁打的这个勒索的电话。” 赵燚相比于银行账户的信息，更关心的是这个勒索电话的情况。 在电话中，可以说是最新的这个匪徒的信息了。 黄英非常遗憾的摇摇头。 “这个号码注册的地点也同样是国外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他们国家看似发达，同样对手机号码实行了实名制度，但是有很多非法的漏洞可以钻。这个手机号码，经过了加密，显示是星号，但是我们追查之后还是发现了号码的注册人，不过，这个人现在正在监狱里服刑，已经服刑了六年，现在还没有出来，也就说是，这个人的个人信息是被盗用的。” 赵燚一听就明白了。 很明显，手机号码的主人，是不可能作案的。 国内和国外的监狱制度虽然不太相同，但是也同样的限制了和外界的联系。每个月差不多有一次的机会，但是通话内容和记录都是由狱警的监督下完成的，自然，也就不可能是这个人了。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人可以说足够狡猾了。 黄英继续说道：“我们也入侵了这个监狱的管理系统，证实了这个人确实在服刑期间，所以，不太可能是他本人操作的。再就是勒索的号码，自从开通之后，从来没有对外拨通过，这是第一次通话。注册的时间也是一年前，在当时就存入了足够支持两年时间的费用。” “那么，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对这个手机信号进行定位？” 赵燚想到了这个方法。 这个方法在国内应用的还是非常普遍的。 现代通讯业很发达。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国内的手机号码，最多三分钟，甚至只要一分钟，只要处在通话期间，就能够锁定他的范围，甚至具体到某个人。 这种情况下，犯罪的成本和技术要求无疑是大大的增加了。 但是，这一次却让赵燚又失望了。 黄英非常肯定的摇摇头。 “这一点是不现实的。首先，这个手机信号是通过卫星转达的，我们如果定位他的信号源，有两点需要攻破，第一点是大洋彼岸国家的一颗通讯卫星，再就是要攻破他们的通讯公司的服务器。这两点都不容易，可以说非常的难。如果被对方发现的话，对方肯定会以为是黑客入侵，采取手段进行反击。我们两国之间的技术水平，我们国家还是处在下风的。” 黄英的语气有些为难。 赵燚倒是能够理解黄英的难处。 这就好像是两个兵营对立陈兵在边界线上，忽然间有一个对方的士兵偷偷的潜入了对方的军营中，这种严密的防御下，不被发现是不太可能的，一旦发现了，很自然的就会被认为是挑衅的行为，双方发生摩擦的可能性非常大。 现代社会的科技发达，对网络的依赖自然也就是越来越严重了，这就导致了，一旦双方互相发动网络攻击的话，都会造成双方巨大的损失，这损失可能是数亿数十亿上百亿，哪至更多的金额损失。 毕竟，通讯卫星和通讯公司，对一个国家来说，太重要了。 重要到不可能任由外人搜查放肆的。 赵燚很清楚明白这一点。 “能不能让对方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毕竟对待航空安全的问题上，我们两个国家的态度应该是一致的。” 赵燚忽然提出了这个说法。 所有的国家，对待客机的态度，都可以说是尽量维护他们的安全。 尤其是对面的那个国家，屡次在航空安全上出现过问题，劫机，自杀飞机，这样的例子屡次出现，所以，赵燚觉得对方要是知道了他们国内的情况，说不定也不会有限度的配合一下。 不过，黄英的话破碎了赵燚的这个侥幸。 “不太可能。因为时差的关系，我们这里现在快到中午了，而对方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们的工作态度比较拖沓，认为下班是私人的时间，就算他们同意配合，也只会是在上班的时候。很显然，那时候已经晚了，更何况，除非是真的发生了，不然，以他们国家的态度，不配合的可能性非常大……” 第764章飞机勒索案（八） 赵燚也知道，作为世界上少数可以挑战那个国家国际地位的大国，两国之间的针锋相对并不在少数。 能够拖对方的后腿，让对方在国际上丢脸，他们只会拍手称快。 政客们的无耻就在于，为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从来不介意牺牲普通人的利益，甚至连性命也都是筹码之一。 当然，在广大媒体的面前，他们还会保持着风光伟正，让人挑不出来毛病，真正能够认清楚这一点的，只是极少数的人。 赵燚也曾经执行过各种危险的任务，并不会天真的就认为，在这样重大的安全威胁下，对方会为自己国家考虑，甚至看热闹，暗地里推波助澜的可能性更高。 反而上面会认真的考虑其中的得失，在他们的眼中，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才会迟迟没有给赵燚下达强硬的命令，也是为了最后万一要是妥协，预留了退路。 赵燚在这里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也不好下达强硬的命令。 事实很明显的摆在了赵燚的面前，那就是这个匪徒，准备的相当充分。 目前两个看似能够掌握他的信息的方面，真正查下去的话，会比想象中的更加艰难。 赵燚并没有气馁，也没有施加更多的压力给黄英等人。 黄英等人的工作并没有结束。 他们这方面的调查失败，不代表他们就会放弃调查。 那个手机号码只有一次的通讯记录。这就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平时的时候，这个匪徒，肯定有另一部的电话号码。 毕竟现在人们的生活已经可以说离不开手机了，不夸张的说，只要一部手机在手，连钱都可以不带，就游遍全国。 过度依赖手机的社会，它方便了人们的生活，也让人们离不开它。 很自然，人都是群体动物，那么这个人平时也有着正常人交际的范围。 现在圈定的范围，十有八九就是这些机场内的某一个工作人员，那么，他们手机的通讯记录，也在情理之中。 涉案的炸药成分，有没有可能部分是从网络上订购的？ 如果是网络上订购的，那么手机里的信息和通话记录，甚至网购的记录，都能够通过一部手机查出来。 现在，黄英等人做的就是这项工作。 工作很繁琐，他们的时间却不多了，抓紧时间，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赵燚出了指挥车，就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那就是剩余的两个人员，已经找到了，正在被押送回来的路上。 赵燚听到这个要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现在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在警方的监控范围之内了。 调查的大方向不出错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在其中。 对这一点，赵燚等人，乃至更多隐藏在幕后的破案专家，都觉得这个调查的方向是没有问题的。 犯罪嫌疑人，那个打电话的匪徒，一定是在j市的机场内！ 最后到达的两个人，明显有些狼狈，但是看到机场内这样大的阵仗，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进了肚子里。 没有人是傻瓜，也永远不要把别人当成傻瓜。 谁都很明白，机场内的警方人员比机场的工作人员都要多，这种情况下，傻瓜都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敢触警方的眉头。 蒋招娣也暂时脱离了一线的工作，看着这些机场的人，眼中带着忧虑。 “人还是太多了。最好调查的范围能够精简一部分。再就是，希望咱们的方向没有错误吧，不然的话……” 世上的事情没有百分百的，众人尽管从逻辑上还有推断上，都认为匪徒就是机场内部人员，但是，时间一点的一点的靠近，说不担心，仍然是假的。 基本上，所有的国内航班都已经降落了，只有一些国际航班因为位置的原因，无法选择降落地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飞行。 另一枚炸弹仍然没有被发现，这就好像是压在众人身上的一颗沉甸甸的石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赵燚忍不住又看了看表，时间只剩下那个匪徒规定的半个小时。 越是接近这个时间点，赵燚和蒋招娣等知情的人，心中越是沉重。 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 反而是普通的警员们，他们只知道部分和片面的消息，能够正常的进行工作。 盘问仍然在进行着，已经进行了四分之三，这已经是竭尽全力的结果了。 “我刚拿到了部分人员的粗略的审讯结果，有半数的人员，能够提供准确的证据，表明他们不在场，另外，还有前方候机厅的旅客，他们已经提出了交涉和抗议了。” 蒋招娣不由得看向了赵燚。 说起来，今天的旅客们可以说倒霉透顶了。 他们本来航班延误，就是一件让自己非常郁闷的事情了，还不能离开机场，任谁在候机厅里无所事事的停留了将近两个小时，都会产生烦躁的心理。 “既然确定了半数的人员没有问题，那么旅客们的问题就交给他们吧。这么大的机场，工作确实不能出于完全的停滞状态。” 赵燚点点头，面色平静的说道。 蒋招娣点点头，对机场的董事长挥了挥手，他和总经理熊丽萍一脸喜色的走了过来。 “警官，您看……” 没等赵燚开口说话，这名董事长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了出来。 他平时都是一个很稳重的人，但是机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已经让他做不住了。 “部分人员可以结束调查了，但是最近一段日子，仍然限制离境。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明白并且转达。” “明白的，我们机场保证无条件的配合警方的工作！” 总经理熊丽萍连忙下了保证。 她对整个事情是最了解的了，知道机场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他们全部被带回市局进行审讯也是应该，警方肯留在这里现场办公，还是因为时间太过紧张的问题了。 大约有半数的人员，被警方的工作人员点了名字。 这些人基本上确定了没有问题，被总经理熊丽萍带走，重新接手机场的工作。 警方只能做到维持秩序，对机场的工作，却是无能为力了。 第一次的询问工作终于结束了，又有部分人员能够提供自己确切的不在机场的证明，顺利的离去。 只剩下了四五十个人，实在是无法当场提供证明，被暂时扣留了下来。 时间，只剩下了不到三分钟。 赵燚始终盯着手表，指针在一点一点的向前走着。 有的时候，时间就好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想让它快的时候，它偏偏走得很慢，度日如年，就说的是这种情况。 现在赵燚希望过得再慢一些，但是，时间却偏偏风驰电掣一样。 赵燚很希望，多给搜查人员一些时间。 但是，时间却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终于，只剩下两分钟的时候，赵燚通过耳麦，下达了命令：“搜查人员全员撤退，立刻撤退！” 军令如山。 虽说搜查的警员并非是军人，但是在执行命令的时候，并不含糊。 听到赵燚的命令后，毫不犹豫的开始撤离，撤离到足够安全的范围之后，时间还剩下了十秒。 十……九……八……一！ 这十秒钟，赵燚觉得分外的难熬。 他豁然看向了远处的停机坪。 霎时间，放佛时间被定格了一样，周围只有风吹动的声音，还有人们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足足过去了半分钟，赵燚等人的脸上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成功了！我们的判断没有失误！” 蒋招娣的语气也相当的激动，忍不住抓住了赵燚的手掌，大声的说道。 最恶劣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赵燚也长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也没有彻底的放松：“快，给指挥中心通话，询问他们有没有再次接到匪徒的勒索电话，另外，询问其他各大机场，有没有发生恶性的事件！” 赵燚暂且收敛了心情，冷静的下达了新的命令。 他们这里不出问题，不代表其他的地点不出问题。 如果其他的机场出现了问题，也代表了一定程度上的失败。 并非是所有j市发出的航班都返回j市的，一些已经航线过半，还有其他就近降落的航班，现在的情况还未尝可知。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些国际航班，已经飞出了国境线，掉头返航是不现实的。 当然，赵燚这里发出了预警，他们也会选择最近的停靠机场。 因为这里发生的安全隐患，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航班被打乱了原定的计划，粗粗计算一下，损失的金钱相当的高昂，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预料。 足足等了三分钟，各方面的消息才传递回来。 “报告，指挥中心没有再次接到勒索电话，各地的机场，也没有发生意外事件！” 经过严苛检测的航班，此时大多数已经重新踏上了旅行当中。 毕竟，既然经过了检查，就代表了一定程度上已经安全了，总不能因为这一个威胁的电话，就造成所有航班的停飞，每拖延一分钟，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这样的损失，每一家航空公司都是无法承担的。 所以，尽快的恢复正常的秩序，也是应有的事情。 最后几架客机也用仪器反复的搜查过之后，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准备恢复正常的秩序。 不止是其他的机场，也包括了j市的机场在内。 确定没有问题的机场工作人员已经重新的投入到了正常的工作中，部分乘客已经开始登机。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面扭转。 赵燚他们的工作仍然没有结束。 第二次对剩余的这些人进行排查，并且进行了多方面的取证，又排除了部分的人员。 最后，还剩下七个人在调查的范围之内了。 其中，机修组的人员最多，他们足足占据了半壁江山，多大五人，还剩下一名空姐，和一名领航员。 范围已经缩到了这个地步，工作组的气氛更加的紧张了。 第675章飞机勒索案（九） 第三次的审讯工作开始了。 赵燚和蒋招娣等人组成了最为强大的专家组，对这些人进行调查。 第一个被带进来的是一名空姐。 她的妆容很精致，但是脸上却难掩着疲惫和恐慌。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上午，到现在为止，绝大多数人，包括赵燚在内，都是水米未尽，这样紧张的工作，也让他们忘记了饥饿。 作为被调查的对象，这些无法洗脱自己嫌疑的机场工作人员，当然也是饿着肚子里面的一员。 “昨天晚上，按照机场的安排，你应该处在轮休的时候，但是有证据表示，你一直没有离开机场，反而有人看到你在机修组徘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名空姐的嫌疑之所以这么大，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靠近过客机。 按照正常的情况而言，她们在下班之后要么到机场安排的地方休息，要么就是各回各家。 但是这名叫做夏佳彤的空姐，却和平时不太一样。 她是这个航空公司的在编员工，在j市有一套分期的公寓。平时休息的时候，都会回家休息的。 但是昨天晚上，却没有回去。 “警官，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昨天晚上确实没回家，那是因为太累了，直接在机场的休息间休息的……” 空姐夏佳彤的表情有些崩溃，她提高了声音，显示她有些急躁。 显然，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询问了。 赵燚他们的手中，有着夏佳彤两次的审讯资料，但是，仍旧问了相似的问题，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有什么改变。 “那么，为什么你会在机场停留呢……” 夏丹盯着夏佳彤的表情，认真的问道。 夏佳彤真的快要崩溃了，大声的喊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机场对我们私人的时间根本就不会过问，我们可以选择回自己家，也可以住酒店，当然也可以在机场的休息室休息一晚上了？我今天本来还有飞行任务，来回折腾的话，光路上就要两个小时，我很累了，在机场休息室休息一晚上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声音很尖锐，眼中流露出了极度的不满。 “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以前的飞行任务结束后，即便第二天也会有任务，同样是返回家中休息，你在机场休息的次数极少， 几乎可以说没有，对此，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夏丹不为所动的看着她。 夏佳彤刚才的大喊大叫，和长时间的盘问，让她的情绪不稳定，继续大声的喊道：“我的脚脖子肿了，不想回家！不想回家可以吗？你们知道执行飞行的任务的时候有多辛苦吗？要穿着高跟鞋，你们尝过这样的滋味吗？” 当然没有…… 夏丹和蒋招娣，甚至可以说绝大多数的女警员，穿高跟鞋的机会都是少得可怜。毕竟职业不同，穿高跟鞋固然可以显示出女性美好的身材，但是对工作，毫无意义。 她的脚踝确实有些肿胀，在机场的医务室，有她治疗的记录，拿走了部分的消炎药水，这都是能够查到的。 夏丹翻看了一下资料，继续追问道：“既然你的脚有问题，那么就应该好好的休息才对，那么，为什么有人说你，在晚上十点的时候，看到你前往了停机坪？请你说一下这个问题。” 这个就是为什么夏佳彤被扣押到现在的最直接的原因了。 在机场员工休息室的远不止夏佳彤一个人，其他人没有问题，但是夏佳彤却被重点盘问，这显然，是有特殊的原因的。 正是因为刚才夏丹提问的这个问题，才导致了这一结果。 明明脚踝站肿了，那么肯定应该是好好休息才对，但是她却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前往了停放客机的地方。 机场内始终是有工作人员的，再加上很多的摄像头，可以清楚的看到，夏佳彤在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停留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半个小时她做了什么，始终是一个未知数。 而夏佳彤也不肯说，她究竟在做什么。 这就比较诡异了。 听到夏丹的询问，夏佳彤的脸色瞬间变了，也没有刚才的气急败坏了。 她的嘴唇动了动，破罐子破摔一样的说道：“反正我不是我，你们愿意怎么查就怎么查吧？” 夏丹步步紧逼：“既然不是你，那么你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早一点排除你的嫌疑，你才能更快的恢复正常的工作。” “那是我的私事，我总得保留一点隐私吧？这个事情和我的隐私有关系，我不想说。” 夏佳彤紧咬着嘴唇这样说道。 “当然，你有保留隐私的权利，同样，我们也有调查的权利。当你的隐私有可能涉及到重大的案件的时候，你不觉得你应该配合我们警方吗？一天这个案子查不清楚，你这样没有足够证明的人员，就在我们的重点调查范围内。停飞是肯定的，毕竟我们担心罪犯潜逃，所以，势必会耽误你的工作。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如果真的是涉及到了你的隐私，我们警方有义务，会保护你的隐私权的，不会把你的隐私大肆的宣扬。” 夏丹很诚恳的看着她。 说实话，在座的这些审讯人员，觉得夏佳彤的嫌疑确实是有的，毕竟长达半个小时的空白期，她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但是要说这个女人做下的这样耸人听闻的事件，是放置炸弹的罪魁祸首，赵燚等人是不相信的。 人事档案中，夏佳彤是空姐专业毕业的，网购的记录，也大多是一些化妆品衣服之类的女孩子们经常购买的物品，没有涉及到任何可能的违禁品。 而拆弹专家的意见是，这名匪徒有着很高潮的炸弹艺术，没有几年长时间的专业学习，根本就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夏佳彤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相关经验的这一类人。 只是她不肯交代，夏丹他们自然要刨根到底的追问。 夏佳彤紧咬着嘴唇，似乎想要说，最后仍然坚定的摇摇头：“这真的是我的个人隐私，我不能说。” 她的嘴唇都快咬破了，眼中透漏出了一股倔强。 赵燚很失望得看着她，沉声说道：“你的隐私很重要，但是你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就不重要吗？到了现在，你还选择隐瞒，你的脑袋里都是浆糊吗？分不清什么轻，什么重？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不肯交代，我们还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和警力去多方面的进行调查！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你在这里耽误时间，就会导致最严重的后果发生！你扪心自问，对得起你的工作还有多年受到的教育吗？” 赵燚的训斥毫不客气！ 语气格外的严厉！ 没错，在赵燚的眼中，夏佳彤的这种行为是极其的愚蠢的。 这个飞机上藏有炸弹的事情，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和损失，普通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航空公司相关的从业人员，绝对是心知肚明的。 她就为了自己所谓的隐私，选择了沉默。 这是极其自私的行为。 这样的行为，放在赵燚的眼中和犯罪没有什么两样。 刚才赵燚训斥夏佳彤的话语中，是有夸张的成分，但是也并非真的危言耸听。 晚一个小时得到炸弹准确的藏身位置，那么，包括那些已经搜查完毕的飞机，都存在着重大的安全隐患。 赵燚这样一番暴风骤雨的话，让夏佳彤一愣，随后她就哭了起来。 “凶什么凶！我说就是了，我和机组的吴达谈恋爱呢，他昨天晚上当值，我们抽空，抽空在旁边的客机上做了那件事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佳彤的脸都红了。 虽然说机场里没有规定不允许员工之间谈恋爱，但是在员工上班的期间，做亲密的举动，肯定是不允许的。 严重的说，被机场的领导知道了，这一对小情侣肯定要被开除的。 这一点，赵燚他们已经想到了。 怪不得夏佳彤咬紧了牙关不肯说。 机场发生的事情确实恶劣，影响重大，但是事关自己工作的安稳，也同样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她隐瞒到现在，已经是心智非常坚定了。 普通人面对来回的盘问，情绪失控是很正常的事情。 众人对视了一眼，将这个新的情况记录了下来。 夏佳彤哭得梨花带雨，也顾不上自己的妆容都花了，一边哭一边说：“我们谈个恋爱容易吗？我经常全国各地飞来飞去的，好不容易休息了，他还在上班，你们说我们能怎么办？” 夏佳彤的话让赵燚等人哭笑不得。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着实大大的出乎了在场调查人员的预料。 “好了，别哭了。你的这个情况，我们不会和机场方面说的，但是，你要说一下具体的过程，比如说，你们见面之后，大致说了些什么。” 夏丹劝慰了一句，然后低声对赵燚等男性说了什么。 赵燚这些大老爷们，纷纷站起身，暂时离场。 小姑娘的面皮很薄，他们现在离开一会儿，有助于夏佳彤能够卸下心理负担准确的说明情况。 因为，在这些仅剩的调查名单中，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吴达。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保密。 大概过了五分钟，赵燚接到夏丹的通知，返回了审讯室。 夏佳彤的眼睛红红的，情绪却已经稳定了。 “好了，你暂时休息一下吧，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通知你……” 夏丹和她的谈话已经告一段落，只要从吴达那里证实这一点，那么她就洗清了身上的嫌疑。 “你们真不会跟我的领导说吧？” 临走的时候，夏佳彤还不忘担心的问了这样一句。 “嗯，不说，我们没有这么八卦。” 夏丹的保证让她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恢复了不少的离开了。 警方也确实没有这么无聊，将这一对年轻恋人的事情和机场领导说出去的打算，这方面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下一个，带吴达进来吧！” “是！” 第676章飞机勒索案（十） 有了夏佳彤的口供，吴达这里就没有了坚持的必要。 事实上，他们都是因为相同的原因，担心被开除，所以才会选择了隐瞒他们两个人的小动作。 对他们这样的小心思，赵燚等人是能够理解的。 理解归理解，只是他们这样有意的隐瞒，还是为调查组的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阻碍，所以，肯定要进行相关的教育的。鉴于目前的情况，蒋招娣也不打算对他们进行太过严厉的处罚，以批评教育为主。 第三次的询问，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仍然无法得到确切的结果，现在，只剩下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是男性，都有着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机修组的成员。 看似这个结果有些巧合，其实想想，也是必然的。 接触客机的人员不多。 往行李舱运送工作人员，虽然也有机会接触行李舱，但是，他们工作期间并非是一人的，都是多人一起行动。 那个炸弹的体积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太小，起码不可能太容易隐瞒的，所以他们的嫌疑就会很快被排除。 而机修组的责任很重，也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了。 他们的维修检查工具本来就非常多，多出一个这样大小箱子之类的东西也绝对不起眼。又是分区域检查飞机的，独处的机会是有，所以，落在警方的眼中，自然也就是嫌疑重大。 匪徒为了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特意告知警方的那枚炸弹，威力不俗，里面的结构看似简单，其实也有不低的含金量，加上所用到的一些世面上很难购买到的材料，这里面其实蕴含了非常多的信息。 而机修组的人员，偏偏都符合相关的条件。 首先，这些人的学历都不低，知识储备足以制造出这样的炸弹，动手能力一个个也是极强。很多材料，外界固然很难得到，但是机场中就常备着作为修理所需的消耗品，如果是有心人的话，稍稍克扣一些，就足以完成筹备了。 最后筛选出来重点的怀疑对象，是机修组的人员，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这四个人的资料大家都清楚了吧？” 众人的脸色都是异常的严肃，根据三轮的排查结果之后，就剩下了这四个人。 众人都觉得，似乎要接近了谜底，但是，谁都同时也清楚，案子到了这个时候，再想要得到切实的情报，已经变得很艰难了。 起码，无法再通过简洁有效的排除方法来确定嫌疑人了。 “石海林，男，二十八岁，毕业于国内某航空大学，入职三年整，在单位期间，工作认真勤勉，多次获得表彰……” 夏丹用平静的语气念着这名嫌疑人的资料。 现在，这四名嫌疑人，仍在单独的房间内，由专人看押着。 “这个人的动手能力非常强，同事对他的评价也很不错，工作稳定，今年刚刚结婚。他的嫌疑就在于，他负责检修的是机舱的后半段。有多次出入到行李舱的机会。行李舱是在飞机起飞前不久，才会运送行礼的，而据他的回答，工作期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夏丹的脸色有些凝重，第一个嫌疑人就很棘手。 他的工作时间点就是昨天晚上。 藏匿炸弹的客机按照流程，检修之后，就会停放在待飞区域，然后运送行礼，之后机组人员登记，最后旅客登机。 这期间，机修组接触客机的时间是最长的，也是最容易做手脚的。 至于停放到待飞区域后，反而是不那么容易做手脚了，因为外面的停机坪，有着全方位的监控，谁去过客机的旁边，翻看监控录像，就能够知道结果。 “这个人石海林的嫌疑不止是如此，他同时也是最后被找到的，打电话沟通后，不肯回来，直到我们派遣了警员亲自去抓他回来，回来的时候相当的不情愿。地点就是在火车站，据他的说法，是在火车站接人。我们没有找到他的票务信息……” 夏丹的脸色稍稍凝重了几分。 虽然没有找到石海林的购票信息，或许，他说的话是真的。 但是，这不能不让专案组的人员浮想联翩了。 这个人真的是接人吗？万一要是随时准备潜逃呢？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匪徒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随时准备逃跑是非常有可能的。 当然，或者有人觉得，现在火车票的管理严格，都要真实的姓名才能办理，他用自己的身份证买票的话，警方一下子就能够掌握他潜逃的地方。 但是，事实上，犯罪份子都是极为狡猾的。 先不说之前石海林的名字没有被列入到监控之内，事后发觉的话，他也很有可能在沿线下车。 这样的话，就会最大程度的隐藏自身的踪迹。 这样的念头在众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么，他有没有说出来接的客人是谁？” 赵燚忽然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没有，至今他没有说出接个的人是谁，我们也无从查起。” 夏丹的话让赵燚等人点点头。 现在有限的情报中，这个人确实有着重大的嫌疑。 “查过他的通讯记录，还有相关的通讯软件之间的消息吗？如果他说的是属实的话，我想，既然是接前来的朋友或者其他人，那么一定之间有过联系的。” 赵燚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纷纷点头。 这是很正常的。 普通人接站的话，肯定要不止一次的同对方进行联系的，没有联系就接站，这是不可能的。对方什么时候来，坐的哪一趟车，这些信息都不知道怎么接？ 所以，赵燚的说法是符合基本的逻辑规律。 “我们的工作人员做了大量的外围努力，他的手机已经被完全的破译了，通讯软件中，也没有类似的记录。” 夏丹说出这样的情况，众人的眼神就更凝重了。 “这个人要重点调查。” 赵燚在四个人的名单上石海林的这个人下面重重的画了一个圈。 第一个提出他的名字，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嫌疑可以说是众人中最大的，起码，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是这样。 “第二个人谢天宁，男性，三十八岁，未婚，性格比较孤僻，但是技术精湛，同时机修组的副组长……” 夏丹念出了第二个人的基本资料。 “说说他的情况吧。” 基本的情况众人都知道的。 赵燚想要听到的是这段时期内，警方搜集到的资料。 “这个人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爱好么，对机械有着很高的兴趣，他没有结婚，家里几乎堆满了各种机械类的书籍，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工作室。在工作室内，我们发现了大量的各种原材料，他每个月的工资，绝大部分都被用来够来了这方面的东西，并且，在他的家中，也发现了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特殊类的材料……工作期间的态度根据机场其他工作人员的汇报，倒是很认真负责，但是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几乎不和其他人进行交流，性格可以用孤僻来形容。也独立的负责飞机一部分检修工作，根据判断，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完成对炸弹方面的布置……” 夏丹洋洋洒洒的说着，总的来说，这个就是很典型的工科男。动手能力很强，但是社交能力却非常的弱，对机械有着异常浓厚的兴趣。 把他列入嫌疑人，也在情理之中。 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无辜。 更不用说，在他的家里，还找到了一些疑似的零件，这足以让警方高度的重视了。 赵燚点点头：“就这些吗？” “是的。他的资料很简单。” 夏丹苦笑着说道。 “昨天晚上是他的工作时间对吧，那么他工作结束之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在家里面休息。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全程也没有任何反抗。” 夏丹很坦然的说道。 “那这个人使用的电脑和手机，有线索吗？” “没有，很干净。他浏览网页，更多的是查询机械类的资料。我们警局内的这方面专家是很缺乏的，所以，我们请求了大学里面的教授，对他资料浏览的内容，进行了分类，没有和炸弹相似的内容。” 赵燚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这个谢天宁的情况就被介绍到了这里。 夏丹翻过了资料的下一页，另一个重大的嫌疑人名字又出现了。 “李庆利，男性，三十五岁，机修组成员，离异，育有一子，他的儿子患有严重的白血病，目前正在国外接受治疗。根据调查的结果，李庆利在儿子发现病症的一段时间内，曾经大量的向所有认识的人借款，包括亲属、朋友、同事等等，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白血病可以说是一个吞金大户，他的薪金不菲，但是对于治疗费用，仍然是很沉重的压力。他每个月只留下极少的一笔生活费，其余的薪水，都汇入国外离异妻子的账户。对了，两个人是在离异之后一年，才发现的儿子患病，期间，他的前妻再婚，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又离异了……” 夏丹述说着李庆利的情况，众人的眼中充满了凝重。 这个李庆利的嫌疑非常重大。 作案的动机放在他这里，毫无疑问就是为了筹措治疗的费用。如果这是真实的，可以说，他是值得同情的。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问道：“这个人的平时人际关系怎么样？” “根据他的同事们的回馈情况，这个人有着很严重的大男子主义，有过家庭暴力的事件，这也是他们离婚的最重要原因。李庆利和他的前妻都受过高等的教育，最后选择了离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方面，倒是没有什么恶劣的事件，他的同事们说起这个人的时候，都用大气来形容他，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所以，和同事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正因为如此，和他相处过的同事，知道了他的事情，都纷纷解囊相助。” 赵燚默默的点头。 平时的人不错，不代表着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何况还是一个被逼上了绝路的父亲，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被逼到绝境时候父亲救孩子的决心，哪怕是违法犯罪，只要能够拯救自己的孩子，很多父亲也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去做。 第677章飞机勒索案（十一） 情况如此，无疑，李庆利的嫌疑非常的重大。 “对昨天晚上，李庆利的工作过程，他有什么说辞吗？” “没有特殊的地方。只是说按照平时的工作一样的流程，他也是有着明显的空白时间的。不止是如此，我们还曾经发现了他的银行卡有着不明金额的转入账户里面，对这些资金，李庆利始终不能说明汇入的来源，我们怀疑，他从事一些违法犯罪的行为。” 夏丹的话虽然是用怀疑两个字，但是放到现在说出来，恐怕不单单只是怀疑这么简单了，警方必定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只是还不够详实，还不足给李庆利定罪。 赵燚点点头，李庆利的情况无疑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他的社会关系复杂，人际交集很广。这样的人查起来难度很大。 现在他面临着这样的家庭困难，动一些歪心思，也在情理之中。他是一名技术性的人才，有本事，很有可能用自己的技术进行非法的牟利，这简直就是太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在李庆利的眼中，孩子的性命或许比什么都重要。 他做出怎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不止是如此。 李庆利从日常的行为来看，并不是一个丧失理智的人，那么，匪徒电话中的勒索电话，同时为了证明自己的威胁行之有效，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毕竟他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钱，而不是真的想要制造什么惨案。 他的嫌疑瞬间就越过了石海林，在赵燚的心里放在了第一位。 “第四个人呢？” 赵燚不由得揉了揉眉头。 说实话，以上的三人都是非常有可能是这个幕后勒索的人员的，第四个人的情况同样不简单。 “第四个人名字叫做蔡晓刚，这个人么，普普通通的，放在机修组里，就是一个小透明一样，他今年二十七岁，人呢，比较老实，入职刚刚两年。他一般情况下，都是和另外一人搭伴维修的，不过，那个人，昨天莫名其妙的就拉了肚子，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他的胃里面残留了某种药物成分，这种药物成分，会导致跑肚的情况发生。而他们两个人，因为工作的关系，都是在一起的。吃的饭菜也是一样，结果一个人出了事情，另一个人没事，只能独立的承担工作，这就给了我们足够怀疑的理由了。” 赵燚等人纷纷点头。 这样的情况其实也很好理解。 因为他们参加工作不算长，上面并不是太放心他们独自的负责某一区域的检修工作，毕竟不管在哪个公司，经验都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客机的检修，需要积累的经验更加的重要。 可以说，客机检修是少有年纪越大越吃香的职业，除非是干不动了，不然的话，年纪大，就代表着经验丰富，各种各样的情况都碰到过。 但是，并不一定说，年纪小的就一定技术不行。 他参与工作又不是一两天了，又是专业出身，所以该有的技术也已经有了，只是经验的问题。 警方丝毫不怀疑，这个蔡晓刚同样有独立制造炸弹的能力。 事实上，在学校期间，蔡晓刚的学习成绩就非常的优异，多次获得过各类的奖学金。 赵燚等人不由得思考着。 从机修组的薪金结构来看，无疑是三个班组的组长薪水最高的，最低的则是实习期的员工，他们只是刚刚月入万元，在这个行业内，算得上底薪了。而蔡晓刚的收入水平，则是倒数的第二档次，和组长的收入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刚刚够对方的一个零头而已。 别看他平时看起来很老实，说不定会对这样的收入分配觉得很不合理。 严格的说起来，像蔡晓刚这样的机修组员工才是最累的，他们承担的最累的检修工作。 这在任何行业内都是一个普遍的状态。 举个例子来说，工地上的小工最累，但是和收入和那些大工还有师傅级别的，无疑是有着巨大的差距的。 再加上偏偏又发生了一起工作的同伴忽然拉肚子的意外情况，警方想要不注意他也难。这是唯一的一例，跑肚的情况。 这一点，在机场内的其他人员中已经核实了。 机场员工的菜饭质量，虽然不能说和饭店相比，但是也是干净可靠的。 警方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一起人为的事件，如此一来，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蔡晓刚！ 赵燚在蔡晓刚的名字上重重的画了两道。 怪不得这个人会被夏丹放到最后说，他的嫌疑确实太大了。 蒋招娣听取了这四个人的所有资料后，才开口说道：“我记得在勒索留言中，那个匪徒留下的境外的银行账户和手机号码，那么，这样说起来，是不是也透露出了一个这样的信息，就是，这个匪徒，其实曾经有过出国的经历？” 他的话瞬间让赵燚的眼睛一亮，下意识的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以查一下各人的出入境情况。” 夏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要说什么，赵燚看到了，笑着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些话就算没有把握也可以拿出来讨论一下嘛！” 他明显的看出来夏丹为什么会这么的犹豫。 因为案情的重大，也导致也办案人员的心中顾虑重重，起码有些时候一些猜测的话语，就不敢直接说出来了。 “我觉得，也不一定非要亲身前往才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当然，蒋局说的也有道理，亲自出境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只是国际邮寄业务很发达，这个匪徒也有可能通过网上联系，最后邮购托人办理的这种可能性。” 夏丹轻轻的说道。 这是她的猜测，只是说明了一种情况。 “当然，不过，我仍然认为亲自前往的可能性很大。毕竟网络上留下痕迹的可能性太大了，他就算为了小心，借着某个名义出国的可能性偷偷做这个事情，是最有可能的。不管怎么说，都要查一下这方面的记录不是吗？” 蒋招娣轻笑着说道，夏丹倒是认真的点点头。 总归这是一个调查的方面，确实要进行详细的调查的。 交代了工作人员去查询他们这四个人的出入境记录，这个事情自然有专人去办。 商议了一下，赵燚决定再次提审他们四个人，现在能搜集到的客观证据已经差不多都到了，不能找到的，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再就是另一枚炸弹始终没有排查出来，这对所有的客机来说，仍然是一个安全隐患。 确实，拆弹专家针对已经发现的这枚炸弹组装了专门的搜查仪器，但是，万一要是另一枚炸弹的构成和第一枚不同呢？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毕竟根据第一枚炸弹的情况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幕后之人的水平可是相当的高的，做出另一种不同于世面上常见的炸弹种类，瞒过搜查仪器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这一点，所有的拆弹专家都是认同的。 石海林长得还是蛮帅气的，今天明显是有一番精心打扮的，他穿着一身西装，还是名牌，皮鞋也擦得很亮，头发上甚至还打了发蜡，油光可鉴。 但是，此时的石海林整个人的气质却显得和这一身衣服不合拍，他的精神有些萎靡。 被带进来之后，就直接坐下来，一言不发的看着赵燚等人。 “石海林，咱们已经谈过三次话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打算说出来你今天去火车站去见什么人？” 赵燚沉声问道。 “我都说了一百遍了，我去见的人是我的私事。和你们的调查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我的朋友很有可能等在火车站呢。” 石海林的眼中流露出不耐烦，他大声的说着。 “既然这样，你就痛快的配合我们，确定你没有问题，我们自然就会放你出去了。” 赵燚如是说道。 石海林都有些抓狂了：“私事，私事你们懂不懂！你们凭什么刨根问底的，我的隐私权呢？我要有隐私权！” “你的隐私权总不能建立在危害公共安全的上面吧！再说，我们也调取了你的通讯记录和通讯软件上，也没有任何朋友要来的信息！你和我们警方交代，是去接朋友，那么你告诉我，你去接朋友，难道就事先没有沟通过吗？你知道对方会什么时间到？” 赵燚不客气的说道，眼中流露出满满的不信。 赵燚这样一说，这个石海林的脸色都变了，他大声喊道：“你们这是侵犯我的隐私，你们凭什么在不经过的允许，就随便查看我的聊天内容，你们还讲不讲道理？我要投诉你们，我就不相信，你们就可以随便侵犯我的隐私权！” 石海林大声的喊着，语气和神情都非常的激动。 “我们警方人如何做事，还用不着你教，如果你要投诉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投诉的号码，你有时间了，可以随便投诉，但是，现在，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赵燚严厉的说道。 越是审讯这个石海林，就觉得他是在隐瞒着什么。 要是换成一般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早就交代了。就好像夏佳彤的事情，她扛不住了自然就交代了出来，她交代出来的事情，对她的影响也是十分巨大的，严重到可能会被开除。 石海林现在却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继续大声的喊道：“投诉的号码我会自己去查，你们等着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在座的几个人即便告诉他投诉号码，他也不会相信。 赵燚有些哭笑不得看着他，点点头：“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那么，现在能不能回答我们，你今天在火车站究竟是要干什么？” “等人！” 石海林的脑袋往旁边一偏，不去看赵燚等人，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第678章飞机勒索案（十二） “等什么人？你们为什么没有提前进行联系，你有必要说一下，这其中的原因！” 赵燚仍然抓住了这一点。 “这是我的隐私，我拒绝回答！” 石海林一副顽固的表情。 “石海林，在你最后的一条说说里，这样写着，要去追寻逝去的初恋。是这样吧？” 夏丹忽然开口说道。 石海林的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夏丹，没有说话。 “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不肯配合我们的工作，别说追求你的初恋了，你会被以妨碍执法为由，可能会被拘留甚至严重一些，入狱也有可能。我们在你的身上，耗费的时间就不说了。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因为你的事情在忙碌吗？” “我……” 石海林的脸色终于变了。 “今天的事情非常的严重，你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夏丹盯着石海林的眼睛问道。 其实，大部分的航空公司的职员，不一定真的了解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j市的机场发生的事情很严重。 拿石海林来说，他被强行从火车站带回来，然后就陷入到了严密的监视当中，他的身边，始终都有不少于一名警员在严格的监视着他。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没有机会和同事交流的。 也就是说，他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不知道机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在几次的审讯中，所有的审讯人员也会遵循基本的审讯原则，那就是不会像被调查的人员告知案件的情况，只是询问他们应该询问的问题，比如说，当天晚上，做过什么，有谁可以证明之类的问题。 石海林听到夏丹的问话，眼中闪过了疑惑，他迟疑的说道：“不清楚，不过肯定是非常重大的事情。” 这一点他倒是看得明白。 夏丹轻声的说道：“既然你知道是非常重大的事情，就应该明白，和警方对抗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实话告诉你，是有人在飞机上安放了炸弹！” 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夏丹和赵燚等人死死的盯着石海林的表情。 “啊！” 石海林非常非常惊讶的喊出了一声，他的神情非常的惊讶，而且还带着不敢之心。 马上，石海林就问道：“怎么可能？谁这么大的胆子，在客机上放了炸弹？机场的安检这么严格，怎么可能有人带这么危险的东西上机？飞机怎么样了？有人伤亡吗？” 他的眼中全是满满的担忧，一连串的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 “具体的情况我们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必须要知道你的所有情况了吧？不瞒你说，你的隐私，确实已经在威胁到了公共安全了。” 夏丹的话很轻，但是对石海林的触动却很明显。 他的嘴唇动了动，有些傻眼的说道：“我，我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如果我知道了，肯定早就说了。” “现在说也不晚。说说吧，你去火车站究竟做什么！” 赵燚冷冷的问道。 “我，我真的是等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石海林不由得低下了头。 赵燚的眼中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说等人，但是，赵燚他们搜查了石海林所有可以对外联络的工具，结果很明显，却没有对外联系的相关记录，仅有的几个电话，也和他说的毫无联系。 而石海林仍然坚持这样说，怎么可能不让赵燚失望？ 赵燚等人觉得石海林的话，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石海林！” 赵燚的拉下了脸，再次说了他的名字。 和刚才不一样的是，石海林的神情有些焦躁了，他马上说道：“你们听我说，我真的是等人，听我解释……” 赵燚等人看到石海林再次强调，不得不耐下了心思，看看石海林究竟是怎么圆这个“谎言”。 石海林的表情有些犹豫，最后好像看似心一横的说道：“不知道你们相信不相信，反正我说出来就是了。曾经我上高中的时候，和一个女同学谈了恋爱，后来，她家搬走了。我们曾经的最后一面有过约定的，那就是十年后的今天，在火车站碰面的。那是我的初恋。我们后来断了联系，我还记得这个约定，所以，我今天才会去火车站等人。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反正我说的是真的。” 石海林的耳根子都红了，似乎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去看赵燚他们。 “那个女孩的名字叫什么？” 石海林说出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赵燚等人记录了下来。 他们低声商议着，石海林偷偷的抬头看了一下他们。 赵燚对他点点头：“我们会核实这个情况的，你暂时还不能离开我们的监控范围。” “你们不笑话我？觉得我太天真了？” 石海林的眼中有着满满的惊讶。 曾经少年时代的约定，在他这个岁数的人看起来，就好像是童话故事，他敢肯定，假如要是和别人提起，一定会引起别人的嘲笑，但是，赵燚他们等人却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反而很认真的低声的讨论着。 赵燚没有回答石海林的问题，而是对他身边的警员点点头，示意他把人带走。 石海林顺从的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模样，开口说道：“那个警官，你们假如真的找到他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对方的联系方法？” “这个事情回头再说。” 赵燚没有给他肯定的答案。 “好吧。” 石海林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强求了。 “这个人太天真了吧？” 蒋招娣这时候忍不住说道。 “确实天真。其实从他的履历中，还有几次的谈话记录中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一点……” “哦？怎么说？” “他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家庭是小康水平，学业也一直很顺利，入职的单位也是外界看起来高薪的工作，让人羡慕。这种情况下，保持这样的少年心思也在情理之中的。从刚才的谈话，他始终觉得咱们侵犯了他的隐私权，其实，很少有被审讯的人员注意到这里的，他给人的感觉确实很天真，就好像生活在金字塔里一样，说实话，这样的人不会做出这样耸人听闻的事情……”、 夏丹洋洋洒洒的说着，基本上判定，这个石海林不会有问题的。 当然，还需要侧面去证明。 那就是找到他这个所谓的曾经约定的初恋对象。 这对个人来说，很难。 毕竟初恋对象在十年前就已经搬家了，在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这样一个人，恐怕很难，非常难。 但是，对警方来说，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既然搬家，那么对方肯定要转学了。 转学的学籍号已经录入到电脑中，只要查询一下，就知道她的生活学习轨迹，如果这个人不经常换电话号码的话，很容易就能够找到，她在大学里留下的联系方式。 即便没有上大学，或者经常换电话，也没有关系，总有她的家庭住址等等的信息。 以现在警方对这个案子高度重视的情况下，夏丹甚至相信，有半个小时，就能够知道她的信息！ 至于，她还能不能记得这个约定，众人觉得，多少也会有点印象。 暂时将石海林放在了一旁，毕竟不管怎么快捷的调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第二个被调查的对象，谢天宁很快就被带过来了。 他穿着一身工作服，工作服上还有几处油污，头发乱糟糟的，精神也显得很萎靡，眼睛中也带着血丝。 坐在审讯桌的对面，谢天宁很老实的低着头。 “谢天宁，说说你的情况吧。你的家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违规材料？” “那部分材料，都是我拿的机修组的废角落，这些都是要扔掉的材料，我才会动的。” 谢天宁老老实实的说道，态度看起来异常的配合。 “那么你能说一下，你的家中，有一个电路板，和我们案中的电路板高度吻合的，根据我们的调查，这种电路板的焊接方式，是纯粹的人工完成的，所用的技术，都是比较罕见的，你能够解释一下吗？” 谢天宁不止是在工作期间，有着足够的作案时间，最重要的，就是在他的家中搜查的时候，发现了一块电路板，这个电路板，和第一枚炸弹发现的电路板有着高度的相似性。 “这种电路板，用的是……” 谢天宁说了一大堆的原理，幸亏警方找了大学的教授，给出了相关的答案，不然的话，就会觉得谢天宁说的好厉害，但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当然，现在他们也差不了多少，一边听，一边对照着教授给出的资料，大部分资料都和谢天宁说的都差不多，小部分不一样的，也录了音，回头再给相关的专家进行辨认。 “……这个电路板的焊接原理，虽然比较少见，但是从技术上来讲，是很容易视线的，也是比较容易应用的，应用的范围也很广，其实只要原理一致，那么焊接的方式上，自然也就是大同小异的。” 说到这里谢天宁闭上了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赵燚等人。 虽然一大堆的专业名词众人不明觉厉，但是谢天宁的意思，他们还是听懂了。 那就是原理一致，那么具体的方式也是大同小异的，他有这样一块电路板，似乎也不足以为奇。 但是话是这样说，对这样的解释，警方并不满意。 这在警方的眼中，是非常关键的证据。 赵燚沉吟了片刻，觉得按照谢天宁的说词，也未尝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本身就是一个技术宅，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凑巧有这么一块也可能是正常的。 不过，真的是凑巧吗？ 众人的心中拿不定主意。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昨天晚上上班的时候，带了一个箱子呢？箱子里面的物品有人在第一时间检查过吗？” “那是我自制的一些修理的小工具，平时我就好做一些这样的工具的，这些工具可以大大的提高我的工作效率，没有人对我这些工具感兴趣，他们更信任大公司出场的品牌工具，其实我自制的工具更好一些的……” 谢天宁不甘心的说道。 第679章飞机勒索案？（十三） 谢天宁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配合的。 赵燚他们但凡是有任何的问题询问，都会老老实实的回答。 但是给出的答案么，并不能让赵燚他们完全的满意。 要是硬说谢天宁有什么隐瞒的地方，也不尽然。 这大概就是认知的不同了。 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对谢天宁，他们没有太好的办法。 人家的态度很好，也配合，警方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也着实不能怪到他的身上。 对谢天宁，他们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相关的事情也调查过了。 谢天宁拿走一些机修组的废弃材料，组长是知道的，也没有在意过，航空公司也不在意这一点。 毕竟这些废弃的材料，可以说直接都当成垃圾处理掉的，谢天宁能够再次利用，任谁也不会说出什么。 至于，另一点，谢天宁的麻烦不小。 机场有着员工的大巴车接送他们上下班。 谢天宁经常提着一个不小的工具箱出入机场。 并且因为是内部的员工，走的是员工通道，也不会有人去检查里面装的是什么。 或许偶尔有过检查，几次下来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也就没有人去查了。 毕竟谢天宁不是工作一天两天了，员工们之间也熟悉了，可以说是工作疏忽也未尝不可。 他对自己的自制工具很有信心，认为能够提高工作效率，其他人不感兴趣，其实也能够理解。 在这里机修组的人员，在技术上，都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谢天宁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们觉得自己花费时间也一样能够做出来。 大公司出产的检修工具无疑是具有品牌的保证的，相反，自制的工具是否可靠和稳定，连谢天宁这个制作人，也不能说是百分百的可靠。 只是他在这里的时间不断了，也是一名老员工，负责的工作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组长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阻挡他这样的小兴趣。 归根到底来讲，这个机修工作，只要客机不出问题，你怎么做都是正确的，如果出了问题，那么你怎么做都是错误的。 它更看重的是结果，而非过程。 谢天宁的工具箱，体积足够装下炸弹了，也是所有的机修组成员，唯一一个携带这么大箱子的人员。 其他人，大多什么东西都不会带。 毕竟工具这种东西，在机修组应有尽有。 谢天宁来回携带也没有问题，毕竟这是他私人的东西，怎么处理，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赵燚觉得没有谢天宁说的是真的，但是现在却缺乏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个人没有问题。 警方办案，讲究是不是感觉，而是证据。 现在最不利于谢天宁的证据归纳有两点。 一点是那块和炸弹高度相似的电路板，另一点就是他出入携带的箱子，有足够的嫌疑人，只有他自己说明里面的物品，没有其他人能够证明。 只是赵燚他们也无法证明一定是谢天宁。 谢天宁太配合了。 什么问题都痛快的回答，对无法证明自己的问题，也坦然承认。 比如最后赵燚询问，“谁第一时间看到过箱子的物品？” 谢天宁思索了一下，摇头说“没有”。 所以，暂时只能将谢天宁的问题搁置一下。 再去调查第三个人。也就是嫌疑同样很大的李庆利。 李庆利的块头很大，整个人显得孔武有力。 他的眼睛很明亮，同样穿着一身工作服，但是却很干净。 李庆利很坦然的坐下，然后直视着赵燚等人。 “李庆利，说一下你的情况吧！” 赵燚有些为难了。 李庆利的家庭情况是一个原因，再就是工作的时间点上，也有足够的时间空白完成作案的手段。再就是银行账户里，有几笔无法交代的财产来源，这都在调查的范围之内。 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的神色。 “警官，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不知道你们还想知道些什么。” “说说你的银行账户问题吧。” “那几笔钱我真的想不起来谁给我汇入的了。你们肯定也调查过我的家庭情况了，我需要钱，非常的需要钱，所以，我经常会接一些私活，比如为咱们j市的私人飞机做一些额外的检修工作，为飞行爱好者俱乐部，提供技术支持。这些额外的收入，都是来源于这些地方的。当然了，从公司的规定上来讲，是不允许员工私下里接私活的。但是我的情况特殊，公司多少也清楚我的情况，对我的情况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李庆利目光坦然的看着赵燚他们。 赵燚点点头，翻看着李庆利的资料，说道：“确实，你的银行流水，大部分确实和你说的情况一致，但是额外的少数几笔金钱是查不到汇入方的。不是国内的私人汇入的，而是国外。可以说明一下吗？” “这我就真不清楚了。偶尔俱乐部里也有国外的飞行爱好者来咱们俱乐部交流，说不定就是他们的账户汇入的……” 李庆利思索了一下，才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可惜，这样的答案，不能让赵燚他们点头满意。 “即便是国外的账户，也应该能够查到姓名，但是有几笔，却是匿名的，你真的没有任何的印象？” “没有。我外出接私活，虽然是一次一结的，但是我给我儿子治病，却是每个月汇一次款，每天我都忙得晕头转向了，也不会去额外关注账户的情况，就算观看也不会去看汇款方，只是看金额的数量对不对，警官，您说对吧？” 李庆利诚恳的说道。 赵燚等人思索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认李庆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像他交易的比较频繁，或许会关注钱的数量，但是也不会特意的去看汇入的是谁，这一点是很正常的情况。 只是，他真的不清楚吗？ 赵燚等人不敢保证，看似坦诚的李庆利一定说的就是真话。 他的情况很特殊，有着充足的作案动机，毕竟李庆利这个人很缺钱，可以说非常的缺钱。 他努力赚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治病，这一点来讲，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面对日益庞大的窟窿，铤而走险也是很可能的事情。 气氛有些沉默。 赵燚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相信这个人。 从语言表情来判断，找不出明显的破绽。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怀疑我，可是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一旦被发现的话，我的孩子治疗费用就会断了。虽说我现在各方面的收入加起来很吃力，但是终究是能够维持下去的……” 李庆利诚恳的说着，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真是发自肺腑的从心底认同他说的这种观点，那么他肯定不会违法，但是就怕他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心里面却抱着侥幸心理的。 这一点让人无从得知。 想了又想，赵燚等人又低声商议了片刻，现在还缺少佐证证据证明李庆利真的是幕后的那个人，暂时搁置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那几个匿名账户其实和本案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的，即便真的查到了，这些金钱是李庆利违法帮助一些私人富豪改装飞机又能怎么样？ 其实和本案的关系不大。 关键在于赵燚他们希望从别的方面找出突破口，但是无疑，这种方法失败了。 李庆利坦诚并不清楚，而且也能够说得过去。 他被暂时收押。 第四个人蔡晓刚很快就被带进来了。 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大男孩，刚刚毕业两年，转正的时间没有多久，工作上，至今是和同事搭档一起配合处理问题。 他的脸上还带着疲惫，一坐下来，就马上问道：“几位警官，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等到我们觉得你没有问题了，我们自然就会放你回去。” 赵燚随口回答了一句，将卷宗翻开，上面记录着蔡晓刚的个人信息，当然，这些信息都是在官方档案中可以找到的。外行人观看这些资料，只会觉得平平无奇，但是内行人，经过思考和分析，就会大致摸清楚，一个人的成长轨迹。 没有谁是天上的罪犯，大部分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环境导致的祸事发生。 蔡晓刚的档案经历很完美的。 事实上，能够被这种国内大型的航空公司选中的人，但凡是科班的人，都是本专业里的佼佼者，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连面试的资格都不会有。 从小到大，蔡晓刚的成绩都非常优异，进入大学之后，更是多次获得奖学金，毕业之后，顺利的进入了航空公司，成为机修组的一员。 可以说，他的人生相当顺利的。 机修组的工作虽然辛苦，但是胜在稳定，随着年纪的增加，收入也在增加。 当然了，他的心里面或许有落差。 毕竟在机修组里面的技术人员，各个都是人才，在学校内，他受到很广泛的关注，但是，在单位里，却成了小透明。 这是新人从学校到社会，必须要经历的一种心理改变。 赵燚的话让蔡晓刚的脸上露出了焦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第四次问我问题了吧？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个问题，我实在是把能够记起来的事情都说了，再问也是这样了……” “哦？那你说说，问什么在单位食堂里面吃饭的人那么多，只有你的搭档有食物中毒的反应？别的人，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真是不知道。”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吃的饭，却只有他出事了，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当然知道他肚子不舒服了，可是我真不知道啊。您想啊，我们两个人一起打的饭菜，在一个桌子吃的没错，如果真是我，我当着他的面下什么泻药之类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看不到？他又不是傻瓜，你们谁，换成谁，要是有这样的动作，怎么可能忽略？” 蔡晓刚振振有词的说着。 说实话，如果真的看到，这种行为一定会被制止，他的搭档也不会吃下这样的东西。 只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第680章飞机勒索案（十四） 蔡晓刚的搭档卢聪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按照他的讲述，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中途他曾经离开了一趟，打了一份刚出锅的菜，回来之后，再继续和蔡晓刚一起吃饭。 吃完饭，卢聪就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开始上了个厕所，这一去，就开始他昨天晚上相当悲催的过程了。 不到半个小时，卢聪就必然去厕所拉肚子，几趟下来，他的腿都软了。 根据调查，白天的时候，他在补觉，晚饭才是今天的第一顿饭，因为饿了，吃的不少。 又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所以，跑肚的事情，和晚上的饭菜脱不了关系的。 不过，因为其他人没有出现类似的问题，所以也没有人联想到食堂有问题，只会是以为卢聪个人的问题。 他回忆称，两个人一共打了五个菜，然后一人一碗汤，吃的菜是一样的，唯有那碗汤，是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 不过，却没办法从食堂那里调查汤的问题了。 航空公司的待遇很好，饭菜不会过夜，剩下的早已经处理掉了。喝过同样汤的人数不少，别的人，都没有问题。 平时，卢聪的肠胃也没有问题。 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 卢聪几乎要拉得虚脱，后半夜更是直接去了医院治疗，医生说，如果再晚上个把小时，卢聪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食堂没有问题，卢聪差点要死，那么，谁会故意害他呢？ 还是说纯粹的意外事件？ 蔡晓刚无疑是有很大的嫌疑的。 两个人平时的关系可以说是很好，毕竟是搭档，在一起工作，也在一起就餐。 如果当天什么事情没有发生，或许其他人只会觉得卢聪倒霉，大概是某种食物过敏了。但是，当天第二天，却发生了这样震惊全国的事情，而偏偏，当天晚上涉事飞机检修的，就是他们这一个机修组。 所以赵燚他们有充分的理由，将蔡晓刚列为嫌疑人。 如果蔡晓刚的搭档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个人极少分开，就算分开时间也会极为的短暂。 更不用说，两个人在一起工作的话，也可以互相证明对方没有问题。 偏偏卢聪出事了，蔡晓刚当天晚上是独自负责原来两个人的区域，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赵燚的手指轻轻的点在桌子上，对蔡晓刚的话，不置可否，然后说道：“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仔细回忆一下，你们吃饭的过程，你们两个人始终在一起吗？” 赵燚并没有同蔡晓刚说明，卢聪的供述中讲了曾经中途离开过一次。 卢聪的病情来势汹汹，但是也很好控制，半夜在医院打了针吃了药，天一亮就回家休息了。警方当然也把他带到了机场进行调查，所以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肯定在一起的，我不记得他有离开过……” 蔡晓刚回想了一下，给出了赵燚他们这样的回答。 这样的回答让赵燚他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虽然是很小的一个细节，但是却代表了，有个人说谎。 卢聪说自己曾经离开过，但是蔡晓刚却说没有，这个说谎的人，从逻辑上而言，更大的可能是蔡晓刚在说谎。 沉吟了片刻，赵燚等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不难查的，当时食堂里就餐的人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其他人。 暂且将这个问题放下，赵燚等人又追问了蔡晓刚昨天晚上工作的情况。 蔡晓刚的回答和前几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一致的，当然，语言并不是完全的相同，意思没有改变。这很正常。 最终，在蔡晓刚这里也没有得出结论，只能将他暂时也看管起来。 夜幕已经降临了，他们整整忙碌了一天，今天的工作，肯定要碰一下头，综合一下各方面的意见的。 赵燚看了看时间，开口说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但是我们今天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再多耽误大家一些时间，希望大家伙不要在心里面骂我……” 赵燚开了一句玩笑，让有些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组长可别这么说，都是工作需要。” 人群中谁说了这样一句话。 其他人都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既然穿上了这身衣服，就承担了这份责任。说实话，他们日常加班都成习惯了，哪天要是正常时间下班，才是稀罕的事情。 “首先，我要肯定一下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那个劫匪一定在我们掌握之中，不然的话，至今为止，指挥中心也没有接到第二次的勒索电话，同时，也没有悲剧的事件发生，这就说明，咱们工作的大方向是对的。我相信，咱们揪出这个幕后真凶，是早晚的事情。” 赵燚显得信心十足。 也确实是这样。 虽然看起来，他们仍然没有找到这个幕后真相，但是恶性的事件也没有发生。这就说明，那个匪徒，现在没办法搞出小动作，或者是不敢，最大的可能是没有条件。 “剩下的这几个嫌疑人的问题，虽然有些棘手，但是我相信，咱们的智慧是无穷的，一定可以找到侧面的证据，将这个凶手，绳之以法！” 赵燚的话让众人忍不住鼓起掌来。 “好了，我就不多说其他的闲话了，下面，让夏丹同志给我们介绍一下案情的进展情况。” 赵燚摆摆手，掌声停下，夏丹同时站起来，做着简单的总结。 “我们经过四次的排查，目前的重点嫌疑人，还剩下三名。分别为谢天宁、李庆利，还有蔡晓刚。这三个人的身上，都有似是而非的线索。其中谢天宁的嫌疑在于，家中有一块电路板，和发现的那枚炸弹的电路板相似度非常的高；李庆利，家中有患病的妻子，同时有多笔金额来源不明，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是为了筹措儿子的治疗费用，才会铤而走险；至于第三位，就是蔡晓刚了。他的搭档在当天出现了意外情况，经过调查，这种意外的情况是人为的，但是目前却找不到人为的相关信息。当然了，这三个人，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时间作案，也没有足够的目击证人证明他们的清白……” 夏丹洋洋洒洒的说着，将基本的案情介绍了一遍。 “其他方面呢？谢天宁家中的搜查结果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其他的可以引爆的电路板？” 赵燚开口问道。 现在始终没有查到另一个隐患，也就是劫匪口中的另一枚炸弹，这让赵燚等人的心中始终不敢放松警惕。 “没有。拆弹专家们的意见，可能炸弹的成分组成不同，或者用其他的可以屏蔽探测仪器的材质盛放炸弹，被查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情况。” 夏丹的话让赵燚点点头。 赵燚也是半个炸弹方面的专家，自然对这方面的事情有着很深的了解。 “在谢天宁家中发现的电路板，是可以正常使用的，而且，因为他的用途很广泛，我们也不能一口咬定，这个电路板因为高度的相似，就确定他是幕后的犯罪嫌疑人。” 夏丹这样说道，众人议论纷纷。 这个事情的关注度很高，再加上赵燚也不允许，随便找出来一个替罪羊，所以，必须要有切实的证据，才能够提起公诉。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说道：“那么其他相关原材料，在谢天宁家中能否找到？” “绝大部分的材料都是可以找到的，但是最关键的液体的炸弹原材料，却并没有发现。用他的话来讲，他对物理机械方面更感兴趣，对化学只是稍有涉猎，几乎不会做这方面的研究。我们也调查了他的购物记录，这一情况基本属实，当然也不排除他在线下购买的可能性。” 夏丹的语气最后多少有些无奈。 调查到这里，几乎是陷入了死胡同。 “那这个电路板，他是否说明了前因后果？是在什么时候制造的？有没有原定的用途？” “询问过相关的问题。他说起码有一年的时间了，最初是打算应用到某个机修的检测工具上，后来发现了更优的方案，这块电路板自然也就被剩下了。我们请了相关的专家，也证明了这一点。”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 幕后的警员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并不比他们在这里对现有的嫌疑人严加排查来得轻松。 “这个人的平时交际很窄，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而且，他的同事们也证实了这一点，谢天宁很少和外人交流。他的生活稳定，没有太高的物质生活要求，我个人觉得，他是幕后之人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蒋招娣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从调查结果来看，谢天宁身上的嫌疑虽然不小，但是这个人却明显更像是沉寂在自己生活内的技术宅。 他的性格孤僻，基本上也不存在着和外人发生矛盾的地方，近期，也没有特别需要金钱的地方，蒋招娣的判断就是基于这点。 没有犯罪动机，自然也就没有了犯罪的必要。 “那么，他身上的嫌疑可以说是很小的了。有些时候，摆在我们面前的证据，也有可能是匪徒故意让我们看到的，误导我们的视线。” 赵燚忽然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组长的意思是说，有人曾经看到过谢天宁有这块电子板，所以故意制造了高度相似的东西，让我们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他的身上？可是，他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吧？” “性格孤僻，不代表就和外界没有完全没有联系，我们可以询问他，有没有其他人看过这块电子板。” “好！” 蒋招娣招呼了一下身边的一名工作人员，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这名工作人员就匆匆离开了。 现在谢天宁就在警方的控制之中，可以马上问出结果。 他很少和外人有接触，那么必然的，假如有人曾经去过他的家中做客，他一定会记忆犹新的。 第681章飞机勒索案（十五） 众人耐心的等待着结果。 大概五分钟后，这名工作人员匆匆的回来了，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张纸，递给了蒋招娣。 蒋招娣一看纸条上面写的名字，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惊讶，才开口说道：“根据谢天宁的回忆。这块电路板是在家中完成的，没有带出过家门口半步。曾经在制作这块电路板的时候，卢聪去过他的家中一趟，也是因为公事，但是对方注意没注意过这块电路板，他不记得了。” 卢聪？ 这个人忽然出现在了这里，众人不免惊讶。 这时候就是发挥大家脑洞的时候了。 这种内部商讨，说什么话又不用负有法律责任的。 所以，夏丹当然也用惊讶的语气说道：“怎么可能是他？” “为什么不可能是他？” 对啊，为什么不可能是卢聪呢？ 这句话不由得让夏丹陷入了沉思。 “按照谢天宁的说法，这块电路板的内容，专业人士一眼就能够看清楚用途的，当然，专家们也证实了这一点。我们测试过，某位专家，某位专家让他观看了电路板不足一分钟后，他就能够复原绝大部分的原来的设计，这样的本事，可以说机修组的每个人都能够做到这一点。” 夏丹似乎是在说给大家听，又似乎是说给众人听。 蒋招娣也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这个卢聪是幕后的真凶，他就太聪明了。偶尔在谢天宁那里知道他有这样一块电路板，就记下来备用，再到案发的时候，故意去了医院，这样就完全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咱们不会怀疑一个跑肚腿都跑软的人……” 她的话说完，夏丹就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卢聪的可能性很小。医院的调查结果就说明了这一点。他当时的情况十分的危险，如果再晚上一两个小时，就会发生生命危险。他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吧？” “这可不一定。万一要是他对药效的估计严重不足呢？” 夏丹和蒋招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个人一时间谁也不能说服谁。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卢聪的相关情况怎么样，这个人有没有作案动机？” 赵燚这样一询问，夏丹从会议室的角落里抱出来一大叠的资料，从里面，很快找出了卢聪的相关内容。 “从人事档案上来看，卢聪这个人也很聪明，履历也是很漂亮的，也是名牌大学的专业学科的毕业生，在校期间表现良好，大学期间有过创业的经历，不过却失败了。后来入职了这家航空公司，一直工作到现在……” 夏丹在这份人事档案中念了一下卢聪的大致情况。 赵燚却对这份资料不满意。 “有没有更详细的资料，比如说他的财产状况，还有感情生活，婚姻情况等等。这份资料太简略了。” “因为卢聪并不在我们调查的范围之内，所以，我们并没有调查他的生活情况……” 夏丹摇摇头，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很正常。 航空公司的员工太多了，现在只是案发的一天时间内，警方能够将重点调查对象的情况摸清楚，已经是一件极为不易的事情了，根本不可能将所有员工的生活情况都掌握住。那不现实。 耗费的人力物力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就算以市局的力量，也会显得捉襟见肘。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果断的说道：“既然谢天宁提起了这个卢聪的名字，不妨把他的基本情况也列入调查的范围之内。” “好，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安排人手去做。” 蒋招娣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排查的工作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已经排除的人员，在另外的口供中忽然担任了重要的角色，再次将他纳入视线，也是正常的情况。 “这个卢聪现在在什么地方？” “正在休息室里面休息。他的病情虽然已经没有了大碍，但是也要多休息。” “有警员监控吗？” 赵燚的心中忽然一紧。 既然现在重新将卢聪纳入了监控视线，那么对他就要额外重视了，毕竟，现在赵燚等人最担心的就是，万一罪犯不在警方的监视下，制造出骇人听闻的事件，就会让警方极为的被动。 “没有。需要这样做？” 蒋招娣犹豫了一下，才这样问道。 “需要。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的疑点。” “好，我立刻安排人。” 蒋招娣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赵燚点点头，卢聪的具体情况还是要调查的，一时半会无法得到有用的消息。 “这个卢聪他的说词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的警员觉得没有问题。因为昨天晚上上班后，卢聪就开始跑肚，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多次来来回回的上厕所，后来直接请假，后来又去了医院。他当天晚上，基本上没有参与工作。和涉事客机接触的很少，时间也有限。” 赵燚点点头，这样一来，他的嫌疑确实很低了。 但是，他却出现在了谢天宁的供述中，也是唯一这么一个看到电路板的人，这只能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可能性。 赵燚将他重新纳入调查范围之中，更多的是因为案情太重大了，所以才会这么的慎重。 至于关注的重点，仍然放在其他的三个人身上。 蒋招娣所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太小了。 没有人会冒着自己死亡的危险，专门演绎这场苦肉计，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只能说明这个人太疯狂了，简直没有什么理智。 暂时将卢聪搁置，赵燚又问道：“大家怎么看李庆利这个人？” 说起李庆利，众人不由得一阵沉默。 “他是一个好父亲，却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为了给儿子治病，竭尽全力，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他的欠债金额数目非常的庞大，如果再这样持续几年，以他现在的薪金水平，偿还这样的债务，都是一件极为吃力的事情。” 现场有些冷场，赵燚就索性自顾自的说着。 李庆利的债务是不停的增长着，增长的幅度虽然不大，但是他是让他很有压力。 蒋招娣长叹了一声：“虽然心里面我并不想这样猜测，但是从面对的情况来看，李庆利的可能性非常大。普通人面对这样日益增长的债务，铤而走险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众人纷纷点头。 他的儿子患的病简直就是一个吞金兽，大量的金钱扔进去，只能够勉强维持他的生命。 作为孩子的父亲，李庆利虽然竭尽全力的赚钱，但是事实上，仍然很困难。 作案动机有了！作案的时间和机会，李庆利都是不缺的。 “其实，李庆利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证实的。假设敲诈成功的话，不管怎么说，他都会有一笔资金为了给儿子治病。只是匪徒的计划破产，上面现在也不会考虑妥协，更多的是希望咱们尽快抓住幕后的匪徒……” 夏丹皱着眉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最佳的办法，就是钓鱼了。 如果真是李庆利的话，那么李庆利的儿子不管通过什么渠道，都会获得治疗的资金。 可惜，这样的方法明显是行不通的。 上面看到案情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不会考虑妥协的问题。 “目前对待李庆利没有太好的办法去验证，让技术部门追查一下，他的匿名账户资金汇入的问题，说说蔡晓刚吧。” 赵燚不太愿意相信李庆利是幕后的人，下意识的将这个人跳了过去，毕竟不管怎么说，李庆利的性格和为人有什么缺陷，在孩子父亲这一身份上，他做的还是非常不错的。 “提起蔡晓刚，我个人觉得，蔡晓刚的可能性也不大。虽说从逻辑推断上来讲，他的嫌疑的确不小。搭档无缘无故的生病，当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他的话，他做的太明显了，这是其一。第二点么，我认为他并没有什么犯罪动机……” 夏丹缓缓的开口说道，看到众人都认真的倾听着，才继续说道：“他的家庭的收入还是可以的，生活十分稳定。而且，蔡晓刚交了一个女朋友，双方正处在谈婚论嫁的阶段。以蔡晓刚的家庭情况，拿出一笔全款为他买房子不存在什么经济上的压力，女方的家庭条件也很好，又都是独生子女，这样生活稳定，家庭幸福的一对年轻人，蔡晓刚处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犯罪的理由。一个亿的数字确实非常的庞大，也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钱，但是这笔钱是见不得光的，除非是打算出国，才能把这笔钱慢慢的漂白，而蔡晓刚没有理由，抛下父母，为了这笔财富不顾一切。他的消费十分的理智，每个月的花销也只占薪金的一半，另一半都会存下来。理智的消费，代表他对金钱有着正确的认识……” 夏丹对蔡晓刚深入的分析着。 赵燚等人听着，也不觉得这样的一个年轻人，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蔡晓刚并没有犯罪动机。 任何的犯罪，都是有犯罪动机的。 从蔡晓刚的身上却很难找到。 “大家的心理都有数了吧，那就先这样，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这样，把相关的人员都带回警局里。毕竟我们打扰了机场一天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办公场所。” 赵燚最后简单的做了一个结束的话语。 众人这才纷纷收拾了一下眼前的卷宗，准备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赵燚和蒋招娣刚刚的到达市局的办公室，一份最新的调查报告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内容是关于卢聪的。 卢聪的财富情况十分的不正常。 每个月工资发放到银行卡里后，都会在隔上一两天后，将所有的现金取走，有那么一次两次，卢聪的银行卡里，会突然多出一笔不小的金钱，然后过不了几天，又会被他本人，以现金的方式取走。 这是一个很微小的情况，却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 第772章飞机勒索案(十六) 卢聪的年纪不大，在档案上显示已婚，这种情况下，银行卡的流水显得很怪异。 一般的家庭来说，就算存不下什么钱，也不会在发工资的时候当天就把钱全都取出来。现在手机支付和银行卡支付非常的发达，大额的消费，使用的现金已经很少了。 毕竟拿着这么多现金首先是不安全，再说也不方便。 所以，正常情况下，卢聪即使花销很大，也不会这么怪异。即便是他的亲属中有谁重病，需要每个月治病的救命钱，也不会专门取出现金。 医院也是允许刷卡的。 因为昨天晚上才将卢聪纳入了重点的监控范围之内，这种情况下，晚上调查不方便，得到这份银行流水，已经是调查人员非常努力的结果了。 例行的早会上，众人也纷纷发表了各自的意见。 意见还是非常统一的。 那就是卢聪的经济情况绝对的不正常，至于这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众人还无从得知。 交代了调查人员，要深入的发掘一下卢聪的问题，要得到确切的结果，众人又进入了下一个议题。 “咱们今天需要调查的事情很多。在没有得到更多的情况下，目前重点审讯的几个人，也不会有新的突破。对他们几个人，申请扣押时间延长至四十八小时吧。” 赵燚说着，看向了蒋招娣。 蒋招娣点点头：“手续和程序的问题，我会亲自安排。” 一般嫌疑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就是扣留个二十四小时，像特别重大的案件，可以申请延长到四十八个小时。 这次飞机勒索的案件，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称得上是特大的案件了，只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 赵燚他们不会犯这方面的错误。 “证物科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赵燚又问了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夏丹拿出了一叠卷宗，开口说道：“相关的资料在这里。所有航空公司人员的手机和随身携带的金属物品，比如手表等物品，已经进行了相关的检测。并没有发现疑似可能的信号发射器，也没有曾经勒索过使用的那张手机卡。重点嫌疑人的家中，也经过了大量排查，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卢聪的家中也调查过了？” “是的。我们的调查人员昨天晚上加了班。他的家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对了搜查的时候，他的家中没有人，据我们的人员联系之下，知道，他的妻子回娘家了，并不在本地。” 对这样的调查结果，众人的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是也在预料之中，如果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找到了嫌疑人，那么这个匪徒，也就不会在勒索电话中，做了许多的布置了。 他的那些布置，比如说国外的手机卡，还有不记名账户，都足够说明他的狡猾。 这样狡猾的匪徒，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虽然知道他不容易对付，但是还是要尽可能的搜索可能存在的线索，万一呢？人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就算考虑得再周全，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天衣无缝。 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匪徒，其实并不在咱们的视线中？如果说，他没有再次发出威胁，是为了迷惑我们的视线？” 蒋招娣忽然开口这样说道。 “这种可能性恐怕很小。目的呢？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确实迷惑了我们的调查方向，但是他的目的却无法达到了。我个人觉得，最有可能，他是在我们的监控范围之内，即便不是在重点调查之中，也是航空公司中的一员，我们大体的调查方向是没有错误的。” 夏丹对这一点很肯定。 航空公司的其他员工，看起来已经通过了排查，但是事实上，也处在内松外紧的状态之下。 当然了，这种监控之下，对方要是真的有心，不是他们关押在审讯室的那几个人，找到机会再次发出威胁，或者制造出动静，还是很有可能的。 听了夏丹的话，蒋招娣思索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夏丹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我想，应该就在这几个人当中。至于究竟是谁，还需要我们调查取证，困难是存在的，但是未来是光明的。我有信心，一定可以将这个幕后的黑手绳之以法。” 不止是赵燚有信心，其他人同样有着巨大的信心。 总归，最恶劣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们的工作是行之有效的。 这只是例会中的一个小插曲，群策群力之下，当然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存在。 一上午的时间，没有对这几个人继续进行提审。 警方的工作是很有效率的。 石海林的情况已经查清楚了。 在当时石海林的学校里，查到了这个女孩的家庭情况。很幸运的，她的父亲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政府公职人员。当初转学，也是因为工作上的调动，才不得不随着家庭离开的。 既然是政府的公职人员，虽说他现在已经濒临退休，但是相关的资料还是很全的。 在另一个城市，当地的警方，联系到了石海林曾经的初恋对象，那位在他印象里的青涩的姑娘。 只是姑娘此时已经并非是姑娘了。 他曾经记忆中的那个初恋，此时已经嫁为人妇。石海林保存的那张合影，女孩的模样有了很大的改变。 她结了婚，生了孩子，已经微微有些发福。 生活还是很幸福的，结婚的对象是门当户对的家里介绍的。 当本地的警方找上她的时候，她相当的愕然。 听到这样的事情，她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事情。只是用她的话来说，那是少女时代不懂事留下的约定，不说记忆早已经黯淡了，就算还记着，她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也要谨守家庭的本分，不会去赴曾经年少情况的这个约定。 现实并非是童话故事，有些时候，真相就是这么残忍。 或许石海林还保持着一份天真的幻想，可是现实的社会，却给他上了这样一课。 这种情况，在众人的眼中，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两个人分开已经十年了，生活的环境不同，性格和心态都会随着周围的环境改变而改变。 石海林的初恋对象这样的选择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不是警方这一次上门来询问，她已经淡忘了这份记忆。或许年老的时候，会偶尔想起有这样的一个男孩，和自己留下的约定，这只是记忆中的一份美好的回忆罢了，童话故事不是现实，而女人，现在也不会和石海林一样的天真。 既然已经核实了这一点，那么石海林基本上也就没有嫌疑了。 他当天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的，基本上和调查出来的结果相符。 石海林一开始始终不肯交代这个问题，其实众人仔细想想，也能够理解。 毕竟他也觉得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女孩前来履行约定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如果说出来，警方也不会马上就相信，甚至可能会笑话他的天真，他的顾虑是能够理解的。 现实的结果只是让他的这个美梦破灭罢了。 石海林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 虽说他不是重大的嫌疑人，众人也没有任何气馁的感觉，又排除了一个目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代表着，距离他们接近真凶，又近了一步。 还剩下三个人。 李庆利，谢天宁，还有卢聪。 众人并非三路，开始对他们三个人的社会关系，进行详细的调查。 制作炸弹的材料，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肯定有着蛛丝马迹的购买痕迹，只要找到这个痕迹，顺藤摸瓜之下，不仅可以端掉一个对国内治安巨大隐患的窝点，同样，也能够找到这个嫌疑人。 赵燚等人走访了j市大大小小，涉及到相关原材料的购买地点。 这些地点，都是有相关资质可以买卖这些违禁品的地方。比如一些化工厂，可能需要一些化学原料，进行相关的生产，他们自然会购买和使用这类的材料；还有就是大学高中的学校，他们的使用量都不多，这是教书育人的地方，相关的原材料虽然对普通人来说十分的危险，但是，也有部分研究会用到的，自然也要对它们进行学习和研究。 这只是使用这方面原料最多的两个地方，还有其他一些地方，都在调查的名单之内。 这些对外界来说的违禁品，管理都是异常严格的。 每一次的使用，都会留下相关的记录。 专家已经给出了炸弹的比例配方，每种使用的数量。 这是最低的数量，匪徒可能拥有的更多。 如果哪家机构缺失了这个数量或者是比它多的原材料，无疑，嫌疑就是很大的。 这一向工作很繁琐。 好在，拥有这样资质的地方还是不多的。 拿出账本上的记录，相关的购买人去向，还有仓库里的储存数量，都在一一的核实。 警方亲自来检查，这家店面的老板也是不敢怠慢。 他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说：“我们这里对相关原材料的控制非常的严。每一笔买卖都要核实购买人的身份和资料，如果不具备购买的资质，我们肯定是不会卖的，您看这份账本。这是某某化工厂的后勤经理，我们合作有很多年了……” 老板打开了电脑，电脑上面，清晰的裂出了每一个购买的人员。 除了电脑上的电子记录，还有纸质的记录。 防止万一电脑上的信息丢失，还可以有原始的记录可以查询。 从程序上讲，这是最保险的方法了，虽然很麻烦，但是对待这样危险的原材料，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有电脑上面的记录，翻看和查找的话，要远比纸质的记录方便的多。 电脑丰富了人们的生活，这样现代的手段也是要被合理使用的。 赵燚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j市航空公司，购买人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赵燚的心中一动，出事的就是j市的机场，这里面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现在说这些还早，还要等待警方和这里的人员清点完成，才知道数量上有没有差错。 第773章飞机勒索案（十七） 赵燚在前面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查看了一下j市航空公司购买的物品，和手上的清单进行交叉对比。 让赵燚奇怪的是，名单上面的物品名字，可以说大相径庭。 “咱们j市的航空公司经常来你们这里购买东西吗？” 赵燚开口询问了一句。 “我和机场的李董是多年的朋友，所以，部分消耗品，他就交给了我这里。具体的事项都是下面人经手的。” 老板使了一个眼色，他手下的业务经理马上说道：“我负责具体的工作，要说次数也不是太经常。不过业务量也不少。他们每个月都要来我们公司一次吧。都是这个后勤科的科长胡宏伟。他和我们接触有好多年了，都是他亲自出面的。” 业务经理指着电脑上的那个人名说道。 赵燚点点头，将这个胡宏伟的名字记在了本子上。 “他没有购买过这个清单上的东西吗？” 业务经理还是有不错的业务素质的，看了一下清单上的名称，马上摇摇头：“绝对没有。据我所知，航空公司也用不到这类的化学品。这类化学品的消耗量很少的，一般都是矿业公司，还有就是咱们j市少数的几个大学专业学科会用到，但是用量也很有限。不夸张的说，在咱们j市，我们这里的原料是最全的，像这种，只有寥寥的几家才有少量的备货，其他的地方基本上买不到……” 说起这一点，业务经理的脸上多少有些自豪。不管在什么行业，能够做到行业内顶尖的位置，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老板却干咳了两声，眼睛瞪了一下这名业务经理一眼。 他能够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虽然是一个偏门的生意，也代表了他的人脉很广。他清楚的知道，航空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上面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个时候，要低调再低调才是王道。 可是，业务经理却偏偏炫耀了这一点。 平时的时候，当然无关紧要，但是现在，业务经理指出了其中的一种原材料的稀少，警方肯定会额外的重视这里。 不管是不是他这里，这都让这位老板的心中觉得不舒服。 当然，他也很清楚，全力配合才是最好的结果。 “姐夫，不好了，咱们的仓库里的存货，和数据上的储存量对不上！”忽然，仓储员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协助调查的警员。 老板的心中一沉，最坏的结果发生了。 他的脸上冲赵燚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板起脸来，训斥道：“慌什么？说说，都哪个数量对不上？” 仓储员说了一个原材料的名字，这个老板的心中直呼倒霉。 好死不死的，就是刚才业务经理炫耀的那一种。 “怎么现在才发现？有多少对不数量？公司不是有规定，每个星期必须盘一次货吗？” 仓储员低着头，嘟囔着：“这些东西这么多，每次清点不知道多麻烦，再说了，外面也有监控，谁没事会偷这些东西，我真是不知道会这样……” 老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是自家的小舅子。 老板娘让他给自己的亲弟弟安排一个轻松的活，管理仓储，这个活足够轻松了，每天闲到不能再闲了，因为原料的重要性，仓储的工作也非常重要，老板给他的工资也不低。 他却没有想到，自家的小舅子，偏偏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捅了篓子。 “查！你知道不知道，这些东西如果让有心人拿到了，会有多危险！警官，我无条件配合你们的工作，不管这里的原料丢失涉及到谁，我都没有意见。如果是这个小子监守自盗的话，你们把他抓走，我也完全没有意见！” 老板很明智的开口说道。 他这样一说，仓储员立刻慌了：“姐夫，我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那些丢的原料也不值什么钱，我赔，我双倍赔还不行吗？” 老板气得想要给他一个耳光！ 这是赔钱的问题吗？ 他每个月给小舅子开的工资就远比丢失的原料多得多了，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潜在的危害性。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的小舅子没什么本事，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看不清楚形势。 老板也懒得理会他了，做了一个让赵燚他们随便搜查的手势。 “您也先别着急。你们的仓库里有几个人？里面安装有摄像头吗？” 赵燚很冷静的问道。 从这里查到意外的结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这是一间大公司，虽然内部有蛀虫，但是管理的还是相对严格的。如果换成了小公司，追查的难度更大。 “仓库内部是没有的。不过，在仓库的四周，都架设着监控器。” 赵燚点点头。 在仓库里面，还是在仓库的外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在里面的话，可以更准确的查到，在外面，查找的话，可能会麻烦一些，总比没有的要强。 “姐夫，大门的两个监控器已经坏了……” 仓储员小声的说了一句。 “什么？” 老板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小舅子。 “我说，正门的两个监控器已经坏了有半年了！” 仓储员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的说出来。 “不对，我记得有半年了，你跟我说过一回，说咱们的监控器出了问题，我专门拨了一笔钱，让你负责换新的……你没换？” 老板回忆起有这样的一件事情，忽然反应了过来，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小舅子。 “我把钱花了。没，没换。” 仓储员这时候缩了缩脖子，小声的说道。 “气死我了！” 老板这一下子，再也压不住怒火了，一脚踹在了自己小舅子的身上，将他踹翻在地。 这一脚踹得他龇牙咧嘴的，但是，他这时候也明白，自己靠着姐夫吃饭，不敢说什么，畏畏缩缩的从地上爬起来。 “过来！” 老板这一脚让他的火气消了不少。 “不要打人。” 赵燚这时候也说了一句。 他也恨不得给这个小子两个耳光，但是他的身份立场都不允许他看着这位老板动手。 老板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点点头：“不揍他了，我就问问他。” “姐夫，你真的不揍我了？” “不揍你了，不过，你要把所有的事情不能有任何的隐瞒，都告诉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本来买新的监控器的钱，我自己花掉了。本来我打算最近，再报一下损坏的……” “你这个混蛋，我拖欠过你的工资吗？你要是缺钱不会和我直接开口？我会不给你？”老板的火气腾的又上来了。 “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 仓储员嘀咕着说了一句，让老板差点没气昏过去。 实在是太气人了。 “你们买卖的流程是怎么样的？外人有没有可能进出仓库？” “这个，按照规定，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有客户前来购买东西，前面没有货的话，会通知仓储员在仓库调货……具体执行的怎么样，还需要问问前台。” 这个时候，老板也不敢打包票了。 制度制定的再好，也要看执行的人怎么样。 对公司的管理，老板基本上主抓业务的，毕竟他只要维持着人脉关系，订单就会源源不绝。 对公司的管理，自然也就是有些松懈了。 他雇佣的是职业的经理人，打理公司的一切，自认为还是很放心的。 可是，没想到却有这么大的漏洞，这让他忽然觉得，公司里的管理，说不定有许多情况是他不清楚的，只是误以为想象的公司井井有条。 这位职业的经理人和前台接到了通知，这时候也匆匆赶来了，他的脸色很平静。 “董事长!” 看到他，老板就觉得生气：“你说说看，为什么仓库的监控损坏，到现在还没有修好？员工报修挪用了资金，为什么不像我汇报？” “董事长，我曾经提出过郑重的意见，您的小舅子不适合在公司里工作，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我对仓库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根本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检查。如果您因为这一点要辞退我，我无话可说。” 职业经理人的语气带着丝丝的不满。 其实现代企业里这样的矛盾很多。 既然聘请了这类专业的经理人，就不应该在公司内安排亲属，这样不利于工作。 老板被这句话怼的一滞，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婆，就这样一个亲弟弟，年纪也差得有些多，可以说，基本上是把这个小舅子当儿子养的，造成现在的情况谁也不能怨。 想明白这一点，老板又回头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小舅子一眼：“回头我再跟你算账。我现在问一下，你们所有人，谁知道就回答，咱们的仓库原则上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那么，真实的情况呢？” “老板，我说出来您不会生气吧？” 前台小妹小心翼翼的说了这样一句。 老板的心中就咯噔了一下，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不生气，你说实话我怎么可能生气呢？” “那我真说了？” 前台小妹还不放心的确认了一句。 “说吧。” “老板，有些客户来买东西，前面货架上的备货不足，按照公司的规定，应该是由仓储员送到前面的，可是不少的情况，都是客户本人要亲自去仓库拿货。仓储员他们很多时候都不送货！前面又不能离了人，所以，很多客户对这方面也有怨言的……” 好吧，又是自家小舅子做的好事。 顾客是上帝，到了他这里，顾客却成了另一种情况。 也就是他的人际关系很硬，说不定购买方的基层员工，早就有很大的意见了。 “好，好，好，你做的很好！仓库里的所有人都开除，给我重新招人，包括你，也给我滚蛋！” 老板气极反笑的指着自己的小舅子，大声的吼道。 他真的是相当的生气了。 第774章飞机勒索案（十八） “等等，你公司的事情，还要押后处理。他现在还是不能离开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在那里工作的，很多情况，他都知道得最详细。” 赵燚忽然打断了老板的话。 这让老板的脸色有些难看。 自家的小舅子确实不争气，损失的钱财这位老板并不在乎，他想要借着自己生气发火，先把自己的小舅子摘出这件事情里面，没想到，却让赵燚制止了。 “他这样的一个废物，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不如问问别人吧？” 老板试探的问了一句。 可是，赵燚的神情却不容动摇，很坚决的摇摇头。 “好吧。你小子，要是再敢有什么地方隐藏的，我回头好好的收拾你，听到了没？警方问什么，你就不能有任何隐瞒的说出来。” “是，是，姐夫，我知道了。” “既然有些客户会亲自进入仓库提货，那么他们在提货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跟着，他们会不会额外拿走一些东西？” “这个，一般的时候都会跟着的，毕竟仓库里东西这么多，要是真丢了东西，被我姐夫知道了，我也会挨骂。也有不跟着的时候，不过，那都是老熟人了，都是吃公家饭的，这里面的玩意，私人也用不上……” 仓储员小声的回答着。 “这几个人你有印象吗？” 他的回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赵燚想了想，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重点监控的几个人的照片，放在了仓储员的面前。 仓储员稍稍辨认了一下，就开口说道：“这个人我有印象，以前经常来提货的，有半年了吧，他们公司换了人来提货。” 仓储员指着卢聪的照片说道。 这样的回答让赵燚的心中一阵，没想到，在这里又得到了关于卢聪的消息。 还不止如此，仓储员又说道：“这个人，也是机场的吧，他最近半年都和原来的经理一起提货的。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的时候还是那位机场的经理，亲自带他来这里提货的。” 仓储员这一次说的，是李庆利。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 这两个人，从这方面来看，都有可能接触原材料，在赵燚的心中，嫌疑上升了不止一筹。 “仓库里多长时间没有点货了？” “这个，这个……” 仓储员支支吾吾的，眼睛开始乱瞟。 “说实话！” 老板不由得训斥了一句。 都到了这时候，没有人敢隐瞒情况。 “除了我刚干仓储的前三个月，每周都有点货的，后来就没点过。” 仓储员的心一横，给出的答案让老板的眼睛一黑，差点昏倒。 这个结果，简直就让他无法接受。 自家的小舅子在这里干了有三四年了。 自己的公司仓库里居然只丢了这么点的东西，他可以说是祖宗保佑了，就算大面积的数目对不上号，现在老板也不觉得丝毫奇怪。 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们要去你工作的地点看一下。” 赵燚这样的要求，老板根本就不敢拒绝：“应该的，应该的。” 仓库外表看起来很上档次。 四角里，交叉对应的都有摄像头，完好的时候，没有监控的死角。 进了仓库，仓库里有一个小套间，里面有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还有两台电脑，一张床。 而外面，则是各种的货架。 上面分类别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这些东西的外面，都贴着醒目的标签，骷髅头，都是代表着危险品。 里面还有一个仓储员，正在用电脑玩着游戏。 看到老板他们进来，这个仓储员一惊，马上站了起来：“老板。” 老板的脸一黑，没有搭理这个人。 代表着监控器的电脑，此时是黑屏的。 赵燚低头看了看，摁了一下另一台的主机箱，主机箱内有任何启动的意思，显然也已经损坏了。 “检查一下，看看这里面的硬盘有没有有价值的内容。” “是！” 立刻就有工作人员，拿出了工具，开始打开这个电脑机箱。 电脑虽然无法启动，但是一般来说，硬盘损坏的可能性不高，那么相关的内容，应该是有记录的。 赵燚看着这个眼前额头都已经滴出了汗水仓储员，沉声说道：“带我去存放这几样物品的区域。” 这名仓储员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家的老板。 “看我干什么？还不照做？” “是是，请这边走。里面的危险品很多，严禁明火的，这一点必须要遵守。” 仓储员还不忘提醒了众人一句。 这里还有一辆叉车，那些大件的物品，需要用到叉车。 而赵燚给出了几样名单，属于小型的物品，存放在另一处。 这里的存放更为的严格的。 每一样物品的分类倒是井井有条。 虽说老板的小舅子不靠谱，但是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乱放的，混放在一起，万一发生破损，就是一场威胁自身安全的事故。 最为稀少的那种原材料，体积很小，只有普通的药瓶大小，这么小的体积，放在裤兜里面，不是特意去观察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 别看这么少的分量，但是和其他化学物混合在一起，能够制造出相当惊人的威力的液体的炸弹。 “刚才已经清点过了，缺了一瓶。” 仓储员小声的说道，不敢去看老板的眼睛。 “那你们记不记得，有谁曾经来过这一片的区域提货？” “这……” 仓储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不知道是时间过去太久了，还是说每天都有外来的客人来拿货，他们明显就不知情。 赵燚的心中叹息了一声，如果在这里能够抓到，机场里的哪个人，曾经偷偷拿走了相关的物品，那么基本上就可以肯定，对方十有八九和案情脱不了关系。 不过，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收获的。 起码，范围又缩小了许多。 李庆利，卢聪，两个人的名字浮现在了赵燚的脑海中。 会是谁？ 赵燚也有些拿不准了。 沉吟了片刻，他向着仓库的外面走去。 拷贝硬盘内容的工作人员手脚很麻利，他一脸为难的看着赵燚，低声说道：“赵组长，这个硬盘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含有一种破坏数据的病毒，我进行了数据恢复，里面存放的资料，是一些非法的黄色影片……” “这原来不是连接外面监控的那台电脑吗？” “是的。” 赵燚皱了眉头，这是这些仓储员自己做的，还是巧合？ 老板也在旁边听着呢，听到这样，马上跑到自家小舅子的面前，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蛋，不好好上班，天天在仓库里看那种片，你想气死你姐是吧？” “姐夫，哪个男人没看过这样的片子？我就不信你没看过。这有什么？再说了晚上仓库值班也没有什么事情……” 看着自家姐夫越来越愤怒的那张脸，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你的电脑中毒了，是你们不小心，还是说有人给你们网站，你们点开了病毒网站？” “我们不小心吧？这种网站，没有几个不带病毒的。那台电脑本身配置就很低。我们也懒得去修它，反正后来我姐夫出钱，又买了一台娱乐用的电脑。” “你……” 老板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冤大头。 赵燚在这里调查完，就返回了。 至于这位老板会如何处理自家的小舅子，那是他的事情。 得到的信息不算少，也很有用。 起码，知晓了机场前往那里进货的相关人员，有卢聪和李庆利两个人。 查完这一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 其他有出售相关化学品的地方，也有专案组的成员进行调查，趁着吃饭的功夫，他们进行了一下消息的汇总。 综合了一下情报，赵燚稍稍有些欣慰。 不得不说，对待这样危险品的管理，总体的情况还是不错的。 除了出乎预料，最大的这一家，因为亲属的关系有着一定的混乱之外，其他的地方，这种化学品的管理还是非常严格的。清单上的数目和存储的数量，都是对得上的号的。 购买的人员，在购买的时候，都会出具相关的资质，比如他们各自的身份，这些化学品的用途，都有着清楚的认识。 像矿业公司，这样的消耗大户，也在重点的调查范围之内，结果，没有出现纰漏。 “也就是说，在这家公司里，这种稀少的原料，确实有过丢失的情况，我记得有一份报告，似乎提起过这种化学品的名字……” 赵燚说完了自己这方的情报，夏丹皱着眉头忍不住沉思起来。 她拿出了一大叠的资料，在里面不停的翻找着。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份上面属有某大学教授签名的一份资料，高兴的说道：“找到了。上面标注的这个化学品的名字，说明只能用复杂的工序进行提取，是制作液体的炸弹核心的材料之一；而其他的原材料，都是能够通过某些日常用品进行提取的！” 赵燚隐隐的也记得有这样一份关于液体的炸弹分析的报告，很显然夏丹的记忆力更加的出色。 “这位教授的报告虽然说明了，其他的原材料可以在日常用品中提取，但是很明显，这需要相当高的专业知识，就算在警方内部，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不多。” 赵燚再一次翻看了这份资料，不由得感慨的说道。 即便是他，也要动一番脑筋，毕竟他是在特种部队出身的，学的就是杀人的技巧。 “说起来，机场的机修组属于物理学科的，对化学方面的，应该最多只是稍有涉猎。” 夏丹若有所思的说道。 “也就是说，咱们只要查一下，谁对化学比较有研究，其实这个嫌疑人也就能够很好的辨认出来了？” 蒋招娣忽然说了一句。 “卢聪和李庆利，都曾经有过去这家出现纰漏的公司，他们的嫌疑很大……” 你一言我一语，事情忽然明朗了起来。 第775章飞机勒索案？（十九） “对谢天宁的调查也不要太放松，这个人的技术非常的出众，说不准也掌握了我们没有掌握的提炼技术……” 赵燚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了这样一句话。 有句老话说的好，自古高手在民间，民间从来不缺乏奇人异事。 这份关于炸弹的分析报告，虽说结合了众多的拆弹专家和大学教授的双重意见，但是也不能说，就百分百的囊括了所有的相关知识点。 谢天宁没有别的兴趣爱好，只喜欢宅在家里研究这些东西，说不定，对化学方面的知识也有比较深刻的研究。 当然，重点的调查对象放在了另外两个人的身上。 李庆利和卢聪。 至于蔡晓刚的调查也不能放松。 卢聪第一次之所以没有被纳入到重点的调查范围之中，就是因为，他当天跑肚跑到虚脱，这种情况下，他几乎不太可能作案。 当然，这也是只是几乎。 也不排除，万一要是借着这样的事情进行掩护呢？ 两次调查都出现了他的名字，让专案组不得不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 一上午的时间，除了去调查相关化学品的去向。 其他的人员也在进行工作。 而且效率相当的高。 卢聪的身体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在上午的时候，也被带到了警局。 “这是卢聪的最新口供，我们的审讯人员，重点询问了关于他银行流水的异常。” 工作人员将调查报告放到了赵燚等人的面前。 赵燚等人翻看了起来。 一时间，会议室中只有翻动资料的沙沙声。 这薄薄的几张资料记载的内容并不多，很快，众人就看完了。 “你们大家怎么看，这个卢聪的口供，有几分可信性？另外，资料上的事情进行核实了吗？” “已经核实了，只是，我们无法确定卢聪这方面的资金一定能够对得上。” 工作人员的回答让赵燚等人点点头。 这很正常。 因为卢聪是这样解释关于他的薪金情况的。 他迷上了刮刮乐，还有彩票，这种在国内合法的赌博。 买彩票是赌博吗？ 当然是，据数学家的分析，类似最流行的三十五选七，这样的中奖概率，差不多是两千多万分之一，可见这完全是凭运气的事情。 至于网上也好，线下也罢，那些所谓的彩票专家，分析出来的数字，只能说两个字，运气。 这样想吧，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在彩票里面分析出规律来，肯定就会闷声发大财了，怎么可能还会赚取其他彩民的那些小钱？ 所以，偶尔玩玩图一个乐和，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但是投入巨大的金钱和精力耗费在彩票的上面，其实是一个很不理智的事情。 在这份口供中，卢聪信誓旦旦的说，他每个月除了必要的生活费，都会进行彩票的投注，还有刮刮乐之类的即开型彩票。 用他的话来说，曾经他开出过一个刮刮乐的二等奖，从那以后，就迷上了彩票了。 可惜，钱没少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好运气了。 银行流水中，大概是一年的时间，他就在里面投入了接近百万的数字，不止是当月的薪水花个干干净净，连家里的积蓄也花干净了。 赵燚看到这里，本能的就觉得不相信。 卢聪的文化水平不低，他不知道彩票的概率非常低吗？ 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而且，他也结了婚有还了孩子，他的妻子肯定是反对他这样做的。 赵燚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这样那样的念头。 又翻到了最后一页。 在最后一页的记录上，是调查人员的记录。 他们走访了卢聪所说的经常购买彩票的地点，进行了实地考察，发现他每次购买彩票的金额数量确实不小，动辄上千，两三千的情况也是存在的。次数相对于一般的彩民，是要多得多的。 频率也不低，一周起码会买个一两次。 但是具体的金额是没办法去查的。 因为买彩票又用不到实名购买，都是一手的现金交易。这样一来，店老板只能有一个大概的印象，肯定是无法估算出，这个卢聪，究竟花费了多少金钱在他的彩票店。 他的彩票店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可以说收入颇丰的，每天的营业额流水不少。 这就让老板更不知道具体到某个人，消费了多少金额了。 不过，从他的回忆来想，应该是没有一个月接近两万的的数字，但是老板并不敢十分的肯定。 这个两万，就是卢聪在机场的月收入了。 “我个人觉得，卢聪尽管很喜欢购买彩票，但是应该不会把钱都放用在这个方面，他必然是有隐瞒的。他这短短的一年间，不止是将月薪花了一个干净，还有积蓄，加起来近百万的样子，这样一笔钱用来够彩，那个彩票店的老板一定有深刻的印象的。而不是现在，不能肯定。” 夏丹看完了这份资料沉吟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赵燚等人点点头。 一个月两万，和一年一百万，明显后者的数字更加的巨大。 “那咱们就审审他？” 蒋招娣下意识的说道。 既然他隐瞒了事情的关键，那么就说明他不想让真实的情况被警方得知。越是不想让警方知道的，必然是警方非常感兴趣的事情了。 “也不妥，机场中的每个人，前前后后经历过两次审讯，而卢聪更是多了今天这次。他都没有选择交代问题，那么就肯定是打定了主意，想要隐瞒下去。我觉得，从侧面挖掘相关的信息比较好。” 赵燚想了想，觉得短时间挖开卢聪的口供不太现实。 “可是，我看过他的相关资料，这个人在j市是有住宅的，他每天下班后，都会选择回家居住。私人时间和同事们的交际并不算多，这样一来，他的同事们也不一定知道，他下班后都做了什么。” 蒋招娣疑惑的问道。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不开口的嫌疑人，警方只要在不缺乏时间的话，用各种合法的审讯手段，也能撬开他们的嘴。 当然，这种方法肯定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不必，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一定知道真实的情况，那就是他的妻子。” 夏丹的手指，放在卢聪个人档案上，婚姻的那一栏，上面写着，已婚。 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没错，夏丹给出的这个方向是对的。 两口子在一起生活，作为枕边人，他的妻子没道理不知道家里金钱的变动情况的。 “他的妻子已经带着孩子回了老家，我立刻安排相关的警方人员，前往该地，取得相关的资料。” 蒋招娣对身边的一位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对他说了几句，这个工作人员就匆匆离去了。 他会联系当地的警方。 联系需要时间，赵燚清咳了一声：“咱们也不能光等着卢聪方面的结果。这样，稍稍休息一会儿，咱们下午出发前方机场，机场里的那位购买原材料的业务经理，也要重点询问一下。”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机场一如既往的忙碌。 普通的旅客，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曾经险些发生一场重大的会震惊全国的事故。 这样的隐瞒，仔细想想，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公开的话，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乱，反而会造成巨大的隐患。 当然了，对机场也会造成一定的经济损失，这样的经济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关于另一枚炸弹的下落，所有的机场，都对客机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检查，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所以，专案组内部更倾向于，劫匪口中的第二枚炸弹，只是虚言恐吓，如果第一枚成功勒索的话，有没有第二枚其实并不重要。说句不客气的话，没有其实比有更好。 实际没有，不管是警方还是机场，都会始终处在高度警惕的状态下，而存在的话，一旦被找出来，警方就不会妥协，毕竟直接的威胁已经解除了。 机场里的秩序看似恢复了正常，但是如果有经验的人，就会发现，这里多出了很多看似等待登记的旅客。 这些旅客，他们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旅客没什么两样，但是实际上，却是市局里的警员伪装而成的。 他们盯着过往的旅客，也盯着那些机场的工作人员。 整个机场，其实是处在内紧外松的架势。 这一点，机场里的工作人员其实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又不傻，这些旅客迟迟不登记，早已经察觉到有问题了。 不过，既然是机场的领导都同意了，他们也不会冒然的去揭穿他们的身份。 赵燚等人没有和这些便衣们攀谈的打算，直接去了机场总经理的办公室。 熊丽萍已经接到了通知的电话，早早的和后勤科的科长胡宏伟，等待在这里了。 胡宏伟，一个中年人。 一身笔挺的西服，鼻梁上还有一个无框的眼镜。 他看到赵燚等人进来，立刻紧紧的握住了赵燚的手，热情的说道：“欢迎诸位警官前来，诸位有什么问题，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请坐，我们找你只是有几个情况进行核实一下。” 赵燚等人之所以亲自前来机场询问胡宏伟相关的问题，是因为，也想询问一下机修组其他的人员，一些普通的问题，索性干脆就跑了一趟。 “你们先忙，暂时我要出去一趟，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 赵燚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询问，而是看向了熊丽萍。 熊丽萍也是一个精明的人，马上开口说道，然后向着外面走去。 基于保密的意识，现在案情仍然处在未公开的状态，无关人员自然不允许旁听的，熊丽萍是一个很有眼色的人。 “请问你是在某公司进货吗？” “是的，按照公司的规定，每个月都要到这个公司去购买相关的损耗品。这是公司指定的购买地点，物品的质量还是有保障的。” 胡宏伟不假思索的回答着。 显然，他不觉得这上面有什么问题。 “这家公司的管理怎么样？” “还可以吧，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胡宏伟想了想，这样说道。 他一个外人，也很难发现这个公司内仓库的管理混乱，这一点倒是不足为奇。 第776章飞机勒索案（二十） 赵燚他们看似随意的问着各种不相关的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胡宏伟还多少有些紧张的，不过看到询问的问题都是最 自然而然的，就询问到了胡宏伟每次购买这些消耗品的时候，和谁一起前往的。 “因为这些零件，不易存放，而且，每个月消耗的数量也不会完全一致，所以，都是由机修组的同事和我一起前往的，毕竟这些东西的专业性很强，我们要保证这些零件的准确性……” 说到这里胡宏伟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最近都是李庆利陪同我一起去的……” 说道这里，他回忆了一下说道：“前半年的时候是卢聪的，后来他调了班，不愿意和我去了，机修组就又换成了李庆利。单子是由组长给出的，他们只是确认零件的完好和数目能不能对的上，工作其实还是比较轻松的……” 赵燚他们了然的点点头。 似乎，这种换人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私人的时间是原则上，公司是不能支配的。像这种大公司，规章制度还是很严格的，他们不会随意的滥用员工的私人时间。 像那些私人的小公司，无条件无薪水的加班，在这样正规的大公司里，是看不到这种违规的情况发生的。 胡宏伟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其实这种采购，也是有一定的灰色收入的，虽然不是太多，但是也是存在的。这一点，我们公司内部的员工，尤其是机修组的人员，都是清楚的。李庆利和我一同前往，多少也有照顾他的意思。听说，卢聪本来是不愿意调换的，可是，你们也清楚李庆利的家庭情况。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我们公司会选择照顾他一些。” 赵燚他们对视了一眼。 胡宏伟也算得上非常坦诚了，主动的揭秘了他们这个行业的一些不为人知的规则。 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 说出来这个灰色的收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说的话，被警方查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如此，那么被顶替的卢聪，官方的说辞是自愿的调班，其实多少也是有硬性命令的成分在其中，他的心中肯定是多少有些不舒服的。 毕竟，谁都不想无缘无故的没了这样一笔额外的收入。 胡宏伟所说的不多，肯定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来讲的。 “那请问这个灰色的收入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一些零部件可以多报损耗，这样我们就要多进一些，然后呢，可以用低于出厂价的方式，再卖给那家公司的内部人员。当然，这个损耗不会出现太夸张的变动范围，一般这份灰色收入大概在五千左右，我和另外的机修组分出的这个人，是一人一半，他们怎么分配我就不清楚了。” 胡宏伟咬了咬牙，交代了一个清楚。 确实，一个月两千五的额外收入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不算太多，可是李庆利现在却需要钱，十分的需要，这样的收入，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胡宏伟很配合，他的态度也很老实。 众人又询问了几个细节的上的问题。 比如每次提货的时候，具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胡宏伟也交代了。 因为专业性的问题，是又机修组派遣的这个人，后来的李庆利，前期的卢聪，都会亲自前往后面的仓库去提货的。 他本人则不会亲自前往后面陪同。 原因么，他对这些具体的零件，并不敢兴趣，如果不是这种东西不能交给其他人，需要他亲自签单，他根本就不会露面。 赵燚和夏丹没有心情去追究，胡宏伟这样的肥缺，一个月会捞到多少的外块，这和本案的关系不大。 看到胡宏伟交代不出什么新鲜的事情了，众人这才放他离开。 这个人很聪明，正是因为这种聪明，小打小闹的外块他敢做，但是绝对不敢动那些危险的化学品的。 何况，他早年间的专业是工商管理，和物理化学这样的学科，根本就是不搭界的。 这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会配置出相关的液体的炸弹。 这一点，赵燚他们很确定。 在这间属于熊丽萍的办公室内，众人简单的商讨了一下，决定前往继续足，进行实地的考察一番。 机修组的占地范围很大，毕竟这里要停放等待修理检查的客机，地方要是不够大，也放下不下。 其实每一个机修小组的人员并不少，但是分布到这么的客机上，就显得非常不起眼了。 他们采用的也是流水线的工作方式。 某个人负责检查客机的某一个方面，那么他很长时间，都会负责这一块，这样工作越发的熟练，可以大大的提高工作效率。 说来也巧，正好，现在值班的班组，是李庆利他们的那一个班组。 班组内少了好几员大将，剩余的这些人，显得格外的忙碌。马春生也被公司临时调到了这个组里坐镇。 他明显的对赵燚等人有印象。 “几位警官，你们带走的那几个人，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少了他们，大家伙的工作很紧张啊……” 马春生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问了一句。 “我们今天来，是有一些问题，要在这里核实的。” 赵燚并没有正面回答马春生的话。 这个案子的影响非常的恶劣，赵燚觉得，一天挖不倒幕后的黑手，那几个人都不会被轻易的放出来，除非，他们有其他的证据，证明自己绝对没有问题。 “当时那架客机停放在什么位置？” 赵稍稍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 “大概就在这个位置。那种规格的客机，一般都停放在这里的。我记得很清楚，那一架，具体在这个方位。” 马春生指了指这里的某一处。 那里现在也有一架同样型号的客机在这里。 几名机修组的员工正在忙碌着，不时的能够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却看不到人影。 赵燚绕着这架客机走了一圈。 他发现了一点。 客机的行李舱，此时正对着停机坪的一道门。 打开一看，这里是一条走廊。 “这个走廊，通向哪里？” “您说这里啊，通向我们机修组的休息室。要是没有这条通道的话，我们要绕很远的路去休息，不止是如此，从这里走，也可以比较快速的通到餐厅。” 赵燚的心中一动。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的布局，才会方便这个匪徒搞出了小动作。 虽说一般的时候，机修组的成员都在都是在里面修理的，外面很少有人无所事事的闲逛。 但是，也不能保证，就一定碰不到休息完正好在停机坪的人。 在这个角度里望去，外面基本上没有可能发现从这个通道里冒出的人，搞一下相关的小动作的。 赵燚估计也一下，从钻出通道到后面的行李舱，速度足够快的话，也就是十几秒的事情。 这样算下来，每一个单独进出这条通道的人员，都是有嫌疑的。 想到这一点，赵燚忍不住皱了眉头。 “当天的时候，卢聪的情况怎么样？” “卢聪啊，那天晚上带班的组长并不是我，等等，我给你喊过来。老黄，老黄！” 老黄很快就过来了。 他的身上满身的油污，显然刚才正在进行工作。 “几位警官，你们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最近我们组里的人手不足，每个人都很忙。” 他本来想要同赵燚他们握握手，只是看到自己手上的油污，也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那好，卢聪你们组的成员吧？我们想知道，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啊。” 老黄沉吟了片刻，才重新抬起头说道：“说起来事情也比较奇怪，我们正常上工的，刚开工半个小时，卢聪就匆匆的去了厕所。一蹲就是很长时间，我还专门过问过，他说肚子不舒服。后来勉强进行工作，也来回跑了好几趟，最后，我决定暂时让他休息。毕竟当时他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脸色都煞白的。我也建议他去公司的医务室拿点药，他也没有拒绝。只是后来，他大概到半夜十二点左右吧，和我来请假，说是医务室里拿他的跑肚没办法，反而情况更加的严重了，所以，我让人送他去了医院。对了，是蔡晓刚送的他。” “之后呢？蔡晓刚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有一个小时吧，毕竟咱们机场距离市里面的医院不近，好在半夜的时候，路上没有什么车，所以，这一来一回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赵燚在心里面默默的估算了一下，确实，一个小时来回，加上送这个卢聪住院，这个蔡晓刚的车速肯定不慢。 “您能回忆一下，当天有谁曾经单独的出入过这条通道，靠近过那辆出事的客机？” “这个，其实让我说的话，我觉得谁都有可能的。就算是我，也有可能巡视其他人工作的时候，靠近当时那架客机的……” 老黄的脸色马上变了一下，随后就恢复了正常。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厕所就在员工休息室的不远处，就要通过这条通道的，我们每天晚上，总要去一趟厕所的吧，所以，每个人都是有可能的。这里的工作规章制度虽然管理很严，但是因为检修的特殊性，总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 老黄说的是大实话。 这里可不是工厂的流水线，必须要每一个员工都时刻在岗位上不能离开。 像那种流水线，说句不好听的，连上个厕所都要限制时间。 这样真的好吗？ 员工的效率就会提高吗？ 反正赵燚觉得，这样的方法并不靠谱。 当然了，也不能否认，确实有部分懒惰的人，借口上厕所，从而想要偷懒。 不过，终究这部分人是极少数。 第777章飞机勒索案（二十一） 实地查看了地形，赵燚等人才警觉，原来如果这个匪徒真的有心的话，事先将东西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抽空放进去，几乎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 毕竟时间太短了。 当时发现那枚炸弹的时候，它就被放置在一群行礼当中。 而那些托运员，也不会过多的关注行李舱中多出的物品。有一个他们都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偶尔的时候，机组成员会携带一些私人的物品，也放在行李舱内。 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像国内机组人员，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少的，国际航班的机组人员，没准还兼职着海外代理购买，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 谁也不会摆在明面上去说。 赵燚的心思如电转。 将这个事情考虑得七七八八。 难道说，那个匪徒没有在他们重点的监控范围之内？ 不会的。 如果不在的话，他要么就会制造恐怖的事件，要么就会再次发出勒索的电话，哪像是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这就说明了一点。 他们的工作是有效果的。 虽然说没有准确的确定这几个重点嫌疑人究竟是谁？ 但是应该跑不了他们几个人。 听了老黄的叙述，这个卢聪，完全也具备作案的时间。 毕竟他曾经多次进出这条通道，因为身体的原因，旁边的人也不会对他多加怀疑。 赵燚想清楚了这一点，将这个情况记在了心里。 虽然明知道接下来的工作，会打扰到他们正常的工作，但是，赵燚等人还是进行应有的询问。 比如，诸如卢聪还有李庆利等人的个人消费情况怎么样？ 李庆利以前颇为热衷参与集体活动的，对待钱财上面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后来的时候，他的儿子发现了病情，他就几乎很少参与员工们私下里的聚会了。 说实话，他们私下里的聚会，每一次花费的金钱并不算多。 这在以前，李庆利没有这么大的压力的情况下，这笔钱，只是一笔很小的数字。 但是，他的儿子病情就好像是一个吞金兽，所以，他尽可能的节约每一笔金钱，为的就是让他的儿子得到更好的也是更长的时间治疗。 航空公司对待员工还是非常厚待的，比如说三餐，是包括的，也有一定的住房补贴。 李庆利以前的生活习惯，只在单位的餐厅吃一顿中午的饭，可是现在，一天三顿饭，都在食堂里吃。 为的就是省钱。 车子也卖掉了，房子也抵押了。 汽车现在是很平常的代步工具，对于他们在j市安家落户的员工来说，工作地点又比较远，这样的代步工具是必不可少的。 以前的李庆利也有一辆，爱护异常。 可是现如今也早早的卖掉了。 每天，他都要乘坐班车返回市区。 休息的时候，还做着兼职，尽可能的挣钱。 可以说，他的情况，让公司里的所有人都感到同情。 也曾经发动过一次的捐款。 李庆利对此非常的感激。 所以，但凡公司里有谁有什么事情想要帮忙，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帮忙。在同事的眼中，他是一个热情的人，也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当然了，性格多少也有些暴躁，这也是正常的事情，人无完人嘛。 至于卢聪倒是正常了许多。 和同事们应有的交际，几乎可以说每次都到场吧。 不过这个人，众多同事对他的评价只能说一般。 为什么呢，他们说卢聪这个人有些小气。 同事们互相轮流请客，明明轮到他了，他十次有九次，会说忘记带钱带卡了，这样就越过他。 下一次，他说不定还是装糊涂。 差不多其他人都轮到两次了，他才会掏一次的钱。 这样的做法，让同事们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不止是如此，单位里有什么好事了，他从来都是最积极的。 比如说后勤科要机修组派遣一个人协同购买相关的零件，本来这个事情，是众多资历比较老的员工，轮流参与的，但是到了他这里，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把持了一年半的时间。 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大家伙碍于情面，也不好真的明面上阻止他去。 后来，还是几位机修组的组长都看不下去了，一起使了一个小计策，让李庆利替了他，这才作罢。 本来，当初知道李庆利替换他之后，他还是有心想要整点幺蛾子的，不过几位组长一起警告了他，他才自认倒霉了。 这一点，和警方调查的结果非常的相近。 毕竟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讲，一个人被侵占了经济的利益，心中肯定是多少都有些不舒服的。 不舒服归不舒服，他却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在职场上，直接领导，有太多的办法给下属穿鞋了，只要他还想在这里干下去，就只能听从这样的意见。 其实，严格的说起来。 这个额外的收入，除非是实习的员工，对于他们正式的员工，都是不怎么起眼的一份。 几位组长只是看不过眼罢了。 当然，这个调查也少不了谢天宁。 谢天宁生活就简单多了。 一开始才参加过两次私下里的聚会，只是后来就没有去过了。 他不太喜欢嘈杂的环境。 不止如此，还是酒精过敏的人。 再加上，他觉得这样的聚会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他在家里看看机械类的书籍来得有趣。 性格又有些孤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听之任之了。 反正，谢天宁的工作态度和技术都没毛病。 人呢，就是木讷一些，并非是什么坏人，所以大家对他还是很宽容的。 他的技术隐隐的在机修组成为大拿的趋势，一些棘手的问题，谢天宁总是能够给出准确的解决方案。 天才都是有特殊的地方的，所以，大家对谢天宁的不合群，也不怎么在意。 至于蔡晓刚，就是一个入职的新人。 一开始他还多少有些心高气傲。 但是开几个实际的问题丢给他，他立刻就知道课本上的知识，和实际操作上面，有着巨大的差距的，所以进入了虚心好学的阶段。 这两年来，他的进步还是非常明显的。 作为一个新人，虽然已经成为了正式员工，蔡晓刚还是足够低调和热情的。 这一点，让众人满意的。 虽然说卢聪和其他的同事关系一般，但是和八面玲珑的蔡晓刚，还是相处的不错的。 起码表面上如此。 两个人搭档的期间，还是比较默契的。 这样的情况核实完，赵燚他们又返回了市局。 表面上看，似乎这些消息没有什么直接的用处。 其实不然。 最起码知道了他们平时为人处事的风格，这对案情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蒋局，卢聪妻子的当地警方反馈回来部分消息，这个卢聪，好赌，有赌博的不良恶习。他的妻子曾经多次因为这个问题，和卢聪进行过争吵，但是卢聪在她的眼中，完全没有悔改的迹象，一气之下，两个人现在处在分居的状态。而按照她妻子的说法，除了一开始的几个月，卢聪还打过来一定的生活费，近三个月，已经没有生活费汇入了，她不得已，重新在当地找了一份工作。并且，已经准备有时间的时候，和卢聪离婚。” 一回来，就有工作人员汇报了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让众人精神大振。 都说十赌九诈，他这个赌，是在地下的赌档，还是说，平时和朋友在一起玩玩？ 想来不是后者，如果是后者的话，卢聪的妻子不会这么大的怨念。 “卢聪……提审他吧！不管他是不是这个幕后的黑手，咱们端掉他曾经去过的地下赌档，总是没有错误的，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赵燚笑呵呵的说着，其他人纷纷点头。 赌博的危害性不言而喻了。 多少赌徒因为一个赌字家破人亡，他们或许也曾经会后悔，但是更多的人，却是执迷不悟。 在国内，除了那个城市被特批存在赌场，这是有特殊的历史原因造成的，其他的地方，严厉的打击赌博的行为。 显然，卢聪曾经输掉的这个金额，完全够得上标准了。 卢聪斯斯文文的，大概是大病初愈，脸色多少有些苍白。 他很镇定的坐在了赵燚等人的面前。 “卢聪，说说你银行的流水情况吧。你每个月的工资，都花费在什么上面？” “我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每个月，我要给我的妻子汇入一笔生活费，另外，我个人爱好买彩票，基本上，薪水都花在这两个上面了。” 再次听到这个同样的问题，卢聪眼中的惊慌一闪而逝，不过仍然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开口说道。 赵燚等人格外的注视卢聪的表情，自然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是吗？我们核实过相关的情况了，近三个月，你已经没有给你的妻子汇入过生活费了。第二点就是彩票站的花费，和你的工资水平并不能对得上帐，相距甚远。” 赵燚很平静的说道。 “我，我还有日常消费了……” “你撒谎！卢聪，你的名字里面有个聪字，你就不要自作聪明，我们警方真的想要调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能够查得清清楚楚！你要知道，如果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法律责任的！” 夏丹一拍桌子，大声的呵斥道。 卢聪脸上的镇静完全的消失了，他忍不住低下头，然后大声的吼道：“我说，我说就是了。我老婆都要和我离婚了！我特么为什么还要给她花我的钱！凭什么！她在外面有相好的了，既然这样，找那个该死的男人啊！” 他的语气格外的愤怒！ 赵燚等人一愣，这个卢聪忽然爆出来的情况，是警方没有掌握的。 “反正我都已经够丢人的了，我也不在乎更丢人了。这个事情别人还不知道，事实就是这样，我被人带了绿帽子。我的钱，有一部分扔在了洗浴中心，在那地方，我有一个相好的，我也知道，那地方的女人靠不住，不就是钱么，老子年轻能赚，又不缺。” 卢聪愤愤不平的说着，这个神态，还真不像是假的。 真的是这样吗？ 第778章飞机勒索案（二十二） 看到卢聪这样歇斯底里的反应，赵燚他们不认为是假的，如果他真的能够演得这么像，那么国内的电影界，真的欠卢聪一个小金人。 当然了，这一点也很好查证。 他的妻子所言的，卢聪因为赌博才造成现在夫妻感情不和，乃至到了现在离婚的边缘，也需要查证。 看见卢聪的情绪这么激动，赵燚干脆的问道：“根据调查，你沉迷于赌博，这一点是事实吗？”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不会那么的理智，所以，很多平时冷静下来不会说出的秘密，这时候也会下意识的说出来。 所以，赵燚才会直接没有隐瞒的，直接问出来。 “调查？你们怎么调查的，是问的她吧？哼哼，还想把我们之间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没错，我承认，我是赌了，也把家里的钱财都输了一个干干净净，连房子现在也被抵押出去了。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还等着我们离婚之后，她分割我的财产，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是她先出的轨。一看到她的那张脸，我就会想起来，有个男人背着我和她亲亲我我，想起来我就觉得恶心！” 卢聪吐了一口浓痰，眼神中流露出愤怒，复杂，等等这样的眼神。 “你们可以去查，随便查，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我的手机里有一张拍摄的照片，就是她出轨的直接证据，之后我才选择赌的，毕竟只有这东西才能让我放松下来！拍摄的时间是一年前。你们可以核实一下。这只是我的私人情况。我知道，机场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可是和我没有关系，我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事情。” 卢聪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脸上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赵燚和蒋招娣、夏丹等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说着话。 关于重点监控对象的手机，不管是他们私人的通讯记录，还是里面保存的内容，警方都有掌握的。 不过，警方很明显对他们这方面私人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只是应有的资料备份还是有的。 果不其然，在资料上找到了一张男女在某间咖啡馆里亲密交谈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通过侧脸，也能够认出来，确实是卢聪的妻子无疑。 “我对婚姻的态度一直都是很认真的，我有精神上的洁癖，这样的背叛我根本就不能忍受。我要是马上就提出离婚的话，我的财产岂不是要被分割掉一半？所以，我宁可败掉，也不会便宜他们那对贱人！这些钱本来就是我赚来的，现在我在败光也没有什么。反正我还年轻，也能挣钱，这些钱，我以后完全可以凭借我的双手，再赚回来。” 卢聪的脸上挂着冷笑，显然，他也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 这个算盘究竟是好还是坏，众人只能是沉默以对，对他的做法，不置可否。 “你在什么地方参与的赌博，另外输掉的金额一共有多少？” 稍稍沉默了片刻，赵燚开口问道。 “一共是将近两百万的样子，存款有接近一百万，还有我的房子和车子也抵押出去了，地点么，就在xx夜总会里，那个老板经常组织一些大的赌局，我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现在我就是穷光蛋。呵呵……” 卢聪的脸上挂着笑容，这笑容说不出的讽刺，也不知道究竟他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在讽刺别人。 “调查一下这个夜总会……” 蒋招娣低声对身边的某个工作人员说道。 “明白。” “……” 又询问了一下卢聪的一些细节问题，卢聪都是看起来非常痛快的回答了，审讯到这里，暂时可以停止，因为没有新的情况出现了。 “对你的情况，我们还要进行相关的核实，还要委屈你在我们警局停留一段时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们会酌情解决。” 蒋招娣站起身，直接了当的告诉了卢聪，暂时肯定出不去的。 卢聪摇摇头：“我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反正我也不在乎在条件是好一些还是差一些了，就这样吧。对了，能告诉我，机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卢聪有些好奇的问道。 虽说，他现在看起来很颓废的模样，但是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奇心的。 蒋招娣看了一眼赵燚，赵燚沉吟了片刻，对她点点头。 “机场里，某架客机发现了炸弹。” “炸弹？怪不得。” 卢聪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舒展开来。 “你不惊讶？” “为什么要惊讶？要不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不会大动干戈了，我可是在机场里也看到了，有很多名警员在参与行动，只有这么重大的事情，才会这么严重。何况，机修组是重点怀疑的对象。” 卢聪的脸上带着笑意的说道。 这个人其实很聪明的，赵燚忽然对他有了几分兴趣。 “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知道些什么情况？” “其实，不止是我，你们要是真的工作到位，就会发现，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和李庆利百分之九十九脱不了关系的。” 卢聪的脸上带着信誓旦旦的表情。 “哦？为什么这么说？”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很简单啊，因为李庆利缺钱。说实话，我是很同情他的遭遇，但是我看不惯李庆利这个人，他看起来很豪爽，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他孩子出了那样的事情，大家伙也都帮忙，可是整天摆出一副虚伪的面孔，我看着就恶心。你说说，他确实困难，但是也不至于摆出这样的一副可怜到家的模样吧？就算外出兼职，有个车子代步也是必须的。” 卢聪相当不以为然的说道。 当然，这是代表了他的观念，并不能代表别人的意见。 赵燚更是肃穆的说道：“如果你想要说的是这些，那么没必要了。他为孩子治病竭尽全力，或许看起来只是杯水车薪，但是至今没有放弃希望，这一点是让人敬佩的。你的处事原则，并不能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赵燚觉得，李庆利在给孩子治病这一方面，是无可挑剔的。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或许卢聪所说，留下车子，这样兼职也方便一些，但是在李庆利的眼中，大概是尽可能在短时间内筹集更多的金钱，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两种方法，究竟哪一种更合适，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罢了。 “不是，警官您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当然了，我并不能否认李庆利确实非常想给儿子治病的，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面。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李庆利背地里做的更多。” 卢聪的眼中闪过了一些的狡黠。 “你是指的什么？” “当然是他背地里为了赚钱，做了不少的违法的事情，这在我们机修组，都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比如说给汽车改装，我们是修飞机的，改装汽车对我们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要是你们查的事情，和钱有关系，找他准没错，别的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卢聪信誓旦旦的说道。 在国内，是不允许汽车改装的。 国外很多国家倒是对此没有限制。 这是由不同的国情决定的。 每年我国发生的车祸就非常多了。 在很多人的眼中，改装车辆就是为了飚车，这种情况下，自然要从源头上掐死，干脆就禁止所有的改装。 飚车自然是很危险的行为。 不止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更是对路人的安全不负责任。 只是，从来不缺乏胆大妄为的人。 国内的法律禁止，他们却仍然想要改装自己的车辆，就偷偷的高价聘请师傅，或者一些汽修厂，为了留住高端的客户，对客户们这样改装的要求，采取了配合的方式。 当然了，每年因为改装，而导致车检失败的人不在少数，要想过去，还要改回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来回折腾的事情。 改装的人，自然都是手中有点闲钱的富人。 他们也不在乎这样的小钱。 只要自己的车子够炫够快，花再多的钱，他们也不在乎。 这样一来，技术高超的师傅自然成了香饽饽。 李庆利他们是航空公司机修组的成员，连飞机都能够修理，更简单的汽车，当然也不在话下，更不用说，李庆利的身份，更是让他的身上增添了一层高大上的光环。 赵燚的脑海中闪电一样的出现了这一连串的念头。 他相信，卢聪说的话在这方面肯定不会有假。 说不定，他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 会是他吗？ 结束了对卢聪的审讯，赵燚等人马上碰头商议。 “你们觉得，卢聪说的话，可信吗？” 赵燚第一个开口。 “不好说，我已经安排了人员进行询问。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蒋招娣摇摇头。 她没有看出来有什么明显的破绽。 刚才卢聪的神态和语气，都不像是有什么假的地方，如果他说的真是假的，那么他还不如去做演员，这样的演技已经胜过国内绝大部分演员了。有名气的演员，收入非常的惊人。 “不太好说。不过，从最后，他主动给我们提供了部分情况来看，这个人也不一定真的就干净的。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进行分析……” 夏丹沉吟了片刻，伸出了两根手指。 “假设他是幕后黑手的话，主动提供线索，更大的可能，是为了迷惑我们警方的视线。当然，他对李庆利本身也有意见，也可能是单纯的怀疑。只是，我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不大。” 夏丹仍然倾向于卢聪的可能性非常大，原因就是现有的证据指向，卢聪都是有重大的嫌疑的。 蔡晓刚身上的嫌疑仍然没有洗清，但是，从各方面的调查来看，他没有什么作案动机。 那么，就不排除，是幕后黑手，故意误导警方的视线了。 两个人在一起吃的同样的饭菜，既然蔡晓刚身上的嫌疑不重，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 “其他人有新的情况吗？” “李庆利的平时活动规律已经查出来了，他和几家大型的汽修厂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第779章飞机勒索案（二十三） 这个关于李庆利的新情况不难调查出来。 他的银行流水，有部分走的是明面的银行账号。诸如调查出来的几家大的维修厂，都是用修理费用的名义，将部分钱款汇入到了李庆利的账户中。 警方稍稍对他们进行了审讯，他们就吐露了实情。 说实话，改装车辆的违法并不是太过重大。 现在警方找上门来调查，他们这些大型的汽修厂，根本就不缺钱，他们怕的是麻烦。索性就交代出来，处理结果也不会重。 他们也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 李庆利确实参与了部分的车辆的改装，也同时收取了一定的费用。 这是事实，容不得李庆利抵赖。 “既然这样，咱们可以对李庆利再次进行审讯。” “也好。” 众人并没有什么意见，李庆利很快就被带来了。 “警官，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你们也调查了我的情况，应该知道我的儿子现在仍然在医院中，我必须要努力赚钱，国外的医院要是没有钱的话，是不肯治疗的。” 刚坐下，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脸上也充满了焦急。。 “李庆利，对你的情况，我们深表遗憾，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交代清楚你的问题，如果确定你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自然会尽快释放你……” “我保证不做任何隐瞒。” 李庆利一听，连忙说道。 “好，那你说说，你在各大汽修厂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工作？他们给予你的报酬可是相当高了……” 蒋招娣盯着李庆利的双眼，忽然问道。 “我……” 李庆利一听，眼神就游移不定了。 “李庆利，你应该知道，我们既然选择这方面的事情询问你，就代表了，我们事实上，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让你开口，是给你机会。希望你不要自误。” 蒋招娣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慢，但是却有力。 她的话让李庆利沉默了下来，点点头：“我承认，确实对部分车辆进行过非法的改装。该怎么处罚我接受。” 他有些艰难的开了口。 蒋招娣他们动用了这么大的阵仗，当然不是查非法的车辆改装。 现在李庆利承认了这一点，就说明，他的心理防线，有了一定的突破口。 赵燚的声音很温和：“有相关部门，肯定会对这样的行为进行处罚，你的情况我们也都会了解，会和上面进行说明。说实话，身为一个父亲，竭尽全力的挽救自己的孩子没有错误。但是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有些事情，是坚决不能做的。你想想，如果现在你要是倒下了，那么你的孩子怎么办？” “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一直都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的。可是，他们提出的报酬太丰厚了，我没办法拒绝。我真的很缺钱……但是，我绝对不会做犯罪的事情，请你们相信我！” 李庆利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 “除了非法改装车辆，你还有其他的不合理的收入吗？你不要再试图隐瞒了，你应该知道，只要警方下力气去查，就没有查不到的情况。”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我偶尔会接受一些定制的订单。一些机械爱好者，他们会发送相关的要求，我会制作一些小玩意，然后邮寄给他们，一些东西，其实是属于替换下来的零件。” 李庆利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 “都有什么？” “相关的图纸和内容，在我的电脑中都有记录的，你们可以查。” “有违禁拼之类的物品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做的都是机械类的小玩意，那东西我是不敢碰的！”一听到这样的询问，李庆利就好像触电一样，大声的说道。 对他的话，赵燚他们觉得可信度还是有的。 至于这个案子，有没有可能是李庆利被逼到了份上，才不得已采取的这种手段，赵燚他们觉得可能性虽然有，可是也不大。 毕竟如果是李庆利坐下的，他的目的最终是为了救治自己的儿子，那么最终资金的流向就是国外的某个医院。 这是肯定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 即便是匪徒勒索成功，国家肯定会下大力气，对这笔资金进行严密的监控。通过种种非法的金钱流动，这笔钱会变成合法的，给追查带来困难，甚至查不到也很正常。可是，只要注意到终端，也就是李庆利儿子所在的医院，那么就能够发现问题。 这样做，可以说是非常愚蠢的。 李庆利但凡要是有一点智慧，就不能不想到这样的后果。 不管国家和国家之间有怎么样的明争暗斗，在明面上，他们对航空安全的看法是一致的。 所以，一旦确认了这个事实，这笔非法的钱款，肯定会被冻结，那么李庆利的儿子自然也就无法得到妥善的治疗了。 赵燚觉得，只要仔细想想就能够明白的事情，李庆利不会这么蠢。 几人对他旁敲侧击，李庆利虽然交代了一些小问题，但是他们关注的，始终没有关联。 李庆利被带下去了。 “我有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有些冒险。” 等到李庆利离开了之后，夏丹忽然这样开口说了一句。 “什么方法。” “咱们可以暂时放过他们这几个人，然后，对这几个人进行严密的监控。他们的家中都已经经过了最严格的搜索，没有涉案的物品。我相信，这个嫌疑人在他们几人中的话，肯定会再有小动作的，这样，可以人赃并获，让他们无法抵赖。毕竟这个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钱，现在钱还没有到手，再有所行动几乎是必然的。” 夏丹的这个方法让众人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中。 方法是好方法吗？ 肯定是的。 引蛇出洞，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加上这几个重点嫌疑人的数量不多，警方完全有能力知道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做过什么。 但是，隐患也不是没有的。 万一这个匪徒在出去之后，直接引爆另一枚仍然没有被发现的炸弹呢？ 这种可能性很小，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他们也不敢大意。 天知道究竟是哪一架，万一那架飞机正在飞行当中呢？ 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赵燚斟酌着说道：“风险性太大了，大到一旦最坏的情况发生，就是最恶劣的事件。” “可是，另一枚炸弹始终没有被发现，这就好像是达摩克斯之剑悬在咱们的心头。从犯罪学的角度上来讲，这个匪徒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钱财，他并不想要真的激怒国家，因为他知道，一旦真的激怒了国家，那么，钱肯定是拿不到了，而且，哪怕数十年如一日的调查，也会将他绳之以法。仔细想想，这个事情的风险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夏丹沉默了一下，认真的说道。 她的说法其实是很想道理的。 只是赵燚面临这般重大的抉择的时候，难免会有犹豫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方法作为最后的方法吧。咱们先尽可能的收集证据，到没有新的情况被发现的时候，再采用这种冒险的方法。” 他明知道，夏丹说的风险性很低，仍然用冒险的方法来形容，这是他认真考虑的结果。 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仍然是高风险的事情。 既然赵燚已经做出了决定，其他人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一名工作人员敲响了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说道：“赵组长，蒋局，刚刚联系了外地警方。关于嫌疑人卢聪的妻子，她现在正在返回j市的途中，预计明天上午会到咱们市局来。” “好。” 这只是专案组进行调查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 飞机勒索案件，事发第三天。 卢聪的妻子一身很朴素的穿着，脸上也没有化妆，素颜出现在市局里，虽说是素颜，可是也能够看得出来，她长得还是不错的。她的眼圈有些发黑，显然，昨天夜里休息的并不好。 “警官同志，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疲惫。 “卢聪的银行流水很不正常，你能够解释一下吗？” “他大概在一年前，迷上了赌博。除了正常工作的时间之外，基本上不怎么回家。后来，我发现，他迷上了赌博。我劝过，也闹过，半年的时间吧，他就把家里的积蓄，还有房子车子都输进去了。我也心灰意冷了，带着孩子回了家。我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半年再没有改变，那么我们就离婚。现在已经到了时间了。” 卢聪的妻子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这个笑容让人多少觉得有些心酸。 “卢聪说，是你出轨在先，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他放屁！” 一听到警方这样说，卢聪妻子的脸都涨红了，有些口不择言的大骂了一句。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愤怒的心情：“我要见卢聪，我想当面问问卢聪这个王八蛋，我嫁给他之后，我本本分分的在家带孩子，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赵燚看着卢聪妻子的脸，她不避不让的直视着赵燚的眼睛。 一般来说，普通人说谎的话，如果就这样直视着对方，那么对方很自然的就会心虚，不敢对视。 在调查的资料中，卢聪妻子以前倒是参加过工作，也只是普通公司的文员，迄今为止，已经在家作为家庭妇女三年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是说的实话，她肯定会心虚的。 想到这里，赵燚将一张照片默默的推到了卢聪妻子的面前。 卢聪妻子稍稍辨认了一下，立刻就有些慌张了：“这张照片你们从哪里来的？不对，我和他确实见过面，但是我们没有这么亲密的。” 从照片上看，两个人脸上带着笑意，坐在咖啡桌前，亲吻了一下。 “肯定不对，这张照片是假的！我们是清清白白的。” 第780章飞机勒索案（二十四） 照片是没有任何修改的ps痕迹，也就是说，这是实景拍摄的。 但是，卢聪妻子的愤怒也不是假的。 “他确实是我的前男友。他不知道从生么地方得到了我的电话，然后，就给我打了电话。一开始我是不打算见他的，可是，他说，如果不见他的话，他就要找上门。卢聪是个小心眼的，我也担心他的误会，所以，就去见了这一面。” 卢聪妻子回忆着当时的事情。 这样的男人不是没有，而且不少。说实话，赵燚觉得这样的男人是很恶心的。 明知道前女友已经结婚了，还纠缠不清，这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哪怕分手，老死不相往来，也比这样纠缠要好的多。这个男人抱的什么龌龊的心理，赵燚都能够猜测的出来，无非是想要发展一段婚外的亲密关系。 这是对家庭的不负责任。 “在谈话的时候，我很明确的告诉了对方，我都已经结婚好几年了，也有孩子了，不可能再和他破镜重圆了。最后他也放弃了。谈话的时候，我们也回忆起曾经在一起的时光，那段日子虽然很难忘，但是也只是一份美好的回忆而已。我们谈了半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 “后来，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们夫妻闹矛盾了，找上过门来，可是我都从来没有让他进我家的门，有一次，我去菜市场买菜，他也对我纠缠，我直接报了警，他就再也没有骚扰过我了，你们警方应该有出警记录的。我是清白的……” 卢聪的妻子有理有据，说的明明白白的。 她说的这种情况，其实很好查。 找出这个男人，询问之下，就能够得到真实的情况。 赵燚甚至现在不用去核实，就能够知道，卢聪妻子不会说的假话。 看样子，两个人的婚姻发生这样的矛盾，似乎是误会。 “那你有和你的丈夫进行过沟通吗？” “没有。我坦坦荡荡的做人，根本就问心无愧。何况卢聪那个人小心眼，我觉得瞒着他比告诉他要好的多。” 卢聪的妻子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 这样的说法顿时让赵燚摇摇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了。这张照片，根据卢聪的说法，是他发现你先出轨了，然后他觉得家庭没有了意义，又不愿意就这样和你离婚，所以，才选择了沉迷赌博……” 赵燚的话让卢聪妻子一愣，她喃喃自语的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卢聪都是按时上下班的，但是从那之后，整个人就很少回家了……同志，我能不能见见卢聪？” 她的眼中流露出恳求。 赵燚很想答应他，但是却不行。 卢聪的事情还没有调查结束，案件还处在保密的阶段，是不允许接触外人的。 “暂时还不行，你可以先回去等通知。不过我们会把今天的事情转过给卢聪的。” “谢谢！谢谢！” 卢聪的妻子连声道谢。她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原先可以说是强行的坚强，而现在，则对生活又重新充满了希望。 她也交代了前男友的名字。 这个情况和案件看起来无关，但是赵燚仍然决定安排人员去核实一下。 只是这需要时间。 不过赵燚说到做到，还是把卢聪妻子前来说的一切，都告诉了卢聪。 卢聪有些失神的坐在那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不可能的！难道照片是假的？我请人鉴定过那张照片，照片根本没有任何修改的痕迹。” “没错，照片是没有修改的痕迹，但是因为角度问题，完全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你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就没有了解吗？” 夏丹也看不过眼了，直接说道。 她的话让卢聪羞愧的低下头。 似乎回想起妻子的为人，卢聪觉得自己实在是让自己羞愧。 只是片刻之后，卢聪咬着牙说道：“我不信照片是假的。” 看到卢聪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夏丹很生气的站起身，说道：“你既然不信，我就现场给你掩饰一下，组长，蒋局，你们配合一下。” 赵燚和蒋招娣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很配合的做了姿势。 两个人隔着桌子，从卢聪的角度看去，两个人挨得有些近，正常说话的模样。 夏丹挑了一个角度，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递给了卢聪。 “你看。” 卢聪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在这种照片的角度看去，果然，两个人就好像亲上了一样。 卢聪低着头不说话了。 “关于你们夫妻的关系，我们作为外人，是不想说什么的。只是也不想看着你们在这样误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赵燚的话让卢聪抬起头，又忍不住说道：“可是，破镜能够重圆吗？” “这算什么破镜？你们不是还没有离婚呢吗？只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证明你没有问题后，你有大把的时间去挽回你老婆的心，更不用说，你们之间还有孩子维系着。” “对对，您说的对。我要配合你们的工作。警官，你们到底在查什么，我在公司里工作的年头虽然说不是太长，但是也不短了，该知道的一般都知道。” 卢聪连连点头。 看到卢聪这样配合，赵燚等人对视了一眼，决定稍稍给他透漏一些案情。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告诉卢聪，飞机上发现炸弹，有人勒索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公司里除了李庆利没人敢干的……” 卢聪思索了一下，矛头仍然对准了李庆利。 “我还是那个意见……” 很可惜，卢聪的话只是怀疑，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 他的理由不够充分。 又一天过去了，再次举行了内部的例会。 “关于那一份勒索的录音，技术科有什么回馈吗？” “相关的情况在这里。技术科对声音进行了还原，可惜，这一份录音，应该是嫌疑人并非用科技的手段进行伪装的，而是用物理的手段，比如说，用手指摁住了嗓子，改变的声音，这样一来，技术科无法将声音进行还原。有用的信息不多。这个声音的主人是男性，年纪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 赵燚听到这样的结果，有些失望。 这个年龄段，就重点嫌疑人来说，囊括了所有人。 “其他方面呢。” “炸弹的一些材质来源，分析鉴定为，大部分都是市面上能够埋到的，原料则是人工提取的，除了最核心的一种原料，和那间公司丢失的物品一致。他们仓库的管理虽然有些混乱，但是每天晚上都是有值班的人员的。也就是说，幕后的那个人，肯定是某位曾经前往过这间公司的人。” 夏丹言之确凿的说道。 这种核心的原料，提取的工艺复杂，而且是禁运品，在网上是无法购买的，那么涉案的这个炸弹所用的，必然就是这间公司丢失的。 “需要扩大一下搜索范围吗？” 蒋招娣问道。 既然夏丹给出了这样的判断，那么曾经前往这间公司的人都是有嫌疑的。 “这倒是不用。这个嫌疑人要符合两个条件。另一个条件就是，曾经有机会接触过客机。那么目前来看，只有可能是卢聪和李庆利了。” 赵燚在纸上，不由得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会是谁？ 这样的事情，在警方没有掌握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不承认，他们还有可能逃脱法网，如果承认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他们应该都清楚这一点。 “你们觉得谁的嫌疑更大一些。” “李庆利！” “卢聪！” 在场的调查人员，意见也不统一了。 说李庆利的也有，说卢聪的也不少。 “我记得还有一个线索。那就是勒索的匿名电话，所用的手机卡，办理的时间是一年前，这就说明，幕后的黑手其实是早有谋划的。这样想起来，恐怕李庆利的嫌疑更大。” 夏丹更倾向于是李庆利。 她的观点还是比较充分的。 首先，一年前卢聪的家庭刚刚发生变故，他不会在当时就策划这样的事情，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才对。 而李庆利则不同，儿子病了好几年了，家里早已经债台高筑了。他想办法筹钱，心中一黑，想走歪门邪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所以拖了一年，也能够理解。 他的心在挣扎，本身他并不是一个有前科的人，在真正实施犯罪前，心里有这样剧烈的挣扎，瞻前顾后，都是有可能的。 至于这笔钱能不能顺利的为他的儿子治病，说不定，他也有妥善的办法，利欲熏黑，也不是没有可能。 夏丹的分析一说出来，众人不禁有些沉默。 说实话，如果真的是李庆利的话，在场的人都会觉得非常遗憾。 只是真实的结果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集中力量，对两个人加大排查和审讯的力度吧！至于其他人，既然嫌疑不大，那么就可以释放了，另外，在结果没有出现之前，也不要完全放弃对他们的监视。” “是。” 照常加班。 “蒋局，这是一份刘凯的口供。” “刘凯？” 蒋招娣有些疑惑，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最近查的案子，没有这个名字需要蒋招娣亲自查看的。 起码，蒋招娣没有什么印象。 她除了飞机勒索的专案组意外，市局的正常工作，也不能放下。 “放这里吧。” 蒋招娣也没有太在意，示意助理将这份口供放在办公桌上，继续处理其他的文件。 等到手头上的文件处理干净了。 她才拿起来慢慢的翻阅了起来。 刘凯，这个人确实很陌生。 他是卢聪妻子的前男友。 上午的时候，曾经交代了一句，要核实一下卢聪妻子说的话是否真实。 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卢聪的妻子并没有说假话。 事实上，事情反而比蒋招娣想的更复杂，蒋招娣绝对不想到，他们夫妻的关系，居然这样的复杂。 因为…… 第781章飞机勒索案（二十五） 刘凯浓眉大眼，一身笔挺的西装革履，让人乍一看，似乎是一个成功人士。 其实，他是保险推销员。 好的时候，收入会很丰厚，如果不好的情况下，一个月没有收入，也是正常的。 毕竟，这个行业，靠的是提成，几乎没有什么底薪这一说。 之所以打扮得这么光鲜，是因为职业的需要。 毕竟客户们的第一眼感觉是相当重要的。 干净整洁，往往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 这个行业的人，都是能说会道的。 刘凯也不例外。 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往日里的滔滔不绝了。 而是老老实实的，问什么就说什么。 “这张照片上是怎么回事？” “这张照片是我和前女友碰面的时候，我雇人特意拍下的……” “雇人？” “是的。我知道她已经结婚了，也没想到过要去打扰她的。只是后来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制造出她出轨的证据。所以，才有了她这张照片。” “哦？你是说，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是的。” “是谁？” “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后来，我偷偷调查了这个人的身份，发现是我前女友的现任丈夫……” “是这个人吗？” 卢聪的照片放在了刘凯的面前，刘凯稍稍辨认了一下，就肯定的点点头。 “没错，是这个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无外乎就是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又不想让现在的妻子分割他的财产，所以才导演了这样的一出好戏。” “那既然他雇的你，为什么你现在没有任何隐瞒就招了？” 审讯人员对刘凯的态度太奇怪了。 基本上，审讯人员一肚子的审讯技巧都没有使用呢，刘凯几乎就像是倒竹筒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我为什么要替他隐瞒？这个男人简直就不是人。他的想法和做法太龌龊了，你们既然调查了，我为什么不全盘托出呢？我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他们上法庭上诉讼离婚的话，我也会这么说。想起来，那个混蛋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刘凯对卢聪的态度是不屑一顾的。 “既然你觉得这样的事情很不对，为什么还要答应帮他的忙呢？” 审讯人员对刘凯的心理活动还是很好奇的。 “为什么不帮呢？首先，他给我的报酬还是很丰厚的。这样的钱不赚白不赚。再说了，既然这个混蛋都想这样做了，那么我前女友跟着他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他们离婚才是最好的结果。混蛋配小三，挺好，而不是让我前女友那个笨蛋在这个漩涡里。” 刘凯原来也有自己的主意。 他表面上答应了卢聪，也确实是努力做了。 但是，最后却想着坑他一把，仔细想想，刘凯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怎么说，都是他落得了实惠。 “既然你这样说，那你有没有相关的证据？证明你说的不是假话？” “有，我长了一个心眼，我们之间的谈话早就录下来了，这是备份。”刘凯随身携带着一个优盘，交给了审讯人员。 经过核实之后，里面两个谈话的人，确实是他们双方。 而蒋招娣现在观看的这份资料，就是审讯人员对刘凯口供后的审讯结果。 蒋招娣看完它，心思电转。 这就很奇怪了。按照卢聪的说法，那就是他在发现自己妻子出轨后，才沉迷的赌博，看来，这应该是假话。 毕竟，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应该是卢聪自己设计的一个局。 只可惜，他的妻子对待家庭还是很负责的，虽然有了这样一张照片，但是也远远没有达到卢聪的预期目标。 恐怕，刘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那就是只有在第三者插足，这个卢聪打算结束这一段婚姻的时候，才会想方设法的坑自己的妻子。 这样的方法简直就是下三滥，让人不齿。 或许，他的种种行为，包括赌博，都是为了转移个人财产？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这也不能完全说的通。 因为在警方的调查下，j市确实有一个隐蔽的地下赌档，他们只会和熟人之间进行赌博。而且规模很小。 如果不是卢聪的交代，警方很难将这个窝点一网成擒。 再就是，通过对相关人员的审讯，他们也承认了，卢聪前前后后在那里输掉了接近两百万的样子。原因么，不是因为卢聪的牌技和运气太差，而是做的一个套，让卢聪不知不觉的就输了这么多。 几次打牌，卢聪都是连续输好几天，然后会赢一次，赢得也不算少，差不多和一天输的差不多。在希望回本的念头下，自然就会越陷越深了。 赌档的组织者就是抓住了赌徒的这种心理，一步步的将卢聪吊入了深渊之中。 据悉，卢聪现在仍然有接近百万的欠条在他们的手中，李聪每个月要还钱的利息就不菲。 “赵燚，你过来一趟。” 蒋招娣通知了赵燚，很快，赵燚就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看完这份资料之后，赵燚说道：“这样说起来，卢聪这个人真是混蛋。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打算隐瞒自己的肮脏的心理。” 他的眼中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事实上，在知道了卢聪的所作所为之后，没有人不会唾弃他。 “他做的确实非常过分。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卢聪。” “他隐瞒的情况越多，就说明他的问题越大。查，查清楚这个卢聪究竟搞什么鬼！” “好！” 很快，再次针对卢聪的审讯又开始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对新的情况有所了解，看向他的眼睛，自然就戴上了鄙夷和冷漠。 审讯人员的要求，是要站在客观的角度上，不能对被审讯人有什么感情倾向。 可是，警员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对一些嫌疑人，他们也会表示自己的同情，虽然这样无法改变什么结果，同样的，他们也会极度的厌恶某个人，对某些人的人品道德大大的鄙视。 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赵燚等人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卢聪，一直把卢聪看得浑身都不自在，浑身发毛。 他很不自在的扭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调整一个让他觉得舒服的坐姿，可惜没什么效果。 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卢聪主动开口问道：“警官，你们这么看这我干吗？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他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脸上有眼屎之类的？ 可是即便真的是有这玩意，对面的这几个警员，也不应该用这种让人发毛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看吧？ 卢聪正在心里思索的时候。 赵燚已经冷冰冰的开口了：“卢聪，你这个人很不老实。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我怎么不老实了？” 卢聪强辩了一句。 “卢聪，到了现在你还敢隐瞒事情的真相。我问你，这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招娣也怒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她的手前面，还有一张卢聪妻子和前男友所谓的亲密的照片。 卢聪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脸上还勉强维持着镇定，他说道：“什么怎么回事？这个事情应该是我误会了。我会跟我的妻子道歉。再说，这个事情似乎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吧？”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赵燚等人。 确实，这种事情完全是卢聪的私事，赵燚和蒋招娣他们也不会关注这样的事情。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卢聪涉及到了飞机炸弹的案件，警方也不一定会去查得这么详细，将卢聪龌龊的心思暴漏在大庭广众之下。 卢聪的回答让赵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敲了敲桌子：“有没有关系，不是你决定的，而我们自行判断的。你要做的，就是原原本本，老老实实的交代一切！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如果你拒不交代，甚至故意歪曲事实，我们会以妨碍执法的罪名起诉你！” 赵燚的话硬梆梆的，让卢聪的脸色更加的不自然。 “我说的都是实话……” “卢聪……你要考虑好你说的每一句话，你现在在这里说的话，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们既然再次询问了这个事情，必定是掌握了新的情况，我希望你，把你想说的话，在脑海里考虑清楚了再说。” 夏丹的语气倒是很温和。 没办法，赵燚和蒋招娣唱着黑脸，她自然只能唱红脸了。 “我……” 卢聪低下了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说起来，卢聪长得并不难看。 但是大概是印象恶劣了，他这样的神态，落在了赵燚等人的眼中，就觉得分外的可恶，活脱脱一个獐头鼠目的小人。 “我真没说慌！” 最终，卢聪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抬起头这样说了一句。 他的神色很坦然，放佛说的就是真的一样。 可惜，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再相信他说的话了。 对刘凯提供的那份录音，技术科已经鉴定过了，也是原版，没有合成和修改的痕迹。 所以，当然，赵燚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打开了眼前的笔记本电脑，随后打开，将优盘插上，开始播放了这段录音。 “这是你的妻子侯桂香和我的照片，特意挑选了一个角度进行拍摄的，你看，还满意吧？” 这是刘凯的声音。 “这个贱人，你真把她搞上了？只有这一张照片？” 卢聪的声音随后响起，听语气，他多少生气的，但是，又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没有。这只是拍摄的角度看起来我们在接吻，实际上，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她对家庭很忠诚，对我可以说不假辞色，我也是耍了一个小花招，才能拍到这张照片。说起来，我真不懂你了，桂香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你何必要这样做？” 刘凯的声音里有着满满的可惜。 “这就不用你管了。你要是感兴趣，我们离婚后，你可以当个接盘侠。话说回来，只有这样一张照片，可远远不够，我答应的报酬，最多付给你三分之一。” “不行，太少了，起码要一半。” “想都别想。咱们一开始说好的，我拿到你们上床的照片，给你十万，可是你现在只给了一张连真正接吻的照片都不是的东西糊弄我，给你三分之一，已经是不错了……” 第782章飞机勒索案（二十六） 两个人在录音里两个人讨价还价的声音传来，卢聪听到这份录音，脸色已经变得惨白，额头上的冷汗随之都下来了。 “卢聪，人在做，天在看。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惜，事实总不会如你的意。这一份录音作为证据，即便你离婚，法庭也会对你的财产重新的分割，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的……” 蒋招娣用极度鄙视的眼神看着失魂落魄的卢聪，好不加以掩饰的进行嘲疯着。 忽然，卢聪坐直了身体，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的声音也很平静，点点头，痛快的承认道：“是的，那又怎么样？最多我净身出户。我们的感情已经破裂了，这是事实。我早已经对她没什么感情了。说实话，只是一些钱罢了，我的薪水很丰厚，这点钱，对我来说，不过是两三年的问题。又能怎么样？” 卢聪的神色很平静，不负刚才的慌张。 他似乎真的完全不在意了。 这样的态度顿时让赵燚他们觉得有些为难了。 人家真的不在意了，他们又能怎么样？ 确实没办法。 不过，赵燚等人还是不打算放弃。 “既然你说对你的妻子没有什么感情了，那你在外面有没有人？” “有人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我都已经承认我是过错方了。再说了，你们好像也没必要这么关注我的家庭生活吧？这和你们调查的案子有关系吗？” 有关系吗？ 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是，在心里面，赵燚他们并不这样认为。 他在外面有人的话，找出来这个人，说不定就会有意外的收获，毕竟根据卢聪妻子的话来说，他近一年的时间内，都很少回家了。 那么，外面总会有他的一个落脚点。 “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要回答！” “我拒绝，我选择沉默，你们不是有本事吗？可以去查。这只是我的私事，私事明白吗？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和你们交代的这么清楚。你们凭什么去打扰别人的私生活！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我犯了罪，请拿出证据来！” 卢聪的态度变得强硬了起来，说完，就不再看赵燚他们了，而是闭着眼睛在那里养神。 众人再次轮番询问，可是卢聪好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就是不开口。 这让审讯不得已就终端了。 “现在怎么办？这个卢聪拒绝回答咱们的问题了。” “既然那些地下赌档的人承认，卢聪在他们那里输了不少的钱，能不能从这里着手？他们不是号称只接待熟人吗？” “是的。我们也有过调查卢聪是怎么和他们认识的。这中间有牵线搭桥的人。酒吧里，有专门的人，物色合适的对象。他们称，卢聪就是由一个叫丁佳的女人介绍去的。每次卢聪在里面输了钱，其实这个女人都会分到一定的分成。只是后来这个丁佳不做了。” “噢？为什么？想来这里面的经济利益不低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做了？” 赵燚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蒋招娣翻看着赌档成员的资料，找到了这个细节，说道：“他们也说了原因，似乎，这个女人和卢聪好上了。并且还劝卢聪不要继续赌了，双方这样的利益关系才闹翻。” 赵燚了然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那知道这个女人住在什么地方吗？” “这一点他们没说。审讯人员有过询问。他们声称是不知道，应该属实。并且，这个名字也很有可能是假的。毕竟这个行业也是见不得光的，这样在外面物色对象的女人，不用真名也是正常。” 一些类似的行业，她们用的是化名，这是正常的。 人都是有羞耻之心的，不肯用真名，说明她们也保留了最起码的道德观念。 赵燚想了一下，觉得恐怕单单通过一个化名，哪怕是画了这个女人的画像，恐怕也很难找到她。 j市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地方，想要凭借这样有限的信息，找到这样的一个女人，恐怕难如登天？ “那就没有好的办法能够找到这个女人吗？” “有！” 夏丹肯定的说道。 “这些赌档的人，肯定是在撒谎的。他们肯定是知道这些女人的真实信息！” 夏丹言之确凿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蒋招娣对待市局的警员们能力还是很信任的，夏丹的说法，无疑是指，他们审讯工作中，有着漏洞，所以，蒋招娣想让夏丹给出一个解释。 “别忘了，这个赌档的规模很有限。没有熟人的介绍，是无法参与进去的，这也是它为什么一直这么隐蔽的原因。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是这样，在外面物色对象的人，一定在这个赌档的团伙中地位不低，因为她决定着赌档的安全性。你们觉得，赌档的人，为什么会相信一个使用化名的人？” 夏丹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换成是谁，也会顾虑重重，为了自身的安全，这些人肯定是知道丁佳这类人，准确的信息的。 不然，他们无法放心。 “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是下面的审讯人员工作不到位。” 蒋招娣坦然的承认了这个不起眼的失误。 夏丹点点头，没有再说这个，然后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令一个方面，可以找到这个丁佳的身份和联系方式，那就是这个人曾经和卢聪有过接触的，不出意外，他们应该通过电话。即便赌档的人消息不准确，他们没有好上，通电话的可能性也非常的高。所以，可以从通讯录着手。” “他的通讯录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丁佳的名字。” 对这些重点监控人员的手机通讯录，自然早就已经查过了。 蒋招娣翻到了相关的资料，一笔笔的记录出现在眼前。 上面的通话记录似乎很平常。 其中老婆的通话次数最多，然后是公司的同事，还有几个朋友的名字，当然也有父母，偶尔也有几个没有录入到通讯录里面的手机号码，这份通讯录，乍一看，似乎和普通男人的联系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赵燚的心中忽然升起了怪异的感觉，但是哪里觉得不对劲，一时间还想不起来。 “很正常的通讯记录，难道他有另一部手机？在搜查的时候没有发现。” “这个号码出现的频率还是很高的，怎么没有备注？” 赵燚指着其中的一个号码问道。 “我看一下。” 蒋招娣看了一下，然后拿起了电话，询问起技术科的人员，马上，技术科就给出了答案。 这几天工作任务很重，难免有些疏漏的地方。 “是卢聪的妻子的电话。” “嗯？他不是保存了他妻子的电话吗？他妻子有两个电话？我明白了！” 赵燚疑惑的文了一句，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这个线索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夏丹也同事露出了笑容。 在场的人反应都不慢，纷纷点头。 原来，卢聪可以说是过分的到家了。他把自己现在的妻子手机号码删除了，然后把丁佳的号码备注为老婆，可见这个人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抛弃妻子了。 卢聪最近连生活费都不掏了，和他妻子基本上也断了联系，这种情况下，通讯记录中却显示他和一个备注为老婆的人频繁通话，仔细一想，就知道，这个备注，就是卢聪劈腿的对象了。 他的妻子，在他的设计下，仍然严守着对家庭的责任；可是他本人，却是堂而皇之的这样做，端是不为人子！ “找到她！” 赵燚的语气肯定的说道。 “没问题！” 蒋招娣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应了下来。 有手机号码，既然对方不肯透漏她的住址，只要接通电话，警方就能够定位她的位置。 以市局的手段，这显然并没有什么问题。 晚上如期而至。 备注老婆的女人，最终还是到了市局。 现在虽然应该是下班的时间了。 可是案子一天没有破获，他们一天就不能安心，自然，加班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这是一个很妖娆的女人。 如果说，卢聪的妻子，就像是一个四十岁的黄脸婆，打扮的很土，也不施粉黛，落在人堆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员。 可是，不要忘记了，她在家带孩子，并不是男人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每天要做饭打扫卫生，将家里布置得井井有条，这甚至比工作还要累。 可惜，卢聪已经视而不见。 眼前的这个女人骨子里都透着媚态，装束恰到好处，不得不承认，对男人的吸引力，要远远高宇卢聪的妻子的。 她的脸上有些焦急：“卢聪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几天都没有接我的电话？” “你的名字。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朋友。他打算离婚，我们结婚。我叫丁佳。” 赵燚等人的脸上露出了诧异，没想到这个居然是真名。对于丁佳很坦然的承认自己是第三者，这让审讯里面的女警员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她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以为耻，反而为荣，这是道德的问题，法律上面无法惩罚这样的人。 不过，这无关紧要。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您能先告诉我，卢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说的。” 赵燚平静的拒绝了丁佳的要求，丁佳的脸上浮现出了恳求，可是赵燚并不为所动。 “我们是在酒吧里面认识的。” “哦？那这几个人你们认识吗？” 赵燚将赌档的成员照片放在了丁佳的面前，丁佳姣好的面容，刷的一下子变成了惨白。 “我，我认识。这是以前和我们一起玩的朋友！” 她轻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说道。 “一起玩的朋友？” 赵燚根本就不相信，玩味的反问了一句。 “就是一起玩玩麻将什么的。后来，我怀了孕就不和他们接触了。卢聪倒是和他们还在一起玩，只是关系也远了。” “说实话！” 蒋招娣这时候听不下去了，嘭的一下用力的拍了桌子。 她有些看不过眼了。 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那一双眼睛频频的给赵燚眨巴眨巴的是什么意思？ 第783章飞机勒索案（二十七） 蒋招娣的这一声大吼，吓得丁佳哆嗦了一下。 她的眼泪都在眼眶里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我，我说就是了，这么凶干什么？” 她低声抽泣了着，可惜，这里的人似乎都是铁石心肠一样，根本就不为所动。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这番姿态没有什么滋味，丁佳也很快收敛了心情，说道：“以前我给他们找人打麻将，在里面赚点外块。这都是快一年前的事情了，后来我和卢聪好上了，我就不和他们联系了。毕竟，我也知道，他们赚的这个钱，不怎么干净。为了我的宝宝，我也不希望以后不安生。” 说起自己的孩子，丁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脸上的表情都是充满了别样的风情。 怪不得卢聪铁了心的要和他的妻子离婚呢。 同样是生了孩子带娃。 丁佳的身材没有走样，反而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也注重自己的仪表，而卢聪的妻子，明明和卢聪一个年纪，但是外表看起来，却好像是四十岁的女人了，足足比真实的年纪大了一轮。 这样天差地别的表现，卢聪会怎么选择，一点也不让人吃惊。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平时卢聪会和你一起住吗？” 丁佳没有迟疑，说出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这个小区在j市算得上是高档的小区了，房价可是不低。 “……他下班就会回家的。他说，他的老婆肯定不会同意离婚的，所以，他选择分居，造成事实的夫妻关系破裂，等到时间够了，就会向法院提起离婚。” 丁佳老老实实的说着。 “查一下这个地点。” 蒋招娣回头低声对一名工作人员说道。 这名工作人员马上就离开了。 “你们平时的生活怎么样？消费水平如何？” 这样的问题一问，丁佳稍稍一愣：“是不是卢聪因为钱的问题，挪用了公司的公款？我愿意赔，我有钱的。我可以出双倍，就求你们放过卢聪。”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赵燚他们要是不答应的话，他马上就会哭出来一样。 “卢聪的问题很复杂，并不是你说的这种情况。你只要配合我们的工作就可以了，如果确定他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自然会释放他。” 赵燚并没有告诉丁佳相关的案情。 丁佳只要按下满腹的心事，说起来两个人的生活情况。 抛开两个人现在是未婚生子，还有卢聪没有离婚这两件事情，他们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 首先，金钱上，两个人是不缺的。 卢聪赚的钱不少，丁佳也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存款。 两个人在这个高档小区买了房子，然后和真夫妻一样生活在这里，还雇了一个保姆，照顾他们的宝宝。 他们每个月的消费水平都是不低的，吃得好，住的好，又注重生活的品质。自然钱也就花的多了，这很正常。 “我们虽然算得上小有积蓄，可是孩子也慢慢的大了。而且国内的教育水平我觉得也很有限，所以，我想让卢聪出国，凭借卢聪的技术，在国外做同样的工作，薪水足足翻了好几倍，何必留在国内呢！” 在丁佳的眼中，国外的月亮明显比国内圆，说起他们出国的计划的时候，丁佳的眼中流露出了满满的向往。 “你们打算出国？” 蒋招娣敏锐的抓到了丁佳话语中的这个词。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卢聪完全可以技术移民，很受国外欢迎的，咱们国家移民的人数那么多，您看看，有钱的明星，有本事的人，都纷纷移民，这是一个趋势啊！” 丁佳振振有词的说道，完全不觉得抛弃自己的祖国，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国外的月亮真的比国内圆吗？ 其实，这就是想当然了。 不可否认，或许在国外，会赚得更多，但是消费同样也更多。一样的工资，生活水平不一定有国内强。 再就是一个环境治安的问题了。 国内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别看人数庞大，但是因为严厉的禁枪，普通人的安全是能够保障的，起码，在晚上，普通人可以随意的上街溜达，而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国外可以吗？ 大晚上的根本就没有人敢出门，就怕出门了，会回不来。可见，他们的治安问题，有多么严重了。 这是绝大部分人的生活状态。 当然了，有钱人生活的区域或许会安全一些，只是有钱人有多少？真正有钱的人，出门的时候都有保镖跟随着。以卢聪的收入水平和他们的积蓄，还不足以聘请这样的专业保镖。 对丁佳的这种向往和想法，在座的人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劝解他的意思。 “卢聪每个月会拿出来多少的生活费？” “一两万总是有的。我对钱并不怎么在意。我们是真爱。只是卢聪一定要坚持养家，所以我也不能拒绝他的好意。他是一个对家庭负责任的好男人，碰到他是我的幸运。” 丁佳一脸幸福的说着。 蒋招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他现在的妻子，好几个月没有拿到生活费了。” “知道啊。女人不一定非得要靠男人养着才能生活吧？再说了，他们的感情已经破裂了，他怎么做，我都是支持的。更不用说，其实是那个女人先对不起卢聪的，卢聪这么做无可厚非。” 丁佳一副不管卢聪做什么她都完全支持的样子，让蒋招娣哑口无言。 不敢说百分百，绝大多数的女人，在面对这样的问题，都是同仇敌忾的。她们见不得一个第三者这样的嚣张。 夏丹也开口了：“那你知道，所谓的她先对不起卢聪的，其实并不是真相。而是卢聪故意设计的，花的钱勾引的他的妻子，并且，她的妻子并没有出轨，而是坚守着对家庭的责任。你对此，就没有想要说什么的。” “我看过那张照片的，她和一个男人很亲密，不像是假的……”丁佳很冷静的说道。 “照片是因为角度，特意拍摄的，两个人的关系很清白。” 这话让丁佳沉默的低下头，大约沉思了有几秒钟后，丁佳又重新抬起头坚定的说道：“即便真的是卢聪设计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为了我，才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不会怪他，只会支持他！” 这样的回答让蒋招娣等人连连摇头。 爱情是盲目的。 看似这个女人很精明，但是在爱情的面前，就好像是傻瓜一样。 她的身份虽然不光彩，但对卢聪似乎有着很深的感情。 人家又不缺钱，甚至比卢聪还有钱，站在她的角度上，说是真爱，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惜，这样的爱情是注定得不到祝福的。原因就是双方的爱情，是建立在破坏了家庭的上面，还有一个受伤的女人。 这个女人已经对卢聪着了魔。 她虽然对警方的审讯很配合，但是通过旁敲侧击，也无法证实，卢聪就一定和飞机的炸弹是有关系的。丁佳和卢聪两个人的房子里，搜查警员已经到了。 他们敲响了房门，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保姆。 她一开门看到警员很惊讶，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屋里面有孩子在睡觉，你们是？” 她很警惕，隔着防盗门同警员说话。 将证件从缝隙中塞了过去，确定证件无误，才放了进来。 搜查的要求，这个保姆是没有拒绝的。 她只是全职保姆，负责照顾孩子打扫卫生这些工作，对主人家的事情并不想要参合进去。 警员们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这是男主人的书房，里面都是他的一些书籍和工具。平时这里都是男主人自己打理的，他怕我不懂，把东西弄乱了。有一回我看里面比较乱，想要打扫一下，女主人特意叮嘱我，说不用我打扫。” 保姆还不忘解释着。 重点搜查的地方，当然是卢聪学习和工作的地方。 像机修组的成员，在休息时间要经常充电。毕竟科技日新月异，要跟得上潮流，才能不被淘汰。这样的高薪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随便就能够拿得安稳的。 可惜，搜查的结果让人失望，里面都是一些机修组常见的工具和书籍，和飞机的炸弹不能强行的扯上关系。 仔细的搜查了两遍，确定了这个结果无误。 警员们开始进行第二个地点的搜索。 “这是主卧室，他们小两口住的房间……” 这几个屋子都搜查完毕，也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剩下的空软件不多了 “这是我的卧室。我平时就住在这里，旁边就是婴儿房，小孩子晚上睡着之后，我会放到婴儿床上，晚上我都是开着门的，只要一有动静，我就会醒，婴儿房你们也要搜，那你们可要小声一些，别把孩子弄醒了？” 看到婴儿房走进了警员，开始认真的检查，这位保姆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始终都跟着的警员们的。 “我们会小心的。” “柜子里都是孩子的玩具……” 保姆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敢让警员看到。 她觉得婴儿的玩具有什么好查的？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这家主人给孩子买的都是高档的玩具，种类繁多，柜子都塞得满满登登的。 这些警员们算是开了眼界了。 别看孩子还没有断奶，这玩具已经数不清了。 而且，一些玩具并不常见，进口的比比皆是。 这些玩具铺满了婴儿房的地面，虽说不至于把它们拆开查看一下，也要确定这些东西没有问题。 忽然，在柜子的角落里，忽然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 有警员带着白手套拿出来一看，上面还是英文字母。 “这个小瓶子是婴儿从房间里抓出来的，孩子太小，不能用力强，看他对这个瓶子感兴趣，我就暂时给他留下来了……” “在哪个房间拿出来的？这我不是很肯定，应该是在男主人的书房吧？在其他地方我也没见过类似的瓶子，这瓶子有什么问题吗？” 保姆看到众多的警员脸色凝重，忍不住问了一句。 其中一名警员飞快的拿出了一张照片和一张清单。 “上面的字母一个也没错，样子和大小也完全吻合！没错，这就是那间公司丢失的物品之一！”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等待卢聪的，必然是法律的严惩！ 第784章 春去秋来，凉风习习。 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在追求物质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同时，也越来越重视精神生活的质量。 吃得饱，吃得好，已经不再是人们的第一追求。 注重娱乐，注重健身，注重生活的品质，成了人们的第一目标。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收入水平大幅度提高，和国家地位迅猛增长的前提下。 犯罪自古以来，就从未绝迹过。 哪怕是在封建社会的时期，甚至未来发展到星际文明的阶段，犯罪行为也无法杜绝，这一点，有远见的人都能够认识到。 因为利益。 自古以来，就不存在百分之百的公平，所以人们生产生活中，创造的财富价值也是不同的，能够获得的利益，自然也就千差万别。 人心叵测。 看着别人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自己却生活窘迫，如此一来，想要铤而走险获取额外的非法利益，这就造成了最根本的矛盾。 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性格问题，心理冲动，这些都是产生犯罪的最直接原因。 这一点，几乎不可能会被改变。 赵燚隶属的部门，应对着普通警方难以完成的工作，不知不觉的，他们的工作越来越繁忙了。 但是，从犯罪率来看，其实是在逐步降低的。 这得益于越来越发达的科技，让低端的犯罪越来越没有立足之地。同样的，高智商集团化的犯罪份子有着增加的趋势。 一直以来，赵燚所在的部门，都没有放松对这种类型犯罪活动的监控。一些古老的组织，在经济飞速增长的今天，也纷纷踏上了现代的舞台。 他们的组织更有严密性，而且，还有虚伪的荣誉感，比一般的犯罪份子更加的难以对付。 一些古老的技艺，到现在仍然能够使用，并且，结合现代科技，往往会取得令人匪夷所思的结果。 “根据现场的调查，死者崔春兰是这户主人的保姆，户主人方继生是某外贸公司的高管，他收藏的一副名贵的宋代水墨画也一起消失了。现场的勘验简直就是不符合普通警方的认知。死者崔春兰的死因为太阳穴发现一个锐器，为特质的钢钉，但是她的周围却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痕迹。” 这家别墅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初步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就被转移到了赵燚这边。 因为，这是本年度第三起钢钉杀人的案件了。 前两起案件也极其的类似。 第一位死者是某个大型超市的会计，他在当天整理完现金之后，本来应该按照公司的规定，送往银行的。结果，却被人发现死在了财务室里。 死因同样为一枚不起眼的钢钉。 第二位发现的死者，则是一家古董店的老板。 他的店里有一尊堪称价值连城的青铜重器，一同不翼而飞不说，还有数十件店里面的真品，加起来的总价值，已经过亿了。 死因同现在发现的第三起案件，一般无二。 赵燚带着白色的手套，听着工作人员的汇报，然后忍不住看了看死者的太阳穴。 太阳穴的旁边，只有极少的血迹，刚好淹没了这枚钢钉。 “一模一样的犯罪手法。” 赵燚的脸色有些凝重。 发生了三起相似的案件，结果，连个嫌疑人的影子都没有摸到，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失败的结果。 蒋招娣的眼中也充满了严肃。 “这个犯罪份子非常的不好对付。死者的脸上充满了惊惧，但是整个人却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不得不说，这并不符合我们警方正常的认知。” 是的，太阳穴这样的地方，是极为敏感的。 哪怕是一点的疼痛，就会引起本人的剧烈挣扎。 但是，三位死者的面部表情都有同样的惊恐，但是整个人，却完全没有类似挣扎的痕迹。 要知道，另外两名死者，可都是壮年的男人，就算搏斗不过罪犯，就不能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吧？ 这样的罪犯危险性可想而知。 “我们的同志追查了一个多月，结果损失了两名经验丰富的警员，这个罪犯或者说，犯罪组织非常的不简单。这两名警员当时都携带着配枪，并且枪械就在手中，但是，里面的子弹却是完好的。他们的死因有一人和这具尸体一模一样，而另一个人，则是死状很惨，全身被割了三百多刀，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地方了。这个消息我担心影响外界的稳定，所以，没有对外公布。” 蒋招娣缓缓的又说出了这个消息。 赵燚严肃的点点头：“确实，这样的凶手，你们警方的人对付他们太危险了。还记得千门的案件吗？我怀疑，这起案件是类似这样的组织做下的。” 赵燚想起了老正将令人惊惧的身手，眼中闪过了忌惮。 老正将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是千门的门主，至今仍然逍遥法外，要知道，千门八将，老正将只是其一，甚至还是已经退休的一位。谁知道，这样类似的高手，在千门里面有多少？ “你是说武术高手？” “说国术高手更准确一些吧。确实，他们这些人，从小就得到精心的培养，赤手空拳的话，危险性，还在训练有素的军人之上。在咱们的部队里，你知道那位搏击总教官有多可怕。” 赵燚说起的那位总教官，蒋招娣稍稍回想了起来，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确实非常可怕。 赵燚和蒋招娣联手的话，对付老正将可以说胜负五五开。 可是要对付他们的总教官，需要整支满编的特种小队。 当然，这是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 如果有了枪械的话，会更容易一些。 “总教官就是从小练习国术的人，他说过，除非是火力覆盖，否则，就算一个人的手中有枪，他也完全不怕。你还记得那次他的表演吗？” 赵燚的话让蒋招娣微微点头。 “这么印象深刻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就算咱们的枪法，如果在空旷的地方，也需要三人战术小组才能对付他。” 蒋招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人的身体反应能力，自然不会被子弹更快！ 但是，长期练习国术的人，完全可以在对方的肌肉、手指，刚刚有所反应的时候，就开始躲避。 这种视觉上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的细微差距，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身手快过了子弹。 这当然是错觉。 不得不说，枪械对国术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个练习十年国术的人，也不一定是一个训练一年的携带枪械的军人的对手。 但是，同样的道理，如果他们在使用枪械，也会更加的可怕，毕竟他们的反应力，远比正常人更快。 或许只是快过零点几秒钟，但是这样的时间差，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你说凶手是总教官那样的人，是很有道理的。首先周边没有脚印，第二个就是恐怕这钢钉的需要的速度和力度都极为的惊人，才能够造成这样的效果。” 蒋招娣回忆起这三具，不，准确的应该说是五位死者，忍不住有些头疼。 “警官同志，你们什么时候能够帮我找回那幅画？” 一个颇为儒雅的中年人，此时正站在警戒线外，大声的嚷嚷着。 “行了，不要吵了。我们找回那副画之后，会完璧归赵的。你这个人，看不到你家里已经死人了吗？还关注一副画。” 蒋招娣听见了警戒线那里里有些混乱，就走了过去，忍不住斥责了这个人一句。 “蒋局，这是这栋别墅的户主方继生。” 一名警员连忙介绍着他的身份。 方继生很不客气的说道：“对她的意外身亡，我也表示很遗憾。我和家政公司签过合同的，里面明文规定，如果受雇的保姆，在雇佣期间出现了意外，这种情况下，他们会负责处理善后工作的，并不需要我赔偿。再说了，这种意外才能赔多少钱？你们知道我宋代的那幅画值多少吗？一千万，这是收藏界给我的价格，我都没舍得卖，没想到现在却丢了。” 方继生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懊悔。 早知道画会丢的话，恐怕他早已经出手了。 毕竟不知道这个案子什么时候才能够被破获，他的名画拿回来的时间遥遥无期。 这个人的振振有词让蒋招娣的心中很不舒服，她也懒得再同方继生废话了：“你领着这个谁，到那边登记一下身份资料，然后给他留一张丢失物品的表格，回头让他送到所里面。” “就这样处理？” 方继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样。 “那你还想要怎么处理？” “我那副话可是价值千万的……” “就算是价值一个亿，也要按照程序登记，等我们抓住凶手之后，肯定会还给你的，值再多的钱，我们市局也不至于贪墨的。这一点如果你放心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 方继生还想要说什么，蒋招娣已经不想同他说话了，摆摆手，让手下人把他带离这里。 现场还没有完全搜查完毕，所以，除了这一副画之外，并不知道，还丢失了什么东西。 赵燚不关心这些局外的事情，而是详细的勘察起现场来。 这是一栋三层的别墅。 死者崔春兰死在了走廊里，她的正前方，就是失窃的书房，书房里，那副名画就是被挂在那里。 要说，户主人方继生为了这幅名画，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这幅画专门有一个保险的装置。 钢化玻璃的外罩，和银行所用的钢化玻璃是同一个规格的，一般的小口径子弹都无法击破这样的厚度。 它的四周，被嵌入到了混泥土的墙体里面。 如果主人想要打开他的话，需要在旁边的密码盘输入正确的密码，一旦错误三次，就会彻底锁死，只有找厂家，才能够重新解锁。据生产这套保险装置的厂家称，每一套设备的重置密码都是不一样的，它们被存放在银行的金库中。 而且，输入密码的地方是采用无尘的方式，操作事项是让主人带着无菌的手套进行操作。这就避免了在键盘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它并没有完全摒弃了电子密码的方式，反而采用了机械密码和瞳孔验证相结合的方式。这就导致了电脑破解是肯定无法成功的。 也就是说，输入密码的同时，也要同时验证瞳孔，否则破解就会失败。 如果用不正当的方式开启，那么里面会自动连接警报；就算是正常程序开启，里面也会自动播放舒缓的音乐。 这样的待遇自然导致了这套保险设施的价格不菲。长宽各立两米，造假就高达十几万。 这只是存一幅画的价格，其实算起来相当不低了。 一个保险柜才多少钱？ 可是，就这样的防护手段也失败了。 第785章 警方的勘察人员，在了解了这套保险装置之后，对整个案情的经过，基本上就有了猜测了。 这名保姆，肯定是听到了声音，然后前往了书房的方向，却和行窃的这个罪犯碰了一个正着。 根据她的尸体检查情况，死者死亡的时间，大概是晚上十点多的样子。 当时户主方继生和他的妻子正在外面应酬。 两个人的主卧室在一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所以也没有上楼，一直到早上的时候，发现保姆崔春兰没有做早饭，才发现了她的死亡，立刻就选择了报警。 当然，因为死亡的地点靠近他的书房。 方继生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书房里面的名画，却发现，画已经不翼而飞了。 赵燚专刊了一圈，也对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些，除了这名死者之外，勘察的人员里外里找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 在名画失窃的地方，保险柜是被人用正常方式打开的，并没有严重被破坏的痕迹。 这无疑就让案子陷入了僵局。 这一年来已经发生了三起类似的失窃事件，蒋招娣因为这个案子可以说是操碎了心，现在终于决定转交给赵燚了。 她也担心，继续追查下去，更多的警员会牺牲，那两名警员的死亡就是前车之鉴。 整整一天的时间，这栋别墅每一个角落都被搜查了好几遍之后，才允许方继生的进出。 “为了办案的需要，您的办公室，尤其是涉事的保险设备，暂时仍然不能重新投入使用，您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在这个文件上面签个字吧。” 一名工作人员和颜悦色的对方继生说道。 方继生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份文件，文件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内容，只是一些常规的内容罢了。 他痛快的签下了名字，才说道：“这套别墅我暂时不打算入住了，我先空置一两个月，到那个时候，我会选择租出去，毕竟即便是空置，一些该教的费用还是要缴纳的。另外，过个一两年我就会把别墅卖出去，这都没问题吧？” 工作人员稍稍一愣，就明白方继生的心理了。 这间别墅住得再舒服，他知道里面死过人，也不会在里面居住了。 毕竟他会觉得晦气。 方继生还是很有钱的，所以换一套房子，对他来说，就好像是普通人买衣服一样，并不存在什么经济上的压力。 先租出去，再卖掉，也是等事情平息之后，人们淡忘了这件事，才能卖得上价格。 不然要是现在就出售的话，即便有人肯买，也会把价格压得非常低。 这是方继生不愿意看到的。 对他的这种选择，工作人员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点点头，说道：“自然，这是您的房子，您有完全的处置权利。” 这是现场的收尾工作。 而赵燚，则早已经回到了单位里，召开了全体的会议，蒋招娣作为特别人员，被邀请参加。 他们的面前，有三叠，有两叠差不多近半米的资料，放在了办公桌上。 既然死亡方式是相同的，蒋招娣已经并案处理，现在移交给赵燚这里，自然所有的资料都带来了。 “这里是所有使用钢钉杀人的案件资料，一共发现的是三起，每一起的涉案金额都非常的惊人。第一起的死者……” 蒋招娣简略的叙述了一遍三起案件的来龙去脉，然后继续说道：“……大致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蒋局，你们都着手调查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线索极其的稀少，目前为止，可以说断了线索也差不多。” 蒋招娣摇了摇头，案情不容乐观。 “先说第一起吧。死者的身份是大型超市的财务总监，他负责每天的营业额现金的管理，每到一定数额的时候，就会送到银行内存入超市的账户。可是，本该存款的那一天，被人发现死在了办公室内。他的死亡时间是白天。办公室的位置并不偏僻，可是，没有找到谁进去杀害的他，当天保安室失火了，所有的电脑资料被烧毁。失火的原因是人为的，被损坏的硬盘，无论是用物理还是软件的方式，都无法再查看里面的数据……” 蒋招娣简略的说着第一起案子他们做的工作。 一开始，被认定为内部员工作案。 毕竟，也只有内部的员工，还是有心人，才能知道，金钱的数额差不多了，死者会要在当天前往银行存款。 但是，调查的结果却是没有结果。 大部分员工都在各自的岗位上，而少部分不在的，也都有合理的理由。针对他们的调查，也没有发现失窃的那笔现金。 足足查了好几个月，最终也没有结果，最终只能搁置下来。 他们的工作做的可以说已经是尽可能的到位了。 谁打听过财务室的相关工作，还有谁知道财务室的情况，这样的人，都被反复调查，用过了各种各样搜查的方法。 但是，那笔现金就好像是自己长了翅膀，不翼而飞了。 因为那些现金，都是不连号的旧钞，完全可以直接投入使用，警方也不可能在市场上这种现金流中，找出来这笔现金。 唯一的特征，就是死者，杀害的方法，迥异于其他的凶手，使用的是钢钉钉进了太阳穴。 警方曾经模拟过这样的方式，发现要是普通人的话，需要借助锤子之类的工具才能做到相同的伤口。 “超市里的往来人员非常的多，更何况当天的数据被损坏了，根本就找不到凶手。” 蒋招娣的神色有些无奈。 对方准备的可以说是相当充分了，手脚很干净，又是在超市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抓捕的工作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进展。 众人都在认真的听着。 听了这个案子，放在他们这边，也觉得非常的棘手，恐怕也会按照蒋招娣的方式进行破案。 首先就是查内部的员工，谁知道财务室的情况。 然后或许会想办法查清楚，那一天都有谁去过这家大型超市，不过也非常的困难，涉及到的人流太过庞大，对赵燚他们所在的部门来说，也是一个非常艰巨的挑战。 那家超市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好，往来的客人也很多，加上附近的店铺林立，一个小时的客流量就很惊人，何况，发现死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 这就给追查带来了非常大的难度了。 赵燚听完蒋招娣，也没有太好的方法，所以当下问道：“第二个呢？第二位死者可是古董店的老板，他的物品都具有极高的特殊性，想来应该有线索了吧？” “是的。不能说没有线索，正是因为这个线索，才导致我们两个警员的牺牲。” 蒋招娣说起来的时候，眼神有些黯然。 不过，她的心理素质到底是非常的强悍，几秒钟后，将这样的心情收敛干净，正色的说道：“第二个死者的身份是古董店的老板，他死亡后被发现的时间是第三天了，还是店里的伙计，觉得老板两三天不开门不正常，才找的他的家人开的古董店，结果发现的这一情况。这个伙计在店里面工作了有两三年了，他清楚的知道店里面都有什么东西，最贵重的是一件周朝的青铜器，这件青铜器，严格说起来，是不允许私人持有的，是国家一级文物，也禁止出售买卖，非常的珍贵。只是古董店老板的父亲，曾经是一位革命人士，在战争期间，为国家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当时的领导人特批的，他可以留下这样一件珍贵的古董，作为传家宝，他还存有当时领导人批下的字条，这在市文化局都有相关的备案。可是，案件发生后，古董没有了，字条也丢失了，与此同时，还丢失了其他数十件珍贵的古董……” 蒋招娣说的有些口渴，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这些古董的总价值，超过了亿元。因为这些东西很多都具有唯一性，所以也给了我们追查的可能，当时的专案组可以说下足了力气。古董店里是装有监控的，但是硬盘被人也偷走了。凭借伙计的印象，我们警方不敢说把所有登过古董店门的客人都查了一遍，那些老板的熟人，也就是看过那件青铜重器的人，也查了七七八八，但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直到，有一天，我们接到了情报，那就是，那件青铜重器，出现在了国外的大型拍卖行里。” “它被人运出了国？对方恐怕用的走私的手段吧。” 出国的航班检查都是很严格的，这种明显的青铜重器，在禁止外流的名单上，肯定不会被放行的。 如果是制作假的证件，用工艺品的名义弄出去，不是不可能，但是也会给警方留下线索，所以，赵燚猜测，对方用的是走私的手段。 蒋招娣点点头，很明显，赵燚的猜测是事实。 “没错，我国的海关和航空，都没有这件青铜重器出国的记录。在案发后，我们就给了各个可以出国的渠道，发送了相关的信息，结果，两个月后，它还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国外的拍卖行。” “没有考虑过通过外交途径收回来吗？” “不可能的。因为对方也有完全的证据，证明哪件青铜重器是一百多年前外流的那批文物，就算官司打到了国际法庭上，恐怕那里也会以证据不足，拒绝我们的申请。” 第786章 蒋招娣的话并非是无的放矢的。 当时流出国内的国宝级文物不可计量，让国人痛心疾首。严格说起来，那是明火执仗的抢劫，现在偏偏却借用着国际法律的名义，拒绝归还，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现在国家的文物之所以会高的惊人，也和国人现在频频大手笔的赎回这些文物有着直接的关系。 对方既然有了完全的准备，伪造了充足的证据，那么不管国际法庭怎么调查，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证据充分。 当然了，国内也完全能够提供完整的证据，那么事情只能是陷入到无休止的扯皮中。 而且，国际官司动辄一打就是好几年，费用惊人。 说实话，古董店老板的家人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也不足以承受这样高昂的代价。 更重要的是，结果还不容乐观。 “我也请教过国际法律的专家，他们觉得，在两面都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国际法庭只会是拖下去一个结果，所以通过正当手段追回，基本上遥遥无期的。” 蒋招娣的语气充满了遗憾。 “虽说会花费不菲的代价，但是我认为这个官司还是应该打，可以让外交部门进行官方的联系。总不能就这样让犯罪份子得钱得利。” 陈东这时候也忍不住说道。 “当然，我们也不是什么工作都没有做的，只要搜集到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是伪造的证据，通过官方途径追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在那家拍卖行的宣传图册一发出来，我们这边就递交了诉讼的要求，这件青铜重器，最终是没有上拍的。同时，我也悄悄的派遣了两名警员远赴国外调查这个青铜重器的事情。他们的经验相当的丰富，可是，没想到，却发生了意外的事件，和我失去联系一周后，当地的警方发现了两具尸体，最后核实证明，就是他们。尸体非常惨，他们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生前受到了酷刑。直接的死因，却是那个太阳穴的钢钉。” 蒋招娣说到这里，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依我看来，恐怕他们是拿到了相关的证据，不然的话，他们不会受到折磨。” 夏丹忽然开口这样说道。 蒋招娣一愣，随后连连点头：“有道理，非常有道理。可惜了，可惜我当时没有想起来，不然的话，在那里详细的搜查一下，说不定会找到他们留下的线索。” 蒋招娣非常懊恼的砸了一下桌子。 赵燚倒是知道蒋招娣曾经在前几个月出了一次国。 那次出国非常的匆忙，没来得交代什么就去了，两个人是夫妻不假，可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他们除非是必要，也不能交谈各自正在办理的案子。 只是赵燚也知道，蒋招娣隔了一天又回来了，她带回了两具同事的尸体，那两天，蒋招娣的情绪一直都不高。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不行，我现在要立刻再出国，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他们一定留下了相关的线索的。” 蒋招娣在夏丹的提醒下，想清楚了这一点，顿时就有些做不住了，她站起身，就想要行动。 “不行，你先坐下！” 赵燚这一次非常强硬的说道。 蒋招娣一愣，不太高兴的看着赵燚。 “太危险了。你在接回那两名牺牲的警员尸体的时候，已经在当地露过面了，凶手在当时说不定会注意过你，所以，你不能去。” 赵燚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我总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蒋招娣心有不甘的说道。 她何尝不知道前往的话会危机重重？ 好虎架不住群狼，在国外的环境和国内大不相同。蒋招娣的身手确实很好，她能够对付一个两个，哪怕十个八个人，但是要是一百个人，两百个人呢？ 在国内，可以随时呼叫支援，再怎么凶残狡诈的罪犯，在面对国家的力量的时候，也只能选择退避三舍。 但是国外不一样，那是别人的主场。 蒋招娣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受到袭击。 “别担心。咱们先研究一下案子，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们留下的证据没有被发现，再晚上一两天也没有关系，要是被发现了，现在着急赶过去也没有办法。我会考虑的。” 赵燚给了蒋招娣一个安心的眼神，蒋招娣才重新坐下。 “好吧。” 她的表情仍然有些不情愿。 “在古董店的老板死亡，和他的古董丢失，出现在国外的拍卖场这种现象，还有对方有完整的证明，那么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个凶手，并非是只有一个人，看似只有一个行凶的人，但是背后，恐怕是有一个不小的团队协同作案的。” 赵燚慢慢的说道。 “确实。这几个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凶手可以说行动异常的干净利落，行动间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这就代表了，他们的行动非常的周密。既然是周密的行动，肯定事先要讲经过大量的前期调查工作。” 这种罪犯都是很聪明的人。 他们往往都是没有考虑成功之前，就会考虑失败。 万一行动失败，再什么地方撤离，在哪里可以摆脱警方的追捕，都会做最详细的计划。 所以，从计划作案，到计划成形，再到犯罪行为的实施，都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十天八天，甚至一个月两个月也是正常。 “可惜了。如果超市的监控没有损坏，只要找到案发前一两个月经常出现的客人，然后再调查一下，案发后，这些经常来的客人就再也不来了，就能将这些踩点的人员圈定出一个范围。” 夏丹相当遗憾的说着。 她的这种方法有效吗？ 非常有效。 既然对方要踩点，不是去一趟两趟，多趟去的人，肯定有嫌疑的，再加上，这些人，肯定会有意无意的到超市的办公区域，只要认真的核对，总能够找出一个大致的范围。 可惜，夏丹说的方法，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超市的监控完好的情况下，才能使用。 不然的话，根本就无法付之行动。 蒋招娣的表情也很遗憾。 “我们的人员也考虑过这样的方法，最终没有实行。只有青铜重器是确凿无疑的最直接的相关证物了。别的可以作假，这个青铜重器却不能作假。所以，我才会千里迢迢的安排他们两个去调查，却害了他们的性命。” 蒋招娣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总是有些自责。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详细，只要把凶手绳之以法，就是最好告慰他们的办法了。” 赵燚安慰了一句，才接着问道：“持有这个青铜器重器的人，是什么身份？有没有可能，他的家中还有其他的物品，他是这个犯罪团伙的销赃人员？” “按说很有可能。对方是三狮国的破落贵族。虽说三狮国已经没落了，但是贵族的名号还是很唬人的，再加上那个国家的人对贵族的名号有着异常的情结，认为贵族等于绅士，说的话更值得让人相信。其实，他的家族早已经没落了，剩余的最主要财富，就是一座庄园维持生活。” 蒋招娣说的是公开能够查到的结果。 既然那件青铜重器被送到了拍卖行，肯定有拍卖人的信息。这个名字一查就能够查到。 众所周知的事情，在十九世纪，三狮国号称是日不落帝国，全球都有殖民地。当初悍然入侵的，就是以它为首的八个国家。 现在没落了，但是他们仍然骨子里透着骄傲，很多本国人，仍然认为，自己是那个日不落的帝国。 他们的男人，尤其是有着贵族身份的，保持着一些古老的传统，固执，绅士，等等，说是矛盾的综合体，一点也不为过。 “其他公开能够查到这个人的资料有哪些吗？” “没有了，他的家族信息在公开的网络上不多。在网上，是查不到和国内有什么联系的。” 蒋招娣的话让赵燚点点头，能够查到这么多，已经是可以了。 既然在网上查不到，那么去当地，肯定可以搜集到不少的信息的。 说句老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再没落，也有着贵族的称号，也有一个庄园，远比普通人的生活要强得多。 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是正常的。 “这样，该去当地调查的，还是要去的。毕竟，那两位警员生前遭受到了折磨，很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什么秘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要折磨他们。” 赵燚先定下了这个事情的基调。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在心里面思考着前往的人选。 这趟任务的危险性十分的高，任何人前往，都有可能出现生命的危险。 最终，他摇摇头：“还是我亲自前往吧。” “你要亲自去？” 蒋招娣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但是，她又没有什么理由反驳。 “是的。我一个人去更安全。首先，我有国外执行任务的经历，当然你也有。只不过，你现在在当地露面了，不好再次前往，危险性太高。其他人，我没办法保证，咱们可以顺利的返回，我自己一个人成功的可能性更高。如果在国内的话，我相信咱们在座的很多人都能够完成类似的任务，但是国外，有些时候，规则是不一样的。比如说，面对危险的时候，下手要狠。” 赵燚坦然的说道。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陷入了沉默。 在场的人没有三岁的小孩子。 他们都能够明白赵燚所说的是事实。国外异常的危险，真面对危险，一定要果断，该开枪的时候就要开枪，不能犹豫。而国内的人员，都会先鸣枪示警。说实话，这种规矩在国内是极好的，但是在国外，说不定就是丢掉自己性命的破绽。 因为，对方可不会给你先来个鸣枪示警，更大的可能会直接反击。 不要低估犯罪份子的凶残程度，累累的血案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第787章 两名调查的警员惨死在国外，这件事情蒋招娣本来就没有打算就这样算了。 只是涉及到国外的地点，毕竟不是国内，危险重重，蒋招娣需要慎重的考虑如何去解决。 当地的警方只是给出了给出了最简略的报告，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认真的调查，连表面的功夫都没有做，所以，两名警员的死亡结论简单的令人发指。 这两名警员还是用的旅游的名义前往的那里，并不是公务，所以，对方有这样的态度，其实并不为奇。 说不定就是某人在幕后施加了压力，让警方不能进行详细的调查。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毕竟，那个国家，是资本主义社会，不客气的说法，在那里，有钱就是上帝，不要说没有明显的证据了，就算是有足够的证据，对方只要肯花钱，黑的说成的白的，指鹿为马，一点都不稀奇。 他们的法律，是为有钱人服务的法律。 当然了，如果证实了这个案子涉及到跨过的大型犯罪集团，那么，说不定国际刑警也会参与进去。 只是，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了，根本就无法打动国际刑警。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真的是交给国际刑警，想要破案的话，也会是遥遥无期，毕竟一天到晚，全球不知道有多少跨过的大型犯罪集团在活动，国际刑警即便个个是精英，也会觉得人手相当的不足，根本就没有心情关注类似的小案子。 他们针对的，是那种影响力巨大的犯罪团伙。 比如走私军火，洗衣粉等等这样的跨过犯罪集团。 像古董走私，只是一些小案件。 起码，在他们的眼中是如此。 但是蒋招娣不这样认为。 因为这个凶手，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于情于理，蒋招娣都想要调查清楚，所以，才有了私下里的行动。 但是行动结果也看到了，结果令人非常的不乐观。 蒋招娣对赵燚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她把自己的心思都同赵燚说了一个明白。 “在国外，我们的行动处处的受到限制。比如我们是游客的身份，根本无法持枪，偏偏，那个国家又是枪支泛滥的国家。危险性太高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走在大街上，说不定就会被飞来的流弹击毙。” 当然了，蒋招娣这样的说法是夸张的。 但是也可见那个国家的治安有多混乱，晚上绝大部分人不敢出门，这一点是肯定的。 赵燚点点头：“不用担心，我们曾经有过类似执行任务的经验。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两名警员查到了什么，才会导致的被害。我相信，他们的死亡不会是因为意外，而是被针对性的杀害。” 赵燚放下了这两个死亡警员的资料，郑重的说道。 在资料上，这两名警员可以说是蒋招娣手下得力的大将了。他们屡立奇功，而且头脑灵活，每个人的身手都不差，可以说是蒋招娣手下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这样的人才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国外。 “他们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发送报告的，回头我会交给你。另外就是，他们也很清楚的知道，伏击他们的人，就是那个破落贵族雇佣的枪手。说实话，在我的分析中，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某个跨国犯罪集团的成员！他在三年前，还只剩下了一座庄园，为了维持体面的生活，时不时的还要变卖一些祖上留下的古董，但是这三年来，却改变了。他古董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并且还大肆的对一些优质的企业股票进行投资，这几年，他类似的投资数目，高达几十亿美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了。我相信，在三年前，这个人连一万美元都没有！” 蒋招娣很肯定的说道。 这些资料也是蒋招娣的那两名警员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查到的。 赵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沉吟了片刻，才对黄英说道：“帮我订一下后天飞往该国的机票。” “明白了组长。” 黄英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赵燚的脾气，既然是赵燚做出了决定，那么不管前面有怎么样的危险，赵燚都不会避让。 “今天就先到这里！散会。” 赵燚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所以，他决定下班了。 部分资料，赵燚干脆的打包带回来家里面看。 原则上来讲，这些资料是不能够带出单位的。 只是事从权急，赵燚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再说，他的家里面也足够安全的，并不担心这些资料会泄密。 至于蒋招娣，那更不是问题了，毕竟这些资料就是蒋招娣提供的，里面的内容蒋招娣非常的清楚。 两个人在外面吃了晚饭，这才回到家中。 一叠叠的资料，赵燚翻看的很仔细。 “你们警方做的工作不少啊。这些资料，恐怕动用的人数不少。” “是的。调查取证我们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惜效果却很差。第一位死者就不说了，第二位死者是在古董商铺里面，因为这条街就是古玩街，所以，几乎家家都有摄像头。而且路口两侧的监控也是完好的。可惜，我们花费了足够的时间进行相关内容的排查，结果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没有得出有用的结果。这个凶手是男，是女，我们都不知道。” 蒋招娣无奈的耸耸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对方是一个极其小心的人，单单这种避开所有监控录像的手段，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是做了化妆，根本就是在监控里大摇大摆的出现过，可是没有被认出来。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古董店的老板，店里面有这样的青铜重器，而且，分量也不轻，你们就没有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吗？这个青铜重器的体积本身就不小了，而何况，这玩意的重量也惊人，应该不会那么运输出那条街吧？起码监控里面应该被看到。” “是的。我们经过了大量的调查，发现了一辆套牌的面包车，这辆面包车拍照的真正主人，当天正在外地，根本就不可能凭空飞回来。所以，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辆面包车的嫌疑最大。只是，当时驾驶车辆的那个人，戴着帽子，全程低着头，而且出了市区，后来就断了联系。这辆面包车的嫌疑是最大的。” 蒋招娣肯定的了赵燚的想法。 其实，大部分的事情时候知晓了真相，都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对放的身手很好，所以杀害了古董店的老板，将这些被窃的古董，放在一辆普普通通的面包车上，确实很难发现。 毕竟死者被发现是第二天的。 当时警方并不知情，凶手恐怕当天就顺利的出了城。 “他们作案的频率不低，每两三个月，就会下手。选择的对象都很有特点，这些被盗的户主，都不是那种特别有钱的人家，偏偏家里的古董价值高昂。”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那些真正的大老板大富豪，都是有保镖的，就算住的地方没有人，也会留下足够的人手看着。他们毕竟是贼，不敢惊动他人也是正常的心理。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伙人，极其的凶残和可怕，一旦被人撞破了他们的秘密，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痛下杀手。这一点，不是国内的一般犯罪行为能够比拟的。” 蒋招娣的脸色有些阴沉。 这个案子的影响力非常的恶劣，直接影响了高端居民在j市的停留。 “这些有钱人的消息都是非常精通的，咱们这里大致的案情他们都清楚，一时间，倒是国内安保公司在j市的业务，有了长足的发展。” 赵燚理解的点点头。 虽然警方一再保证会保证群众的安全，但是总不可能对这些有钱人二十四小时全天保护。又不知道对方的下手对象是谁，基本上，不可能只依靠警方的努力，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雇佣保镖也是正常的行为。 “这个人现在第三次作案，说不定，他正在转移赃物。只是方法必然是见不得人的。” “那里太危险了，要不我陪你去一趟吧？不管怎么说，死亡的两名警员，也是我单位的同事。” 蒋招娣咬了咬牙，仍然坚持这样说道。 “不行，你已经在那里露面了” 蒋招娣和赵燚的争执最终还是以蒋招娣的妥协而告终。 第二天上午，也晚上加班的，关于那位保姆的确切死因也查到了。 正是那枚被人钉进了太阳穴的钢钉，法医已经出具了相关的死亡证明。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口，不过，在她的另一侧脸颊，有着被积压过的痕迹，头发也有掉落的痕迹。 也就是说，模拟她死亡过程的话，是有人抓住了他的另一侧头发，然后在同一时间，将钢钉钉入了她的太阳穴。速度非常快，力气也十分充足。 按照头骨的硬度，这个人的力气，要比普通男性大一些。 密密麻麻的数据记录在这张验尸报告上面，张小木亲自的做的尸检，这让赵燚很放心。 技术科的报告也出来了。 “现场的有效痕迹非常的少，基本上可以断定，凶手的经验非常的丰富，避免留下了绝大多数可以暴漏他身份的痕迹。这给我们的调查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在小区的监控里，也经过了核查，没有发现重大的嫌疑人……” “说一些有用的消息。” 赵燚忍不住揉了揉发涩的眉头。 说实话，这些情况赵燚早已经预料到了，但是现在真做出了报告，赵燚说不失望也是假的。 “有用的情况也是有的。在小区监视器的死角，发现了几个脚印，那里的草坪人为踩过的痕迹，经过我们的对比，发现小区里的人员和这个脚印得出的数据并不相同。” “哦？” “根据我们的判断，这个人当时穿的是平底线，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再就是，他的体重不会超过五十公斤，女性的可能性非常大。” 第788章 技术科这样的判断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个成年的一米七的男性，他的体重，一般来说，也会超过一百斤。 通过脚印得出的数据还原，对比一下，女性的数据想吻合，这不是不可能的。 赵燚忍不住陷入了沉吟。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谁也没有规定，凶手一定是男性。 “另外，我们还有一向证据，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个脚印的主人，应该是一名女性，而且身手非常的好。她的脚步间距非常的大，可以说步伐很轻盈。” 赵燚了然的点点头。 说白了。 这只是一份关于脚印的数据分析的报告，可靠性虽然很高，但是也不一定就是百分百的不会出现错误。 起码这个男性女性的问题，再没有找到凶手前，还是一个未知数，只是女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体重和身高基本上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 赵燚将这个事情暗暗的记在了心底。 “还有其他的报告吗？” “我们也询问了户主人方继生，关于那副名画都有谁知道的事情，结果非常让人遗憾，基本上方继生认识的人，都知道这一幅画的存在，并且，方继生曾经还将这幅画拍到了网上，让外地的专家进行过估价，当然他也请过本地的专家做了同样的事情……这样一来，知道这幅画的存在的人非常多。” 赵燚摇摇头。 显然方继生是一个很爱现的人。 家里拥有千万级别的名画，竟然搞得人尽皆知，说实话，丢失也是正常的事情。 毕竟，他家里的保险装置，看似安全，但是终究是没有人看守，对那些手段高超的犯罪份子来说，风险性可是要比从其他的地方盗取容易的多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千万的价格，足够让很多人陷入疯狂了。 即便没有这个大盗，恐怕也会有其他人下手。能够保存到现在，在赵燚的眼中，已经觉得这个方继生的运气十分的好了。 可惜那名保姆倒是受了无妄之灾，给这幅名画陪葬了。 赵燚的心思电转，又问道：“你们在调查中，知道不知道，有谁对这幅名画特别的感兴趣？” “有，有很多。不过，方继生根本就是不打算抛售这幅名画的，所以不管对方开出怎么样的高价，都是统统拒绝了。我们调查了曾经给出过方继生报价的这些人，没有发现他们的资金有异常的流动。而且，办案人员也不认为，会是咱们国内的自己人下的手，因为这幅画除非是一辈子被锁紧保险箱里，不然的话，一露面，咱们警方就会注意到。” 这名工作人员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那些大收藏家，收藏这些古董，有着几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个，是对这些流传下来的真品，异常的喜爱。既然是非常喜爱，他们得到这样名贵的画，自己肯定会偷偷欣赏的，一般常态来说，邀上三五个好友，一些品茶品画，才是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如果单单个人欣赏的话，乐趣会下降一大半。 第二种，就是为了保值。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现在毫无疑问的处在盛世中，古董的价格节节攀高，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是少数几种可以保值的物品。在钱越来越不值钱的今天，将金钱投资在古董上，是越来越多人的选择。这里面有富豪，也有普通人，已经成了一种很普遍的现象。 既然是为了保值，那么他们必然不可能将这幅名画深藏起来，只要价格足够合适，他们一定会乐意出手的。 至于第三点，真正的痴迷的人，这种人极少。 他们往往醉心于古董，颇有几分书生意气，这就导致了，这部分人但凡是有点闲钱，就会买喜欢的古董，经济情况不怎么好，又舍不得出售古董，他们也不会想到偷窃，这样的行动。 这种人，往往傻的可爱。 赵燚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也不得不承认，工作人员的判断是准确的，国内的富豪又不是傻子，这样一副名贵的，堪称是独一无二的话，他们正常渠道购买的还好，要是使用违法的手段，一经面世的话，就会被警方收缴，还给失主，说不定还会追究来历。 得不偿失。 赵燚的心中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如果是国内的富豪使用的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唯一换来的结果，就是得不偿失。 他们既然这么有钱了，那么赵燚不觉得，他们连这样的问题都考虑不到。 “我觉得，过不了几个月，这幅画就会出现在国外某个大型的拍卖场内，当然，也有可能出现在那种私人的小型拍卖场。” 蒋招娣的脸色稍稍凝重，继续说道：“说实话，以前我并不怎么关心这些古董的情况，但是发生这个案子之后，我也下了力气去查过，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我一跳。最近三年来，每年国内收藏家们丢失的藏品，价值都在几亿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不止是在我们j市，同时，也出现在其他的城市。” 赵燚被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这么多？” “就是这个数字。” “怎么可能，像这种丢失的古董，在警方都有备案的，一定出现了之后，就会被警方抓住送还给失主的。” 赵燚真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古董的专业性太强了，只要偷走的人，随便找一个鉴定中心，出具赝品仿制品工艺品这样的名称，我们大多数的情况下，只能干瞪眼。毕竟在国内，类似的工艺品，是允许流通的，警方偏偏又没有掌握这方面的知识。就算真品放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不认识，只能借助这样的机构。这一行业的从业人员，也是鱼龙混杂的，有的人道德高尚，也有的人非常的卑劣，以卖假货为生的人数不胜数，偏偏，相关的法律也没有对这方面进行规定。” 蒋招娣的眼中露出了无奈。 古董行业非常有讲究的。 买到假货，转身店家就不会认账，这叫打眼。当然，要是运气好，低价买到了真品，那就成了捡漏。 人都喜欢捡漏，没有人喜欢打眼的。 可偏偏哪一个初次踏入到古董行业的人员，都会交打眼的学费，几乎没有什么例外。 要说这个打眼是不是欺诈消费，还真是很难说。 毕竟古董这东西，除非是现场发现问题，不然你转身之后，真品换成是赝品，那样的话，店家肯定不愿意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特殊性，对里面的专家大咖，非常的讲究眼力的。 这就造成了他的特殊性。 像成千上万，乃至十几万的东西，都是低端的玩家玩的，很多物品都是古董都不是唯一的一件。至于上百万，乃至千万，尤其是书画类的，一般都是孤品绝品，加上能够收藏这个价位的富豪们，他们也不屑于耍那种手段，所以，伪造证书，在高端收藏家那里，是没有市场的。 “这些丢失的藏品，都在国内？” “当然不是。一般来说，价值比较低的，就在国内消耗了，至于价格高昂的珍品，都会被运到国外，说实话，每年这样的古董，都会有一部分出现在公开的拍卖场上，它们的手续齐全，来源也明白，从法律程序上来讲，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蒋招娣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赵燚更是明白的说道：“这恐怕是自欺欺人吧？” “谁说不是呢，可是只要明面上能够讲得过去，国外的那些富豪根本就不在乎，跨过官司太难打了，几乎没有追讨成功的可能性。而咱们国家的富豪，对国内古董的情怀，往往愿意为流失在国外的古董买单，那些人就是抓住了这样的心理。” 蒋招娣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说实话，因为文明的渊源流传，让国人的凝聚力远远超过了其他国家，而古董，又是文明最重要的载体之一，这样的情形一点也不意外。 赵燚也能够理解这样的心情。 “目前，针对这个凶手的信息太少了，不如我去国外，查查他们销赃的方法方式，反过来顺藤摸瓜，说不定也会有线索。不过，国内也不能放松，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工作就交给你了。” 赵燚看着夏丹，平静的说道。 “明白。” 夏丹很自然的点点头。他们已经配合了好几年了，有足够的默契。 “我调阅了一部分关于古董丢失案件的资料，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可能对你这趟的出行会有帮助。” 夏丹忽然开口，然后拿出了一个卷宗，上面写着机密。 “哦？” “你们还记得千门吧？” “自然记得。” 赵燚对千门可以说从来不敢掉以轻心的，里面真可以用能人异士层出不穷来形容。 单单一个老正将，就让众人吃足了苦头，如果不是那一次恰好有帮手，赵燚恐怕也很难脱身。 “千门是很神秘的组织，为了钱，他们几乎什么都做。而且，一些大型的偷盗案件，都隐隐的有着千门的影子。只是近些年，国内的风声越来紧了，他们也开始逐步的走出了国门。他们的组织很严密，传承了几千年，现在知道最高的领导者，被称为门主，手下最得力的人手，有十六人，分为上八将和下八将，每个人的分工职业都非常的明确，可惜，究竟成员有谁，一直都是一个谜……” 夏丹说着千门的情况，也不由得有些感叹。 不管怎么说，一个组织能够传承几千年，而且没有断了传承，这就是一件令人赞叹的事情了。 多少王朝都毁灭了，千年世家也灭亡了，偏偏这样的一个以盗窃为主的组织，却能够流传下来，就说明，他的手段非常的不一般，起码不是核心人员，并不清楚真实的面目。 蒋招娣这时候也开口说道：“市局的反扒大队大队长就是曾经千门的一员，可惜去年因病去世了……” 第789章 赵燚听到这人去世了，忍不住惊讶的看着蒋招娣：“怎么会？” 他确实很惊讶。 曾经和那个男人也有过合作，他弃暗投明，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也在市局里担任了非常重要的职责，不是一年两年了，那次合作的时候，身体还非常的健康，怎么看也不像是早夭病逝的人。 “是的，没办法，他的死因表面上看起来是多种疾病做成的，是正常的病逝，我也曾经怀疑过，会不会是千门的手段，但是一番深入调查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按照正常病逝来看待了。私下里，我始终安排了人员在追查，不过效果很差。” 蒋招娣也是没办法。 对他的死亡，蒋招娣是存在疑点的，但是一切又看起来正常，她表面上看起来，自然也只能按照正常对待的。 赵燚点点头，蒋招娣的做法是稳妥的。 “其实，在他病重的时候，留给我了一个笔记本，让我在他过世的时候查看，我今天也带来了。” 蒋招娣郑重的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放在了赵燚的面前。 赵燚翻了翻，里面的字迹很潦草，也很轻。 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这一次，我的重病，肯定是千门的报复。 这也是蒋招娣判断他非正常的最大原因。 “他工作了很多年了，但凡知道的千门的落脚点，都早已经扫除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他的话，或许，千门也不会这么快把重心转移到国外。” 死道友不死贫道，国外乱就乱吧，只要国内的犯罪率降低就好。 蒋招娣缓缓的给众人讲述着笔记本中的大致内容。 毕竟现在笔记本只有这一份，轮流观看要花费的时间不是一星半点。 卧病在床的时候，这位曾经的小正将，可以说把自己都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来了。 他们组织的成员来源，都是自小培养的。 主要组成的人，一部分是从孤儿院收养的，这些孤儿没有亲人，所以，当千门满足他们的基本生活，对千门的忠诚度是最高的。 还有一部分就是拐卖的孩童，当然，他们并不会亲自参与拐卖，而是同人贩子进行接触，购买的，也是那些还没有记事的低龄的孩子。这些孩子在人贩子的手中肯定是很难熬的，千门这个组织内部倒是很宽松，看起来很有人情味的，所以，这些孩子的忠诚度也不低。 第三类成员，就是原本组织里的成员，结婚生子的后代。他们也是正常人，也想结婚，也会有孩子。 不得不说，因为他们的身份，天然对外人就有着极高的戒备心理，从小也看遍了人情冷暖，所以结婚的对象，往往来自组织的内部。 既然如此，他们是贼，他们的孩子，从小被组织收纳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这些孩子，从小要学的东西非常多。 一些老祖宗留下的技艺，还有正常的课程，甚至在组织内部，出国留学，俨然是精英人士的也不在少数。 组织只要能够考上，从来不吝啬培养的。 毕竟，他们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现代科技越来越发达了，如果他们落后了，不知道最新的侦破手段，留下尾巴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这就导致了，这个千门的组织，生命力异常的顽强。 如果确实不适合念书的话，等到一定的年纪，就会根据各自的特长，分配到不同的地方。 上八将和下八将代表的方向不同。 能打的，会偷的，巧言善辩的，这些都不缺去处。 现在用同样的方法开始吸纳外国人，千门的组织隐藏的越发的深入了。 谁也不知道，千门里面究竟有多少成员。这一点，连门主都不清楚。因为千门曾经有很多年门主的位置闲置着，上八将和下八将，肯定有属于自己的隐秘成员。 蒋招娣介绍的时候，赵燚就频频的皱眉。 想要把这个组织一网打尽，难难难，非常的难！ 几乎没有可能的！ 除非将最核心的人员一次性一网打尽，不然的话，它就好像是野草，吹风吹又生。 “我也知道，不太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咱们能做的，最多也就是重创他。只要抓住他的核心人员，足以让千门销声匿迹很长时间了。我有理由怀疑，近几年，古董频频失窃的案件，就是千门的高手做下的，你们看这一页。” 说着，蒋招娣翻到了笔记本上的某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 上面清晰的记着，千门中，有使用类似武器的高手。 一般来说，千门最常用的就是不起眼的刀片，这刀片的大小不会超过硬币，这样才方便隐藏，而钢钉，也是同样的道理，杀伤力并不比刀片差，和正字门并非一门。 赵燚默默的点头。 “千门以前讲究，盗亦有道，基本上不伤人命的。可是现在，因为有了门主，风格也在改变。说实话，这样涉案金额巨大的盗窃案，被人发现之后，出现死伤者的概率也越来越高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蒋招娣的严重闪过了一丝的焦虑。 不能不焦虑。 如果只是偷东西，没有死人，影响还能够控制，可是一旦发生了人命，那就是天大的案件。 这给警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偏偏这类人员的作案经验很丰富，这就给追查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整整一天，赵燚就在这种了解案情的过程中渡过了。 第二天上午，他带着一个简单的背包，前往了机场。 出国的名义，也是旅游。 他一身很休闲的打扮，看起来就好像是和其他的旅客一模一样。 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不多时，飞机缓缓的起飞。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降落。 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现在正是白天，这是因为时差的缘故。 耳边向着不熟悉的语言，赵燚微微一笑，张嘴也是很熟练的英语，询问了一些常见的问题，然后才向机场的外面走去。 一个合格的特种兵，可不是光要求杀人的技巧，还需要掌握相当多的看似无用的知识，比如一门通用的语言，也在其中。 赵燚的护照从各方面都是没有问题的，经得起任何方面的检查。 他先到了当地最有名的租车行。 这个国家，可以说是车轮上的国家，没有车的话，几乎是寸步难行。毕竟外国的人口和国内远远比不了，他们的私人汽车非常的普遍，这就导致了公共交通要很长时间才能等来一趟班车。 这种情况下，赵燚租用一辆代步的车辆，也就很有必要了。 他的证件很齐全，很顺利的花费了不多的代价，租用了一辆越野车。 越野车更适合各种复杂的情况，真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动力十足的大块头，赵燚自然也不例外。 今天的时间来不及前往那两位警员出事的地点了，既然这样，赵燚今天也就打算出发了。 没有游客，会选择晚上出去旅游的。 所以，赵燚为了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游客，自然也就不会这样做了。 他选择了一家不算高档，也绝对不是抵挡的酒店开房入住，吃过晚饭，就休息了。 一两天不休息，对赵燚虽然来说没什么影响的，但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最佳状态，赵燚也要倒时差。 毕竟，这里是国外，有必要，保证自己最佳的状态。 当地的机场安保室，隶属于安全局的检查机构的办公室内，里面始终有着值班的人员。 他们的主要责任，就是对每一个进出的人员身份进行核对，久而久之，不敢说练就了火眼金睛，但是也堪称认人相当的准确。 每个值班的小组，都会将统计名单上面的人员照片基本信息牢牢的记在心里，然后一一的核实着来往人员的照片。 每个人，都有着引以为傲的记忆力。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在大街上随便扫视一个人，然后三天后，都能画出来这个人的素描像。当然了，以他们国家的科技水平，也有电脑对所有的旅客进行分析，但是电脑也不一定能够百分百的保险，反而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只要人员进行化妆，就能够瞒过电脑的检测。 反而，这种原始的手段非常有效。 那是因为，绝大部分的地方都可以进行伪装，除了眼睛。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里面可以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了。 这样类似的检查人员，国内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艾伦，就是其中的一员，同时也是这里的办公室主任。 他的一只眼睛带着眼罩，仅剩的一只眼睛，散发着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艾伦今天下午有些事情，没有来上班，晚上的时候，抽空来了一趟，检查今天的旅客名单。 这里是国家最重要的对外门户之一，艾伦从来不敢大意，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 “把今天所有旅客的名单资料拿过来。” 艾伦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对秘书惯例的吩咐了一句。 “好的主任。” 一摞资料很快就被放在了艾伦的面前。 看着这些资料，艾伦估算了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他的速度很快，拿起一张资料，然后就放在一边。 所有登记在案的人员，已经牢牢的记在了艾伦的心中，倒是不用再翻档案。 当然了，这些资料，已经被检查过几遍了，一般来说，艾伦只是走走过场，把把关。 大概在一半的时候，艾伦的视线掠过了赵燚的照片，他的手忽然一顿。 “来人，将这个人的下机视频传送到我的电脑上！” 盯着赵燚的照片看了足足有半分钟，艾伦才低吼着喊出了这一句。 艾伦的这一声，让办公室里其他的人一惊。 要知道，经过了好几次的检查，再让艾伦发现问题，那他们肯定会挨训的。 这里的效率非常的高，十分钟后，赵燚下机的视频就被传送到艾伦的电脑上了。 “主任，您要的视频已经发送到您的电脑上了。这个人有问题？” 秘书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有问题吗？ 艾伦的嘴角抽搐，他的那只已经瞎了的眼睛，似乎都在隐隐作痛了。 第790章 艾伦仅剩的那一只独眼，死死的盯着赵燚。 他怎么也不会忘记，几年前发生的那一场遭遇战。 差不多有十年了，某个小国内，发生了内战。 艾伦当然知道，那一次的内战，有着他们国内的支持，打算让反对派势力上台。 具体的内幕艾伦并不感兴趣，反正国内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谁让那个小国和东方古国走得太近呢？ 只是当时的那个小国的领导人威望非常的高，可以说，他只要活着，反对派就不会才成什么气候。 所以，上级决定，要暗杀这个领导人。 该国的军事力量十分的落后，整个国家的士兵加起来的数量也不会超过万人，训练水平装备力量，也远远的不足。 艾伦所在的小队，觉得这个任务是十拿九稳的。 通过反对派的关系，将装备武器运到了那个小国境内。那位领导人的威望果然不是假的，尽管他们小心再小心了，可是还是被人发现了端倪，泄漏了秘密。 艾伦他们到底是训练有序，在整个世界上，属于最顶尖的特战小队。面对乌合之众的围杀，，成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藏身到了最近的原始森林中，时刻的准备再寻找机会。 但凡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允许这样的行为，哪怕它是一个地狭人少的国家。 但是，因为森林的特殊地形，导致了他们损失惨重。 一直到这位领导人选择了向邻国求助。 艾伦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个黑夜。 双方刚一交战，担任狙击手的他的亲弟弟，就被人杀死了。 到底，他的弟弟也是经过严苛训练的军人，在临死前发出了信号，这才避免了他们全军覆没的命运。 正式交手之后，双方均发现，对方非常的不简单。 长达几天几夜的追逐战，最终的结果，他们败逃了，一路逃到了边境线，那里有一座他们的军事基地，才最终保住了性命。 艾伦每每想起来那一次，都恨得牙根疼。 哪怕是到了现在，艾伦觉得，他们小组完好的时候，双方对战，鹿死谁手，也是一个未知数。可是，那一次的失败，导致了他们小组伤亡过半，艾伦更是被打爆了一只眼睛，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医生告诉他，艾伦已经无法再适应高强度的作案，如果强行为之，甚至可能会死。不得已，艾伦转到了现在的部门。 失败的原因有很多。 最重要的就是，上来，他的弟弟，特种小队的狙击手的阵亡，导致了小组的远程压制不足。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 艾伦终于只能模糊的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东方古国，某特战大队。 而他之所以能够认出来赵燚，这很简单。 因为他们败逃的时候，艾伦和赵燚曾经面对面的肉搏过！ 这不奇怪。 双方都是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的一员，追逃之间，利用各种复杂的地形创造对自己一方有利的条件，面对面的曾经有过接触，不足为奇。 艾伦至今仍然记得，赵燚的那一双眼睛，凶狠坚毅！ 几名工作人员自然也注意到了艾伦的异样，他们也看到了赵燚的照片。 当下就有人开始查找赵燚的相关资料。 赵燚的身份很清白，不管在什么国家，都没有犯罪记录。这是自然的。 在官方公开的资料中，只是简单的写着某部队退役人员，目前从事的职业是农民。 寥寥无几的资料，看不出什么异样，毕竟国际上都知道，东方古国有着八九亿的农民，这样的身份，是不奇怪的。 当然，这是有一定的伪装成分的。 来自国家的掩护，从真实性上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赵燚曾经服役的部队番号和目前工作单位都属于保密性质的。 “主任，资料库里面，没有这个人的信息。您看？” 一人小心翼翼的对艾伦说道。 艾伦对待工作，就好像是在军营里一样，要求纪律和服从，所以，下属们还是很怕他的。 不过，这个人的工作态度，决定了工作效果，自从艾伦担任这里的一把手后，从这个渠道潜入进来的国际犯罪分子，大大的减少了，可以说是卓有成效。 下属的这一声让艾伦回过神来，他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内心，才说道：“这个人没有犯罪记录，他很不简单，隶属于东方古国的某特战成员，曾经和我在任务中有过交手，极度的危险。” 说着，他还下意识的摸了一下眼睛，眼睛又在隐隐作痛了。 这只眼睛，就是拜赵燚所赐，被对方用匕首刺瞎的。 所以，艾伦一看到赵燚的照片，就想起了这件事情。 听艾伦这样一说，下属们顿时哗然。 艾伦的经历颇具有传奇色彩的，他曾经所在的那支部队，可以说万里挑一，即便现在退役，不管是自由搏斗，还是枪械，下属们等闲的三五个人都不是艾伦的对手。 在他们的眼中，这么强大的主任，似乎在对方的手中吃过亏，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主任，既然他这一次来了咱们的地盘，那么，咱们可以将他永远的留下来！” 其中一名下属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狠辣。 他们是面对国际犯罪分子的第一道关卡，手段若是不狠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艾伦忍不住看了一眼这名下属，不得不承认，他瞬间有些心动了。 随后，他又摇摇头：“不妥。想要活捉他，基本上不现实，要是击毙的话，没有三五条人命打底，也不可能成功。先看看他来的目的吧，这个人极度的危险，如果他有心搞破坏的话，可是比那些所谓的国际犯罪份子强大的多了。” 艾伦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压住了感情。 他怎么可能不恨赵燚！ 毕竟赵燚曾经参与，甚至很有可能亲自击杀了自己的亲弟弟，那也是他唯一的弟弟。 只是，艾伦也知道。 他们之间是没有正义和邪恶的，也不存在什么对与错，只是站在的角度不同，各为其主的选择罢了。 换成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有机会，他也会报仇，前提是付出能够承受的代价。 在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赵燚的身影。 从赵燚落地的那一刻起，一直到机场出去，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机场的监控中。 “他的身上确实有很浓烈的军队风格，只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将这不算长的视频从头看到尾，艾伦和他的下属，不免陷入了沉思。 “查一查，这个人后来去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情，我都要知道。” “是！” 赵燚自然不知道，有一个老熟人会这么关心他。 因为在异国他乡，赵燚的习惯使然，布置下一定的警戒，这才在床上休息。 只不过，在这里休息也不敢睡得太死，但凡是有风吹草动，赵燚就会立刻睁开眼睛。 艾伦目前的权利不小，他既然要查赵燚，就有很多人员为他提供帮助。 这个国家的网络非常的发达。 只要有人使用护照银行卡做些什么，比如取钱租车之类的行为，就会被网络记录上。 仅仅两个小时，艾伦就搞清楚了赵燚目前所有的行动。 他去了一趟租车行，还购买了一些零部件。 租车行能够理解，毕竟在这个国家，没有车子，几乎可以说是寸步难行的。 买那些零部件，就让艾伦的下属很难理解了。 “主任，这些零部件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用处……” “这是那个东方古国特有的手段，他们可以利用一些常见的东西，制造出杀伤力非常惊人的小玩意，一些小玩意的用处，在某些时候，甚至比枪械更有用处。” 艾伦眯着眼睛瞧了一下这份清单，就知道赵燚的做法了。 对方肯定是没有携带枪械过关的，那么为了自身的安全，肯定要想一些办法。 艾伦在上面也吃过亏。 不过这样的手段，他们是用不到了，毕竟一些现代的武器威力更强更大，艾伦也看不上这样的土制品，当然，也不会否认他的威力。 “主任，这么说来，他想要搞事情啊，要不要，将他抓回来进行审问？咱们已经有了防备，难道他还真的敢一个人对抗我们？” 下属的话让艾伦的心中一动。 说实话，艾伦有些忍不住了。 因为，艾伦的心中很清楚，如果要对这个男人出手的话，现在几乎是最好的时候了。他刚下飞机没有多长时间，现在手中没有枪械，那么即便反抗，造成的威胁也很小。 “行动，我亲自带队！所有行动人员一定要务必小心，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一旦目标人物有反抗的迹象，允许当场击毙！” 艾伦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觉得这是上帝给他的机会，如果不能抓住这样的机会，简直对不起上帝的恩赐。 行动部门非常的迅速，他们可以说武装到了牙齿。 半个小时后，已经到达了赵燚休息的酒店。 两名狙击手各自掐住了前后门的出口。 直升飞机随时可以支援，两分钟内，就可以敢到现场。 十人小组，艾伦亲自带队，配备专用的夜视仪，每个人身上穿着防弹衣，可以说，艾伦对赵燚的重视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样的布置，就算对待同等数量的犯罪份子，他们也有信心一战而胜，而对方，只是一个人。 “行动！” 艾伦一声令下，队员们鱼贯而入，进入了酒店的大厅。 酒店前台看到这样的阵势，立刻抱头蹲下，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喊。 可见这个国家的人面对类似的情况很有经验了。 不管来的人是官方还是匪徒，只要老老实实的，除非是穷凶极恶毫无人性的人，才会连不相关的人都干掉。至于这样的人，也肯定活不长。 艾伦走到前台，敲了敲前台的桌子，沉声问道：“你看一下，这个人是不是还在酒店里，我们隶属于sbi。” 一听是官方的人，前台的胆子勉强大了一些。 她辨认了一下照片，才说道：“这个人晚上来的，之后应该是没有出去过，住在1204号房间。” “很好。呆在这里，什么事情也不会有。gogo!” 艾伦点点头，很满意前台的回答。 一行人用最标准的战术动作，缓缓的推进着。 第791章 赵燚住的房间是酒店的最里面。 “停！” 艾伦的身手虽然照着巅峰的时期退步了，但是经验和眼力，还是没有腿部的。 他忽然在耳麦中发出了命令。 行进的队伍顿时停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拿出了一个喷雾器一样的东西，喷洒出红色的气体。 原本非常不明显的透明丝线，因为沾染了红色，立刻变得极为的显眼了。 “头，他在这里布置了炸弹？” 刚才这人差一点就趟了过去，一想到这样这点，这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按照标准的战术，确实应该是炸弹。” 艾伦的心中有些奇怪，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来搞破坏的？ 丝线一共是两道，艾伦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找到了连接在地毯下面的秘密。 只是火柴盒大小的物件，是手工改造完成的，里面所有的结构，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艾伦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用紧张，是一个信号发射器。如果有人踩断了丝线，那么里面的人就会得到信息，对方很小心。” 艾伦的脸色带着几分的轻松，事情起码不是像他猜测的那种最坏的结果。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也就不存在阻止他们行动的可能了。 喷洒上颜料的丝线非常明显，这些人的身手也说得过去，自然也就避开了这个小小的陷阱。 “速度一定要快，不用管是否会弄出声响。你立刻躲开，明白吗？” 拿着房卡的人员略微有些紧张的站在了门前，艾伦一把抓住了他，低声叮嘱着他。 “是的头，我明白了。” “蜘蛛人是否准备就绪？” “随时可以行动！” “三秒钟后，立刻行动！三……” 按说开锁的动静应该越小越好才对，但是艾伦知道，对方既然这么小心，那么只要开门，就一定会察觉，反而不如快刀斩乱麻，越快越好，越快，就代表着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越少。 至于所谓的蜘蛛人，也并非是什么生化士兵。 即便国家真的有这类的改造士兵，也会死死的隐瞒在实验室中，不会拿出来光明正大的使用。 而艾伦询问的蜘蛛人，是一种战术配合的方式。 他们在正门进攻，还有两个人，此时已经在赵燚的窗户外。 现在所在的楼层是七八层，他们身上绑着安全绳，只要一声令下，就会踹碎窗户，两面 夹击之下，让对方无路可逃。 可想而知，艾伦对赵燚简直就是重视到了骨子里，他把所有赵燚可能想到的逃跑方式都掐死了。 “……二……一！” 嘭！ 哗啦！ 房门被粗暴的打开了！ 窗户更是被两道黑影直接撞破！ “不许动！” 所有闯进来的人，枪口都是齐刷刷的对准了房间的内。 可是，没人！ 这里居然没有人！ 艾伦的反应非常的迅速，立刻一脚踢向了卫生间！ 既然不在卧室的床上，那些只可能在卫生间里。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洗澡么，什么都不可能携带！ 艾伦的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可是，还是没人！ 艾伦有些傻眼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 在别的房间？不应该啊！ 对方入住的明明就是这个房间才对。 “挨个房间搜索，注意安全。” 这一层，大概有七八个房间，他们用酒店给的万能房卡，都能够轻易的打开。 “你们干什么！” “滚出去！” 搜查完了之后的队员们有些尴尬。 都这个时间了，刚才粗暴的搜查，让他们撞破了好几位客人的好事。 可是，仍然没有发现目标人物的身影。 “难道对方知道了我们会来，提前转移了？” 艾伦自言自语的说着，皱起了眉头。 没道理行动会失败，找不到这个人啊。 酒店就是这么大，根本就没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主任，您说，这个人非常的危险，会不会，他趁着晚上出去搞武器了？” 一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的话让艾伦一愣，随后，缓缓的点点头：“没错。他和我是同一种人，我们这种人，在异国他乡，都不会把自身的安危寄托在别国的执法人员身上，所以，他肯定要外出寻找武器的。” 艾伦以己度人，他觉得，赵燚一定悄悄的避开了酒店的监控，这样即便是查到他的头上，他也完全可以证明自己当时不在场。 艾伦的眼睛闪烁，他觉得自己的推理没有问题。 没有枪械的赵燚都让艾伦很忌惮，那么，要是有武器的赵燚，岂不是更加的危险？ 艾伦觉得，自己不能放任这样危险的人在他的国家，所以，他很快就有了决定。 “将所有的地方恢复原样，收队！” “收队？” 他的下属奇怪的看着艾伦，有些不明白艾伦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收队干什么？难道还等着他回来吗？你看这里！” 说着，艾伦走到了门后的把手上。 把手上，有一个断裂的细线，绑着一个小盒子。 这小盒子的功能很简陋，那就是在被打开的时候，会往指定的手机里发送一条消息。 简单的说，这就是一个信号发射器，不过是一次性的而已。 “这……” 艾伦很清楚，他们的行动一定被对方知道了，所以，在这里等下去，是毫无意义的。 收队，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通过警局，让他们晚上巡逻的时候注意……算了。” 艾伦想了想，通知警方毫无意义不说，说不定还会造成极大的隐患。对方现在身处异国他乡，如果有威胁到自身的情况，一定会反击的。 “把客房收拾一下，损失明天到这里报销！” 艾伦拿出一张便签，刷刷的写上了他工作的地点，交给了酒店的前台。他们刚才的行动，可是撞坏了两扇玻璃，要赔偿的。 赵燚确实不在酒店内。 有一点艾伦的猜测是准确的。 那就是他确实在搞武器。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这是开国领袖留下的至理名言。 尽管赵燚可以动用国家的特殊渠道，携带枪械上机，可是那样的话，万一要是下机被阻拦了，就会被发现，还不如按照正常的程序坐飞机，到了这里再想办法。 毕竟，国外不同于国内。 在这里，合法的成年人，几乎都是允许有枪的。 国情不同。 这样情况下，自然治安的情况会很混乱。 一到晚上的时候，大街小巷渺无人烟，一点也不稀奇。真的有几个人，也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人。这些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偶尔有几辆车子经过，也是来去匆匆，根本就不会停。 赵燚对这个城市并不了解，可是也知道，哪里是犯罪贫乏的地方，红灯区阴暗的角落，就是滋生犯罪的天然土壤。 他特意往这样的地方前去。 刚拐到了一个巷子里，马上，两个人影就一前一后的夹在了中间。 面对着赵燚的那个人，刀子甩了一个漂亮的刀花，身体就好像得了多动症一样，来回不停的晃动着。 “黄皮猴子，把钱拿出来，我们盯着你很久了！” 这个黑人的脸上做着凶狠的神色，还不停的挥舞着匕首。 赵燚一听他的称呼，脸色就拉得很难看。 不管是国人还是其他的人，只要是黄皮肤的人，他们在这里都受到一定的歧视。 说起来也是悲哀。大概只有国人才不会在心里面歧视这些黑人，可是在这里，欺负黄种人，最狠的就是他们这类人。 “你的称呼，让我非常的不高兴，道歉！” 赵燚认真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在意他手上的刀子。 “道歉？哈哈，查理，这个小个子居然让我道歉！” 眼前的黑人很是诧异的看着赵燚，然后放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俯后仰，还不忘挽起了手臂，露出了强健的肌肉，他笑得很灿烂，露出了全身唯一的白灿灿的地方，那口白牙。 说实话，他的肌肉确实很夸张，块头也比赵燚大了许多。 但是，强壮不一定代表有用。 “这小子一定是喝多了，咱们快一点，别让其他人发现了这个肥羊。” 后面的人催促道。 在他们眼中，赵燚这种人，都是很好欺负的，他们最喜欢打劫这样的人了，单身，还喜欢携带大量的现金。 “真的不道歉？” 赵燚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个人了，在大街上的时候，他们就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可以说，他们的跟踪毫无技术含量，基本上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了。 只是赵燚不在意罢了。 他的再次询问换来的，却是对面这个黑人凶狠的叫嚣：“少特么废话，再废话，让你见见血！” 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下刀子。 刀子很锋利。 赵燚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动了！ 赵燚一步踏出，抬脚就照着前面的黑人踹了过去。 这一脚正中肚子上。 对方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一样，他的整个人倒飞了两米，噗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直哼哼，连惨叫也做不到。 发生的太快了！ 赵燚这一脚，来得全无征兆，又急又快，力气又足。 同时，他一转身，双眼盯着身后的那一个人，上前快速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他手中的刀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然后，赵燚一个过肩摔，这家伙也躺在了地上。 “刀子还真不错。” 赵燚从地上拾起了一把匕首，出乎他的预料，这把刀子确实很不错，市价的话，起码要万元。 可见，这两个打劫的小混混，为了生计，也是下了血本的。 “大哥，大哥，我们错了。” 被摔得轻一些的黑人看到赵燚捡起了刀子，立刻求饶。 刚才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知道，自己是碰到高手了，这种情况下，认怂是一点也不丢人的，再说了，丢人总比丢命好吧。 第792章 赵燚将刀子扔在了他的身边，蹲下身子，然后在这个人的身上摸索着。 他的神态很认真，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这个人一动也不敢动。 刀子近在咫尺，可是他却没有拿起来反抗的想法。 搜出来的，只有一些现金，不过百元的样子，然后就是打火机香烟之类的零碎，没有赵燚最期望的东西。 “你们怎么没有枪？这里不是每一个合法的公民都有钱的吗？” 赵燚颇为不满的问了一句。 “这个，那东西需要很多钱才能买到，我们只是小混混，我们在警方也有案底……” 被问话的人惴惴不安的说道，心里却翻了白眼。 他注意到赵燚带着手套，心中更是警惕，越发不敢有动作了。这家伙要是杀了他们，在这里又没有监控，死了也是白死。 他们只是游荡的最底层的小混混。没事会给老大背锅，这样一来，信用不良，警方也有案底，就算有枪照现在也被吊销了。 赵燚沉吟了一下，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本来，赵燚计划着，在他们这样的人身上搞几把枪，虽说子弹的数量肯定无法保障，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警方查不到他的身上，为他最大可能隐藏身份提供便利。 可是，真实的情况却是，或许街头的混混偶尔有枪，但是那起码也是小头目之类的。 小头目就代表着他手下有人。 这样一来，即便赵燚得到枪，弄出的动静也太大了，这和他的计划不符。 想清楚这一点，赵燚才重新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要是不想挨揍，就蹲在墙角，互抽耳光，一百下，让我不满意的话，你们要考虑到后果。” 被赵燚踹飞的人，肚子这时候也缓过劲了。 两个人都很明智的蹲下，然后开始互相抽。 啪！啪！ “卧槽，查理你居然用这么大的力气！” 啪！啪！ 本来，两个人只是做做样子。 哪知道，抽着抽着，就觉得对方的力气不知不觉的增加了，这样一来，对方不肯吃亏，肯定也要加大力气。 如此一来，抽到最后，两个人几乎就是卯足了力气，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查理，我跟你没完……” 一个猪头嘟囔着，说话都说不清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赵燚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越抽越来劲，力气也越来越大，有人数着的话，恐怕早已经超过了一百下。 只是谁在意呢？ 赵燚来到了最近的酒吧里。 这里的酒吧气氛要狂野许多。台上，各色女郎跳着让人面红耳赤的热舞，下面的男人女人唿哨连天，震天的隐约让人耳朵隐隐的发麻。 赵燚并不习惯这样的地方，可是却也是不得不来。 在国外的酒吧里，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形形色色的人物，在这里都能够找到。 赵燚很自然的坐下，点了一杯酒水，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很快，搭讪的女郎就过来了。 “帅哥，一个人？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几乎把身体都贴在了赵燚的身上，刺鼻的味道让赵燚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女人浓妆艳抹的，偏偏还自以为很漂亮，不停得向着赵燚抛着媚眼。 “可以，但是请离我远一些，你的香水我不习惯。” “ok!” 女人笑嘻嘻的说道，然后故意站起身，展示了一下自己还算可以的身材。 “对我有兴趣吗？一夜只要一千美元，各种姿势都可以噢？” 女人舔了添嘴唇，做出诱惑的动作。 赵燚的心中忍不住吐槽不止。 按照一些战友们的说法，在外国的酒吧里，搭讪的女郎可都是晚一夜不要钱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直接谈钱交易了。 其实，这是最正常的情况了。 赵燚是很标准的东方人，肌肉隐藏在衣服下，并不显然。 按照西方人的审美观，越是粗狂，越是强壮，对女人越有吸引力。所以，赵燚并不是受欢迎的那一类。 “没兴趣，喝完这一杯你可以离开了。” 赵燚当然不可能犯这方面的错误，当下就一口拒绝了。 女人耸耸肩：“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说着，她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站起来就想要离开。 “等等。” 赵燚沉吟着，忽然喊住了这个女人。 女人的脸上带着不满，随后又露出了笑容：“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不……” “那你喊我干什么？” “有一个交易你做不做？我要买一些特殊的物品，只要你告诉我在哪里可以买到，那么这两张富兰克林，就属于你了。” 赵燚拿出了钱包，抽出了两张，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这个女人。 “特殊的物品……小帅哥难道要东西助助兴？ok，没有问题，只要绿油油的钞票够多，就算你要买飞机坦克，也没有问题，跟我来吧。” 不用睡觉，只是介绍人，就能够拿到钱，这样的买卖简直就是太划算了。 这个女人长期的混迹在酒吧，自然知道这里的门门道道。 女人一扭一扭的走在前面，赵燚跟在后面。 他们很快就走过了酒吧的大厅到了包厢的区域。 这里，就多出了很多的服务生，一些门口，还站着穿着黑西服的大汉，他们的腰间鼓鼓的，一看就带着家伙。 “艾利，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女人走到一个包厢前，门口的保镖已经一脸凶狠的说道。 “我给基恩老大带来了客人。” 艾利不甘示弱的挺了挺胸，瞪着黑衣保镖说道。 “客人？好吧，艾利，你知道老大的脾气的，如果成交的话，你有丰厚的提成！” “规矩我懂。” 艾利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赵燚，赵燚的眼睛很平静，这让她安心了不少。 保镖看了看艾利，又看了看赵燚，这才点点头：“你等一下，我进去汇报。” “请吧。” 不到一分钟，保镖就示意赵燚进去。 艾利也想跟着，被保镖拦下了。 “基恩老大的信誉你不用担心，成交了，该有的提成，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 “好吧。” 艾利想了想，也没有一定要跟着。 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少，就代表越安全，游走在这样的地方，这一点务必要清楚。 艾利在这里混迹有年头了，她看过太多的小姐妹，因为好奇心太重，结果丢掉了性命。 赵燚很镇静的跟了进去。 一进门，他扫视了一下包厢内。 包厢里男男女女大概加起来有十几个人，最中间的，一个颇为肥胖的中年人，正陶醉的唱着歌。 他的声音很难听，就好像是破锣嗓子，但是周围的人，还偏偏要忍着，做出一副很好听的样子。 一进门，赵燚就被保镖拦下，然后示意要搜身。 他们的搜身很快速，只摸了摸腰间，胳膊等几个最容易藏着枪械的地方，而且也很规矩。 基恩一唱完，在场的人立刻鼓起了掌，赵燚分明看到很多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欢迎新朋友！朋友，你第一次听我的歌感觉怎么样？” 基恩很自来熟的同赵燚拥抱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 至于屋里面的七八个女人，很懂事的纷纷离开。 像电视里的黑老大，那么警惕的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确定了赵燚没有携带危险的武器，而屋里面，基恩又有着接近十个手下，还有枪，基恩不认为这种情况下，对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更何况，基恩做生意，一向是很懂规矩的，不该碰的觉得不碰。 “唱得很好……” 赵燚憋了一句唯心的话。 没办法，毕竟还要和这个人谈谈交易，这样的恭维不难讲出口。 这句话让基恩异常的高兴：“哈哈哈，朋友果然有眼光。早二十年前，我一步之差走上了现在这条路，要是有星探发掘我，说不定我会成为另一个迈克尔杰克逊，他可是我的偶像。” 好吧，赵燚在心里面默默的吐槽，要是迈克尔是这样的嗓子，那么即便是他有太空步，也拯救不了他。 基恩兴致勃勃的说了几句，然后才开始转入正题：“朋友，不知道你想要些什么？” “枪！” “枪？没问题。只要你有枪证的话，只要是政府允许出售的枪械，我都有存货，要多少有多少。” 基恩一口答应下来，眼中闪着狡黠。 赵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笑了：“有枪证的话，去枪店买不是更合适？就不用在晚上来这里了吧？” “不不不，朋友，你不懂，我也经营着一家枪店，我的价格要比其他的人低一个点，质量也更好。” 基恩连连摇头，他除了灰色的生意之外，也有好几份正当的生意。 “没有枪证。不过，在这里还有富兰克林搞不定的事情吗？” 赵燚很坦然的说道。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在这个国度，最美妙的事情就是如此。只要你有足够多的富兰克林，那么白宫你也可以住好几年。” 基恩哈哈大笑着，吐露出了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 在他们的国家，所谓的选举，只是有钱人的游戏罢了。推出来的候选人代表的谁的利益？不是数目最多的普通人，而是那些各大财阀的代言人。 这是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难道说，普通民众不知道枪支泛滥的坏处吗？说不定，哪个人一生气，就会来一枪。 可是，屡次禁枪的提案都会腹死胎中，因为，如果禁枪的话，就会动了那些大军火商的奶酪，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基恩笑够了，才停止，认真的看着赵燚说道：“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你只要清楚一点就可以了。那就是，如果你拿着这里的枪犯了事，把这里说出来的话，你会死，你的家人，亲戚朋友也都会死！” 基恩的脸上流露出一股煞气！ 赵燚知道，这个人不是说笑的。 别看他刚才笑呵呵的，那都是伪装。一个敢在这里卖给没有合法身份的人枪械的头子，怎么可能是善茬？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我自然是懂规矩的。说实话，我来这里是为了旅游，枪，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能不用，自然就不会用。” 赵燚很坦然的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 第793章 赵燚买到枪，比想象的还要简单。 没有发生黑吃黑的现象，这个基恩确实很守规矩。 赵燚的这把枪和子弹，在官方是没有记录的，也就是说，从弹痕和弹头来看，查不到基恩的头上，自然也就查不到赵燚的身上。 当然了，这是基恩的说词，为此，赵燚花费的代价，要比市价高了三倍。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赵燚有一点没有说假话。 那就是这把枪，确实是为了自保。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打算开枪。 最重要的是，找到两名警员可能搜索到的情报，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出来酒吧，左拐右拐，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这才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在手机上，有一个空白的消息。 这是他设定好的小程序。 自己的房间已经有人去过了。 是外来的小偷，还是有尾巴追上了他？ 赵燚无从得知。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酒店，反而去了酒店旁边的大厦上。 那里是他观察过的位置颇佳的两个狙击点。 这里，可以正好看到前门的位置。 如果是熟悉赵燚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地方，只有控制住高点，才能更有效的防止他逃跑。 避开了这间大厦的监控。 这一点对于赵燚来说，并不是难以做到的事情。 走的楼梯，楼梯对于赵燚他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极少有地方在楼梯里安装摄像头。毕竟现代的楼梯利用率太低了，几乎只是作为一个逃生通道存在，大部分人平时的时候，都是使用的电梯。 赵燚到了通往顶层的楼道门前，心中就是一沉。 门是被打开的，就这样四敞大开的出现在赵燚的面前。 他放轻了脚步，猫着腰走了过去。 尽管没有夜视仪，但是从楼道里上来，赵燚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份黑暗，能够看清楚黑暗中的轮廓。 天台上面的一切都是一览无余的。 没有人。 赵燚没有立刻就下去，而是拿出了一个聚光的小手电，慢慢的沿着天台的四周走了一圈。 在天台的边缘处，发现了有一个人形的痕迹。 赵燚凭借经验就能够判断得出来，这里是最佳的狙击点，应该有人曾经在这里设伏。 他沉吟了片刻，悄悄的退走。 现在，这个酒店已经不安全了，他决定另外选择一个住处。 现在的情报太少了，赵燚不知道盯梢的人，是不是要对付他，也有可能是那个酒店里也有可能有别的犯罪份子，而他那里只是误伤也说不定。在这个国家里，拥有执法权利的部门太多太多了，就算土生土长的本国人，也不一定能够说得清楚，究竟有多少。 赵燚下了楼梯，没有犹豫，直接去了另一家档次很低的旅店，开了一个房间。 这里鱼龙混杂，住在这里的人员身份很复杂，唯一的好处就是不要任何的证件，而且价格很低廉。 在哪里都有人钻法律的漏洞，这一点不奇怪。 赵燚躺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隔壁充斥着乱七八糟的呐喊声，他的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更恶劣的环境他都能够承受下来，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有一张床，有被子。 天色微亮，赵燚就睁眼了。 他出了门，来到了最初开房的那家酒店，交回了钥匙，拿回了押金。 当然，其实赵燚并不在乎这点小钱。 最重要的，他要拿回车子。 车子昨天就停在这里。 如果抛弃在这里的话，还需要另外去租。 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仪器，赵燚里里外外的仔细的检查了一边。 在发动机上，他发现了一个被贴在上面的定位仪器。 沉吟了一下，赵燚没有动它。 因为，这个定位仪器带着那家出租车行的标志，应该是出租车行为了车辆的安全，才做的准备。 如果去掉的话，车行就会失去这辆车的讯号，恐怕对方会立刻报警。 这对赵燚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看了一下地图，目的地距离这个城市，大约有三百多公里的样子。 赵燚打火，车子发动。 他这里一动，艾伦立刻就得到了消息。 昨天夜里，艾伦睡得并不踏实，一闭眼，他就想到自己弟弟绝望惊恐的眼神，还有鲜血，放佛，他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夜晚。 “头，车子开动了。” “他前进的方向是第七大街，自西向东移动。” 艾伦听了之后，马上说道：“能够判断他的具体目标吗？” “无法判断，因为他并没有使用车子里的自动驾驶系统，我们只能根据他的定位器，进行粗略的方向判断。” 艾伦点点头，立刻有了决定：“给我安排一辆车，我要亲自跟踪他。” “是。主任，还有其他的安排吗？需要在安排人员在前方设卡吗？” 下属凝声问道。 他昨天也参与了对赵燚的行动之中，知道艾伦对这个人重视异常，所以，即便艾伦准备的再夸张，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只是，艾伦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准备车子就可以。速度快一些，另外，保持和车行的通讯务必保持顺畅，我要清楚的知道，这个人这车子在什么地方。” “是！” 他没有安排人手留在酒店周围监视赵燚，所以，只能通过这种远程的技术手段来监视对方。 至于车行装的定位器会不会被发现，这一点艾伦觉得不用太在意，这是肯定的。不过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这是车行的规矩。他们的车辆出租，总不可能没有任何的防备措施。只要有点见识的人，就不会动这个车上的定位器，一旦动了的话，租车行肯定会报警。 艾伦现在还不清楚赵燚的目的，但是也不觉得，他一定就是来搞破坏的，当务之急，艾伦是想要搞清楚对方的目的。 赵燚的车速并不快。 艾伦坐在车上，不时的听取着汇报，很快，赵燚目前的前进路线就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了。 “这里只有一条路，现在，到前面的便利店截住他。” 艾伦研究了一会儿地图，果断的说道。 他们的车速陡然加快，不多时候，就看到了赵燚车辆的尾灯，然后超过。 赵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因为路上车辆不多，这条路上，车子的速度很多人远远都超出了限速。 又走了几分钟，赵燚就看到这辆车子停在了一家路边的便利店前，不停的对他做出停车的手势。 这两个人穿着正装，赵燚的心头微微有些奇怪。 一路上，他不认为有什么地方违反了交通法规，不过，他还是停了下来。停车前，赵燚也观察过了，周围很空旷，只有这间便利店，不像是有什么埋伏的地方。 “驾驶证……” 艾伦的脸色竭力的维持着平静，他检查了一下赵燚的护照，没有问题，才交还给对方，说道：“先生，你刚才的驾驶情况很危险，希望您注意。” 赵燚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只是从哪里见过，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听到对方这样的说法，疑惑的问道：“我没有违反交通法规吧？怎么会有危险？” “是这样的，刚才你的车速远远低于其他车辆的速度，这样一来，您想，在行车当中，其他的车速都很快，只有您的车速很慢，这就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您的速度要保持和其他车辆差不多的速度，不能过快，也不能过慢。” 艾伦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不应该在限速之内跑吗？其他的车辆已经超速了。” “不不不，违反交通法规的是您。绝大部分车辆的平均速度都远远的超出了你的速度，只有你过慢，是你造成的安全隐患。这里虽然限速牌是这样写的，但是要考虑到路况的实际情况……” 艾伦巴拉巴拉的给赵燚解释着，艾伦从这一点上，倒是没有哄骗赵燚的打算，而是说的真实的情况。 要说，这里的法律和国内是完全不同的。 别人都超速，你不超速，反而在众多的车辆中，反而会造成隐患，真出了事故，法庭会找正常速度行驶的人员麻烦。 从这一点上来讲，这个规定，看似是很人性化的，但是仔细想想显得很奇葩。既然有了这样的法律规定，就应该遵守，谁违反，责任就在谁才对。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艾伦不厌其烦的说完，最后才说道：“听明白了吗？” “谢谢，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那就好。说完了这个事情，那就说说你的身份的问题了……” 赵燚的心中咯噔一下子，脸上一片茫然问道：“我的身份？有什么问题？是护照有问题吗？” “赵燚，曾经在东方古国某特种部队服役，难道你就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说到这里，艾伦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凶狠，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中的暴躁。 赵燚听到他这样一说，心中就咯噔一声，手，下意识的就想要摸向腰间藏枪的地方，不过，马上就被赵燚用他强大的意志力，生生给克服了。 赵燚清楚的记得，能够查到自己的公开资料中，绝对不会出现特种部队这四个字，而是某普通陆军部队。 不过，看这个人的表情，不似说谎，这让赵燚的眼睛微眯了起来，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对方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的。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国家禁止退役的军人入境吗？我这一次来，是以私人的身份前来的。” 赵燚看似很放松的说道，其实全身已经戒备到了极点，但凡对面的两个人要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他会毫不犹豫的举枪进行反抗。 “我知道你拔枪的速度很快，不过，我想不会这么不理智的。没错，我承认你的档案很干净，但是我不会认为你签证上的目的旅游，会是真实的。” 艾伦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燚，坦然的说道。 不管是两个国家的军人，他们的性格都非常的相似，果敢，直爽，像说话拐弯抹角的，是他们最讨厌的说话方式。 “你真的不记得我？” 艾伦这时候又忍不住问一句。 第794章 听到眼前高大健壮的白人再次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赵燚不由得仔细的看了他几眼，然后才思索着说道：“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了。” 这确实是赵燚最真实的想法。 从这个男人的站姿来看，也带有强烈的军队风格。 赵燚曾经也有几次代表国家和国外的顶尖特种部队的人员交过手，这种交手，带着浓烈的竞技风格，自然不会有什么生死的矛盾，都是顶尖的军人，自然相处的很不错，可以用惺惺相惜来形容一点不差。 只是时间也有些久了，再加上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不是和自己交好，或者交恶的那些人，赵燚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艾伦的心情有些沮丧。 其实，他也曾经在心里想过，要独自前往东方古国，暗杀掉曾经杀害自己的弟弟和战友的那些对手。 不过，最终没有成行。 两方面原因，一来他不知晓那些敌人的身份，只是记下了对方的样貌，光凭借样貌，在十几亿的人口之中，想要找出那么几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个么，就是理智告诉艾伦，弟弟的战死，其实不应该怨恨对方的。双方的政治目的不同，都是为国效力，马革裹尸，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是报复的话，也是说不过去的。这样的行为，和他一贯的行为准则是不符合的。 所以，艾伦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 不过，他对赵燚的这种脸，可以说是刻在了心里面，就算赵燚轻度的便装，也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艾伦拿下了自己的眼罩，露出了那个有些空洞的独眼，猛地一看，真的是非常的吓人。 “想起来了吗？这只眼睛也拜你所赐。” 艾伦咧嘴一笑，配合他现在的这样一副尊容，说实话胆小的人，都会被吓哭。 可是，赵燚显然不是普通人，他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头，点点头：“想起来了。” “那么，你打算如何为我的弟弟偿命？” 艾伦的脸上挂着狰狞，大声的咆哮道。 “你可以试试，看你打算付出多少人命来对付我，凭你们两个人，恐怕不行。” 赵燚的脸色不变，语气中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恐惧。他已经想起来了。虽然事情过去了近十年，但是赵燚不会忘记那一场战争。 对手非常强大。 他们有心算无心，先解决了对方的狙击手，但是仍然没有做到将对方全歼，只是留下了对方半数的人命，同样的，赵燚一方也有两名同伴阵亡。可以说，最终的结果，他们只是惨胜。 赵燚和对方曾经有过白刃战，现在艾伦露出了眼睛，他自然想起来，曾经的那一幕。 这样的反应让艾伦有些愤怒，马上又有些沮丧和欣慰，果然是曾经让自己狼狈不堪的男人，心理素质极其的强大，面对这样的威胁，也没有半点退后的意思。 艾伦只是想要恐吓一下赵燚，并没有打算真的动手，要是真的动手的话，也不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出现了，而是全副武装的大部队。 赵燚的心中也明白这一点，只是语言上进行威胁，而没有实际的动作。 艾伦却笑了笑，摇摇头：“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国家，对付很困难，那是在城市中，现在这样空旷的地点，如果有直升机的话，你认为你有胜算吗？” 既然曾经和赵燚交过手，那么艾伦自然也清楚赵燚的身手，何况，赵燚现在也有很大的可能搞到了枪械，危险性上升了几个等级，如何对付他，艾伦不能没有考虑。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提前通知了直升飞机随时待命。 说实话，这个便利店也是他精挑细选的结果。 便利店基本上位于这条长长的公路最中央了，前后很远才会重新看到人烟。 要是谈判失败，艾伦死亡，或者下达命令，那么艾伦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在城市内顾忌重重，但是在野外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一些中兴的武器，他也敢申请使用。 赵燚听到艾伦的说词，脸色不由得的一变。 他倒也不是忽略了这种可能，而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在国内办案的时候，除非是重大的案件，不然很少动用直升飞机。这是习惯的问题。 毕竟国内的禁枪非常的严厉，犯罪份子的威胁性，比这里要低得多，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必动用那种手段。 但是这个国家却不同。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直升飞机的使用非常平常，这和枪支泛滥有着重大的关系。 赵燚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笑容的艾伦，这笑容有些恐怖，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动容。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要干掉我的话，就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赵燚很肯定的说道。 军人都讲究一个干净利落。 如果对方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也为了报仇的话，何必拦住他，还给他讲解了一番本地的交通规则？完全没有必要。 想明白这一点，赵燚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倒是艾伦有些诧异的看了赵燚一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不错。我确实没打算找你报仇，虽然我无数个日夜都想要那么干。不过我们当时都在执行任务，我的弟弟，还有我的这一只眼睛，也只能怪我技不如人。” 艾伦坦然的说着，盯着赵燚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放任你在我们境内自动活动，我更不放心，所以，我要清楚，你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间谍还是其他？” 艾伦目光炯炯的看着赵燚。 赵燚目光坦然的摇摇头：“我这一次来确实有事情，肯定不是窃取情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暗话，像我们这种人，不适合做那样的事情……” 赵燚的话让艾伦下意识的点点头。 他们是顶尖的特种兵不假，但是不代表什么事情都会做。像外派的间谍，身手不一定要好，却必须精通伪装这方面的技能。 让赵燚他们杀人很简单，但是让他们伪装却不容易。毕竟他们的骨子里，都淌着士兵的血液，一言一行，有心人都能够看出来浓重的军队风格，这种人，在人群中分外显眼，怎么可能成为间谍。 艾伦也觉得不太可能，听到赵燚的肯定，他也松了一口气，略微轻松的说道：“我觉得你的上级也不会这么愚蠢，明明是一把利刃，却做不合适的事情。既然和国家的利益无关，不妨和我说一说。坦白的讲，你我这种人，一旦发现了，肯定不会放任对方自由活动的。比如说我，要是去的国家，名义上是旅游，你会放心吗？” 赵燚很自然的摇摇头：“不会。不过我仍然欢迎你去旅游，唯一的条件会是我将成为你免费的导游。”艾伦哑然失笑，点点头说道：“没错。既然你名义上也是来我们境内旅游，那么我作为东道主，免费成为你的导游应该没问题吧？” “这……” 赵燚有些后悔，他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不过，转念一想，即便自己不答应又能怎么样？说不得对方会在暗地里监督，还不如让他光明正大的跟着自己。 虽然说可能会对行动有些阻碍，但是，赵燚觉得这样的麻烦会更好。 “可以。” 想明白了这一点，赵燚点点头，伸出了手：“重新认识一下，赵燚。” “我可没有和你成为朋友的打算，只不过是为了我们国家的安全罢了。那么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艾伦根本就没有同赵燚握手的打算。 他不对赵燚当场拔枪，反而同他能平静的说着话，已经是非常克制的事情了。 “一个小镇……” 赵燚对艾伦态度不以为意，说出了那个小镇的名字。 名字对艾伦来说有些陌生，不过，他拿出手机，只是稍稍一搜索，就知道地点了。 “坐你的车吧。其实如果在不妨碍国家安全的情况下，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不管怎么说，在这里，我身为东道主，还是比你有几分优势的。” 艾伦自顾自的上了赵燚车子的副驾驶。 车子重新启动，赵燚才开口说道：“既然你说你有优势，那么你知道了这个小镇的名字，应该可以查到我的目的。” 赵燚没有明说，他也想看看艾伦的情报准确不准确。 对艾伦口中，他比赵燚具有几分优势，这是肯定的，现在就是探探对方底细的事情了。 艾伦大概也是有心想要显示自己的人脉和情报，当着赵燚的面前拨通了电话。 “查一下基图小镇最近发生过的事情，尤其是和那个东方古国有关的情况，我需要最快的速度知道详情。” 艾伦挂断了电话，默默的等待着。 赵燚也没有说话，看似专心的看着车。 其实，他开车最多花了三分精力，更多的注意力，击中在艾伦的身上。 同样的，艾伦也是如此。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放松，但是，赵燚却敏锐的注意到，他浑身的肌肉都处在蓄势待发的状态下。 说实话，两个人都不放心对方。 明明也都知道，对方不太可能出手，但是，毕竟是曾经的敌人，从心底就十分警惕。 大概半个小时，艾伦的电话响起，马上接通，足足十分钟后，艾伦才挂断了电话。 他的神情有些严肃。 “基图小镇有两个事情可能和你这一次前往有关，你们的国家打算对杨洪动手了？” “杨洪？” 赵燚的眉头不由得一皱。 这个杨洪最近几年销声匿迹了，在网络上基本上听不见他的新闻了，但是在十年前，这个名字可以说震惊了中外！ 他一手炮制了好几具惨案，让国家焦头烂额，并从各方面打击国家的名声，可以说，站在赵燚的角度上，对方就是一个民族败类。 他蛊惑了很多人，说白了，这个人是一个邪教头子。 这样的人，赵燚觉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没想到，今天赵燚又听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第795章 “杨洪在基图小镇？” 赵燚下意识的问道。 这话一问出来，艾伦恨不得抽自己的一个大嘴巴。 对方明显不知道这个珍贵的情报，但是他却自己说了出去。 两个大国都是乐意给对方添麻烦的，所以，一个国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对方却找准了机会，将这样的人保护起来，时不时的整出一些动静。 说实话，杨洪现在的影响力微乎其微了，但是时不时的发表一下令人作呕的言论，可谓是赖蛤蟆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赵燚眼中的杀气一闪而逝。 对这样的人，赵燚觉得自己有机会的话，顺手除掉，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这杀气，马上就被艾伦感觉到了。 他凝声说道：“真的和他有关？” “无关。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会下手。” 赵燚沉默了一下，才直接说道。 相信每一个知道他信息的军人，都不介意除掉这样一个毒瘤。 艾伦顿时就紧张起来，大声的说道：“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做，他是我们国家保护的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你的心里真的这样想？这样一个人，如果出现在你们国家，也是被通缉绞死的下场。果然，你们的道德标准，只适用用别人的身上。” 赵燚讽刺的说道。 杨洪犯下的累累血案，都是有明确证据的，根本就不容别人抵赖。 这话让艾伦一时间语塞。 他也是一个有着基本判断能力的成年人，自然知道，在杨洪这件事情上，国家做的不地道。 可是，那又如何？ 国与国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正义。都是努力的让自己的国家更强大，人民生活更富足，话语权更大，为了这些，不知道有多少阴暗的事情在背地里发生。 这也是政治的一方面。 历来，政治就是最肮脏的，尤其是所谓的西式民主，更是如此。 艾伦的心一横，说道：“这个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我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他没有说，立刻就要把赵燚抓起来之类的话，因为，这是不现实的。 赵燚沉默着，这就看谁的手段更高超了。 如果杀掉杨洪，那么也就意味着一个事情，那就是他在这里被通缉，能不能返回国内，还是一个未知数。 “你这一趟应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艾伦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赵燚点点头。 确实如此。 “在差不多三个月前的样子，有两位东方古国籍的警员在基恩小镇意外遇害。当地警方的调查结果漏洞百出，显然是不能够让人满意的，你应该是为了他们的死因前来。” 艾伦肯定的说道。 赵燚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样的反应让艾伦皱了一下眉头。 “不对，如果你们对警方的调查结果不满意的话，最合理的解决办法，是通过外交关系施压。咱们两个国家虽然关系不太融洽，但是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谈，总比他们现在敷衍的调查结果要强得多。你来这里，是一个愚蠢的做法，在我们的国家，你并没有执法权。” 艾伦直视着前方，车窗外的风景飞速的变幻着。 赵燚开口了。 “关于两名警员的死亡，我们的外交部自然照会了贵国，要求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你也看到了，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仍然没有给出真实的结果。这一次是追查他们的死因。不会动手，只是搜集证据，来交给贵国政府，你们国家不也存在不少的私家侦探吗？” 赵燚这话，让艾伦的脸上发烧，感觉火辣辣的，这话就是明显的不信任当地的警方。 不过，此时艾伦还不知道两名国外的警员为什么会死在那里，当地的警方又为什么会给出一份明眼人一看就是漏洞百出的解释，这些艾伦都不得而知。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拿起了手机，快速的打了几个字，发送回单位。 赵燚也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 大概他会通知杨洪转移地点，也可能是让手下人调查真实的情况，这些赵燚都不在意。 杨洪杀不杀，没有明确的命令，碰到干掉他是意外之喜，干不掉的话，也没有什么。 至于艾伦如果真的查出了事情的始末，对赵燚来说，也是一个好事情。 车速比刚才快了许多。 艾伦在路途中接了一个信息，随后接了一个电话，愈发的沉默了。 车子在中午的时候，远远的就到了基恩小镇的外围了，已经可以看到小镇的轮廓了。 说实话，从外面看起来，这个小镇地方很小，大概和国内的一个大的村子差不多，撑死了也就是千把户的样子。 环境倒是异常的幽美。 毕竟国情不同，这里地广人稀，资源丰富，他们有足够的能力美化自己的家园。 “你打算怎么做？” 艾伦这时候忽然开口了。 “暂时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吧。然后，从酒吧之类的地方下手。毕竟这里不大，酒吧的消息应该是最广的。” 赵燚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计划。 “不客气的说，你这样做的话，一定会死！” 艾伦的语气异常的肯定。 “嗯？” 赵燚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 “我的同事大概调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怎么说呢，这里可以说是国际最大的古董走私聚散地点。” 艾伦幽幽的说道。 “你们国家难道不打击这样的犯罪情况吗？” “怎么打击？没有证据。进出的古董，都是以各种各样的工艺品为名的，都有完整的手续，查不出来破绽。但是事实上，有很多的古董，都是由这里的居住的几个大富豪，送往了国际拍卖行。来源么，很复杂，有些是各国丢失的珍贵的古董，还有一些是墓地等等，这些的来源。这一点，是公开的秘密。” 艾伦坦然的说道。 “没有人去查吗？” “自然是有的，只是当整个镇上的人都有可能参与到里面，你说，这个案子怎么查下去？上面曾经往这里派了五任警长，他们的能力都很强，可惜，都出了意外。第六任警长在任的时间长一些，半年，那是因为，警员也是从外地调派过来的，当地的警员全部解雇，也只是坚持了半年，又被暗杀，整个警局的人都死光了，现在是第七任，上任的警长带来了足够一个小城市的警力配置，目前还没有出事。” 艾伦的话让赵燚听得目瞪口呆。 假如在国内的话，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 但是在这里，似乎艾伦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同时，赵燚也觉得，这个国家的处事方案不可思议。 一个警长意外死亡，难道不应该一查到底的追查凶手吗？ 这里的小镇，从行政级别上，差不多对应着县里的局长，而且，因为制度的原因，这里的警长权利更大，拥有更多的自主权。 即便这样，他们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这简直就是耸人听闻的事件。 赵燚忽然觉得，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的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到目前为止，这个地方阵亡警员数量，已经超出了外界的想象力。有人戏称，如果那个警长看下属不顺眼，就把他派到这里就可以了，你能够想象到这里有多凶险了。你的两名同事的死亡，和这里的犯罪团伙脱不了关系。第六任局长曾经发送回了一条消息，那就是整个小镇上的人，都有问题，应该派遣军队，将这里夷为平地！发送这条消息的当晚，他就被暗杀了。” 赵燚听到这里，连连摇头。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整个小镇上的人都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犯罪集团多么的庞大了。 即便这是真的，也不可能派遣军队直接不分状况的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这个国家的总统，第二天就会被愤怒的人们赶下台。 事情太大了。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艾伦既然说，赵燚去酒吧打听消息会死，那么肯定是有别的想法的。 “酒吧是肯定不行的。酒吧里确实是消息来源最广泛的地方。可是就这么大的地方，咱们如果打听风景和好玩的地方还没事，毕竟这里也不是太闭塞，有四家博物馆对外开放……” “四家？” “是的。难道你来这个小镇，没有打听他的基本情况吗？” 艾伦奇怪的看着赵燚。 这四家博物馆，按照下属的汇报，在国内都是非常有名气的。 分为西欧馆，东方馆，黑非馆，以及化石馆。 这里的藏品非常的丰富，一些外界看不到的珍稀的古董，在这里有时候也能够看到。 更关键的是，游客除了镇馆之宝外，并不知晓，其他的陪衬品都有些什么，因为，这些博物馆的古董更换的很勤。 这就多了一分乐趣了。 赵燚摇摇头：“来得太匆忙了，只了解了这里的大致地形。” 艾伦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燚，才继续说道：“如果打听镇上其他的事情，他们自然就清楚，咱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单纯，你说，如果你在进行调查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反应？说不定，路上的一个流浪汉，就是对方的眼线。面对这样的人，你能做到剪除所有的眼线吗？” 赵燚非常自然的摇摇头。 对待敌人，赵燚能够做到毫不留情，但是对待平民，他却下不了狠手的。 一个真正的军人，是不会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毒手的，国情虽然不同，但是这一点是真正军人的共同性。 不要说军人天职就是服从命令，难道说屠杀平民这样明显违背人伦的命令也要遵守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军人，保家卫国才是军人。 那些没有任何原则服从命令的人，他们训练的再精锐，也不过是听话的刽子手，杀人机器罢了。 一个真正的将军，也不会下达这样荒唐的命令。 而作为两个国家曾经最为强大的单兵力量，不管是赵燚，还是艾伦，都无愧是真正军人的身份。 他们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所以，赵燚如果真的碰到了艾伦说的那种情况，肯定会吃大亏。 “我有一个建议。那就是直接前往当地警局，他们总比我们一头雾水，完全没有头绪要好得多。” 第796章 前往警局么？ 赵燚不由得思考着艾伦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无疑，这是很可行的。 这里的警局致力于打击小镇上的犯罪，而且，又在这里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想来他们多少也会发现一些线索，这对赵燚此行的目的，有着非常重大的帮助。 不过，顾虑自然还是有的。 赵燚必须慎之又慎。 “前往警局有利有弊，如果咱们直接去那里找线索的话，咱们就会有暗转明，现在那些犯罪份子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警局，警局的一举一动肯定在他们严密的监视中，咱们只要一进去，肯定也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并不利于行动。” 赵燚思索了片刻，才这样说道。 艾伦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悦。 在他现在的单位里面，他是一把手，说一不二，基本上他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有什么人去反驳，但是现在赵燚却看似不同意他的意见，这让艾伦有些不高兴。 不过，艾伦马上就想起来，赵燚又不是他的下属，有着自己的意见也很正常，两个人的身份很微妙，艾伦和赵燚在一起，更多的是想要监视赵燚，防止他造成可能的危害。 当下，艾伦就冷冷的说道：“不要说我们，你是你，我是我，我的任务是监视你，你选择怎么做，自然有你的自由。” 艾伦这样的话让赵燚微微一笑。 他知道，不管怎么说，艾伦有一点和自己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打击犯罪分子。 至于艾伦被否决了建议，选择和自己划清了界限，赵燚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本来，艾伦帮忙赵燚会很高兴，不帮忙，袖手旁观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赵燚想了想说道：“能不能弄到小镇警方警长的电话号码？” “可以是可以。他应该有对外公开的号码，你只要稍稍在网络上查询一下，就能够找到。再说了，我不认为，他们这种高科技的犯罪，不会不试图监控警长的电话。” 艾伦的语气仍然很平静。 赵燚哑然。 这一点和国内的情景又是大不相同。 这里的犯罪份子太猖狂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对。 几乎所有在这里的小镇居民都有可能是团伙的成员之一，那么，警长的衣食住行，甚至通讯，都处在被监控之下，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 “咱们兵分两路吧。我仍然按照原定的计划，选择镇上的酒吧和旅店落脚，悄悄的和那位警长联络上，他提供可能的线索，咱们负责暗中的追查，怎么样？” 赵燚说出了这个办法。 “我拒绝。这是你的案子。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负责跟着你。” 这个计划具有很高的可行性，不过，艾伦仍然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他觉得，如果赵燚犯罪的话，要比这些小镇的居民可怕的多了，反正小镇存在的行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再放任下去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反倒是赵燚，在他眼中可以说是危险到了极致。 艾伦的拒绝让赵燚稍稍一愣神，不过这种情况也在赵燚的预料当中。 他很勉强的点点头：“那好吧。” 车内的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 说到底，赵燚和他并不是并肩作战的同事关系，而是隐隐的仍然有些敌对。 艾伦的选择是正常的。 车子找了一个旅店停了下来，赵燚和艾伦下了车，到了前台。 “给我开一间房，多少钱？” 赵燚拿出了钱包，准备付钱。 老板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赵燚，下意识的问道：“一间房？好的，一共是五十元。” 当然，是本地货币。 艾伦马上就怒了：“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小心我告你歧视！啊呸，我们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不不不，我没有歧视两位的意思，我无比赞同，同性之间才是真爱，而异性之恋只是为了生孩子。” 老板指天发誓的模样，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赵燚也反应过来了。 浑身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说实话，刚才说开一间房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在国内，出差在外，两个男人住一个房间，也是很正常行为。但是在国外就不行了。只有那种特殊亲密的关系，才会选择住一间房。毕竟，在国外，有一点不得不承认。 他们格外的重视自己的隐私空间。 而且，赵燚觉得，艾伦想要监视自己，那么应该不会介意和他住一间才对，再说了，也没道理，赵燚还要给他付房钱。 艾伦拿出了钱包，把几张钞票啪的拍在了桌子上说道：“也给我开一间，就在他的隔壁。” 老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很痛快的点点头：“没问题。” 好吧，艾伦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还是误会了。 这事情就是越描越黑，何况即便不是住一个房间，艾伦也要住在赵燚的隔壁，这样才方便监视赵燚的动静。 不过在老板的眼中，那就代表了特殊的关系了。 艾伦和赵燚也无力去吐槽了。 老板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也掉不了一块肉。 房间还是很干净的。他们选择的是一楼。一楼的窗户外有防盗网，钢筋结构，这一点让艾伦尤为满意。 起码，他只要注意倾听房门的动静，就知道赵燚什么时候出去的。 现在距离晚上休息的时间还早，所以，艾伦就跟在赵燚的身边。 赵燚在前台，同老板说着话。 “老板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们小镇最出名的就是四大博物馆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珍稀古董，不管你对什么方面感兴趣，都能够看得到。其他的地方么，都很平常。” 老板想了想，这样说道。 他们小镇靠着这四个博物馆，吸引了不少的游客，理所当然的要打出这张王牌。 “那您可以介绍一下这四个博物馆的情况吗？” 赵燚客气的问道。 老板却只是笑着看赵燚，并没有说话。 赵燚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反倒是艾伦很自然的拿出了一张钞票，递给了老板。 老板弹了了一下钞票，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 “要说这四个博物馆，对应的是三个大洲，亚欧非，不管你们对哪个部分感兴趣，都可以看得到。剩下的那个，是超过万年以上的历史文物，比如化石之类的东西，化石博物馆，就存放几具完整的恐龙化石，那是真的，这在其他的地方可是不多见的……” 别看老板收了钱，似乎让人觉得不耻，他的讲述，还是非常详细的。 其实在他们国家内，奉行的就是等价交换和金钱至上。只要付出了辛苦，那么就理所应当的觉得应该获得报酬。 老板一开始简单的说了几句，没有要钱的意思，那是因为他们是住宿的客人，这点服务是应该的。 后来赵燚要问详细的情况，那么就超出了他应该提供的范围之内，所以，他要收钱的。 小费，在这个国家是异常普遍的情况，基本上人工的服务，都需要小费。 比如说在大型的酒店，服务生帮助客人拎行李、带路，按照默认的规则，都应该付出小费。 如果不掏小费的话，甚至会被认为没有素质的表现。 这是习惯的问题。 赵燚曾经也了解过这个国家的风俗习惯，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一线罢了。 艾伦的小费给出的还是很有效果的。 起码，这个老板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顺便，赵燚他们也打听到了一些常识性的问题。 比如四家博物馆，其实是四个不同的大富豪拥有的。 其中，东方馆，是属于一名曾经落魄的侯爵。他投资建设了东方馆后，短短的几年内，东方馆就后来居上，成为了最受游客们欢迎的博物馆。 因为来自东方的游客们数量最多，他们对这个馆里的藏品也是最感兴趣的。当然，顺便也带火了其他的博物馆。 这位老板不无骄傲的说道：“我们小镇仅仅只有不到一千户，但是靠着博物馆的旅游业，人均收入在国内排行也是前列，这都是四位先生带来的好处。我们没有人不感激他们。” 赵燚听到这里，心情难免有些沉重。 这四个富豪，在艾伦给出的资料中，都是有重大嫌疑的国际犯罪团伙的重要成员之一。 但是他们在这个小镇里，却有着巨大的声望。 这也难怪，因为这四个博物馆，他们的生活得到了巨大的改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再没有本事的人，看着游客这么多，将自己的家里改造一下，做成旅店，一年的收入也是不菲。 头脑精明一些的，成为百万富翁根本就不是问题。 “看两位的模样，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如果你们真的相中了某样古董，可以私下里找工作人员……” 最后，旅店老板低声告诉了他们一个小镇人尽皆知的秘密。 “博物馆的古董可以买卖？”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身这些古董就是私人的。展览门票确实可以收取一定的费用，但是大头还是靠着出售古董的。他们四位富豪的门路很广，源源不断的在世界各地低价收购古董，然后在博物馆里卖。” 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样说起来，与其说是博物馆，还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古董店。当然了，来旅游的人观看博物馆，还能收取一定的门票钱，怎么说，取这个点子的人，都是极富有经商头脑的。 最顶尖的珍品，会送到拍卖行，那里才能够排出高价。 而低端的古董，则就在博物馆中，明码标价，也不失为一个嚎头，生意应该相当的不错。 “本地的治安怎么样？” 作为一个普通的游客，关心本地治安的情况，也是理所当然的。 “本地的治安情况，在国内，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晚上可以随便上街，肯定是没有敲诈勒索的小混混！” 旅店老板说起这一点的时候，显得极为的自豪。 这样的治安标准，只有在国内的富豪住宅区域才能够保障，平民区晚上的安全无法得到有效的保护，几乎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但是，他们小镇却做到了。 这一点来说，显得非常的让人震撼。 第797章 当然了，所谓的震撼，也就是他们国家长期处在不安的状态下，才会觉得晚上上街安全能够有保障，是一种非常自豪和值得骄傲的事情。 事实上，赵燚对比并没有什么感觉。 任何一个国人都不会对此有什么惊讶的地方。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事实上并非如此。 不说这些国家的治安情况有多么的糟糕，但是绝大部分都无法做到，单身女性在半夜独自出门这个安全性能否得到保障。 赵燚打听了一下不会引起旅店老板怀疑的问题，又问一些诸如哪家的饭菜比较可口这样不起眼的问题，才算作罢。 两个人出了旅店，走在大街上。 刚刚过去了中午，两个人多少有些饿了。 艾伦不怎么言语，他的眉头紧皱，露出了思索的面容。 从刚才旅店老板的谈话中，他觉得很迷茫。 明明这里是一个国际犯罪组织的重要据点，但是情形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 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地方一定是生活得水深火热的，等待着国家的解救。 但是事实呢，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没错，就是耳光。 让艾伦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烧。 这里的居民认同度很高，并且，在街上做小生意的本地居民们，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加上旅店老板所说非常高的安全性，这眼前的一幕幕，都让艾伦无法想明白。 赵燚自然不知道艾伦的心理活动。 他随便找了一家饭店，点了两道菜，自顾自的吃起来。 至于艾伦吃不吃，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赵燚可没有必要替艾伦付饭钱。 他注意到，这家饭店里有许多的背包客，这些来自于全世界各地的游客，显然也被这座小镇独特的风情吸引着。 基恩小镇最大的看点，是那四个风格迥异的博物馆不假，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游玩。 比如说一座娱乐设施齐全的大型游乐场，还有步行街，主题文化街道等等，整个小镇布置得非常紧凑，游客们前来，放佛迈入了多次元的世界。 赵燚漫步在小镇的周边，将这里的大概地形分布，周围的设施，都和脑海中的地图一一对照着。 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在大街上，几乎看不到执勤的警员，反而很多带着红袖标，上面写着志愿者的人们在维持着秩序，并且耐心的为游客们介绍着小镇的风情。 镇中心，是颇具西式风格的一栋建筑物，这里是镇长办公室。 根据调查的结果显示，镇长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选出来的，年纪四十上下，在镇上的威望非常高。正是由他在十年前，力主引进了投资，小镇才慢慢的建成了这样独特的风景，从一个毫无特色的地方小镇，一跃成为风情特殊、收入高居前列的富饶小镇。 他功不可没。 赵燚驻足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这间明显有着老旧的，和周围的崭新建筑物的不太合拍的镇长办公厅，像其他游客一样，拍照留念，才转身离去。 这是实地查看地形，对应付突发的情况有着必要的作用，也许一直到他离开也用不到，万一要是用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就有可能救命。 赵燚又装作无心的情况，绕着小镇闲逛，按照地图的表示，警局应该在小镇的边缘。 让他微微惊讶的是，在本该通向警局的哪条路，站着几名带着袖标的志愿者。 他们只有两个人。 看到赵燚到来，立刻迎上来，笑呵呵的说道：“朋友，前面是垃圾场，不是游玩的地方。” 垃圾场？ 赵燚颇为惊讶的看着前方。 果然在旁边的指示牌上，写着前方垃圾场，请勿前行。 “那前面不能过去吗？” “当然不是不能过去的，只是那地方的味道可不怎么好闻。你要是非要去的话，我们肯定不会拦着你的。” 其中的一名志愿者笑呵呵的说道，眼中一闪而逝的某种精光。 “唔，没有人喜欢闻那种恶劣的味道，好吧，我往回走。” 志愿者这次的笑容真诚了许多，说道：“其他几个方向都没有问题，小镇上哪怕是呆上一辈子也会觉得相当的有趣。朋友，我这里有小镇的详细地图，您需要吗？最新版的，只需要十美元，最新的小镇地图你就可以拥有了，这上面，有许多男人都想知道的地方。” 说着，他还不忘对赵燚挤挤眼睛。 说实话，一副地图卖十美元可是相当不低了。 赵燚现在身为一个普通的游客，自然装成了进入角色的样子，露出了意动还有些犹豫的样子：“太贵了，能不能便宜一些，我在手机里也能查到小镇基本的情况。” “不不不，先生，这十美元的价格绝对不贵，它是我完全的心血，在小镇的吃喝玩乐，你都能够凭借这张地图，找到最好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它上面还有男人绝对拒绝不了的诱惑，只要十美元而已，绝对不贵……” “好吧。那我来一份好了。不过，我要先看看地图，值不值你说的价格” 赵燚决定买上一份。 “没问题。” 志愿者拿出了一张地图。 小镇确实不大，但是这张地图不小，不说精确到了每一户人家，但凡是是做点生意的，都被标注出来，更重要的是，上面还标注了，晚上哪里是红灯区，还有可以提供赌局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个人可以说是非常有心的。 赵燚只是略微的扫了一眼，看到下方密密麻麻的备注，就觉得将这份地图买下来。 “ok，没有问题。非常棒！” 赵燚说着还不忘伸出了大拇指，痛快的付钱。 看到赵燚痛快的掏钱，让这个志愿者哈哈大笑：“还是先生有眼光，这张地图绝对物超所值。如果不是我现在是志愿者，一天起码能卖出上百份。” 他的眼中多少有些惋惜。 “哦？你们志愿者不是完全自愿吗？” 赵燚收好地图，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当然不是。小镇就那么多人，每天都必须要有相当的人员承担志愿者的角色，当然了，也是给报酬的，只是这报酬肯定不如做买卖丰厚罢了。但是没有志愿者，小镇的秩序就会一团糟，游客们也就不会前来，居民们也是都能够理解镇长的做法的……” 这个志愿者很热情的说着。 “克拉克，你的话太多了。” 另一位志愿者干咳了一声，提醒着他说了一句。 他耸耸肩，做出无所谓的表情，不过到底也没有再说下去。赵燚笑着同两人点点头，扭头往回走。 “这两个人可是肥羊，我正准备套出他们的落脚点……” “克拉克，你忘了，镇长是绝对不允许你再打劫游客的，你已经被发配到和我看着这条路了，难道你打算和那帮人一样吗？” “好吧，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当然不会那么蠢了。” 两个人的对话声很低，赵燚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在路边找了一个休息的椅子坐下，赵燚开始研究这张地图。 艾伦也不避嫌的凑过来。 赵燚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没有发表任何个人的看法，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事实上，他也很好奇，赵燚会怎么做。 这一张地图，比例尺很大，所以，记载也很详细。 吃喝休闲住宿的地方，都在地图上有标注的。再就是一些不为常人所知的秘密，这些秘密，往往是普通的男人们都感兴趣的地方。 当然了，赵燚买这份地图，是为了更准确的搜集资料。 他和原地图对比了一下，沉声说道：“这地图上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什么？” 艾伦是不拒绝和赵燚交流的，所以马上就问道。 他也看着地图，没发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更详实一些，这也没什么不妥吧。 “警局。在官方的地图上，是有标注警局的位置的，但是在这一副手绘的地图上，却完全没有警局的位置。不止如此，你看，这是我在旅游中心购买的基恩小镇地图，上面有警局的位置，而在镇里大街上买到的本镇地图，都是没有警局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艾伦的心一沉：“不会警局已经消失了吧？那差不多三十多名警员的性命……” 他很担忧那些警员的性命。 这不是一个小数字。 人命关天。 “目前的情况不得而知，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吧，这帮人，总不会大胆到，将所有的警员都干掉吧？” 赵燚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你不要低估了他们的残忍。殉职在这个小镇的警员，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双掌之数，不行，我要去看个究竟。” “不妥。你也看到了，在通向那里的路口，有人守卫着。这就代表了，他们是不想让普通的游客知道那里的真实情形的。我个人更倾向，他们目前还没有出现问题的。毕竟这个警局的处境这么恶劣，他的上级肯定会额外的注视这里，说不定，天天都会通话联系，询问他们是否安全。你要是光明正大的查看，那你会连累到我，除非你不跟在我的身边。即使这样，也会对我的行动造成巨大的阻碍，毕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到我们在一起了。” 赵燚立刻阻止了艾伦。 开玩笑。艾伦就这样急匆匆的去那个警局的位置查看的话，赵燚也隐藏不下去了。 艾伦的脸色变幻了几下，才默不作声的坐下：“我会通知其他的人手进行调查的。至于你，我还会跟着你。” “好吧。其实，你拒绝了和我分头行动，里面的部分建议还是很可取的，那就是从警方那里着手可以最快的找到线索。所以，我肯定会悄悄的前往警局的，但不是现在。” 赵燚的话让艾伦松了一口气。 第798章 观看了这一副地图，赵燚做到了心中有数。 说实话，这一副详细的地图，可是帮了赵燚不小的忙。 “你看这里，从这里可以绕过去，然后按照地图上面所示，应该就能够看到警局了。” 三幅地图进行对比，赵燚和艾伦一起研究着。 “应该是这样，如果这样不行的话，那么只有开车从镇上绕过去，这条主干路，然后往这里一拐，就能够看到警局的位置。” “道理是这样的。” 赵燚同意了艾伦的分析，收起了地图，开始似乎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他们的速度并不快，足足两个小时后，才开始按照计划好的，拐弯抹角的 向着警局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条很不起眼的路，小镇的游客还是不少的，只是这个胡同非常的狭窄，勉强可以通过一人。 赵燚和艾伦看了看左右两侧，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闪身进了这个小胡同。 小胡同不算短，大概二三十米的样子。 到了后面，远远的，能够看到大一片的垃圾场。 地图上面写着这里是垃圾场，完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要是真正的游客，到了这里之后，第一眼看到的，确实是一大片的垃圾场。 这一大片的垃圾场旁边还有一辆大卡车和一辆挖掘机，它们正在工作着，这样一来，味道更加的浓郁了。 赵燚他们不动声色的前进着，手中还拿着一副地图，眼神中略带着迷茫的模样。 他们的脚步很快，飞快的接近到了垃圾场，卡车的司机带着口罩跳了下来，大声的喊道：“这里是垃圾场，你们迷路了？” “是的，我们不知道怎么绕到这里来了。” “顺着这条路走，就能够出去了。” “谢谢。” 简短的对话，并没有引起这两位司机师傅的怀疑。 赵燚和艾伦路过的时候，看清楚了。 果然，警局还在。 只是处境相当的糟糕。 他们被垃圾场包围着，从路上根本就看不到有人，倒是有车子倒是停放在院子里。 “看来他们的处境确实很糟糕。” 艾伦的心一沉，任谁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很憋屈。 离得越近，看得越清楚。 在大门外的院墙上，各种垃圾将墙上染得乱七八糟的，隐隐的，能够看到里面有人隔着窗户往外看。 赵燚的眼神很好，看到院子里的墙壁上，乌黑一片，似乎是什么燃烧后留下的痕迹。 双方交错而过，赵燚和艾伦没有停留的意思。 沿着路往外走，很快就刚才那两位志愿者的地方了。 他们看到赵燚两个人从身后过来，明显觉得很惊讶。 赵燚没等对方开口，已经抢先开始抱怨了：“你的地图怎么回事？绕着绕着就绕道垃圾场了，我明明是想去这里的餐馆，天啊，这么多的垃圾，让我完全没有了食欲。” 赵燚说着，指着地图上面一副质问的模样。 志愿者马上就说道：“肯定是你们搞错了，你们当时在哪里？” “这个没太注意，反正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绕道了垃圾场里。 “好吧。其实你们地图看不明白的话，一路上有非常多的志愿者，完全可以询问他们地点，他们都是本地人，也乐意回答游客们的所有问题。在地图上，我也写到了，志愿者为你们竭诚服务。” 这名志愿者耸耸肩，无奈的说道。 看不懂地图的人有的事，这不奇怪。只是放在男人的身上就比较少了，这种属性被人们称之为路痴。 “那好吧。” 赵燚两个人摇晃着往前走。 不久后，两个人就回到了小镇中心。 看看时间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随便找了一家，稍微僻静的地方，两个人坐下。 艾伦的脸上挂着焦虑，自从看到了这里警方的处境之后，他就是这样的面容了。 “他们怎么这么蠢？居然搞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就不知道呼叫支援吗？” 艾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呼叫支援？按照你的想法，应该怎么做？” 赵燚自从简单的了解到了这里的情况后，对现在警局落得如此的处境，一点也不奇怪。 用开国领袖说的就是，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当中。 艾伦却是典型的西式思考方式，听到赵燚的疑问，马上毫不犹豫的回答：“镇压，自然是镇压对抗的另一方……” “镇压谁？警方的对手是谁？这四个有博物馆的富豪？还是说那位镇长先生？他们的背后都站着所有的小镇居民，总不可能对他们进行屠杀吧？何况这里每天还有成千上万的各地游客，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全世界马上就会知道。” 赵燚很平静的说道，他的话让艾伦一愣，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没错，即便这个国家从来不缺少居民和执法者的对抗，但是人数都是很少的，基本上没有发生过上千人的情况。 一旦发生了，那就是震惊全球的事件。 任何总统的任期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管事件的结果如何，都会被愤怒的群众进行示威。 想明白了这一点，艾伦不得不点头承认：“他们真是打的好算计，让官方束手束脚，不能大规模的对付他们，可是人少了却没有用。” 显然，艾伦也清楚了对方的想法了。 “越是这样，就说明这里小镇的问题就越严重。他们这样苛待警方，说不定警方的手中真的掌握了一定的线索。” 赵燚这只是猜测，完全没有根据。 这时候，服务生送上了餐点，两个人立刻止住了话题，开始和周围的游客一样，正常的吃着饭。 两个人都没有晚上外出的打算，而是选择早早的回到了旅店休息。 在老板颇为暧昧的眼神中，两个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当然，赵燚也事先同艾伦说了，晚上肯定要采取一定的行动的。至于时间，会晚一些。 基恩小镇的镇中心，年过四旬的镇长巴德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为了小镇的发展，他操心费力，这一点，小镇的居民都是心中有数感恩戴德的。 但是，他的眼睛非常有神，盯着别人，会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他的面前，此时就站着曾经和赵燚他们两个人有一面之缘的挖掘机和卡车的司机。 “警局那里怎么样？” “一切正常。”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是的，警长和他的手下们都很老实，一天都没有出过门。” “哼！自作自受！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这个……” 司机想到了今天下午出现的两名游客，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实话，小镇不大，偶尔也会有迷路的游客出现在那里。 “真有事？” 巴德镇长的心思很敏锐，立刻就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点小事，今天有两位游客迷路了，到了垃圾场。” “哦，他们有问题……” 巴德镇长不以为意的点点头，还是顺嘴问道。 “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们只是路过，我给他们值了路，就离开了。” “嗯，偶尔迷路的旅客不稀奇。明天继续这么干，我就不相信，他们真的能够长久的忍下去，你们要小心，只要他们忍不下去了，首先肯定会对你们动手。” “明白镇长，我们会格外小心的。” 两个人在办公室商议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位镇长打发他走了之后，才简单的吃了一顿便饭。 “巴德镇长，我们老板明天晚上请你赏光……”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前往……” 午夜十二点，赵燚准时的睁开了眼睛。 他先检查了一下配枪，确保完好，才插入了腰间，悄悄的走出了房间。 差不多同一时间，艾伦的房门也打开了。 两个人的打扮都很相似，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然后把脸用东西挡住。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他们暴漏的身份的情况。 两个人都是战斗经验很丰富的人，不用语言沟通，就悄悄的上了二楼。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一楼的大厅里，老板还没有休息，隐隐的能够听见电视的声音。 他们要是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出去，老板肯定会察觉的。 又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这个老板干掉，那么只能就只能选择，尽可能的隐瞒自己的行踪了。 所以，他们选择了去二楼。 二楼并没有防盗网。 摸不准那间客房里面会有客人，所以，两个人选择了二楼的存储间。 这里存放着将要清晰的被罩，旁边就是洗衣机，连着厕所。 每个房间内其实是有单独的厕所的，所以，这里几乎不会有人前来，除了清洁工人。 两个人顺着这里的窗户跳下，这对两个久经训练的战士来说，异常的轻松。 一落地，两个人就融入到了黑暗中，不是凑近了看，基本上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那个志愿者卖的地图非常的详细，给赵燚他们两个人省了不少的功夫。 两个人尽量沿着小路穿行。 大路上明晃晃的路灯，除非是瞎子，简直是就太明显了。 虽然现在是午夜了，但是一个作为旅游业非常发达的小镇，自然是从来不缺少晚睡的人们。 所以，赵燚他们才会这么的小心。 一路上可以说是有惊无险的到了后面，也就是被垃圾场包围的警局。 这里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赵燚看得目瞪口呆！ 在警局大门外，有十几个骑着摩托车，带着面具的年轻人，嘴里怪笑着，放着高音的喇叭震天响。 也就是这里距离镇中心的旅馆聚集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不然的话，肯定会听到。 他们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一声声声嘶力竭的野兽版的现场演唱会！ 赵燚一听，就觉得这歌声简直就是无法忍受。 偏偏，他们似乎还乐在其中。 “这帮该死的混蛋！” 艾伦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他明白了那些人的打算！ 晚上通宵达旦的骚扰，白天自然也就没有精力正常的开展工作了，不只如此，白天还翻动垃圾，让这里臭气熏天，最大程度的恶心这里所有的警员。 这简直就是已经肆无忌惮，超出了艾伦能够忍受的最大程度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警局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如果不是里面的灯光，艾伦甚至都怀疑，里面有没有人。 第799章 当然屋里面肯定是有人的。 只是日子不太好过罢了。 看眼前的情形，似乎已经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有些习以为常了，也说不定。 赵燚看到这一幕，忽然觉得很好笑。 这样的情形，在国内是绝对看不到的。不要说在国内，就算换成任何一个国家，都很难看到这一幕。 当然了，在国际上，也从来没有流传出这方面的消息。 或许有记者知道这里的事情，但是也不会报道，哪个国家也不会允许，太丢人了，必须要封锁消息。 最大的可能就是，双方其实还存在着一定的默契的，没有到最后撕破脸的时候。 这些飞车党，只是在外面放着噪音一般的重金属音乐，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而这里的警方么，干脆的视而不见。 双方诡异的僵持着。 艾伦几次的举起枪，瞄准了那里疑似带头的那位头领，最后还是放下了。 他最终的选择和赵燚的估计一样，没有选择开枪射杀这个人。 毕竟以艾伦的枪法，干掉一个人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但是之后呢？之后的事情怎么处理？ 以这里警方的处境，恐怕会非常的麻烦。 他们是来寻求合作的，虽然两个人最终的目的不同，维持目前的稳定局面，还是很有必要的。 观察了足足有五分钟，两个人发现，这噪音完全没有停止的现象，赵燚才开口说道：“绕过去吧，看看后面能不能进去。” “也好。” 艾伦犹豫了一下，低声继续说道：“其实我有同这位警长联系的，他让我们找机会进去，而他本人暂时无法无法出来的，据他自己说，有人在门口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他如果出来的话，会很麻烦。” 赵燚的嘴角在黑暗里微微翘起，点点头：“那咱们就进去。” 艾伦到底不是什么也没有做，而是选择了帮忙，这个帮忙，不止是因为他，而且也为了自己。 这个国家的管理严格说起来，还是很混乱的，职权重叠的部门非常多，抢功劳的事情也很严重。 艾伦固然是因为想要清除地方上的犯罪，但是心中也说不好，也有几分为了自己部门考虑的原因。高效的破案率代表着经费，代表着话语权。他们的各个部门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 这种激烈，有的时候看似是一种好事，有竞争才有动力，但是现实却并非按照规划的那样，反而会造成了相当程度上的资源浪费。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当他们真的联合的话，也会爆发相当令人惊讶的力量。 基恩小镇的困局，对于所有的执法部门来说，都是一个耻辱，而且情况很特殊，艾伦选择同当地警方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周围都是黑暗，加上他们身上的伪装色，很容易隐藏在黑夜当中，饶到了警局的后院。 其实，这个警局，如果不去看不去想周围的垃圾场，还是很不错的，它的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四四方方的，前面是院墙，后面则是三层的小楼。 只是，现在这里的环境恶劣的令人发指。 院子的前面，好歹还留下可以出入的正门，能够看见院子里面的情形，牌匾是没有的，原本挂着牌子的地方，现在满是涂鸦，虽然地面上的垃圾很多，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但是总不算太厚，能够认得出来，这是一个院子。 可是从后面看去，如果不知道前面的情形，就会真的以为这里是垃圾山！ 垃圾非常的高，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的，正后方，堆积了和三层楼基本上齐平那么高。 在远处看的时候，也没有完全发觉。 现在亲自走进来，只觉得相当的震撼！ 只是现在赵燚和艾伦两个人要做的，却是翻过这个垃圾山，找到能够进去的地方，还有一个前提，就是避开前方的那些人，做到这一点可不简单。 怪异的味道充斥在鼻子里。 赵燚和艾伦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没有亲自感受在这里面走着的人，永远也不知道这其中的艰难。 可以说，也就是赵燚和艾伦两个人都是经过了最严格训练的军人，意志力和忍耐力都是非常的惊人，才能够忍受这样糟糕到极点的环境！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在远处，到不是完全的直上直下的，而是有一个缓缓的坡度，这给他们爬上去，带来了一定的便利。 也仅此而已了。 到了最上方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赵燚和艾伦强悍的体力，都觉得相当的费力。 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受力点，为了能够让他们顺利的前进，两个人基本上可以说是手脚并用了。 本来作为蒙面的布，这时候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勉强都够减轻一些周围的怪味。 在最上面的时候，两个人移动的很缓慢。 人在光明处，看黑暗的地方，因为光线的原因，会一团的漆黑，很难分辨出有什么东西的。相反，身在黑暗中，却能够看清楚光亮的地方有什么。 那些飞车党的摩托车，都开启着大灯，径直的照着院子里，如果两个人站起来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发现。 相反，这些灯光极其的刺眼，给赵燚和艾伦两个人的活动，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 不过，两个人的经验和技巧都是顶尖的，终于接近了楼顶。 这时候，两个人为难了。 如果再往前爬，从楼顶层进入院子的话，一定会被那些飞车党发现的。 毕竟这么明晃晃的车灯，有两个人黑衣人，出现在院子里，他们不会装作看不到的。 所以，艾伦摸出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艾伦和里面的警长说了几句话之后，艾伦就挂断了。 “注意一下，一会儿，会有一处窗户会打开。” “窗户打开？” 赵燚看着满满的垃圾，相当的惊讶。 没考虑太长的时间，里面的人已经有了行动了。 和小楼接壤的地方，忽然无端的凹陷下去了一块，然后，还不时的发出声响。 艾伦的心中一动，爬过去，然后整个人向着那个地方陷了进去。 赵燚也紧跟着上去。 两个人体验了一把垃圾滑梯的感觉，整个人连通着各种垃圾，一起滑向了三楼的窗户。 混合着大量的垃圾，两个人相当狼狈的爬起来，勉强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赵燚这才有时间观察周围。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角落里，堆放着很多的垃圾，地面上也有厚厚的一层。 屋里面有三个人，一个中年魁梧的男人，另外两个人年轻一些。 “把窗户关上！艾伦先生，是你吗？我是基恩小镇的局长。” 中年男人先吩咐了这一句，然后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期待的看着他们。 艾伦站起身，点点头：“是我。你们的欢迎仪式太特别了，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的话语带着丝丝的不满，也是，任谁到了这种环境之下，都不会开心。 这位警长的眼睛中带着浓浓的血丝，骤然一看，让人觉得似乎有眼疾一样，虽说如此，他的身材高大，面容坚毅，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他听了艾伦不满的话，脸上挂着苦笑，涩声说道：“这里局面的艰难，远远超出了外界的想象，最初的时候，刚接到就任的命令，看到这里真实的情况，我很想掉头就离开的。不是因为条件这样艰苦，而是因为困难，才困难了。” 警长的话相当的感慨。 这倒是让艾伦有些惊讶了。 他查过眼前的男人基本的资料，所以对他的反应才会相当的好奇。 “出身海军陆战队的你，也不能解决这里的困难？” “事实上你也看到了，整整三个月了，我除了能够保证大家的安全之外，建树不多，甚至还不如前几任的局长做的事情多，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是总统来这里当警长，也不见得能够做得更好。你们的身份仍然需要隐藏，整个警局虽然看似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但是，我没办法一定保证，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人。去会议室吧，正好，你们的到来，也可以鼓舞警局里的人员士气！你们两个，把窗户关上。然后去会议室。” 赵燚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的惊讶，随后恢复了正常。 两个人都没有摘下面罩的意思，跟在警长的身后，默默的向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这位警长有些沉默。 两个人也没有担心自己安全的意思。 这里的情况这么的糟糕，那么，警长和其他的警员有没有可能被收买呢？理论上是存在的。 但是，这位警长肯定不会。 如果他也被收买的话，现在的条件就会这么糟糕了。 而且，艾伦也知道，因为基恩小镇发生的事情太过恶劣了，所以，上面特地从各地调遣了最精锐的警员来填充这里的力量，并且人数也是普通小镇的两倍。 按道理来说，既然都是精兵强将，那么早已经打开了局面才对，哪知道，前来这里之后，艾伦才发现，这里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只是他和当地的警局并没有直属的统领关系。 严格的说起来，这位警长甚至可以不鸟他们，在小镇的执法权力上，他最大，连镇长，也不能插手他的工作。 这是国情决定的。 当然了，上一级的部门，还是能够管到他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将他调到这里来了。 会议室中，大概有三十多个人，全部都在。 本来这间会议室不小，但是坐满了这么多人，加上屋子里面浓烟滚滚，几乎可以成了仙境了。 赵燚也抽烟的人，一进屋子，差一点被熏了一个踉跄。 “咳咳……” “咳咳！” 两个人非常不适应的连连咳嗽。 大功率的抽风机正在嗡嗡的运行着，只是看起来没什么效果。 “大家面对的局面非常的糟糕，所以抽烟凶了点。都坐下吧。来，抽一根。抽一根就不会那么呛了，说实话，这烟味虽然不怎么好闻，但是也总比外面的味道强得多。” 警长尴尬的说了一句，然后坐下来，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赵燚和艾伦的忍耐力都非常的强，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说实话，这里因为烟雾太浓烈了，远一点的话，连人的身影都看不清。 第800章 警长坐下后，抽了一根烟，才开口说道：“上面没有放弃我们，所以，特地调派了两位调查小组的人员来我们这里实地调查。大家不要丧失信心。困难是存在的，只是我们的背后靠着国家，这里的困难终究能够克服的，还这一片土地，明朗的天空……” 警长洋洋洒洒的说着，无外乎就是鼓励大家不要放弃的话语。 在场的这些人，都和警长差不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说，整个人都显得极为的颓废。他们的胡子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搭理了，眼睛中还有眼屎，赵燚身边的一个男人，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他的衣领本来是白色的，现在已经泛黄。 “现在的局面究竟怎么样？这里的情况你们没有直接像上面汇报吗？” 艾伦打算了一圈，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 “汇报了，可惜上面根本就不相信。该死的，他们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以为哪个地方的犯罪份子都是地老鼠，警方可以正大光明的打击他们，而到了这里，我们才是被打击的一方，那些该死的政客！完全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按照我的说法，只要下定决心，动用最强硬的手段来治理这里，绝对没有问题！” 警长的脸上挂着异常的愤怒！ 发泄完心中的不满，他才恢复了正常了，略微喘着粗气说道：“还好，他们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知道派遣两位来这里，你们两位也看到了，我们确实没有说谎！” 他的眼中看向艾伦和赵燚这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恳求。 艾伦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当然！上面当然始终关注着大家的安危。任何一名警员的生命安全，都是最重要的事情。前几任警长的死亡，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只是报告中的内容太过夸张了，所以才有了我们两个人亲自前来调查。”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 他看向了这位警长和艾伦无声的默契有些同情。 这位警长这样做，更多的支持警员的士气不至于崩溃！ 士气这东西无形无质的，看似有些唯心，其实不然。如果士气高昂的话，就算面对再多的困难，众人也不会退缩，但是士气低落的话，明明人数众多，也只是乌合之众一触即溃，这样的例子，在众多的战争历史上，有着太多太多的证明了。 赵燚不知道，这个国家的上层，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才会让这里的警局维持这么艰难的局面。 “现在说说，你们都面临的困难吧。” 艾伦进入了角色。 既然要配合这位警长，同时也了解这里的真实情况，所以，开始询问道。 “最重要的就是，我们没有武器，配备的武器都丢失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够使用的，只有一些简陋的工具，比如说棍子之类的……” 说起这一点的时候，这位警长的老脸微微发红。 “怎么会？难道你们前来的时候，没有应有的配置吗？” 这一次艾伦真的惊讶了。 这里的情况这么恶劣，理所应当的配枪，这是最起码的事情。 艾伦实在是无法想象，上面的人脑袋里难道都是浆糊吗？在不给配备枪的情况下，让他们追缉罪犯，这简直就是在拿警员的性命开玩笑。 警长疲惫的脸上黑红黑红的，他低着头，不敢看艾伦的目光，低声说道：“枪丢了……” “什么？” 艾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放佛就好像是天大的玩笑一样。 “报告！枪丢了！” 警长咬着牙，再次重复着说道。 “丢了就打报告！让上面补发，总不能因为几个人的枪被盗窃了，就影响正常的工作吧？” 艾伦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他已经想到了。那些人，肯定是有高手，偷走了他们的枪，这东西，在他们的国家遍地都是，所说丢失了有些麻烦，但是也不至于方寸大乱。 “是这样的……” 警长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心思了。 他刚刚确实和艾伦有着几分默契，不过也有一个小心思，那就是希望借助艾伦背后部门的力量。 警方系统的能人不少，但是面对这样的国际犯罪集团，他真的是有心无力的。而艾伦背后的部门不同，有许许多多的能人异士。借助他们的力量，或许事情能有几分转机。 当然了，这个事情被他的上司知道了，肯定会吃排头，毕竟这可以说把主动权拱手让给了另一个部门，不过这位警长显然也没有了办法。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三个月前，我带着这些棒小伙来到了这里，警局就好像是被洗劫了一样……对了，前一任警长死亡，其他的警员受到了惊吓，有的辞职不干了，有的躲回了家中，所以，当时的警局里是没有人值守的……” 对前几任警长的遭遇，艾伦是有了解的，也和赵燚说过这里的情况。 他们当时选择的方法都比较粗暴，所以，遭到了强烈的反抗，至于下场么，结局也证明了，可以说失败的相当彻底。 而现在的警员，除了极少数的人之外，都是从外地调派过来的。 “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发现，警局已经被垃圾山包围了，还算给警方面子，留出了正门，据说，这是镇长重新规划，将这里规划成了垃圾场。我自然进行了强烈的抗议，可是镇长不答应，他说，给我们警局做了重新的分配，分配的地点么，在小镇的边缘，距离这里，有二十多里的样子，完完全全的边缘地带，这样的情况下，我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警长提起镇长，语气和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愤慨。 由不得他不愤怒！ 如果真的按照镇长的要求办，警局的选址搬迁了，那么，他们一来一回每天上班的时间就太长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麻烦，再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小镇里有事情，他们能够在规定的时间敢到现场吗？ 也是不可能的。 只要在路上稍稍动点手脚，他们就会欲哭无泪了。 “他怎么敢这么做？” 赵燚忍不住惊讶的说了一句。 “没有什么不敢做的。说到底，小镇的镇长是由这里的居民选举出来的，他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哪怕是总统也无权强制接触他的职位，只有这里的所有居民可以。所以，他下达的行政命令，理论上，警长是要听从的。” 艾伦的面沉如水，知道赵燚和他的国家国情不同，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解释。 赵燚了然的点点头。 这在国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哪怕是一个村长，上面如果真的觉得不合适，或者说违反了相关的法律，都可以进行撤换，显然，在这里是做不到的。 “我认清楚了他的诡计，他就是想要让小镇处在他的绝对控制之下，所以，警局是绝对不能搬迁的！” 警长掷地有声的说道。 艾伦赞成的点点头。 警长说的没有错。 他们在这里，位置上，虽然不怎么优越，但是距离镇中心的位置也不远，不至于完全的被排出在镇子。 如果真的听从了镇长的话，那么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当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看到警局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了。除了能够保证基本的通电之外，其他的都处在瘫痪的状态。小镇大部分的罪犯卷宗没有人去动，但是前几任局长的调查的心血，却完全消失了，档案室里有着非常明显的被翻动的痕迹……” 警长说道这里，很有几分痛心疾首的架势。 这也难怪。 那是前几位警长用生命换来的情报，结果，却因为他们的死亡，导致了警局处在不设防的境地，被人一扫而空也是正常。 这样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艾伦静静的注视着这位警长，他知道，还有更艰难的情况。 “我们第一天清点了警局的物资，所有的枪已经丢了，所以，我马上和上面申请了新的配枪，第二天，就送到了。但是，这批枪，我们在第二天一起来，就发现，都丢了……” 警长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羞愤。 “你们当天没有安排值班的人员？都休息了？” “当然不是，我将所有人分成了三班，有警员在值夜班的。但是，但是，他们都在不知不觉当中，被人偷走了枪，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明明都没有睡觉，可是枪就这样不翼而飞了。还有我们这些休息的警员，存在枪室里的备用枪，统统就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警长深吸了一口气，不太情愿的吐出了这句话。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耻大辱。 身为一个曾经的海军特战队的一员，被人摸到了身边，偷走了枪，这让他觉得耻辱！ 这还不止，这岂不是代表着，当时那个人，想要杀死所有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道理就是如此。 赵燚的脸上也充满了凝重。 这个对手相当的不简单了。赵燚扪心自问，换成是他的话，恐怕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要是趁着夜色，将他们所有人都干掉，赵燚有着几分把握，但是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把枪偷走，这个难度，要比干掉他们要难得多了。 艾伦也有些傻眼：“你确定，值夜班的人都没有偷懒？他们始终都清醒着？” “非常确定。如果说一两个人还有可能骗我，但是他们都是一样的说词，我总不能怀疑所有人！何况我的配枪都丢失了，这个丢枪的责任主要在我，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所以，我还是相信他们说的话的。” 第801章 在国内，要是发生这种情况，一定会高度重视的，毕竟这东西太危险了，就算普通人拿在手中，也有可能坐下极为耸人听闻的事件。 不过，在这个国家，因为枪械的泛滥，所以，责任倒是不会那么严重。 赵燚是愿意相信这个人的话。 不管在什么地方，领导都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而且，警长的枪也丢了，他们身上的责任不重。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会隐瞒真实的情况。 那么事情就比较诡异了。 谁能在七八个清醒的人身上，偷走这么多的枪，还不被发现？ 这个人的手段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艾伦沉吟了片刻，才问道：“丢枪之后，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丢了之后马上就发现的？” “说起来也是我们大意了。我们是第二天才发现的。我醒的比较早，穿上衣服之后，发现枪套的分量不对，一摸里面是空的，才开始询问，昨天有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结果，其他人也发现，自己的枪也丢了。至于那些值班的人员，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枪是什么时候丢失的。按照规定，他们都是腰间跨枪的。” 警长的脸上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到现在，他也没有想明白，究竟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对相关的证据进行采集了吗？” “警局内部的监控早已经被破坏了，只有正门口，有两个是最新安装的。所有的枪套我都收集了，送到了上面的技术部门去化验，可是，只有主人的指纹，除此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痕迹。而且，这批枪到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敢肯定，这是针对我们的动作，为的就是让我们失去威慑力！” 每一把枪，看起来是流水线打造而成的，其实，也是有细微的差别的。 子弹射出后，在枪管里的膛线是造成的子弹磨损是不一样的。可以说，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性。 这一点，用专业的仪器能够分析出来，而且也不是很困难。 在国内，这样的技术手段也早已经应用到了实践当中。 每一把枪在出厂后，就会将它们的膛线记录，一旦那把枪发生了丢失或者犯罪，都能够准确的确定是哪一把。这一点，和发动机的唯一编号有些类似，比那个更加的准确，而且不存在伪造的情况。 当然，这些枪都是官方记录的。 如果是小作坊出品的，自然也就是没有相关的记录，变得很难查。 像这个警局，上面拨下来的配枪，必然是有记录的。 所以，只要是有人利用了这批枪的话，立刻就能够被查出来，但是，现在至今也没有消息。 所以，警长才有了这样的判断。 “没有人拿着这批枪犯罪，也是一件好事。然后呢？” 艾伦的声音有些发闷，显然情绪不高。 “我再次打了报告，然后上面又给我们调拨了一批。这一次，我更是要求，不允许单人住宿，做什么事情，最低也要两个人，连我也是如此。可是，连续三天，配枪仍然不停的丢失，第三天的时候，我实在是太累了，只是稍稍合了一下眼，然后，枪就丢了，我可以肯定，当时我和四五个人在一起，但是，他们都没有发现，我的枪是什么时候丢的！” 赵燚的嘴巴都惊讶的张开了。 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这样说来，这个对手的手段简直就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你没有立刻对当时你办公室里的人员进行搜索吗？” 艾伦迟疑了一下，还是这样说道。 这句话，说出来其实是非常伤士气的。 现在的局面本来就是困难重重，再知道如果有内贼的话，简直就是对士气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现在面临的局面已经这么糟糕了，艾伦也不觉得，说出来的话，会让情况更糟糕到哪里去。 警长的点点头，坦然的说道：“当然。事实上，他们几个人所，当时他们都记得，没有人出去过，也没有人进来过，所以为证明各自的清白，只保留了一个内裤，结果很让人欣慰，丢的枪不在他们的身上。不止是如此，办公室内我也彻底的搜查了，并没有这把枪。而我，清楚的记得，在我小睡前的那片刻，枪还是有的。” 警长的双手一摊，表情充满了无奈。 “对整个警局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了吗？” “搜索了。而且还不止是一两遍。每个人都能够证明这一点，但是枪不在这里。” 警长遗憾的摇摇头。 这一下，赵燚也有些傻眼了。 “对方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艾伦憋了半天，说了这句话。 警长立刻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啊，我们已经提高了十二分的注意力，结果，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赵燚也不得不觉得相当奇怪了。 确实奇怪。 按照警长的说法，这种情况下，只有他们内部的人能够动手。 但是几个人也互相证明了，当时肯定是没有人出去的，结果枪却不翼而飞了，这就很让人摸不到头脑了。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在小镇里，某个人，或者说某个人，肯定是不想也不敢让我们拥有武力的，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有没有枪，现在对我们来说实际上也没有太大的分别。如果那伙人，想要要了我们的命，根本就不至于这么麻烦。所以，只是像上面再一次打了丢枪的报告，没有再次申请。” 警长的脸色微微发红。 事情说白了，着实让他们非常的沮丧。 人家分分钟可以至于他们死地，结果，他们连对方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这一点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再不能接受，事实如此，也只能被迫接受了。 “我们一开始先打算正常的介入到小镇的治安管理工作当中。结果非常让人气愤！” 说到这里，警长忍不住用拳头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额头上的血管也有些跳起。 艾伦和赵燚就知道，一定有什么让警长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店面，都拒绝为我们提供任何的服务，我们在镇上正常的巡逻，连一瓶水都买不到，更不用说饭了……” 警长说起这一点，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赵燚和艾伦叹息了一声。 这样的情况能够相像的到，他们是有多么的悲哀。 巡逻的工作辛苦吗？肯定是非常的辛苦的。 结果口渴了，拿钱都不卖给他们水喝，这让他们就无法理解了。 其实，开国领袖已经用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了所有人，那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些警员用句不客气的话来说，那就是陷入到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怎么可能有反抗之力？ “我们虽然很生气，但是也不能发火。毕竟这么多的外国游客，总不能丢人丢到国际上去。所以这口气只能忍下来。中午的时候，我致电警局，局里送餐，结果半路上，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车祸，所有的饭菜都被撞翻了，肇事的是一辆清洁车，事故并不严重，只是饭菜都毁了，他也痛快的承认有责任。重新做了饭，结果第二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我？” 警长的话让赵燚和艾伦点点头。 这是在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你们就应该把人抓起来，严加审讯，审问他幕后的指使者是谁！” 听到这里，艾伦忍不住说道。 “行不通的。对方愿意赔偿我们的损失，而且还跟着律师。这真是扯淡，什么时候，清洁工工作的时候，身边还跟随着一个大律师了？这明显就是不让我们好过。” 警长嘲讽的说道。 他看穿了又能怎么样？ 没有办法！ 在这个国家，金钱至上。出了事故，对方愿意赔偿，又有律师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又缺乏震慑的手段，所以根本就不能做出丁点违反规矩的事情。 “那你们就应该不停的这么做。看对方有多少钱和人能够赔进去……” 艾伦思索了一下，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个方法可以说相当的无赖了，可是，也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对方下手很有分寸，总不至于真的敢当场撞死人。 赵燚也思考了为什么他们会心存顾忌，没有像对待那前几任警长一样，直接痛下杀手。 说白了，利益问题。 那几位警长，一定是抓住了地方的痛脚，才让对方下定决心，杀人灭口。而现在的这位警长，还处在对抗的阶段，没有走到最后那一步。 再说了，连续几任局长都死在了这里，上面一定对这里的情况格外的关注了，在死人，保不准会动用什么强硬的手段。 这是幕后的人不愿意看到的。 说到底，他们虽然可以携裹民意，但是毕竟人数太少了。 警长死了一任又一任，要是警员们的阵亡率再居高不下，上面真的就会动怒了。 他们也不敢太过于肆无忌惮，虽然说，现在已经足够肆无忌惮了。 “你说的这个方法，我也有想过，可是，没办法，我们现在只有一辆完好的车子了，其他的车子，轮胎都被扎破了。这一辆车子，我们必须要保证它的完好，因为我们所有的饮水和食物，都要靠着这一辆车子，才能够前往外面购买。” 警长长出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确实。 他们必须要保留一个交通工具。 耗，他们耗不起。 赵燚查看过地图，这里距离基恩小镇，只有两里地，这个距离很近，步行也没有关系。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小镇里的人员，拒绝卖给他们任何食物和饮水，那么他们要保障自己的需要，就要驱车前往别的地方。 最近的另一个小镇，大概要五十里地。 假如失去了这辆车的话，那么他们每天的食物和饮水都成了一个天大的问题。 总不能跑着去吧？ 这是不现实的。 “我仔细考虑过了，对方的目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禁止我们参与到小镇中的日常去，所以，他们采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逼迫我们离开。同时，又不至于把我们赶尽杀绝，才留下了一条活路，不然的话，以对方的手段，完全没有必要给我们留下一辆车子。” 警长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有些复杂。 第802章 “对方通过饮水和食物来迫使你们屈服吗？” 艾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棒的办法。 人只要活着，就要吃饭。 小镇上拒绝给他们提供这方面的补充，一下子就让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警长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们的手段手段远不止那么简单的。我们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屈服的。所以，一开始，我们硬是克服了这样的困难，他们不卖给我们食物，我们就自己做，不提供饮水，我们就去五十里外购买。如果被无法参与到小镇的正常秩序当中，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夺回主导权？” 他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语气也是相当的有力。 赵燚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这就有些奇怪了。 今天他和艾伦在基恩小镇上逛了一下午，可以说，没有看到一个警员的身影，代替他们执法的，就是所谓的志愿者。 看这位警长的模样，不像是随随便便就放弃的人才对。 “可是幕后那个人的手段，如果不是站在敌对方的话，连我也都要说一声佩服。” 警长的神色有些复杂，也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究竟如何。 艾伦和赵燚默默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说实话，对付警长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小镇异常的繁华，而且，治安情况在没有警局管理的情况下，反而比绝大部分地方要强得多，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 “大概是第五天吧，每天晚上，就会来一批飞车党的人，他们的数量呢，大概十几个的样子，你们现在也听到了，这样嘈杂的噪音之下，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正常的休息。休息不好，工作中也难免带上了几分情绪，结果一不小心，就和当地的居民发生了冲突。我已经再三严令，不得和游客还有居民发生过冲突了，可是事情发生的太巧了，我觉得，被人设计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警长缓缓的说着，这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一名警员白天正常的巡逻。 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休息好，自然工作的时候也相当的困乏，实在是困得撑不住了，才在路边的椅子上休息。 这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吧？ 放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如此。 可是偏偏过来了一位志愿者，义正言辞的让他离开。对方的理由是能够站得住脚的，这是给游客们提供的落脚的地点，并不是让警员们休息的地方，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本来应该执勤的时候，打着瞌睡，这实在是丢了国家的脸面。毕竟这里往来的，有许多的国际游客。 他说的有道理吗？ 非常有道理。 若是换成平时，这名警员大概是也就掩面离开了。 毕竟他不站在有理的角度上。 偏偏当时因为志愿者的话声音很大，引起了部分游客们的围观，指指点点之下，这位年纪不大的警员，又想起了这几天的遭遇，一时间，恼羞成怒，选择了拳脚相加。 结果呢…… 他非但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马上就被上来的其他的志愿者给制服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警长的语气有些怪异：“他被送到了镇长办公室，镇长通知我去领人，并且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顿。当然了，他的训斥我并不在乎，而是他的话，让我有些奇怪。” “怎么说？” “他说，不管我怎么做，都不能影响小镇的繁荣，如果再发生类似警员引起的治安隐患，他就无法保证违反他规矩的人，生命的安全。” 警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带着莫名的神彩。 “他这是在威胁你？” “可以这样说吧。不过，这段日子以来，我也不是没有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基本上所有的小镇居民都和这位镇长大人一条心的，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斗不过他。小镇的治安确实非常的好，偶尔出现什么隐患和事故，他们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比我们的速度更快更好的处理完毕，我们更多的时候，只能束手无策和袖手旁观。” 警长摇摇头，他的表情充满了无奈。 赵燚能够理解这样的情况。 小镇上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不会选择报警，而是找志愿者，他们一共才多少人？哪怕是全都出警，也是杯水车薪，不可能将小镇的方方面面都纳入到监控之中，更不用说，因为小镇的特殊性，晚上也要留下足够监控的人手。 “我没有屈服。只要我们真心做事，慢慢的，总能得到一部分居民的支持，站住脚就好了，我就不相信，这个基恩小镇，真的是铁板一块……” 警长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可是，也许是镇长，也许是那四个大富豪，更有可能，是其他的幕后黑手，断了我们的水源。以前的时候，警局里还是能够通水的，虽然垃圾场的味道难闻，但是每个人还能够保持自身的整洁。现在你也看到了……” 邋遢十足，每个警员，现在也就是比流浪汉强上那么一些，毕竟他们还穿着统一的衣服，但是身上的味道，也不比那些流浪汉强多少了。 “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车子，只是普通的警车，能够满足一天所有人的饮用水，不可能再让所有人保持整洁了。只能每天去临近小镇的时候，趁机清理一下个人卫生。加上返回必须要携带的东西，我们每一次只能去两个人，轮流的话，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在场大概有三十多个人，每个人轮流的话，也需要半个月。如果是不怎么运动的话，还能勉强保持不出汗，也不会太脏。可是西方人体质的问题，本身身上就散发着一股浓重的体味，再加上巡逻是并不轻松的体力劳动，每天出汗是肯定的，一天不洗澡，身上就会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味道，何况是半个月呢？ “即使这样，我也不打算屈服，干净一些的，就在中心区域巡逻，身上脏一些的，就在外围，不要太靠近那些游客就好。可是，他们越来越过分了！最近两个月，只要早上我们出门打算进行正常的巡逻的时候，总是有几个蒙面的飞车党，像我们抛洒一些令人作呕的排泄物！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就不敢出门！我发誓，如果我还有枪的话，一定会打爆他们的脑袋！” 警长说起现如今为什么这样憋屈的直接原因，简直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赵燚相信，他真敢这么做。 毕竟这好歹也算是袭击警方了。 可惜，他们没有武器，两条腿，自然也就没办法追上那些飞车党了。 赵燚和艾伦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办法确实很恶心，但是也很有效。 这位警长和警员，他们总不可能顶着这样一身迎风臭十里的味道进行执勤。 那样的话，不用那位镇长发火，连警长本人也看不下去了。 先不说他这样做的话，会给小镇带去多大的负面影响，就算他的上司知道了，也会因为他这样丢人现眼的行为，将他撤职调走！ 说白了，那就是丢不起这个人。 对方的办法，一招比一招狠，偏偏，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这些手段，就足以让警长他们焦头烂额了。 在逼迫中，对方也没有选择让他们走上绝路，虽说麻烦一些，不至于让他们饿死在这里。 所以，警长也只能一天天的耗着。 “我和上面汇报过这里的情况。请求调遣国民警卫队来这里驻防，可是上面拒绝了。” 警长有些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在他的眼中，这里的局面已经失控了。别看表面上安定繁荣，收入也是很丰厚，可是，没有他们的管理，这样的秩序根本就是不可控制的。 所以，警长曾经想过和上面申请动用最强硬的手段。 “国民警卫队是不可能出动的。出动的话，它的目标是谁？” “目标么，那个指使别人处处和我们为难的那个人！” 警长稍稍一考虑，马上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他是什么罪名呢？盗窃？有证据？你们没有证据。更何况，那个人是谁？这里的镇长？” 艾伦接连的反问道。 他对这方面的了解，明显要比警长有经验的多。 这几句话让警长的神情一滞，狠狠的点点头：“没错，这个镇长肯定有问题。” “那好，我问你。这位镇长大人在警局面临所有的遭遇当中，触犯了哪条法律？这里画成了垃圾场，他也给警方规划了新的地点，虽说地点在你们的眼中非常的不合适。但是从法律方面，没有触犯任何的条文，即便是打起官司来，也是一个口水仗，说不定，法官还会认为你们不配合镇长的行政管理，故意制造麻烦。” 艾伦很冷静的说道。 他的分析让警长哑口无言。 这个事情他能够想不到吗？ 事实上，警长也早已经想到了，只是，他却相当的不甘心。 艾伦的话是没有错误的，于情于理，作为当地的警方，确实应该配合镇长的行政管理的，只要地点没有出小镇的范围，镇长的命令都是没有毛病的。 反而，不，是肯定，法官会判决警方有问题，会让他们服从镇长的管理。 这是一笔烂账。 “可是，可是……” 警长非常的不甘心。 “没有什么可是。说实话，站在我们的角度上来讲，不肯离开这里，到那么偏僻的地方，是没有错误的。但是其他的方面，却讲不通。再说其他的事情，切断你们的水源也好，还是今天晚上，仍然在外面放着噪音的小混混，还有你们出行的时候，用排泄物袭击你们的人员，都无法证明，这一切和镇长有关系，是这样吗？你有足够的证据吗？” 第803章 这句话让警长沉默了下来。 他既然能够被选调到这里来，能力肯定是有的。 但是这段日子以来，大概是被焦头烂额的事情搞乱了心思，忘记了这个最重要的原则。 那就是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 对方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人，而是德高望重的一位镇长，深受居民的爱戴，这种情况下，除非拿出切实的证据证明，一切是他搞的鬼，不然的话，说不定反而对方会告他们诬陷。 局面就是如此的被动。 “除了这些，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 “当然有。如果只是那种简单的袭击，我们只要足够的小心，还是能够避开的。毕竟，那些飞车党，也只是在我们的门口袭击我们，只要进入小镇里面，他们根本就不敢放肆。最麻烦的是，我们所有人的相关证件，而已丢了。” 警长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羞愧的低下了头。 没办法不能再羞愧了。 赵燚仔细得看了一下这位警长的衣服，才恍然大悟一样的点点头。 刚才确实没有注意。 按照规定，所有警员的胸前，应该有各自的警员编号，这位警长也不能例外。并且，在有些时候，执行相关任务，要对当事人出示自己的有效身份证明，可是现在呢？ 警长的胸前，编号的地方空荡荡的，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是最明显的证明了。 听他的话，连证件也丢失了。 “证件补办了一回，可是足足一个月也没有收到，上面信誓旦旦的说已经邮过来了，可是我们没有收到。没有相关的编号和证件，我们是不能上街执勤的。第二次，我干脆亲自前方州里领取证件，结果回来的时候，也丢了。” 警长的神情异常的沮丧。 “你亲自拿到了这些证件？并且一路回到了这里？” 艾伦的眼睛睁得有些大，幸亏在这个国家里，并不流行鬼怪的文化，不然的话，一定会认为是见了鬼了。 警长想了想说道：“也不是，路上我换了一次车胎，轮胎扎了钉子……你是说，有人趁着我换轮胎的功夫，把证件盗走了？” “只有这样一个解释了，证件自己又不会长腿。” 艾伦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赵燚也很赞同。 确实只有这样一个解释。 “可是，当时我明明有很注意观察过四周的，四周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警长觉得并非如此。 “当时你注意过没有，路上的钉子很多，还是只有那么一颗？” “这，因为往前起码跑了一两百米，所以，我没有掉头回去，看轮胎上，只有一枚钉子，不像是人为的。” 这是警长最大的理由了。 如果是专门为了对付他的话，为了保证他中招，现场必然不会只留下一个钉子的。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在没有抓住这个神偷之前，我觉得，即便是再度申办的证件和枪，也是完全没有用处的。何况，因为前几次的失误，上面已经提出了严肃的警告。我们最迫切的，是想要抓住那个神偷。” 警长嘴上说得强硬，但是神情中，却给人信心不足的态势。 “除了这些困难，还有其他的困难吗？” “这些麻烦就足够我们焦头烂额的了，相反，白天的时候，垃圾场进行工作，发出的声音和味道，已经是很温和的手段了。” 警长苦笑着回了一句。 艾伦点点头，表示完全了解了。 “在大概三个月前，曾经有这样一件事，不知道你清楚吗？那就是两名来自东方古国的警员，在这里旅游，却惨遭杀害的事情。” “知道。我的前任死亡，据说就是和他们的死亡有着重大的联系。当然了，我并不是说，他们是凶手，而是他们可能碰巧发现了这个小镇的部分真相，然后惨遭杀害。这是后来调查人员的结果，只是相关的证据已经不见了。而现场调查的结果是，他们和前任的局长死于相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已经证明了，那个现场是伪造的。” 警长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色微微凝重。 正是因为上任警长的死亡，才有了他的接任。 赵燚的心中也有些沉重。 在这个时候，这位警长以为赵燚是他们内部的人员，所以，说起来也没有真相。 而发回给国内的消息，则是第一份现场的调查结果，当然了第二份结果，则是意外，好歹没有让两位警员背下谋杀的黑锅。 “有相关的线索吗？” 赵燚想了想，这样问道。 “不是特别的清楚。不过，我接任的时候，曾经听调查的人员无意中提起过，似乎和镇上的某个博物馆有关系。” 警长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赵燚的心中了然。 这个不是线索的线索，应该是真实可靠的。 毕竟，他们来这里，为的是调查古董的失窃，肯定要从古董的方面着手的。或许发现了什么线索，只是他们在本地没有相应的执法权，最终却导致了对方恼羞成怒，连那位警长都死于非命了。 三者之间的死亡，必然有着共同的联系，这是赵燚瞬间就做出的判断。 做出这样的判断很简单，因为三者的死亡时间是一致的。 说实话，也不得不承认，小镇一年到头的犯罪案件也发生不了几起，何况又有着遍布各处的志愿者，但是偏偏那一天，却一起死了三个人，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外面的噪音，仍然响个不停，听得艾伦有些烦躁不已。 “你们有没有尝试过，将这些飞车党的份子抓起来？这起码也是一个突破口吧？” 艾伦突然说道。 “这些人很机警的，我们曾经试图这样做过。可是，只要一出院子，他们就能够看见，马上就会警惕。而且，他们的身手也不弱。我们的人数虽然多了一倍，但是，因为休息不好的关系，不一定能够拿下他们，我们冲突过好几次，没有占太大的便宜。如果能够抓住他们，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警长的神情有些迟疑了，随后又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头，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妈蛋，那些王八蛋简直就是把咱们往死里逼，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和他们打上一场，让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就是！就是！” “忍不下去了！” 听到艾伦的话，还有警长流露出了几分赞同的意思，忽然间，一直沉默的其他警员们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 也难怪，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忍受了很久了，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何况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在面对这些飞车党的时候，这里的所有人，可以说是同仇敌忾。 “要不，咱们就干他们？” “我们两个人也加入，这样，分几个人从后面的窗户爬出去，然后绕道他们的后面，不一定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抓住，只要抓住一部分，就能够问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艾伦立刻想到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两面夹击。 双方的人数差不多的话，两面受到攻击，最中间的人们，基本上是抵抗不住了，虽然说，这些警员的战斗力有些下降了，不过，两个人人打一个总不会有太大问题吧？更不用说，还增加了赵燚和艾伦这两个生力军。 起码，艾伦觉得，这一次的碰撞毫无悬念。 倒是警长稍稍有些尴尬，摇摇头：“两面夹击的计划确实很好。但是呢，从窗户那里，能够进来，却出不去。你想，那些垃圾根本就不受力的，想要爬出去，基本上不太可能。我们试过不少次了，都失败了。” 赵燚和艾伦仔细一向，不得不承认，警长的话是有道理的。窗户距离垃圾顶端，还有一人高的样子，上面根本就没有可攀爬的东西，想要爬上去，唯一的结果，就是抓住垃圾然后滑下来。 他们能够进来，还是因为在后面，有一个坡度。而这里的窗户，就好像是一个深井一样。 艾伦仍然不太死心，说道：“我去试试。” 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普通人做不到的，不代表他做不到。 警长不置可否，既然他要试试，那就试试好了。 他站起身，对其他的警员说道：“大家都准备一些趁手的东西，那些王八蛋的手中，可是拿着不少的家伙，注意，一会儿真的打起来，要保护好自己。” “是！头！” 整齐的应声，让人觉得士气高昂，当然要忽略他们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 到了三层，打开了窗户，那些垃圾就开始不停的往下掉。 刚才两个人进来的那个洞，已经被垃圾填满了。 艾伦咬了咬牙，顶着这些垃圾钻了出去。 他想要爬上去。 可是脚下不受力，他想要用手脚撑住四周爬上去，，也是软绵绵的，根本就无法成功。 赵燚手疾眼快的拉了他一把，将他重新拉了回来。 艾伦的脸上身上挂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我们来这里是秘密的，暂时还不想让镇上的人知道，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无法保密了？” “这不要紧。一会儿我会命令他们也蒙上脸，这样人群中多出两个人，他们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只是你们的衣服需要换一下，当然衣服的味道不怎么好闻，条件有限，怎么样？” “可以。” 艾伦果断的同意了。 赵燚也没有意见。 拿了两身没有洗过的衣服，两个人也没有嫌疑的意思，飞快的换上。 所有人在警长的命令下，蒙上了脸。 “冲！教训这帮混蛋！” 警长猛地拉开了门，大吼了一声，拎着一个凳子就冲了过去。 “哈哈哈，这帮缩头乌龟看样子前几次没有被打服，伙计们，抄家伙，让他们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领头的男子看到警长们冲出来，非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仰天大笑起来，兴奋的从摩托车上抽出了一个电棍，噼里啪啦的直响。 第804章 说实话，双方的东西简直就是巨大的反差。 飞车党的武器五花八门，但是无一不是具有相当的杀伤力和威胁性。 反倒是这些警员们，只是寒酸的拎着棍子，板凳，等等这些玩意冲了出来。 双方刚一交手，这帮飞车党就倒了一片。 不得不说，士气这东西，非常的玄妙。 所有的警员心中都憋了一口气，宁可挨上一两下子，也要给对手一个狠的。这种凶狠，让飞车党的众人骤然之间吃了一个大亏。 赵燚更是左右飞踹，一脚一个，踹的对方倒地不起。 他和艾伦就好像是下山的猛虎一样，一两个小混混根本就无法招架。 而那位警长也是相当的不弱，瞄准了那个领头的飞车党，一板凳就拍在他拿着电棍的手上，让对方惨嚎连连。 只一分钟不到，基本上所有的飞车党都倒地不起了。 赵燚和艾伦的贡献可以说是巨大，他们起码包圆了三分之一，五六个人的样子。 将他们打翻在地，警长走到了大音响旁边，手中的凳子一点没有犹豫的咣咣咣砸了好几下。 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至于其他的警员，这时候也围着这些倒地的飞车党，开始一个个猛踹！ “你们这些王八蛋不是玩得很嗨吗？来来，看看这回爽不爽！” 警员们这些可以说出了一口恶气了，下手一点没容情，不过到底也是有着分寸，只是照着他们皮糙肉厚的地方出气！ 即使这样，也揍得这些飞车党一个个惨叫连连。 “住，住手！” 领头的飞车党忽然忍不住了，大声喊了一句，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家伙，枪口对准了这些警员。 他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浑身的疼痛，眼神中带着几分的凶狠。 那些被揍的飞车党一个个也从地上站起身，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突然的变故让警员们不敢妄动。 诚然，他的手中只有不多的几颗子弹，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子弹会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赵燚的手悄悄的垂下，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手指。 一旦这个飞车党有开枪的迹象，赵燚能够保证，他的速度会更快。 只是，毕竟对方占了先机，他不敢保证，自己开枪之后，对方会不会在同时开枪。 艾伦也同样一样如临大敌，整个人蓄势待发，也做出了出手的准备。 两个人都有把握，在第一时间就击毙对方！ 但是，他们也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同时开枪。 说到底，这不过是零点零几秒的事情，接近了人体的反应极限，快上一丝，和慢上一丝，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警长大步流星的走到最前面，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他也是现场唯一没有蒙面的警方人员。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拿着枪口对准了警务人员，你是想要造反吗？” “是你们先动的手，我这是正当防卫!” 这家伙居然好知道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个屁！” 警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他怒斥着对方：“每天晚上，你都带着一大群人来这里骚扰我们，你这是扰乱我们的秩序，这是噪音污染，我们完全有理由抓捕你们。” “吓我啊，谁规定晚上不能放歌了，你还破坏我的私人财物了呢！私人财产的神圣不可侵犯！这里是垃圾场，又不是你们的地盘，官司打到最高法院我也不怕！” 飞车党的脸上信心十足。 警长顿时觉得相当的憋屈了。 距离镇长要求最后搬迁的期限早已经过了。也就是说，确确实实的，在镇上，这里是垃圾场，不再是他们警方的驻地了。 那么这个人说的话，从法理上是能够讲得通的。 要不然怎么说，流氓不可怕，可怕流氓有文化。这个飞车党居然还懂得一定的法律，那就相当的棘手了。 其实这也不怎么奇怪，他们就算再胆大包天，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下，也要找到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你破坏了我的财物，还打了人，别以为你是警长你就了不起……” “把枪给我放下！说破天去，你也不能拿枪对准我们，这一点，就算我们当场把你击毙，也没有任何麻烦，这里确实不是我们的地方了，但是同样的，也不是你的私人领地。” 警长说着，步伐坚定的向着飞车党走去。 “你不要逼我！打死我，我最多就是终身监禁！” 飞车党的表情充满了挣扎，警长前进一步，他就忍不住后退一步。 肉眼可见的，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滴出了汗水。 这样强大的压力，隐隐得让他无法承受。 “你不敢开枪的！我死了，政府会给大量的补贴和福利为了的家庭，那是我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财。你呢，下辈子就要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中渡过，而且，你的罪名是杀害了警务人员，我想，那些狱警，肯定会乐意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的……” 警长的嘴里不停，脚下也很坚定。 他的话是大实话。 对牺牲的警务人员，不管在哪个国家，都会给予丰厚的补偿。这一点仔细想想，是理所应当的，不这样做的话，哪一个警方的人员肯拼命呢？毕竟他们也是人，也担心自己万一要是出现了意外，他们的家庭孩子以后的经济来源怎么样，国家也是让他们抛下了后顾之忧。 而另一方，对待谋杀了警务人员的犯罪份子，那些狱警，肯定会好好招待的。 这个国家没有死刑，却有终身监禁，这种终身监禁，是不允许减刑和假释的。也就是说，真的是一辈子就在监狱里生活，一直到老死病死在狱中。 再加上那些狱警的照顾，还有那些狱头的款待，那样的日子，简直就会是生不如死。 飞车党明显有些犹豫了，他显然也是不想真的杀人。 他这样一犹豫，就给了警长机会！ 警长眼中的精光一闪，忽然间暴起！ 他稍稍蹲下了身子，然后猛得往前一冲！ 一手抓住了这个飞车党的手腕，然后肩膀用力的一撞！ 噗通！ 对方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 警长的经验异常的老道，众人只注意到了他上身的动作，却没发现，他的脚下也跟着有动作，同时伸出了一只脚，将对方绊倒在地！ 稳准狠。 警长深得其中三味，几秒钟之内，将这个人摁倒在地，夺下了枪，然后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这个飞车党立刻被吓得大喊了起来。 他的同伴这时候，却忽然间轰然四散逃跑！ 这么多人，加上他们本身就在各自的摩托车旁，一时间，其他的警员根本就无法抓住他们，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这个家伙带进去！” 警长恨恨的说道。 他也没有办法。 确实，他可以开枪，手中也有枪了。 只是万一要是开枪的话，事情就会向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发展而去，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说不定，黑暗中，就有人观察着这一切。 这位警长也认出来了，这个领头的飞车党，他是镇上的居民之一，刚刚成年，这也是让他最顾忌的地方。 其他的人，身份十有八九也是如此。 本身和镇上居民的关系就已经这么糟糕了，要是再杀掉了一个，那他就可以洗洗准备调走了，说不定等不及调走，就会步入前任的后尘。 由不得他不顾忌。 所以，击毙对方可以说是下下策。 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心中的愤怒。 “够了！” 警长看手下的人围着这唯一一个被抓住的飞车党，看样子也像是头领的人，制止了他们继续的殴打。 “把这个家伙带进来吧！”警长看着他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心中也是大爽，面色却是不显，很是严肃的说道。 赵燚和艾伦悄然的隐藏在周围，然后慢慢的脱离了人群，只有警长注意到了他们的离去，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脱去了外套，直接扔在了旁边。这地方的垃圾这么多，不会有人注意这两套衣服的。 很顺利的回到了旅店，两个人更是拿出了仪器，扫视了一圈，确定房间内没有任何窃听的装置，这才放心的谈话。 不得不防。 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这里警局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打算怎么做？” 赵燚直接问道。 艾伦的愁眉不展，沉声说道：“这里的事情比我想象中的更困难，说实话，在看到相关的报告的时候，我以为是夸大其词，毕竟夸大在我们国家很平常，只有把问题说的很严重，等到解决的时候，才会立大功。只是，事实上，这位警长还真就没有夸大说辞，反而还往小了说，毕竟真实的情况简直让人无法置信……” 他来回踱着步，似乎很难下定决心，最后终于有了决定：“我会向上面汇报这里的情况。至于他们究竟会怎么做，就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了。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仍然是跟着你。” 很显然，艾伦仍然不会放松对赵燚的监视。 赵燚耸耸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看得出来，目前的情况虽然足够恶劣，但是这个幕后的人也不是没有顾忌的。他们不希望整体的局面混乱起来，因为那样的话，对于他们也没有好处。 艾伦干脆当着赵燚的面，开始起草报告。 赵燚没有去打扰他。 两个人也算是有一定默契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外面的小摊上吃过了早饭，赵燚选择了去这里的博物馆闲逛。 他第一个选择的，是化石馆。 之所以没有选择东方馆，是有原因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在国内失窃的古董，假设在这里的话，就一定在东方馆的里面，只是化石馆距离这里最近。 小镇的布局很有意思。 四大博物馆，坐落在四个方位，如果想要将他们游览一遍的话，必然要把小镇也逛个遍，这就无形当中促进了小镇其他产业的繁荣，可见，布局的这个人，非常明白游客们的心理，尽可能的促进小镇的消费，可以说将有限的资源做到了尽可能的最大化。 第805章 化石馆的主体，是用那些表面凹凸不平的石头累积而成的，给人的感觉极其的粗狂。 不得不说，单单看这个化石馆，就可以说是一件艺术品。 它极为的贴切这个化石馆的主体。 早上来这里的游客并不是很多，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群年轻人。他们在一位年长的老者带领下，有秩序的进入。 化石馆里面的物品不是很多，但是每一件，都是几位珍稀的，可以让人们了解那个年代的古老生物。 普通的游客是无法近距离接触的，这些珍品，一个个被摆放在厚实的防弹玻璃柜子中，从外面，也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这是一具迄今为止三十万年前的古蜻蜓的琥珀标本，同学们都说说看，它和现如今的蜻蜓有什么区别？” “这蜻蜓非常的大，体长足有二十公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外表和现代蜻蜓有着细微的差别，但是总体的区别来说不是太大……” 一名学生仔细的观察着，得出这样的结论。 “很好。那你说说，什么情况下，才能够造成它的身体远超现在的庞大呢？” “应该是食物异常丰富吧？” “谁还有补充的？” “我觉得应该是空气的含氧量很高，这具珍贵的标本，时间上没有错误的话，那么那时候正是大型动物们活跃的时期，那时候所有的动物，不管是哺乳类，还是昆虫类，都远远的超出了现代生物的体积，这不止是和气候有关系，应该也和含氧量有关……” “这位同学说得非常的不错。经过现代的研究对比发现，当时的空气中含氧量确实是远远的高于现在，从时间的跨度上来讲，空气中的含氧量是在慢慢降低的……” “那教授，会不会有一天空气中没有了氧气，那么咱们人类还能够生存吗？” 一个女同学担忧的问了这样一个看似杞人忧天的问题。 教授倒是没有直接训斥，这里的教育是非常鼓励发散性的思维的，他笑着说道：“空气中的含氧量的降低速度非常的慢，慢到好几代人也不一定能够感觉到。其实人类也在随着环境的变化不停的在进化，说不定，等到地球上的空气消失了，而我们人类已经进化到不需要再呼吸氧气了……”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谁能够说清楚几千年乃至上万年之后的事情呢？也许人类根本就生存不到那个时候，有一天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这是一位教授带领着学生们，近距离的观察着这件大自然的恩赐，同时发散性的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听他们的谈论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这不同于国内的，这位教授很风趣，并不会因为学生和自己的说法不一样而动怒，反而耐心的交流着。 赵燚和艾伦驻足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在博物馆中走动着。 化石馆的藏品说不上太多，但是占地的面积却不小，尤其是一具恐龙化石，现在组成了一个庞然大物，非常震撼的，伫立在赵燚等人的面前。 “这东西真大。” 赵燚也忍不住感慨的一句。 也不知道这家博物馆，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让化石能够放佛像生前一样的站起来。 看到这幅骨架，就能够遥想起多少万年，这些地球上的霸主骇人电费身姿！ 赵燚饶有兴趣的观看了一下这具恐龙的铭牌。 上面写着它的基本资料。当然，这些资料都是科学家们研究出来的，准确性或许是有，但也无法保证百分百的准确。 在资料的最后，上面写了一个令人惊叹的数字。 “后面的标价是？” 赵燚的心中隐隐的有了猜测。 站在化石旁边的博物馆工作人员，一听赵燚的询问，马上热情的说道：“先生，您好，后面的标价是代表了我们博物馆对它出售的价格，您想，如果您有这样一具令人震撼的收藏品，那么，在您的圈子里，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情……” 工作人员滔滔不绝的说着。 他并没有因为赵燚的穿着而让自己的热情打了几分折扣，显得几位的敬业。 说实话，赵燚和艾伦的穿着打扮都很平常，一眼也能够看得出来，并非是那种纯手工打造的衣服。而这具恐龙化石的价格，可以说是天文数字，基本上，两个人都没有买得起可能。 这位工作人员没有这方面的眼力吗？ 不是的。 而是规矩很到位。 只有有客人询问，就必须热情周到的回答。 并不能因为穿着和打扮，就狗眼看人低。 赵燚最初的时候，还并不相信，这类珍贵的物品会出售，现在工作人员这样一说，就真的惊讶了。 “如果你们卖掉了？这里的展台不就空了？” “没有关系，我们老板的人脉非常的广，今天卖掉了，用不了一周，这里就会放上类似的化石。说实话，这东西贵是贵，但是放在收藏室里，绝对是物超所值。先生，您想想，当您的其他朋友都在炫耀他们的书画瓷器的时候，您放出了这具恐龙化石，会是多么的震撼……” 工作人员滔滔不绝的说着。 好吧，如果赵燚有钱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他说动了。 但是问题是，赵燚没有钱。 一连串的零，就让赵燚头昏脑胀，事实上，普通人看到这样的价格，都会咋舌不已。 但是仔细想想，这样的珍稀化石几乎是独一无二的，那些有钱的大富豪，说不定真的会专门去收藏它。 赵燚也不得不感叹，这里的老板真会做生意。 如果对化石馆感兴趣的人，说不定在这里消磨上一天的时间也觉得回味无穷。比如说那位教授先生和他的学生们，据说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每天都来这里，把化石馆，当成了课堂。 中午在附近的饭店吃了午饭，两个人就直奔东方馆。 东方馆是赵燚最主要查看地点。 进入到这里之后，赵燚就发现这条街可是比化石馆那边热闹了许多。 在博物馆的门前旁边大大小小有许多的店铺，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东方风格的工艺品。 没错，就是工艺品。 外行人看起来和真的古董没什么区别，但是，他们都明明白白的告诉游客，他们这里都是所谓的赝品，也就是现代工艺仿造的古董。 这一点不得不说，是因为国情的不同造成的截然不同的买卖风格。 在国外，但凡古董店卖出的古董，都要各种的鉴定证书，假如是假货的话，店主必须允许顾客退回。 而在国内，古董店的老板可不保真。离开店面，对不起，概不负责。 买到假货会被称之为打眼。 当然了，乍一看国外买到真货的可能性大大的高于高内，这是正常的。 有人可能会利用这一点来诈骗国外的古董店，但是古董店岂能没有对付的手段？买的没有卖的精，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周围的店铺非常的火爆。 每一家里都有不少的游客。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游客也不可能买起动辄上万乃至十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上千万的真正古董，所以，他们才会对工艺品这么感兴趣。如果换成别的地方，他们不一定会买这些工艺品，但是要是刚刚参观完博物馆里的那些真品呢？ 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下，游客们的购物欲望大大的增加了，这才造成了这里的工艺品销售量，远远超出了普通的地方。 赵燚只是在进了几个店面观察了一会儿，就发现，这里的生意确实很火爆。 两个人各自购票，然后顺利的进入了东方馆。 东方馆里面有分成了好几个区，这里面的东西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 多非常的多。 平常难得一见的真品，此时就好像是泛滥了一样，就在这些展柜里，沉甸甸的历史气息迎面扑来，只是，下面的一张小小的卡面却显得非常的不合时宜。 它们此时就好像是一件件等待被购买的商品，旁边都有一个铭牌，上面介绍着它们的基本资料，然后还标有售出的价格。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博物馆，不如说是超大型的古董店。它和古董店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所不同的就是，它占地范围太大了，而且进入就要收取门票。 当然，门票的价格很低廉，任何的游客都不会犹豫这样的一笔小钱。但是游客多了呢？ 每天的收入，就相当不菲了。 赵燚漫步的走在博物馆中，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每隔几步，都会有一个购买须知。 上面写得很清楚。 在白天博物馆供游客们游览的时候，这些古董是不提供买卖的，真的想要买的人，需要记录下古董的编号，然后，在闭关后，同博物馆联系。他们会另外安排时间。 博物馆声称，古董的价值巨大，防止游客脑袋一热，买下来后悔。这样有一个冷静期，考虑是否要真的购买。 其实赵燚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博物馆的用意了。 这个冷静期，确实是有用的。如果隔了几个小时，还想买的话，成交率会非常的高，这只是其一。 第二就是保持博物馆内的环境，博物馆内要保持安静。要是敞开买卖的话，就会变成嘈杂的菜市场。 大部分的游客是不会喜欢这种杂乱的环境的，而是要沉下心，静静的感受古董历史的气息。 在这样的氛围下，即便是有人讨论古董的历史文化，也会不自觉的压低声音。 赵燚走走停停，脑海中思索着应该怎么办。 他能够动用的经费极其的有限，所以不可能买下一个价值高昂的古董作为对博物馆的试探。 忽然，他的脚步一停，眼睛一亮，这块区域正合适。 这里是钱币区。 许许多多来自东方诸国，早先年间发行的钱币，玲琅满目的挂在展览室中。 赵燚见过的，没有见过的，都在这里能够找到。 不可否认，这里的钱币有些被炒到了天价，但是有一部分，价格还是很低廉的，完全能够在赵燚的承受范围之内。 他的脑海中一个计划飞快的成形了。 第806章 赵燚默默的将几枚钱币的编号记下来，现在是拿不走的。 “看上了什么？奇怪，这东西既然摆在了这里，怎么价格怎么这么低？” 艾伦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几种钱币在我们国家有很多，发行量很大，价格自然也就非常便宜了。” 赵燚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确实，古董都是绝版的价格高。 物以稀维奇。 “东方的古董都是非常精致的，尤其是瓷器，真是不可思议，当时的西方社会还处在愚昧黑暗的时代，而东方，就早早的进入了文明程度这么高的阶段，真是人类文明史上一颗不可忽视的璀璨明珠。” 两个人走着，到了瓷器区。 这里是东方馆，占地最广的区域了。 东方的瓷器地位是不容置疑的，甚至那些西方人，用瓷器的发音称呼国人，就是这个同样的道理。早在很多年以前，东方的瓷器，就是西方上流社会追捧的对象，即便是现在，他们也仍旧为那时候拥有这么高潮的接触工艺，忍不住赞叹。 他们甚至觉得，瓷器可以代表整个东方的文明史。 这里除了很多的东方人，其实还有半数的西方人，可见，现如今这个年代，他们仍然对瓷器有着高度的热情。 艾伦赞叹的话让赵燚的心中隐隐的升起了自豪的感觉。 这就是自己的国家，有着悠久的历史沉淀。正是因为这样悠久的历史，才能让民族的凝聚力无以伦比。 “可惜……近代年伟大的文明却走向了末路，真是令人遗憾。几千年来，东方一直都是世界文明的中心，可是到了近代，文明中心却转移到了西方，真是……” 艾伦的语气似乎很是复杂。他一方面有些惋惜，令一方面，则是同样的自豪。 “我们的民族正在实行伟大的民族复兴，我相信，迟早有一点，会再一次屹立在民族之巅！” 赵燚斩钉截铁的说道，对这一点，他从来不会怀疑。 “这都是那些大人物应该操心的事情。怎么样，你有什么计划了吗？” 艾伦笑了笑，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反而问了赵燚这个最现实的问题。 “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首先要搞清楚，这个博物馆的拥有者，究竟是否存在违法的行为，我打算，假借……” 赵燚简略的和艾伦说了一遍，艾伦赞同的点点头。 “你的计划还是具有很高的可行性的，只要能够顺利进行，确实为一个不错的方法。”艾伦思考了一下，知道这是一个切入点。 “如果不能在这方面找到线索的话，那么我只能从另一方面着手了。” 赵燚觉得，第一个方法的把握真心不大。要是随随便便能够试探成功的话，那么这里的罪恶早就被扫除了，现在看起来，反而隐隐的在不停的壮大，可见对方的手段非常的不一般，他不会是第一个试探的人。 难道说，这个国家的上面没有注意到他们从国外偷窃大量的古董吗？ 肯定注意到的。 毕竟，送往拍卖行的珍品，屡次有迫于其他国家官方的压力，不得不撤换的时候，更不用说，这里的博物馆也几次上了法院的起诉名单，原因就是有失主起诉他们，说这里部分展览的古董，是他们的。 当然，这种官司最后会演变成口水仗。 因为博物馆方面想要提供古董的完整出处，简直就不要太简单了。 赵燚仔细的检查着这里的环境，也不得不承认，这家博物馆的安保系统非常的到位。 首先，四周遍布着摄像头，从各个方位完全无死角的监控着这些古董，不止是如此，透明的展柜，都是采用了好几层的防盗措施，最先进的指纹和虹膜验证是不缺少的，也有机械的防盗装置，也就是说，必须要有响应的钥匙，才可以。 大概做贼心虚的缘故。 他们才会有这么高的安保等级，就算是国际大盗，面对这家博物馆的层层防护，也基本上没有成功的可能。 毕竟这里可还有着数量众多的博物馆工作人员，时刻的巡逻着。 赵燚相信，即便晚上，这里巡逻的人员数量也不会少。 有科技，有人员，基本上断绝了想要打这里主意的外来者，当然，一般来说，也没有人敢博物馆的主意，私人岂不是更快更方便？ 赵燚的心中很多念头在翻滚，忽然，身边两个游客模样的年轻男女的谈话，引起了赵燚的注意。 “小亮，那就是咱们的传家宝！” 一个女孩紧紧的抓住了她身边男孩的手臂。 看他们的模样，也就是二十左右的样子。 “没错，肯定是。这个碗底也缺了一个齿，爷爷说，那是我小时候抱着它玩耍，一不小心磕到的，因为这个事情，我爸还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只不过那时候我太小了没有印象。这事情都怪我，要不是我同学们来家里做客，我炫耀的话，这件古董根本就没有外人知道，也就不会被人盯上！” 王亮认真的辨认了一下，肯定的说道，脸上的神情还带着几分懊恼的模样。 “咱们找到了，干脆报警吧！咱家的古董被偷了，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太，太……” 女孩一连说了几个太字，也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 “不行，姐。你忘了我查过的这家博物馆的资料吗？古董圈子里，很多人，都说他们的古董丢失了，然后在这里发现了，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他们还这么大胆，一定有后台的，报警肯定是行不通的。” 王亮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怎么办？虽说这件古董也不是特别值钱，但是毕竟是爷爷留下来的唯一的一件老东西了，就这么被人偷了，我实在不甘心。” 王楠一脸的愤慨，到底知道这里不是吵闹的地方，也同样低声说道。 “交给我吧，既然找到了地方，就不怕他跑了。” 王亮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该不是打算掏钱买下来吧？不行，那样太憋屈了，传出去的话，会被人笑死！” 王楠也看到了旁边的购买须知，当下反驳道。 “当然不是了。哼，既然敢偷怎么家的东西，简直就是不知道死活，等等，有人来了，嘘……” 赵燚很感兴趣，这一对小年轻会怎么做，脚步忍不住往这边走了两步，毕竟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了，不靠近一些根本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可是，这对年轻的姐弟警惕性倒是蛮高的，立刻就注意到了赵燚，当下闭口不谈了。 赵燚隐隐的觉得，他们有些面熟，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他们。 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哪知道，这对姐弟，反而如临大敌，当下匆匆的离开了。 “怎么？”艾伦也注意到了赵燚这边的动静，低声说道。 赵燚笑了笑：“看来这个博物馆的对手不少，不止是咱们，还有其他人打这里的主意。” “这是很正常的。它在古董圈子里面的名声可是不怎么样。在官方的记录中，每年都会发生至少一百多起盗窃案，只是可惜的很，没有一个人能够得手。” “哦？” 赵燚这回真的惊讶了。 先不说这么高的案发率，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家里拥有价值高额古董的人，一般来说，都不是贫穷的。他们走官方途径无法追回失窃的古董，那么自然也会考虑其他非法的办法了。 这其中，就包括雇佣高手，盗回来自家的古董。 当然低手不少，也肯定不缺乏高手。 却都在这里铩羽而归，就不得不引起赵燚的警惕了。 “回去说吧。” 艾伦看了看四周，他们驻足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已经有工作人员频频像这里张望了。 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艾伦和赵燚悄然离去。 找了一间咖啡馆，两个人落座，才开始谈话。 “我通过关系查了一下这里老底，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劣迹斑斑！” 艾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 赵燚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艾伦的资料一定是比较全的，所以，赵燚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官方记载，这四家博物馆，总共被起诉了一百多次，都是因为古董的来历不明。只是，他们拥有非常强大的律师团，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极其令人失望的。他们伪造的证据，可以说比失主的更全更充分，即便是法庭，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古董的拥有者。尤其是，这些失主大多是国外的人员，跨国追索的难度和成本本身就非常的惊人，几场官司下来，对失主来说，就已经超过了古董本身的价值，这样一来，只有极少数的失主，才会不惜官司打到底，最终也只会变成了一场漫长的口水仗……”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们的政府没有彻查呢？看这个小镇，分明就是非常的繁荣。” 赵燚真的惊讶了。 如果这换成是国内的话，有这么多的人起诉这里，上面肯定会查过水落石出的。 他们的古董来源不明，偏偏似乎还取得了这么大的发展，简直就是让人惊讶，完全不符合常理。 “这里小镇，宣传的嚎头，从来都不是以四家博物馆为主体的，而是以古代全人类的文化发展，每年都在各个机场长期的外派人手，拉拢游客，不止是如此，他们同各个旅行团的关系也非常好，不知道的人总是比知道的多的多。说实话，这类的官司一直不怎么引人注意。就算注意到了又怎么样？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人们总是善忘的，每天都有新的新闻发生，很快就会将这样的事情盖过去。” 艾伦的话让赵燚点点头。 事实确实如此。 “还有其他的情况吗？” “有！” 艾伦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四家博物馆，安保力量非常的强！他们长期同国际最顶尖的安保公司签订了雇佣合同，并且因为博物馆的特殊性，这些安保人员是配枪的。一家博物馆的总安保数量，大概在一百人左右！” 赵燚这次的面色终于变了。 第807章 有枪，并且每个博物馆的安保人员数量高达上百，就算赵燚面对这样的力量，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特种兵是人不是神，他们赤手空拳能够对付十个八个，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上百的数量，根本是不现实的事情，当然有枪的话，会更轻松一些。 但是，对方可是出身最顶尖的安保公司，那里面，各国退役的特种兵绝对不在少数，反而更加的棘手。 当然，赵燚也没有和他们明面冲突的打算。 只是知道了这股力量的存在，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这么多的人，每年博物馆的主人付出的资金也是海量的，难道说，他们盗卖古董就这么挣钱？” 赵燚心中算了一笔帐，忍不住有些咋舌。 国际最顶尖的安保公司，每一个人员雇佣的费用可是不便宜的，像这种危险性并不高的安保工作，年薪百万总是有的。一个人就是一百万，那么一百个人，就是一个亿！四家博物馆就是四个亿。 这需要偷盗多少古董才能挣来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不不不。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夸张。” 艾伦看到赵燚的神色，就知道他的心中是怎么想的，连连摇头。 “其实，这里来自国际安保公司的人员，总数在四十人左右。那间化石馆的人数要少一些，其他的三个馆平分，博物馆的主人非常的聪明，他们用这些人作为骨干力量，然后，其他人是在本地招聘的，薪水和他们当然是远远不能比的。拿东方馆来说，每天晚上，也只有六个出身国际安保公司的保安在执勤，其他的，都是本地的居民。迄今为止，从来没有盗贼得手，哪怕是国际顶尖的大盗，也在这里铩羽而归。” 赵燚听到这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种解释是合理的。 首先是博物馆方面承受的资金压力没有那么大。 不过从中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些国际顶尖安保公司的可怕了，他们只有区区六个人，再带领一些乌合之众，就将博物馆守护得固若金汤。 “幸好，咱们也没有打算和他们正面冲突。” 赵燚笑着说道。 也不能小看乌合之众，但凡是拿着枪的，从理论上来说，威胁性同样不低。 “我倒是不担心这些安保公司。他们都有着严格的纪律，从来不参与违法的事情。他们做的，也是份内的事情，那就是守护着博物馆不失窃。重要的博物馆的四个主人，很麻烦。” 赵燚知道，凭借艾伦的关系，一定可以查到四家博物馆拥有者的底细。 在国内，他查了相关的消息，但是很遗憾，只有寥寥无几的信息，用处不大。 “化石馆的拥有者，是一位生物学教授。他是古生物研究的权威人士之一，并且，还在某所大学担任教授工作。” “这，怎么可能？” 赵燚这一天都不知道惊讶了多少次了，艾伦的消息一次又一次的击碎了他的观念，很多在国内固有的想法，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实上，有才无德的科学家从来不缺少。人们只是注意到了他们的贡献，却很少有人关注他们的品德和私生活怎么样。爱迪生尚且如此，何况是他人……” 艾伦说起这个名人的名字，眼神中带着嘲讽。 赵燚沉默的点点头。 他也看过很多真实的历史资料，知道爱迪生确实有非常多的发明，但是人品确实不能恭维。类似的名人还有许多，诸如国外的毕加索、卢梭、马丁路德金，国内的康有为、朱熹等等，太多太多，简直举不胜举。 现在多出来一个古生物学的权威，拥有一个不少黑材料的化石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家化石馆的问题倒是比较少。毕竟大多数这类的古董，都在各个国家研究所和博物馆中，极少有在私人的手中，所以，化石馆也是在四大馆里面，被起诉最少的，每年也就是一两例而已。只是这个教授的身份地位不一样，说出的话，在他们的行业内，有非常大的影响力。” 艾伦欲言又止的摇摇头。 赵燚点点头。 他已经明白了艾伦想说没有说出的话。 那就是这名教授既然是权威，那么，一两例的事情，就会被他轻而易举的压下去。 “东方馆的主人，是一名日不落帝国的伯爵，在几年前，他还濒临破产的边缘。只是后来，他凭借手中家族的古董还有庄园，进行了银行贷款，在基恩小镇，进行了一笔数目庞大的投资，东方馆的最初收藏品，都来自他的家族收藏。因为他的曾祖父，是曾经八国侵东的副总指挥，谁也不清楚，他的家中到底有多少来自东方的战利品。” 艾伦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赵燚。 赵燚面沉入水。 那是一段让国人悲伤的历史，给摇摇欲坠的王朝致命的一击不提，还有无数的，数也数不清的古董外流，让人心痛。所谓的大英博物馆，就是建立在这样累累的血腥上面完成的，至于当时的士兵和各级的长官，私下里收藏的古董，根本就无法计量。 有非常夸张的一个说法，参与那次所谓的盛宴的哪怕是普通的一个士兵，也让后代衣食无忧几辈子。 这位伯爵的身份特殊，他完全可以说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毕竟古董很多都不是唯一性的，这就给追索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他虽然是一个没落的贵族，但是人脉非常的广，毕竟这个头衔是世袭的，现在他的家族崛起，重新融入进去，非常的简单。 西方的贵族姻亲非常的广泛。比如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他们一大群亲戚在撕逼。即便现在，拥有贵族头衔的人群，隐形的影响力，也非常的巨大，他们总是在骨子里透出了优越感。对同伴，他们是欢迎的，而外人，则是相对的排斥。 而这位东方馆的伯爵，毫不费力，就能够得到他们的友谊。 “诺伯特亨利，男性，诺伯特家族唯一的男丁，也是现任的诺伯特伯爵。现年三十五岁。在官方的记载中，他的前三十年，可以说平平无奇，二十岁时，父亲过世，成为新一任的伯爵，家中仅有的几个生意最终破产，甚至有多次拿出家族藏品变卖度日的记录。在他三十一岁的时候，忽然下定了决心，在这里，投资建造了东方馆。被评价为，果断而聪明的投资……” “果断而聪明的投资……” 赵燚的心中冷笑。 这位伯爵真的有这样的决断力吗？ 赵燚并不认为如此。 只是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从简单的资料中根本就无法查明。 “第三位……” 艾伦拿着手机，准备念出来第三位博物馆的拥有者。 虽然看起来，这其中没有什么联系，但是每一个博物馆显然都不是独立的，他们都在小镇，显然起码也是一个守望相助的关系。 赵燚肯定是想要打这个东方馆主人的主意，那么，其他博物馆的所有者，自然也要关注一下。 “等等。” 赵燚忽然低声对艾伦示意。 艾伦不明所以的看着赵燚，然后扫视了一下四周，才恍然理解，为什么赵燚会忽然叫住了他。 他们本身选择的，是这家咖啡馆最偏僻的角落。 说实话，这里和其他的位置相比，有些差，灯光昏暗，而且还靠近卫生间的位置，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这里。大多数的客人，肯定要么选择靠近窗户的位置，要么就是靠近吧台的位置，除非是客满了，才会选择这里。 不过，现在正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客人不多。 但是现在，却有四个年轻人向着这个方位走了过来。 其中两个还是熟人。 正是赵燚在东方馆看到的两姐弟，王亮和王楠。 他们显然也看到赵燚两个人，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要不然咱们换一个地方吧。” 王楠认出了赵燚，低声说道。 “咱们离得中间还有几个桌子，他们听不见咱们的谈话，没关系。再说了，他们也是游客。奇怪，两个男人在这里喝咖啡，好奇怪。” “该不是那种关系吧？” “哪种？” “你说呢？” 赵燚听着他们的话，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这对姐弟打算找东方馆的麻烦，在博物馆的时候，我隐隐的听到了他们谈话的片段，似乎有一件古董是他们的。” 赵燚小声的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打算出手帮助他们吗？要知道，我会阻止你的，在我们国家内，你不能做出任何有违背我们国家法律的事情。” 艾伦思索了一下，还是表达出了个人的立场。 这是他的原则。 赵燚哑然失笑，不过想想艾伦的做法也是没有错误的。 东方馆即便是真的是有非常多的事情违背了相关的法律，也有这个国家的执法部门进行调查，他本人，在这里是没有任何执法的权利的。 假如今天赵燚和艾伦的身份对调，赵燚相信自己也会做出了艾伦一样的选择。 这一点也不奇怪。 “我并不会帮助他们犯罪的。不过，既然你知道了他们将要施实可能的犯罪，你会制止吗？” 赵燚严肃的问道。 这个问题，关系到赵燚接下来会怎么做。 “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跟着你，预防你可能的犯罪行为。至于他们，只是普通的游客，每天可能发生的犯罪太多了，我只能关注威胁性最大的那一个。要是听他们的说词，就进行相关的调查，那么全国有多少的执法人员都不够用。你可能不清楚，每天都有无数人叫嚣着要揍总统一顿……” 艾伦耸耸肩，表示不在意的说道。 赵燚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对艾伦伸出了大拇指。 两个人在无声当中，完成了一个交易。 只要赵燚不造成大的破坏，那么他在幕后的行动，艾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们说的很隐蔽，好歹也是在昨天晚上共同经历过一次事件的友情。 在打击犯罪的立场上，两个人是一致的。 第808章 赵燚要找到国内古董走私的幕后之后，目前只有从古董现在的所有人着手，毕竟凶案的犯罪现场凶手极其的小心，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当然，j市的警方和夏丹等人，也组成了专案组，正在进行最严密的排查。 排查的效果并不好，现在还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也是赵燚他们早已经预料到的情况。 毕竟类似的凶杀案不是发生一回了，如果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蒋招娣也不会那么愁眉苦脸了。 所以，把希望放在这里，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里曾经来过调查的警员，他们却意外的遇害，这就代表着，他们曾经发现过非常有价值的线索，逼得对方不得不杀人灭口。 或许在杀人之后，他们将相关的线索掐断了，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赵燚相信他们仍然会还露出马脚的。 毕竟这里可以说是他们重要的销赃地点之一。 赵燚和艾伦正在研究商议的对策。 “首先要搞清楚他们买卖的流程，我已经对一件物品进行投标。” “你打算购买一件古董，用这样的方法试探？” “不，我是借着这样的机会，和博物馆搭上一个线，然后……” 赵燚笑了笑，闭口不言。 他没有打算将所有的计划全盘托出的想法，艾伦看似可以信任的，但是毕竟身份立场和赵燚不同，赵燚也不太可能真的和他推心置腹。 艾伦也没有在意。 “也好。” 旁边的那对姐弟也在和对面的两个年轻的男女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了，加上他们很警惕，赵燚也没有再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不过看他们的神色，再加上隐隐的听到的只言片语，赵燚能够想象的大宋，他们准备做什么。 足足有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结束了谈话，起身离开。 赵燚沉吟了片刻，也起身离开了这家咖啡馆，不紧不慢的跟在这对年轻的姐弟后面。 他跟踪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所以，很快就被王楠和王亮发觉了。 两个人显得很紧张，频频的回头往后看。 赵燚对他们两个微笑示意，没想到这个笑容顿时让他们更加的惊慌，竟然开始小跑了起来。 赵燚伸了伸了手，开口想要喊住他们：“等等！” 可是两个人大概是心虚的缘故，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速度。 这时候，正是下午四五点左右，天还没有黑，游客们大多都刚才景点返回，要么准备找个饭店吃点东西，要么就是回住所休息，路上的人还是蛮多的。 姐弟两个人还是很聪明的，没有往那些人少的小道上跑，而是尽可能的往人多的地方钻。 事实上也应该如此。 普通人如果真的发现自己被跟踪，也一定不要往小巷子里跑，不要妄图借助小巷甩开对方，因为，在你这样想的时候，却忽略了小巷中，人迹稀少反而会增加了危险性。 王楠姐弟两个很明显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没有犯这样普通人常犯的错误。 他们的眼中相当的惊慌，看到一个带着红袖标的志愿者，脸上浮现出了喜色。 “大哥，有人跟着我们！” 王楠用惊恐的声音跑到他的面前，慌张的说道，同时，还指了指赵燚。 这名志愿者一听，马上警惕起来，用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毫无畏惧的将他们姐弟两个人护在了身后。 赵燚的脚步稍稍一顿，然后不紧不慢的继续往这边走。 “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跟踪他们。” 志愿者看到赵燚仍然敢靠近，当下勃然大怒的问道！ 他的声音不小，顿时让周围的游客纷纷看了过来。 赵燚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摊开双手，做出没有威胁的样子，说道：“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发现了熟人，所以想要和他们打个招呼，结果他们太紧张了。” 赵燚的话让这位志愿者狐疑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太坦然了，完全没有说谎的模样。 “你们是熟人？” 志愿者回头看了看王楠两姐弟，疑惑的问道。 “我们……” 王楠就想要开口说不认识赵燚的，可是赵燚却抢先开口了。 “我们是熟人的，刚才在东方馆里，还有咖啡厅里，我就觉得他们面熟，仔细一想，这样的缘分可是不浅了。他乡遇故知，这是一件非常有缘分的事情。” 赵燚笑呵呵的看着王楠。 王楠听到赵燚这样说，立刻把他想要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没办法，因为王楠已经听出来了，赵燚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 他们确实在东方馆和咖啡馆见过面，当时他们在干什么呢？ 王楠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难道说眼前的这个男子，把他们的话都听进去了？可是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可是，看对方一脸笃定的表情，王楠可不敢赌。 如果让这个小镇的人知道了他们想要做的事情，被遣返算是最轻松的处罚了，严重一些，甚至还有牢狱之灾。 所以，王楠不敢赌。 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点点头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确实认识。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王楠的这句对不起志愿者说的。 “姐……” 王亮一下子急了，马上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王楠瞪了他一眼，让王亮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 姐弟两个人相处，都是王楠拿主意的时候比较多。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这名志愿者也没有多想，反而笑着说道：“为你们服务是应该的，如果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随时通知我们志愿者的，只要胳膊上带着这个红袖标的，都是很乐意为游客朋友服务的。那么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不得不说，这里的志愿者素质还是非常的高的，态度让王楠等人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这名志愿者一离开，王楠的脸色更紧张了：“你，你想要做什么？” “我们谈谈？” “我们又不是认识，有什么好谈的。” 王楠的这时候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大概是因为赵燚的笑容比较有亲和力的缘故吧。 “不认识，那为什么刚才你在志愿者的身边的时候，说了谎？” 赵燚笑呵呵的说道。 “我……” 王楠哑口无言。 有些事情心里面明白就好，要是非要摆在明面上的话，那就太难堪了。 “不说这个了。介绍一下，我并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而是咱们国家的j市的一名警员。” 赵燚凑进了一步，然后低声在王楠的身边说出了这个身份。王楠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这丫头，戒心还是非常重的。 事实上，一般来说除非是没什么脑子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别人一说就会相信，完全没有怀疑的。 “你有证件证明你的身份吗？” 王楠冷静的问道。 她在思索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没有证件能够证明，不过，如果我是这个小镇的人，或者是这个国家的执法人员，肯定会先把你们铐起来。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谁知道你的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 王楠沉吟了片刻，嘴上强硬的这样说着，心中却已经相信了大半。 没错，仔细想想，只有是国内来的办案人员，才会对自己在东方馆和咖啡馆的行为感兴趣。 王亮的眼睛真的在发亮，他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难道你们是来调查我家的古董失窃的案件的人员？我跟你说，我家的古董就在东方馆，我百分百的肯定，一定是它没错，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赵燚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安静的点的地方谈话吧。” “还去刚才的咖啡馆？” 王楠下意识的说道。 “姐，我都喝一肚子咖啡了，这也到饭点了，要不，我们请两位警官先生去饭店吃个便饭？不管怎么说，人家千里迢迢的来追查古董的失窃案子，咱们请他们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王亮还是很会做事的，当下这样说道。 “我们aa制就好，你也知道，我们是有纪律的，不能接受群众的吃喝。” 赵燚笑着拒绝了。 他知道，眼前的这两个姐弟，倒是真心想要请他们吃顿饭。只是饭肯定是不能吃他们的，那是违反纪律的事情的。虽然说几乎不太可能有人知道，不过纪律就是纪律，就算没有人监督，赵燚也会很自觉的执行。 “好吧。我知道，这里有一家餐馆不错，最重要的是有单间。咱们要早一点去，省得去晚了，就没有包厢了。” 王亮急急的说道，当下也不管其他人是否同意，抢先带路。 赵燚没有反对的意见。 这是一家中餐馆，正好，还有一间包厢。 点好菜后，就等待着上菜。 赵燚先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仪器，然后四下扫描了一圈。 “这是什么？” 王亮好奇的问了一具。 “嘘……” 倒是王楠有些若有所思的看着赵燚的动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赵燚检查完屋内，确定没有任何的监听设备，才笑着对两姐弟说道：“出门做外，总要防备一下。咱们说的话，不适合被其他人知道的。” 说着赵燚还瞟了一下艾伦，艾伦耸耸肩，表示不在意的模样。 王楠连连点头：“是啊，我专门查过了相关的资料，在全世界范围内，有好多丢失古董的线索，最后都指向了这里，这里可以说背后隐藏着一个跨过的盗卖古董犯罪集团。” 这话说出来，赵燚忍不住高看了王楠一眼，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也看出了这一点。 “请问，你们是因为我家的古董，追查到这里的吗？你们打算怎么做？” 紧接着，王楠问出了这句话，这句她很想知道答案的话。 第809章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倒也不是专门为你家的古董丢失的案件来这里进行的调查的，不过和古董的丢失确实有关系。因为案情现在仍然处在高度保密的状态，所以无法和你透漏出太多的情况。不过，看你们联系了他人，似乎有什么计划，不妨说说……” 王楠听了赵燚的说法，脸上有些失望。 她支支吾吾的说道：“也没有什么的。那件古董虽然也算值钱，但是对我们家来说，并不算是太重要，唯一我们想要拿回来的原因就是，它是我爷爷留下的遗物，意义比较重大，所以我们打算赎回来。” “真的么？” 这明显是假话，赵燚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女孩。 王楠低着头不说话了。 “你们不会要抓我们两个吧？” 王亮后知后觉的问道，有些紧张起来。 “抓你们倒是不至于。只是原则上，我是不支持你们进行非法的举动的。毕竟我在这里没有执法权。” 说着，赵燚还看了一眼艾伦。 艾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如果有任何违背法律法规的行为，我会毫不犹豫的进行抓捕行动。” 他的态度很坚决。 预防犯罪，也是他职责的一部分。 “忘了和你们介绍一下，这位艾伦先生，是本地人，拥有一定的执法权利，你们要是有什么合法的想法，不妨和他说一说。” 赵燚将合法两个字咬得很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王楠奇怪的瞅了瞅眼前的两个男人，恍然大悟一样的说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啊。” “当然，我是国内来的。而这位艾伦警官不是。” 赵燚笑嘻嘻的说道。 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王楠连连摇头：“我们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就算想要要回古董，也会走正常的法律途径。艾伦先生，请问我们应该走怎么样的程序？” 王楠很聪明，一下子就理解赵燚的暗示。 那就是不要提起任何违法本地法律的事情，这是赵燚不愿意看到两个人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在这里被抓住。 他能够听见王楠姐弟两个人的只言片语，就代表着艾伦也很有可能听见。 艾伦看似一天紧跟着赵燚，但是不代表就真的什么也不做，他同他的单位有着紧密的联系，保不准会回头打电话通知相关的单位，将这姐弟俩人抓获。 以赵燚的观察，几乎是肯定的。 他的做法，赵燚能够理解，但是却无法接受，所以才会专门来提醒这对姐弟要小心。艾伦并不是在保护犯罪，而是在制止犯罪。 当然了，从情理上来讲，他们用同样的方法拿回来自己的古董看似很合理，但是事实上行为是在犯罪。诸多的资料都指向了这座小镇的四家博物馆有着重大的问题，但是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所以，从艾伦的立场而言，艾伦现在的选择没有错误。 艾伦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燚，对赵燚的小动作了然于胸。 他也确实是打算这样做的。 “赎回来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事实上，这样反而助长了犯罪份子的嚣张气焰，你们可以在求助记者们，将声势炒起来，尽可能的联系那些失主，据调查，似乎很多的失主，都是碍于跨国的原因，才不想打这样的官司，你们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尽可能搜集失主的信息，还有丢失古董的证据，声势造起来了，法院会高度重视。我想，这样要比赎回来好的多。” 赵燚郑重的说道。 他说的这个方法有用吗？ 肯定有用。 丢失的古董的人不是一个少数，肯打官司的，总是少数的。 只要声势足够浩大，在足够的压力之下，这个国家就算是四个博物馆的主人影响力再大，迫于压力，也会认真的调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燚相信，这种做法，才能够尽可能的打压这股犯罪份子的嚣张气焰。 王楠迟疑了一下：“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有谁啊。虽然网络上查询下来有不少的人说他们的古董丢失了，然后出现在这个博物馆。可是在网络上，很难找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王楠心动了。 她有钱，又有时间，年轻人嘛，总是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的，而且赵燚的计划具有极高的操作性，由不得她不动心。 只是，显然困难也很明显。 不是钱的困难，而是古董的主人信息不好查找。 赵燚想了想，拿出了纸和笔，在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道：“国外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国内的么，你可以同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进行联系，她会帮助你的。” 赵燚给出的是夏丹的电话。 想来，夏丹会明白他的想法，给出眼前的女孩最大的支持。 “好，我们这就回国内。” 接过了这张纸条，王楠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才郑重的收了起来，马上站起身，就打算往外走。 “姐，你这是？” “咱们马上回国内，现在距离回国内的一个航班，还有两个多小时，返回市里，大概要一个小时，时间足够了。” “那咱们不吃饭了？” “飞机餐可以免费吃，走吧，要是误了登机时间，再想走的话，就要明天了。” 王楠的话让王亮不太情愿的站起身，不过也没有开口反驳。 这顿饭，看起来只能他们两个人吃了。 快要走出包厢的时候看，王楠忽然停住了脚步，认真的看着赵燚说道：“谢谢。” “不客气。” 赵燚点点头说了一句，显然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道谢，想了想，他又说道：“歪门邪道的方法或许会让你一时成功，但是，事实上隐藏着隐患。得手了也好，不得手也罢，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清清白白的身份，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非常重要的。” 赵燚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 王楠想了想，点点头：“我先离开了。” “好的。” “姐，你为什么向那个家伙道谢啊。” 姐弟两个人出了饭店，王亮就忍不住问了自己的姐姐这个问题。 “他救了我们。” 王楠打了一辆出租车，先说了目的地，才回答了王亮的这个问题。 “救了咱们？怎么说？” 两个人都是用的汉语，所以也不担心前面的出租车司机能够听得懂，所以，王楠说话并没有太大的顾忌。 “他或多或少的听见了咱们的计划，显然，他身边的那个人，也听见了，因为身份的问题，如果咱们有行动的话，一定会被抓。所以他提醒了咱们，就是最大的爱护了。后来，他说的话也很有道理的，咱们只考虑了如何拿回来那个古董，却没想到拿回来之后的事情。” 王亮还是有些不明白：“拿回来之后有什么事情啊，当然是带回咱们家了。” 王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那好，我问你，咱们拿到了东西，怎么带回家？直接戴上飞机吗？还是国际快递？” “国际快递不好吧？毕竟是上百万的古董，还不怎么结实，要是真的磕了碰了，也挺让人心疼的，只有和咱们一起做飞机才放心。” 王亮真的考虑了一下，说道。 “坐飞机？坐飞机不需要案件吗？这么大的一个东西，你告诉我怎么瞒得过机场的案件。恐怕咱们一到机场，就被人送进牢房了。你说，咱们雇佣的那两个人得手了之后，博物馆会不报警吗？” 王楠反问道。 王亮的神情一滞，下意识的点点头：“肯定要报警啊。毕竟上百万的东西呢。” 说完之后，他也愣住了。 这确实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成功了本来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东西却根本就带不出去。毕竟他们家中虽然有钱，可走私这样的事情是万万没有的。国际快递也要检查里面的东西，显然，报警之后，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雇佣的那两个人，据说身手非常的好，但是他们却不负责将东西运回国内。 “不止是如此，咱们也查过了，那地方的安保非常强大，有很多人想要打他的主意，但是都失败了。当然了，咱们本身就抱着成功了固然好，不成功也没有什么的心思，现在回想起来，咱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王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后怕。 “什么错误？” 王亮一脸的迷糊，他到现在还不是太明白。 “你想，那两个咱们雇佣的人被抓了，他们会不会供出咱们，咱们可是在现实中见过面的。” “这，应该不会吧，他们应该讲究职业道德……” 王亮的声音越来越小，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相信，现在这样说，只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你的心中也明白，他们供出咱们是必然的事情。咱们也肯定跑不了。所以，咱们要好好的感谢这个男人，他真的救了咱们一命。你又不是没看过这个国家关于监狱里面的事情，如果真让我做监，我宁愿去死。” 王楠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决然，王亮却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杉。 这类的电影不少，想到国外监狱里面种种的惨状，王亮忽然觉得姐姐的说法很有道理，在里面真的坐个几年牢的话，那么，自己出来还有颜面去见熟人吗？ “那姐，要不要联系咱们雇的那两个人，取消行动？” “要的。毕竟咱们还要联系其他的失主，会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咱们的身上不能有污点。” 王楠思索了一会儿，就有了决断。 赵燚自然不知道，他的话改变了王楠的想法。 不过这个结果也是他乐意看到的。 两个人吃了一顿地道的中餐，这才走出了饭店。 当然，饭钱是aa制的。 赵燚看了一下时间，笑呵呵的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去东方馆，你呢？” “自然是跟着你。” 艾伦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 赵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既然想要跟着，就跟着好了。 第810章 这个点，博物馆已经不卖票了，正门也已经关上了。 却仍然有大概十几位游客，三三两两的出现在了博物馆的门口，低声交谈着。 “兄弟也来买古董的？不知道看上了哪件？” 这时候，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凑到了赵燚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还不忘给赵燚递了一颗烟。 “谢谢，我不抽。是的，我看上了一枚钱币。” 赵燚客气的拒绝道。 胖子顿时有些失望，钱币的价值一向不怎么大，看样子，赵燚不是什么大玩家。 一位胸前带着铭牌的博物馆工作人员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开口说道：“诸位尊贵的客人，请大家随我来。” 他做着优雅的礼节，在前面带路。 在博物馆的旁边，还有一个侧门，此时开放了，走进去，里面是一个会场。 “欢迎各位，这里有我们老朋友，已经不是第一次参与我们这里的购买环节了，当然更多的是新朋友，也同样对你们置以最热情的欢迎。” 主持人客套的说着。 这话大家都没有什么兴趣听，主持人却有不能不说。 好在，他的废话不是太多，立刻就进入了正题。 “请大家写下各自希望购买古董的编号。还是老规矩，如果有两位和以上的顾客，看上了同一个物品，那么就自动进入拍卖的环节。当然了，作为博物馆的一员，我是希望古董能够卖出惊人的高价的，但是作为大家的朋友，我还是要提醒大家，这里的价格，比市价偏低，如果您加价购买的话，就会和市价基本上持平，是没有什么利润的。我们博物馆拥有无数来自东方的古董，大家完全可以挑选其他的珍品，都是物超所值的。” 他的话让赵燚有些惊讶。 一般的卖家恨不得让自己的古董卖出一个天价来才好，可是这里的主持人，却告诉大家要冷静，不要高价拍卖。 看着他真诚的面容，赵燚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难道说，这也是他们销售的手段？ 这时候，一名工作人员出现在赵燚等人的面前，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塑料袋。 “先生，请将您的手机放入里面。” “这是？” “我们这里在购买的时候，不允许拍照。所以希望您能够理解。” 赵燚眉头一皱，看到周围的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神色，而是纷纷取出了自己的手机，放了进去，赵燚就知道，他要是不想引起怀疑的话，也要和其他人一样。 手机放到塑料袋中，这名工作人员记录下赵燚的名字，贴在了塑料袋的外面，然后当着他的面封好，才走向了下一个人。 “他们一向都是这么销售？” 赵燚压低了声音，问了身边的艾伦。 他相信，艾伦一定会对所有的公开能够查到的资料有记录。 艾伦点点头：“是的。每一次，这里的拍卖者，都会说出类似的话。事实上，这里的专家估价还是非常准确的，比市价大约低上百分之五的样子，利润空间很小，但是也是有的。加上这里的技术力量非常的雄厚，假货也很少，所以，一些国际淘客，也会选择来这里购买古董，然后卖给感兴趣的人。百分之五的利润看起来很小，但是数量上去了，也是一个不低的利润点了，关键是清白，你明白吗？” 艾伦的话让赵燚默默的点点头。 他的心里确实都搞清楚了怎么回事。 百分之五的利润看似不值得一提，但是一百万就有五万的利润，那么一千万呢？一个亿呢？ 加上艾伦所说的那一种情况，才是那些国际淘客最看重的。 一个经得起任何国家调查的来源，是他们最为看重的。 这就很重要的。 众所周知的事情。 现在信息越来越开放了，那么古董商的利润也就越来越低了，毕竟价格什么都是透明的，他们很难再以超低的价格从普通人的手中购买到价格惊人的古董，一翻手，上千倍上万倍的利润，已经很难看到了。 所以，另一个渠道，就成了重要的来源。 盗墓。 盗墓而来的古董，都是见不得光的。 那些古董店收购的话，也会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毕竟来源无法解释清楚。一些想要真心收藏的人们，也只能偷偷的收藏，见不得光。 但是这里不同，他们能够洗白。 给所有的古董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这是那些国际淘客最看重的地方了。 赵燚写下了那个钱币的编号，他用做幌子的这个钱币价格不高，还不到万元，这笔钱他是能够负担的起的。 他写完之后，敏锐的注意到，周围不少的人，刷刷的写了不少的字。 赵燚的身边，就坐着刚才和他搭讪的胖子。 胖子也没有遮掩自己写下内容的意思，赵燚看清楚了，上面都是一些古董的名字，并且，还有还有一些基本的信息，比如说，品相，高度，外形等等。 赵燚注意到，胖子一共写了大概有十几样，然后才作罢。 当然了，他的记忆力没有这么好，而是掏出了一张纸，将上面的内容誊抄在下发的这张纸上。 “你这是？” 赵燚压低了声音问道。 “嘿嘿，老弟不是圈里面的人，不知道这里的秘密。如果老弟要什么新鲜便宜货的话，可以联系我。”胖子神秘的一笑，没有给赵燚详细的解释，反而拿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名片上的头衔还是很大气的，某某文化公司董事长。 “新鲜货是什么意思？” 赵燚不懂就问。 “这新鲜货么，就是从来没有别人见过的古董。价格么，比市场上同类的要便宜很多。” 赵燚的问题让胖子的笑脸一滞，眼珠子一转，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赵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主持人看到最后一个人停了笔，才示意工作人员把纸张都收了上来，笑呵呵的说道：“大家稍安勿躁，你们需要的东西很快就会送上来。” 速度果然很快一些古董陆陆续续的被送了过来，然后在座的人纷纷站起来。 他们走到一件件的古董旁边，亲自查验着。 虽然说很信得过博物馆的声誉，但是必要的检查还是要存在的。一件古董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万上百万，一些大收藏家，甚至购买了十几件，金额和价格都是不菲。 一件件的被确认，然后可以由他们带来的人，也可以有这里的工作人员替他们封上箱子，一切都是井井有条，非常迅速的。 之后，该转账的转账。 东西可以现在就由他们本人带走，也可以让博物馆托运到他们要求的目的地。 只是绝大部分的人，都选择自己携带。毕竟他们既然敢来这里买东西，也不会缺乏这样的胆色。 赵燚也很顺利的拿到了他一早看到的那枚钱币，钱币的品相很好，确认没有问题后，被装进了盒子里面，东西很小，他倒是可以随身携带。只是赵燚注意到，这里即便完成交易的人，也没有第一时间就选择离去，而是纷纷在攀谈着。 这里俨然也成了一个小型的交流中心。 最后的两人的古董也交割完毕了，主持人才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有两位朋友相中了一件宋代的瓷器，瓷器的定价为五十五万。请两位有意的朋友开始竞价，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 当然，这里所用的钞票单位都是美元。 这价格可是不低了。 其中的一位老板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出六十万，如果这位朋友你高于六十万的话，那么我就放弃。” 他很冷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完全不像那些外界的拍卖场一样，恨不得争个你死我活，而是坦然的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底线。 和他同样看中这个瓷器的老板苦笑着摇摇头：“既然这位老板都开口了，那我就放弃了。” 他没有这么多资金吗？ 显然不是的。看他面前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几个箱子，就知道他肯定不缺这笔钱。只是两个人不知道是认识，还是什么情况，他果断的放弃了。 “六十万，成交。” 主持人笑呵呵的说道，没有给其他人机会。 这样和气的一幕，在其他的拍卖场是绝对看不到的。 “谢谢这位朋友，有空请你喝茶。” 两个人互相拱了拱手。 老顾客对他们的反应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理所当然的样子，倒是新顾客难免议论纷纷了。 艾伦也趁机给赵燚解释着：“这也是这里的规矩，明面上说的是，为了避免大家恶意的抬价，所以指给双方一次出价的机会。一般来说，后出价的人是沾便宜的，可是在这里，先出价的人，十有八九都会拿下古董，原因么，就是他们似乎不愿意在这里高价争夺，也可能是他们之间并不陌生。这两位顾客，都是你们国家的人，他们的身份么，是两个古董店的老板。” 艾伦的话让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显然，都是一个圈子里面的人，所谓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次你给了我面子，下次我也会给你面子。 对于生意人来说，和气生财才是王道。 他们都是买卖人，并不会像那些真正的收藏家一样，为了某件古董一掷千金，而是为了赚钱，这就显得很有理智了。 眼看着拍卖结束了，赵燚本来打算就这样离开，可是看到那些老顾客都没有动，还有部分新顾客，仍然在等待着什么，所以耐下心来看个究竟。 他们三三两两的说着闲话，连主持人都加入到了谈话当中，似乎完全不着急的模样。 足足十分钟，那些没有其他事情的顾客，已经带着各自的古董离开了，一些老顾客，仍然没有打算离开的模样，看他们的神情，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老哥，你们这是在等什么？” 赵燚看了一下表，十分钟已经过去了，当下，他凑到了胖子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胖子本来和一个国内的老板闲谈，听到赵燚的插话，也没有在意，而是笑呵呵的说道：“兄弟不是我们圈内的人，不用在意。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胖子显然很警惕，没有打算说出来的样子。 这时候，几名工作人员出来了，他们的手中拿着一叠的档案袋，喊道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顿时高兴的走过去，拿到了档案袋，脸上有不加掩饰的笑容。 这一次，拿到了东西的老顾客，也纷纷离开了。 第811章 赵燚看着诸多客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这位客人，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有些事情我想要询问你们。” 赵燚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请。” 主持人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这里的人员走得差不多了，他邀请着赵燚去办公室详谈。 “听说贵方神通广大，我们老板看上了一件古董，可是却无法得到手，希望贵方能够出手相助。” 赵燚压低了声音说道。 艾伦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异色，随后恢复了平静，并没有说什么。 “这……” 主持人迟疑的看着赵燚，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东西并不在贵国境内。” 赵燚能够猜测出，这个主持人的顾虑是什么。 说实话，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跨过犯罪才是最难以解决的问题。各国的法律不同，有些行为在一个国家是合法的，但是到另一个国家，却是违法的。何况在本国内，他们肯定是顾忌重重的，但是在国外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从他们的行为方式上，也能够看出来这一点。 果不其然，一听到赵燚这样说，他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不知道客人看上了什么古董？” “这一件……” 说着赵燚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早已经准备好的。 他放在了这个人的面前，说道：“这是一件元青花，你们应该很了解。” “非常漂亮……那么你打算出多少价钱呢？” “现在市价的一点五倍。” 赵燚缓缓的说出了这个倍数，让主持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而能够静一副鬼谷子下山的元青花拍卖的价格达到了二点五亿元，赵燚照片里面的虽然不是这件稀世珍品，但是也是元青花里面的真品，所以，以这位主持人专业的素质估算，价格也超过了千万，具体的价格，还要考虑到其他方面的因素，但是总不会低于他的心理最低的这个价位。 这是一个圈套。 赵燚在来之前，曾经和夏丹等人商议了很多种方法，其中就有这一条，请君入瓮。 照片里面的这张元青花，已经置于了最安全的环境当中。除了明面上的安保措施之外，还有其他隐藏的手段。赵燚等人信心十足，如果真的有人想盗窃它的话，立刻就会被发现。 赵燚给出的这个价格，非常的高昂了。 主持人的脸上带着丝丝的喜意，非常热情的说道：“没问题。顾客的满意就是我们的需求。可以说一下这件珍品的信心吗？” “它目前在东方博物馆……” “等等，你说这件宝贝隶属于东方古国的官方？” 刚听赵燚说了一具，主持人就打断了赵燚的话，脸上写满了不舍，但是马上就坚定了下来。 “怎么？难道你们还在乎它属于谁？我可是听说了，你们非常的厉害。” 说着，赵燚还伸出了大拇指。 主持人干笑了一下，才正色的说道：“那可能就要让客户您失望了。世界上大部分国家官方的古董，我们是没有办法的。我们虽然有一些手段，但是也不可能和任何一个国家的官方机构对抗，那样会非常的麻烦，您明白吗？这个东西虽然可以让我们赚取大量的利润，但是风险太高了。很抱歉……” 他极为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哦？其实它并不是官方的，而是由某个私人收藏夹租借官方博物馆，作为重要的展览品，据我所知，一个月后，它就会被送回去。” “那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照片我需要拿走，另外，如果我们还要对这些消息进行核实一下，所以，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我们确定消息无误之后，会和贵客您联系的。” 主持人一听，就松了一口气，当下这样说道。 赵燚点点头，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的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如果有任何的问题，可以打这个电话。” “好的。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双方的两个人的脸上各自堆满了笑容，至于这笑容里面，有几分的真诚，那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赵燚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寒光。 只要他们这个组织的人敢出手，赵燚觉得，在天罗地网之下，他绝对无法逃脱。 离开了这里，赵燚和艾伦返回了住所。 艾伦一路上都有很多的话想要问赵燚，只是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一回到私人的空间，就忍不住了。 “你们拿出这样一件珍贵的古董做诱饵？” 赵燚沉默着，没有正面回答艾伦的话，反而颇为感慨的说道：“这家博物馆的负责人胆子真的是非常的大。他们竟然连问都不问我的来历，就选择接了我的任务。真是太疯狂了。” 事情顺利的赵燚都有些无法相信。 艾伦倒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没有什么的。他们又不在国内作案，和将要下手的地方，距离太遥远了，即便真的出事，也不可能想到他们的。反倒是你们，难道贵国警方的办案经费已经宽松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他的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由不得不好奇。 这笔钱，在他的眼中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赵燚只是笑着，没有讲出警方的计划。 既然赵燚选择不说，艾伦也没有强逼着对方说的意思。 天色又渐渐的黑了下来。 艾伦看着外面的游人越来与少，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忧虑。 “我要出去。” 终于，艾伦下定了决心一样，对赵燚这样说道。 “哦？你随意，今天我很累了，要休息一下。” 艾伦定定的看着赵燚，随后，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赵燚侧耳倾听，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最后再也听不见。 他又等了几分钟，这才翻身下床，从背包中找出了一些东西，很快，赵燚就变了另外的一副模样。 背开众人，赵燚很快的就融入到茫茫的夜色当中了。 他很早就想要脱离艾伦的监控了。 说实话，碰到艾伦，让赵燚非常的郁闷。 没想到，刚刚入境，就被这样的人盯上了，这感觉，可不怎么美妙。 今天艾伦明显有事情，赵燚猜测，十有八九还是因为警局的事情，这才离开的。 正如赵燚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同艾伦和盘托出一样，艾伦也肯定有自己的心思，很多的事情也并不想让赵燚知道。 赵燚在小镇中，走走停停，很快到了一家酒吧，然后走了进去。 当然，赵燚不是来这里买醉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般来说，酒吧这地方都是鱼龙混杂的，也是一个地区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国内的还谨守规矩，如果是国外的话，很多还有另外一个功能，那就是情报的买卖。这里的情报，虽然也是机密，但是只是普通人之间的秘密，和国家并没有什么关隘。 赵燚随意的点了一杯酒水，然后默不作声的坐在这里。 他打量着四周，将周围的环境都记在了心里面。 说实话，酒吧文化在这个国家非常的盛行，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大部分男女不分年龄，都喜欢在酒吧里面喝上一杯，和朋友们聊聊天，不得不说，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享受。 这样的酒吧在这个国家非常的普遍，酒水的价格不高，而且，音乐大多都是非常舒缓的，和赵燚印象中那种乱糟糟的疯狂的酒吧，完全不是一种类型。 这家酒吧的门面不是很大，招待的更多的是本地的居民，只有寥寥的几个人游客，也享受着难得的静怡。 赵燚喝了一口眼前的酒，酒很一般，当然价格也不高。 赵燚不时的皱眉，想要找出人脉消息最广的地头蛇，只是每一个本地人看起来都像，但是又好像不是，这让他比较为难。 “再给我来一杯。” 这样的表情落在了酒保的眼中，先给赵燚倒了一杯酒，才笑嘻嘻的说道：“伙计，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吗？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忙。” “我想打听一些事情，就是不知道应该问谁。” 赵燚此时和平时的形象完全的不同，他做了精心的伪装。 这样的伪装手段，或许经不起严格的检查，但是在酒吧这种昏暗的灯光下，也不担心被人识破。 他的口音也很地道，倒是没有被这位酒保认为有什么不妥。 “哦？这太简单了。如果是小镇上的事情，找卡特他绝对清楚，小镇外面的事情么，你就要去报社询问了……” 他还开了一个自认为幽默的冷笑话。 “你说的卡特在什么地方？” 赵燚马上问道。 他找的就是这样的百事通。 酒保笑笑看着赵燚不说话。 赵燚这一次马上反应了过来，从票夹里抽出了一张零钞，递给了酒保。 酒保吹着口哨，弹了一下钞票，耸耸肩说道：“这个时间他还没有来，唔，也快了，每天晚上九点的时候，他都会来，然后十点，会玩几把德州扑克。” 赵燚看了看手表，距离晚上九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他从来不缺乏耐心。 今天卡特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一进门，认识他的居民就纷纷和他打着招呼。 不用酒保指出，赵燚就看到了他。 看得出来，卡特的人缘不坏。 “卡特，有人找你。” 酒保招呼了一句，指了指赵燚。 赵燚也很明白事，当下说道：“给卡特先生点一杯他经常喝的酒。” 卡特吹了一下口哨，笑嘻嘻的说道：“今天肯定是我的幸运日，有人请我喝酒，我再喜欢不过了。朋友，你好像很面生。” 卡特坐在了赵燚的身边，打量了赵燚笑着说道。 赵燚也在打量着他。 卡特看起来做得很随意，说话也有些轻佻，但是，他的眼中却一闪而逝的精光，表明这个人，绝对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卡特先生，当然了，不会让您白说的，我会付相应的报酬。” 赵燚郑重的说道。 卡特的眼睛亮了，大包大揽的说道：“没问题，在小镇上没有我卡特不知道的事情。” 第812章 卡特这句话说得很狂妄，让人心中免不了产生怀疑，但是赵燚在他的眼中却又看到了十足的自信，这种自信不会没有道理的。 “我们在这里谈？” 赵燚看了一下四周，虽然周围还是比较安静的，但是人来人往之下，还是不方便的。 卡特笑嘻嘻的说道：“如果你问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是没有关系的。” 赵燚摇摇头：“你说个地方吧。找个僻静的没有人的地方。” “ok！给我开一间包厢，当然，帐算到这位先生的头上。” 卡特打了一个响指，对酒保指了指赵燚说道。 赵燚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这里的酒吧，也是有包厢的，包厢有大有小，大多数都是这里人谈事情的一种选择。 “好吧，现在你可以说了。” 卡特大大咧咧的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不在意的问道。 赵燚却关好了门，然后，拿出了仪器在这间不大的包厢内检查了一圈。 这样的态度让卡特顿时脸色就变了，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涩声问道：“您是cia？还是fbi？总不会是警方吧？” 他有些艰难的咽了一下吐沫。 普通人没有人希望同这些个部门打交道的。在这个国家执法部门很多，普通人耳能熟详的，就是这三个了。 像卡特这种人，是绝对不想和这些部门打交道的，因为这代表着麻烦。 卡特有心想要逃出去。 不管对方问的是什么，卡特都不想说。 可是，房门已经被关上了。 卡特估算了一下双方的身手。 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估计还没有跑到门口呢，就会被抓回来。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为了避免自己被揍，卡特很明智的老老实实的等待着赵燚检查完毕。 赵燚收起了仪器，才笑着说道：“卡特先生不必紧张。我不是你说的那三个部门当中的任何一个。” 卡特撇撇嘴，表示不相信。 要是普通人的话，怎么会这么小心？还担心房间内有什么窃听的东西？这明显就是一贯的那些个部门的做事风格。 “好吧。你想知道点什么？” 心里面不信，卡特还是点点头，不是很情愿的说道。 “卡特先生，你知道这里的警局，是怎么回事吗？据我观察，这里的警局处境可是太糟糕了，恐怕全国范围内，也找不出这样糟糕的局面了。” 赵燚先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可大可小，但是和两名警员的死亡原因和过程，是不相关的。 赵燚也在有意的隐瞒自己的询问重点。 一听到赵燚问这个问题，卡特的脸色更加的不自然了。 在他的心中，恐怕更是认定了赵燚肯定是官方的人，不然的话，怎么会关注这个问题？ 普通的人才不会关注这样的问题。 现在小镇在志愿者的管理下，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治安也分外的良好。 游客们或许会因为治安混乱而投诉，但是当治安情况完全出乎预料的好，他们才不会管保护他们的人，身份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只有官方，才会注意到垃圾堆里的那座建筑物。 卡特坐立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最后才压低了声音苦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您真的是难为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知道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很正常。像警局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赵燚对卡特的回答很不满意。 他沉默的盯着卡特有一会儿，才说道：“我今天问话的方式很温和，我不希望采取另外的一种问话的方式，我保证，卡特先生绝对不喜欢另外的那种问话的方式的。” 他的眼中寒光一闪，然后注视着卡特。 卡特这双眼睛很毒辣，他能够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问道：“你们会对消息来源保密是吧？” “当然，我不会说出情报的来源在你这里。” 赵燚很自然的点点头。 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只是，很多人都看到了卡特和赵燚走进来了单独的包厢，那么，如果真的有人找卡特的麻烦，也不能怨赵燚。 卡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懊恼。 他又不傻，反而相当的精明，马上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现在他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 最后，卡特才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好，我说，不过，我要钱，十万美元，我可以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我相信，这点钱，对你们的部门，根本就是一个很小的数字。只要给我这笔钱，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们。我要钱，暂时避避风头。” 卡特理所当然的说道。 如果这笔钱能够知道两位警员的真实死因和他们曾经发现的线索，是非常值得的。 可惜，赵燚压根就没有这么多的活动经费。 不过，赵燚的脸色不变，既然卡特将自己的身份错认了，他也将错就错下去。 “你先说说看，如果你说出的消息非常有用，我们并不吝啬奖励的，说不定还会给你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身份。” 赵燚这完全就是纯粹的画一个大饼，卡特却瞬间就安心了。 事实上，在官方的眼中，从来都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们背靠着国家的支持，活动资金还是很充沛的。 “你们要对付镇长吗？” “嗯？” “事实上我们本地的居民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警局面临的难题，都是镇长默认的。如果不是镇长的要求，也不会把原来警局的地方化成了垃圾场，这是在逼迫警局做出选择，可是很显然，事情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受镇长的操控了。” 卡特说起镇长，神情有些复杂。 “你从头开始说。” 赵燚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手机，这样会把卡特所说的话录下来。 他也担心后来有疏忽的地方。 “以前吧，我们这个小镇居民的收入，可以说很平常，咱们国家有很多像这样的小镇，居民的收入普普通通，一些人去了最近的大城市打工，还有一些人，在附近的农场里做牛仔，生活么，差强人意。镇长决心改变这样的局面，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了一大笔的投资，三座博物馆居然选择了我们小镇……” 卡特的神情也有些惊讶，还带这丝丝的敬佩。 他们的小镇原来没有什么特色。 就好像是国内一座普通的农村，忽然间，村长说，某个大富豪要在这里建造一座博物馆一样令人不可思议。 “三座？” “是的，事实上，最后的东方馆是在其他三座博物馆完工之后兴建的，它建造的时间比其他的要晚上一年。” 卡特很肯定的点点头。 “一开始的时候，小镇来的游客很少，后来，人才慢慢的多起来。说起来，我真的很佩服我们的镇长，他亲自同国内很多家旅行社谈判，将我们小镇，也添入到了他们的旅游项目之中，还有各大机场，也都能够看到我们小镇的宣传人员，游客们的人数越多，我们小镇的全体居民也跟着受益了，最没有本事的人，把自己的家打扫得干干净净，往外出租，一天也有不菲的收入……” 说起这一点，卡特是对镇长真心实意的佩服。 所以，他看着赵燚诚恳的说道：“事实上，我们都知道，镇长有些事情做的过分了，可是，他完完全全的是为了小镇的发展考虑的。小镇现在赚了这么多钱，按理说，我们镇长应该非常富有了吧，事实上，您应该也看到了，我们镇长仍然住着曾经的那套房子，连居民们一致要求凑钱给他修葺房屋，也被他拒绝了。您说，这样的镇长，纵然是犯了一些错误，是不是也应该被原谅？” 说这话的时候，卡特还有些紧张的看着赵燚。 赵燚点点头，真心的说道：“做的确实不赖。” 卡特忍不住笑了。 “您看，您也赞同。这四家博物馆在这里的时间长了，我们也发现了问题。他们的古董来源似乎有些问题。但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古董的来源都是国外，获利的却是我们小镇，当然还有国家，每年这四家博物馆，可都要上缴不少的税收，先生，您说对吧？” 卡特兴高采烈的说道。 其实，这样的观点，放在这个国家非常平常。 现在，这个国家的军事实力，是无可争议的世界第一，那么，平时，也就是一副我最大的样子。损人利己，这样的事情简直不要做的太多了。 “这种观点放在小镇这里不足为奇，这和警局又有什么关系呢？警局的警长死于非命的太多了。” 赵燚郑重的问道。 这简直在赵燚看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来的老警长，是我们小镇担任警长有十多年的时间了，说实话，他的人很好，谁家有什么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处理，是一个老派的军人，人也非常的正直。说实话，在这一点上，我也不赞成镇长的做法，却情有可原。” 卡特沉默了一下，语气中流露出了复杂。 赵燚耐心的等待着卡特往下说。 “当然，事实上，我们谁也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老警长出事的前几天晚上，确实去了镇长的家中，两个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据说，争吵的内容和四个博物馆有着重大的关系。其实想想也能够知道，老警长一定是看不管那些古董的非法来源的，而镇长，为了小镇的发展，即便是知情，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老警长出事前的几天里，他带着警员，接连搜查了好几趟前往博物馆的运货车，在第四天，他就暗杀在自己的家中。而在事发当天，四个博物馆的富豪，曾经亲自前往了镇长的家中。” 卡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明眼人几乎一眼就能够猜的出来，十有八九是镇长下的手。说起来这一点，是因为镇长将自己最喜欢的一把猎枪，作为陪葬品，和老警长一起埋葬！” 第813章 说到这里，赵燚也几乎能够还原起第一任老警长的死因了。 两个人说白了就是理念不合。 镇长为了小镇的发展，不惜对违法的事情大开绿灯，而老警长显然是不认同的。 加上老警长的动作已经威胁到了博物馆的存在，所以，对于这个合作多年的老伙伴，镇长选择了痛下杀手。 他的心里面愧疚吗？ 或许对老警长本人是有一定的愧疚的，但是他对自己的做法却并不后悔，甚至，杀害老警长的凶器，就是那把猎枪。 当然，这都是赵燚的猜测。 不过这个猜测，基本上符合事情的逻辑，事情不会偏差太大。 “第二任警长是老警长的女儿。她的死亡和她父亲的死亡原因应该一致，不过，下手的人，不会是镇长。因为镇长曾经想要换一个人担任警长，只是还没有采取实质的行动，她就死了。爱莲娜才三十岁，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那些该死的富豪，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 说到这里的时候，卡特也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 “哦？她具体是怎么死亡的呢？” “在晚上闭馆的时候，爱莲娜潜入了博物馆内，被人当场打死！她的身手很好，可是，也不可能是那些专业安保的对手。” 卡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在这个国家的法律中，有着明确的规定，在不经过主人的同意下，擅自闯入私人领地，造成闯入者死亡的，是合法的行为。 这一点很残酷，也很现实。 何况卡特用了潜入这个词，那就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就算请再好的律师，也基本上不可能为这个女警长翻案。虽然说，有钱人在这个国家颠倒黑指鹿为马的事情并不少见。 前提是要有钱。 显然，一个死亡的女警长，还有博物馆的主人，哪一个更有钱，不言而喻了。 赵燚对这些事情的经过了解的不是太多，现在听卡特这样一说，就已经明白了许多。 很明显的事情，自己父亲的死亡让他的女儿心中不甘，凭借父亲生前的威望，或者其他的手段，他的女儿接了他的班，或者明面上和镇长虚以为蛇，但是背地里，仍然在调查他父亲的遗愿。 这样一来，必然触动了对方的利益，她自投罗网，就算先前能够活命的，博物馆的主人也不会放过她。 “这两任警长的死亡，也让镇长的打算落了空，本来，他是打算安排一个自己人成为警长的。可是上面却空降了一位警长过来，他的事情我所知不多，不过，也没有坚持太久，也被暗杀了，第四任第五任警长的情况也相差无几。后来，镇长干脆的重新划了一片地方，作为警局的新驻地，可是调来的警长没有一个同意的。很明显的事情，如果这些警长们同意了，也就基本上不可能插手镇上的事情了。” 赵燚听到这里，对警局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经了解了。 一开始，或者上面对小镇的发展是乐见其成的。 但是，随着两位警长的死亡，这种心态就改变了。毕竟一个不受上面控制的小镇，哪怕发展的再好，也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局面。 所以，他们自然不可能通过镇长的人事任命，选择从其他地方调派人手调查这里事情的真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是其他的地方，没有两位警长的死亡，慢慢的布局之下，镇长的设想应该是能够成功的。可是这种激烈的手段，从来都会导致适得其反。 被调派过来的人员，无疑都是非常有能力，而且人品让上面放心的，轻易不会被收买腐蚀，不要觉得这个国家军事和经济实力全球第一，就不存在贪腐的现象，事实上，哪里都一样。不过上面既然选择了他们，很明显，对他们还是很放心的。 结果，这些很优秀的警长，却因为势单力薄，丧生在这里。 这样一来，就导致了局面更加的恶化。 小镇看似繁华无比，发展也到了巅峰，但是上面却这种发展报以高度的警惕。 从后来，连警员都从外面抽调而来，就能够看出来这一点了。 可是镇长却没有妥协，反而选择了更强硬的手段，针尖对麦芒，平稳的局面下，暗潮涌动。 赵燚已经看清楚了这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这股暗流就会突然爆发，将小镇眼前的繁华，撕扯的支离破碎。 当然，这和赵燚没有太大的关系。 赵燚考虑清楚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才继续说道：“事情我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看样子你这个百事通的名头果然不虚，那你应该知道，大概三个月前，曾经有两位来自东方的游客，在小镇死于非命，这个事情你有印象吧！” 卡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自然是非常清楚的。说实话，在我们小镇，除了警长的生命安全无法得到保证之外，游客们都是非常安全的。不要说死亡，近三年来，我们这里，连一起游客的财物被盗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种大事，我怎么可能不了解？” 赵燚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 这个小镇的治安工作做的确实非常的到位。 “他们的身份，好像是来自东方的警员，来调查一起关于古董的命案，失窃的古董和东方馆的老板亨利伯爵脱不了关系的。结果行动不是太严密，被亨利伯爵发现了，以亨利伯爵的财富，在这里，对两个游客动动手指，杀掉他们简直是太简单的事情了。因为这个事情，我们镇长大发雷霆，显然，这和镇长致力于打造最安全的小镇的一贯做法是违背的，不过很明显，镇长也不会拿这亨利伯爵怎么样，能做的是替他收尾，毕竟现在东方馆的人气非常的火爆，可以说，是最受欢迎的博物馆了。” 卡特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赵燚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恢复了正常，对卡特的这种说法表示认同。 这位镇长不会动手杀害游客，因为，这和他一贯的做法不符合。小镇的安全要是让游客们觉得不放心，那么，自然来这里旅游的人数也就大大减少了。 但是亨利伯爵却不会管这么多。 显然，两个人的利益目标也并非是完全一致的。 卡特好奇的看了一眼赵燚，低声问道：“上面是不是因为死了两个游客，才会秘密的调查？对小镇给出的答案不满意？也对，那套说辞只能偏偏外人，换成我们小镇的居民，就没有一个相信的。” 卡特说的是秘密吗？ 显然不是的。 小镇的本地居民说不上多，虽然不说每个人互相之间都认识，但是也都能够拐弯抹角的攀上关系的。所以，他们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很了解。 只是无人肯说罢了。 赵燚相信，要不是卡特误会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一定会吐露这么多的秘密。 他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这两位警员，到了小镇之后，他们都去过什么地方？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的我都想要知道。” 赵燚的眼睛盯着卡特，卡特的神情中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个事情很有难度。不过我可以尝试一下，一天，明天晚上，我给答案，至于能够调查出来多少，我也不敢完全的保证。另外，我要钱，毕竟打听消息肯定要花钱的。” 卡特多少有些忐忑的看着赵燚。 赵燚倒是点点头：“多少？你要知道，关于你透露出的这么多消息，我们肯定会给予你丰厚的报酬的，但是，现在我本人的身上，没有携带这么多的现金。” “那笔钱，可以等一等再说。只是调查那两位警员来小镇之后的一举一动，我肯定是要花钱的，没道理让我自掏腰包吧。五千美金，起码也要这个数字。” 卡特伸出了一个巴掌。 赵燚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卡特还真就没有狮子大开口，以这里处处都要钱的行事风格，他打听消息，说不得也要给对方一定的好处的。 这在这个国家很正常。 赵燚的身上，还真有这么多现金。 虽说是为了调查案子，所有的花销国内的专案组都会报销的，但是赵燚也不会携带太多的活动资金。只是国内一向都讲究穷家富路，蒋招娣私下里也给赵燚兑换了不少现金留在身上备用，这就给了赵燚充足的底气。 从钱包里数出了这笔钱，点清楚后，交给了卡特。 卡特喜滋滋的数着钞票，对赵燚的大方很明显很有好感。 两个人也没有留下什么收据之类的话，赵燚并不担心卡特会跑，他就是本地人，家在这里，能够跑到哪里去？ 卡特是不敢。 在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的社会，如果让国家盯上你，除非是当野人，不然的话，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咣当，门忽然撞开了。 “我说卡特，今天的牌局你还参加不参加……” 他的话说着，眼睛却落在了卡特点钱的手上，然后干笑着说道：“你们继续？” 卡特给赵燚使了一个眼色，大声的说道：“参加，怎么不参加，正好今天有笔意外之财，我要大杀四方！” 他站起身，路过赵燚的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就先这样，只要你不离开小镇，我什么时候都找到你，最晚，明天这个时间，在这里。” 说完，卡特大笑着，同闯进来的这名男子勾肩搭背的走出去了。 赵燚没有阻止卡特的离去，他的表情有些轻松。 隐隐的能够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了。 “卡特，你可是发了一笔横财，真是让人羡慕……” “嘿嘿，没办法，碰到了一只肥羊，只是打听哪里有妞，就给了我这么多钱，大肥羊啊……” “那咱们要不干上一票？” “你疯了我可没疯，难道你想被镇长发现吗？” “好吧，只是看着这样一只肥羊溜走，真是不甘心吧。” “换成早些年前……” 第814章 赵燚对两个人离开时候隐隐说出的话并不怎么在意。 不得不说，镇长也做了一件好事。 那就是他强行压住了小镇那些想要犯事的居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小镇不算大，外人很难知道本地人谁做了什么恶事，但是却几乎瞒不过他们本地人。现在的生活这么富裕了，这些居民本身，也不希望有人会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返回住所，赵燚很惊讶的发现，艾伦居然还没有回来。 其实，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万一要是艾伦提前回来，发现自己不在，自己应该怎么说。 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现在完全用不到了。 黑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无法安眠。 赵燚一早醒来，发现艾伦彻夜无归。 这就让赵燚感觉有些不对了。 不过，对赵燚来说，只是行动少了一个掣肘，倒是并不怎么太关心。 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吃着早餐，耳朵留心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是习惯使然。 这是一家不大的小饭店。 饭店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是一家人。 厨师是男主人，女主人负责端盘子和收钱。 大概是赵燚起得比较早，此时的客人寥寥无几。 “这两天不要出门，尤其不要去垃圾场那边……” 男主人和女主人低声说这话。 “怎么了？” “那边来了很多带枪的，大概是上面也看不下去了，也是，镇长做的确实太过分了……” 他们的声音很低，赵燚只是寥寥的听到了片段，就发觉，似乎是垃圾场那边出了事。 赵燚吃饭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很快，他就绕过了人群，前往警局的方向走去。 让赵燚微微有些惊讶的是，这地方，本来应该存在的志愿者，却没有人。 可能是自己来得太早？还是说，警局的事情让他们无心阻拦外来的游客？ 赵燚不知道是哪一种情况，很快，就到了警局的周围。 让他吃惊的一幕发生在了眼前。 只看见双方正在对峙，加起来恐怕不下百人！ 镇长一副标准的牛仔打扮，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鬓角和头发也白了大半，但是脸色却充满了愤怒，单手举着一杆猎枪，大声的咆哮着。 “谁给你们的权利，违反我的命令！” 他的脸上全无惧色，反而充满的愤怒！ 要知道，他的对面，同样是全副武装的警员们。 这里的警员，半数赵燚都是见过的，此时他们拿着枪，各自躲在掩体的后面，紧张的将枪口对准了镇长。 不止是如此，赵燚还看到了一辆装甲车，上面的机枪，子弹足有手指头粗细，这样的子弹威力十足，打在人的身体上，基本上必死无疑。 枪口赫然瞄准了居民所在的地点。 论起双方的武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警长等人的枪械的威力，远远要超出了居民这一方。 只是，镇长带领的居民，显然数量更多。 再说，警长的作风就算再果决，他也不敢第一个下达开火的命令。 赵燚的瞳孔一缩，眼前的局面一触即发，这是要发生大事啊。 他扫视了一圈，希望可以找到有利的地形。 万一要是擦枪走火的话，难道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不会被流弹袭击。 赵燚可是深知流弹的威力，他这类的军人，最怕的就是流弹了，因为往往毫无规律，根本就无法躲避。 看了一圈，赵燚惊讶的发现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警局的环境在一夜之间已经大变了模样。 原本被三面的垃圾山包围，此时却干净整洁了许多。 在不远处，有几辆大的工程车停在一旁，看得出来，是他们将垃圾山，推到了离警局几十米以外的地方。 虽然说，在这里味道还是能够闻见的，不过比原来让人舒服多了。 镇长一脸的愤怒，大声的咆哮指着警局的一方吼叫着。 警长从掩体后面站出来，脸上全无惧色：“镇长，你做的事情太过分了。这里明明就是我们警局的地方，现在却改成了垃圾堆，难道我请人将这里清理干净有什么问题吗？你现在带着人，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他说这话的底气并不充足。 镇长冷笑连连：“难道你们这里就可以脱离镇上的管辖吗？没错，这里以前是警局，但是我已经重新规划了。也批下了专款，在另一个地方建立全新的警局，条件不是要比这里强多了吗？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三番四次的催促你们搬迁，可是你们都不搬！我看，你们才是想要造反！这样的警局，不服从指挥，要你们有什么用？” 镇长最大的理由就是这一点了。 小镇上并不缺钱，下拨了专款修建全新的警局。如果警长是没什么野心，只是想要安稳度日的人员，那么面对镇长给出这么优渥的条件，一定会屁颠屁颠的答应了。 毕竟这笔钱，警长有着完全处理的权利。 镇长其实是想把警长拖下水。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是存在无形的灰色收入的。 承建的建筑商，肯定要给警长一部分好处的，警长完全可以把账目做得天衣无缝，从而落得丰厚的好处。 可惜，这位警长显然意志是非常坚定的，他很明确的拒绝了这样的诱惑。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们心里面都清楚。按照你的规划，新的警局位于小镇足有五十里地，这样一来，根本就不利于警方处理事件……” 警长同时有些愤怒的看着镇长。 镇长的算盘高明吗？ 其实并不怎么高明，只是他站在道理的一方。 镇长冷着脸说道：“这是你们的问题。你看看你们，这三个月以来，一共处理了二十多个游客的突发事件，但是，其中有十八人次被投诉，所以，为了小镇的发展，你们这样的素质，根本就不不适合直接面对游客。” 镇长轻蔑的看着警长，他的数据说话让警长一阵难堪。 对方说的是事实。 警长手下的警员是抽调的精干人手不假，他们已经习惯了原本强硬的工作作风，这样一来，面对游客们的问题，自然是远远的不如志愿者们处理来的让人满意。 这其实很正常。 或者以前小镇上的居民，也不习惯这么热情周到的为他人服务，只是这么几年下来，也慢慢的在镇长的命令下成为了自然。 镇长的话让警长沉默了几个呼吸后，他才说道：“我承认，我的警员们，在这方面有所欠缺，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们不想做好，总要给他们习惯的机会……” “机会？小镇的发展全赖那些游客们的贡献，用上帝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过分。你要我给他们机会，可是，谁会给小镇机会？谁会给我机会？难道非要等到小镇再度陷入以前那样困顿的生活，你，才满意吗？你想这样做，还需要问问我们小镇上所有居民答应不答应！” 他的话因刚落，身后的本地居民顿时高声呼喊：“不答应！不答应！” 整齐统一。 这里的居民的心还是非常齐的，面对这个问题，不会选择妥协。 警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抿着嘴，不知道如何去反驳镇长的话。 “我不管你从哪里得到的帮手，但是，在小镇上，我说的算！我是小镇的居民投票选举出来的，自然要为他们的生活负责。给你一天的时间，要么搬迁到新的驻地，要么，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镇长深深的看了一眼警长身后的那些人。 他的心中即便是再强硬，也不会真的和警方发生正面的冲突。 原因很简单，他们示威是法律允许的，如果敢跃入雷池一步，真的攻击警方的话，说不定，警长的脑袋一热，真的下令开枪，那样的结果，是镇长不想要看到的。 双方的武器差了好几个年代。 直接的冲突，是谁都不想要看到的结果。 镇长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指着警长。 警长紧咬着牙关，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他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暂时就这样拖下去，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力。 要是搬迁的话，那他的坚持就毫无意义了。 看到警长的这幅表情，镇长显然也猜到了他的打算，冷声说道：“我一直都给警方留足了面子，不要逼我采取进一步的手段……” 他的语气包含着威胁。 警长一听不就不愿意了，同样冷冷的回到：“怎么，你还打算把我也干掉？” “那自然是不敢的。不过断水断电，我想要做到，还是很简单的，你们要是有本事，就一直呆在这里，回去了！” 镇长深深的看了警长一眼，然后回头摆摆手，带着小镇的居民散去了，他选择了结束对峙。 不管现在同警方闹得多么凶，有一点，镇长是很注意的。 那就是不让游客发现小镇的安全存在任何的问题。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很多的游客已经起床，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旅游。 镇长自然不希望让外人看到这一幕。 虽然双方没有真的开枪，但是这样的对峙的局面，毫无疑问，已经可以说撕破脸了。 赵燚可真是打开了眼界。 在国内的时候，偶尔在新闻上，也能够看到这个国家的某地居民，因为对某个事件不满，而选择荷枪实弹的同警方对峙，甚至偶尔也有擦枪走火的事情发生。 普通人，包括赵燚在内，从来都是将他当成一个单纯的新奇的事情去看。毕竟在国内，是绝对看不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觉得这样的事，离他们太遥远了。 今天赵燚亲临现场，就发觉这个国家看似强盛，但是隐患其实不少。 假如今天某个人要是擦枪走火，双方必然会爆发最直接的对抗，本地居民十有八九会死伤惨重。那么，其他的居民会同意吗？ 肯定不会的，他们只会选择更加强硬的对抗，一直到警方屈服为止。 那么警方会屈服吗？ 赵燚很清楚这一点，那就是不会。 虽然国情和国体不同，但是作为国家的执法机关，他们都有相同的行事底线，在这上面是不会妥协的。 第815章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在镇长的带领下，小镇的居民渐渐的散去了。 他很敏锐的注意到了，在警长身后的人员中，一部分人开始摘下了头套，其中一人，正是昨天彻夜未归的艾伦！ 因为距离比较远，艾伦同警长说了什么，两个人争执了一会儿，他才点点头，然后，部分人才开始收拾行囊，上了旁边的车子。 他们选择了离开。 艾伦则是向着小镇的方向走去。 赵燚思索了一下，也离开了。 两个人几乎是前后脚进了住所，艾伦看到赵燚，脸上满满的都是疲惫，眼睛中全是血丝，显然，昨天晚上恐怕他都没有休息。 “警局那边遇到了麻烦？” 赵燚没有遮掩自己知道这方面消息的意思，直接了当的问道。 “有些小问题，可以解决。” 艾伦挤出了一个笑容，装作不怎么在意的说道。 “哦？是这样吗？” 赵燚不置可否的回道。 事情的经过看在了眼中，镇长的态度可是很强硬的。 “这里终究不会成为法外之地！遇到多大的困难，都是能够克服的。” 艾伦的信心倒是很足。 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看见了你们的对峙。” 赵燚稍稍顿了一下，没有任何隐瞒的说道。 这一下，艾伦觉得脸色不好看了，毕竟这么丢人的事情，在艾伦的眼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外人，他恨不得一点风声都不清楚才好。 “你跟踪我？” 艾伦看向了有些危险。 这种假设如果成立的话，那代表了什么？ “小镇里的居民都清楚垃圾场那边发生的事情。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我偶尔听到了，所以去看了一下。” 赵燚摇摇头，这样说道，他的说词让艾伦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也对。这里的事情可以瞒过那些游客，却根本就瞒不过小镇的居民。” 艾伦同意了赵燚的说辞。 “其实，你们为什么不从本地的居民调查起来呢，那位镇长身上的嫌疑很大，和几位警长的死亡都脱不了关系，我想，从这方面着手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够找到线索才对。” 赵燚在昨天听完了百事通卡特的话之后，就觉得很奇怪。 在卡特的叙述中，很明显的，这些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和经过，在小镇的居民里面，根本就不是秘密。既然如此的话，从中调查，说不定能够找出足以证明镇长曾经杀人的证据。 不管这位镇长做出了多大的贡献，一旦这个事情被证实的话，那么他难逃法网。 艾伦苦笑着摇摇头，他凝声说道：“事情很复杂。正好现在咱们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和你说说吧。” 他沉吟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小镇的几位警长死亡得非常突然，尤其是第一任警长的身亡，让本地的警员纷纷辞职了。这给在本地的调查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这么说吧，我们总不能挨个的询问所有的小镇居民吧，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他们辞职了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总有相关的线索吧？” “这话说起来就很麻烦了。” 艾伦摇摇头，继续说道：“本地的警方瘫痪了有一段时间。第二任警长和第一任警长有着特殊的关系，所以对调查他的死因非常上心，结果却因为手段不怎么合法，意外身亡，有着完整的记录之外，其他的几任警长的具体死亡原因和经过，上面所知道的信息非常的有限。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是因为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才会意外的身亡。” 艾伦的脸色稍稍凝重。 所谓的意外身亡，还算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死于暗杀。 在这个国家，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警长，就算是总统，也屡次有因为触犯了大财团的利益，被谋杀也并非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赵燚有些诧异的看着艾伦，艾伦得到的资料都来自官方，听他这样的叙述，放佛还没有自己知道的详细。 想了想，赵燚将录音笔拿了出来，说道：“昨天我意外调查发现了一些情况，可能会对这里的情况有些帮助。” 艾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听着听着，艾伦的脸色逐渐变得郑重了起来。 官方详细的情况知道的太少了，现在一听，前因后果非常的明了。 “该死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燚看到艾伦一脸的懊恼，觉得有心好笑。 不得不说，因为国情和法律的不同，导致了双方办案手法有着巨大的差距。 像国内动不动就大规模的排查，在这里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 在这里，除非是危害到了公共的安全，不然的话，几乎不会动用这种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方法。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种拉网排查的方式很有效。借用那位伟人的话来说，那就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有些时候，科技的作用，不是那么无所不能的。 这个国家但就侦破的案件的客机手段来说，无疑是处在世界上最顶尖的水平，可是每年的破案率却并不理想。 两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第一个就是令人头疼的犯罪率，每年都不知道都多少人死于谋杀。 再就是他们工作的死板了。 他们过于依赖科技。 “这个提供线索的人谁？我能不能见见他。你不知道，我们也调查了一部分人员，可是他们根本就什么情况也不透露。” 艾伦的眼中露出了期盼的神色，说起这个情况，又是满满的无奈。 如果有证人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情况了。 说起来，他们也没有真正的下力气去查。 赵燚相信，小镇上这么多人，不可能完全和镇长是一条心的，必然有对镇长心存不满的人。 比如说这个卡特。 他对镇长的感觉就是很复杂的。一方面敬佩镇长为小镇发展做出的努力，但是在赵燚询问他的时候，又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这就是人心复杂的一种表现了。 “当然可以，我们约好了晚上见面。” “好，那就晚上。” “你昨天做的事情方便透露吗？” 赵燚也想搞清楚，昨天晚上，艾伦去做了什么。 “倒也做了一些事情。昨天晚上，调来了一批工人，将警局周围清理了一下，并且商讨了一下小镇的局面。小镇的事情很复杂。在没有抓到确切的关于镇长的把柄的时候，我们无法采取强硬的手段，否则，很有可能造成局面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的顾虑，赵燚是能够理解的。 不止是在这里，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如果没有新的情况来源，小镇的情况确实让人有些挠头皮。镇长的做法完全合乎相关的法律，严格说起来，抛开外在的因素，警局现在是才是不站立道理的一方。 艾伦说得很简略，赵燚知道，肯定不会像他这么寥寥几句说的那么简单，不过他也不在意。 虽然说小镇上的景色独特，但是对赵燚两个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只是到底为了让他们显得和其他的游客一样，所以，赵燚和艾伦，仍然耗费了一定的时间，游览小镇的风光，当然了，其他的两个博物馆在观赏的范围之内。 只不过，两个人对于古董这类的艺术品，真的是没有什么欣赏的水平，两个人反而饶有兴趣的研究起每个博物馆的安保情况。 “这里的监控安装的非常到位，是一个高手，基本上不存在死角；你看他们的站位，也是非常讲究的，每个人遇到突发的情况，都能够最快的支援，而每个安保人员，都在其他至少两个人的视线之内，这样，无论哪个地方发生了什么，都会被其他的地方发现。除非是一起制住所有的安保人员。可惜这只是理论上能够成立的……” 赵燚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确实，博物馆的安保工作非常的到家。 “你说的没错。这些普通的居民，军事训练水平不值得一提，但是只要按照这样的站位来防守，几乎不可能有人行窃成功。再者，我也注意到了，他们距离最近的掩体，都只是一步之遥。这里的建筑物，也充分的考虑了被攻坚的可能性。” 艾伦也承认了这一点，为什么那么多的窃贼无一得手，这里的防御水平可以说不弱于那些国家的大型博物馆了，甚至某些方面还要超出。 两个人这样的举动，都落在了监控室里被高薪聘请的安保人员眼中。 这位白天带队的队长，出身某国特种部队，目前已经退役，隶属于某国际顶尖的大型安保公司，年薪超过了百万。 他身上穿的很单薄，穿着背心，露出了浑身爆炸的肌肉。 他的眼神格外的锐利，看着别人，就让人不敢同他对视，这是真正见过血的精锐特种兵。 在监控室内，有锻炼的器材，没事的时候，他就会日复一日的锻炼，保证自己的身手不退步。 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退步是肯定的，他只能尽可能的减缓，这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的事情。 “队长，你来看一下，这两个人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这位队长用毛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暂时停止了锻炼。 “这两个人在博物馆里面，他们几乎没有观看什么的物品，反而在打量着博物馆四周的环境，会不会是某个窃贼团伙，正在踩点？” 队员低声说道。 他的语气看似询问，实则带着肯定。 他们其实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因为打博物馆主意的人太多了，只是无一人得手，所以，打心里面，这里的安保人员，对待所谓的窃贼，态度都是不屑一顾的。 他们最喜欢的，也是戏弄这些窃贼。 这是每天枯燥的工作，不多的乐趣之一。 这种盗窃，肯定要有周密的计划的，既然要制定计划，那么踩点的工作就成了很重要的事情，一般来说，都是由最重要的执行人员来进行的。 而这些人，都会装作游客，来实地观察博物馆的地形。 第816章 未胜先虑败。 每一个窃贼团伙，都会考虑万一要是失手的话，应该如何撤退。 这一点，对他们来说，比得手更加的重要。 所以，踩点就成了一个重中之重的事情。 甚至，有些顶尖的盗贼团伙，为了某个物品，周密的策划一年，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些人看似很谨慎和小心，终究会在监控器六留下身形。 有经验的窃贼，会不让监控器拍下他们的正脸。 队长观看了一下监控中的赵燚和艾伦两个人，心中了然，点点头说道：“这是两个笨贼，交给你们处理了。” 他完全不在意的说了一具，然后又回到那里继续健身。 对于这样很愚蠢的笨贼，在他眼中如此，这位队长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赵燚他们两个人观察博物馆的布局的时候，完全没有掩藏真面目的打算，并且，还不时的指指点点，他们最重要的就是，花了门票钱，对这里的古董不敢兴趣，反而研究博物馆的布局，这落在他的眼中有所怀疑简直就是太正常了。 没有了队长的参与，这些监控室里的小伙子们胆子也大了不少。 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应该怎么对付他们眼中的这两个笨贼。 “咱们要不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偷个干净吧，然后等他们着急了，再还给他们。就说他们自己丢的……” “这方法不错。” “好什么好啊，你没看这两个人都是空着手的，虽说他们看起来比较蠢，万一身手还不赖呢？你们谁有本事，从他们的兜里面掏出来东西不被发现？” 第一个方法被否决了。 他们或许可以认出来某个人有问题，身手也不错，可这身手指的是搏斗擒拿的水平，可不包括偷东西。 “以我说，还是吓唬他们吧咱们看过不少的窃贼，再被咱们揭露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各种丑态了，谁知道这两个人会给我们带来怎么样的惊喜？” “可是这样乐趣会少很多。” “咱们找乐子归找乐子，现在还正是上班的时间。说到底，咱们最应该做的就是预防盗窃，而不是让那些盗贼出丑，做事留一线，总好过给博物馆树敌太多……” 商量之下，他们终究还是统一了意见。 在赵燚两个人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安保人员，忽然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才走到了赵燚和艾伦的面前，沉声说道：“两位先生，请跟我来一趟。” 他的眼神中带着十足的戒备，这个戒备的意思太明显了，大有要是赵燚和艾伦不答应的话，他就会动粗的感觉。 凭借他这一个人当然没有这样的底气，在他说话的功夫，已经不知不觉又靠上来五个保安。 他们的一只手，都握在了电棍上面。 “有什么事情吗？” 赵燚和艾伦很奇怪的看着他们。 “当然有事情。希望两位先生不要自误。配合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保安加重了语气。 艾伦的眉毛一挑：“我还就不信了，我们不想去的话，你们还能强迫我们去吗？连做什么都不说，鬼鬼祟祟的，一定没什么好事！” “两位先生事情说开了，对我们博物馆没有任何的影响，反倒是你们两位来这里做什么的，真的需要我们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吗？恐怕说出来的话，对你们没什么好处。放心，我们只是博物馆的安保人员，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保安有些轻蔑的看着艾伦，似乎觉得，艾伦就是死鸭子嘴硬。 “嘿，我今天还就不信了，我就是不跟你们去，我就不相信你们敢动手。”艾伦对他的态度和说词很不满意，当下也就不打算配合。 看到双方有冲突起来的可能性，赵燚连连给艾伦使眼色，沉声说道：“既然他们非要我们前往，不如我们就去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鬼，大庭广众之下，我想，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这是自然，对两位的人身安全，我们博物馆还是能够保证的。请！” 这名保安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很显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顾虑的，总不好当着其他游客的面，同两个人起什么冲突。 来到了监控室，保安队长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放弃了锻炼。 刚才在监控中虽然可以看到两个人的举止异常，但是对两个人的精神气质是没有办法分辨出来的。 现在看到真人，保安队长就来了兴趣。 因为，他在两个人的身上，看到了浓浓的军队风格，这种风格，他太熟悉了。 只是，在监控室，有他这样眼力的人只有这么一个。 其他的保安，仍然把他们当成了蠢贼。 一个保安将电棍按得噼里啪啦的直响，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两位，我们博物馆的安保工作怎么样？不好下手吧？” “确实非常严密。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赵燚和艾伦一时间都往这方面想，当下不太满意的看着这个人。 “哟呵，到了这地方还不说实话，是不是要让我们兄弟给你们松松骨头你们才交代？说！你们什么时候瞄上博物馆的？打算什么时候对博物馆动手？你们要是不说实话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不得要把你们送到警方那里！他们可不会和我们这么客气！” 他厉声问道，电棍指着赵燚和艾伦两个人，其他的保安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一般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小蟊贼，这时候就会乱了方寸。 从刚才监控器看到两个人的表现，无疑，他们认为，赵燚和艾伦两个人就是这类的蟊贼。 艾伦摇摇头，用讥讽的表情看着对方：“法庭上还要讲究证据的，你们胡乱的给别人安上这样的罪名，小心我们告你们诽谤。” “嘿，还敢不承认！那我问你，你们来博物馆参观，这么多的古董你们不看，反而盯着我们博物馆的四周来看？简直就是死鸭子嘴硬！看样子我们要给你们两个松松骨头，看你们的嘴硬，还是我们的电棍硬！” 说着，他就有些来气了，作势就要动手。 这时候，他身边的一个保安立刻抱住了他，然后一脸担忧的说道：“你们就赶快承认了吧，这小子很莽撞，现在证据已经确凿了，你们根本就不是游客，再不承认，要是受伤了，可不能怪我们了。” 赵燚和艾伦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冷冷的看着这两个人 的表演。 这种手段赵燚太熟悉了。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这样一软一硬两种手段，要是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说不定就会稀里糊涂的承认了。 可是这样的方法对于赵燚和艾伦两个人根本就没用。 两个人在赵燚和艾伦的注视下，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对傻子，本来抱住的，也松开了手，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刚才恐吓两个人的这名保安，看到这么冷静的两个人，顿时就觉得在同事面前脸挂不住了。 他当下就怒了：“你们找死！” 说着，他也不考虑后果了，当下，一电棍就抽向了艾伦！ 谁让艾伦刚才开口了呢？ 保安队长并没有阻止，反而死死的盯着赵燚和艾伦的动作。 他想要借机试探两个人的身手。 以队长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他们非常的镇定，镇定的不像是那么愚蠢的蟊贼。只是出于职责的考虑，所以，他宁愿自己手下的人试探两个人的身手，才能更加的放心。 这些队员，除了有两位一样是出自保安公司的之外，其他的都是本地居民挑选而来的，他们的身手，虽然也经过了训练，但是和军人是无法比拟的。 现在这个找事的保安，是本地的居民。 经过安保公司训练出来的保安，才不会这么无聊。他们正密切的注视着监控器，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员。 艾伦忽然毫无征兆的就动了。 队长的瞳孔顿时一缩，这一动，让他的脸色都变了，当下大声喊道：“住手！” 可是，艾伦仿佛充耳不闻一般，只是抬起来一脚，这一脚稳准狠，一下子踹到了对方的肚子上。这一脚，让他滚到在地，好死不死的，电棍还落在他的身上，噼里啪啦的一阵闪烁。 这滋味，有多么的酸爽，只有他本人才能够知道了。 艾伦轻蔑的笑笑：“你们不行。” 队长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冷冷的看着艾伦：“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应该问你们想要做什么才对！是你们把我们两个人带到这里的！刚才这个人还诬陷我们，怎么，你想要给他讨个说法？” 艾伦打量了一下这位队长，心中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队长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是一个误会，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离开？莫名其妙！” 艾伦本来还不打算走的，不过赵燚看到这些脸色不善的保安们已经围了上来，不由得对艾伦使了一个眼色。 艾伦这才软化了下来，和赵燚打算一起离开。 监控室的房间不算太大，这里加起来有八九个人。 冲突起来，他们两个人不一定会占据完全的上风。更何况，这种冲突来得毫无意义。 所以，赵燚才很理智的选择了退让。 他们两个人刚想离开，自认为和刚才挨了一脚的保安关系不错的同伴立刻不干了：“队长！” 队长把脸拉了下来，喝道：“我是队长还是你是队长！我说的话你们还听不听！” 他的话立刻让所有的队员都不敢再吱声了，眼睁睁的看着赵燚他们离去了。 等到两个人离开，这位队长开口说道：“这两个人不简单！他们都是见过血的军人，就算我是单独对上他们任何一个人，也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的脸色充满了凝重。 “那队长？” “通知大家，最近一定要提高警惕，不排除有团伙强攻我们博物馆的可能，另外，也通知另外三家博物馆。把监控录像复制一份，发给其他的博物馆。” “是！” “做事吧！” 赵燚和艾伦不知道，他们心血来潮的一番姿态，让四家博物馆如临大敌。 第817章 “喂，赵先生吗？现在有时间，方便来一趟东方馆吗？有事面谈。” 赵燚接到了一个电话，预料之中的电话。 电话是东方馆的人打来的，为的就是商议赵玉预定的那件古董的事情。 双方再度见面，仍然是在东方馆的一间办公室内。 对方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两个人。 “赵先生，咱们直接进入正题？” 对方显然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很直接的说道。 赵燚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关于那件古董，我们核实了一下情况，和赵先生提供的情况基本一致，那么现在，您确定要这件古董？” “是的。要不然千里迢迢来这里做什么？” 赵燚略作不满的说道。 “那请您交一下这个订金吧。如果完成这次的委托之后，这笔订金也会算到总金额当中。” “订金？没有！怎么可能现在就给你们钱？现在八字还没有一瞥呢，你们就要钱，是不是不太妥当？” 赵燚一口拒绝。 开玩笑，根本就没有准备这部分活动资金。 就算这笔订金按照十分之一算，赵燚也没有这么多钱。 “话不能这么说。您要是不付给我们订金的话，那我们的要是真拿到了这件古董，能卖给谁？毕竟这件古董，在世的只有寥寥几件不多的，我们还要花费心思，给它弄一个合法的渠道……” “订金是不可能给你们的。我的老板也不会同意。看样你们这里也是有名无实，那这笔交易就算了。” 说着，赵燚站起身往外走。 他现在伪装的身份，是某个大老板的保镖，这种老板，生意都做到了极致，也很精明，所以，并不会因为是购买方，而低声下气。 这话让这名谈判的人脸上浮现出了为难的神色，看到赵燚要走，立刻喊道：“等等，赵先生。您不缴纳一定的订金，这不符合我们的规矩啊。” “规矩从来都是让人打破的。我的老板是谁，相信你们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而且，他酷爱收藏，你们能够搭上他的线，每年不知道会多赚多少钱。事实上，这笔买卖如果成了的话，你们还应该给我一定的好处费用。毕竟是我选择了你们。” 说到这里，赵燚的脸上还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这当然是一种伪装。 他只给了这里自己的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在名字的背后，如果有心人去查的话，就会发现赵燚的资料是这样的，某部队退役后，担任了某富豪的保镖，双方的关系是出生在同一个村子，所以，赵燚很受对方的信任。再详细查一下，就能发现，赵燚在这位富豪的公司里面，有着清楚的工资明细。 而这位富豪，在圈子里面，也是出了名喜欢古董，对一些来历不明的古董，只要真心喜欢，也不会拒绝，为了这一点，也没少被人诟病。 当然，这些资料都是伪造的。来自官方的伪造资料，除非去对方的公司去查，否则，根本就没有什么破绽。 赵燚也相信，对方一定去查了。 但是却不会实地调查。 原因么，很简单。如果真的实地调查的话，不会仅仅需要一天。 赵燚的话让对方的脸上全是为难。 不过一想到如果成功的促成了这笔买卖，其中丰厚的提成，还有同这样一位大老板拉上关系，对于博物馆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他沉吟了片刻，权衡了利弊，才苦笑着说道：“您说的没错，以你背后那位老板的身份，确实有资格这样说。只是我却没有权利这样做，您请稍等，我需要同上面商议一下。” 赵燚自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这位富豪的名声还是非常好用的。 当然，借用他的名头，也是征得了他本人同意的，对于这种事情，他一向都是采取支持的态度的，而且，赵燚等人保证不会给他添什么麻烦，完全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 他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兴奋，说道：“成了，赵先生，您的要求被同意了。不过，我们也有要求，那就是我们不接受分期付款。” 赵燚露出了哑然失笑的表情：“贵方多虑了。什么时候我老板买东西还会分期付款。” “也对，他这样的大富豪，虽然那件古董的价值在普通人的眼中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至于您的好处费，按照案例，百分之二，您看可以吗？” “这一点我没问题。” “祝我们合作愉快！” 看赵燚这一次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对方觉得没有太大问题了，就站起来同赵燚握手。 “我什么时候能够拿到货。” 赵燚也起身，状似无意的问道。 “这个就不一定了。有些时候，可能会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最多一次交付，花费了一年了的时间，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过快的时候也有，一个星期也有可能的。这完全取决于我们的伙伴。” 赵燚听到这里，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不行，一年太慢了。你们可能不了解我老板的性格，他并不会对一件古董保持很长时间的热情，半个月，最多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们能在一个星期内完成我的委托，老板那里，愿意多付一成的资金……” “这……我想我们会考虑的。” “不是考虑，是必须。如果超出了一个月，那么抱歉，这个交易取消。” 赵燚的态度非常的强硬。 对方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最终还是点点头：“我会告知您的要求的，您的要求，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赵燚很满意的点点头：“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说着，他就离开了。 这一次的谈判，可以说最有利的条件，都在赵燚这边。 这就是金钱的强势。 如果不是借用这位在国际上都非常有名声的大富豪的身份，这家博物馆肯定不会痛快的答应。 赵燚心知肚明这一点。 “先生，西欧博物馆传来消息……” “不用理会。这位赵先生的身份没有问题，将咱们关于他身份的报告给他们复制一份。” “明白了。” 赵燚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同艾伦一起离开了这里。 艾伦看向赵燚的脸色有些怪异。 “你们打算设下一个圈套？” 看到左右没有什么人，艾伦才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的。” 赵燚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过艾伦，所以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 “这个博物馆的背后，恐怕有一个遍布全世界的组织，实力不弱。” “那又如何？我们总不会和犯罪份子妥协。事实上，他们在我们国家的活动非常的猖獗，已经到了必须要打击的地步。” 赵燚信心十足。 他用手机向国内发送了一条短信，约定好的暗号，夏丹等人就会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布置天罗地网，只要这个组织的人敢出现，赵燚相信，就一定逃脱不了他们的抓捕。 顺藤摸瓜之下，最好的结果是将这个组织国内的部分一网打尽，这是最理想的状况了。 “你在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成了？” 艾伦欲言又止的看着赵燚。 “可以说完成了大半，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燚看到艾伦的这个表情，就知道艾伦有话想说。 “是的。我希望能够和你联手，共同将这个小镇重新的纳入到官方的管理之中……” 艾伦的脸上有些郑重。 倒是赵燚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和想到要我帮忙？以贵方的实力，可以说人才济济，根本就不用我这个外人帮忙才对。而且，我帮忙的话，如果被博物馆发现了我的身份，那么，就会对我的计划造成影响。” 赵燚有心想要拒绝，拒绝的理由听起来也足够充分。 “当然。只是小镇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它的局面非常的复杂。这不是强硬的措施就能够改变的局面，必须要抓住某个切入点，比如说那位镇长的把柄。我们单位调派人手不是不可以，只是掣肘非常多，也容易引起其他部分的怀疑。只有你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外人，行动起来，可以最小的减少目标。作为交换，我会帮你调查出贵国两名警员的真正死因，并将犯罪份子绳之以法，你看这个条件如何？” 艾伦拿出了自己的筹码。 不得不说，他提出的条件让赵燚心动了。 他在这个地方是没有执法权的。 最多也就是找到那两位已经遇害的警员他们的可能存在的遗物，这种可能性也非常的小。 如果能够将凶手抓住的话，也算告慰了他们的在天之灵。 赵燚觉得自己没道理不参加。 国内方面的事情确实很重要，但是正印证了那句老话，那就是地球上说了谁都是一样转的，何况，单位里面人才济济，当真是多赵燚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所以，赵燚很快就有了决定：“好，我答应你。” 艾伦松了一口气，伸出了手掌：“合作愉快。” “你打算从哪一个方面入手？” 赵燚同他握了握手，双方的关系明显有了很多的缓和。 “就从小镇的居民调查起吧，如果有目击证人，证明镇长曾经犯了谋杀罪，那么不管他对小镇做出了多大的贡献，都会被法律严惩。” 艾伦的眼神闪烁，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小镇面临诸多难题的源头。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镇长对警方的态度有问题，那么警方也不会混得这么惨了。 正是因为镇长暗地里的打压，才让小镇举步维艰。 只要能够找到镇长的犯罪事实，艾伦相信，小镇的局面立刻就会得到改观。 赵燚也赞同的点点头。 “今晚那位卡特，和你约在了什么地方？” “没有说具体的地点，不过他常去某间酒吧。想来以他地头蛇的身份，查到我们的位置不难，如果连这点本事也没有的话，那他也就根本不值得信任了。” 赵燚的说法让艾伦连连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以把昨天你们见面的详情说一下吗？” 第818章 虽然说他听取了赵燚录音笔里面的片段，但是艾伦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想要知道最详细的情况。 赵燚点头表示没有问题，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双方的关系刚刚有些缓和，作为诚意的代价，透露这方面的情报，没有问题的。 他事无巨细的同艾伦交代着昨天晚上去酒吧后发生的事情。 “等等，你说你为了取得那位卡特先生的信任，给了他一笔钱？” 听到赵燚曾经拿出了这笔钱，艾伦不得不打断了赵燚的叙述。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赵燚不觉得这方面有什么不妥的。 卡特明显表现出了没钱没办法办事的态度，再说了，这笔钱，赵燚觉得花得肯定值得。 艾伦想了想，低声说道：“这笔钱我会给你，回头如果有人调查的话，你能否说明，是在我的指示下，和那位卡特做了这样的交易？” “这……” 赵燚有些惊讶的看着艾伦，不明白艾伦为什么会这样说。 当然，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既然艾伦愿意替自己支付这笔线人费，赵燚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可以。” 他权衡了一下，感觉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所以痛快的答应下来。 艾伦花了钱，脸上却露出了喜色。 赵燚不会知道，艾伦肯定要做相关的报告的，他替赵燚出了这笔钱不假，完全可以报销，这只是其一，第二就是独自揽下所有的功劳。 功绩不止是对国内的执法人员有用，在国外，也有巨大的作用，对艾伦而言，一个漂亮的功绩，意味着上面的赏识和升职加薪，他所付出的，只是能够报销的一笔小小的费用，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这份功劳就不完整了。 艾伦做事喜欢尽善尽美，自然不希望，得到有不完美的地方。 “请继续说吧……” 赵燚接着往下说，艾伦听着赵燚的叙说，做到了心中有数，觉得问题不大。 等待的时间是非常难熬的，两个人刚刚天黑，就去了那间昨天赵燚和卡特碰面的酒吧。 似乎对赵燚很有印象，那位酒保还不忘同赵燚打着招呼。 轻柔的隐约让两个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们低声说着各自军营里面，不涉及秘密的事情。双方共同的军队生活，让两个人有着足够的共同点。 说起来，艾伦和赵燚抛开立场不谈，还是非常相似的。 他们早些年间，都是曾经参与过了实战的老兵，对现在和平稳定的生活无比的珍稀，所以，两个人才对打击犯罪行为不予余力，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和平的生活来之不易。 不时的有过来搭讪的女郎，可惜两个人都不会在这方面犯下错误，纷纷拒绝。 这倒是酒吧里单身的男人们不常见的。 不过，也不是太稀奇。 酒吧的客人们渐渐的多了起来。 艾伦开始频频的看表。 “这已经快要九点了，那位怎么还不来。” 他忍不住低声问了赵燚一句。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看时间也应该快了。” 果然，时针指向了九点，卡特如期的出现了。 他一出现，就看到了在吧台前的赵燚两个人，自来熟的走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先给我来一杯酒，再开一个包厢，当然，都记在这位先生的账上……” 说完，他还扭头看向了赵燚。 赵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正准备掏钱，艾伦已经很有眼色的抢先掏出了现金，付给了酒保。 “我们去里面谈？” “好。” 艾伦也是专业人士，进入包厢后，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始提出想问的问题，而是先扫描了一下包厢里是否存在不安全的隐患。 “我说，你们也太小心了，昨天这里已经检查一遍了。” 卡特无语的看着艾伦的动作。 赵燚却回了一句：“小心无大错，还是小心一些好。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卡特办事，你要放一百个心。” 卡特拍了拍胸膛，然后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本子，交给了赵燚：“为了你这个事情，我可是询问了不少人。我敢说，没有比我知道的再详细的了，就算是警方调查，也不可能比我调查的更详细。” 卡特的脸上带着自信。 对这话，赵燚是相信的。 就好像国内的排查一样，对警方的询问，有些知道实情的人，或许会担心惹上麻烦，所以，他们会下意识的选择隐瞒部分的情况。 但是，人都是藏不住秘密的，面对熟人，很有可能就会将藏在心里面的秘密分享出来。 这是绝大部分人的通病。 在小镇上也是如此。 如果官方来人调查的话，他们或许会隐瞒，但是面对着土生土长的卡特，却不会有什么隐瞒的心思，下意识的就会说出最真实的情况。 所以，卡特保证，他的消息是最真实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燚接过了这个本子，开始翻看着两位警员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一切。 他们同样也选择了隐瞒身份，和许多的游客一样，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是，后来却有些不一样了。 小镇可观赏的景点不算多。一般的游客最多也就是停留两三日，像那些专门来研究部分古董的人员，或许会呆的时间长一些，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但是，这两位警员却并非如此。 他们在无意间露出了马脚。 经常性的在东方馆的门口，一坐就是大半天，而且，晚上的时候，出入酒吧，也向本地的居民，打听东方馆的情况。 这种情况，在本地居民的眼中，就好像是黑夜中的电灯泡，太明显了，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们肯定抱着别样的目的。 最开始的时候，本地居民怀疑他们是打古董的主意，后来又发现，他们似乎不太像。 根据卡特的调查，这两位警员和警方也有过联系，只是足够小心，并没有确切的人证说明这一点。只是从蛛丝马迹上推断而来的。 后来，他们获悉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那就是一辆运输古董的车辆，将在某天凌晨的时候，驶入小镇。车上有非常重要的情报。 博物馆的秘密，可以瞒过普通的小镇居民，却瞒不过一类人，那就是博物馆的本地保安。 卡特特意在本子上标志了，某位保安说明的，每次古董交接的时候，押送的人，会交给博物馆的负责人，一份清单，清单上面，除了有古董的名称，还有一些备注。这些备注，不是关于古董的描述，而是其他的秘密。 可惜，这个秘密，只有博物馆的负责人知道内容。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位警员连通当地警方的人，在小镇的外围，打算设伏将运输车辆扣下来。 可惜的是，本地警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当中，所以，他们的行动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参与的人员不是太肯定，这一点卡特的消息来源无法给出最肯定的结果，只是猜测，是部分博物馆的外来保安，因为当天值班的时候，有人脱岗了。 像这部分外来的雇佣人员，他们的家庭都不在本地，所以，基本上都是按时上班，偏偏那天晚上，有部分人请假离开了。 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了。 在这个本子上，还清楚的记录了，两位警员经常出现的地点。还有就是，他们出事的地点。一位警员，在小镇的外围，而另一位，则是已经进入了小镇，仍然被杀害。 似乎是发觉不敌，一人选择了逃窜。 赵燚看着上面的推测，连连摇头。 他并不相信，在小镇遇害的那位，会是因为发现不敌，抛弃队友，选择离开。 因为赵燚也曾经看过这两位警员的资料。 他们都是j市蒋招娣手下的骨干，出身同样是部队退役。军人可以战死，但是不会逃跑，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被蒋招娣这么看重了。这一点赵燚的信心还是有的。除非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第一，就是发现自己一方反而中了圈套，想要回去找援兵，第二种可能，就是得到了关键的证据，其中一人断后，为另一个人带出证据，制造足够的机会。 赵燚沉吟着，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这样向着，他从怀疑掏出了一份地图，对照着本子上面的地点，开始一一的标注。 “当时本地的警方，有多少人参与了行动。” “只有两个人，一共死了四个人，一位本地的警长，和他最信任的手下，还有就是这两位来自异国他乡的警官先生了。” 卡特连忙回答道。 这个事情，在本子上没有记录，不过，这倒不是什么秘密，死了多少人，在小镇上众人皆知。 只有两个么。 赵燚的心中计算了一下。 其实按照正常的设想，四个人，在路上设卡，拉下一辆货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且，他们也是为了保密，才没有动用太多的警员。这样一来，反而让对方抓住了机会。 赵燚的心中隐隐的作痛，对本地警方的心中要是完全没有埋怨，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简直就是太失败了，导致了自己的死亡不说，还连累了两位优秀的j市警员。 很快，地点标注清楚了。 赵燚看了一下地图，对比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 肯定不会是逃跑！、 赵燚现在心中百分百的确定了这一点。 因为他最后死亡的地点，虽说是在小镇的范围内，但是却并非是去小镇警局的那条路。 仔细分析一下。 如果他逃跑的话，也肯定会担心同事的安危，也会心虚，所以，必然会去求援，小镇里唯一能够救援他们的地方是哪里呢？ 只有警局留守的值班人员。 但是他不是去的那条路。 这里面蕴含的意味就很耐人寻味了。 赵燚觉得，蒋招娣曾经说的，那就是两名警员得到了关键的证据，这一点是极其可信的。 他们在发现自己反而中了埋伏之后，肯定会思考泄密的来源。 不是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么答案几乎是不言而喻的了。 第819章 在怀疑当地的警方泄漏了行动的秘密，这种情况下，但凡有点脑筋的，就不会自投罗网了，因为对方也会思考，他们会往什么方向逃。 显然，警局的那条路，几乎是死路一条。 那么往小镇逃，是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呢？ 这一点是肯定的。 不管是什么人埋伏的他们，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破坏小镇的安宁，否则的话，这里的居民也不会答应，更不用说镇长了。 可惜，这个想法是好的，对方仍然冒了极大的风险，将他杀害。 这里面必然有着重大的原因。 所以，赵燚觉得，蒋招娣的话，是很有道理的，那就是这两位警员应该掌握了非常重要的证据。 他的心中隐隐的有了这样的猜测，打算等到明天的时候，沿着最后他们出事的地点，查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搜到两位警员可能留下的证据。 当然，他知道希望不是太大。 因为，埋伏他们的那伙人，假设这个证据真的存在的话，一定会地毯式的搜索了这条路，不过不搜一搜的话，赵燚觉得委实对不起牺牲的那两名警员。 心中做出了决定，赵燚这才有心情听艾伦和卡特的谈话。 “你就是卡特先生了。你为我们提供的情报，我们会一分不少的把许诺给你的奖金给你，前提是，行动成功。” “说好的不是这样的。我只负责提供我知道的消息！” 卡特一听就不愿意了，马上就反驳道。 艾伦可不是什么善茬，冷笑着说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你已经给我们提供了部分的情况，如果我们失败的话，你也不会单独脱身，当然了，成功的把握还是非常高的，前提是你不能有任何的隐瞒。”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卡特不满的说道。 “是吗？那你说说看，有没有人看到第一任警长死亡的凶手是谁？” “这怎么可能知道，他死亡的时候是在家中……” “他的家中当时有没有其他人？” 卡特步步紧逼。 “没有，他只有一个女儿，当时在某个城市里担任警长，因为她的父亲出事了之后，才主动要求调回来的。老警长一直独居在家。” “他的邻居们在警长遇害的时候，就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艾伦对卡特所说的这个情况，是有所了解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父女二人前后都能担任这个小镇的警长的原因。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住老警长家附近，你们可以询问他的邻居嘛？” 卡特大为不满了，艾伦对待他的态度，放佛就好像他是嫌疑人一样。 “你必须要知道，这个事情交给你来询问。你要知道，这笔钱可不是这么好拿的。”卡特的态度非常的强硬，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警方肯定是询问过附近的邻居的，要是真的知道是谁，整个案子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该死的，我退出行不行？这笔钱我不要了。” 卡特的心中相当的后悔了。 这种事情一不小心，他就会惹上大麻烦。 “可以。你退出的话，我们也会把手头你提供给我们消息说出去，你想想，镇长会怎么对付你？还有那些本地的居民，会如何的看待你？” 艾伦笑的非常的阴险。 卡特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如果有一笔钱的话，还能够换个地方生活。 可是，卡特可没有什么积蓄，经常透支个人的信用卡，一个月要是没有收入，下个月他就要喝西北风，这也是大部分本国人生活的常态。 他们习惯了透支的生活，认为储蓄完全没有必要。 “好吧，你赢了。你们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我先声明，我会尽力的打探消息，但是不一定会打探出来。换成是你杀人，你会那么不小心吗？” “不会。只要你尽力的话，我们也不会难为你。” 艾伦的语气放缓了许多。 他也不想把卡特逼上绝路，那样毫无意义。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当时老警长的尸检报告是谁做的？我想，他如果是死于警长的猎枪的话，伤口和弹道都会非常的吻合，这也是确凿的证据之一。” 赵燚提出了他的想法，让艾伦眼前一亮。 其实，也就是因为老警长死亡的时间有些长了，也已经下葬了，所以，一时间，艾伦才没有想到这个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们可以询问曾经当地的警员，他们肯定知道。据我了解，小镇的警局原来是没有专门的法医的。” 卡特的话让艾伦点点头。 也对，按照小镇警局的规模，一年到头也基本上不会发生凶杀案，所以没必要专门配备法医。这里距离大城市也不算远，真有事情，从外地调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寻找法医，就成了关键的线索之一。 艾伦将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 “以你对镇长的了解，你们镇长，对古董的走私，参与进去了多少？” “这不可能！镇长或许是知情的，但是绝对不会参与进去。要不然的话，他早就住大房子了，何必还要住得那么寒酸？” 卡特一口咬定了这一点。 “也要查一下他的户头，看看有没有大笔非法所得。” 赵燚若有所思的说道。 故意伪装的非常清廉，暗地里却收受了大笔的钱财，这在历史上和现代，都不缺乏相关的例子。 “这一点也并不难查。” 这个事情自然交给艾伦去办，艾伦觉得把握很大。 “明天，我要知道当时第一任镇长死亡的时候，所有的情况，你要尽力的调查，不要想着离开，否则，除非是你离开了这个国家，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找到你。” 又询问了卡特一会儿，艾伦发现无法得到新的情况下，最后，还不忘撂下了一句威胁性十足的话。 卡特露出了一张苦瓜脸。 说实话，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到现在他也明白了，眼前这个态度强硬的男人，十有八九是想要扳倒镇长。 他还只能选择帮忙。 因为这个男人，刚才还有意无意的露出了自己的证件。 以他所在部门的权利，除非自己躲进深山老林，这辈子不再使用科技物品，否则，在这个国家，基本上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看到他这一副表情，艾伦随后又用温和的声音说道：“当然，你要是积极的配合，即便这一次的行动真的失败了，证明和你的情报无关，该有的奖金，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你应该相信我们部门的信誉。” 听到艾伦这样说，卡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最后咬咬牙说道：“成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打算一条道就到黑了。 赵燚的脸上挂着笑容，他清楚的知道艾伦的手段，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卡特不敢有什么歪心思了。 三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酒吧。 卡特很快就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这种本地的混混，必须要给他们足够的压力，他才会有足够的动力。” 艾伦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似乎看到了功劳在像他招手。 “警局方面的事情怎么样了？看早上的时候，情况似乎不太妙。” “岂止是不妙，镇长给出了最后搬迁的期限，那就是今天是最后一天，警长是不会妥协的，最迟到天亮的时候，双方肯定会有冲突，我担心，镇长会强行的把警局推平。” “他真的敢这么做？” “没有不敢的。说白了，警局又不是某个私人的建筑物，而是归属小镇管辖。他作为镇长，完全有权利，也有足够的理由，将警局推平。打起官司来，也是警方必输无疑。” 艾伦说起来这个，大好的心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也就是说，咱们最好在明天天一亮之前，拿到警长犯罪的证据，这样才能阻止这件事情？” “理论上是这样的。可是，现在天都已经黑了，咱们唯一的线人，起码也要给他一天的时间来搜集证据吧？” 艾伦的神色有些迟疑。 他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咱们总是要尽力而为。这样吧，先从老警长的死亡着手，他的尸检报告的法医，一定知道部分情况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调取那份法医报告。从卡特的叙述来看，镇长将自己的猎枪为他陪葬，这把枪，很有可能就是凶器。不然无法解释他的这种行为。”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即便不是这把猎枪，也可以搜查他的其他枪，只有一把的弹痕对得上，就足以证明，这个镇长，就是凶手了。” 艾伦的眼睛一亮，下意识的点点头。 “不止是如此，老警长在这里任职的时间很长了，可以说，他的威望是仅次于镇长的那个人。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小镇上，镇长所谓信任的人，他也不敢让这些人对老警长动手的，因为，不敢。” 赵燚的眼睛闪烁着。 他觉得，这符合逻辑。 何况这种事情，镇长只要不是缺心眼，肯定不敢假手于人。让别人去做，难道就不怕反手将他卖了吗？ 肯定会担心的。 只有亲自动手，才是镇长唯一的选择。 至于会不会是博物馆的老板动的手，赵燚觉得可能性真的非常小。 因为他们也不敢。 镇长也绝对不会允许。 今天他们能够暗杀了警长，因为警长挡住了他们发财的道路，那么明天镇长挡了他们的路，他们会不会采取同样的方法？ 以己度人，镇长肯定是有底线的。 不会让博物馆的人对他们小镇上的人动手。 赵燚深信这一点。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这就安排人手去查。” 艾伦连连点头，他的思路在赵燚的话语之下，也豁然开朗。 他摸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立刻给我查一下，基恩小镇几任警长死亡的验尸报告，我要最快看到这几份报告……好，我等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第820章 艾伦背后的单位果然非常的给力，不到半个小时，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艾伦就接到了短消息。 两个人回到了住所，打开了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艾伦在浏览器里面输入了一个网站，赵燚很自觉的回过头去，不去看账号和密码。 半分钟后，艾伦才招呼了赵燚一声。 “来，看看这几份关于几任警长的尸检报告……” 两个人在电脑前研究着这几份报告。 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本地的案件，卷宗智慧在本地处理。只是上面对这里发生的事情非常重视，才在州里面留下了档案。 不然的话，以警局三番四次人员流失，和遭到破坏的情况下，很难找到相关的证据了。 即便如此，相关的档案也非常少。 毕竟大部分的资料，都是保存在当地的警局，只有寥寥的几份报告，诸如警长的验尸报告等，在州里面能够找到，像当时警方询问的口供，还有现场的分析调查报告，等等，这方面的资料，已经明显找不到了。 尸检报告上，赵燚发现了，上面的报告，和他们的推测根本就不符合。 第一任老警长的死因，居然是心脏要害，被锐器刺伤，判断为五刀，刀刀在心脏的位置上。这和卡特叙述中，镇长把他的猎枪陪葬，他的所作所为，和这个尸检报告得出的判断的不符。 至于其他的警长，死因都是因为身中数枪。报告也明显比第一份报告要详细的多了，也很专业，基本和国内的尸检报告，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这一份尸检报告有问题。” 赵燚再三对比之下，才肯定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 艾伦虽然足够精明，但是很显然，对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的。 “假设一下，如果第一任警长真的是死于刺杀，那么他肯定要反抗，凶手不可能不在他的身上留下其他的伤口，这是其一，在尸检报告上，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艾伦看了看尸检报告，肯定了赵燚的说法：“确实，这份尸检报告，只是描述了要害部位的伤口情况，身上其他部位，没有叙述。” “这是不合理的地方之一。第二点么，我们都清楚，除非直接割断喉咙，否则的话，这个死者，是有足够的时间发出求救的声音和一定的濒临死亡的时间的，而且，也不会立刻毙命。这位当了一辈子警长的人，即便知道自己明知道自己必死，也会留下关键的线索，也就是说，要么周围的人肯定会听到他的呼救声，要么他在现场留下了重要的线索！” 赵燚百分百的肯定这一点。 艾伦仔细的思索了一下，也点头赞同赵燚的说法。 他也是一个杀人的专家。既然是专家，就知道各种要害受到重创的时候，人体会有什么样的自然反应。如果是刺入心脏的话，人，不会立刻死去。严格说起来，心脏被刺伤，导致人体死亡的原因是失血和人体血液循环供氧的不足，所以说，要是按照尸检报告推测的来计算的话，在死者被刺入第一刀直到死亡，起码有十几秒，这个人仍然能够维持着清醒的意志。 别看这仅仅只有简单的十几秒，但是足够本人做出垂死的挣扎了。 这位警长，一辈子同犯罪份子搏斗，所以肯定是有一定经验的，明知道必死，也会给警方留下重要的线索。 可是，在这份尸检报告上，没有这方面的体现。 更何况，他的女儿，接替他的位置后，却潜入了博物馆，死于了非命，这都是非常耐人寻味的事情。 “现在的资料太少了。我们需要找到以前入职的警员，还有第一时间到达案发现场的人员，以及这位尸检报告的法医。他们都是非常重要的人物。这个案子本身并不难破。” 赵燚信心十足的说道。 “你有把握？” “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七八成还是有的。” 他的话让艾伦的脸色不停的变幻，最后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试试。应该从什么方面着手？” 艾伦最擅长的是杀人，而非破案，现在的工作，也只是排查进入国内的可疑人员，追捕已经出现的人物，他很擅长，现在么，他还是不知道从哪个方面切入为好。 “找出这位警长在时，曾经的警员名单，我想，当时发生警长死亡的事件之后，他们肯定会到场的，再就是找到这个做尸检报告的法医。” 赵燚沉吟了片刻，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来安排。” 艾伦马上这样说道。 他打了一个电话，足足说了好几分钟，才安排了下去。 “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你现在的职业是警方人员？” 艾伦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好奇。 赵燚分析的很像是专业的人士，所以，艾伦才有了这样的判断。 赵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 艾伦的心中已经谱。 他现在的心中多少有些好奇。 赵燚既然这么容易就能够找到分析的头绪，那么意外遇害的那几位警长为什么就没有得到明确的结论呢？还有就是，现在新到任的警长，更是只能勉强的自保，眼看着，连原来的驻地都要被迫移走了。 想到这里艾伦忍不住说道：“你说，警局内部有没有硕鼠？不然的话，前几任的警长，为什么都遇害了呢？” 他的潜台词就是，或许前几任警长也发现了明显的问题，刚刚要有实质性的动作，却都死于非命。 赵燚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潜在意思，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很有可能，不然的话，警局也不会几次遭到了破坏，大量的卷宗也丢失了，这肯定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人为指使的。” 赵燚的眼睛闪了闪，这样说道。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艾伦气愤难平，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恨恨的说道。 “这只是猜测，谁也无法证明这一点，所以也没有必要这么生气。” 赵燚反而安慰了他一句。 艾伦的心理素质很好，也马上调整了心情。 “不管怎么说，挖出事情的真相，是我的责任！” 大约半个小时后，艾伦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们到了，咱们走吧。” 在路上，有一辆很常见的商务车。 艾伦想也不想的拉开车门做了进去。 赵燚则是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了，即便有没有休息的游客，要么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也不会在大街上闲逛。 商务车的内部别有洞天。 入眼就是好几种枪，其中还有大威力的狙击枪。不止是如此，还有一台电脑，被固定在车上，可以随时和外界联系。 “头，咱们下一步去哪里？” “这是我提前做的布置，本来是准备应付突发情况的。”艾伦解释的一句，然后看向了赵燚。 赵燚打量着这里，不由得陷入了思索当中。这个国家难道说应付突发情况的准备工作这么完善？还是说，这座小镇比较特殊，才会重点对待？ 赵燚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艾伦，艾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不自然，说道：“我先查一下官方档案中关于小镇警员的人员名单。把车子开到不起眼的地方。” “是明白了。” 司机很快就应了一句，发动了车子。 前面一共是两个人，副驾驶上还有一个人。 两个人看向赵燚的眼中带着警惕。 赵燚忽然间就明白了。 敢情，这布置的车辆，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 肯定是这样。 艾伦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两个人发生了冲突，他被赵燚杀害，那么，这部车子，随时可能出现。赵燚甚至怀疑，在艾伦的身上，有着某种监控的设备，同这个车子联系着。 他的脸色微冷，随后觉得这种情况也是再自然不过了，对方布置下后手防备自己也是应当。 这样想着，他的心中舒服了很多。 赵燚将注意力放到了案子本身上面，沉吟了片刻说道：“咱们即便找到了这些人，以什么名义来接触他们吗？” “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我的职权范围内，也可以对他们进行询问的。只要和境外的危险武装分子有联系，我都可以插手。名义上是没有问题的。” 艾伦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双手在键盘上敲击着。 “找到了！” 他的速度不慢，利用部门的权限，很容易的就在官方资料库中，调出了小镇警员的人事档案。 这里面新入职和离职的人员非常多。 艾伦以老警长死后的时间点为分割线，很快就将人员区分了出来。 原来小镇的警力并不多，只是正常的配置，连上警长在内，也不过五个人而已。 这些名字的后面，都有他们的家庭住址和联系号码。 艾伦拨通了上面的一个号码，可惜，显示的却是已经注销了。 他不死心的又拨打了其他三个电话号码，总共四个号码，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艾伦的神色冷了下来：“难道他们也都出事了？” 一时间，艾伦的心提了起来。 “这也未必，联系一下卡特吧。他是本地居民，说不定知道这几个人的情况。” 赵燚也不敢肯定。 要是他们四个人都死亡了，那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卡特的电话倒是被顺利的接通了。 艾伦为了表示对赵燚的尊重和诚意，特意将声音外放。 “喂！” “卡特先生，我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你，我们今天晚上刚刚见过面……” 听到电话的另一头有些嘈杂，还夹杂着其他人的说话声，所以，艾伦才会含糊的说着。 “稍等一下……” 大概一分钟，手机另一头安静了下来，卡特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和你打听几个人的下落……” 艾伦说出了这四位警员的名字，电话另一头的卡特却陷入了沉默当中。 第821章 这份沉默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卡特就开口了：“另外三个人，都已经去了别的城市，现在的职业是宣传员，他们在外面城市的各大机场，宣传我们小镇的景点。至于这三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还真说不准。他们的号码，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的家里人应该有。劳伦斯倒是在小镇上，只是……” 卡特忽然欲言又止了。 “他怎么了？” “劳伦斯后来出了车祸，伤到了脑袋，目前在家里修养，他成了植物人，一直没有醒过来。” 艾伦的心中一寒，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我知道了。” 他挂断了电话，眼中充满了凝重。 赵燚也听到了卡特的说法，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 “意外？” “谋杀？” 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词，但是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 那就是，劳伦斯的车祸，真的是一桩交通意外吗？还是说，有人故意掐断了可能的线索？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里又是镇长的地盘，只要他足够心狠，完全可以掐断绝大部分线索。 “不管怎么说，还有其他三个人，先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吧。” 艾伦的脸色阴晴不定，很快就有了决断。 赵燚轻轻的点头，对此没有意见。 车辆很快就找到了其中一人的父母家。 “你们找丹尼斯啊，丹尼斯现在换了一份工作，他的号码是……” 老人休息的比较晚，他们还没有睡眠，再三确认了艾伦的证件没有问题之后，才隔着防盗门给了艾伦一个号码。 老爷子手中还拿着一杆猎枪，警惕十足的看着外面的几个人。 这样的态度艾伦倒是泰然自若，显然，这个时间拜访任何人都是不受欢迎的，对方的做法太常见了。 丹尼斯只是看了一眼这个号码，立刻就问道：“他没有其他的电话号码了吗？” “没有，这个号码他一直用的……” 老人家很肯定的摇摇头。 “那他最近有没有给你们打过电话？” “有啊，一个星期前，有打过一次，等等，我看看……咦，奇怪，怎么用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丹尼斯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 老两口还是很担心的，虽然把新号码给了艾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是，我们只是找他有些情况询问。” 艾伦匆匆的解释了一句，然后拨打了这个号码。 可惜，让艾伦失望的是，这个电话是固定号码，来自某个城市的机场公用电话亭，是机场的工作人员接通的，很肯定的告诉了艾伦这一点。 对方没有使用固定的手机，这一点让艾伦的心沉到了谷底。 现代手机这么普遍，根本就不存在客观上的原因，让对方无法使用手机的，那么只有主观上，他没有使用，才造成了这种情况。 两个人在这里吴达得到这个名叫丹尼斯警员现在的联络方式，只能离去。 换了下一家，连门都没有进去。 女主人气愤异常：“不要和我提起那个混蛋，我什么都不知道！几个月以前我们就离婚的，该死的，上帝才知道他到底发了什么疯，一定要和我离婚！” 千万不要和女人试图去讲道理，她们是说不通道理的，尤其是当这个女人还处在愤怒的时候，更不要试图撩拨他。 第二名警员也是无疾而终。第三位警员的结果，同样也没有出乎两个人的预料，事实上，再前两次失败之后，两个人对第三次前往的地点，根本就不再报以希望。 他们的预料也没有错。 这位是单身汉，父母也不在这里居住，所以，房子里黑漆漆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无功而返的艾伦多少有些沮丧。 “该死的，这肯定是那个幕后的人搞的鬼，这三个人就算是没有出事，短时间内，想要联系他们也不可能。除非是监控他们家里的手机号码，他们如果同家里的联系，才能够确定他们的位置！” 艾伦咒骂了一句，马上想到了找到这三个人的下落的方法。 当然，其他的方法还有，那就是动用人员进行搜查，卡特所说，他们是去了别的城市宣传小镇，很有可能在机场能够找到他们的身影，不过，这只是对外的说词，究竟在不在，其实并不能肯定。 找是肯定能够找到的，只要不出国，花费力气就一定能够找到，只是那样会耗费多少的尸检？这就是一个不一定的事情了。 “我们没有时间不是吗？” 赵燚的话让艾伦点点头。 “这就麻烦了，曾经的警员还剩下一个人，那就是劳伦斯，可惜成了植物人，我敢肯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肯定不会是意外，应该是有人故意谋害他的。真是该死！” 艾伦只觉得头都大了。 本来赵燚一分析，他觉得案情根本就不复杂，但是真的接触下来，才发觉事情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求救一样的看向了赵燚：“现在应该怎么办？去寻找那位法医吗？她已经在三个月前辞职了，目前在一间大学里担任解剖学的讲师。她目前居住的地点，距离我们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艾伦也查到了那位法医的身份，所以这样问道。 “如果那位法医要是出事了，早就出事了，不差这一会儿了。我觉得，咱们既然在这里了，不妨去看一看这位劳伦斯。” 赵燚的心中一动，忽然这样建议道。 “他不是已经成为植物人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咱们假设一下，如果这位劳伦斯真的不是意外的话，那么就证明了一点，他知道部分很重要的情况，本来那个幕后黑手是准备杀人灭口的，只是一时失手，没有造成最满意的结果，这个现在的结果也不是不能够接受。而这个劳伦斯对自己可能的遭遇真的会完全没有察觉吗？其他三个人去了外地，这种情况他不可能不注意到，既然如此，他有没有可能同亲近的人，透漏这方面的消息呢？” 赵燚沉吟着，缓缓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有道理。那咱们就去试试。” 艾伦觉得赵燚的话很有道理，反正试试也不花费太长的时间。 劳伦斯现在住在了父母家。 开门的一对老年夫妇，脸上充满了疲惫。 “你们是？” 艾伦废了一番口水，倒是进了他们的家中。 他的证件让这对老夫妇还是很信任的。 “你们喝点什么……” “您二老不用忙活了，我们来看一下劳伦斯的情况。” 赵燚赶紧客气的说道。 “这孩子的命不好啊。本来刚刚结婚几年，正准备今年要个孩子，可是却摊上了这样的事情……” 老太太的满面的悲伤。 赵燚观察着这个家庭。 卧室的门是打开的，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应该就是劳伦斯了。 家庭只是一般，除了他们老夫妇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很显然，那位劳伦斯的妻子并不在这里，至于发生了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他的妻子呢？” 艾伦问了一句。 “艾琳是一个好女孩，我们家的劳伦斯都已经成这样了，总不能耽误她……她并不在这里。”老太太这样说道。 老头子有些沉默，眼神中带着几分的焦虑：“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劳伦斯都已经这样了，你们就不要来打扰他的生活了。” “我们想知道，劳伦斯在出事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这对我们很重要。” 没有人是傻子，艾伦这样一问出来，老头和老太太的脸色都变了，老头更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们怀疑，劳伦斯的受伤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他的眼睛变得格外的锐利。 “这我们不敢肯定，但是不排除这方面的可能性。您也知道，小镇第一任警长的死亡是有隐情的，劳伦斯当时是一名警员，说不定知道部分情况，才会导致了现在局面的发生。” 既然他们是劳伦斯的父母，为了争取他们的信任，所以，也很有必要将部分猜测的情况和他们说清楚的。 听艾伦这样一说，老头的脸色变得铁青：“该死的基恩，他以为他是镇长，他就能够无法无天，我非要崩了他不可！” 说着，老头拿起了猎枪，就准备出门。 这老头的脾气够火爆的。 赵燚他们当然不可能看着他出去的，立刻就把他拉了下来。 “我们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猜测。这种猜测虽然非常有可能，只是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不过很多的事实都表明，里面的问题很大。当时警局一共有五个人。警长死亡，其他曾经的三位警员都辞职了，现在都联系不上，以前的电话号码也全都联系不上了，这一点你可以去求证，我们并不会在这上面撒谎。所以，我们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劳伦斯的意外，并不单纯。” “一定是这样的。我们早就怀疑过基恩对警长下的手，只是大家都没有证据才没有说什么。该死的，平时劳伦斯就和警长最亲近，他一定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基恩下的手。这个该死的混蛋！” 老头子连声咒骂着，表情择人而噬。 不管在哪个国家，父亲对孩子的爱，并不会因为年龄和国籍有什么不同。 “可惜，我们现在并没有十足的证据，才会来询问，劳伦斯在出意外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这方面的事情。”艾伦的神情有些郑重。 “这……” 老头的脸上露出了苦笑，随后摇摇头：“劳伦斯以前并不和我们一起住，他和艾琳住在旁边。后来他出了事，一开始在医院治疗，伤情稳定了之后，才搬回家里住。艾琳一个女孩子，照顾劳伦斯总是吃力的，我们老两口的身体还没有问题，承担起这份责任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说，艾伦立刻追问道：“那劳伦斯的妻子艾琳，现在在什么地方？能不能请她过来一趟？” “这，恐怕不行。她在一个月以前已经去了城市里上班。我们能够感觉到，艾琳是看劳伦斯无法醒过来，已经绝望了，她毕竟还年轻，总要开始新的生活，我们能够理解她的。” 老两口出奇的通情达理，没有因为艾琳的选择，而感到任何的不快。 也只有父母，能够无怨无悔的付出，哪怕是夫妻，在这一方面，也远远的不如父母。 第822章 听到他们这样说，艾伦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而是问道：“那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她以前用的电话号码。” 老太太立刻拿出了电话薄，找到了艾琳的号码。 可是，拨通过去，却是停止了服务。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不怪她的。她毕竟还年轻，不想和我们再扯上什么关系，也是正常的。人总得活着向前看……” 艾伦对这个结果终究还是忍不住失望的神色挂在了脸上，但是却无法抱怨任何人。 他站起身：“这么晚了，打扰你们二位了，我们告辞了。” 说着，他就准备离开。 老两口准备送他们出门。 忽然，赵燚和艾伦停住了脚步。 “等等！” “刚才似乎有人说等等？” 声音很小，艾伦还有些不敢确定。 老头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立刻说道：“你们听错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睡觉了，请离开我们的家。” 他的态度很坚决。 “父亲，等等！” 声音再次传来，虚弱中透着某种坚定。 “劳伦斯，你怎么……哎！” 老太太看向了卧室打开的门，劳伦斯挣扎的想要坐起来，她叹息了一声，然后马上小跑进了卧室，让劳伦斯尽可能舒服的坐起来。 老头也是满脸的懊丧。 赵燚和艾伦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难道说，劳伦斯早已经醒来，并且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真的知道些什么？ 劳伦斯很年轻，只是脸色很苍白，没有血色，神情中也透着满满的疲惫。 “请原谅我父亲母亲的隐瞒，他们作为父母，并不想看到我再置身在危险当中。这是为人父母爱护子女的本能。” 劳伦斯的声音很轻，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歉意。 现在的情况很明了。 那就是劳伦斯恐怕早就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为了他的安全，他们一家对外才选择了隐瞒真实的情况。不得不说，老夫妇两个人的演技非常的好，赵燚和艾伦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 如果不是劳伦斯最后关键时刻开口，他们肯定被瞒过去了。 “我们只是普通的家庭，不管幕后的人是谁，我们都无力抵抗，所以，我父母的选择，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劳伦斯再次诚恳的说道。 艾伦点点头：“我们能够理解他的隐瞒，这件事情略过不提。你知道些什么吗？” 听到艾伦这样说，劳伦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 “很多，一切。” 艾伦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凝重。 劳伦斯沉吟了片刻，才说道：“那我就从头说起吧。那天我在值夜班，忽然接到了报警电话，说听到了有疑似的枪声。所以，我们立刻开始寻找枪声的来源。一直到发现了警长的家中，他倒在了血泊里。” “他的死因是什么！” 艾伦立刻就问道。 “自然是被枪杀的，枪伤一眼就能够判断的出来，是老式的猎枪造成的。” “你确定。” “我亲眼所见，自然是非常肯定的。尽管那天是晚上，但是这种枪伤，我肯定不会认错的。” 劳伦斯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燚和艾伦对视了一眼，诧异的低声自言自语，又似乎说给劳伦斯听：“可是为什么法医的报告上，却写着是刀伤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 劳伦斯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们当时只是负责维护现场的秩序，说实话，老警长被杀害了，我们都乱了方寸，一直以来，他都是我们的主心骨，小镇一年到头，也没有发生过这样恶性的事件。镇长协助我们处理的这件事情，请来了州里的法医。说起来，我也很怀疑是镇长下的手，因为最明显的就是，明明第三天的时候，警长的女儿就回来了，可是在第二天，也就是案发后白天，他就要求将尸体火化，说是放置在小镇中，会对游客产生不好的影响……” 劳伦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愤怒，随后恢复了平静。 “尸检的医生他认识？他们之间有关系？”赵燚思考着，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只有非常要好的关系，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替他遮掩。 “这我不清楚。镇长当着我们的面，联系的州里的法医。他当时应该走的正规程序。毕竟号码是我们提供的。” 劳伦斯皱着眉头，说出的话，尽量的客观。 “这一点有证明的。州里接到了小镇的求援，派遣的就是那位女法医。” 艾伦低声给两人解释了一句。 这就有些奇怪了，两个人假如没有什么关系的话，法医写出的尸检报告，怎么会和劳伦斯的说法截然不同？ 两个人必然有一个人在说谎。 赵燚看像劳伦斯，劳伦斯的目光坦然，似乎他说的就是实话。 但是能不能相信，赵燚不敢百分百的肯定。 不过，从心里面讲，赵燚觉得可信度很高。 “我并没有看到关于警长的尸检报告，好像其他三个人也没有看到。在警长火化的当天，镇长曾经挨个找我们谈过话，他说镇上的警局无法负担起日益增多的游客们的安全任务，所以，提出来，让我们去学习一段时间，然后回来负责镇上的志愿者工作。对镇上的志愿者，你们了解吗？” 说到这里，劳伦斯看向了两人。 赵燚摇摇头，艾伦更是直接说道：“我们只知道他们人很多，负担着小镇游客们的指引和安全的工作。我想，从这一点上来说，不能否认这些志愿者，起到了非常正面的作用。” “这一点我也承认。确实如此。只是这和警局的作用是完全不同的。他们没有执法的权利，我想这一点你们不会否认吧？所以，我拒绝了镇长的提议，我觉得，在镇上当一个普通的警员，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惜，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劳伦斯的神情变得有些低落，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其实，对于警长的死亡，镇上所有的人，都觉得是镇长下的手，我们四个人在当天晚上小聚了一下，商讨过这个案子，也发现了诸多的疑点。比如说，为什么镇长要给出丰厚的报酬，要我们暂时离开小镇，他们三个人也劝过我，说留在这里很危险，只是我不相信镇长会对我下手，是我太天真了。我醒来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恐怕就是因为，我们四个人，是除了他和法医之外，唯一见过尸体的人。如果上面查这个案子，我们到过事发的现场，即使是现场的调查报告丢失了，我们也能够凭借着记忆，还原七八成。小镇警局现在的状况瞒不过我们本地人的。” 劳伦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赵燚和艾伦的心中几乎可以肯定，镇长有着重大的嫌疑。 “在当天夜里，我从酒吧返回的时候，就出了车祸。我想，那三个人里面，一定有镇长的眼线，如果我答应，不会出事，可是我偏偏选择了拒绝，所以，他对我下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他恐怕也没有想到，我的命会这么大，我还有醒来的一天。” 劳伦斯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的平静。 “如果有必要的话，在起诉阶段，我们可能需要请你上法庭作证，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艾伦沉声说道，他已经考虑到了后来的事情。 “没有问题。虽然我的腿断了，可是我的脑袋还清醒着，我愿意为警长讨个公道！” 劳伦斯的眼中散发着异样的神彩，语气格外的坚定。 “好！” 艾伦有心上前拍一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还是放弃了这样的做法，眼中却完全是赞赏。 劳伦斯说了这么多的话，身体终究是很虚弱，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疲惫。 艾伦也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凭借现有的口供，艾伦觉得，足够抓捕镇长了。 “暂时你醒来的事情，不要声张，免得对方狗急跳墙，对你下手，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由我们保护你的安全。” 艾伦提出了两种方法。 劳伦斯有些意动，随后还是摇摇头：“不了。我们一家人很小心，除了你们，没有人知道我醒来了。所以我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我忽然消失了，他万一要是丧心病狂，对我的父母下手，那就麻烦了。谢谢你了。” 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赵燚和艾伦觉得，既然劳伦斯说得这么肯定，镇长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没有对一个植物人下手，也没有道理，会忽然现在下手。 所以，他们觉得劳伦斯的安全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个人起身告辞。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真心为艾伦高兴。 “我决定，今天辛苦一些，亲自前往那个法医居住的地点，将她控制起来，她也可能有重大的问题。你和我一起。” “可以奉陪。” 赵燚笑着说道。 他也对事情的真相非常感兴趣，所以尽管已经深夜了，走上这么一趟，也是一件好事。 车子飞快的离开了小镇，融入到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镇长，有一辆商务车，在劳伦斯家门前停靠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要不要？” 镇长的办公室内，镇长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的面前，是一个神情中带着狠辣的年轻人。 镇长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疲惫，摆摆手：“算了。我不想再造更多的杀孽了……” 他的面前，赫然的放着一份劳伦斯父母最近一个月购买过的物品的清单。 头半个月，和前几个月并没有什么区别，而最近的半个月，则是忽然多了很多的营养品。劳伦斯的家庭，因为劳伦斯的车祸，并不是太富裕，即便有一些积蓄，考虑到劳伦斯的情况，老两口从来都是节衣缩食的。 从这份食谱的变化，镇长就早已经清楚，劳伦斯醒来了！ 他的眼中闪过了挣扎，最后终于释然了。 “镇长，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留下这个祸害！您为了小镇的发展，呕心沥血，他们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还想着吃里爬外，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就安排人，今天晚上就解决掉劳伦斯的全家！” 年轻人的话语中杀气腾腾！ 第823章 听到眼前的青年这样说，镇长定定的看着他，摇摇头：“这个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是，镇长。” 青年欲言又止的看着镇长，但是在镇长这样的目光下，不得不离开了。 镇长等到到出去后，关上了门，才坐在椅子上发呆。 此时已经接近了午夜，这时候，他仍然没有选择休息。 犹豫了许久，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记在心底许久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听，里面是一位女人的声音。 “……事情暴漏了……” “什么？那怎么办？我们一起逃吧？” 女人的声音很是惊慌。 镇长倒是十分的镇静：“你这样……把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可是，那样的话，你……” “我自有我脱身的办法，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很有可能，警方很快就会找到你……” “我知道了……” 女人低声抽泣着，她隐隐的又不好的预感。 镇长倒是笑了笑，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莫哭，事情终究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挂断了电话，镇长的腰杆挺得笔直。 足足有十分钟，他的眼睛才重新恢复了焦距。 他拿起笔，笔尖在纸上刷刷的写着什么，一直写了有半个小时，才算结束。 将笔放在纸上，放在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 镇长这才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把手枪。 这把枪有年头了，但是被保养得很好。 拿出一块干净的布，认真的将枪身从里到外的擦拭干净，装上子弹，枪口赫然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镇长留恋的看了一下自己工作了很多年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镇长即便是闭着眼睛，也可以说清楚，每一件物品在什么地方。 带着浓浓的不舍，镇长闭上了眼睛，他的食指微微用力。 嘭！ 夜色中，这一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赵燚和艾伦正在前往法医现在住址的路上，忽然，艾伦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不会是劳伦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艾伦和赵燚的心中都浮现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艾伦当下选择了接听。 “镇长自杀了！” “什么？” 艾伦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是的，他真的不相信镇长会自杀。 在他们的认识当中，认为这个镇长就是幕后最大的黑手。 他这样的人会自杀吗？ 反而觉得他杀是最正常的。 “掉头！” 艾伦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法医确实重要，但是突发的这个状况，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艾伦和赵燚的预料，所以，现在掉头是最自然的选择。 赵燚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凝重：“他是自杀还是被谋杀？” 他的声音不高，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和艾伦探讨。 艾伦的脸色也相当的不好看，想也不想的说道：“必然是被谋杀的。我们只要找到法医，就能够证实第一任镇长的真实死因，咱们的推断恐怕错不了，这个事情和镇长脱不了关系的。只是恐怕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他们毕竟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了，镇长也不一定真的要杀警长，说不定，他是在某些人的胁迫下逼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艾伦的思路瞬间变得异常的灵敏，分析下来，竟然能够自圆其说。 他嘴里面的，能够胁迫镇长的人是谁？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赵燚也下意识的点点头，他说的很有道理。 镇长也死了。 他的死亡究竟隐瞒了什么？ 肯定不是自杀，这是两个人的一致认为。 “不好！” 赵燚悚然而惊，声音大的吓了艾伦一跳。 “怎么？” 艾伦看着面色大变的赵燚，连忙问道。 “应该立刻安排人手保护那位法医。那位法医现在十分的关键。她的验尸报告咱们推断的都有问题，是她主动修改遮掩的犯罪事实，还是说，被某人动了手脚，这里面蕴含的意思都是大不一样的。现在很多关键的人都遇害了，这位法医，同样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你说的很有道理。” 艾伦一听，也是连忙点头。 他们现在已经改变了方向，所以，也不可能亲自保护这位法医了，当下艾伦就拿出了电话，低声说了几句。 挂断电话，艾伦的脸上松了一口气：“我已经安排了当地的同行让他们出面保护这位法医。只要在他们赶到之前不出问题，就肯定不会发现危险。” 赵燚点点头。 夜晚的道路上车辆很少，在艾伦的催促下，司机将车子开得快。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基恩小镇。 本来应该很安静的小镇，现在却是嘈杂一片。 在镇中心，已经聚满了本地的居民。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震惊不可置信等等诸多的表情，议论声音之大，嗡嗡作响。 发生了人命案件，警方自然是要出面的。 尽管和这位镇长并不对付，现任的警长仍然亲自带人出现了在这里。 现场拉起了封锁线。 他的脸上充满了严肃，有条不絮的指挥着众人，开始现场的勘验工作。 艾伦下车，直接想要越过封锁线。 立刻就被人拦下来了。 好在，他的证件还是有效的，马上就被放行。 赵燚也跟在艾伦的身后一起进去。 他的面目做了伪装，所以，并不担心有人看到他和警方在一起从而影响到他的布局。 “警长，现场勘验有结果了吗？” “基本上，可以断定镇长是自杀？” “自杀，这不可能！” 艾伦断然否决！ “虽然我也不敢相信这一点，但是现场留下了一封遗书，事情交代的很详细，你可以看一下。” 警长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复杂，把一封装在证物袋的纸张交给了艾伦。 艾伦迫不及待的拿在手里，认真的观看着。 良久，他才有些失神的说道：“这，居然是这样……” 显然，他看完了这封信后，也相信了，镇长是真的自杀，并且是在没有任何人威胁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 赵燚看向艾伦的目光充满了询问，干脆，艾伦就将这封遗书交给了赵燚，也让赵燚了解个清楚。 在这封遗书里，镇长交代了一切。 自从博物馆在小镇落户之后，原来的老警长，这些博物馆的古董来源非常有问题。原因么，很简单，那就是，四个博物馆经常接到国际法庭的起诉，虽然他们都能够拿出来完整的证据，证明古董属于博物馆，但是证据是证据，并不是这些证据十分的充分，所有人就真的相信博物馆就真的没问题。 老警长在调查了之后，反而认为，博物馆伪造的证据，只是伪造的十分高明，比真的还像是真的。 他嫉恶如仇，所以，私下里，收集着博物馆的犯罪证据。 镇长对博物馆的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认为，小镇的发展离不开博物馆，而且，在本国内，博物馆根本就没有触犯任何相关的法律，所以，他对警长的行为和态度是十分反对的。 为此，两个人不止一次的发生过争吵，争吵没有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 镇长在遗书中称，既然国际法庭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博物馆是有问题的，那么博物馆就应该得到支持，而警长始终和他的观点是相对的。 在某天晚上，镇长去了警长的家中试图说服他。 结果，两个人喝了一些酒，情绪比较激动，镇长失手之下，将警长枪杀。 杀人之后，镇长的酒醒了。 他立刻处理了现场，将现场伪造成只有警长一个人。 然后，就离开了。 警长的尸体当天夜里就被发现了，发现的是一个巡逻的警员，因为镇长惊慌之下，忘记了关上他的家门。 后来州里面调来了法医，法医做出尸检结果后，就离开了。 而镇长利用自己的职权，将真实的尸检报告抽走，换了一份伪造的，之后，又在第一时间火化了警长的尸体。 所以，只有极少的人知道警长是死于枪杀的。 后来的事情，赵燚也知道了。 那就是他逼着知情人离开了小镇，而劳伦斯不肯，他就下了杀手，找了一辆没有牌照的货车，差一点就把劳伦斯撞死。 在遗书的最后，他在忏悔。 他对杀害了警长十分后悔，两个人的在镇上认识了几十年，将小镇一点点的从贫穷发展到了现在富裕的程度，没想到，他却对老伙计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后悔撞了劳伦斯。 一切似乎真相大白了。 这封遗书里面，交代的很清楚。 字里行间也能够看得出来，镇长对做出的事情十分的后悔。 之所以最后选择自杀，是因为，他知道警方一直没有放松追查这件事情，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让他每天都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他终于支持不住了，才选择了自我了结自己的生命。 赵燚久久无语。 两个人沉默的走进了现场。 现场中，镇长的脸上虽然满是血污，但是神色中却是充满了释然。 “没有人胁迫他，可惜了。” 艾伦很是惋惜的说道。 在他的眼中，镇长是一个人才，只是他却走了一条歧路，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你说，他在遗书上写的都是真的？” 赵燚仍然有相当的怀疑。 “肯定是真的。” 艾伦毫不犹豫的说道，看到赵燚的神色仍然有几分迟疑，才说道：“按照他的遗书内容，所有的一切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可是，我觉得这封遗书总是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艾伦不以为然的问道。 “首先对博物馆是否涉案，镇长其实并没有正面交代的，他只是说，既然国际法庭认为博物馆合理合法，但是你觉得，这几个博物馆真的没有问题吗？以这位镇长的身份，他应该是少有的知情人之一……” 艾伦刚刚不在意的神情，在听到赵燚的话之后，也郑重了几分。 他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和他的自杀没有直接的关系。” “不，恐怕很有关系。他在遗书中也说了，他和警长是几十年的老关系了，换成是你，上他家去劝他的话，会带着自己的猎枪去吗？” 第824章 赵燚的话让艾伦下意识的摇摇头。 开玩笑，任何一个人，去朋友家做客，也没有道理带着自己的枪吧？ 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除非…… “除非他在去之前，已经下定了决心。两个人对枪的熟悉上，那位警长恐怕要远在镇长之上，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点，那就是第一时间偷袭，才能让对方无力反抗。” 赵燚分析着，他的话让艾伦陷入了沉默。 “第二个疑点就是，那位法医。你觉得，镇长换掉她尸检报告，有多大的成功性？” “应该很高吧。毕竟当时镇上的警局已经没有人主持大局了，这时候，镇长利用他的威望和职权，指挥警员也是能够理解的。” 艾伦迟疑了一下，这样说道。 赵燚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有一点来说，这份报告是谁提交给州警局的，如果是法医本人，她在提交前，就算扫上一眼，也会知道报告和她写的报告不一样；还有就是，即便是本地的警局提交的报告，我想以上面对这个案子的重视，没道理不会开会讨论这个案子，她难道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这个结果和她的判断不一致？” 赵燚接连的反问让艾伦的脸色不停的变幻。 “这个案子我会继续查下去的，总要有一个准确的结果。”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坚定。 “我定了明天晚上的航班……” “你要回去？” “是的……” 两个人谈到了天色微微放亮，才算结束。 赵燚只是稍稍的休息了两三个小时，醒来后，他独自就沿着曾经那两位警员出事的路线走了一遍。 在当初交战的地方，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仍然能够模糊的看到曾经的痕迹。 地面上乌黑一片，道路两旁的草地上，地面也偶尔露出了土地。 这里曾经有人动用过大威力的火力，才能够造成这样大的破坏。 不出所料，一路的搜索并没有发现两位警员留下的任何证据。 这不奇怪。 如果他们真的得到了有用的证据，对方肯定知道，那么必然，这条路被人挖地三尺的搜索过。 赵燚是抱着万一的心理，可惜，结果让人失望，也在情理之中。 登机的时候，艾伦亲自前来送赵燚。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艾伦邀请赵燚去了单独的休息室。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大为改善，好歹也是共同过了好几天，对对方都是很欣赏。 可是两个人的立场终究是不同，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一个白天没见，艾伦的神情居然透露出几分疲惫。 “案情不顺利吗？” 赵燚有些惊讶的看着艾伦。 他觉得，要是单纯的一晚上没有休息好，艾伦不可能是这样的精神状态。 艾伦疲惫的摇摇头：“不，恰恰案子进行的太顺利了，已经结案了。” “结案？” 赵燚脸上带着奇怪的神色。难道说这里的办案效率这么高？一个白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了？ 这也太效率了吧？ “案子到了镇长自杀，就此为止……” 艾伦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了不甘，他颇为愤怒的说道：“我明明就提交了相关的疑点，可是上面仍然命令我不许再查下去了。该死的，难道说，真的就这样了？” 他的话让赵燚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说句你不高兴的话。你们这个国家，法律是为了有钱人制定的。如果案子继续深挖下去的话，那博物馆还能在小镇上立足吗？恐怕很难。他们不是没有问题，也不是没有人发现，只是，因为他们有钱，这才遮挡住了他们的犯罪事实。” 赵燚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事实的本质。 他的话让艾伦一愣，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政治。我不会放弃的！” 他的神情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 “那你做好了准备了吗？” 赵燚的神情也带着几分严肃。 “做好了，哪怕面对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我也会查下去，直到事情真相大白。最多，我丢了现在的工作。” 他眼中流露出的坚毅，让赵燚为之动容。 飞机起飞。 赵燚透过窗户，俯瞰这个国家。 它是全球当之无愧的霸主，不管是这个国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有一点和国内是相通的，那就是每个国家，都有无数的人，为了各自的国家变得更好，而在默默的贡献着自己的力量，无怨无悔，从不放弃。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部分，国家才会欣欣向荣，才会不停的进步。 飞机落下的时候，因为时区的不同，j市仍然是黑夜。 在飞机上睡了一路，赵燚醒来一点也不觉得困乏。 赵燚回了一趟家，家中无人，他就知道，蒋招娣恐怕在加班。 “你回来了，等我处理完这份文件。” 赵燚到了警局，去了蒋招娣的办公室，蒋招娣看到他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又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这份文件没有耗费蒋招娣多少时间，很快她就处理完毕了。 “怎么没在家里休息一晚上？身体能够吃得消？”蒋招娣给赵燚倒了一杯水，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谈话。 “没关系。飞机上睡得很好。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赵燚喝了一口水，立刻就询问道。 “先不忙，你先说说那里的情况，有发现吗？” “没有。我只完成了一个预定的目标。两位警员可能留下的证据，没有找到。” 虽说赵燚只是花了一天的时间进行搜索，这不是他努力，而是那么大的地方，真的要一寸一寸的搜索，也是不现实的，更多的是碰碰运气。 对这个结果，也早在蒋招娣等人的推测当中，所以，赵燚的说法也没有让蒋招娣有什么失望的情绪。 随后，赵燚又说了一下小镇上发生的事情，让蒋招娣的眼中异彩连连。 赵燚说完，蒋招娣才说道：“想不到这几天你在国外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以我的看法，镇长的死，都不一定真的是自杀。” 她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过遗书，从赵燚的叙述中，更倾向于这种推测。 “不，遗书写得异常的诚恳，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这样写的，恐怕别人很难有这样的心里。我更多的是认为，他是自杀没错，为的，是保护小镇的繁荣。” “嗯？” “只有他死了，才能给那几位警长的死亡一个交代，这个案子，才算最终化上了一个句号。遗书中将所有杀人的事件，他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为的就是让这个案子不再继续查下去了。” “可是，他身为镇长，如果他死了的话，不会影响小镇的发展吗？毕竟小镇可是他一手推动起来的。” 蒋招娣的眼中有些好奇。 “不会的，小镇的一切已经上了正规，只要新任的镇长不是个傻瓜，哪怕什么都不做，小镇起码也能维持现在的局面。从他的死亡，我看到了对方保护博物馆的决心。从小镇这方面着手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拿到切实博物馆犯罪的证据。甚至，如果真的查到了，也只是逼得他们杀人，出手的，还会是小镇的领导者。” 赵燚的眼中微微有些凝重。 这一点，他已经想得非常的明白了。 查不出来什么还好，真查出来的话，对方势必要铤而走险。 赵燚并不是担心他的个人安全问题，而是担心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没错，他的身手确实很好。 但是，这个比普通人强，也不会超越人类的极限。在那个全民有枪的国家里，对方随时都能够拉起令人震惊的数量参与围剿他。 异地作战，完全没有补给，他的子弹数量又很有限，能够抵抗多久呢？ 这只是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赵燚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没有顾忌，如果动静闹大了，他们国家也不会做事不理，面对的，就是类似艾伦那样的对手。 曾经的艾伦那个小组为什么会失败？ 单从装备来说，他们其实要超出赵燚他们小组的，可是他们却失败了。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赵燚他们有充足的补给和后援，虽说都是异地作案，但是赵燚一方却得到了那个国家的全力支持。 人和，在什么时候都是非常重要的。 老祖宗的那句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很有道理的。 蒋招娣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赵燚的担心不无道理的。 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后怕，如果最糟糕的局面真的发生了，蒋招娣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去理智，跑到那个国家大开杀戒，这当然是找死的行为。 干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蒋招娣才继续说道：“咱们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对方没有怀疑就一定会出手，出手我们必然能够抓住他！” “我们用的那位富豪的名头，从彩礼上，对方是不会怀疑的，我觉得，我个人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和他们正面接触的时候，也做了伪装，出行的时候，则是另外的装扮，他们不应该对我的身份产生什么怀疑。你说，他们会不会从那位富豪的身上，调查我这个人是否存在呢？” 赵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担忧。 这是唯一的漏洞了。 只要对方真的下力气去查的话，就会发现，那位富豪的身边，根本就没有赵燚这一个人。 可能有人觉得，让赵燚跟那位富豪一段时间，这样一来，才是天衣无缝的做法。 可是这一点并不容易。 对方肯帮忙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不会真的无条件完全配合，将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 设想一下，他们失败的话，肯定会迁怒这位富豪，虽然这位富豪身边的安保工作是全球顶尖的，可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第825章 赵燚他们也不会强人所难，真的只顾自己的利益，而罔顾他人的想法。 借用对方的名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他的名头，赵燚他们的这个计划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既然你这样说，那么，咱们一定会有收获的。你要去现场看一下吗？不夸张的说，哪怕对方能够隐身，咱们也能够抓住他！” 蒋招娣的脸上有着充足的信心。 显然，布置这样的一个陷阱，众人可以说竭尽全力了。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仍然能够走脱，那么，基本上，也可以放弃对这个人的追捕工作了。 赵燚是相信蒋招娣的，只是没有亲眼看到，心里面多少也对如何布置的陷阱，充满了好奇心。 “你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工作是永远也处理不完的，紧要的，都已经处理完了，现在下班不影响的。” “那好。” 两个人驱车来到了j市的郊区。 这里是j市的别墅区。 说起来也有些让人无奈。 穷人削尖了脑袋往市中心里面钻，而有钱人，则是到了城市的周边。 这个别墅区，就没有选择地价最高的j市中心区域，反而坐落在郊区。但是它的售价可不低，单价远远超出了市中心高档的小区。 拥有那个国宝的收藏家，身价不菲，他住的，就是这栋别墅里的一间。 赵燚和蒋招娣的车子，没有进入这个别墅区里面，反而到了它不远处的一栋办公楼停下。 这栋办公楼，是一些小企业最喜欢租用的办公地点，毕竟这里的租金，市中心的办公楼租金要少得多。 即便现在已经晚上了，这栋办公楼仍然灯火通明，显然，不少的公司仍然在加班。 两个人到了顶楼，下了电梯。 这一层倒是静悄悄的。 蒋招娣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赵燚被里面的陈设吓了一跳。 这里面光是电脑，就摆了十几台，有四五个警员正在里面忙碌着。 夏丹和黄英正是其中的一员。 “蒋局，组长。” 夏丹同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给两个人倒了两杯水。 “不用忙活，今天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蒋招娣走到众多的监视器前，才问道。 “有！” 夏丹肯定的话，让蒋招娣精神振奋，连忙问道：“说说情况。” “这个别墅群的一位电工忽然出了意外，所以，新来了一位电工。这个电工的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起码是从履历上而言的，我们的人，正在核实，他履历上的情况。第二个疑点就是小区附近的超市，新来了一位送货员，因为它的位置关系，所以，这个别墅区的送水工作，都是由这个超市承担的，我们对他的身份也有一定的怀疑。” 夏丹说出的这两点，都是非常不起眼的小事。 仔细想一想，其实夏丹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这两个职业，看起来都是非常的不起眼的。但是，一旦发作的话，都是非常关键的地方。 首先，电工控制着小区电路的维修，他要是动动手脚，让小区某一户的电路出现问题，然后借着检修的名义进去查看地形，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更不用说，大部分的防盗措施，都和电离不开的。 当然这种别墅，都是有备用电源的，但是他电工的身份，注定了要在这方面搞点手脚，其实并不困难。 至于送水工的威胁也很大。 那就是每个人每天都要喝水，在水里面下点助人晚上睡眠的药物，不要太轻松，这样一来，简直可以说出入无人之境了。 赵燚也想通了这两种可能，脸上也多少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不过，他们已经被纳入到了警方的视线，所以，赵燚也没有太担心。 蒋招娣点点头：“马上查清楚这两个人的真实情况，不要掉以轻心。” “是！” 夏丹应了一声，随后笑着说道：“蒋局，你是了解咱们的布置的，不敢说所有的方面我们都考虑到了，如果他们只是这样的手段，也未免太小瞧我们了。” “确实。” 蒋招娣也亲自参与了全程的布控，所以，对夏丹的话是非常赞同的。 赵燚看着这些电脑的监视器，它们监控的地方非常的多。 其中就有这栋大厦的天台也同样有布置。 毕竟这里是周围唯一的制高点，众人不会忽视这么重要的地方。 只要有人上了天台，他们就一定会发现。 监控的点是很巧妙的，如果有人从天台观察那间别墅的话，就一定会被发现。 蒋招娣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这才低声和赵燚解释了起来。 “在别墅区外的道路上，我们两侧分别在一公里和三公里处，分别藏了人手，如果我们这边的行动抓捕失败，他们也能够把人拦下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墅的布置再完善，也不敢说一定不会出现纰漏，所以，蒋招娣在外围也布置了防线。 这是很有必要的。 “那位收藏家的房子两边，也都有我们的警员，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为了避免从食物上露出马脚，他们已经携带了足够的补给……” 这种盗窃无数，而且几乎很少失手的大盗，蒋招娣从来不敢小看他们，务必细节上追求尽善尽美。 他们可能考虑这是不是陷阱，那么会观察，周围业主购买食材的情况，所以蒋招娣干脆，让这两队人，带了足够的食物和水，条件虽然艰苦了一些，但是蒋招娣认为是值得的。 赵燚也是赞同的。 他和蒋招娣在部队的时候，比这艰苦的时候还有。 起码，他们有完整的补给，而艰苦的特种兵，有时候真的要过野人一样的生活。 “最辛苦的就是陈东了。陈东藏身在放置那件古董的房间内，他只有很小的活动空间，命令是在没有出现嫌疑人的时候，他只能藏在里面。” “确实很辛苦。对方的身手可能非常好，他的安全能保证吗？” 赵燚也有些同情陈东了，无疑，那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他最担心的是陈东的安全问题。 对方假如真的能够潜入进去，那么身手要远超常人是一定的。 虽说对陈东的身手很放心，只是陈东毕竟曾经受过重创，现在恢复得很好，也和巅峰时期，有着一丝的差距。这一丝的差距，普通人是感觉不出来的，但是高手相争，就是这一丝的差距，也足以致命。 “应该没问题。假设陈东不是对手，只要他坚持三十秒，就会有支援到达。陈东的手中还有枪，我想，他不会连三十秒都坚持不住的。” 夏丹肯定的说道。 赵燚也默默的点头，同意了这一点。 两个人有过空手切磋的时候，赵燚自认为搏击的水平不低，但是陈东还是技高一筹的。 他也是j市里，搏击水平最高的一位了。 所以，陈东才承担了这个最重的任务。 “不止是如此，在房间内，还有最新的红外线感应器，只要有人进入，就会传输信号到这里，另外古董被放置在压力防盗的设备上，除了应有的电子锁和指纹锁之外，只要有人移动这件古董，压力瞬间改变，就会触发警报。而且，压力报警非常的隐蔽，除非是对方事先就知道，不然的话，肯定不会知道这一层的布置。它是独立的电源，不受电子设备的干扰，我想不出来，对方怎么能够在不触动压力报警的情况下，拿走古董。” 蒋招娣的可谓是信心爆棚了，做出了这么多的布置，她相信，万无一失。 赵燚也知道这个压力报警是怎么回事。 这和触发式地雷非常的相似。 人要是踩在上面，然后抬脚，地雷就会引爆。就算是用的力气大小有改变，也会发生爆炸。 传感器的反应时间非常的短，只有零点几秒钟。 即便是最顶尖的特种兵，如果踩在上面，面临的局面也几乎是十死无生，除非是运气极好，才能够保下一条命。 “整个抓捕小组，一共高达三十余人，全天候待命，我就不相信，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之下，他还能够得手。如果真的得手，我引咎辞职！这也是我立下的军令状。” 蒋招娣下了十二分的决心。 “我支持你！对了，那件古董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如果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倒是可以伪造一份高仿的古董，只可惜我们准备的尸检不是太多。” 蒋招娣颇为遗憾的说道。 这只能算是不是漏洞的漏洞。 古董是真古董，对方会落入法网吗？ “明面上有安保的人员吗？如果没有的话，对方会不会引起怀疑。” “自然是有的，他的家里面有一位佣人，两位保镖，他们的身份都很清白，已经跟了这位收藏家好几年了，他们的家庭也没有什么隐患，不会被人利用这一点。” 蒋招娣查得非常的仔细，连这样的小细节也没有放过。 “那这位收藏家的安全呢？” 赵燚觉得，古董的安全基本上没有问题的，那么对方会不会从别的方面入手？ 从古董的主人下手，也是一个方法。 虽说，他非常配合警方，甚至拿出不惜拿出了这件价值高昂的古董作为诱饵，但是古董的所有人毕竟是他的，万一他要是拿走古董，警方难道还能制止他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在我们的劝说下，他选择了草原自驾游，现在除了他自己，恐怕我们也很难找到他。” 蒋招娣笑嘻嘻的说道。 赵燚松了一口气。 众多高手设计的抓捕方案，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了。 赵燚并不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将那件古董偷走。 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的话，那已经不能用神偷来解释了。 赵燚站在这里，眺望着下方的别墅，心情有些激荡：对方什么时候会出现？ 这是一个问题。 出现是一定会出现的。 因为，博物馆已经答应了，约定的金额，足以让国际大盗心动不已。 他一定会在一个星期内动手！ 赵燚十分肯定这一点。 第826章 赵燚只是听蒋招娣说了一遍针对性的布置情况，就对这里的布置已经充满了信心。 也难怪蒋招娣敢当着领导的面立下了军令状。 说实话，如果这样的布置都失败了，赵燚觉得，除非对方是非人类。 这里的布置赵燚不觉得有什么疏漏，也就没有指手画脚的添加了什么。 他擅长的是突破，在这样的重重防备之下，赵燚觉得，除非是当初的整个特战小队都拉过来打一场实打实的攻坚战，才能够用最粗暴的方法破解目前的布置。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国内对军火管理的非常严格，基本上不会出现拥有大量军火的非法武装力量，即便有，最近驻扎的武警，也会在第一时间前来支援。 蒋招娣对于这次的布置也感到十分的自得，可以说，这里的布置，是众人苦心孤诣的结果。 赵燚没有发觉漏洞，所以，两个人又呆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像外围的人员，倒是不用二十四小时蹲守在这里的，他还可以调整一下时差，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将要到来的对手。 第二天一大早，赵燚就感到了这里，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别墅区内，除了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年人，早起的并不多。他们散散步，在健身的场地锻炼了身体，然后各自回家。 一位身穿工作服的男人出现在了监控器的范围当中，他是新应聘的电工。 这位男子大概有四十岁，正是处在人生中最好的阶段。工作上，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是并不会缺乏工作经验的，也能够承受相当大的工作压力，不会因为身体的原因，难以为继。 这个小区内的人们互相之间基本上都认识的，看到他的出现，眼中多少有些好奇。 “我是新来的电工，大爷大妈喊我小黄就行，谁家的电路要是出了毛病，就赶紧告诉我，这个电的安全可是了不得的，不能粗心大意。” 电工笑呵呵的同一帮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说着话，态度十分的客气。 他的一举一动，完全的落入到了监控室赵燚他们的眼中。一步步落实他履历中的资料，是需要时间的，所以，目前为止，仍然不能确定他没有嫌疑，自然他就是重点被注意的对象。 这一切，这名电工似乎完全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落在了警方的视线中，仍然亲热的同这些老人们攀谈着。 这个别墅小区的物业费用不菲，自然要有对得起它的价格，这里的服务人员，专业素质和态度，都必须是一流的。说起来，物业是为业主服务的，又不是业主的管理人员，这样的态度和工作方式才是正确的。 正巧的是，有一户别墅的电路有点小毛病，这名电工也没有推辞，当下返回住所带来了工具，前后不过几分钟而已。 赵燚掐算着时间，他去了这一户大概有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就解决了这个小毛病。 这一户人家距离古董所有人的别墅比较远，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每家每户里面也装上摄像头，那是侵犯对方隐私的行为，肯定不会被答应。 所以，赵燚只能从监视器里远程监视他的举动。 好在这个电工的举动看起来很平常，他出来的时候，老爷子还非常高兴的同他攀谈。 监控室里有从大学里面专门请来的唇语专家，所以，破解谈话也很庆荣，只是正常的攀谈而已。 他处理完这项工作，就返回了物业的办公室。这种监控可以说是极其的枯燥的，一上午，也只发生了这一点让大家关注的事情。 但是每时每刻，众人都要盯紧监控器，生怕会漏掉什么。 “看样子今天上午不会出问题了。” “组长，这两天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重点标注的那两位新来的人员。其他的人都很正常。都是住在这里起码有一年半载的住户。我们也排查了他们的资料，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黄英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注意，二号目标人物出现，他正前往目标小区送水。” 耳麦中，忽然传来了提醒的声音。 这是安放在超市门口发现的新情况。 “提高警惕。” 这名送货员到了别墅门口，保安没有第一时间就放行，反而询问了他的身份，并且做了一个登记，这样尚且不止，还打电话询问了他口中那位要水的业主，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放行。 这家物业的管理水平确实非常的正规，他们的存在就可以杜绝大部分的危险份子进入到别墅区了。 送货员骑着电动三轮车，跟在了一名保安的身后。 按照记录，他是第一次到达这个小区的。 他四下张望着，前面带路的保安回头催促了一句，他这才不在乱看。 “不要东张西望的，11号别墅前面拐一个弯就到了。” 保安催促了一句。 这名送货员应了一声，笑呵呵的问道：“兄弟，这别墅一栋多少钱？” “那可贵了，反正咱们是一辈子也买不起。到地方了。” 保安撇撇嘴，不觉得他和送货员打听这里的房价有什么意义。 业主已经在门口等待了，把钱交给了送货员，找零之后，也就关上了门。 他倒是没有让这名送货员进屋的意思。 两个人也没有觉得不妥的，纷纷往外面走去。 “兄弟抽根烟不？我现在就是外面那间超市的送货员，以后咱们慢慢就熟悉了，你们这里每一次都要登记啊？” 他笑呵呵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保安。 保安看了一眼，摇摇头：“可不敢在外面抽，要是让队长发现了，可得扣钱。登记是肯定要登记的，只要不是业主，其他外来人员都要进行登记。不止是登记，还有保安要一同前往，我们单位可是大公司，务必要确保每一个业主的安全。” “这有钱人也活得太小心了吧？” 送货员为之咋舌。 “麻烦肯定是有一些的，但是谁让单位就这么规定的呢，咱们端着人家的饭碗，就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不是？” 保安倒是对这样的麻烦不以为然。 这家别墅小区的业主并不多，访客也不多，保安的数量却不少，所以，并不会出现人员捉襟见肘的情况。 目送着送货员出了小区的大门，这名保安才返回了门岗。 赵燚在监控室里，将他们的谈话都看在了眼里。 唇语专家几乎是实时的将这名送货员的话，翻译给了大家听。 赵燚不由得有些沉思。 这两个人的谈话看似都很正常。 只是，仔细想想，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的。 电工和业主们拉家常，看起来是拉近了关系，但是同样的，也有可能在维修电路的时候，打听别墅里面的房间大致布局。业主的别墅内，是监控的死角。说实话，这些别墅的格局都是一样的。 只要知道一间，其他的别墅也就知道了是什么样子。 当然，更准确的，还可以找到别墅的构造图。 至于这名送货员的行迹也很可疑。 他的话里话外透漏了一个潜意识，那就是以后大家都是熟人了，是不是不用那么麻烦了？ 当然，他被拒绝了。 他在有意无意的打探这个别墅的安保力量，不由得引起了赵燚的警惕。 “将二号目标关注度提高一个等级。” 赵燚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是！” 立刻就有人，将这份命令传达了下去。 赵燚思索了一下，看向了黄英：“核实这两个人履历的人员还没有具体的反馈吗？” “报告组长，这两个都是外地人，他们又是昨天下午才出现的，所以当地警方晚上核实资料的准确性难度很大……” 黄英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赵燚打断了：“我只想知道，他们预计什么时候，会给我们消息！” 赵燚没有再次说明这个案子的重要性，也没有强硬的下达命令，而是只要结果。 “预计在下午五点之前。” 黄英看了一眼备忘录，这样说道。 “告诉当地的警方，就算晚上不方便，也要将所有的资料核实清楚，如果他们有困难，可以和我们提出来。” 赵燚的脸色有些冷峻。 时间就是生命。 警力虽然心在很充足，但是也要尽可能的缩小目标，这样才能吧力量更集中。 “我明白了。” 黄英点头表示明白。 赵燚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也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你们前几天的午饭都是怎么解决的？” “都是由咱们市局里的食堂师傅安排人员送过来的。” “那就好……” 赵燚知道为什么不在外面订餐。 他们本身是在外围不假，也基本上不太可能被那个盗窃团伙注意到这里。 毕竟这间办公大楼聚集上班的人员非常的多，外卖是他们常吃的午餐。如果点外卖的话，对方送餐，到这里就会发现房间里的这么多的设备，一不小心就会走漏了风声。 不让外卖员送上来也不行。 因为那不符合普通客人订餐的习惯，说句不好听的话，点外卖的人员都是怎么省事怎么来，肯定不会不让外卖员进屋的。 所以，干脆从市局的食堂里送餐，这样干净卫生，还不引起外人的怀疑。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两名警员带着两个大箱子敲响了房门。 里面是饭菜还是很丰富的。 虽然工作很累，但是饭菜很可口，也算是不错的福利了，这可是要比在目标别墅旁边潜藏的警员，还有就是陈东，他们的处境要好得太多了。 即便是就餐，人员也分成了两队，始终有人注意着监控器上面的情形。 他们对待这个案子的态度都非常的慎重。 吃罢午餐，枯燥的工作继续。 这里的别墅区往来的人员很少，虽说大大的减轻了警员们的工作量，也确实很无聊。 好在这里的警员都是精挑细选的人选，所以，他们并没有很无聊而变得分心，仍然聚精会神的观察着。 下午两点半，一辆轿车缓缓的停在了别墅区的大门前。 第827章 “你好，我是来看房的。” 下来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她的穿着打扮都很时尚，并没有任何倨傲，客气的保安说道。 她的车子后面，也很快跟上来一位女销售员的车子。 “这是来看房的客户，咱们别墅区不是还有一套十四号的房子没有卖出去吗？这位女士就是来看那套房的。” “请您登记一下。” 这位女人倒是没有说什么，痛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手机号码，交还给了这位保安，笑着说道：“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女销售员，也一同登记，并没有例外。 “当然，我这就陪同您前去。” 保安顺着窗口将登记表递回了门岗里，同样十分客气的说道。 女人有些不高兴了，脸上自然也就带出了这样的表情：“怎么，你们这个别墅区，还把人当成贼一样的防着啊？” “您误会了。你要是入住了之后，我们当然不会这么麻烦，这是针对外来人员的规矩，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危险。您想，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业主们的安全。” 保安正色的解释道。 这名女人的脸上露出了认真思索的表情，随后点点头：“好吧，那你就跟着吧。” 保安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所以，想通了也就不会摆什么脸色了。 这一幕，理所当然的落在了赵燚的眼睛中。 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保安室某人的电话。 在保安室，警方也安排了钉子。 他们的身份是保安队的副队长，只有带班的队长，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下面的保安只是知道空降下来两名管理。 “将刚才进入的那两位女士的资料传输过来。” “明白。” 有了名字，还有手机号，再加上车牌号，这几个号码输入到资料库中，很快她们的身份就完全的暴漏在了赵燚的视线内。栾青青，女，二十八岁，父亲为某上市公司的老总……一大串的资料，还有身份证照片号码等等这些详细的信息。 赵燚辨认了一下，监控器中出现的人物，和资料中的外貌，基本上是一致的，她的身份也决定了她，确实有购买别墅的可能性，所以，基本上确实是来看房的人没错。 倒是第二份资料让赵燚稍稍的提高了几分注意。 上面也是一个女孩，只有二十四岁，单身未婚，某三流大学毕业，现在的工作单位是某房地产公司的售楼员。 说实话，单看这份资料，确实很平常，有很多很多这样的女孩，因为学校不好，所以没有选择专业的对口职业，而是当起了售楼员。这份职业，从来不看什么学历，只看是否能言善辩，最大程度的促成买卖。 像这样的一栋别墅如果成交的话，售楼员的提成非常的高，几个月做成这一单也比其他行业职员一年的收入还要丰厚了。 所以，年轻漂亮的女孩，不少都投入到了这个行业当中。她们只是看到了这个行业赚钱，却没有看到这份风光背后的心酸，不可能每个人都赚钱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拿着可怜兮兮，远比正常人工资还要低的薪水，苦苦的等待着机会。 值得赵燚注意的是，这个女孩，是昨天入职这家房地产公司销售部的。 说起来，那个房地产公司的实力雄厚，在j市有很多的楼盘，所以，每天新入职和离职的员工都不在少数，本来，这一点也不会引起赵燚的怀疑。 可是，刚刚入职，她就接了这样一个大单，这在知情人的眼中，都觉得相当不可思议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虽然现在都讲究的是有能者居上，但是事实上，讲究资历的，肯定是哪个用人单位都存在的现象。 售楼员的眼睛可以说都很毒，是不是优质客户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所以，像刚才那位女人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一进入售楼部门，立刻就会被热情接待，根本就轮不到新入职的员工接手。 这是赵燚最奇怪的地方了。 她们的工资可是和业绩直接化等号的，所以，售楼员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着谦让，反而争夺才是常态。 这样说起来，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从一帮的老油条中抢到这样一位优质的客户？ 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赵燚也不能单凭这个猜测就判定他一定有问题。 他的脸上露出了沉吟的神色，说道：“将这个售楼员，列入次等观察目标。” “明白。” 所谓的次等目标，那就是不出现的时候不用额外的关注。 待遇上，肯定比在周边的那两位关注度要低得多。 两个女人在里面大概看房看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这就说明了一点，对方购买的意愿非常的强烈。 “崔姐，您看，房子您还满意吗？” “倒是基本上还满意。但是房价有些高了，而且房号也不好，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污点……” “如果您要是购买的话，我尽可能的为您解决这个问题，将房号改一下，起码不会再是十四号这个让人觉得尴尬的数字了……” 售楼员吴欣雨连忙说道。 看她的表情，迫切的想要抓住这一单。 “我要回去商量一下，毕竟这里的别墅对我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 她笑了笑，并没有一口答应了下来。 吴欣雨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遗憾，随后马上满脸堆起了笑容：“那好，您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 说着，吴欣雨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两个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在别墅区的大门外，各自开车离开。 昨天晚上值了一夜班的夏丹，这时候睡眼惺忪的从隔壁醒来，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吃了些东西，就开始加入到了工作当中。 虽说，按照要求，只是让这里的办案人员分成了两个批次，每班值守十二个小时的样子，但是所有人基本上，都是睡得差不多了，就自动加入到工作当中，没有人去催，都是相当自觉的。 “组长，今天有什么新情况吗？” “新出现了一个疑似目标。在这里。” 赵燚在一台空闲的电脑上，调出了刚才的售楼员两人。 夏丹从头看到了尾。 赵燚也说了自己的处理办法。 “确实有一定的嫌疑，组长的处理方法是很妥当的。” 夏丹看了一遍，对赵燚的处理方式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别墅进来的外人确实不算多，一天也总是有的，如果是个人都要安排人手进行详细的调查，那样的话，再多的警力也不够用。 比如说别墅区总要有人处理卫生的，还有人对草地和树木进行修建，这些都是外聘的人员，只有有嫌疑的人，才会持续的跟进，不然只会做一定的备份。 “组长，你看来一下，那个售楼员一直没有离开。她在车里有二十分钟了，因为调转了车头，摄像头无法拍到她的正脸。” 一名监控员忽然向赵燚报告了这个情况。 “让保安出面，询问一下，她为什么还不离开。” 赵燚马上就下达了命令。 严格说起来，现在售楼员吴欣雨在的位置，并不会妨碍到别墅区的道路交通，所以，一直没有保安出面。 现在既然赵燚要求了，命令很快被传达给了门岗里的钉子。 很快，一名保安从门岗里向着她的车子走过去。 车子很普通，大概也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不足十万的轿车。从这点上来说，并没有引起赵燚的额外怀疑。只要努力勤奋的人，哪怕是分期，供一辆这样的轿车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这名保安走到了她的窗户前，敲了敲窗户，车窗落下，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保安就回去了。 大概停了一分多钟，赵燚他们这里得到了消息。 “组长，那名售楼员再打电话。她拿到驾照没有多长时间，不敢边开车边打电话。” 这个解释很合理。 像那些老司机，一手方向盘一手电话的行为，无疑是存在着安全隐患的，即便是用耳机，说句实话，那样开车也分心。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车子才缓缓的启动。 赵燚的眼睛始终盯着她离开。 刚松了一口气，她又在那家超市的门前停下了。 售楼员吴欣雨从里面下来，在超市里呆了有五六分钟，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这才真的离开了。 “你们说，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盗窃团伙，真的行动的话，并非是只有一个人？”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 当然，并不是说，售楼员和送货员之间发生了交集，他们两个人就一定有问题。 但是可以联想么。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能性也非常的高。” 夏丹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现代科技的发展，已经让盗窃越来越专业化和高科技化，尤其是对这类安保非常严密的地方来说，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曾经在国内破获的一起盗窃案，团伙成员人数高达六个人。他们的分工明确，有负责望风的，有负责溜门撬锁的，还有负责掩护的，也有负责开车的……那一起案件就很典型。国内的盗窃团伙成气候的不多，不过这一起就非常典型了。我曾经看过一个国际刑警下发的内部案例，一伙国际盗窃团伙，他们的分工，简直就让人叹为观止……” 夏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佩服，她想到了那个案例。 虽然说警匪势不两立，但是抛开立场不谈，真正能够成为行业顶尖，那帮人肯定也是不可小觑的。 赵燚知道，夏丹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她不仅对国内的典型案例有着大量的研究，也通过一些渠道，同国际接轨。 毕竟不能固步自封，也要防备那些国际团伙。 夏丹回忆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第828章 “他们团伙一共有十个人。这十个人，每个人的任务都是不同的。有电脑专家，负责攻破一路上的监控系统，还有就是目标地点存在的防盗系统；有开锁专家，不管是电子锁，还是机械锁，在他的手里，都是玩具；还有负责统筹做出计划的人，他隐身在暗处，防备着随时可能前来的人员；诸如像司机之类的标配，从来都不少的。那起国际盗窃团伙，几年来做下了不少的大案，国际刑警追踪他们好几年的时间，终于取得了一些成果，可惜，最核心的制定计划的那个人，却逃脱了法网。” 夏丹的脸上全是惋惜。 这样的核心人员逃脱了，说实话，只要给他很短的时间，他就能够再拉起一票的人手，威胁性同样不低。 “也对。团伙作案才是现代犯罪的趋势。别墅区明面上的安保力量，已经让绝大部分普通的窃贼头疼了，即便他们的身手都很高明，也不可能一个人解决，有帮手的话，成功的可能性更高。” 赵燚也说了这样一句话，算是两个人取得了一致。 在设计方案的时候，也将这种最大的可能性，考虑到了，所以，赵燚并不怎么太过担心。一个也好，多人也罢，总在预计之中。 “天要快黑了，组长今天还回去吗？”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天黑了下来。 晚上这些业主们很活跃，毕竟有一点要承认，他们的身家都很丰厚，晚餐的时间，往往不是用来同家人聚在一起，而是在酒局上结交朋友。 听到夏丹的询问，赵燚摇摇头：“这几天暂时就不回去了。大家都在这里坚守岗位，我也不能搞个人特殊。” 他笑了笑。 夏丹倒是没有对赵燚的选择有什么奇怪，赵燚基本上都是以身作则的。 “我们推测过，即便要动手，晚上动手的可能性更高。因为有着夜色的掩护，天然的，可以隐藏一些痕迹。再就是，加入失败了，晚上毕竟要比白天容易逃脱，我觉得，只要计划的那个人没有意外，都会选择晚上的时间动手。” 赵燚也承认夏丹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这样一来，他更不可能离开了。 晚餐仍然是由市局的警员送来的。 夜幕渐渐的深沉，别墅区进出的人员反而比白天更显得多一些了。 一些参加酒局的人此时出发，这里多了几分的热闹。 好在，基本上，这个时候出入的，不会有外人，都是在这个别墅区居住的业主。 大概晚上十点十一点的时候，陆陆续续的归来，有些喧嚣的小区，渐渐的又安静了下来。 每家每户的灯光，也开始逐渐的熄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这间办公室，自然是早早的就拉上了厚实的窗帘，不会让灯光透露出去。 别墅的门岗，始终是亮着灯的，按照要求，是有值班的人员的。 值班的人员倒是不多，连通警方安下的眼睛，一共才四个人。 这四个人，已经不少了。 赵燚就在隔壁浅眠，一有什么动静，他就会立刻醒来，他的旁边，不分男女，还有好几位同事，条件简陋，大家也只能凑合着。 大概十二点的时候，两名保安拿着手电筒开始巡逻。 他们沿着主要的道路走上一圈，花费的时间不算太多。 第二次的巡逻时间，在两点钟，每天晚上，这样例行的巡逻要进行两次。 巡逻的频率不算高，更多的不是为了找出小偷，而是为了震慑，表明他们的存在。 基本上，也很少有小偷敢来这样的地方行窃，要知道，四周的院墙，可都安装着摄像头，电脑监控还在门岗，二十四小时都不会离开人，没有人是傻子，所以他们才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 从别墅区开盘到现在，这里的失窃率为零，可见工作上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夏丹不时的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子，然后继续盯着眼前的屏幕。 忽然，有几个屏幕一黑。 夏丹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立刻说道：“注意，注意，有情况发生。” 众位警员马上打起了十分的警惕。 他们这里还有电，偏偏监控的某个区域却停了电，这难道不能说明有问题吗？ “报告，是门岗和路灯停了电。” “立刻询问眼睛，发生了什么事情。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提高警惕。” 夏丹也有些紧张了起来，她果断的将情况传达给了所有专案组成员。 或许，这有些草木皆兵，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惊十次，只有有一次对方是真的行动了，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夏丹不会大意。 别墅区不会无缘无故在大半夜停电的，几乎第一时间，夏丹就判断了是人为因素。 保安室里的警员马上就和夏丹回馈了消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忽然停了电，保安队长已经联系了电工，电工说马上就到。” “你注意情况，一有不对，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明白！” 双方的通话匆匆挂断。 十分钟后，门岗的灯光重新亮起，夏丹屏住了呼吸，仔细的观察所有的监控器。 只有威风吹动的树木微微晃动，在黑夜里，仿佛有人一般，实则空无一人。 又过了十分钟，门岗的那位警员传来了消息：“电工说有线路短路了，备用线路已经自动启用，目前没有发现问题，晚上也不好查找是哪里出现的情况，他打算天亮的时候，处理这个问题。保安队长已经把情况汇报给了经理，经理要求，在业主们正常上班的时候，一定要恢复电力的问题，电工打算在早上五点的时候，开始工作。” 他很详细的汇报了这一个情况。 夏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密切的关注。” 对这样的选择，也在情理之中。 晚上黑灯瞎火的，尤其电这个东西，还是存在相当高的危险的，夜晚的时候，确实不适合排查故障，这个理由说得通。 说起来，这个电工也足够倒霉的。 像这里的电路，成年累月的一般都不会出现问题，偏偏他上班没多久，就出现了这样的故障，一个解决不好，甚至都会影响到整个别墅区的供电问题。 赵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就站在夏丹的身后，也听到了对方的汇报，低声说道：“夏丹，你怎么看？” “从常理上来讲，不是没有正常可能发生这种意外的，但是，我并不认为，会这么巧合，我觉得，对方快要动手了！” 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那他这样做，先断了一下电，究竟是有什么用意呢？要知道，备用的线路，和主干路，并不是一条线。说句不客气的话，这里的备用线路，完全可以当作主线路使用，很长时间也不会出现问题。” 赵燚也看过了别墅区的基本图，所以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不清楚。或许是咱们杞人忧天吧，不过总归不要大意就是了。” 夏丹想了想，没有想出来，所以果断的把这个问题暂时搁置。 “也是，该发生的总要发生，咱们的计划中，也包括了对方完全的切断了电源的应对方法。” 赵燚也没有太过紧张。 他也没有了睡意，索性，就在这里盯着显示器。 现在是凌晨的三点钟。 那位电工回了一趟住所，拿了一个工具箱，就在门岗里等待着天亮。 那位警员隐蔽的给他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送给了夏丹这里。 照片中，这位电工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他的工具箱，就在脚边。 “让他有没有机会看看工具箱里都有什么东西？市局有开锁专家吧？” 赵燚沉吟了片刻，才这样说道。 夏丹明白了赵燚的意思，那就是让专家对比一下，看看里面有多少是电工根本就用不到的东西。 将这里的要求发送给这位警员。 大概半个小时后，工具箱子里面的照片才发送回来，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 毕竟门岗里面是没有监控器的，看不到他的动作。 将照片发送回了市局，市局里紧急联系了开锁专家，对比的结果，在二十分钟后出来了。 可以说，他的工具箱里，基本上都是电工所用的高端工具，非常的齐全，而且大多都是崭新的。这些工具，如果组合使用的话，确实可以打开大部分的门锁。 只是单独拿出来的话，也确实是电工的工具，这一点没有问题。 赵燚和夏丹接到了这份报告，心中也多了一份思索。 从这方面，对方没有露出马脚。 凌晨四点钟。 门岗的灯光忽然又熄灭了。 赵燚他们再度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五分钟后，门岗的警员发送回来消息。 “电工判断，应该是某户人家的电路出现了问题，并不是主线路的问题，才会导致两次的短路，不排除是电器的故障，也有可能是住户违规使用了某件电子产品。电工称，要等到天亮才开始工作，经理同意了。”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别墅区的监控器，仍然在运转着，它们是单独的电路，并不仅仅的和门岗处有连接，同时也连到了旁边的大厦顶层。 当然，现在别墅区停电了，在那里是无法看到摄像头里面的内容的。 只是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就算是有摄像头，也很难看清楚周遭的一切。 今天并没有月亮，恰逢农历初一。 赵燚他们只能努力的辨认着摄像头反馈的信息，只是，基本上非常的困难。 “组长，不用担心，咱们已经做好了应对的措施。” 夏丹轻声的说道，不止是安慰着赵燚，同样这句话也是让其他的警员放心。 踏踏…… 忽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小。 如果不是现在是晚上，周围又很静的话，根本就听不见。 赵燚瞬间警惕了起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他悄悄的走到了门边，然后耳朵贴在了门上。 警方也在这方面小心了。 屋内是有灯光的，所以，将房门所有可能漏光的地方，统统堵死，这样完全杜绝了从走廊内，发现这间房子有人的可能性。 脚步声由远到近，然后，变得清晰，再变得逐渐很小，又消失了…… 第829章 脚步声已经消息不见了。 赵燚的耳朵贴在了门上，确认了这一点。 尽管如此，他仍然没有彻底的放松警惕，回头对夏丹比划了一个手势。 夏丹顿时就了然于胸，知道赵燚的意思。 她伸手点了几个人，被点到的人，开始确认自己的配枪随时处在可以射击的状态。 赵燚也同样拿出了配枪。 然后悄悄的打开了房门。 众人默默的跟在了赵燚的身后。 其中一人，手中拿着聚光的手电筒。 走廊里面非常的安静。 众人的脚步走得非常的轻缓，这样尽可能小的减小脚步声。 通往天台的那道门，本来应该是被锁死的，现在，却被人打开了。 留下一人守在这里，其他人，飞快的冲上了天台。 慢的时候，他们就好像是慢镜头，现在行动起来，迅猛如风！ “不许动！” 赵燚冲上去，嘴里还不忘大喝了这样一声。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正在天台的边缘，摆弄着一架望远镜，听到赵燚的声音，满脸的愕然。 他背着一个背包，脚边还有一个旅行包，拉锁已经打开，显然这架望远镜就是从里面拿出来的。 赵燚在心中判断了他现在的位置，这里，完全可以用望远镜瞄到那间别墅外面的情况。 手电筒直接照在这个人的脸上，他现在根本就看不清赵燚他们有几个人，是什么身份。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乱来！” 他微眯着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赵燚他们的身份。 “老实的呆在原地，不要有进一步的动作。” 赵燚再次警告得说道。 他对夏丹眨了眨眼睛，夏丹手枪，拿起了手铐，谨慎的靠近这个男人。 夏丹走到他的身边，才看清楚了，他地上的背包里面，还有一台狙击枪，心中不免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嘿嘿！” 这个男人忽然笑了。 赵燚本能的觉得不妙，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这个男人居然直接往后倒去！ 要知道，他的后面，就是大厦外！ 这栋大厦虽然不如那些著名的大厦高，但是也有三十多层的样子，这样的高度跳下去的，不用怀疑，肯定是必死无疑。 从四五楼往下跳，运气好的话，也会是高位截瘫的结果，何况是这样惊人的高度了。 “不要！” 最近的夏丹，反应已经足够迅速了，伸手这样一抓，明明有可能抓住的，但是那个人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把手往回一收！ 这样一收，夏丹顿时就抓了一个空。 已经不可能给她第二次的机会去抓住这个人了。 这个人居然选择了自杀！ 大大的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赵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天台的边缘，几个人伸头都向着外面看，一些胆子不够大的警员，似乎不忍这样的悲剧发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们预想的的重物坠落的声音并没有发生，反而听到了赵燚咒骂了一句：“该死的！” 原来，这个人把他们所有人都骗了！ 看似他跳楼是自杀，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在坠楼后，他就拉开了背包，背包里弹出了一个小型的降落伞。 有了降落伞的缓冲，速度虽然仍然很快，但是落下去，安全上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不好，咱们下面没有人手，而且，周围也很难堵截。” 夏丹悚然而惊，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栋大厦的位置正在别墅区的后面，它和别墅区门前的大路，并非是一条直线。 后面不远处也有居民区，如果让这个人逃入到了居民区中，几乎很难抓住他了！ 虽然说众人刚才一瞥之下看到了这个人的正脸，可是他不代表他不会做一定的伪装！ 现在跑下楼肯定是来不及追赶的，直接跳下去，速度固然够了，但是他们又没准备降落伞，怎么可能选择那种找死的方式？ “不能让他逃出去！” 赵燚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这个人要是逃出去的话，那么他们的布置就完全没有用处了。 很明显，他发现了赵燚等人，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至于他和盗窃团伙有没有关系，这是一定的！ 从他的背包预备的逃生的方式，还有这幅加起来的望远镜，背包里的狙击枪，无一不是说明了这一点。 听到赵燚这样说，夏丹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她立刻就说道：“我带人追！留下一人在上面观察他的逃跑方向！” 在极短的时间内，夏丹就做出了一个判断。 这个方法，是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赵燚的视线，则落在了那杆狙击枪上！ 他想也不想的直接拿起来，然后飞快的摆弄了一下，打开了保险，嘴里说道：“不用了，这是消音的狙击枪，我干掉他！” 这把枪是赵燚熟悉的类型，瞄准镜是夜视红外线的，非常的专业和高端。 击毙他！这是赵燚的方法！ 他端枪俯视下方，瞄准。 瞄准镜里出现了那个男人的双腿，他的脑袋和上半身，被降落伞覆盖着。 赵燚计算了一下他的脑部的位置，然后，果断的开枪。 突…… 很沉闷的一声，这声音并不算太响。 其实消音，并不是把声音完全的消除，只是将声音压制在一个不引起旁人注意的范围之内。这把狙击枪的射击就是如此。 赵燚的瞄准镜中，他的双脚被鲜血鲜血覆盖。 赵燚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们下去，我留在上面确定嫌疑人是否丧失了逃跑的能力。” “是！” 夏丹马上就明白了赵燚的想法。 因为降落伞阻碍视线的原因，不能看到这个人的要害部位，赵燚觉得问题不大，但是以防万一，还是端着枪，瞄准着这个人。 降落伞很快的落到了地面，这个人，一动也没有动。 赵燚就知道，他确实击中了目标。 大概两三分钟后，夏丹带着人手匆匆的到了这具尸体旁，他们先是确认了一下这个人是否还有生命特征。 很遗憾，夏丹做出了一个摇头的动作。 赵燚在瞄准镜里看得很清楚。 他将枪收好，对留下来的另一名警员说道：“收拾好现场，这些东西封存。” “是组长，我明白了。” 赵燚坐着电梯下了楼，夏丹正在指挥人手手势着残局。 “当场死亡，组长的那一枪非常的准备，击中了对方的头部，子弹最后停留在他的胸口位置，很惨。” 夏丹摇摇头。 狙击枪的威力本身就比普通枪的威力大得多，何况赵燚是从上往下射击，这样的状况一点也不意外。 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车子很快就来到了这里，将这具尸体搬上了车子，然后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有警员在忙碌着，大量的清水不停的冲洗着地面上的血迹，很快，这里除了一滩水渍，就不会再有其他的痕迹了。 幸好现在这个时间，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这条街上，毕竟现在是凌晨四点多的样子，就算是夜生活的人们，这个点也休息了。 重新回到了办公室，夏丹将手中的一个证物袋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东西是从那个死者的身上发现的物品。一柄匕首，一个手表，一部手机，还有一个钱包，里面的现金有一千多，有多张银行卡和身份证，还有一张照片。” 夏丹将所有的物品一一摆出来。 “让黄英立刻对手机进行技术分析，如果这里的设备不足的话，就让她带着手机返回单位。” 赵燚马上说道。 黄英作为技术部门的骨干，这时候当然也醒来了，闻言立刻拿起了手机，开始进行分析。 赵燚则是颇为感兴趣的拿起了这些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名字都不相同，住址也是天南海北哪里都有，仔细看上去，这些身份证件上的人，都并非是同一个人。 “这是套证。是最为高明的造假的方法。上面的身份证件信息都是真实的，一般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警员，单看照片和本人，也不会怀疑身份证有什么问题。” 夏丹说话间，开始进行头像素描。 她这样的刑警，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看过犯罪份子一眼，就能够根据脑海中的图像，进行素描还原，和本人有着八九成的相似度，这一点是必备的技能。 夏丹用扫描仪将这些身份证的照片传到了电脑中，同她素描的头像进行对比，将细微的差别，都清晰的看出来。 同时，根据这些身份证上的信息，找到了他们本人最近使用的信息。 得益于现在网络的发达，只要在内部的系统上一查，就能够查得出来。 人们总是要使用身份证，可能自己并不太注意。 赵燚认同了夏丹的判断，从这些身份证上来看，根本找不到这个死者的有效信息。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照片上。 “照片应该是他的家庭，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带着这一张照片的。” 照片是一家三口很幸福的笑容。 男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燚击毙的那名男子。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男子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婴，三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笑容，却和今天的事情，形成了鲜明的讽刺。 从这一副照片上看去，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曾经试图犯下罪行，反而会觉得他很可靠，而且，也会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但是，对家庭的负责，不代表他们就不会在外面犯下罪行。事实上，赵燚他们曾经看过太多这类的犯罪份子了。 或许他们是父母眼中的孝子，妻子眼中的好丈夫，孩子眼中的好父亲，但是这并不能掩饰他们罪恶的行为。 照片很干净，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这是一个公园的花坛旁拍下的照片，后面有一间大楼，只能看到两个字，青年，除此之外，几乎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以从这张照片上找出他的真实身份吗？” 夏丹看着照片也感到非常的棘手。 照片上的信息太少了。 不知道三个人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也不知道他们拍摄照片的地点，就算知道地点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因为拍摄的地点完全可能是他们曾经旅游的地方. 第830章 夏丹只能不确定的说道：“我尽力吧。” 赵燚也没有勉强，从照片上找出他的真实身份，确实不容易。 黄英这里倒是先分析出了手机的部分情况。 “组长，这部手机是普通的双卡手机，上面只有一个号码，通话的时间为半分钟。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我查过两个卡的通话记录，发现它们都是最新办理的，用的身份证号是……我在检查这部手机的时候，发现通过话的那张卡，已经关闭了。要不要打开它？” 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到黄英的问题，大脑中飞快的思索着。 那个身份证号码，是诸多假的身份证其中的两个，要不要把这张关闭的卡打开呢？ 赵燚有些为难。 很明显，这个人关闭是有原因的。 “暂时先不用打开。” 他决定按兵不动。 “重点注意别墅区的动静。”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刚才天台上的动静，枪声非常的小，别墅区距离这里有段距离，声音不会传那么远。 即便有人观察这里的动静，也因为天色的原因，什么也看不到。 赵燚并不担心，他击毙了那名男子，反而会打草惊蛇。 事实上，如果放任他离开，赵燚没有选择果断的开枪击毙他，说不定，整个行动计划已经破产了。 那些盗窃团伙的智商绝对不容小觑，他在逃脱之后，或者有空隙的时间，就一定会通知同伙撤退。 也就是赵燚十分的果断，压根就没有给他通风报信的机会，所以，目前看起来一切仍在控制当中。 “组长，很有可能他的同伙，会通过电话和这个人联系，那么，这个电话咱们是接还是不接？” “接是一定要接的。” 赵燚毫不犹豫的说道。 如果他的同伙同他联系，不接这个电话的话，一定会引起那些人的警觉。 “那声音怎么处理？”黄英有些焦急。 这个技术上处理声音相似的问题，肯定要她来做的，但是她没有原声音，这该怎么做？ “刚才咱们在天台上，他曾经说过一句话，你们谁能模仿一下？” 几个出警的警员开始进行模仿。 “你们是什么人？” 夏丹和赵燚认真的听着，夏丹闭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不对，再惊讶一些。” “你们是什么人！” 足足十分钟，赵燚和夏丹觉得，其中有一位警员的声音有着七八成的相似度，这才作罢。 将这个声音录下来，交给了黄英。 黄英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声音的合成软件，一遍一遍的开始模拟着这个腔调进行处理。 软件处理完成之后，不管什么人，用这种软件说出的话，都和刚才那个腔调，有着高度的相似性。 黄英不愧是单位顶级的电脑高手，很快，她就完成了这一个任务。 凌晨五点了，天渐渐的亮了。 夏丹的手机信息一响，她立刻查看了一下，说道：“电工行动了，他是自己开工的。” 赵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摄像头里，电工拿着工具箱，从门岗里出来，去了配电房。 大概十分钟后，他从配电房里出来了，身上还背着一个挎包。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快步的走向了三号别墅。 赵燚等人盯着摄像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似乎生怕隔着屏幕，会惊动他一样。 “组长，七号监控有动静。” 只见送货员从超市里出来，大步的向着别墅大门走来。 在大门口，他们交谈了几句，一名保安领着送货员进来了，同样向着三号别墅的方向走过去。 那名警员飞快的报告了信息。 原来，他说的是电工打电话要的胶带。 这是很合理的借口。 但是现在落在赵燚等人的眼中，就不是那么合理了。 因为，这间大厦出现的那个男人，他选择的这个地点，就代表了不寻常。 三个人在三号别墅的门外碰了面，送货员将胶带交给了电工，正打算离开。 “兄弟，先别走，你们两个帮我个小忙可以吗？” 电工的脸上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什么事情？” 保安本来打算和送货员一起离开，听到电工的话，顿时就停下了脚步。 “是这样的，一会儿，咱们两个去主机房，麻烦你呢，在这里看着这个表，如果上面的指针动了，你就用手机晃我一下，可以吗？” “没问题。我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送货员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问向了保安。 保安的脸上有些犹豫，看向了电工：“要不，我打电话再叫一名保安过来吧？” “太麻烦了，经理要求，天亮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再说了，很快就结束的，其他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够搞定。” “那好吧。” 这名保安想了想，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 规矩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 人总要变通一下不是？ 何况他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把自己换成是队长，估计队长也会答应。 “你别忘了给队长打个电话，说你在我这里帮忙。”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 两个人去了配电室。 不大一会儿，居然只有这名电工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这一幕，都落在了摄像头里。 “组长，那名保安会不会出事？” “通知保安室，让咱们的人，去配电箱看一下。该死的，要是他们敢杀人……” 赵燚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名保安不在计划里的。 哪知道，电工和他去了一趟配电室，就一个人出来了？ 夏丹马上拿起了电话，通知了保安室。 现在并不清楚，这名保安有没有遇害。 电工回到了三号别墅，两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就从正门直接进入到了别墅里。 外面的防盗门，就好像是不存在的一样，只是几秒钟，就被电工打开了。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目标已经进入三号别墅，现在开始进行围捕。” 赵燚看了一下，没有新的人员出现，所以，果断的下达了包围的命令。 就看到从旁边的两个别墅内，飞快的涌出来七八个人，将所有可能的出口，都统统的堵死了。 “注意警戒，等待支援，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不排除两名嫌疑人拥有枪的可能性。” 赵燚在对讲机中认真的叮嘱着，然后看向了夏丹：“咱们也出动吧！” “是！” 七八个人对付两个人，看起来是万无一失的，但是赵燚宁愿再增加人员，也要避免可能的无畏牺牲。 毕竟别墅里的房间不小，很有可能，他们负隅顽抗，七八个警员还是大少了。 飞快的检查了一下枪械，赵燚等人立刻出发。 出了大厦，一辆车子已经在等待着他们了。他们计算过支援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 尽可能的节约时间，楼下有警员担任司机，二十四小时准备待命。 到了别墅的门口，大门直接被在门岗的队长打开了。 “安哥，不好，我们中圈套了！” 已经上了二楼的两个人，那名送货员顺着窗户往别墅外一瞥，正好全副武装的警员飞奔向这栋别墅，立刻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 正准备开门的电工脸色也同时变了，顺着窗户同样一看，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该死的，确实是个圈套。给头打电话。给我一把枪。” 送货员毫不犹豫的从腰后面摸出了一把枪递给了电工，然后，他拿出了电话，拨打了所谓头的电话。 黄英身边的那部手机忽然响起。 她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手机已经和电脑相连接。 黄英选择了接听。 “头，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该死的，这就是一个陷阱！” “投降吧，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足足沉默了五秒钟，黄英才开口说道，传入到对方的耳朵中，就成了一名男子的声音。 啪！ 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头上我们投降！安哥，我怀疑头也栽了！” 送货员一脸凶悍的说了一句，拉动了一下枪栓。 “我们不可能投降的，头也知道我们的手上有人命！该死的！看看这栋别墅里面有没有人质！” “好！” 送货员马上就明白了电工安哥的意思，要是有人质的话，他们就能够拖延时间。 可惜，赵燚他们早已经预料到了危险的可能性，怎么可能让普通人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中。本来这间别墅里有一位保姆长期居住在这里的，但是为了布局，她只有白天打扫一下卫生，晚上则去了别的地方。 至于屋主人，也根本就不在这里。 想要劫持人质的想法，顿时就落空了。 “我们这辈子也够本了，多杀一个都是赚的，跟他们干了！你有多少硬家伙？” 电工安哥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脸上带着几分疯狂。 “四枚土地瓜，一百发子弹。” “够用了，咱们就在楼梯口。” 两个人飞快的商量好，两把枪口对准了楼梯。 只要有人一露头，他们就会开枪。 赵燚赶到了现场。 立刻就开始了执行抓捕任务。 他垫了垫手中的警盾，走在最前面。 “跟上！” 一楼搜索完毕，没有发现目标。 楼梯走到了一半，赵燚刚刚露头，就能见砰的一声枪响！ 这一枪直接打在了警盾上面。 好在这个警盾足够结实，不然的话，赵燚起码也要受些轻伤。 砰砰！ 双方开始激烈交火！ 不得不说，他们选择的地理位置太占优势了。 赵燚他们想要击中两人，必须要拐一个弯，同时仰视对方，这就给还击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 别看双方都开了枪，打得墙面砰砰乱响，但是实际上，一个人都没有受伤。 似乎也都发觉了这样的开枪完全没有效果，双方好似有默契一样同时停止了射击。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负隅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奉劝你们，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争取法律的宽大处理……” 赵燚这一方立刻就有警员站出来开始喊话。 第831章 其实，真正能够听从这样劝告的罪犯，也不会有胆量和警方开枪互射。 从他们这样的举动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不折不扣的积年悍匪，这种人，宁可选择被击毙，也不会放弃武器投降。 赵燚的心中恼怒，趁着喊话的功夫，对夏丹低声说道：“我从外面上二楼，两分钟后，咱们一前一后，同时夹攻。” “好。” 这是赵燚想出的办法。 办法是可行的。 虽说他们手中有警盾，也穿着防弹衣，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完全凭借警盾，不顾忌子弹。在这样的拐角中，天知道会不会有流弹避开正面，那样的话，玩笑就开大了。 其实这种情况很正常。 子弹乱飞，击中墙面发生折射，谁也无法判断子弹的落点。 所以，赵燚才没有强硬的突破。 反正在他的眼中，这两个人已经是瓮中捉鳖了，尽可能零损伤，才是现在赵燚应该考虑的问题。 两个人开始对表。 忽然，赵燚的耳中传来的咚咚咚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滚落了下来。 稍稍一辨认，赵燚的亡魂大冒：“该死的，是土地瓜，趴下！” 他大喝了一声，双手抓住了警盾，往后倾斜着身子，让警盾呈现了一个四十五度的斜角！ 嘭！ 一声轰响! 别看是土作坊的出品，威力可是相当的不小。 哗啦啦，楼梯拐角的玻璃都碎了下来，灰尘簌簌而下。 “退后，退后！” 爆炸的威力相当一部分撞击在了警盾上，让赵燚的手臂微微发麻。 他的眼中闪过了惊骇，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大威力的东西。 如果不是他倾斜着警盾，正面面对这个威力，足以让他受轻伤。 警员们立刻退到了楼梯下。 赵燚活动了一下手腕，发觉影响不大。 “你们要格外小心，，防止他们从正面突破。二分钟后，开始夹击！” “是！” 夏丹的眼中也充满了凝重，这可是不折不扣的悍匪。 两个人对了表，赵燚立刻退出了别墅。 这栋别墅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警员枪口对准了各个窗户，防止有人逃脱。 这么大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 已经有业主零零散散的出现了，他们聚在一起，眼中闪着惊恐，议论纷纷。 显然这样的事情距离普通人来说太罕见了，又是枪，又是土地瓜的，这完全是他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的大场面。 “让保安将那些业主驱赶到安全的地方，你们一定要小心自身的安全，对方的火力很强。” 赵燚匆匆的瞥了一眼，交代了一句，就到了一个比较容易攀爬的地方。 刷刷刷，几下子，赵燚就上了二楼，打开了窗户。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两分钟。 默默的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时间一到，赵燚毫不犹豫的拉开了房门，枪口对准了楼梯的方向。 这栋别墅的结构图，他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面，所以，如果对方还在楼梯口的话，一定在那个方向。 可是，楼梯口的方向没有人。 赵燚选择的地方，是最里面的房间。 所以顿时就判断出，敌人进了二楼的某个房间！ 夏丹等人也很快上了楼梯，和赵燚汇合在一起。 二楼一共有五个房间。 除了赵燚上来的那间，其他的四间，都有可能。 “陈东，罪犯在你的房间吗？” 对讲机中，赵燚点了陈东的名字。 “没有。” 陈东回了一句，然后继续潜伏。 “大家注意！这两个人仍然没有放弃抵抗，让外面的人对着他们瞄准的窗户开枪！” 赵燚的命令传到给了外面的警员。 砰砰砰！ 枪声大响。赵燚等人仔细的倾听着其他三个房间的动静。 果然，有一间里面传来了咒骂声。 “就是这里！” 赵燚肯定的指着一说。 “安哥，怎么办？” 两个人被困在这里，明显就有些慌了。 他们是悍匪不假，终究也怕死，没有人不怕死。 “头看样子也被抓了，这就是一个针对我们的陷阱！该死的，我们发现的太晚了。” 电工点燃了一根烟，眼神中颇为的懊恼。 “可是不应该啊，咱们很小心的，这么多次执行计划也没有出现过纰漏，偏偏这一次就上当了。” 送货员百思不得其解。 “我特么就知道，这次佣金这么高，任务就没这么容易完成的！兄弟，你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该潇洒的也潇洒过了，玩过最漂亮的女人，喝过最好的酒，也杀了好几个人，这辈子没什么遗憾的！” 送货员的眼睛慢慢的通红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被抓了也只有死路一条，事实上，电工安哥和头也一样双手血腥。他们是盗窃团伙不假，如果不被人发现，自然只是偷，被发现了，就会立刻化身强盗。 “说得好，咱们反正是死路一条，那就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他一场，这么大的动静，小美应该听见了吧？” 电工安哥哈哈大笑着，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疯狂，说起小美的时候，忽然有些迟疑。 “肯定听见了，小美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她知道咱们陷里面了，离开才是她的选择。”送货员沉默了一下，这样说道。 “是啊，她是一个精明的人，希望这次别犯傻。好了，兄弟，烟抽完了，咱们也快上路了，临上路前，总要给他们留一些纪念！” 电工安哥的手中拿着一枚土地瓜，拉开了弦，挂在了房门上。 只要有人一开门，那么土地瓜几秒钟后就会爆炸。 解决了后顾之忧，他又拿出了一枚，对送货员说道：“兄弟，没有人想死，就看咱们能不能博出一条生路！一会儿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吧土地瓜扔下去，炸死这帮王八蛋！” “好！，我听安哥的！” “一二三！” 楼下的警员本身就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忽然就看到两枚黑乎乎的东西，从二楼扔了下来。 正好，差不多扔在了车子旁边。 本来用车子当成掩体的警员们亡魂大冒。 “是土地瓜，卧倒！” 一声大吼，这些警员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都趴下了。 轰轰！ 接连的爆炸声简直震耳欲聋。 本身远远看热闹的人们一个个吓得也是恨不得爹娘少了两双腿，连滚带爬的拼命往外跑。 太特么吓人了。 尽管最近的观看的那些人，也有差不多五六十米的样子，但是他们仍然觉得不安全，拼命后退。 “跳！” 两个人没有什么犹豫，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 这样的高度跳下来，让他们的双腿微微有些发麻。 不过，他们的手可是没有问题，随意的开了几枪，场面更加的混乱。 好在这枪开的没有什么准头，没有人员受伤。 这些警员近距离的爆炸之下，一个个耳鸣眼花，隐约的看到有人跳下来了，本能的选择开枪，但是准头就不用提了。 楼上的赵燚等人，刚刚准备破门，就听到了外面的爆炸声。 知道事情有变，赵燚也不再犹豫，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枪口瞄准了里面。 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根线。 然后，赵燚大吼着喊道：“卧倒！” 赵燚的心中大恨，又是一枚土地瓜。 该死的罪犯手中究竟有多少这玩意？ 轰！ 这一声爆炸让赵燚觉得整个别墅都微微晃动了起来。 晃了晃脑袋，赵燚几秒钟就恢复了。 耳边响起了杂乱的枪声，枪声的来源，却是别墅外面。 对方跳下去了？ 居然在众多的枪口戒备之下，还能够挑出去？ 一想到外面刚才的那两声巨响，赵燚马上就想到了他们是如何跳下去的。 不敢犹豫，赵燚冲进了房间内。 果然，房间已经无人。 耳麦中忽然传来了黄英的急促的声音。 “组长，一辆拍照为xxxxx的轿车冲进了别墅区！根据记载，这辆轿车是属于昨天出现的会售楼员的！” 赵燚一听，心中一惊！ 他马上反应了过来，那个女人，难道是接应的人员？ 没错！ 肯定是这样的，不然的话，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冲过来！ 黄英的声音刚刚落下，赵燚的视线中，就冲进来一辆轿车，它的速度非常的快！ 就算在别墅区的道路上，起码也是时速过百！ 在告诉上觉得，时速过百没有没什么，很正常的行为，但是在小区内，出现这样的高速轿车，给人的感觉就是截然不同的。 这就是一辆脱缰的野马！ 轿车猛虎下山一样冲了过来，直奔交战的中心。 看它的驾驶，对挡在它面前的警员们，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警员们原本保持的阵形，在这样野蛮的冲击之下，轰然破裂。 没有人敢用血肉之躯，试试轿车在这个速度下的撞击的。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轿车一个漂亮的漂移，直接甩停在了送货员和电工的面前。 果然是那个女人！ 她的眼中闪着了焦急，声音大的在二楼的赵燚都能够听见。 “快上车！” “绝对不能放他们离开！” 这是赵燚等人唯一的念头。 砰砰砰！ 枪声大作。 赵燚居高临下的瞄准，接连开枪。 送货员中枪了，电工也中枪了。 但是，似乎都不是要害，他们仍然打开了车门，钻进了车子里。 外面的警员射击地点位置不佳，没有什么战果，打得车身千疮百孔。 但是这辆轿车还是很顽强的，仍然打火，向着外面逃窜而去。 “追！” 赵燚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他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稍稍一顿，直奔一辆警方的车子。 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这帮人的难缠程度，超出了赵燚的预料。 说实话，如果不是最后这名女子，几乎是搏命一般的姿态，不顾个人的生死，冲破了警方的包围圈，里面的那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逃脱。 但是她这样开车一冲，包围圈出现了破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总不可能用警员的血肉之躯，去阻挡疯狂的轿车，这是不现实的。 好在，外围还布置了两道拦截线，赵燚不觉得，在这样的情况，对方一辆车子还能够闯过去！ 第832章 这三个人冲破了警方的包围圈，逃了出去，多少是有些运气的成分。 如果不是运气的话，赵燚并不相信，被包围的两个人，能够上了那辆前来接应的车子。 这让他极为的恼火。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疾驰的车子，脚下的油门几乎踩到底。 也就是现在是刚刚天亮了没有多久，路上基本上没有行人，不然的话，以两个人的车速，恐怕会造成相当严重的连环车祸。 夏丹就坐在副驾驶室，她已经摇下了车窗，不时的朝着前方的奔逃的车子开着枪，但是，效果么，很差，只在车身上留下了一个个不明显的弹孔，几乎看不到什么效果。 这很正常。 告诉行驶的车子，速度太快了，夏丹自然不可能瞄得准轮胎。 前方的车子非常的狂暴，赵燚瞥了一眼不断飙升的车速，也没有同他拉近距离。 “前方布置阻拦的关卡了吗？” 赵燚冷静的问道。 “已经布置完成了。两道关卡，将道路都堵死了，他们绝对不可能逃脱！” 夏丹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的心中也带着相当的恼怒。 整个防御圈，夏丹也参与在其中，和蒋招娣一样，都有着高度的信心，但是今天，对方居然从别墅区里面逃出来，这就让夏丹很不满意了。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现象。 毕竟以国内的情况来说，持枪都是非常重要的案件了，何况他们居然还带着土地瓜，这玩意根本就不在警方的计划之中。 天知道他们为什么盗窃的时候，居然还带着这东西。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偏偏他们还带了。 赵燚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开的车子性能还是不错的，本来一般的车型都能够追上，但是前面的车子速度也非常的惊人。 显然，以外观看起来那辆车子的价格，是达不到那样的质量的，车子肯定有一定的改装。 不过不要紧，他们逃不了多长时间的，前方很快就到警方设立的关卡了。 赵燚的面沉入水。 前方的车子中，一片慌乱。 电工安哥和送货员他们虽然上了车，可是偏偏也有非要害的地方中了枪。 这两个人也都是狠人，七手八脚的先给自己止了血，安哥才一脸苦笑的说道：“小美，你真是蠢，明明已经听到了动静，还闯进来。” 小美回头看了安哥一眼，然后继续开车。 她大声的喊道：“咱们几个一起出的任务，要死就一起死，要么就一起逃出去。”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就算是一时失手也不可能放过咱们，咱们三个人即便这次能够逃出生天，从今以后，也要隐姓埋名的过下半辈子了。” 小美抿着嘴说道：“我们可以出国。世界这么大，哪里不能够生活，咱们的人在国外不是一样也活得好好的吗？” “对，出国！” 这话一说出来，送货员的眼中也闪过异样的神彩。 没有人想死的。 即便是他们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在面临被追捕的绝境，也想要活下去。 “好！那咱们就搏出一条生路，我想组织肯定不会放弃我们的。” 电工安哥也重新有了斗志，将子弹重新装好，准备亡命一搏。 “头也出了事，难道是因为他的缘故，咱们才遭到了伏击？” “谁知道呢？这种事情不能乱说，头的身手按照道理来说，即便被围剿，也应该闹出不小的动静才是，咱们现在还是考虑自己吧。小心！” 三个在车子里面说着话，对不时击中车子的子弹根本就不在意，也没有选择回击。 这种情况下，被击中的话，只能说是命不好。 忽然，眼尖的安哥一声大喊，他的眼中还带着惊恐。 小美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她之所以担任接任的人员，那是有道理的，就是因为，她的一手驾驶技术，已经超出了普通人太多。 “坐稳了！” 掉头肯定是不行的。 她的身后就跟着好几辆的追捕的车子，稍稍一减速，就会被堵死。 所以，小美咬紧了牙关，大声的吼道，然后，只看见她疯狂的打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和刹车接连踩动！ 在道路的正前方，四辆警车组成了路障，好几位警员正端着枪，瞄准了这个方向。 他们一看到这辆车子的动静，立刻大喊了一声：“闪开！” 不得不闪开！ 因为对方简直就是在玩命。 只看见车身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尾，重重的撞在了路障的车辆上。 车子本身因为速度的关系，带着强大的惯性，这硬生生的撞击，居然将路障的车子硬生生的撞开了一条路，勉强能够通行的样子。 可惜，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这样的冲撞力度极大，尽管车里面的人，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这么大的力度下仍然不免头晕眼花。 何况这样的撞击下，车子不免的停了下来。 赵燚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车速稍减，然后一点也客气的撞在了这辆车头上面。 这一撞，车头变形，车子发出了重重的哀鸣声。 小美等人本来刚要回神，这样的撞击下，浑身又是一震。 车子就好像是三明治，被夹在了中间。 “逃不掉了。” 小美绝望的说了这样一句。 “那就跟他们拼了！” 送货员一脸的凶狠，下意识的说着，然后握紧了手中的枪。 砰砰！ 接连的枪声响起。 赵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那些在前面堵截的警员，一看到车子停了下来，立刻围了上去。 当看到有人手中拿着枪的时候，立刻毫不犹豫的就开枪了，瞄准的目标，是持枪的手腕。 在布置围捕工作的时候，警员一方就已经接到了命令，在不影响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活捉这些人。 蒋招娣的目的不是对付这一伙人，而是为了找到线索，自然不可能将他们都干掉。 “慢慢出来，不要有大的动作！快点！” 电工安哥毫不畏惧的看向了外面的警员，脸上还带着血迹，显得相当的凶悍。 只是，他的理智还是存在的，没有去碰近在咫尺的枪，而是浑身紧绷。 他的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一次几个人算是栽得很彻底，他们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的。 至于鱼死网破，也是根本就不成立的，因为只会他们死，网不会破。 看到三个人久久没有动作，赵燚也压着耐心，一把拉开了车门。 “出来！” 电工安哥沉默了一下，长叹了一声：“我们投降。” “安哥！” 送货员放佛不可置信一样，他忽然嚎叫着，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拿起了掉在车里的枪，居然还准备反抗。 对于这种看不清楚行事的蠢货，赵燚果断的再次开枪。 砰！ 他仅剩的一只手也废了。 可是这个送货员倒是也十分的硬气，硬是没有喊痛，反而带着一脸仇恨的模样看着赵燚他们。 “不要反抗了，咱们失败了，就应该承担后果。” 安哥的脸上全是慎重，缓缓的摇摇头，同时还会送货员使了一个眼色。 送货员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总要留着命，一切就皆有可能。组织一向是神通广大的，他们被抓，也不一定意味着事情就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 电工安哥强忍着身上的伤痛，高声喊道：“不要开枪，我们出来了。” 他慢慢的爬出了车子，刚一出来，就被警员粗暴的摁在地上，被戴上了手铐。 送货员也出来了，他的待遇也是一样。 而小美，也并没有因为她是女性的身份得到什么优待。事实上，在场的警员对她的疯狂，还是记忆犹新的。如果他们刚才不躲的话，肯定会被这个女疯子撞得不轻。 电工安哥倒是没怎么争扎，表现得还是很顺从。 看着三个人已经被控制了起来，赵燚等人这才收枪。 他们的身上有着明显的血迹，赵燚皱了一下眉头，才说道：“通知医院做好手术的准备，通知市局，说人员我们已经抓捕成功，开始进行收尾的工作吧，对了，对古董的保护工作，仍然不要放松。” 抓到这三个人赵燚的脸色并没有太过轻松，反而更显得有几分凝重。 从国内还有国外，众多的古董失窃的案子上来看，这个盗窃团伙，并不会因为一次的失手，就罢手，反而会派出更加专业的团伙前来，一直到完成任务为止。 现在那件古董就是一个诱饵，他们若是想要完成这一次的委托，必然，还会出手。 赵燚并不怀疑这一点。 亲自押送着这三人去了医院，全程监视，医生为伤者处理伤口，同时，也把几颗子弹从他们的身上取出来。 中弹的两个人运气都是极好的，都没有伤到要害。 “伤者流血过多，不排除有危机生命的可能，建议留在医院里观察。” 主刀医生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这就不牢医院方面费心了。” 赵燚思索了片刻，决定将他们押送回市局。 因为他们太危险了。 谁也不敢保证，就不会有同伙前来救援他们。 如果来的话，对医院的工作人员和病号，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赵燚不会因为这一点，将无辜的普通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市局的条件差一些，不过还好，他们只是失血，赵燚看这两个人的身体都非常强壮，不太认同医生的说词，而且，医生也只是说了可能。 将人押送回了市局，市局里面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一进办公室，蒋招娣就带头鼓起掌来。 “诸位辛苦了。把人先待下去，分别关押。” “是！” 专案组内，众人开起了碰头会。 “同志们，咱们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取得了成功，下面的工作仍然十分的艰巨，这是一场攻坚战，咱们要深挖出来，这个盗窃团伙背后的秘密。” 简短的动员之后，警员们的士气可以说相当的高昂。 第833章 第一个审讯的，就是那名接应的售楼员。 她受伤的最轻，只是一些皮外伤，不像是另外两个人，非要害的部位还中了枪。 “姓名……” 审讯小组坐在了她的对面。 小美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蒋招娣看着她的表情，就有些生气。 “到了这里，你还不打算开口吗？” 小美只是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蒋招娣，眼神中居然还流露出了讽刺。 看到他的表情，蒋招娣更加的气氛，大声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多么的严重吗？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蒋招娣怒视着小美，小美的脸上的嘲讽越加的明显了。 夏丹则是很温和的看着她：“你还这么年轻。看得出来，在当时，你应该明明听到了这里的变故，仍然义无反顾的冲了进来，抛开立场不谈，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孩。你真的想自己的下半辈子，都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面渡过吗？积极的配合我们的工作，争取宽大处理，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大概是夏丹温和的态度起到了作用，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嘶哑：“既然被你们抓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说什么也无法改变现在的局面不是吗？” “哼！” 蒋招娣冷笑连连，不客气的说道：“虽然你们三个人都是罪大恶极，但是这其中也是有区别的，量刑也有一个尺度，这个态度也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现在你这样拒不悔改，到时候肯定会从重从严的处罚。” 夏丹紧接着又说道：“姑娘，你不要犯糊涂，这里面的区别真的是很大的。而且，我们不止是抓住了你，还有其他的两名同伴，你觉得，你不开口，他们就不会开口吗？何况现在我们也没有问到什么令你为难的问题吧？在房地产公司那个名字，是你的真名吗？” 两个人一个人唱黑脸，一个人唱红脸，这样的审讯方式，不得不说是极为有效的。 当一个罪犯面对强硬的态度不肯说的时候，往往给他们另一番态度，就很能取得一番效果。人都是感官的生物，态度温和，自然要远比强硬，更容易得到对方的好感。 所以，这个女孩，倒是对夏丹的话明显的听进去了。 “我叫沈美。” 她忽然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结果，让在场的审讯组成员顿时欢饮鼓舞，她肯开口，这就说明，对方一定能够被撬开嘴巴。尽管她的心中还是对警方抱有高度的警惕的，但是，总归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对于基本的问题，沈美也不在抗拒了。 比如她的名字年龄，还有其他两个人的名字。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姓氏，都姓沈。 伪装成电工的沈安，和伪装成送货员的沈壮。 名字听起来都是普普通通的，谁知道他们居然看似普通的名字后面，居然是令人震惊的盗窃团伙？ 说实话，如果不是遇到了警方的提前埋伏，他们的几乎不存在失手的可能性。 将他们这些人的真实姓名询问到了，立刻就有人带着名字去了技术科，开始调查他们的过往资料。 “现在说说你们的问题吧，你们的这个团伙有多少人，幕后的主使者是谁？” 夏丹继续提问。 沈美摇摇头：“具体多少人我并不知道，我们只是负责执行的人，我们的头应该也被你们抓到了吧，你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是这个人吧？” 夏丹将赵燚在天台上击毙的那个男人的照片放到了沈美的面前，沈美只是看了一眼，就点点头，说道：“是的，他是我们的头。” “他死了。” 夏丹很平静的说道。 “死了？” 沈美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掩饰不住的吃惊，随后下意识的问道：“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拒捕，被我们当场击毙。你应该感到庆幸，毕竟现在你还活着。” 蒋招娣冷冷的说道。 她还很年轻，远不如电工沈安他们能够看穿生死，再说了，现在又没有致命的威胁，更是没有人想要死的。 想到了这样的后果，沈美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只是她的脸上仍然带着不敢置信，忍不住问道：“他的身手很好，怎么连讯号都没有来得及给我们发就死了呢？” 整个行动计划都是非常严密的。 由他们的头，隐藏在暗处，俯瞰着大局，如果行动顺利，他不会出面。如果不顺利的话，他会决定怎么做，甚至，真的面临警方的围堵，有他在暗处帮忙的话，他们逃脱的可能性也非常的高。 沈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他们的头，居然无声无息的就死了。 “身手再好，也快不过子弹的。” 夏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和赵燚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庆幸。 是的，就是庆幸。 从电工安哥两个执行者的战斗力来看，被赵燚击毙的那个男子，身手恐怕也不会简单。 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 天台的位置，基本上断绝了他逃脱的后路，他带着降落伞，看起来是一个绝佳的逃生手段，甚至警方配枪的子弹，一定的距离之后，威力和准确度都会大大的降低，他用降落伞，不是没有可能逃出去。 只是，他忘记了一点。 那就是遗落在天台上，属于他自己的那把狙击枪。 狙击枪的射程非常远，赵燚又十分果断，他本人又在半空中，根本就没有闪避的可能性，才会被当场击毙。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发出任何讯号的原因。 这里面详细的原因，夏丹自然不会同沈美细说。 赵燚这时候开口了：“你们三个人当中，这个人拿着的身上发现了一把匕首，他是不是擅长割喉？” 说着，赵燚就注视着沈美的眼睛。 “割喉？” 沈美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点点头：“是的，我们的头确实如此。” 夏丹等人的精神不由得大为振奋，她更是直接问起了前几次出现割喉死者的案子，是不是这个人做下的。 这一点，也得到了沈美的肯定。 “是的，那几次都是发生了意外，意外的被古董的主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所以，我们的头去处理收尾，后来我也听说了。” 她的情绪忽然间变得有些低落。 看着她的表情，夏丹就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女孩，也并不是完全的穷凶极恶，毫无人性的，起码，她知道杀人是错误的。 要知道，并不乏那样的罪犯，他们将杀人视为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做错事，反而认为天经地义。 这样的罪犯毫无法律和道德观念，这一点才是最可怕的。 很明显，沈美的观点还是正确的。 “我们头杀人我是不赞成的，可是，我根本就阻止不了他，他说如果不想被人发现，将人杀掉，是最好的办法了。可是，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我们不应该随意的剥夺他人的生命的。” 沈美的话透漏着真诚，很难相信，这样的一段话，是在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 她虽然开车想要撞出一条生路，也威胁到了警方的安全，但是那个时候，站在她的立场而言，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 “你的这个组织有据点吧？在什么地方？” 夏丹装作很随意的聊天一样的问道，其实在场的人，都非常关注这一点。 “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们的。” 沈美抿着嘴，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拒绝告诉警方这个问题。 “你不想让法庭宽大处理吗？这时候，你应该积极配合我们才对。” 夏丹继续劝道。 “不。在你们眼里，我们就是一群无耻的盗窃犯，可是对我来说，他们就是家人。你们会出卖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吗？” 沈美反问道。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从她的话语来说，这个团伙恐怕非常的不简单。 因为很明显，这个团伙非常的有凝聚力。这一点，在犯罪团伙之中，几乎是不存在的。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犯罪团伙，更多的是因为利益的关系聚在一起的，那么，自然也能够因为利益的原因而分崩离析。 但是从沈美的话语来听，显然不是这样的。 她说那是她的家人，这个词语，代表的分量很重，说明沈美真的很看重她们，这一点就有些奇怪了。 赵燚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你们是千门中人吧……” 沈美的脸上立刻闪过了一丝的慌乱，随后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千门？什么千门？” “千门，是古时候就流传下来的一个盗窃组织，它的生命力一直都非常的顽强，到了现代，既然活跃在社会上。千门组织具有非常高的凝聚力，他们选择成员的标准，有来自社会上被遗弃的孤儿，组织内部成员的子嗣，悉心培养，不断的壮大……沈美，你是这两种来源中的哪一类？” 赵燚缓缓的背诵着关于千门的资料。 经过很多年的努力，千门的门主是谁，现在仍然不得而知，但是对千门，也并非全无了解，毕竟就千门八将中的正将一系来说，遭到了警方的毁灭性打击。 赵燚的话让沈美的脸色大变，她竭力的装作正常的模样，开口说道：“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看她的表情，听不懂才怪。 “既然你听不懂，我想在你们的内部，应该听说了正将那一方的人马，曾经栽了一个大跟头，就是我们做的。你应该知道，我们对千门的了解，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一听这话，沈美终于绷不住了：“千门有叛徒？” “叛徒？不，你们才是在违法犯罪。沈美，你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承认你的身份吗？” 赵燚的身体前倾，这样的姿态，无疑给沈美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压力。 她咬着嘴唇，终于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第834章 果然是千门。 赵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凝重。 千门这个组织，和很多的盗窃案都有重大关系。 可惜他们的组织严密，犯罪的手段高超，基本上，很难抓住他们的痛脚。 那一次能够将正将一系覆灭，后来警方分析，觉得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千门内部的权利碾压造成的。 因为在警方的档案记载中，他们从前几乎不会与警方正面冲突，而那一次,却违背了他们一贯的做法，导致警方抓住机会。 不然的话，他们只是盗窃的话，真的是很难抓住他们的马脚。 “我曾经和老正将交过手，他的观点有一点和你非常的相似，那就是盗亦有道，以前不曾对普通人下杀手。你们千门，自从那位门主上台之后，行事风格改变得太多了。现在与其说是一个盗窃团伙，更是增添累累的血案，这恐怕和千门流传下来的一贯宗旨不符合吧?” 赵燚并没有因为沈美的态度动怒，反而这样说道。 他清楚的记得这一点。 老正将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其实对警方并不曾认真的下杀手。 那一次在火车上的交手，赵燚终身难忘。 只要不询问详细的情况，沈美的态度还是很配合的，她点点头，说道：“是的。” 这样干净利落的承认，倒是让赵燚有些惊讶。 “你们组织里面的人就没有什么不满？盗窃不伤人命，国家不会动用太大的力气追查你们，可是一旦死了人，性质就变了，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夏丹对千门行事的风格改变的原因，也同样非常感兴趣。 说实话，改变了风格的千门，危险性大大的提高了。 在秘密的档案中，已经将千门的威胁级别提高了很大的档次，上面也正在考虑，要不要抽调专门的精兵强将，来专门对付千门这个组织。 “因为我们千门也不能墨守成规。” 沈美沉默了一下，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墨守成规？这个规矩站在我的立场而言，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可以说说吗？” 夏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这样的询问方式，没有引起沈美的任何反感。 “因为现在我们的千门，已经并不是局限在国内了，在近几年，已经走出了国门。说实话，国外的环境危险了很多。因为死守着老规矩，我们千门在行动的时候，造成了很多的不必要伤亡。后来门主才决定，改变了这个做法，只要威胁到自身的安全，可以将看到我们的人干掉。我并不认为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门主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 沈美的透漏了太多的信息。 首先，那就是千门果然发展成了跨国的盗窃集团。 对于国外的环境，确实是要比国内危险的多，很多国家私人拥有枪是合法的，不经过允许闯入别人的家中，被主人当场打死，法庭也会宣判无罪。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身当然不能保证安全。 可是，这样规矩的改变，放到国内，就成了重大的安全隐患。 又试图从沈美的嘴里挖掘出关于千门的人员信息情况，可是沈美在这方面很警惕，不管怎么问，她都没有开口。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一点。 那就是j市这一片，都是他们这一个行动小组的势力范围，也就是说，前一段时间的古董丢失，有人被杀害，不会是别人做下的，正是那位已经被击毙的沈美的直接上司。 再三试探，沈美仍然没有选择开口。众人知道，今天再继续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她刚刚被抓，还对警方报以十二分的警惕心理，继续审讯下去，非但可能没有好的效果，反而会引起十足的反感。 不过众人倒是很有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赵燚这个沈美，终究会吐露出所有她知道的秘密。 暂时先放过她。 让她好好的思索一下现在的处境，也未尝不是一个方法。 “案子有了非常重大的突破。诸位并不能掉以轻心，千门是什么的组织，在座的各位都是十分清楚的。它流传已久，组织内究竟有多少人，恐怕那位门主也不敢说一定就百分百的清楚。” 别看蒋招娣在审讯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气愤，其实，那都是伪装。 现在，她的神色只有冷静。 “古董那边仍然不能放松警惕。既然千门接手了，它在得到失败的消息后，肯定会继续想办法的，来的人只会更多……” 赵燚提出了这一点。 那里的小组仍然没有撤销，并不会因为赵燚他们几个人的暂时离开，而导致战斗力下降太多。 “是的。不管怎么说，起码也要坚持十天半个月的，这就辛苦了一线的警员们。” 蒋招娣也肯定了这一点。 “我觉得，也有必要加强市局的戒备。” 夏丹的脸上有些凝重。 “你是说，千门还敢冲击市局？” 蒋招娣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从建国至今，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恶性的事件。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是以前，千门仍然奉行着曾经的信条，或许他们不会采取正面行动。可是今天的行动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们不止是有枪，居然还携带了土地瓜这样的大杀器，可以说，这些人的危险性，已经拔高到了非常高的地步。” 夏丹的话是十分有道理的。 在场的人有好几位参与了今天的抓捕行动，一想到现场的情形，脸色都变了。 真是非常少见的团伙。 “正是因为他们的危险性大大的提高了，所以，我们有必要，尽可能的将千门在国内的人员一网打尽，当然，我知道这非常的困难，我们要尽可能的去这样做。明白了吗？” 蒋招娣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大声的说道。 “是！” “那两名罪犯的情况怎么样？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进行审讯？我想，他们的年纪都比沈美要大得多，知道的情况也应该更清楚。” “麻药的效果基本上快消失了，我会尽快安排人员进行审讯。” “……” 碰头会议结束了。 赵燚和夏丹都没有参与接下来的市局方面的工作，他们还要回到那处大厦坐镇。 虽然说，千门的行动刚刚失败，新的行动按照常理来说，并不会这么快就展开，只是，这并不是放松警惕的理由。 晚上的伙食格外的丰盛，这是食堂的大师傅，特意进行的加餐。 连陈东都没有被遗忘。 这一次没有动用到他，那是因为陈东的任务只有一个，不管外面打得再热闹，他只需要专心守着那件古董，确定古董的安全。 这也是因为担心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只要陈东在这里，就不怕这样阳谋。 所以，当时尽管可以让陈东出手，赵燚也没有考虑，而是选择了自己从别墅外面爬上二楼，前后夹击。 这样的考虑是妥当的。毕竟，这个古董是诱饵，价值本身不菲。 那位收藏夹和警方合作，总不能真的让对方的古董丢失了，那样警方真的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你们说，制定这样类似一个严密的计划，需要多久？” 监控室里面的人员神态还是比较轻松的，说说笑笑的，气氛十分的不错。 众人都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对方肯定不会在第一次失败之后，立刻就发动第二次。 这不符合逻辑。 首先他们要找到第一次失败的原因。然后摸清楚警方的布置，再加上制定完善的计划，这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我觉得，起码也要两天的时间吧？你们看，上一次失败的时候，对方也安排了两个人对别墅的布置进行探查，这一次只会更小心，说不定三四天都有可能。” “大家还是不要太放松，这个千门，并不容易对付。” 英伦三岛，一座古堡。 古堡里面的布置颇具贵族气息，餐厅里的正座上，一位华裔正在优雅的吃着晚餐。 偌大的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显得孤伶伶的。 他的年纪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神情中带着冷漠。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匆匆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低声说道：“门主，天字号丙组行动失败了，有成员失手被擒。” 青年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将刀叉放下，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说道：“福叔，就不能让我安稳的吃一顿饭吗？” “是，门主，对不起。” 福叔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可是脸上却满是焦急。 “算了，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也没有了胃口。福叔，我记得天字号丙组是沈狂负责的吧？他们的任务是什么？” 青年一天处理的事情非常的多，他虽然能够一口说出来负责人是谁，但是具体的任务，是几天前传下去的，他只有大概的印象。 “在国内的j市盗取一件古董……” “我想起来，那件古董的报价非常的高昂。沈狂怎么样？也被抓了？” 青年一听到j市，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说实话，他对j市太了解了，毕竟曾经千门非常重要一系的力量，在那里铩羽而归，他怎么可能不印象深刻？ “沈狂可以确定死亡了。其他三人被擒。” 福叔低声说着。 “什么？福叔，消息准确？” 青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福叔，说实话，每一个小组的负责人，都是千门骨干的力量，这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每一个在青年的眼中都是宝贝。 “消息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基本可以相信。” 福叔肯定的说道。 “该死的，沈狂虽然毛病不少，但是身手在年轻一代里面也能排到前十，他怎么会死亡！” 青年咒骂一句，心情顿时有些烦躁。 福叔只是听着，等待着青年的结论。 青年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说道：“我亲自回一趟国内，我倒是想要看看，j市有什么高人坐镇，算下来，我们在j市折损了太多的人手了。我要会一会这位高人。” “这……” 福叔有心想要劝阻，可是一想到自家门主说一不二的性格，还是点点头：“我马上让人安排回国的机票。” 偌大的餐厅里又剩下了他一个人，烛火闪耀应在他的脸上，谁也不知道，这位千门的门主，心里面再想些什么。 第835章 无论是表现得有多么的慷慨激昂，但是都不能掩盖沈安、沈壮、沈美，他们还三个人，都是犯罪份子的事实。 赵燚对沈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仍然冲回来选择救援两个人很难理解。 “我看过很多案例，虽然说那些犯罪份子，在某些地方，不乏人性的闪过点，但是绝大多数，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的种种选择，说实话，如果这个沈美，不主动跳出来的话，她基本不会被这个案子牵连，你们说，她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来呢？” 长夜漫漫，白天又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索性，赵燚就在这个监控的大厦同夏丹也进行着交谈。 当然，该有的监控仍然没有放松。 夏丹沉吟了片刻，才说道：“看他们之间的年纪，不像是有爱情，那么只能猜测，还是有特殊亲密的关系的，我还记得，在审讯沈美的时候，沈美曾经说过，他们就好像是家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关于千门的调查中，千门的后备人才来源？” 赵燚稍稍一想，就回忆起这方面的资料说道：“你是说，沈美很有可能要么就是千门某位成员的孩子，要么就是被拐卖或者流浪的孤儿，被千门收养，这样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她会把其他两个人当成亲人了。如果她是这样的感情，那么一切就很正常了。” 赵燚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可惜，没有实际的证据表明，千门直接参与到了拐卖儿童的案子当中，不然的话，也可以用这方面的事情来做做文章……” 赵燚的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开口说道。 “恐怕，在这方面的调查中，资料描述的不够准确……” 夏丹说出的这句话，乍一听似乎有些没头没脑，倒是赵燚隐隐的猜到了她的意思，颇为感兴趣的问道：“怎么讲？” “一个延续了很久的组织其中的制度无疑是非常成熟的，纵使某些方面有些落后，但是大的方针还是不会有错的。像拐卖儿童这样的事情，恐怕他们是不会直接做下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如果这样做了，这个孩子长大知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会对组织生出背叛的心思。因为对亲情的渴望，可以说是人类的天性，我想，千门总不想看到，辛辛苦苦培养了许久的人，最后却背叛了他们。” 赵燚认真的想了想，也承认夏丹的说法是正确的。 “所以，在档案中，关于千门的资料，他们的后备人员，有一部分来源于拐卖，我认识描述并不准确。” 夏丹缓缓的开口说着自己的心思。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或者，为了收敛他们的心思，千门宁可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那些被拐卖的孩子面前，也不会担上这样的名声。但是事实上，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他们从那些人贩子的手中购买也好，其他的手段也罢，总是让人贩子的孩子有了一条稳定的渠道，在无形当中，可以说助长了人贩子的气焰。” 夏丹的分析是很理智的，赵燚也是频频的点头。 “可惜，即便是那些受害者，长大成人后，也很难深刻的认清楚这一种关系。” “或许也并非不是认不清，只是完全可以用另一种说辞……” 夏丹将自己代入到千门的高层心理当中，脸色凝重的说道：“如果他对这部分孩子这样说，对千门来说，摧毁某个人贩子这样的组织固然容易，但是这个问题，连国家都屡禁不绝，他们一个地下组织也很难根绝，而且，他们从人贩子手中得到的孩子，总比其他渠道的孩子要幸福的多……这样的说辞之下，恐怕会很大程度上，让准备私下里对人贩子这样的组织下手的个人，顾虑重重。” “你说的没错。” 他们正说着话，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赵燚揭开了从里面遮挡住的猫眼往外看，发现来人是蒋招娣，立刻就把门打开了。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我带了一些宵夜，来，都别客气，都来尝尝。” “太棒了，蒋局，这里有我想吃的。” 监控室里气氛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 说实话，这里面的警员普遍都很年轻，从警校刚刚毕业的参加工作没几年的比比皆是，像赵燚这个年纪，不知不觉的，已经成了所谓的“老家伙”了。 事实上，他才刚刚三十出头一些。 虽说破案这个工作要无比的严肃认真的，可是偶尔释放一下他们各自的天性，也很正常。 蒋招娣带来的这些夜宵并不昂贵，代表的，却是她的一份关心。 这样的做法，无疑让一线的警员觉得心中很舒服，自己这样辛苦的付出，其实上面是看在眼里的，无形当中，也增加了警方的士气。 毕竟，这种长期的监控，其实是一种非常耗费精力的一种工作。 赵燚和蒋招娣相处得太久了，看到蒋招娣眼角都带着笑意，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让她非常高兴。 “发生了什么这么开心？” 索性，赵燚就直接问道。 在场的都是专案组里面的成员，蒋招娣也不用特意的保密，所以，她说起来也没有什么顾忌：“案子有了重大的突破。” “这么快？沈美又交代了新的问题？” “倒不是她交代的，而是沈壮？” “沈壮？” “就是那名伪装成送货员的男子。” 稍稍一说，赵燚就想起了蒋招娣说的是谁。 这个男人长相非常的憨厚老实，但是，真实的性格却非常的火爆。长相也是五大三粗的，旁人乍一看，就好像是一个老实的农民工兄弟。 在警方抓捕的过程中，明明他们三个人，已经绝对不可能逃脱了，只有他，仍然想要拿起武器，负隅顽抗，他的一只手腕，就是赵燚下的狠手。 “奇怪，看起来他可是死硬份子，这样的人也会轻易开口？” 赵燚不得不觉得有些惊讶。 要是那个显得很理智的沈安开口的话，赵燚并不觉得惊讶，偏偏是表现得最勇猛的那个人，就让赵燚的心中觉得很好奇了。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们市局的审讯手段？” 蒋招娣顿时就有些不高兴的瞪了赵燚一眼。 赵燚这可是在她的兴头上，忽然给她泼了一头的凉水，能高兴才是奇怪了。 “倒是相信迟早能让他开口，可是这才过了一天不到，会不会故意误导我们的思路？” 尽管看出来蒋招娣不太高兴，但是事关重大，赵燚还是想什么说什么，幸亏蒋招娣是一个就事论事的人，不然的话，这样不懂得讨女人的欢心，这是注孤生的节奏。 蒋招娣解释道：“应该不会的。这个人的脾气非常的强硬，一开始根本就不配合，反而态度十分的强硬，对我们的审讯人员恶语相加，我们的心理专家分析了他的行为特征，制定了专门的谈判策略，轻而易举的，就从他的嘴里，得到了大量的情报，这个人简直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蒋招娣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赵燚了然的点点头，这类人，警方有着太多的问话技巧，一个简单的激将法，就能让他在愤怒之中，暴漏出大量的信息。 “他都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 蒋招娣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大致的叙述给在场的人员听。 这个千门果然不简单。 他们是天字号丙组的成员。 带队的头，已经被赵燚击毙了，这个人在国外犯下了累累的血案，有一个响亮的名号，那就是割喉血屠夫，组织的上层，为了让他避避风头，才安排他在国内。 这样的千门行动小组说起来，都是新老结合的人员配备，具体有多少人，他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是却知道，所有的行动小组，都是按照天干地支的顺序排列的。 他们这个天字号丙组，排名非常的靠前。原因就是完成任务的成功率非常的高，当然，这和他们的头，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却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里，不得不说，天意弄人，就好像是一个讽刺。 蒋招娣不止是得到了这些消息，更重要的，还有他们千门的行动流程。 这个行动流程对警方来说太重要了。 知道了他们行动的规律，才能更好的针对性的发现他们的破绽。 这一点非常重要。 千门一般来说，都是单线联系的。 除了小组成员之外，基本上不会发生横向的联系。 也就是说，他们本小组的成员之间互相有联系，平时生活也随意，可以生活在一起，也可以各自分开，等待行动的时候，再聚到一起。但是终究是知道，小组内还有谁。 但是，他们不会知道，其他小组的信息。 哪怕是就在大街上，一个组织的人面对面，也不会知道，对方可能和他是同一个组织的。 只有各自小组带队的人，才有权利知道怎么和上面联系。 当然，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们也隐约的知道一些情况。那就是他们小组的组长，同上面有一个固定的联络员，有着直接的联系。但这个联络员是谁，怎么联系，他们并不太清楚，组长也没有告诉过他们。 可见，这个组织确实非常的具有严密性。 远不是那些普通的团伙能够比拟的。 像千门这种组织，除非是掌握了完整的名单，根本就很难一网打尽。 比如警方的这一次行动，放在哪里，无疑都是非常巨大的成功，他们成功阻止了一伙盗窃团伙的袭击，但是放在整个千门来说，无关痛痒。 对千门来说，他们只是损失了一个行动的小组。 假设那个头没死，也说出了联络员的联系方法，想要抓住他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就是因为，从沈壮的嘴里得知，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面。 这就是相当麻烦的事情了。 这个联络员在不在本市都是一件非常成问题的事情。 具体的流程是这样的，联络员下发任务给小组的组长，现在的通讯便利，有太多种传达命令的方式了。然后，头目负责安排人员的行动。 第836章 以沈壮所在的这个小组来说，他们都是伪装成各种各样的身份，然后潜伏到这个区域当中，然后伺机下手。 他们的身份证件什么的伪装只要不是实地查看，就不会发现是伪造的。 而且，查起来也很困难，以警方的效率，起码也需要三五天的时间。 他们估算得很准，尽管赵燚接连催促，但是查证他们的身份，至今仍然没有得到消息。稍稍布置一下迷惑的方式，以这个组织的能力来说，不难。 当然，警方真的下决心查，不是查不出来，只是需要时间。 而一般来说，都不会第一时间就盯上他们，就算盯上了，也不要紧，他们完成任务，从来都控制时间和效率，最迟也就是两三天，得到警方查到他们的身份有问题，他们已经远走高飞了。 听蒋招娣说完，赵燚不由得有些庆幸。 这幸好是专门的一个对付他们的陷阱，才能将他们抓捕。 “其他方面的信息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应该这么高兴才对。” 赵燚太了解蒋招娣了，如果光是得到这些消息，还不足以让她这么高兴。 本质上来讲，他们这伙人固然重要，而赵燚他们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绝对不是想要抓他们这样的小虾米，而是想要顺藤摸瓜找到大鱼。 从这一方面来讲，似乎很困难。 毕竟唯一知道如何同上面联系的头目已经死亡了。 线索到这里，似乎就断了。 蒋招娣肯定的点点头：“这个沈壮到底不傻，可惜最后反应过来了，不然的话，差一点就暴漏了地点。他说了他们组织的培养方式。” “哦?” 赵燚露出了非常感兴趣的神色：“怎么培养的？” “像他们小组的成员，其实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的，为的就是培养相互之间的默契。比如说沈美和沈壮，他们的本事就是由沈安一手教出来的，对沈安的感情，说是他们的父母也不为过。至于小组的头目，有的时候，是由上面派下来的，但是绝大多数，则是他们中的某一人担任，可惜不幸的是，他们曾经的领导者，死在了国外。” 蒋招娣嘴里说着不幸，眼神中没有露出任何的可惜。 “原来如此。” 赵燚释然的点点头。 这样说起来，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沈美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返回来救援沈安和沈壮两个人，对沈美来说，这两个人，不止是她的同伴，也是她的父亲和兄弟，或许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长期相处下来的感情不假。 “然后呢？沈壮还说了什么。” “我们用诱导和激将的方式，差一点就让沈壮说出来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可惜，沈壮还是反应过来了，没有吐露具体的地名，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那就是，沈壮说出了他们曾经的生活方式。” “是什么？” “他们在成年之前，看起来和普通的人生活没有什么区别，正常的上学和放学，但是，私底下，却接受了不一样的学习和教育，沈安透漏出，他小时候，最长和村里面其他的孩子，玩的游戏，就是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人的身上拿到某个东西，如果谁拿到了，就会得到孩子们的崇拜，而所有的大人们，也对这种游戏持支持的态度的。” 蒋招娣神色略微凝重的说完了这段话，然后静静的看着赵燚。 赵燚还在思索，蒋招娣这段话的时候，夏丹却猛地反应了过来，失声说道：“难道说，他们有着固定的根据地？” “恐怕是这样的。他们有着合法的身份，这样的身份，让他们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人，但是，其实，私下里却做着这样的事情。” 细思极恐。 哪怕是只有一个村子，加起来的人口有多少？ 以国内的村庄的规模，正常的来说，也有上百户的样子。 一户按照平均的三四个人来计算，这就是三四百人。 这三四百人，他们表面看起来全无问题，但是其实呢，有着另一层身份。 不，或许，绝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令一层身份，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一点。如果村子里的某些人技艺精湛，他们就会向上面推荐。 至于其他人，永远也不会内幕。 他们过得也是平凡人的生活，偶尔因为小偷小摸进去了，也无关痛痒，最多几年也就出来了。 赵燚的脸色变得冷峻：“警方恐怕也应该掌握了类似这样声明狼藉的村子吧？” “这个是自然。说起来，这样在下面名声不好的村庄非常的多，大多数周边的村子，也都知道，不愿意将闺女嫁给这样的村子，当地警方也知晓，我们虽然知道了他们的真实姓名，可是从这一点上来查，很难很难。” 蒋招娣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为什么？” 赵燚有些不明白，既然知道了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顺藤摸瓜之下，找到他们的培养基地，一举将这个团伙的后备力量摧毁，应该很容易才对。 “这三个人的身份有问题。我们从身份证件信息上查到的，他们是某个城市的户口，从来没有生活在某个村子。” 蒋招娣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赵燚恨恨的握紧了拳头。 对方不愧是生存了这么久的盗窃团伙，行事手段太周密了。 国家现在对身份证件管理的还是相当严格的，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漏洞的，只要是人在管理，那么就会有漏洞。 他们拥有的是两个或者多个身份证件都是真实的，都在户籍档案之中，怎么查？ 没办法查。 除非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说出来。 可惜，因为那里是他们自小生活的地方，只要不是万不得已，赵燚觉得，这三个人不会说。 “市局的犯罪心理学家对这三个人进行了分析，沈安很老道，从他的嘴里掏出实行恐怕很难，沈美和沈壮毕竟年轻，我们主要的突破口，就在他们的身上，相信，以我们警方的审讯力度，难道其中某一个人准确的口供，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有一点我很你担心……” 蒋招娣的眼中闪过了忧虑。 “什么问题？” “那就是，很有可能，知晓了这三个人被捕，他们生活的地点很有可能改变。毕竟他们拥有多重的真实的身份信息，换一个地方生活，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我们所做的，也只是给他们添了一些麻烦罢了。” 蒋招娣叹了一口气。 拖的时间越长，那么造成的变数就越大。 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燚沉思着：“这也不是不能查下去的事情。如果他们搬迁，那么一定会非常引人注意的，毕竟整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肯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的。再就是，他们即便是走了，那么，他们的外貌也暴漏了，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们不管隐藏得再好，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化妆伪装自己的身份吧？” 他的话说完，夏丹就已经连连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我们国家人口众多的原因，外貌相似，甚至完全一模一样的人非常的多。身份证件是真实的，他们一口咬定自己的身份，我们总不能因为外貌一样就在没有凭据的时候抓人吧？再说了，一个村子几乎没有什么人，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毕竟现在咱们国家的国情，导致了很多空巢老人，年轻一代，都外出打工了，农村里，基本上只剩下老人和孩子这样的情况很普遍……” 夏丹是一个注重实际调查的人，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所以，即便真的一个村子里，只剩下了一些老人和孩子，也不会引起格外的关注。 事实上，这个村子都不用把所有人迁移走，单单只剩下老人，就足够警方头疼了。 这些人是抓还是不抓？ 抓，没有证据的。 不抓，总是不甘心的。 姑且不说证据的问题，那些老人，或许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大盗，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已经在颐养天年，警方抓这样一群人，怎么做？都说人老成精，他们的为人处事的经验也很丰富，任何过激的方法都不能对岁数大的人使用吧？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就会成为警方抹不去的污点。 想到这里，蒋招娣也觉得头疼。 “咱们j市，下属的周边的一个县，就有这样一个声明狼藉的村子，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盖起来了小洋楼，连县里的警方，都知道，这个村子的青壮，十有八九都是小偷，他们都在外地作案，因为缺乏实际证据，所以拿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没有太好的办法。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失手，被抓紧了监狱。”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个村子里大部分的青壮年，手脚不干净可以瞒过上面，却瞒不过周围的人，所以基本的情况能够掌握，却缺乏应对的方法。 他们又不在本地作案，流窜到外地，警方总不能派出人手，跟在这些人的身后等着他们作案，然后将他们抓捕吧？ 这是不可能的。 警方也没有这么大的人力。 困难重重啊。 “不管这些了。总之，要先挖出来这一颗毒瘤，车到山前必有路！” 蒋招娣索性不考虑没有发生的事情，故作轻松的笑道。 赵燚却知道，蒋招娣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 “我们不止从沈壮的嘴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甚至还在威胁我们，要我们把他放掉，他太天真了。” 蒋招娣想起审讯过程中，沈壮嚣张的态度，就觉得好笑。 这个人，还是没有认清楚事实，居然还敢在那里大放厥词，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够被选入到千门的行动小组之中，一时间，似乎千门的神秘性，也被大大的降低了，显得并不是那么可怕。 第838章 “他怎么威胁你们的？” 赵燚也觉得惊讶，不由得好笑的问了一句。 “沈壮声称，千门不会放弃他们的同伙的，如果不放他们离开，他们就会疯狂的报复。我已经下达了最高的警戒命令，让所有的警员，都停止休假，全员待命。” 蒋招娣的性格就是如此，她不会在这方面妥协。 事实上，这样的威胁，不要说蒋招娣不答应，任何一个执法者都不会答应！ 上面更不会答应。 如果千门真的会愚蠢的选择了报复，那么，上面宁肯花费十二分的力气，也要将他们铲除干净，这是不容置疑的。 绝不会对这样的犯罪份子的威胁妥协，这是底线和原则！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如此。 赵燚也是深知这一点。 “他的威胁应该不会无的放矢的，咱们要额外的注意，可能发生的犯罪行为。警力足够吗？” “足够！武警也做好了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他们的人数能有多少？终究这些人只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罢了。” 蒋招娣的眼中露出了轻蔑的态度。 当然，这是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当然要引起足够的重视了。 不然，蒋招娣也不会下达了所有警员取消休假的命令了。 这已经足以说明警方的重视了。 “那就好，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就放心了。” 赵燚也松了一口气。 “你们这里也不要放松警惕。既然这次的他们的任务失败了，我想，由于期限的问题，他们也不会放弃这次的任务，你们这里，也很有可能是对方下手的目标。” 蒋招娣郑重的嘱咐道。 赵燚微微点头。 “其他别墅业主的安全，我个人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如果有可能，让他们近期不要留在这里。说实话，我不放心千门的手段。这一个小组被我们发现，都引起了这么剧烈的反抗，如果是报复的人员来了，引起多大的动静，我都不奇怪。” 夏丹的神情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这一方面，市局也考虑过了。这些有钱人也远比普通人要警觉的多，你没发现，今天离开的业主，非常多吗？” 蒋招娣笑着说道。 “当然，而且很多业主至今没有返回。” “根据我们警方掌握的情况，他们大多都选择其他的地方居住，发生了这样的事件，我们市局找了他们每一个人进行了谈话，同他们签订了保密的协定，所以，最近一个月，差不多所有人，都会离开这个别墅区。我准备安排一批年轻的武警官兵进驻小区内，防止可能的意外。”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 这无疑是对那些普通人生命的负责。 因为，很大可能的，这里是交战的中心。 赵燚没有询问蒋招娣其他地方布置，会不会因为此地的警力配备有些多，而导致其他地方警力的不足，既然蒋招娣这样安排了，那肯定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我还申请了一批枪，这些枪的威力比较大，明天，会有专门的人武装押送过来，你们注意接手……” 蒋招娣做的工作非常的多。 白天的交战，从单个火力上来说，警方是处在下风的。 警员配枪的子弹数量很有限，只能有限的开上几枪，部分时间居然被对方的火力压制，这是蒋招娣不能容忍的。 虽说不是战争，但是可以用战争做为参考的例子。 现代战争中,要消耗常人难以想象数量的子弹，才能够消灭一个敌人，毕竟敌人不可能是靶子，不会在那里不动，他们也会运动，也会反击。 所以，蒋招娣要充分发挥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别的不说，在子弹数量的供应上，必须要做好。 一夜无话。 晚上的时候，非常的安静，整个别墅区静悄悄的，似乎就像是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赵燚却知道，看似安静的夜晚，昨天的别墅区，已经入驻了一批武警。 他们大多装成了一对小夫妻，就好像生活在这里一样。 实则，已经做好了应付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 门口的保安也已经撤换了。 他们被这个物业公司暂时调离了这里，保安则是换成了警方的人员。 张网以待。 有聪明的市民，发现最近j市的大街上，警方巡逻的车辆密集了许多，本就良好的治安，一下子更是好了许多。 不要说小偷小摸了，连不文明的行为都少了许多。 “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了吗？” “没听说啊……” “难道又是什么专项治理行动？” “可能吧，反正这和咱们普通人离得挺远的，咱们市的治安越好，对咱们来说就更安全……” 普通市民的反应都是积极的。 毕竟奉公手法的普通人，都不会觉得警方这样高频率的巡逻，有什么不妥，反而会持赞同的态度。 像j市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群，感受的最深了。 聪明一些的头目，干脆的给手下们发了一笔钱，让他们这段时间不在聚集一起活动，安安分分的渡过这段日子，笨一点，再因为一点问题，被从严处罚之后，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犯警方的霉头了。 j市机场，一架由英伦开往国内的客机徐徐停下。 和众多的客人一样，下来的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小伙子。 他一副游客的打扮，带着太阳镜。 倒不是独自一人，身边还跟着一位接近五六十岁的男子。 “少爷，休息的酒店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男子微微躬身，在小伙子的耳边低声说道。 小伙子本来一脸的笑意，这时候突然板起了脸：“父亲，这样的事情你做主就可以了。” 男子稍稍一愣神，马上点点头：“那好，我先送你去酒店，然后，我去租一辆车子？” “ok！” 两个人没有引起机场任何人员的注意，和其他人一样，融入到了到了j市的人群当中。 “蒋局，这是今天机场传来的所有进入j市的人员名单，包括国内的人员和国外的人员。” 蒋招娣的面前，传来了厚厚的一叠资料。 她随意的翻看了一下，然后说道：“技术科那里送了一份吗？让他们严查，可能入境的污点人员。” “已经送过去了一份，他们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好。你先去忙吧。” 蒋招娣开始认真的翻看着这些资料。 当然，她只是看看，虽然看得很认真，但是事实上，从资料上，除了一些有案底的人员，很难看得出什么。 毕竟，她对境外的危险份子并没有很深的研究。 不得不说，这一方面，国内，只有几个国际大都市，有着这方面的技术人员储备。 j市在这一方面，也是要承认，有一些差距的。 不过，对于治安水平，蒋招娣并不认为，这里有差距，反而j市的犯罪率，要远远的低于其他的城市，连续几年，被评为国内最安全的十大城市之一，这里面有着蒋招娣相当的心血。 人员非常多，蒋招娣只能做到大致的面熟，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先生，请出示您二位的身份证。” j市某酒店，前台服务员客气的对眼前的男子说道。 她的年纪不大，看向眼前的小伙子非常的好奇。 小伙子一脸阳光笑容，非常容易给人好感，就好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他的嘴也很甜，将身份证递给了服务员，说道：“我和父亲两个人在网上预定了房间，姐姐，请问，在j市，有什么好的旅游景点，还有，就是我们想要租一辆车，在什么地方比较可靠，在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 他一脸阳光的笑容，让服务员感到相当的亲切，麻利的给他办好了入住的手续，才说道：“我们j市有着非常多的著名景点的，在东岳山，看日出是绝对让你不虚此行的美景，还有千佛山大明湖，趵突泉，这都是不容错过的美景，相信你们很快就会喜欢这里的。至于特别注意的地方倒是没有，只要遵守法律，你不用担心任何的事情。租车行也很好解决的，只要你们打一辆出租车，他们就会拉你们去目的地，当然，我们酒店也提供租车的服务，只是价格要比租车行要高一些的……” 服务员大概是感觉眼前的小伙子就像是自己的弟弟，居然不知不觉的，把一些不应该告诉客人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比如这个租车的事情，就绝对不应该告诉客人。 当然，价格比租车行高一些，也是正常的事情。 “姐姐，那就麻烦你在酒店给我安排一辆车吧，我相信，姐姐一定会帮我找一辆车况很好的车子，对吗？” 说着，小伙子还不忘冲服务员眨眨眼睛。 “当然了，没问题的，保证价格也和租车行差不多。” 服务员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倒不用，姐姐要是因为我的事情为难的话，我会很难过的。我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也准备充足的旅游资金了，在大学期间，我勤工俭学，自己攒的噢！” 说着，小伙子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让服务员的心中好感更甚。 “那你们需要司机吗？” “这就不用了，我和我父亲都是有驾照的。这个驾照在国内应该通用的吧？” 说着，小伙子拿出了一个驾驶证。 服务员接待过很多的外国友人，当然，国语说得这么流利的，还是头一个。 她马上说道：“这是不能直接使用的，要先找专业的翻译公司，然后要参加一场考试，考试合格后，当天就能够难道本国的驾驶证的。” “有些麻烦啊，姐姐有没有更快捷的办法……” 小伙子颇为为难的说道。 “考试很简单的，不过可能和你们的法律有不一样的地方，你要提前预习一下，肯定可以通过。我们j市管理的很严的。如果你没有相应的驾照，根本就不会有租车行租给你车子。当然，你要是连司机一起雇佣，不在这个范围之内，我个人的建议，是你雇佣司机，虽然费用有一些，但是对本地的交通法规比较熟悉，也方便一些。姐姐也有驾照的，也可以调班的……” “那我可以麻烦一下姐姐给我当几天的导游吗？” “我很乐意。”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的中文名字叫许俊。” 小伙子笑眯眯的伸出了手，同服务员轻轻一握。 “我叫孟雪彤，很高兴认识你。” 第839章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基本上感觉不到风的存在，本来已经快要入冬的时节，难得有这样一个好天气。 冬天的风照在人的身上，懒洋洋的。 尤其是隔着玻璃，照在人的身上，更是让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当然，本身现在的温度比较低了，如果穿得比较单薄的话，还是会感觉到冬天的寒意。 严格说起来，现在这个季节并不太适合旅游。 不过抛开温度的因素，冬天的风景，别有一番风景的。 赵燚并不知道，千门的门主居然亲自来到了j市。 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觉得蒋招娣的布置显得夸张了。 任谁真的清楚了蒋招娣对别墅区的埋伏，都会觉得多少有些浪费。 众人吃过了早餐，开始了正常一天的监控工作。 气氛还是比较轻松的。 “昨天的夜里一切正常，我先休息去了……” 正常的交接了工作，新的警员开始轮换了。 因为别墅区的业主已经基本上都撤离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外来人员前来这里。 这对赵燚他们的工作量，那是一个大大的减少。 只是这样一来，工作更是显得极其的枯燥。 当然在这种枯燥还是忙碌之间，非要选择的话，哪一个警员都会宁愿选择枯燥一些。 蒋招娣也开始了一天了工作。 每一天，她都有着厚厚的文件要处理的。 毕竟j市这么大，每天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需要蒋招娣亲自定夺，这并不因为j市的治安环境很好而有什么改变，事实上，为了维持城市的安全性，蒋招娣等人在背后默默的付出了大量的时间。 这和所有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叮铃铃…… 蒋招娣手头上的工作还没有处理完，忽然桌上的紧急电话响了起来。 她的桌子上，有好几部电话。 有内部通讯的电话，有和指挥中心联络的电话，有可以和上面沟通的保密电话，还有正常对外联络的电话，这些线路，都是单独分开的，最大程度的进行保密。 现在响起来的，就是指挥中心的联络电话。 蒋招娣只是扫了一眼，心中就是一沉。 说实话，指挥中心很少有电话打到这里的，但是只要是一打，就是威胁到j市重大的案件发生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电话，冷静的说道：“我是蒋招娣。” “蒋局，880国道附近发生了一起校车劫持案件……” 蒋招娣刚一听，心就沉到了谷底。 “我立刻前往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当然有一套的紧急应对的方式，只是这个案子的性质太过恶劣，所以，很有必要通知蒋招娣这位主管市里案件的副局长。 指挥中心很近，蒋招娣一路小跑到了中心后，来到这里的人员已经很多了。 指挥中心里面的人员很多，里面显得异常的嘈杂。 “事发校车目前到了什么位置？有巡逻车跟上去了吗？调集最近的巡逻车赶过去！” 蒋招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有些慌乱的画面。 “蒋局，您来了。太好了。” 指挥中心的负责人长松了一口气，蒋招娣到这里来了，那么就代表着，他可以暂时交卸自己的责任了，起码，不用他智慧了。 能够坐镇在指挥中心的人，自然都是非常精干的，只是这个案子太棘手了，他完全没有把握。 蒋招娣面沉入水：“说一下简单的情况。”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七点半，我市某小学的一辆校车偏离了原定的路线，校方联系该车司机，听出了声音不对劲，不是司机本人，所以选择了报警。校车上有定位器，您看，这辆校车完全偏离了预定的路线，根本就不是前往这辆小学。我们的一辆巡逻车试图拦截这辆校车，可是他直接选择了撞上去！所以现在我们基本上判断，这辆校车里的孩子们，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他们不出意外，是被劫持了。” “该死的。” 蒋招娣低声咒骂了一句，抬手看了看表。 现在不过是早上七点五十。 j市的警方应对还是非常迅速的，发现问题后，就想要拦截下来进行询问。 但是对方的手段很粗暴，也直接暴漏了它确实有重大的问题。 蒋招娣走到了大屏幕面前，上面显示着一副j市的电子地图。 不用人介绍，蒋招娣就看明白电子地图上面的标示了。 绿色的光点代表着校车正在移动之中，四周围有很多红色的光点，正在缓缓的从四面八方靠近着这辆校车。 令蒋招娣不安的是，这辆校车前进的方向，是通向某条国道，这条国道，可以出省。 犯罪份子的目的是什么？ 他为什么会劫持这些儿童？ 目前的线索太少了，蒋招娣无从得知这方面的消息。 “匪徒有提出他的要求吗？” “报告蒋局，没有，对方除了一开始接通了校方的电话，再次拨打司机的手机，对方已经选择了手机关机。” 负责人立刻汇报道。 “知道校车上的情况吗？” “有两位女性教师，还有近三十位一到三年级的学生……” 蒋招娣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这些小孩子基本没有独自的能力，他们的安全一旦出现了问题，就会是一件天大的丑闻。 蒋招娣清楚的知道，一定要确保这些孩子的安全！ 这是底线。 他们是国家的未来。 如果有选择的话，蒋招娣宁可被劫持的是大人，也不希望是这些小孩子。 她的眼睛盯着电子地图，忽然心中一惊。 按照校车前进方向判断的可能性，距离别墅区可以说非常近了，差不多就在五里地的范围之内。 要不要动用别墅区隐藏的警力？ 蒋招娣的脸色阴沉不定。 没有时间给她去慢慢的权衡利弊，蒋招娣很果断的下定了决心。 孩子们是不能够出事的。 “命令，封锁880国道的青年路两侧……” 一连串的命令从蒋招娣的嘴里吐出来。 她选择封锁了两侧的道路，另外就是调遣了一部分警力奔赴现场。现在正是市民上班的高峰期，蒋招娣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警力，很难控制住现场的局面。 将这个命令下达完毕之后，蒋招娣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赵燚的电话：“赵燚，在你们附近的880国道，发生了一起劫持校车的案件，从你们那里抽调二十个人，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截断对方可能逃跑的路线，我已经让指挥中心和我们进行信号共享，我也立刻前往现场！” 手机另一头的还早以一听，就应了下来。 说实话，赵燚他们这个案子固然非常的重要，但是和近三十个孩子的安危也是没法比的。整个警局都动员了起来，警犬队，交警队，这些相关的部门，纷纷抽调了精干的力量，前往前线。 指挥中心内，电话可以说是此起彼伏，一些家长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消息，大声哭诉着报警，还有市里的诸多领导，也纷纷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全市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这个校车被劫持的案件上面。 蒋招娣隐隐的觉得不对，消息扩散的速度太快了。虽说现代通讯非常的发达，可是这案发之后，还不到半个小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几乎所有相关的领导，都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不正常，有些时候，他们的消息没有这么快的。 可惜，现在没有时间留给蒋招娣去分析里面的原因，她准备妥当，准备奔赴现场的时候，忽然，指挥大厅的一部报警电话又响了。 “什么？” 接线员听到报警的内容，一下子提高了分贝，让所有的人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里的接线员，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不说泰山崩于面前色不变，镇定的功夫，也是十足的，听到一般的报警电话，根本就不会失态，但是看她的模样，明显非常的惊讶。 蒋招娣的脚步也不自觉的停下了，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接线员，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接线员听完了电话的内容，忍不住回头喊道：“蒋局，蒋局，不好了！” “说！” 蒋招娣大步流星的走过去，镇定的问道。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指挥中心目前最高的领导，她不能慌，也不能乱。 “蒋局，有人报警，在政府大楼，中心商场，还有j市大学，安放了炸弹！” 接线员的话让蒋招娣有些头晕目眩。 这三个地方，一旦发生了恶性的后果，简直就是灾难性的后果。 “多少人伤亡，立刻安排人员前往救援……” 蒋招娣竭力的镇定了下来，她第一时间就考虑到了应对的方法。再恶劣的局面，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就要去应对。 “蒋局，还没有爆炸，只是有人报警，说安放了炸弹。” 接线员再次说出的内容，让蒋招娣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立刻安排警犬队和拆弹专家前往现场，同时安排警力，封锁周边，务必要保证普通市民，不要闯入危险的地方……” 既然没有发生最恶劣的情况，蒋招娣也恢复了正常，一连串的命令飞快的下达了。 “王局，您来了。” 这时候，过年就要退休的王局也坐不住了，他也亲自赶到了指挥中心。 他的眼中格外的愤怒，但是多年的经历让他的脸上还保持了平静。 “我听说了市里面一起发生了大案子，小蒋，这事情一起爆发，案子不简单啊……” 姜还是老的辣，王局一眼就看出了案子的本质。 “是，王局，我明白了。” 蒋招娣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她的心中也隐隐的有了猜测，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去猜测。 “你先去处理校车的案件，孩子的安全高于一切，指挥中心有我，我倒是要看看，还有多少的妖魔鬼怪跳出来！其他三个地方，我会安排其他人前往。”王局冷笑连连，马上就做出了决定。 事由轻重缓急。蒋招娣是他最看重的人了，这时候也不是推诿责任畏惧困难的时候，有本事要上，本事差一点也要上！ “是！我这就去！” 第840章 对王局亲自坐镇在指挥中心，蒋招娣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局以前也是办案的好手，一生中处理了不知道多少大案要案，也处理过无数次紧急的情况，蒋招娣相信，面对现在复杂的局面，他完全能够应对的。 蒋招娣相信王局。 呼啸的车子飞速的穿梭在j市的街道上。 现在正值上班的时期，交通情况么，非常的恶劣。 只是蒋招娣拉响了警笛，所有的车辆都自觉的让行。 为了赶时间，蒋招娣偶尔也会闯过红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多拖哪怕是一秒钟，那些校车里面的孩子就会多一分的危险。 一辆校车大巴正停在了街道上。 它的旁边，没有任何一个车辆，前后都被巡逻车堵得死死的。 街道两侧，已经拉起了封锁线。 这里聚集了不少的警员，维持着四周的秩序。 校车四周的玻璃，包括前面，已经被人拉起了门帘，校车静悄悄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 “情况怎么样？匪徒提出了什么要求吗？” 蒋招娣看到赵燚已经亲自到场，走过去，低声问道。 “没有，情况很诡异。我们也是刚到，刚到这里之后，就发现校车在这里。我还没有组织人员进行试探。” 赵燚的眼中充满了凝重。 “市里面刚刚接到了报警电话，还发生了其他三个地方安放了炸弹……我怀疑，这是那个千门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做出来的事情。” 蒋招娣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对赵燚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赵燚的心中一惊，还是说道：“咱们虽然抽调了一部分人员，可是别墅区还有相当一部分警力没有动用，完全可以应付任何突发情况。那里的情况不用担心，咱们还是先解救这里的孩子们吧。” 赵燚只是稍稍思索，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行！这里的事情解决完毕，你立刻返回那里。” “我先试探一下校车里面的情况，如果有可能，直接击毙匪徒，在有条件的话，我会选择申请。” 赵燚拔出了枪，然后对蒋招娣点点头。 窗帘挡住了外界窥探的视线，同样的，也挡住了里面看向外面的视线。 蒋招娣为了吸引里面的人员注意，开始进行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这喊话没有任何的新意，至今为止，劫持校车的人员，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所以，蒋招娣自己都不相信，她喊话之后，会有什么效果。 哪知道，赵燚刚刚打算靠近，忽然声音就从校车的方向传来了。 “你们要是敢靠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这里有这么的小孩子，我不介意杀掉一两个让你们看看我的决心的！” 传出来的是电子合成音，连男女都分辨出不来。 他的话让蒋招娣大为的紧张起来，连连对赵燚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暂停行动，马上，蒋招娣说道：“请你千万不要冲动，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谈。请务必不要让孩子们受到任何伤害。” “我当然有要求，为了表示你们的诚意，你们是不是应该把该死的狙击手给我撤走！否则的话，血是红色的，桀桀……” 里面阴沉沉的笑声响起，这让在场听到他的话的警员大为紧张。 发生这样的案件，蒋招娣理所当然的在四周的制高点，布置了狙击手，为的就是一旦确定匪徒的人数，可以选择将他们当场击毙。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拿着扩音喇叭继续说道：“这个要求可以答应你。” 说着，她拿起对讲机，传达了命令：“各狙击手注意，撤离岗位。” 她故意吧扩音喇叭放在了旁边，这样一来，不至于因为声音过低，让对方听不见。 随后，蒋招娣关闭了扩音喇叭，脸色阴沉的说道：“改变狙击地点，要求更隐蔽的位置。” “1号明白！” “2号明白！” “……” 各个位置的狙击手接连的汇报声音传来，蒋招娣面色不变。 “看来你们真是不听话，小朋友要是不听话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哪知道，刚刚改变了命令之后，校车方位的电子声音居然冷笑连连，说出了威胁味道十足的话语。 “等等，我立刻把所有的狙击手撤离……” 蒋招娣亡魂大冒，想也不想的连忙说道。 因为，这声音主人的意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隐隐威胁的意思，让蒋招娣不寒而栗，马上就这样说道。 “狙击手全员撤离，该死的，给我全部撤离聚集位置！” 蒋招娣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命令。 没办法。 似乎对方知道了蒋招娣下达的隐蔽的命令，这就不得不让她慎重了。 赵燚指了指蒋招娣的对讲机，轻轻的摇摇头。 他表现得很明显，那就是对讲机有问题。 说实话，警方内部的对讲机都是经过一定的加密的。但是有一点也不得不承认，因为配备的人员众多，所以加密的程度并不算高。一些技术出众的人，想要破解其中的电子信号并不困难。 以双方的距离，蒋招娣哪怕是平常说话的音量，校车里面也应该听不见才对，但是，对方却明白的表示，蒋招娣没有老实的听话。 那就只有几种可能性了。 对方的手中有警方内部使用的对讲机，这基本上不太可能。每一部对讲机都有严格的编号，没有发现对讲机有丢失的情况。 第二点，抢夺了某个警员的对讲机。 这一点也不太可能。 警员大部分都在现场，互相之间也都认识。 潜伏的狙击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单独行动的，他们还有观察员，刚才也各自汇报了一句，如果有人袭击他们，两个人，总会发生一些声音。 那么，就只能是第三种情况了。 有人破解了他们对讲机的电子信号，始终监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 说起来复杂，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在赵燚的脑海中一转就想明白的问题。 蒋招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们绝对不会手软。” 校车的方向沉默足足十几秒，这十几秒，蒋招娣生怕响起那熟悉的声音，好在，终于没有响起，让她松了一口气。 “你的要求是什么，什么都可以谈。” 扩音喇叭再度发出了蒋招娣的声音。 “钱喽，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自然是为了求财。你看看，这些孩子是多么的天真可爱，从小养到大，哪个孩子起码都会花费将近一百万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一百万现金，我立刻就给你调拨过来。” 蒋招娣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 现在校车完全被遮挡了视线，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所以，只能趁着对方开门缺钱的时候，想办法寻找机会。 一百万这个数字不小，但是蒋招娣觉得，用一百万来寻找个机会是值得的，再说了，蒋招娣也不觉得对方可以把这笔钱真的能够拿走。 “不不不，亲爱的警官你算错了，不是一百万的问题，一个孩子一百万，这里有二十九个孩子，都是这么的可爱，这就是二千九百万，唔，还有两个女人，她们两个算你们一个优惠的价格，每个人五十万，加起来给我们三千万就可以了，记住，都要现金，不连号的旧钞，不要试图在钞票上做手脚，如果我们发现了问题，可是会杀人的，桀桀，我本人并不希望，发生流血的事件，虽然说，鲜血的颜色是那么的艳丽……” 三千万！ 对方好大的胃口！ 蒋招娣被这个金额吓了一跳，她沉默了下来。 “这笔钱数字太大了。一时半会我们根本凑不出来这么的资金。” “你在撒谎！不要试图激怒我们，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我们看不到钱，最残忍的事情，就会发生在你们的面前！” 校车的方向愤怒的吼着，说出的话语，气得蒋招娣牙根疼。 “王局要同您通话。” 一名警员抱着笔记本走了过来，低声对蒋招娣说道。 蒋招娣顺手把对讲机关闭，看着视频另一头的王局，先敬了一个礼：“您有什么指示。” 她看到，王局的身边赫然站着好几位市里的大领导，显然，他们也前往了指挥中心，看他们的脸色，可是不太好看。 这也难怪，据报案人声称，可是有一枚炸弹就在政府大楼，这样一来，他们在没有排除炸弹之前，所有的政府工作人员包括这些领导，都不可能进行正常办公了。 “答应他的条件。我们已经帮你联系了银行，银行的工作人员正在全力的调集资金。小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所有的孩子们务必要救出来，钱不重要，孩子最重要！明白了吗？” “是！” 蒋招娣大声的应道。 王局在视频里，对蒋招娣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蒋招娣轻轻的点头，表示明白了。 王局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就是孩子要完好的救出来这是前提，那些匪徒，也绝对不能放过。这个任务非常的艰难，似乎给人的感觉非常的不近人情，但是既然是命令，没有困难要完成，就算有困难，也要完成。 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蒋招娣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现场地图！” 蒋招娣忌惮的看了一眼校车，低声对工作人员说道。 一幅放大的地图被放在了蒋招娣的面前车子上，摊开。 “一会儿，必然的情况，他们会打开车门，或者是窗户，才能拿到现金，那几乎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蒋招娣将校车的位置标注在地图上，头疼的说道。 说起来，校车停放的这个位置，正好是一个街道的正中央靠边。 它的前方右拐，就上了国道。 如果匪徒顺利的拿到了现金，车上这么多孩子，会让警方顾虑重重，很难找到机会开枪，可以说，匪徒给在场的所有人出了一个大难题。 第841章 赵燚看着这张地图，也知道，绝对不能让校车在拿到现金之后，顺利的离开。 唯一的机会，可以说，就是在匪徒拿钱的那一刻了。 可是，现在他们知道的情况太少了。 匪徒有几个人？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冒险在他拿钱的时候，选择击毙他，说不定可以成功，但是要是两个，甚至多人的话，那就比较麻烦了。 起码，在没有当场将所有匪徒击毙的情况下，考虑到那些孩子们的安全，警方是不敢开枪的。 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蒋招娣足足思考了一分钟，现场的警员也沉默了一分钟，也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 “如果能够接近校车就好了。我不相信，帘子将里面的视线都挡住了。” 赵燚忽然这样说道。 蒋招娣一愣，马上说道：“望远镜！” 立刻就有警员将一个望远镜递给了蒋招娣。 蒋招娣仔细得盯着窗帘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确实，在窗户和窗帘的缝隙处，挑选角度的话，应该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但是，有一个问题，咱们怎么靠近它？我怀疑，他们在隐蔽的观察着警方的行动。” 蒋招娣将望远镜放下，眼神中闪过焦虑。 确实非常的焦虑。 如果对方伪装的足够好，除非是近距离的观察，不然的话，看不到他们在什么地方观察警方的一举一动，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赵燚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就是j市很普通的一条街道，四周有居民楼，有办公楼。警方这么大的动静，在两侧的楼房上，有很多人正在张望着，一些人，甚至拿着手机在拍摄着。 赵燚知道，不可能阻止这些旁观者的拍摄，同样的，也很有可能，匪徒的同伙，就隐藏在两侧楼房中的某一个房间。 如果给警方足够的时间，还可以进行挨个的搜索行动。 可是时间只有区区的半个小时，根本就不足以将所有的观察点都搜查到，说不定，反而会因为这样的举动，激怒对方。 不过，仍然要这样做。 赵燚的心中很快就有了决断。 毕竟，放任可能存在的这个同伙，观察警方的行动，实在是太被动了。 “你安排人手，将周围两侧的楼房适合观察的地方，里面的人员都驱逐出来，注意，看看有没有人，拿着望远镜之类的观察工具。” 蒋招娣也马上明白了赵燚的意思。 “我明白了。你带几个人去那栋楼……” 蒋招娣立刻回头，将这个搜查工作安排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周围这么多的楼房，大感为难：“时间不够，除非人手再增加一倍。” 现场的警员数量绝对不少，但是撒到这么多的楼房内，就显得不够用了。 “我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对方想要做的，就是让咱们的警力不足，这是一个阳谋。我建议，将别墅区的人手拉过来进行排查，那里只留下部分人员。” 赵燚的脸上充满了凝重，缓缓的说道。 他知道，这样的动作，很有可能导致千门突袭别墅那里成功，但是，赵燚也知道，蒋招娣几乎没有选择。现在，他主动提出了这个建议，就是为了万一要出现了状况，他可以为蒋招娣承担部分的责任。 蒋招娣的脸上浮现出了挣扎的神色。 已经从别墅区抽调了二十多个人员，再抽调的话，肯定会出现漏洞的。 可是，校车这里太重要了。 一时间，突发的情况频发，蒋招娣发现偌大的j市，她手头的警力出现了严重的不足。 其实，如果有时间的话，蒋招娣能够抽调出来多一倍的人手，但是没有时间。事情都集中在了一起，对方的算计十分的准确，一下子打在了蒋招娣的七寸上。 足足十秒钟，这十秒，等待蒋招娣做出这个决定的人，都觉得格外的漫长。 蒋招娣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释然的表情，不管怎么说，孩子们的生命安全最重要。 “命令，抽调别墅区的警力，通知指挥中心，，准备警员，应对别墅区可能发生事情。” 蒋招娣做出了决定之后，她的神情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放佛卸下了很沉重的心理负担一样。 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因为蒋招娣明白j市警力的分布情况。 那个三个可能存在炸弹的地方，同样需要大量的警力进行搜查，同时还要驱散人群，拉起警戒线，这样的工作并不轻松；从别的地方调过来警力，赶往别墅区的话，起码也要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会过去的。即便咱们这一次失败，也总有机会，可以将幕后的人绳之以法，如果他们出现在别墅区，别的不说，肯定会有相关的影像资料，j市已经是一个天罗地网，他们逃不掉。” 赵燚低声安慰着蒋招娣，他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没事的，我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让那些孩子们平安。别的事情的重要性，都没有它重要。” 蒋招娣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随后脸上又露出了坚毅的表情。 “你觉得直升机怎么样？” 赵燚提出了一个办法。 没等蒋招娣说什么，赵燚自己就摇摇头了：“直升机恐怕不行，这么大的目标，如果匪徒让咱们撤回直升机的话，咱们也只能听从。” “是啊。太被动了。那些孩子们在他的手中，就是最好的筹码。” 赵燚看着四周，努力的思索着破局的方法，忽然，他视线落在了校车一米左右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井盖。 这个井盖，这样的井盖太常见了，这是下水道，城市的排水系统。 他的眼睛一亮：“似乎有一个办法可能成功。” “什么办法？” 蒋招娣连忙问道。 赵燚低声说起了他的想法，蒋招娣越听，眼睛越亮。 说实话，国内城市的下水道，只能够和国外相比，是有些年头的，像国外那种，在里面跑车是不存在的，但是当初的设计者，为了可能需要的维修，也做出了一定的部署，起码，里面容纳一个人通行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了，因为那是污水排放下水道，如果在里面通行的话，味道什么的就不用说了，绝对是非常让人难以忘怀。 不过，蒋招娣和赵燚都不会在意这一点。 只要能够将那些匪徒绳之以法，这些都是小问题。 “好！” 蒋招娣忍不住说出了一个好字，她抬手看了看表：“距离匪徒要求的半个小时的期限还有二十分钟，这个时间足够我们行动了。我亲自参与第一线的行动。赵燚，你现在立刻返回别墅区吧！” 蒋招娣盯着赵燚的眼睛，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把握更大一些。” “不！这里的事情很重要，那里的也很重要。对方要求半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那里始终没有传来消息，说实话，我现在非常的担心。这里的人数众多，别墅区才是最需要你的地方。没有时间考虑了，就这样决定。” 蒋招娣很果断的说道。 “好，你小心。” 赵燚深深的看了一眼蒋招娣，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蒋招娣的身手他一向是很放心，虽说城市下水道的通行困难了一些，但是对赵燚和蒋招娣这样经过特种训练的人来说，类似恶劣的条件也不是没有参与过。 相反，蒋招娣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对方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很有可能，是千门出手。 做出别墅区，自然是对方的重点。 政府大楼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大群荷枪实弹的警员们在外围，而里面，则是由一些警犬训导员带着警犬，还有一些穿着防暴服的警员，对大楼的每一层进行拉网式的搜查。 大楼有十层，真正专业的搜索人员数量有限，又有其他两个地方分薄了，所以，搜查结束，很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 中心商场。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中心商场，现在已经拒绝了所有客人的进入，同样被拉起了警戒线，所有的员工都在警戒线很远的地方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有些胆大的市民，想要看清楚究竟怎么回事，立刻被警员进行驱逐，他们的态度绝对说不上好。 这是能够理解的。 警员们都知道真相，他们身后的中心商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爆炸。他们在的位置，说起来并不是十分的安全。 可是为了阻止那些好奇的市民，他们不得不在这里坚守着岗位。 当然，最危险的还是那些警犬，还有进入里面搜查的警员。 j市大学内。 本来应该正常上课的学生们，在校方和警方的努力下，已经全员撤出了学校。到底是学生们，纪律性还是非常不错的，类似集体的行动，要远比成人们服从性更高。 至于校方会如何给学生们解释今天的情况，警方并不关心。 他们面对大学里这么大的面积，大感为难。 没办法，为了学生们的安全，只能一寸一寸的耐心搜索。 网络上，已经炸开了锅。 j市一向是非常安全的。但是现在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格外的引起关注了。 当然了，相关的视频和消息只要上传到网络上，都会被第一时间删除。 可惜，私下里的消息传播已经非常广泛了。 尤其是j市本地人，对本地的情况最了解的，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为了普通市民的安全，本地交通台，连续发送广播，禁止司机师傅前往事发的路段。 但是亲眼看到警方行动的人已经太多了。 再加上那些被劫持儿童的父母，真相不可避免的流传出来。 当然，强有力的控制之下，还不至于发生混乱。 许俊穿着一身的睡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站在窗户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外面。 大街上，不时有拉着警笛通过的巡逻车。 福叔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孩，欲言又止。 “福叔，说就可以，她已经吃了药，醒来需要一段时间。” 许俊笑眯眯的回过头，神色淡然的说道。 “计划已经开始，一切都按照您的猜测发展着。” “很好，那我也活动一下筋骨吧！” 第842章 赵燚车子开得飞快，他也非常担心别墅区那里的情况。 四周围很安静，这样的安静似乎有些非比寻常，连带着气氛都有些凝重。 赵燚的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还好，目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就是一个好消息。 他上了电梯，按了顶层的按钮。 本来正常闪烁的灯，忽然间熄灭了。 电梯里面的灯光同时熄灭。 在这种紧要的关头， 居然停电了。 这让赵燚相当的生气。 随后，他就发觉不妥，真的是意外的停电吗？ 不对劲，赵燚并没有接到有关方面的停电通知。 j市成年累月的几乎不停电，偶尔有停电的时候，也是电路进行检修，起码会提前个三五天通知要停电的地方。 电，在人们的生活中，几乎是不可或许的东西，所以，一旦停电的话，会给人们正常的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所以必然要提前通知的。 赵燚记得很清楚，他这里没有接到停电通知。 这就意味着，停电是不正常的。 赵燚的脸色陡然间凝重了起来。 难道是有人特意掐断了这栋大厦的电力？ 可是，这栋大厦并不属于别墅区的范围的，虽然是附近最佳的观察点，但是如果真的实施犯罪行为的完全没有必要掐断这里的电力才是。 赵燚没有时间思考这方面的问题，他现在面临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才能出去。 现在赵燚的位置相当的尴尬，正处在七八层的样子。 电梯里的应急灯亮了起来。 照在赵燚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是用螺丝拧死的，除非他手头上有工具，不然的话，没办法独自从里面出去的。 再说了，按照标准的规范，也应该是通知物业，最多半个小时，就应该把关在里面的人员放出来。 赵燚摁了紧急的呼叫按钮。 这里存在着应急的电源，所以，这个呼叫通讯和应急灯，都是独立的。 马上就有人接通了。 赵燚说明了他面临的困境，物业立刻表示，会马上启动应急的电源。 像这种高层的电梯，存在备用电源是正常的，没有反而是不正常了。 赵燚耐心的等待着，电梯开始缓缓的下降。 在一层停下，电梯门打开了。 物业保安一脸关心的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他的手机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赵燚摆摆手，拿起了电话，选择了接通。 “谢天谢地，组长，你总算是接电话了。” 刚才在电梯里面，没有信号。 “发生了什么？别墅区有动静？” “别墅区还没有动静，但是全市范围内发生了大规模的停电。” 夏丹的声音有些凝重。 全市大停电？ 赵燚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随时做好准备，知道停电的原因了吗？” “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和市局已经联系过了，他们也停电了，并且接到了很多的投诉电话。” 夏丹的语气不怎么好。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立刻上楼。” 常人如果攀登将近三十层的楼梯，恐怕要花费不短的时间，赵燚这样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到达了顶层之后，气不喘脸不红，没有明显的变化。 整个房间内有些混乱。 因为全市停电的原因，所以，这里的电脑已经罢工了。 毕竟别墅区经过改造，那里的摄像头走的是双向的电路不假，但是两边都听见了，所以，这里根本就看不到那里的景象。 “事情很麻烦。已经接到了消息，本市的供电所出了大问题，是人为破坏的电路，抢修的话，起码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夏丹在赵燚上楼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她已经知道了确切的停电的原因。 “人为破坏吗？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千门的手笔？” 赵燚一脸凝重的问道。 “非常有可能。甚至，我怀疑，目前所有发生的案件，都和千门脱不了关系，不然的话，是实在是太巧合了。以别的犯罪集团的实力，他们很难同时做到这一点，但是以千门的人员来说，做到这一步，并不是不可能的。” 可以想象得出来，一个延续了千年的盗窃组织，它真正动员起来的力量会有多么的庞大，夏丹从来不敢小看他们。 “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别墅区的古董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动静也太大了。” 赵燚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他似乎喃喃自语，又似乎在征询着夏丹的意见。 忽然，赵燚看向了夏丹，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夏丹的反应也很快，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了赵燚。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市局！” 是了。 他们布置下这么大的手笔，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劫走同伙。 当然，做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 市局里面是警方的大本营，不管白天黑夜，在里面工作的警员数量都不少。虽然说，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文职人员，但是也接受了基本的训练，同样的，来来往往的，在警局，也绝对不会缺少一线的外勤警员。 不管是强攻还是别的手段，几乎都不可能把人从里面偷出去。 即便是现在目前看似混乱的情况，也同样如此。 不过，赵燚和夏丹都觉得，千门对市局出手的可能性最大。 “有必要告诉市局的相关领导。” 赵燚拿出了电话，找到了市局里面王局的电话号码。 可惜，他的手机正在占线中，显然，这个时候，有人和他正在通话。 不过，赵燚仍然耐心的等待着，现在的手机都有呼叫等待的功能，两个电话同时拨打进去，接电话的人会看到。 果然，停了有十几秒，赵燚这里接通了。 “我是王长江。” 王局的声音透着顽强。 “王局，我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千门很有可能会去救他们的同伙，请您务必注意这一点。” 赵燚郑重的说道。 王局的心中一惊，随后勃然大怒：“他们敢！” 他这一辈子，都是同犯罪份子做斗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罪犯，委实也不敢相信，有这样胆大的团伙。 不过，王局也清楚，赵燚从来都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所以，他说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 因此，王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愤怒的心情平静了下来，说道：“我会安排人员注意的，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的胆子！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别墅区暂时仍然没有动静，蒋招娣正在努力的解救被劫持的孩子们，解救的成功率非常的高，请王局放心。” 赵燚语速飞快的说道。 “那就好，希望我们任何一个方面都不要出现纰漏。就这样。” 王局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他们不对市局动手，最多就是虚惊一场，如果动了，就是大麻烦。” 赵燚的神情格外的凝重。 “组长，我觉得，咱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建议，抽调部分人员在一楼集结待命。” 夏丹提出了她的想法。 确实，现在电梯无法使用，如果别墅区出现问题，他们很难在既定的时间内，赶到现场。 晚一分钟，就代表着大麻烦。 “好，在楼顶安排两名狙击手还有两名观察员。随时注意，可能有人上去。黄英你们这些技术人员就留在这里吧，注意和各方面进行沟通，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络。其他人一楼集合。” 赵燚飞快的思索了一下，就开始进行人员安排。 现在留在这里已经没有用处了。 电脑无法使用，就代表着黄英这样的技术人员，没有了用武之地。 她们不和赵燚在一起，那是因为非但不会增加己方战斗力，反而可能会拖后退，赵燚索性就让他们留在这里。 一行人飞速的下了楼梯，开始全员检查装备，随时注意着通讯情况。 气氛着实有些凝重。 指挥中心内。 众多的领导济济一堂。 他们都低声议论着。 j市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重大的案件，这样恶劣的事件，已经惹怒了这些人。 不过，虽然各自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倒是没有胡乱的插手王局的工作。他们也清楚，外行领导内行，非但对整个事件没有任何的帮助，反而会添乱。 王局飞快的通过手机下达各个命令。 “全员注意。所有人三人同行，必须佩戴身份证件，有权限配枪的人员依次前往枪库领取，对市局内，所有扣押的犯罪嫌疑人，实行双岗双哨……” 王局冷静的下达着各种命令。 市局的警员们接到命令，忙中有序。 也就是这种机关的才有这种强大的执行力，一般的地方，是不会这样顺利的执行王局这样的命令的。 安排工作做完，王局才长松了一口气。 “书记，您看，您还有什么指示的？” 这时候，王局才有空暇，询问了一下市里一把手。 书记摆摆手，说道：“我不会插手具体的工作。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务必将这个犯罪团伙连根拔起。他们的存在，已经极大的威胁到了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放任这样的犯罪团伙一天没有抓获，都是对广大群众的不负责！” “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局铿锵有力的应了一声。 他们的行为，已经触动了所有人的底线。 整个j市从上空俯瞰，就会发现，已经陷入了非常混乱的境地。 交通信号灯因为停电，也失去了作用。 所以大量的交通警察，不得不开始人工维持秩序。 他们正在缓慢的梳理着交通，毕竟因为刚才的停电，造成了部分交通干线的拥挤，让道路重新通畅，也需要时间，但是应该不会太久。 市局大楼的接待大厅里，聚集了数量不少前来办事的市民。 工作人员一遍一遍的耐心的解释着，因为停电无法办理业务，所以，可能等到明天才能正常接待。 这种情况，必然会引起部分市民的不满。 很正常，因为难免有市民是有急事，今天必须办完。 这种情况下，他们就试图等待着电力的重新恢复。 在电路出事的地点，供电所派出的电工，正在紧急的赶往出事的地点。 第843章 “请问韩警官韩铭在吗？” “你是？” 一位普通的市民在市局的门口登记。 他没有去市局的接待大厅，明显要去大楼里，理所当然的被拦了下来。 “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情？现在市局非常忙，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可以转达。” 门卫警惕的看着他，手中还拿着警棍。 上面已经传达了命令，对所有进出的外来人员，务必要提高十二分的警惕。 “当然有事。我来给他送东西的。” 这名普通的市民笑了笑，将背包从身后拿出来。 “我们要检查一下，没问题的吧？” “当然，请便。” 这位市民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门卫拉开了拉链，忽然，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连连摇晃，连站都站不稳。 “警官，您是不是低血糖？” 市民连忙扶住他，然后将他半架着往门岗里面去。 门房里还有一位执勤的人员，看到这样的情况，下意识的同样扶住了同伴。 忽然，他的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抹闪亮，随后，就浑身抽搐，直接软倒在门房的里。 这位普通的市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他的手脚非常的麻利，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将里面的胶状物倒在了其中一名门卫的脸上，十几秒后，他从这名门卫的脸上撕下了薄薄的一层面具。这面具，赫然和躺在那里的门卫一模一样。 然后，他就将这个面具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分钟后。 他脱掉外衣，将衣服反穿，里面赫然是警方的服装。 任谁现在从外表看起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的脸上挂着笑意，推开了门房。 门房外面几米的地方，就有一个站立的警卫，他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 “我去里面找一下韩警官，你提高警惕。” 他随口说了一句，这名警卫用眼神示意自己明白了。 这个人进去大概有五分钟的样子，忽然，有好几位警员向着门房的方向走来。 王局下达的命令是双岗双哨，这就代表着，这里也增派了一倍的人手。 虽然从外表看起来，似乎这两名门房内的警员正在昏昏欲睡，但是真正一接触，就发现他们受到了袭击。 顿时，整个市局就拉响了警报！ 所有的警员一队队的开始拉网搜索，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那个伪装闯入进来的人员，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没有找到！ 不过，警局的各个出入口都已经封锁了，对每一个进出的人员，实行最严格的检查，这种情况下，对方想要逃出去，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王局的脸上带着愤怒，但是心中却有些庆幸，也幸亏赵燚的提醒，不然，市局本来就不多的警力，根本就不会施行双岗双哨，对方已经潜伏进来，似乎也不难将人偷出去。 果然，再怎么高度的重视这个团伙，都不为过。 赵燚自然不知道市局发生的变故。 别墅区的警力被抽调的十分严重，目前，所有的潜伏人员加上赵燚这伙机动人员的数量，也仅仅只有十个人。 一辆轿车缓缓的驶向了别墅区。 伪装成保安的警员稍稍询问了一下，又对比了手头里的业主的名单，就放行了。 赵燚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组长，古董的所有人宋德元回来了。” “什么？他怎么会回来？他自己一个人吗？” 赵燚的心中惊讶，连忙问道。 宋德元，就是那件珍稀古董的拥有人，他完全配合着警方演了一场戏，而他本人，在赵燚的记忆里，应该是去了大草原自驾游才对。 “是的，他自己一个人。” 警员的回答让赵燚的心一沉。 “不对劲。我们立刻赶到他的别墅。如果他要出来，你们拖住他，不要让他离开。” 赵燚匆匆匆匆对手机交代了一句，然后下令道：“去别墅。” “宋德元回来了？” 夏丹的神情也有些惊疑不定。 “是的。但是不对劲。他不是应该去自驾游了吗？” “是的。当初和我们说的就是如此，他和他妻子两个人一起去的，女儿在上大学。” 夏丹脚下不慢，嘴里飞快的回答道。 他们一共这里只有四个人，也都穿着便装。 赵燚等人到了别墅区的门卫处，稍稍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那位宋德元先生还没有出来。” 这个回答让赵燚等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 “你确定这位宋德元没有问题？” 夏丹盯着这位警员问道，她的眼神非常有压迫力。 这名警员认真的想了一下才说道：“当时他坐在这里，说要回家。我们这里有所有业主和他们家庭人员的照片，我经过对比，确定没有问题的，对了，车牌号和车子也是符合资料的。” 听这位警员这样一说，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走去会会他。” 赵燚的脸色阴晴不定，还是这样说道。 太奇怪了。 本来不应该在这里的人，却忽然出现了，这让赵燚和夏丹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在他家别墅门前，果然停着一辆轿车。 赵燚上前摁响了门铃。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宋德元一脸的阴沉，看起来非常的不高兴。 “宋先生，高原之行这么快就结束了？” 赵燚则是脸上带着笑容，伸手想要同宋德元握握手。 宋德元却没有伸出手掌，反而拉长了脸说道：“什么高原之行？我明明去了草原，只不过因为有点事情，我提前返回了。先不说这个，我想问你们，为什么我的家会搞成这幅样子！” 他的语气带着强大的怒气。 经过努力，外面的痕迹已经清除了，但是屋子里面，基本上没有修理。 这也是正常的。 毕竟这里的别墅现在很危险，警方没办法雇佣装修工人，将这里还原。 “宋先生，您别生气。这是有原因的。” “我不想听你们的解释，我的家被搞得乱七八糟的！换成是任何人，都会生气！现在，请你们离开我的家。” 宋德元不客气的说着，一手指向了门外。 作为主人，他有这样的权利。 赵燚和夏丹一脸的郁闷。 没办法，他毕竟是别墅和那件古董的主人，人家真的不配合了，总不能强硬的让他配合吧？ 没有这样的道理。 赵燚张嘴还想要解释一下，可是，宋德元的态度异常的坚决，再次指了指门外。 “宋先生……” “出去！” “咱们还是先离开吧，他现在非常的生气，等到他冷静一下，咱们再谈。” 没的奈何，赵燚等人只能出了别墅。 身后，传来了一声用力的关门声。 “怎么办？” 夏丹也有些无奈了。 赵燚看了看四周，他们四个人在这家的门前，有些显眼，所以，他说道：“咱们先去门岗吧。” 赵燚的手机忽然接到了一个消息。 发送的人是陈东! “宋德元进了房间，看样子是要拿走古董，我要不要阻止他？” 如果换成拿这件古董的人是别人，陈东二话不说，就会跳出来。 但是陈东却发现，这个人居然是古董的主人，那么，他就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了。 “静观其变。不必阻止他。” 赵燚回了这四个字。 在半分钟不到的样子，赵燚的手机接到了一条警讯。那就是有人触动了古董的压力装置，则会就代表了，有人移动了那件古董。 这间别墅区里面有几个人警方知道的清清楚楚，移动古董的人不会是别人，肯定是宋德元。 “他怎么会拿走古董？” 夏丹凝声问道。 “没道理啊！” 赵燚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会不会他不想再和我们警方合作了？所以，才会这样？” “有可能。可是，他已经看到了别墅的情况，应该知道，这时候，他拿走古董反而不太安全。” 赵燚也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宋德元的底细非常的清白，根本不可能和千门有什么关系。 宋德元的车子很快又开过来了。 “宋先生……” 栏杆没有升起，赵燚走到他的车窗外，敲了敲玻璃。 窗户被摇了下来，宋德元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 他有些冷漠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 “您打算将古董带到什么地方去？这件古董的处境很危险，所以，在我们的警方保护之下，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赵燚郑重的说着，却看到宋德元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安全？安全我的别墅基本上被拆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安全？我觉得放进银行的保险柜里才是最安全的。好了，请你们让开。” 宋德元冷冷的看着保安，看到保安没有动静，才提高了声音说道：“开门！” 保安的真实身份是警员，自然不可能听从他的命令，反而看向了赵燚。 这样的举动让宋德元更加的气氛，大声的喊道：“我是这里的业主，你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自由！给我开门。” 他的眼睛有些泛红，轿车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赵燚叹了一口气。 合作部合作的权利，都在宋德元的一念之间，这确实是他的权利。 他真的要终止合作，赵燚他们也确实不能勉强。 “宋先生，我们护送您去银行吧！” 赵燚退了一步说道。 银行的保险柜安全程度也非常的高，既然宋德元看似放弃了合作，选择银行的储存柜也未尝不可，总好过这件珍稀的古董可能丢失。 可是，眼前的宋德元只是瞥了一下赵燚，冷淡的说道：“不必，我不相信你们。最后问一句，你到底开不开门，再不开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他说的话看似很可笑。 赵燚和夏丹就在这里，而且，保安也全都是警员，报警说起来没有什么效果。 但是警方还真就没有权利，无缘无故的限制他的自由。 所以，赵燚点点头。 栏杆升起。 宋德元的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别墅区。 第844章 车子的速度很慢，赵燚始终盯着它，心中有说不出的郁闷。 “宋德元的脾气很火爆？” 他下意识的问了夏丹这样一句。 赵燚回来的时候，宋德元已经离开了本地，所以两个人这是第一次正面的接触。没想到这第一次接触，双方的印象可就不怎么好。 “我印象中，宋德元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今天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他家里被毁坏的原因才这样？” 赵燚不确定的说着，夏丹也不敢肯定。 “这个人应该没有问题吧？或许真的是担心自己古董的安全性？” 赵燚摇摇头，既然古董都已经拿走了，倒是不用陈东那么的辛苦了，当下，就想要通知陈东结束潜伏。 “我总感觉，这个宋德元不对劲。但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也说不上了。他的脸和身材都和我看到的宋德元没有任何的差别，车子也没有错。” “应该是本人不假，我随口试探了他一句，他去草原的行踪，应该只有极个别的人知道吧？” 赵燚看着在马路上，已经快要消失的车子，摇摇头说道。 “是的，最初应该只有和蒋局知道。” “赵组长……” 站在他们的身边的警员忽然犹豫的想要说什么。 “什么事？” “我觉得这个宋德元有些奇怪。他回来的时候就很平静的和我们打了一个招呼，似乎对这里换了保安，完全没有奇怪的意思。” 这名警员皱着眉头，努力的回忆着。 嗯？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小问题，让赵燚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不对！这个宋德元有问题！我们追！” 赵燚大声的喊道，立刻就拉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位置上。 夏丹的动作也不慢，下一秒，也坐进了车子。 “组长发现了什么？” “宋德元的反应有问题！在资料上，他在小区生活了很长时间了，同这里的保安也很熟悉，因为这里的保安工作的时间都不短了。正常的话，他返回，看到保安全都换掉了，难道就不应该惊讶吗？可是，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表示，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他必然是有问题的！” 赵燚肯定的说着，已经一脚油门踩到底部，车子咆哮着，向着宋德元的车子追了过去。 夏丹的眼睛也是一亮，用力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他一定用了伪装的办法，简直就是看不出一点破绽！应该不是本人！我有宋德元的电话！” 刚才的时候，夏丹没有想起来给宋德元打一个电话，这时候，想到了这个问题，立刻从手机里找到了宋德元的号码，摁下了发送键。 “快点快点！” 原本短短的几秒钟等待的声音，在夏丹的眼中格外的漫长。 足足有十秒，电话才被接通。 “我是宋德元，请问您是哪位？” 里面传来了宋德元的声音，光从声音判断，似乎对方的心情不错。 “是宋先生吗？我是市局的，请问，您现在在什么地方？” 夏丹冷静的问道。 “我在草原自驾游，怎么了？不是同你们交代过了吗？现在具体在什么方位，我还真不清楚，当初说好的，我的行踪要保密……” “祝您旅途愉快，就先这样。” 夏丹没等宋德元说完，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至于会不会给宋德元造成什么困扰，这就暂时不在夏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赵燚听得清清楚楚。 “千门的手段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居然可以瞒过我们的眼睛，这回，看他往哪里跑！” 赵燚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车子，车速更是加快了几分。 可是由于交通信号灯问题，造成了道路上整体显得有些拥挤，想快也快不起来。 赵燚的车技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可是会开坦克的人，这辆车子就好像是鱼群中的一条小鱼，灵活的钻来钻去，很快的就逼近了“宋德元”的车子。 “宋德元”很显然也发现了赵燚的车子，立刻也开始了加速。 两个人的车子，立刻显得和周围的车辆大不相同。 来回穿梭。 双方的技术水平都是格外的惊人。 当然，这期间不免会有小剐小蹭的事情发生，可是，两个人完全都没有停车的意思，反而，更是加快了几分。 赵燚已经拉响了警笛，这样一来，前方的车子，都在尽可能的给它让路。 而“宋德元”自然没有这样便利的条件了。 双方的车子越来越近！ 赵燚的心中暗喜，按照他的判断，最迟再有一个街口，他就能将对方堵住。 以这么多车辆的道路上，根本就不可能掉头。 十字路口上，有一名交警正在人工指挥交通，他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混乱。 对这样突发的情况，他们都学过紧急的处理方式的。 所以，本来应该变换通行方向的，这名交警干脆仍然禁止这侧车辆的通行。 同时，他开始联系指挥中心，询问警方追逐车辆的号码牌。 夏丹也同样一脸的紧张，人在紧张的时候，大脑是格外的灵敏的，忽然，夏丹大声的喊道：“不对，为什么他没有往城市外面逃窜，反而前进的方向是市中心？” 这种情况非常的不对。 市中心的车辆很多，而且，更不容易逃跑。 这一点，但凡是有经验的匪徒，都是应该心知肚明的事情。 虽然说，城里的人更多，似乎看起来更方便隐藏，但是，却不包括，已经被警方牢牢盯住的人！ 赵燚的眼睛没动，嘴里回答道：“不管他在想什么，咱们把他抓住不就知道了？” 车子上的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 “这里是指挥中心，车牌号为xxxx的车辆是谁在驾驶，请回答。” 夏丹一听，就知道询问的他们乘坐的车子，当下拿起了对讲机。 “我是夏丹，我们正在追逐一辆车牌号为xxx的黑色某品牌小轿车，前方注意拦截。” “收到，情况已经转达。” 对讲机结束通话。 夏丹一脸的欣喜：“这回看他怎么逃！” 每个路口都有交警正在指挥交通，他们对如何在路上围追堵截犯事的车辆，有着异常丰富的经验。 而且，因为车辆很多，反而增加了他们追捕的成功率。 近了，更近了。 前方还有一辆车，马上就可以和“宋德元”车子并排，然后顺势就可以逼挺对方！ 这个路口仍然是禁止通行的手势，他的前面还有四五辆车。 这种情况下，对方简直是插翅难逃！ 可是，对方的举动再一次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只看见他的轿车猛打了一下方向盘，一下子冲上了旁边的长型花坛上！ 车子的速度一点没有减慢的意思，发出格楞楞令人头皮发炸的声音。 “该死的！” 赵燚咒骂一句，同样，毫不犹豫的也冲了上去。 如果他按部就班的话，对方肯定会跑得更远！ 这是赵燚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情况！ 所以，他也选择了这种冒险的行为。 街口的交警急得满头大汗。 这个方向禁行，另一个方向可是正在通车的。 可是，他现在却没有太好的办法，拼命的坐着手势，示意两个方向的车辆都停止。 可是，毕竟还有车辆，正在穿过十字路口。 那辆蓝色的由“宋德元”驾驶的车子，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过来。 砰！ 几乎是没有任何减速的，直接将一辆车子撞了一个正着。 “宋德元”肯定是早有准备的，他猛打方向盘，然后，车子再度发力，居然冲到了对面的街道上。 赵燚基本和他前后脚，前面的“宋德元”冲了过去，可是赵燚，却不得不停下来了。因为，他也撞上了那辆十足倒霉的车子，车子还熄火了。 交警已经冲了过来，紧张的看着被连续撞了两次的那个车子，里面的伤亡情况还不得而知。 路上所有的车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有在电影里看到的一幕。 赵燚恨恨的下了车，大声的对那名交警说道：“你的摩托车我们用了，回头去市局领！” 三步并作两步的，赵燚跑到了他的摩托车旁，钥匙就在上面，一脚蹬着火，夏丹已经坐稳，摩托车已经咆哮着冲了出去。 这时候，他完全没有时间，给这位交警看自己的证件。 对方的车速很快，这样稍稍的一耽搁，赵燚生怕对方脱离自己的视线。 好在，没有。 他清楚的看到，这辆车子在一家酒店的门前嘎然停下，然后，一个人从车里冲了进去。 他进了酒店！ 赵燚的摩托车在十几秒后，就停在了这家酒店的门前，也不顾摩托车还没有停放好，直接向着酒店里冲去。 一进入酒店，就看到前台的服务员傻傻的看着他。 “我们是警方的人，刚才有个人冲进了酒店，他去了那里？” 赵燚飞速的问了一句，然后证件在服务员的面前一晃，问道。 “他上了楼。” 服务员这时候如梦方醒一样大声的回答道。 说实话，刚才冲进来的那个人把她吓坏了，没反应过来呢，又冲进来一个人。 赵燚点了一下头，连忙追了上去。 这时候，夏丹才跑了进来。 “刚才跑进来的两个人呢？” “他们上楼了。” 服务员的脸上全是吃惊，不敢怠慢的说道。 夏丹本想追上去，转念一想，停下了脚步，问道：“酒店有没有后门？” “没，没有，只有这一个正门。” 服务员的回答让夏丹的心中一喜，随后说道：“你去外面看着有一辆被撞的车子，但是不要靠得太近，也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那辆车子可能存在危险物品。警方的其他人员很快就会赶来。” “我，明白了。” 服务员在夏丹的目光注视下，连连点头，从前台的位置出来，站在了门口，四处的张望。 夏丹凝了凝神，也上了楼梯。 赵燚一冲上楼梯，就停止了。 这栋酒店的楼层很多，而且，对方的速度非常的快，现在已经听不见脚步声了。 毕竟除了楼梯，房间的走廊里，为了显示这家酒店很有档次，都铺上了地毯，这样一来，对方去了某个楼层，根本就听不见脚步声。 而且，他也判断，对方现在没有在爬楼梯。 “组长，人呢？” 夏丹赶到了。 第845章 赵燚看到来人是夏丹，指了指楼梯，说道：“刚才那个人逃进了这里，但是在哪一层，很不好说。我们两个人相差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上面的哪一个楼层，都有可能。” 赵燚的话让夏丹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在这里，那么就一定逃不了。 只是唯一的难题就是，那个和“宋德元”一模一样的人，恐怕极为擅长伪装，起码，他伪装成的宋德元，就没有被发现任何的破绽。 “你通知支援了吗？” “已经通知了……” 夏丹看了一下手表，才继续说道：“按照蒋局的部署，不会超过三分钟，就会有巡逻车赶来。” 为了应付可能发生的事情，蒋招娣提前做出了大量的部署。 这些部署，目前看起来还是有漏洞的。 起码，刚才在路上堵截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巡逻车。 “我们暂时下去吧，我守住后面的窗户，你守住前门，随时保证通讯顺畅。” 赵燚和夏丹短暂的沟通了一下，随后，两个人就暂时做出了决定。 严格的说起来，似乎看起来立刻搜索所有的房间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仔细想想，其实不然。 因为他们只有两个人。 这是一家不小的酒店。这样规模的酒店有多少客人呢？ 看它的楼层，起码也有上百个房间。 一个房间哪怕是搜索一分钟，单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也需要两个小时的样子。 而且，他们一旦搜索房间，也会造成防御上的漏洞，那个人要是跑掉了怎么办？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先封锁他可能的出路，这样一来，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一定是处在他们的监控范围之内的。 当然了，赵燚他们能够猜到，这会给后来的调查取证带来一定的困难。 只是两厢之下进行权衡，还是先确保这个人还在酒店中，这是最正确的做法。 预计三分钟应该抵达的支援，足足过了十分钟，才有警员赶到了现场。 这种情况赵燚其实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全是现在乱成了一锅粥，这还是看在赵燚这里发现嫌疑人，才勉强抽调的警力。 来的警员都是非常的精干。 “安排几个人，这段时期禁止任何人出入，酒店的后面，也要注意防备，防止罪犯从窗户逃脱，另外，犯罪嫌疑人精通伪装,所以，从现在开始，所有的警员，最低数量也要两人一组，不得单独出行。目标人物，性别未知，身材适中，可能偏瘦，身高不会超过一米八，明白了吗？” 夏丹冷静的发布着命令。 “是！” “开始吧。” 有人前方酒店的楼后面接替了赵燚。 赵燚这才抽出了身，来到了酒店的大厅。 作为直接最接近这名逃跑的罪犯的那个人，赵燚应该对搜查有着一定的帮助。 不像其他的警员，说实话，夏丹说出的那些搜查的条件，对绝大部分男人都适用。这一点是极其无奈的。 这些警员的目的，也就是可以找出某些人不对劲的地方。 “有一个好消息，在犯罪嫌疑人刚才驾驶的车辆上，发现了这个。” 夏丹的脸上带着喜色，指了指他面前的一个箱子。 箱子半开着，赵燚打开一看，就发现里面那件古董正好好的放在里面，旁边有着大量的填充物，似乎对方准备的很充分，这些填充物，可以有效的防止古董出现意外的情况。 “需要安排几名警员护送这具古董到安全的地方吗？” 夏丹随口问了一句。 “暂时先不用了，毕竟咱们的人员本来就不够充足，人手抽调的少了，古董反而不安全，如果抽调的多了，对搜查也是不利。” 赵燚权衡了一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夏丹很自然的点点头：“说起来也奇怪，他千方百计的得到了这件古董，刚才的时候，他完全有时间带着这件古董藏进酒店的。” 她的脸上稍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赵燚想了想，倒是说道：“我觉得，他应该对自己很有信心，那就是除了这件古董之外，其他方面不会暴漏他的身份。毕竟酒店就这么大，咱们很快就能够把所有的人找出来，这件古董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赵燚的话让夏丹一愣：“或许是这样吧。咱们也上楼看看吧。” 大厅里留下了几名警员，他们带着枪，防止任何人可能逃窜出去。 前台服务员看到这样的变故，早已经汇报给了她的领导。 一名西装革履的经理，正在一脸焦急的说着些什么，可是，阻拦的警员一脸的冷漠，态度强硬的告诉他，就在原地，不要有过激的行为。 “你们不能这样，我们酒店有许多尊贵的客人，你们这样做的话，会影响我们的生意。我已经通知了我们老板，我们老板马上就赶来。” “呆在原地，不用动！” 可惜，他面对的警员郑重的警告他，手里还拿着打开了保险的枪，这让这名经理很识趣的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有进一步动作。 能在市中心，开起这样一间高档酒店的老板，肯定是有相当的社会关系的。 不过赵燚和夏丹都没有在意。 这一次的案件发生的太大了，不管是涉及到谁，上面都不会有任何的绿灯可言。 两个人上了二楼。 这时候，警员们正在一间间的敲门，顺利开门的，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让他们到楼道中集合。 看到警方连枪都拿出来了，大部分的客人还是十分理智的，顺利的配合警方的工作。 但是，也不排除有不配合的。 毕竟这个时间在酒店的，难免可能有什么隐私的事情，比如说不是夫妻的男女，住在了一起。 面对想要反抗，或者出言不逊的这类情况，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戴上手铐，将人控制住。 这一下，看到这样局面的其他客人，顿时老老实实的不敢炸刺了。 二楼的客人并不算多，将这些人压倒了大厅，然后，警员们再上三楼，这样一层一层的逐步搜查，确保不会遗漏任何人。 一部执法摄像仪始终跟随拍摄着，忠实的记录着所有的过程。 赵燚和夏丹没有参与具体的工作，而是预备着可能发生的情况。 异乎寻常的顺利，并没有发现有人真的敢动用武力反抗警方的工作，这让两个人的戒备，没有了多大的作用。 陆陆续续的，市局又调来了一部分支援的人手，这让赵燚他们的工作显得轻松了许多。 大概上午九点左右，蒋招娣也带着人赶到了。 蒋招娣的亲自支援让赵燚感觉微微惊讶。 “你怎么有时间过来？那些被劫持的孩子们怎么样了？”避开了其他人，他们三个人低声交谈着，恐怕知道这个案件的人，没有不关心那些孩子的。 一说起这个，蒋招娣的脸上就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也换了另一身干净的衣服：“别提了，我们让匪徒摆了一道，我现在可以肯定，他们做的这些，都是有预谋的。” “怎么讲？” 赵燚看蒋招娣的表情，并不像是有多大的愤怒，心下当时也就松了一口气。 只要孩子们不出大的问题就好。 原来，在赵燚刚刚离开之后，蒋招娣就将现场的指挥权，转交给了她的副手。 她本人，则是带着枪，前往了另一处的下水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蒋招娣花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才到达了校车旁边的那个下水道口。 那时候，距离匪徒要求的半个小时，已经剩下五分钟了。 她钻出了下水道之后，顺着车窗帘子的缝隙往里看。 结果却她大吃一惊。 里面所有的孩子和两位女教师都昏迷着，但是，里面却没有匪徒！ 一名都没有！ 难道说匪徒还能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之下，凭空消失了不成？ 显然是不可能的。 肯定了里面没有匪徒，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校车虽然的门窗虽然是锁死的，但是警方有的是办法可以打开它。 将所有昏迷的孩子和教师都立刻送往了医院，警方也对这辆校车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毕竟，刚才明白无误的，声音是在校车上闯出来的。 结果让警方非常的气恼，也多了几分的庆幸。 那就是，在校车里，发现了一部手机，还有一个喇叭，通话已经挂断了,最后的通话时间，是在半个小时前。 也就是说，匪徒在提完要求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半个小时，他们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仔细考虑一下，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恐怕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没有谁是傻子。 他们也应该知道，即便是拿到了这么多的钱，也基本上没有可能，从警方重重的包围之中，将这笔钱带出去。 有命拿到，却没有命花。 聪明人是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很显然，没有匪徒真的是傻瓜，如果将他们当成傻瓜的话，才是真的傻。 这样一来，结合今天发生的这么多的事情，基本上已经肯定了。 出手的不出乎预料，应该就是千门的人。 他们掐断了城市的供电，导致了大量的混乱；制造了劫持儿童的案件，却在警方来临之前，将孩子和教师迷昏，并且提前脱身，唱了一手几乎完美的空城计，吸引了警方大量的视线，那里是所有案发地派遣警员数量最多的地方；不止是如此，还在三个位置安放了炸弹，并且通知了警方，想要排除这三个地方的隐患，必然也要吸引相当的警力…… 对方可以说用一连串的组合拳，就为了掩饰他们的真实目的。 一个是市局的同伙。 如果不是王局的做事风格十分的谨慎，他们已经得手了。 还有一个就是为了那件古董。 毕竟，古董的价值是一方面，再就是这个古董让千门栽了好几名同伙，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他们都有必要将这件古董盗窃出去。 第846章 蒋招娣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将她的分析结果也说了出来。 这样的结论，显然赵燚和夏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也是赞同的。 “这个前往盗窃古董的人，能被千门选出来，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物。这不足为奇。因为在那里，已经栽了好几个人。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位普通的警员提醒我们，他几乎就得手了。” 赵燚的脸上闪过了凝重。 他同“宋德元”打过照面，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却几乎看不出来对方有什么化妆的痕迹，这就代表了，对方的伪装已经高明到了相当的境界，这样的本事，就不是普通人拥有的。 “他抛弃了古董，是十分明智的选择。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的自信，居然敢到市中心的酒店来，难道，他不知道，只要我们经过严格的排查，总能找到他吗？” 夏丹对这个人的做法不太理解。 在她的眼中，对方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说不准，对方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让咱们警方确定他肯定没有问题。那个闯入市局的人怎么样？” “目前仍然没有消息，市局已经封锁了起来。他的伪装手段也十分的高明。不过，王局的办案经验十分丰富，现在许进不许出，除非是找到这个人，不然的话，总是能够找出来他的。” 蒋招娣表现出了十足的信心。 市局的占地确实不小，看起来搜索的难度非常的大，但是，在那里，都是警方的人员，在警员们都有警惕的情况下，他再想做出点什么，无疑，是非常的难。 “我也相信这一点。” 一番努力，终于把所有的客人和酒店里面的工作人员都集中起来。 幸好这间酒店的大厅足够宽敞，不然的话，一时间这么多人，着实不太好安排。 这些人都表现的很老实，也难怪，看到周围这么多警员，拿着枪，一脸严肃的看着这些人，他们不老实才是怪事。 最初的几个刺头，还被带着手铐，龇牙咧嘴的蹲在地上，这就是明晃晃的前车之鉴。 “你，你，你……你们几位站出来，把脸洗一下。” 赵燚站着，看着这些客人，这里的客人和服务员，大概加起来有一百多人的样子。 他点出的人员，都是身材不合适的，也就是胖子。 刚才赵燚和夏丹都看到了假的“宋德元”的体型，他的体型很标准，而且，一闪而逝也看到了对方的动作，极为的敏捷，拥有这样敏捷身手的人，总不会是一个胖子。 “干啥要洗脸。”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谁知道呢，看这帮警方的脸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警方倒是暂时没有收缴他们的通讯工具，这里面的意思，就耐人寻味了。 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有好几部执法摄像仪全程录制着。 “天啊，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j市都变得我不认识了吗？” 基本上，这里的人，都是昨天入住的酒店。 这倒是很正常，上午入住的酒店的客人几乎很少。 赵燚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反而紧盯着正在洗脸的这几个人。 他们大多都是胖子，还有一位腿脚不太好的男人。 “用力洗脸，要不我们帮忙？” 站在这些个胖子身边的警员说道，但凡明智的人，都连连摇头，认真的洗着脸。 也没有人给他们递上毛巾。 赵燚仔细的看了一下他们的脸，水也很清澈，这几个人的脸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挨个进里面检查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就可以离开了。” 赵燚摆摆手，示意这几个人一个一个的进入房间。 只要确定他们一身的肥肉，还有那位腿脚确实有问题，那么事情和他们几乎就没有关系的。 毕竟他们的先天条件有限，基本上不可能是刚才的那个人。 不得不说，这里中年人居多，中年大多因为年龄的原因，都喜欢发福的。他们些胖子的人数，占据了这些人群中数量的三分之一。 将这些人一确定，顿时，大厅里显得宽松了许多。 “酒店的员工都在这里吗？” 赵燚扭头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酒店老板。 这位老板，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 本来，他是很想要发脾气的，但是看到警方这样的阵势，心里面就咯噔一下。 随后他开始给平时交好的官员打电话，但是，往日里斩鸡头的兄弟们，这时候都不敢替他说话，他就清楚的知道，一定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来了，就不要想走了。 所以他被迫留在了这里。 听到赵燚的问话，这位老板立刻看向了经理：“王经理，你看一下，是不是所有的员工都在这里。” 经理立刻凑到前方，看了一下身边的人，正想开口，忽然视线落在了那些客人的一群当中：“孟雪彤，你怎么在那边，快过来。” 其他的酒店员工，都穿得的本酒店的工作服，就算经理这一个级别的人也不会例外，孟雪彤本身极力的想要隐藏自己的，可是这位经理可以说是火眼金睛，还是把她认了出来。 “我，这两天休息的，朋友过来j市，我陪他的。” 孟雪彤在大庭广众的注视之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觉得很丢人。 酒店的老人一看她身旁的那位年轻的男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些服务员，自身很不检点，利用工作之余，用身体赚取金钱，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 孟雪彤一向是极为的鄙视这种人的，她和刚认识的那位小帅哥很谈得来，自然而然的就上床了，这无关乎金钱，只是有好感，但是，她的心里面知道，恐怕酒店的同事肯定不这么认为。 “您看？” 经理凑到赵燚的身边，低声问道。 赵燚看了一眼这个即便是素颜，看起来也很漂亮的女孩，笑着说道：“她既然不是在工作期间，自然不必在你们的工作人员这一边。你们的工作人员入职的时候，都进行过体检吗？” “这是肯定的。我们是一间五星级的酒店，员工上岗，体检是必须的，这是对酒店负责，也是对客人们负责。” “那好，一会儿会有医院的人过来进行采血，你们等待就可以了。你们去那里，接受问询。” “明白了。” 员工的数量也不少，足有二十多个人的样子。 现在抛开了这部分人，数量只剩下一半了。 有还有四十多个女人，十几位男人。 这些女人的年纪都不大，身材也不错，男人的基本情况，也在圈定的范围之内。 赵燚在脑海中盘算着，应该如何确定他们没有问题。 进行询问？ 恐怕这样的手段很难奏效。 仔细想象，他们一口咬定当时就在房间内，赵燚也无从去判断。 就算同伴作证，也几乎不能够相信，谁知道房间里面的同伴，会不会是同伙呢？ 这就给调查带来了相当的困难。 不过，这困难也在预期之中，赵燚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很快，第一批的胖子们就检查结束了。 这部分人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的肥肉是货真价实的，那位腿脚不好的客人，也是真实的。 这就代表着，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刚才那个匪徒，因为要是的话，不会有那么灵活的身手。 “你们留下各自的联系方式，身份证都带了吧，确定没有问题，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赵燚摆摆手，这样说道。 看起来似乎非常的草率，其实不然。 这是仔细考虑的结果。 他们的身上不存在嫌疑，将他们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处。 一时间，这些个胖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大喜的神色。 他们现在完全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无疑是确定的，他们可以离开，就代表着他们没事了，换成谁，谁也会非常的高兴。 “老板，我呢？” 这时候，人群里面，忽然站起来一个女人，她的脸上带着焦急，眼睛直直的看着其中的一个胖子。 “我，我……” 其中的一个胖子心虚的低下头。 “老板，你可不能自己走，把我扔在这里。” 这个女人看起来快要哭下来的样子。 “她是谁？” 赵燚走到这个胖子的身边，沉声问道。 “那个，我的秘书，我们昨天晚上睡在一起。我能不能带她一起走，我们两个人真的和你们调查的事情没有关系的。” 胖子小声的说道。 赵燚摇摇头：“你可以离开了，如果你不想离开，也可以在这里等待结果，请不要妨碍我们进行工作。” “我这就走，这就走！” 胖子不敢再耽搁下去，给了这个女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飞快的离开了。 “王八蛋，上床的时候甜言蜜语的哄着我，现在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 这个女人破口大骂着，马上就有警员站出来，提醒她，让她保持着安静。 赵燚和夏丹在一旁小声的商议着接下来如何开展工作，这时候，警方的警犬队终于赶来了。 他们今天可以说忙到家了。 三个地方可能藏匿炸弹，就让警犬队疲于拼命了。 现在抽调出来的两条警犬，也是咬咬牙，才做出的决定。 赵燚特意申请了警犬的支持。 “报告，市警犬队奉命抵达，请指示。” “你们看到外面那辆破损的车子了吧，一会儿你让警犬闻一闻，看看能不能找出来驾驶的人员。” “是。” 训导员立刻带着警犬前往了那辆肇事的车子。 结果如何，赵燚并不敢说。 不过，他觉得这个成功率还是有的。毕竟对方刚刚离开，气味还没有散开，警犬或许有发现才对。 “你打算怎么办？” 蒋招娣看着这么多的人，着实感觉头疼。 “就在现场进行调查吧。先对酒店的人员进行调查。安排人手搜索各个客房了吗？” “安排了。” “嗯。那就好，看看客房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重点在于那些能够改变肤色的化妆品。” “我明白。” 别看大厅里的警员已经不少，其实，还有相当一部分，正在逐个房间进行搜查。 只是赵燚的心中也清楚，因为稍稍的耽搁了几分钟，所以，在客房内，恐怕很难搜查到有用的线索。 不过，这不代表着，赵燚就会放弃这一点。 毕竟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第847章 “名字……” “王雪。” “在酒店工作了多少时间了？具体做些什么工作。” “我就负责打扫卫生，负责各个楼层的清扫工作。” “那么，在两个小时前，也就是我们警方出现前的半个小时内，你具体都做了什么，有什么人可以证明吗？” “我在休息室里面休息的，还有好几个人在一起，有……” 排查工作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这些服务员有些工作了时间不短了，而且来自不同的地方。 只要有其他人证明，赵燚倒是觉得，他们的嫌疑不太大。 只有寥寥无几的酒店人员，没有其他人可以证明当时自己在做什么。 一个是酒店前台的那位服务员，不过，赵燚当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基本上可以确定，她不存在问题。 还有一位，就是那位王经理了。 他是酒店的值班经理，案发的时候，在经理室独自一人，没有人可以证明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警官，我虽然没办法证明我没问题，可是我真的是在休息的。对了，我在停电的十分钟后左右，曾经联系了电工，让他来查一下酒店的电路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他告诉我是都停电了，这应该能证明我没问题吧？” “很遗憾，电话可以在任何地方打，并不能证明当时你就一定在经理室。” 赵燚摇摇头，事实确实如此。 尽管这位经理一再的表示，他肯定不会有问题，但是，赵燚并不会肯定这一点，毕竟缺乏有效的实证。 谁让他当时独自一个人呢。 “下一位，你暂时不能离开。” 酒店的服务人员已经被排除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到了那些客人了。 “姓名……年龄……职业……” 类似的问题询问着每一个人。 不得不说，看不到的阴暗地方，仍然存在着不少违法的行为。 比如说这里四十个女人，居然有八分之一，是因为钱财，来这里和陌生人上床的。 她们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承认这一点的时候，让蒋招娣的脸色发黑。 她一向自诩j市对各方面的违法犯罪行为打击的很到位，但是今天这间酒店发生了这样的案子，突击审查之下，居然发现了这样严重的问题。 在蒋招娣强大的眼神压力之下，很快，这样的女孩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老老实实的都交代了。 她们都和酒店的联系非常的紧密。 酒店的房间内，都装有电话的，她们就是那种，客人入住之后，必然会接到骚扰电话的那群人。 “客人，您需要服务吗？” 这是很多经常出差的男人们，最常接到的酒店电话。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别看这家酒店是五星级的，但是私下里这方面的问题也很严重。 蒋招娣如同刀子一样的眼神刮在她们的脸上，让警员控制住这部分。 “这家酒店必须进行停业整顿！” 蒋招娣恨恨的说道。 “这种事情屡禁不绝，有需要就会有买卖……” “怎么，你有不同的意见？” 赵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蒋招娣瞪了回去，她相当不满的看着赵燚。 “好吧，这是你的职权范围之内，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 赵燚苦笑着说道。 事实上，赵燚是不想让蒋招娣在这件事情上这么较真，因为他也清楚，这样的事情是根绝不了的，只能够控制在一定的程度。 只是蒋招娣女性的身份，让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存在，所以才会大发雷霆。 “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要安排几次全市规模的对各种酒店旅店的突击检查。” 蒋招娣缓缓的说道。 好吧，未来的一段日子里，所有酒店的生意恐怕会受到重大的影响。 不过赵燚并不关心这一点。 反正蒋招娣的做法是没有错误的，谁让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是违法的呢？ 国家既然禁止这样做，那么必然的，有它的道理。 调查继续。 还有半数的男女关系不正常。 出来住酒店的，很多都并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 赵燚本来想要重拿轻放的，确定没有问题，就放人。 但是蒋招娣的做法不同。 她要所以不正常的在酒店住宿的男女，必须要亲近关系的人，比如丈夫、妻子，也可以是家人，带着相关的证件来领人，不然的话，就要关押协助调查二十四小时，甚至更久。 当然，从程序上来讲，蒋招娣的做法无疑是更稳妥的，可以确定这些人和本案无关。 至于因为这样的行为，会导致多少的家庭纠纷，就不在蒋招娣的考虑之中了。 反正，在蒋招娣的眼中，既然这些人选择了背叛了家庭，背叛了爱人，那么就应该坦然面对可能发生的后果。 对蒋招娣这样粗暴的做法，赵燚没有选择反对。 因为任何正派的人，对这样的行为无疑都是反感的。 一番排查，剩下的人员就不多了。 很快，就到了孟雪彤。 她是酒店的服务员，却被归到了客人这一组。 “姓名……” “孟雪彤。我是酒店的前台。” “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请了几天的假。临时作为朋友的导游，朋友来这里一趟，我要带他们玩一玩。” 孟雪彤小声的说着。 “朋友，那你知道他的名字，还有在哪里来的吗？认识多久了。” 这样的问话一问出来，孟雪彤低下了头。 蒋招娣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姑娘，不要试图对我们撒谎，你可能不相信，你有没有说谎，我们这些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蒋招娣的话让孟雪彤的眼眶发红了。 “我，我们只认识了一天，他的出手很大方，雇佣我当导游。我们上床不是因为钱的，就是互相有好感，现在的男女上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孟雪彤强调了这一点。 对这方面的态度随意，总比因为钱和陌生人上床要好多的。 看孟雪彤的表情，蒋招娣也觉得对方没有说假话。 “那就说一下吧，不要撒谎。” “昨天，这位客人来到了我们酒店，他们是两个人，来旅游的，要找导游，我就推荐了我自己。白天带着他们租了一辆车，晚上在一起吃的饭，然后我们就住一起了。今天早上三点的时候，我们去爬了东岳山，五六点的时候，就回来补觉……” 孟雪彤原原本本的说着。 客人的名字叫做许俊，长得也很帅气。 最重要的是出手也大方，所以，很容易的就吸引了孟雪彤这样年轻女孩的好感。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假话，孟雪彤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手机里拍摄了一些视频，还有清晨东岳山的日出景象，当然，还有门票票根。 都证明了，他们早上确实曾经爬过那座山。 “在我们到来之前的半个小时，你们在做什么？” “睡觉，还有亲密的行为。” 孟雪彤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还是说这样说道。 “噢？” “你们闯进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做的……” 孟雪彤还是辩解了一句。 确实，有些客人根本就不开门，大声让敲门的人滚蛋，算是好的了，只是警方可不管这些，有前台的钥匙，强硬的闯进去。 一些男女，都是光着被就被抓住了。 当然警方也很人道的让他们出来之前穿上衣服，不然的话，这里恐怕相当一部分人都没有穿衣服的。 显然，孟雪彤两个人也是如此。 一名警员低声的汇报着，当时的情况。 他对这个房间的客人非常的有印象。 “当时我们闯进去之后，她尖叫，那位男性非常的恼火，和我们动了手，身手不错，小张还吃了点小亏，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有枪，恐怕他还不会束手就擒。对了，他们住的是总统套房，另一个房间，还有一名中年男人。” 赵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回忆一下，在我们闯进之前，你们做了有多久。” 这个问题，是夏丹问的。 毕竟是同性，问这样私密的问题，异性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即便这样，孟雪彤也觉得很难回答。 她摇摇头：“我不确定，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哪知道他那么有兴致，可能有一会儿了吧，他很厉害，一次能够坚持半个小时。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字。” 将她所说的，都一一写在了笔录上，递给她观看。 孟雪彤看了一下，和她所说的没有问题，这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离开了吗？” “不可以，你需要暂时去另一个房间等待我们的消息。” “好吧。” 孟雪彤有些闷闷不乐的离开。 “你觉得这个女孩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的可能性非常高，但是，和她当时在一起的男人既然选择了反抗，那么我们就要慎重对待不是吗？” 赵燚的话让其他人纷纷点头。 下一个带来的正是许俊。 许俊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一看到赵燚，就马上说道：“我要提出郑重的抗议，你们侵犯了我的隐私权，你们真是太野蛮了，居然直接冲进了我的房间，这简直就是无法让人理喻，我要联系我们国家的大使馆……” 许俊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愤怒。 说实话，任何男人，碰到这样的事情，心中大概都会非常的不爽。 这是人之常情。 “投诉的电话一会儿可以给你，另外，在我们结束对你的询问之后，你可以随时联系贵国大使馆。我们的行动，都是依法可查的。反而是你，武力反抗我们的正常执法，要受到一定的惩罚！” 赵燚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男子，斟酌着说词，慢慢的说道。 这里的所有人身份资料都已经查到了，包括眼前的这位男子。 他是混血儿，同样也是外籍人士，所以，对待他要更加的慎重。 当然，如果他要是违法的话，赵燚也不会对他网开一面。 第848章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遵守该国的法律，任何人都不得例外。 除了外交人员。 当然，外交人员为了维护本国的形象，也不会做出此类的事件。 赵燚很冷静的面对着许俊。 指了指旁边的一盆清水，说道：“请先洗一下脸。” “难道贵国的法律还有规定，接受询问的时候，需要清洗面部吗？我的脸很干净，不用了。” 许俊面露嘲讽的说了一句。 “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法律，但是这次的案件，却需要这样做，请你配合。” 赵燚冷淡的说道。 现在可不是一百年前，那些洋大人的时代了。 许俊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在赵燚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还是清洗了一下脸部。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请你回答一下，在案发时候，也就是我们进入房间之前的半个小时，你都在做什么！” “我有权拒绝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吧？我选择拒绝，除非是我的律师在场，不然的话，我不会回答任何的问题。” 许俊耸耸肩说了一句。 蒋招娣顿时就有些怒了，这个怒，有七分假三分真，她啪的一下拍了桌子：“许俊，别以为你是外籍人士，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你可以见到你的律师，但是，你现在必须回答我们的问题，否则，我们有权利把你扣押最少二十四小时。” 许俊看了一眼蒋招娣，夸张的笑道：“怎么，你们还想要动用私刑吗？我好怕的。” 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反而一脸的冰冷。 “许先生，你这样同我们警方对抗没有任何的益处，想来你也不会真的想要体验一下我们警方的特殊房间。” 夏丹倒是态度十分的温和，说出的话，却让许俊稍稍一愣。 许俊相当不情愿的点点头：“当然，没有人愿意被你们扣留。不得不说，这一次来贵国旅游，真的是糟糕透顶。我就想问诸位警官一句话，假如你和异性亲密接触的时候，忽然间房间内闯进来好几个人，拿着枪对准你，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对此前我们的行为对你造成的困扰，我们深感歉意，但是，我们也是为了诸位的安全，才不得不这样做。在酒店内，闯进来一个非常危险的犯罪份子。” 夏丹仍然是和颜悦色的说道。 “好吧，你们的理由说服了我，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 许俊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才很是勉强的点点头，这样说道。 “在我们的人闯进房间前的半个小时，你都做了什么？” “唔，我想想，我那时候已经醒来了，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并且，洗了一个澡，然后，又回到了床上，和一位美丽的小姐一起进行了亲密的晨练，你们不会对我们的具体细节感兴趣吧?” 许俊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这样说道。 蒋招娣拉长了脸，不过他没有说话。 倒是夏丹保持着冷静，摇摇头说道：“我们当然没有兴趣追问细节，但是我们有必要知道你大致的时间。” “那自然是不清楚的，也许十分钟，也许五分钟，我刚来了兴致，就被你们打断了。”许俊摇摇头轻笑着说道。 审讯人员将这方面的内容记录了下来，然后交给许俊观看，许俊看完之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请许先生去旁边的房间等待。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会再度和你进行谈话。” “好吧。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这一点我们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这样的回答让许俊非常的不满意，可是看着眼前的几位态度十分的坚决，已经低声讨论了起来，只能在警员的带领下，向着旁边的屋子走去。 “虽然这位许俊很令人讨厌，但是我个人觉得，他没有问题的。” 蒋招娣再次观看了一下许俊说出的内容，仔细的想了片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也不尽然。其实，他并没有彻底的摆脱嫌疑。假设这个人说的是真的。当然我们的警员冲进去的时候，他也确实符合他的说词，但是不代表他的话完全没有问题的，我在下面耽搁了几分钟的时间，这期间有大概十几分钟的空闲，而他的女伴，孟雪彤，并不能完全的证明，这个人始终在房间里面的。” 认真的想一想，赵燚说的也符合情理。 蒋招娣点点头：“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暂时扣押他一段时间，反正我看这个人也很不顺眼。” 在合理规则的范围内，蒋招娣做事并不迂腐。 耐心的对每一个人员进行盘问。 既然要追问其中的细节，所以，速度可是快不起来。 中午的时候，警方免费为众多的酒店滞留的人员提供了盒饭，稍稍休息之后，下午继续进行审讯。 审讯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了下午的五六点的样子，才算完成。 最后留下了大概七八个人，委实不能确定他们当时有没有嫌疑，所以，赵燚等人商议了一下，将这几个人带回了警局。 这里面，就包括许俊和他的父亲。 当然，许俊和他的父亲，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可是这并不能改变赵燚他们的决定。 市局内居然仍旧处在戒严的状态，那个潜伏进去的人员，居然至今没有找到。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人必然是没有离开的。 不得不说，千门能够延续这么长的时间，果然在某些方面，有着特别出众的地方，这样潜伏的手段，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起码，在赵燚认识的这么多人当中，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王局的神情中带着疲惫，他正在大发雷霆。 “整整一天的时间，居然还没有把这个人找出来，简直就是耻辱，警方的耻辱。包括我在内，在没有找到他之前，仍然按照最严格的进出标准来执行，任何人都不能够例外！散会！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王局威严的扫视着在场的众人，这些人听了王局的最后一句话，仿佛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王局的这种雷霆大怒下，还能够保持着冷静。 赶回来参加会议的赵燚、蒋招娣等人，就在此列。 他们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匆匆的开始收拾面前的东西离开，而是不紧不慢的，将面前的资料收拾好。 王局看到剩下的人不多了，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王局，您不用过于担心的，这个人，肯定会被找出来的。” 蒋招娣走到王局的身边，低声说道。 王局苦笑着点点头：“是的，他肯定还在市局里面。我就不相信，他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王局说这句话还是相当有底气的，原因，就是来自于一连串的应对手段。 现在的市局，出入口，都有持枪的警员守卫着，足足有六个人，每个警员进出，都要进行堪称严苛的检查。 对比血型，对比指纹。 别的都可以伪造，这两个方面基本上不存在伪造的可能性，而且验证起来很方便，在市局的内部，就有相关资料的存档。 市局的大院内，每时每刻都有人巡逻。这种情况下，想要出去堪称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内部仍然在进行工作的警员，他们不论男女，都要三人一起行动，就算是上厕所，也是如此。 这样种种的措施之下，不论是王局还是任何人，都知道，那个潜伏进来的人，可以说是逃不掉，只是时间问题。 “我看市局内有好几条警犬，它们也找不出来人吗？” 蒋招娣疑惑的问道。 “没有用，警犬来来回回的已经换了好几批，按说它们的嗅觉远比人类要厉害的多，可是，这个人还是没有被找出来。” 王局稍稍解释了一句。 夏丹倒是继续说道：“这一点并不奇怪。首先警犬并没有嗅源，这一点就对搜索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当然，或许训导员能够让警犬明白自己的意思，寻找这个藏起来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应对的方法，我们警方也不敢说一定就知道。今天在酒店里，同样的，警犬的搜索也没有建功。按说当时那个人离开驾驶座位不久，气味还是能够保留的……” 想起来今天下午的调查，蒋招娣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你们今天白天的工作一点进展也没有？汇报一下吧，在电话里，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王局稍稍皱起来了眉头，随后舒展开来。 蒋招娣等人当然有进行电话的汇报，只是电话汇报和当面汇报肯定是不一样的。 “进展不大。” 蒋招娣摊开了面前的这一叠资料，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开始说道：“今天的校车被劫持的事件，完全是犯罪嫌疑人放出的掩护，车里的所有人，在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了，据他们清醒后交代，是被迫服用了一种致人昏睡的饮料。对方用这种手段吸引了我们大量的警力，成功拖延了时间……” 蒋招娣综合性的概述了一下，才总结性的说道：“……我们有十足的理由怀疑，这是千门有组织，有计划的进行的一次策划行动，为的就是盗取古董，同时也为了解救他们的同伴。我想，被关押的这三个人，一定知道重大的线索，不然的话，他们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市局救人。” 蒋招娣确实有充分的理由做出这样的判断。 一般来说，犯罪份子再嚣张，也不敢来警方的大本营挑衅的。 这一次，他们却选择了这样做，想来，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王局沉吟了片刻，才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话头一转，说道：“总体来说，目前咱们也算是挫败了对方的阴谋。蒋招娣，我现在交给你第一个任务。” “是！” 蒋招娣立刻挺直了身体。 “我不给你设置期限，但是，我要求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藏在咱们警局里面的那个人，挖出来！有信心没有！” “保证完成任务！” 蒋招娣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确实，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事情，其他的案件可以稍稍往后拖延一下。毕竟这个人的存在，让市局如鲠在喉，早一刻将这个人找出来，就能够早一点让市局的众人恢复正常的工作。 因为他一个人的存在，让市局的办公效率，大大的降低了不说，还浪费了大量的警力。 蒋招娣自然明白，为什么王局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第849章 蒋招娣带着人回到了她的办公室，面露凝重的神色。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警方都的人员可以说就差挖地三尺了，也没有把这个人找出来，显然，这个人隐藏得很深。 “你们说一说，有什么好办法吧。” 蒋招娣想起来就有些头疼的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看向了赵燚等人。 “有办法的。” 夏丹第一个发言，她的脸色也很凝重。 “什么方法？” “对方能够让警犬的嗅觉失灵，显然再用警犬来寻找已经是不可行的手段了，那么就要找他绝对没有办法隐藏的，生命探测仪！” 夏丹说出的这个仪器，让蒋招娣等人的眼睛一亮。 不得不说，夏丹的思路非常的广阔，赵燚等人完全没有想到，还可以用它来做搜寻的工作。 所谓的生命探测仪，听起来相当的高大上。 其实，这个仪器的科技含量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高深。 它最常用的地方，就是地震塌方搜救人员的时候，普遍会用到这样的仪器。 应用的原理，大概是热成像一类的技术。 它可以有效的发现埋藏在地下有效距离的生命体，当然，一些冷血动物是肯定没有办法探测的，比如蛇。 当然，人体保持的温度，肯定会被仪器探测到的。 这一点，在众多的搜救工作当中，已经得到了验证。 其他的警员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非常有用的办法？那是因为，他们当局者迷一时间忘记了这个被应用到地震搜救上面的仪器。 “好，我立刻联系后勤部门，让他们多准备几套仪器。” 蒋招娣神采飞扬的说着，拿起了电话。 赵燚点点头，开口说道：“我们也要考虑到一点，那就是，极有可能，他就隐藏在众多警员当中，毕竟，千门的伪装手段咱们也看到了。从声音还是形体，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破绽。” “这一点也不难解决。如果仪器找不到人，那么，我就会让所有人在原地等待命令，我们拿着相关的档案，挨个进行询问，我相信，这个人隐藏得再深，也一定能够找出来！” 蒋招娣可以说信心十足。 她的命令被执行得非常快，很快，后勤部门的几位警员就带着三套仪器来报道。 “我们开始进行搜查吧，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一行七八个人，开始在市局内一寸一寸的搜索。 市局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大楼，除了一座行政大楼之外，还有很多附属的大楼，只不过没有行政大楼那么高罢了。 蒋招娣带着人，第一步，就从行政大楼里开始搜索。 市局院子里的控制地方是不可能有人的，下水道也不足以容纳一个人通行，所以，地下基本上被排除了。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天花板。 这里的天花板吊顶，完全可以容纳一个人趴在里面。 白天的时候，有警员也进行搜查了。 但是这里的搜查可以说非常的困难。 毕竟有着遮挡物，如果不爬进去的话，很有可能遗漏。 赵燚他们猜测，如果那个人真的藏在大楼里，他不会藏在某个房间，最有可能的，就是天花板的某处。 所以，一个仪器专门对准了天花板的位置。 一层搜索完毕，又到了二层。 “咱们从二层的卫生间开始搜查。女厕所你们几位男士就暂时在外面等待吧。” 在卫生间的门口，蒋招娣如是说道。 赵燚这些男人，自然也不会对卫生间感兴趣，纷纷点头。 蒋招娣进了卫生间，用仪器在天花板上一扫，没有发现。 顺手打开了一个关上的小门，门却没有被打开。 “蒋局，上面挂着维修的牌子呢。” 夏丹指了指蹲坑门上面的一个牌子。 “嗯？” 蒋招娣想了想，还是打开了这个小门。 里面有很多的清洁工具，有水桶拖把，还有一个大木桶，最上面，则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工具。 蒋招娣倒是知道，为了整洁，所以清洁人员，将工具放在了这里。 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只是这个木桶完全可以容纳一个人，为了稳妥起见，蒋招娣仍然将所有的工具都拿了出来，往里面看了一下。 没有问题。 每一个地方，蒋招娣等人可以说检查的都是非常认真的，务必确保不存在任何的疏漏。 很快，这一层就剩下了一间档案室。 现如今大量的档案已经转为了电子档案，但是不代表就不存在着纸质的档案。 一些年久未破的案子，还有一些格外重要，并不适合保存在网络上的案子，还有所有的案子，必然要进行纸质的存档，所以，市局里有着专门的档案室的。 档案室很大。 这地方也非常的重要，一些机密的档案，并不是任何人想要查看就可以查看的，首先要自身具备着查看的权限，再就是要领导的盖章和确认，都有着完整的流程。 隔着铁窗，里面有两位警员正在值班。 一般这里，都是只有一位警员值班的，只是为了王局的命令，连这里都加了岗哨。 “蒋局。您来了。” “把门打开。” “好的。” 蒋招娣要进去查看，这两位警员没有任何的迟疑。 毕竟蒋招娣带着这么多人前来，她肯定不会是假的，而且，他们也接到了相关的通知，蒋招娣正在寻找某个藏起来的罪犯，他们自然要完全的配合。 “蒋局，我们这里已经搜查了两遍了，我们两个人一直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来的。” 一名警员讨好的说道。 蒋招娣看了一眼他的胸牌，上面写着他的号码和名字。 段成。 蒋招娣对他有些陌生，应该是入职不超过一年的新晋警员。 蒋招娣正色的说道：“这一次搜查我们不会遗漏任何的地方，做我们这行工作的，一定要认真仔细，有些时候，看起来是无用的重复工作，但是未必不能发现有用的线索，虽然不能说态度比能力更重要，但是态度决定了很多的事情。一个有能力的人，态度不够端正，他也不一定能够破案案子，相反，一个能力不足的人，态度十分的端正，勤奋的努力，说不定就能将犯罪份子绳之以法。” “是，是，蒋局您说的对。” 段成连连点头。 档案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不得不说，档案室真的很大。 蒋招娣极少踏入档案室的内部，毕竟要什么档案，她都很少亲自出面，一般都是助手前来索取相关的资料的。 这里足足相当于好几个会议室那么大。 这里的档案柜子林立，按照年代分别存放在不同的柜子里，不止是如此，还有大量的档案，防止在空地上。 没办法，即便是尽可能的将它们放在柜子当中，柜子和地方也显得有些不足。只能将最重要的一些档案，放进在柜子里面进行保存。 这里面，只留下了仅仅可以通过一个人进入的小路。 “蒋局，里面很乱，您可要小心，真的要进去买？” 段成一脸为难的看着蒋招娣身后这么多的人。 这些档案的整理不易，要是万一歪倒了，那么整理起来，起码要一两天的时间。 蒋招娣看着这些资料，有些地方，摆在空地上的卷宗，和柜子几乎持平，要是稍加外力影响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歪掉。 不得不说，段成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查自然是要查的。夏丹我们两个人进去吧，其他人在外面等吧。” 人多手杂，进去的人越多，发生意外的可能性越大。也为了不给档案室的警员增添麻烦，所以，特地将其他人留在了外面。 之所以没有选择赵燚而是选择夏丹，那是在蒋招娣的眼中，男人么，总是粗枝大叶的，不如女人细心。再说了，夏丹也是这些女警员当中屈指可数的人物，蒋招娣可挑选的范围不多，要选择自然是选择最好的。 赵燚他们自然不置可否的等在外面。 段成笑嘻嘻的同赵燚他们攀谈。 对这个很健谈的小伙子，赵燚倒是没有什么恶感，刚入职很年轻，而且还比较谦逊，会说话，赵燚觉得，这样的小伙子还是很有前途的。 蒋招娣等人很认真的拿着仪器挨个档案柜子扫了一下，小心的避开周围的档案，慢慢的往里面走着。 “赵组长，蒋局手里面拿着的东西是什么？这是在做什么？” 段成眼角的余光看向了蒋招娣和夏丹两个人的动作，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这是热成像的仪器，一般应用在地震之后的人员搜救方面。今天的检查，似乎没有警犬进入档案室啊？” 赵燚看着工作日志，档案室确实被搜索了两遍，但是都是人员搜索，警犬队的相关记录却没有在这里，这让赵燚微微有些奇怪。 段成低头着，听到赵燚的问话才回答道：“这很正常啊，毕竟警犬训练的再有素，那也是动物，是动物，肯定不会万无一失的。咱们这里的档案，很多都是整个j市唯一的一份的，为了避免意外，警犬是不能进入的。搜索的时候，搜索人员把所有的档案柜都打开查看了一遍，这地方怎么可能有问题……嘶，我的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想去趟厕所……” “我和你一起去吧。” 说话间，忽然段成捂住了肚子，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赵燚稍稍一愣，心中多少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多想，这样说道。 “这怎么好麻烦呢，我们这里有卫生间的，就在那里。” 因为档案室的特殊保密性，所以这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就在不远处。 赵燚点点头，虽说王局要求，上厕所也要三人一起，不过这里的卫生间一看就是单人的，赵燚也不觉得，在这么多人就在旁边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问题。 段成匆匆的走进了厕所。 “有发现！档案柜子里面有人！” 蒋招娣忽然大声喊了一句，这个消息有些措不及手，警员们都有些骚动了起来。 赵燚一愣，他忽然看向了卫生间。 不好！ 第850章 段成进入了卫生间，到蒋招娣发现了档案柜子里面有人，几乎是前后脚，不超过五秒之内发生的事情。 赵燚的脑海中猛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那就是，段成真的是肚子不舒服吗？ 这样的念头一起，赵燚想也不想的飞奔了两步，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他正好看到，段成正打开了卫生间的那个小窗户，似乎打算从这里跳下去。 “不许动！” 赵燚立刻掏枪瞄准，大喝了一声。 段成被赵燚踹开的这一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顿时脸色都白了。 他有心想要强行跳下去，可是赵燚却再度大喊道：“再有动作，我就开枪了！” 赵燚真的会开枪吗？ 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段成真的想要跳下去的话，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大概从赵燚的脸上看到了他的决心，段成不情愿的说道：“别开枪，我不跑！” “慢慢的下来，动作一定要缓，不要做出让我引起你误会的动作！” 赵燚冷静的说道，枪口始终对准了段成。 段成想要寻找机会，可是，在赵燚紧逼之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没办法，只能慢慢的转身，然后，跨上去的那只脚，也慢慢的拿下来。 赵燚的这一番举动，当然也引起了其他警员的注意，立刻就有人来帮助赵燚。 “把他铐起来，提高警惕，这个人也很有可能反抗。” 赵燚的话让段成也听见了。 段成想要利用有人进来，可能会挡住枪口进行一下反抗，可是，来的警员都非常的有经验，他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举动，手铐就已经被拷在了手上。 赵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就冲着刚才段成想要逃跑，他必然也有十分重大的问题！ 蒋招娣那里此时也有了解决，在慎之又慎的情况下，他们打开了那个有反应的档案柜子。 档案柜子打开之后，乍一看，似乎都是各种卷宗，但是，在仪器的显示下，却很清楚的标示了，在档案的后面，还有一个人！ 果然，里面的人，是段成。 两个一模一样的段成。 只不过在档案柜子里面的段成有些凄惨，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内裤，昏迷不醒的躺在里面。 如果不是仍然在起伏的胸膛，甚至众人还以为他出了意外呢。 “立刻把人送到医务室，多派几个人。” 蒋招娣长松了一口气。 现在，几乎已经表明了，外面的这个段成是假冒的。 不过，为了百分百的确定，蒋招娣也小心谨慎的安排了多人送这个段成去医务室进行初步的检查。 然后，众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已经被戴上了手铐的段成。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蒋招娣伸手在段成的脸上揭了一下，疼得这个段成龇牙咧嘴的，蒋招娣的动作可以说是相当的粗暴了。 “疼，非常的疼。” “哦？那你说说，里面档案柜子里面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我们市局里有两个段成吧？” 怪不得警方一百天的搜索都完全没有用处，这个假冒的段成，居然大模大样的就在档案室里上班！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段成沉默了一下，张了张嘴，摇摇头，似乎他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你以为你不开口就可以了吗？把人带到审讯室。” 在好几位警员的押送下，这位段成被送往了审讯室。 蒋招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真奇怪，摸起来的感觉居然和真正的皮肤一样，完全看不出异常。” 蒋招娣搓了搓手，一脸的疑惑。 “马上我们就知道了。对了，一会儿要安排人员，对他的全身进行彻底的搜索，说不定，这个人的身上，有非常多的零碎，很有可能逃出去。” 赵燚想到了这个问题，叮嘱了一句。 “这是自然。” 蒋招娣也没有觉得赵燚是在小题大做。 千门的历史源远流长，他们很多的祖宗都在历史上留下了名号，这些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显然都是非常不简单的。单从今天蒋招娣扯了一下段成的脸，也没有发现问题，就知道，对方的手段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众人先去了王局的办公室里进行汇报。 “好！好！非常好！不到一个小时！蒋招娣就将其他人没有办法解决的困难彻底解决！我相信，以后市局在你的带领下，一定可以登上一个新的高峰！” 王局听到发现了两个段成，显得异常的高兴。 这就好像是一个沉甸甸的石头，忽然从他的心里面搬走了。 毕竟有这样一个人在市局里面，迟迟不能解决，让王局的脸上也着实无光。 现在蒋招娣解决了，可以说同时也给王局狠狠的争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不让他高兴。 “抓紧时间，组织警力，对这个人进行突击审讯！一定要把他知道的情况都挖出来！这个案子全权交给你来处理，我是你们坚强的后盾，确保你们不会受到任何的压力。” 王局挥舞着手臂，用力的说道。 “是！” 医务室里这时候也传来了消息。 送过去的段成，确实是真的段成。 这一点，并没有出乎众人的预料。 他中了大剂量的昏迷药物，目前正在给他洗胃，预计很快就会醒来。 “段成，不，你的姓名是什么？” 蒋招娣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垂头丧气的段成。 段成抬起头，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说起来，赵燚的担心并不是全无道理的。 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七八个瓶瓶罐罐不说，还有各种小巧的工具一大堆，不只如此，还在头发里，发现了一根细铁丝，如果不是检查人员足够的仔细，几乎发现不了。 现在的段成，可以说很干净。 “负隅顽抗是最愚蠢的行为。你们千门智计百出，但是毕竟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我们能够抓住你，就有办法，让你一辈子在监狱里渡过，不要以为你的手段很厉害，监狱里有足够的手段，确保你无法逃脱。” 蒋招娣冷冷的说道。 她这话绝对不是吓唬眼前的假冒段成。 他的手段很神奇不错，就算只有一个铁丝，或许他都能够打开手铐。但是并不代表说，警方就拿这样的人没有办法。 对待重型罪犯，监狱里有对应的方法。 可以给他们双脚戴上最新型的电子锁，那种电子锁，需要电脑接触才能够破解，暴力手段是无法解开的。在监狱犯人怎么可能接触电脑？所以，这就杜绝了一大部分“能工巧匠”的手段，当然，自古高手在民间，可能还有未知的方法能够解除，但是监狱还有另外的手段。那就是在脖颈处植入定位芯片。 这是最高档次的犯人的待遇了。 有人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手段不怎么人道，但是道理并非如此。这种方法基本上可以很有效的预防罪犯的逃脱，脱离了人体，芯片自动停止，想要取出来，必须要做专门的手术，这个条件可是不简单。 当然，能够让监狱用到这样手段的人数很少很少，每年也只有那么一两位。 夏丹将一叠资料摊开在段成的面前，慢慢的同他讲述着监狱里的应对手段，说得这位段成的脸色都变了。 “你觉得，我们把你投入监狱，你能否有办法出来呢？” 夏丹紧盯着“段成”的眼睛，凝声问道。 或许，给他足够的工具，他是有办法的。 但是这工具，绝对不是监狱里那些随处可见的东西。 看到他的脸上有些动摇，夏丹继续说道：“你的真实面目，我们也有办法可以查出来的，你肯定不是段成，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整容的手术，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是如何做到和真正的段成一模一样的呢？我猜测应该是某种涂抹在脸上的药物，这种药物，不论是手感还是肉眼，都和皮肤高度相似，但是既然是药物的话，那么只要在你脸上取出一定的样本，就能够分析出它的成分。找到他的破解方法并不难。” 夏丹缓慢的话，就好像一记记重锤，让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终于开口了：“我请求做污点证人，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他一说，立刻让在场的人心中兴奋了起来。 蒋招娣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的名字，你是如何做伪装的。” 这是众人最感兴趣的了。 “我的真名叫徐海洋，至于伪装，这是组织提供的一种药物，分量不多，只够一次使用的，这种药物，在组织里面也是异常的珍贵的，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够拥有，如果不是这一次的任务，我这一份也没有，想要解除这种伪装，只要用醋清晰面部，就能够恢复原来的面目。” 徐海洋的脸上浮现出了挣扎，在说出来之后，脸上露出了坦然的神色。 “千门的任务是什么，你们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怎么联系……” 蒋招娣先对身边的一个警员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又是一连串的问题紧急的抛出来，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人似乎足够的配合，这和他们逮捕到的那三个人，表现的完全不同。 段成，不，应该是徐海洋说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的。”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郑重的神色。 “徐海洋，你要认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蒋招娣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的说道。 徐海洋抿着嘴，摇摇头：“你们最多也就是把我投入到监狱，可是说出来的话，我却面临着死亡，你们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我难道想活下去有错吗？” “你说说看……” 第851章 徐海洋摆出了这副姿态，赵燚等人是能够理解的。 因为警方做事都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说在j市犯了事的罪犯，一般都会就近安排在j市的郊区监狱。如果让千门的人，知道了他们是徐海洋泄漏了千门的秘密，那么，他会遭到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警方能够保护徐海洋一时，却不能够保护他一世。 都是成年人，蒋招娣也不可能漫天许诺做不多的事情，正常情况下无法确保徐海洋的人身一定让安全，这是实话。 蒋招娣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你如果肯做污点证人，那么，我们警方愿意提供一定的便利条件。比如说隐瞒你的身份，为你挑选另外的监狱进行服刑。” 她说的很是郑重，说出的条件似乎并不能够让人满意。 但是，徐海洋认真的盯着蒋招娣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笑呵呵的点点头：“我以为你会说，承诺我不受到惩罚……”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警方只负责抓捕犯人，至于如何给犯人定下罪名，究竟应该受到怎么样的法律的制裁，那是法院的权利。” 蒋招娣正色的说道。 徐海洋点点头说道：“我们千门的人每年都会组织人员上课，对各国的法律不敢说精通，但是也能够做到熟悉，你说的条件很实际，我还是愿意相信你们警方的诚意的。” 听到徐海洋的说法，赵燚等人微微觉得惊讶，随后稍一思索，又觉得理所当然。 千门已经发展成了跨过的盗窃集团，既然如此，那么必然也就会与时俱进的。 尤其是他们这类人，对法律方面肯定都会有很深的研究，为的就是钻法律的空子。 赵燚想到了那几间博物馆，为什么他们不在本国盗窃，而是选择了盗窃国外的古董，很大原因，就是有法律上的空子，可以让他们避免受到法律的惩处，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会选择在那里落脚。 蒋招娣确实很有诚意。 这个徐海洋肯定会受到严惩的，毕竟他让市局造成了相当程度的混乱，而且，目的也很清晰，那就是搭救同伙，这样的情况下，按照正常的法律审判，一个牢狱之灾是必然少不了的。 当然，如果有立功表现的话，肯定会减轻入狱的时间，但是也不会完全的取消。 所以，蒋招娣给出的解决办法，是很有效的避免千门的追杀的。 蒋招娣的身体微微前倾，凝声问道：“那么现在，你可以说说了吧，你知道我们想要知道些什么。” 徐海洋点点头，他将身体靠在了椅子上：“你们有兴趣听一个很长的故事吗？” “当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赵燚肯定的回答了一句。 现在已经晚上了，所以，他们不缺少时间的。 千门是国内警方挂上的隐蔽犯罪集团，如果能够知道更多的内幕消息，赵燚等人是非常愿意的。 “我的童年，很小的时候，我的记忆中，有着爸爸妈妈，隐约的，还能够想起他们模糊的脸……” 徐海洋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温情。 他的年纪大概是三十多岁，这样的神情，似乎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成熟男人的脸上。可是，现在却出现了。 不过，赵燚等人也能够理解，没有打断他。“那两张年轻的面孔，早已经记不清了。我的童年记忆只有无穷无尽的饥饿，还有就是，疼痛，每天和差不多的孩子们仪器沿街乞讨。我很清楚的，一些大一些年纪的孩子，他们要么是缺胳膊断腿，要么就看起来异常的凄惨，我知道，都是那些凶恶的恶人们做下的，足足有好几年，我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我以为，我的将来，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说到这里的时候，尽管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可是徐海洋仍然打了一个冷颤。 他在害怕。 可见，童年的一切，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多么大的阴影。 看向他的目光，众人多少有些同情，不知不觉，变得柔和了许多。 “知道有一天，几个人找到了人贩子，提出了从他们的手中购买儿童，你知道的，在那种地方的孩子，都是极为早慧的，清楚的知道，那是我们逃脱地狱生活的唯一出路！” 徐海洋轻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带着手铐的手掌白皙修长，这双手，很多女人看到了都会羞愧，这双手，要比她们女人的手，保养得还要好。 赵燚等人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徐海洋继续往下说道：“我很幸运，因为我的这双手，被他们挑中了。收养我的是一个男人，让我管他叫老爹。老爹的脾气并不好，有些时候，我达不到他的要求，就会被打。可是，在我的心中，我仍然非常的感激他，因为，他让我穿的暖，吃得饱，尽管时不时的无法完成他的目标挨打，可是我一点也不怨恨他，真的。” 徐海洋说起这位老爹的时候，眼睛中带着感激。 “对了，我被收养的时候，并不是生活在国内，而是国外的某一个唐人街，鱼龙混杂。每天，我的功课都很繁重，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相比学这些东西，比以前的生活幸福太多太多了。除了母语，我还精通英语、德语、法语、日语这几门语言，另外，我还在十年的期间，学会了很多其他的本事。老爹要求我，每天要偷最低一百美元，如果达到了标准，超出的部分，他还会给我奖励。达不到的话，也不会让我饿着，只是会挨揍，其实老爹并不知道，相比他揍我的疼，可比那些人贩子要差远了，只是每一次我都哭嚎的很惨，老爹这时候就会下不去手了，他表面看起来很凶恶，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徐海洋笑着说挨揍的事情，似乎对这段经历，并不怎么在意，大概，在他的心中，当初的挨打也是难得的温情。 是啊，经历了地狱一样在人贩子手中的生活，其他再大的痛苦，对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我以为我的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可是没想到，老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有一天，我十八岁的时候，老爹告诉我了很多隐秘，其中就包括，他是千门中的一员。只不过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很早就退下来为千门培养人才。他让我加入千门，我听从了老爹的话，加入千门里面。我才知道，很多向老爹这样的人，为千门培养后备的人才。作为一个贼，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隐藏身份。只有那些本身就是千门的人，才会选择聚集在一起，培养后人。这在老爹的眼中，觉得是最愚蠢的行为，因为，只要有一个人的最不严，那么，就有可能一锅端……” 徐海洋的眼神中带着轻蔑。 很显然，他是很赞同那位老爹的话的，也是持有这种观念的人。 赵燚和蒋招娣等人无法去评判两种千门培养机制的好与坏，不过千门的凝聚力却很强，这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 “事实上也证明了这一点。我们千门所有行动组的组长，七成是我这种独行者，只有三成的二代们，能够有能力承担组长的重担。他们却占据了千门七成的资源，很讽刺不是吗？” 徐海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中带着一丝的不满。 这倒是很正常。 千门再隐蔽，也是一个人数众多的跨国犯罪集团，这样一来，他们人员众多，内部肯定不会一片和谐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会有利益纷争，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徐海洋说的这种情况，不用思索，就能够知道。 那些二代们，天然的就有人脉上的优势，这一点，是所谓的独行者比不了的。 “千门是一个很厉害的组织，不管你们承认与否，它都传承了这么多年，必然有其独到的地方，不说别的，在偷盗的技术上，我觉得，其他的盗窃集团根本连给千门提鞋也不配。” 徐海洋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认真的神情。 赵燚也是点点头，认同了徐海洋的这种观点。 当然，觉得它厉害，不代表就一直放任它的存在。 国家的厉害，岂是一个犯罪集团能够比拟的？ 千门永远只是一个受到打击的对象，见不得光，这一点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许海峰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刚加入千门的时候，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不过，我也执行了多次的任务，我并不觉得对千门亏欠什么。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老爹的缘故，我根本就不会加入它。因为我只想找到我的父母。但是，这一点，在千门里面是绝对不允许的。这个规矩，没有人敢违背，因为一旦违背了，非但本人会受到惩罚，连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徐海洋笑了笑，笑的很是无奈。 “我想，在千门里面，像你这种人，应该有很多吧？” 蒋招娣若有所思的看着许海峰。 “总数不少，大概占据千门总人数的四分之一吧。可是，我们不敢，这是千门流传下来的铁规之一，连门主都无法改变。对了，门主曾经也想要改变这一条规矩，但是却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曾经的老正将就是其中的一员，他已经死了。” 徐海洋特意点出了这样一个人。 显然，是特意说给赵燚他们听的。 赵燚等人下意识的点点头。 他们能够想象的到，千门内部争斗的残酷性。 门主固然看起来可以决定大部分的事情，但是很明显，也有些事情是无法做到的。 双方的斗争，恐怕在很长时间，都将非常的激烈。 “我能不能额外的提一个要求？” 徐海洋忽然很忐忑的看了一眼赵燚他们。 蒋招娣下意识的就皱了一下眉头，不过看着徐海洋眼神中流露出的期盼，心中忽然一软：“先说说看，我们不敢保证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徐海洋听到蒋招娣的回答，也没有失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走失儿童现在已经可以进行父母血型和dna信息的匹配，我想能不能找到我的父母？” 第852章 徐海洋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在赵燚等人的预料之外，但是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他在抚养他老爹的身上，得到了难得的温情，只是，现在老爹已经过世了，没有一个孤儿不渴望自己的家庭的。 赵燚看向了蒋招娣，蒋招娣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是自然的。走失儿童父母的dna信息和我们警方的数据库是相连的，你现在被我们抓住了，肯定要进行相关信息的采集，如果你的父母有数据被留在了信息库中，那么一定会有消息的。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徐海洋的脸色一喜，刚想要说些什么，随后又摇摇头：“不，不，我不是想要见他们，只要给我一张他们老两口的照片我就满足了。” 徐海洋诚恳的看着蒋招娣，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恐慌。 近乡情却？ 不，不止是这一方面的原因，恐怕更多的原因，是担心千门的报复。 赵燚理解的点点头：“我们知道你的顾虑，不过，假设你的父母一直在寻找你的话，你真的让他们仍然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下去？” “我也没有办法的。我被抓的消息，最多二十四小时，千门就会知道。所以，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打探我的消息。你们不要低估千门的力量，他们的武力非常的出众，偷盗技术是全球顶尖，还拥有最好的黑客，可以说得上人才济济。” 徐海洋的脸色变幻了几下，长叹了一声说道。 “所以，才要你尽心尽力的配合，争取早一日将千门连根拔起，这样，你才能和你的父母光明正大的见面。”蒋招娣的语气一转，这样说道。 徐海洋听到蒋招娣的说法，神情中露出了意动的神色，随后，又苦笑着摇摇头：“千门没有那么简单的，即便是将国内的分部你们能够一扫而空，也无法真正的让千门消失。我就把我知道的千门的消息说给你们听吧。” 徐海洋稍稍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千门的外围组织有多少，我并不清楚，但是基本上，以国内为例，最大的盗窃团伙的头目，必然和千门是有关系的。比如说这一次的行动，到达j市之后，就有人给我们提供情报的支持。” 他的这个消息一说出来，就让蒋招娣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怕，千门着实可怕。 这样说来，千门的外围组织，就形成了一个非常广阔的情报网。 怪不得，他们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能够迅速的得手。 任何一个城市，都有扒手团伙，这样小偷小摸的团伙，就好像是酒菜一样，永远的清扫不干净，打掉了一批，很快就会有新的一批顶上他们的空白。 这世上永远不缺好吃懒做的人，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想要快速的捞钱，这方面的人自然是不缺的。 “在千门中，有这样一批人。他们没有固定的任务，每年就是在各个城市游荡，看起来似乎是旅游，实际上，是同当地城市的盗窃团伙维护好关系，同时，也像他们传授一些盗窃的本事。当然，这样的本事在千门之中，并不算什么，但是对那些团伙，可以说是令人惊叹的技艺了，所以，他们肯帮千门做事，你们应该能够清楚的。” 赵燚很明白的点点头。 对于某地城市的盗窃团伙来说，像千门这样的盗窃组织，简直就是高不可攀的金大腿，而且千门传承有序，一些独特的手段，确实是外人无法想象的，这对同样是盗窃团伙的人员，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 能够和他们保持关系，想来任何一个盗窃团伙都是不会选择拒绝的。 “这一批人有多少？他们有什么特征？” 赵燚第一个想法，就是将这批人想办法抓起来，这样就可以斩断千门对外的触手。 事实会这么简单吗？ 徐海洋看了一眼赵燚，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这样的人，可是人精，虽然说这次的行动失败了，落在了警方的手中，但是这个人绝对不笨。 “这批人的数量并不多，大概有二三十个人的样子。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可能是男人，可能是女人，可能是老年人，也可能是中年人，说不定看起来游山玩水的一对老夫妻，就是千门的外联人员。” 徐海洋这样一说，就让赵燚等人皱起了眉头。 这样说起来，抓捕他们的难度是不是太大了，好像是老虎咬乌龟，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过，既然知道了有这一批人，所以，赵燚他们觉得，总能够想到对付他们的方法。 “就算抓到他们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因为这些人，在千门中并不受重视。最厉害的人，除了出任务，就是教导后备人才，说实话，千门随时可以找另一批人来替代他们。” 似乎觉得打击还不够，徐海洋又这样说道。 赵燚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点点头，示意徐海洋继续说。 “千门的成员众多，光我见到的，就有一百多个人……” 他这话说出来，让蒋招娣的脸色一喜，急忙问道：“你能够描述他们的特征吗？” “这是没有用处的。每一次见面，千门都有规矩，那就是不能以真面目和其他人接触，除了自己小组的成员，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外人的信心。比如我是组长，除了接受定期的培训，每一次的任务，也是由专门的上线，通过各种方式下达命令的。基本上可以说，我们是单线联系的。” 徐海洋的这番话，让蒋招娣顺藤摸瓜的打算彻底落了空。 “除非……” 徐海洋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消息该不该说。 不过，转念一想，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千门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放过他，既然如此，他就没有必要保密下去了。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能够抓到我们门主。据说，门主的手中，有着一份完整的人员名单。” 徐海洋咬了咬牙还是这样说道。 “你和千门门主有过接触吗？” “有过。只有一次。” “他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一直压在了所有追踪千门的人员心中。 说实话，这么久了，连千门门主是男女都不知道，不得不说，千门的隐藏太深了。 “应该是个男人，听声音，大概在三十岁的样子，我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因为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带了面具。他非常的厉害，能够挑战门主的试练成功，这在我们所有知道试练的内容里，都觉得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 徐海洋说的时候，带着几分的不确定，还夹杂着一种复杂的心理，有些崇拜，也有畏惧。 “所谓门主试炼的内容是什么？” 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无关紧要，但是从中，能够找出来千门门主的线索。 “其中有两条，你们就知道它的难度。一个是独自偷盗一个国宝级的古董，想来你们也有耳闻，在几年前，某个国家博物馆，丢失了一枚传国玉玺，那枚玉玺，是咱们国家的传世之宝，他就是我们的门主做下的……” 嘶……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件古董丢失在一百多年前，曾经八国仗着船坚炮利，悍然入侵了古老的东方古国，那一次，丢失的古董无法计量，至今让国人仍然痛惜不已。这件传国玉玺，堪称文明传承的骄傲，帝王无上的权威，任何人，都不能否认，这件流传了几千年代表了东方文明几千年来最高帝王的象征，是一件无上的珍宝！ 没想到，其中试练的目标就是它。 那间博物馆里面的珍宝不计其数，拥有的也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安保系统。不要说一个人，就算是最顶尖的盗窃团伙，面对这家博物馆，都会为之头疼，没想到，他居然成功了。 确实，当初丢失了这件古董的时候，在世界上造成了轩然大波，议论了很长的时间。国人对此的态度是相当复杂的，有愤怒，有惋惜，总之不一而足。 最后，经过那个国家严密的排查，锁定了某个嫌疑人，但是却根本抓不到他有用的线索，最终，这成了一件无头悬案。 网络上，无数的键盘侠纷纷称这位大盗，是当代的最强神偷。 蒋招娣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从这一个事情，就能看得出来，这位门主的厉害，非常的不一般，手段堪称是匪夷所思。 看到赵燚他们的脸色都变了，徐海洋轻笑了一声，说道：“我还知道其中的一向试炼的内容是，独自一个人击败千门八将。老正将很厉害，但是他的年纪毕竟大了，拳怕少壮，这个道理你们也是懂的。” 第二个内容一说出来，赵燚等人觉得，这个千门选拔门主的规矩，可以说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设立门主的位置，第一个条件还能够完成，但是第二个内容，在赵燚等人的眼中，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曾经和老正将有过亲自交手的。 别看老正将岁数这么大了，但是单对单的话，赵燚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当然，这是在空手的状态下。 赵燚的空手搏击的水平，虽然不敢说军中最强，也是处于顶尖的那个层次。 他这么长时间以来，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只不过造成他的武力值那么出众是有特殊原因的，连特种队伍的搏击总教官也难以做到这一点。 “你没有说谎？” 蒋招娣倒是很狐疑的看着徐海洋，她觉得匪夷所思，毕竟也是和老正将有过接触的人，老正将给她留下了非常的印象。 徐海洋苦笑着说道：“我都已经决定背叛千门了，有必要说谎欺骗你们吗？我只是尽可能提供有用的情报，让你们清楚的了解他罢了。” 第853章 赵燚等人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徐海洋说的话很有道理，他不会夸大千门的厉害，因为没有必要。 反而，徐海洋和警方的合作诚意十足，他恐怕在心里，比警方更希望千门覆灭，因为这代表着，他能够光明正大的同父母接触。 这是徐海洋一直以来的期盼。 “继续吧，把你知道的千门更多的消息告诉我们。” 赵燚沉默了一下，打破了众人之间的沉默。 “门主很少出面和我们接触，以前的时候，千门私底下的见面的时候还是比较多的，只是近些年来，各自的行踪越发的隐蔽了。千门之中，不管盗窃到了什么东西，都有渠道销赃，这样的渠道，是专门的人负责的。至于我们，只是负责将东西放在指定的地点，就不在关注。当然，每一次的任务，我们都会得到不菲的报酬。比如我，现在在国外的不记名账户中，存款高达千万。据我所知，我的收入水平，在千门的组长中应该属于中上的水平。千门在这方面一向还是很大方的。” 财帛动人心，利益才是笼络人的最大手段，千门不会空口白牙的光喊着口号，实实在在的金钱拿出来，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像徐海洋这样的盗窃高手，如果想要出手赃物，不一定会比在千门拿的更多。 徐海洋说千门大方，这一点也引起了赵燚等人的警惕。 既然如此，那么对千门忠心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这一点倒是也不奇怪，毕竟是传承这么久的组织了，能够笼络人心，这很正常。 “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吧。比如你说的在国内有一批人专人同地方的偷盗团伙联系，类似的消息我们很重视。” 蒋招娣更希望知道一些实际的情况。 “具体的情况……” 徐海洋沉吟了片刻，才说道：“现在门主应该在国外，组织的重心，也在国外。只有一些老人才留守在国内。说实话，国内并不好混，因为不夸张的说，咱们国内的治安水平，要远比国外强得多，这种情况下，反而不利于我们的活动。所以，门主将组织发展的重心转移到国外，倒是没有受到什么阻力。我只知道，组织的一些销赃渠道，似乎和博物馆有联系，这一点，你们也应该隐隐的知道消息。” 赵燚和蒋招娣忍不住点点头。 确实如此，赵燚也曾经亲自去过那里，知道徐海洋说的这句话不假。 徐海洋绞尽脑汁，想要给警方提供一些重要的线索，这对他来说，关系到未来。 “我就说一下，这一次我们的行动吧。” 他沉吟了一下，这样说道。 这一点，赵燚和蒋招娣也是很希望听到的。 “上面对这一次我们千门成员的集体覆灭，非常的恼火。j市，在我们组织内部，已经挂了号，门主曾经说过，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要轻易的出现。只是这一次的任务和j市有关系，才冒险进入，没想到有一次全军覆没了，从这一点上来讲，j市的警方确实非常的了不起。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不多，这也是我选择和你们合作的原因，毕竟和你们合作，成功率要大一些，总比那些废物要强。” 徐海洋真心实意的佩服眼前坐着的这些人，虽然是对手，栽到他们的手中，徐海洋没有特别的沮丧。 毕竟老正将折戟沉沙的地方，又岂能是那么简单的地方？ 恐怕，在行动的时候，徐海洋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甚至，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设计的，至于隐藏，多少也是试探一下警方的真本事。 毕竟，没有千门的人想被抓的。 这是他们的普遍心理。 听到这样的称赞，蒋招娣的心中多少却有些不舒服。 “你们千门既然这么忌惮j市，又为什么在j市杀人呢？这有些说不通吧？” 蒋招娣反问道。 她说的杀人，指的是曾经被割喉的那几个人，古董丢失，人员死亡，这是重大的刑事案件。 徐海洋耸耸肩，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么大的组织，总有两个脑袋不正常的人，毕竟我们从小接触的事情和你们不同……” 他的神情中带着无所谓。 对这一点，徐海洋并不怎么在意。 赵燚马上就明白徐海洋的意思了。 像他们这类曾经遭受过童年心理阴影的人，出现一些精神不正常的人，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徐海洋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同警方交流，看起来很正常，其实，他的三观，也未必就如同普通人一样的正常。 毕竟，正常人，在谈论杀人的时候，并不会表现得这么淡然。 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们看到了太多的阴暗面，心理已经变得扭曲了。 将这个事情略过不提，赵燚轻点了一下桌子：“继续吧。” “我是从固定的一个网址上接到任务的。一个很普通的贴吧，只有出现特殊的字符，我就知道，那是给我的专门任务。我发送现在使用的手机号到他的私信中，任务的内容，就会发送到我的手机中。里面的信息已经删除了，这是行动的要求。内容我仍然记得，那就是潜伏警局，找到被抓捕的三个人千门成员，能救就救，救不了的话，也不用勉强，给他们留下一点工具，我就可以撤退了。可是，你们的反应速度太快了，我真怀疑，我们千门高层，是不是有你们警方的人员，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徐海洋的眼中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好奇归好奇，但是他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因为徐海洋也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知道的越多，有的时候并不是越好。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没有了，我知道这一点。不过，我通过私人的渠道还知道了一些消息，我想，这一点你们会非常感兴趣。” “私人渠道？什么私人渠道？” 蒋招娣确实非常的感兴趣，她隐隐的觉得，这其中似乎有可以利用的文章。 “呵呵，你们总不会觉得，上面不让我们联系，这么多年来，我们就真的会完全没有联络吧？毕竟只要是人，就是群体性动物，而我们的职业，又让我们不得不避开绝大部分人，总要有可以互相之间沟通的人，对吧？” 这是一定的。 人，总是惧怕孤独的，除了心理不正常的人，没有人喜欢孤独。 “在很多年以前，也不知道究竟什么身份的人，建立的这样一个聊天的地方，我们在里面都是使用的代号，都是我们千门中的人。据我这些年的观察，建立的人，应该也是我们独行者这一派的。我们在里面大多的时候，交换一些有用的消息，并且严格的禁止追寻对方的身份。因为这一次行动的地点是j市，我特意花费了十万块钱的代价，买到了消息。”他的脸上带了几分的凝重。 “什么消息？” 蒋招娣很配合的询问了一句。 “首先，这一次的行动并不单纯，参与的人员非常的多，总数达到了十几个人。这在千门历来的行动中堪称是极少数。我虽然没有准确的情报，但是，也知道，恐怕，其中很大的一部分事件，是为了配合我的行动。” “你不知道其他人行动的内容吗？” 赵燚很奇怪的看了一眼徐海洋。 “当然不知道。而且，你觉得，比如我，会在那里说出自己的任务吗？肯定是不会的，如果这样做的话，他们就会知道我的身份，这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是一种隐患。我也是从零零碎碎的分析中得到的消息。” 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从这一方面来说，警方知道的消息，反而比他要全的多了。 起码现在已经知道，其他几个方面行动的具体内容了。 徐海洋也没有说假话，通过对比就可以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可以把你刚才说的那个聊天室，告诉我们网址吗？” “当然，我很乐意告诉你们。” 徐海洋毫不犹豫的说道。 蒋招娣递给了他一张白纸，徐海洋在上面刷刷的写了一个网址，并且写上了自己的账号和密码。 “另外一个最重要的消息就是，这一次的行动中，千门有一位大人物也会参与其中，他的身份和行动目的不得而知。” “大人物？” “是的，既然能被称为大人物，起码也是正将那一个级别的。” 蒋招娣等人立刻警惕了起来，这样的人物可是不好对付。 徐海洋又说了一些关于千门的情报，诸如历次行动的方式。比如这一次，上面为了行动的成功率，特意下发了一种特殊的药膏。这种药膏，密封的时候像是液体，只要将它涂抹在脸上，很快就成为一种高度仿真的面具，从手感上和视觉上，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有任何的不一样的地方。 当然，恢复原状，需要用到醋。 只有用醋，才能溶解这种药膏，恢复本来的面目。 这比任何的伪装术都要强大。 不只如此，千门还有一种配备的标准的药水，喷在身上，可以防止警犬的追踪，警犬只要嗅到这种味道，就会在一段时间内，嗅觉失灵，偏偏警犬还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所以，这就导致了，警犬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训导员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 这种药水对警犬的效用只有十个小时，所以隐蔽性非常的强。 这也是为什么，警犬几次搜索都没有办法成功的最重要的原因，据徐海洋交代，这种药水已经研制出来很多年了，并且经过了多次的改良，效果一次比一次更好，更加的隐蔽，以前还有类似香水的淡淡味道，现在完全是无色无味。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千门能够传承这么久，显然，水平也是在不断发展的。起码，将警犬加入到搜索的序列之中，他们就很快的研究出反制的手段，这一点非常的不简单。 结束了对徐海洋的审讯，众人的脸色并不轻松。 因为徐海洋的那句话，那就是，这一次对j市的行动，有一个大人物参加！ 这个人是谁？他是什么身份？ 这一切都是谜团。 第854章 徐海洋知道的线索很有限，但是他交代的内容，并不能说不重要，起码在他的叙述中，警方可以了解了千门的基本构成。 千门的分布非常的广泛。 已经形成了一个跨过的犯罪集团。 最高的领袖称之为门主，这个门主选择出来的异常艰难，用平常的话来说，就是基本业务水平过硬（可以单独从大型的国家级博物馆盗窃出国宝），再就是武力值也非常的出众。 这两点的特征，只是从徐海洋口中得知的。 而徐海洋清楚的知道，这仅仅是门主考验八项试练中的两项，可想而知，能够成为千门门主的人，非同凡响。 此时已经接近深夜，赵燚等人却全然没有休息的意思。 “看起来连根拔起千门的难度是不可能的，咱们这一次如果能够将千门在国内的组织一扫而空，就可以说是重大的胜利了。” 蒋招娣第一个在碰头会上发言。 都是内部的人员，蒋招娣所说的话，是非常实在的。 可以说，并没有任何的夸张。 千门为跨过犯罪集团，能偶打掉国内的犯罪团伙，已经非常重大的胜利了。 从徐海洋的话语中，赵燚等人能够了解了千门的基本组织构成。 可以说，想要彻底扫清千门的组织，难，非常的难，几乎是不可能的。 它的培养机制不仅仅是国内，在国外，同样有海量的后背人才，警方是打击和预防犯罪的组织不错，但是在对方没有实施犯罪前，根本就无法采取有效的行动，更何况，还是在国外。 知道了打击千门的难度，蒋招娣理所当然的放弃了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想法。 只是还要应对这个事情，最起码，赵燚等人觉得，将千门这个所谓的大人物抓住，并不难。 排查的工作是异常的繁琐的。 蒋招娣在办公室中不停的接到各方面的情况汇总。 “蒋局，在肇事的车辆，已经有了消息。” 蒋招娣的副手汇报技术科的消息。 赵燚追踪的那辆车子，毫无疑问是嫌疑人的车辆。 从官方的档案中查处了相关的内容。那就是，这辆车子是租车行的，而租用的人员，却是酒店的人员，这个人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正是许俊。 所以，许俊进入了重点的调查名单之内。 天色已晚，安排完夜班的值守人员，赵燚自然也是要休息的。 第二天，赵燚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年一度的交流会开始了。 赵燚和陈东在h市的招待所床上躺着聊着天，陈东翘着二郎腿说：“组长这回算是大发善心了派我们俩来h市做交流，就不用再那个恶魔身边被压榨了，哈哈！” 赵燚笑呵呵的说：“谁说不是呢，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好好放松下，也好好的跟h市的刑警交流下，不过话说回来夏丹这回怎么会大发慈悲给我俩安排这么好的差事呢，会不会有阴谋”！ 有没有阴谋我是不知道，反正这次要好好的休息下，陈东说道，话音未落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叮咚 叮咚 “请进门没锁”赵燚大声说道 门被打开进来一位穿着警服的女人，陈东眼睛一亮，赵燚打量着来人只见来人一头齐耳短发，穿着一身干练的制服把玲珑有致的身材显得淋淋尽致，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一张再标准不过的瓜子脸，比起一般美女的大眼睛不同，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似乎眸子里有水波荡漾，仿佛无时无刻在默默倾诉着什么；坚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点男性才有的英气，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透明的分红，让人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身材想必是长期的锻炼，使她的身材有一种整体向上的挺拔，恰到好处的酥胸翘臀，是适龄少女发育良好的最合适样板；长腿细腰，配上一米六七左右的身材，真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来人张口问道：“请问你们是j市市局来的吗？”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 陈东一下就来了精神说道：“是的我们俩就是从j市过来和你们交流的，你好，我叫陈东，这位是赵燚，是我的搭档，美女该不会是h市市局派你来招待我们的吧，哈哈我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这次过来交流还真是来对了，上天很眷顾我噢，美女怎么称呼呀。” 美丽的女警听到陈东这么痞气十足的话顿时就板起一张脸，说道：“我是h市刑警队副队长，我叫叶青萱请多指教！” 赵燚一看要坏事陈东这小子嘴太没把门的了，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叶队长，我的搭档就是这种性格请不要见外，有冒犯地方请多多指教。” 叶青萱冷着一张脸说道：“这种人也能成为人民的公仆，不会是走后门吧，哼” 陈东一听马上就不高兴了，“我这种人怎么了，我为国家流血流泪，真是的！”赵燚一看开口说道：“叶队长来是有事情吧。” 叶青萱说是的，我带你们到我们队里参观一下，顺便交流学习。 赵燚说：“那我们就走吧，路上边走边谈”说着便招呼陈东往门外走去！ 赵燚和陈东走出房间和叶青萱擦肩而过时，叶青萱上下打量赵燚和陈东，虽然陈东表面上吊儿郎当但走起路来很稳，一看就是练家子，而赵燚则给她一种看不够的感觉。 这时候走廊上响起陈东那懒洋洋的话语声“叶大美女不要看在咯，快点走吧”叶青萱气的一跺脚，心中暗道：“这个痞气十足的人还真是无赖”，但也没办法局里交代的任务要把人带到，心里想着脚步跟了上去，说道：“赵警官，我先带你们到局里参观一下，然后我们在到队里好好交流一下。”她把交流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赵燚心里暗道不好，这不是没事找事情吗，然后小声的跟陈东嘀咕道：“你看看你，莫名其妙就把人给得罪，这下去她的地盘还不得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陈东小声说：“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小丫头片子怕她做什么，你看她张得那么漂亮这么年轻就当了队长明显有背景才上位的嘛，再说了着叶青萱真的很漂亮啊，让我很心动！” 赵燚调侃道：“你一个武当派，怎么还动了凡心。” 陈东顿时就不干了，“我都说多少遍了，我只是学的功夫，我又没出家，你在这样说小心我真的翻脸。”赵燚听完哈哈大笑走下楼去。 叶青萱在楼面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气的银牙紧咬，心里想到等回到局里有你好看的。 到了楼下，叶青萱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说罢转走向停车场走去。 陈东看着叶青萱的背影说道：“啧啧啧，真是漂亮啊，生气都这么好看，看看这身材，这背影，老大你都结婚了就不要和我抢了哈。”赵燚听完锤了他一拳，我都结婚了，你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叶青萱还没走远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脚没踩稳差点摔倒，回头对陈东怒吼道：“回到局里有你好看的。”转身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过一会一辆白色宝马m4呼啸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车窗降下来，叶大美女对他们俩一招手说道：“上车。” 陈东眼睛一辆，呦嚯~~宝马m4，性能车，可以啊。说罢和赵燚上了车，刚关上车门宝马m4就一个弹射起步，陈东和赵燚还没坐稳车子就穿了出去，陈东在车里一下撞到了头，疼的他龇牙咧嘴的，说道：“叶大美女你这是摆明了报复啊。” 叶青萱说道：“谁让你不坐稳的。”心里小小的出了口恶气，宝马车在路上一路狂飙，十几分钟就看到市局的大院了，车开进院子里，一个漂亮的漂移停了下来，陈东马上打开车门蹲在旁边一顿吐啊，边吐边说，你这是赤裸裸的报复，赤裸裸的报复，哇哇 呕~~~~ 这时候赵燚也下了车，但是他只是略感不适到也没太大的感觉，叶青萱在旁偷偷观看心里暗道：“这人果然深藏不漏，得小心！” 赵燚笑呵呵的对陈东说：“怎么样，小伙子，让你话多，遭报应了吧，哈哈。”陈东回头看着赵燚苦着一张脸说道：“老大你真是变态，这一路飙车晃得我都要散架了，你居然啥事都没有。”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远处市局大门台阶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大概160斤左右，走路虎虎生风一看以前就是在部队待过。身后两名膀大腰圆的年轻人，一个穿黑色紧身特警服装的，一个穿制服的年轻人一路跟中年人走了过来。 中年人说道：“小叶把人带过来了啊，你看看你这开车的毛病多不好，把客人都弄吐了，这两位介绍一下吧。” 叶青萱这时候看到来人，身体挺直敬了一个礼说道：“李局长好！紧接着就撒娇道：“李局长你又笑话我，人家不就是车开了快一点嘛，在国外高速又不限速人家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嘛。” 这甜甜的声音如天籁之音一样，看的旁边两个年轻人都显露出了爱慕的表情，旁边的陈东一看这哪行，马上挺身而出档在叶青萱的身前，不让两个年轻人看，两个年轻人眉头一皱心感不悦。 叶青萱开口介绍道：“这两位就是从j市过来交流学习的赵组长和陈警官，指着中年男子说道这位是我们h市的市局局长李局长，边上的两位穿黑色紧身服的是我们市特警大队的大队长叫刘兵，边上那位是我队里的副队长范良。” 赵燚和陈东听到马上对李局长敬礼，大声的说道：“李局长好。”然后握手，李局长哈哈大笑说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我在h市对你赵燚可是如雷贯耳，边上这位就是陈东吧，内家功夫堪称一绝，这次可要和我手底下的人好好交流一下。 陈东听到李局长的话，那张脸差点甩到天上去，臭屁的说：“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旁边赵燚踢了陈东一脚说：“你就不能谦虚点还世界第三。”然后对李局长说：“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希望这几天能在h市好好的学习一下。” 这时候边上的刘兵说话了，到时候我们好好切磋下，让你们也好好学习下，不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都能上得了台面的，副队长范良在旁边也附和着说。 李局长在旁边说道：“我们还是进屋里说吧，转头对身后的刘兵范良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两位都是搏击天才，你们应该多学习才是。” 两人低头说是，但心里不以为然。几人走进了市局大厅，李局长说：“小叶，你带赵组长和陈警官四处参观一下，我还有个会要开，然后对赵燚和陈东说：“先失陪了”，赵燚说：“李局长，您有事先忙。” “叶队长带我们参观一下你们工作的地方吧” “好的，这边来吧” 赵燚和叶青萱说这话，这时候刘兵说话了，“叶队长不如先带他们两个人到我们的特警训练场转转吧” 刘兵带着挑衅的眼神说道，“没问题，正好赶路也挺累的，活动下筋骨也好。”陈东回应着，赵燚看着两个人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去训练场转转吧” 赵燚听到叶青萱小声的跟刘兵和范良小声的嘀咕着：“一定要好好的教训那个陈东，那个坏蛋，太坏了，但是出手不要太重了毕竟是j市过来交流的，点到为止。”刘兵和范良坏笑点头答应着。” 第855章 五人一同来到特警训练场地，还没到大门口就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声响，赵燚心想：“看来h市的特警每天训练强度也很厉害啊。” 我们h市的特警训练标准是按照武警部队训练量来训练的，当然我作为他们的队长当然要以身作则，平时我对我自己是从来不放松的。刘兵一脸得意的说道。 虽然这小子有点臭屁但是真本事还是有的陈东暗道。 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看看这群小伙子，赵燚很老道的说 刘兵这时已经走到门前推开了大门，大吼一声：“兄弟们，有客人来参观了，拿出平时的真本事来，”在场的特警都大吼一声“是” 这时赵燚突然想到他在部队时候的往事了，看着这群正在训练的小伙子们，他也有点热血沸腾了。 “叶大美女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下马威啊，也不怎么样吧”陈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着实是让叶青萱气的要死。 “那你就上去比试比试啊” “好啊，那我就上去玩玩，不知道谁跟我较量下啊” “那就我来跟陈警官这个武当传人切磋下吧”，刘兵接过话道。 话音未落刘兵就已经跳上擂台，对陈东勾勾手指，陈东看了一眼赵燚，赵燚点点头说道，点到为止就好，切莫伤了他，毕竟都是同事。 “哈哈，好咧”，陈东大笑一声跳上擂台，这时那些正在训练的特警也不训练了，围了过来说道“队长要跟别人对战了，大家快来看学习下。” 赵燚在台下喊了一声“刘队长大家点到为止就好。” “没问题，我是不会伤了陈警官的。”刘兵边脱上衣狂妄的说道。陈东这时连外套都没脱，老神在在的对刘兵勾勾手指。 “来吧，让你两招” “小子，狂妄会付出代价的。” 刘兵先发制人，一直拳速捣陈东面部，陈东灵巧躲过，出左腿马上以横扫应对，刘兵被打了一个正着，但刘兵并未有格挡的意思，抱住陈东的腿想要将其摔倒，但陈东本身就是内功练家子怎么可能会被刘兵给摔倒，只见他以被抱住的左腿为轴身体在空中旋转，右腿猛击刘兵的头部，这时刘兵也不得不松手退了回去。 “小子有两下子啊” “你也很不错啊，小心了这回该我了”陈东大笑道 陈东拳头像暴风骤雨般打向刘兵，那沉猛的拳风虽然没打到刘兵的身上，但刘兵心中骇然，“这小子是个高手，果然人不可貌相”刘兵不愧是特警队的队长反应也即位迅速，以一个后空翻应对，逃过一劫，陈东气势如虹，打算乘胜追击不给刘兵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一记鞭腿踢向刘兵的膝盖骨，这要是踢上准骨断筋折，刘兵倒退了一步，一记扫堂腿，扫向陈东的脚后跟，陈东大喊“来得好”，飞身跳起一个凌空转身侧踢，结结实实的踢在了刘兵的肩膀上，刘兵倒退出去，晃晃胳膊道“小子好大的力气啊，差点没抗住。” 下面围观的特警惊叹道“这跟队长对战的是谁啊，队长居然落了下风。” “刘队长我要拿出真本领了你要小心了。”陈东收起了笑眯眯的表情认真的说着。 “你可真能说大话，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真本领，”刘兵根本不信陈东与他对战没拿出真本领，听到这样的话着实让他很生气。刘兵大吼一声又冲了上去。 刘兵打算快速近身，但未曾想是陈东是故意诱惑他近身战斗的，这样他就可以发挥出他的实力，下面的赵燚看的出来比斗要结束了，忙大声喊道“陈东出手不要太重。”刘兵听到鼻子差点气歪，顿时出拳的力道更猛了。 陈东这时躲开刘兵一记猛烈的直拳，他转身出腿直击刘兵的头部，刘兵用双手格挡，顿时感觉一股大力从手掌传来，蹬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就在他退后的这几步陈东凌空转身回旋踢已经从上往下劈到了，这必杀的一击要是劈在刘兵的身上那绝对是一击毙命，就在这时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住手” “住手” 赵燚和叶青萱一起喊出声，陈东心里有数知道刘兵躲不开了，下落的时候避开了刘兵，一腿踢到下面石板，就听“咔擦”一声，石板粉碎，开玩笑，内家功夫高手的腿劲那可是开碑碎石的。 这时台下鸦雀无声，大家都被震惊的哑口无言，这特么还是人么，这不就是个人形怪兽吗？ 刘兵这时也反映了过来知道人家是手下留情了，虽然被打败了但是他一点恨意都没有，大声说道：“陈警官，好功夫啊，”陈东把刘兵拉起来，说道“你也不错啊，接下我这么多招的人可不多啊，当然我这个变态老大不算。” 叶青萱刘兵范良听到这话才意识到真正的高手在旁边站着呢。 赵燚微微一笑“别听陈东瞎说，大家不打不相识，这段时间还要你们多多关照呢。” 因为大家都是军队出身所以都很好相处，有句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刘兵这时对底下的特警们说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这时范良过来打圆场“你看看，这么一折腾都快要到吃完饭时间了，走今天我做东请j市来的赵组长和陈警官接风洗尘。” “对，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不打不相识啊，有空我们在好好切磋下。”刘兵附和着。 盛情难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东对叶青萱说“叶大美女也得来啊，没有你饭我都吃不下去，更不要提干别的了” “你去死吧，臭败类” 叶青萱转走气呼呼的就走了，这时范良说走吧，我们去酥香阁搓一顿，那里的菜很地道，到这里一定要尝尝本地菜，我一会给叶队长发个信息让她也来，小姑娘抹不开面子，一会给个台阶下来就好了。” 一行四人走到停车场，刘兵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滴滴”边上一辆陆地巡洋舰车灯闪了两下，“上车吧” 赵燚心想“现在的警察都这么有钱吗，都开这么好的车，”但是没表现出来。 陈东就不一样了，大叫一声“卧槽，你们h市的警察都这么有钱啊，叶大美女的宝马m4，你这小子陆地巡洋舰，行啊”说罢锤了刘兵一拳。 范良在旁边哈哈大笑说道：“靠他那点工资一辈子都买不起这个车，还不是有个有钱的爹嘛，”这话一出口怎么感觉酸溜溜的呢 刘兵锤了范良一下，“你小子可拉倒吧。” 四人上车，刘兵开着车，范良给叶青萱发了条信息，叶青萱回信息“过一会过来，”然后四人开始聊天。 “看着h市的社会很和谐啊，犯罪率也不高” “是啊，社会和谐一片安居乐业，但就这种情况下才会诱导那些天才高智商的犯罪，小子监狱里关着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傻子，还有一种就是特聪明的，他们总想挑战下法律。”赵燚和刘兵交谈着。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心烦的事了，我们马上就到饭店了”，范良说道。 众人来到了酥香阁，一看好高档的饭店啊，门口停的都是好车，四人下车往门口走去，陈东说道：“看着饭店排场吃一顿要不少钱吧。” “这饭店就是范良家开的。”刘兵笑着说。 陈东吃惊道：“我的乖乖，你们都这么有钱。” “好啦我们进去吧，我们先点好菜等我们的叶大小姐过来，她回家换衣服去了”范良说 刚一进门口，服务员过来就对范良说“少爷您来啦。” “嗯，给我弄个包间，做一桌菜就好了” “好嘞，少爷，那你们去二楼的富贵厅吧” “走走走，我们去二楼。”刘兵大步的往楼上走，轻车熟路上楼走到包厢，回头跟大伙说：“快点啊，愣着干什么，刚才和陈警官切磋了一下我都饿了。” 四人分宾主落座后，菜还没上来呢，就听到楼下吵杂声，就看到叶大美女出现了，和下午不同的是叶青萱换了一件衣裙，穿着一条黑色细肩带性gan晚装，胸前双峰高耸，雪白的ru沟能迷死所有的男人，s型的腰身曲线无懈可击，乌黑的齐耳短发用一只棕色的发夹，手里拎着个小包包，走路款款，当真是风情万种。陈东直接看直眼了，口水哗哗流。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咸猪手，一把抓住了叶青萱，大叫道：“好漂亮的美人啊，哈哈，大家说是不是。” 只见抓住叶青萱的人剃个光头，膀大腰圆，胳膊上纹着魔鬼的纹身，身边还有几个小马仔。这时范良出来了看到眼前的情况眉头一皱， “这是在这边的混混头赵城虎，”有点麻烦了。 赵燚上前刚走了两步，陈东说：“老大这种好事就交给我好了。”说完就大步往楼下走去。 这时叶大小姐柳眉倒竖“流氓，你给我撒手，我告诉你我可是警察” “呦呦，这小妞还是个警察呢，够味，虎爷我喜欢，哈哈哈” 这时陈东已经走到了近前，暗骂“妈的，这小手我还没摸过，就让这个畜生给摸了。”顿时火冒三丈，但他也是知道分寸的，在外面不要轻易惹事，于是出言道： “这位哥们，把手松开吧，你看你这粗糙的老手都把这大美女这么嫩的手抓红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小子你是哪根葱，敢管老子的闲事是不是活腻歪了” “卧槽，麻痹的好好跟你说话你听不进去，非逼我骂人，你特么的抓我未来老婆的手，你简直是找死。” 说罢直接伸手抓住赵城虎的胳膊一拧，赵城虎疼的大叫 “哎呀哎呀，要断了，快松手啊” “给脸不要脸的货，滚”上去一脚踹在赵城虎的屁股上，赵城虎摔了个狗吃屎，脸先着地，起来满嘴是血大骂道“小子，有种你等着” “嗯嗯，我等你，敢对我未来媳妇下手，我打的你让你怀疑人生。” 赵城虎带几个小马仔跑了。 “谁是你未来媳妇，你个臭流氓，”这时叶青萱发难了，对着陈东一顿小拳头，打的陈东这个心花怒放啊 “哎呀大美女打人都是这么赏心悦目，”说罢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哼，你个臭流氓”红着脸转身上楼去了，到了楼上范良忍不住调侃到“哎呀，着叶大美女到哪里都能惹出风波啊。” 叶青萱对范良那可不是淑女范的，直接发飙，上去对着范良就是一脚，但是她忘了，她今天穿的是裙子，正好陈东在楼下上来，裙底的风光看的一清二楚。 “黑色蕾丝边的。”说完两道鼻血从鼻孔喷出。 只听叶青萱“啊”的一声尖叫，脱下高跟鞋对着陈东就扔了过去大骂道“你个臭流氓，去死吧”。 第856章 陈东一把接住了诱人的高跟鞋不由自主的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好香啊” 这下子叶青萱真的发飙，如同一只发疯的母老虎就扑了上去，这时赵燚看不过去了 “陈东快点吧鞋子还给叶队长，”叶队长对不起啊，都怪我对他缺乏约束，陈东还不快向叶队长赔礼道歉，还冲着陈东眨眼使眼色。 陈东也不是傻子，一看叶青萱真是急眼了“马上求饶，叶女侠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放过我一马吧”。 “好啦，好啦，大家赶紧进包间吃饭吧”刘兵打着圆场，几人进屋，这时饭菜已经上齐，大家推杯换盏吃了起来。 话说赵城虎被陈东揍完之后，找了个小饭店喝闷酒。他觉得很没面子这口气没出来就很恼火，而他也不太敢把这群警察得罪的太死，以后给他穿小鞋那就不好受了，正打算忍了，迎面来了几个家伙。 “呦，赵城虎，这是让谁给揍的”。 赵城虎抬头观看，原来是在隔壁街上和他一样是头目的王刚，王刚这小子也是刚上位不久的，为人阴狠毒辣，不然也不会几个月就从小马仔爬到一个街的头目了。 “呦，刚哥，我这是刚让几个小子给揍了，他们都会功夫，”赵城虎也没好意思直接说他们这么多人是让一个人，分分钟就给搞定了，在街上混也是要脸的！他也知道王刚手下这几个小子都是很能打的，一直跟着王刚混了起来。想利用他们为自己出口恶气，而且他也没说那是一群警察，心里暗道“让他们狗咬狗吧” “刚哥得替我报仇啊，”这一口一个刚哥叫的，把王刚叫的飘飘然了 “大手一挥，虎哥前头带路，今天这个场子兄弟给你找回来。”说罢一行人往酥香阁走去。 赵燚四人在饭店里吃饭，陈东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在把叶青萱给惹怒了，小心再旁端茶倒水着，赵燚看着好笑，觉得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两人也刚认识没多久，陈东就被吃得死死的，想到这里他想起了他远在j市的老婆蒋招娣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吃完饭下楼往停车场走去，刚到停车场和赵城虎王刚他们走了个面对面。！ 赵城虎看到他们马上就站住了。 “虎哥，怎么就是他们几个人吗！？好漂亮的小娘们，”王刚看到叶青萱眼睛一亮。 陈东这时转头和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这些小混混交给我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还有下手不要太重了，毕竟他们不是十恶不赦的那种人，教育教育就好了。”赵燚说道。 转身叫着范良和刘兵上了陆地巡洋舰，看到叶青萱还没动，说： “怎么叶大小姐不走吗。” “我在这等等陈东吧，要不然一会找不到回去的路就麻烦了。” “那好吧，我们宾馆见。！” 这时陈东大步向前走去说道：“赵城虎刚才放过你一码，你还不知悔改。” 在一旁的王刚看到这几个人有三个男的上车走了根本就没瞧起他们就气的火冒三丈。 “嘿！嘿！嘿！你他马的谁呀？怎么跟我虎哥说话呢？想死是不？！”王刚手下的小弟瞪着眼睛，伸出手指头来气势汹汹的指着陈东的脸，指尖几乎要戳到陈东的鼻子上了。 赵城虎想要阻止但来不及了。 “把手给我拿开。！”陈东皱了一下眉头。 “滚……”张口就是脏话。 陈东抬起手，闪电一捉，捉住他的手腕，顺势向下一扭一掰。 “啊！”小马仔发出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手臂被陈东扭曲着，整个人几乎已经要跪到陈东的面前，嘴里除了喊叫，还在咒骂：“草拟马的，你想死呀？哎呦哎呦，刚哥刚哥！快救我……” 陈东胳膊肘子一抬，猛的砸在他的嘴上，砸的他口鼻开花，满嘴是血，再也骂不出来了。 王刚骂了一句，不过还是拔出弹簧的刀冲了上来，朝着陈东就是一刀，这一刀又快又狠，在旁边的叶青萱吓得大叫一声： “小心。” 叶青萱不喊这声还没有事，陈东听到叶青萱大叫心一乱，陈东差点就被他扎着，危急中，陈东松开嚎叫着的小马仔，灵巧的一闪，堪堪的躲过，王刚连续的又扎了两下，陈东闪了两下，等到第三刀扎过来的时候，他飞起一脚踢在王刚握刀的手腕上，“当”的一声响，弹簧的刀掉在了地上。 王刚疼的呲牙，急忙弯腰去捡，陈东先出一脚，将弹簧的刀踢飞出去五六米，另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王刚的屁股上。 “叶大美女，不要大呼小叫的，要不然我会以为你出个事呢，收拾这几个小混混，手到擒来。”陈东很臭屁的说道。 “哼，看来这个混蛋对我很在意啊，”想到这里脸红了起来，暗道：“我在想些什么啊，”陈东就是个臭无赖，哼哼！ 陈东哈哈大笑道：“美女就是美女，生起气来都这么好看，我要醉了。” 在一旁的赵城虎看到陈东还有心在调侃美女，气的要死，他把王刚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刚哥，这不行啊，这小子功夫太好了，让兄弟们一起上吧。！” “嗯，只能这样了，兄弟们，那家伙一起上，砍死这小子！” 王刚和赵城虎手下一共来了十一人，加上他们两个，一共十三人，他们把陈东围在当中，就在此时，旁边饭店和酒店的保安几十号人冲了过来，大喊：“谁在酥香阁打架，不想在h市混了是吧！” 赵城虎和王刚一看对面来人太多，转头对陈东道：“小子，咱们走着瞧，到时候有你好看的。”兄弟们，撤！！！！！他们上了两辆面包车飞驰而去。 保安们冲过来，见打架已经结束，也就不再追究，只简单的问了两句，就离开了。对他们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东走到了叶青萱的身边小声的说道：“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叶青萱有点小感动，但也觉得不现实，俩人从见面到现在也不过才半天时间，叶青萱知道自己长的很漂亮，对男人很有杀伤力。也就当陈东也是个外貌协会的人了。并没有在多说什么，两人往叶青萱停车的地方走了过去。 叶青萱用钥匙打开宝马车，两人上了车，叶青萱并没有马上启动车子，对陈东开口说道：“陈警官今天谢谢你，而且你说的这些话也让我很感动。这么多年来我很少被人感动过。” 陈东听到这里感觉心里一痛，但表面上没表现出来，还是那副死样子。 “那你就从了我呀。” “没个正行的。” “知道我为什么当警察吗，？”叶青萱缓缓的问道！ “肯定有原因的，要不然想你这种娇滴滴的大美人怎么会干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工作呢！” “是的，还是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我的父母意外死亡，然后是和我父母关系比较好的薛叔叔接手了供我和我弟弟读书，但是我弟弟从父母死亡那一刻开始就不见了踪影。” 原来叶青萱的家庭也很有背景，爸爸妈妈都是h市大学的教授，膝下一儿一女，女儿美丽大方，在德国留学，小子叶枫不爱学习每天都不务正业，爱摆弄一些小玩意。 用叶枫的话来讲，我有个这么好的姐姐，以后肯定会找给很牛x的人当我姐夫，我努力干什么。一家人对此头疼不已，但叶青萱对这个弟弟真的是很爱护，一家人很和谐过着幸福的日子。 叶青萱的爸爸叶凡是h大的教授，叶凡有个好朋友叫薛辉，是做古董收藏的，薛辉也是在叶凡喝多无意中透露出家中有兰陵王的面具。 “哎！呦！喂！”你刚才说啥？？兰陵王出征面具在你家？啧！啧！啧！就是那个中国古代十大美男子之一高长恭吗？ “是的，就是他。” “在狼烟烽火年代中，谁会惧怕一位貌美如花的将军？为此，兰陵王高长恭每次征战必会带上一副面目十分狰狞的面具，以震慑敌军。凭借这幅面具，他跃马沙场，刀剑翻飞，中恒驰骋，一派虎将的霸气威风，在连年征战中屡立战功，最终成为东魏政权极为强劲的支柱。兰陵王的面具，成就了他的戎马生涯。”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面具是怎么传到我家里的，但是自从薛辉知道兰陵王的面具在我家之后，他就经常来我家里找我父亲，想让父亲把这个兰陵王的面具转让给他。” “但这个面具对我们家来说意义很大，父亲也绝对不会卖的，就这个样子来来回回谈了大概一年多吧，有一次薛辉喝多了，很生气的说，我迟早会得到这个面具！” 然后就在这说完这句话不久的时间，我父母就意外的出现了车祸死亡，之后就是薛辉支助我在德国念书的费用，家里兰陵王面具也被他理所当然拿去自己收藏了。从那之后我弟弟就消失不见了，但是我总能感觉到他在我身边，可是我始终找不到他人在哪里，我就他这么一个人亲人了，不想他在有些意外，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找到弟弟好吗，陈东！ 第857章 暂且不提赵燚两人在h市即将举行的交流会，j市对此次抓捕的人员审讯已经到了攻坚的阶段。 剩余的人员已经不多，蒋招娣等人需要做的，就是从各种各样侧面的方式，来验证他们这些人的身份有没有问题。 最终，只剩下了两个人。 那就是许俊和他的名义上的父亲。 这很正常。 虽然说在调查的时候，也有其他人无法证明当时的自己没有问题，可是他们都是本地人，只要深入调查之下，就能够找出他们这些人的社会关系网。 这样一来，基本上可以证明了，这些人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这只是给出了调查的方向，让蒋招娣等人知道了许俊两个人更有嫌疑。 会议室中，蒋招娣的面色有些凝重。 “说说吧，大家对这个人怎么看？” “从现有的资料来看，要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逃窜进入酒店的那个人，要么就是对方已经逃离了。” 蒋招娣颇为烦躁的揉了揉眉头。 说实话，她并不太相信是第二种情况。 只是，在二楼的公用卫生间的窗户上，发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脚印。 有警员推测，可能是犯罪份子逃离的时候，在上面留下的。 不过，这种推测，蒋招娣认为成立的可能性非常的低。 原因就是当时虽然赵燚没有立刻进行搜捕行动，反而是去了酒店的后面，防备的就是对方可能的逃脱。 期间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 赵燚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后面那一条小路因为僻静的原因，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也不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就逃离出这么长的距离。 又调取了道路两旁的监视器，并没有发现符合特征的背影。 所以，蒋招娣和夏丹，一致认为，这是敌人使用的小花招，为的就是误导警方的判断。 “他们父子的关系是假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已经对许俊两个人进行了抽血化验。 两个人在资料上的关系，是父子，但是真正的验证下来，却并非如此。 “已经同国外的同行联系，只是他们的效率不高，而且，那个国家地广人稀，对他们身份的验证，我并不看好。” 夏丹摇摇头说道。 两个人的国籍上，写着的是枫叶国，那个国家也是世界上有数的大国，只是，地广人稀，人口远远和其他同样面积的大国是比不了的。 “徐海洋那里也没有什么关键的新情况汇报出来，这倒是让人失望。” “这也是正常的。说到底，他在千门这个组织中的地位并不高。” 商讨之下，也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办法，最终，蒋招娣只是定下了加大审讯力度的方针。 警方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 并不能因为怀疑，就对他们才采取什么断然的措施。 许俊的待遇还是比较不错的。 他临时的拘留室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并且，还有一张床。 这两天来，他就在这里休息。 考虑到他是外籍人士，相比于其他的嫌疑人，这算是唯一的优待了。 许俊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完全的不在意。 慢悠悠的吃掉了自己今天的晚餐，用纸巾擦擦嘴，他才提高了声音：“我吃饱了，东西撤下去吧。” 他吃得很干净，一粒米一根菜都没有剩下。 “这家伙倒是吃盒饭都能够吃出来大餐的味道。” 许俊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警方的注视之下的，监控室里的人员低声在对讲机里说了两句，很快，就有人进来，将饭盒收拾掉。 许俊笑呵呵的看着他的动作，然后回到了床上，心安理得的坐在床上，拿起了一本书，兴致盎然的看着。 看起来，他似乎有在这里长期住下去的打算。 当然，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实际的证据的情况下，警方不可能无限期的将他关押在这里的。 他原来穿的衣服现在已经换了，他的衣服物品也搜索过了，非常的干净，只有一些常见的用品，诸如钱包、手表之类的东西。当然，这些物品，现在都在警方的手中。 所有的御品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这就很奇怪了。 如果说许俊有问题的话，那身上应该有很多的零碎才对，比如徐海洋被抓到的时候，浑身上下搜出来的零碎，加起来足有好几斤。 大概一两个小时后，许俊才伸了一下懒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角落上的监控器，笑着对那个方向挥挥手：“我要睡觉了，晚安。” 说着，他就躺在床上，合上眼。 “这家伙，真是太镇静了。看来今天的监视可以到这里了。” 监控室的人员哭笑不得看着这一幕。 许俊的表现相当的淡然，淡然到，任何人都觉得这个人不太对劲，但是却苦无证据证明这一点。 “将视频截取一段时间，送到蒋局那里吧。” 如果现在有唇语专家，就会看到，许俊的嘴唇动了两下，无声的吐出了两个字：“h市” 他在这里，距离h市可是有好长一段距离。 h市发生了什么？ 那里正在举行着一年一度的交流会。 蒋招娣对交流会并不怎么在意，只是上面指定了人员，才有赵燚和陈东前往参加。 陈东一把拉住叶青萱的手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招待所中，陈东已经有了决定。 陈东这时是真心疼这个美丽的像画中走出来似的女孩。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弟弟也是觉得你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谋杀，要不然你也不会当刑警了吧，我说对了吗？”、 “而且你弟弟的失踪是在你父母出意外的时候就失踪了，说明他也是在怀疑，你这么聪明漂亮，我想你弟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叶青萱听到这里脸顿时一红，风情万种了的瞟了陈东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陈东的魂给勾走。 “好了，我们走吧，不要让赵组长等急了。” 说罢，发动车子飞驰而去，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王刚并没有走远，他一直在暗处看着，等叶青萱的车子离去之后，他才走了出来，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马的，老子弄不过你，还能弄不过一个女人吗？”说完残忍的笑了，转身离去！ 白色的宝马车消失在夜幕里，一路飞驰，陈东在副驾驶座位对叶青萱说道： “青萱，你也不要想这么多，虽然我们刚认识，但我觉得我好想和你认识很久了似的，我会尽力帮助你的，给你一个事情的真相。” “嗯，谢谢你。” 叶青萱没有在说什么，美丽的脸庞有一股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丝微笑，陈东看着她，有种想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这么多年陈东的心一直没有被触动过，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和叶青萱是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接触，但是这种感觉就像她是他陈东最宝贵的东西一样，深深的让他想对这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孩呵护她一辈子！ 他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帮她找出事情的真相！” 一路无话，车子到了他和赵燚下榻的招待所，陈东下车对叶青萱说、：“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开车，你的事情我放在心上了。”陈东难得的一脸严肃说着。 “嗯，你上楼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接你和赵组长。”叶青萱用手拢了一下头发到耳边，那绝美的容颜，雪白的肌肤，带着一丝笑意。陈东看呆了。 “你好美！” “讨厌，少耍贫嘴！” 叶青萱驾车离去，陈东转身刚好看到赵燚在笑眯眯的看着他，“怎样，看来发展的还很顺利啊。” “嗯，老大，这次我很认真的。”陈东表情很严肃的和赵燚说着。 赵燚收起脸上的笑容，对陈东说：“从今天的接触叶青萱确实是个好女孩，人也很漂亮，你要是确定自己的真心，那我支持你！” “谢谢，老大！”陈东转身向宾馆里走去，赵燚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暗道：“难得他也有认真的时候！”大步跟了上去。 进了房间，陈东就把他们走后的事情和赵燚说了一遍，把叶青萱家里的事情也跟赵燚说了。 “那照叶青萱这么说，这个薛辉很有作案动机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想帮助青萱，老大！” “哎呦，这才一天称呼都这么亲昵了呀。” “老大，你不要调侃我了，我是认真的。” “那你一会给吴悦打个电话，让她把档案调出来看看。” 陈东拿出手机找到吴悦的号码拨了过去，“嘟！嘟！嘟！”，响了几声之后听筒里传出了吴悦懒洋洋的声音，“东哥什么事啊。” “小悦悦还没睡呢。”陈东那股无赖劲又来了。 “你个混蛋这么晚打电话，就是睡了也被你吵醒了，说吧什么事。” “还是小悦悦了解我。” 陈东就把叶青萱的事情跟吴悦说了一遍，吴悦听了暗暗惊奇，虽然是听了之后第一感觉都是薛辉有犯案动机，但做他们这一行的所讲究的就是个证据。 “你明天把叶青萱一家还有薛辉的事情，都调查一下。麻烦了。”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东哥居然会说这种话。”这时赵燚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 “你东哥现在情窦初开，看上这个叫叶青萱的姑娘了，吴悦你卖卖力气，把事情弄清楚。” “是，老大！” 吴悦听到赵燚说陈东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而且才到h市一天，便调侃到： “东哥，下手速度很快嘛，不行，我要马上查资料看看这个叫叶青萱的到底长什么样子，居然把出家人迷的神魂颠倒，哈哈！” 吴悦在电话里放声大笑着，还没等陈东发难，吴悦就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好了，就等明天吴悦来消息了，小子定定心，把事情办漂亮，赢得美人归，加油，看好你，这次我就不出面了，你也应该能独挡一面了，明天再交流一天，我就回去了，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第858章 “老大，你就把我自己扔这里，我能行吗？” “你能行的，你早晚得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次就当考验你了。” 陈东苦着一张脸，“好吧，老大，等明天吴悦来消息了再说！” 这时赵燚的手机响了，赵燚低头一看脸上露出幸福的神态，陈东在旁说道：“一看就是嫂子打来了，怪不得你要回去，什么人啊！” “你赶紧洗澡去吧！”赵燚一顿笑骂道！陈东知趣的去卫生间洗澡了。 赵燚接通电话，“老婆大人有何吩咐。”电话里响起了蒋招娣那动人的声音。 “到了地方也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是不是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哎呀！老婆大人这你可错怪我了，我这正要准备打电话给领导汇报呢，你电话就打过来了，弄得我是措手不及啊！” “贫嘴，以前也没发现你油嘴滑舌的一面呢，都是跟陈东待时间久了，学坏了。” “对了老婆大人，陈东这小子在这里好像动心了呢。” “怎么，你们刚到h市就沾花惹草啦！” “没有，没有，我怎么肯能沾花惹草呢。”赵燚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蒋招娣说了一遍，在说道叶青萱家里事情的时候，蒋招娣忽然说： “叶凡？这个事情我也有所听闻，当时这个事情也轰动一时呢。” 赵燚听到这里眉头一皱，这么远的事情j市都有耳闻看来时间不简单啊，看来还是要等吴悦把请示经过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叶凡夫妻在考古界很有威望，他对北魏时期的兰陵王高长恭的研究有很大的突破，因为家里有家传的兰陵王征战时候所带的面具，对这段历史研究有着重大的意义，但是对他们夫妻二人出现的意外，虽然疑点重重，但证据都指明是正常意外车祸，所以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后来这个面具好像是到了h市的大收藏家薛辉的手里，而且薛辉又是叶凡的好朋友，薛辉这个人这些年来做的慈善事业不少，对h市的发展和正面能量有着不可想象的作用，你们想要调查他最好是暗中调查。” “嗯，我知道了，我打算明天晚上就回去j市，这边的事情留给陈东处理，也是时候好好的锻炼一下他了。” “好的，那你得好好交代他一下，让他不要惹祸，他这性格容易冲动。” “我想这次应该不会，他喜欢上那个叶青萱，做事情就会稳重一些，我也是看好这次事情，才让他留下来的，好了老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这个时候回去了。” “好的，晚安！” 赵燚说完挂断了电话，这时陈东洗完澡走了出来，“想领导汇报完了？”调侃道。 “小子，我跟你说，这次的事情可不简单，不要掉以轻心，要以证据为主，你喜欢叶青萱，但凡事都要以证据为主，你是一个人民警察不能诬陷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知道吗？不能让感情左右你得思维，希望你经过这一次能得到历练。” “老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个道理我懂。但是从我们办过这么多案子以来，以我的经验看，这里面肯定有事。” “凡事要看证据，切记。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赵燚和陈东正要关灯准备休息的时候，陈东的电话响了起来“主人你有电话来了，主人你有电话来了，怎么还不接电话，你特么想累死我啊……” 赵燚说道：“陈东你能不能换个铃声，这个也太幼稚了。” 陈东拿过手机低头看了眼来电号码显示的是叶青萱，按接听键，接起了电话： “喂，叶大美女，晚上是不是孤枕难眠，白天被我英雄一般的背影给征服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陈东你能不能出来陪我一下，我好像看到我弟弟了！” “哦？我小舅子出现了吗？你在哪里我马上到。” “你能不能正经点啊，我在林荫大道的蹦恰恰酒吧。” “那你在外面等我，千万不要进去，就你今天这身打扮进去容易被色狼吃得渣都不剩，等着我，我马上到。” 说罢挂上电话对赵燚说：“老大我出去一趟，叶青萱好像看到他弟弟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的，注意安全，要不要我也跟着过去？” “不用了吧，老大，这点小事还不用动用你，我就是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到时候电话联系吧。”陈东起身穿衣开门离去了。 陈东到了宾馆楼下，心想：“这没有车还真是不方便啊。”站在路边等计程车，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一辆车，急的要死。没办法只能拿出手机给叶青萱打个电话， “喂，青萱，我在这打不到车啊，怎么办，你千万不要急，在门口守着，我先往那边走走。” “好的，我明天跟队里说一下，给你们安排一辆车，没车也确实不方便，我现在也不能走，万一我去接的你时候，我弟弟要是走了，那就坏事了。” “好的，一切等我到了在说，有计程车了，先挂电话了。” 这时路上过来一辆亮着绿灯的计程车，陈东对司机招手，车子停在陈东身边，陈东上车直接说道：“师傅，去林荫大道蹦恰恰酒吧，快一点！” 司机是名老师傅，说道：“好嘞，坐好了。” 老司机看着陈东坐立不安的样子，“小伙子，怎么了啊，看你怎么心神不宁呢。” “嗯，没什么事，女朋友在那边等我呢”。 老师傅看得出来陈东有些着急，他也把车开的快了起来。10几分钟的车程，到了酒吧门口，陈东下车给了一张说道：“不用找了，就跑了出去。” “哎，现在的年轻人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什么事急的连找钱的功夫都没有吗？”说罢司机开车走了。 陈东在蹦恰恰酒吧的大门口看到了叶青萱，叶青萱还是穿着晚上吃饭时候的那身衣裙，如同暗夜天使一样站在那里，微风吹动着她的短发，雪白的肌肤让月光映的越发靓丽，那高耸的双峰，呼之欲出，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蛮腰，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挺翘的tun部，修长的美腿，配上黑色细高跟鞋，真是美到了极致。陈东走到叶青萱的背后，盯着她挺翘的tun部直咽口水，“真是极品啊，不知道手感如何？” 心里想着，手却不受控制的对着叶青萱那挺翘的yun部拍了过去。叶青萱吓了一跳，下意思回手对着陈东一个耳光，陈东本身的功夫很高，对着一巴掌肯定是会躲开的，但他现在的状态鬼使神差并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耳光“啪”的一声，陈东脸上一个五指印，但陈东那只魔掌还是叶青萱挺翘的tun部，没拿开顺手又捏了一下“手感真是好啊！” 叶青萱看清楚后面的人是陈东气不打一处来，“臭流氓，你往哪摸呢。”脸红到脖子了，眼神的媚态简直要把陈东融化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控制住，只是想摸摸是什么感觉的，结果这手不听我的话真的去摸了。”说罢把手收了回来放到鼻子闻了闻，真是香啊。 陈东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流氓的举动，索性一股脑的把责任都推给了叶青萱，怪她太美了。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哼！” 叶青萱从来都没被人如此轻薄过，那被陈东拍过的地方有种异样酥麻的感觉，让她羞愤难当。 陈东这时也挺尴尬的，但他脸皮厚啊，一本正经很严肃的说道：“你看清楚了吗？” “什么？”叶青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真笨，你看清楚那人是你弟弟了吗？他进了这间酒吧吗？” 叶青萱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脸红着说：“没看太清楚，就看到个背影，但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对我弟弟很了解，我觉得那应该就是他。”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你跟着我，你这种级别的美女到这种地方会被吃豆腐的。”说罢拉着叶青萱的手就往里走，叶青萱想把这只咸猪手甩掉，但又觉得很有安全感的，这是在她父母以外车祸之后从来没有的感觉，她有点喜欢上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了，就因由着陈东拉着她走了进去。 “看这家酒吧的排场，在h市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吧。” “是的，这个蹦恰恰酒吧和我们今天吃饭的酥香阁都是我队里副队长范良父亲开的，以前他父亲也在市局工作，但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就下海经商了，经营了这两家h市顶级饭店和酒吧。” “哦？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啊” 他们两个走进在推开酒吧金属门的一刹那叶青萱被震撼了，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门的存在仿佛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在门的两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散发着诱惑的色彩，给整个大厅笼上一层朦胧美。舞台的中央不少男男女女们跟着音乐尽情的摇摆着身躯，沉迷在这种气氛之中。或者是金色小黄毛，或者是穿着露脐装，又或者是穿着超短裙，露的越多越好。这是一个酒醉金迷的世界，吧台里的酒保专注着手中的摇杯，不被影响而机械似的调出客人需要的一杯又一杯的鸡尾酒。 夹杂在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 。 叶青萱皱皱可爱的眉头，她没想到酒吧里居然会这么的混乱，她虽然也幻想过，但真正来到这里又别的是一番滋味。 这一切陈东都看在眼里，不仅有些心疼这个娇媚又有些单纯的女孩了，紧了紧叶青萱的手，抚摸着她的手背，让她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 第859章 “现在的生活压力太大了，人们只能以这种方式释放压力，你看那样妖艳的女人，白天她们可能是某公司的高管，又或者是经理，”晚上她们就会到酒吧里疯狂的发泄，或者跟别的男人发生一夜情。 “可是解压的方式又不是仅仅这一种，为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呢” “呵呵，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我们找找看，你弟弟在不在这里吧！” 这时候叶青萱咦的一声，说道：“我居然看到了薛叔叔。” “在哪里？” “我刚看他往二楼里面走了。” “这回我敢肯定你没有看错，你弟弟一定在这里了。走，上去看看。” “他们都认识我看到我不好吧，你是生面孔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让人怀疑的。” “那你自己在下面我也不放心啊” “没关系的，怎么说我也是一个警察啊”。 “那好，你自己下面注意安全，我去楼上转转！” 说完陈东转身上了楼，到了二楼一看，都是包厢，傻眼了，“卧槽，我也不认识那几个人啊。”转身又下楼了 叶青萱看到陈东又下来了，不仅疑惑问道：“你怎么又下来了？” “你手机里有薛辉和你弟弟的照片吗？”陈东尴尬的问道。 叶青萱难得看到陈东尴尬的表情笑了起来。这一笑，感觉酒吧都失了颜色，边上男的看的直了眼，口水流了一地。 “你这祸国殃民的女人，哎！”陈东看着叶青萱无奈道。 “喏，给你看看他俩的照片。”说罢把手机递了过去。 陈东低头看，薛辉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地中海的发型，脸型微胖，在看叶青萱的弟弟叶枫，很年轻帅气，当然了姐姐都这么漂亮弟弟能丑到哪里呢，.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如不闻人间烟火。 “你弟弟实在是太好认了，这么特么也太帅了。我就说吗，有你这如天女下凡的姐姐，弟弟也帅的掉渣啊。” “少来，陈东我发现你可真贫嘴啊”。 “好啦，我上去了。”说完陈东又再次上了楼去，说来也巧了陈东刚上楼就遇到从洗手间出来的薛辉，陈东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只见薛辉穿了一身灰色的休闲服，阿迪达斯的休闲鞋，看起来显年轻不少。他们二人插肩而过，薛辉推开陈东旁边包房的房门，陈东正好在门缝中看到里面的人，里面是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长相居然和范良有些相似。 “难道是范良的父亲？他跟薛辉认识？”一连串的疑惑在心中升起。这时陈东眼角的余光看到个黑色人影在卫生间一晃就消失不见了。以陈东的目力，对方的长相看到了七八分，果然是叶青萱的弟弟叶枫。 “他难道在跟踪薛辉吗？看来他也是在怀疑叶氏夫妇的死跟薛辉有关系，既然他不想露面说明还有别的潜在危险，他应该是不想连累她的姐姐。” 陈东正想下楼问问叶青萱那个张的有点像范良的中年男人是谁的时候，楼下发生了吵闹声。 陈东心想不会是叶青萱出事了吧，把她这么一个大美女独自扔在一楼果然不是明智之举啊。想到这里直接朝一楼冲了下去。 到了一楼一看果然如此，只见叶青萱被几个年轻公子哥模样包围着，并且动手动脚的，陈东看到叶青萱那无助的样子怒火涌上心头，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把叶青萱搂在怀中，对叶青萱小声的说道： “青萱，你没事吧，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在一楼的，我应该把你送回车里等我好了。”陈东满脸的自责。 叶青萱看到陈东回来了，马上眼睛都带了水雾，看的让人好不心疼。 陈东把叶青萱拉倒身后，对为首公子哥说道：“你们特么的连老子的女人都敢欺负，看来是想被松松筋骨啊！” 几个公子哥闻言大笑道：“这哪里来的土包子，还敢跟我们抢女人，小妞今天跟我们走吧，大爷有多是钱，多少钱你随便开价，老子有多是钱！” 叶青萱拉着陈东说：“算了吧，我们走吧。” 几人听到，“想走？小妞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今天你陪大爷也得陪，不陪也得陪。”边上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一起起哄着。 陈东搂着叶青萱的香肩说道：“不要怕，我分分钟就收拾了这群兔崽子。你到我身后站着。” “我特么今天打的你们满地找牙。”说罢陈东过去对着为首的公子哥上去就一脚，公子哥也没想到陈东在这里会敢动手，因为谁都知道这个场子是虎爷罩着的。这一脚踹的是实实在在。只听公子哥跟一只大虾一样，“嗷”的一声就飞了出去。 那声惨叫，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动静。场子里顿时一片大乱，音乐声也停了，场子里的灯光也全亮了，过来几个保安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公子哥指着陈东“这小子打人，”他居然一脚把花少给踹飞了。 “花少？哪个花少？”保安问道。 “还有几个花少，当然是你们老板的亲外甥啊！”几个保安到墙角把公子哥扶了起来一看还真是他们老板的亲外甥。 几个保安目光不善的盯着陈东说道：“小子打谁不好，居然连我们老板的外甥都敢打，来人啊，把这小子拿下。” 一群保安把陈东围住，叶青萱在陈东身后有些害怕，其实叶青萱现在的内心也是很强大的，父母走了三年了，弟弟失踪了三年，这三年来她苦寻答案，虚与委蛇，哪怕是一向对她很好的李局长，她也从来没放下过戒心，今天遇到赵燚和陈东之后，叶青萱觉得这是个可以相信的人，而且这两人的功夫又不是一般的高，肯定有深厚的背景。 但是她毕竟是个20多岁的女孩子，女孩子这个年龄不应该担当这么沉重的事情，所以看到陈东尽力的保护她时，她坚强的内心在这一刻融化了，她想依靠陈东查清楚父母的死因，哪怕真是正常的意外那她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这时场内音乐声停止了，一群群男男女女看到有热闹看，都纷纷来这边起哄在一旁叫嚣着。 为首的保安指着陈东说道：“我们这个场子从开业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你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啊。” “我女朋友在你们的场子被人调戏，不见你们出来，看见你们的少爷被打了就跑出来指责我来了，真有点意思啊，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叶青萱在后面听到陈东一口一个女朋友说着，她脸红红的但也没出声制止他，其实陈东这小子也是用心里暗示，潜移默化让叶青萱慢慢接受他，所以才一口一个女朋友的叫着！ 这时二楼出现了一个沉稳中年男子的声音：“怎么回事？是谁在这里闹事！” 大伙抬头向上看，只见那个穿着西装长得跟范良有些相像的人出现在二楼的扶手旁边。花少看到他舅舅出来了，就大声喊道：“舅舅我被人打了！”就是他打的我，说着指着陈东。 中年男人看见他这个外甥眉头一皱，他也知道自己外甥是个什么货色，肯定是调戏人家女孩遇到茬子了。 中年男人打量着陈东，忽然发现陈东身后的叶青萱了开口说道：“小叶？你怎么在这里？” “范叔叔？” 叶青萱一脸诧异的看着楼上中年男人。 范毅心中一惊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对着楼下说道：“这是误会，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酒水都算我的。” 陈东看着范毅心想：“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啊，这么多人直接给免单了，这得多少钱！” 大伙一听到免单，嗷嗷一顿狂欢大叫着，音乐声又响了起来，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池当中又扭动了起来。 范毅对着叶青萱招了招手示意她上来，叶青萱看了一看陈东，陈东点头跟着叶青萱向二楼走去，陈东在后面看着叶青萱的背影，真有想犯罪的冲动。 二人走到了范毅近前，范毅看着叶青萱：“小叶，你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呢？这种地方有多乱，你个女孩子家家的，以后不要到这种场合来。”范毅像个慈祥的长辈关心的说道。 范毅看着这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孩叹了口气。 “我没来过酒吧只是有点好奇，所以让朋友陪着我过来体验一下。”叶青萱很大方的说着。陈东看着叶青萱，她又恢复到以前的干练样子了，一点娇羞姿态都看不见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范毅看着陈东，“这位是？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呢？小叶” “这位是j市市局的陈警官，来我市交流学习的，陈东这位是范良的父亲，以前也是我市市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后来下海经商了，经营了这家酒吧和今天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那家饭店。” 陈东伸手和范毅握手，这范毅五尺身高，膀阔腰圆，国字脸，陈东手握着范毅的手感觉到手上的茧，一看以前就是常年摆弄枪的好手。范毅也在细细的打量着陈东，看着面前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往他面前一站稳如泰山：“心里暗道这也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个好手。” “你好，那我就跟着青萱叫你范叔叔吧，可以吧？” “没问题，小伙子，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想当年我也……算了过去的事不说了。”范毅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后悔的神色转瞬即逝。不过这一点还是让陈东捕捉到了。 “看来果然有问题啊。”陈东暗道一声。 “对了小叶，我让阿泽上来跟你赔礼道歉，这小子爹妈走的早，一直是我们在抚养，我老婆把他给惯坏了，虽然你不说，但我也能猜到事情是怎么回事。”说罢转身对旁边的一个保安说去把那小兔崽子叫过来。 “好的，老板！” 不一会就看花少苦着一张脸走了过来，眼神流露出一丝恨意，范毅说：“还不给人家赔礼道歉，你连刑警都敢调戏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啊。” “啊！？舅舅我也不知道她是刑警啊，我要是知道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怎么按你这意思她要不是刑警你就可以调戏了吗？”陈东在一旁冷笑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花泽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话。范毅看着气的半死摇了摇头。 这时叶青萱说话了算了反正今天就是个误会，你以后也不要在仗势欺人了。 “范叔叔，我刚才好像看到薛叔叔在这里了，小子他在哪里啊？”范毅脸色一变笑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你是不是看错了。” 叶青萱张嘴还要说什么，陈东在旁边打断了叶青萱说道：“范叔叔那今天不好意思了，我们就告辞了。”说罢冲着花泽点了点头，拉着叶青萱转身要走。 “那范叔叔那和陈警官就先走了啊。”叶青萱也看出来了，他和薛辉之间有问题。 两人在花泽身边走过的时候，花大少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毒之色，暗道：“我早晚要把你上了，臭表砸！” “叶小姐，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改天请你吃饭，表示下歉意。” 第860章 像陈东和叶青萱与花大少的冲突，其实只是生活中的一些点缀，现如今是法治社会，花大少只要不蠢，最多也就是只敢口头上占占便宜罢了。 在成熟理智的人眼中，这就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赵燚留下了一张纸条，借着夜色的掩护，就悄然离开h市。 前来h市参加这一次的交流会，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赵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找人。 找到可以在武力值抗衡千门门主的人。 这样的人，赵燚只认识一个。 那一次意外在沙漠中发现的那位男人。 赵燚翻遍了记忆中的所有人，知道这个人是最有可能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击败千门门主的人了。 如果徐海洋没有说假话的前提下，那么千门门主的功夫之高，已经到了相当的警戒。 对比一下，就知道他的恐怖了。 一个千门的老正将，赤手空拳的话，需要赵燚和蒋招娣联手，才能够勉强出于僵持的水平，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失败。 而千门门主的其中一个选拔条件，就是要击败千门八将联手。当然，这其中可能涉及到很复杂的问题，比如千门八将中，或许老正将的功夫已经数一数二了，其他人或许略差，也有可能，平时的时候，这位门主和其中部分八将关系交好，试练的过程中，可能存在放水。 按照这种乐观的情况计算，这位门主的功夫，也是相当棘手的，起码也会相当于两三位老正将全力出手的水平。 这种情况下，j市已经下定了决心，同千门放对，必然要考虑周全。 当然，如果是动枪的情况下，情况会更容易一些。 只是，在城市中，枪有的时候，造成的破坏太大，也容易误伤，所以，碰头会上，再三考虑之下，才有了这一次赵燚的j市之行。 明面上是参加一年一度的交流会，暗地里，赵燚还担负了另一项重任，为的就是瞒过千门可能存在的眼线。 不然的话，没道理，j市警方不派出得力的人手，而是选择了赵燚和陈东，严格说起来，两个人并非是j市警方的在编人员。 赵燚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安江县。” 司机师傅狐疑的看了一眼赵燚。 说实话，大半夜的一个年轻的男子打车去另一个县城，这距离差不多有上百公里左右，一般这么远，很少有人打车才对。 看到他脸上的犹豫，赵燚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你坐好喽。” 司机师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生活不易。 这一趟的费用不低，跑完这一趟，就相当于平时一整天赚的钱了。当然，这其中隐藏的风险，就被司机师傅自动忽略了。 前些年，不少的犯罪份子专门对出租车司机下手，这样的案件屡屡发生。 好在他的右侧后侧已经加装了安全栏了，觉得问题不大。 何况随着这几年的治安情况已经大为的好转，类似的案件，已经极少发生了。 司机师傅通过倒车镜，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赵燚，觉得赵燚没有问题，剑眉星目，浑身看起来就是正气凌然，不像是个坏人。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赵燚的目光很坦然，既没有带着帽子，也没有戴口罩，面目可以看得很清楚。 这些出租车每天接触的客人非常多，看人多少还是有几分眼力的，所以觉得赵燚不可能是坏人。 “客人，这么晚了您去那个县城有什么事情吗？不着急的话，明天早上六点的时候，就有去那里的早班车。” “是有点事情，极道武馆，师傅听说过吗？” 车子很快出了市区，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车辆，所以赵燚也乐得同这位师傅沟通一下。 虽说在资料中，已经知道了那位现在的情况，开了一家武馆，不过究竟怎么样，赵燚并没有亲眼看到过。 一听说车上的这位客人询问的是极道武馆，这位司机师傅连连点头。 “听说过，据说里面可是一位了不得高手，曾经h市发生了外国高手连挑本地武馆的事情，气焰相当的嚣张了，还是极道武馆那位师傅出手，将挑战者一招就制服了。嘿嘿，谁还敢说咱们国家的武术是舞术？” 这位司机师傅的脸上涌出了满满的自豪。 赵燚知道，他所说的两个武字，虽然是同音，但是异议是大不相同的。 一想到那位的身手，赵燚也笑了，点点头：“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虽然现在热武器发展得很快，导致现在已经没落了，但是近些年国家提出了复兴的政策，这让那些民间的高手有了强有力的支持。” “谁说不是呢，自古以来就是民间出高手么。客人您不知道，极道武馆虽说就在h市下面的那个小县城，地理位置比其他的武馆差太多了，但是真正的名声，是这个。” 司机师傅头也不回的比了一个大拇指，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这样的交谈，让这位司机师傅仅有的忐忑也被打消了，说话间，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消失得很很快，几乎没怎么感觉到等待的煎熬，出租车就已经到达了县城中。 通过导航，司机师傅很顺利的找到了武馆的位置。 它的位置稍稍有些偏僻，占地倒是不小。 此时已经很晚了，武馆倒是静悄悄的。 赵燚把钱给了这位司机，下了车，来到了武馆的门前。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到底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 “你是？”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眼神带着疑惑的看着赵燚。 “我是赵燚，张笑的朋友。” “哦，请进。笑笑，你有朋友来了。” 一张八仙桌，两杯清茶。 许久未见的两人这一次再度见面了。 和那一次不同的是，眼前的男人，毕竟褪去了青涩，变得相当成熟了。 “你还好吗？我应该叫你张笑，还是叫……” “当然是张笑，那个名字本来就不是我的真名……” 张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的复杂，随后有些释然。 大自然是无比神奇的。 张笑曾经旅游，误入了那处绝地，因为环境的特殊性，竟然发生了类似鬼上身的事情，用科学的方式解释，就是人的思想也是一种磁场，因为特殊的环境，留存了很长的时间，而张笑昏迷到那里的时候，发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 两个生命磁场的强度是无法比较的，曾经那个人的意识，理所当然的占据了主导地位。 很长一段时间，张笑都无法认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只是生命是无比奇特的。 那道意识的磁场，随着它的活跃，大大加剧了它自身的消耗，再加上潜意识里个人意识的反抗，最终，张笑还是回归了自己。 说起来好像非常的玄幻，只是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最近怎么样？” 赵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还好。已经不会发生无缘无故昏厥的现象了，就是偶尔也会发生头疼的现象，不过，频率很低，一个星期也就是一两回，能够忍受。” 张笑摇摇头，笑着说道，看神情，并不怎么在意。 在有一段时间，张笑曾经发生过多次昏迷，醒来的时候，就好像两种人格错乱一样，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从剧烈转为舒缓。 赵燚斟酌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他们商议的时候，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张笑虽然有过神奇的经历，可以说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但是实际上，终究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赵燚真的面对他的时候，忽然之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张笑倒是经过这几年的锤炼，明显懂得了很多的人情世故，知道赵燚这么晚悄悄的前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当下笑着说道：“赵哥这么晚前来，一定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好歹咱们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虽说当时主导身体的不是我现在的意识，不过该有的记忆，我都是有的。赵哥你们为我做的事情，我现在仍然很感激。” 张笑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诚恳。 那时候，赵燚等人一开始，误以为张笑真的活几千年，所以，下意识的隐瞒了张笑的来历。 毕竟真的出现了一个近乎长生的人，被世人发现了，等待他的命运，无疑是极其悲惨的，把他绑在手术台上，成为小白鼠，几乎是必然的命运。他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国家的力量。 只不过后来，侧面验证了张笑只是类似鬼上身的情况，赵燚等人也做了不少的努力，让他恢复了正常。 这些事情，张笑都是铭记在心的。 “确实有一件危险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赵燚深吸了一口气，肯定的点点头。 张笑没有说话，只是静待着赵燚的下文。 “有这样一个犯罪团伙，我们现在正在追踪。这个犯罪组织传承非常久远，身手异常的高明，凭借我们的力量，想要无损的拿下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些时候，动用枪不太方便，所以，我们很缺高手。” 赵燚郑重的说道。 张笑听到这里点点头，他笑着说道：“确实。虽说我糟了一些罪，但是相比叫我得到的，不值一提，功夫到了我现在的警戒，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会产生不可思议的感觉。很神奇。赵哥的枪法很准，但是在我看来外物，人体才是无穷无尽的宝藏。那些高手如果真有心的话，单凭枪，你们确实会很吃力，失败的概率极高。” 张笑说这些话的时候信心满满，他忽然有了几分兴致，脱掉了外衣，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肌肉，说道：“赵哥，有没有兴趣来打个赌。” 看到张笑这个样子，赵燚也有了几分性质，说道：“你想怎么赌？” “我蒙上眼睛，你枪口对准我，能够瞄准我，就算我输。” 张笑的话让赵燚一愣：“这？” “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匪夷所思？我也是第一次想要验证一下心里面的想法，像几个学员在我蒙上眼睛的时候，扔的弹珠，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 第861章 在张笑提出这个赌局的时候，赵燚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张笑是在开玩笑。 他倒是知道，那些真正的高手，连他自己在内，其实都对危险来临的时候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的，比如有人拿着枪在暗处瞄准他的时候，他就有预感。 所谓的寒毛乍起，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经历过生死之后，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本能。 但是这种预感，只能说是最大程度的让他提高警惕，做出本能的反应。 在枪林弹雨中，这种预感，并不能完全的挽救他们的生命，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优秀的军人频频死亡了。 赵燚知道，躲避子弹是怎么回事。 人的反应不可能快过子弹，当然更不可能快过光。 所以，躲避子弹，更多的是当人看到枪口对准自己之后，然后身体的本能快过对方手指扣动扳机的动作。 说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 而张笑所说的，无疑是超出了赵燚的认知。 因为张笑说的是蒙上眼睛，赵燚无疑是觉得不太可能的。 “既然你有兴趣，那么咱们就玩玩。” 赵燚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心中却多了几分凝重，如果说张笑能够做到的话，那么无疑，赵燚他们对于他们这样武力顶尖的人员认识还是有些不足的。 虽说这只是极小撮的一部分人，几乎不影响大局，只是现在和这种人认识到了，那么自然要对他们有着更清楚的认识才对。 张笑已经成熟了。 他并没有一口答应赵燚的要求，反而要展现手段，这就在表明自己的价值。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人了，虽然还清楚的记得那些发生的事情，不过，终究是两个人。 这些念头在赵燚的心中一闪而逝。 他的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说到底，人家肯表现自己，就代表了有帮忙的意思，赵燚是无法拒绝的。 前面就是大厅，应该是平时武馆学员们练武的地方。 张笑走到中间，取出一块黑布将自己的眼睛完全的遮挡住。 赵燚能够看得出来，他没有耍什么小手段。 显然，张笑对自己的身手异乎寻常的自信。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似乎处在极为放松的状态。 赵燚是携带着枪的。 因为要执行这个秘密的任务，枪是特批的。 握紧了熟悉的枪，赵燚的心头也涌起了淡淡的自信。 举枪，瞄准。 动作快到了极致，只在零点几秒钟，唰的一下子瞄准了张笑。 当然，没有打开保险。 两个人终究只是比试，而非生死相斗。 动了。 张笑霎时间就动了。 在赵燚的枪口对准他的一瞬间，不，可以说是同时，起码，在赵燚的眼睛里，无法判断究竟是他的枪口瞄准张笑快一些，还是张笑移动的快一些。 张笑向着斜前方窜了一步。 赵燚的心中惊讶，脸上却是不变。 他已经明白了张笑的打算。 那就是蒙着脸，接近赵燚，夺下他手中的枪。 虽然只是赌局，输赢也无关紧要。 但是赵燚也有自己的骄傲。 在军中苦练，入选了国家最顶尖的特种队伍的组织，赵燚的心中傲气不言而喻，虽然平时他几位的低调和谦和，这份骄傲，其实已经深深的掩埋到了心里。 只见赵燚立刻改单手为双手持枪，同时，他就地一个翻滚，又同张笑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同时，枪口再度瞄准了张笑。 他快，张笑更快。 几乎在赵燚再度瞄准的时候，张笑的双脚在地面上移动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左右来回的晃荡，尽管看起来移动枪口的距离，应该远远的要小于脚步移动的距离的。 他每一步，左右移动的范围，起码两三米，这种情况下，赵燚根本就无法有效瞄准张笑。 赵燚的心中骇然。 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吗？ 但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一幕，真的发生在了眼前。 赵燚不能不信。 眨眼间，张笑就到了赵燚一个极为别扭的位置上，带着黑布的脸上冲赵燚泛起了一个笑容。 这笑容，让赵燚非常的不舒服。 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多想，他霍然收枪，凝神准备用军用擒拿和张笑碰上两招。 坐以待毙可不是赵燚的性格。 可是，张笑的速度非常的快。 他刚把枪放进了枪套中，张笑的一只手，已经死死的抓住了赵燚的手臂。 一抽，赵燚没有抽出来。 这双手，好像是铁钳子一样，非常的有力。 张笑摘下了黑布，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赵燚。 “赵哥，单对单的情况下，功夫到了一定的境界，这种小威力的枪……” 张笑摇摇头，意思不言而喻了。 赵燚的脸色有些凝重的点点头。 事实胜于雄辩。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赵燚又不是输不起的人，输了就要认。 “厉害！” 赵燚的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伸出了大拇指。 “请！” 张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两个人重新落座。 “赵哥，帮助你们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只是，现在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光明正大的出手，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他们要是找到我的家里怎么办？毕竟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 张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有着郑重。 “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赵燚的心中多少有些遗憾，脸是同样的脸，却并非是同样的人，看来，这样的话，这一趟赵燚就要无功而返了。 他不是一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何况，张笑的担忧也是很有道理的。 说实话，就算张笑加入，赵燚他们也没有把握，将千门在国内的人员一网打尽。 可想而知，那时候，随之而来的报复肯定是存在的。 或许他们会对警方的身份心存顾忌，但是绝对不会顾忌一个普通人，尽管这个人的的武力非比寻常。 这个年代，终究不是曾经凭借拳头打天下的年代了。 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一个人，经过十几年二十几年的修行，结果却敌不过稍加训练拿枪的人。当然，张笑这种情况并不具备代表性。 像他这样身手的能有几人。 即便他的武艺可以说达到了非常高的境地，但是能够敌得过几把枪？ 一把他能够躲避，两把呢？三把呢？ 赵燚刚才在心里面算计了一下，经过三年训练的一个班的老兵，在绝大多数的地形中，张笑的解决都会很惨。 这在历史上早已经证明了。 百多年前，曾经那位国术大师死于了十几杆的洋枪之下，这不得不说是时代的悲哀。 那时候的枪威力和现在不可同日耳语，而那位国术大师的造诣，绝对是相当不俗的，毕竟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的死亡，也直接震惊了当时的国术圈子，导致了国术的没落。 毕竟太多的武师心灰意冷了。 练了一辈子的拳脚，却不如几把枪的威力，这极大的动摇了他们的信念。 所以，赵燚也知道，张笑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对于别的犯罪团伙而言，或许搞到枪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对于千门来说，绝对不难。 他们有着严密的人脉，警方不可能面面俱到，总会有疏漏的。 想清楚了张笑的担忧，赵燚觉得没有理由在这里待下去了，他的时间也不允许，当下站起身说道：“那就不打扰你了。” 看到赵燚真要走，张笑一下子愣住了。 这反应完全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啊。 不是应该再三恳求的吗？ 这样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张笑也连忙站起身：“等等，赵哥，您看，您这么着急干啥。我说了，肯定要帮忙的，不然的话，当初的我早就已经死了，我要是不帮忙，我这关也过不去。” “那……” 赵燚迟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张笑说的话前后矛盾。 “赵哥，对家里的安全担忧是肯定，不过我小心一些，应该问题不大，您也知道我现在的拳脚很重，万一要是打死了人，怎么办？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给我一个官方的身份？” 赵燚一下子就明白张笑的意思了。 曾经，赵燚也有意介绍张笑到部队里的，也探过张笑的口风，只是那时候的张笑很坚决的拒绝了。 现在他改变了想法，倒是也正常。 赵燚想了想：“正式的编制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肯定是j市的。你的拳脚功夫，哪怕在部队中，担任搏击教官也足够了。” “这倒不必，我希望能够挂个名就好。” 张笑的眼神闪烁，笑着说道。 “没问题。” 赵燚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不知道张笑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不过，这个条件说起来并不过分。 两个人达成了基本的协议，瞬间气氛变得和缓了许多。 “赵哥不要怪我市侩。我这几年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本来我以为以我现在的实力，开个武馆绰绰有余吧？结果呢，一开始倒是开在了j市，但是半个月连一个学员也没有，后来一打听……” 张笑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两年的事情。 事情很简单。 他原本是圈子之外的人，一头扎进了武术圈子，结果被那些老人一致的排斥，加上他的年纪本身就不小，给人的感觉就是嘴上眉毛办事不牢，没有学员也是正常的。 不管在什么年代，都要讲究一个出身，他根本在这方面就没有人脉，所以明里暗地里遭到了不少的麻烦。 当然，明面上的打压他是不会怕的，毕竟武力值在那里摆着呢。 不要说单单j市，就算全国也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但是事情不是那么说的。 这个社会，一双拳头，也不代表着就可以把武馆顺顺利利的开下去。 武馆毕竟不是世外桃源，要和方方面面打交道。 所以，张笑在烦不胜烦的应付了各种龌龊的事情之后，理所当然的爆发了。 一口气将h市大大小小的武馆挑了一个遍。 这后果么，不是他从此在h市站稳了脚跟，反而遇到了更多背地里的打压，在h市，连正常的开门都不做到。 第862章 仔细想想，这才是现实真的可能发生的情况。 张笑终于在h市站不住脚跟了，所以，灰溜溜的在老家这边偏僻的地方，开了一家武馆。 到了老家，倒是好了许多。 毕竟在县城中，武馆还算是一个新鲜的事务，加上毕竟是老家，多多少少也认识一些人，总是顺利的开了下去。 张笑的不甘心可想而知。 后来，倒是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让他和h市的武术界关系缓和了许多。 那就是国外的一些高手，借着切磋的名义，在h市摆下了擂台。 不多不说，他们能够走出自家的国门，在世界上立足，是有一定道理的。 h市的武术界几乎全军覆没，被对方重创。 到底还有人记得张笑这个人，特地来县城请了张笑出手。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个时候要一致对外，张笑大节不亏，将对方一行人打得大败而回。他也想过借机回到h市。 但是很明显，事情又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 那些人虽然承情，也答应了不在张笑的武馆设置障碍，可是，张笑仍然无法在h市立足，这里面就涉及到另外的一个问题了。 张笑并没有严明是什么原因，赵燚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很显然，张笑不说，就代表着有不说的理由。 赵燚也不会强人所难的非要知道。 “赵哥，大概就是这些原因了，所以，我很想要一个官面上的身份。” 张笑的神情倒是十分的诚恳。 社会就好像是一个大染缸，只要跳进去了，就不会再干干净净的出来。 赵燚点头表示理解。 看到赵燚的表情不像是刚才一样那么冷硬了，张笑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几年的经历，让张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多一个朋友多条路。 “赵哥，现在可以说说你们，不，咱们的对手是谁了吧？我觉得，以赵哥的身手，配上枪，几乎没有什么人能是你的对手。毕竟我的情况很特殊，不是常例。” 张笑不轻不重的拍了赵燚一个马屁。 赵燚摇摇头：“你应该对那位千门的老正将有印象。我们这一次面对的是千门。” 张笑的脸色稍稍凝重了起来。 “这些年，我也见过不少的所谓好手和前辈。说实话，交手之后，他们的实力也不如这位老正将。因为这些好手和前辈，大概是因为教授弟子的原因，风格当中，多少追求了动作好看，明明是很简洁的动作，偏偏画蛇添足多了许多不必要的动作。而这位老正将，他的实战能力可以说数一数二的，只有国外的几个高手能够比拟。” 张笑的话一点没有任何夸大和贬低的意思。 相反，他说的是事实。 武馆招收学员，为了扩大知名度，必然要让动作漂亮一些。 而老正将则是完全的实战风格。 “千门的门主，据说他的搏斗水平，和八位与老正将水平差不多的人战而胜之……” 赵燚说出这个情报的时候，张笑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真的？” “根据我们的情报应该是这样的。你有几分把握？” 赵燚看着张笑沉声问道。 “不好说，不瞒赵哥，现在的我，和几年前的我，是有差距的，我虽然有他的记忆，也用的同样的身体，应该说，现在的身体更强，但是……” 张笑指了指自己的心，摇摇头：“这里是不一样的。换句话来说，如果现在的我和那时候的我生死相搏的话，死的一定是现在的我。” 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为什么？” 赵燚不明白的看着张笑。 按照正常人的理解，既然身体更强壮了，胜率应该更高才对。 “这一点你应该有了解的。一个训练了三年的老兵，和一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一年的士兵，谁更强？” 张笑的话让赵燚一愣，随后点点头。 他的话没错。 “不过，我有信心，那个人即便真的很强，也不一定会比我更强，我拦下他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我们总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这就是在国内的好处了，主场作战，站在赵燚这一方，随时都有支援，而千门中的好手再多，也不过是黑暗中的老鼠，是见不得光的。 两个人又低声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赵燚这才告辞。 谁也不知道，赵燚曾经悄然的同他接触。 趁着夜色，赵燚又返回了h市。 j市市局，灯火通明。 夜色已经很深了，蒋招娣等人却全然没有休息的意思。 “大家来看这份关于许俊父子两个人的资料吧，这是国外同行传回来的消息。” 在座的众人将这一份薄薄的资料相互之间传阅着。 许俊，男，三十岁，无任何犯罪记录，父母离异，同父亲生活在一起，某大学法学博士，某大学经济学硕士，某大学心理学博士…… 许俊的学历高出普通人太多了，有七八个学历头衔。 “这家伙……这份资料可信吗？” 蒋招娣看到这一连串的头衔，忍不住问道。 “可信度应该是很高的。毕竟这些学历，在各个大学都能够查到相关的档案。” 夏丹点点头，表示这一份让人夸张的简历，确实是真实的。 “他才三十岁，这个年纪，拿下这么多的头衔，非常的了不起。” 蒋招娣沉默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这也是真心实意的佩服。 “蒋局，我觉得这样的人完全不可能是犯罪份子吧。凭借这份建立，绝对是任何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强着要的人才，这样的人，只要不是心理有问题，就不可能犯罪。” 其中的一名警员啧啧赞叹着，当下这样说道。 其实不止是他这样觉得，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感觉。 这样的人，只要不走岔路，绝对是妥妥的精英人士，或许大富大贵需要机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犯罪？ 当然，并不是说高智商的人才就不会犯罪，现代社会，这种高学历高智商的犯罪比比皆是，不过他们显然更乐于隐藏在幕后。 “你们都是这样的看法？” 蒋招娣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多数人都是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没有证据。” 蒋招娣很直接的说道，眼神中多少有些失望。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许俊这个人没有问题。同样，他身上同其他人相比，还是非常明显的。无法证明自己的那些人当中，只有许俊父子两个人的真实情况我们无从得知。并且，他们在资料上是父子，但是事实上，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当然，这可能关系到他们的隐私，和案情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我们大家不要忘记了。徐海洋说过，关于千门中的人其中的部分来源，就是来自各个国家丢失的孩子们。”蒋招娣扫视了一下众人，缓缓的说道。 “对徐海洋的话，我们虽说不能够全信，但是从目前来看，他同我们警方的合作诚意还是有的。所以，对他提供的情况，我们要重视。而且，你们不觉得，这个人太镇静了吗？他的父亲也很镇静。两个人镇静的不像是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面对咱们现在已经关押了……” 夏丹看了一下表，继续说道：“差不多四十个小时，一点慌乱的心思都没有。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平时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看书，这是很反常的……” 众人听了夏丹的话，顿时议论纷纷。 正常人会有这么安然的表现吗？ 肯定是不会的。 当然也有另外的声音，那就是因为这个人的智商很高，所以，才会这么的镇定。 这样一说，也未尝没有道理。 不过很快他们又推翻了这样的判断。 学历知识再高，也不能代表社会经验。尤其是执法部门，天然就应该是让人畏惧的，及时这个人再聪明也是如此。 除非，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自己是没有事情的。 商议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我们再次会会这个许俊？” “也好，毕竟我们关押他的时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总不能超过四十八小时。” 夏丹觉得，还是应该面对面探探许俊的底细。 “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我已经同法院申请过了。因为这一次的案件特殊，所以，他们允许我们羁留的时间延长。” 蒋招娣面色如常的说道。 夏丹很诧异的看了一眼蒋招娣，这个事情一般人做到可是不容易的，很容易被人诟病，不过想想发生在j市上的案件，几乎影响了j市的正常秩序，同样也造成了非常的大的影响，所以，法院会酌情给予这方面的便利，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伙匪徒实在是太危险了。 其他警员开始有序的离开了会议室，这里很快只剩下了即将对许俊展开审讯的人员。 “从表面的资料来看，许俊这个人很难对付，而另一个人，他的父亲许家辉就容易多了。我的建议是从他的身上入手。” 夏丹郑重的说道。 “他的年龄是五十岁，这个年纪的人生活阅历很丰富，我觉得，反而有着高学历的许俊，或许容易对付一些，毕竟他获得了这么多的学位，可想而知，平时也一定是一个钻研学问的人，知识可不等于情商，从他这里下手比较好吧。” 现在还没有开始审讯，所以大家是畅所欲言。 “不妥，如果他的学位里不包含心理学博士，可能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而有着这个学历的人，情商即便不是非常的出色，也会是一个很棘手的角色。” 心理学的分支非常的多，其中就包含夏丹钻研的犯罪心理学。 它从人的语言、神态、动作，等等各方面可以分析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心理，面对这样的对手，着实可以称之为可怕。 这也是为什么，已经过去的四十个小时内，仍然没有任何有效的口供的原因。 “那就先针对许家辉吧。” 蒋招娣一锤定音的说道，然后又看向了众人：“你们谁有什么好的方法。” “蒋局，我的方法可能不太合乎规矩……” “说出来听听……” “是……” 第863章 许俊脸上带着微笑，不疾不徐的回答着蒋招娣等人的问话。 他的说词和最初的时候调查的情况完全一致。 按照他的说法，这个人应该就是没有嫌疑的才对。 不过，在场的人不会这么天真。 一个人要是真的没有问题，会这样镇定的停留在拘留室中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蒋招娣等人是早有预料的。 “许先生既然不想说实话，那么就在这里多呆几天吧。” 蒋招娣相当平静的站起身，在审讯工作的最后，大有深意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许俊倒是不怎么在意，笑呵呵的说道：“这里的生活很安宁，要比外面纷纷扰扰的社会强得多，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在这里多住上几天。不过，很可惜，按照法律的规定，你们最多只能扣留我四十八个小时。唔，我算一下，现在应该不会超过六个小时了。” 他的话让蒋招娣的脸色一变。 为了对付这些犯罪份子，其实，所有的审讯室，都是没有窗户的，加上提供给他们食物的时间并不怎么准确，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的混淆对方的时间观念。毕竟他的手表之类私人物品，已经暂时被警方拿走了。 可是，显然面前的许俊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印象。 他说的不错。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了。 按照抓捕他的时间，也就是六个小时左右。他说的按照程序是没有错的。 蒋招娣马上的就恢复了正常，深深的看了一眼许俊，才说道：“我们可以满足许先生这个要求的。我已经申请了延长扣留许先生的时间，许先生完全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去。我们警方，养上一个人，还是没有困难的。” 说着，蒋招娣对夏丹点点头。 夏丹将那份关于涉案人员延长扣留时间的通知，放在了许俊的面前。 许俊一看，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 摇摇头，许俊说道：“我说出的话，你们并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不是吗？你们做事总要讲究证据的……” 他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这份笑容，落在蒋招娣的眼中，放佛就是一份深深的嘲讽。 确实是嘲讽。 就好像嘲讽警方，明明知道他有问题，但是却根本无法找到足以证明他有问题的证据。 这一点，让蒋招娣的心中怒气勃发。 不过，脸上她仍然维持着平静的神色：“我们拭目以待。” 说着，蒋招娣就走出了这间审讯室。 “对里面的这个人，提高十二分的注意，如果他有越狱的行为，可以当场击毙。” “是，蒋局。” 这话隐隐的传入到了许俊的耳中，让许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随后就恢复了正常，摇摇头，踱步到床边，开始悠然自得看着闲书。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太嚣张了。” 一些经验不是那么丰富的审讯员，在离得远一些的时候，忍不住显得愤慨起来。 “这样的罪犯不好对付，他的学历很高，同样也属于高智商犯罪，同时他的心理素质非常的好，简单的刑讯手段，想要从他的嘴里掏出来有用的消息，难难难！” 夏丹一连说了三个难字，就证明了这个事情的难度。 像现在这种没有其他证据表明对方有问题的案件，当事人的口供就非常重要了。 很显然，这个许俊的隐藏非常的深，现有的那个污点证人徐海洋根本就不知道许俊等人的身份，这就让案件陷入了死胡同。 可以说，如果在没有其他外力介入的情况下，许俊要是真的咬死了不承认，他们恐怕还真的拿对方没办法。 可以对他进行一次扣留的延期，那么下一次呢？ 蒋招娣等人的心中，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按照原计划，对许家辉进行审讯。” 蒋招娣在离着关押许家辉拘留室的地方忽然停下了脚步，下达了这个命令。 “是！” 这才是他们原定的计划。 审讯许俊只是附带的。 毕竟从这接近两天的表现来看，许俊几乎是滴水不漏，不管审讯组如何试探，他都表现得非常正常。 审讯室中，许家辉正在皱着眉头沉思着。 他的年纪大概有五十上下的样子，看资料，是五十二岁。 “许家辉，咱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就直入正题吧。” 蒋招娣大刀金马的坐下，开口说道。 她略过了询问姓名之类的常规问题，毕竟这样的问题已经询问过了，没有必要再次询问。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该交代的已经说过了。我强烈抗议你们的做法。我要见我的律师，另外，我还要见我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许家辉的脸上浮现了愤怒的神色。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要求见这两种人了。 蒋招娣的神色不变，冷冷的说道：“当然，这是你的权利。但是，也要在我们同意了之后，你才能见到。该你见的，你就一定会见到的。” 许家辉听了蒋招娣的话，显得极为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蒋招娣盯着许家辉好一会儿，才说道：“许家辉这个名字恐怕也是假的吧，你在千门中是什么身份？”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许家辉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蒋招娣却冷笑着继续说道：“听不懂？那好，我就告诉你好了。在前天一连串的行动中，都是你们千门策划的。一共造成了好几处的混乱，三处安放了炸弹，还有安排了人员，想要解救你们被抓住的同伙。至于你和许俊所做的，是想要盗取古董，毕竟在古董的身上，让你们千门丢了面子，作为国际上都非常有名声的盗窃团伙，你们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也不允许委托的任务失败不是吗？” 听到了蒋招娣这样说，许家辉的脸色变了，大声的说道：“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千门，不要把屎盆子往我的头上扣。这完全就是污蔑！我拒绝回答！” “是这样吗？真的是不是污蔑，你的心里面清楚。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不把你们两个人放出去吗？那就是因为，我们警方，很确切的知道，你们两个人的身份有问题，因为……” 说到这里，蒋招娣故意拉长的声音，才继续说道：“我们多次对你们千门的打击，不是没有效果的，许家辉，你怎么解释，你和千门中我们的证人，见过面的呢？” 听到蒋招娣这样说，许家辉刚才的脸变色，在正常人的眼中，是觉得因为被污蔑而生气，但是这一次，再度变色，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 “是么，既然你真的不肯说，那就把所有的话，留在法庭上同法官讲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了。那位污点证人，法庭上你们肯定会见到的。” 蒋招娣说完，就冷笑着站起身。 看她的表现，似乎完全对这两个人失去了兴趣一般。 许家辉张了张嘴，想要喊住蒋招娣，不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怎么样？” 蒋招娣没有返回办公室或者会议室，而是立刻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两副画面落在了蒋招娣的眼中。 一个是许俊，另一个自然是许家辉。 “头，许俊还是那副老样子。现在正在看书。” 监控员像蒋招娣汇报道。 他看的书，也是警方提供的，一本三流的言情小说，也不知道，许俊哪来的这么大的兴趣，这部书，他看得津津有味，这两天一直就是用这本书来打发时间。 “看书，他的时间根本就没有错乱，现在已经凌晨接近三点了，不睡觉看书正常吗？” 蒋招娣反问了一句。 自然是不正常的。 倒是许家辉在众人的眼中正常了许多。 他时而焦躁的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时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样，坐起来连声叹气。 “许俊开始睡觉了。他睡觉很老实，一动也不动。但是事实上，这个人非常的警觉。曾经在昨天晚上他睡着之后，我们的人进入了一趟拘留室，脚步很轻，结果这个人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但是我们也注意到，他的呼吸很平缓，确实是陷入了正常的睡眠当中……” 监控员继续说道。 蒋招娣缓缓的点点头。 在陌生的地方，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看似很正常，但是普通人即便是想要这么的警觉，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比如说在警局中，如果让绝大部分的警员睡眠之后，百分之八九十是做不到这个许俊表现出来的警觉程度的。 只有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赵燚可以，蒋招娣也可以，除此之外，少之又少。 他们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可是真正的经历过战火的特种兵。 所以，别看许俊从言语上让警方挑不出什么问题，但是这些小细节，就足够表明出他有问题了。 这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他可以掩饰自己的言语，却没办法改变长久以来的习惯！ 从许俊这样警惕的反应就能够看得出来，他必然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不安全的环境中，才能造成这么警觉的习惯。 第864章 又过了一会儿，黑夜中的监控室中，两个人都看似在休息了。 蒋招娣始终盯着屏幕，神情中透露着沉思。 刚才许家辉十分的焦躁不安，不过，最终没有看得出来，有什么。 让他的情绪不安，陷入烦躁，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第一步看起来已经成功了。 现在要不要进行第二步？ 蒋招娣又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看监控中的两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当中，才低声对身边的一个人说了一句什么。 很快，在许家辉旁边的监控室被打开了。 “徐海洋，你做为污点证人，我们警方一定会全力的保障你的安全。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这个时间转移，如果有千门的人追踪着你，我们警方一定会发现，所以，你不用打算内心你们的安全。我们警方这一次安排保护你的人员，可都是警队的精干人员，并且，转移的地点也绝对保密，只有极少数的人员知道，这些人，一直和你呆到法庭开庭，至于你后续的安危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为你打造了一个合适的生活，开始新的生活。” 一名警员在拘留室的门口说着。 他的声音并不高。 只是周围非常的安静，声音还是很清晰的传得很远。 徐海洋点点头，同样低声说道：“我们走吧。我从来不敢低估千门的力量，正是因为我在千门里面呆得太久了，深知千门的手段，绝对再小心都不为过，何况，我还是指证那个人。千门就算做出再疯狂的事情，我都不会意外。” 说着，两个人的脚步声，从许家辉的门前走过，渐行渐远，越来越小。 蒋招娣仍然在监控室中，她死死的盯着许家辉的一举一动。 许家辉和许俊相比，虽然没有那么惊醒，但是，很明显，这几天来在监控室中，也同样不敢睡得太熟。 当门口的那个警员开始说话的时候，蒋招娣就看到了，许家辉躺着的身体微微一僵。 很明显的，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 “将他的位置放大。” 蒋招娣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监控小组操作着键盘，很快，许家辉整个人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屏幕中。 “他肯定是听见了。” 蒋招娣指着屏幕说道，她的手指，点在了许家辉的手部。 许家辉在两个人谈话的时候，忽然握紧了拳头。 “这个人浑身都紧绷了，咱们的警员很有经验，控制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能够让他模模糊糊的听见。你们说，他会怎么做？” 徐海洋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并不长，加起来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样子。 许家辉忽然翻了一个身，他坐了起来，然后，走到旁边的桌子旁，喝了一杯水。 看得出来，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焦虑。 不怕他有动作，就怕这个人完全没有反应。 第二步打草惊蛇，看起来是有效果的。 只是，蒋招娣也很怀疑，就在这样的地方，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他要是敢强闯出去的话，蒋招娣也为他设置了陷阱。 除非这个许家辉没有动静，那么蒋招娣的一切布置就成了无用功，不然的话，肯定能够有所发现。 蒋招娣的眼中闪过了欣喜。“仔细分析他的这些动作，有什么含义。” 一人智短，蒋招娣招呼了一下其他人，都在注视着屏幕中，许家辉的动静。 可是，马上，许家辉的动作让蒋招娣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许家辉在喝完水之后，竟然有躺在了床上。 这一次，他是侧卧的，背对着室内的摄像头。 “怎么回事？” 蒋招娣有些急了。 难道说，他们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许家辉根本就不是千门的人？ 可是这样的话完全说不通的，如果他和许俊并非千门的人，又为何会这么警惕？ 而且，这两个人的身份本身就存在疑点。 当时酒店中的其他人员，都已经通过这样那样的方式，已经排除了。 如果这两个人也不是的话，那就代表着，罪犯早已经逃脱了警方的视线。 这样的结果，是蒋招娣无法接受的。 “蒋局，您先别着急，会不会，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的原因，所以，面对这样突发的情况，千门也来不及或者说没有太好的办法王外界传递消息？” 蒋招娣身后的一名警员低声说道。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蒋招娣皱着眉头缓缓的点点头。 说实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千门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也对，说到底，千门虽然是一个跨过的犯罪集团，但是终究只是见不得光的组织。 “等等，蒋局，你看。” 这时候，忽然夏丹开口了。 她的语气有些凝重，一只手，指着许家辉的一个胳膊上。 他是侧卧着，所以，一只胳膊在身体上面。 蒋招娣疑惑的看了看，面露不解的神色，说道：“没什么问题啊，这个许家辉好像就是在睡觉。”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仔细看，许家辉的手臂，是不是有轻微幅度的摆动？” 夏丹郑重的说道。 “你这样一说，似乎还真是这样的。可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如果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在睡觉的时候，有这样的举动，那会被认为是很猥琐的做些什么呢。 不过，以许家辉的年纪，还有他现在处的位置，明知道，他们现在就在警局的监控室中，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毕竟，这事情让别人知道了，简直就是太丢脸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在做什么？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就算这样的动作，也不能代表什么。” 蒋招娣注视了一会儿，他的这个摆动持续了一小段的时间，大概有几分钟之后，就停止了。 夏丹皱着眉，视线又落在了许俊的屏幕上。 说实话，为了防止两个人串供，所以两个人特意隔了两个监控室。 “马上安排人，到许家辉旁边的监控室中……不，不能去，去的话，脚步声会惊动这两个人。” 蒋招娣立刻想到了这一点，先后下达了有些矛盾的命令。 这里面的人，都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蒋招娣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说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如果许家辉要是往外界传递消息的话，准确的唯一可能和他进行沟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许俊。 “需要译码专家。很有可能，这个许家辉，正在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方法，同许俊正在进行沟通。” 夏丹的面色稍稍凝重，仍然盯着一动不动的许俊说道。 这时候，忽然，许俊也翻了一个身，随后，他又恢复了安静。 可是，夏丹一直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当下立刻说道。 “回放他这十几秒的动作，放大！” 夏丹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下达了命令。 “照做。” 蒋招娣补充了一句。 立刻就有警员开始进行技术支持。 “停，这里，倍数继续放大。” 夏丹的语气微微有些兴奋。 果然，从一开始的四倍放慢，直接到了八倍的慢动作进行分析。 刚才这许俊翻身这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动作，终于让夏丹发现了端倪。 有些人还不明白慢动作里，许俊看似平常的动作，究竟有什么含义。 “重复放一遍。” 尽管说，是八倍的慢镜头了，但是本身许俊这个动作时间就很短，所以，这个慢镜头，很快就放完了。 技术人员再度放了一遍。 夏丹解释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大家注意看许俊的动作，他看起来是在翻身，但是注意这里，他的肘部，这时候有一个动作，动作非常的迅速，连续几下，非常的有节奏。这就基本上表明，两个人应该是通过某种密码方式，进行联络，那个床靠近墙角，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通过敲击墙角传递声音进行联络的？” 夏丹说到最后，听起来是疑问，但是，神情上是肯定的。 “没错，确实需要请译码专家来破解他们动作的内容，我会立刻联系相关的专家，对了你们分析一下，前几天，这两个人，有没有可能，再进行这种方式的沟通。” 蒋招娣将事情包揽了下来，还不忘对监控人员这样叮嘱了一句。 说实话，两个人的动作非常的具有迷惑性，如果不是这一次蒋招娣的设计，不会有这么多人一起在监控室中，很大可能就会被忽略过去。 所有的监控人员，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虽然说，他们已经足够小心了。 但是现在发现了两个人的交流方式，真的是防不胜防。 也不知道蒋招娣联系了谁，她把一份视频进行了拷贝，发送到了一个邮箱里。 几人就在监控室里面等待着消息。 接下来，两个人似乎真的睡着了，没有多余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蒋招娣的手机就传来了消息。 她找的这位专家十分的迅速，已经将翻译的结果发送了回来。 许家辉的意思是说：“警方已经有了污点证人，姓名是徐海洋，怎么做？” 而许俊的回答十分的简单：“时机未到，静观其变。” 他们的传递内容，终于被警方掌握了，这一点，十分的重要。 起码，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两个人，确实有问题。 不然的话，他们怎么会用这么隐蔽的方式互相交换信息？ “许俊传递的消息，时机未到是什么意思？” 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第865章 自有人密切的注视着许俊两个人的一举一动，这一次，蒋招娣知道，监控员不会再漏过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毕竟，已经指明了他们传递消息的方式，如果再度发生的话，监控员肯定不会错过的。 也有技术分析的人员，开始分析这两天来，两个人最细微的动作，以此来分析，他们是否曾经在前两天，曾经互通过消息，这一点也很重要。 而蒋招娣等人，则聚在一旁，商议刚刚得出的内容。 首先，可以判断出来的一点，那就是，毫无疑问的，这两个人百分百的有问题。从他们使用这种隐秘的方法互相传递消息，就能够看得出来。 普通人可不会这种方法。 蒋招娣用手指敲了敲墙面,手指微微疼痛，传递的声音也不会太远。 而他们居然用这样的技巧，隔了足足两个房间进行沟通，并且这个声音还没有惊动普通人，显然，这里面蕴含着蒋招娣不知道的秘密。 “一定要千万小心这两个人，通知下去，对这两个人的警戒，再度提高。” 听了蒋招娣的命令，众人默然。 小心无大错。 “他们在市局的监控室中，可以说插翅难飞，这方面我倒是不担心，即便能够逃出去，他们的基本信息，我们已经采集到了。我更担心的是，千门可能还有别的大动作。” 夏丹的脸上有些凝重，这样说道。 “哦？是了，时机未到，到底这个所谓的时机是什么？” 蒋招娣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可惜，现在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无法知道许俊两个人的谋划是什么。 h市。 第二天交流会正常进行。 赵燚的事情已经结束，所以，当下也不再停留，直接订了当天返回j市的机票。 当然按照原定计划，陈东应该是和他一起返回的，不过陈东既然答应了帮助叶青萱寻找他的弟弟，自然还要留在h市一段时间。 叶青萱不敢信任其他人，所以，这才选择了陈东。 两个人都经手过不少的案件，并非新手，所以，已经开始悄然在做这项工作了。 在叶青萱的眼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寻找自己的弟弟重要，所以，她就请假在家。 陈东自然也到了她的家中。 叶青萱又把自己家中的事情和陈东说了一遍，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陈东。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希望陈东帮自己看清楚自己想不到的地方。 陈东将整个事情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才说道：“你说你感觉你的弟弟就在身边？是你单纯的第六感，还是有其他的事情，让你这样觉得？” “这个……也不能说只是我的第六感吧。” 叶青萱迟疑着说着，她想了一下才说道：“有时候，我走在大街上，尤其是加班凌晨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回家的时候，经常会有人远远的跟踪我。每次我想要看看这个跟踪我的人是谁的时候，都会失败。这个人的速度很快，远远的穿着风衣，带着帽子，看不清楚脸。” 陈东听到他这样一说，马上接着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叶大美女你长得这么漂亮，有人尾随你图谋不轨这不是太正常了吗？正常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不同的是，这个男人付之行动了而已。不过很明显，这家伙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陈东说着，一副我说的肯定是对的模样。 叶青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东：“咱们说正经的，你别没个正形好不好？” 陈东无辜的看着叶青萱：“我说的也是正事，难道你能否认这种情况的存在吗？h市作为国际大都市，每天的流动人口太多了，治安肯定是存在隐患的。” 叶青萱想了想，迟疑的说道：“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不会，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个跟踪我的人有什么恶意的。而且，有一件曾经发生的案子，我怀疑，就是跟踪我的那个人做下的……” 接着叶青萱将这个案子说了一下。 事情倒是不复杂。 某天的晚上，叶青萱加班后，大概在凌晨的时候返回家中。 因为警局到住所很近，所以，她平时都是步行的，当天也不例外。 因为时间的关系，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她在路上碰到了两个醉汉。 这大半夜的周围又没有什么人，两个醉汉色胆包天，出言调戏叶青萱，还动手动脚的。 叶青萱长得漂亮，手底下的功夫也不含糊，两个醉汉也喝得五迷三道了，轻松的将两个人放倒在地上。 她当时记得清清楚楚，自己下手很有分寸，而且，这两个人被放倒在地之后，呼呼沉睡着。 叶青萱看到这两个人没有逃跑的意思，打电话通知巡逻警车，准备让警车路过的时候，将这两个人带回警局醒酒，她本人则直接离开了。 哪知道，第二天上班之后，上司告诉他，昨天她报警的那两个人，受到了严重的外伤，差一点就没有抢救过来，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叶青萱自然是不服气的，进行了辩解，说自己下手很有分寸。 可是上司将一叠伤员的照片递给叶青萱，叶青萱也惊呆了。 因为现场的照片，是这两个人倒在了血泊中，头上脸上，有着大量的血迹。 叶青萱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证明，这两个人的伤情，和自己无关。 “……那天加完班的之后，我挺累的，所以我才没有等同事，反正那两个人也喝多了。后来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似乎我在出大门的时候，远远的又看到了那个经常尾随我的人。” 叶青萱的声音有些低沉：“我……” 她有些不知道能不能信任陈东，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陈东已经想到了：“你觉得，那个跟着你的人，就是你弟弟？” “是的。” 既然陈东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叶青萱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没有了隐藏下去的打算。 “假如这个人是你弟弟的话，为什么，他不和你见面呢？你们姐弟两个人之间闹了大的矛盾？” 陈东奇怪的看着叶青萱。 “没有，这一点是绝对没有的。” 叶青萱斩钉截铁的说道。 虽然弟弟有时候很让自己头疼，但是姐弟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大的矛盾。 陈东陷入了沉思之中。 屋子里一时间格外的安静。 “我们从头捋一捋。有纸和笔吗？” “有，有！你等一下。” 叶青萱很快就找来了纸笔。 陈东接过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陈东将本子摊开放在了茶几上，在上面写着简单的线索。 “你弟弟是在薛辉资助他去留学的时候不见的？” 在纸上，陈东写下了叶枫、薛辉、留学，这几个字，并且将他们画上了圈。 “是的。” “具体的呢？” 陈东追问了一句。 虽说叶青萱已经把事情说过两遍了，但是，在陈东的眼中，说的还是太过简略了。 叶青萱有些茫然的看着陈东：“什么具体的？” “打个比方来说。你弟弟叶枫的失踪，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在薛辉资助你弟弟去留学之后，在国外，还是在国内？还是说，薛辉刚刚提起资助你弟弟……” 陈东目光炯炯的看着叶青萱。 叶青萱愣住了，足足十几秒才说道：“是这样的，那段时间我父母出了车祸之后，刚刚处理完后事，那时候我刚刚上班。那天忽然接到了我弟弟的短信，说父母过世了，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对了，短信我还没有删掉。” 叶青萱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上，这条短信她始终保留着。 上面写到：“姐姐，父母过世了，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薛辉叔叔安排我去德国留学，后天开学，没有时间和姐姐告别了……” 就这样简单的一条消息，陈东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叶青萱，叶青萱被陈东这种古怪的眼神看得发毛。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有不对的地方了。” 陈东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叶青萱，不过，转念一想，大概这就是当局者迷的原因吧。 所以，陈东解释道：“你就凭借着这一条消息，就认定你的弟弟去了国外留学？” 听到陈东这样一说，叶青萱也知道为什么陈东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了，当下忍不住白了陈东一眼。 “我像是那么天真的人，只是凭借这一条短信就完全相信了吗？” 但凡是这个职业的，都是有职业病的，那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怀疑，在这一点上，同样叶青萱也不会免俗。 “我去找过薛辉的，薛辉告诉我，他联系了慕尼黑大学的一名教授，那名教授给他的面试名额，我也联系了这位教授，确有其事。而且，我也通过自己的关系，查到了我弟弟确实登机了前方那里的航班，你说，这个信息是不是真的？” 听叶青萱这样一说，陈东知道，事情应该不会假。 “那后来呢？” “后来我弟弟就失踪了。他根本就没有入学！” 叶青萱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第866章 叶青萱到底也算是经过了一定的风浪，很快就调节了心情。 陈东的注意力倒是没有放在叶青萱的身上，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纸上写出的几个不多的线索。 他的嘴里喃喃自语着：“叶枫前往国外就学的信息，应该是准确的。但是却没有入学，这样算下来，应该就是他落地之后，发生的失踪，不然的话，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多事才对。” 将事情想明白，陈东看向了叶青萱，叶青萱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你查过没有，你弟弟那一趟航班到站之后，当地发生过什么事件没有？” “我也曾经通过局里的关系，联络过那里的警方。当天并没有发生和我弟弟有关系的事情，因为我发觉弟弟失踪的时候，已经过去超过了三个月，当地机场已经没有了监控录像。” 叶青萱摇摇头，这样说道。 陈东皱起了眉头。 不管哪里的警方，当天出警与否，涉案人员都有谁，肯定要有相关的记录的。 叶青萱已经做了她能够做的事情，以h市警方的名义联系那里，得到的情况，应该也是真实可信的。 陈东的眉头舒展开来，伸出了三根手指，对叶青萱说道：“事情有三种可能性。” “哪三种？” 叶青萱急忙问道。 “第一种，你弟弟到达那里之后，发生了未知的事情，所以，无法正常入学……” 陈东说出了第一种猜测。 叶青萱想了想，连连点头：“这种可能我也想过，应该是最有可能的。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叶枫不肯联系我，他要是联系我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帮助他的。” 她说的话又急又快，这说出的，都是她的心里话。 现在只有他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恐怕即便是真的叶枫做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身为警员的叶青萱，也不会忍心亲手抓他。 毕竟，肯，能够做到大义灭亲的，终究是少数。 这仅仅只是一种猜测。 “或许，是叶枫真的无法联系你，而并非是不想联系你。” 陈东也只能这样说了一句，弯了一根手指说道：“第二种情况就是，薛辉说了慌，你弟弟根本就没有上飞机。” 听陈东这样一说，叶青萱立刻就急了：“怎么可能？明明我查过航班的信息的。” “信息是可以伪造的。我问你，你看过本地机场的监控录像吗？” 虽然叶青萱没有说过这个事情，但是从叶青萱时隔好几个月，才发现弟弟失踪了，才开始展开调查，那么同样的，这里的机场也不会有当时的监控录像。 叶青萱一呆，摇摇头：“这，确实没有。可是，我明明亲眼看见过，薛辉为我弟弟开的介绍信，也同那位大学的教授进行过联系。他说的很清楚，确实薛辉有和他进行过通话，推荐了一位学生进行留学，就是我弟弟的名字。并且，这个人我并不是在薛辉那里拿到的联系方式，而是通过我自己的办法，从其他的渠道弄到的他的联系方法……” 叶青萱说完之后，陈东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或许都是真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要是这都是薛辉迷惑你的手段呢？他确实进行过联系，为的就是迷惑你的视线。本身，你的身份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叶青萱呆呆的点头。 陈东说的可能性有吗？ 有，非常的大。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青萱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道。 “或许，真的和你家的那件古董有关系，我不认为，你家的条件，会有什么值得他那样的人注意的。” 薛辉很有钱，而叶青萱的父母只是大学教授，两个人的收入只能说是一般，生活只是比较富足的水平，远远称不上富裕。而薛辉，听叶青萱简简单单的介绍，就知道，他的家住的是别墅，出入是豪车，身家可是相当的不简单。 h市可是国际化的大都市，能够在h市住着别墅，几千万的身家，肯定是有的。 而叶家呢？ 连上房子，勉强能够说得上百万富翁，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你是说兰陵王的面具？或许吧。面具现在应该还在薛辉的手中。我真后悔，如果可以用这个面具换回我的弟弟，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就换。” 叶青萱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第二种可能性，恐怕你的弟弟，因为薛辉的原因，遭遇到了不测，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的转移你的视线。毕竟，因为你身份的原因，在知道你弟弟失踪后，必然会进行追查的。这种追查，力度一定会很大，换成是任何人，都不会忽视。” 一听到陈东这样说，叶青萱连连摇头：“不会的，我弟弟一定不会死的。我能够感觉到，他肯定没有死。对，那个多次尾随我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叶青萱的态度十分的坚决。 陈东知道，恐怕除非是亲眼看到叶枫的尸体，不然的话，叶青萱根本就不会叶枫已经死亡的消息。 这也只是一种猜测罢了。 陈东也不想太过打击叶青萱。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非常的灵验，或许叶青萱的预感是正确的呢？ 所以，陈东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那就只有最后一种情况了。同样是薛辉打算让你的弟弟出国留学，这是真的。但是叶枫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登机前，或者是登记后，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行踪，让自己成为失踪者一员，为的就是谋划未知的事情。” 陈东的这一番说词，勉强让叶青萱点点头。 “其实吧，这个事情并不怎么复杂。” 陈东来回踱着步，忽然这样说道。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叶青萱很困恼的抓了抓头发。 “你弟弟现在的手机号现在怎么样？” 陈东没有正面回答叶青萱的问话，反而问起了这个问题。 “早就不通了。在他出国的第二天，我就打过电话。电话不通，我以为是去了国外的问题，我弟弟准备换个国外的号码，也就没有怎么在意，后来我又多次拨打过这个电话，都是关机的状态。对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显示了欠费停机，我交了电话费。” 叶青萱的心态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这个手机号，是他和弟弟唯一联系的方式了。 所以，叶青萱知道希望很小，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渺小的希望。 陈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的语气一转，郑重的说道：“叶子，我建议你，正式立案对你弟弟叶枫的失踪进行调查。” 叶青萱听到陈东这样一说，当下一愣，反而没有注意到陈东这种亲昵的称呼，反而充满迟疑的说道：“正式立案，可是，可是……” “叶子，你在担心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利用自己的身份优势，要知道，你这样的身份，对调查你弟弟的失踪案，有着极大的便利。” 陈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叶青萱，他真的有些搞不明白叶青萱的想法。 “我担心两点，第一点就是根据咱们的程序，涉及到亲属关系，原则上，我是需要回避的……” “回避的原则我当然懂。但是这个是失踪案，并非是你弟弟有什么犯罪行为的调查案，我想你的上司，应该会考虑这方面的因素，不会拒绝你的加入。退一步来说，你就算无法参加，以你的身份，参与调查的同事们，肯定也会尽心尽力的，他们也不会对你有什么保密的，这样一来，你能够更清楚的知道调查的进展，说实话，人多力量大，咱们个人能够动用的调查手段，和立案调查起来的力度绝对不是一个力度的……” 叶青萱认真的想了想陈东的话，也点头承认了陈东说的是很有道理的。 警方确实有回避原则。 那种回避的原则，设立之初是为了防止因为亲属的关系徇私枉法，很有设立的必要。但是，这个案子并不相同，而是人员失踪案件。当然，调查肯定需要警员们抛开感情的因素，尽可能的理智，叶青萱加入其中的话，或多或少，会起一定的反作用，毕竟因为她担心弟弟的失踪，可能会影响个人的判断。 但是，也不是没有正面因素的。 起码叶青萱的调查积极性，是远超所有人的。 让不让她加入其中，其实是模棱两可的事情，全在上司的一念之间。 不过，陈东个人判断，叶青萱加入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叶家现在只剩下她们姐弟俩个相依为命。 陈东看到叶青萱点头，又说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再就是，薛辉这个人。” 叶青萱迟疑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薛辉？他到底什么身份？” 陈东有些不解的看着叶青萱。 “这个人的身份非常的复杂。怎么说呢，他方方面面的关系非常的广，是我们局长座上宾，这只是其一，他在多个企业都有股份，并且，我私下里请私家侦探调查过他一回，结果不到三天的时间，那位私家侦探就把所有的钱都退还给了我，说那个人，他不敢调查，并且劝我，不管什么事情，息事宁人的好。” 叶青萱的语气相当的无奈。 陈东的神情却有些凝重了。 严格说起来，国内是不允许有私家侦探的，只是他们游走在灰色地带，界限相当的模糊。 这种人，为了钱，往往很容易突破底线。 但是调查薛辉的私家侦探，却不敢拿这笔钱，那就代表着这笔钱很烫手。 唯一的原因就是，如果他真的敢接了这个活，恐怕会死！ 就是这么的严重！ 否则，陈东不认为私家侦探，会轻易的放弃这笔钱。 问题陡然间复杂了起来。 第867章 第867章 薛辉的身份复杂，看起来在h市非常的有能量，所以，才让私家侦探都忌惮重重，干脆就不接调查他的事情。 这一点，说实话，着实有些让陈东惊讶。 陈东建议叶青萱立案调查，她有些迟疑了。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调查你弟弟的失踪，走正规的程序来说，反而对你来说是最有力的。就算最糟糕的情况来说，也是因为你的身份，让薛辉忌惮，你才能狗这么安全。” 陈东口中最糟糕的情况，叶青萱自然是了解的。 她也下定了决心：“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两个人一起返回了市局，立案调查非常的顺利。 一方面是因为叶青萱本身就是这里的人员，另一方面，则是他的弟弟失踪的情况，早已经够了，立案调查的所有条件。 “现在，应该怎么做？” 登记了基本的失踪人员资料，叶青萱忍不住问了一句身边的陈东。 她现在的脑子很乱。 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而言，那就是需要等待了。 尤其是像这种失踪了有一段日子的人口，上面会讨论一下基本的情况，然后下发到某个小组，先展开相关的周边调查。 这一个过程要看调查的顺利与否，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 可能会很长，也可能会很短。 不好说。 “你肯定不应该耐心的等着的。我觉得，你应该拿着卷宗，去找你的上司，将相关的情况和他说一下，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亲自参与到调查当中，否则的话，你的上司，肯定会拒绝你参与的……” 陈东只是稍稍点了叶青萱一句，叶青萱马上就明白了。 办案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所以，叶青萱想要亲自参与，就必须要冷静，让上面看到自己的状态，这才可以。 幸亏不是违法类型的案件，不然的话，叶青萱连参加的机会都没有。 “我懂了。” 叶青萱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 她从同事那里要来了卷宗，上面只是写了很基本的资料。 比如说叶枫的年龄职业，家庭关系，最后一次见到的时间，曾经的联系方式，还有简单的社会关系网等等…… 叶青萱拿着这份资料去找了自己的头。 “头，我弟弟失踪了，我希望能够调查一下他的失踪情况……” 叶青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h市刑侦大队长将手头的卷宗放下，随口问了一句，然后，接过了叶青萱的卷宗。 美女到哪里都是有优待的。 而且，对叶青萱的家庭状况，他是有所了解的。 知道现在叶青萱和弟弟相依为命，所以，对叶青萱的状况也是十分关心的。 “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了。” 叶青萱低着头说道。 “什么？好几个月。你真是一个糊涂蛋！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你不知道案件的时间最开始的几天，是最容易抓到线索的时候吗？” 一听这位队长就有些生气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叶青萱。 “队长，我，我一开始觉得这只是我的私事，不好麻烦大家的……” “说你是糊涂蛋你还不承认，这不仅仅是你的私事，同样，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他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资料我就不看了。这样，咱们小组里面的人，你随意挑，你带队负责调查你弟弟的失踪案。毕竟你才是最了解你弟弟社会关系的人。” “谢谢队长。” 叶青萱真心实意的说道。 她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的顺利，都不用她自己说，队长就已经考虑的很全面了。 “小叶啊。你来咱们单位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你的能力我是很放心的，只是，调查你的弟弟这个案子，你可切忌不能感情用事，不然的话，我保不准就要换人。” 队长还不忘叮嘱了叶青萱一句。 “队长，您放心，我保证不会给咱们单位抹黑的。人员就选……” 叶青萱立刻保证着说道。 同时，她在熟悉的人员当中，挑了两三个人。 人数不多不少正好，这几个人，刚刚处理完手头上的案子，现在出于空闲的状态。 “可以。你挑的人不错。他们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 队长想了想，就同意了。 “谢谢队长。” 叶青萱显得很高兴。 “小叶啊。你父母过世了，咱们单位就是你的兄弟姐妹，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不能自己藏在心里面。像这一次，我还是要批评你，如果你早一点汇报你弟弟失踪了，问题肯定早就解决了。下一次，不要这么生分。咱们是一个整体，连咱们自己人的安危都护不住，外界的群众，有什么理由相信，我们可以保护他们呢？” 队长耐心的同叶青萱说道，说得叶青萱的眼眶有些通红：“队长，我知道了。下一次我不一会再这样了。” “说说你弟弟吧。我想，这么长的时间了。你一定也私底下调查了相关的情况，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能坐到一个城市刑侦大队长的位置，他的心思无疑是很敏锐的。 只是稍稍一思索，就把叶青萱现在的处境考虑个七七八八。 即便不立案调查，以叶青萱表现出来的业务素质，再加上他的身份，所以，人应该早就找回来才是。 可是，现在，她却选择了求助，这一点，让队长着实有些惊讶了，稍一思索，就猜到了，必然的，叶青萱遇到了难题。 叶青萱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当下把她的调查结果大致说了一下。 队长默默的听完，没有打断他的话，听叶青萱说完，才面色有些凝重的问道：“你说，你弟弟的失踪，可能和薛辉有关系？” 叶青萱多少留了一个心眼，那就是没有和队长说兰陵王面具的事情，而是直说两家交好，弟弟叶枫通过他的关系，前往国外留学。 “是的，我猜测是这样的，而且，目前证据的指向，也确实如此。队长，你是不是知道这个关于薛辉的事情？” “他和你的父亲不是和他很好吗？你难道不知道薛辉的身份？” 队长反而看向了叶青萱。 “我的父母也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薛辉很有钱，似乎关系也很广。究竟做什么的，不清楚。” 叶青萱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个人呢，身份很复杂。” 队长沉吟了片刻，才给出了这样一个定义。 “怎么说呢，只要是赚钱的买卖，他都会插上一脚。而且，这个人的社会关系极其的复杂，曾经有一回，我和李副局长，在酒桌上，见过此人一回。李副局长和这个人很熟，两个人曾经是大学同学。” “那……” 叶青萱立刻有些慌张了。 h市的市局副局长，这在叶青萱的眼里面可是大人物了。 如果他要是出手阻拦的话，那岂不是…… 叶青萱不敢想象这样的结果，她在警局内，知道有太多的方法让一个案子查不下去了。 既然这样的担心，叶青萱的城府不够深，自然而然的就带在了脸上。 队长是何等人，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太多的交道了，一看到叶青萱的脸色，就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么了。 当下，队长就笑着说道：“不要怕。可能你和李副局长接触的比较少。李副局长为人正派，名声很好。他主抓刑侦，绝对不会和任何的犯罪份子同流合污的，你的担心没有必要。相反，如果是他认识的亲朋好友违法犯罪，李副局长甚至会亲自出手大义灭亲。有一桩旧事你可能不知道，在五年前，就是李副局长，亲自把自己的姐夫送进了监狱。这件事，在咱们内部，造成了极大的轰动，从这一点你就能够看得出来，李副局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队长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他的话让叶青萱长松了一口气。 “队长，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叶青萱不好意思的说道。 “以为什么？港片看多了吧？咱们国内这么多的监察机构是吃素的？这样，我带你去见李副局长。” 队长摇头失笑的说道。 既然事情同李副局长曾经的大学同学有关系，那么于情于理，都要同他打一声招呼才是正确的。 否则，李副局长从别的渠道知道后，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是肯定的。 叶青萱年轻不懂事，难道这位队长还能不懂事吗？ 两个人敲响了这位李副局长办公室的门。 他的办公桌前，一摞厚厚的卷宗，可以说，这位每天的工作，要比蒋招娣还要忙碌许多，毕竟，h市从国内的经济地位上来说，要比j市强了许多，在国内可以说是屈指可数的。 “进来。” 李副局长年近五十，正是男人年富力强的时候，很是威严的扫了一眼进来的两个人。 “你们随便做，我处理一下手头的文件。” 队长和叶青萱连连点头，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不敢有任何打扰李副局长的动作。 大概等了有两三分钟的，很快，李副局长放下了笔，温和的笑笑：：“戚队和小叶姑娘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叶青萱听到李副局长的称呼，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李局，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小叶，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李副局长哈哈大笑。 戚队长同样笑着说道：“咱们李局可是单位里面的活字典，在职的每一个警员，他都能够准备的说出对方的名字，基本的档案。这一点，可是咱们年轻的警员所不具备的老刑侦经验。” 李局笑着摇头：“好了，不要拍我马屁了，拍我马屁，我也不会给你涨工资，你们平时可不来我的办公室，是不是碰到什么问题了？” “是这样的……” 戚队长将叶青萱的事情转述给了李局听，李局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等到他说完，李局才缓缓的点头：“咱们警员家属的安全，必须要得到保障，不然的话，又怎么能让我们一线的干警安心的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我在这里给你们才承诺，这个案子，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不要说涉及到我的同学，就算涉及到我本人，你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一定要找到小叶的弟弟。” “谢谢李局。” 第868章 李局的话，无疑是给了叶青萱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出门的时候，戚队长还不忘笑着说道：“怎么样，小叶，这回心放在肚子里面了吧？” “平时远远的看到李局，总觉得李局太威严了，没想到私底下还是挺温和的么。放心了，有了您和李局的支持，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到我弟弟的。” “嗯。咱们市局里全体人员，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不要怕，不管涉及到谁，动了咱们警方的家属，都是一件无法被原谅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开口！” 戚队长对李局的态度并不奇怪，并且，很认真的对叶青萱这样说道。 他的反应其实并不奇怪。 警方内部都是非常团结的。 任何犯罪嫌疑人，如果动了他们本身还有家属，都会触动警方那根敏感的神经，毕竟，没有警员希望，自己在前方拼死拼活的，结果连自己的家人安全都无法保证。 这是底线。 叶青萱重重的点点头，随后，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戚队，我还真有一个事情，需要您点头同意……” “什么事？” “我想让一个人加入到调查当中。” “可以啊。咱们单位中，你想让谁加入都可以，当然，各个专案组的组长，有的手头上本身就有案子，有几位有破案的期限……” 戚队知道叶青萱是一个知道轻重的姑娘，只是，还是这样说道。 毕竟，叶青萱弟弟失踪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影响市局的正常工作，这是基本的原则。 “不是咱们市局的，是前来交流的j市的一位警员，名字叫陈东。” 叶青萱连忙说道。 “来交流的同事啊……” 戚队沉吟了片刻，才点点头：“原则上呢，我是不反对的，不过呢，要是既然是外来交流的同事，我们本地警方是没有权利调动他的，你只有先征求他的同意，这样才可以。” “他肯定同意的。” 叶青萱迫不及待的说道。 “怎么，小叶，这位陈东你了解？对这类的失踪案件很有帮助？” 戚队的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您知道的，能来咱们h市交流的人员，都是各地的精英，而且，正是因为他的分析，才让我下定决心立案侦查的，我觉得，觉得可能会对我弟弟的失踪案有帮助。” 叶青萱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成，既然他同意的话，那就没问题的，回头走一下程序就行。这个案子就交给你负责吧，” 戚队长定下了这个事情。 叶青萱很快就通知了相关的人员，在他这里进行了登记，当然也通知了陈东。 她选了一间空闲的办公室作为临时的小组驻地。 都是年轻的男女，很快大家气氛都热络了起来。 叶青萱在同事中挑选的都是有能力而且很熟悉的同事，当然落下了一大堆的埋怨。 “小叶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情，你就应该早一点立案调查的，这种事情拖不得……” “就是就是！” “诸位哥哥姐姐，我知道错了。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说起案子本身，众人也严肃了起来。 “我现在手头上资料是这样的……” 对眼前的几人，叶青萱还是非常的信任的。 所以，叶青萱这一次没有选择隐瞒，将所有的情况都和众人交代的清清楚楚。 听他说完，脾气有些急躁的狄国伟已经抢先开口了：“既然你怀疑这个薛辉，咱们干脆直接将他带回市局里进行盘问，我想，就算一时间能够瞒过咱们的眼睛，回头对他的表情语言进行技术分析，也能够猜测个差不多。” h市更加注重科技的发展，所以，刑侦手段，和国际接轨。 比如说正常的审讯，除了对他的口供审讯小组进行分析之外，还有专门的技术小组，会慢放他回答问题过程中所有的动作和表情的细节，有心理专家对其进行专门的分析。 这样一来，即便当时他没有说真话，也会被这些技术人员发现，从而对他进行重点的调查。 “这不太好吧，这个人很有背景的。你们看这里，他是两家上市公司的董事，名下有多家公司的股份，他的身家很丰厚，在市里面也有相当的影响力。” 很短的时间内，叶青萱的同事，就已经把关于薛辉公开的资料收集到了。 所以，对待薛辉这样有影响力的人员来说，专案组当中的人员出现了分歧。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叶青萱也没有因为别人反对而生气。 她认真的权衡着两方面的意见，这时候陈东说话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强求他来这里接受调查的，只有他愿意在配合的时候，才会来这里。说不定，那时候，他会带着自己的私人律师，也肯定会想好了如何回答咱们的询问，这种情况下，反而不如我们亲自上门，反正现在询问都随时开启着执法录像，回头可以将这份录像交给技术部门，这样一来，也能够分析，他是不是在隐瞒着什么。” “好，就这么办。” 叶青萱听到陈东这样讲，和她的意见也是不谋而合。 虽然薛辉很有嫌疑，这只是基于叶青萱的怀疑罢了，目前来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相反来说，这个人资助叶枫前往国外留学，让外人说起来，这是好心。 假如没有叶枫失踪这件事，或者说，后来查清楚，叶枫的失踪和薛辉无关的话，其实叶家姐弟是应该感谢对方的。 尽管薛辉拿走了那件古董面具，但是事情并不能一概而论。可以说，再没有她们姐弟两个人默许的情况，对方总不能强取豪夺。 这是不现实的。 也没有人会这样做。 虽说叶青萱并没有明说这一点，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够分析出来这一点。 毕竟叶青萱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是一个小小的警员，也不是随意就可以欺负的。 定好了计划，叶青萱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带着人赶到了薛辉家住的小区，当然提前已经打过电话，询问了薛辉在哪里。 以两家的关系，薛辉倒是没有不见叶青萱的道理，越好的在他家的别墅见面。 叶青萱带着人顺利的到达，薛辉一看到来的这些人，都是穿着正式的服装，就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叶侄女，你几位都是你的同事吧，请坐……” 虽然心中不太高兴，可是薛辉的脸色却马上恢复了正常，颇为热情的邀请大家坐下。 自有保姆端上来一杯杯的清茶。 “薛叔叔，我这一次来打扰你也是没有办法，我的弟弟叶枫失踪了……” 说着，叶青萱紧盯着薛辉的表情，希望能够看出些什么。 薛辉一脸的惊讶，马上说道：“什么？叶枫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单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看不出来任何的不妥，似乎真的为叶枫的失踪而感到十分的震惊。 “大概在三个月以前。我可以提醒薛叔叔一下，期间，我曾经来找过薛叔叔一趟，在那之前，我弟弟就不见了。” 叶青萱沉声说道。 她表现得很冷静，并没有因为弟弟的失踪而表现得有什么不理智的地方，只是冷静的陈述事实。 “等等，我想一下。那几天，应该是我给叶枫联系了国外的大学，并且，我给他订了前往那里的机票，我亲自送他去的机场。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薛辉回忆着说道。 “您能说一下，前后的具体经过吗？” 叶青萱很客气的说道。 “当然没问题。只是毕竟过去三个月了，可能细节上有些偏差……” 薛辉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倒是无关紧要。” 叶青萱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当然，这只是她表面上这样说而已，其实，细节才是最重要的。 “那段时间，因为你家里出了事，所以叶枫表现得很颓废，经常混迹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那一次。我去酒吧陪客户，正好看到了他喝得烂醉如泥。说实话，叶枫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当然很生气，也很心痛。所以把他带回了家。第二天，我同他进行了一次男人和男人的谈话，叶枫终于决定振作了起来，我也很欣慰。我决定让他出国留学，等到以后学成归来，再资助他开个小公司，也算对得起我和你父亲二十多年的老交情了。” 薛辉一脸感慨的说道。 叶青萱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谢谢薛叔叔了，我那时候刚刚上班，对他的关心不够。每天下班回去得也比较晚，我根本就不知道……” 她的神情有些难过。 “叶侄女你先不要伤心，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叶枫。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我查过他的航班，确实有登机记录，但是却没有他的入学记录。” 薛辉听了叶青萱的话明显有些愣神，问道：“也就是说，叶枫根本就没有入学？不对啊，以那天我们两个人的谈话，我看他的神情，确实像是痛改前非的模样，不应该骗我才对……侄女，你只知道我拿走了你家的兰陵王面具，其实并不知道内情，这个面具，是我和叶枫之间的约定，他作价一百万，先抵押给了我，因为一个男人，他需要尊严，所以并不会平白无故的接受我的恩惠……” 叶青萱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现在薛辉主动的提起了这个面具的前后缘由，似乎非常的合情合理。 薛辉的脸上浮现出了犹豫的神色，看了看叶青萱，又看了看她的同事，才低声说道：“事关叶枫的隐私，叶侄女，你能不能让你的同事先回避一下？” 第869章 让自己的同事回避，这是做什么？ 叶青萱的心中有些迟疑。 不过，终究她也办了不少的案子，知道现在的情况，即便叶枫的私人问题再严重，也没有道理 让同事们回避。 所以，当下叶青萱说道：“薛叔叔，没有关系的，这都是我的同事，前来就是调查叶枫失踪的情况，有什么事情，您直接说就可以了。” “那好吧……” 薛辉想了想，点点头，才说道：“我当时在酒吧看到叶枫的时候，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第二天，他也和我承认了，这一段时间经常吃一些违禁的药品助兴，这种药的依赖性倒是不强，只是也难免让年轻人沉迷其中，会不会，他拿着我给的那笔钱，根本就是不想上学，而是在那地方的酒吧厮混？” 听了薛辉这样说，叶青萱的脸色都变了：“这不可能，我的弟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在叶青萱的眼中，叶枫始终是乖巧的，又有些倔强的大男孩。 叶家的家教又很好，平时叶枫几乎又不喝酒，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们当时的谈话，我也相信，叶枫是痛改前非的。可是，现在一看，能够查到他的登机记录没错吧？那个国家的治安也很好，只有可能是这种情况，不然的话，怎么会失踪？” 薛辉反问了一句。 叶青萱连连摇头，她有些不敢相信，叶枫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失踪的。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她在这里立案调查，简直就成了一个笑话。 “不会的，不会的。” 叶青萱连连摇头，失声说着。 陈东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低声说道：“你要冷静下来，这只是一种推测而已。如果你感情用事的话，那么就不适合这一次调查任务。” 他的话让叶青萱浑身一震，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叶青萱的双眼已经恢复了清明，脸上也没有了波动，面无表情的说道：“谢谢薛叔叔提供的情况。” “哎……” 薛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想了想说道：“本来那件面具，是我为了激励他才索要的，因为这件古董，是你父母的心爱之物，只要他但凡有点良心，就会选择努力上进，没想到，反倒害了他。我真后悔，就不应该给他那么多钱。如果没有那笔钱，他也不会消失这么长的时间了。” 薛辉的脸上露出了后悔的神色。 叶青萱轻轻的摇摇头，她笑着说道：“这个事情不能怪薛叔叔的，薛叔叔完全是好意。能告诉我，当天晚上，您是在哪个酒吧发现的他吗？” “当然没有问题，就是在……” 薛辉说了一个酒吧的名字，叶青萱将它记在了本子上。 她点点头：“今天的调查就到这里吧，如果有其他需要麻烦薛叔叔的地方，我可能还要打扰您。” “这是应该的。毕竟叶枫的失踪我也是很关心的，但凡侄女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开口。要不，我安排人手，去那个国家的酒吧找一找叶枫？只要他消费，总会留下自己的痕迹的。” “不必麻烦薛叔叔的，我会处理好的。打扰您了，我们先告辞了。” 叶青萱摇摇头，站起身，同薛辉握了一下手，然后转身离去。 走出房门，叶青萱差一点就要摔倒，被陈东手疾眼快的扶住。 她的心情，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镇静。、 “我很好，没事的。” 叶青萱努力了一下，站直了身体。 陈东默默的点点头，松开了她的胳膊。这个时候，叶青萱不想吧软弱的一面，让站在门口送行的薛辉看到。 忽然，陈东有所感觉的一样猛然回头。 在二楼上，有一个很熟悉的人影，正居高临下的往他们的方向看。 陈东的瞳孔一缩，心中大感诧异，这个人，怎么在这里？ 不对，他绝对不应该在这里才对。 可是，他竟然出现在这里，很不合理，非常的不合理。 他和薛辉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只是姓氏相同，除此之外，再没有相同的地方才对？ 陈东只觉得脑海中乱糟糟的，刚想再一步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窗帘已经放下，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陈东的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假如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么事情肯定不简单。 所以，陈东不动声色的转过头，然后继续向着车子的方向和其他人一同离开，默默的把这个事情记在了心中。 回到车子里，叶青萱刚才的坚强瞬间消失不见，她整个人伏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其实，你也不必把这个消息太放在心里，毕竟说起来，这只是薛辉的一个猜测，究竟是不是事实，还需要去查证一番才对。” 陈东犹豫了一下，这样拙劣的安慰着叶青萱。 叶青萱擦了擦泪水，沉声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叶枫真的会变成那样。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话，我会把他的腿敲折，养他一辈子！” 这当然说的是气话。 陈东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这时候，陈东很明智的没有反驳叶青萱的话。 一行人很快就返回了市局中。 叶青萱趁着路上的功夫，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 “大家都说说吧，薛辉说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度？” “从逻辑上而言，我并没有听出来什么不妥，相反，他说的合情合理。” 尽管知道叶青萱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不高兴，但是她的同事，还是实事求是的说道。 “嗯。” 叶青萱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事实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是实话，她也觉得薛辉说的，非常合乎逻辑。 当然，作为叶枫仅有的亲人，这话她肯定是不喜欢的。 不喜欢听也要接受。 叶青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现在只是一家之言，就算从他的说词中听不出来什么破绽，我们也不能草率的相信。我建议，对叶枫的情况展开多方面的调查……” 陈东没有客气的说道。 “我同意。” “附议！” 小组的其他人员，在这一点上是赞同陈东的意见的。 虽然说陈东没有指出具体的方法，但是叶青萱知道陈东的意思，这方面的经验，她并不缺乏。 沉吟了片刻，叶青萱有了决定：“我会向上面申请，以h市警方的名义要求该国的警方，对他们本地的酒吧娱乐住所进行查找，这一点我亲自去办；另外，晚一点的时候，我们去他说的这家酒吧，找一找，看看曾经叶枫和谁有过接触。大家今天工作可能要晚一些，抱歉。” “不要这么客气，这都是应该的，叶枫是你的弟弟，就和我们的弟弟一样。” “就是，就是！” 众人倒是没有因为要加班有什么意见。 反正作为一名警员，查案需要的时候，加班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陈东倒是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对薛辉展开详细的调查。比如说他最近的资金流动，我们总不能因为他说给了你弟弟一百万，我们就相信这一点。另外，给这笔钱的方式，应该是存入你弟弟的账户中，总不会是携带着大笔的现金出境。” “你说的没错，确实应该查一查。” 叶青萱的眼睛一亮，用力的点点头。 大概，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在她的心中，其实始终不愿意相信，她的弟弟会变成那种人。 “不管在哪里，银行卡取款消费都会留下记录的，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着手，这样找到你的弟弟应该不难，不管怎么说，先找到人是对的……” 陈东迟疑的说道，心里面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前提是叶枫没有出事。 “对！” 叶青萱一下子应了下来。 她重新恢复了斗志。 她先去了戚队长那里，写了一份申请报告，由他交给副局长。毕竟只有局长副局长这一个级别，才能用h市警方的名义同外界沟通。 这个事情程序上有些繁琐，但是并不算为难。 趁着这个功夫，陈东避开了众人，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打通了赵燚的电话。 “组长，今天我在h市看到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只有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外泄他的身份，另外，你们万一碰面的情况下，要装作不认识。具体他的任务，在电话中，并不方便和你说，你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很重要就是了……” “我明白了。对了，组长，我在h市接了一个案子，所以，可能要过几天才能返回。” “好。” 挂断了赵燚的电话，陈东的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赵燚看似几乎没有透漏什么内容，但是其实，陈东已经听出了很多。比如说，那个人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出现在这里的。 他的身上，也肩负着某种重大的任务。 陈东的脸上带着笑意，重新返回了办公室中。 众人都在，已经开始动手查找着叶枫曾经的社会关系。 现在的通讯很发达，所以，从他的通讯记录上，就能够得到相关的社会关系网。 拿到叶枫的手机号码的通讯记录，对警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众人分工很明确，一个又一个的打过去电话，询问这些人和叶枫的关系。 叶枫的关系网倒是不怎么复杂。 他的通讯录里，通话最多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姐姐叶青萱。 不过，这个时间从最后一次短信交流后，就再没有接通的记录。 第二个通话最多的，就是一名女性，接通电话后，称是叶枫的女朋友。只是从好多天开始，也联系不上叶枫了。并且，还接到了一个短信，短信的内容和发给叶青萱的差不多，唯一改变的就是称呼。 还有就是叶枫的几个大学时候玩得不错的哥们。 这些人同样也没有叶枫最近的消息。 事实上，叶枫的通讯记录，在最近三个月内，也就是从本地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通话记录。 这一点，没有出乎警方的预料。 第870章 可以说，经过调查，叶枫的电话通讯记录和绝大多数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有几个交好的朋友，有一个女朋友。 再连上家人，基本上就是最才常见的联络人。 他的朋友们没有怀疑他的行踪问题。 毕竟叶枫的留言，出国之后，断了联系的人，不是少数。 叶枫没有同国内联系，也是正常的情况，起码，他们这些人不会有什么怀疑的地方。 挨个同这些人联络一下，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得到最近叶枫的消息。 众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叶青萱倒是显得很沉着，看了看冷静的说道：“大家稍微休息一下，晚上咱们开再开工。” 说着，她先一步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看似正在休息一般。 陈东颇为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今天看似没有做多少的工作，但是对于叶青萱来说，她的精神饱受摧残，所以，才会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疲惫的气息。 只是，叶青萱也知道，现在不能倒下，所以，她只能强撑着精神。 现在距离晚上的调查还有一段时间，这是她难得的休息的机会。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收拾资料的警员，都放轻了手脚。 众人很有默契的纷纷暂时离开了办公室，给叶青萱腾出了一个单独安静的空间。 大概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叶青萱睁开了眼睛。 短暂的休息让她再度浑身充满了斗志。 “醒了啊，刚好，我买回来一些吃的，先吃点东西。” “好……准备工作如何了？” 叶青萱没有客气的接过了陈东递过来的外卖，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道。 “已经都准备好了。那家酒吧的底细已经查清楚了。” “很好。既然薛辉说当时在那家酒吧看到叶枫的状态不对劲，姑且算这个事情是真实的，那么，必然的，那家酒吧也有问题，毕竟是酒吧那里提供的场地……” 叶青萱的眼里放出寒光，虽说这样说有些不讲道理一样，即便没有这里，也有其他的地方。但是警方的职责就是在于提前预防犯罪，所谓的预防犯罪，就是清扫这种滋生违法犯罪地方的隐患。 “今天对薛辉的通讯监控有什么异常吗？” “今天薛辉今天下午一共播出了六个电话，都是他名下或者参股公司的管理人员，再就是有五个人，拨打过他的电话，人员名单在这里。” 一名警员将一份通讯名单递给了叶青萱，叶青萱低头查看了一下，上面清楚的标明了每个人的身份。 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叶青萱等人换了一身的便装，前往这家酒吧。 他们本身就是年轻的男女，所以一点这样一群人到了这家酒吧，一点也不显得突然。 这个时间的客人正是陆陆续续的前来，音乐还是比较轻柔的。 这时候感觉这个酒吧的气氛也相当的不错的，从现在看，一点也不像是那种特别颓废的地方，起码从现在来说如此。 几个人坐在一起，要了一些酒水，装作客人一样打量着四周。 “叶组长，咱们？” “不急，咱们先等等，先看看这里的究竟有没有卖那种违禁的东西。如果有，咱们拿到他的把柄再说，如果没有的话，那就代表着薛辉说的是假话。” 叶青萱的脑袋还是很清楚的。 她想得很明白。 这样说还是很有道理的，众人纷纷点头。 来到这里，主要是调查，薛辉说的是不是真话，叶枫真的像他描述的那么不堪？ 这一点还需要验证。 陆陆续续的，酒吧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叶青萱的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众人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确实，有穿着打扮暴漏的女人，低声的兜售着什么。 一旦对方同意，两个人就背着这些人，很隐蔽的做些什么。 叶青萱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他们在交易东西。 毕竟，同意的一方，拿出钱，交给这些女人，就代表一件很明显的事情了。 叶青萱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怒火，确定了好几个人有这方面的问题之后，立刻就想要站起身，陈东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说道：“等等。” “还等什么？” “这些人只是小喽喽，抓住他们，固然可以从他们口中知道叶枫的情况，也有可能不知道。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了，这种人每天接触的人那么多，十有八九，已经忘记了那么长时候的事情。不过……” 陈东的脸色稍稍有些凝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他们每一个目标都是精挑细选的，起码，像陌生人，是肯定不会卖给的，出售的对象，一定是有所了解的。这方面，咱们国家一向是查得非常严，他们至今没有被你们市局盯上，肯定是有一定组织性的……” 陈东的话并没有完全的说完，不过意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那就是，这东西固然是暴利，但是同样的，也不是什么都能够做的。 敢做这个买卖的人，一定很聪明。 既然是聪明人，那么就不会犯下低级的错误，轻易的被人揭发。 从散货这一方面来说，那就是起码，也是要酒吧的熟客，他们才会作为选择的对象，而且也要确定，不会是警员，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其他人也想清楚了这一点，叶青萱也是如此。 她压下了心中的烦躁，勉强的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抿着面前的酒杯。 为了不引起其他客人，甚至是酒吧里面管理人员的注意力，陈东等人外表看起来也和其他前来找乐子的客人一样，都喝点酒，只不过说话的声音比其他客人要低一些罢了。 “注意了，有一个女人准备离开。” 他们看似在说笑着，实际上非常关注已经锁定好的目标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当看到一个女人提着包包准备离开的时候，立刻陈东这些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放任她离开。 “跟上去。”叶青萱立刻低声跟身边的一个人说了一句。 “明白。” 一个年轻的女警员站起身，随意的走过去。 首先现在要做的就是摸清楚这些人的老巢。 至于跟踪人员会不会发生危险，叶青萱表示，她挑选出来的人员，都是市局中的好手，戚队长已经为他开放了最大的便利，她为了弟弟的安全，当然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 所以，真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被对方发现的话，一般的犯罪团伙，在他们的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对方的人多也不怕，因为别看他们穿得很随意，其实都随身带着枪呢。 这正是考虑到了这地方鱼龙混杂，很有可能发生不可预料的危险。 很快这个女人又返回了。 跟踪他的女警员也返回到了叶青萱他们的作为旁边，低声说道：“她刚刚去了后面的巷子中，有一辆藏在阴影里面的面包车，应该是去取货。车辆的拍照我因为不敢过于靠近，所以，没有看清楚。不过我已经拍下了照片。” 叶青萱点点头。 她拿起了手机稍稍的辨认了一下，没有出乎他的预料，照片上其实很模糊，只能看到有这样的一个轮廓。 叶青萱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先不着急，我打个电话，我让外边留守的人员注意这辆面包车的动静。” 叶青萱的安排还是很妥当的。 不止是和陈东等人一起进入了这里，还安排了人员，守在了酒吧的前后门。 这样一来，真的发生什么变故，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像这样的行动方案，其实很正常。 不敢说万无一失，只能说尽可能的减少嫌疑人逃跑的可能性。 “记住拍照我猜测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毕竟，这种买卖，被警方盯上，坐牢的时间可是不短，套牌的可能性非常大。最重要的是里面的人。” “当然。” 陈东的提醒是非常有必要的。 他们只要有一点反侦察意识，就不会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 夜色渐渐的更深了，酒吧的人员却越来越多。 现代的都市生活让年轻人的压力非常的大，自然而然的，酒吧就成了他们放松的最好地点。 这也是每一个城市中，人员最为混乱的地方。 在这些喧闹的环境中，叶青萱等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起码，连酒吧的酒保和服务员都没有察觉他们有什么问题。 偶尔为了跟踪那几个目标人物，他们也会不时的和其他人一样，在舞池中随着音乐群魔乱舞。 事情渐渐的明朗起来。 这家酒吧确实存在问题。 很大可能性，酒吧里面的服务员和这些在酒吧中散货的女人，存在着某种利益上的关系。 陈东等人不止一次的看到，有几个服务员同他们亲密的低声交谈着，看起来很亲密。目前还不得而知，这些服务员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确定了这一点，叶青萱将这些服务员也纳入了即将抓捕的目标范围之中。 “都准备好了吗？” 第871章 叶青萱等人借着酒吧的喧嚣，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酒吧中的服务人员，还有散货的几个女人，以及在外面的面包车中不知道男女的人，这都是叶青萱等人的目标。 他们这里做好了准备，叶青萱通知了市局。 毕竟叶青萱小组的人员也只有六七个人，这个数量，想要控制住这么多的嫌疑人，是不现实的，必然要从市局中调人。 他们要做的，就是防止这些目标人物，在市局的支援到达之前离开。 “酒吧里面的人好控制，只要守住了前后门，他们就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性，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盯紧了他们，防止他们消灭证据……” 叶青萱点了几个警员的名字，他们被安排在酒吧里面，最艰巨的自然是防止外面的面包车脱离视线。 叶青萱打算承担这个任务。 从这一点上来说，叶青萱上的性格和陈东还是非常相似的，面对巨大的危险，都不会选择退缩，而是迎难而上。 陈东理所当然的同叶青萱一起。 他们刚刚到了那个巷子，看到停放在面包车。 市局里的同行刚刚开始行动，大约五分钟之后，他们就会赶到这里。 就在叶青萱以为，一切都在掌控当中的时候。 忽然，面包车发动了。 “怎么回事？是巧合吗？拦下他们。” 叶青萱低声说了一句，她来不及细想，已经有了决断。 “停车！” 叶青萱立刻站在了这个面包车的必经之路上。 “小心！” 陈东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大声喊道。 他的感觉没错，这辆面包车非但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咆哮着，径直对准了叶青萱冲了过来。 叶青萱的反应也很敏锐，在面包车快要撞上他的时候，忽然错身一个翻滚，面包车擦身而过。 “可恶！停下！再不停下我就开枪了！” 叶青萱的脸上勃然大怒！ 她不顾身上的擦伤和尘土，半蹲着掏出了枪，瞄准了这个面包车。 在这样的变故忽然发生的时候，陈东也做好了应变的准备，掏出了枪，和叶青萱一样的动作。 可是，面包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果断，回应两个人的，是面包车摇下了窗户，然后，砰砰的两声枪响！ 这样的变故让陈东和叶青萱的脸色大变，不得不立刻就找到了物体作为遮挡物。 这东西的威力没有人敢忽视。 对方有枪！ 虽说是土枪，可是土枪的威力，不一定代表着，就威力小。事实上，这东西，要比警方用枪的威力还要打一些。 好在，面包车因为在行进途中，这两下，更多的是阻止两个人开枪，和逃出一条生路，准头么，就自然不必多说了。 面包车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冲出了巷子！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注意拦截自西向东行驶，目前在解放路的一辆牌照为xx的白色面包车，重复一遍……注意，该面包车上面的嫌疑人，拥有枪，数量若干，极度危险！” 叶青萱在第一时间，就拿出了对讲机，在公开的频道中，立刻将面包车的情况，描述了出来，同时，叶青萱飞快电费向着巷子外面跑去。 刚才短短的一瞬间，她已经看清楚了挂在面包车上的牌照号码，虽然不知道这个号码是不是真的，但是完全可以将这一点作为围捕面包车的一个特征。 陈东也没有闲着。 在出来的时候，陈东和叶青萱当然也做好了对方可能逃跑的打算，已经将车子开到了路口。 所以，在面包车疯狂逃窜的时候，陈东已经跑到了驾驶座位上，打火启动，一气呵成。 嘭！ 叶青萱闯了进来，气息有些不稳，焦急的喊道：“追上去！” “坐稳了！” 陈东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猛打方向盘，向着刚刚面包车消失的方向飞快的跟了上去。 酒吧的位置在h市本身就属于繁华的地带，即便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对于h市来说，这座国际大都市，在夜晚的时候，道路上的车子也只是略微减少了一些，车速也在限制的范围内。 可是，这辆面包车可并非如此。 就好像是羊群中忽然跑进去一只狼，瞬间就造成了极大的混乱。 面包车此时可不管其他，只是想要疯狂的闯出一条生路，完全不顾忌任何的交通规则。 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因为这辆面包车，造成了相当的混乱，七八辆车出现了碰撞，交通情况一团糟，至于出现小剐小蹭的情况就更多了。 陈东的车技很好，已经看到了面包车在前方，二话不说，拉起了警笛，紧紧的追在后面。 “可恶！” 叶青萱咒骂了一句，她冒险打开了车窗，想要瞄准前面的车辆，可是，街上这么多的车辆，陈东又为了追赶对方，不时猛打方向盘，自然让叶青萱无法瞄准，害怕误伤。 前面的面包车里的人胆子也是奇大无比，同样摇下了车窗，回头放上一两枪！ 这样一来，顿时这条大街上更加的混乱。 一些司机惊慌失措之下，难免造成更大的失误。 这样一来，让陈东追击的困难更大。 h市不愧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巡逻车很多。 叶青萱通报了这里的情况之后，没有一分钟，呼啸的警笛声，已经从好几个方向响起。 “他们跑不了的！” 叶青萱信心十足的说了一句 对方的车速已经不知不觉的减慢了。 他们就算是再想要逃跑，不顾及车子的损伤，也要有一条能够冲出去的道路才行。 一辆巡逻车已经逆流而上，在面包车的必经之路上停下，几名警员已经做好了应变的准备，以巡逻车为掩体，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面包车的方向。 面包车里面一共有四个人，这四个人带着西游记中师徒四人的面具。 “老大，怎么办？跟他们拼了！” 四个人的手中都拿着土枪，面对现在前有堵截后又追兵的局面，终于慌张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咱们明明很小心了，怎么会被警方的人盯上？” “唐僧”带着面具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从语气就能够听得出来，他极为懊恼的模样。 “老大，会不会只是例行检查，咱们刚才要是不冲过去的话，对方应该根本就不会知道咱们是卖货的吧？” “猪八戒”紧紧的抱着土枪，语气带着一丝的插兜，显得极为的害怕。 “呵呵，怎么可能？咱们停的位置，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而那一男一女，直接走到咱们的面包车方向，这个方向是咱们精挑细选的，没有其他的车子。更何况，咱们的市局的门口布下的眼线，说警方有大规模的行动，百分百的冲着咱们来的，该死的，一定是那些散货的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唐僧”的语速飞快，眨眼间就将事情叙述的一清二楚。 “沙和尚”厉声喝道：“老大，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咱们干脆跟他们拼了吧！” “对，杀出一条血路！”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敢干这种买卖的，都是把脑袋别再了裤腰带上，反正被抓住的下场绝对不好过，所以，对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和警方火拼，没有什么畏惧的心理。 “拼什么拼？凭咱们这几杆土枪吗？” “唐僧”嗤之以鼻的说了一句，他低声继续说道：“前面有一个小巷子，小巷子不能通过车子，把车子停在巷子口，咱们要想办法逃出升天！” “好！” 几个人飞快的定下了计划，车子更加的狂暴，一连撞了好几辆拦路的车子。 这些司机都不敢冒头。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已经听见了不时响起的土枪声。 一些机警的人已经开始打电话报警。 当然，这是多余的。 因为前后两方都有警车在围追堵截这辆面包车。 嘎吱！ 面包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距离拦路的巡逻车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忽然停了下来，靠着里面的车门打开，几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猫着腰从里面爬了出来，然后撒腿向着巷子里面跑去！ “该死的，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那条巷子，通向了拆迁区。” 正在拆迁的地区地形复杂，肯定是不适合车辆通行的，而且，他们可以利用地形，从各个方向都有逃脱的可能性。 这就给追捕带来的极大的难度。 甚至，这些人要是胆子大一些，利用地形优势，阻击警方，也不是不可能的。 从他们刚才种种疯狂的表现看来，这四个人，可是不缺乏这样的胆量。 “注意注意！犯罪嫌疑人，逃亡解放路附近的拆迁区，周边巡逻车注意堵截行动，犯罪嫌疑人为四人，头戴未知面具，穿着不明，手里有自制土枪……” 叶青萱飞快的通过对讲机，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所有的巡逻车。 陈东的车子速度很快，在十几秒后，就停在了面包的后面。 两个人下车，拿着枪，飞快的向着巷子里面跑去！ 耽搁了十几秒的时间，那四个人，已经快要跑到了巷子的另一头。 第872章 “站住，再跑我就要开枪了！” 叶青萱看到前面疯狂奔跑的四个人，立刻高声喊道。 这是警方必要的执法程序，身为执法人员，不可能在不给对方警告的情况下，直接开枪。 说实话，这样的行为规范，让警方人员处在相当不利的情况下。 因为一般情况下来说，警方人员想要开枪的时候，局面已经相当的危险了。 比如说现在。 叶青萱的喊话，非但没有让前面的四个人停下脚步，反而速度更快的跑起来。 带着沙和尚面具的男子，更是回头开了一枪！ 嘭！ 这一枪的准头很差，打在了距离陈东有一段距离的墙壁上，砖石飞溅。 尽管早有准备，也让陈东和叶青萱的脚步一顿，下意识的做出躲避的动作。 砰砰！ 两个人果断的开枪还击。 可惜的很。 子弹没有击中任何目标。 或许他们在打固定靶的时候成绩很好，但是在运动中开枪，目标也同样在移动，接近百米的距离，是相当不容易击中目标的。 看他们消失在拐角，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 这里的人员早已经搬迁完成，只剩下了满地的狼藉。 虽然拆迁区因为杂乱，导致了追捕的难度大增，同样的，也可以有效的避免伤害到普通人，而且，因为几乎这里没什么人，所以，脚步声非常的明显，这也给追捕带来了便利。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十几秒的时间，就要追到了小巷的拐弯处。 叶青萱想也不想的就想要冲出去！ 却被陈东一把拉回了拐角处。 嘭！ 土枪打在了拐角处的墙上，惊出了叶青萱的一身冷汗。 陈东下意识的举动，救了叶青萱一命。 对方居然胆敢埋伏在前面，就等着追击的人员冒头。 发生的太突然了，如果不是赵燚多次跟赵燚讲过这方面的危险性，也针对这样的情况进行过专门的训练，十有八九，都会栽到在这一枪上。 他们设想的很好。 刚才短暂的交锋，他们已经知道，紧追不舍在他们四个人身后的只有两个人，如果不是考虑到随时可能到达的支援，他们都有回身干掉这两个人的冲动。 如果这一枪可以让追击的人员受伤，必定可以给他们争取到一两分钟的逃脱时间。 一两分钟看似不起眼，但是对于现在的他们，至关重要。 很可惜，他们的打算落空了。 “沙和尚”一看这一枪没有效果，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迅速的同其他三个人汇合，继续往里面跑去。 “这帮人不简单，他们有一定的军事素养。” 陈东面色有些凝重。 这方面的事情是做不得假的。 如果是普通的悍匪，他们根本就想不到这一点，他们要是想要反击的话，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而不是专门挑选这个理想的地方埋伏。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 叶青萱的脸色都变了。 普通人犯罪，和曾经的军事人员犯罪，两者的威胁性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比较而言，后者的威胁性，无疑是更大的。 “很有可能。我们两个人要格外的注意，我跟在我后面。” 陈东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有所行动。 “不行，太危险了！” 叶青萱一把拉住了陈东，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 “这个危险必须要冒。如果等支援的话，他们到达起码要一分钟，如果没有人追在他们身后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摆脱我们的追踪！” 陈东断然的说道。 “警犬队在几分钟之内就会赶来，我已经通报了他们的位置，这些人跑不了的，如果你出点什么事情，我很不安心。” 叶青萱的语速也同样飞快。 可是，陈东仍然摇摇头：“没那么简单的。这伙人十分的果断，你认为他们想不到你的布置吗？” 陈东这样一说，让叶青萱的神情一滞。 陈东已经没有时间再同叶青萱沟通下去了，身体猛得向前一窜，翻滚在地，枪口对准了前方，看到远处运动的黑影，毫不犹豫的接连开枪射击！ 砰砰砰！ 枪声再一次打破了夜色的安宁。 说起来慢，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陈东的反击让对方大惊失色，立刻，他们就翻滚在了一旁。 动作异常的标准，干净利落，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该死的，怎么这么难缠？” “唐僧”在面具后面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骂了一句，悄悄的伸出头观测陈东的位置。 陈东也很机敏的躲在了一个碎墙的后面，完全挡住了身影，但是，却可以透过缝隙，观测到前方。 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理想的埋伏地点。 双方都不敢大意。 “老大，怎么办？” “悟空”的声音有些急躁：“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利。” 他说的是事实。 “咱们撤！注意隐蔽。” “唐僧” 的眼中露出了寒光。 四个人刚有所行动，就听到了再次一声枪响！ 砰！ 子弹打在了距离他们身边不远的地方，溅起了小片的尘土。 一下子就让他们不敢动弹了。 陈东的耳朵十分的灵敏，已经听到了他们想要移动的声音，所以，当下朝着声音的来源开了一枪。 不求杀敌，但求阻止对方的离开。 周围很黑。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动弹。 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完全可以看到朦胧的黑影。 这样一来，谁都不敢忽视，随时可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子弹。 场面一下子僵持了起来。 当然，这种僵持肯定是陈东乐意看到的。 “你们撤退，我来阻击他。” “唐僧”自然也清楚这一点，马上就有了决定。 “不行，老大！咱们说好的共同进退的。” “闭嘴！再耽误下去的话，谁都跑不了！替我照顾好我家里人！” “唐僧”的眼神异常的凶狠，即便是在这个黑夜中，也明亮的吓人！ 他的话，立刻让其他三个人沉默了下来。 “好！” 嘭嘭！ 土枪接连开火！ “唐僧”已经大致判断出来，陈东藏身的范围。 土枪打在陈东前面的墙壁上，一阵乱响。 陈东的心中大为焦急。 夜色中，不止是有枪声，还参杂着脚步声。 他们居然分出来一个人断后！ 这简直超出了陈东的预料。 绝大多数的犯罪团伙，都是无情无义的，因为利益的结伴，在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抛弃同伴，这样的做法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现在这四个人，居然有一个人主动断后。 这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断后的这个人，被抓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 陈东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抓住的人员自然是越多越好。 砰砰！ 不时的，陈东开枪还击。 对方的枪声很有节奏，陈东根本就不敢冒头，只能胡乱的射击。 这种对射，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的样子。 忽然，巷子口，一片雪亮的灯光照射过来。 陈东松了一口气。 警方的支援及时的赶来了。 光听脚步声，陈东就知道，前来支援的人数相当的多。 毕竟，城市中发生了枪战，这是上面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们会坚决的打击这种类型的犯罪，零容忍。 砰砰砰！ 有灯光，有人数，火力也十分的充足。 “唐僧”被迫躲起来，不敢露头。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大喇叭的声音，清楚的传入到了“唐僧”的耳中，让他稍微有些奇怪的是，喊话的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过，“唐僧”现在并不在意这一点。 他哆嗦着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的眼睛闭着，神情中多少有些后悔。 这后悔，不是因为给其他人断后，而是走上了这条道路。 雪亮的探照灯光将周围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起码有十几把枪口对准了“唐僧”可能藏身的这个区域。 叶青萱没有大意，猫着腰跑到了陈东的身边。 陈东看起来有些狼狈。 毕竟这地方的尘土很多，他又为了自身的安全，根本就不能顾忌脏不脏的问题。 “陈东，你还好吧。” “还好！对方可能逃跑了好几个人，有人断后，有人逃脱。不用担心我。” 陈东紧绷的心情也微微放松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才短短一分钟的较量，让陈东的心脏隐隐作痛。 别看时间短，但是，其中的风险可是不低，让他觉得相当的疲惫。 叶青萱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下陈东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中弹电费部位，这才稍稍的放了心。 “我知道了。” 她点头表示明白，在对讲机中说清楚了陈东说明的情况。 “行动！” 等了十几秒，看对方根本就没有投降的意思，所以，叶青萱果断的下达了抓捕的命令。 警员们慢慢的推进，神情中透着警惕。 对方可是不简单。 “这里！” 大概推进了不到百米，就看到躲在了一个墙角中抽烟的男人。 他的脸上还戴着“唐僧”的面具，半开着，能看到半张脸。 发现他的警员，立刻大喊了一声。 “举起手来……” “不好，退！快退！” 一个眼尖的警员忽然间亡魂大冒，疯狂的喊着，掉头往回跑去！ 他看到了什么？ 第873章 “唐僧”森然一笑，在众多的警员围上他的时候，就拉响了身上的那枚土质炸弹。 这东西的威力怎么样，没有警员敢去亲身的体验一下。 看到它不停的冒着烟，就足以让人亡魂大冒了。 这几秒的时间，对这些看到那东西的警员来说，放佛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此时就恨时间能够再长一些。 跑了几步，这些警员不管地面上凹凸不平，乱七八糟的杂物这么多，直接扑倒在地，事实上，可以证明，他们的做法是极为正确的。 轰隆！ 一声巨响预料之中的出现，让人头皮发麻。 叶青萱等人在听到那名警员的大吼之后，也同样下意识的扑到在地，惊变之后，叶青萱面色铁青的站了起来。 她瞬间就理清楚了思路。 对方的果决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现在，追捕的事情成了一个烂摊子，这么大的声响，恐怕不少人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如果传播出去的话，对h市的影响堪称巨大。 “有人受伤没？报数！” 叶青萱高声的喊道。 “一……” “二……” “……” 报数的声音让叶青萱的心稍稍松了一些，还好，尽管有几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变了强调，但是数目是没有错的。 “安排几个人，封锁小巷的入口，还有注意周边可能出现的记者，一定不能让他们拍摄到现场的照片，通知市局的公关科，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情况，你，还有你，咱们几个人，去看看，犯罪嫌疑人是否还活着，通知急救中心……” 叶青萱一连串的命令从嘴里发布了出来。 戚队能够让她主持这个案子，可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她的能力也得到了上面的认可，不然的话，戚队也不会拿着一个案子开玩笑。 从这一次突发的变故，叶青萱有条不絮的安排就能够看到这一点。 首先要控制消息的外泄。 这一点很重要。 作为国内举足轻重的国际化大都市，安全性一直在国际上是非常不错的。如果因为这一次的案件，让h市的治安蒙上了阴影，外来的投资者和国内的投资者，对本地的治安情况产生了怀疑，那么，这样无形的损失是无法承受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提前通知公关科，让他们和各个新闻媒体打好招呼，这样一来，官方就不成问题了。 陈东本来想要休息一下，这时候，也不敢大意了。 他爬起来，也不顾身上的污泥，小心翼翼的和其他人一起，向着刚才声响出现的地方，慢慢的靠过去。 当然，理智告诉他们，这个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毕竟没有看到这个人，将东西抛出来，而是原地爆炸。 但是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还是要小心，按照标准的程序，围拢了上去。 场面很血腥。 一片四散的血迹，还有夹杂着看不出什么部位的碎块。 倒是那副唐僧的面具，神奇的保持着完好无损，孤伶伶的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看着众人。 叶青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沉声说道：“通知其他方向的人员注意警惕，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员出入，另外，警犬队什么时候到达现场。” “汪汪……” 叶青萱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巷子里传来了警犬吠声。 她的脸色顿时一喜。 必须要承认，在追踪上面，警犬是有无与伦比的优势的，尤其是在黑夜里，现在他的同伙刚刚离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特别的应对手段，几乎不可能逃脱警犬队的追踪。 在场的情况非常的紧张，所以众人也没有寒暄的意思。 叶青萱飞快的和警犬队的训导员说明了这里的情况，然后，众人兵分几路，开始沿着这一片拆迁的地区进行着搜索。 每一队足有四五人，这样一来，即便骤然间遭到了埋伏，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还手余地。 毕竟警方还是占据相当的优势的，这里的优势指的是防护的装备。 步步推进。 加上相互之间进行沟通，大功率的探照灯将这一片废墟照的如同白昼，其他几个方向的警员，在把守要道的同时，也选择几面进行搜索。 如果俯瞰此时的这片拆迁的地区，就会发现，如同一个井然有序的包围圈子，缓缓的在不断的缩小着。 在这种密不透风的搜索之下，这些人落网，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时间拖得越久，对警方就是越有力。 h市市局对这里发生的事件，高度的警惕和重视。 这已经不仅仅是叶青萱这样一个小组的案件了，在他们进行持枪反抗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严重的事件。 缓缓不断的支援警力，从四面八方前来。 他们纵然能够躲得了一时，也不可能躲得了太久。 这一片拆迁区范围不小。 可是，经过两个小时的努力后，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了相当的程度。 陈东已经远远的看到了另一侧搜索队伍的探照灯。 这就代表着，这些犯罪嫌疑人近在咫尺。 “他们会选择怎么做？” 陈东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这样的搜查力度，对方几乎不可能逃脱。 那么，他们会还反抗！ 陈东的心中凌然，低声对叶青萱说道：“让大家提高警惕！目标应该不远了。” 叶青萱听到陈东的话，心中也是一紧。 搜索队伍的速度越发的缓慢了。 “有人！” 忽然，一个警员手中的灯光移动到了一堵破墙的后面，发现一个蜷缩的身穿破破烂烂的衣服的男子，正在低声酣睡。 大概是这位警员的话让他从睡梦中惊醒，他颇为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片白茫茫，连忙抱起了头，哆哆嗦嗦的，似乎极为的害怕。 叶青萱对着身边的人打了一个手势，两名警员一左一右的靠近这个人，其他的人，要么警戒四周，要么枪口瞄准了这个人。 从外表看起来，他很像是流浪汉。 只是，没有人敢大意。 毕竟刚才“唐僧”的凶残，仍然历历在目，众人不敢稍有大意。 很顺利的，没有任何的反抗，这个疑似流浪汉的男子，就被带上了手铐。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叶青萱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这个人的脸上非常的脏，憨笑着抬起头看着叶青萱，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叶青萱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似乎，这个人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他究竟是什么人，和刚才的团伙有没有关系，还需要押送回警局，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砰砰！ 嘭嘭嘭！ 忽然，从不远处颇为密集的声响。 “注意，注意，有嫌疑人犯数人，从西北角持枪冲卡，请求支援！” 通讯器里马上传来其他小组的声音。 这样的消息立刻就让叶青萱紧张了起来，大喝了一声，说道：“跟我走！” 他们距离那个方向不远，当然要进行支援。 “叶组长，这个人怎么办？” 立刻就有警员飞快的询问了一句。 “这个人应该没有关系，对方选择了在另一个方向突围，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叶青萱飞快的扫视了一眼这个流浪汉，从他的穿着打扮，脏乱的头发和脸上，叶青萱不觉得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明白！” 警员也觉得这个人没多大的问题，既然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声响，匪徒正在突围，那么他当然没有问题的。 h市的经济确实高度发达不假，但是也存在这种无依无靠的流浪汉。当然了，绝大部分都会被送进收容所，根据程序进行处置。但是也有少部分，仍然顽强的生存在h市各个看不见的角落中。 这在任何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都是不可避免的问题。 警员当即打开了他的手铐，然后准备离开。 陈东颇为疑惑的看着这个流浪汉一眼，他刚才没有回答警方的问话，似乎是智力有些问题。但是，陈东却觉得，这个人的眼睛很清明。 那句话说得很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陈东虽然说和这种智力有缺陷的人接触的不是太多，仅有少数的几次接触，也记得很清楚，他们的眼睛其实和常人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另一个方向的枪声越发的密集，让陈东也来不及细想，匆匆的跟上了叶青萱的队伍。 刚走了两步，忽然，陈东的脚步一停，大声的喊道：“不对。” 叶青萱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队伍的前进难免的停了下来，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不对。” “那个流浪汉有问题！” 陈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问题？” “他恐怕不是真的流浪汉，而是假扮的，说不定也是那些犯罪份子的同伙。” “为什么这么说？” 叶青萱的心中一惊，语速飞快的问道。 “他的眼睛有问题，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眼睛不会那么明亮，更不用说，他应该是长期吃不饱穿不暖的，但是，那个人并不是特别的瘦弱！” 陈东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那个流浪汉，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众人也想到了刚才那位流浪汉的模样，脸色顿时都变了。 这一手金蝉脱壳玩得相当的漂亮了。 如果不是陈东始终心存疑虑的话，说不定真的疏漏过去了。 叶青萱听陈东这样一解释，也觉得那个流浪汉不对劲：“掉头，追！” 第874章 他们仅仅跑出了十几米的样子，现在一返回，就看到那个流浪汉已经起身，正准备往外走。 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那名流浪汉一回头，脸色顿时狂变，然后，想也不想的从黑暗处拿出了一把枪，对准了陈东等人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嘭！ 这一声让陈东等人的脸色瞬间一变。 当然，既然发觉这个人有问题，陈东也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当下陈东就是一个翻滚，抬手就是一枪。 砰！ “啊……” 流浪汉顿时抱着手惨叫！ 陈东反应迅速的一枪，效果竟然出乎预料的好，一枪正中对方的手腕。 他本来双手持枪，这样一只手腕被废，土枪应声掉落在地上。 “好机会！抓活口！” 叶青萱也颇为狼狈的躲闪在一旁，然后就准备立刻反击，只是刚准备开枪，就看到这个人抱着手惨嚎，土枪已经掉在了地上。 她的话音刚落，陈东已经饿虎扑食一般，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来，几步跑到这个人的身边，一脚踢开了他身边的土枪，然后抓向了他的另一只手腕。 尽管他还能使用枪的可能性非常的小，但是还是稳妥起见，把他踢得远远的，才是正理。 这个人也足够凶悍！ 看到陈东冲过来，不管不顾的嚎叫一声，摸出来一把匕首，向着陈东划去。 可惜，这样狠辣的招数，对待别人或许有效果，但是面对陈东，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陈东的手掌，已经闪电一样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稍稍用力，他的手掌就不由自主的张开，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他抬脚想要踢向陈东的双腿要害，眼神带着一股让人害怕的疯狂。 陈东的脸色冷峻，一个错步到了他的身旁，一脚踢在了他支撑站立的脚上，顿时，这个人应声倒地。 “放开我！” 他剧烈的挣扎着。 可是这只是无用功。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到叶青萱和她的同事们到达的时候，陈东已经牢牢的将这个人压倒在了身下，一动不动了。 只是看他的脸上，还带着狰狞，显然，并不服气的样子。 自有叶青萱的同事们将这个人带上手铐，然后，又分出了两个人，将他押送回去。 夜色中，陈东的脸色不自然的有些苍白。 叶青萱倒是没有注意这一点，她的脸上充满了兴奋：“太好了，终于抓住了一个活口……” 原来，这是刚才逃脱的四个人仅有的一个活口了。 另外的方向，想要突破警方包围圈的是两个人，这两个人也相当的凶悍，用亡命之徒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其他小组在确定了想要不付出伤亡的情况活捉两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情况，所以，选择了当场将两个人击毙。 查清楚他们背后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却不能以牺牲警员们的性命为前提的。 所以，叶青萱手中的这个活口异常的重要。 他们的武器从什么渠道流通到了h市？背后还没有团伙成员？ 等等，这些问题，对h市来说至关重要。 即便抓住了这个活口，又击毙了两个人，现场的人员仍然没有放松对这片拆迁区的警惕。 为什么对方会选择这里逃窜，是单单因为这里的地形特殊，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花费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将包围圈彻底的合拢，警犬在这里也没有嗅到其他活人的气息。 被这几个人抛弃的面具都收集到了证物袋中。 这东西并没有特意的隐藏，倒是不难找。 叶青萱显得有些亢奋，搜集的工作一完成，立刻就返回了市局中。 “刚刚押送回来的那个持枪的罪犯，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明白了……” 叶青萱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那个被送到什么地方。 对待重刑犯特意的设立的最严密的监控室，在走廊的尽头，和门口，分别都有持枪站岗的警卫。 这里面大多数的房间都是空着的，现在却迎来了新的客人。 客人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怎么好，他的脸色相当的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密布，显然，手腕被子弹打断，只是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不足以减轻痛苦。 “对不起，没有相关的通行证，不能进入。” 警卫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叶青萱的请求。 这个地方，叶青萱也几乎没有来过，听到这个说法，当时就一愣：“可是，这个人是我们小组抓回来的。” “抱歉，程序就是如此，请不要难为我。” “明白了。” 叶青萱颇有几分愤愤不平的离去。 没办法，规定就是规定。 这种严密的程序，才可以最大程度的杜绝隐患。 当然叶青萱不可能不遵守这样的程序规定，所以当下她就去找了戚队。 此时按照正常的时间，戚队应该是下班才对，可是叶青萱却知道，戚队加班才是正常的，果不其然，戚队正在办公室里面忙碌着某个案子。 将自己的事情一说，戚队才笑着回答：“小叶，不要着急。这个规定很早就执行了。毕竟咱们国内历来对于持枪类案件高度的关注，尤其是咱们h市，作为国家对外的国际窗口，对待这类案件，更不能放松。等等，我给你开一张通行证，你就能够提审他了。” “明白了。” “不过，这个人的身上的案子，我估计上面肯定会深挖下去的，你作为抓捕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可以加入到这个小组当中，怎么样，小叶，有没有兴趣？” 戚队笑呵呵的说着。 对叶青萱一个晚上的行动，居然能够抓住这样一个危险分子，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 他让叶青萱加入到这个小组中，多少也有提拔叶青萱的意思，毕竟，抓住了这个人，挖出他背后的关系网，还有武器的来源，这样的功劳，几乎可以说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哪知道叶青萱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她的心底不想接受戚队的好意，可又不知道怎么去拒绝。 戚队是什么人，马上就看出了叶青萱脸上的为难，立刻笑着说道：“你看我这脑子，最近也是忙糊涂了，你手头上的案子还没有完结，就这样吧，你主抓现在你手头上的案子，这个案子，我再另外安排人。” 对于戚队伸出来的台阶，叶青萱感激的笑了笑：“戚队，对不起，我……” “不用说抱歉。换成是我处在你的位置，肯定是也不想分心的。不过呢，人毕竟是你抓住的，功劳肯定少不了你的一份的，回头你要交给我一份行动报告。” “戚队，主要出手抓的人是陈东，就是j市前来交流的人员。” “哦，这小伙子不错啊，怪不得能够入小叶你的法眼。”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叶青萱的拒绝而变得尴尬。 拿着通行证和提审单子，叶青萱出了办公室。 “大家准备一下，咱们今天晚上再辛苦一下，趁热打铁，将这个人的口供拿下来！” 虽然说夜色已经很深了，但是小组内的成员脸上并没有什么疲惫的神色，毕竟刚刚拿下这么一个大的战果，他们都处在比较兴奋状态下。 陈东的脸上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心脏隐隐作痛，他已经悄悄的服用了平时服用的药物，但是一时间，仍然感觉胸口发闷。 他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叶子，我就不用参加了吧。毕竟我只是一个编外的人员，不是你们市局的正式人员，审讯过程中，可能涉及到一些隐秘的情况，我旁听不太合适……” 叶青萱看了陈东一眼，有心想要让陈东参与，毕竟刚刚陈东在抓捕的事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不过陈东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时间让叶青萱显得颇为的踌躇。 “要不我再请示一下上面？” 叶青萱问了一句，陈东仍然笑着摇摇头：“不必了。你们h市也是人才济济，我本身并不怎么擅长审讯工作。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嘛，正好时间也不早了，我给大家去买一些夜宵。” “好吧。” 叶青萱想了想，点头同意了陈东的说法。 双方兵分两路。 陈东并没有直接去外面订餐，而是到了h市市医院。 挂号检查，一个小时后，一位专家拿着新鲜出炉的底片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图像，脸上有些严肃。 “你做过心脏手术吧？” “是的。” 陈东对这位专家从片子里看出问题，一点也不惊讶。 “手术可以说是非常成功，但是再成功，你也要知道，毕竟它不能和以前相比，所以，你要注意，绝对不能再进行剧烈的活动。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出现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么严重？” 陈东被这个结果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这样，我建议你住院修养一些时间。” 专家的话让陈东摇摇头：“不行，我的工作不能放下。” “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你的心脏不出问题还好，要是一出问题的话，就是大问题。如果你坚决拒绝，我为了你的健康考虑，可能需要通知你的家属和单位。” 这名专家非常的负责，相当严肃的说道。 “真的无办法住院修养，这是我的工作证，现在我的手头还有一个案子，正进行到了关键的时刻。” 陈东把自己工作证亮了亮，顿时让这位专家肃然起敬。 他沉吟了片刻，才很勉强的点点头：“那好吧，我给你开一些温和的药物进行调养，不过，你千万要注意，不要进行剧烈的活动。事实上，我建议你换一个工作。” 换工作，陈东有些失神。 这是他没办法接受的事情。 第875章 陈东带着夜宵返回了市局，叶青萱等人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他们颇为兴奋的讨论着案情。 “来来，吃点东西，这是我特意点的夜宵，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陈东笑嘻嘻的招呼着众人。 叶青萱的等人也没有客气。 不管怎么说，虽说和陈东不太熟悉，也是一起战斗过的过命的交情了。他们这些人，不会太在意这些细节的。 一边吃，叶青萱等人还讨论着刚才的审讯细节。 陈东吃着东西也听着，也摸清楚了整个事情的脉络。 西游面具四人组，他们以前确实曾经接受过军事训练，不得不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他们退役之后，被城市的繁华迷蒙了双眼。 要说谁也不是天生的罪犯，他们曾经也试图通过合法的渠道赚过钱，毕竟几个人也有一定的积蓄，做点小本的买卖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事实上证明，他们几个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本钱赔的一干二净。 后来，发现捞偏门特别的挣钱。 以几个人的身手，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找到了一个窝点，孤注一掷的采购了一小批货，然后么，如同滚雪球一样，好几个月下来，盈利颇丰。 当然，这期间少不得同其他团伙争夺这个利益地点，私下里的争斗很多。 枪，是他们自己做的。 毕竟他们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找个小作坊，做几把土枪，对他们来说，真心不算难。 “这伙人胆大心细，幸亏咱们发现的早，如果再晚发现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他们的团伙会扩大到什么程度。这伙人具有相当程度的反侦察意识……” 叶青萱的语气中充满了庆幸。 审讯的工作很是顺利，仅仅一个多小时，仅剩的这个活口，就好像倒竹筒一样，把所有的问题都交代了。 他交代问题很痛快，似乎也早就又预料了会又这么一天。 这个审讯的结果，会交给上面一份，想来，这个结果会让上面长松一口气，他们这些人的来历还是比较简单的，没有复杂的背景，这样一来，案件就很清晰了。 唯一需要继续的工作，后续就是打击掉提供货源的幕后黑手。 这一点是存在一定的困难的。 毕竟抓捕的时候弄出的动静，可是不小。 至于如何来做，就不用叶青萱等人操心了，自然又专门的小组继续追踪。 叶青萱关心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酒吧中的服务员，也在同一时间被带回了市局中，挨个审讯。 叶青萱的弟弟叶枫，确实曾经又一段时间经常去这个酒吧，从这一点上来讲，那个薛辉没有说谎话。 倒不是服务员的记性好，而是当时叶枫的表现让他们印象太深刻了。 不说天天去也差不多，都是喝个烂醉如泥，然后大吵大闹，这时候就会被送到旁边的酒店。 反正这笔钱最后肯定是要叶枫出的，对酒吧来说，客人就是上帝，他们还不至于因为叶枫的酒品不好，就拒绝接待。 但是，他们询问某一天是否薛辉带走了叶枫，这一点没有服务员又印象的。 毕竟也有的时候，叶枫不是单独一个人去的，和朋友们一起去，和朋友们一起离开的时候占了半数。 吃过宵夜，夜色已经很深了，今天的工作到这里就结束了。 陈东和叶青萱漫步在去往酒店的道路上。 当然不要误会。 叶青萱只是送陈东回酒店而已。 “你说，我弟弟真的会像是薛辉说的那么不堪吗？” 叶青萱犹豫了很久，才问出了这一句话。 “这……” 陈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他了。 毕竟现有的证据，都指明了这个方向，那就是叶枫曾经恐怕真的堕落了不短的时间。 他想了想说道：“不管他曾经做错了什么，做过了什么，终归是你的弟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的他，对吗？” “你说的对，他总归是我的弟弟，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找到他才是最重要的。” 叶青萱沉默了一下，握紧了拳头说道。 看到叶青萱这样的表现，陈东的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叶青萱没有失去斗志就好。 去酒店的路很短，不长的时间就到了。 陈东忽然笑嘻嘻的说道：“叶大美女，怎么样，天都这么晚了，要不别走了？” 叶青萱看着嬉皮笑脸的陈东，心情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之间就好了许多。 她白了陈东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想的美啊！” 说完，心情大好的向着她的住所返回。 陈东看了看左右无人，悄然跟了上去。 这是两个人商量好的事情。 叶青萱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她，既然如此，陈东也很想要验证一下，究竟存在不存在这个人。 恰好今天晚上叶青萱等人加班到很晚的时间，自然陈东就有了这样的建议。 一路上，陈东的行动极其的小心。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如果说，有人跟踪叶青萱的话，陈东一眼就能够看到。 可惜的是，一直回到了叶青萱的住处，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情况。 陈东可以肯定，如果真的像叶青萱说的那样，有人跟踪她的话，一定会被陈东发现的。 陈东一边往回走，一边在通讯软件里面和叶青萱聊着天，叶青萱已经到家了。 “你的第六感不太准确啊，我这一路跟着你都很小心了，没看到又什么人跟着你。” “今天我也没有感觉有人跟着我。” 打下这行文字的时候，叶青萱的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或许连她自己也说不准希望不希望陈东看到这个人。 “既然没有的话，那这个最有可能的线索咱们只能暂时放放，毕竟这是钓鱼，鱼儿不上钩也没有办法，还是按照正常的方法查吧。” “嗯。早点休息吧。” “晚安。” 两个人草草的结束了聊天，很显然，叶青萱聊天的兴致不高。 第二天上班的时间一到，小组的人员都已经聚集齐整了。 连陈东也不例外。　　他们抱着搜集的资料，在那里低声交谈分析着。 “咱们开一个碰头会吧。” 叶青萱的提议马上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机场航班有信息记录，叶枫曾经于某日乘坐了前往国外的某一趟航班，时间在三个月以前。我个人觉得，叶枫几乎不可能在国内。” 一名警员率先发言。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国际航班的登机还是非常严格的，要检查身份证件护照等相关资料，冒名顶替的可能性非常小。 “叶组长，咱们的调查方向是不是错了？叶枫如果要是在国外的话，咱们在国内寻找根本就是错了方向。” 又有警员直截了当的说道。 每个人都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方向错误的案子上面，尽管这个人是同事的亲属。 叶青萱接连被质疑，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陈东看着叶青萱，有心想要替她辩解两句，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 从什么方向辩驳？ 难道说叶青萱曾经又一段时间遭遇过尾行吗？可惜，叶青萱没有报案，她的这个话，根本就没办法直接作为证据。 好在，叶青萱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菜鸟，已经想到了这方面可能遭遇到的提问。 她拿起了一份全是外文的文件，沉声说道：“根据我的调查，叶枫在航班落地之后，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那这不更是说明，叶枫失踪只有可能在国外。这样一来，只能寻求当地警方的帮助？咱们在这里的调查是无用功的。” “可……他没有入学的记录，所有可能联系到他的通讯方式也断了联系，我觉得，他不可能在国外的，仍然在国内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叶青萱的辩解十分的苍白无力。 按照正常的逻辑推断，叶青萱的说法无疑是错误的。 “叶组长，你觉得，并不能作为证据。虽然这句话很不好听，但是，我想说的是，目前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个人在国外。如果没有新的线索，我个人觉得……” 说话的警员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关于叶枫的失踪调查，我们国内的警方是无能为力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不管是叶青萱还是陈东，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调查到这里，其实就可以结束了。警方的人力不可以这样浪费的。 毕竟h市这么大，每天发生的案子这么多，不可能把人力浪费在一个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线索上。 叶青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她却知道，自己的同事说的是很有道理的。 因此，叶青萱无法说出否定的话。 气氛稍稍有些凝重和沉闷，叶青萱闭上了眼睛，说道：“再等等吧，等到下午的时候，那里的警方应该也有了当地的调查结果，如果结果显示，叶枫确实不在国内，而在当地的话，那，调查小组的问题，我会和戚队讲明的。”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浑身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 看到叶青萱这样的表现，众人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碰头会开到这里，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第876章 有些时候，实话就是这么不好听。 刚才说话的警员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道歉，最终还是放弃了。 毕竟从情理的角度上来讲，他说的没有错误。 只是这个事情放在了个人的身上，失踪的又是叶青萱的亲人，所以叶青萱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其实也在情理之中的。 叶青萱要求等到下午，专案组里面的人员没有意见。 关于叶枫的失踪，其实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还是很清晰的。 都表明，叶枫并不在国内。 从航班信息上来看，有他的登机信息，基本上就已经证明了，这个人并不在国内。 而且，从调查的结果来看，叶枫的离开是自愿的。 毕竟如果是被胁迫登机的话，在登机安检的过程中，肯定会求救，也非常容易得到救助。 这就表明了一点。 很有可能，薛辉说的是真的。 叶枫在拿到那笔钱之后，选择了去国外醉生梦死的挥霍。 为什么不选择在国内。 众人也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 那就是因为，叶枫肯定不敢让他的姐姐叶青萱知道他的生活状态的。 所以，掐断了和从前曾经的联系，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猜测的真相，已经逐渐的在调查人员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脉络，虽然说，这个猜测的结果，对于叶青萱来说十分的残酷，但是这就是目前为止，最合理的解释了。 小组的办案人员能够想清楚这一点，叶青萱自然也能够想到这里。 只是叶青萱的心中不甘，想要等待着最后的国外警方的调查结果，也在情理之中了。 叶青萱的情绪不过，脸上有些木讷。 众人不想打扰她，纷纷出了办公室，给叶青萱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希望她能够想清楚。 大家都是成年人。 这种事情，光靠别人的安慰，众人觉得效果不大，还不如让叶青萱自己能够想明白。 陈东担忧的看着叶青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叹息了一声，也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陈东给叶青萱带了一份饭菜，叶青萱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其他的表示。 “要不，你先吃点东西？” 陈东的语气很低缓。 最初看到叶青萱的时候，陈东觉得，她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姑娘，可是仅仅几天的接触下来，就发现叶青萱的开朗背后，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这让陈东很心痛。 叶青萱摇摇头，低声说道：“我现在没有胃口……” 她看着陈东的脸，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不用担心我的，我会调整我来的，放心，给我一点空间。” “好吧……” 既然叶青萱都这样说了，陈东自然只能带着担心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两地警方提前进行了沟通，对方既然承诺了，今天下午的时候，当然因为时区的关系，这个下午，指的是h市本地的时间，在这个时间给出结果，当然不会失约。毕竟双方警方的合作，多少也代表了各自国家的颜面。 在快要下班的时候，一叠资料已经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叶青萱的面前。 叶青萱的脸上面无表情，一页一页翻动着这些从国外得来的消息。 上面的文字已经被翻译了过来，叶青萱看得很认真。 会议室中的气氛先得很沉闷，众人都没有打扰叶青萱的在观看资料。 其实，在叶青萱看到资料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已经知道了资料的内容。 并不算太厚的资料，叶青萱足足看了将近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陈东都觉得异常难熬。 叶青萱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可是，陈东却知道，叶青萱的心中，绝对不是面色上保持的那么平静。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当叶青萱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手指骨节发白，握紧了那张薄薄的纸张，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中，极其的刺耳。 叶青萱深吸的一口气，将最后一张资料轻轻的合上，闭上了眼睛。 陈东分明看见，叶青萱的眼角里流出了一滴泪水。 资料中记载了当地警方的调查结果和完整的经过。 按照他们的记录，对方也确实花费了不小的力气去调查。 境外确实有叶枫银行卡的消费记录！ 时间就在叶枫航班落地的当天，当天银行卡在境外的银行，提取了两次现金，第一次数量稍小，第二次，直接将银行卡清空。 这几乎是叶枫最直接的在境外的证据了。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叶青萱却清楚，叶枫的银行卡密码，连她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别人了。 这一点，和叶家的教育有关系。 叶父叶母还是很开明的，从来不会追问儿女这方面的隐私，所以，叶枫的银行卡只有他自己知道才对。 办公室内很安静，也许过去了五分钟，也许过去了十分钟，许久，叶青萱才重新睁开了双眼，低声说道：“这两天辛苦大家了，我会去和戚队说明情况的。” “叶子，你……” 这里的同事们大多都和叶青萱的关系还是可以的，看到叶青萱这样的表现，忍不住关心的问了一句。 叶青萱挤出了一个笑容，点点头说道：“没事的，我很好，毕竟咱们大家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 说完，叶青萱就站起身，哪知道，这仅仅是平常的动作，她的身体就摇晃起来，差一点摔倒。 陈东手疾眼快的扶了她一把，才避免了叶青萱摔倒。 叶青萱冲着陈东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挣脱了陈东的手掌，步履重新坚定的向着外面走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叶青萱重新回到了会议室内。 会议室内的专案组成员并没有离开，显然都在等待着叶青萱带回来的结果。 叶青萱冲大家笑了笑，这个笑容，落在众人的眼中，显得极为的苦涩。 “关于叶枫失踪的调查小组，现在解散。这两天谢谢大家了。” 叶青萱微微躬身，神情很是郑重的对大家点点头。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哎。” 众人有心想要劝慰叶青萱，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这样的结果，在大家的预料之内。 现有的一切证据，都表明叶枫目前不在国内，于情于理，国内的调查小组肯定要解散的，不然的话，太浪费警力了。 当然了，按照程序来讲，这类的案子并不会完全被束之高阁，有其他线索的时候，仍然可以重新启动调查。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恐怕这个时间，遥遥无期。 毕竟人是在国外失踪的，叶枫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是有叶青萱的关系，也几乎不可能由国内组织专门的人手，前往他失踪的国外地点进行调查。 当然，如果叶青萱私人前往，想来市局也肯定不会吝啬给她一个公开的身份。 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会议室。 很快，会议室中，就剩下了叶青萱和陈东两个人了。 “叶子，你弟弟会找到的。” 陈东的安慰显得相当的苍白无力，可是就是这样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语，让叶青萱忽然间情绪激动起来。 她一把抱住了陈东，失声痛哭了起来。 坚强，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 实则，叶青萱现在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哇……” 叶青萱这一声哭，泪水直接打湿了陈东的胸膛。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陈东轻抚着叶青萱的后背，此时的陈东，心中一点杂念都没有，有的，只是对眼前这个女孩的怜惜。 叶青萱足足哭了二十多分钟，眼睛都哭得红肿了，才不好意思的从陈东的怀里起身。 “抱歉，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这没什么关系的。现在好多了吧。” 陈东笑了笑，不介意的说道。 “好多了。毕竟我也有心理准备了，真的出现了这样的结果，我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 叶青萱擦干眼泪，正色的说道。 到底是有相当素质的警员，具备普通人未曾拥有的心理素质，能够很快的面对现实。 “那你准备怎么做？” 陈东关心的问了一句。 “专案组虽然解散，但是戚队并没有将卷宗封存，也就是说，目前身为这个专案组组长的我，仍然有权利追查下去。不过从程序上来说，除非我能够找到进一步有价值的线索，否则，市局无法为我提供太多的帮助……” 说到这一点的时候，陈东点点头，表示赞同，而叶青萱的脸色，也很平静。 毕竟都是内部的人员，都知道这是程序上的要求。 虽然看起来相当的不近人情，但是这个程序从某个方面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陈东没有说话，静静的注视着叶青萱。 叶青萱来回走了几步，才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不会放弃寻找我弟弟的。我们父母出了意外之后，只剩下我们姐弟两个人相依为命了，叶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东点点头。 调查的结果不容乐观，叶枫或许真的像调查中的那样，深陷泥沼中无法自拔。 但是，她是叶青萱唯一的弟弟，任何人都可以放弃他，唯独叶青萱不可以！ 这就是血脉的亲情，无法割舍。 第877章 第877章 陈东听了叶青萱这样的说法，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点点头：“我支持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觉得，你可以局里面申请，前往那个国家调查你弟弟的行踪。想来，如果你弟弟挥霍这么大的一笔现金，在当地的消费场所，有些人一定是很有印象的。” 既然叶青萱并不会放弃对叶枫的追查，那么陈东自然要考虑如何去查。 现有的证据，都指明了，叶枫最后出现在警方的视线中，是在国外，那么，自然要从这一点着手。 “好。我这就去找戚队申请。如果戚队不同意的话，我宁可辞职。” 叶青萱咬着牙说道。 陈东和她接触的这几天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姑娘热爱这个行业，但是同自己的弟弟比起来，亲情明显更重一些。 陈东则留在了叶青萱的办公室内，等着叶青萱的消息。 他在脑海里想了一遍所有关于叶枫的资料，也不得不承认，所有的证据指向，都表明，叶枫不在国内的可能性非常高。 航班信息，境外银行卡的取款记录，无一不说明了这一点。 只是，叶枫真的在国外堕落无度，连亲人都不联系了吗？ 还有一个最有可能的猜测，虽然大家都没有说出来，这只是碍于叶青萱的感受，但是事实上，谁都猜到了这种可能性。 那就是，叶枫很有可能遇害了。 试想一下，他一个人，在国外，还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拿着大笔的金钱消费，很有可能会被某些人盯上，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可以完全解释，为什么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叶枫没有同叶青萱联系了。 这样的事实太残酷了。 叶青萱同样也猜测到了，只是在没有亲眼看到叶枫的尸体前，恐怕不会认同这一猜测。只不过，恐怕她的潜意识里，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说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了。 陈东将这样的念头压下，认真的翻看起目前搜集到的关于叶枫的资料来。 这些资料，这几天来，没少被小组的成员翻看，陈东不说烂熟于心，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有些时候，线索往往就隐藏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资料当中，加上叶青萱始终觉得，那个晚上尾随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叶枫，所以，陈东这才查看起这些资料来，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叶枫，男，二十一岁…… 他是一个面容很清秀的大男孩，眉目和菱角中，却隐藏着几分倔强。这一点，和他的姐姐叶青萱颇有几分的相似之处。 警方的资料还是很齐全的，连他小学的时候上过什么学校都调查得很清楚。 当然，这样的相关记录，看似对案情是没有什么帮助的，但是从中，也能够发现叶枫的性格。 叶枫的成绩一般，在校内，也不是遵守校园校规的乖孩子，从小到大，学校警告记过的次数不少，这一点看得出来，叶枫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子。 档案中，也有他上学期间班主任对叶枫的评价，寥寥数语中，大多数都是正面的形容词，看似并不能从里面看出来描述的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陈东这样经验丰富的人员，却能够从中看得出来，写下这段话语的人，潜意识中，对叶枫的真实感受。 这些班主任，都对叶枫有一个共同的描述。 那就是性格执拗。 类似的形容词有很多，坚强，倔强等等。 这些词汇落在了陈东的眼中，叶枫的性格，就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那就是这个人多少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他的脸上稍稍有了几分凝重。 既然性格如此，他就不是一个轻易低头的人。那么他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陈东的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心，难道说真的是，他们猜测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忽然，陈东的视线落在了那张银行卡的报表上。 上面的银行流水极其的简单，只有区区的几笔记录。 一笔是大额的金钱汇入。 按照薛辉的说法，这笔钱，应该是叶枫偷偷将古董面具卖给他之后，薛辉给他的汇款；而第二笔的取款记录，就是在国外，第一次取款的数额较小，而第三笔，也就是最后一笔，则是最后一笔银行流水记录了。 这笔记录直接将银行卡里面的存款清空，取款的地点，同样是在国外。 陈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这笔记录。 他的脑海中，隐隐的抓住了什么。 忽然，他想到了。 为什么警方调查的这个银行卡的流水，只得到这个区区三条记录，是银行方面只提供了这三条吗？ 肯定不是的。 当地警方调查的时候，必然要求的是，所有的银行流水，如果流水数据过多的话，也会要求近期，起码出事的时候，三个月的记录。 但是，事实上，只有这三条。 这个线索可以说毫不起眼。 陈东的眼中却放出了莫名的光芒。 只有三条银行流水的记录，这代表了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是一张新卡。 这是必然的。 陈东飞快的看着备注上面关于银行卡的小字信息，上面写着这张银行卡的注册时间和地点，开户行等等这方面的信息。 不得不说，国外的警方程序上还是非常严谨的，该有的信息并不缺乏。 银行卡是在国内办理的。 办理的时间，是在他前往国外的头一天下午。 取款的地点则是国外。 陈东定定的看着这上面的信息，努力的思考着。 为什么叶枫会在得到大笔的收入的时候，会专门办一张新卡呢？ 他的名下，本身就有好几张银行卡。 里面还有一定的存款，常用的一张银行卡，平时话费消费之类的流水很常见，而这一次，薛辉的汇款，却并没有汇入他以前的银行卡，这一点看似平常，但是仔细想想，陈东却觉得有些奇怪。 他托着下巴，思考着这一个不起眼的线索。 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只是一个巧合？ 那天叶枫恰好没带其他的银行卡？出于不想回家被姐姐叶青萱发现的原因，临时办理了一张新卡？ 陈东想到这里，自己都摇了摇头。 像叶枫这样的年轻人，一般情况而言，都是把银行卡身份证这样的证件，放进钱包里，随身携带。 他完全没有必要，办理一张新卡。 陈东想不明白，为什么叶枫会这样做。 当然，具体叶枫是不是有钱包的问题，可以询问叶青萱。作为他的亲姐姐，这一点，叶青萱肯定有所了解的。 这时候，叶青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刚一进屋，叶青萱就语速飞快的说道：“陈东，我已经和戚队和戚队完成了手续上的问题，戚队对于我前往国外进行实地调查，也是支持的态度，我最初也想好了，如果戚队不答应的话，我就请一段时间的假，这下可好了，有了局里的承认，想来当地警方肯定会更重视一些的……” 叶青萱有些语无伦次的和陈东交代着，陈东倒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局里还是很考虑叶青萱的感受的，用行动表示了对叶青萱的支持。 叶青萱的心情很激动。 现在既然有很大的概率判断弟弟叶枫不在国内，即将踏上他失踪的那一片土地，她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希望找到叶枫的消息或者本人，又担心万一最坏的猜测成为事实。 这样复杂的心情，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等等。” 陈东却面色凝重的喊住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叶青萱。 “什么？” 叶青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陈东。 “你看这里。” 陈东索性站起来，指着档案上关于叶枫的银行流水，严肃的说道。 叶青萱凑过去，扫视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她有些不明白的抬起头看着陈东，说实话，里面的内容叶青萱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够背出来。 接触这些资料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叶青萱恨不得将这些资料的小数点都背下来。 “这是叶枫的银行流水，上面的取款数字和薛辉的叙述是相符合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叶青萱并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下意识的对陈东这样说道。 陈东却缓缓的摇摇头。 “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想，如果换成是你的话，还会专门因为这笔钱办理一张银行卡吗？叶枫有钱包吧？他平时的生活习惯，身份证件和银行卡是放在一起的吗？” 陈东索性将自己的疑点直接说了出来。 叶青萱一愣，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放佛恍然大悟的想到了，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他当然有钱包，他用的钱包，还是我两年前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他一直使用着，平时……” 叶青萱的话，肯定了叶枫平时的生活习惯，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觉得，叶枫有理由或者说有必要重新办理一张银行卡吗？” “没有必要，因为叶枫有一张这个银行的卡！” 叶青萱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也意识到了这里面恐怕存在着大问题！ 第878章 陈东追问了叶枫平时生活的小细节。 诸如，叶枫是否有随身携带钱包的习惯，钱包里面的银行卡身份证等证件，会不会被放在家里。 这些小细节乍一看，相当的不起眼，但是叶青萱仔细得想一想，其实是能够想起来的。 很快，叶青萱就确定了这些内容。 和陈东想的并无二致。 叶枫和其他的年轻人一样，随身携带着身份证件和银行卡，都放在钱包里。 毕竟现在很多时候，需要用到这些小东西。 不带着他们，着实不太方便。 叶青萱的眼中多少有些凝重。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重新办理一张银行卡呢？” 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陈东。 陈东摇摇头：“不清楚。” 确实不清楚。 现在两个人无法猜测到叶枫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现在应该怎么办？” 叶青萱已经失去了方寸。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隐藏着大秘密。 究竟会是什么？ “我觉得，咱们可以从这张银行卡的注册地着手开始进行调查，看它的信息，就在h市周边，我想，应该能够有所收获的。” 陈东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青萱却摇了摇头。 “没有用处的。这只是无用功。银行的监控录像保存的时间一般是三五个月。我给这个银行打过电话，很遗憾，他们的录像，因为电脑配置的原因，只能保留三个月。而现在，叶枫失踪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个月。那家银行不大，但是每天也有不少的顾客，银行职员根本就不可能想起来三个多月前的事情……” 叶青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陈东也点点头。 就算是过目不忘的奇人，也很难让他真的想起来，三个月多月前，只有一面之缘的某一个人，这个人的印象对银行职员来说，并不深刻。 “不管怎么说，咱们也应该实地去看一看。资料上面的东西终究无法转化成为我们脑海中的形象。” 陈东的话叶青萱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下来：“好！” 两个人驱车来到了这家银行。 尽管在官方调查的资料上写着，这家银行不大，但是真正亲眼看到这家银行的时候，叶青萱还是免不了惊讶。 说实话，这么小的银行还是叶青萱第一次进入。 只有三个办理业务的柜台，两个自动取款机。 至于像最新的自动办理银行卡的机器，这里都没有。 叶青萱刚想亮出自己的身份，陈东对他微微摇头。 他上前一步说道：“麻烦帮我办一张银行卡。” “身份证带了吗？” 自然带了。 陈东把身份证交给了柜台里面的职员，职员扫视了一下，就开始给陈东办理银行卡。 “你名下还有一张银行卡，所以，这张卡无法免除年费……” 银行职员很熟练的办理着业务，大约不到十分钟，就办好了一张银行卡，并且将陈东的身份证还给了陈东。 期间，只是让陈东添了一张申请的表格。 说实话，这种办理银行卡的方式，已经稍显落后了。 一些大的银行网点，现在办理银行卡，需要采集办理人的面部识别信息，而这家银行，显然还没有引进这么高端的设备。 叶青萱的脸色注视着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你觉得怎么样？” 陈东低声问道。 他的神情也不轻松。 “这里的办理银行卡的方式有着明显的漏洞的。职员虽然要求办理银行卡必须要有身份证，可是对身份证是否是本人的，检查并不严格。如果说，当时不是叶枫本人前来办理的证件，而恰恰某个人得到了叶枫的身份证，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大量的混淆我们警方的视线。” 叶青萱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沉声这样说道。 她说的，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咱们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银行不知道有多少，你说，叶枫，或者拿着叶枫身份证的那个人，完全有可能不是他本人！” 陈东说的很缓慢。 他说的只是一种猜测，这种猜测落在叶青萱的耳中，让她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升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叶青萱涩声问道：“那你说，叶枫他会在什么情况下，自己的身份证件落在别人的手中呢？” 陈东只是点点头。 答案，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只有在他完全失去自主能力的情况下，身份证件这样私密的东西，才会落入到别人的手中。 这一点，不用陈东明说，叶青萱自己也能够想到。 她现在的询问，根本就是希望从陈东嘴里得到不同的答案，借此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但是事实上，陈东和她的猜测是一样的。 叶枫完全没有理由，专门找一个这样偏僻，办理银行卡存在漏洞的银行特意办张新的银行卡。 没有道理。 事情似乎有着朝最坏的情况发生的可能性。 叶青萱的身体忽然摇摇欲坠。 “你还好吧？” 陈东忍不住关心的问了一句。 叶青萱很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我还好。看起来，我很有必要去一趟国外了，看看有没有人看到过叶枫的面容，这样一来，就能够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去了国外。” “其实现在还不用着急……” 陈东摇摇头，他觉得，如果连办卡的人都不是叶枫本人的话，那么几乎就可以推断出，前往国外的也并非是叶枫本人，那么，只有一个结论，叶枫根本就没有前往国外！ 而他遇害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陈东的话没有说完，叶青萱就急了！ “怎么不着急！说不定叶枫是因为大笔的金钱，结果在国外被那些人抢了，现在身无分文，所以才流浪在那里，没办法和我取得联系，对，一定是这样的。” 叶青萱试图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尽管这个理由在陈东看起来相当的蹩脚。 叶青萱的脸上带着气愤，似乎对陈东说出不用着急的话感到格外的着恼。 陈东摇摇头，这一次的摇头，是对叶青萱乱了方寸的否定，他开口解释道：“你要冷静下来。想想，咱们刚才办卡的过程。虽然说，这里的监控已经没有了当日叶枫办卡时候的录像，但是也并非是完全没有证据。我说，如果，如果，真的确定了不是叶枫本人亲自办的这张卡，那么在国外拿着这张卡取款的人，也不太可能是他，对吗？” 陈东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即便是叶青萱也不得不点头。 “有什么证据？” 只是现在叶青萱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乱成了一团，猜测到的真相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有些茫然的问陈东。 她想不出来，在这个小银行里，还有什么证据能够表明，是不是叶枫亲自办的卡。 指望那些银行职员的记忆，肯定是行不通的。 这一点，就算叶青萱也清楚。 她身为执法人员，总要将道理的。 陈东的语气颇有几分轻松：“你想，刚才我办卡的过程中，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还有就是，填写了一份申请表，我想任何人在这里办卡，肯定都是要填写资料的。你是他的亲姐姐，我想，你对叶枫的笔迹应该不陌生吧？即便不清楚，也能够找到叶枫的笔迹，这样一来，完全可以请笔迹专家进行验证！” 陈东的话落在叶青萱的耳中，就好像是平地惊雷一般，让叶青萱的眉头一挑！ 没错！ 陈东的这个建议非常具有可行性。 常人看相似的笔迹，或许无法辨别，但是笔迹专家却能够根据书写的习惯，分析出来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的字迹。 这里面有着非常专业的知识，普通人并不了解。 当然，笔迹鉴定，这在司法鉴定和刑侦鉴定上，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叶青萱对这类鉴定也是有所耳闻。 当下，叶青萱用力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咱们这就和这家银行的领导联系。这类的存档，他们肯定有专门的地方存放的。” 事情接下来进行的很顺利。 联系上这家银行的行长，叶青萱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对方确定了两个人的身份无误，痛快的答应了叶青萱的请求。 所有申请的表单，按照日期都存放在档案室中的。 虽说过去了三个月，找到当时叶枫的那份申请的表格绝对不困难。 上面的字迹有些陌生，不过能够看得出来，确实写的是叶枫两个字。 叶青萱辨认了片刻，只能摇头放弃了自己辨认的想法，她对叶枫的字迹很陌生。心中多少有些懊悔平时对于叶枫疏忽了关心，连这里的字迹是不是他的都无法确定。 根据银行的规定，他们无法拿走原件，但是签下自己的名字留下编号，完全可以带走复印件。有复印件，对于笔迹鉴定来说，足够了。 两个人马不停蹄的返回叶青萱的家中。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叶枫留下的笔迹。 这，并不困难。 事实也如预料的那般，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叶枫留下的笔迹。 只是两个人都并非笔迹鉴定的专家，还需要送到市局的鉴证科，请专门的笔迹专家进行鉴定。 叶青萱就守在鉴定科的门口，她的脸色不停的变化着。 外人从她的脸色，根本就搞不懂，她究竟是希望这个鉴定的结果，是同一个，还是说两个人。 这代表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第879章 鉴证科的对比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两份笔迹上面的结果，这是报告。” 叶青萱一直在门口等待着结果，双手有些颤抖着结果来一看。 “呼……” 叶青萱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上面的黑色字体清晰的写着，两份字迹经过专家鉴定，很明白无误的写着，并非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得到这样的结果，叶青萱的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笔迹不同，完全可以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去银行办新卡的人并非是叶枫。 这一点可以确定。 这样一来，事情就相当让人玩味了。 新卡的办理并非是叶枫本人，用的却是叶枫的身份证件。 薛辉将钱存进了这张卡里，办卡的不是叶枫本人，那么前往国外的那个叶枫，真的是叶枫吗？在国外用这张卡消费的人，是叶枫吗？ 这里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么很有可能，叶枫还在国内，并没有出国。 只是，马上叶青萱的心也沉了下来，脸上也不免带了焦虑。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叶枫遇害了。 只有这一个解释，才能解释为什么叶枫这么长的时间不和叶青萱联系。 叶青萱有些失神的把鉴定结果交给了身边的陈东，陈东飞快的扫视了一眼，然后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中，陈东的面容显得有些虚幻不真实。 “现在结果出来了……” 陈东犹豫了一下，神情带着几分迟疑。 “陈东你说叶枫现在在哪里？” 叶青萱现在真的迷茫了。 她刚下定了决心前往国外，但是这个消息的确认，却让叶青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她能够想到的事情，陈东自然也能够想到，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一问。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摸清楚当天叶枫的行踪，只要知道了叶枫的准确行踪，找到那个人不难。” 陈东拧着眉头，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可是，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叶青萱一脸的为难。 陈东深深的看了一眼叶青萱，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就不相信叶枫在失踪后，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他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叶青萱的眼中，让叶青萱有些心慌，不自然的回道：“我和你说过的，我找过私家侦探，可是在h市，稍微有些能力的私家侦探，都不敢去调查薛辉……” “到了现在你都不肯和我说实话……” 陈东没等叶青萱说完，脸上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对叶青萱摇摇头不客气的打断了叶青萱的话。 叶青萱欲言又止的看着陈东。 陈东的脸色冷了下来，平静的开口：“既然如此，你不妨慢慢的开始调查薛辉还有叶枫曾经的关系网，这样才能找出当天叶枫当日的准确行踪，这个工作耗费的时间不短，我可能没办法帮你了……” “陈东，我……” 叶青萱也是心思剔透的人，一听陈东这样说，就明白，陈东这是对他失望了。 她的脸色不停的变幻，终于下定了决心。 “其实我有过私下里违规调查薛辉的……” 她说完这句话，放佛卸去了身上的千斤重担一般，吐出了一口浊气。 陈东听到她这样说，一点也不意外的点点头。 这在陈东的预料当中。 叶枫失踪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算叶青萱再迟钝，也不会在好几个月当中一直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手段进行调查。 她明面上雇佣私家侦探进行调查，可惜是给出的结果并不理想，那么肯定还想了别的办法。因为她身份的原因，最有可能的，就是采用一些违规的私下里的手段。 这在陈东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叶青萱现在想要陈东帮忙，现在自然选择了说实话。 陈东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这里是鉴证科的门口，所以陈东看了看四周：“咱们换一个地方谈话吧。” “好。” 两个人去了叶青萱的办公室，专案组面临着解散，所以也没有什么人。 在这里说话，倒是不用担心有什么人意外的闯进来。 “我曾经私下里调查过薛辉的，也想过调取当天薛辉住宅小区的监控视频，可是，当天的视频已经被清除了。我很怀疑薛辉……” 叶青萱说出了这样的话。 陈东的眉头一挑。 怪不得叶青萱一直觉得自己的弟弟叶枫的事情和薛辉有关系。 “大概在叶枫失踪后的半个月……” 叶青萱缓缓的说着当时事情的经过。 在叶枫和叶青萱失去联系之后，叶青萱就已经展开了调查。 她经手过不少的案子，自然也不是一个容易被糊弄的人。 薛辉交代的叶枫前往的国外上大学，叶青萱联系不到叶枫，她自然而然的就找到了这个学校公开的联系方式。 很遗憾，这个学校并没有找到叶枫这个人。 和他们调查的结果是一致的。 能够在新学期报名的名单中，找到叶枫的名字。 但是却根本就没有找到这个人。 当下叶青萱就产生了怀疑。 她又前往了机场，调取了相关录像的，据叶青萱自己说，确实在监控视频中，找到了疑似叶枫的身影，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一次下定决心，要前往国外的最大依仗。 最大的可能，叶枫就是确实前往了国外，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和薛辉所说的那样，去了大学。 这一点上，叶青萱怀疑薛辉。 说起薛辉，叶青萱的面色相当的凝重：“薛辉这个人非常的不简单。首先他的社会关系就非常复杂，在很多公司中挂名董事，咱们的调查结果就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一点，而且，还有血多资料上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我怀疑，薛辉这个人，背地里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在灰色地带非常吃得开，正因为如此，我怀疑，叶枫不得不前往国外，是迫于薛辉的压力，而到了国外，脱离了薛辉的掌控，所以叶枫才会消失不见……” 叶青萱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低，似乎生怕别人知道一般。 “那叶枫也应该和你有联系才对。” “按照正常的道理确实如此，可是，我怀疑，我弟弟叶枫不敢和我联系，是因为怕牵连我，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立案调查的直接原因，我担心，我们内部有人会给薛辉通风报信。” 这一次，叶青萱算是说了实话。 陈东颇为诧异的看了叶青萱一眼。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觉得叶青萱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可是今天叶青萱的一番话，让陈东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叶青萱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的简单！ “你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薛辉有问题？” “没有，如果有的话，我早就把他抓起来了！” 叶青萱气呼呼的回了一句，大概她是因为抓不住薛辉的痛脚感到相当的气愤。 在叶枫失踪的事件里，薛辉起的作用非常的重要。 “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没有切实的证据，作为警方的人员，怀疑却只能是怀疑，但是听叶青萱的口气，恐怕不止是怀疑那么简单了。 叶青萱却摇摇头，没有给出答案。 她的眼中带着恳求看着陈东：“陈东，帮帮我。我不知道在现在，能够相信谁。” 叶青萱心中的不安，流露无疑。 “好吧。” 陈东刚才想要撒手不管，也只是因为叶青萱对他隐瞒了太多的消息，现在看到叶青萱这样的表现，自然心中不忍。 两个人将现有的信息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薛辉，叶枫……” 很快，这张白纸上写满了人名。 这里面，有着叶枫的关系网。 叶枫的朋友已经调查过了，他们倒是和叶枫的年纪差不多，叶青萱和陈东都不认为，关于叶枫的事情，他的朋友会有什么隐瞒的地方。 毕竟都是年轻人，有经验的警员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很显然，在叶枫失踪的事情上，所有人，包括叶青萱，并不认为他们知道什么。 在询问薛辉的时候，薛辉的表情也很自然。 只是，这样一个狡猾的人，很难从言词和表情中，判断出来几分真几分假。 “我查过，薛辉有一个用了很长时间的保镖，在几个月前，准确的来说，就是叶枫失踪的日子，忽然从薛辉的身边消失了。就是这个人。” 叶青萱歪着脑袋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在纸张上刷刷的写下了他的名字。 不止如此，她还打开电脑，在电脑上输入了一个名字，王兵，很普通的名字，放在哪里都是普普通通的毫不起眼。 这是一张免冠的照片，短发，很精神，大概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的样貌也很普通。 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让叶青萱很重视。 “这个人，曾经有过前科，故意伤人。他和薛辉似乎很早就认识，自从跟了薛辉之后，据我的调查，薛辉很信任他。但是这个人，在我弟弟叶枫失踪后，也忽然失踪了。” 叶青萱抿着嘴吐出了这个消息。 叶青萱私下里费的功夫不小。 陈东同薛辉接触的不多，也知道，薛辉的身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起码五六个人，一两个人的变化，根本就不起眼，但是叶青萱却能够准确的掌握这一点。 从这一点来说，叶青萱也不简单。 第880章 对叶青萱所说的情况，陈东并没有感觉任何的意外。 如果说她真的什么也没做，而是死板的按照条例和正规程序来寻找叶枫，那样才会让陈东大感惊讶。 叶青萱查到的消息并不算多。 最有用的一条，也就是曾经薛辉身边的这个人，无缘无故的消失过一段时间。 根据叶青萱的调查，这段日子，并没有他的出入境记录。 而叶青萱也查到了这个人的家庭住址，从网上雇佣了人手，前往他的住址调查，可以肯定，这个人在消失的那段时间，也并没有回家。 那么他的行踪就成谜了。 其他零零碎碎的消息，叶青萱都小心的保存在随身携带的u盘中，连单位里的电脑都没有备份，可见叶青萱足够小心。 这两天来，叶青萱经过多次的试探，发现陈东确实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这才稍稍漏了底。 陈东得到了这些消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我觉得你的观点不错，如果薛辉和你弟弟失踪的案子有关系的话，从他身上打开缺口很难，但是从他的身边找出漏洞，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他总不会是一个人。咱们很有必要，控制这个人。” 叶青萱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人的身手很好。我之所以没有动他，是因为担心如果在他身上得不到结果的话，会打草惊蛇，而且，这个人的身手很好，警惕性也很高。”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的行踪……” 陈东不由得紧锁了眉头。 “我安排了人员对他进行了跟踪……” “嗯？” 陈东一听这话，不由得高看了叶青萱一眼。 叶青萱解释道：“我没有动用单位的人员，所以专门从外地请了人员调查这个人的消息，王兵没有回老家的消息，就是这个私家侦探调查的结果。王兵大概在两个月以前，又重新回到了薛辉的身边，这是他的日常活动规律。” 说着，叶青萱交给了陈东一份王兵平时作息的时间表。 接过来一看，陈东就发现，王兵是一个很有规律的人。 每天早早的起床，进行茶不错一个小时的锻炼，固定的摊位上吃早点，然后赶去薛辉的别墅，白天的时间差不多都会和薛辉在一起，一直到薛辉返回别墅，他才返回自己的住所。 他并没有结婚，独自一个人住在一个小区内，看他的活动规律，社会关系也很简单。除了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回老家。 既然知道这个人现在在监控这是种，陈东倒是松了一口气。 “查过他的银行账户吗？如果他的银行账户在这段时间有过不正常的流动，那么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 两个人不用说得太透彻，叶青萱已经明白了陈东的意思。 “银行账户倒是没有查过，这个东西，必须要通过局里的关系才能检查。” 叶青萱摇摇头。 最关键的部分，她避开了局里的其他同事，所以反而有些方面无法去查，比如这个银行系统，没有警方的授权，很难查到他的流水。 陈东知道叶青萱的顾虑。 他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定定的看着叶青萱：“你在距离应该不难拿到这样一份授权吧？” “这倒是不难，可是……” 叶青萱轻咬着嘴唇，显得顾虑重重。 “这样，咱们先把人控制住，然后查他的银行账户，如果这个事情和他有关系的话，我想，他的银行账户中，必然会多出一大笔钱！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尤其这样的重罪，王兵肯定要获得足够的报酬才会这样做……” 陈东的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他的话顿时让叶青萱眼睛同样发光。 “你说的没错，如果王兵参与的话，肯定会有巨额的财产来源不明，那么咱们完全可以以此来做文章。之所以我之前没有动这个人，就是担心打草惊蛇，现在有了突破口的话，那事情就肯定就有眉目了！” 叶青萱立刻就想采取了行动。 这一次，她倒是不打算前往国外了。 “先等等。” 陈东忽然喊住了想要出门的叶青萱。 叶青萱打算再重新召集回专案组的其他成员，涉及到银行，肯定瞒不过内部的人员，索性，有了调查方向，叶青萱也不担心存在什么阻力，毕竟，就算有人想为薛辉说话，那也是在薛辉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之前替他说话，要是…… 叶青萱相信，没有人会那么蠢。 叶青萱回头看着陈东，眼中闪过了疑惑的神情。 “怎么？” “你担忧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关系的……” “小心使得万年船，你这样……这样，明白吧？” “你的这个办法好，应该不会引起那条老狐狸的怀疑。” 叶青萱很快就出去了。 王兵一如既往在晚上六点左右，就下班了。 早些年薛辉的应酬很多，近些年来，晚上的酒局，薛辉是越来越少了。 毕竟他的地位越来越高，等闲的酒局也不用薛辉亲自出面了，但凡他出面陪同的，一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倒是让王兵的工作轻松了不少，起码，晚上能够睡个好觉。 王兵回到住所，这是一处公寓楼。 薛辉晚上是不用保镖的。 毕竟他所在的小区，是别墅群不假，安保力量本身就不弱，j市很多富豪，都选择在那里定居。薛辉又比较注重隐私，所以，王兵这样的保镖，没什么事情，也有一定的私人空间。 王兵晚上的生活还是很单调的。 他不怎么喝酒，在j市除了薛辉这层关系，也没有什么熟人。 和往常一样，他在家看着健身。 既然吃了保镖这碗饭，那么保证一个健康的身体和灵活的身手，王兵认为很有必要。 所以，他从来都把锻炼放在身上。 汗水反射着灯光让王兵的身体看起来格外的健硕，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晚上的锻炼结束了。 先和往常一样打电话预定了一份外卖，王兵开始洗澡。 他洗澡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 门铃响起。 王兵开门。 一个外卖小哥拿着外卖笑着看着王兵。 “先生，您的外卖。” “好的。” 王兵没有任何的惊讶，刚伸出手准备接过来。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他都要加一顿夜宵，大运动量的锻炼让他的消耗可不少。 今天和往常一样。 哪知道，刚准备接过来，外卖小哥的手一松，外卖盒正好反扣的掉在了地上，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王兵的脚上。 王兵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就舒展开来。 他看着有些傻眼的外卖小哥，摇摇头，态度倒是不错：“这是你的责任，这样吧，我也不投诉你了，你再重新给我送来同样的一份外卖吧。” 这是王兵给出的解决办法。 这方法，王兵自认为很公道了。 要是换成态度不好的顾客，外卖小哥肯定要吃一个投诉。 哪知道外卖小哥一听王兵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竟然伸手指着王兵说道：“开什么玩笑，这明明就是你的责任，我外卖已经交给你的手中了，你自己没接住还怨我！” 这样的态度让王兵的心中有些恼怒。 不过王兵也懒得跟他废话，点点头，说道：“那好，既然你这样认为，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家中。” 他打算重新点一份外卖，然后，肯定要给这个外卖小哥差评的。 “那可不行，现在你要给我一个好评。” “这不可能！” 王兵断然拒绝！ 开什么玩笑。 他平时的日常生活中，虽然不欺负人，但是也从来不是任人欺负的人，所以，在他的眼中，外卖小哥这种无理的要求，理所当然的被他拒绝了。 王兵也不想再跟这个外卖小哥废话了，上前推了外卖小哥一把，打算将这个外卖小哥推出房门外。 他的力气本身就不小，这一推，外卖小哥一下子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王兵嘭的一下子关上了房门。 这一点的小插曲多少有些影响他的心情。 嘭嘭！ “你给我开门！你还敢打人！” 外卖小哥疯狂的砸门声从门外传来！ 听得王兵直皱眉头。 他猛的拉开门，脸色不善的看着对方：“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打人还有理了？我告诉你，我报警了！这事情没完。我现在浑身疼，好几天不能跑业务了。” “你讹人是吧？” 王兵索性抱着胸看着他，眼中放出一道寒光。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讹人，你打人你还有理了。现在这年头，可是法制社会，谁打人能白打？” 外卖小哥振振有词的说道。 j市的出境速度非常的快，不到五分钟，就有警方的人员赶来了。 王兵惊讶的发现，外卖小哥居然把刚才的事情录下了，当然，他录的地方对自己很有力，从他开始动手推人的那一刻开始。 王兵的心一沉。 “我承认刚才推人有些冒失了，我也愿意承担这位先生的损失，他本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警官您看，怎么处理我都接受。” 王兵立刻摆出了诚恳的态度，这让来处理的警官很满意。 “你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要不然双方握手言和？” “怎么没损失，我刚才摔了那一下浑身疼，我也不要他赔钱，这家伙刚才还说我讹人，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外卖小哥气呼呼的说道。 警官调解不成，决定把两个人暂时带回派出所。 现在时间不已经很不早了，这里的公寓楼人们需要休息，这个事情本来不大，难的就是在于，双方的意见不同意。 第881章 王兵被带离了出租屋。 他临走的时候，倒是有过犹豫想要给老板打个电话。 只是再三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放弃。 这个事情在他的眼中，毕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王兵觉得根本就不用他的老板出面。 对方的态度很坚决，但是王兵觉得，最多也就是赔上一点钱，事情就能够解决，连明天上班都不会耽误，毕竟，他先动手推人了不是？ 唔，力气稍微大了一些。 王兵被带上了车子，让他稍稍觉得诧异的是，那名外卖小哥和他做的不是同一辆车子，而是另外的一辆。 难道说是警方担心两个人在路上起什么冲突？ 这样的念头在王兵的心中一闪而过，随后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警官，您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外卖小哥这时候颇为忐忑的看着车子里的一男一女。 说起来，今天的事情，外卖小哥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卖员，今天准备和往常一样送餐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拉下来了。 再三确定了两个人的证件没有问题，外卖小哥才选择了配合。 女警官的要求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很难。 那就是和顾客引起冲突，这样的事情外卖小哥从来没有做过。 让他这样做的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叶青萱。 “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在这上面签上你的名字，然后你可以离开了。” 能够帮到警方，大部分普通人还是很乐意的。尽管刚才的事情起码耽误了这个外卖小哥送两份餐的时间，他也不在意。 外卖小哥痛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准备离开的时候，叶青萱还不忘留给了他一个私人的电话号码。 这是为了防止以后外卖小哥遭到打击报复，可以方便他寻求警方的保护。 叶青萱考虑的还是很稳妥的，不能让对方帮了警方的忙，反而会陷入到困境中。 别看王兵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保镖，但是他的老板薛辉可不是普通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这样做的。 “事情还算是顺利，没有出了意外。” 陈东长出了一口气。 他刚才也在担心，万一要是外卖小哥的演技不过关怎么办。 按照陈东的想法，那就是让他扮演这个外卖员。 可是叶青萱说什么也不同意。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担心陈东被识破。 王兵时常在这个时间点外卖，可以说，负责这一片的外卖小哥，王兵尽管没有深交，但是起码都是面熟的。 所以，叶青萱坚决要求这个外卖小哥的配合。 当然了，刚才王兵在和外卖小哥冲突的时候，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在车里，而是在楼梯的拐角处。 但凡要是有了什么剧烈的冲突，超出了两个人的预计，他们肯定会确保外卖小哥的人身安全的。 这是底线不容置疑。 出警的警员将王兵带到了最近的派出所。 王兵按照警方的要求，开始填了一些单子，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事情本来也不复杂。 警员听完事情的经过，态度也很和善。 “这样，我们要同另一位当事人沟通一下，寻找二位和平解决的办法，你暂时在这里等待一下。” 王兵自无不可的点点头。 “叶警官，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暂时稳住了对方。” “很好，这样，半个小时后，你告诉他，对方不同意和解，你们只能公事公办，拘留他最少三天的时间。” 叶青萱轻轻的点头，对这名派出所的民警吩咐道。 “明白了叶警官。” 对于叶青萱这样的刑警，派出所的民警自然会配合的。 “对了，如果他要同外界联系的话，你们要想办法拒绝，一定要拘留他。注意，一定不要有任何违规操作的情况。” “这没问题，我们一定合理合法的拘留对方。” 民警笑着点点头。 叶青萱将外卖小哥签署的不同意调解的单子交给了对方，这个作为证据交给了对方，这才能够做到依法执行。 叶青萱伸了一个懒腰，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容：“陈东，咱们也早点休息吧，第一步目标已经完美的达成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说着，叶青萱直接在派出所的这间办公室里和衣而卧。 她也不回家了，直接留在这里休息，为的就是万一王兵的事情有什么变故，可以在第一时间掌握到具体的情况。 这一次，叶青萱不想失败。 王兵有些坐地不安。 他皱着眉头将整个事情思索来回想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那个外卖员，给他送过很多次的外卖了。 以前的感觉这个年轻人，还是很勤奋和乐观的，两个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冲突，这还是第一次。 王兵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细节。 他觉得应该就是一个意外。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每天发生的意外那么多，这在谁的眼中也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既然是小事情，不难解决。 哪知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一直过去了接近半个小时，那位民警才脸色相当难看的走了进来。 他冲着王兵摇摇头。 “王先生，对方拒绝我们的调解，一定要让我们公事公办。” 这个结果大大的出乎了王兵的预料。 “不同意调解？这……” 王兵顿时傻眼了。 “是的，对方的态度很强硬，完全拒绝我们的调解，没办法我们只能按照正常的程序走。虽然这只是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但是事发现场，你动了手，这一点你承认吧？” 民警相当严肃的说着。 王兵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急忙说道：“当时我推他那一下，只是想让他离开我的家中，你们说，这很正常的对吧？” “对，很正常。可是他当时摔倒了，并且也留下了影像资料。动手打人是不对的。我们决定对你执行行政拘留三日的处罚……” 民警的神色带着些许的异样，平静的说道。 王兵一下子急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我只是推了他一下，有必要拘留我吗？” 他的神色大为的不满。 芝麻豆粒大的事情，居然换来了一个拘留的结果。 任谁也不会轻易的同意。 别看王兵表面上很顺服，但是骨子里，其实并不那么安份，要不然也就不会曾经有一个因为打伤人进监狱的黑历史了。 近些年年纪大了，经历的也多了，这才渐渐的不再那么凡是都相信拳头了。 但是不代表王兵就没有一点的脾气。 “我们只是依照法律办事，根据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的相关规定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我们鉴于你的情节很轻，所以只是采取了拘留三日的处罚方式，已经酌情考虑相关的情况了……” 这位民警把相关的法律条文同王兵解释了一下，顿时王兵哑口无言了。 民警的做法有错吗？ 显然是没有的。 不管他的情节再轻微，他动手了，把人推到在地上，人家要公事公办的依法处理，这个结果可以说是很轻微了。 只是王兵并不甘心。 开玩笑，就算三天的时间很短，也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 “我能打个电话吧？” 王兵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勉强平静了下来。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我们并不会拒绝你和外界的交流。不过，有个事情也要告诉你，那个人不依不饶的，就算你找人疏通关系也没用，因为他说会找记者盯着你，如果你被当天放出去了，我们会很麻烦。这个人啊，脾气是又臭又硬，非要让你吃苦头。” 王兵的拳头攥得咯吱咯吱的直响。 如果这个时候，那个外卖的小哥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相信，自己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看了看表，这一番折腾，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王兵有心想要给老板打电话让他找一下关系的，虽说民警这样说了，但是不找一下，王斌个不甘心。。 以王兵对薛辉的了解，像这种小事，只是老板一个电话的事情。 可是，最终王兵放下了电话。 这个点，按照老板的作息规律，已经开始睡眠了。 不要觉得他那样的有钱人，就应该是夜夜笙歌，其实不然，像薛辉这个年纪的人，已经开始注重养生和保养了。 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有钱，哪一个不想多活两年？ 所以，自然要早早的休息。 这个电话，王兵最终还是没打。 他觉得第二天一早再打这个电话。 老板叮嘱过他们这些人，没有大事，不要在他睡眠的时候打扰他。 很显然，这个事情并不大。 起码明天也没有关系。 王兵颇为不甘心的说道：“这个点太晚了，我希望明天早上可以和外界通话，别的不说，我总要和公司打个电话，你说对吧？” “合情合理的要求。” 警方暂时把收走了王兵的手机，这也是正常的行为。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王兵按照程序，就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里面的条件，自然说不上好。 这里当然并非只有王兵一个人，还有五六个不认识的人。在这里，倒是没有什么立规矩的一说，毕竟在这里呆着的，最长的也不过是关上十五天最多了，人员的流动性特别大，自然也不会有牢头了。 一觉起来，王兵就要求和外界通话。 一直到八点多的时候，王兵才被允许通话。 电话一接通，薛辉颇有几分的迫不及待：“王兵，你怎么回事？” 第882章 薛辉的声音很急促。 这一点，监听他手机通讯内容的叶青萱和陈东，听得清清楚楚。 “老板，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和送外卖的起了一些冲突，他报警了，我现在在城南派出所里……” 王兵简略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声音颇为的沮丧。 “你被抓了？城南派出所？” “是的。” 薛辉确认了一下王兵的话，对着身边的司机一拜手，车子停在了道路旁边。 “你先等等，你的电话不要关机。” 薛辉啪的一下子把电话挂掉。 此时薛辉没有在他的别墅里，而是在一辆普普通通的小轿车内。 这辆轿车并非是他车库内任意豪车的一辆，而是国内销量最大的那一款，价格仅仅只有十几万的样子。 这样的车子，似乎完全无法配得上薛老板的身家。 薛辉的心中相当的恼火，一大早按照往常的时候，王兵已经去了他的别墅，一直等到七点多，王兵仍然没有出现，这让薛辉的心中隐隐的觉得不妙。 当下薛辉就拨打了王兵的电话。 结果电话处在关机的状态。 二话不说，薛辉穿着便装，就到了他一处很隐蔽的住所，这个住所，是以别人的名义购买的房子和车子。 又等到八点的时候，薛辉决定出城。 狡兔三窟，薛辉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时时刻刻准备跑路。 所以有这样机敏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薛辉不知道的是，他的动作，完全的落在了陈东的眼中。 陈东一大早五点多的时候，就等在了薛辉的别墅外面，跟在他的身后。 只是陈东跟踪的很隐蔽，薛辉完全不知道。 当然，陈东没有对薛辉进行抓捕，因为，没有证据。 不过薛辉这样一跑，完全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薛辉做贼心虚，即便是叶枫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王兵也肯定掌握着对薛辉极其不利的证据。 不然，薛辉怎么可能逃跑。 挂断了王兵的电话，薛辉的脑海中盘算了一下。 从刚才王兵的语气当中，薛辉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 他在电话薄中找出了相熟的人员打了过去。 一通电话下来，薛辉的心中有了谱。 不得不承认，薛辉的人脉确实非常广，他现在已经完全摸清楚了昨天晚上王兵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甚至还拿到了那个外卖小哥的电话。 “去这个地址。找几个人。” “知道了老板。” 正在呼呼大睡的外卖小哥，被薛辉带着四五个人直接堵在了租住的房子中。 “干什么？你们想要干什么？” 外卖小哥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恐。 薛辉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对手下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动粗：“听说昨天你和我的一个手下起了冲突？这是一千块钱，你去撤案。” 他拿出了一千块钱，扔在了外卖小哥的床上。 整个事情薛辉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他觉得，一千块的补偿已经不少了。 “干什么装黑那个社会吓唬人啊！” 外卖小哥也颇为的硬气，因为，他看到了门外，昨天和他说话的警官，就在门外，对他点点头。 “兄弟，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交个朋友，你给我一个面子，这些钱是不多，请你喝茶。” 薛辉的语气很和气。 他处理的手段可以说是相当老道了。 外卖小哥连连摇头：“我可不是讹人，大哥你做事透亮，你那个手下可不怎么的，让他在里面呆几天反省反省也是为了你好，省得以后不知道给你捅了什么篓子。” “这么说，兄弟你是不肯给这个面子了？” 薛辉拉长了脸，面色颇为不善的看着这个外卖小哥。 他的话音刚落，手底下的那几个人，已经围了上来。 “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法治社会！” 普通人看到四五个男人把自己围住了，都会觉得心慌意乱，这名外卖小哥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看到外面有警方的人，外卖小哥肯定不会表现的这么硬气。 “你们是干什么的？” 陈东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阻止这些人的时候，忽然，身后穿来了一声大喊。 一些警员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是陈东报的警。 亏得j市是一个经济发达的大都市，对警方出警有着异常苛刻的要求。 陈东在发觉薛辉的意图之后，立刻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万幸，警方终于赶来制止了薛辉等人的进一步行动。 陈东之所以不亲自出面制止，那就是他曾经和薛辉打过照面，虽然次数不多，为了稳妥起见，现在还是不要让薛辉发现他们的真实意图才对。 薛辉的脸色更加的阴沉。 随后，他的脸上就堆起了笑容，对手下人摇摇头，然后笑着说道：“警官先生，我们可什么也没做。只是昨天晚上曾经我的一个朋友和他发生了冲突，我这是来调解的，你看，床上还是我给他的赔偿的钱。” 散落的钞票就在外卖小哥的床上。 带队的警官看了一下四周，点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出现什么恶劣的情况。 “警官先生，我要是不同意的话，他们刚才可是要动手打我。” 外卖小哥这一次立刻就硬气了起来。 “没有没有！怎么会？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们怎么会动手打人？” 薛辉连连摇头，这个是坚决不能点头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敢说，我刚才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会不动手？不动手，他们围上来干什么？” 外卖小哥心有余悸的说了一句。 他可以肯定，要不是警方出现的及时，他现在肯定挨揍了。 薛辉的笑容一顿，眼中的凶光一闪，随后笑着说道：“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好了，ok!就当我没有来过。” 说完，他就打算离开。 “你不能走。这样，你要回去配合我们的调查。” 本来这个事情暂时薛辉打算忍下一口气，回头再说。 可是，刚准备离开，忽然就被带队的警官拦下来了，并且，一双冰冷的手铐，还铐在了薛辉的手腕上。 薛辉的笑容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他举着手，冷笑连连：“怎么？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请你回去配合我的调查而已，都带回去!” 说着，一摆手，让其他人把薛辉带回的人，也同样戴上了手铐。 “好，好，很好！我倒是想要知道，你们警方什么时候带回去问话，也要带手铐了!我和你们市局的领导是朋友，有机会，我要亲自问问他。” 薛辉冷笑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名警官的胸牌。 这名警官寸步不让，一指点在了薛辉的胸膛：“看准了我的名字，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社会的渣滓！有什么手段你大可以使出来，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他不客气的指着门外。 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陈东就在其中，毫不起眼。 薛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这时候，薛辉很清楚的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多说多错，还不如先听从对方的话，然后等到问话结束，他能够和外面联系了，再想办法报复对方！ 他已经将这张脸，还有编号，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带队警官根本就不管薛辉难看的脸色，转过头来又和颜悦色的对外卖小哥说道：“同志，也请麻烦你和我们回一趟市局，协助调查。” “没问题。” 外卖小哥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样区别的待遇，让薛辉的脚步一停，脸色更加的阴沉。 车子载着薛辉等人飞快的离去。 带队的警官却没有和他们同一辆车，而是上了后一辆车。 叶青萱赫然就在里面。 “青萱，因为你的事情，我可把这个家伙得罪狠了。薛辉这个人我听说过，非常的不简单。” 带队警官苦笑着的对叶青萱说道。 “褚鑫，这一次谢谢你了。” “哎，为你做点什么，我是很愿意的。算了不说了，你现在在找你弟弟的下落，也没有心情考虑其他的。” 褚鑫明显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谢谢。” 叶青萱感激的说道，眼神中多少有些歉意。 褚鑫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这一次，让褚鑫出面，叶青萱实在是找不到特别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才让对方帮忙，褚鑫果然二话不说的就帮忙了，而且，办得还很漂亮，完全的做到了叶青萱的设计。 “我会配合你的行动，不管用什么理由和方法，都会暂时切断这个人和外界的联系。不过，以薛辉的人脉关系，时间不会太多，这一点，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 “一天，一天就可以。” “好！” 褚鑫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随后，又交给了叶青萱一张u盘：“这是刚才的执法摄像仪，里面有薛辉的被捕影响。” “嗯，谢谢。” 叶青萱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 拿到了这个影响，叶青萱觉得本来有五成把握的事情，起码现在到了七八层。 “我先回去了。” 几个人分兵回到了拘留王兵，当然，现在薛辉也在这里的城南派出所。 薛辉究竟会不会交代。 现在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第883章 叶青萱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带着局里面的许可证明，去了总行。 总行的主任接待了叶青萱一行人。 她要求调查王兵名下的所有银行账户的流水情况。 很快，王兵名下的所有银行账户，都清楚的展示在了叶青萱的眼前。 让叶青萱有些失望的是，王兵的流水很干净。 正常的收入，只有每个月固定的，薛辉名下的一家公司，定期支付给他的薪水。薪水不低，今天是每个月两万。 前两年的时候，工资稍微低一些，呈一个阶段上升的趋势。 单从银行的流水看起来，王兵的每一笔收入都是非常合法的，都能够解释得清楚。 这让叶青萱感觉相当的沮丧。 从银行返回的途中，叶青萱有些闷闷不乐，将这个结果告诉了陈东。 陈东亲眼看到了叶青萱从银行打印出来的复印件，才不得不死心。 “怎么会没有？” 陈东不由得有些傻眼了。 “咱们会不会调查的方向错误了？也许不是王兵，或者是薛辉手下的其他人？像王兵一样，跟着薛辉有几年的保镖们，可不止一个。” 叶青萱下意识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有必要可以去查一查。只是，王兵无疑是最有嫌疑的一个了。因为他当时在你弟弟失踪了之后，也同时失踪，我们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他具有重大的嫌疑。” 陈东肯定的说道。 叶青萱很烦躁的揪着头发：“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要王兵咬死了不开口，我们根本就拿他没办法！这种事情，想想也知道，王兵就算是，也不会轻易开口的！该死的，要是我不是警员，一定要叫他好看！” “你这种想法要不得。要不是你有着这层身份，你以为薛辉不敢动你？你看他的手下，手中有案底的人可不在少数。这样的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 陈东郑重的说道，眼中也闪过一丝的不解。 像薛辉收拢这些人，固然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帮助，但是同样的，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也不能指望这些人会帮他做事。平时的时候，一点小钱就能够收拢人心，如果是重大的事情，这些不低的薪酬，也不一定能够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卖命。 看和王兵这么干净的银行流水，陈东的第一个想法那就是更加的怀疑了。 他真不相信，薛辉这些年就真的这么干净，从来没有让王兵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是做过，必然会给王兵额外的钱财。 只是在银行流水中，是查不到的。 会不会并非是国内的银行？ 这一点很有可能。 叶青萱来的这家总行，只能查到国内的银行。至于国外的，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王兵这样的人，几乎很少出国，似乎存国外的账户，就成了一笔死钱，花销也不太方便。 “他们会存在国外吗？” 叶青萱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应该吧。王兵的官方记录中，从来没有出过国，就算偶尔有时候，薛辉出国公干，带的也不是他们。事实上，他们这类有犯罪前科的人，如果出国了，反而会被重点的监控。” 陈东摇摇头。 他们因为有着案底，所以移民旅游之类的审批，要比普通人相对要困难一些。 定居什么的自然也就更难。 当然，对一些只要钱的小国家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也有可能的。你说，薛辉会不会考虑后路？他肯定是要考虑这一点的，提前存一笔钱在国外，即便是国内的案子发了，他只要出国，一样能够花天酒地的。跟在薛辉身边的这些人，只要有脑子的，也肯定会准备一条退路的，存国外的不记名账户，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这样的话，就没办法查了。” 叶青萱有些泄气。 如果很的是这样的话，从金钱这方面找突破口，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陈东也有些烦恼的揉了揉眉心。 “王兵的社会关系怎么样？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没结婚也没有什么牵挂，这样的人，啧啧……” 陈东有些想不通。 王兵虽然有过坐牢的经历，但是现在身家可是不低。每个月两万的薪水，放在哪个城市也比一般人的收入要高得多了。 按说，这样的男人，很容易找到女朋友的，可是偏偏，王兵到现在都没有结婚，这就让人有些奇怪了。 不结婚也说得过去，可王兵晚上的私生活明显也并不混乱，这就让陈东很费解了。 “他的社会关系还是比较简单的，在j市很少同其他人接触，在老家，有一个老娘，还有一个姐姐，他的姐姐王翠和他的关系应该不错，王翠有三个孩子，最大的今年上高中，老二上的初中，最小的今天三岁，上幼儿园……” 听到陈东问王兵的社会关系，下意识的，叶青萱就背起了王兵的相关资料。 叶青萱的记忆力很好，而且关注这个王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他家里的情况都摸得异常的清楚。 “他家的孩子不少啊……” 陈东说了这样一句话。 确实。 他的姐姐应该不会比他大太多。 三四十岁的家庭，孩子比较多的，也就是两个。一般的，甚至独生子女比较多，毕竟这两年国家才放开了二胎的限制，以前生二胎，可是要交上一大笔罚款的，这还不说，每一个孩子的出生，都代表了相当金钱的花费，幼儿园，学生期间，毕业工作，结婚买房等等，条件稍微差一些的，都不敢生。 “等等。” 叶青萱听了陈东的话，忽然皱了一下眉头。 她隐隐的抓住了什么。 陈东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扰到她的思路，马上不说话的看着叶青萱。 叶青萱的嘴里继续背诵着王兵的家庭关系的资料。 “其父下岗工人，其母无业，姐姐王翠经营一家小商店，配偶无固定职业，零工……” 她的眉头越皱越深，缓缓的摇头：“不对劲。” 陈东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确实不对劲，他们的家庭一看就不怎么好，怎么会有三个孩子？” 经济条件不好，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而且，王翠的三个孩子，已经有了儿子和女儿，就算按照农村的习惯，也没有理由要第三个孩子。 叶青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点倒是不难查，可以去查他孩子的出生记录。” “不过，即便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这个孩子是王兵的，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王兵因为他的职业问题，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将自己的孩子寄养在他姐姐的家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东略微一思索，这样说道。 叶青萱一愣，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 “我觉得咱们的调查方向，应该放到房管所之类的地方，看看近期，王兵有没有类似的非法收入。” 陈东又给出了新的建议。 “也好。也要查一下他的其他家庭成员，有没有这样的不明财产来源。” 幸亏现在的政府办公，也大量普及应用了电脑网络，否则，单单这样一个调查，就会耗费两个人相当的时间。 现在就方便了许多。 果然，有了重大发现。 叶青萱居然发现，在王翠的第三个孩子，那个年纪仅仅只有三岁的孩子名下，发现了两套房子在她的名下。 这一点，立刻引起了叶青萱的注意。 最关键的是，其中一套购买的时间，赫然就是在叶枫出事之后的半个月之内。 这其中的意味就让人玩味了。 “王兵，男，三十四岁，曾经因为蓄意伤人……” 王兵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听着面前的女警官念着他曾经过往的资料。 眼前的女警，他隐隐的有些印象。 前两天的时候，这位女警，曾经因为某个事情，调查过薛辉，当然也包括薛辉身边的所有人。 像王兵这类有着前科的人员，当时更是被反复问话。 王兵的心中隐隐的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像昨天他的小小的冲突，压根就不应该引起对方前来才对。 但是看对方的架势，王兵觉得一张无形的大网向着他张开，他就好像是网上的苍蝇，越是挣扎，越是无力。 慢慢的，王兵的额头上出现了冷汗。 “王兵，这些资料你应该都很熟悉吧？有没有什么不对的，或者疏漏的？” 叶青萱将这份官方资料放下，眼神锐利的看着王兵。 王兵低着头不说话。 叶青萱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看样子你对这份资料不感兴趣，那么，你应该会对这份资料感兴趣。” “刘楠，三周岁，名下有两套房产……” 王兵豁然抬起头看着叶青萱，眼中闪烁着凶光。 叶青萱自顾自的将查到的东西念给了王兵听，然后毫不退让的直视着王兵：“怎么样，这份资料你是不是非常感兴趣？” 王兵抿着嘴不说话。 “你不说话也没有用，我们既然敢当着你的面念出来，自然掌握了相当的证据。王兵，我们这是给你的一个机会，你不要浪费我们给你的机会！” 叶青萱死死的盯着王兵，手心里，已经紧张得出了汗水。 足足两分钟，沉默的王兵才涩声的问道：“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 第884章 案件有了重大的突破！ 起码是在叶青萱和陈东两个人的眼中如此。 事情不会那么巧合。 叶枫的失踪本来就隐隐的指向和薛辉脱不了关系，而薛辉的保镖王兵，在叶枫失去消息的时候，那几天也恰好失踪，他姐姐家的孩子名下，在那一段日子里，忽然多出了一套房子。 这样的讯息，不得不让引起叶青萱的高度重视。 警方人员办案，有的时候，都擅长寻常其中的联系。 何况王兵的线索，现在这般的明显了。 本来，在用计策抓获了王兵之后，叶青萱以为，王兵的嘴巴恐怕很难撬开，但是事实上，叶青萱只是简单的说出了一份关于他的姐姐家庭财产的调查情况，王兵就有些坐不住了。 王兵这样的反应，让叶青萱的精神不由得一振。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兵。 这样的审讯姿态，可以给人非常强的压迫力，有些时候，这样的审讯小技巧毫不起眼，却能够起到非常好的效果，如果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素质不过关的话，一点一滴的积累，就让够快速的打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现在，叶青萱就是这样做的。 “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 王兵的声音有些干涩，听他的话语，似乎对警方查到他，隐隐的有了觉悟一样。 “哦？” “你应该知道我们想要知道什么？” 叶青萱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 “我承认，我在私下里的时候，盗窃的公司的财物。” 王兵的第一句话，就让叶青萱一愣。 “嗯？” 难道这是一个他们没有掌握的新情况？ “我已经足够小心了，没想到老板还是发现的这么快，我想，这一次卧底饿被抓，就是老板设计的吧？我承认挪用了公司的财物，我愿意退还赃款，希望能够从轻发落。” 叶青萱和陈东对视了一眼。 很快，叶青萱就有了决定。 她很冷静的问道：“说说具体情况吧。” 有的时候，在审讯过程中，犯罪嫌疑人一不小心就会交代出警方不知道的消息，这个时候，警方往往会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 这样一来，才能够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我利用薛总对我的信任，对一些公司采购的物品，还有订单，动了手脚。比如，有些时候，公司需要一批商品，我就会透漏其中的关键信息，给某个商家，这样一来，商家给我回扣。还有的时候，就是公司有什么工程要做，我会从中上下起手，具体这样的事情很多。” 王兵低着头说道。 “对于这样的事情，难道你没有账本吗？我们需要具体到某一天某一件事情。” “这，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记录下这么关键的事情，如果被人发现了，我被炒鱿鱼都是最轻的处罚了。如果你们给我一份这一段时间公司的业务往来明细，我或许能够想起来其中的一部分。” 王兵的话听得叶青萱直皱眉头。 说实话，王兵在薛辉的公司中贪了多少钱，叶青萱一点都不感兴趣。可是现在却偏偏按下心思听取王兵的“废话”，没错，在叶青萱的耳中，现在王兵的交代的这些问题，统统都是废话。 叶青萱一点也不想听，如果不是职责所在，叶青萱早就问他想问的话题了。 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耐下性子，努力的帮助王兵回忆着。 王兵说了一笔数额比较大的灰色收入，一一记录下来。 陈东听他说的这些，隐隐的皱着眉头。 说实话，王兵交代的这些内容，虽然他自己说是盗窃公司的财物，但是事实上，远远的达不到这个程度。 为什么这样说呢？ 比如说，他说利用公司的内部消息，对采购方收取回购，还有公司的工程，违反一定的规矩，私下里透漏关键的信息，让想要投标的公司更加容易中标，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公司来说当然很严重，严重到失去了公平，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从法律上来讲，也属于一定的商业泄密。只不过这个量刑的话，要从是否给公司造成重大的损失去看。 如果一个足够伶牙俐齿的律师去操作这样的案件，未尝不能脱身。 这里面有非常大的弹性。 何况这属于经济类型的犯罪行为，如果公司不起诉的话，官方也不会追究，这和刑事犯罪是两个概念，社会的危害性不大。 好半天，王兵才把能想起来都说了出来。 “王兵，你能够主动交代问题，还是有悔改的心思的，我们会酌情将这一情况，如实的记载在供述中，你还有其他的问题要交代的吗？主动交代，和我们出来的结果是大大不同的，如果你们公司追究起诉你的话，法庭上法官也会考虑这一点的。” 叶青萱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倒不是诱供，而是实话实说。 王兵茫然的抬起头，他的脸上带着苦涩：“警官，我能够交代的都交代了，除非是你们拿到公司的业务明细，否则我很难想到更多的事情了。” 一听这话，叶青萱忍不住拍了桌子：“王兵，你最好放聪明一些，你以为我们抓你来，仅仅是因为你公司的事情吗？” 王兵的神色稍稍一愣，随后连连摇头：“警官，您能不能提个醒，我确实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方面的事情。” “那好，我就给你提个醒。在你姐姐的第三个孩子名字的房子是怎么回事？” 叶青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霎时间，王兵的脸色惨白了一片。 “你们，你们连这个事情都查到了？” 虽说不明白王兵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叶青萱的脸上还是胸有成竹的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们警方既然请你来这里，就是找到了重要的相关证据，无凭无据，怎么会让你来这里？” 王兵的脸色更见苦涩。 他点点头：“你们说的不错。我姐姐的第三个孩子，并非是他们亲生的，而是我的孩子。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才寄养在我姐姐的名下。” “某种原因？什么原因？” 叶青萱立刻逼问道。 “这是我的隐私，应该和我的案件没有直接的关系吧？” “有没有关系，并不是你说的算，而是要我们来判断。” 叶青萱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陈东也点点头。 在任何有可能涉及到案件本身的情况，对所谓的隐私，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我，好吧。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小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在孩子生下来之后，我选择了给她一笔钱，她就直接把孩子扔给我。我因为要赚钱，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她未来的朋友同学，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她。姐姐是一个很好的人，姐夫也是一个老实人，我相信，他们会善待我的孩子的，即使我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会把孩子当成亲生的抚养。我这条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王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叶青萱和陈东对视了一眼。 从王兵的语气和神态中，两个人并不认为，王兵说的这段话有什么虚假的地方。 他流露出的感情是真实的。 对孩子的真心喜爱，还有对未来的焦虑，这样的复杂的神情，即便是专业的演员，也不可能比他表现得更真实。 叶青萱的语气不由得放缓了许多：“既然你知道你的这条路是错误的，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置身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中呢？本本分分的找一份其他的工作，踏踏实实的赚干净的钱，这样一来，亲自养着女儿，你的女儿也会因为他父亲的勤苦劳动，而不会觉得有什么自卑的。” 她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可惜，王兵看了叶青萱一眼，摇摇头：“你说我的女儿不会自卑？可是你们没有想过，他的父亲，曾经做过牢。如果她长大了，问我为什么她没有母亲，我怎么回答？她问我，她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又该怎么回答？既然如此，还不如给她找一个完美的家庭。何况，现代这个社会，没有金钱，谁又能看得起我们？我只能在我能赚钱的时候，尽可能的给她积攒下来足够的钱。可是现在这个事情做不到了。” 王兵叹息了，语气中虽然充满的沮丧，但是神情中不见后悔。 “说说你女儿名下房子的事情吧。” “你们要查封这两栋房子吗？” “是否查封，这个问题只有法院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这两套房子，都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钱买下的。我的工资本身就不低。这样干净的钱，我想你们不会查吧。” “那你这些年，非法获得的财物呢？我们查过你的账户，还是很干净的。你主动上缴这笔财物的话，将来会对你的处罚轻很多，我想，你也想早一点看到你的孩子吧？” “这，都在我的出租屋里面。我改造了出租屋的卫生间，在南墙里面，有一块瓷砖可以撬下来。这些年，我都是只收现金的，并没有经过银行。因为我知道，在银行老板有关系，而且，这些钱的数量不菲，和我的收入不相符，稍稍调查一下就知道有问题。” 王兵沉默了许久，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确实如此。 现金看似麻烦一些，其实更具有隐蔽性。 毕竟无缘无故的，谁也不可能上门去搜查。 听到王兵的交代，叶青萱立刻安排了人手，前往了他的出租屋寻找这笔赃款。 “这两套房子，你都是在什么时间购买的。” 陈东又将话题放在了房子上面。 “一套是在……另一套就是在今年，大概有四个多月了。” “可以说一下详细的过程吗？” 陈东的这句话又将话题拉到了正题上。 描述第一套房子的过程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在意，毕竟从时间上来看，第一套房子，是在三年前，和本案没有什么关系。 重点的，就是在第二套房子上面。 “几个月前，我专门请假回了一趟老家购买的那套房子……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王兵的神色倒是很坦然。 可惜这样的回答，并不是两个人期望的。 第885章 一直叶青萱反复追问王兵在那段日子里都做了什么，王兵回答的不说滴水不漏但是却合情合理。 终于，叶青萱有些忍耐不住了。 “王兵，你放聪明一些，你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情吗？想想你的女儿，想想你的后半辈子。现在，我们是给你机会，才让你主动交代问题！你不要挑战我们的耐心！” “警官，能想起来的我都已经说了，不知道您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 王兵的态度显得格外的诚恳，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态度，反而隐隐的激怒了叶青萱。 “那好，我问你，叶枫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枫？” “就是照片中的这个人。” 叶青萱也终于不打算拐弯抹角了，把叶枫的照片递给了王兵。 王兵看着照片上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你敢说你不认识他吗？” “这，有些印象。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是在我买房子前，对了，第二天的时候，我就和老板请假回家了，对，就是那一天。” 王兵恍然大悟的说道。 陈东听到这里，暗自摇了摇头。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叶青萱虽然竭力的掩盖她的真实意图，但是如果这个王兵的反应足够机敏，那么就一定会想到，警方最想知道的，一定是这个人的问题。 不过，既然叶青萱都已经直接问了，陈东也想听一听，王兵会怎么回答。 “这个，我记不太清楚了。只是隐约的记得，那天他去找的老板，很生气的模样，我们这些保镖当时并没有在办公室内听到两个人的谈话，里面只是隐约的传来几句争吵声，后来，声音就听不见了。他出来的时候，脸色也恢复正常。他在老板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前往老板那里请假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叶青萱的眼睛微眯了起来。 从王兵的叙述中，和薛辉前两日的说法，恰好能够对得上。 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根本就无从分析。 在王兵的嘴里，听不见新鲜的供词，审讯只能够暂时到这里了。 几人出了审讯室，到了办公室。 叶青萱就迫不及待的发问：“你们觉得，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更是说道：“映照一下薛辉的说词，他的说法是符合逻辑的。” 陈东也下意识的点点头，不过，陈东隐隐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是究竟是哪里有问题，还缺乏足够的证据支撑。 “你们看。这是王兵的笔迹和银行中得到的那张办理银行卡的笔迹有着明显的差距，就算我们在座的都不是字迹专家，也能够看得出来。” 陈东拿出了王兵写的下的单子，两相比较之下，很明显，字迹不同。 银行单子上面的签名歪歪扭扭的，就好像是小孩子的签名一样。 “这个字迹上，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对方是故意这么写的，这样一来，咱们缺乏更多的字迹对比，很难从这方面着手。如果早些时候发现这点的话，我们可以调阅银行中的影像确定这个人的身份……” 现在，专案组的倾向十分的明显，那就是，办理这张新卡的并非是叶枫本人。 说实话，按照规定，是要求本人带着身份证件去办理银行卡的，但是事实上，操作的过程中，肯定不会那么的严苛。 在比较大的银行中还好说，里面引起了最新的设备，可以采集办理人的面部信息，但是那些偏远的小银行，则比较落后，需要人工进行确认。 这样一来，难免会存在误差，毕竟是肉眼，不可能对比得这么准确。 何况，既然刚代替本人去办理，必然两个人长得要么非常的相似，要么就特意进行了化妆。 这就给调查带来不小的麻烦。 叶青萱想通了这一点，脸色不怎么好看。 陈东也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仍在分析着王兵有多大的可能，参与了叶枫失踪的事件，这一点，并不好说。 案情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笃笃笃。 办公室的房门忽然被敲响，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叶警官。” 进来的是派出所的所长。 “所长。” 叶青萱连忙站起身，同这位所长招呼着。 叶青萱也是为了避人耳目，这才利用别的原因，把王兵关押在下面的派出所。 “局里的某位副局长，过问了王兵的事情。我已经用借口搪塞了过去。” “哪一位？” 所长说出了一个名字，叶青萱的脸色微微一变。 “叶警官您放心。咱们当时找出的这个理由，上面倒是不会怀疑，只不过，终究不能拖太多天。” “真是谢谢所长了，如果这个事情出了什么纰漏，我承担全部的责任。” 两个人寒暄了片刻，这位所长就离开了。 他来的这一趟，目的为何，屋里面的所有人，自然是心中有数。 气氛稍稍有些凝重。 陈东笑了笑，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打招呼很正常，未必是咱们猜测的最坏的那种情况。毕竟薛辉的生意做得很广，认识相关的领导很正常。只要咱们占据道理，就什么也不用畏惧。” 陈东的话让叶青萱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她点点头：“现在案子已经查到了这一步，我希望大家不要放弃希望，拜托了。” 安抚好了其他人，众人也都表示了会继续查下去的意愿。 要说现在完全没有收获也是不正确的。 在王兵的家中，前往搜查的人员，已经搜到了他藏匿的现金。 现金足足好几百万。 他把一面墙体进行了彻底的改造。 如果不是王兵主动交代的话，很难发现这面现金墙。 毕竟警方即便知道王兵犯罪，也不会将他租住的房屋都给拆了不是？ 数百万的现金放在一起，还是非常有震撼力的。 这种情况下，自然要通知王兵所在的公司，也就是薛辉。 薛辉的脸拉得老长。 “薛先生，这一次请你前来，是因为贵公司的王兵，涉及到一起商业泄密案，和非法挪用财物等罪名，根据他的交代，非法获得了数百万财物，这些财物的来源，基本上都属于贵公司的。” 下午的时候，叶青萱用正式的书面通知，通知薛辉来到了派出所。 “叶侄女……” “薛先生，私人的关系，请不要带到公共场合。” 叶青萱不客气的打断了薛辉的话。 薛辉的面色露出了苦笑，随后点点头：“也好，那咱们就先处理这件事情？我能不能先见一见王兵。这个王兵啊，跟了我快十年了，平时我也自问带他不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被着我做这样的事情。真是……” 薛辉的神色很复杂，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这样说道：“我能不能见见他？” “现在？” “是的。” “好吧，我安排一下。” 叶青萱沉吟了片刻，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她这样已答应，反而让薛辉一愣神。 他还以为，叶青萱怎么可不可能让他去见王兵呢。 至于为什么，薛辉自然是心知肚明。 想了想，薛辉沉声说道：“叶侄……小叶警官，你弟弟叶枫失踪的事情，很的和我没有直接关系，要非说有关系的话，就是我不应该给他那笔金钱，想来如果没有给他那笔钱的话，他也不会失踪了……” “叶枫失踪的事情，我会另外调查。就这样，现在是关于王兵的案子，你还想不想去看他了？” 叶青萱面无表情的问道。 “当然。” 薛辉自然连忙说道。 叶青萱亲自带着薛辉前往了会客室。 王兵已经被带到那里等待薛辉的前来了。 他一看到薛辉，脸色顿时一变，面色羞愧的低下头。 “你啊你啊，跟了我这么多年，如果缺钱的话和我说，我会不给你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薛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王兵张了张嘴，低声说道：“我只是一时糊涂。” “想当年，我刚刚起家……” 薛辉开始和王兵忆苦思甜，直说得王兵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对不起老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还不晚，不晚，你还是我的好兄弟。钱是王八蛋，花了咱们再赚。不能因为这钱影响我们的感情……” 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薛辉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回头对叶青萱问道：“叶警官，如果我并不对他提起诉讼的话，王兵是不是不会坐牢？” “你难道真的不在乎你公司的经济损失吗？” “对于钱，我更看重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他走到这一步，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薛辉悲痛的回答说。 叶青萱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我现在想要保释王兵。需要办理什么程序？我亲自为他担保。” “这个么，今天恐怕不行了……” 两个人交谈了几句，薛辉很快就离开了。 话不投机半句话，道不相同不相为谋。 他想要保释王兵，不过，有叶青萱故意从中阻挠，随便想出什么理由，都能够让薛辉失败。薛辉看他的态度，也明白了叶青萱的想法，他似乎并不太想叶青萱直接翻脸，所以妥协是必然的。 第886章 “停，你看这里。” 虽说叶青萱在薛辉和王兵的谈话时，就跟在旁边，听着两个人的说话的内容，不过，还是要众人在一起观看他们谈话的监控录像。 陈东忽然喊了暂停。 叶青萱立刻将画面停下。 “你看，他这里有一个轻微摇头的动作。” 陈东指着画面中的王兵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们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唐突吗？王兵当时说，我不应该这样做，如果他此时的内心非常的悔恨，摇头应该比较剧烈才对，但是他的头部摆动的幅度很小，这和他当时的心情应该并不协调。” 陈东的话让叶青萱沉吟了片刻，才点点头。 “你这样一说，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画面继续，两个人的谈话落在众人的眼中，还是有几分的真情实意的。 很快，监控就到了最后的几分钟。 众人看得更认真了。 画面中，薛辉说道：“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要是万一失败的，你的家庭，我会帮你照顾，你的老娘，你的姐姐还有三个孩子，你就放心吧……” 王兵这时候没有说话，而是低下了头，然后缓缓的点点头。 “停，慢放这一段。” 画面再次播放。 “你们看，薛辉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兵表现得很奇怪。” 陈东盯着屏幕中王兵的脸，凝重的说道。 “这没什么不妥吧。薛辉表现得很重感情，他不记恨王兵贪污他的钱，反而要照顾王兵的家庭……” 一名警员疑惑的问道。 “看似很正常，也很符合逻辑。但是，你们看王兵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呢？他这个时候，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更悔恨。但是你们看，他的眼睛……” “放大。” 叶青萱的心中一动。 画面重点放在了王兵的神情上面。 “王兵的眼神，似乎有些凶狠。” “是了，这种神情，并不是悔恨，也不是感激，而是凶狠。你们再注意看，他的手，这时候，握得非常近。” 图像随之放大了王兵的手部。 他的两个拳头，在那时，紧紧的握着。 “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叶青萱觉得自己隐隐的抓住了什么，下意识的问道。 “我们能否大胆的猜测一下。两个人正常的谈话当中，其实隐藏着我们并不知道的秘密。” 陈东打起了精神，若有所思的说道。 “秘密？” “是。你们想。薛辉足够狡猾。这种人，难道不会早就想好了他迟早会面对的情况吗？薛辉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常在河边哪能不湿鞋的道理，他肯定是懂得的。这样一来，他们平时演练过应该如何对付咱们的审讯，也是正常的。” “你是说，薛辉和王兵的谈话，都是做给我们看的。” “也并不完全是这样。起码，薛辉在谈话中，透露出了几个问题。那就是，首先，薛辉会尽力的搭救王兵，但是也不能排除失败的情况。在这种时候，薛辉提到了王兵的家里人，有没有可能，薛辉是让王兵保守秘密，用他的家人作为威胁的筹码？” 陈东这样一说，叶青萱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心情。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那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现在咱们抓捕了王兵，会不会打草惊蛇，薛辉是一头狡猾的老狐狸，咱们抓捕王兵肯定会引起他的警惕的。” “打草惊蛇是一定的，同样的，咱们这也是引蛇出洞。薛辉应该会采取一定的行动，起码，王兵掌握的关于薛辉的罪证，他要全力清除痕迹的。” 陈东倒是不担心薛辉会跑。 只要薛辉不是觉得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肯定不会轻易的逃跑的。 原因就在于，薛辉在h市是一个地头蛇，而且，人脉关系很广，有着众多的固定资产，他肯定是不会舍得放弃这样一笔不菲的财富的。 “那我立刻安排人手严密注意薛辉的一举一动。” “最好能够在薛辉的别墅中装上窃听装置。想来，一些重要的事情，他会在最安全的地方进行布置，他的家里，是非常重要的地点。” “这，我尽量试一试吧。” 对在薛辉的别墅安装窃听装置，这一个问题，叶青萱觉得也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她还是觉得值得尝试。 “其他同志还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叶青萱当即站了起来，问了一句。 “我觉得，咱们也可以加大对王兵的审讯力度，如果咱们猜测的是正确的话，那么这个时候的王兵，一定会非常的不甘心。只要咱们承诺保护他的家人安全，我想一定能够让他交代问题的。如果咱们的猜测食物的话，其实也没有损失什么。” 另一名警员提起这样的建议。 这个建议非常的中肯，让在场的人纷纷赞同。 “这是一个好主意。” 陈东也是点头表示赞赏。 叶青萱挑选的警员，首先是她很信任的，再一个就是业务素质过硬的。 群策群力，一个人不可能面面俱全，这种查缺补漏是很重要的。 叶青萱有了办案的思路，立刻安排人下去。 她亲自带着精兵强将突审王兵。 “王兵，你的家人处在很危险的情况，想来这一点你的心中应该清楚……”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很明显王兵并不是那么好开口的。 叶青萱知道，这是一场并不轻松的攻坚战，不过，叶青萱还是很有耐心的。 在相隔几百公里外的j市，警局大楼，仍然灯火通明。 前几日发生的事件着实恶劣，得益于警方的快速反应，好在影响范围并不大。 不过，有心的普通的市民就会发现，这几日，在街面上巡逻车，明显增多了很多。 蒋招娣一点也不敢放松。 会议室中，重要部门的头头脑脑们，明明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现在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个回忆，王局并没有出面，而是交给了蒋招娣来主持。 “蒋局，目前j市的局面非常的平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以说，咱们这几天加大了犯罪行为的打击力度，这几天，连小偷小摸这样的行为，市面上都几乎绝迹了。” 治安大队长乐观的说道。 “很好。平时的时候，咱们警方也要做好治安工作……” 一番官面上的话语说完，蒋招娣的语气一转，面色多了几分凝重：“大家也都清楚，前两天咱们j市一天之内发生了多起的恶性的事件，一直都封锁消息，在座的都知道吧？” 在场的头头脑脑纷纷点头。 他们都隐隐的听到风声，只是具体的，因为蒋招娣的大力封锁消息，连内部的人员，非相关人员，都不知道详情，保密条例，在座的当然都知道，不该打听的不能瞎打听。 “现在根据上级领导的指示，传达给在座的各位部分案情，注意，今天会议内容要严格的保密。” 蒋招娣扫视了一下其他人，在场的人们纷纷点头。 “此次我市发生的x月x日连环大案，经查实，为跨国犯罪集团千门所为，其组织成分不详，国内外均有其犯罪团伙成员，组织结构严密……” 蒋招娣一连串的资料念下来，让在场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说实话，这些资料实在是非常的有限，如果单凭现有的资料，想要抓住他们非常的困难。 事实上，蒋招娣也不指望着其他部门的成员能够抓住他们。 “告知你们这些资料，是让你们提高十二分的警惕，从我市发生的这么恶劣的案情来看，千门犯罪团伙极其的凶残，巡逻民警万一发现可疑情况，绝对不能单独前往盘问，最少要三人一组。” “是！” 啰啰嗦嗦的交代了一大堆。 底下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原因很简单，从蒋招娣的叙述中，就已经能够听得出来，犯罪份子的危险性，再怎么提高警惕也不为过。 会议结束后，蒋招娣将专案组的其他人留了下来。 “宾馆中的扣留人员，现在被调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缩小到了非常小的范围，具有高度嫌疑的分别为……” 立刻，黄英打开了幻灯片，将现在警局中仍在扣留的人，照片展示给众人看。 “许俊，男，三十岁，英籍华人，有男爵爵位，无犯罪记录……福叔，真名不详，五十四岁，职业为管家，其二人的父子关系为虚假，解释为了方便，想要在国内旅游，真实目的不知，无犯罪记录；汉斯，美利坚人，男性，二十八岁。旅游签证。有曾因多项盗窃罪名而坐牢，于不久前刚刚被释放……” 还剩下四五个嫌疑人的样子。 动员其他的警力会让任何犯罪份子都感到绝望。 本来，当天的宾馆里面，大概有两百多人的样子。 仅仅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警方竟然能够摸清楚所有人的底细，这一点，就相当不容易了。 这里的摸清楚，可不是简单的知道名字住址之类的信息。 而是真的安排了专门的人员，前往该地区去调查。 这类的信息如果是虚假伪造的，或许证件上面看不出来，但是实地查看的，定然能够发现问题。 国内的都能够查到。 国外的效率自然要差一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国内可以进行协商，而国外的警员，可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助国内的警方。 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其中不知道有多麻烦。 “很好。继续加大力度，咱们一定可以从这些人的口中找到咱们想要得到的线索。” 蒋招娣的眼睛一亮，信心十足的说道。 “蒋局，恐怕拖不下去了。咱们现在缺乏切实的证据，对方大使馆已经提出了抗议，要求我们拿出来证据。” “办案期间哪有什么证据。如果他们提出抗议，可以让外交人员亲自来警局，看一下他们的被拘留的条件，除了不能自由之外，比宾馆的条件都不差了。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拖延到咱们破案。” 蒋招娣不满的说了一句。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蒋招娣现在只负责发布命令，具体的事情自然有专人去处理。 “你说，他们会有动静吗？” “必然要有动静。今天是期限的倒数第二天了。明天是最后交接的日子。所以，今天他们动手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赵燚面沉如水。 第887章 这几日一直都风平浪静。 赵燚觉得，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对方会放弃长久以来维持的信誉吗？ 赵燚和蒋招娣等人分析之后，觉得恐怕千门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为什么这么讲？ 对千门来说，偷窃一件物品并不难，难的问题是在于怎么销赃。 当然，多少年下来，千门是有着自己一定的销赃渠道的。只不过国内的大环境决定了，像这类人，必然是无法接触到高端的客户的。 这样一来，他们偷窃的珍贵的物品，价值无形当中会贬低了很多。 毕竟他们可从来不是什么收藏爱好者，而是为了把偷窃的物品换成金钱，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维持一个地下的组织，他们的组织又是非同一般的严密，很多人员都是孤儿从小开始培养，这都需要数目不菲的资金。 所以尽管缺乏关键证据的支持，但是所有人都不认为千门会放弃这样一个有效的销赃渠道。 或许很多人都知道，那四家博物馆是有问题的，但是他们能够开出官方证明，这就足够了。有的时候，那些富豪需要的，也仅仅是一张遮羞布。 “周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千门的人敢出现的话，他们绝对逃脱不了我们的包围圈！” 蒋招娣信心十足的说道。 “古董在咱们证物房，要比在私人别墅里面的安保力度更大，我觉得，千门的人只要不傻的话，就一定不敢出现的。” 也有警员抱着乐观的心思。 上一次，因为这件古董涉及到了重大的案件，所以，经过了古董主人的同意，暂时放在了市局当中。 蒋招娣等人摆明了车马，也对古董的下落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想来，有心人都知道，现在古董就在这里。 夜幕渐渐的降临了。 九点，十点…… 夜色越来越深。 此时的市局却是灯火通明。 所有的值班人员，都是全副武装。 在市局大楼里的人员其实并不算多。 因为担心可能遇到危险，除了极少数的文职人员之外，剩下的都是外勤组的干练警员。 以市局大楼为中心点，像外围扩展了方圆五里之内，蒋招娣安排了起码不少于二百人的包围圈。 周围的制高点完全被警方控制，狙击小组全员就位，每隔几分钟就汇报一次各自的情况。 蒋招娣已经做到了她能够想到的极致。 当然这种极致是相对的。 她不可能完全抽调其他地方所有的警力，毕竟这只是一个可能，尽管可能性很大，但终究不是百分之百，所以，能够布下这样的埋伏，蒋招娣可以说已经近了全力了。 赵燚全程参与了蒋招娣的布防，他觉得，这里的保护工作做得相当的到位了。 国内不同于国外，首先一点，那是热武器的巨大限制，对方即便是有枪，也基本上不可能拥有重武器，既然如此，那么警方的火力必然占据绝对的上风的。 “目前在拘留室内的那几个人情况怎么样？” “有些麻烦。” 外围赵燚觉得没有问题，那么内部可能出现问题吗？ 蒋招娣神色很严肃。 “如果我们得不到关键性的证据，那么只能在明天的下午，释放他们。这是我们双方外交部门研究的结果。毕竟现如今没有证据，总不好关着国际友人。” 蒋招娣说起国际友人的时候，有些无奈。 确实如此。 涉外无小事。 有证据证明他们犯罪的话，可以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没有。 “即便这次失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咱们好歹也动摇了千门在国外的信誉。” 赵燚的这种安慰有些无力，蒋招娣的笑容有些苦涩。 千门在j市犯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后如果虎头蛇尾的话，对心高气傲的蒋招娣来说，就是一个失败。 “对了，密码专家破译了许俊两个人之间沟通的内容了吗？” “没有。无法进行破译。密码专家尝试了多种国际国内常用的各种信号代码，诸如摩尔斯电码等等都经过了尝试翻译，但是统统都失败了。按照这些代码转译过来的文字内容毫无意义。密码专家怀疑，这是一种私人的代码，只要两个人规定好了如何去做，很容易瞒过密码专家的眼睛。我们的审讯也完全没有结果，我怀疑，这两个人本身经受过非常专业的反审讯培训。” 蒋招娣的眉头紧皱，这两个人就在这里，也明知道，他们很可能有着重大的问题，这怎么能不让蒋招娣恼火？ 偏偏他们的身份，让蒋招娣多少有些忌鼠投器。 赵燚也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一次也算是暴漏了。将他们列入重大嫌疑的目标，进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监视。他们只要敢作案，他们就瞒不过我们的双眼。” “也是。暴漏出来的目标，对于他们千门这样的组织来说，就已经可以成为弃子了。” 小偷也好，窃贼也罢，国际大盗也是同样的道理。 一旦他们的身份暴漏了，他们的行动必然是举步维艰的。 众人就在指挥中心，耐心的等待着可能发生的变故。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时间毕竟有限，赵燚等人觉得，这几乎是千门最后的时间了。 “一组正常，完毕！” “二组正常，完毕！” “……” 回话声一层不变，显得异常的枯燥。 叮铃铃！ 桌上的一台内部电话骤然响起。 蒋招娣想也不想的立刻拿起了电话。 “蒋局，警局的内部监控网络发现异常！” “内部监控网络？” 蒋招娣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是的，我方发现一种感染性非常强烈的病毒，这种病毒的表现特征为，电脑一经感染，就会让监控截取的屏幕定格，也就是说，我方的部分监控已经失效。现在我方正在紧急排查……” 黄英汇报的语速非常的快。 “立刻排除故障。” “明白。” 蒋招娣挂断了电话，扫视了一下指挥中心的监控台。 “刚才技术小组回馈消息，有病毒入侵了内部的网络，立刻开始排查附近的监控情况。” 蒋招娣的眉头紧皱，下达了命令。 正在盯着监控显示屏的警员一听蒋招娣的话，脸色顿时大变。 指挥中心响起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的声音。 “206号监控器出现问题……” “362号监控器出现问题……” 一连串的汇报声传来，让蒋招娣的脸色不由得变黑。 “怎么回事！监控器出现问题，你们现在才发现！如果不是技术小组发现问题，是不是要等到犯罪嫌疑人冲到我们的面前，你们才发现？” 蒋招娣大声的斥责道。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蒋招娣的霉头。 “冷静下来。黄英他们技术小组的实力你是知道的，非常强，想来过去的时间不长，我们还有补救的余地。” 赵燚沉声说了一句。 这时候，也只有赵燚开口，蒋招娣才不会那么的生气。 蒋招娣点点头，拿起了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监控出现问题，犯罪嫌疑人随时可能出现，完毕！” 她先下达了提高警惕的命令，然后，才问道：“监控器的问题，什么时候可以解决！” 有了各个交通路口的监控器，警方就相当于多出了一个二十四小时不休息的耳目，对现在的案件来说异常的重要。 “正在排查。” 监控小组满头大汗的说道。 “我去一趟黄英那里，看看她有没有好的办法解决。” “好，随时保持通讯通畅。” 对赵燚要去一趟技术部门，蒋招娣没有任何反对，甚至还持欢迎的态度。毕竟黄英的水平是有目共睹的。 刚才这些监控警员连给出解决办法的时间都做不到，这让蒋招娣的心中没底。 赵燚的脚步很快。 以黄英为首的技术小组部门距离指挥中心并不算太远，就在另一栋大楼上。 事实上，千门作为一个底蕴悠久，而且目前已经发展成为跨国的犯罪集团，蒋招娣对它可以说是异乎寻常的重视。 举例说明，除了外面应对可能出现的千门众人之外。 考虑到现在高科技犯罪的日益增多，对方也可能通过技术手段窃取警方的机密，甚至攻破警方的网络系统，现在这样的情况，其实已经在蒋招娣预料之内了。毕竟现在黑客的网络攻击，同样不容忽视。 为了这一点，赵燚还专门让黄英等人坐镇了市局的网络中心。 结果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网络中心里，气氛显得格外的紧张。 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就好像是雨点一般那么的密集。 赵燚到了这里，里面的人员居然没有注意到他。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随便一个人就能够闯进来，事实上，门口可是有荷枪实弹的警卫。 这里的网络中心，负责了整个j市的网络安全，其中一项，自然也有j市大大小小公共监控服务器的安全。 赵燚对这方面知道的并不多，所以看了半天也是一头雾水。 毕竟非专业的人才，看到一堆的数据，也只能是头晕眼花的结果。 所以，赵燚当下就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黄英听到赵燚的声音，头也不抬的说道：“已经找到了关键的的问题所在。对方利用了一款病毒进行的远程操作，它通过内部的局域网大量的复制进入了市局内部的电脑当中……” 她语速飞快的解释着，赵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还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恢复监控器的正常使用？” “半个小时。” 黄英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说实话，这个时间并不长，如果没有这个千门这个外部的威胁，监控器失效半个小时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是，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千门的人随时可能前来盗取那件珍贵的古董。 “能不能减少这个时间？” 赵燚沉吟了片刻，追问了一句。 黄英敲击键盘的双手一顿，随后继续。 第888章 “恐怕不行。这个病毒软件，并非是远程入侵市局的内部网络存储到电脑上的，我们必须对每一台内部网的电脑进行彻底的检杀，它的复制性非常的强。目前找出的子体软件，在进行杀毒的时候，仍然具有强烈的感染性，要从源头上掐死，找出病毒母体，半个小时，已经是我们的人员竭尽全力的结果了。也就是说，半个小时内，肯定是无法有效的利用到监控的。” 黄英的答案在赵燚的预料之中，他刚才追问的那一句，不过是抱着万一的心思。 “那对方有没有可能利用到监控呢？” 赵燚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说，对方能够利用监控器的话，那对于警方可以说是大大的不利！ “绝对不可能！” 黄英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的脸上带着十足的信心：“咱们这里的技术人员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行动可以说非常成功的，如果再叫他们反过来利用监控器的话，那咱们这些人可以直接下岗了。” “那就好！就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 赵燚多少松了一口气。 他拿出了对讲机，将这里的情况简短的通知了指挥中心的蒋招娣。 蒋招娣也是没有办法，只能通知各单位提高警惕。 警方的注意力的已经提高到了极致。 如果千门的人可能动手，无疑，现在是最有可能的时间，甚至，现在已经开始了，网络上的攻击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现在开始行动，对他们来说大大的有力。 赵燚没有在网络中心这里过多的停留，他前往了证物科。 赵燚思来想去，不管千门究竟打算如何去做，都绕不开这里，毕竟那件古董放在了证物科中，对有心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倒不是警方没有保密意识，而是为了钓鱼。 这一次，蒋招娣打算借着这个有利的条件，给予千门重重的一击，不说将千门连根拔起，也要把它重创，起码不能让他们在国内继续搞风搞雨了。 忽然，蒋招娣急促的声音在对讲机中想起来：“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拘留室发生异常，就近人员立刻前往拘留室支援。” 赵燚一听，心中一动。 拘留室出了问题，那能出什么问题？ 这怎么可能？ 里面的人逃出来了？ 拘留室的门锁都是特质的，要么有钥匙，要么是开锁专家还要有工具的情况下，才能够打开。 就算打开，也不代表着里面的嫌疑人能够逃出来，毕竟在走廊中，二十四小时始终都有着警卫的。 如果不是拘留室的嫌疑人出来了，那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燚这样思索着，脚步却是一点没停，准备立刻向着拘留室查看个究竟。 堪堪要出门的时候，赵燚的脚步一停，对证物科的人员说道：“提高警惕！” “明白！” 这里的警员立刻应声。 他们也能够想到这个非常明显的问题。 气氛陡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物证科距离拘留室本身并不远，两者就在同一间大楼中。 所以，赵燚很快就赶到了这里。 入眼一看，赵燚立刻掏出了配枪，上膛，打开了保险。 因为，在走廊中，躺着三名警员。 这三名警员的位置都是在一起的，一扇拘留室的门四敞大开着。 “拘留室走廊内，发现三名警员倒地，重复……准备前往查看三人情况。” 赵燚拿出了对讲机，低声说着这里的情况，同时，警惕的扫视着四周的情况。 对讲机里蒋招娣沉默了一下，随后，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紧张：“你要小心，已经有多人前往事发地点，完毕。” 赵燚也是艺高人胆大，按照安全第一的准则，其实应该等待其他人到来再说。 不过呢，早一步确认这里三位警员的情况，就能够尽早的确认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所以，赵燚这打算立刻查看。 他小碎步走到了三位警员的身边。 向着里面的拘留室扫视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 低下身子，赵燚伸手探在了这三人的脖子大动脉的地方，顿时长松了一口气。 一个好消息，他们的动脉跳动依然很有力气。 这表明，他们还活着，这算是坏消息中里的好消息了。 人没死。 “三人均为昏迷，昏迷的原因不详，门牌号082号拘留室门被打开，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等等。” 赵燚正汇报着这里的情况，本来想说拘留室中什么都没有的，忽然看到了隐约的露出了一点东西。 这里是关押重要嫌疑的人的地方，所以条件么，比常规的拘留室要好的多，有床有被子，还有桌子和水杯暖壶之类的常规物品。 本来应该在床上的被子，此时却在床下。 赵燚看到的，就是床下的被子中，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东西。 赵燚拿着枪，缓缓的靠近。 走到近处，轻轻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顿时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是一个人。 赵燚的瞳孔一缩，动作忽然变得剧烈起来，猛得一把扯掉了这床被子。 枪口，稳稳的对准了这个人。 这时候，里面的一切，完全的暴漏在赵燚的眼中。 里面居然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这两个人同样也没有死，也是昏迷着。 他们身上的衣物被剥掉了，只剩下了内衣。 赵燚皱着眉头，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蒋招娣。 “小孙，小李，醒醒！” “快送他们去医院！” 前来的警员很快就确定现场昏迷的是几个人，就是今天晚上应该在这里执勤的人员，但是目前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全都昏迷在这里。 “等一下，先确定他们身上的物品丢失的情况，你们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上携带了什么吧？” 赵燚知道，这五个人虽然昏迷，但是情况倒是不太严重。 不是遭到外力的打击昏迷的，就是某种气体造成的结果，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差这一回。 他之所以有这样一说，那是因为，现场的情况很明显，有人脱掉了其中两人的衣服，这说明，犯罪份子肯定是两个人，他们伪装成了警方人员。 如果单纯的这样，危险程度还是比较低的，万一要是，执勤的人员还带着枪，那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赵燚刚才大致的检查了一下，发觉他们的身上，是没有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单位里上班，是否需要配备枪。 带队前来的警官一听赵燚的话，也镇定了下来，立刻开始对他们进行大概的搜查，头也不回的答道：“蒋局要求我们这两天提高十二分的警惕，防止有人可能造成的破坏，所以，对这里执勤的人员，我们也有配枪的要求……糟了！他们的枪都不见了！” 赵燚的心中一沉。 “送他们去医院吧……” 赵燚说了这一句，立刻向着外面走去。 不理会后面手忙脚乱的警员们，赵燚飞快的向着外面走去。 边往外走，一边进行思考。 对方将五个人都打昏了，没有取他们的性命，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拘留室的主人，赵燚还是有印象的，是许俊。 许俊跑了？ 他傻了？ 赵燚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许俊会这样做。 许俊的口风还是很严的，他的同伴嘴也很严，警方在他们的嘴中，根本就掏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加上他们国籍所在地大使馆方面的压力，按照计划，如果没有任何突破的话，打算在明天下午的时候释放这两个人。 那时候，千门的任务时间超期了，可以说是失败了。 他们两个人有着嫌疑，却没有证据，以后如果再入境的话，加大监控力度就是了，只要他们胆敢在境内作案，赵燚觉得，迟早有一天他们会露出马脚。 可是，赵燚却偏偏没有想到这一点，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然逃了！ 是他们不知道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必须在几天内释放他们吗？ 恐怕不是。 在审讯过程中，这名叫做许俊的年轻人，可以说精通国内的法律，很难对付。 所以赵燚不认为对方会想不到，就放对他们的扣留，现如今就有些违规的，不过也得到了上面的允许，但是终究不可能无限期的关押下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仍然逃了。 赵燚觉得，这有些不太对劲。 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赵燚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他隐约的抓到了很关键的一点。 思考间已经到了指挥中心。 “赵燚，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蒋招娣的语气有些急促，表情虽然很冷静，但是熟悉蒋招娣的赵燚却知道，其实蒋招娣现在的心情很急躁。 “目前不算太糟糕……” 赵燚将拘留室的情况说了一遍，他说的很详细。 夏丹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奇怪。” “什么奇怪的？许俊和他的同伙，不用说也是千门中的一员，他们这是打算两面夹击吗？” “对许俊的身份，我们都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一直以来缺乏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点罢了。他们有所行动也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他们明明把两位警员藏到了床下，这就代表着他们肯定不想让我们过早的发现，为什么，对门口的三位警员直接置之不理呢？” 夏丹一口气说完。 赵燚立刻想到了，他在路上就思考这个问题。 几乎是同一时间，夏丹和赵燚异口同声的说：“时间不够！” “对！” 蒋招娣也狠狠的点点头。 “我们市局的制度还是非常严谨的。不管什么情况，和嫌疑人接触的时候，都要进行报备的。很显然，不知道当时许俊用了什么借口将警卫骗进了拘留室内，然后打晕了他们，值班室的警员也前往了这里。许俊应该不清楚制度，他以为被发现了，所以才不敢在拘留室停留了。要知道，我们警方在面对逃脱的嫌疑人的时候，很有可能开枪，他的身手再好，也会顾忌子弹的。” 蒋招娣对市局的流程当然是了如指掌的，所以稍加分析，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蒋招娣的猜测，很有可能非常的接近事情的真相。 第889章 “这一点，咱们可以稍后再讨论，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抓住这两个人。他们逃出去的时间不长，我已经下达了命令，让市局各个出口的门口警卫，严加盘查。” 蒋招娣的眉头紧锁，语气有几分凝重。 市局里的警员很多，他们之间当然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认识的，这就给了许俊可乘之机。 当然，门卫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方法。 完全可以输入每个出入门口人员的编号，这样一来，和档案中的外貌对不上号，自然就能够找出来这个人。 前提是他们想要逃出市局的话，这一点几乎是肯定的 “奇怪，他们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要出去呢？不说别的，他们现在的样貌肯定是本来的样貌，逃走了，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连出境都做不到。” 赵燚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一点。 “谁知道，或者他们还以为咱们会一直关押着他们吧。这样也好，咱们就更有理由了。” 蒋招娣的脸上愤愤的说道。 对待犯罪份子，蒋招娣一贯的态度就是决不姑息！ 所以，明知道许俊两人的身上有着重大的嫌疑，按照原定上面的要求，没有足够的证据，在明天的下午就要释放两个人，蒋招娣是相当不满意的。 不过，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太多了，不是她能够左右的，才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现在许俊和他的同伴居然逃走了，蒋招娣的心中其实并不生气，相反，她还有着丝丝的窃喜，这一回，总算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和时间关押这两个人了，当然，前提是再次抓住这两个人，对这一点，蒋招娣还是颇有信心的。 “按照黄英那里的说法，现在距离监控还恢复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了，几个监控点的事情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赵燚看了一下表，开口问道。 对逃脱的那两个人，赵燚不怎么担心。 毕竟市局的大院里面，尽管现在的时间是半夜了，但是警员的数量仍然非常的客观。 众人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千门可能发动的突击上。 “没有任何异常。” 监控器失去效果，但是主要的路口，明面暗地里，都有警方的人员，自然反馈给了蒋招娣消息。 “奇怪。” 夏丹也有些想不通。 这个电脑中毒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偶然情况，这一点，警方的意见是一致的。 “他们究竟想要怎么做呢？” 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不好！” 忽然，夏丹一个激灵，想到了一种可能。 众人顿时看向了她。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许俊两个人就是千门安排的人手。他们通过我们不知道的方式传递了消息。从外部突破警方的防卫工作不太可能，但是从内部呢？” 夏丹语速飞快的说完。 蒋招娣、赵燚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没错，市局里的值班人手确实不少，但是证物科的警员是有限的。 夏丹说的非常有可能。 “我这就前往证物科坐镇。我刚才路过证物科，也提醒他们注意，那时候，证物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赵燚立刻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夏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下说道。 “好。” 蒋招娣委实不能离开，毕竟指挥中心也需要一个人集中调度。 两个人走到半路，对讲机内忽然响起蒋招娣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她在对讲机中直接点了名：“赵燚，物证科受到袭击，人员伤亡情况不明，你立刻去支援！全体警员注意，坚守自己的岗位，不要乱！赵燚，我会马上安排人员支援你！咬住他们，值班室……” 蒋招娣的安排并不混乱。 物证科骤然受到攻击,刚才肯定是通知了蒋招娣，蒋招娣又在公开的频道中，通知了所有人。本能的所有人都会前往事发地，所以，蒋招娣才会讲明，不让所有人前往事发地。 最重要的是，蒋招娣觉得，有赵燚前往，足以超过一整个小组的支援！ 赵燚已经打开了配枪的保险，警惕十足的朝着物证科的方向走去。 虽然对讲机中蒋招娣催促赵燚要立刻前往支援，但是赵燚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够慌乱。 物证科的力量不弱，有五六个人值班，也同样有枪，却在极短的时间就被拿下，最重要的是没有听到枪声，所以，赵燚十分的警惕。 这段路不长，赵燚一路直接到了物证科的门口。 大门口打开的。 里面的所有人都昏倒在地。 赵燚先是检查了一圈，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这才检查了一下这些警员的状态。 都是昏迷。 赵燚松了一口气。 “物证科警员全部昏迷，一共五人，没有人员伤亡。完毕。” “该死的，赵燚，马上看一下古董。” 蒋招娣咒骂了一句，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赵燚看了一下专门用来放置古董的保险箱，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古董已经不翼而飞了。 “古董已经丢失了！完毕！” 赵燚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舒展开来，古董的丢失，本来就在预料之中。 “各单位注意，两名犯罪嫌疑人，照片已经发送，注意，他们极有可能穿着我们的衣服，极度危险，发现目标，及时汇报。” 蒋招娣的脸色阴晴不定，随后下达了新的命令。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急促的声音喊道：“蒋局，有人驾驶着一辆号码为xxx牌照的白色车辆冲出了市局！” “各单位注意，拦截一辆……” 蒋招娣立刻通知了所有巡逻车，还有埋伏的警员。 这时候，千门的方法此时蒋招娣已经搞清楚了，那就是从内部下手。 蒋招娣的所有布置，都是针对外来的袭击，自然，内部多少是有些空虚的。 但是现在看来，有人用不知道的方法通知了这两个人古董的位置，同时趁机黑了市局的监控系统，给他们提供便利，得手之后，立刻离开。 既然已经知道了，蒋招娣自然下令全力进行拦截。 蒋招娣放下对讲机，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给我准备一件防弹衣。” “是！” 她也准备亲自参与追捕了。 刚才一连串的袭击中，警员丢失了枪，还有对讲机。 虽然在市局中，对方很克制，下手也都是打昏了警员，没有动用枪，蒋招娣觉得，这里面固然有他们不想杀人的原因，再就是一旦开枪，也很容易暴漏他们的位置，但是不代表，他们在面对警方的追捕时，不会动用枪。 毕竟在他们打晕警员，带走配枪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使用的可能，这一点蒋招娣是心知肚明的。 这种直接面对危险的状况，蒋招娣选择了直接上第一线。 正在物证科确认警员状况的赵燚，在接到蒋招娣的通知之后，第一时间开始飞奔下楼。 已经有警车准备发动，看样子是准备追击逃跑的两人。 赵燚一摆手，车门立刻打开。 “等一下！” 蒋招娣带着几个人也来到了停车区。 很快，几辆警车飞奔驶出了市局大院。 距离冲卡的车子，时间绝不会超过五分钟。 “嫌疑车辆由北向南，驶向了通江路……” 蒋招娣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她的布置都是针对外面而设的，从内部突破，加上对方根本就不顾忌什么，车速飞快，一下子居然才冲破了蒋招娣的防御圈。 幸亏现在已经很晚了，由他们引发的混乱，很快就得到了平息，也没有引起重大的车祸。 “主要路口的关卡布置的怎么样？” “已经布置完成！” “很好。” “对方驶入了向阳巷……” “向阳巷不是一条步行街吗？那里车辆根本就无法通行！” 蒋招娣听到这条消息，顿时一愣。 对j市大大小小的街道，蒋招娣不说了如指掌，也能够做到了解基本情况。 所以，他知道向阳巷是步行街，有停车场。 “有两人从车子中下来了，站住！” 追击的当然布置是蒋招娣他们，还有其他的巡逻车。 他们刚刚汇报了情况，就看到车子中许俊两人走了出来，顿时一声大喊。 这一声，非但没有让两个人停下，反而飞快的跑了起来。 “加快速度！” 蒋招娣他们本来跟着的速度就不慢，仗着对j市的道路很熟悉，硬是不断的缩短着距离。 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停放在这里的两辆警方用车。 这里车辆无法通行，赵燚等人也只能步行追赶。 “这里现在的店铺都是关着的，他们要是早一些跑到这里，人员复杂，说不定还能够逃脱，现在逃到这里，我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蒋招娣已经安排了警员，到了另一侧的出口，准备来个前后夹击。 砰！ 寂静的夜色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这一声，格外的清晰。 “一个伙计受伤，请求支援，位置在向阳巷步行街中段。” 有警员的声音，立刻通过对讲机传来过来。 赵燚等人立刻加快了速度。 果然，在前面大概不到百米的地方，一名警员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另一名警员则努力的帮他止住了受伤的大腿。 “蒋局！” 看到来的人是蒋招娣，这名警员多少有些吃惊。 “情况怎么样？你留下来照顾他，那两个人向着前面跑了？” “是！” “我们继续追！” 蒋招娣他们只是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 现在算起来，距离逃跑的两个人已经非常近了。 一定要抓住他们。 第890章 既然是晚上，蒋招娣自然考虑到了能见度的问题。 大功率的手电筒照射在前方，将这条步行街的景象都映入了眼底。 周围显得有些杂乱。 四周的商铺林立，一家挨着一家，门房紧闭。 这倒是能够排除了他们往两边逃跑的可能性，只要一直往前追就可以了。 隐约的，前方传来了踏踏的脚步声。 手电筒向前方一照，清晰的看到，在起码两百米的之外，有两个黑影，正在亡命的狂奔着，他们的手中，还提着一个箱子。 “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 蒋招娣不假思索的大声喊了一句。 这一句，非但没有让前面的两个人停下脚步，反而他们的速度隐隐的提高了几分。 有的人会觉得警方的这一声非常的愚蠢，其实不然，这也是必须的。语言警告，鸣枪警告，这才可以向着逃跑的嫌疑人开枪。 国内对枪的管理异常的严格，就算拥有执法权利的警方，在开枪后，每一颗子弹的去向，都要做出最合理的书面说明。 这期间有不符合程序的，就会受到非常严厉的调查。 这样的行为看似繁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杜绝了相当程度的警方滥用配枪的可能。 砰！ 蒋招娣举枪朝天鸣枪。 鸣枪之后，喊话不听，枪口已经对准了前面飞快跑动的人影。 赵燚倒是没有喊话，同样，他也已经打开了配枪的保险。 枪口随着前方的人影晃动。 两个人忽然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收起枪。 “是个高手！” 蒋招娣低声说道。 “没错。双方距离太远，他们无规律跑动，这有着部队的影子，基本上很难击中他们，还不如拉近距离。” 这也是赵燚的选择。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加快的速度。 前面的两个人可是非常快，而且他们已经非常接近前面的路口。 蒋招娣还没有接到反馈，所以前面堵截的警员应该还没有就位。 万一要是让这两个人脱离了警方的视线，蒋招娣绝对不同意。 这时候，就看出来各人的速度来了。 最快的是赵燚。 他逐渐还同前方的两个人拉近了距离，只是很慢。 第二位的是蒋招娣，她落后赵燚的并不多。 其他的警员，已经有些气喘。 这种竭尽全力奔跑，虽然现在跑得不远，但是却极耗力气。 “不好！” 赵燚的心中一沉，前方的两个人终于到了路口，他们没有沿着直线跑过路口，而是向着右面一拐，立刻就消失在了赵燚的眼中。 他的心中焦急，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再度提高速度，他也尽了全力，背后传来了蒋招娣愤怒的声音：“前方堵截的警员为什么还没有就位！快，快！加快速度……” 蒋招娣的迫切，可见一斑。 赵燚压下了心头的焦躁，继续追赶。 追到路口，手电筒扫视了一下四周，侧耳倾听，心沉到了谷底。 没有脚步声，只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 周围一辆车子都没有，赵燚就算想要临时借用一下别的车子也不行，气得赵燚叉着腰注视着那辆车子的离去。 它很快就消失在赵燚的视线中，融入到茫茫的夜色之中。 十几秒之后，蒋招娣也到了赵燚的身边。 “人呢？” “他们提前在这里准备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向着那个方向驶去了。” 赵燚指了指空了的一侧道路，只有昏暗的灯光。 “该死的！” 蒋招娣咒骂了一句，立刻拿起了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注意拦截一辆黑色轿车，牌照不明，里面应有两人，不排除其他，目前由兴华路自西向东……” 蒋招娣飞快的交代着现在的情况。 吱，刺耳的刹车声传入到几人的耳中。 一辆巡逻车从另一个方向飞奔而来，堪堪的停在了赵燚等人的面前。 蒋招娣呼叫的拦截人员已经到了，可惜终究是晚了不到一分钟。 蒋招娣也不气馁，她还没有放弃的打算，而是立刻拉开了车门：“你们几个人下车！” 她点的警员听到后，立刻下车，蒋招娣和赵燚等人上了车，马上说道：“追！” 现在夜幕已经很深，蒋招娣有八成的把握，觉得对方并不会弃车逃跑，而是选择乘车逃跑才对。 不过这样一来，现在街面上的车辆不多，通向市外的各个交通要道都有警员把守，只要他们还在j市，蒋招娣就不会放任不管。 五分钟后，通过各个巡逻车反馈的消息，蒋招娣这辆巡逻车已经紧紧的咬住了那辆黑色轿车的尾巴。 “拦截失败，一辆黑色轿车，严重超速行驶，目前已经自北向南，250国道。” “地图！” 前方巡逻车传送回消息，蒋招娣的面色严峻了许多。 一张纸质平铺在赵燚的手中。 “现在它在这个位置，会去什么地方？” 轿车逃窜的路线被标示了出来，蒋招娣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几分钟的追逐，让蒋招娣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方没有打算藏身在j市，因为刚才已经路过了好几个居民小区，还有办公大楼，这样地形相对复杂，相比较容易脱身的地方。 “他们应该想要逃离j市。现在j市的搜查很严格，而且多人见过了他们的相貌，逃到外地，就算咱们发了全国通缉令，搜查的力度也肯定不如j市的。离开j市更加的安全一些。” 赵燚想了想，猜测道。 “那也就是说，国道……高速！对了，这条国道是他们能够通往高速的最近通道！我立刻联系高速路口的工作人员！” 说着，蒋招娣拿起了车上的对讲机，同指挥中心讲叙了这里的猜测的信息，自然有指挥中心将这里的信息转达给高速路口的收费站，当然也会调配部分的警力前往拦截。 路上，蒋招娣看到了一辆巡逻车侧翻在道路旁，不用说，一定是因为阻拦那辆轿车导致的车祸。 蒋招娣当然不会坐视不理，紧急刹车停下，又留下了两个警员现场处理交通事故，她本人则和赵燚一起继续追赶。 这一次，换成了赵燚开车。 刚才的那个人开车水平还是不错的，不过有些太稳，让蒋招娣不太满意。 赵燚这一脚油门几乎踩到底。 不断传回来的消息，让蒋招娣的精神振奋，越来越近了。 轰！ 远远的能够看到高速路口，就算他们现在的距离，也听见了一声轰隆的巨响。 “快，再快一点。” 蒋招娣不由得催促道！ 赵燚的心中也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从声音判断，高速口也一定发生了让人震惊的大事。 可是，这辆车子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 果然，高速路口一片狼藉。 好几辆警车组成的阻拦线，已经七零八落了。 众多的警员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车子猛得停下。 “人员伤亡怎么样？通知急救中心了吗？” 蒋招娣下车的第一句话，询问的在场的警员情况。 一名灰头土脸的警员小跑道蒋招娣的面前，急声说道：“报告蒋局，咱们的人目前没有人员死亡，但是重伤多人。已经通知了急救中心，嫌疑犯驾驶的黑色轿车，已经冲入了高速路。是否封锁高速路？” 蒋招娣沉吟了几秒钟，果断的摇头：“不行，封锁高速代价太大了。万一要是在中途，那辆车里的嫌疑犯弃车逃跑，我们只是做了无用功。这样，我继续追击！你们收拾残局。” 蒋招娣很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赵燚没有下车，车子处于随时可以起火的状态，上车关门，车子瞬间提速。 赵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全神贯注的看着车。 现在他的车速肯定远超限速的，不过拉起了响笛，但凡听见的车辆，都会提前给赵燚的车子让出快车道。 蒋招娣也没有闲着，她连线了指挥中心，通知沿路的高速路口和服务区做好嫌疑犯车辆冲卡的准备。 现在嫌疑犯已经冲出了j市，这在蒋招娣看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要竭力的挽回后果，继续追击。 现在还有嫌疑犯的下落。 如果不追击的话，彻底的脱离了警方的视线，那再想要从茫茫的人海中找到这两个人，以蒋招娣的倔强，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很难。 指挥中心、外地的高速路口，刚才j市的高速路口，沿线的警方，都呗紧急的惊动起来。 不得不说，现在信息化有着巨大的好处的。 所有的信息完全的共享，这让犯罪的难度成几何式的增加，再想利用时间差的信息优势，非常的难。 这不，j市的高速路口，已经通过指挥中心，将刚才嫌疑犯车辆的冲卡视频传输到了蒋招娣所在的车子上。 蒋招娣一边进行着各处的沟通，一边观看着这部并不长的视频。 视频可以说很短，只有两分钟不到的样子。 本来高速口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忽然，通行道口全部亮起了红灯，放下了栏杆。 不止如此，旁边巡逻岗里警员将车辆横放在通道口，作为阻拦的物品。有一名警员开始大声的驱逐着仅有的想要通行的车辆。他们大多选择了停靠在一旁。 大概一分钟后，又有两辆警方用车抵达现场，他们用车子将几条通道口堵得还算严实，并且拿出了配枪，躲在了车子后，神色紧张的注视着另一侧。 差不多半分钟的样子，一辆黑色在视频的一旁出现了。 这辆轿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过来。 它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狠狠的撞在了阻拦的警方用车上面，巨大的力量让所有的警员措不及防之下，连忙向着两旁躲避！ 可是，飞溅的玻璃碎片，距离他们太近了，让他们的躲避不怎么成功，好几个警员的脸上身上都流出了鲜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不过，警方的布置还是有效果的，这一撞，速度很快，固然撞开了一条可以驶向高速路的通道，但是也让它的方向稍稍偏离，车子也被迫停下了。 有警员拿着枪对准了车子大声的喊着什么。 可是，这辆车里的人根本就没有下来的意思，反而在沉默了有五六秒钟之后，倒车，然后加速，冲向了高速！ 至此，视频结束。 第891章 此时正是深夜，在中间的路上，大车倒是比较多，快车道上的小车不多。 赵燚则是拉响了警笛，始终在快车道上行驶。 他抽空瞥了几眼这份视频，做到心中有数。 蒋招娣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一份简短的视频，她看了好几次。 “这辆车子经过了特殊的改装，有警员在当时已经开枪了，但是连玻璃都没有打破。看起来，他们早已经有所准备，而不是临时起意。这辆车的动力也是经过改装的。” 对他们换车逃跑，蒋招娣和赵燚都有相同的看法，那就是提前有人准备的好的。 他们虽然呗关在了里面，但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和外面有着隐秘的联系，要么就是提前好的计划。 这一点，现在无法深究。 重要的是抓住他们，一切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赵燚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子，刺耳的声音在高速路上呼啸而过。 在高速的测速和拍照仪器监控下，很明显的告诉了蒋招娣和赵燚，他们始终未曾下高速，现在的时时通报可不是开玩笑的。 “奇怪，他们没有选择最近的高速口下车，难道是担心太近了，所以地方警局有准备？” 蒋招娣只能做着这样的猜测。 赵燚紧抿着嘴唇不知道心里再想些什么。 追击整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对方的车速非常的惊人，几乎达到了那辆车子能够达到的极限。 不过，仍然没有甩开赵燚的追击。 首先，赵燚驾驶的车辆性能也足够优越，再就是他的驾驶技术也非常的高超。 从双方的距离来看，其实赵燚从开始出发前，追上了不少。 但是，有一点要承认，对方车辆的最高速度惊人，偶尔超车的时候，才会降低速度，这样一来，赵燚仍然很难追上他。 长时间的紧绷让蒋招娣有些疲惫。 “天亮了。” 她长出了一口气。 夜色下的追击多少还是有些不便，白天起码能见度很高。 这也给追击带来了便利。 “奇怪，这条高速快到头了，末尾是h市，难道他们的目的地是h市？” 蒋招娣看着地图，分析着他们的前进路线。 明明五六个小时的路程，这两辆车只用了两三个小时就到了h市的外围，可见他们的速度有多快。 赵燚听了蒋招娣的话，思索了一下，才点点头：“很有可能。h市几乎可以说是我国人口最多的城市了，它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拥有着其他城市没办法比拟的外部条件，有港口，有航班，铁路和陆路运输都是异常的发达。说实话，如果他们进入城市，再想要把他们深挖出来，几乎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 赵燚没有不可能，那是因为只要国家真的下了大力气去挖，那没有找不出来的，关键要看值得不值得。 像这样的大都市，如果没有必要，肯定不会影响它的正常交通状况，因为每耽误哪怕是一个小时，造成的经济损失都是异常惊人的。 千门这个犯罪集团，虽然隐藏得很深，也隐隐表明和多起的重大盗窃案有关联，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在j市造成的社会惶恐影响程度都不小，但是仔细盘算下来，他们的行为处事，其实都踩在了一条红线上，那就是，没有杀人。 自始自终，千门都没有造成一个人员死亡。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 这说明，对方非常清楚国内的情况。 只要没有人员死亡，那么上面就不会动用非常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所谓的非常手段，那就是全城封锁，然后动用海量的人力进行搜查。 很显然，他们还够不上这个级别。 这样一来，作为现在的直接办案人员，蒋招娣就很麻烦了。 首先是在异地，当地的警方全力协助，也因为不在本地，地形也并非足够的了解，蒋招娣很难做到完全的把控。 这一次，在j市她自觉动用了足够的警力，但是事实上，对方的手段，尤其是对自己的狠，仍然超出了蒋招娣的预料。 诚然，嫌疑人驾驶的黑色轿车是经过改装的，但是改装，也不意味着撞击的话，里面的人不用承受巨大的冲击力。 要知道当时的车速非常快，即便有准备，一个不巧，里面的人员重伤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们偏偏这样做了。 硬生生的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从层层的警方包围中撞出了一条生路。 这让蒋招娣觉得很棘手。 棘手也要做。 下一个高速出口就是h市，也就是这条高速的最后一个出口了。 蒋招娣已经通知了h市的相关人员进行配合。 说实话，h市的硬件条件比j市要强很多，毕竟双方的城市地位，在国内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所以，一时半会，蒋招娣觉得也不会跟丢。 忽然，蒋招娣手机响起。 现在早已经脱离了对讲机的范围，蒋招娣的通讯方式换成了手机，这是应有之意。 “我是蒋招娣。” “我是h市……” 拨通蒋招娣的h市的协助人员。 他先点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语气格外的严肃，开口说道：“追踪的那辆牌照为xxx的黑色轿车，已经五分钟没有消息了？” “什么？” 蒋招娣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 她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会消失呢？不是一直有跟踪拍摄吗？” 蒋招娣刚才再三和h市的警方沟通，让他们注意沿线的监控，防止这辆车子的消失。 可是，现在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让蒋招娣根本就无法置信。 这里距离h市的高速口已经不足十分钟的路程了，前面一切正常，偏偏在最后一个道路上的监控失去了对方的身影，怎么可能不叫蒋招娣有些抓狂！ 车子很快就到了高速口。 看得出来其实h市警方非常注重蒋招娣的通告的。 大量的警方用车，数十名警员全副武装的聚集在这里。 通道口，聚集了大量了来往车辆。 倒是也允许通行，不过因为车辆很多，速度非常的缓慢，不止如此，通行前，还有警员进行例行的检查。 蒋招娣已经发出了通缉令，这些检查的警员，人手一张，认真的核实着每一个司机和乘客的面孔。 但是很显然，他们目前还没有发现目标。 “您是j市的蒋招娣副局长吧？” 蒋招娣下车，立刻有警员过来招呼她。 “是，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是市刑警大队队长戚万里，上面的意思，是由我来全权配合贵方在h市的行动……” 来人正是叶青萱的顶头上司戚队长。 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说起来h市的国内地位更重要一些，所以戚队长来配合蒋招娣绝对不算失礼的行为。 “蒋局，你看这里……我们的人一直注视这辆车子的行踪，他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是在十五分钟前。按照它当时的速度来算，应该在五分钟后经过最后一个摄像头，但是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发现它的踪迹。你们前后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三分钟，直到你们的车子出现在了最后一个摄像头上，我猜测，他们要么离开了高速，要么就用了我们不知情的方法进行了伪装。” 蒋招娣点点头。 她肯定的说道：“这一路上，没有发现被抛弃的车辆，也没有看到速度低于正常行驶的车辆，所以，不出意外，应该还没有逃脱我们的监控范围。” 蒋招娣的眼神在这台笔记本电脑上扫过，然后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些过往的车辆上。 过往的黑色同型号的轿车，不管里面是什么人，都被拦了下来。 其他的车辆检查很简单，唯独这些车辆，警员反复的核实，确定没有问题，才会放行。 他们明显被区别对待了，警方引导着这些到了一块专门的区域。因为，蒋招娣的通告中，可是告诉了，逃跑的两名嫌疑犯抢夺了警方的枪，所以，h市警方才会这么的慎重。 如临大敌一样的检查这些同款型的车子。 “这种车型是国内销售量最大的一种，蒋局你看，黑色也是普通人最喜欢的颜色，这一会儿，这种车子已经十几辆了。” 戚队带着赵燚蒋招娣来到了这一块，他们并没有靠得太近。 那些警员的检查自有一套安全的流程，蒋招娣他们如果靠得太近，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成为破绽。 偶尔有车主被过于严格的检查弄得心烦意乱，刚有想要表达不满的动作，立刻就会被警方严厉的控制住。 当然，绝大多数的车主都是很明白事理的，知道警方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绝对不会是给他们开玩笑的。所以他们都老老实实的接受检查。 一辆又一辆的完成了检查。 蒋招娣等人始终密切的注意着这里的情况。 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蒋招娣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对劲。他们并不在这里！” 检查到了现在都没有发现嫌疑犯，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那嫌疑犯究竟是怎么脱离我们的视线的呢？或许藏得比较深，瞒过了我们警方的检查？” 戚队表示不解。 事情很明显，蒋招娣和赵燚的车辆距离嫌疑犯车子距离当时并不远，大概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样子。 路面上可以肯定，没有呗抛弃的车辆，这就说明了，对方不太可能，从高速两旁的护栏离开。 很奇怪。 赵燚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第891章 黑与白(大结局) 尽管知道继续封锁高路口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但是抱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心理，赵燚等人仍然盘查了接近一个多小时的过往车辆，这才最终死心。 “那两个人一定是用我们不知道的方法，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蒋招娣愤愤然的说着，眼里充满了不甘。 “这怎么可能？你们会不会在路上跟丢了？嫌疑人如果出现在这个高路口，根本就不可能瞒过我们的双眼。我们已经调集了警力，在最近几十公里的范围里来回巡视，并没有现高护栏破损的地方，这就意味着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戚队立刻反驳了一句，目光炯炯的盯着蒋招娣。 他这个说词当然是站在h市警方的立场。 如果说嫌疑人真的从高口逃进了h市，无疑，这是戚队领头的警员失职。 蒋招娣其实并没有追究谁责任的意思，听到戚队的话，只是抿着嘴，没有继续反驳。两地警方合作本来就有难度，现在正是精诚合作的时候，要是起了内讧，那就贻笑大方了。 赵燚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指挥车中来往车辆通行的录像。 他知道，刚才的几个小时的持续追踪，对方仗着车辆性能的优越，在最后的几分钟内，脱离了他们的视线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必然是这几分钟内，他们用了什么瞒天过海的手段。 说起来，也是赵燚失策了。 本来一直的追踪，都是紧紧咬着对方的尾巴，哪知道，快要接近h市的时候，对方的车忽然大大提高，这完全出乎了赵燚的预料。 这是因为，对方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全逃跑。 思索着对方可能逃脱的手段，这时候，戚队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接通了电话，说了两句之后，挂断电话，盯着手机屏幕脸色不停的变化。 深吸了一口气，戚队长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蒋局，事情清楚了，你看这段视频，这是一个刚才网监大队传来的消息……” 赵燚和蒋招娣连忙围了上来，三人一起观看着这段视频。 视频并不长，只有短短的不到一分钟左右。 拍摄的环境明显是在高上，拍摄的人明显是在副驾驶上。 画面透过玻璃，一辆小轿车跟在一辆集装箱的大货车后面，忽然集装箱的后门打开了，一块铁板倾斜着和地面接触着，剧烈的摩擦火星四溅，小轿车一个加，沿着这块铁板驶入了集装箱内，然后，铁板回缩，打开的后门又自动关上。 这样只在电影中看到过的画面，真实的生在现实当中，当然被观看者拍摄下来，并且到了朋友圈。 理所当然的被大量的转，顺势也就被当地的网监大队注意到了。 传给正在高口执行任务的戚队长，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联系相关部门，找到这辆集装箱货车！” 现在事情已经一目了然了，轿车是如何脱离他们的追踪的了。 这让赵燚等人极度恼火，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伙人的胆子这么大，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小时，赵燚他们很清楚，即便找到这辆集装箱，抓住嫌疑人的可能性也是几乎没有。 果不其然，很快h市警方就找到已经被抛弃在某个废弃工厂的集装箱，集装箱的后门虚掩着，里面还停放着一辆小轿车，更多的线索，还需要细致的搜索。 接下来的几天内，h市外松内紧。 很可惜，对一个开放性的国际化大都市来说，上千万的人口，藏身两个人，简直是不要太容易了，就好像是一滴墨水滴入了大海，很快就消失不见。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两个人的真实面目曝光了，全国性的通缉令，清楚的标示了两个人的悬赏价格。 “最新消息，我们用来作为诱饵的古董已经丢失了……” “怎么可能？” 内部会议上，情报科的警员刚刚说了这个消息，在场的所有人一片哗然。 蒋招娣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她摆摆手，止住了喧哗：“到底是怎么回事？” j市警方这几天一直没有放松对古董的监控，但是现在得到的结果却是古董不翼而飞，这样的结果让在场的警员无法接受。 情报科的警员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其实经过并不复杂。 原来是有人打晕了其中的一名监控人员，伪装成监控人员的样子，同时又用高科技手段入侵了监控系统，在原地留下了一个高仿的赝品，这样一来，直到有人现了这名警员，这才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千门组织通过普通的物流公司，快递了这件古董，现在已经到了我们的预定目标手中，根据上级的指示，为了避免给这位先生惹上什么麻烦，动用了活动经费，汇入到了隶属于千门组织的境外银行户头之中……” 赵燚等人点点头，这在计划之中。总不能借用着这位大富豪的名头，再让他惹上千门这个跨国犯罪集团，警方出这笔钱，是应有之意。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众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现在的情况很显然，这一次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 “同志们，犯罪份子格外的狡猾，我们不能因此丧失信心，我们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千门这个犯罪集团，不同于其他的犯罪团伙，它的历史悠久，组织严密，这就代表了我们想要将它连根拔起，就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们终将可以将这个犯罪团伙，连根拔起！” 赵燚站起身，铿锵有力的说着，在场的警员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刚刚失败的沮丧，被一扫而空！ 是啊，邪不胜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有一日，他们会将这个犯罪团伙绳之以法的。 某日。 大肚便便的蒋招娣有些艰难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是属于她和赵燚的第一个孩子，就快要诞生了。 叮咚！ “是蒋女士吗？有您的快递。” “稍等……” 蒋招娣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艰难的起身，打开了房门。 房门刚刚打开的刹那，蒋招娣看着面前压低了帽子没有露出正脸的快递员，心中忽然生了一股莫名的警惕，浑身的寒毛乍起！ 有危险！ 多年来生死边缘游走的经验告诉蒋招娣，危险！ 她下意识的想要关上门！ 这个原本很简单的动作，可是现在却因为她身怀六甲变得有些迟缓。 狰狞的面容出现在蒋招娣的眼前，一抹寒光忽然闪现，带着刺目的猩红！ 这是血。 “千门向蒋女士问好……” “赵警官，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全力，蒋警官受得伤势太严重了，我们只来得给保住了孩子，只是孩子并非足月出生，恐怕以后会体弱多病……” 医生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赵燚紧抿着嘴唇，眼睛里全是血丝，嘴唇干裂一片。 “谢谢医生……” 病床被推了出来，赵燚颤抖着双手，揭开了白布。 蒋招娣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的痛苦。 “孩子以后就叫赵志吧，志向的志，希望他能够继承我们的志向，将犯罪份子绳之以法。” 赵燚看着保温箱中，皱皱巴巴的小男孩，对身边的夏丹低声说道。 “好。”夏丹应了一声。 “夏丹，麻烦你一件事，如果我生了什么意外，帮我带大他。”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你觉得千门真的会这么大的胆子吗？接二连三的对警员出手？”夏丹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谁知道呢……” 赵燚的眼中闪着幽幽的光芒。 几天后，一封辞职信出现放在了赵燚平时办公桌上，赵燚神秘的失踪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志慢慢的长大了。 这，就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