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驸马爷》 001章 家道中落（1） 分手？秦明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没本事没钱，女朋友要离开也无可厚非。所以，他没有怎么样，只是默默摸了摸口袋里的彩票，五百万呀！ ”那就这样吧，我走了。“秦明一转身，还没往前走几步呢，刚分手的女友又在叫他的名字，下意识的一回头，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自天而降，秦明连最后一句话都没留下。他的女友吓呆了，其实她只想告诉告诉秦明，“你买的山寨苹果还你。” 与此同时，大业九年，东都洛阳城外，裴弘策与杨玄感的叛军正在厮杀，眼看裴弘策即将抵挡不住，突然数十道闪电落下，霎时间过十万人的厮杀竟鸦雀无声。 裴弘策反应不慢，大骂道：“杨玄感，你逆天而为犯上作乱，天地难容，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杨玄感被裴弘策的几句话吓住了，但他手下的李密反驳道：“天下之大唯有能者居之，当今天子暴虐无道，大将军正是为民请命，天降异象必是警示尔等莫要在执迷不悟。来呀，大家随我杀了此贼，攻入洛阳。” 裴弘策一脸惨白，急忙收拢兵马欲要决一死战，但一旁看了半天戏的秦明不干了，他现在穿的是隋军的号衣（注：号衣是指在旧时兵卒、差役等所穿的制服），众人往前的时候秦明却偷偷摸摸的往后撤。 “老天爷呀，你怎么把我送到隋末了？”秦明正想着，猛地一抬头，吓得险些跌坐在地。 裴弘策吼道，“秦明，你身为我的外甥，怎敢临阵脱逃，来人啊……” “等等，我不是临阵脱逃。”秦明紧张的浑身冒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魂穿到了裴弘策外甥的身上，而且俩人还是同名同姓。 “给我冲，快！”裴弘策手上长剑出鞘，寒光夺目。 秦明回头一看，硬着头皮道：“贼军人多势众，此处地形又如此开阔，正面交战咱们非败不可。” “大胆！”裴弘策真怒了，举剑真要砍了秦明。 “大人且慢，秦明说的并没错，洛阳之外只有咱们一支兵马，若我们败于此处则洛阳危矣。”裴弘策身侧的马忠劝道。 马忠觉得裴弘策根本不会带兵，文官就是文官，就知道敌人在哪就往哪扑，与找死无异。他一早就有心相劝裴弘策撤退，可他摸不准裴弘策是什么脾气，一个不好没准就人头落地，趁着有秦明出头他这才开口。 裴弘策碍于脸面，也怕回去没法子跟樊子盖交代，所以不敢撤退，他一早也在等别人递个台阶，马忠把话说完也算是成全了裴弘策，只听他沉声对马忠说道：“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就撤兵吧！” 马忠一听坏了，没等他再解释什么，裴弘策已经传令撤兵。 秦明混在众兵士之中，走了数个时辰，精疲力尽。夜里，秦明想着趁夜色逃了吧，天大地大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才是，要是死在战场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曝尸荒野就太惨了。 “公子，吃点吧！”秦明刚要动，身后走过来一人拿了点干粮给他。 秦明无奈，他也不知道来的是谁，可既然叫他公子，应该是以前秦明身边的仆人，他心说：“出来打仗还跟着仆人伺候，也太奢侈了。” 秦明无奈坐下，边吃边问，”你跟我多久了？“ ”小的自幼到秦府，也有十年了。“ 秦明上下一打量，圆滚滚的肚子，胖乎乎的脸，再怎样也过不了二十岁，“那你不是七八岁就到我家了？” “差不多，小的也记不清了。当年闹灾，小的父母着实养不活我们兄弟几个，多亏老爷心善花钱把我买到府里。”说到这，就见他要哭要哭的，“公子呀，现在老爷夫人都不在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秦明闻言一惊，又转弯抹角的问到底秦家发生了什么，不听前因后果也就罢了，听完气得他差点拿刀把自己给剁了。原来这小胖子叫朱三，一直是秦明的跟班，以前的秦明是个什么玩意？吃喝嫖赌真能说是无一不精，到处的惹是生非，搞的家里一日不得安宁，虽然朱三说的含糊，但秦明的父母早逝与这不孝子干系甚大，可以说就是被他气死急死的。 “啪！“秦明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真不是个玩意。“ 朱三抹了抹眼泪，”又从怀里掏出干粮来。“ 秦明道：“你怎么不吃？” 朱三忙说道：“吃过了，刚才就吃过了。” 秦明四下一看，心中明了，“你不用骗我，你看周围哪有吃东西的，咱们大军被人追赶了这么久，粮草早就丢在路上了。” 朱三嘿嘿一笑道：“我私藏了一些，公子尽管吃。” 秦明道：“秦家落到这步田地，你还叫我一声公子，就凭这一点我不能让你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朱三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以前秦老爷救过他一家子，别看现在秦家落难了，但他觉得自己不能不管秦明，一直担心秦明再闯出什么祸事，见秦明说完就往裴弘策的大帐走去本想拦着，可惜慢了点。 裴弘策正是忧心忡忡，见了自己不争气外甥，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秦明道：”舅舅，我觉得城外决战咱们全然不会是杨玄感的敌手，不如速速退往洛阳。“ 说起来，秦明好歹是个大学毕业生，对杨玄感叛变一事有些了解。当初樊子盖也是坚守不出，硬生生拖死了杨玄感。 裴弘策骂道：”樊子盖命我迎战杨玄感，如今只交战一次便要撤回洛阳，你是想害死我不成？“ 秦明就劝了，”如今咱们还有些兵马，可杨玄感一直紧随在后，多交战几次怕是连数十兵马都带不回去，到时再回洛阳舅舅同样无法交代。若您听我的，回到洛阳后或许还能求的活命。“ ”听你的，你有什么主意？“裴弘策懂，若不是家小都在洛阳，就眼下这个情况，他或许早就叛变了。 秦明道：”回去之后，舅舅可陈明大义，就说与其让将士无谓的牺牲，不如带回洛阳坚守城池。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是举剑自尽这一层……“ ”你要我死？“ 002章 家道中落（2） “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往前咱们不是杨玄感的对手，回洛阳又有樊子盖等着舅舅，唯有此计可以脱险。”秦明笑呵呵说道。 “细细说来，怎么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裴弘策不解。他自己也知道，洛阳的樊子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哪怕自己背后是闻喜裴氏，也绝没有例外。 秦明道：“到洛阳之后，舅舅也不必找什么借口，说一句有愧于陛下圣恩足矣，然后掏出匕首给自己来一下子，一定要见血。” 裴弘策盯着秦明，心想“你也就是跟我有点亲戚关系，不然我非把你脑袋拧下来。” “置之死地有了，怎么生？”裴弘策冷冷问道，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秦明是在调侃他，明就安排他第一个冲锋。 秦明道：“人的身体是很奇怪的，舅舅只要听我的，避开要害部位，只需休养个三五月，不会有性命之忧。” 裴弘策眼前一亮，”你说的话倒是有点道理，但你能保证没事吗？“ ”你死不死的反正我也不在乎，关键是我不想死。“秦明是损透了，但面上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拍自个的胸膛，”舅舅放心，你听我的一准没错。再退一步说，皇宫里那么多御医，他们可不是只会吃饭，哪个人手里肯定都有些妙手回春的本事，刀剑之伤别说是已经避开了要害，那就是恰好扎在心窝子上，御医肯定都是有法子的。“ 裴弘策骂道：”扎心窝子上都能救，你说的是人话吗？滚，赶紧的给我滚出去。“ 秦明一拱手，不但没有退出去，反倒是往前走了两步，双手端起裴弘策桌案上的一碗鸡肉，”舅舅，那我就走了，你好好考虑……对对，别送了，我这就走。“ 裴弘策是真想打他，秦明前脚踏出大帐，后面就听裴弘策拍桌子的声音，秦明低声道：”都死到临头了，反正你也吃不下去，我这纯粹是为了不浪费。“ 朱三见秦明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碗鸡肉，有些沮丧道：”公子，老爷以前常说，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秦明叹道：”嗟来之食？要是有嗟来之食就好了，我这是用主意换的鸡肉，交换而已，快吃吧！“ 朱三大喜道：”真是公子换来的？“ ”千真万确，赶紧吃吧！“秦明说罢，自己也不客气，直接动手吃了起来。没过多会，秦明就见马忠进了裴弘策大帐，秦明喃喃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马忠而已，眼前这番惨象，诸葛亮来了都是白给。“ 大帐内，裴弘策对马忠问道：”明日若是再交战，你可有取胜的把握？“ 马忠心头当即就是一堆”草泥马“呼啸而过，老子又不是主将，打不打得赢我哪知道！ ”大人，依在下看来，敌军人多势众，我军纵然是精锐之师但人数太少，再说刚刚败于敌军众将士士气低落，即便要战也需好好休养一番才是。“ 裴弘策按到：”屁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朝廷养你可真是白瞎了粮食。“ 马忠见裴弘策一脸的不高兴，也很识趣的没敢再多说什么，两两相视却又相顾无言，好一个大写的尴尬。 过了好半晌，马忠实在坐不住了，拱手道：”大人，若无别事我……“ ”撤军，现在你就给我点起所有人马，撤回洛阳。“ 裴弘策一句话，把马忠乐坏了，”大人英明，我这就去。“ ”英明个屁！“裴弘策见马忠出去了，一脚踹翻桌案，怒骂道！ 外面的秦明刚吃完想找个地方睡一会，马忠已经在招呼大家收拾东西，朱三听见要撤军，跟秦明抱怨道：”公子，你说好不容易能有个杀敌立功的机会，咋就要撤军呢？“ 秦明一愣，”杀敌立功，你不会是说让我杀敌立功吧？“ 朱三点点头，十分认真的答道：”自然是公子杀敌立功了。“ 呵呵！秦明摇了摇头，心说”我这仆人对我的期望还挺高，可惜了我怕是没有杀敌立功的命。“ ”赶紧走吧，杀敌立功的机会以后多的是，不在乎这一回两回的。“ 朱三幽怨道：“那行吧！” 别看大队人马夜间赶路，比在大白天赶路还快，一个个的归心似箭，除了倒霉的裴弘策以外。越是靠近洛阳，裴弘策的心脏跳的越快，到最后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入的城，又是怎么进的宫，浑浑噩噩的。在樊子盖劈头盖脸的一顿呵斥之后，裴弘策才咂摸过滋味，猛然醒了过来。 樊子盖道：”让你去打贼兵，你就给我来个一泻千里，当老夫不敢杀你吗？“ 裴弘策上来就磕了三响头，哽咽道：”是我有负圣恩，今日殿前请罪，但求一死。“ 樊子盖一声冷笑，刚要吩咐人动手，裴弘策却抢先把匕首拔了出来，大吼一声，”殿下，还望宽待我之部署。“ 越王杨侗坐在殿中，樊子盖倒是还好，可他着实被裴弘策吓着了，回过神来裴弘策已经倒在血泊中，那血真是哗啦啦的往外流。 “御医，快传御医。” 樊子盖道：“本就是该死之人，拉出去埋了吧！” 一旁忍了很久的裴蕴憋不住了，心说：“裴弘策不管本事大小也是我闻喜裴氏的一员，他兵败回来丢了裴家的脸面，你樊子盖要打要杀也无妨，但他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再说落井下石的话，你樊子盖还把我们闻喜裴氏放眼里吗？” “越王有令，传御医。”裴蕴是故意喊得，声音比樊子盖大得多。 樊子盖瞧了瞧裴蕴，倒是没跟他斗气，他以为流了这么多血裴弘策是死定了，救不救的又能怎么样。 殿外侍卫将裴弘策抬了出去，此时的裴弘策暗自窃喜，“多亏了秦明，暗中让我怀揣了一包猪血，否则吾命休矣。” 数日之后，逃过一劫的裴弘策叫人把秦明从军营里叫到家中，好一顿夸奖，秦明倒是谦卑的很。 裴弘策道：“见你今时今日的样子，我那妹妹、妹夫也可安心了。” 秦明道：“以前年少无知，铸成大错，我不是个东西。” 裴弘策安慰他，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你就先住在这，军营也不要去了，我给你安排个别的差事。” 秦明赶忙谢过，心说“再也不用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了。” 可惜，秦明开心的早了点。 003章 蜻蜓点水 裴弘策安然无恙，一直忙于战事的樊子盖也无暇细究，但是该着裴弘策倒霉，越王杨侗偶感风寒，御医来了之后一边把脉一边说，“越王殿下尽管宽心，前几日裴大人重伤也是老夫诊治的。” 越王杨侗十分聪慧，他反问道:“裴弘策是刀剑外伤，与我的病该是大大不同。” 御医不过想吹嘘下自己的本事，不成想弄了个大红脸，不免暗暗叫苦，不敢再有言语。 一旁守着的樊子盖听了，也没想太多，顺着问了御医一句，“当日裴弘策流了那么多血，你是用什么方法救了他的性命?” “啊……我是，我……”御医变得结结巴巴，若是越王杨侗问他，那大可胡乱吹嘘，可樊子盖问他，御医着实不敢胡说八道。一来樊子盖身为洛阳留守，权势滔天;二来樊子盖不是年幼的越王，什么是真话什么是骗人的鬼话分的很清楚。 樊子盖见状不对又问道:“到底是怎么救的，难不成才过了数日你就忘了?” “没有，没有。那日裴大人送来之时，我细细观察过他的伤口，并不是特别深，不过简单的敷了些止血散，嘱咐其好生安养一段时日，并无其他。”御医哆哆嗦嗦的把话说完。 樊子盖冷哼一声，骂道:“这个奸贼，胆敢在老夫面前演戏，好大的胆子。来人呀，给我把裴弘策抓起来扔进大牢，非把他千刀万剐了不成。” 越王杨侗道:“不可，裴弘策当日在殿前自尽，大家都看的分明，凭御医几句话难以说他作假。” 樊子盖道:“殿下，那裴弘策实乃奸诈之人，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可他畏战兵败事后又以苦肉计脱罪的事假不了。杨玄感大军之所以能如此快的兵临洛阳城下，都是因为他。” 杨侗倒也不是跟樊子盖过不去，可他反对樊子盖的做法，说道:“不可无罪而罪，留守大人要取裴弘策性命，起码要有证据证明才可。” 樊子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但话是杨侗说的，他若仗着自己留守的身份将杨侗的话置若罔闻，事后若传到杨广的耳朵里不免有些凶险。樊子盖转念一想，“一个裴弘策而已，要杀他容易的很，何必与越王起冲突呢!”于是，樊子盖表面上顺着杨侗，实际上安排了一个九死无生的差事给裴弘策。 裴弘策正悠哉悠哉的时候，樊子盖的命令已经传了下去。 “老匹夫害我!”裴弘策欲哭无泪。 秦明站在裴弘策面前，吓得赶忙捂住裴弘策的嘴，“舅舅，樊子盖是什么人，你敢骂他老匹夫，他就敢把你千刀万剐。” 裴弘策突然抓住秦明的手，“这下我等如何是好，外甥你可有什么良策?” 秦明不敢一口回绝，这要是说没有，不晓得裴弘策会做出什么，心说还是先稳住他的好，“舅舅，这命令不就是让你领着一堆囚犯去冲锋吗，没那么严重。” 裴弘策道:“杨玄感大军已经在外数日，樊子盖却令我三日内整顿好人马出城迎战，这不就是逼我去死吗?一帮的良善子弟，将其组建成军尚需数月，洛阳城内的囚徒，他们……唉，三天哪里能够呀!” 秦明却问道:“那樊子盖与舅舅有仇?” 裴弘策摇头，“从无冤仇。” 秦明皱眉道:“既然无冤无仇，他干嘛总是盯着舅舅不放呢?” 裴弘策苦笑，说道:“樊子盖跟我是没仇，可他跟裴蕴有仇。” 秦明绕了绕头，心说:“闻喜裴氏财雄势大，樊子盖干嘛跟裴蕴过不去，那可是裴家数得上前三的人物，当朝的重臣。大人物的想法，猜不透呀!” 樊子盖气裴蕴倒不是没有道理，这裴蕴为了拍马屁，大规模扩充乐府，一改文帝旧制，将乐府扩充至三万余人，专供炀帝一人享用。升任御史大夫后，参掌机密，破坏法制，以言定罪，以言释罪，生杀予夺，一人独断，弄得冤狱遍地，怨声载道。可这些事裴弘策自然不会跟秦明说，那就是说了秦明大概也不会在意。 秦明看裴弘策怪可怜的，而且自己还有许多要仰仗他的地方，着实费了一番脑子，缓缓说道:“樊子盖要拿舅舅出气，你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眼下想办法溜是不可能了，只能拼了。” “三日太少了，那些囚徒带出去没准即刻就能反叛。”裴弘策垂头丧气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肯出钱，不怕他们不卖命。” 裴弘策听了秦明这话来回踱步，最后说了一句，“钱没了还可再赚，命只有一条，一切你来做主就是了，回头我替你请一个参军副将的职衔，协助我阵前杀敌。” “你个老狐狸。”秦明暗中咒骂，心想:“这裴弘策一有坏事准带着我，我到底是不是他亲外甥?” 洛阳大牢外，乌泱泱站了一片人，一个牢头走过来对裴弘策毕恭毕敬道:“统共一千三百零二人，烦请大人验收。” 秦明在一旁笑道:“怎么着，验完了还得交钱不成。” 裴弘策不满秦明，心说:“这孩子废话太多，死到临头了怎么还管不住自己的破嘴呢!” “行了，没你的事了。”裴弘策打发了牢头，转过头对秦明道:“这些人都交给你了，我先去武库那边将军械提出来。” 秦明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已将裴弘策骂了个狗血喷头，望着裴弘策远走的背影，秦明竟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喃喃道:“当初就不该教你怀揣血包，你说你也太爱惜自己了，捅破点皮肉应付差事，跑龙套都领不到盒饭。这樊子盖也是该死，直接下令弄死你不就得了，非得搞出这么多破事。” “小白脸将军，毛还没长起吧!”秦明正在发愣，囚徒中就听有人开始那他开涮。 秦明正是火烧火燎找不到地方撒气的时候，他一抬手指着眼前一帮子囚徒，喝道:“哪个王八蛋这么想不开，给我站出来。” “哈哈哈……”真有一黝黑的歪嘴大汉站了出来，反唇相讥道:“杨玄感就在城外，你们都他娘的活不长了。” 秦明道:“你是真不怕死呀!” 歪嘴大汉满不在乎道:“老子全家都被官兵弄死了，你说我还怕不怕死。” 秦明沉声道:“还有谁跟他一样不怕死的，全都给我站出来。” 不一会，又有十来个人站了出来，秦明仔仔细细打量了打量，问道:“别说我这人不讲理，再问一遍，是不是铁了心要跟朝廷对着干?” 歪嘴大汉骂道:“大不了一死，老子先到下面等着你。” 秦明叫过左右的兵卒，吩咐了几句，冲歪嘴大汉拱了拱手，客客气气的说道:“地狱无门你偏要走，今天我就成全了你。” 歪嘴大汉被兵卒捆了个扎扎实实，嘴里还止不住的谩骂，可等他被吊起来的时候，骂不出来了。 “小子，你想干嘛?” 秦明沉声道:“干嘛，跟你玩个游戏，蜻蜓点水。” 歪嘴大汉没等反应，兵卒松开绳子他应声摔在了地上，随后又被吊起，歪嘴大汉的双腿已经断了，可他还没死。 秦明又道:“这就叫蜻蜓点水，好不好玩呀?” 004章 救不了你 秦明目不转睛的看着，对于那些求情的人看都没看一眼，包括歪嘴大汉在内一共十三个，活活的被摔死，惨叫声能传出几里地。秦明自己现在都有点肝颤，心说:“你们可别怪我呀，刚我可是一而再的问了，是你们非得找死，这事可真不赖我，阿弥陀佛!” 秦明杀了人多少有点怕，但看在别人眼里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些个刚从大牢里出来的囚徒连个大声喘气的都没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秦明盯上。 “那个……你们也看见了，我真是个讲理的人。谁要是说自己不想活了，我一定让他死，当然了可能死的不会那么顺溜，反正结果是百分百一点不打折扣的，死定了。”秦明硬挤出点微笑，他以为能稍微缓和下气氛，哪知道更糟，这回众人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一个站在秦明身边的小校就提醒秦明，道:“秦副将，咱们折腾的够久了，该回营了。” “切，我也得知道把这些人带到哪去才行，裴弘策走的时候没跟我说呀!”秦明心中郁闷，这小校不说话他还真没想起来，光想着怎么立威了。 秦明偷偷跟小校说，“去找裴大人，问问咱去哪个大营。” “啊?”小校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秦明道:“我知道你小子心里在骂我，可我是真不知道，你赶紧的去武库那边找裴大人，等天一黑保不住巡逻的兵马就能跟咱打起来。现在可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搞出点意外就不好了。” 小校连说没有，随后一路飞奔着去找裴弘策。 再说裴弘策，他取了军械以后，怎么想怎么害怕，硬着头皮到了裴蕴的府上求救。俩人一见面，裴弘策什么都没说呢，裴蕴就问他，“那些血你是怎么弄的?” 裴弘策开始还想狡辩几句，可一想在裴蕴面前不说真话，后果实在是自己承受不了的，最后还是一五一十的将秦明出卖了。 裴蕴笑道:“小把戏，说穿了还真是简单的很!你那个外甥有些歪才。” 裴弘策附和道:“是，就是个小把戏，上不了台面。至于我那外甥，不提也罢!” 裴蕴脸色一变，沉声道:“上不了台面?你可是把这小把戏都弄到皇宫里去了，若是当时被樊子盖看穿，怕是连我都要受到牵连，我裴家的脸面也都会尽丧你手。” 裴弘策吓得赶忙跪下，“族兄啊，你可得救我呀!” 裴蕴道:“这次樊子盖就是让你去送死，我也救不了你。” “什么?”裴弘策虽然心中早有定夺，可话真从裴蕴嘴里说出来，他真有点接受不了。千古艰难惟一死，但凡有一线生机，肯定没人选择非死不可。 裴蕴看了他一眼，说道:“千万别动什么鬼心思，那些小把戏救得了你一回救不了你第二回，而且你家眷都在城中，有个什么不对，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 裴弘策明白，哭哭啼啼说道:“以后就烦劳族兄都照顾我之家小了。” 裴蕴见裴弘策如此悲惨，也不免感慨，“这你尽管放心，此一次是你运气不好，本来都已无事却偏偏有多嘴多舌的人说穿了此事。” 裴弘策道:“是谁，是哪个害我?” 裴蕴在宫中有不少的眼线，那日越王杨侗、樊子盖和御医之间说的那些话他都知道，可他摇了摇头，只是跟裴弘策说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速回家中安排一下吧!” 裴弘策心中气愤，但也没法在裴蕴面前发飙，灰溜溜的出了府门，正好一路寻来的小校到了，一说来意差点把裴弘策气死，抬手就是两巴掌。 “你这无用的废物。”裴弘策骂道。 小校心说：“我是倒了霉了，暗骂裴弘策不是个东西，打仗没本事就算了，居然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 裴弘策边走边想，等到了地方非得先把秦明收拾一顿，出出心中积攒已久的这口怒气。 这一边迟迟不见人来的秦明，等的都困了上下眼皮一个劲的打架，裴弘策一到就看见他要死不活的样子。 裴弘策上前就要踹秦明，可他把脚抬起来却没踹下去，心想:“这一次虽然凶险，但也不能说是没有活命的机会，秦明的鬼主意很多，万一他真有把法救我，这一脚踹下去……算了，不能把关系弄得不可挽回。” 裴弘策推了一把秦明，说道:“把人都带去北城门。” 秦明打了个哈切，“北城门?可是那杨玄感屯兵之地是上春门呀!” “你看我也没用，都是留守的安排。”裴弘策道。 “行吧，反正都一样，也没有几天了。”秦明懒洋洋道。 裴弘策好一个恶心，骂道:“什么没有几天了?你不是有办法破敌吗?” 秦明心说:“坏了，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舅舅放心，咱们一定能旗开得胜。” “但愿如此!”裴弘策有气无力道。 秦明想法简单，反正打不过逃就是了，再不济还能投降，他可没有家人在城里住着。 半夜，秦明衣服都没脱，一堆子破烂事都安顿完，整个人跟条死狗一样。但一直跟在秦明身边的朱三一点不累，还嚷嚷着去给秦明打洗脚水。 秦明叫住朱三，说道:“你小子不累呀?” 朱三道:“不累不累，这两天啥都没干，一直歇着呢!” 秦明道:“废话，你要是睡上三天，就能三天不睡觉了是吗?” 朱三不太明白，犹豫半天说道:“是这么个理!” 秦明服气了，缓了缓说道:“睡觉，赶紧给我睡觉。” 朱三不敢顶撞，呼的一声就睡了过去，秦明这个后悔呀，本以为将朱三弄到自己身边多少是个照应，这回算是彻底想错了。朱三呼噜了一晚上，秦明硬生生就听了一晚上，差点就被朱三的呼噜弄死过去。 第二天大亮，秦明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一个不好消息立马到了他耳朵里，裴弘策昨夜喝醉了。秦明急忙去了裴弘策的帐篷，吩咐左右的人严守消息，在里面又是抽嘴巴又是泼凉水，愣是没把裴弘策弄醒。 秦明骂道:“你倒是一醉解千愁了，外面那一千多人你让我怎么办!” 005章 又被耍了 秦明什么都不懂，两眼一抹黑，可他知道不能去问，裴弘策在大营里喝醉的事一旦传出去，明年的今天就是裴弘策的忌日。 帐内除了秦明之外，另有裴弘策的心腹十几人，他们都是亲卫侍从，一个个的脸色也不好看，裴弘策实在是让人太失望了。其中一个亲卫见大家都不言语，他想了想冲秦明一拱手，说道:“秦副将，眼下裴大人不省人事，如何操练外面的一千三百多人还请明示。” 秦明叫苦不迭，歪坐在一旁，“我这个副将是自封的，朝廷那根本没有我这么一个人，你们一个个都比我官大。” “哈哈，咱们这支人马又何尝有朝廷的编制，秦副将乃是裴大人亲自任命的，我等虽有官身说到底还是裴大人的手下，自然会对您马首是瞻。” 秦明问道:“你叫什么?” 亲卫一拱手，“属下廖定方。” 秦明点了点头，指着其他人问道:“眼下是什么情况你们也都清楚，樊子盖要以咱们为先锋在后日发动反攻，说什么久守必有失要以攻代守鼓舞三军士气，其实就是拿咱们当炮灰，他……” “炮灰?”一众亲卫听到这都没明白，睁着大眼看着秦明。 秦明无奈道:“唉，他就是让咱们去送死。” 廖定方打断道:“我等私下商议过，此番虽然凶险却不是必死无疑的局面。留守既然要反攻，总不会只有一千来人。” 秦明连连称是，但他又反驳道:“我舅舅跟我说，历来的排头兵都非是军中精锐，一般以府兵和降兵为主，因为死伤太大，基本上去十个能死九个半。” 廖定方与其他人都清楚秦明所言非虚，但有一点是他们知道而秦明不懂得，只听廖定方道:“死伤大是事实，但也分情况。若敌军结阵相对，所谓的排头兵没人能活，前有冲不过的敌军后有蜂拥而至的同袍，唯一的下场就是成为垫脚石。但此时洛阳城外的敌军，他们全然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到时一定是相对冲杀，纵然也是凶险的很，却已经好了很多。” 秦明站起来拍了拍廖定方的肩膀，道:“要是训练有素的兵马也就算了，外面那些土匪强盗外加小偷流氓，到时候就剩你们几个……” “您不是有办法将他们训练成军吗?”廖定方道。 秦明尴尬的很，他指了指大醉的裴弘策，道:“昨日我杀人立威，今天本该是利诱，可我要的钱呢?古来财帛动人心，这你们让我怎么办?” 廖定方道:“有钱呀，昨天裴大人已经让我运来了，秦副将稍等。”说着，廖定方和几个人真的搬进来几口大箱，打开一看清一色的铜钱，装的倒是挺满。 秦明苦笑一声，心说:“裴弘策真是好样的，要钱不要命，这里顶多也就是我要的三分之一。” “再去找十个大箱子，装满土拿进来，别让别人看见了。”秦明指挥着几人硬生生多变出十箱钱来，下面全是土上面用铜钱挡了个严严实实。 廖定方有点发虚，“万一被人看出来?” 秦明道:“过不久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了，那帮子人还能有心思检查箱子?退一步，我也不可能让他们看的太实在。去吧，把所有人集合在一起。” 别人家都是擂鼓聚将，秦明这是敲锣，十几个亲卫一人一个破锣，到是挺热闹。等所有人到齐，秦明也是真不含糊，拉高了嗓门喊道:“老子也不骗你们，这一次是血战到底的活，既然选上你们了，想跑是不可能了。但是，老子生来就心软，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笔安家费，凡是战死的都有。” 廖定方跟几个人打开箱子，明晃晃的阳光下，每一口大箱都是熠熠生辉，一时夺人眼目。这钱要是白给能把这些囚徒乐死，可他们知道这是买命钱，实在开心不起来。 秦明见没人言语，一个个的还都是垂头丧气，便又说道:“都给我精神点，谁在耷拉着脑袋，老子把他点了水。我跟你们说，总有人能活下来的。还有别想着叛变投敌，你们是大牢里出来的，家里有几口人几亩地几头牛都有记录，别为了自己活命害死家里人。” “哈哈……” “谁?活腻味了?”秦明正说的唾沫横飞，居然有人笑了，他以为是囚徒里又有了不怕死的，实在没想到竟然是朱三。 朱三吓得连忙跪下，秦明气的不行，心说:“你小子就是命好。” “一边待着去，没事瞎捣乱。”秦明又要接着往下说，廖定方突然凑了过来。 秦明低声道:“什么事?” 廖定方道:“刚才右武卫的郎将周兴派人来通知，说是明日大军集结出城设伏。” 秦明大惊，“不是后天吗?” 廖定方苦笑道:“看来咱们又被耍了，周兴说了此一役我等为先锋在众军之前出发，遇敌即要迎战不准后退半步，违令者军法从事。” “周兴是樊子盖的人?”秦明以为周兴明显是督战之人，如果他是樊子盖的手下，那自己可真是惨不忍睹。 廖定方位卑职低，上层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多，周兴是谁提拨的他也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秦明长叹一声，又转过身喊道:“明日出战，大家散了吧!” 廖定方忙道:“不可，这些人……” 秦明道:“什么可不可的，我就是把他们练成一支强军也没用，咱们的敌人是敌人，自己人也是敌人，必败无疑。” 廖定方稍一思量，压低声音问道:“您是说周兴会……”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秦明道:“背后下黑手肯定是不能，但坐山观虎斗的事一定少不了，到时等咱们都死干净了，他正好出马捡便宜。” “不会，他不敢!”廖定方似乎很有把握的说道。 “平常他或许不敢，要是有樊子盖的命令，你说他敢不敢?” 廖定方慌了，“那咱们真就这样了，去送死?” 秦明深吸一口气，说道:“去查查，这周兴有什么弱点没有，爱钱好色……什么都行吧!” 006章 谁叫你贪心呢 廖定方实在是笑不出来，“我等与周兴毫无交集，从何查起呢？” “等死吧！”秦明眼睛眯缝着，心想：“杨玄感叛乱并没持续太久，隋炀帝出征的大军怕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假如我要是叛变了，以后也是个死。但樊子盖死抓着裴弘策不放，我就是有九条命，跟在裴弘策身边都不够用的。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廖定方听秦明连等死的话都说出来了，知道他也没了法子，可又见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以为他心中藏着主意只是不便明说。只好暗自伤神，正要转身离开，秦明把他叫住。 “秦副将，你有主意了？” 秦明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加装咳嗽了两声以掩盖自己的尴尬，“咳……你用我舅舅的名义把周兴请来一叙。” “可是裴大人他……” “我知道他喝酒醉了，若是没醉我也不会这般狼狈。”秦明说着心中颇烦，一个好汉三个帮，可他身边都是一群头脑简单的家伙，跟他们说话实在是累人的很。 廖定方并没多问，急忙去拜见周兴，按着秦明的意思把话一说，周兴本意不愿前往。樊子盖与裴家不和也非一日两日的事，倘若能不掺乎在其中自然是好，可现在活该周兴碰上了，着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廖定方领着周兴来到大帐门口，恭敬的说了一声，“周大人请进。” 周兴一路走过来想了很多，他觉得裴弘策不外乎是向自己求情，虽然自己肯定不能答应，但如何拒绝却不可不斟酌。裴弘策死了，裴家人里真正位高权重的可还在。周兴自己在心里嘀咕道：“裴家人这回保不住裴弘策的命，那绝不是他们的实力不够，着实是老将军樊子盖手上权力太大，外加杨玄感在外作乱。等陛下回了洛阳，裴蕴、裴矩俩兄弟不算后帐才见鬼了，哪怕不能把樊子盖怎么样，其手底下的人不免要倒霉几个，我可不能被裴家人盯上。” 周兴想着就迈步进了大帐，刚要拱手行礼，秦明已经抢先一步，“周将军，在下秦明见过周将军。” “你是何人？”周兴下意识要拔刀，才发现根本就没带着，只能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秦明的距离。 秦明笑道：“别紧张，裴弘策是我舅舅，我叫秦明。” 周兴没有言语，缓缓后退了两步，他用余光扫了下四周，倒是看见昏睡的裴弘策，沉声道:“裴大人怎么了，不是他叫我过来的吗?”周兴也是活该倒霉，像眼下这个情况，本不用说这么多话，转身走了就是了，可他就是没这么做。 秦明道:“我家舅舅心知时日无多，昨日饮酒大醉，还在昏睡。” 周兴道:“在营中喝醉了，还真是……” 秦明叹道:“杀敌报国应是理所应当之事，但这回不一样，反正情况你也清楚，我也不多说了。” “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周兴不敢接这个话，要是被传出去，担待不起。 秦明呵呵一笑，凑近了周兴说道:“其实吧，我舅舅的生死与我没多大关系，可我已经身陷其中，还望周将军救我一命。” 周兴看了看裴弘策，心想:“这秦明居然敢在裴弘策面前这么说话，想来裴弘策确实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听听他到底什么意思也无妨。” “怎么救你?”周兴一边问，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秦明。 秦明立刻说道:“到时两军交战定然是一片混乱，周将军在乱军中将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带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当然了，我自有一份心意，两万贯够不够?” “两万贯?”周兴不信秦明有这么多钱。 秦明又把用来骗手下的大箱子打开了几个，道:“我可以先付钱哟!” 周兴一动没动，有钱就是大爷的道理他也懂，可他还是犹豫，万一这事被别人知道了，有钱也没命花。 秦明见周兴不言语，低三下四道:“你可得救我呀，这留守不过想要我舅舅的命，跟我没多大关系。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又有几个知道我是谁的，到时我远走塞外，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洛阳。” 周兴见财起意，心想:“我拿了这些钱也不一定要救这小子，到时候给他来一刀，死无对证。” 这周兴以为自己棋高一着，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可以，这事我答应了。” 秦明道:“好，我立刻派人把箱子给将军抬过去。” 周兴忙道:“不好，等天黑了再送。” “明白明白，天一黑我就来。” 周兴一脸严肃的走出了大帐，一直躺着昏睡的裴弘策醒了过来。 “靠不靠谱呀?”裴弘策忧心忡忡。 秦明心说:“都是你个老不死的，害的老子把脑瓜子都想炸了。你说你怎么就醒了呢，我叫周兴过来就是想骗个出城的令牌远走高飞，这下好了全被你搞砸了，弄得我出此下策。” “行不行也得这么办。”秦明已经不想再装孙子了，话一出口就有点硬。 裴弘策自然不会在意秦明的态度，“全指望你了!” 这日晚上，秦明如约而至，周兴见到一口口大箱，自是十分喜悦。 周兴十分客气，道:“秦兄弟放心，哥哥手底下三千来人都是精锐，救你出来不过小事一桩。” 秦明暗道:“有钱是好，都愿意跟有钱人称兄道弟。” 周兴检查了一会，见秦明还在自己帐内，便说道:“不早了，秦兄弟先回去休息吧!” 秦明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用很低的声音读了一遍，“我已买通朝廷将领周兴，明日里应外合，洛阳可破。” “什么意思?”周兴大怒。 秦明道:“谁叫你贪心呢?” “你是杨玄感的人？难道裴弘策已经投靠了杨玄感？” 秦明道：“那倒不是，杨玄感算什么东西，他还不够老子去投靠。我舅舅就更不可能了，闻喜裴氏又哪里会把杨玄感放眼里。” 周兴被搞的一头雾水，可他知道眼前的小子要害他，“不管你想干嘛，今日休想再出我大帐，来……” “千万别喊人，我舅舅手里还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明日出战你必须下死力气相助，否则咱俩就一起死。”秦明一边说着，一边将纸条放倒蜡烛上引燃。 “原来……”周兴终于明白，自己被人设计了。 007章 运气（1） “帮你们也是死。”周兴心知自己的处境很不妙，秦明送来的钱再加上一张通敌的纸条，真的是百口莫辩，可他不甘心就这样低头，嘴上还是逞能。 秦明道:“你英勇杀敌何罪之有?樊子盖若是因此斩杀了你，如何跟三军交代?” 周兴道:“你们不死，我无法跟樊留守交代。” 秦明已经不想再废话，直接说道:“若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也就不用跟我废话了。” 周兴气的浑身哆嗦，道:“此次樊留守派出五路兵马，目的是牵制杨玄感，缓解卫玄将军的压力，作战方式以袭扰为主，到时你们可跟我同进退，性命无忧。” “卫玄是谁?”秦明一脸茫然，这消息裴弘策也没跟他说过。 “噗……”周兴差点吐血，喝道:“右侯卫大将军卫玄，你没听说过?” 秦明反驳道:“我要知道还能问你吗?老子没听过怎么了。” 周兴心说:“一口一个老子，若非此番被你设计，我……” 秦明不怕撕破脸，自己如此算计周兴，俩人之间也不存在什么脸面问题，商量了一下明日行军作战的事，秦明拍拍屁股准备告辞，临走的时候还说了，“我奉劝一句，千万别连夜去见樊留守禀明此事，首先他不一定信你，其次哪怕他信了也帮不了你，这是一件人证物证俱在的铁案。再说了，裴蕴大人尚在洛阳，他可是当朝的御史大夫，自有一万种方法弄死你。” 周兴闻言不语，可秦明说的话没有一句不让他发寒的。见秦明走了，周兴狠狠地啐了一口，随后瘫倒在地，发誓以后绝不再贪便宜。 裴弘策听秦明已经把事情办妥了，自是十分高兴，可他还是担心周兴靠不住，问道:“是不是还可以依照此法将其余几个也……” 秦明道:“没时间了，赶紧休息一下吧，别想那没用的了。对了，周兴说右侯卫大将军卫玄已经到了，似乎正在跟杨玄感交战。” 裴弘策道:“嗯，听说卫玄几次交战都被打败，目前屯兵在邙山与杨玄感大军周旋，看样子是撑不了几天了。” 秦明有些不满，问道:“为何舅舅不曾对我说起?” “啊?跟你说这个有什么用，这要命的事还没解决呢!”裴弘策并没太在意秦明的问话。但是秦明恶心坏了，觉得裴弘策到此时还是没把自己当盘菜。 秦明没再言语，出大帐的时候悄悄喊了廖定方一声。俩人走到僻静之处，秦明道:“小弟有一事相求，还望廖大哥莫要推辞。” 廖定方见秦明这般亲和，自然也是和和气气的说道:“哪里的话，副将有事尽管吩咐。” 秦明道:“明日能否请廖大哥带上三五人护在我之左右。” 廖定方忙道:“明天你与裴大人站在一起便是。” 秦明低声道:“我这可不是背地里说我舅舅的不是，可他这几日的表现实在让人难以再相信。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没有一两个自己人在身边，我心里不踏实。” “这个……”廖定方懂了，秦明这是有意招揽自己。廖定方觉得裴弘策打败仗都是没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饮酒浇愁一事却让廖定方从心里有些看轻裴弘策。这时秦明有意招揽本不是坏事，可这话说回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裴弘策毕竟是个人物，秦明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有些小聪明罢了。 秦明见廖定方如此踌躇，暗道不妙，又说道:“到时我还是会跟我舅舅同进退的，廖大哥多照看我一下就好。” 廖定方见秦明这么说了，当即点头答应，“秦副将放心。” 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的营帐，见朱三正笑嘻嘻的数着钱，然后小心翼翼的串起来。 秦明道:“让你搞点钱，你就弄了这么点?” 朱三挠了挠头，委屈道:“两百贯呢，购买好几亩地的，好几个丫鬟了。” 秦明笑着点点头，贪多嚼不烂，先弄两百贯傍身也行了，求个心安而已。 次日，裴弘策起的比谁都早，搞的想多睡会的秦明特别无奈。周兴一夜翻来覆去的都没怎么合眼，被裴弘策吵起来的时候他更是火大。 周兴见着裴弘策就说了，“裴大人起的倒是早，是有破敌良策了?” 裴弘策一点没有不好意思，既然还高声道:“我等为君分忧，自当勤勉。” 秦明怕周兴被裴弘策激怒，一旁说道:“今日全赖周将军了，咱们早些出发吧!” 周兴瞥了眼秦明，道:“裴大人领兵先行，我等随后跟上，此乃军令。” 裴弘策看了看秦明，见秦明点了点头，他这才下令出发。 秦明不会骑马，也不愿意骑马，生怕打起来真有那不长眼的箭矢射中他。 走过几个村子，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一丝一毫被人破坏的样子都不曾见，秦明就问廖定方，“杨玄感没打到这里吗?” 廖定方道:“这些村子里，不少人都去投靠杨玄感的叛军了，他们……”话没说完，裴弘策派出去的探马呼哧带喘的回来了。 裴弘策道:“前面怎么样?” “回禀大人，前方正有兵马朝咱们过来。” “还有多远?”裴弘策忙问道。 “不远了。”说着话，那探马既然奔着裴弘策就冲了过来，一刀砍下。多亏裴弘策自己有两手，手脚十分的利索，但依旧是十分狼狈的摔下了马! 秦明见众人围了上去要将假扮成探马的刺客乱刀分尸，大吼一声，“不准杀他。” 一旁站起来的裴弘策也喊道:“押他过来。” 刺客被五花大绑摁倒在地，裴弘策道:“天色尚未大亮，而且刻意将脸弄脏，为杀我你们也是煞费苦心了。” “呸，这回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便。” 秦明差点吐了，心说:“裴弘策真是够不要脸了，自己派出去的人都不认识，还一堆的理由。这还就是刺客运气不好，不然准得要了裴弘策的命。” 秦明道:“既然他能扮成咱们的人，想来敌军已经发现了咱们的行踪，再往前走就危险了。” 裴弘策道:“是不是派人叫周兴走快点?” 秦明回头望了望，“已经不慢了，从这隐约都能看见他们的旗帜。” 这俩人还在商量怎么办，杨玄感的弟弟扬基善已经朝着他们杀了过来。 008章 运气（2） 扬基善派人刺杀裴弘策，完全是觉得这老小子实在能跑，一败就逃让人没有办法。 秦明听见了，其他人也都听见了，轰隆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列队迎战，我们的援军就在身后，此战必胜。”裴弘策尽管心虚，可他终究见过大阵仗，越是危险越要装作若无其事。 秦明自己往后退了几步，招呼过朱三，“拿好盾牌，到我背后看着。” 朱三举了举手上的大盾，“公子放心。” 近在咫尺，扬基善却突然勒住了缰绳，他看见稍远一些还有一直朝廷人马，心说:“我带出来的人马不多，对付裴弘策绰绰有余，再加上他身后的援军……”扬基善内心挣扎，近几日叛军的日子也不好过，回防洛阳的援军越来越近，可这洛阳城还是固若金汤，军心士气都已经大不如前几日。若能活捉或是杀了裴弘策，多少能弥补下，可万一打不过就丢人了。 那边的裴弘策穿着铠甲本来就热，再加上紧张，更是大汗淋漓。要打不打的时候最是煎熬，见扬基善迟迟不动，他有点忍不住了。 “秦明!”裴弘策往身侧一看，站在那的秦明已经不见了，不由得大喊一声。 秦明本想装作没听见，混在人群里缩着，可他忘了朱三在他身边，“我家公子在这!” “猪队友呀!回去我就把你炖了。”秦明心中骂着，快步来到裴弘策身旁。 裴弘策问道:“扬基善迟疑不进，定是怕了咱们，我有意主动出击，你怎么想?” 秦明道:“算了吧，等周兴来了再说，也就一时半刻的事。” 裴弘策一听，当即下令，“给我冲，杀了扬基善赏千金。” 秦明大骂，“我说话真跟放屁一样，你要是不想听我的，还叫我过来干嘛。” 扬基善见裴弘策杀过来，下意识的下令迎战，两军纠缠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占便宜了，裴弘策手底下的人完全是乌合之众，进退之间毫无章法。 裴弘策一个劲的大喊，看不出自己的队伍不是扬基善的对手也不慌乱，暗道:“用一千来人缠住扬基善，等会周兴一到扬基善插翅难逃，活捉了杨玄感的弟弟再回洛阳也可将功折罪，再也不用担心被樊子盖算计。” 后面的周兴听见前面喊杀声大起，带着人马十分不情愿的加快了速度，等他一露脸，就听裴弘策冲他喊道:“敌将是扬基善，活捉了他咱俩都能立功。” 周兴一听，自是明白裴弘策的意思，不由得浑身是劲，带人冲入战场。扬基善非是无能之辈，见情况不对并没有慌乱，一路上且战且退。 扬基善以为裴弘策众人不敢深追，这一次却是大大的失策，一路撤退对面是一路狂追，裴弘策和周兴两个完全没有一丝想要后退的表现。只有秦明想撤，奈何千军万马中跟随他的都不超过十人，连廖定方都跑了，冲到前面杀敌立功去了。 朱三一边还跟他着急，问秦明干嘛不冲到前面去杀敌。秦明不急不缓的走着，完全不搭理朱三的话，心说:“这俩人找死，我不想当陪葬。” 扬基善败退过二十里，一心立功的裴弘策、周兴也没注意到了什么地方，等到看清楚的时候，不由得一身冷汗。 扬基善这时也不跑了，“让你们追，真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裴弘策已经怂了，但周兴还想在拼一把，再一次冲了过去。扬基善冷笑一声，心说:“你还就是真不把我当人，背后的大营那么显眼，你愣是装看不见。” 秦明此时正在一旁高坡上，身边多了那么二三十人，这些都是没跟上大队伍的，其中也有故意落后，跟秦明一样不想送死的人。 “副将，前面是叛军的邙山大营，周兴此去怕是回不来了。”说话的就是那日被裴弘策扇了两巴掌的亲卫，常茂。这小子早就看裴弘策有气了，一路上不进反退，不愿再给裴弘策买命。 秦明侧身一看，“邙山，不是说右侯卫大将军卫玄也在吗!” 常茂道:“大将军卫玄连败多次，怕是再不敢主动出击。” 秦明道:“你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吗?要是我想去卫玄的大营，你能找到地方吗?” 常茂不知道秦明是什么意思，只是如是回禀道:“去是没有问题，咱们可以绕路过去。” “走，咱们马上去卫玄那里。”秦明看的清楚，跳的最欢的周兴，已经死了。 这时，裴弘策那边已经败了下来，邙山大营内的李密亲自带队杀了出来，他问杨善基，“敌将是什么人，有胆子追到这里?” 杨善基道:“裴弘策和一个不知名的，我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吃错药了。” 李密笑道:“来人要是裴弘策倒也不算意外，上一次交战大败，我本以为樊子盖能杀了他，没想还能出现在这。肯定日子不好过，想拿你的人头回去，将功折罪。” 扬基善呸了一口，“我就说裴弘策哪来的这么大胆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密又对扬基善道:“带人追吧，最好能把裴弘策抓住，切记别追太远。樊子盖肯定不会只派出这些人马，一定还有后手。” 扬基善道:“这你放心，我可不是裴弘策，孰轻孰重分得清。” 再说裴弘策，被人一个反攻打蒙了，也不知自己该往哪里跑，就觉得前后左右都是敌军，只能是看见哪人少往哪跑。在山间小路里转了几圈，好歹是把追兵甩掉了。 灰头土脸的廖定方跟裴弘策道:“大人，夜深路滑咱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明日再寻出路。” 裴弘策道:“这怎么行，万一被人发现，你我精疲力竭，哪里还跑得动。” “唉!”廖定方太后悔了，一开始就应该答应秦明才是，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走了又有一段，裴弘策一帮人见到有灯火闪烁，细细一看众人大喜。 裴弘策冲过去，给秦明来了个猝不及防，“大外甥，你怎么逃到这的?” 秦明苦笑，“老子都这样了，居然还逃不出你的五指山。真不知是我运气太差，还是你运气太好。” 009章 冲突 “如何是好?樊子盖一定会把周兴的死怪罪在我的头上，那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裴弘策无处发泄，多活了一天反倒是让他更加的痛苦。不停的唠叨这几句，不但秦明烦了，周边三百来人没一个不烦的。 廖定方仍然抱着一丝的希望，劝裴弘策道:“当务之急，是我等要想办法尽快折返洛阳，或是往……” “啪”的一声脆响，裴弘策骂道:“你想干嘛，真想让我死是不是?回洛阳，你小子的命是保住了，我的脑袋就得搬家。我告诉你廖定方，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廖定方低着头，他怕自己见着裴弘策的脸会一时暴起，将他砍死。此时，一旁的常茂冷眼旁观，心中暗暗为廖定方叫屈，心想:“裴弘策还真是急红了眼了，廖定方也是够贱了。如裴弘策这号人，你跟他玩什么忠心耿耿，能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玩意。” 秦明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廖定方拱了拱手，“我家舅舅心情不佳，他刚才绝对不是冲你发火，在这我替他向廖大哥作揖了。” 廖定方忙说不敢，“这我怎么承受的起，秦副将切莫如此。” 裴弘策一把拽过秦明，教训道:“你干什么?虽然你秦家没落了，连家中祖产都被变卖，可你秦明依旧是我裴弘策的亲外甥，居然跟我养的狗道歉。” “啪!”又是一声脆响，这回去秦明动的手，裴弘策一边脸火辣辣的疼。 “你给我闭嘴吧，老子忍你很长时间了。这一回本可将一切罪责推给周兴，可你偏要弄什么戴罪立功，周兴一路狂追，你就在旁边叫好助阵，那扬基善也是你能抓得住的?开心了吧，周兴硬生生被你玩死了，我看你找谁给你背黑锅。”秦明怒了，他一心只是想求个活命的机会，可这裴弘策却一而再的把他拉下水，更加可气的是，一句人话不听。 裴弘策挨了一巴掌，本就怒火中烧，见秦明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二话不说找家伙就要弄死他，嘴里说道:“你个忤逆犯上的混账，今天我就宰了你。” 秦明动也没动，朱三一个飞扑朝着发了疯的裴弘策就过去了，这裴弘策抬起一脚正好踹中朱三的脸。 “滚一边去，你会再收拾你。”裴弘策恶狠狠道。 常茂趁裴弘策侧身说话的机会，上前死死握住他的手，劝道:“大人，秦明可是你的亲外甥，俗话说甥舅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呀!” “你放开他，我没有这样的舅舅。”秦明也豁出去了，心说:“我怕死是真的，可老子宁愿自己找死，也不愿意被裴弘策累死、气死。” 常茂纠结了，裴弘策是拔了毛的凤凰，但也不是他能得罪的。秦明虽然看起来很有一套，但终究不是个人物，身上连个正儿八百的官职都没有，比拔了毛的裴弘策可能还略显不足。 裴弘策一瞪眼，常茂看着有些发虚，还是廖定方当机立断从背后给了裴弘策一下子，打昏了他。 秦明见状松了一口气，“常茂清点一下人数，其余还有一把子力气扶着点受伤的，咱们不能再歇着了。” 廖定方道:“裴大人怎么办?” 秦明道:“带着一起上路，放在这到半夜非得冻死他。” 常茂挨个数了一遍，回禀道:“全都加一起也就是咱们出发时的零头，三百一十二人。”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古人诚不欺我也!”秦明从不悲天悯人，这回算是头一次。 常茂没接话，举着个火把走在最前面，秦明紧跟着在后，一帮人饭都没吃上一口在山里转了一晚上，才从半山腰瞧见卫玄的大营。 廖定方看了看对秦明说道:“秦副将，咱们是要去投奔大将军卫玄?” 秦明笑道:“如我舅舅讲的一样，回洛阳定然是非死即伤。咱们去见卫玄大将军就不一样了，他也不清楚咱们的情况，大可以说是为了救他才来的，可惜不敌杨玄感的叛军。” 常茂道:“高呀，这样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廖定方皱眉低语道:“秦副将若是早有此想法，为何昨日不跟裴大人明言呢?” 常茂没好气骂道:“我说你小懂不懂好歹，怎么敢当面质问秦副将。” 秦明道:“无妨，我承认昨天是有意淡着我舅舅，他实在是把我气坏了。当然了，我也有点冲动，说到底他是我的长辈，不该那么不给他面子。” 一边常茂说了，“要不是某些人被打了，您也不会那么做，可惜了救了头白眼狼。” “廖某非是不识好歹之人，你有何必多番挖苦。” “哎呦，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常茂不是个直脾气的人，可现在他有心跟着秦明混，自然想表现一下他的忠心。 “够了，赶紧赶路吧!咱们还在山腰立着呢，看这天一会准有大雨。” “不行，裴大人还没醒，咱们必须提前跟他说明白了。”廖定方指了指后面被人背着的裴弘策说道。 秦明好一个心烦，过去拍了拍裴弘策的肩膀将他唤醒，没有料想中的勃然大怒，裴弘策反倒是很客气。 “大外甥呀!昨天是怎么了，你看我都给急晕了。” 秦明也不知裴弘策是不是装的，随意解释了几句，又对裴弘策说道:“咱们现在去卫玄大将军的大营，到了之后一切交给我来讲，您就装作从马上摔下来不能言语就行。” “好好好，一切全凭你做主。”裴弘策道。 秦明心想:“老小子转了性了，这么好说话?” 常茂在路上就提醒秦明，“裴大人素日里虽说不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可他的心胸也绝没有那么大，昨夜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撞了他，就怕他现在不言不语的，憋着坏以后跟您算账。” 秦明道：“没机会了，以后天高地阔我是再也不会跟着他了，连面都见不着他想把我怎么样也是不可能的事。再者说了，我舅舅自身难保，他一时三刻的对我不会有行动。” “但是一定要小心，人心难测。”常茂还是小心提醒道。 秦明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一行人等到了卫玄的大营门口，已经是筋疲力尽，一个个瘫坐在营门前，里面的卫玄说有洛阳的兵马来了，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援军，亲自出来一看才知道，一堆虾兵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