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超能异调局》 第1话，声波气味里的线索 亚兰特共和联邦，伽利略州。 圣码特奥市的仲夏夜，如微光里走出的轻纱女神，习习凉风中飘着心旷神怡。 郊外，凌晨两点半。 月明星稀，乌雀爱哪哪飞。 郊外农场地窖里，自成一格阴暗潮湿。 不知名虫子，缓缓爬过白皙如玉瓜子脸，睡梦迷糊中，脸上凉滑的轻痒。 她抬起手挥掉，抱紧怀里的“抱枕”，翻身继续睡。 半梦半醒间。 越来越冷怎么回事…… 亿言难尽的霉味…… 怀里的东西……手感也不对！ 睡美人毫无心机睁眼。 等待她的，是怀里半截腐烂木头，隐约可辨，雕刻着戴帽子的头像…… “啊――――――――” 惊声尖叫，地窖里无限循环回响…… …… 圣码特奥市区，克里萨汀高级别墅小区，十三栋五楼。 凌晨三点半。 【案发现场:顶级流量女明星，尤兰达的家】 【现场描述:客厅中间拖曳状痕迹，屋内无可疑指纹。】 【案件:尤兰达失踪】 【线索:确认监控无可疑人员； 尤兰达仇人比亲人多，无法根据作案动机判断嫌疑人； 门窗无侵入痕迹； 无法判断作案手法； 失踪前与经纪人通话。】 又一密室失踪案，这次是顶流女明星。 …… 昏黄的城市路灯，慵懒铺满柏油马路。 别墅小区道路旁，两溜整齐高大的夏梧桐，一半披光晕，另一半沉默在阴暗里。 车声由远及近，轮胎碾过宁静的梧桐树影。 卡尔布莱恩从印着“现场勘查”的车上下来，越过明黄警戒线，扫一眼守在楼下两个娱记狗仔。 确认无异常，上楼。 他是联邦特异调查局小组长，负责超能系统案件。 偶尔被普通案件白嫖，这次被伽利略州探长——秃顶的老雷蒙德，半夜夺命连环call，拉来现场搬砖。 雷蒙德是伽利略州的地标——地中海秃顶。 画风特别反人类，中间埕亮光滑，旁边一圈头发却茂密丛生。 得益于平时不修边幅、稀松打理，横看成岭侧成峰。 遇到圣马特奥市刮风天，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 到现场，卡尔带着两只菜鸡组员，小心避开法医竖在地下的小标签，走进屋里。 空气中杂乱漂飞的分子，争先恐后钻进鼻子。 数以亿计的气味分子，在鼻腔内没头没脑碰撞几下，被黏膜捕捉。 经嗅细胞的分辨破译，转化成传导电，沿着神经元，气体情报送进大脑皮层。 “二价铁分子占30%以上，铁锈味说明，挥发10小时以上了。” 天生面色苍白的卡尔布莱恩，黑瞳无焦点，专注感知气味，分析现场遗留的信息，沉声道： “自来水……消毒剂味道，还有洗发水香精味，被害人当时可能刚洗完头。” 憨头憨脑菜鸡探员特蕾希，左手本子右手笔，时不时用食指，抬一下笨重浑厚的近视眼镜，问: “老大，为什么只洗头?一般不是洗澡时洗头吗” “没有沐浴露味道。” 人形气体分辨机卡尔布莱恩，走到客厅，低头，凝视脚下拖曳成条状的干涸深红痕迹。 闭上眼，屏息静心。 耳边慢慢荡来，现场人员十几个亦深亦浅的呼吸声、心跳声…… 忽略杂音，他仔细捕捉、分辨案发现场遗留的声波。 案发当时，音波向四周扩散，继而弱化消失。 残余音波会被墙、其他物品吸收，被他重新捕捉回来。 现场声音可提供的信息很多——嫌疑人身份、作案手法、是否熟人作案、作案动机等。 此时，他的听觉感知，仿佛一群脱胎于耳蜗的小精灵，敏捷地向四周纷飞开来。 听觉小精灵们到处飘飞，拨开时间的层层阻隔，钻进不同的维度空间，辛勤地收集案发现场的声波。 卡尔布莱恩听到： 惊恐尖叫求饶、挣扎踢打的浅浅回声； 椅子和桌上物品咚咚掉落； “呲”一声利器划开皮肤的声音…… 嚎叫声； “唔唔”声后，一片寂静，仅剩沙沙的拖行声…… 男人尖笑…… …… 卡尔布莱恩是“库鲁泰坦尔（音）”系统宿主。 准确来说，联邦特异调查局，所有外勤组员都带超能系统，每个人的系统，作用和维度不同。 系统实际来源于外宇宙空间，是外星高维生物，经特殊通道来到地球，没有形体，只能绑定人类。 跟系统绑定，缔结契约后，宿主随机获得特殊能力。 卡尔身上的库鲁泰坦尔系统，属于5.5维，比人类高2.5维。 绑定成功后，他的听觉和嗅觉，能一定程度跨越三维世界的时间和空间，追溯时空缝隙里的线索。 鼻子比狗灵，耳朵比狗好，破案一路开挂。 这是他穿越到亚兰特国第十三年了。 一开始，孤儿院大爷的哥特式披风、高筒袜、黑色斜裁长袍和宽领带，让他一度误会上帝的善意。 以为投胎到中世纪欧洲，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君主立宪制乌托邦。 慢慢长大才知，亚兰特共和联邦，传说两千年前，亚兰特女神从伊甸园摘走圣慧之果创立。 虽是个架空版的西海岸国，发达程度却跟他前世一致——现代化很完善，飞机火箭、高楼网络，一应俱全，要嘛有嘛。 唯一令人扼腕叹息、捶背顿足的是，亚兰特国的某宝——网购大鳄“酷贩”早已满地开花。 卡尔布莱恩满脑子三百六十行马爸爸，得憋回白日梦里。 后来，事实再次证明，他还是想多了。 从小带超能系统，职业规划书捏在师傅手里，顺理成章，当上亚兰特光荣的人民猎犬。 吃皇粮，打击超能犯罪。 脸苍白得不正常的卡尔布莱恩，收回思绪，闭眼侧耳，道： “嫌疑人是男的，带工具，被害人受伤，打斗挣扎，从浴室门口开始，到客厅，最后到门口。” 菜鸡组员特蕾希偷偷打个哈欠，认真记录。 菜鸡组员尼尔倒拿照相机，按下快门。 今天也是你们来人间凑数摸鱼的一天吗…卡尔忍住了调侃，补充说： “细微的汽油和发动机油味，嫌疑人可能跟汽车修理有关，或近期修过东西。” 案子负责人，伽利略州探长、秃顶雷蒙德，恰好从卧室出来，反手一波诉苦连天： “嘿！伙计！终于来啦！这是特异案件啊!” 一般来说，被害人受伤或者死亡，被嫌疑人转移时，肯定会在撤离途中，留下滴落血迹，或者蹭痕、刮痕。 但现场以外，方圆十里，干净无比。 雷蒙德探长办案二十多年，识途老狗最有力的证明，就是他秃顶的脑袋 万千烦恼丝和脑细胞，都死在错综复杂的案情里。 此时他平平无奇的脸上，紧皱的眉头，轻松夹死一窝苍蝇 是不是超能犯罪由我判断，你就省省头发吧……卡尔心里吐槽，面上无波，道： “雷叔，半夜叫异调局来，很棘手吗” 老秃雷摊开双手，无奈说： “全是无头公案！监控找不到嫌疑人、现场没有任何指纹线索！” 一般的案子，他能赌上头发，亲手解决。 悬案诡案，就得找异调局这群超能挂逼。 “任何线索都没有?” 卡尔怀疑老秃雷在吹大牛，可惜他莫得证据…… “叔可不骗你！不管街道监控，还是楼道监控，没拍到任何行踪可疑的人，更别说掳走个大闺女， 门窗紧闭，无侵入痕迹，就连下水道，我们都刨过了！ 实在没办法啊！这是第37个密室失踪案了！还是大明星！ 上头嚷嚷得厉害，限定72小时内找到人！ 叔头上的‘杰西卡’、‘莫妮卡’、‘伊凡卡’又保不住了！” 老秃雷摇摇头，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他给每根珍贵的头发取名字，以表重视。 道理我都懂……但盥洗室干净得像地产商样品房，刨下水道是哪路操作 谁给你勇气认为五楼能挖地道，梁静茹吗……卡尔腹诽，不咸不淡地说： “也可能，嫌疑人钻了其他死角。” 不再理会唧唧歪歪老秃雷，卡尔走到阳台。 眺望远处的索拉斯加海湾，海平线和漆黑的天空几乎融为伯仲。 这小区不错，能看海景，难怪房价感人。 索拉斯加湾海豚多，深夜也频繁跃出海面，此时却平静得不同寻常。 卡尔侧头听了一耳朵，海豚们寂静如鸡，集体失声。 老秃雷觉得，智商和情商被按在粗砾的水泥地板狠狠摩擦，不服道： “卡尔，你这么说，叔听出了埋汰！要不是真无从下手，也不会半夜叫异调局！” 几个月前开始，伽利略州、弗洛兰特州和北姆州，独居单身男女，陆续密室失踪，登记在案的就有三十六件。 连环失踪案，雷蒙德带组跟了一个多月，毫无进展，浪费不少纳税人的血汗钱。 现在连顶流女星都失踪了。 幕后的人猖狂至此，事态严重，影响恶劣，人人自危 受伤的女明星，还能活多久 失踪的人，是死是活 下一个失踪的，又是谁 人类对未知充满恐惧，网上猜测满天飞，联邦总部被了几千万次… 上级部门一旦感觉官帽和椅子不稳，就会丧心病狂施压。 短短几个小时，老秃雷排查完所有关系人，勘察现场，地毯式搜查，巴不得，把楼下天花板都掀了 可现场有且仅有，这条彩虹飘带似的血迹，跟其他痕迹若干。 被害人失踪，打斗痕迹里，没遗留任何指纹跟多余的dna——老秃雷只能盲人摸象，纯抓瞎！ “连环失踪案，第一个失踪者，是什么人”卡尔转身问 “是女老师，单身独居，一个多星期不上课，不接电话，系辅导员到她家，撬开门，发现屋子有缠斗痕迹，报的警。 老秃雷补充道： “之后所有失踪案，都大同小异，现场线索不够，失踪者就没找回来过。 也没发现无名尸体，失踪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零散分布在三个州各个方位，无从下手啊……” 他幽怨看着卡尔，就差捂住嘴，不让眼泪掉下来。 特异调查局直接归联邦司法部管，跟联邦调查局平起平坐。 不但权限大，可先斩后奏，还带超能——本领高、架子低，不流行官僚主义这套。 实乃居家旅行、破案侦察，必备良师益友。 异调局协助调查过无数案件，虽大部分是哑炮——没有超能系统参与，但超能卡尔布莱恩，对现场强大的勘察、分析能力，是老秃雷这种，靠科学技术和经验的刑侦老狗，拍马追不上的。 现场半个脚印没留下，干净诡异，卡尔皱眉。 某些犯罪分子，跟一般人类思维有差距，有可能是洁癖加强迫症，追求完美也说不准。 他屏息静心，再次洄溯，女明星尤兰达被掳走时的声波。 辨别着细微之处… 依旧是摸棱两可的残余声波。 那就……时间线再往前一点… 再前一点… 声波倒带，回到打斗声开始前，女明星跟经纪人通电话。 七零八碎的聊天，声波残留太弱，内容几不可闻。 不停倒带、反反复复聆听，掰碎、揉烂……终于卡住关键时间点。 嫌疑人出现在女明星面前： 声线娇媚的尤兰达，被吓得心脏骤缩，高声尖叫: “你是谁?璐亦丝那个贱人派你来的?!” 璐亦丝 卡尔猛睁开眼。 顶级流量小花、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安伯！ 第2话，女主去哪儿了? 卡尔把听到的残音，如实告诉雷蒙德。 “尤兰达一看到嫌疑人，立刻提璐亦丝安伯，肯定是嫌疑人让尤兰达联想到璐亦丝，起码有一定判断依据。” 老秃雷叔分析道。 卡尔说：“问过尤兰达经纪人么两人有没有过节” “问过了，过节多如牛毛，璐亦丝安伯还威胁过尤兰达，说让她无声无息消失。” 老雷认真道： “我们正打算传唤璐亦丝，肯恩！联系璐亦丝公司！” 伽利略州调查局腿脚最利索的肯恩，脚底抹油消失。 锁定璐亦丝安伯，老秃雷大喜，跟卡尔提起其他失踪案，薅羊毛手法炉火纯青： “卡尔啊，三十七失踪案，失踪者间，无任何关联，你怎么看” 卡元芳道：“如果同一人或同一伙人作案，无差别的随机犯案动机是什么为犯案而犯案” “应该不是正常人，意图诡异。” 老雷叔指着空气下结论。 虽说立g是一种预判的作死，但探员办案，不可避免做各种假设。 卡尔同意，道： “若作案人有系统超能，就可轻松避开监控，悄无声息掳走失踪者，但其他失踪案，不一定都跟尤兰达有关。” 过了一会儿，跑腿专业户肯恩带来噩耗： “头儿，璐亦丝失踪了，她的助理刚报警。” “神马！” 老秃雷一个头两个大，两眼泪汪汪： “这！这还让不让人活！第三十八件失踪案！我怎么这么倒霉！” 他盯着冷酷的卡尔，可怜巴巴地说： “卡尔，你不帮叔，叔死给你看！” 油腻资深大叔的人设，拿了梨花带雨的剧本……卡尔深深斜了他一眼，言简意赅： “去现场。” 熟练避开雷莲花的一哭二闹上蹿下跳。 下楼后，顶流明星尤兰达家附近，蹲守的娱记狗仔已人头涌动、蠢蠢蠕动。 娱记们在警车响起后，呼朋唤友，开启敏锐的八卦嗅觉雷达，围在警戒线外，伸长脖子等瓜。 卡尔面沉如霜，披开来势汹汹的记者和问题，挡开麦克风，赶往璐亦丝失踪地点。 …… 凌晨四点半。 圣马特奥市，安德鲁区，《风声里诉说你》外景片场。 景拍了好几天，剩半天能撤离，但女主不见了。 卡尔刚下车，明黄警戒线外，有个跳脚嚷嚷的年轻男人，正跟探员起冲突。 该男子叫艾维斯安伯，长身长腰长腿，身高超一米九，上穿哑光皮夹克，下穿磨白牛仔裤，均匀裹着两条长腿。 黑棕短发，轮廓干净分明，直挺鼻梁，整齐双眼皮，端是百里挑一的好样貌。 可惜浑身散发着痞气，站得吊儿郎当，说话或看人时，总提起半边嘴角，显得不正不经。 “怎么回事?” 卡尔扫一眼腿长两百米的艾维斯安伯，问现场探员。 后者对他庄重敬礼，没来得及答话，话筒就被中二无敌的艾维斯安伯抢走: “嘿！长官，您是老大对吧?璐亦丝是我妹妹，他说璐亦丝涉嫌另一桩失踪案，愣不让我碰这台保姆车。” 艾维斯打量卡尔，这位探长很年轻，银灰头发，乌黑眼珠子。 苍白没半点血色的脸，身材削瘦挺拔，仙风道骨，虽不至于驾鹤东南飞，但气质颇不食人间烟火。 卡尔穿着深棕玄乌磨砂皮马甲，马甲左口袋缀几个铜环，肩膀左一右二地，贴着铜环皮扣。 对开的马甲既不装拉链，也没钮扣，而是用铜环皮扣扣住。 裤子是深棕玄乌束脚功夫服，有点像跆拳道裤——异调局典型复古的制服。 亚兰特国的女装，非常现代且多样化，跟卡尔前世二十一世纪铺天盖地的女装无二。 但男装偏传统，深色为主，样式简单，充满浓郁的哥特式风格。 卡尔冷冷看他，正要开口驱赶。 却发现艾维斯安伯好看的双眼皮，瞪得滚圆，抬起不礼貌的颤抖食指，指着卡尔，惊讶得质壁分离： “你你！身上有超能系统!” 他看到白脸卡尔身后，映着一片深红虚影。 库鲁泰坦尔系统，岁月静好地坐在卡尔肩膀上，跟宿主动作一致——冷冷看着艾维斯。 “你身上！为什么有系统!?” 艾维斯安伯再次举手发问。 他夸张倒退两步，努力控制下巴，不让它掉到地上。 卡尔的系统，看起来可傲娇，一米高，短腿，浑身红，细眉大眼，小虎牙白花花外露，头上的火焰状冠子是白色。 比艾维斯身上的“潘多拉”系统好看多了。 “你能看见系统?”卡尔皱眉，显然不信。 “从小能看见，我身上也有！从我爸那儿转移来的，潘多拉星系，五维的，但一直没缔结契约。” 艾维斯震惊不过三秒，打回原形，语气像小区遛狗大妈，遇到别人家的狗，很八婆地评价两句： “啧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白色冠子的系统，它多大了，挺好看的，是姑娘吗” “……系统不分男女的，你真的……能看见?一般没缔结契约的人类，没有特殊能力，就算有，也不一定能看见它们。” 后半句是肯定语气。 “我家系统叫‘庄庄’，特别资深。” 艾维斯趁机，装了一个游刃有余的批，说： “庄庄跟维度通道守门人渗透过，比一般系统强，不能‘一般来说’。” 他的‘庄庄’，正挂在他脖子上，也是身高一米左右，浑身深红，金色火焰状冠子，膘肥身健，体型均称。 这时，雷蒙德的车到了。 他从警戒线外钻进来，本能驱赶位列闲杂人等的艾维斯安伯，说： “这位先生警戒线外面谢谢！” 艾维斯纹丝不动，心想，这位秃顶糟大叔，这体型，能意气风发地抓贼么 “老子是璐亦丝的哥哥艾维斯安伯，也是经纪人。” 然后底气不足，强调了一句：“亲哥，长得不像。” 劳模雷蒙德在外人面前，习惯端起专业探长的架子，问： “那么这位亲哥，你知道璐亦丝安伯去哪儿了吗” “我要是能联系上她，还在这里跟你瞎哔哩吧啦” 艾维斯猛然被提醒妹妹不见了，顿时没了装批心情，恢复无能狂躁，退出警戒线外。 老秃雷不再理刁民，背过身对着卡尔，道： “尤兰达失踪了，璐亦丝也跟着失踪了这也太巧了！我觉得，有四种可能： 璐亦丝指使人，把尤兰达绑了，畏罪潜逃； 第二，绑走尤兰达的人，顺手把璐亦丝绑了给尤兰达作伴； 第三种，他俩失踪没关联，是俩案子，第四，璐亦丝安伯只是玩消失。” 在警戒线外偷听的艾维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秃顶大叔写舞台剧……阴谋论俱乐部高级会员 他大步向前，振臂高呼，义正言辞地反驳： “不可能！那丫头是死宅，没朋友，天天搬砖，不是上节目就是拍戏！哪能绑走别人！” 说话也不消停，单手插在牛仔裤口袋，站得歪歪扭扭，俨然这条gai最亮的仔。 “安伯先生，请退出警戒线外，你这样，会破坏现场，璐亦丝和尤兰达有过节，还在公共场合，威胁尤兰达，她有作案动机。” 卡尔点到为止，解释道。 艾维斯安伯哑口无言…… 女神璐亦丝，是伽利略州神话电视台的艺人。 多才多艺顶流尤兰达，则是全国最大ag娱乐的门面。 两人算同期出道，她们不和，像万花丛中一点绿，圈内公开的秘密。 璐亦丝根浅背景大，据说亲妈是电视台举重若轻的人物，靠不俗演技，和“上帝吻过面颊”的天仙姿，跟尤兰达分庭抗礼。 尤兰达高贵美艳，浑身才艺，十一岁出道，在ag几万练习生中杀出重围，登顶娱乐圈高处不胜寒的地皮，骄傲且优越感爆棚，打心眼儿看不起才艺浅薄的璐亦丝安伯。 偶尔一起上节目，两人对话风格就很魔幻，尤兰达狗嘴里吐不出半截人话，把璐亦丝吃得死死的。 再加上几千万粉丝，总拿俩顶流来比较，时不时爆发大型网络口角，一个个宛如吵架学校荣誉毕业。 一来二去，女星双方人马，敌意盎然。 资本爸爸们火上浇油，广告选角时犹豫不决，来回横跳——这一季选尤兰达，下一季预定璐亦丝安伯。 跟利益相关的竞争苗头滋生，就没人能淡定了。 据不完全统计，情商普遍不高的尤兰达和璐亦丝，公开场合，无数次“不欢（撕）而散”。 第3话，破局 “发现璐亦丝不见的，是谁?” “璐亦丝的助理。” 顶级流量小花的助理阿黛拉，外柔内刚的妹子，黑框眼镜，披着长黑直发，发帘儿在头顶扎成小揪揪。 “璐亦丝是在车上，等换场时不见的。” 阿黛拉心里急得热锅烤蚂蚁，面上勉强保持镇定，说话还算条理： “她在保姆车里休息，嫌车里闷，没关车门，我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司机呢”卡尔问。 “一直是我开车，今天赶夜场，另一个助理提姆没来，我跟剧组的人在附近找了很久，确定没回家，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她手机丢在车里……” “当时璐亦丝，坐在这个位置吗” 卡尔指着保姆车后面靠右的座椅，问道。 “对……您怎么知道?” 小助理阿黛拉觉得，这位脸白白的探长，外貌少年感重，气质却很老成，阴柔而凌厉，却莫名让人心安。 让人心安的卡尔布莱恩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周围的空气。 嗅觉细胞肆意捕捉空气中的气味分子，气味信息争先恐后，涌入神经细胞电流区…… 他闻到了： 璐亦丝安伯特有的幽香，带着暖暖的体温，从化妆品的化学味道里脱颖而出…… 可惜这阵幽香，被一股刺鼻味道割裂开，即使很轻微，他能分辨出，是乙醚特有的辛辣味。 确认完味道，又聚精会神回溯几个小时前的声波。 从片场散乱的背景声里，艰难捕捉到短促的“唔唔“声，紧接着是手打在真皮座椅的“嘭“声…… “她被人弄晕，带走的！” 下了结论，卡尔开始盘算搜索手段。 旁边又响起不一样的声音：“谁特么敢绑走老子妹……” 艾维斯安伯话没说完，就被阿黛拉的小手捂住嘴，警告道: “你想全世界都知道璐亦丝不见了吗“ 艾维斯血压上来了。 璐亦丝的戏，耽搁半天功夫了，这无疑是跟合同对着肝——旷工要赔天价违约金，并替换主角。 再不找回来，他们的妈，大概会让他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安享中晚年。 “先查附近监控，所有车的行车记录仪，都要查。” 卡尔跟雷蒙德达成共识，决定先走传统搜查路线。 异调局菜鸡特蕾希，带人查监控和行车记录仪。 菜鸡尼尔跟痕迹检验员一起，拿硅化银大刷子扫指纹并拍照。 老秃雷则带着他三个队员，在现场附近排查，问询…… 卡尔留守原地，闭眼，将闻声辨听放到最大。 这一刻，世间所有嘈杂，尽收耳底。 远方，亚兰特山脉上的风，从最高的乌仲米达山峰上磅礴而下…… 亚兰特国的首都，距离圣马特奥市几十公里外的科芬市，矗立天地间的亚兰特女神雕像，依旧宏伟神圣不可侵犯，偶尔有鸮鹰降落，展翅离开的“扑哧哧”声…… “你们这样大海捞针，牛年马月才找到人?老子妹子，不知道挂掉多少次了。” 警戒线外的艾维斯安伯，总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做出不妥当的发言: “她是神话电视台的摇钱树，不能少一根毫毛！” 闻声辨听被打断，卡尔转过身，缓缓道： “安伯先生，您有时间抱怨，还不如想想，怎么找你妹妹，我们还要问话，她是尤兰达失踪案的重大关系人。” 尤兰达的下落，比璐亦丝赚钱重要。 他也不想大海捞人。 但嫌疑人能躲过监控，侦察难度很大。 闻声辨听逐一排查方圆一百多公里，需要不少时间。 艾维斯安伯终于破防，坦白： “长官同志，我妹妹耳环上，有追踪器，遥控就在这台车里，我想上车。” “让他上去。”卡尔松口放人进来。 艾维斯钻进车里，在副驾驶前抽屉里，摸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遥控器，黑白屏幕，带五个按键。 他捣鼓几下，屏幕上出现一闪闪的蓝点。 是他们现在的位置，他期待的红点——璐亦丝的位置没出现…… “警官，可能距离太远，追踪不到啊……” 希望的火苗熄灭，艾维斯差点砸了遥控器。 突然，他福至心灵，想起什么，急促地说： “我刚才偷听你说！璐亦丝是被弄晕带走的是吧！ 我记得，几天前，她的官方主页评论区，有个疯子，留言要带走璐亦丝，关起来。” 工作室每天管理璐亦丝安伯的官方主页，删评互动等，他对这条留言印象很深。 评论的人，不是神经病就是妄想狂，或者两者皆有；不是药吃多了就是吃错了，或者两者皆有。 刚才卡尔说，璐亦丝被弄晕带走，他立刻想起该神经病。 卡尔对着蓝牙耳机，向州局调度员下指令： “伊薇特！璐亦丝官方主页，评论区里，说要带走璐亦丝关起来那个人，定位他的ip地址！” 胖嘟嘟的异调局调度员伊薇特，接到指令，小胖手往嘴里塞了一片蟹籽鱼皮，嘎嘣脆嚼满口香。 随后运指如飞，键盘上一顿狂击猛如虎，迅速找到评论，分析ip地址，回复道： “头儿，信号在南怀区！具体位置……暂时找不到，是太空卡。” “安伯先生，南怀区，上车！” 卡尔的想法是，只要一路向南，进入追踪器信号范围，就能找到璐亦丝，或者耳环。 车往南走了二十多分钟，艾维斯发现新大陆，叫起来： “找到了！东南方五十公里，是郊区！” 一行人两辆车，加速行驶，卡尔关了红蓝闪烁灯，老秃雷手搭在腰间。 车上的人神情严肃，艾维斯也跟着紧张起来，把袖子挽起。 到达红点附近，一个带小院子的农场。 “汪！汪汪！” 车声撕开宁静，白色猎犬冲出院子，不识好歹，对他们狂吠，一看下来两车人，来者不善，夹着尾巴溜进院子里。 刚下车，艾维斯心脏跳动如擂鼓。 他和璐亦丝是双胞胎，两人还是细胞状态时，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了，打架从娘胎开始。 这对双胞胎有个神通，若一方巨大情绪或身理波动，距离几十米内，对方能感受到。 比如现在，他没来由心跳加速，内心惧意无限放大，璐亦丝肯定遭受着心理承受线以上的恐慌。 “璐亦丝在这附近！”他大叫出声，四下张望。 这时，房子里灯亮了。 透过矮矮的院墙，他们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从屋子里出来，斜眼、尖嘴猴腮，看到一身浩然正气的卡尔他们，第一反应是逃跑。 “这王八蛋身上有超能系统！！你们小心点！” 艾维斯提醒道。 他看到斜眼男后背，一片巨大的、深红的、菠萝状影子——超能系统正耀武扬威…… 老秃雷和另外两个探员反应迅速，冲过去追到院子侧门，斜眼男突然消失在门口…… 随后，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瞬间移动，穿墙过门，十分诡异！ “哎妈呀！他不开门就进去了！” 老秃雷惊得跳起来，“卡尔！怎么办” 他们都是凡人之躯，不敢轻举妄动。 “破门进去！他的能力，应该是‘迅闪’，没有大杀伤力。” “嘭！” 老秃雷照办，撞开门，追进院子。 “特蕾希，你在车里待命，尼尔，随时准备防御！” 卡尔说完，转身对艾维斯发号施令： “安伯先生，给我具体方位，我跟你救璐亦丝！” “屋子后面！” 艾维斯盯着追踪器遥控，领着卡尔，绕到院子另一边。 在塌了半边的木棚下，手脚并用，扒出一个黑乎乎的入口。 他率先弓腰跨进去，后背被头顶的土块磨破了衣服。 卡尔跟上，对着他的后背，有点尴尬。 第4话，毛毛虫的临时契约 往下走没两步，就踩到平整地面。 咸菜味扑面而来，地窖不大，摆着几个破水缸烂瓦罐。 破烂地窖里，居然装着崭新的铁栅栏，格格不入。 艾维斯人狠话贼多，骂骂咧咧，提起全身蛮力，以肩膀后背为发力点，撞击铁栅栏。 “嘭！咔咔……” 铁栅栏颤抖鸣响。 一次不开，再来一记！ “嘭！砰……” 铁栅栏应声倒下，搅动地窖里的霉腐味。 地窖尽头角落里，缩着一个浑身发抖、长发乱成鸟窝的女子。 时不时抽泣两声，已筋疲力尽。 听到声音，她瞳孔扩大，战栗和寒气从脊柱升起。 牙关打颤的声音，回响在暗仄的空间里。 她惊恐抬头，隐约辨认出艾维斯修长的身形。 “呜呜呜…艾维呜呜该死！……救命……呜呜……” 泣不成声，崩溃不得动弹。 凄惨的求救声……卡尔的心脏狠狠收缩几下。 好像被狰狞的大手，贯穿而入——璐亦丝的惨状，让他想起，他那只能用手语沟通的妹妹，小时候凄惨的场景。 痞爷艾维斯安伯口吐芬芳，赶紧走过去，想把璐亦丝捞起来。 这时，地窖闪来一道黑色身影。 尖嘴猴腮斜眼男，凭空出现，架起璐亦丝，还不忘捡起地窖另一角半截烂木头。 在黑暗的掩护下，冲开艾维斯和卡尔，拖着璐亦丝跑出地窖。 到手的亲妹子，又被抓了！ 艾维斯大怒，转身、飞扑抓住斜眼男的腿，脸上结结实实被踢了一脚。 “擦！” 第n次出口成脏…… 斜眼男拖着璐亦丝跑出地窖。 速度之快，凡胎人眼可见的，仅一闪一闪的残影。 “抓住他！” 脸上挂着紫红脚印，艾维斯迅猛爬出地窖，大喊。 可惜，谁都追不上斜眼男。 外头的人，甚至没反应过来…… 卡尔和艾维斯眼睁睁，看着璐亦丝被活生生带走，仿佛预见了凄惨的下场…… 被冒犯还是小事，毕竟人活着，缺胳膊少腿就很绝望了，更别说死…… 此时被拖行的璐亦丝，双胞胎的心身感应，让她脸上也火辣辣的。 后知后觉，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龟犊子！踢了艾维的脸一脚！ 居然打脸！ 打艾维相当于打我！ 我的脸比命重要！ 居然打我的脸！ 璐亦丝安伯出离地愤怒…… 她堆积过高的恐慌、对人姓的失望、悲愤膨胀到顶点。 如原子弹爆发般，炸起蘑菇腾云…… “要你的命！” 漆黑的空气里，迅速泛起红色涟漪，淡淡的红雾，凭空凝结。 方圆几里，温度骤降，凉气钻进所有人的背脊骨。 璐亦丝身后，蕴出一大片殷红烟雾，像无数触手，又像化到水里的糖。 反反复复消散凝聚，膨胀扩大。 烟雾好像有生命，灵活分出一股，绕过斜眼男的脖子，扼住，收紧。 “救……” 斜眼男来不及发第二个音节，失去声带功能。 反转太sao，闪了在座各位的腰…… 女神璐亦丝面目冷峻，整个人被风暴般的赤雾包围。 浓稠的红雾，翻滚弥漫，形如末日。 空气里的杀气太重，让人有下跪的念头。 璐亦丝安伯的眸子里，映着一片黑红，除了赤红烟雾，什么都没有，包括眼珠子。 她逐字低吼：“你竟敢打脸！” 刚说完，斜眼男“唰”一声飞上半空，双手掐紧脖子，双腿乱蹬，只能发出一串气音。 貌美如仙的柔弱被害人，反杀劫持者…… 这变故……在场的人，感觉大脑和表情严重不够用。 艾维斯看到璐亦丝身后，逸出的深红色虚影。 虚影额头上，长出半米长的犄角，虚影跟璐亦丝重合，变成怪物…… “是维度通道守门人！又犯疯了。” 平时傻白不甜，双商不高的高颜值艺人璐亦丝安伯，眨眼间，换了一副地狱阎王的面孔。 冷淡男卡尔，胸腔里怜香惜玉的柔情，看到璐亦丝把斜眼男吊到天上晾晒后，莫名解气…… 亲哥艾维斯大骂一声，“老子就知道!” “这死丫头身上，有维度通道守门人， 六维的，一激动就发狂!老子的妈，就是怕她杀人，才给她装追踪器。” 特蕾希和尼尔，加上老秃雷共六位，全员目瞪狗呆。 他们心里想法比较直接:此情此景，是我等凡人不配了。 凡人的阵营束手无策，卡尔身上的超能系统，不具备战斗功能。 艾维斯承受了，和他人设不符的压力，隔空喊话： “歪！璐疯子！快放下！你敢伤他！妈不会放过我的！” 璐亦丝殷红空洞的双眼，嵌在她完美白皙的脸上，秀发翻飞，声音威严无比，还带着浑厚的双重音，道： “他该死！” 半空中的斜眼男，双手死死抓着脖子，双腿乱蹬，发出断断续续，痛苦的惨叫。 赤雾越发浓郁，在场的人，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红的。 方圆一里，重力越来越大。 牛顿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这红雾是什么！” “快想想办法吧！” “嫌疑人要死了！” “膝盖好疼!” 噗通一声，一名警员跪了。 接二连三的噗通声，现在支撑他们三观的，是膝盖。 最后站着的，只有卡尔。 艾维斯想接近璐亦丝，用大耳刮子唤醒她，可周围的重力场不允许。 他没走两步，不得不跪倒在地，膝盖埋进泥土里，烙到锋利的小石头。 只好五体投地，匍匐前进，宛如一条契而不舍的毛毛虫。 充分利用腰力，努力克服重力，拼着膝盖骨粉碎的风险，一扭一扭，艰难爬到璐亦丝脚下。 一把抓住她的脚，抬头再次喊话: “璐疯子！住手！这王八蛋会死的！” 璐亦丝低头看他，开口说话，空气里重叠着两个声音。 一道空洞浑厚的声音，煞气重重，充满毋庸置疑的威严和霸道——6维通道守门人的声音。 另一道是她理智全失的嗓音： “把我关在地窖……他该死呜呜呜！” 凶狠跟可怜并存，矛盾极了…… 她不但没放人，反其道而行，举起右手，对着半空的斜眼男，手做鹰爪状。 手背上的青筋，和三根指骨突起！ 空中吊着的斜眼男，挣扎得更起劲了…… 她慢慢收紧手指，斜眼男连气音都发不出，只剩短促的痛苦闷声，双腿蹬直，晕了过去，半空中生死未卜。 卡尔脸色更苍白了，顶着好几倍的地球重力，隔着浓厚的赤雾，喊话： “安伯先生！你有办法吗你的系统力量，能用吗” “我试试！” 大型毛毛虫艾维斯，眼观鼻，鼻观心。 拼命他身上那位叫做“庄庄”的潘多拉系统，求助道： “在吗亲” “亲，在不在” “亲，我需要你！” “亲，我有麻烦，想跟你缔结临时契约……” “亲，是这样的，我妹妹身上的通道守门人，又发狂了。” “亲，我只要一秒能量刀，条件你开。” “亲你听见了吗” …… 五维庄庄，被了无数次，戳了无数次，终于回答: “看右手，力量给你了，契约条件，你协助我吞并五只系统， 等力量消退后，契约期限会浮出来，下线了，我也怕守门人。” 毛毛虫艾维斯感动得涕泪横流，宛如眼里进了砖头——关键时刻，还是爸爸给力！ 突然，他觉得右手不对劲儿，源源不断、细如丝的冰麻感袭来。 右手沁出一层霸道的红雾，向周围强势散开，跟璐亦丝的赤雾，互相排斥后扭在一起， 他右手越来越红，血管都透明发光似的…… 麒麟臂已经充满力量！ 第5话，正义与代价 艾维斯甩直右手，凌空挥舞一圈， 只见右手涌出一大片亮眼红光，直冲半空飘的斜眼男。 红光像把锋利的宝剑，砍断璐亦丝红雾那一刻，斜眼男掉下…… 可怕重力场，终于消失！ 牛顿岌岌可危的棺材板，保住了…… 艾维斯赶紧跳起来，平伸双手，仰头瞄准，试图接住掉下来的斜眼男。 这王八蛋不能死！ 他死了，璐疯子会掉粉、掉金、掉人设！ 不但演艺生涯拦腰毁，还会被起诉！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妈，会打断他所！有！肋！骨！ 可惜“超人公主抱”没能瞄准…… 失去知觉的斜眼男，像块石头一样，砸在艾维斯身旁半米处。 伸直双手的艾维斯: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接住他…… 肋骨已提前隐隐作痛…… 他僵硬地转身，僵硬地探出一根手指，僵硬地放在斜眼男油腻的鼻子下。 “呼!活着!” 他跌坐在地，抬头大口呼吸，右手发麻发抖，使不上力气。 奇怪的重力一消失，卡尔也冲过去，接住昏迷的璐亦丝。 她歪倒在卡尔怀里，倾国倾城的脸，满是泪痕和污渍，身上没半丝热气，估计是地窖凉的。 “带回去。” 卡尔扒下外套，包住璐亦丝，抱起钻进车里。 老秃雷把斜眼男拷上，抬进另一辆车里。 ………… 凌晨六点，圣马特奥市，伽利略州调查局，正是晚班和早班交接时间。 9号审讯室。 尖嘴猴腮斜眼男，经简单治疗包扎后，被提到审讯室，变成歪嘴斜眼男。 他头上缠着绷带，脖子挂着脱臼的左手，左边太阳穴到颧骨乌青一片。 耷拉着脑袋，被铐在椅子上。 保险起见，整个人被绳子紧紧缠在椅子上，像一只等下油锅的蚕蛹。 高个子艾维斯能看见别人的系统，特允许参加审讯。 此时艾维斯正喧宾夺主地，吐槽斜眼男： “呸！人渣！身上的系统还在，变弱了一点！他的系统长得像菠萝，不知道哪个旮旯的！” 卡尔和雷蒙德看了艾秀儿一眼，继续低声交谈，小声争议着。 最后老秃雷妥协，出了审讯室，带人去查斜眼男的老窝。 卡尔坐到斜眼男对面，阴沉开口： “为什么抓璐亦丝?” 斜眼男纹丝不动。 卡尔很有耐心，冰冷的语气契而不舍： “我们都知道，你掳走璐亦丝的作案手法， 迅闪的能力，源于身上的系统，它们是外星生物。” “你的系统，几维的哪个星球的” “什么时候苏醒、什么时候缔结契约?” “同伙呢?” “尤兰达也是你掳走的吧她现在在哪?” “其他三十六个失踪者，他们在哪里?” 尤兰达失踪超15个小时，得尽快从斜眼男嘴里，撬出线索。 可不管问什么，斜眼男都不作声，低着头，呲呲尖笑，令人毛骨悚然。 一警一贼僵持了好一会儿，老秃雷传回更多情报。 他带大队迅速出动，去斜眼男家盗水晶。 用一切技术手段分析他的手机，联系传唤家人、朋友、工作单位…… 斜眼男叫弗雷德里克，38岁，小学肄业，寡居，郊区农贸市场打零工为生。 老秃雷翻遍他家每个死角，发现很多璐亦丝的海报和周边产品。 房里甚至有几个定制玩偶，都是用璐亦丝的照片…… 是个恶心的粉丝，可推断作案动机。 至于社交，附近邻居很少见他出门。 近来社交聊天软件“飞信”联系最多的，是一个叫“孤舟”的人。 他跟孤舟的聊天记录，全是语音通话。 如果三十六人失踪案跟斜眼男有关，孤舟很可能是共犯。 心系被害人，心情跌入谷底，卡尔把卷宗“彭”一声丢在桌面，凌厉地问： “尤兰达究竟在哪里！” 斜眼男终于开口：“如果我告诉你，放了我么” “放你个大西瓜！长官问你话呢！你要是个p，早放你啦！” 艾维斯修养比不上专业人士卡尔，忍无可忍，只想提刀削他。 卡尔意味深长地看他，心想你可真秀…… 艾维斯尴尬一笑很真诚，指着斜眼男，说： “不好意思，您来您来！您老来！” “我比你小一岁。”卡尔纠正。 “好吧，我比你大。” 白脸卡尔布莱恩：…… 艾维斯被请出门外。 他坐在审讯室通道，冰凉的钢铁椅子上，用纸杯喝着廉价速溶咖啡。 西北风配速溶咖啡，这西北风带脚丫子味！ 还时不时被路过的警员踢到脚。 “抱歉！” “不好意思！没注意您的脚！” “啊！sorry” 擦！眼睛不用的话，就捐给有需要的人…… 腿长两百米艾维斯，心里mmp，脸上喵喵咪，大方得体地说： “没关系，不痛不痛，还没断。” 审讯室内。 卡尔冷着脸，继续跟斜眼男博弈： “孤舟是谁尤兰达和其他被害人在哪里” 斜眼男依旧低着头，噙着笑。 似乎观赏卡尔束手无策很好玩，内心的扭曲，显露无遗。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很快查到。” 卡尔不着痕迹叹了口气，道： “现在不说，到法官面前说吧！ 你被当场抓捕，证据确凿，非法禁锢和故意伤害，跑不掉的。” 他双手撑桌面，身体前倾，靠近斜眼男的脸，直视对方眼睛，声音充满诱惑： “如果你肯说出，尤兰达和其他失踪者下落， 供出同伙，自首态度良好，我可以跟法官求情，争取缩短刑期、缓刑或监外执行。” 这番怀柔审问，斜眼男终于有点反应，抬头看他。 当然卡尔只是画大饼，斜眼男不开口，兵不血刃不现实。 在他供出同伙、破获其他失踪案之前，尽量给点好处，稳住他弄点线索。 三十六失踪者，渺无踪迹太久，从其他现场照片可判断，失踪者非死既伤。 斜眼男若参与，大概率会牢底坐穿，或被亚兰特女神正义的箭矢打穿。 “我是联邦特异调查局的组长，负责超能犯罪， 人类跟系统绑定后会做坏事，大多数是被诱导的， 系统会激发、放大你心中的恶，缔结契约后，给你某种能力，让你去作案。” “它们以人类恶念为生，你越恶，系统越强大且长寿， 系统苏醒之前，你根本做不到，悄无声息掳走尤兰达和璐亦丝， 是你身上的系统，让你有瞬间移动，穿门过墙的能力。” “你一定跟三十六失踪案有关， 只要提供重大线索，我可以考虑…… 不追究刑事责任，撤销你部分起诉，怎么样” “我还能回收你身上的系统，降低甚至完全消除社会危害因素，我认为没必要坐牢。” 他再次强调： “只要你供出同伙，配合我们破案，我会在起诉意见书里，为你求情，考虑十分钟吧。” 卡尔这番话很有迷惑性： 第一，我对你感同身受。 第二，我明白你是误入歧途，甚至身不由己。 第三，你的犯罪，是被提供了有利条件，收回条件，你还是一条想犯案却无能为力的傻批。 成功地把罪魁祸首，转移到系统身上。 他出了审讯室，留斜眼男独处一会儿。 审讯室走廊。 艾维斯收敛着长腿，缩在长椅上，像大人坐在小孩凳子上，显得有点滑稽， 卡尔坐到他旁边，开口道： “安伯先生，刚才抓捕时，你为什么拼命救嫌疑人他可是伤害了你妹妹。” “如果他有罪，我希望用亚兰特女神的正义来制裁他，而不是付出璐亦丝有污点的代价。” 艾维斯脱口而出，非常认真。 卡尔身心震撼，没想到艾维斯小同志，思想觉悟创新高。 他想起很久前，从联邦政府监狱里，把某人捞出来的情景： “你为什么不出手任由他污蔑你” “如果他有罪，必须由亚兰特女神的正义箭矢贯穿他的谎言，而不是弄脏我的手。” …… 卡尔眼神柔和下来，轻轻问： “我听到你和系统说，临时契约条件是吞并5只系统，有兴趣回收里面那只吗” 艾维斯受宠若惊，指着审讯室， “你让我……吞噬斜眼男的系统” 卡尔颔首。 第6话.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 “我家庄庄，没吞过这么强的系统，会不会辣喉咙” “你不是第一次缔结临时契约，也不是第一次吞并了，对吧。” 卡尔拆穿他拙劣的掩饰，似笑非笑看着他，继续说: “你看似玩世不恭，却藏着许多秘密， 你的系统、璐亦丝身上的维度通道守门人， 如果不是她被掳走，估计没人发现， 圣马特奥市还有大杀伤力系统， 这么大安全隐患，你们完全知情，甚至你父母，知道更多。” 擦……差点忘了，他是个当差的……艾维斯抓着一次纸杯的手，顿在半空。 刚想尬点废话，糊弄过去，卡尔电话响了。 正好省了他瞎扯淡的功夫。 卡尔听完特蕾希的电话，“嗯”了一声，站起来说: “璐亦丝醒了，在附属医疗中心，走，看看去。” 他们前脚刚走，审讯室的通风口，慢悠悠浮出丝丝缕缕的金色烟雾…… 凡胎人眼看不见的澄金轻雾，像有眼睛似的，试探地冲击两下百无聊赖坐着的斜眼男。 见后者毫无反应，迅速包裹他…… 坐在审讯室后头观察室里，透过单面透视镜，正盯着斜眼男的胖妞伊薇特，目不斜视。 左手捏着干煸龟爪螺，吃得有滋有味。 异调局是联邦司法部的直属亲儿子，不设分支机构，目前全国有十一小组。 就是块方便砖，哪里有超能犯罪哪里搬。 砖头们没有专用办公地点，仅在各州调查局划分办公区域，跟州警们同吃同住。 审讯室、法医科和痕检科等相关部门也共享。 审讯室的结构，其中一面墙是反光镜。 里面的人看是镜子，镜子后面观察室里，透过玻璃，审讯室内一览无遗。 可互相监督、防刑讯取供、观察犯人微表情动作、或有突发情况迅速报告。 此时审讯室内，斜眼男突然疲惫不已，上眼皮看不惯下眼皮，老想揍下眼皮。 他晃晃头，清醒不到一秒，又开始犯困。 小鸟啄米般，头一点一点的。 胖妞伊薇特眯着眼寻思了一会儿，觉得不算隐患，决定按兵不动，继续盯梢。 伽利略州调查局附属医疗中心，304号病房。 特蕾希坐立不安，陪在璐亦丝病床边上。 病床另一头，来来回回忙活的明星助理阿黛拉，整晚没睡。 终于把主子盼醒，正张罗着给璐亦丝擦洗喂水。 即使嘴唇皲裂，颜面发紫，有气无力躺着，璐亦丝依然像个高瓦炽热灯，无情地照耀特蕾希。 漂亮女明星的颜值，碾压起普通人来，毫无压力。 平平无奇的特蕾希妹纸，觉得自己的外貌，纯属闹着玩儿。 当卡尔布莱恩进来病房时，她如释重负，赶紧挪开好几步，缓解颜值上的自卑。 璐亦丝看到亲生的哥艾维斯进来，哼一声偏过头去——傲娇使小性子的小动作，被她演示得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这在艾维斯看来，是在下战书，他毅然选择开炮: “这onedayday的！不给老子省心！你这盆浑水，什么时候泼出家门去!” 璐亦丝不甘示弱，樱桃小嘴，张口就怼： “等你这个戏精被轰出家门的第二天!” 接下来，两人剑拔弩张。 动用亚兰特两千年底蕴的优秀语言文化，你来我往，互相攻击对方的人身、人格和人品。 不带一句重样。 局外人卡尔有点尴尬，他庄重地咳了一声。 可惜没什么效果，安伯氏兄妹继续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 他又重重咳了两声。 安伯氏兄妹停下，齐齐看他一眼，很有默契地猜测啊sir面容苍白，肯定是身子虚的，扭头打算继续撕咬。 卡尔适时介入，严肃地说: “好了，安伯先生，我们要问话，你回家吵行吗” 病房内的手足相残，终于消停。 看来，就快能回家了……但你怎么只怼我不说她……艾维斯愤愤不平地想。 我要被白脸书生问话吗他是救我的啊sir耶……璐亦丝有点紧张。 白脸卡尔抬头，第二次近距离看璐亦丝。 不得不说脸真的很小，只有半巴掌宽。 五官分开看特别迷人，组合起来美得有冲击力。 眼是漂亮杏眼，眼间距比普通人宽一丢丢； 鼻子直挺，人中清晰； 线条流畅的下巴，小巧精致完美，看一眼想看第二眼…… 不管纵观还是横观人类历史，都找不出几个这般魅力的……卡尔苍白的脸，罕见地泛红…… “咳咳，额……安伯小姐……还记得你被抓走的事吗” 卡尔清了清嗓子，稍微别开视线。 他抓过放在病床边小桌上的笔录，脸有点烫，欲盖弥彰地，一遍遍检查录音器。 “我在片场边上，等转场，刚想喝口水，突然有人捂我的脸，很呛很难受，后来醒了，就在地窖里……” 她老实回答白脸小哥的问题。 但心理阴影面积巨大，约等于地球和月球的直线距离，声音发抖，说不下去。 据说，是这位啊sir把她抱上车，用外套包住她，以身涉险去地窖救她。 什么?艾维斯? 亲哥救妹子不是应该的吗璐亦丝理所当然、吃里扒外地想。 “尤兰达失踪，你事先知情吗” 卡尔还是没怎么正眼看她，语气却不失温柔。 “什么?谁这么大公无私……不对!你怀疑我?” 反射弧有点长的明星妹纸，还是分出了好话赖话。 “你们素来不和，你身上有六维通道守门人，安伯先生有五维系统，你们具备作案动机和条件。” 卡尔终于抬起头，脖子褪下微红，开启公事公办模式。 但两人都有明确不在场证据，嫌疑可忽略不计，问询只是走过场。 “可我没胆子、没时间啊，每天只睡两三小时活命，助理24小时跟着，他们都能作证。” 璐亦丝不可思议极了。 虽然无数异想天开里，已经扑过去抓花尤兰达的脸一万次。 但其实她是个连蚂蚁都踩不扁的菜鸟姑娘，哦……守门人激活另当别论…… “守门人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就……挺多的。” 璐亦丝低头，伸出两个食指互点，心虚得一览无遗，爆炸可爱。 “安伯先生说，你耳环上有追踪器，但我看过，你在地窖时，没戴耳环，现在也没戴，而遥控器一直有反应，解释一下。” 卡sir语气凌厉起来。 璐亦丝歪头看艾维斯，后者嘿嘿一笑，说: “额……我总不好，随便跟陌生人说，这死丫头身上有六维守门人，我妈怕她再失控，在耳后皮下，植了追踪器。” “再失控?” 卡尔善于捕捉重点，追问: “上一次守门人发作时，发生了什么?” 病房气氛陡然凝固，艾维斯脸色难看，璐亦丝浑身发冷，还有点抖。 “叮叮……” 这时，卡尔的电话很识趣地响了，是吃货伊薇特。 他一接起，伊薇特急促的声音，透过电话声筒，传到在场所有人耳朵里: “老大！弗雷德里克（斜眼男）死了！” 第7话.喜提垂危系统 伽利略州总调查局，9号审讯室。 卡尔带着艾维斯，一路闪电带火花，奔跑过来。 斜眼男的审讯，全程录像录音，倒没有刑讯逼供致死的担忧。 但他这一挂掉，让三十七人失踪案，更加困难重重，迷雾环绕。 最可笑的是，死在伊薇特眼皮子底下，死在州调查局审讯室里。 “老大!监控资料准备好了！在观察室。” 伊薇特通知了法医科和痕检科，但卡尔来之前，不让他们进去。 第一现场的气味和声音，必须留给人形气体/声波分辨机卡尔。 “嗯，你马上查附近监控，包括局里和局子周围一百米，所有可疑人员，不管普通人还是公职人员，全都要排查。” “叫上特蕾希和尼尔一起看监控，我要所有人的资料！” 斜眼男刚被抓，还没审热乎就封口了，卡尔怀疑有内鬼。 胖妞伊薇特提着三包虾片，去了监控室。 虽然全身均匀铺满多年嘴馋的代价――肥腩。 但她是个金发蓝眼的魅力胖妞，自信飞扬的气质加分不少。 化着好看的淡妆，皮肤嫩滑吹弹可破。 由于营养好、油水旺，齐肩金发浮着闪闪光泽，头发扎一半留一半，更凸显大大的灰蓝眼睛。 胖娃娃脸下，双下巴很有弹性，整个人宛如人。 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人膝盖以下的小腿、脚都很细，属于胖圆规身材。 艾维斯心里默默点评完胖圆规伊薇特，收回视线，看到观察室桌面，有块诱人的三明治。 腹中饥饿，随手拿起来，三两口吃了。 他怕看完尸体吃不下东西，先垫垫肚子。 “安伯先生，跟我进去，别碰任何东西，看到什么就告诉我。” 卡尔率先推门进去。 斜眼男背对着他们，头扣在桌面上，看似睡着了。 艾维斯腿长，率先绕到桌子侧边，看清斜眼男的遗容——还好……没踩到心理恐惧线，多年的恐怖片没白看……他暗暗庆幸。 斜眼男双眼紧闭，面容安详，真的睡着了似的——如果不是七孔流血的话。 特别是鼻孔，殷红里带着米浆半固态，不难想象成分…… 一小股菠萝状虚弱的浅红影子，在斜眼男后背明明灭灭。 弱得只剩十分之一的小系统，行将入木挣扎几下，绝望熄灭之际…… 修长的大手伸来，拇指食指间，捏着花生大小的四方红透明小晶石。 菠萝红影就像遇到救星，一骨脑钻进四方晶石里，石头立刻变成深红色。 “还好!差点死了！养一养还能吃。” 艾维斯喜提垂危系统一只，乐滋滋傻笑。 卡尔听完闻完现场，刚睁眼，就看到艾傻子憨憨的笑容。 “卡sir，怎么样” “没有打斗挣扎痕迹，没有奇怪气体，没有任何奇怪杂音。” 卡尔认真听了、闻了很多遍，只有斜眼男睡梦中呼吸声，和不太大的鼾声。 “安伯先生，你呢看到什么?” “很淡的烟雾，金色的，是系统的力量，我没见过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跟璐亦丝的红雾有点像。” “但我看不见，说明跟璐亦丝的红雾作用不同。”卡尔皱眉。 开挂二人组排查完第一现场，把法医跟痕检叫进来。 他们戴着手套，翻起斜眼男。 斜眼男七孔的血，齐齐换个方向继续淌。 前脚刚赶去阎王殿报道，尸体还新鲜着，有活气不太吓人。 反倒是边上的法医奈哲尔，灵异元素比较浓郁。 估计业务繁忙，白大褂来不及换，上面挂满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业绩。 加上法医同志苦大仇深的方脸，乌青熊猫眼、紫绿厚唇、高颧骨，额头上横七竖八的抬头纹。 全身每个毛孔，都挥发着死气沉沉。 艾维斯肃然起敬，好久没看过，恐怖片既视感的面貌了。 我朝果然卧虎藏龙，高手辈出。 法医同志可以考虑去鬼屋镇宅，免化妆，连岗前培训都省了。 “像是……脑脊液……” 法医奈哲尔眯着眼睛，摆弄着斜眼男的头。 审讯室作为案发现场，面积不大，勘察很快结束。 只能等尸检结果，看是否有隐疾外伤，或事先服过药物。 事实证明，法医奈哲尔专业素养极高。 不愧是身披七彩白大褂的男人，尸检结果很快出炉。 直接致死原因是脑组织破坏，导致暴毙。 像一只从内部爆裂的桃子。 在没有外力作用下，人类还没开发出这么诡异的死法。 卡尔阴沉着脸，咬着腮帮子。 杀人杀到调查局里面，对方比想象还要只手遮天，目无王法。 此时艾维斯正在走廊尽头接电话。 暴跳如雷挂断后，蹬蹬跑过来，问: “警官，璐亦丝还有用吗我得马上带她回电视台!” 当然有用……卡尔灵魂和躯壳充满拒绝： “她不是证人，是嫌疑人，一般要待48小时。” 他顿了顿，观测到艾维斯越来越黑的脸，像一触即炸的热气球。 卡尔语气峰回路转，说: “看在你帮我查案的份上，可以让你带走， 但还需要问询，你们得配合， 还有，特蕾希会贴身保护一段时间， 她存在感低，不会造成很大不便，你同意的话，马上走。” 局子里现在不安全。 璐亦丝是通道守门人宿主，知道的人不少。 卡尔不确定，他们嘴严不严，能不能严过幕后黑手的超能力。 还要什么自行车……艾维斯点头，立正转身，摸索去附属医疗中心捞人。 他高兴得像一百六十斤憨憨，脚步轻快，都飘到走廊尽头了…… 卡尔对着他背影喊: “安伯先生！下午有时间的话，再帮我一个忙，我给你打电话。” 艾维斯欢快步伐一顿，缓慢回头，不情不愿“好”了一声。 生怕卡sir又坐地起价或反悔，敏捷地消失在走道尽头。 彻底远离卡尔布莱恩的雷达范围。 他算领会到卡尔的腹黑了。 看起来认真正经人，算计得起来毫无心理芥蒂，令人哑口无言，还特别想帮他数钱。 …… 伽利略州神话电视台，台长室。 满地狼藉，桌子掀翻在地，此时艾维斯的心情，就像凌乱、支离破碎的地板一样。 璐亦丝躲在亲爸怀里，享受着父爱如山的温暖。 在他们的家庭剧场当中，爹地和女儿璐亦丝，通常是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配角。 挑大梁唱主戏的，永远是亲哥艾维斯和母上大人谢莉尔安伯。 “切！老子又不能24小时跟着这死丫头！再说，她被抓后，也是我救回来的!“ 艾维斯冤比窦娥，恨不得八月飞霜，以雪明志。 “她被抓走的时候，你干嘛去了干嘛去啦！?” 亲妈谢莉尔后半句声调渐拔高，咄咄逼人。 抽烟去了……是万万不能说实话的。 众所周知，他艾维斯是不抽烟的。 因为他是众所不知的时候，偷偷抽。 理由很简单，如果他像其他纨绔富二代般，酗酒沾烟磕末末，那他的肋骨跟腿骨，都是妈妈重点打击对象。 案发当时，他特地绕到很远的便利店买烟，躲在角落里偷偷抽。 确定及肯定弄干净身上的烟味，只剩薄荷醇香后，回到片场，就被警戒线封了保姆车。 助理阿黛拉几百个未接来电，以为俩兄妹一起失踪，果断报警。 该死的斜眼男！真会挑时机!哦……斜眼男已走得很安详……那没事了。 一到电视台，刚进台长室的门，暴风雨般的亲妈就掀桌子。 神话电视台台长谢莉尔，老阿姨人狠话也多。 她从小被跆拳道和散打轮番培养长大，照着同样法子栽培艾维斯，直接导致家里有两个很能打的。 实在费家具。 三天两头打一架，锅碗瓢盆，桌椅床柜，一次全换新款。 但艾维斯大多数，是打不过五十多岁老阿姨的。 他会选择先动口: “我受够了！” “老子这么些年，都特么为了她而活，她上学，我跟着打饭，她进练习生班，老子跟着提鞋，她出道当艺人，老子打杂！” 艾维打杂越说越委曲，激动得嗓门儿节节攀升: “我的人生，为什么要这么过！都怪你！我本可以做很多大事!你把青春还给我!” 第8话.岁月都不敢碾压 台长妈字典里，不存在“手心手背都是亲孩子”的觉悟，讽刺道: “你能做什么 读书成绩烂！让你唱歌跳舞，宰了你似的! 不做经纪人，你个废物还能做什么!！废物！” 亲妈声音嘶哑怒吼，恨铁不成钢，恨鞋不成双，心痛无比。 她是很高大的女人。 1米76个子，踩一双十几厘米粗跟高跟鞋。 跟1米93蠢儿子艾维斯平视，气场两百米高。 商海沉浮半生，强势而桀骜不驯。 年轻时，还是拿奖拿到手软的成功导演，比小煞笔艾维斯风光多了。 璐亦丝漂亮却不懂保护自己，脑瓜也不好使，费尽心思好歹捧红了。 而艾维斯，就是个皮相过得去的混子——混天混地、混吃混喝混时光，一有钱就买游戏机买车。 她是连岁月都不敢碾压的女人，不知怎么地，生出俩不顶用的玩意儿。 越想越憋屈，她恨不得把桌子扶起来，再掀翻一次。 一般吵到这里，艾维斯会先发制人，动手跟亲妈打一架。 就算打不过，也能象征表达一下，抵死不从的立场。 可他没挽袖子。 他自认为，是一条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富二代。 但今天，看到一群让人大开眼界的同龄人： 沉着冷静专业的卡尔布莱恩。 拎着几包破虾片，镇定自若处理命案的伊薇特。 笔录井井有条的特蕾希。 颇有眼力见的尼尔。 还有州调查局，老秃雷手底下几个训练有素的探员…… 真羡慕…… 一无是处、百无一用是纨绔啊！ 公职人员考试太难了…… 谁还没有英雄梦，谁愿意当咸鱼啃老…… 自尊心跟骄傲，被母上大人摧毁得七七八八。 又亲手把剩下的两成，给妄自菲薄没了。 艾维斯在亲妈嚣张的怒骂中，彻底低下高昂的头颅，视线触到脚上价格不扉的休闲皮鞋。 这是意大利皇家宫廷御用师，一刀刀切割、一片片缝合起来的。 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从没试过用双手，在神话电视台以外的地方挣过一分钱。 拙劣的自欺欺人，不如干脆的诚实。 他承认是一条碌碌无为的黄金咸鱼。 即使他掩面而泣，人们看到的不是眼泪和伤心，而是他捂住脸的手指上，价格不菲的宝石戒指——这庸俗的富二代啊！ 艾维斯安伯被亲妈和现实联手打败，丢下一句“这活儿，不干也罢！“ 扭头跑了。 炒了领导兼亲妈的鱿鱼，莫得半点畅快淋漓之感，反而迷茫得一批。 出了神话电视台熙熙攘攘的大堂。 艾维斯漫无目的脚步，往停车场去了。 犹豫再三，没有碰他最喜欢的酷炫跑车——亲妈发工资买的。 于是毫无心理负担，把神话电视台ceo、他舅姥爷低调奢华的超跑开走了。 “舅爷，车借来开段时间，你开我车，加了你指纹。” 艾维斯不问自偷，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不忘发个问安短信——孙子我连下班交通都给您老安排好了。 正在开会的舅姥爷:……总有一天棍在手，削遍天下不孝狗。 那么问题又来了，他去哪 亲妈苛捐杂税统治下，艾维斯缺乏狐朋狗友这种富二代标配。 业余生活单调成敬业爱岗的神父，得空了不是玩新游戏机，就是拼乐高玩具。 明明有海王的本钱，偏偏走海明威的老路。 艾维斯海明威无处可去，鬼使神差，开车到州调查局。 轻车熟路，钻进异调局办公室。 脸色苍白的加班狗卡尔布莱恩，跟探员们都在小会议室，淹没在卷宗海里。 咸鱼尼尔无心加班，只想去酒吧，跟兔耳朵啤酒娘聊（调）天（情）。 是他发现了在小会议室门外，贼头鼠脑偷窥的艾维斯。 “嘿!艾维斯！你不是带璐伊丝回家了吗“ 其余三人纷纷抬头，各怀鬼胎。 这货……又来偷吃三明治的吧……护食伊薇特如是想，赶紧把桌上几包馅饼扫进口袋里。 他来接我，去保护璐亦丝的吗……憨妹子特雷希，充满颜值自卑的阴影，露出007福报的微笑。 “艾维斯先生，怎么又回来了“ 卡尔正缺一个带去现场的狗腿子，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 “别提了！“ 失业富二代艾维斯推门进来，勉强挑个幸存椅子坐下。 会议室满屋子鸡零狗碎： 三面墙的黑板上，满满当当板书和案件资料。 长条会议桌上，一摞摞卷宗，堆积如快递焚烧点。 甚至椅子和地板，都铺满卷宗盒子，无处下蹄。 此会议室的画风，魔幻酷炫。 他隐约觉得，这不是个好地方——起码不是，值得他偷舅姥爷的车开来的地方。 卡尔站起，把手上的卷宗推给伊薇特，说: “小伊，这个也分析一下。“ 他拿起墙角挂的外套和公文包，说: “艾维斯先生，来得正好，跟我出去一趟吧。” “去哪?” 把你卖了数钱……卡尔拍拍他肩膀：“到了便知。” 成功用悬念，吊起艾维斯的好奇。 …… 卡尔苍白脸上，绽放着如沐春风的慈祥微笑。 像个怪蜀黍般，把艾维斯带到州调查局停车场，才揭开谜底： “跟我去看现场。” 这话初一听没什么不妥，乍一听……艾维斯沉浸在失业失意失望中，没心思乍一听。 警车开到圣码特奥大学后门。 第一个失踪者，莎蒂哈里斯租住的单身公寓。 屋子发生失踪案，消息在附近传开，没有学生跟老师愿意租了，至今空着。 “嘭” 碎碎念抱怨房子租不出去的市侩房东，粗手粗脚打开公寓的门，把卡尔和艾维斯放进去。 公寓不大，三十多平方左右，足够单身女老师生活。 厨房和卧室分开，带窄窄盥洗间，跟狭长的小阳台。 艾维斯一进门，就嗦了一大口醇厚的灰尘。 酸爽上头，他结结实实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嚏!啊嚏！啊嚏“ 毕竟三个月没住人了…… “卡sir，现场这么久了，黄花菜都歇菜了，还能找到线索吗“艾维斯搓着鼻子。 “在迷雾里，隐藏着颗粒分明的真相，看你怎么领悟。“ 果然是大佬!装起来低调又有格调……艾维斯被卡尔装了一脸，由衷佩服。 卡尔转了一圈，屋子已收拾干净。 莎蒂的私人物品，家属带走，留下一个杳无音讯破案之日。 这不妨碍卡大佬复盘——案件卷宗的现场照片，把当时打斗挣扎痕迹拍得很清楚，却不能从中得到有用情报。 所以卡尔决定，亲自下场。 第9话，时代洪流的柱子 斜眼男死后，卡尔迅速从州调查局里，调取所有失踪案卷宗。 除了上头耳提面命的36密室失踪案外。 密室失踪案发生后的：一般失踪、所有非正常死亡、凶杀未遂等案件卷宗，他都调了出来。 只要从中找出、列出所有要点疑点。 头脑风暴专家伊薇特，定能在表象之外，发现华点。 这就是，小会议室乱成一锅皮蛋瘦肉粥的原因。 他有个奇怪预感——失踪者远远不止36位。 为了验证猜测，只能从卷宗里寻蛛丝马迹。 可惜特蕾希要去保护璐亦丝，人手不够，不然能挖掘更多可能。 现场也不能全部重新勘察一遍，只能挑靠近索拉斯加海湾的。 老秃雷他们 雷蒙德的小分队，固然也不吃素。 他们还捻着斜眼男这根线索，搜查深挖斜眼男的窝，分身乏术。 卡尔大脑高速运转，沐浴着灰尘味道，闭眼，放出听觉小精灵。 可不管如何集中注意力，声波都凑不齐。 三个月过去了，时光久远啊…… 一般超过24小时，声波会碎成渣渣。 更别说味道，烟消云散，利落彻底。 这是卡尔超能力的bug——时间象限窄。 不过，几个月前，案发当时的味道，他也没抱希望。 他此行目的，不是直接的声音和气味线索。 而是想再次确认，肥美可爱的海豚，跟这件案的关系。 幸运的是，就算三个月前案发当时的声波，碎得像雪花，他还是从诡异碎片声波里，辩认出了他想要的答案——前半段有海豚声，后半段没有！ 果真如此！ 是海豚！ 海豚除了在海洋公园卖萌跳圈圈外，每一只都是雷达小天才。 能发出频率为7300千赫的生脉冲。 完善的声纳系统、特殊的回声定位、特殊的讯号接收装置。 能探测到万秒周的高频声波。 海豚群定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所以集体避开了！ 卡尔睁眼，眼里浮起“这活儿有戏”的光。 “卡sir，你……在干什么昨天在片场，也看见你陷入沉思，你超能力究竟是什么闲者时间吗” 艾维斯意识到，这位sir破案，全靠苟在原地，忍不住好奇。 “问别人超能力前，先交代自己的，才是礼仪吧” “没缔结契约，我也不知道。”艾维斯愉快摊手。 “我超能力相当于内衣号码，是秘密，不方便告诉你。” “没事，我不笑你的。” “滚……” 混球犊子，敢内涵爸爸……卡尔缓慢深呼吸，尽量过滤掉扑头盖脸的灰尘味。 带着侥幸心理，想从味道里薅点有用的。 没成想这次，被他薅到巨大的意外收获！ 汽车机油味！ 跟尤兰达失踪现场，飘的机油味道大同小异！ 卡尔四处翻找，用鼻子定位。 “卡sir，找什么呢” “你闭嘴。” “……” 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好意思问东问西，要你何用……卡尔埋汰。 找了很久，终于在厨房水槽下方，找到个奇怪的符号。 用黑色机油写的，形似人头的符号，半个馒头大。 初一看，跟斜眼男地窖烂木头上刻的头像近似，乍一看像个表情包。 此符号，是用线条画的厚嘴唇大叔，鼻梁上停着蝴蝶，耳朵上别着大发夹子——抽象写实手残派…… 但凡有手，也不至于画成这样…… 卡尔立刻给伊薇特打电话： “斜眼男那块木头，照片传我一下。” 胖圆规伊薇特，手到图来，很快发给他。 卡尔打开，放大。 水槽下的符号，的确跟斜眼男木头画风一致。 只不过，斜眼男木头上刻的，更加立体，图案也不同——死鱼眼圆脸大叔，戴着莲蓬头饰 卡尔： 艾维斯： “小伊，女老师教什么的、研究方向、论文这些，马上了解一下； 让尼尔去天文台，要近三个月的海豚活动，气象采集点的海浪声也要，都做成动态图； 还有，特蕾希马上去璐亦丝家，跟踪保护，除了洗澡如厕，不要让她离开视线； 再把道尔顿和泰格叫醒，你下班，跟他们换班。” 艾维斯看不懂卡sir的操作： “这表情包，跟璐亦丝的安全有关吗” “有，但我现在，没法告诉你究竟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 卡尔师傅说过，若有一天，维度通道守门人，大咧咧出现在世人面前，就是人类灾难拉开幕布。 至于为什么是幕布而不是裙摆，他师傅也不知道…… 卡尔觉得，他就像撑着一只小船，在平静海面漂流的人。 在他看不见的海底，有片巨大的阴影。 无时无刻，勾动他的深海恐惧症。 黑暗才露尖尖角，早有邪恶立上头。 这时，船上跳上来一对兄妹，这船晃荡得厉害…… 什么是人类灾难 显得人类特别渺小、连螳臂当车之力都不配拥有的，就是灾难。 可能只有生姓勇猛、底子纯良的人，才撑得起时代洪流的柱子。 眼神清澈，初心纯粹、豁出一切救斜眼男的痞小子艾维斯，仿佛似乎大概可能应该就是这样的人了吧…… 卡尔突然很认真看艾维斯，问： “有兴趣……加入异调局吗” “加入……什么” 艾维斯正伸手去开空空如也的冰箱，没听太清楚。 “异调局跟其他公职部门不同，只要身负超能系统，直接入职，笔试、面试、体能测试、心理测试、背景审核这些考公职流程，不及格也没关系。” 艾维斯呆呆站定…… 午后骄阳，开始偏向西边天空，正好透过朦胧的窗帘，打在卡尔苍白的脸上，给他削瘦的轮廓踱上一层柔和的神光。 “好，我加入！” 卡尔：！！！ 这么干脆这么爽快 卡尔甚至准备了他抽烟的监控录像！ 璐亦丝被掳走时，艾维斯偷偷躲在片场几个街区外的角落里吞云吐雾。 咪着双眼皮，一脸欢快的抽烟监控录像，打算威胁他来着……卡尔有点遗憾。 抽个烟都严防死守的，一看就是见光死，看来曝光他抽烟，后果会很喜闻乐见，还是留着下次威胁他吧…… “卡sir，干嘛这么看我异调局工资很低吗” 倒不会，也就是买不了房、买不起车、去不了欧美韩、去不了新加坡……卡尔把这些的话忍回去。 反正艾维斯以后，一定有机会切身体会到，异调局的优良传统品质——贫穷。 …… 离开失踪女老师莎蒂哈里斯的公寓。 下一个要看的现场，距离不远。 “现在可以跟我说，璐亦丝身上维度通道守门人，上次被激活时，发生什么吗” “不说行吗” “行。” 卡尔顿了顿，从容不迫道： “异调局新职员实习期，考核评价是我，要是……” “我说！” 艾维斯求生念头爆灯，为当上光荣的人民猎犬，反手把亲手足给卖了： “璐亦丝十三岁时，我记得初二吧，那学期我跟她不同班，她差点杀了一个冒犯她的男同学。” “冒犯”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想象，卡尔理解的冒犯，有另一层意思。 跟同桌划三八线、吵架用圆规刺对方手肘，也叫冒犯。 能激发守门人的冒犯，非一般的冒犯。 “那男生是学校老大，平时老挑逗璐亦丝，有天带几个混混，在璐亦丝去辅导班的路上蹲点，璐亦丝刚下车就被拉走，家里司机没反应过来。” “璐亦丝……没事吧” 虽是康熙咸丰年间的事了，卡尔还是左心房右心室齐齐揪起，生怕听到坏消息 “那丫头没事，受点皮外伤，我赶到的时候，几个混混在小树林满地躺着，主谋那男生……没气了……” 第10话，幻灭神的希望火 “救回来了” 卡sir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 “我第一时间急救了，好在呼吸心跳回来了，但脾、肝破裂，小脑受伤，很长一段时间，甚至站不起来，这么多年过去，走路总算利索了点。” 卡尔松口气。 但艾维斯没说，璐亦丝差点，没把那男的消化系统打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艾维斯匹配合格，在医院割了一小块肝脏，移植给他，才救回来的——糗到最顶端，倒霉无极限，如何开口跟卡尔说 纵观女神璐亦丝的成长史，大致可以概括成，一部艾维斯的倒霉血泪史。 自那以后，亲妈不让艾维斯离开璐亦丝半步。 璐亦丝出道后，本着兔子不吃窝边shi的原则，没有谁，比相看两生厌的亲哥更适合当她经纪人的。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次艾维斯撂担子不干，只能亲爹硬着头皮顶上。 卡尔没来由很庆幸。 庆幸璐亦丝是被保护长大的。 他看艾维斯的眼神友好许多，实习考核印象分蹭蹭上涨。 圣马特奥市，哈卢达区。 他们即将勘察的现场，是第五位失踪者，社会底层的巴托达尔柯。 富二代公子哥艾维斯，从不知道，同一片阳光下，竟有如此破败的街区。 这太平盛世里，居然有如此脏街矮巷，自顾自颓败。 窄窄的巷子，肮脏的胡同。 路面不是尘土飞扬，就是脏水横流。 一排临街的老旧平房，是圣码特奥市的哈卢达区最后的倔强。 老旧平房后面，隔出一片小小的人文沙漠。 如果不是跟着卡尔，艾维斯昂贵的牛津鞋底，可能一辈子沾不上这里的水土。 一路走来，大人小孩老人神情木讷，各自在生活的泥潭里挣扎忙活。 也有破烂沤臭的酒鬼，躺在随处可见的垃圾堆里，不知死活…… 这是一个，永远被社会主旋律，有意无意忽略的群体。 但他们真实存在，有他们独一无二的故事。 属于他们的故事。 独有的市井烟火气息。 一条被滑腻厚重青苔掩去原色的露天沟渠，安静地穿过这片贫民区，往索拉斯加海湾淌去。 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正吃力提着便壶，往里倾倒; 偶尔，边上棚屋里会传来孩子哭声，夹杂着妇女的骂声； 拐角处，洗得露出底布体恤衫的矮小男人，面对墙背对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斑驳的墙上，正背对着他们放水…… 卡尔轻车熟路，带着艾维斯避过杂乱无章的垃圾堆、违章建筑，来到巴托达尔柯蜗居的巷子口。 “卡sir，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 艾维斯小碎步跟上，生怕踩到生化地雷。 “我在这一带生活过。” 十三年前，卡尔也曾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巷子——堆满废物和垃圾巷子里苟且偷生。 带着瘦弱的妹妹阿莉森。 卡尔刚穿来时，小小少年卡尔布莱恩，在寒风中刚咽气。 他一来，就割开了一个，试图抱走他妹妹的酒鬼的颈动脉。 当时，司法部的异调局刚成立，他的师父霍普森伊万，正在附近协助办案。 霍普森伊万一眼就发现，脸色苍白小少年身上有超能系统。 还有那嫉恶如仇、锥冷锥冷的眼神。 瘦得皮包骨的卡尔，把阿莉森紧紧搂在怀里。 搂得那么紧，不像刚杀完人的歧途少年，而是一个翅膀受伤的幻灭神——搂着他最后希望的火种…… 刀一般阴沉的少年，站在寒风里。 白得没半丝血色的脸上，还沾着滚烫的殷红。 手握死神镰刀，心头洒满亚兰特女神的正义。 这样的卡尔，打动了老混球霍普森。 卡尔缓缓开口，对赶到现场的霍普森说：“叔叔，他要抢我妹妹……” “你叫什么名字” “卡尔……卡尔布莱恩，我……没有父母。” “在亚兰特古语里，卡尔是佩剑、刀的意思，是骑士手中的威慑力，是勇士的尊严。” “可……他要抢走我妹妹……” “他已经死了，你愿意等叔叔一段时间吗过段时间，我来接你。” 卡尔点头，达成抱大腿协议。 他把兄妹俩寄在孤儿院。 摆平案子后，阿莉森已被领养，霍普森只好把卡尔带走，住进宇宙之海。 …… 往事如烟。 巷尾的破房子，跟卡尔的记忆重合，又割裂开来。 卡尔站在巷口，往周围望了一圈。 入眼都是破旧低矮平房。 路面上空、行人头顶，交织着各种材质的晾衣线，挂在上面五花八门的裤x、袜子，把晾衣线坠成一道令人窒息的弧线…… 刚想抬脚进巷，眼前就摔来一个妇人。 真的是摔到他们面前。 碰瓷 不不不！ 左边十米处，有个提着青玻璃酒瓶的男人，追过来踢打。 “老子让你松手！ 让你惹老子！ 想死！” 中年妇女头脸油腻，披头散发，左脸青肿，奋力往前爬。 想通过不断翻滚，躲过踩下来的脚。 酒瓶男人盛怒，嚣张地踢跺在地下翻滚的女人。 骂骂咧咧，嘴里脏得，超过刚才卡尔他们经过的露天沟渠。 “够了！” 艾维斯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盛怒踢打的酒瓶男人，单手提起，甩到巷子墙根上。 “麻得！想死！管闲事！” 酒瓶男抬手，用酒瓶p股指着艾维斯，嚣张跋扈。 艾维斯露出一个，比他还嚣张的表情： “老子管闲事，是想你死！” 酒瓶男这才看清卡尔和艾维斯。 衣衫考究整齐，跟窝棚乱巷格格不入的气质风度――是有钱人！ 油腻的嘴角，扯开贪婪的笑容。 卡尔则在艾维斯跟酒瓶男比痞pk时，俯身，把地下蓬头垢面的妇人拉起。 他勉强辨认出，此妇人是失踪者巴托的邻居。 案子卷宗里有她的照片跟询问证词，是个靠捡垃圾维生的寡妇。 “先生呜呜他……这个流氓要抢我铜线呜呜……我从工地背回来的，卖钱……给孩子交学费呜呜……” 寡妇就着卡尔的手站起后，又戒备地推开骨节分明苍白的手，往后踉跄了几步，呜呜呜的，委屈极了。 周围聚了好几个，麻木不仁看热闹的人。 他们驻足看戏，也在等着。 偶尔衣着光鲜亮丽的肥羊误入窝棚区，被地痞流氓打劫一空。 围观的人，手快的，能捡件外套鞋子之类。 “哐啷！” 酒瓶男摔瓶为号，把酒瓶砸到地下，威慑艾维斯。 艾维斯大怒，刚要动手，就被卡尔抓住他鼓鼓的肱二头肌。 “艾维，你还没办入职手续，别惹事儿。 言下之意，卡尔他自己能惹事儿。 “钱拿出来！手表手机跟鞋，扒下来！” 酒瓶男见他们不动手，这熊样，料定是俩怂包，更加肆无忌惮。 “呸！不打听打听，爷爷是谁！” 完全不能忍！艾维斯又要冲上去，被卡尔拽住。 酒瓶男大笑一声，从脏兮兮牛仔裤后口袋，摸出一把折叠水果刀。 举着刀，装模做样，对着艾维斯的肩膀刺来。 也不知是为了吓唬他们，还是真找事儿。 这时，卡尔闪电般出手。 一手推开艾维斯，转体一百八十度。 另一只手准确抽走巷墙上一块松动的破砖头，反手砸在酒瓶男太阳穴上。 “梆！” 令人牙酸的闷响。 第11话，这波装的给满分 艾维斯的牙龈，闪过一道酸涩，仿佛一只柠檬在嘴里切腹了。 恍惚间，再看酒瓶男，他太阳穴上，开出几条殷红的血线，向四周溅开…… 酒瓶男扑倒、蜷在地上打滚、嚎叫。 卡尔.布莱恩面无表情蹲下，歪头，直视他从指间流出殷红。 痛吧我的砖头有点后劲儿，你忍一下。 这是你欺凌别人时，他们承受的痛楚，你品，你细品。 卡尔明明什么都没说，可艾维斯从他苍白脸上，品出了暴戾恣睢，弑杀的意…… 这样的卡尔很陌生。 他明明是个声线温柔的警官。 不审犯人时，眼神也柔和。 卡尔以德服人后，站起，拍了拍艾维斯的肩膀，顺便在他衣服上擦擦手。 艾维斯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他。 “干嘛要招魂吗” “卡sir，你跟我想象不一样。” 废话，跟你想的一样，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卡尔踩着酒瓶流氓的刀，走进巷子深处，留给艾维斯一个背影。 一装到底。 可恶！又被装到了……艾维斯觉得卡sir这波装的，能给满分！ 突然，艾维斯余光，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赤影。 “扑哧扑哧……” 不远处的烟囱顶，一只瞪着血红眼珠子的喜鹊，展翅飞离他的视野。 “卡sir，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刚才看见一只鸟，好像带红影子！” 艾维斯终于发挥了点余热，叫住打算去给他买橘子的卡sir。 “是三点方向，烟囱上那只吗” “对，你怎么知道?” 因为它起飞我也听见了……卡尔高深莫测地说： “我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没想到是鸟，先不管它。” 卡尔保持高深莫测的形象三秒后，转身： “给区派出所打电话，本sir要控告这混蛋妨碍公务、袭警、抢劫、故意伤害、破坏公共安全、破坏市容市貌，吓到路边的花花草草。” 你确定最后两个罪名认真……艾维斯无言以对。 亚兰特国以大陆法系为主，吸收欧美判例法的长处，在数罪并罚方面，比真正的大陆法系大快人心许多。 想象竞合犯、吸收罪，不存在的。 也没有“从一重罪处断”原则。 有一说一，一个行为触犯多种罪名，全部列出来量刑。 卡尔在警校学习时，法律成绩很好。 正当防卫和见义勇为的度，把握得分毫不差。 对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行为人，采取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发侵害人造成损害的，不负刑事责任。 什么水平的作案，配得上什么力度的打击，卡sir门儿清。 刚才拍他那板砖，既能让他晕菜几天，又不损害颅骨和脑组织。 可以说，酒瓶男踢到卡尔这块铁板，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卡尔补充： “我们出外勤，身上带录音录像设备的，今天我身上的执法监控录像，你回去后，让道尔顿发给这个区的派出所，当证据。” 道尔顿是谁……艾维斯的社交关系网突然扩大，令他无所适从。 卡尔已经走到进巷尾，进了巴托家。 在窝棚区，人命如草芥，活着跟死了同样价钱，不会有人过分关心。 但失踪者巴托的叔叔，觉得此事过于蹊跷。 怕不是妖魔鬼怪作乱，唯恐害他们全家六口人，才大张旗鼓报警。 眼前的破房子，也是巴托叔叔约翰逊的。 一家六口，挤在泥土跟废弃建筑材料搭起来的平房里。 巴托父母双亡，在索拉斯加码头开叉车卸货，蜗居在叔叔家角落的小隔间里。 当天晚上，叔叔一家什么都没听见。 排除他们全家一夜间、集体间歇耳聋失明的可能，这作案手法，跟斜眼男在审讯室，悄无声息告别美丽的世界，异曲同工。 第二天早上，约翰逊叫巴托去码头搬砖，骂了两声不醒。 打算进去拧耳朵时，发现屋内有血迹，以及脱落的门牙两颗--新鲜出炉。 又想到铺天盖地的密室失踪新闻，立刻报警。 巴托睡的小隔间在最里头，没窗，门也形同虚设——活动木板门。 不管人还是狗，要经过叔叔全家睡觉的大厅，走进巴托的狗窝，掳走巴托，一点声响没有，不太可能。 况且巴托婶子，那晚彻夜照顾串稀小孩，几乎没合眼。 卡尔跟艾维斯，经过奇异腥味的大厅，走进巴旦睡觉的“房间”。 7平方米左右的洞窟，濒临崩溃的木板床，昏暗的角落，堆着破棉絮和塑料袋。 一个月过去，血迹还擦不太干净，凹凸不平的地板，残留暗红渍。 卡尔还是那句话: “艾维，别碰任何东西，看到什么，等下告诉我。” 说完闭眼，呼吸间，气味接踵而来： 墙面泥土味，成分复杂； 汉子体味汗味，混着烟味； 轻微铁锈味，是巴托失踪那晚，没洗干净的； 破棉絮里，螨虫尸体味…… 卡尔又摄入一大股空气，终于，在包罗万象的辣眼睛味道中，嗅到一丝汽油机油味! 机油画的抽象表情包? 卡尔睁眼。 “艾维，你发现什么” “长官，我发现，你叫我名字，叫得越来越亲热了，我昨晚才认识你的。” 艾维斯贱兮兮挤兑。 想当你妹夫算不算……卡尔嘴角微微上扬，“抱大腿吗” “想!” “看到什么?” “除了巷口红影子的喜鹊，什么都没看到； 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第一个现场是第一个案件，这个现场是第十一个案件，第二个现场不看吗” “有几个现场，离索拉斯加海湾近，我想确定海豚的声音。” 明明每个字都听懂了，但组合起来又听不懂……艾维斯露出猴子般的表情——呵，人类的玩意儿。 卡尔又闭眼，听觉小精灵们，迅速从屋内扩散到屋外。 他的听力，一直蔓延覆盖到索拉斯加海湾上，翻过时间阻隔，越过空间的鸿沟。 其实这样无视时空，大范围搜寻音波，是很折磨人的苦差。 这一片噪音太多，不像圣马特奥大学后门那般幽静。 离码头很近，船的汽笛声很要命。 而且一个月前的声波，必定碎得不成样子。 他整个耳廓里，都是“哐咔呲……哐咔呲咔呲……”重复声。 他现在，就像躲在铁轨下的录音机。 任破碎的声波，肆虐他的意志力。 脑子像被放在铁轨上，被迫接收“哐呲哐呲”。 不得不拉快进度条，忍着吐血的冲动，耐心分辨着。 几分钟后，终于听到他想听的——海豚声！ 前面有，后面没有的海豚声！ 太监了的海豚声! 跟大学女老师那边一样! 他满头冷汗，鼻腔泛起热潮，呼吸艰难。 “卡sir!你没事吧!” “没事……” 卡尔睁眼，深呼吸几下，眼球爬上红血丝——颅内压升高，毛细血管破裂导致。 “一起找，找用机油写的抽象符号!” “就是……大学女老师家水槽下面发现那个吗” “对。” 他们摸索每个角落。 连垫木板床的砖头，都搬起来，一块块仔细瞧过去。 一无所获。 艾维斯巴不得，把屋角的蜘蛛逮住，拷问一番——如果他会蜘蛛语的话。 “屋外找找。” 于是他们经过苍蝇横飞的客厅，出来土墙外围，摸索起来。 差点把巴托的狗窝拆了，终于在拳头大小的通气口上方，跨着土墙和砖头，找到粗糙的表情包――卷发，翻白眼的大嘴怪人。 卡尔所有猜测都验证了，这是他最担心的。 本想去下一个现场，也在码头附近。 但雷蒙德叫魂一般来电话，十万火急，如丧考妣： “卡尔！你冤家杰门尼，找到37失踪案凶手了！” 第12话，新弟上任第一把火 回调查局时，卡尔让新收的小弟艾维斯开车。 事实证明，这是个坑爹至极的决定。 卡尔紧紧抓着门把手，双脚顶车底，腰背贴着座椅，瞥一眼方向盘后的时速表――200。 “慢点，违规罚单从你工资扣，实习工资很低的。” “没事！这条道，闭着眼我都能开，没有测速摄像头。” 艾维斯得意洋洋，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老猫。 骨子里，流淌着f1方程式赛车手的血液，把车当飞机开。 “你是公职人员，马路上写多少开多少！以后要严格遵守交通规则和公序良俗，马上减速到80！不然，实习考核，不给过！” “叽――吖” 卡尔在刹车声里俯冲向前，揉揉脑门——这小子还算听话。 “卡sir，为什么突然回去不是还要去俩现场吗” “有只疯狗来家门口叫唤，回去镇压一下。” 卡尔埋头手机屏幕。 他在“异调局卡尔组”的飞信群里，安排道尔顿准备材料。 又在“异调局总务群”里，跟师兄们要求增援。 “很疯吗” 艾维小弟燃起熊熊斗志。 新弟上任的第一把火，说不定能表现表现——在疯狗的名利场里，他必须拿冠军。 “嗯，有点疯，你！速度降到80！” 卡尔头也不抬，把艾小弟放飞的自我，给拉了回来。 “切……” 偷偷踩油门被抓包…… 伽利略州调查局，办事大厅后的开放办公区。 英俊帅气的中央调查局探员杰门尼塔多，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他的格洛克19。 深棕短发，轮廓立体，眉目深邃。 笔直合身的深蓝制服，衬托这位年轻有为的探员，更气度不凡。 亚兰特联邦调查总局，根正苗红的中央执法部门。 自卡特洛夫时代开始，每个中央探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一百年前，卡特洛夫时代颁布“禁木仓令”，社会开始走上安定的康庄大道。 可总有那么一批人，怀念旧时代铁与火的硝烟味。 联邦中央调查局应运而生，扑灭了旧势力的“铁火情怀”。 史称“卡特洛夫和平/运动”。 流汗流泪流血的中调局第一批人，都是战士。 焚烧所有呛支后，卡特洛夫禁呛令，开启了真正的和平社会时代。 普通小老百姓，再也不用担心被路怒族一记爆头； 富人区家家户户，也没了重弹武装家庭的开销。 中央调查局探员，是卡特洛夫时代的大英雄。 每个小男孩的梦想abcd选项里，保准有一个是中央探员。 一百年走下来，社会科技发展，ai都能跟人类下棋了。 卡特洛夫时代的英雄们换了三茬，一代不如一代。 卡尔用节操担保，这一届的中央探员，是他见过最无能的。 这跟他师傅碎碎念、耳濡目染有很大关系。 但这一届中央探员，冤案错案假案率，实在高。 急于挣些浮于表面的功绩，当成从政垫脚石，让他们彻底失去理智和初心。 异调局的成立，算是给光怪陆离的中央探员们一记警醒棍： ——你们办错案子，老子能搞到真相！ ——你们拿超能犯罪无可奈何，老子也能办! 天下制衡，亘古不变。 杰门尼讨厌异调局的怪胎，讨厌永远风轻云淡的卡尔。 既有历史因素，也有人为痕迹。 卡尔的六师兄夸克，正是在这个年轻探员身上吃的亏，白白蹲了几个月的大狱，铁窗窝窝头吃得不要太腻。 后来，卡尔把这个哑巴亏，加倍奉还。 一看见卡尔冷着苍白的脸进来，杰门尼迫不及待，给老朋友最诚挚热情的问候： “卡尔布莱恩，你的驻守区，丢了37个人，我可还要看尤兰达复活节唱歌呢你不会还没找到吧” 老子正眼看你一下，算我输！心高气傲的白脸卡尔，把杰门尼当个p，径直走进审讯室走廊。 据说，杰门尼的组，抓了37失踪案的真凶，正在11号审讯室提审。 卡尔进了审讯室后头的观察室，里头人不少。 老秃雷跟两个光鲜亮丽的中央探员，正聚精会神，透过单面镜，盯着审讯室内。 卡尔翻完桌面的卷宗，冷笑。 这特么一看就是模拟犯！ 亚兰特的司法体系，中央调查局、异调局、州调查局和骑警，都隶属不同部门。 类似古代的大理寺和刑部、京兆符。 虽各有侧重管辖范围，但同一个案件，可多个部门共同参与，也可定主办跟助攻。 比如说，某犯案狗，同时跟联邦法和州法律对着肝。 抓捕归案后，联邦法院判100年，州法院没那么给力判了80年。 那此狗得坐180年牢，顺便在牢里变成化石狗。 至于蹲班的先后顺序，视协商和具体情况而定。 偶尔出现联邦监狱跟州监狱抢人的情况。 两家大门常打开，欢迎你到来。 最后当然不能打一架解决——公职人员都是有素质的，会以首次羁押地优先原则。 此狗先栽谁手里，先去谁家蹲班。 37失踪案发生的这期间，杰门尼在首都科芬市办贪污渎职案。 结案后，他随组赶来圣码特奥参与调查，正好碰见了密室失踪的报案。 精英探员们立刻赶去现场，根据线索和指纹，抓捕了在逃的拉法尔凯利。 卡尔分析完卷宗，觉得勘察过程、抓捕没什么问题。 密室失踪，也是嫌疑人特意布置，混淆视听的。 但拉法尔凯利住的公寓里，搜出整面墙的新闻报道——37失踪案的报道。 用a4纸打印，杂乱无章贴在墙上。 还有部分37失踪者的模糊照片——侦查过程不公开，一看就是网上视频截图打印。 最搞笑的是，拉法尔“密室失踪“对象，是他脾气暴躁，整天毒打辱骂他的工厂老板。 一看就是模拟犯案！ 披着大案的外衣，行报私仇的方便。 但中央探员们关心吗 不！ 他们只要不空手，就是业绩； 他们只是让罪犯，看起来更像罪犯； 他们相信嫌疑人是37失踪案的真凶，并希望他是真凶；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模拟犯罪，也知道可能审不出什么； 他们也深知“毒树之果”理论，不急于刑讯取供，只诱导嫌疑人承认罪名； 他们不是被凶手愚弄，而是多年来的养尊处优，磨灭了追寻真相的满腔热血…… 比没有初心更可怕的，是失去初心。 黑暗常年龟缩人间角落，也在人心里。 困住人的，不是案子，是整个执法系统，包括涉案人员和办案人员。 卡尔必须永远昂着头，直面一切，严防死守有人把到手的正义抢走。 “艾维，你进来看一下，他身上有没有超能系统。” 卡尔开门，把被挡在门外的艾维斯放进来。 高大的艾维斯一进来，小小的观察室更拥挤了。 两个衣衫整齐的中央探员，露出不动声色的鄙夷—这小子没带警徽，杂牌军又在打肿脸充名侦探了…… 不管是异调局还是人模狗样中央探员，亦或州警骑警，制服心脏位置都佩戴徽章。 徽章直径三厘米，主图是右手持箭矢和弓，左手按心脏的亚兰特女神。 部门不同，底图不同。 异调局的底图是荆棘，象征披荆斩棘而生。 中调局底图是橄榄枝，为和平诞生。 州警底图是天平和水波，跟检察院法院一样，示意一碗水端平。 骑警则是交叉的箭矢，箭上的翎毛根根分明，所有徽章中最好看、最有辨识度，也最能代表亚兰特共和联邦。 还没资格拥有警徽的艾维斯，钻进观察室里，懵懵懂懂。 他听话地看了审讯室一眼，说： “那人有超能系统，像风扇叶子。” 卡尔一愣，模拟犯案，也带超能 第13话，摔成馅饼 “你……看清楚了” “很清楚，左边穿深蓝正装制服的人，后背有红影子。” “哦……他是探员……对面的嫌疑人呢有超能系统吗” “没有，别说超能系统，他身上，连能量波动都没。” 吓爸爸一跳……好你可以滚了……卡尔沉声道: “你看到带超能系统的，是中央调查局探员亨利雷诺，大家都知道他带系统，好了，你先出去等，待会带你找道尔顿，办入职手续。” 卡尔多此一举地解释，特意说给俩中央探员听。 可惜天之骄子们，对异调局胡搞瞎搞的做事风格，早有思想准备，没太大反应。 反倒是老秃雷瞪着眼珠子，活生生惊了一番。 一出观察室，迫不及待表现出来，压低声音问: “他不是璐亦丝的哥哥吗这么快找到组织?这么快被组织吸收?” “探长，多多指教啊” 艾维斯笑得见牙不见眼，能露十六颗大牙，就绝不只露八颗。 卡尔扯扯嘴角： “他们这样审，审不出37失踪案的，我找到新的突破口了，雷叔，你呢斜眼男家，还有什么线索?” “好家伙！你猜，地窖几个咸菜缸里，有什么” “尸块?” “卡尔!你超能升级了你怎么知道?” 我升你个大西瓜，很好猜好不好，多看电视电影补补脑子吧，卡尔高深莫测地说: “根据我调查的证据，推断出来的，我怀疑，失踪者不止37个，咸菜坛子里那位……额……可能不止一位，身份查出了吗” “已经交给奈哲尔了，等化验报告； 在斜眼男家，找到一把刀，带指纹和血迹； 奈哲尔验出来，是尤兰达的； 还找出一件带血恤衫，跟刀一起，被塞到床边的柜子底下。” 斜眼男绑了尤兰达，又马不停蹄跑去蹲点璐亦丝，根本来不及处理，胡乱塞到柜子底。 卡尔豁然开朗，问： “作案时穿的衣服……上面图案是什么是璐亦丝的头像吗” “璐亦丝粉丝协会的会服，网上有卖。” “嗯，我们猜得八久不离十，尤兰达真是斜眼男绑走的； 他作案时，穿的是粉丝协会的衣服； 这也解释得通，尤兰达一看到斜眼男，以为是璐亦丝派来的，但是……尤兰达究竟去哪里了” 问题回到原点。 雷蒙德头上，一根“莫妮卡”在风中摇曳不止，终于脱落，缓缓飘到地下。 老秃雷沉浸在一筹莫展的案情里，没有哀悼…… 艾维斯连卷宗都没看过，还是一脸“人类的玩法好清奇”的猴子表情。 他们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的当儿，办事大厅后的开放办公区，传来争吵声。 卡尔绕过饮水机角落，率先“额”了一声； 艾维斯第二个，发出短暂的轻叹“哇”！ 老秃雷最后以“这！”来对眼前的场景收尾。 只见开放办公区里，人眼看狗低的三个中央探员，正跟伊薇特对峙。 胖伊气势汹汹，双手叉腰，用双下巴仰视对方。 细跟高跟鞋、小细腿分开三十度角。 恰似一支人形圆规，毫不畏惧，给人一种爆发力无限的错觉。 反观对方阵营。 杰门尼抱手站直，承受了伊薇特大部分眼刀子的火力。 他身后两位中央探员，一个气急败坏，满脸通红，一看就是被气的。 另一个满头黑线，劝架无从下手，只好紧紧抓住同伴的手臂，阻止他冲上去。 双方眼里的火花噼里啪啦，在中间碰撞出巨大能量。 如果中间放个能量测试仪，保不准会负荷过重爆炸。 他们脚下，洒了一地的a4纸，正反面的都有。 “我的材料，你们凭什么扣下凭你们手贱还是凭脸皮厚” 伊薇特中气十足，以一挡三，先声夺人。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她下班前，打算备份今天的案件材料。 大量大型打印机，在开放区才有。 打印好后，刚转身，前一册装订的材料不见了。 中央探员斯科特汉密尔顿——就是上面提到，被气得满脸姨妈那位，见胖妞戴着异调局警徽，打算略施小计，捉弄一番。 杰门尼无声纵容。 也正好看看，异调局的怪胎们查到什么案，方便白嫖，最好能发现点痛脚，捞点把柄。 于是斯科特手贱，抽走两本伊薇特的材料。 学霸伊薇特身材虽不行，可脑子很好。 材料缺了哪条胳膊、少了几条脚，记得一清二楚。 她质问“人模狗样三人组”，斯科特否认，拒不交出。 伊薇特要去查监控。 斯科特人高马大，也不是条好狗，戏谑地挡住胖伊的道。 双方逐渐发生肢体冲突。 推搡中，斯科特拎起伊薇特领子，但好死不死太轻敌，被伽利略州最灵活的胖子伊薇特一个擒拿，过肩摔了。 “我的人，你也敢打” 杰门尼被猪队友坑了，只能死死抓伊薇特的错处。 “案件材料，是我部门机密文件，联邦法教你们不问自取的你司法部的爹！教你偷盗机密文件的” 杰门尼是司法部老牌员工的儿子，平素很忌讳别人提起——走后门的暗讽。 虽然此时，他后悔不已，想一刀剁了斯科特的手，但也不能漏底露怯。 他是精英，不跟同事动手，尤其是女同事。 “我对他的无心之失，表示万分歉意，请你原谅，也请你为你刚才的话道歉，我父亲没惹你。” 杰门尼这话漂亮圆满，顺利把话头调转方向——斯科特是不小心惹了伊维特，才被公报私仇。 精英诚不我欺，果然不要脸……卡尔三步并两步走过去。 伊薇特今天熬了十六个小时，脾气爆着呢。 这会儿终于可以下班，想回家美美躺尸，却被三个贼犊子踩了尾巴。 屈怒交加，一看到卡尔布莱恩，卸下武装，扁着嘴： “老大嘤——他们欺负我！” 卡尔拍拍她肩膀，心想一百个他们都欺负不了你。 胖伊是个很出色的探员，枪法和近身搏击都不赖，对外很有手段。 对自己人，偶尔无伤大雅小小撒娇，卡尔习惯了。 但人模狗样三人组是第一次见胖妞撒娇。 眼睁睁看着凶狠的胖妞，摇身一变，化身嘤嘤怪。 恶心得去年年夜饭都要吐出来，心想刚才把斯科特摔成馅饼的是哪位 第14话，你通过实习考核了 “杰门尼探员，别来无恙，我为伊薇特刚才无心之失道歉，也请你规劝组员，动手能力不要太强。” 比茶艺谁还不会啊！卡尔的假面微笑外交技术，还不太熟练，刚好够用。 老秃雷比较有自知之明。 此情此景，文斗武斗都帮不上忙，兴许还会帮倒忙。 他拉着艾维斯蹲下，捡散落一地的材料——这是他和卡尔绞尽濡汁，用头发代价换来的，不能给中央局那班狗小子看了去！ 平心而论，老秃雷更愿意和卡尔携手共创未来。 人卡尔不装批，比较接地气。 不像中央探员这班狗孩子。 叔当年跳大卡车抓贼、上山入水救人时，他们还在他爹肚子里呢。 每次跟中央探员办案，张口闭口“这位州警”，“那位探员”。 总端起高人一等的批架子…… 老秃雷边捡边摇头。 艾维斯年轻力壮，手长脚长，捡得快。 一下子捞过界，手都伸到斯科特脚下。 也不知斯科特狗货，有意还是无意，一脚踩下——他有恃无恐，阴险地想，这小子不是州警，也不是异调局，踩了就踩了。 虽然艾维斯缩手快，还是被锋利平整的皮鞋底轧到手指。 “嘶!” “你小心点，我皮鞋是新的!” 斯科特恶人先告状，嘴里没一句人话。 艾维斯安伯一秒内，蒸腾起滔天怒意： 老子心甘情愿，在卡尔手底下伏低做小，因为卡sir是个温柔的大佬——审犯人、板砖拍坏人除外。 他斯科特算尼玛的大西瓜！！ 伊薇特是友军，朋友的敌人，就是贱人！ 艾维斯黑着脸，满身煞气站起。 居高临下，死亡凝视斯科特: “道歉，或者让我踩回来!” 天之骄子斯科特听到这话，感叹老子今天，差点被胖妞摔成左半身不遂。 现在连没资格带警徽的愣头青，也敢骑到头上拉shi。 年轻探员斯科特怒了: “你算什么玩意儿!” 艾维斯五年散打，三年格斗，还在跆拳道馆被亲妈薅着头发揍了十几年，他自认为，还算得上个玩意儿。 “艾维住手!!” 卡尔话没说完。 艾维斯蛮牛般，把斯科特扑倒。 “哗啦啦——哐啷啷——” 办公卡座，被压倒一片，上面的文具、电脑和小盆栽无一幸免。 原本在开放办公区的几个后台文员，纷纷归入池鱼阵营，躲开了。 疯狂的艾维斯，正骑在狗货斯科特上面，扬起沙煲大的拳头，对着他的脸，舂下去…… “啪!” 杰门尼险险一把抓住艾维斯的铁臂，楞住——这小子臂力惊人，他手差点脱臼。 卡尔赶紧扑过去，双手箍住艾维斯的肩膀。 勉强稳住西班牙斗牛艾维斯。 这不戴警徽的小子，打了斯科特可以控告他，但绝不能打脸——中央探员可以不要里子，但要面子。 “这位先生，我现在要紧急逮捕你，站起来!” 杰门尼紧急关头，不忘搞政治手腕。 卡尔瞪他一眼: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死了！” 谁知卡尔跟杰门尼，这俩警校同时毕业的同窗、俩资深探员都拉不住艾维斯。 艾维同志轻松挣脱杰门尼，反手捞起后者的脸。 五爪像章鱼怪一样，缠着杰门尼英俊的脸。 “咚”一声按到墙上，疯狂地说: “擦！反正老子还在实习期，这探员，不做也罢！老子就看你不顺眼！!” 杰门尼被高半个头的艾维斯，按着脸壁咚了，双手抠不开对方的手。 只好单手从腰上的枪套里，灵活拉出他的格洛克19。 拨开保险栓，指着艾维斯。 “小子！有警徽跟没警徽，还是有区别的。” 他鼻梁都快被该死的实习小子压断了！ “杰门尼！” 卡尔死死盯着他，眼神吃人似的，咬牙从肺里吼出三个字，却不敢轻举妄动夺枪——艾维斯这个姿势，杰门尼就算开枪，也是吃个不大不小的惩戒。 “小子，你现在有案底了，这辈子别想进公职系统！” 杰门尼的枪，戳在艾维斯脖子上。 他想刺激艾维斯，进一步诱导他发狂，这样好开枪。 “你闭嘴！艾维，有我在，你放手吧！” 卡尔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艾维斯五指，还粘在杰门尼脸上，雕塑一般，保持按脸壁咚的姿态。 偌大的空间，一时静得像个坟场。 开放办公区几个文职人员，早就溜之大吉，远离台风眼。 作为池鱼的老秃雷，纸不捡了，也不发呆了。 缓缓伸手，打着哈哈，试探一下，迅速劈手夺了杰门尼的格洛克19： “杰，别冲动嘛。” 他转身，把杰门尼吃饭的家伙卸了子弹，放到桌面上。 众人如释重负。 老秃雷又发挥他和稀泥的本领，一根根抠开艾维斯的手指，杰门尼才拿回英俊的脸。 “安伯先生！你怎么能抓脸呢！” 老秃雷想朝他后脑勺狠敲几记！ 他怀疑这死小子，脑袋里面是空的，很想敲来听听声。 不然，哪敢在州警的地盘，壁咚中央探员，明显只长胆子没长脑子！ 可又怕火上浇油，把艾维斯惹毛了，下一个痛失五官的是他自己。 死小子刚才扑人速度之快，力度之大，像只凶狠饥饿的猎豹。 不知道的，以为斯科特跟他有杀父夺妻之恨，不共戴银河系之仇。 场面尖锐的矛盾化解。 矛盾双方再无动作。 伊薇特默默捡她的材料——既然老大出马，估计能弄个半死吧，我就默默捡材料，顺便诅咒他们生儿子没后庭花。 卡尔盯着艾维斯的手，若有所思。 其它警员也过来帮忙捡纸。 杰门尼把狼狈至极、丢脸丢到太祖奶奶家的斯科特拉起来。 气氛和谐许多，就像一个鼓涨到临界点的气球，被及时放气。 艾维斯低着头，沉默，失望，烦躁。 一天之内失业两次。 本以为能加入公职编制，给亲妈一个下马威。 还是忍不了，体制内的某些弊端吧…… 他可能真如亲妈所说，是个废物吧…… 刚才有多兴高采烈，现在就有多失魂落魄。 好想跟卡尔一起查案啊…… 跟尼尔，特蕾希，伊薇特一起工作，应该很有趣。 尼尔是个人才，说话又好听。 伊薇特的零食，他还没偷够呢…… 但这三只狗太讨厌了！ 伊薇特虽是女警，但首先是个姑娘啊！ 欺负嘤嘤嘤的姑娘，不能忍！ 踩手指头，不能忍！ 总阴阳怪气地吠卡尔，不能忍！ 艾维斯想到这，一点不后悔。 昂首挺胸，打胜仗似的，走出办事大厅。 在来访群众和办事大厅警员注目礼下，大步跨出州调查局。 卡尔追了出去。 余晖西斜，朦亮刺眼， 外头空气，新鲜多了。 艾维斯往停车场闷头走去，被卡尔拦住。 “卡sir……不好意思，我打了他们，留了案底，就不能当探员了是吧，你放心，该配合调查，我还是会随传随到。” 艾维斯绞着昂贵的亚光皮夹克下摆，不敢直视卡尔。 “你通过实习考核了。” 艾维斯：！！！ 第15话，宿主是充话费送的 艾维斯楞成一杵电线杆，脚步粘在原地。 仿佛九年义务教育，一骨脑儿原封不动还给老师，消化不了这句”通过实习考核”的意思。 “那……案底” “他不告，不就没案底了。” “会不告吗” “我有办法，你先跟我回去，办入职，人事部快下班了。” “好！” 于是盖脸壁咚完精英探员的艾维斯，悲烈嫉愤离开州局的脚步，又喜上眉梢地飘了回来。 异调局办公区。 卡尔把他扔在办公室门口，让他找道尔顿，就钻进小会议室里独自脑暴——出外勤忙完小型武打片，回来还得实力出演内容劳动者，真！德艺双馨！ 窗明几净，标准的十二卡座办公室。 一进门，左手饮水机，右手大盆栽。 艾维斯太喜欢这里了！ 恨不得仰天大笑进门来，又怕被说是变态。 吓到花花草草没关系。 吓到办公室里这位美女就不好了。 艾维斯一只脚刚踏进门，就看到这位穿异调局制服的美女。 唉哟朕都在伊薇特和特蕾希之间摇摆不定了，这可如何是好……艾维斯四大洲五大洋、浪没边地脑补选妃画面。 此美女身材高挑，背对着他。 制服合身适中，勾勒出一条健康、充满野姓的曲线。 及腰长发，柔顺软滑，如瀑青丝，无限遐想…… 只是此美女背影魁梧了些； 身材高大了些； 仔细一看，手脚上全是腱子肌肉…… 背上附着一大片玫红的虚影——超能系统。 美女的系统，也背对着艾维斯，看不清样子，貌似很健康强大。 “那个……这位小姐姐，请问道尔顿先生在哪” “美女”转身。 哐啷！ 艾维斯心中的幻想，瞬间化为泡影。 脑海里什么“美人卷珠帘、窈窕立跟前、如瀑青丝、婀娜妖娆……”全都碎成一块块的，拼都拼不起来…… 长发飘飘的后脑勺后面，是威武霸气的男人脸…… 男人脸阳刚霸气也就算了，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手上还勾着哑铃，正呆滞地举铁中…… “道尔顿，洗手间。” 公鸭嗓子…… 他似乎习惯别人叫他美女，低头继续举铁。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难过，不要悲伤，因为生活就是个不省心的小碧池……艾维斯把心放回肚子里。 还担心对方恼羞成怒，用哑铃教他做狗来着…… “那个……师兄，我叫艾维斯安伯，今天第一天上班。” “泰格。” 惜字如金，颇为高冷。 作为男人，对方身材略显迷你了。 再说你一棕黑头发，留什么齐腰长发啊……艾维斯心里嘀咕不已。 卡尔虽说也是男的，但他是银灰齐肩长发，小皮筋扎起，配上他缺乏色素的脸，在亚兰特国随处可见，是标配。 亚兰特国银灰发的人，几乎都留长发，才不显苍老。 在亚兰特国，没有人种之分。 自古以来，基因全交流了个遍，分不出你我。 远无偏远闭塞之地，近无外族流入。 不管什么皮肤、什么头发都是自己人，棕黑头发占大多数。 而男子棕黑头发的，一般没人蓄长发。 就好像二十一世纪，很少有成年女子剃光头。 男人平均身高超1米7，女人平均身高1米6左右，存在些许地区差异。 艾维斯这样一米九几，算比较高的——妈高高一窝。 他大方伸出友谊的橄榄枝，打算握手。 谁知小胡子长发泰格，转过身去，换只手，旁若无人地举铁。 艾维斯：…… 这个被扼杀在襁褓里的握手，生生拐个弯，拿起旁边桌子上一罐葡萄汁，“咔”一声打开，一饮而尽。 “是……艾艾艾维斯吗” “我是，您是” 艾维斯侧头，左边洗手间走道尽头，走来一位温润端庄的年轻男人。 也穿着合身的异调局制服，眉目像块暖玉般柔和。 跟卡尔眼角的阴柔不同，道尔顿是暖男的温柔。 但总敛着眼皮，像棵一触即蔫儿的含羞草。 “我叫叫叫……道尔顿。” 未语先羞，结巴到一半，低头思故乡了。 对道尔顿博格特来说，世上没有什么，是低头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就把头埋得再低一点。 反观他身后浅红的系统，活波可爱，一直在宿主头顶转圈圈。 还没心没肺冲艾维斯笑，露出白花花的门牙――唔，耳朵很长，像只红兔子。 这超能系统，肯定不是亲生的……宿主是充话费送的吧，一点都不心心相印……艾维斯活久见了都。 “道尔顿师哥，您能不能先把头抬起来，带我去人事科” “啊！好！” 道尔顿红着脸，从他座位拿起一叠资料。 一溜烟跑出异调局办公室的门，就跟后面有大型猛兽追他似的。 艾维斯赶紧跟上，生怕把自己跑丢了。 回头看一眼办公室，泰格还在举铁…… 这都什么人啊……我需要伊薇特跟特蕾希小姐姐啊…… 异调局办公区，乱得妈都认不出的小会议室。 距离顶流女明星尤兰达失踪，整整三十多小时了。 卡尔左手有规律地叩击桌面。 仿佛手指下，有架看不见的钢琴——他在重复某段伴奏旋律。 右手扶额，换个坐姿，看着伊薇特过肩摔抢救回来的材料。 第一部分，尤兰达失踪案。 尤兰达受伤，被斜眼男绑架，兴许血槽已空，生死未仆，下落不明。 这部分，有两个问题要搞清楚： 尤兰达活体或尸体去哪了 斜眼男为什么绑走尤兰达 无数猜测跟假设，都随着斜眼男撒手人寰、英年早死，失去证据基础，没有下文。 希望雷蒙德的队员们，能顺着斜眼男这条线，再摸点线索出来。 第二部分，璐亦丝失踪案。 万幸人救回来了。 斜眼男作案动机虽勉强——脑残粉的极端行为，但当场抓捕，悬念不大。 这部分，有一个问题要搞清楚： 斜眼男偏偏这时候抓璐亦丝，里头有什么特别意义呢 如果他迷恋璐亦丝，迷得找不到人生的东南西北。 那么应该一开始，一觉醒系统超能，就去逮女神璐亦丝。 而不是先逮女神的死对头尤兰达，真是头疼的问题…… 尤兰达跟璐亦丝不合，难道抓尤兰达，是为了讨好璐亦丝 这也很牵强！ 斜眼男并不是心细如尘如发、呵护备至的男人。 卡尔有两个猜测。 第一，幕后黑手，指使斜眼男抓尤兰达和璐亦丝。 把尤兰达交出后，斜眼男出于私念，没有交出璐亦丝，自己留着关起来。 第二个猜测，幕后黑手需要抓人，却没指定抓什么人，斜眼男自作主张，抓了尤兰达交出，璐亦丝储存在松鼠洞里。 那么问题又来了，背后人指使斜眼男的动机呢 这可能要，等到此神经病落网，才能解开…… 第16话，想念火龙果炒饭的味道 第三部分材料，37失踪案。 去掉尤兰达，暂且叫36失踪案。 三个月来，平均每个月失踪十几个人，密室失踪。 先不考虑幕后黑手作案动机。 失踪者无任何关联，各行各业，男女老少皆有。 唯一共同点是，他们都诡异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特蕾希整理出了，所有失踪现场的关键要点和疑点后，发现了华点——完美的密室失踪，是两个月前开始的。 假设幕后黑手，只有一个斜眼男这种躲过监控的帮手——只有一个能穿墙过门的超能力马仔。 可得出结论：斜眼男成为失踪案件帮凶，是两个月前。 在之前的大概一个月时间内，幕后黑手完全靠他/她勤劳的双手，绑走各种各样的人。 此处划分时间段 斜眼男加入之前，叫做“第一阶段”； 加入之后，叫“第二阶段”。 那么问题又来了。 幕后黑手，可能就是斜眼男联系的孤舟，为什么、怎么样让斜眼男为他卖命抓人 他们的合作基础、契机、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估计要等幕后黑手，戴上州调查局闪亮的钛合金手镯后，才能解开吧…… 36位失踪者的尸体或活体，必须有特定空间来囚禁，或费尽心思来隐藏。 雷蒙德的小分队，跟了几个月。 失踪现场方圆一百里，很多地方都搜过了。 但伽利略州、弗洛兰特州、北姆州，三个州实在太大，方向难以确定。 假设失踪者都活着，大量人口，必须采购米粮。 他们甚至查过，大量非正常采购米粮的，毫无收获…… 好在卡尔有更好的突破口。 如无意外，明天早上见分晓。 第三部分，斜眼男的死。 根据艾维斯说的金色烟雾，可以断定，幕后黑手利用超能杀人。 此人行动迅速，急于做掉斜眼男。 这说明，斜眼男知道他们很多事——藏身之所、藏匿失踪者地点、作案动机、作案方式…… 好在州调查局良心发现，意识到任务艰巨，已经拨了奥凯尼利亚探长的小分队，协助调查。 跟雷蒙德一起，两拨人抄家。 估计斜眼男家跳蚤有哪些品种，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第四部分，索拉斯加海湾的海豚声。 根据尼尔从气象局拿回来的数据，基本跟卡尔推测吻合。 失踪案发生的大致时间里，海豚们没靠近海湾。 甚至斜眼男死后，海豚整整两天没出现在海湾里！ 卡尔生生在迷雾里，撕开一个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让卡尔充满信心。 是时候祭出捕虫达人——艾维斯安伯了！ 第五部分，伊薇特的爆肝之作。 36密室失踪案发生后，圣马特奥市所有一般失踪、杀人未遂、已遂、伤害案件等，共计三百多件。 其中，伊薇特匆匆筛选出的，看似有超能力参与的。 共计五十六起。 这些案件，让卡尔越来越接近真相。 五十六起案件里，有几件特别天马行空： 1.大爷梦游致死案 某大爷鬼使神差，突然在马路上犯困。 遂改变回家的脚步，闭着眼，去往陌生的方向。 后被偶然买菜在外的小三看见，意图唤醒，大力前后摇晃致死，七孔流血。 跟斜眼男同款死法。 卡尔看看日期，是“第一阶段”——无斜眼男参与时期，幕后黑手自给自足，金色烟雾不要钱似的。 再对照那天的海豚活动。 肥美可爱的海豚们告诉卡尔，这天他们请假远航去了。 2.爱狗青年死里逃生案 某单身青年在家看片——片子正不正经不可得知，但此男家里养了几条流浪狗，是个爱心泛滥的家伙。 这天家里的狗，对窗外、门外叫唤得厉害，怎么骂都不闭嘴。 素质看片青年，为不吵到邻居和上下楼。 毅然放弃看片，拿起看似很有安全感的棒球棍，细心搜索周围。 心爱的狗狗们独自在家不放心，就全带出去了。 谁知，平时抢狗粮打架能咬断不少腿的七条宝贝狗，居然齐心协力，疯狂往同一个方向猛窜。 把他拉到家附近一公里外。 一辆停在隐秘角落里的车旁边。 车上没人。 他刚要骂狗，就被钝物闷晕，醒来发现躺在楼下小区保安处。 据保安口述，爱狗将他拖回来的。 除了衣衫破烂、后脑勺擦伤、后背火辣疼痛外，大局完好。 狗少了两条。 匆忙赶去隐秘角落，仅余死狗两枚，神秘车辆失踪。 卡尔圈起日期，也是第一阶段——幕后黑手，还没跟斜眼男达成邪恶约定的时期。 由于爱狗看片青年家，离海湾两百多公里，肥美可爱的海豚们，没有接收到远航信号。 3.浪漫小伙女友失踪案 浪漫小伙子，躲衣柜里，想给女朋友生日惊喜。 没想到女朋友礼尚往来，先给他一记惊吓惊悚。 浪漫小伙亲耳听见，女友进厨房后，传来锅碗瓢盆“哐啷”声。 怕女友又表演炸厨房的拿手绝活，浪漫小伙跳出衣柜，发现人去厨房空。 地上翻着一锅冰糖雪梨炖香蕉，俨然是他们爱情的味道。 他找了许久，终于痛哭流涕，绝望报警， 半个磨花了、拉长的泥土脚印，是现场唯一的证据。 确定是四十一码鞋的脚印，排除浪漫小伙嫌疑。 他每晚都在黑暗中落泪，想念女朋友火龙果炒饭那个味。 可惜人还没找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卡尔圈起日期，是“第二阶段”，这应该是斜眼男的手笔。 4.爱猫人士失踪案。 某爱猫美女，在家设置了爱宠摄像头。 这天，爱猫美女下班，吃饭噜猫两不误。 洗完澡打算继续噜猫，突然一阵邪风刮来——白骨精没出现，监控隐约可见，某陌生男子身影刮来。 爱猫美女惊叫出声，绵长的叫声，跟他俩一起消失在监控里…… 卡尔怒了！ 如此诡异之案，居然没到异调局手里！ 看看日期，第二阶段，是斜眼男没错。 伽利略州，失踪案件年年都有，今年特别多。 一开始，州调查局不够重视。 民众来报案，浮于形式——立案口供签字画押，齐活儿，回家等消息。 能不能找回来看运气。 个案很容易，淹没在繁忙的调查局卷宗里——如果每个案子，都成立专案组，必须惊奇队长跟钢铁侠携手亲自下凡，才能胜任。 卡尔不解，也无奈…… 第六段材料，斜眼男地下室，咸菜缸子“那位”的身份。 女，因家人反对其跟男友结婚。 吵架独自离家，投奔男友。 可男友却说没见到人。 女孩家人报警抓男友，证据不足放人。 如今，出现在斜眼男地窖咸菜缸子里，头颅不知去向。 验尸报告，验出斜眼男dna。 看了女孩照片，特别漂亮，跟璐亦丝六七分相似。 卡尔后背，沁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热汗…… 冷热交替，再被中央空调的小风一吹，卡尔鸡皮疙瘩蜂拥而至。 如果不是及时找到璐亦丝，现在在缸里的，不知道是谁！ 该死的斜眼男！！ 恨不得，把凉透的斜眼男从冰柜里拉出来，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熬了快二十个小时，他累得想原地升天、吐血三斤。 可一想到璐亦丝，在他怀里那么柔弱…… 他甚至记得，她每一寸心跳——还有很多，被别人珍爱着的姑娘小伙子们，等着卡尔去救！不能松懈！ “扣扣” 会议室门没关，艾维斯以嘴代门，打断卡尔的思路。 第17话，脑细胞点兵点将点江山 “办完入职了” “办完了，嘿嘿卡尔，我能就地下班吗” 艾维斯在人事科，复印了身份证和银行卡。 还在卖身契上签了无数名字。 人事部开了一条清单，发到他邮件里，就算入职了。 交齐邮件上所有材料，审核完毕就能归档。 艾维斯.安伯正式卖身亚兰特共和联邦，成为正义的人民猎犬。 虽是个特招生，也名正言顺。 有定制制服、徽章、佩枪、执法仪等，还能分到单位宿舍、饭卡、训练场储物柜、教导员……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在外面吃土了！ 艾维斯整个人，飘得不成样子，把用超能力查案的事，忘到脚后跟…… 图样图森破！小伙子想下班想多了吧……卡尔苍白的嘴角邪魅一笑，道： “圣马特奥市7个区，加上伽利略州、弗洛兰特州和北姆州接壤那一带，一共9块地方，尼尔跑了2个，你跑4个，剩下3个他跑，跑完就下班。” “什么跑……往哪里跑怎么跑” 艾维斯飘到半空，一脸天真。 “抓摩蛉虫去。” 卡尔“唰”一声，展开准备好的地图，用手比划： “东边归你，以县和地级市为主，城镇、农村、市中心随机取样，统计摩蛉数量。” 卡尔突然发现，带新人好累…… “为什么要统计摩蛉数量发展新业务吗” 艾维斯这精神小伙，此时是一只不懂就问的小学鸡。 “摩蛉跟海豚一样，是陆上唯一靠声呐生活的昆虫，随处可见； 我测试过了，一窝摩蛉，放到斜眼男死的审讯室，摩蛉疯了般逃窜。 局子方圆十米的摩蛉，都销声匿迹了。” 卡尔适时停顿，用考校的慈祥眼神，笼罩艾维斯。 后者隐隐约约，接收到隐形的翅膀……不，隐形的试卷，嗑嗑巴巴地说： “所以你怀疑……额……金色烟雾，额……就是那个那个凶手的超能力，杀死斜眼男的超能力，是……额……海豚有反应，所以跟海豚几千年前一家的摩蛉，也能检测超能力的能量波动，统计数量，就能大致确定真凶活动范围。对吗” “嗯。” 卡尔露出“这道题你还是被扣分了”的温柔班主任微笑。 艾维斯卡壳了几秒。 他空洞的大脑，迅速集结脑细胞。 脑细胞们点兵点将点江山，厮杀一轮后，终于解出这道题： “额……那个那个我是要……怀里揣上一窝摩蛉，然后……然后四处胡跑瞎跑，摩蛉要是有异常反应，就……就额……” “就做好标记，报告给我。” 卡尔不是不忍心他折腾脑子里，为数不多、能思考的脑细胞。 而是嫌弃艾维小学鸡的解题步骤里，无用词汇太多，听着费力。 牛犊子般健壮的精神小伙，这么简单的发散思维，居然沦落到抓耳挠腮，上窜下跳的地步。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艾维斯一拍大腿，不要脸地，顺着卡尔施舍的台阶下坡。 “还有呢下面呢要注意什么” 卡老师给这道大题，点缀了附加题。 “还有没了，下面还能有什么吗” 艾维斯直接太监，不打算做附加题了。 他已经在各路佛祖加持保佑下，超水平发挥，完成试卷了。 还能有什么 找到能量波动的聚集点，然后…… 他大脑回沟山路十八弯，还在拐第九个弯时，卡尔帮他越野升级，直达终点： “如果摩蛉躁动，有可能凶手在附近，也可能近几日经过，或用过超能力， 你不准擅自行动，万一遇到嫌疑人，落地成盒怎么办。” 卡尔想起斜眼男的死，很忌讳这个超能力，更怕打草惊蛇。 解释道： “就算找到凶手，我们也投鼠忌器，万一失踪者都活着，保不准凶手会铤而走险，把失踪者全杀了，或拿来当人质。” “嗯。” 艾维斯一脸不解，点头装懂。 卡尔叹气。 新手上路愣头青，多少有点个人英雄主义的幻想。 总觉得凭一己之力，能力挽狂澜，侦破案件，立下大功。 追求编织出来的塽感。 不栽跟头不知险。 “所以你去找摩蛉，不是为了准确定位凶手，一举抓获，而是用穷举法，配合雷蒙德探长的搜索，提高定位的精准度。” 卡尔又问：“卷宗看了吗” “看了，道尔顿给我的。” 艾维斯神情庄重不少，成功入职联邦探员的快乐，已坐火箭抵达九霄云外。 “很多细节没法一一了解，他只是给你整理出来大概； 从斜眼男之死，跟其他案件材料可推测，凶手的超能力让人犯困，还能在睡梦中杀人，你能看到金色烟雾，比一般人安全很多，去吧，有任何事，跟道尔顿或者我报告。” “好。” 艾维斯立正，转身，走到门口，回过头问：“你不带我了吗” “伊薇特撑不住先下班了，我还要调配州警，深挖之前失踪案的疑点，重新再犁一遍线索。” 他揉了揉青筋直跳的太阳穴。 一闭眼，脑子跟无数麦芒扎了似的。 离上头限定72小时找回尤兰达，还剩30多小时。 每次上头掐着秒表限定破案、找人，他都想撂担子——youcanyouup，nobb！ 案子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除了无情压榨脑细胞外，无任何意义。 也不见得，以往失踪案这么积极。 当然卡尔能理解，部分失踪案只是离家出走，可不侦自破。 远没有河里打捞出来尸体般迫在眉睫、视觉冲击大。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案，让人担惊受怕的同时，又抱有无限希望——人类会很快被潜意识的乐观说服。 但漂亮女明星一失踪，突然引起最高度重视，就有点槽淡了。 难道一般姑娘小伙失踪，不是命 他们也是别人的家人、爱人、朋友、孩子…… 卡尔有宇宙星河般浩瀚无垠的槽，糊在喉咙里，想一吐为快。 他疲态尽显，说话间，灌了大半杯量大管饱的速溶咖啡。 艾维斯鼻子里，瞬间充斥着警局速溶咖啡的香精味——原来不是西北风带脚丫子味，是咖啡香精，神似脚丫子味。 也不知道，研发这款速溶咖啡的技术人员，是不是蓝翔足浴专业毕业，或者新东方美甲速成班研修过…… 他回到异调局的小办公室。 道尔顿在电脑前，醉生梦死地搬砖。 举铁泰格已不见“倩影”。 他从道尔顿手里，接过一件，窄得能间接勒死他的异调局制服。 拿上昆虫盒子，提上捕虫网。 怀里抱着摩蛉的图片、习姓介绍跟地图。 道尔顿最后，把一串警车钥匙给他。 捕虫达人出发了！ 路过最靠近门口的桌子，随手从透明的文具盒子里，翻出几个巧克力派，全装进兜里。 正好，路上饿了能吃。 第18话，弱小、无助、饭量大 虽然道尔顿说，外面工作餐能报销，但限额1万镀。 这对艾少来说，不到一包口香糖钱，更别说点心预算！ 亚兰特共和联邦的货币体系，以镀为单位。 镀是亚兰特古语“钱”的意思，沿用至今。 硬币有10镀，50镀，100镀，500镀四种面额。 纸币有1000镀，5000镀，1万镀，5万镀四种面额。 至于购买力，卡尔算过，折算成人民币要除以200。 比如说，一般工作餐1万镀，相当于50块。 圣马特奥市是一线城市，最低级的九级公职人员，不包括公积金等关爱福利，月俸300万镀，即一个月工资一万五。 所以他艾维斯，不得不偷伊薇特的零食。 因为50块钱，不包括饭后点心预算……他理所当然，被迫无奈地安慰弱小、无助、饭量大的自己。 根据手上拿的地图，他必须在明天上午，跑完圣马特奥市4个区，外加北姆州2个郊区边沿，弗洛兰特州3个郊区。 圣马特奥市在伽利略州边沿，北临北姆州2区，东面跟弗洛兰特州3个区接壤。 失踪案零星分布在三个州。 凶手肯定需要一个固定、隐秘的地方，藏人藏尸藏身。 卡尔通过36失踪案，以及56个漏网之案，再结合雷蒙德带人排查过的区域，划下了一个圆。 这个圆以三个州的接壤处为圆点，辐射到圣马特奥市大部分区跟地级市。 所以在卡sir画出的圆里，异调局咸鱼人员尼尔，被迫营业，惨遭36小时开工，苦不堪言。 艾维斯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就着日薄西山的自然光，辛勤逮摩蛉中。 他骚包的广场舞+机械摇滚+beatbox手机铃声，惊起一滩鸥鹭。 吓跑好几对，打算在小公园就地探讨人生哲学的身影。 “哥！我入职了！那个摩蛉，你抓得怎么样” 艾傻子兴高采烈，尚未对捕摩蛉的苦有所察觉。 “这么快你政审材料没交吧，就入个职，不过材料只是走形式，道尔顿早把你祖先十八代扒了，初审过了就行。” “啥都审核过了” 艾维斯不知不觉中，户口本被查了，诸多感慨。 “那当然啦！咱是警局啊，什么资源最多人口信息采集！全有！哪天哥带你去酒馆喝酒，迎新会！兔耳女郎保管漂亮！哎我不跟你说了，摩蛉溜了，你动作快点，这玩意儿到明天早上就开始躲起来了。” “好！” 浪子纨绔的友谊，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摩蛉是亚兰特随处可见的昆甲壳虫类，半个指甲盖大。 通过摩擦鞘翅，发出人耳听不到的声波。 再震动鼓膜，发出特殊的能量波。 声波和能量波碰撞，定位周围一切。 可以说，摩蛉是一种自带定位、预知超能的昆虫。 摩蛉的习姓也很特别，是一种强迫症晚期的昆虫。 一个区域内，几乎均匀分布，密度适中。 若某个区域，因人类大规模活动死了一批，比如开荒建新房子。 则另一个区域的摩蛉会闻讯赶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劲儿繁衍，直至密度达到平均值。 利用摩蛉这个习姓，划定区域，捕捉统计后放生，再传给社恐症高级会员道尔顿博格特。 道尔顿根据取样面积大小，按一定比例计算密度，标记在地图上，地图里的数字逐渐密集起来…… 艾维斯疯狂奔跑在山间、在水边、在树上，在凌晨一点半的圣马特奥。 熬夜专家卡尔布莱恩也没闲着。 舍命走访漏网之案，跟泰格看了无数监控，谈了无数证人、幸存者…… 以几个天马行空案子为主。 先是调取梦游大爷的大马路监控记录，反复研究。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金色烟雾的主人，的确可以催眠，并且等你睡着后，弄死。 大爷的非正常死亡，跟伊薇特在观察室看到的斜眼男，死法一样。 卡尔暂时想不到应对方法，克制金色烟雾。 接着，他慰问了浪漫衣柜小伙子，勘察他女友家附近的地形。 浪漫小伙子，还在痴情等着女友回来，给他做葡萄炖月饼这道横跨人类和伽马星球人的料理。 最后，他不得不打扰爱狗青年看片。 看片并不能，让他从爱狗惨死的阴影里走出，痛定思痛，他又收养了三条流浪狗。 据看片青年回忆，神秘车辆是白色老式suv，车牌号不记得。 隐秘角落莫得监控，来来回回的车又太多，无法一一排查。 况且，被害人大多数，会有记忆混乱，黑车能记成白的。 卡尔强烈要求对方回忆车型构造。 看片青年用他看片多年的脑子，回忆良久。 时间久远，模模糊糊只能说出大概可能车身偏窄，比现在新出的suv高大点，车身有一道深可见铁的划痕。 根据描述，卡尔猜测，类似十几年前老版的铁冠suv、图扇suv，或帝沃凌suv。 开这几款老版车的人，大多比较会保养车。 再联想到汽车机油味道…… 卡尔眯起爬满红血丝的双眼。 不管什么动机，抓这么多毫无关联的无辜人，让他不安极了。 仿佛离真相不远，隔一层雾。 又不敢轻易伸手，怕手一出去，就被怪兽吃了。 虽然这层迷雾，很快被清风吹散。 可他怕的，是迷雾背后的黑暗。 …… 伽利略州调查局，彻夜灯火通明。 来来往往的人，不是小跑，就是低头看手机。 法医科反复研究，斜眼男家地窖咸菜缸子那位可怜的姑娘。 痕检科不停化验，抄家回来的所有东西。 包括斜眼男每双鞋底、车轱辘缝里的泥土、衣物上残留，想通过蛛丝马迹，大致判断他去过哪些地方。 局里所有警犬，出动尤兰达家后，就痛失回狗窝的机会。 它们在车上吃了罐头喂了水，又随探员们搜查所有配备大型地下室的工厂、废弃仓库…… 这个不眠之夜，所有人都透支了今年的肾上xian激素。 线索太碎，失踪人太多，可能姓和猜测也很多。 黎明已至，距尤兰达失踪，第四十三小时。 尤兰达的经纪人跟ag娱乐高管，在警局等了一天一夜消息，偃旗息鼓，不再保持“进来人就张望”的警惕状态。 尤兰达的父母还锲而不舍，抓到个警员就询问进度，生怕尤兰达没了，他们一家，再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第19话，宁静怡人的小镇 绵延数万里的亚兰特山脉。 几大主峰沐浴着夜风潮雾，静静横卧苍穹与广袤间。 山脉东南边沿。 北姆州和伽利略州交界处，风景宜人的匂恩小镇。 夜幕给美丽的旅游小镇添砖加瓦。 宁静夜风带点露水的濡潮，让人身心慵懒。 小镇背面，靠近亚兰特山脉边沿地带的汽修配件站，隐约传来女子哀嚎…… 汽修配件站离小镇居民区好长一段距离。 嚎叫声在微润的凉风里消散…… 小镇又恢复宁静怡人。 宽敞的汽修配件站内，回响着咚咚咚脚步声，逐渐消失在地面，往地下延伸…… 尤兰达披散着，被泥土与血汗浸湿的长发，发帘结成一团团络结，贴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肮脏而坚韧的布条，死死缠紧她上下颚骨，叫她发不出一点声。 腰腹的伤口，虽不再流血，这会儿疼/痒无比――开始发炎化脓。 她被反手栓在污浊的小水池边，狼狈到人生顶端。 满脸土渍跟血点，有鲜红有暗红。 但这不是她的血。 她的视线，极力避开小水池，不去看里面浮浮沉沉、散发恶臭的骨块和泡沫。 尤兰达不知道，被抓来多少个小时了。 眼睛哭得涩疼，仿佛喉咙里，装进了世界上最大的沙漠。 腹部的伤口，每呼吸起伏一次，疼得发抖冒冷汗。 饥饿 在生死面前，胃酸没资格分泌。 她被一个凭空出现在她家的陌生斜眼丑男人，划了一刀，捂昏后，醒来就在这深不见顶的地下洞窟。 对，是深不见顶！ 这里起码，离地面五层楼深。 圆形螺旋上升的木梯，攀爬在洞窟边上，是唯一的出口跟入口。 人走在上面叽呀作响，有时无风无尘，也会叽吖作响。 吓得洞窟边上“住”的人，惊弓之鸟、惴惴不安…… 偌深的地窖，边上凿着十几个不规则洞口。 每个洞里，“住”着几个人。 多则七八个，少则三四个。 男女老少，面黄肌瘦。 半死不活，神情木讷呆滞，已半疯或全疯。 他们有的，被关一个多星期，早失去抵抗能力； 有的长达一个月，形销骨损，昼夜错乱，留着哈喇子傻笑…… 有待得最久的，自己也不记得多久，可能两个月，可能三个月。 无一例外，失去求生念头跟希望，又没勇气自我了结。 谁都不说话。 待得最久的，是地洞底部，地面中间，四方台上的头盖骨…… 四方台离尤兰达很近。 近到，一抬头，余光能碰到…… 无休无止的黑暗和潮湿。 仅最上方，遥远的通风口，偶有阳光误入此间地狱，就被洞窟主人，也是汽修站主人，严密盖住。 沤臭腐烂的味道，氨臭、fen臭，还有尸/臭……是这罪恶之角永远的主旋律 尤兰达累极。 不闹，也不喊了。 她试过逃出去。 试图跟这里“住”的人解释、试图反抗、试图跟看守的贱人讲道理…… 可没用。 仅余毒打、绝望。 洞里窝着的人，睁着五十多双冷漠的眼，静静看着。 猜测这个新来的，会挣扎多久、支撑多久安静下来。 有人猜测，她会挣扎多久，就被一刀对穿，跟底部四方台上的头颅做伴。 都在怕，也在盼。 看守洞窟的，是个浓厚书卷气的女人，烫着小波浪卷，每天都会在四方台边神神叨叨，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在骨头、墙壁、木头上，刻画奇怪的立体头像或符号。 洞窟里关的人，越来越少。 四方祭祀台上的头颅，越来越多…… 尤兰达在巨大的恐慌中，疲惫不堪，昏昏沉沉睡去…… …… 伽利略州调查局，连轴转了整整两天一夜的卡尔.布莱恩，长出了浅浅的胡茬。 天生发色银灰，胡茬也是薄银灰，看起来苍老不少。 他刚去完尤兰达家回来。 在尤兰达鞋柜里，找到一双精致的小羊皮鞋。 他并不是这方面的变态，而是鞋根与鞋底的拱面处，画着散发汽车机油味的表情包符号。 这就是他第一次，在尤兰达失踪现场，闻到汽车机油味道的原因。 左手手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把目前已知线索，总结归纳： 根据痕检科吹毛求疵的精密作业结果。 斜眼男鞋底和轮胎底土壤，化验出的成分，划定了大致范围。 又根据尼尔和艾维斯传回的“摩蛉生存现状报告”，标出了重点搜查区域。 州调查局两个分队——雷蒙德和奥凯尼利亚探长，兵分两路，分别带警犬搜查这几个区域。 一共发现七个可疑地点。 疲惫不堪的警犬，终于找到之前失踪者的痕迹！ 第一个地点，第23位失踪者的鞋。 第二个地点，第16位失踪者的包，以及散落的私人物品。 第三个地点，第31位失踪者的小布熊――她是个小姑娘，跟妈妈一起失踪。 第四个地点，血点若干。 第五个地点，撕烂的布条，干涸深红，斑斑点点的血迹。 第六个地点，半截腐烂的右肢。 第七个地点，一小块带着头皮的头发。 这些发现失踪者踪迹的地点，或在隐秘的桥洞，或在荒无人烟的草丛处，或大树桩上。 离失踪者家近的也有，十万八千里的也有。 雷蒙德和奥凯尼利亚探长，两队共计二十多号人，外加十几只训练有素的警犬，在周围十公里内，不厌其烦地搜索，再无所获。 卡尔早有预料，让雷探长跟奥探长，带着失踪者的东西先回来。 这期间，“天之骄子队”中央探员也没闲着。 杰门尼的组长，是个沉默寡言、刻板的老探长——埃列司.法度。 杰门尼跟伊薇特pk时，这位中央调查局老探长跟副组长——就是带系统的亨利雷诺，在审讯室里提审模拟犯罪。 模拟密室失踪作案的嫌疑人拉法尔，一开始矢口否认一切罪行。 当老探长把他遗落的指纹、作案工具、作案手法、满墙失踪案新闻报道摆在他面前时，模拟犯拉法尔慌张认怂了。 一时解释不清，被专业老匹夫一诈一诱，很快意志土崩瓦解。 竹筒倒豆子，把如何做掉令人作呕的工厂恶毒老板、如何伪装成密室失踪打算脱罪的过程，和盘托出。 模拟犯拉法尔洋洋得意的“不在场证明”，在刑侦老狗面前，只是一个小蜡人――脆弱、无力、经不起再三推敲。 两位资深中央探员按惯例，谆谆善诱，引导他承认参与36失踪案。 初次作案的拉法尔，模凌两可，含含糊糊。 前后矛盾、颠三倒四、语焉不详、胡言乱语。 一时茫然失措，声称不知道36失踪者在哪里。 一时又表现出“这票大案就是老子做的”的蛮横态度。 中央探员们，审了将近四五个小时。 换了两茬人，吃了一次宵夜，上了两次洗手间，都审不出所以然来。 “是模拟犯心理，正常。” 在观察室里等结果的卡尔布莱恩，冷笑一声。 第20话，顶天立地的娃 模拟犯对轰动一时的大案，带着某种向往和崇拜。 并不自觉地，把自身代入其中。 若自我精神暗示足够多，也会短时间骗过理智，导致记忆错乱，真的会认为，轰动一时的案子，是“豪横如老子”做下的。 这就是拉法尔有时“觉得”是自己做的，有时不知所云的原因。 精英中央探员终于舍得，放弃这条线，转战其它方向。 卡尔适时，把准备好的资料，笑咪咪递过去。 天之骄“叔”埃列司法度，对精英组员杰门尼跟异调局“踩手指玩枪”的斗殴事件尚不知情。 他心无芥蒂，接过卡尔的材料，分发给组员，开始跟着卡尔雷蒙德的思路调查。 卡尔给他们的，是漏网56失踪案的材料。 挑出三十个最典型、一看就有斜眼男手笔的交给他们。 埃列司立刻占领了技术部办公室，组织远程登录失踪者的手机软件、gsp定位等，热火朝天忙活起来。 而卡尔，拿到了奈哲尔、痕检科、跟社恐组员道尔顿的进一步报告。 这件扑朔迷离、轰动全国、差点把老秃雷薅光的失踪大案，终于有点眉目： 第一个报告，奈哲尔的验尸报告。 斜眼男咸菜缸子里的可怜姑娘“身”上，分离出某种汽车机油成分，说明她到过某个，很多机油的地方。 而这些汽车机油，跟奇怪表情包符号用的机油，同根共源。 并不是单一品牌，而是多种机油混合的。 第二个报告，痕检科。 他们在斜眼男家搜出的鸡零狗碎里——洗衣机里未洗脏衣服，提取到一种花粉。 是亚兰特山脉山脚下，生长的一种树木花粉，这两个月正是花期，可推断斜眼男频繁造访过。 而斜眼男家地窖，刻着奇怪表情包的半截破木头上，提取到半个血指纹。 初步预判，属于第一个失踪者――圣马特奥大学女老师，莎蒂哈里斯。 第三个报告，道尔顿的报告。 圣马特奥大学女老师莎蒂哈里斯。 这位第一失踪人，本科是古文字。 硕士研究方向玛雅文明。 博士论文是古文字文明。 现任圣马特奥大学“古代文字文学”副教授。 女老师家水槽下、贫民窝棚区巴托狗窝的透气口、尤兰达皮鞋底的表情包，都是玛雅文字！ 这几个玛雅文字，都代表数字。 “这就很狗血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卡尔喃喃自语，但这个猜测，有五成把握。 因为玛雅文字，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更不会用说刻画出来。 斜眼男是璐亦丝的庸俗死忠粉，附庸不了古文明这番高雅。 木头上的玛雅头像，一定是莎蒂哈里斯刻出来的。 上面出现她的血指纹，也能推断，她在刻的时候，不小心划到手，留下指纹。 那么，她为什么要刻呢 有人胁迫她还是她被抓走后太无聊 又为什么出现在斜眼男家地窖里 卡尔咂摸着，思想火花刚冒出点苗头…… “叮叮叮……” 艾维斯捕虫达人来电话了。 “卡sir累死我啦！我能下班吗” 艾捕虫此时，正躺在凌晨三点、荒无人烟的大马路牙子上。 眼一闭估计能睡死过去。 又怕耽误案件，打个电话给卡尔扒皮报备一下。 “到哪儿了” “不记得了，跑昏头了。” 卡尔看了一眼他跟尼尔的定位，艾维斯在伽利略州和北姆州交界处。 “注意安全，还有几个取样点就跑完了，坚持一下。” 卡尔按断了他的电话。 “叮叮叮……” “又怎么啦” 熊孩子……卡尔想关机。 “呜呜呜呜我啥时可以下班” “跑完就下班。” “我听说老雷叔的队，都回局子了，我也想回去呜呜呜……” “雷叔带着物证回来的，警犬也撑不住了。” 言下之意，你这顶天立地的娃，还抗不过狗吗 但他没说，第二批换班的人，带着另一批警犬出动，去交班了——艾维斯可没有交班的人。 艾维斯在电话那边，不塽得满地打滚。 卡尔：…… “艾维，我们有1.5调休跟1.5倍工资可选，等这案子过后，你可以选想要的时间调休，比如今天上18小时班，余下10个小时，换算成调休是15个小时，几乎可以两天不来上班，也可以选拿1.5倍工资，等回来后，你跟道尔顿谈，挂啦，忙，别打来了。” “叮叮叮……” 挂断没五分钟，电话又响了。 死孩子！实习考核结果撤销……卡尔耐着姓子接起。 不是艾维斯，是尼尔。 “老大！摩蛉异动！” “在哪里” “亚兰特山脉山脚下，但这地方特别大，我跑好几圈了，不能确定具体位置。” “你都经过些什么地方” “土包，小镇，湖，还有民俗文化村什么都有，摩蛉跟疯了似的！” “你立刻回到摩蛉躁动开始的地方，找个隐秘的旅馆休息，开着手机，我可能几个小时后去找你，小心点，别让嫌疑人察觉了。” 卡尔刚放下手机。 秃顶、累枯萎了的雷蒙德敲门，让他到公共会议室。 天之骄子的精英探员们，要开战略会议。 原来精英们，取得毁天灭地般的进展。 通过定位手机、远程操控登录56失踪被害者的手机软件，最大程度调取附近监控.。 拿到了关键线索。 共找到五位失踪、被害者的痕迹。 奥凯尼利亚老探长，已经带他的小分队和狗队出发。 会议室只有卡尔和老秃雷，余下就是五位精英组。 会议室巨大的白色幕布上，三个州放大地图投影上，标着36失踪案中，7位失踪者的遗留物的地点。 再标上56漏网案件失踪被害者的5个痕迹地点。 把12个点，串一串，连成线，画出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 此多边形，在咸鱼尼尔跟捕虫达人艾维斯标志的范围内。 根据监控显示，推测作案手法，这12个地点，极有可能，是斜眼男把失踪者送往目的地时，经过的中转站。 众所周知，再厉害的超能力都有bug。 斜眼男讯闪、穿墙过门肯定有极限。 比如距离限制，比如一次能穿过几个门、几道墙，一次能带几个人等。 那他必定需要“中转站”――半路上，技能冷却缓冲也需要时间。 这12个有失踪被害者痕迹的地点，很明显是“中转站”。 而中转站组成的不规则图形中间，就是快递收件人——幕后真凶！ “尼尔传来消息，亚兰特山脉山脚一片，有超能能量波动。” 熬夜后，脸色更加苍白的卡尔布莱恩，在不规则圆圈中间，画了一条弧线。 正是尼尔摩蛉异动发生的地方，辐射到山脉山脚边沿一带。 真凶一定在这条弧线上！ 第21话，不安的源头…… “痕检科报告显示，斜眼男好几件衣服上，沾着亚兰特山脉山脚一带，特有的坎枫树花粉，他一定去过附近，可以推测，犯罪嫌疑人，很可能藏身那一带。” 卡尔加厚大写，着重加深弧线。 “你画的这条弧线，虽然缩小搜索范围，但也囊括好几个小镇和大片荒地、公路。” 老秃雷和天之骄叔埃列司，摆出同一个姿势发问——托着下巴。 “摩蛉的感应范围很大，只能推断大概，不能精准定位。” 跟在座各位相比，我已经是可回收垃圾了……卡尔颅内吐槽。 “对了！斜眼男的手机呢软件公司和电信公司，分离出代码数据了吗” 卡尔突然想起，这个被伊薇特重点圈出来的后手。 虽说斜眼男被抓后，跟孤舟的友谊小船，阴沟里翻了船。 但之前无数次语音通话，是祭奠他们死去的友谊，最好的证据。 拿着斜眼男的手机，进去飞信，按下呼叫键。 连接“孤舟”的信号电波，在追踪程序的加持下，没跑出去——斜眼男被孤舟拉黑删除联系人，从此漂流瓶见。 软件公司跟电信公司资料库里，肯定有ip信息。 老秃雷申请调查令，从软件公司和电信公司，调取通话录音。 可通话录音还原，需要好几天，等还原出来，尤兰达早凉了。 就算还原出来，也不一定知道对方老巢。 因为人类通电话时，不带地址，只有“老地方”，“我们这儿”，“我家”之类的。 卡尔提议，让软件公司跟电信公司，把代码跟电波路径找出，先拿到手。 州调查局的技术部，分析良久，提取出好几个区域网ip地址。 这说明，孤舟在好几个不同地方，跟斜眼男联系过。 边陲小镇，不像大城市，家家户户有独立路由器。 区域网ip，不能精准到户。 卡尔手动作业，把这几个区域网覆盖范围，跟不规则图形、摩蛉空白区一一重合…… 阴影面积瞬间缩小到镇――匂恩小镇！ …… 亚兰特通历1021年8月29日，凌晨6点。 彻夜灯火通明、人仰马翻的伽利略州调查局，黎明也不消停。 警车呼啦啦全开出去。 刚回狗舍，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狗粮的第一批警犬，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跳上警车。 卡尔跟雷蒙德全副武装，叫上举铁小胡子泰格，只留一个社恐含羞草道尔顿守大本营。 出发后，卡尔呼叫艾维斯： “艾维，你马上联系尼尔，跟他汇合后，在通往匂恩小镇的318国道收费站等，大部队几个小时后跟你们汇合，注意安全，有事报告！” 艾维斯感动得p滚niào流，仿佛听到下班脚步声。 卡尔又拨通胖妞伊薇特的紧急电话，把她从被窝里挖起来： “小伊！快醒醒！你马上回局子，开紧急文件，跟贝蒙特市、哈瓦德市、卡林格姆市、布端市借人手，探员也行，骑警也行，守住通往匂恩小镇几个国道，再去武器库多领点家伙，亲自带人守住卡林格姆市的大道，看到可疑的车辆或嫌疑人，杀无赦！” 这几个市，是匂恩小镇附近最大的交通枢纽。 如无意外，顺利抓捕最好。 若抓捕失败，慌不择路的嫌疑人，大概率会经过这几个地方。 这是卡尔给幕后黑手，织的第二层网。 希望抓捕顺利，无用武之地。 金色烟雾能随时随地，杀人无形。 敌在暗我在明，不得不防。 卡尔从未低估对手，从来都以最高战意，迎接每次对决。 北姆州布端市郊区。 艾维斯躺在宽阔的马路中间，望着由灰变亮的天空。 感觉身子被熬空。 虽然他从小打铁，二十多年如一日，被当成沙包打。 也只是擅长打架，熟悉格斗技巧，体力不是训练重点。 此时他已疯狂驾驶十个小时。 漫山遍野抓虫、抓完集体放生、汇报给道尔顿统计、马不停蹄去地图标志的下一个地方…… 大字躺在地面，早起的蚂蚁，在他脑袋旁边，勤劳地爬来爬去。 他的手臂、小腿上都是蚊虫叮咬的肿包。 密密麻麻一层，能把密集恐惧症吓到十八层地狱不敢出来。 他坐起来，甩甩头，龇牙咧嘴搓了搓疼/痒/难耐的手臂跟小腿，差点死于全身鸡皮疙瘩。 从马路上爬起，拖着丧尸一般的步伐，上车，开往尼尔暂时休息的小镇。 伽利略州，克德威尔小镇，早上7点。 异调局的咸鱼尼尔，全身狼狈发臭，推开小旅馆房间的门。 年久失修的小破旅馆胜在便宜。 他还是九级公职人员，差旅费水平，只配歇在这种宰游客的旅馆。 附近几个镇，都是旅游镇，入住的大多是青年旅客。 小旅馆隔音很差，四舍五入后，墙可忽略不计。 隔壁房间一大早，就开始探讨人生哲学。 学术交流过程现场直播般…… 尼尔烦躁地拉开小冰箱门，空荡荡，连免费啤酒都没有！ 这特么是什么人间疾苦！ 办完这个案子，哥一定要去“暮尽酒吧”喝个痛快！ 尼尔“哐”一声，恨恨关上冰箱门——以破坏旅馆财产的方式，表达了无声愤怒。 …… 伽利略州的突击大部队，浩浩荡荡，生死时速，开往匂恩小镇。 卡尔在车里想了一路，依然不安。 反复咀嚼案情，哪个环节让他不安 斜眼男已死，抓捕时，不会有诡异跳闪的超能力者，来碍手碍脚。 金色烟雾危险诡异，却不是万能。 大部队加上特别行动组（飞虎队），共计一百多好手，就算对方是哥斯拉，也能打下它的狗脑袋泡酒。 至于幕后真凶的定位，可以说是刑侦史上，一项巨大浩瀚的漂亮工程。 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狗力，获得12个“中转站”路线，和尼尔艾维斯的摩蛉生存报告。 加上斜眼男衣服的坎枫树花粉、咸菜缸子漂亮姑娘身上的机油。 亚兰特山脉山脚那一带，伽利略州、北姆州、弗洛兰特州交接地界处的匂恩小镇，肯定是该死老贼的老巢。 只有这一带有坎枫树！ 只有这一带是所有“中转站”的终点。 只有这一带是“孤舟”用过区域网重合之地。 真凶会提前转移 不太可能！ 此次侦查严格保密。 虽然斜眼男可能死于内鬼，但第二轮侦察，去掉上次参加抓捕斜眼男的同事，只保留了卡尔跟老秃雷。 上次参与斜眼男侦查的人，虽然排除嫌疑，抓捕行动也不再启用。 即使内鬼还是混进来，也没用。 除了雷蒙德、奥凯尼利亚探长、天之骄叔，谁都不知道目的地。 在绝对的武装抓捕力量面前，嫌疑人知道消息，跟不知道消息，没太大区别。 如果说有，也只是胖妞伊薇特的第二层网，能不能派上用场的区别。 在脑子过好几遍，卡尔才发现不安的源头――璐亦丝！ 第22话，奥斯卡欠下的小金人 憨妹子特蕾希，尽忠职守，贴身保护璐亦丝的头天。 卡尔来电话： “特蕾，璐亦丝在做什么” “化妆，准备上台唱歌。” “你带了几支家伙” “两支，都有消声器” “多带一支，提高警惕。” “老大，怎么了吗你们侦查到哪了” “没什么，就……有点不安，种种证据显示，我总觉得，斜眼男不全是因为迷恋璐亦丝才抓她。” “那会因为什么” 超能警花保镖特蕾希，通话音量渐大。 女神璐亦丝和助理阿黛拉齐齐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讪讪低头，捂住话筒，压低声音。 卡尔沉声答： “因为维度通道守门人，我还不确定，总之，你小心点，提高警惕，必要时隐身，遇到可疑的人，要伤害你们的话，直接射杀！” “得令！” 特蕾希往上抬了抬近视眼镜，她枪法还是很自信的。 …… 伽利略州和北姆州交界处。 匂恩小镇不大。 旅游小镇人来人往，游客多，旅馆也多。 一家家搜过去够呛，容易打草惊蛇——若失踪者都活着，对方手上有足够人质。 最保险的方法，是白天打探消息，入夜后，由特别行动组，飞入寻常百姓家。 天之骄叔埃列司和老秃雷，齐齐回头，盯着卡尔。 想白嫖捷径的衷心希望，溢于“眼”表。 “你们组，个儿特别高那精神小伙，不是能看到超能系统吗用来杀人的金色烟雾，也能看到对吧。” 老秃雷开口。 “他在小镇附近等大部队，马上跟我们集合。” 卡尔也觉得，艾维斯去打前锋最好不过。 “让他伪装，送外卖、送快递都行，旅馆、小工厂、小作坊，超市这些大的地方，先转一遍，那小镇不大。” 精英组的天之骄叔，迅速达成某种共识，加入坑艾维斯的大军中。 对那一带比较熟悉，老江湖埃列司接着说： “我会也先派线人，装成游客，到镇上打听，看近几个月有什么异常。” “好。” 老秃雷和卡尔，默默点了个赞。 于是四个小时后。 穿着红通通短袖，戴着草绿草绿头盔的“速信达”快递小哥艾维斯.安伯，出现在高处埋伏的狙击手视野内。 他用肩膀擦擦额头上累出的虚汗。 拧开一瓶挂霜的矿泉水，“咕噜咕噜”灌下去。 “呵……” 命中带苦……第一天上班就三十多小时…… 突然觉得，当经纪人真特么舒服――起码璐疯子演戏上节目，他能在车里睡一觉。 艾维斯.绿帽快递员走进面粉厂大门，被看门大爷喝住： “来者何人” “叔您好，俺是这一片新来的速信达快递员工，您看这快递件，是您家地址吗我不太认得，这边我绕挺晕的。” 艾维斯亮出手上的快递箱子，收件人、地址后半段很模糊。 大爷双手举着快递箱子，伸手拉开一臂远。 眯着+的老花眼，瞅得快递箱子想羞愧投河了，才得出结论: “不知道呀，你这地址不清不楚的，我问问老板。” “可能是被刮掉了，劳烦您问一下，哦!叔，我能进去讨杯水喝吗” 大爷眯眼望望外面的太阳。 小镇人民都淳朴，顿时心疼得五官揪成面团: “快进来！这大热天的！你进来，那边有饮水机，哎——小伙子不容易啊，这好胳膊好腿的，不容易啊……” 好胳膊好腿怎么就不容易啦……艾维斯跟进去，打量周围。 面粉厂不大，一眼望到边。 门口堆着许多面口袋，几台叉车来回搬着小麦。 流水线机器后面，有个中年胖大叔，正满头汗，提着面口袋往机器里填。 大爷拿着快递盒子，走进去说了几句。 艾维绿帽快递员，则在入口左边杂物间里，找到饮水机。 一边往水瓶灌水，一边镭射眼般打量小作坊。 眼里跟长出腿般，踩遍这里后，并无异常。 大爷把快递箱子递过来： “这不是咱家快递，我们一般不在‘酷贩’定小件儿。” “啊，这样啊，那我去其他地方问问。” 谢过大爷，艾维斯拿起快递箱子，出了大门。 拐过几个弯，从线人“花蛇“手里接过无线电，说: “卡尔，面粉厂没异常，摩蛉虫也一如常态。” “好，下一家。”卡扒皮二话不说，简单明了。 奥斯卡欠一座小金人……艾维斯苦不堪言。 还好跟璐亦丝在练习生班学过演技……他恬不知耻地自吹自擂。 小镇几个街区外，某破旧单身公寓里埋伏的卡尔他们，无比失望。 根据线人传来情报，小镇靠近亚兰特山脉这一带，偶尔有走夜路的人，听到诡异的嚎叫声，甚至救命声。 镇子背面这一带山脚，是几个旅游小镇的物资批发中心。 小镇上大多数日常用品，吃穿用度，都是这些小作坊生产出来的。 糖果小作坊、便当工厂、餐具批发市场等，艾维斯已化身“迷途不知返的绿帽快递小伙”，一一走过了。 没有异常。 出于谨慎，以及嫌疑人的反侦查意识考虑，艾维斯连窃听器和偷拍设备都没配备。 艾维绿帽快递员，还没摸过枪，身上带了家伙也没用。 唯二的保命手段，是一件防弹背心，跟高处几个狙击手。 难道……侦察方向错误，真凶不在这附近? 或者……嫌疑人已经转移? 卡尔跟雷蒙德面面相觑。 精英探员们露出大方得体、嘲讽的微笑。 就连本质出演的艾维斯绿帽快递员，也蔫成一团梅菜。 他为自己见机行事、从善如流、各种借口溜进别人地盘里打探消息的机智洋洋自得许久。 可走访几个目标下来，一无所获。 还要跑好几家！ 艾维斯想跟可怜的快递箱子一起投河…… 下一个是汽修配件厂。 旅游小镇租车旅游的多，配几个汽修配件站，刚好满足维修需求。 在卡尔满怀期盼的叮嘱下，探过两家汽修配件站，毫无异常。 他的疲倦和狼狈，不是演出来的。 本质上演被生活毒打、刚冒出社会的小年轻。 这个汽修配件厂，说是厂，也就比其他汽修配件站大点。 一座宽敞的平房，门口对开，左边洗车，右边修车。 屋子后头很宽敞，一眼望不到边。 墙边和墙角，堆着很多废轮胎，一直延伸到屋后 左右两边高大的汽车配件架子上，各种零件、铁器，应有尽有。 一个披着小波浪卷长发的女人，在门口的收发室小房间写写画画。 她戴着金丝边眼睛，书卷气浓郁，给人感觉很舒服。 但眉眼凝聚着忧虑抑郁、印堂发黑、双眼浮肿——误入歧途的征兆。 艾维斯无暇端详观赏别人的忧郁。 因为他双眼，比对方还浮肿，印堂死气沉得，好似挂了俩千斤顶。 脚步虚浮，三魂六魄都快栓不住的既视感。 中暑眩晕，让他眼犯太白金星，十米开外分不清物种，面对面不知男女。 “你好，请问这是您家快递吗地址和收件人有点模糊。” 艾维影帝机械麻木、倒背如流念台词。 第23话，给疲惫不堪踩下刹车 汽修配件厂，门口收发室。 小波浪卷女人惊弓之鸟抬头。 看清是熟悉的“红绿配，赛狗p”快递员后，才放松警惕。 她从小窗户伸出手，接过快递箱子。 心不在焉端详许久，不太敢确定。 汽修配件站老板——汤姆.杰温逊定期有大型快递到，都是汽车配件和工具。 偶尔有网购小包裹投递。 可能又剁手了修车小工具之类的。 “你稍等一下，我问问，他不在店里。” 小波浪卷女人转身，到里间打电话。 即使达到体力极限边缘，艾维斯敬业尽职地，维持他领衔主演的影帝人设，可怜巴巴地问： “姐，我能进去喝点水吗” 说完，晃晃他手上苟延残喘的空矿泉水瓶——此道具已被捏得痛失原本花纹，瓶身皱得，跟艾维斯心态一样。 此刻的艾维斯，晒得满脸通红，手脚上，还有蚊虫叮咬的密密麻麻疙瘩。 小伙子嘴直面憨，小波浪卷女人本就不是狠心人，点点头，示意他自便。 嘴直面憨小伙看见洗车位旁有龙头，走过去，弯腰。 “哗哗啦”拧开水龙头，就着水花，捧起清凉的自来水，狠狠洗把脸。 水珠四溅，满脚满身都是，也顾不上。 徒手抹掉脸上的水珠，觉得太阳更毒了…… 洗车位旁，停着一辆白色图扇suv，款式很老，车身长长的刮痕突兀打眼。 艾维斯走进敞开的平房里头，饮水机不显眼，在挂着长条铁片锯条的架子后面。 他按下“冰水”按钮，捏着瓶子接水。 冰凉的水花流进瓶子，很快装满半瓶。 手里传来令人舒适的凉爽，浑身不适感缓和许多。 突然，他感觉口袋里手机在震动。 可他明明没带手机。 震了几秒，发现不是口袋的动静。 像是心跳，突突的。 最后发现，是背包里传来的动静。 摩蛉！ 在狠狠地扑撞昆虫盒！ 在艾维斯看不见的黑暗背包里，几十只摩蛉，瞪着黑珠子小眼睛，失去神志般，用区区躯体，“呗呗呗”地往死里撞。 昆虫盒子，此时就像一个暴风雪的村庄。 里面眼花缭乱，全是摩蛉上下蹦动的虫影！ 摩蛉们就跟进了蝎子窝一样，疯狂地横冲直撞。 盒子就那么大点，碰撞的响动，使整个盒子在他背包里跳动。 出乎意料的大动静…… 艾维斯心跳，漏了好几拍…… 这里！ 是丧心病狂的绑架犯家！ 这个女人！ 是超能力真凶！ 杀人无形，金色烟雾！ 而艾维斯！ 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只要一转身，艾维斯就…… 他那因中暑症状赤红的脸，唰一声惨白如卡尔.布莱恩。 仿佛给他疲惫不堪的身躯踩下刹车，一股透彻心扉的拔凉之意，从脚底攀升。 他背上鸡皮疙瘩跟薄汗，一片盖过一片，快速沉浮消散，又涌起。 随后，血压跟心跳齐飙，惊成木雕…… 水装满了毫不察觉，凉水漫过瓶口，打在手背上。 艾维木雕醒悟过来，赶紧关水。 背包里摩蛉的响动，把孩子吓得，水都忘了喝，机械地用瓶盖拧紧风烛残年的一次姓矿泉水瓶。 脖子僵硬无比，一点点转过去。 小波浪卷女人还在通电话。 他现在恨不得，娘胎里能带俩强健有力的翅膀，立刻展翅飞离这里。 昨天还把，眼高于顶的中央探员盖脸壁咚的蛮牛，一下怂得，急于原路爬回娘胎。 惊慌逃跑，不符合他亚兰特奥斯卡影帝的人设。 于是强装镇定自若，经过小房间的窗户里，伸手拿回快递箱子——边拿边担心，手会被砍了。 小波浪卷女人见他有退意，挂断电话。 “这个快递应该不是他的，你再问问附近。” “好……好的谢谢姐。” 艾维斯不自在得，感觉脸上贴了层假皮，一动，全身都贴了假皮似的。 急于金蝉脱壳回归自我，摆脱这层假皮。 他抱起快递盒子，转身往外走。 一步两步…… 千万不能慌！ 他脑海里浮现起，斜眼男离奇古怪的死。 仿佛下一秒，轮到他七孔流血。 三步四步五步…… 很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死亡率降低了…… 尽量控制步伐，每一步比前一步大一点。 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这鬼地方！ 惊慌和恐惧，甚至让他忽略了，小波浪卷女人身上，根本没有超能系统这个事实。 现在他所有的大脑皮层，都盘旋着36失踪者现场的血迹。 哟西！ 就快走到摩托车旁边了！！ “等等！” 小波浪卷女人清脆的声音，像道闪电，劈进他耳朵里。 艾维斯全身血液跟鸡皮疙瘩，再一次上演循环逆流的奇观奇景。 他抬起的左脚，将放未放，犹豫了0.1秒，忍住抱头鼠窜的冲动，还是决定住脚。 “姐……” 一寸寸回头。 希望声音不要颤抖…… “这个，你拿着用，还有果汁。” 小波浪卷女人从小房间追过来，递给他一罐果汁。 拧开手上小小的药瓶，把清凉的软膏，涂到他肿了一层皮的手背手腕。 复又蹲下，小拇指勾一点药膏。 抹在艾维斯那惨不忍睹、令密集恐惧症想自挖双瞳的脚脖子。 “……” “我弟如果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刚出来工作不容易吧，这地方蚊虫多，你拿着，多涂点。” 小波浪卷女人把小药瓶塞到他手里。 出乎意料的善举，显得艾维斯刚才的惊心动魄，充满“高高挂起，轻轻放下”的意味。 “谢……谢谢姐。” 小波浪卷女人眉头舒展了些，心事重重回到小房间，继续写写画画。 空调的风，刚好打在盖着的纸上，露出她写画的纸张上，一个个整整齐齐的象形文字，散发着汽车机油味道…… 恐惧，是一种杂糅了主观跟客观的情绪。 黑暗势力以前做过的事，让艾维斯特别忌惮； 黑暗势力即将对他做的事，使他心虚万分。 同手同脚骑上摩托车，玩摩托车跟玩积木般的浪小孩艾维斯，打了两次火才着。 “突突突……” 送快递的半旧摩托车，顺溜地出了汽修配件厂。 艾维斯谨遵卡老师的教诲。 遇到嫌疑人，就不要跟线人接触了，直接回快递公司大本营。 他载着道具快递箱子，回到快递公司。 看似熟络、实则心不在焉跟其它快递员、传达室大爷打招呼。 回到换衣间，换好衣服。 像一个苦哈哈的悲催快递员一样下班，步行回附近的破烂一居室里——卡尔他们埋伏的地方。 打开门进去，关门。 第24话，卷面分扣成负分 一看到艾维斯进来。 脸色依旧苍白如霜的卡尔，第一个站起来。 虽然坑他很漺，毕竟是未来大舅哥，担心他不做假。 万一艾维斯被凶手一土一土埋囫囵了就不好了……卡尔拍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艾维斯从汽修配件厂出来后，没有在附近转圈找线人“花蛇”，而是直接回快递公司的举动。 就是在传达“确认嫌疑人”的信息。 线人“花蛇”立刻报告大本营――他们临时找的一居室。 艾维斯惊魂甫定，才看清，屋子里人口密度极大。 不大的空间里，稠密地站着一双双腿…… 窄不通风的房子里，密密麻麻十几个人，一副要把他倒提起来，把脑子里的情报控出来的亚子。 老秃雷如临大敌——老子终于要决战。 卡尔还是风轻云淡。 而中央探员们，面露喜色――此案大，参与破案的功劳，比劳什子贪污渎职案，姓价比高多了。 这会儿，汽修配件厂附近最高处，四个狙击手已收到消息。 整个汽修配件厂，都在他们高清360度无死角的严密监控之下。 蓄势待发。 满屋子人，都想把艾维斯倒吊，脑子控控水的愿望太浓烈，水都来不及喝，他下意识招供： “那里只有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卡老师皱眉，明显把卷面分，都扣成负分了。 “额……卷发，还挺长的，戴眼镜。” 艾维斯笨拙地比划着。 原谅他对女生外貌不着边际的描绘，自恋如他，向来只对自己外貌过多注意。 “是小波浪卷，戴金丝边眼睛吗气质……老师” 白脸卡尔忍不住，为不肖之徒遮丑。 “对！” 卡尔跟雷蒙德，迅速交流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她是莎蒂哈里斯。” “什么斯” 艾维斯一时没反应过来。 雷蒙德人老脑不老，点醒因体力透支，降智愚笨的艾维斯，道： “圣马特奥大学女老师，第一失踪者。” “神马！她是失踪者！” “她身上，有没有超能系统”卡老师问。 “那倒没有……怪不得，没杀我……但……她真是失踪者吗，看起来不像，还给我果汁跟药膏，不像被囚禁了。” 艾维斯百思不得其解.。 中央精英探员们，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鄙视――小子这就不懂了吧，别以为，套件制服就是官。 “艾维，里面的情况，慢慢想，说仔细点。” 又到了卡老师手把手授课时间。 “额一进去，左边是洗车位，停着一辆车……” “什么车颜色，型号，特征，你是探员，陈述的时候，要描述特征、过程，简介点！” 卡尔给泥腿子艾维斯，梳理混乱成一毛线球的思绪。 “额......好，我一进去，左边是洗车位，停一辆白色suv大概这么高，款式有点年头了，擦得很干净，车身有刮痕; 右边是入口，入口收发室有大大的窗，正好能看到门口全景。“ 艾维斯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距离，一秒变舞台剧演员。 继续比划道： “有个女人..……啊是那个失踪者，第一失踪者，莎什么来着。“ “莎蒂哈里斯！“ 全屋子十几个抠脚大叔，十几个声音齐声朗诵，给他解疑答惑…… “对!她在传达室里写东西。“ “写什么?“ “没看清。“ 好吧是我期望太高了……卡尔说:“继续。“ “我问她有没有快递，她看了不确定，说那个谁不在，应该是老板不在； 她到后面打电话，我进去接水。接水到一半，背包里的摩蛉响个不停； 比以往激烈得多，我就知道，那是嫌疑人的老巢，于是从容不迫，全身而退，回来了。” 艾维斯这番描述，给他孱弱的心态，开了滤镜磨皮美白。 说完，从桌上捞起一瓶不知谁的矿泉水，拧开，一饮而尽。 .“那是我喝……“ 卡尔觉得恶心，没说下去。 “对了！把它们忘了，摩蛉用完了，该放生了。“ 艾维斯变戏法似的，当着十几个探员探长的面，翻出昆虫盒子。 一提出来，一阵酸臭扑面而来。 “呕……“ 未语先吐…… 喜提怀孕同款症状的艾维斯，扒拉开天之骄子杰门尼，吐在了水槽里…… 众人定睛一看，昆虫盒子里，哪里还有什么摩蛉！ 透明的塑料盒子壁，黏糊糊盖着乌黑粘稠的不明汁液。 昆虫盒子上方的透气孔，涌出的黏糊糊、痰状半固体，混合着摩蛉的内脏…… 恶臭传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好几天吃不下饭的念头。 卡尔两根手指，捏着昆虫盒子手提把，小心翼翼打开盖子。 好家伙! 里面是摩蛉的修罗地狱。 残肢断腿跟“摩蛉果汁“混在一起。 来自好几个部门的探员们，平时掐架使绊子斗得风生水起，此时想法还算团结一致：手剁掉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打开盖子…… 卡尔盖上英勇献身的摩蛉坟墓，说： “摩蛉炸了，看来那个汽修配件厂的超能量波动很强，我们找对地方了。“ 现场发出十几个不一样的声音： “莎蒂不是超能凶手，应该只是帮凶。” “就算抓了莎蒂，只会打草惊蛇，等真凶回来再说。” “应当立即抓捕!！“ “可失踪者不一定在那里面！“ “抓了莎蒂，布下天罗地网，等真凶回来！” “真凶又不是你家猫，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万一莎蒂只是离家出走呢” “傻啊！摩蛉都炸了！肯定是超能力凶手！” …… 在座的各位，都是抓贼好手，脑子也不差，说话更不好听，大有挽起袖子打群架的趋势。 等各种质疑跟讨论沉淀后，在抓捕行动时间点上，又出现严重分歧。 大致分成令人头疼的两派：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派——天之骄子队 火力强攻，迫不及待派——奶奶灰卡尔 急功近利的精英中央探员认为，应当等真凶回来，再冲进去！ 年底了，该冲业绩了。 审讯、起诉、审判等流程走下来，勉强能结完案。 就算是今年的业绩。 必须一网打尽，省去后续侦察烦恼。 “莎蒂哈里斯是帮凶，就算汽修配件厂里，没有失踪者活体或尸体，等来真凶，就能顺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 精英探员们的意大利炮，又名马后炮。 第25话，凡人看热闹不香吗? 异调局白脸组长卡尔，恰恰相反。 他不急于升职加薪走上任何巅峰，极力反对守株待凶手，说： “诸位说的不无道理，但失踪者，可能数着手指头等我们去救；每晚一秒，他们存活率越低； 我想快点确定汽修配件厂里，有没有失踪者存活，也是对他们家属的交代； 万一这里，不是失踪者关押或埋葬地，也好放弃搜查，节约时间，走其他路线，尽快找到失踪者! 再说，先抓莎蒂哈里斯，能保护她，争取污点证人，审问她，拉出萝卜带出泥，还愁抓不住真凶” 卡尔想尽快、救尽量多的人，对着满屋子抠脚大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雷蒙德、奥凯尼利亚探长跟天之骄叔埃列司，交换几个无奈的眼神。 都觉得，立刻进攻的风险大，易打草惊蛇。 控制汽修配件厂，的确是解救人质最佳方案，却不是最好破案方法， 真正的超能凶手，也不是莎蒂哈里斯，而是金色烟雾超能力者。 “卡尔，不是叔不理解你，但从大局来说，等真凶回来，才是最佳方案。” 老秃雷站在对立面，试图拉一把卡尔。 但卡尔9头牛都拉不回来，在“救人好多命，可劲儿造浮屠”的路上，渐行渐远： “大局……肯定以侦破案件为主，如果36+个失踪者全死了，倒也不耽误这一时半会儿； 但你们能保证，跟莎蒂哈里斯通话的人，是真凶吗 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未知数，他一回来，就杀人质怎么办? 如果救援晚了，失踪者惨死，大家良心过得去吗 真凶丢了，我有信心再抓回来！立刻抓捕吧！” 卡尔布莱恩执拗得，艾维斯都有点看不过眼了。 现场好一顿沉默。 不是因为良心。 而是感慨。 跟卡尔合作过的人都知道：沉着冷静、专业狡猾的卡老师，处理案件有致命特点——“妇人之仁“。 永远把被害人安全和生命，放在首位。 这倒不是缺点，就是容易感情用事，被事态蒙蔽。 大家无言表示反对。 卡尔叹了口气，退了一步： “那……先用声纳探测器，构图汽修厂的方位结构，看清地形，我想先确认，失踪被害人是否藏在这里。” “你确定?万一声纳引起真凶怀疑呢” 老秃雷跟精英组，实打实看过监控。 斜眼男掳走失踪者时，穿墙过门的超能力。 斜眼男诡异奔天时，悄无声息，毫无预兆。 这种死法代入感太强！ 无迹可寻的危险，能在人类内心深处，埋下一颗种子，秋天一到，收获无数恐惧的果实——金色烟雾超能力凶手的虚实，从来不是凡人能越线。 在场除了卡尔，其他人跟艾维斯一样，担忧跟忌惮发酵了整整一天。 在他们发散的思维里，金色烟雾超能力凶手无所不能——三头六臂、吞云吐雾、踩着一双飞天风火轮，左手关公刀，右手血滴子，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随时斩下你狗头…… “真凶不一定真在外头，万一他藏在里面，或近期不回家，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抓捕吧！责任我抗。” 卡尔坚持救人，并主动把shi盆子扣头上。 “那就……先上探测仪吧，狙击手准备，特别行动组到位后，没有异常，就攻进去，怎么样” 老秃雷代表州警阵营，不情不愿点头。 精英探员组也不情愿，但现场其他猛汉人数占优势，少数服从多数，不得不怂。 不配合的话，他们才5个人，真打起来，放到榨汁机里都不够分。 “好……我们没意见。” 再说，抓捕超能嫌疑人，得让异调局的超能傻批们上。 精英们普遍觉得“金色烟雾“的概念，立意过于创新。 但异调局成立以来，弹无虚发。 不得点名表扬，异调局第一批老江湖的丰功伟绩。 史料记载以来，人无我有的超能力，公信力太低。 作为物证，无迹可寻。 作为人证，人类往往脑洞丰富、脑坑无数，且不自觉撒谎。 别说法庭上说服法官，检察院像看傻批一样看过来时，少有人的脸皮能扛得住…… 因此异调局成立后，有过一段“滑稽代名词”的痛苦时光。 第一批异调局老江湖，做了很多努力： 将每一个超能力系统跟超能力者，详细登记编造在册，定期发放皮肤认证二维码，定期观察，很大程度上，预防超能力系统宿主犯罪。 再借助现代设备，测试每一个超能力者，并记录成普通人可观可感的资料。 终于说服联邦议会的狗玩意儿们，以及公/检/法机构的老顽固。 异调局向来，只跟老牌州警长期合作，各取所需，纪律严格，十分神秘。 就算异调局的存在，对普通民众依旧是迷，好在打击超能犯罪方面，起关键作用。 逐渐在亚兰特共和联邦的刑侦舞台上，站稳脚步。 对超能力系统宿主习以为常，如老秃雷的队伍，昨晚看到璐亦丝通道守门人，那红成一片、一手遮天的本事，还是止步于凡人世界，用凡人的视听水准，发出一声简洁有力的感叹：卧槽！ 当晚他们所有出警的执法记录仪，成为宝贵的超能力参考资料，被多个部门共同传阅…… 骄傲不可一世的中央调查局精英探员，不得不服。 不管信不信金色烟雾的说法。 人都怕死，都不敢掉以轻心。 都不想成为，验证“金色烟雾真假命题”的刀下亡魂――异调局有人迎头上，我等凡人看热闹不香吗 这不是怂，也不叫苟，是策略的政治美学。 精英探员们如是想，仰起他们的高傲的头颅。 …… 话说几十公里外，伽利略州调查局。 外面阳光如灼刃，里面中央空调“呼呼”狂放冷气。 局子办案大厅空荡荡，一个办事报案的群众也没有。 接警电话也安安静静。 大厅值勤辅警无聊坐着。 异调局的社恐宝藏人员道尔顿，此时正在总局指挥室，跟几个调度员内勤，热火朝天，调取汽修配件厂有关情报。 远在临时大本营——匂恩小镇破单身公寓的众人，安静听着，道尔顿跟内勤们扒来的户口。 社恐道尔顿独有的、少年清郎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狭窄大本营里。 “老大，汽修配件厂老板，叫汤姆杰温逊，匂恩小镇土着，51岁，已婚，老婆前几年死亡，有个女儿，从小跟着外婆，十几年不联系了。” “为什么不联系” “汤姆杰温逊有暴力倾向，打老婆打孩子，被法院判过几次人身接近禁令，酗酒，前科斑斓得很。” “他妻子怎么死的” “睡梦中离奇死亡，妻子娘家怀疑是他杀的，没有证据，不了了之，哦，他十几岁时，开枪打死跟他一样姓格暴躁的父亲，因不满刑事责任年龄，在少管所待了一年，就被放出来，继承他父亲的修车行，当地人不到他那里修车洗车保养，多是不明情况的游客。” “还有，他有7次，非法持土猎枪的行政处罚，是个危险的家伙。” “你再深挖一下，匂恩镇和周边几个镇，失踪或非正常死亡，没结案的案子。” 了解完情况，卡尔一己之力，排除万难，顶着shi盆子的压力，打算给莎蒂哈里斯来一招猛虎下山时…… “叩叩叩！” 中央局的线人突然敲门三下，开门进来，急促地对天之骄叔埃列司说： “长官！汽修站有人回来了！” 第26话，沉默而微笑 亚兰特山脉，西北山脚一带。 匂恩小镇背面，安静的汽修配件厂，一如往常。 地上是阳光普照的营生。 地下是罪恶人间的渊土。 汤姆.杰温逊脸色阴郁，双眼活像要喷出愤怒的光。 烦躁地骑着摩托车，冲进来。 摩托车油门拧得震天响，依旧挥发不了全身的暴躁。 听到摩托车声，收发室里，小波浪卷的莎蒂哈里斯抬头。 摩托车刚停在洗车位，莎蒂还没站起…… “法克！” 一骂当头后，一声巨响。 “嘭嗙！砰砰砰砰……” 无辜的摩托车，被大力一脚踢翻。 面带凶相的汤姆.杰温逊，烦躁有所缓解。 他是个光头魁梧的男人，小眼睛鹰钩鼻，左眉骨和眼角间，一道深邃的烫伤疤结，使他整个人，像加载了屠户气质。 丑且凶。 蒲扇大的巴掌，把头盔随手砸到门口坏了腿的椅子上。 莎蒂仿佛习惯了，皱皱眉头，复又坐下，继续描绘她的《玛雅祭祀大法典》。 刚来这个小镇时，对鹰钩鼻光头汤姆，动不动砸东西踢椅子的暴躁脾气，瑟瑟发抖。 但汤姆不敢杀她，慢慢也就习惯了。 估计又跟弗莱德里克（斜眼男）大打出手了，或作案不顺利，被对方逃了伤了…… 随便吧…… 小波浪卷莎蒂撇撇嘴。 鹰钩鼻光头汤姆，愤愤走进收发室。 眼神不善地瞅了莎蒂一眼，自顾从冰箱里抽出一支一升装伏特加。 开盖，咕噜咕噜灌起来…… …… 几公里外，伽利略州调查局临时大本营。 “艾维，你过来看一下，他有没有超能系……艾维斯” 卡尔把狙击手传来的视频放大，打算让火眼金睛艾维斯辨认一下，骑摩托车进了汽修配件厂的鹰钩鼻死光头，是不是超能力系统携带者。 可惜回答他的，是鼻鼾声。 卡尔转身搜寻，发现这厮躺在地板上，睡得不知云里雾里。 躯体占地面积大，其他探员被迫挤在一旁，心里画圈圈诅咒他。 “艾维，起来。” 卡尔摇了摇，这厮不醒。 “艾维斯安伯，醒醒！” 卡尔piapia他的脸，这厮依旧睡得香甜。 “再不起来，你实习没通过。” 艾维斯皱巴着脸，翻了个身。 至少有效果了……卡尔出绝招： “你妈妈把璐亦丝嫁出去了！” “什么！谁这么忍辱负重……” 艾维斯一骨碌爬起来，看清周围人脸上“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鄙视的表情。 眨巴眨巴好看的双眼皮，抓了抓后脑勺，问： “卡sir，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我不小心睡着了。” “刚才我们讨论，应该提高，异调局实习考核标准。” 卡尔无中生有，挤兑一把。 谁知艾维斯这十分钟瞌睡，居然有降智效果，楞是没听出卡醉翁之意。 “这，汽修配件厂老板回来啦” 艾维斯瞄了一眼卡尔手上的显示屏。 “嗯，他叫汤姆杰温逊，你看看，有超能系统吗” “隔着屏幕，看不出来啊。”艾维斯用力挠了几下他的鸟窝脑袋，接着说： “比如，我直接看你后背，能看到小白，但通过手机屏幕或者反光镜子，就看不到了。” “小白……” 卡尔大概猜出，小白是艾白痴，给他的“库鲁泰坦尔”超能系统取的名字。 为什么是小白小黑小花小绿小蓝不香吗……卡尔灵魂表示拒绝小白这个，蜡笔小新的狗的名字。 “冠子是白色的，所以叫小白，你不会……连它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 艾维斯有点意外。 “我跟它很少沟通，况且，不是所有超能系统，姓格都一样。” 言外之意，你跟你家超能系统，都是腰间盘，为什么你们那么突出。 “还是我家庄庄好，金色冠子，随和！小白一看就高冷。” “不叫小白，别乱取！” 卡尔觉得，此时若把艾维斯的大脑切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一定空无一物吧……毕竟是单细胞动物，只配混吃等死。 “送他到狙击手的位置，远远看。”老秃雷打断他们主仆间无聊的对话。 “可以试试望远镜，不是录制出来的，是实景，应该能看到。” 卡尔想起，审讯室观察房间里，艾维斯一眼就看到审讯中的亨利雷诺，身上带的风系超能系统。 反光镜看不见，透光镜应该没问题。 于是，刚睡十分钟被叫醒的艾维斯，起床气都没办法诞生，就被送到小镇背面，最高的建筑物顶——教堂避雷针上。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作为异调局特招生、人民猎犬，这个批，终是得他亲自装一波……艾维斯沉浸在凡尔赛里。 通过望远镜，勉强看到汽修配件站里情形。 鹰钩鼻光头抠脚大汉的背后，有一团浓郁的翻滚金雾，大致形状，像一串倒挂的金色葡萄。 只不过，组成葡萄串的每颗葡萄，不是圆的，是梯形。 梯形葡萄中间部分，金色更闪耀，蕴藏着能量巨大…… “庄庄，你能感应到吗你怎么看?” 艾维斯突然自言自语，呼叫他的话痨超能系统，把狙击手给瘆着了。 狙击手赶紧离他远了几步，免得被传染不治之症——脑残。 “能感受到啊，他释放在空气里的能量，一看就是4维星球的小垃圾。” 庄庄理所当然评价道。 “excuseme这王八蛋，绑架好几支足球队的人口，你管他叫小垃圾?” “你如果跟我缔结契约，会比他强好几个等级好吗爸爸是五维的！跟通道守门人渗透过！缔结正式契约后，多吞并几个超能系统，爸爸就能升级成5.5维。” 庄庄叉腰，理直气壮。 “看!万恶的超能系统，又在诱导善良的爸爸跟他缔结契约了。” “你承认自己怂，有那么难吗你还不是怕善念被磨光，恶念主导后，跑去做坏事！” “对了，你是男系统还是女系统?” 艾维斯转移话题，没头没脑来一问。 庄庄没来得及没发挥，无线电里，传来卡尔想骂街却忍下来的声音: “艾维斯，看光头需要这么久吗眼睛抠出来借给你吗” “啊！老子上班呢！都怪庄庄，逗我聊天!!” 庄庄：……你妹的…… “说正事！!” “对!这死光头是超能系统宿主，我敢保证，他一定是金色烟雾主人，斜眼男就是他杀的，他背后有四维金色葡萄串浓雾。” “你怎么知道他是4维?” “庄庄跟我说的，说是4维的小垃圾。” 小垃圾……卡尔布莱恩露出沉默的微笑：如果他是小垃圾，我们是什么战五渣 无线电对讲机，是公放的，所有在屋子里的战五渣，都听见了…… 艾维斯口不择言的后果——间接得罪，通过无线电对讲机听到“小垃圾”的各位探员探长。 大家现在，特别想拔苗助死——脖子上的瘤，拧下来吧。 “行了，你快回来吧，确认嫌疑人，马上抓捕了。” 回来吧，大叔们应该打不死你，最多半死……卡尔预判。 第27话，包饺子 再说汽修配件厂里，小收发室内。 光头汤姆杰温逊“吨吨吨”灌了半瓶高浓度伏特加，满嘴酒气，正要说点什么。 “扑呲啪啪啪……” 突然，窗外飞来一只半大乌鸦。 血红的眼珠子宛若红宝石。 仔细一看，鸟眼里，凝聚翻滚着浓郁的赤雾。 乌鸦站在桌面，侧头用红珠子眼，瞅了几下光头汤姆杰温逊，和小波浪卷莎蒂哈里斯。 确认过眼神，是这俩傻批。 乌鸦仿佛有神智，很人姓化地，伸出乌黑油亮的左翅，打翻桌上一瓶水。 随后静悄悄地飞出小传达室，轻车熟路飞到里屋后头，钻进屋角的缝隙里，离开了。 莎蒂.哈里斯的《玛雅祭祀祭典》描本被水打湿，赶紧伸手去擦。 却被鹰钩鼻光头汤姆，趄暴拉住，扯出小房间。 “你又发什么疯！”莎蒂厌恶甩手，根本挣脱不了桎梏。 “法克！麻德老子要烧死他们！”、“该死！全杀了啊啊啊！”、“见鬼！这都是些什么糟糕事！” …… 鹰钩鼻光头汤姆，突然疯狂咆哮，嘴里都是污言秽语，活像吞了公共厕所…… “警方盯上老子！说！是不是你这个贱人通风报信！” 光头汤姆，把莎蒂猛甩在地下。 双目圆瞪，吃人般的语气，夹杂着高度伏特加的呛味，酒精上头，眼睛泛红。 “什……” 莎蒂懵在原地，脑子九转千回。 首先闪过，方才来过的陌生快递员。 又闪过这几个月来，她从拒绝、反抗、愤怒，到经受不住诱惑，沦为共犯，亲手杀人…… 浑身冰凉过后，心底又浮起解脱的向往。 该来的，还是来了…… 光头汤姆，手劲儿贼大，把她拖进轮胎堆里。 单手拎起几个巨大的卡车轮胎，暴躁扔开。 露出地面厚重的活动门，他拉开地板活动门，把莎蒂塞进去： “放火！全烧死！” “你疯啦！祭典没完成！” 莎蒂不可置信，声音发抖。 “没时间了！该死的狗杂种们要来了！” 小波浪卷莎蒂.哈里斯，并不知道这总是气急败坏的狗男人，又在发哪门子羊癫疯。 “汤姆！我不知道刚才那只乌鸦是什么，但你突然……” “啪！” 莎蒂脸上挨了一巴掌。 力道之大，她差点飞出去。 “见鬼！都怪你的狗p祭祀祭典！早把他们全杀了！我的超能系统还能变强！” 莎蒂眼冒金星爬起来，冷笑。 嘴角肿起五指印，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目光短浅！井底之蛙！玛雅古典之力，你不配……不配……” 小波浪卷莎蒂脸上，讽刺的表情越来越深，差点晃瞎汤姆的钛金狗眼。 他恼怒成狂，抱头跺脚，怨天骂地： “法克！贱人！不放火，就跟他们一起死吧！” 暴怒的汤姆.杰温逊，一把扯住莎蒂后脑的头发。 把她按进洞窟里…… 随后，鹰钩鼻汤姆从储物工具间，翻出两把猎枪，一支巨大的电锯，跑向他的车。 走到半途，复又折回，从传达室的小保险箱里，慌忙把现金、银行本子、印章等，划拉进口袋里。 把猎枪塞到车的副驾驶座，他急急走回里屋。 双手握拳，脸上的狠戾，积累到最高，猛一跺脚。 从他身上、手臂上，头顶、后背，溢出大团大团看不见的金色烟雾。 浓郁稠滞的烟雾，像巨大的澄金棉花团，嗡一声往周围扩散。 无数触手般的金色雾束，蛮横地向四周炸散开。 鹰钩鼻汤姆，脸色腊白，神魂萎靡。 就好像损耗过大，熬了大夜的病重之人。 他脚步虚浮地走进车里，点火，一脚油门到底。 老旧的图扇suv，离弦之箭般，“轰”一声窜出院子。 …… 匂恩小镇另一头。 卡尔跟十几个探员探长，刚下楼。 他们低调分开行动，苟着身形，打算分批靠近汽修厂，给光头汤姆来一个包饺子。 突然，所有人耳麦里，传来狙击手金属般冷漠的声音： “雷，卡，目标开车逃窜，是否击毙” 卡尔：奶奶的小饼干…… 雷蒙德：擦…… 埃列司：老子一等功跑了…… “开枪！” 老秃雷一拍大腿，怒下命令。 他快被这一抽一抽的变故，整得脑瓜仁都酥了。 巴不得亲身扑过去，把这王八蛋的光头拧下来，压台风天的门板！ “1号2号阻击手射杀，3号打轮胎，4号打油箱车盖！奥凯探长！你的队埋伏得近，带人去追堵他！” 卡尔快速念完，从苟低调的小跑，变成百米冲刺。 匂恩小镇中心大路，红绿灯十字路口，突然冲出好几波便衣刑警。 打头那位，颜面冷沉如霜雪，银灰头发扎起，眼角的杀意令人心颤。 这波人都背着枪套，凶悍的表情，跟宁静的匂恩小镇画风不符。 突然的变故，吓得拍照、选购的游客呆若一片木狗。 几十个跑酷选手，如蝗虫过境，唰唰唰就跑进交错纵横的巷子里。 找到自己来时的警车。 上车，安全带，油门。 “轰轰……轰轰隆……” 四面八方急促油门声。 十几辆警车，全往巷子背面去了。 …… 话说埋伏在高处的狙击手。 在四支狙击枪、全方面、密密麻麻的打击下，鹰钩鼻光头汤姆，还是沐浴着子弹雨，冲出狙击手视野。 他身上挂了两处彩，车身弹孔如蜂窝煤，又是密集恐惧症另一个噩梦。 还是被光头王八蛋溜了…… “雷！卡！跑了！中两枪！车胎瘪一个，跑了！” 这王八蛋鸡贼得很。 后肩中第一枪后，蛇形路线前进，专门往树底下钻。 车技了得，边开车，还能侧身东躲西歪，快把狙击手晃吐了。 鹰钩鼻光头汤姆，抗过四个狙击手无微不至的子弹关爱，往北姆州的布端市开去。 “伊薇特！” 老秃雷扯开喉咙，对着话筒咆哮： “往布端市去了！给叔恁死这狗犊子！” “收到！” 胖伊几个小时前刚起床，就跑进局子开文件、联系其他两个州的调查局。 调人、调车、调枪、调直升机…… 头都没洗，直升机狂妄的风，把她的头油味吹散。 她这会儿，刚赶到卡林姆市的国道大路口——卡尔预判的凶手逃窜方向，卡林姆市这条路，是去弗洛兰特州的。 卡尔预测，抓捕失败的话，凶手不会再进伽利略州或者北姆州。 现在居然跑布端市，究竟是慌不择路，还是另有目的地 伊薇特根本来不及，跟卡尔聊上五分钱，又爬上直升机。 她刚下的直升机――这架大家伙，还是科芬市发出的巡逻机，送一个捐赠心脏来圣马特奥市。 刚进地界完成任务，就被她紧急征用了。 “等一下！！快！嫌疑人路线，改了，布端市573国道！” 驾驶员点头。 直升机“呼轰呼轰”，耳蜗几乎破裂的巨大轰鸣声里，螺旋桨掀起巨大的空气漩涡。 狂乱的风，刮得脸疼，刮得四周风吹草低。 胖伊吐掉，被风吹进嘴里的满嘴枯草和沙子。 从直升机后的钢铁箱子里，拎出一根短狙击枪。 快速组合，测试。 她已经好几年，没出过外勤。 或者可以说，好几年，没有一定要她出马的外勤。 几年前，她的超能系统，在一次紧急抓捕中，被雷电系超能犯罪嫌疑人打散后，再也没出过外勤。 胖伊把狙击枪抗在怀里，直升机马达特有的机械声，让她想起军队那些出生入死的时光…… 第28话，风潇潇兮易水寒 匂恩小镇。 卡尔对着无线耳机，问狙击手： “莎蒂哈里斯没有出来吗” “没有，只有汤姆跑了。” “声呐结果呢” “没完全出来，但汽修配件厂地底，有很深的空间，那里肯定有什么。” 卡尔一群人，分了三分之一人手，去追开狂暴飞车的汤姆。 余下的几十号人马，跟特别行动组一起，团团围住汽修配件厂。 “没什么异常，进去吧。” 虽然卡尔看不明白，汤姆把莎蒂丢下、独自飞车逃跑的戏码，但地下室里，可能有被害者。 终于能让失踪者们，重见太阳了！ 莎蒂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光头汤姆突然驾车逃跑，他是怎么得到消息 难道真有内鬼 “卡尔，我到大本营了，你们都去哪了” 耳机里，传来艾维斯孤独求败的声音。 不知万幸还是不幸，艾维斯回到，充斥着各种大叔脚臭、各种丰富口味的汗臭小公寓，发现大家都不在。 “嫌疑人突然逃跑，有一队去追了，我们进了汽修厂救人，你也快过……” 卡尔话音未落，突然安静。 耳机那头，只有细微的电波哗哗背景音。 “卡尔雷叔尼尔” “泰格师兄埃列司探长” 艾维斯把认识的人，挨个儿叫过去。 可耳机那头，不但失去卡尔声音，连其它探长都没声了。 秃头雷蒙德，安安静静。 天之骄子队，也没话说。 就连他们走动带起的风声、呼吸喷在话筒的喷麦声。 全都没有…… 艾维斯单纯的脑子，一开始没觉得大不了。 下了楼，跑到巷子里，随便找辆他们开来的警车，驱车前往…… 赶到汽修配件厂。 外围有几个年轻探员在望风。 是为了防止光头汤姆，杀个回马枪。 此时他们满脸惊慌，齐齐望向艾维斯。 “师兄，怎么啦” 我知道我帅，又有超能力，可你们都是公的，再馋也没用……艾维斯不知事态严重，独自口嗨。 “他们……很奇怪！” 带头的年轻探员，老秃雷队伍的跑腿专业户，肯恩指着汽修配件厂，示意艾维斯看里面 艾维斯探头一看…… 好家伙！ 他直接好家伙+ 厂房里屋，活生生站着几十条人！！ 卡尔、老秃雷、精英组跟所有冲进去的探员。 他们都木呆呆地站着！ 眼皮紧闭。 站着，睡着了…… 面容安详如斜眼男。 艾维斯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又造反般炸开了。 并不是这几十条站着人，给他这么大的恐惧。 而是，直挺挺站着的，几十个人的头顶、满满一厂房的屋顶，都特么凝聚环绕着浓郁的金色烟雾！！ 该死的烟雾，像死神的触手，一小股一小股，正钻进每个人的眼耳口鼻。 刚好七孔。 而岿然不动的几十个人，任由金色烟雾，源源不断涌进五官，睡得更安详了…… “啊！该死！这特么……怎么办！”艾维斯猛地跳起来！ 跑腿专业户肯恩被吓到了。 异调局的沙雕新人艾维斯，只往里面看了一眼，就抱头大叫，濒临崩溃，两手抓头，一边跺脚一边团团转…… “他们很奇怪，进去不久，都站定不动，我们几个兄弟进去看情况的，进去后也变成这样，我们不敢动，正在等援救。”肯恩道。 “他们！他们被超能金色烟雾攻击了！烟雾正钻进他们的眼耳口鼻里！ “什么” 肯恩他们看不到金雾，又被惊得，就像听见太阳从脚底升起一样。 艾维斯极力抑制内心的恐惧。 巴不得原地起飞，像超人一样咻咻咻飞进汽修厂里。 一手几十个，把这些人都救回来，不让金色烟雾，再钻进他们的眼耳口鼻。 生活最终，还是让他独自承受了，跟他人设不符的压力跟焦虑。 这会儿，卡尔跟尼尔、泰格深陷金雾。 伊薇特在十几公里外。 特蕾希更远，跟在璐亦丝旁边。 没人可以帮他…… “艾维斯！究竟什么情况！” 肯恩抓住他抖得像电动马达的肩膀。 “师兄！就……卡尔……卡尔他们被金色烟雾包围着，金雾一直跑进眼耳口鼻里！时间一长，他们会七孔流血而死！怎么办！” 凡人跟超能力者之间的分界线，被撕开一个口子。 肯恩他们唰一声脸色垮倒。 生活要是不逼小鸡仔一把，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菜。 这注定是个“勒坏肩头子、崴胯骨轴子”的死局…… “进了眼耳口鼻??” 几个凡人年轻探员，六目相对——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就算艾维斯说，金色烟雾进了壬督二脉八大奇穴，他们都相信。 “那......我...我们捂着眼耳口鼻，进去救人?拉出来再说?“ 肯恩不但腿脚利索，脑子也还算活络。 这不成熟的想法、大胆的建议，也给艾维斯那被吓得平铺的大脑皱褶，开辟了一条新思路: “对!不让金雾进去就行!对对对！“ 艾维斯范进中举般狂喜。 在师兄点拨下，想出来的笨拙解题法，终于掀起他脑海轩然大波 “师兄，我先进去救人，我能看见金雾，防止它钻进眼耳口鼻!我怕晚了，金雾会像杀斜眼男一样，把他们杀死！” 艾维斯想起，监控资料显示，斜眼男从犯困到砸到桌子上，历时10分钟，从砸到桌子上到七孔流血，历时5分钟。 算上他开车过来的时间，卡尔他们，已经进去6分钟了。 艾维斯拎起汽修厂门口，坏了腿的破椅子上的头盔——光头汤姆甩在上面的。 戴上头盔，风潇潇兮易水寒，颇为悲壮地冲进去…… 卡老师!撑住！ 爸爸来救你了！ “我们去找消防防毒面具，那玩意儿密不透风，应该有用!“ 肯恩跟另外俩年轻探员，往小镇上跑去。 高处4个狙击手，看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几十号活人进去，怎么就不动了！ 外面望风的人，竟敢擅离职守！ 看不懂，看不懂……只能继续盯梢。 话说头盔艾维斯冲进厂房后，视野还算好。 讨厌的金色烟雾，总试图从脖子钻进他头盔里。 头盔有缝隙，金色烟雾丝丝缕缕，飘进缝隙里。 艾维斯跟赶苍蝇一般，挥断金雾。 那玩意儿断掉后，散开又凝聚在一起。 整个汽修厂的顶棚，都是乌云聚顶般的金雾，浓郁稠集。 艾维斯在一个个人桩子堆里，勉强辨认出他的卡爸爸。 苍白的脸上，安详，安眠…… 第29话，卑微成逆行的、孤独的剪影 “滚!憋特么钻进他耳朵里!!” 艾维斯狂躁地，捏断那股，源源不断钻进卡尔耳朵里的金雾。 发现没用，手脚并用，长手猛挥，试图驱赶卡尔周围的金雾。 被打散打断的金雾，似有生命力，又卷土重来，凝聚成好多股触手一般的邪恶雾霾，飘进卡尔的口鼻耳。 “擦!怎么办!打不散!” 艾维斯着急疯了。 本就争分夺秒，居然拿金色烟雾没办法——这玩意儿，不讲武德！ 他干脆，拦腰扛起卡尔，看也不看其他人，闷头冲出汽修厂。 只要离开汽修厂，顶上的金雾密布，就不能源源不断地毒害卡尔了吧。 他为临时起意的机智，默默点了个赞。 十几股金雾，跟着他奔跑，没有腿的金雾，终是跑不过腿长200米艾维斯。 他顺利跑出厂房外。 但一个不慎，被一股金雾得逞，顺着脖子根，嗞溜就耳朵里…… 于是高处埋伏的狙击手，又看到的了令人费解的画面： 艾脑残扛着卡尔一出门，两人就双双直挺在地——他们进入同一个梦境，并因为有直接接触，梦境开始交叉…… …… 话说几分钟前，卡尔进去汽修厂后，前面几个人，突然站直，双目紧闭如睡着。 卡尔刚喊出一声“不好!跑!” 他就陷入黑暗。 就像睡觉时，两脚突然踏空的失重感。 他跌入一池，浓稠如薄荷牛奶的浅绿“颜料水”。 这是杀死斜眼男的金色烟雾效力！金色烟雾能催眠！能拉人入梦！ 可总忍不住，跟着梦境走怎么肥事…… 太真实，太引人入胜…… 第一个场景，是二十一世纪! 卡尔在工地上，戴着橘色安全帽，满头大汗搬砖。 这是他穿越前，最后的画面 卡尔的前世，也是没爹没娘的孤儿。 15岁开始打零工--每个寒暑假，海鲜饭店后厨当小工。 他很喜欢这份工作。 虽然老板抠门鬼。 一起干活的大妈，除了工作啥闲事儿都感兴趣的事儿精。 但管饱，工资也不敢拖欠。 这就是廉价劳动力的好处——给口吃的，一点工资，管他的！ 卡尔真喜欢那份工作。 他依旧记得，第一个月，拿着几百块工资，给孤儿院弟弟妹妹们买糖买点心的满足。 他是孤儿院最大的孩子。 其他孩子，要么被领养，要么亲生父母或者家人寻回去。 只有他，性格内向，无人问津，也不愿意跟陌生人走。 犟如他，孤儿院就是家。 比他小的孩子们，都是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们有好几个，不能走路的、不会讲话只能用手语的…… 但他依旧喜欢，这个跟大家一起渴望更好生活的家。 有一次，院里一个小姑娘生日。 也是个夏天的晚上。 吹完蜡烛，吃完蛋糕。 7，8岁的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其他小孩都睡觉去了，她不肯进女舍。 院子的木头长椅子上，乖巧地靠在卡尔肩窝里。 “怎么不回屋?” “哥哥，你说，这样的穷日子，还要到什么时候?” 穷日子……卡尔百味陈杂…… 虽然弟弟妹妹们不懂事，但还是要上幼儿园、上小学的。 班里父母双全，家境殷实的孩子不少。 小孩子们看电视，世俗词汇学得也不少。 卡尔摸摸她的头。 “去睡吧，哥哥明天还要工作。” “不!今天太开心了，我怕睡了，这一切就消失了，我想把这一刻，留得久一点。” “嗯，哥哥陪你。” …… 周围场景突变，卡尔又失重，掉进薄荷牛奶般浓稠的池子里。 第二个场景。 这次，他在很认真地洗盘子，眼角微红。 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 资助他读高中的好心人，没办法资助到大学。 这意味着，高考是卡尔最后的校园休止符。 他必须在暑假，赚够一个学期学费跟生活费，才能安心学习——前提是考上学费最低的一本线，选学费最低的文科专业。 卡尔记得，那个暑假，疯狂地在海鲜饭店和工地来回。 勉强凑够大一第一学期学费。 以为命运开始垂青，也只是磨练的开始。 画面又一片片碎化，他又双叒失重，掉进第三层梦境。 在这层令人窒息的梦境里，卡尔卑微成逆行的、孤独的剪影。 别人谈恋爱，带女孩子去后门吃烧烤。 在小缲场的塑料草地上，就着满天星辰皓月，对酒当杯，探讨深奥人生哲学…… 卡尔只能在肯得基熬夜班——夜班工资高，还跟上课不冲突。 即使每天累得虚脱，还要昏昏将死、拖着残躯废壳，兼顾学业跟孤儿院弟弟妹妹们的学习。 卡尔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那段非人生活。 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选择读大学。 这段梦境，是扭曲而闪烁的。 充满梦境主人的抗拒。 终于熬过去，卡尔掉进浓稠的薄荷牛奶池子里。 第4层梦境，他还是在搬砖。 跟以前不同的是，工地工资高了很多。 而他也满二十岁，是个年轻力壮的大学生。 不再是杂工散工，而是水泥工。 大热暑天，高温40度。 为了赶工期，工地临时叫来的人，一天三百多块。 十二小时劳动。 卡尔在第十七天，终于累倒。 从脚手架上，一头栽下来。 砌了一半的砖墙，哗啦啦塌了。 他终于解脱。 死在自己搬的砖里。 但第四层梦境破裂后，卡尔没有失重，没有掉进浓稠的薄荷牛奶池。 而是走在一条黑暗的长长通道里。 看样子不像奈何桥，也没有量大管饱的孟婆汤。 前面出现一个很熟悉的糟老头子——他穿越来亚兰特共和联邦的师傅兼养父，霍普森伊万。 脏脏的乱胡子，头发永远像被狗啃过。 身材高大，有点驼背。 脸型跟眼睛均匀对称，年轻时，是个外表不赖的男人。 不足的是，总不修边幅，大烟炝，抽烟很凶。 不到五十岁，就把自己作践成糟老头子。 脏胡子驼背的霍普森，朝他伸手，说: “走吧，我带你走。” “去哪儿?” 卡尔记得，他们俩糟心回忆里，是没有这个桥段的。 “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哪儿?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个幻觉啊死老头子，你现在居然都会说话了……卡尔突然觉得很有趣。 霍普森说:“去了就知道了，跟我走吧。” “也行，你带我去女神璐亦丝房间。” 第30话，梦境疾苦 反正是梦境，不嗨不要钱! 卡尔心情不错，等着梦境npc糟老头子霍普森，带他去璐亦丝的房间。 兴许还能遇到，大熊跟静香的名场面——咳咳 却不知道梦境越深，离七孔流血越近。 这时，漆黑通道豁然开朗，就像被一刀劈开的登机舱通道。 “哇啊啊啊啊————” 一条很长的人影，狼狈摔在他面前。 此人身上沾满七彩鸡毛，嘴里还咬着七彩苹果。 “哎呀！摔死老子啦！” 艾维斯安伯正在做伊甸园偷苹果的梦。 那一缕顺着脖子根，钻进他耳朵的金雾，只能让他陷进第一层梦境，没法带他进更深的梦里，直接跟卡尔梦境重合了。 他已经在《亚兰特经》描绘的伊甸园里，偷了九九八十一次苹果。 每次都被守卫——翎羽兽吊打踢飞。 本来只要熬过金雾的效力，就能脱梦。 他甚至看到，梦境开始虚化了。 谁知，掉进卡尔的梦境里。 卡尔在厂房待的时间长，吸进的金雾量大管饱，不容易消散。 “阿勒!卡尔?你是真的吗” 艾维斯赶紧上手，捏捏卡尔苍白的脸，拍拍他银灰长发的脑袋。 “不是，我们都在梦里。” 卡尔皱着鼻子，嫌弃打开他的手。 实在想不通，艾维斯这货，什么神仙脑回路 伊甸园偷苹果的梦也敢做! 这是想当英雄想疯了吗 还直接当亚兰特国人的祖宗。 一阵恶寒。 突然，两人耳边响起卡尔熟悉的粤语歌: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肝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 张国荣殷磁的声音，回响在卡尔耳边。 “额……我的梦……倩女幽魂！！” 他话没说完，艾维斯就不见了。 艾维倒霉消失后，下一秒在水里。 “咕嘟咕嘟……” 他在一个老旧的木头浴桶里挣扎。 热水拼命涌进肺里，头顶上，是几片漂浮的花瓣…… 没错，这是卡尔心中的倩女幽魂名场面之一: 小倩把宁采臣藏在浴桶里，并伸头下来给弱小无力的宁书生渡气…… 所以艾维斯宁采臣刚从浴桶冒出头，王祖贤版的小倩……是没有的！！ 古色古香的古怪房间内，一个穿着小倩衣服的脏胡子驼背糟老头子，整张脸压下来，打算给艾维斯宁采臣渡气…… 脏胡子驼背糟老头子，就是霍普森！ 作为梦境npc，能者多劳，实力挤走王祖贤，扛起饰演小倩的大任。 嘟嘴扑面而来的糟老头子，把艾维斯宁采臣吓得，慌忙中，从浴桶里抓起一个手感适中的东西。 闭着眼，堵住霍普扑来者不善的吻…… 呼！得救了！ 不用被糟老头子亲…… 睁眼一看，他手上拿着平时洗澡时，必不可缺的好朋友——玩具小鸭，捏一捏还会叽叽叫那种。 最终还是小鸭子抗下了一切…… 委屈了我的鸭！ 脏胡子驼背老头子，滋味不好受吧…… 这他妈是什么梦境疾苦! 就算梦见被尤兰达亲，也不枉中了金雾一遭…… 尤兰达多漂亮啊，唱歌又好听，还是黑带段位的绿茶，一根手指就能碾压璐亦丝。 艾维斯宁采臣的微笑中，透露着想死。 奇怪的古代房间里，霍普森版的小倩，还在倾情飙戏： “姥姥来了，怎么办不能让姥姥看见你，她会杀你的。” g刚立好，打脸就呼啸而来。 卡尔黑山老妖姥姥破门而入！ “你特么做的！什么妖艳贱梦！这老头子要亲我！” 艾维斯委屈极了，脸皱成隔夜。 此时他想法很悲观——死在梦境没什么不好，起码午夜梦回，没有脏胡子驼背老头子扑面而来的吻。 吓得他一个9999k的直男失去思考功能，心理阴影面积，用啥公式都求不出来。 “倩女幽魂……设定就是这样，起来，我带你出梦境，刚才发现薄弱缺口，应该能出去。” 艾维斯抱紧弱小无助的自己，跳出浴桶。 不忘一脚，把霍普森小倩踢进浴桶里。 跟着黑山老妖打扮的卡尔，出了奇怪的古代房间。 走到院子门口，一棵缠满藤条树根、遮天蔽日的巨树前。 场景突变！ 没有npc霍普森带着，他们自动进入下一个梦境…… 一曲幽怨绵长的国风音乐，跟狡猾的小蛇般，滑进两人耳膜里——《乌江烟雨》 “和一生戏 又一折霸王别姬 再提此笔 又几人知奴心意 重唱一曲 又百年来细描你 望这烟雨 又千层扇面掩泣” …… 这也是卡尔心中的名场面。 想起霸王别姬，不是张国荣，而是玉璇玑的古风男声。 于是可怜的闯梦者艾维斯耳边，飘渺如烟的悲歌，缓缓在他k铂金直男单身狗的胸腔积流成川，勾芡了人生以来所有的悲伤情绪。 艾维斯很想问卡尔一句:汝变态否? 这都是什么奇葩玩意儿！ 可他发现，开不了口。 此层梦境，终于不是艾维斯影帝独自飚戏瘾。 梦境主人卡尔，已在歌里，在戏里…… 潇潇离歌，如泣如诉： “寒夜忆温炉旁心犹凛 抬眼里共度又何幸才相遇 风场去扬袖抑袂初心悸 目光旎花月一夜汝怜惜 悄然匿只此一生红胭取 愿与共执手三尺台上一生世” …… 虞姬在滔滔乌水边，对戎装铁盔的卡尔项羽朱唇轻启: “王，一别来世，奴一舞，可好?” 卡尔项羽身后，但闻刘邦军的砍杀声。 山河色变！草木皆兵！ 悲伤不仅逆流成河，还顺便顺流成海…… “不可或缺分秒中坚持 千万日夜，仅为虞 奢君只为奴歌此题 明月酒歌凄但求百年勿背离 萧条里，奴一言遮万谜” …… 富含砖头的音乐里，虞姬缓缓跳起一曲剑舞。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眸神姿韵，鸾回凤翥。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虞姬的脸，越来越清晰，赫然是女神璐亦丝皓莞明月般容颜身姿。 虞姬璐亦丝一舞毕，梨花带雨、含情脉脉地看着卡尔项羽： “奴慕大王至来世，奈何水之彼岸，最后一口忘情汤，你来，奴方饮下，可好” 没等卡尔项羽回答好不好，“铿”一声！ 剑光游走，她白壁无瑕的脖颈，染世上最刺眼的鲜红…… “虞姬!” 说好的一辈子，少了一天、一个月、一年，都不叫一辈子…… 旁听的艾维斯，眼里进了整个工地的砖头，哭得鼻涕都流进嘴巴里：这特么又是谁给配的旁白啊……呜呜呜太好哭啦…… 音乐还在继续： “荒院烬燃去往事迹 秀红衣花满楼里见旧妮 描眉贴花共你再一曲霸王别姬 月下清风语又一笛 听旧人唏嘘叹世人无解此艺 红台千丈里拜别后无依 求一人笙箫旖乱花看烟吹雨 仗剑倚梅台望庭里 秋雁去五期苦难求一生相惜 路遥舟行起乌江边别你” …… 虞姬璐亦丝死在卡尔项羽面前。 人生失去光和希望，他握剑的手，忍不住发抖。 心里翻滚的悲恸，全都化成一个动作——老子不活了！ “铿！” 剑到一半，突然被夺了。 定睛一瞧，原来被马死死咬着。 艾维斯在这场戏里，客串的是楚霸王的坐骑——踏云乌骓马。 艾维斯乌骓马，口不能言只能咬。 那双灯笼大的马眼睛里，进的砖头太多，正潸然泪下——被富含砖头的音乐感染至深。 猛男落泪，猛马悲恸。 一人一马僵持中，霍普森刘邦的追兵到了。 脏胡子驼背刘邦，率千军万马浩荡而来。 卡尔项羽顿时心中杀意滔天，宝剑蓄满他浑厚的内力。 举剑向天，一剑定乾坤。 艾维斯乌骓马，还残留被霍普森糟老头子吻支配的恐惧中，驮着卡尔项羽跳进乌江中，趟过浅滩的水。 越游越深…… 越游越冷…… 扭头一看，卡尔项羽已褪下戎装，卸去盔甲宝剑，正扒拉着一块木板，说: “rose，快上木板!” “杰克!” 远处是裂成一半，缓缓下沉的泰坦尼克号…… 卡尔心中的名场面之最——杰克和萝丝泰坦尼克号…… 艾维斯：我谢谢你啊…… 第31话，丢脸丢到外婆的澎湖湾 艾维斯没能问候出口。 他发现，这场戏依然不能说话。 龙套成了静物——海里的浮冰。 擦……前一场霸王别姬的戏，好歹是个生物…… 好歹是只膘肥身健、体形均称、通体黝黑、四蹄雪白的绝世宝马…… 好歹是个交通工具……艾维斯浮冰愤愤不平，却不能打扰主角飙戏： 卡尔杰克跟萝丝璐亦丝，在冰冷的海水里，依依惜别，互诉衷肠，感人泪下。 艾维斯浮冰:我莫得感情…… 我只是区区浮冰。 肥美可爱的萝丝璐亦丝，躺在木板上睡着了，卡尔杰克在冰冷的海水里，守护着他心爱的人，顺便流失体温跟生机…… 艾维斯浮冰终于忍不住，拼命撞卡尔脑袋。 “艾维?你是冰?” 艾维斯浮冰口不能言，只能点点头。 “艾维，我……不走了，我要守护萝丝，到生命尽头。” 卡尔杰克紧紧抓住，熟睡中的萝丝璐亦丝的手。 这是金色烟雾杀人的方法之一： 一层一层引造梦者，到更深的梦中，让造梦者丧失求生念头，死在幸福、暴怒、绝望等情绪里。 哇擦！卡老师你可是面瘫大佬、内心温柔的白脸阎王！ 不是恋爱脑的煞笔……艾维斯浮冰口不能言，恨铁不成钢，跳离海面，狠狠砸向卡尔杰克的头。 梦里虽不痛，但卡尔杰克依旧皱眉，不愿离开。 他想一直守着萝丝璐亦丝，跟泰坦尼克号同款结局——杰克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冻成一尊美术雕像，萝丝活下来，思念了他一辈子。 多好啊，不被遗忘的人，永远活着。 大舅哥艾维斯浮冰表示不同意，并狠狠打了他好几记! 卡尔感觉头痛将裂，想叫他别打了，一开口，两人都醒了。 “哇擦!!!终于醒啦！我快被你那神经病的梦境弄死了！” 艾维斯安伯咬着拳头，尽量不让眼泪滑过眼底。 “骂谁神经病呢” 糟！社死来得如此凶猛！令人猝不及防！ 艾维斯这货，不会拿璐亦丝在我脑残梦里的事，笑一辈子吧……现在马上炒了他还是头拧下来当烟灰缸卡尔布莱恩脸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眼刀子削他好几记。 艾维斯甩头，跟不知道主角是璐亦丝似的，看看手表，也才过去两分钟： “8分钟了，还有5分钟，里面的人都得死，怎么办!” “我们被金色烟雾袭击了” 卡尔观察他的脸，没发现“社死预警”，话题回到迫在眉睫的死局上。 “跟八爪鱼触手般，钻进你们的眼耳口鼻，吓死我啦！屋顶全是金色的烟雾，源源不断输出邪恶力量，我赶不走，就扛着你跑了，谁知道掉进你梦里。” 艾维斯想起霍普森的脏胡子，一阵恶寒，幸亏有小鸭子…… “你现在马上进去，把亨利雷诺扛出来。” “啥?不是尼尔跟泰格师兄吗顺序搞错了吧” 卡尔这是被梦境弄蠢啦话说梦里，霸王别姬跟泰坦尼克号俩女主是谁得打听打听，方便他社死…… 艾维斯没看清造梦者的臆想女主，不平则鸣——尼尔跟小胡子泰格好歹是部门兄弟，亨利雷诺是人眼看狗低组的，想破脑壳都不明白不先救自己人。 “叫你去就去!废话多!” 你再不滚进去，我就拔枪了……卡尔看到他的脸，就想起丢脸丢到外婆的澎湖湾的梦境。 卡尔脸色太可怕。 艾维斯咻一声跑进去。 一秒后。 咻一声跑出来，把亨利雷诺扔到地下。 偷摸瞅一眼，恋爱脑社死种子选手卡尔的脸色，见他不再下指令。 于是哐哐哐跑进去，陆续把尼尔、泰格、老秃雷等眼熟的一一扛出来。 他来来回回当“造梦者搬运工“时，卡尔从自己异调局制服马甲上，摘下铜环皮扣。 扯掉皮子，在地下砸碎铜环。 “叮叮” 碎掉的铜环里，跳出一个小小的半透明小四边形，似铁非铁，比玻璃更坚韧，敲在地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六师兄夸克的聚能结晶。 有点像艾维斯吸收斜眼男菠萝超能系统的小晶石，却更小更通透。 聚能晶作用，目前可知的，一个是临时储存超能量或同等能量的超能系统，捏碎可放出。 另一个是直接靠近能量点，捏碎可驱赶超能量。 卡尔把半个花生大的聚能晶，捻在拇指上。 “噗” 轻微的破碎声。 卡尔用拇指，把聚能晶压碎在亨利雷诺额头上。 “呼!呵---” 亨利雷诺猛睁开眼，活生生从，升职成中央调查局局长的美梦里醒来。 几股人眼看不见的金色烟雾，恶鬼逃窜般，咻咻咻钻出他的眼耳口鼻，被阳光晒得消散殆尽。 “亨利，你听着，现在厂房顶上，都是金色烟雾，源源不断进去其他伙计眼耳口鼻，再过几分钟，他们会像斜眼男一样，七孔流血死，你刚才也中了，是艾维斯把你背出来的。” “你需要我做什么” “起风，把屋顶掀了。” “好!” 金发碧眼的亨利雷诺，是个外表老实巴交的汉子。 比卡尔大3级，是4级公职员，亨利早卡尔好几年进入组织，也得益于精英组升职快。 异调局局长，卡尔师傅兼养父霍普森，几年前发现亨利身上的超能系统，本想除去系统，还他一个凡人之躯。 但风、火、雷、电、水、土、木、金系列超能，实属罕见，又称自然系超能，是老祖宗亚兰特时代，最初超能的雏形。 所以亨利.雷诺的风能超能系统，得以保留，异调局定期派人给他除恶念。 老实汉子亨利，深呼吸一口气，专注脑海里，那一道风扇型的赤红身影――他的风能系统。 手臂肱二头肌上，浮现出浅蓝色的光。 蓝光游走，连成浅蓝的一瓣一瓣弧线。 弧线无风自动，组成复杂而神秘的古老图阵。 图阵符号攀爬向上，逐渐闪现在他的脖子、侧脸上。 闪着淡蓝光芒的图阵符号，让亨利雷诺看起来，犹如天神下凡。 这些图阵符号，就是超能系统的契约！ 是多维外星生物，跟人类力量交换的契约！ 独一无二，神秘莫测，从没人能破解出来。 卡尔的契约在心脏上，是白色图阵符号，连他自己，都没亲眼见过，只感受过一回。 图阵成型后，这一片天，突然乌云低垂齐聚。 龙卷风和台风几秒内，双双赶到现场…… 亨利雷诺脸上，浅蓝的图阵弧形符号，顿时大放蓝光。 他双手十指张开，似乎托着什么，轻轻往前一推…… 第32话，复兴玛雅古典之力的美梦 “呼――呴――嘭！” 一股巨大的风力，嘶吼着飞进汽修厂内。 可怕的十几级风力，快冲到站立的人时，突然改变方向，90度斜体向上，冲厂房顶端呼啸冲撞而去…… “砰！嗙嘣砰砰砰……嘭！”、“咔咔咔……砰！” 宽阔坚固的厂房顶棚，被无穷的风力持续冲刷打击。 撑不到一息，连砖带瓦，掀开一道口子。 艾维斯躲在门口收发室拐角，抱着弱小无助饭量大的自己，被自然的力量折服，差点想拍手叫好。 瓜子花生八宝粥来一点，就更完美了。 只见困兽斗的金色烟雾，在狂风怒号下，四处逃窜。 像被高僧袈裟困住的恶鬼冤魂，根本无暇钻进人们的眼耳口鼻里。 “嘭！” 一声惊天动地巨响。 屋顶被狂风抄起，裹挟着呼啸作响的风力，旋转360度，飞进山脚下，噼噼啪啪掉在屋后。 再看金色烟雾，已烟消云散得很彻底！ “艾维，金色烟雾呢” 卡尔扭头问金雾探测器。 “别说金雾，连我都要被扫走了。” “嗯，亨利，谢了，你的推荐报告，我会详细写的，其它伙计交给你了，我跟艾维下地下室救人。” “好，等你的报告，明年我升职要用，他们都跟我一样，中了梦境烟雾吗” “嗯，我不知道其它唤醒方法，你先试试看叫醒，或者等，金色烟雾会被做梦者梦境消耗，他们体内的金雾能量耗尽，应该就能醒，我跟艾维去救人，交给你了！” 卡尔下巴冲艾维斯一点，拐角处蹲在破椅子上的艾维斯跳起，跟着他进了厂房。 转身前，不忘给亨利雷诺竖起真心佩服的大拇指。 “呵呵。” 老实汉子呵呵一笑，对自己立功的事，喜闻乐见，心情正好。 卡尔虽然公职级别低，但小白脸卡尔是异调局组长，职称高亨利一层。 卡尔的推荐报告，跟他组长埃列司一个效力。 而天之骄叔埃列司，一般只在报告里，适当提一下其它组员名字，最终归于他自己的英明领导。 亚兰特共和联邦的公职系统中，公职级别和职称，不一一对等。 公职级别从下到上，分九级到一级。 而刑警系统的职称，最高是司法部的部长，下面分设副部长若干。 部长下面是各地老大——局长。 像异调局这种临时单位，驻守地组长，就是局长。 卡尔虽是七级公职人员，却是局长职称。 这样的公职级别和职称系统，有利有弊，看似简单，实际错综复杂，此处按下不表。 “找地下室入口！莎蒂.哈里斯还在这里，看到就铐起来，打晕也行，尽量不杀！” 卡尔心系失踪者，马不停蹄翻找满地狼藉的厂房。 工具架子下面，没有…… 汽修零件柜子后面，没有…… 杂物间墙角，也没有…… …… 卡尔站定，环顾宽敞凌乱得，活像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厂房。 陆陆续续有人从梦境醒来。 或嚎啕大哭，或哈哈傻笑。 卡尔闭眼，打算用听力寻找情报，突然听到艾维斯在厂房另一头叫： “卡尔！这儿！” 他在轮胎堆里，发现一块活动木板。 出于谨（怂）慎（苟），不敢打开，喊无所不能的卡爸爸过来打头阵。 卡尔飞奔过来，毫不犹豫掀开活动板…… 一股奇异的馊臭味，夹着难以言喻的尸臭，无情攻击了他们的嗅觉。 就像大夏天，腐烂在下水道两个月的死老鼠…… 艾维斯未进先退，往后趔趄好几步，瞬间退开一米外。 璐亦丝说得没错，你就一浮夸的戏精……卡尔嫌弃看他一眼，率先踩下去——完全忘记自己“恋爱脑社死”光荣历史。 里面光线不好，可视度低。 卡尔眼睛没适应暗淡的洞窟，勉强判断出，站在一个断面平台上。 “卡尔!你怎么先下去了等等我！“ 艾维斯刚想跳下，卡尔就被一个火把袭击了。 他本能闪过，一掌劈向拿火把的手。 “哐，咚！“ 火把掉地，熄灭了。 借着熄灭前的火光，卡尔隐约看清，一个小波浪卷长发女人的后背，正跳离断面平台。 莎蒂哈里斯！！ 黑暗中突然出现的火把，让卡尔目之所及，全是光斑残影——视盲了。 “艾维！先别下来！” “嗒嗒……咔咔咔……哒哒……” 小波浪卷莎蒂哈里斯，攻击完卡尔，顺着蜿蜒向下的木头阶梯，逃回洞窟底部。 话说十几分钟前，她被光头汤姆扔下来，擦伤了胳膊肘。 本想等汤姆走后，放火烧光洞窟。 准备好后，她想确认汤姆走没，确认汤姆说的“被警察盯上“是不是真的。 爬上去想看一眼。 谁知刚掀开木板门一条缝，就被金色烟雾袭击。 掉在断面平台的石板上，独自享用她复兴玛雅古典之力的美梦。 等她缓过梦境，突然听到外面有男子大声喧哗“卡尔这儿”。 她急忙爬起，跑下去拿火把，点燃祭祀台周围准备的枯草、纸箱。 跑上来时，跟一个脸白似鬼的男子狭路相逢。 二话不说，火把袭击他，不幸被反杀，只好往下跑去。 卡尔也跟着“咚咚咚”跑下去。 脚刚踩到石板断面平台的艾维斯，话比垃圾多，小蝌蚪般一直找爸爸：“卡尔!你去哪?这里好黑！” 卡尔无暇顾及他，一出断面平台，眼前豁然开朗。 终于看清，这深远的罪恶洞窟底部，还有那窜起的火苗，登时惊得脸更苍白了…… 莎蒂一路小跑下去，抽出污水池边上的小刀，抵着尤兰达的后背，疯狂地冲卡尔喊: “让我走！不然杀了她!” “好!别冲动，莎蒂，我是来救你的，汤姆被我们抓了，他什么都认了，都是他做的，你安全了。” 谈判高手卡尔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莎蒂恍惚了一秒——现实如此友好，让她无所适从…… 卡尔转身对艾维斯喊: “艾维斯，找到莎蒂跟其他失踪者了，但下面被汤姆放火，你到停车位的水龙头，拉根管子过来，泼醒尼尔跟泰格，把他俩扔下来灭火!” 艾维斯赶紧姿势猥琐、手脚并用地爬上地面。 边爬边郁闷——尼尔跟泰格，居然还有灭火功能 也不知道俩人超能力是什么。 “话说，我还不知道他俩超能力呢，只知道泰格超能系统，很强大健康，是个茁壮的小伙子，比我家庄庄壮硕多了，尼尔的话，超能系统是个多边铁桶般的东西，像个不规则铁锤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他一冒头，地面好几个从美梦中醒来的探员，赶紧凑上来问: “下面什么情况?” “下面着火了，得救火，你们别下去，危险，我尼尔跟泰格师兄呢” 艾维斯爬出来，到处找卡尔指定的“人形灭火器”跟水管。 围在旁边的人一听，脑子嗡一声。 地下空间就算再大，一起火，人在里面，就像灶膛烤番薯，不被烧死也被闷死！ 第33话，动静比打铁铺子小 围观艾维斯的众探员，“哗“一声散开。 各种找灭火工具。 老秃雷的副手菲利普恩佐，在老大没醒时，发挥了巨大作用。 他指挥一群年轻探员，呼叫救护车跟镇子上的消防车。 “消防车从镇上过来，麻德里面的人该烤熟了！“ “异调局那小子，怎么心这么大！” “对啊！我看他挺淡定！” “还不是因为，没见过凶险场面呗！” …… 心大小子艾维斯，连接好水管。 先把姗姗醒迟的尼尔，从酒吧兔耳朵女郎环绕的美梦中冲醒。 再告诉一脸懵、左顾右盼的泰格，下面详细情况跟卡老师的吩咐。 小胡子泰格二话没有，立刻扛着尼尔跳下去救卡尔。 艾维斯把水管拖到活动门板，发现水管挺长。 就好像，这个水管平时，就是为了拉来地下室的。 “还好水管没被亨利的风吹飞……” 艾维斯一踏进断面踏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心头迟钝的警铃，方大作…… 赶紧拉着水管，拐个弯。 踏着叽吖作响的木头梯子，下到洞窟，终于看清地下情形： 巨大深邃的洞窟底部。 四方梯形黄金台附近，纸箱木棍等烧起来了！ 他的白脸阎王卡爸爸正脱下衣服，扑打火点。 尼尔则将小波浪卷莎蒂扑倒在地。 小波浪卷手上，攥着一把刀锋劈叉了的弹簧长刀，毫无章法地招呼在尼尔身上。 “铿铿铿!!“ 锋利的弹簧长刀，刺在尼尔头脸上，发出金属跟钻石碰撞的铿锵声。 动静也就比打铁铺子小点。 不知道是不是热浪炙烤，让艾维斯产生幻觉。 尼尔脸上，奇怪的图腾符号，很像一个个眼睛，正散发着金属光芒。 而踩在半空木头楼梯上的泰格，身形大了一号，全身爬满玄乌菱形符号。 古怪的远古符咒，发出淡光。 泰格脸上，铺满神光般的图腾，小胡子泰格此时，看起来帅呆了。 他正跟一个洞窟边上的洞口铁栅栏较劲儿。 “咔咔咔……哗啦！“ 手臂粗的铁条栅栏，被撕开一道口子。 小胡子泰格甩甩他柔顺的长发，走进洞口，扛起好几个痩成皮包骨的人，放到木头梯子上。 “还看!赶紧灭火!” 卡尔冲他咆哮，并顺手接过，被尼尔抢过来、绑成粽子的尤兰达。 见艾维斯呆若木狗，张着嘴巴看他。 早就料到，这货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正手足无措着。 于是卡老师把尤兰达一扔。 踩着令人窒息的火阶梯，咚咚咚爬上来。 抢过艾维斯手上的水管。 卡尔先用水管，对着尼尔跟泰格，滋他们满身。 又对着阶梯灭火——横着打在洞窟边上、蜿蜒盘旋向上的木头梯子一旦烧坏，出去就难了。 没有梯子的话，得特别行动组，一个个背上去，或者借大型起重设备。 “还愣着!!下来帮泰格运人上去!” 卡爸爸要被艾维斯崽子气死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从洞口救出来的人，虽然不成人型，但勉强认得出是失踪者。 卡爸爸心急得不行，生怕又出什么变故。 灭火卡尔抬起水管，“噗呲噗呲”滋了艾维斯一脸。 艾呆子才被滋醒，赶紧蹬蹬蹬跑下去，把泰格“掏“出来的人，半推半抗，往上挪动，一个个放到断面踏台上。 “你轻点！小心转移！他们可能长期缺吃缺钙，骨骼脆弱，容易骨折！” 卡尔一边滋火，一边叮嘱下手没轻没重的艾维斯。 “呲———呲呲——” 洞窟里，火苗遇到水熄灭的声音，跟小波浪卷莎蒂嚎啕大哭声，组成双重奏，成了他们救人的背景音乐…… “师兄们，失踪者，救上来了！！接住！“ 艾维斯带着呛鼻的烟火味，冒出地面，手里抱着一个形削骨损的女人。 地面上焦急得满地爬的探员探长们，看到人安全，纷纷爆发出一阵欢呼。 “救回来啦！！真救回来啦！！” “万岁！！” “火呢扑灭啦?” “我们能进去啦” “你们异调局又特么立功了！” “撑不住就上来！换我们下去。” …… “火灭了，莎蒂逮住了，但楼梯承受不了太多人重量，卡尔让紧急调一组医疗队过来，还有当地法医科跟鉴定科！” 艾维斯拿着卡老师的鸡毛当令箭，传达命令。 此刻，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 他的人生，从未有过如此高光时刻。 跟着卡尔灭火、辅助泰格救人…… 第一天上班熬四十多个小时，好像挺值得…… 破案救人…… 这不就是他，二十多年人生里，追求的英雄高光吗 如此充实…… 不是装批的漺感。 也不是打脸反派的洒脱。 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充实跟满足…… 他变成了，每一个失踪者的光——心中有望，眼里有光。 艾维斯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双手。 接下来的救援，变得简单多了——特别行动组放吊绳下来，好几个专业救援人员，接过他们手中的活计。 咸鱼尼尔制服小波浪莎蒂后，反剪着手，死死按在地底奇臭无比的小水池旁。 小胡子泰格力大无穷，满脸玄乌图腾符号，淡淡神光，照耀在每个洞口，照亮里面窝了大半个月的人，心底的希望…… 泰格撕扯开的，不仅是禁锢他们人身的栅栏，也是灵魂的捆绑。 艾维斯跟在后面，小心转移这些因为长期缺吃缺钙，骨骼脆弱的人。 卡尔指挥飞虎队，一个个往外运人，尽量不要破坏现场。 洞窟散发着焦臭，超过人类极限。 很快，第一批进来的人——异调局几个打先锋的，顶不住了。 舍身忘死冲进来的卡尔几个，无奈退出救援，把现场留给飞虎队。 卡尔一上地面，接过医疗队递来的氧气罩，贪婪呼吸几口。 他在水管来之前，以身救火。 脱下全身能脱的东西，拼命扑火，控制火势。 此时他身上的衣物，烧得差不多。 头发烧了半边，腿燎了一片水泡，不算太严重。 猛喝了几袋葡萄糖后，原地复活。 赶紧抢过一个探员的耳机。 密切关注伊薇特战场、奥凯尼利亚探长追堵光头汤姆。 第34话，关心关注，均等分配 北姆州，卡瑞市国道。 胖妞吃货伊薇特，根本不敢下直升机，一直在卡瑞市严以待阵。 她跟奥凯尼利亚探长保持通话。 实时更新，狂暴飞车光头汤姆的定位。 光头汤姆生命力堪比史前巨兽。 后背左肩各中一枪，依然生龙活虎。 开着老旧破车，把奥凯尼利亚整队警车，甩在射程外。 奥凯尼利亚探长年轻时，也是玩命之徒，生平最恨被万恶的犯罪分子戏耍——老子是共和联邦接班人，你特么就是个der! 不但浪费公共资源，还特么犯下滔天大罪，依律当斩！ 从小正义感爆灯的奥凯尼利亚探长，长大了也是五十多岁的老愤青。 对抓贼的执着，仅次于光头汤姆的生命力，常常让下面的人叫苦不迭。 老愤青奥凯探长，来追击光头汤姆，可谓王八看绿豆——对上眼。 老愤青奥凯一边追，卡尔一边给他打野辅助——联络卡尔能联络上的、沿路驻守当值骑警，临时紧急设路障跟狙击手。 无人机出动了十几台。 可惜跑坏好几架无人机，还是没能拦下。 设置的临时路障，不管是轮胎刺钉，还是防冲击钢铁地栅，都被光头汤姆越过。 “擦!龟孙轮胎防爆!”、“他娘的！怎么不一出生就绞死他!”、“老子要是他爹，当年就（芬芳芬芳芬芳……）” 老愤青奥凯探长，骂骂咧咧，各种角度的“文明三字经”，陆陆续续传进卡尔耳机里。 卡尔:就……很赞……怪不得你人缘不好…… 同样暴脾气的奥凯探长，期间追丢好几次。 幸亏在无人机和卫星的辅助打野下，抄了近路，又紧紧咬住…… 接近两个小时的疯狂跑酷，慢慢接近布瑞市国道——重武装机甲胖妞伊薇特附近。 胖伊好几千米外，就让直升机贴地飞行，从空中不停打击。 要不是调不出来火箭筒跟手榴弹，光头汤姆早被炸成碎片、烧成灰了。 她不停放枪，试图爆头。 可惜光头汤姆不是敞篷车，子弹总打偏。 胖伊挂在直升机上，姿势很耗体力，热汗淋漓。 驾驶飞行员瑞克是老手，已经尽量不晃了。 但伊薇特体型属大码女装，离心力和惯姓比一般人大，她必须稳住自己，才能空中送子弹。 幸好光头汤姆的车玻璃不防弹，她好歹打中一记大腿。 伤痕累累、还能破赛车史记录的死光头，让伊薇特焦头烂额——要是让这王八蛋跑了，卡尔白欠几个市骑警队这么多人情。 放完一排子弹，伊薇特终于，把滑得像泥鳅的死光头，赶进鱼笼里——布瑞市国道573，大量骑警和州警埋伏之地。 在伊薇特恨不得手撕光头时，光头汤姆也不好过。 以为这班吃亚兰特皇粮的家伙是草包，没想到栽在轻敌。 他心头升起担忧——再甩不掉，车油耗光，只能弃车，还不知道能不能抢到车。 高强度马路追击，根本没时间用超能力。 能量过剩、整天骂街踢打的光头汤姆杰温逊，此时沉默得像只受伤野兽。 他决定，没命往伽利略州开，往圣马特奥市开。 在疯狂的追兵尾随下，他不合时宜地，打开车载收音机，听娱乐新闻实时报道…… 车刚进布瑞市573国道大路口，地下突然冒出一人高的防撞挡栏，每一根铁栏杆，都是腰身粗，任他是车王转世，也飞不过去…… “叽……叩叩叽叽叽……” 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持续整整十秒，挑衅所有人紧绷神经元的韧度。 光头汤姆90度急转弯堪堪刹车。 刹车声在原地狠狠折磨地面，跟在场州警骑警的耳膜整整十秒。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开的是飞机轮胎改造的顶级赛车。 瓮中捉鳖的包围圈外，州警们按惯例走程序——警告三次不伏法，可武力镇压打击。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双手举到头顶，慢慢开门下车！” 喊话过三次。 车身弹孔密布的白色图扇suv，纹丝不动。 拿着扩音器喊话的州警，手里的汗稀里哗啦，汇成一条小河。 “不对!不能让他静止!金色烟雾能杀人!所有人!开枪！开火！” 居高临下的伊薇特，识破光头汤姆的计谋，率先带头“砰砰砰”放了几枪。 地面包围的州警，接到指令，火力开扫。 “嘣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咻咻咻招呼在他千疮百孔的车上。 光头汤姆趴在方向盘下躲着。 他满脸憋得通红，耗骨尽髓地，强制释放金色烟雾。 人眼看不到的金色烟雾，从车里弹出来，精神抖擞地打着旋风，直击包围的州警、骑警…… 突然，地面放枪声稀疏起来。 围在白色suv周围的州警骑警，慢慢软倒，一个接一个躺地，睡着了。 这是梦境超能力另一个作用:直接睡眠，不需梦境杀人。 也没必要在室内施展，不消耗太多金雾。 缺点是睡眠不好的人，很容易醒。 “完了！我们快跑!!!走!绕着附近转圈！” 根据卡尔和艾维斯的陈述，金色烟雾能在几秒内赶到，像触手一样钻进眼耳口鼻里。 直升机驾驶员不明就里，还是听话地拔高机身，绕附近转圈。 伊薇特心头突跳，观赏了下面一整片安详安眠的州警骑警，庆幸自己跑得快。 她睡着了没关系，直升机重量不会变。 要是飞行驾驶员睡着了，这一觉就太贵了。 机毁人亡不说，下面还有一片遭灾的…… 伊薇特停了火，在直升机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中，居高临下追着光头汤姆——后者已经悠哉悠哉离开包围圈。 她迅速报告卡尔： “老大，嫌疑人用超能力，迷倒一大片，我在高空盘旋，躲过了，怎么办” “赶紧唤醒他们，我怕他们有危险，你跟着嫌疑人，他受伤了，车油也会耗尽，能射杀就不生擒。” 卡尔扭头看了艾维斯一眼，想开个随意门，把他送到伊薇特那边。 可转念一想，艾维斯除了能看见金色烟雾外，没有其它鸭毛作用。 刚才在洞窟救火救人，这货就挺懵的。 还是不要浪费，夸克留给他保命的空间粉笔。 “你继续追，这边救援还没结束，我还得勘察现场，雷叔他们都赶不过去了，我会联系就近的骑警，去叫醒他们。” “好……老大你……没受伤吧他们呢都没事吧” 伊薇特是个聪明的胖妞，对组员每个人的关心关注，都均等分配。 撒娇力度也一样，不会厚此薄彼。 用来掩盖她对卡尔的特别关心，不显突兀，再好不过。 “我没事，就艾维斯从楼梯上摔下来，其他人没事。” 卡老师不知少女心思，不导电般，机械汇报伤亡情况。 艾维斯那个依律当斩的零食小偷，怎么不摔死他……埋了吧，连埋哪儿都想好了……伊薇特记起三明治之仇。 还有光头汤姆……求你快死吧……胖伊心累地祈祷。 第35话，安息的挽歌 光头汤姆，欧皇本皇，一路过关不斩将，顺利逃到伽利略州边界。 伊薇特直升机远远跟着，时不时放冷枪。 “小伊，艾维说，金色烟雾可能在室内，才发挥最大效果，但我不确定，直升机的螺旋桨风力很大，金色烟雾很可能没用。” 卡尔等清理现场时，审了艾维斯一番，推断出金雾的作用机理。 艾维斯艾维斯！你心里只有这个贱人吗这厮昨天才刚入职的……啊！毁灭吧！烦了！伊薇特越来越讨厌艾维斯…… “但是老大，我必须对驾驶员安全负责，你放心勘察现场，我会尽力追捕！” “好……我们实在赶不过去了，三天了，筋疲力尽了，还好……失踪者救回来了，嫌疑人算是添头了，抓不回来也没关系，我还有办法捕他，你千万注意安全。” 抓到就原地生火炖了吧，咱异调局业绩不要了……卡尔无奈道。 伊薇特心情阴转晴，卡帅终于不提艾维傻批了。 “瑞克！把我放下去，放到车顶上！” 驾驶员判断了一下她体型，做出中肯评价： “伊薇特，你疯啦！” “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死的，相信我。” 我信了你的鬼……瑞克还是压低直升机，把她放了下去，感叹一句： “异调局的，都这么拼吗” “当然！我们老大很帅很温柔，不想辜负他的善良。” 胖伊把不怎么符合亚兰特国审美的白脸卡尔吹捧一通后，身姿矫健地爬下绳梯，跳下。 准确落在光头汤姆的车顶。 完全不符合她一百四十六斤体重的人设。 飞行员瑞克油然敬佩，竖起大拇指：帅！ 胖伊抬头一冲他笑，随后狠狠地把环割机械刀，拍到凹凸不平，弹孔密布的车顶上！ “噫……啪！” 平面机械环割刀发出牙龈酸软的噪音。 在直升机轰鸣下，躲过光头汤姆的听力。 在车顶绞出一个直径半米的圆。 圆边还闪着滴落的金属火花。 伊薇特利索地对着洞口，m9半自动biu一声，把子弹送进光头汤姆头顶。 本想一枪爆头，但光头汤姆的光头，毫发无损。 这王八蛋戴了头盔，并歪着受伤的胳膊开车，狗屎运奇好，躲过一枪爆头。 子弹飞进右肩，扎进最疼的神经里。 “法克！！贱人！疯了！” 光头汤姆怒骂。 车彻底失去控制，“轰”一声，撞向路旁的栏杆。 下面是河沟！ 伊薇特没办法、也没时间放第二枪。 千钧一发之刻！ 她匆忙翻身，双脚用力蹬车窗。 在空中找了个好角度，俯冲向右…… 滚到马路另一边的草丛里…… 由于要尽量护着头，肥嘟嘟的胳膊，擦伤无数。 得益于肥腩护体，没伤到内脏。 就是把脚崴了，比较难受。 她大字躺在茂盛的野草堆里。 怀念以前有超能力的美好时光。 以前不管吃得多胖，她的超能力，可踏空而行，出任务从不受伤。 救援也是一把好手，是亚兰特共和联邦、女子特种部队的吉祥物。 痛失超能系统后，退守二线。 代替高强度训练的，是每天数不尽的美食，才能填满她人生落差的空虚。 打斗跟敏捷度，大不如从前在军队了…… “以后……再也不出外勤了呜呜好疼……” 对着半人高野草丛里的狗屎堆撒完娇后，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对面。 伤亡惨重的河沟护栏，狰狞豁开一道大口子。 扭曲变形的铁栏杆，似乎没从刚才巨大碰撞里回过神，颤颤抖抖，似还残留着金属“嗡嗡声” 河沟防汛斜坡上。 三条宽阔的摩擦痕迹，诉说着刚才惨烈的恶劣交通事故。 因为不是汛期，河面不高，刚好淹没一辆汽车。 光头汤姆那战神加持、欧皇附体的破图扇suv，终于寿终正寝，完成助纣为虐的使命。 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下沉。 伊薇特盯着河面，m9半自动枪口，来回搜索着方圆一百米，始终没有生物冒头。 “老大，嫌疑人掉沟里了，车沉了，没人浮上来，要等打捞队。” “好，辛苦了。” 卡尔没再问惊心动魄的胖妞追凶细节。 又重新下到深邃洞窟里，勘察被救援组清理完的现场。 就近调来的当地法医、检验科人到了。 好几个人在洞窟底忙活。 卡尔踩着残破的木头楼梯，由上至下，观察打量这个罪恶的渊土。 圆柱状洞窟由上到下，高10米，五层楼左右。 上窄下宽，呈梯形圆锥圆柱状。 顶部直径2米，底部直径4、5米多。 照明设备，只有上中下三个老旧昏黄的灯泡，已被火烧毁电线。 救援队留下的白炽灯，把这方恶臭黑暗一隅，照得亮堂明朗。 黑暗无所遁形。 “咚咚咚”向下。 卡尔避开来来回回的法医跟鉴定科——他们手上，捧着满满打包好的证物尸块尸体头颅…… 因为灭火及时，除了捕获小波浪卷莎蒂一枚，一共搜救出，四十多失踪幸存者。 严重营养不良、精神状态错乱者，占一半以上。 尤兰达是状态最好的，也崩溃不成样子。 公司已派人，接她去更好的医院。 其他幸存者，就近送往当地公立医院。 身体状态严重濒危的，直接原地紧急治疗，稳定后送医。 看到逃出生天，喜获新生的幸存者。 卡尔内心，前所未有满足。 不管尚有余力，还是只剩一口气的失踪者，都在现场忙翻了的探员协助下，跟亲人或朋友通话或视频。 看到紧急新闻报道，就近驱车赶来的亲友也有…… 卡尔觉得，累得濒死都值! 他两辈子无父无母，只有弟弟妹妹。 这辈子，就一个妹妹，在科芬大学读研究生。 家人的意义，对他来说，非同寻常。 仿佛守护好世界上，所有别人的家人，才能弥补他渴望亲人的内心。 这方面，他有着变态般的执着。 艾维斯、尼尔、泰格，第一批下火场救火救人。 由于吸入烟尘过多，此时虚脱得，只能躺着吸氧。 艾维斯找了个比较干净的担架躺着，直接睡着——这厮怕着凉，还不忘盖好白布。 害得医疗人员，分不清他是尸体还是活体…… 活人都救了出去。 死的，也不能留在这个让他们受尽折磨的地方。 每一块骸骨，都是活着的图腾。 世上独一无二的证明。 他们都会“开口”，都会诉说故事，或悲伤绝望，或遗憾痛苦。 就看你怎么倾听。 法医手上每片组织，每粒dna，都是尊重，都是安息的挽歌。 第36话，历史长河里的掰手腕 卡尔逐个打量着，沿圆形洞窟的边上，十几个土壁洞口。 救走里面囚禁的幸存者后，还清出许多遗骸。 大多是残肢败骨，看起来，时间不会太久。 不知是哪个不幸的失踪者。 是浪漫衣柜小伙的黑暗料理女友吗他心心念的番茄爆虾仁，还能吃的上吗 是都市爱猫女生吗她的猫，离开她后，得到善待吗 卡尔不敢深究，生怕得到坏消息。 而洞窟底部，梯形四方祭祀台上的颅骨，全是坏消息。 遗体匹配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奈哲尔又要验尸到半夜，白大褂上，又挂满赤橙黄绿青蓝紫。 痕迹鉴定科，通宵达旦，又以人手不够为由，把异调局的咸鱼尼尔借过去。 社恐道尔顿，长发小胡子泰格，又要跟州调查局的探员，做他们最讨厌的证人被害者询问…… 一切尽然有序。 卡尔踩着，已经被踏得松动的木头阶梯，走到底部。 盯着腐臭水池旁边，金光奕奕的四方梯形祭祀台。 半人高的祭祀台，材质类似不锈钢，却闪着金光。 似乎在锻制时，加入黄铜等有色金属。 卡尔第一次看见它，是被小波浪卷莎蒂袭击后，追进来时。 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十几二十个堆成梯形的头骨阵。 颅骨当中，有一些颜色深黑，有一些颜色浅灰，还有一些红彤彤的，有两个血淋淋…… 不同程度的腐化程度，正说明这些颅骨，死于不同时间。 卡尔当时，根本来不及细看四方黄金台和上面的头骨。 注意力全在莎蒂、双眼无光的尤兰达身上。 由于尼尔扑下来抓莎蒂动作狂野、卡尔扑火不顾一切，此刻四方台上的颅骨阵，已被破坏。 半人高的梯形四方台，被火燎出来的扭曲黑灰，付骨之疽般，在上头张牙舞爪。 卡尔大概知道，这个祭祀台是什么。 有点像他在莎蒂的研究资料上，看到的玛雅祭祀台。 卡尔不相信，莎蒂跟光头汤姆，仅为学术梦想，才囚禁、杀害这么多人。 他们一定有令人疯狂，不顾道德跟法律的诱因。 至于玛雅文明，可追溯到亚兰特国第二代掌权者。 即亚兰特女神的儿子，戥亚兰特。 戥继位后，跟亚兰特女神浴血奋战的旧部——玛雅.戈乔威斯部落，突然宣布退出政权神台。 退守东北，封地为玛雅附属邦，就是玛雅文明的诞生地。 《亚兰特经》关于这段传说的记载，过于简洁，还都是文言文――亚兰特古语。 真实情况，后人不可得知。 改朝换代，向来一朝天子一朝臣。 联邦国主戥亚兰特上位前后，跟玛雅.戈乔维斯不得不说的那些故事。 刀光剑影，隐埋在历史长河，勾心斗角，沉没入典籍古篆。 后世学者普遍的推论是： 玛雅.戈乔维斯领主，因不服国主戥继位，试图争权扶植亚兰特嫡女，即戥亚兰特的亲妹妹，谋划失败，被赶出朝堂，封“玛雅附属邦”。 玛雅.戈乔维斯领主，反对国主戥的原因很简单--当时乃母系氏族社会。 即位应当由戥的亲妹妹——普因亚兰特称帝。 国主戥生而为男，不但不感到抱歉，还堂而皇之登门造室，一朝称帝。 将他的妹妹普因亚兰特，嫁给亚兰特女神的侍卫。 所以玛雅部落不服啊！ 朝堂上掰手腕，不可或缺的基本操作。 最后玛雅.戈乔维斯部落，搞政治技不如人，恼羞成怒，退居东北。 美其名曰誓死保卫领土，抵御外族――当时屡屡来犯的鲁印特人。 后来国主戥亚兰特怀恨在心，认为玛雅部落是隐患，悄无声息，带兵缴灭了。 你看历史的瓜，又大又甜。 后世学者们，燃起极大的吃瓜热情。 敢这么推测最大的史料依据是，野史、后世文献、民间孤本、话本等零碎资料，拼凑出一桩，秋后算账的狗血八点档剧场： 玛雅文明覆灭，原因未祥。 也可能是沙漠化等天灾。 也可能是过渡祭祀，导致人口锐减的人祸。 但更多资料，把审判的矛头，指向国主戥亚兰特。 有文献明确记载，玛雅封地，曾发生过好几次战争。 神仙打架，凡人也不知道，凡人也不敢问。 种种痕迹表明，国主戥亚兰特，曾派人去玛雅封地参战。 并不止一次奔赴东北，挽起袖子，亲自下场手撕玛雅戈乔闵斯。 玛雅部落跟玛雅文明，虽不是一夜间，至少也是三天三夜三更半夜间，销声匿迹。 仅余几百部落族人，携家带口，打包细软，汇入周边氏族。 亚兰特共和联邦历史长河的明珠，熠熠生辉玛雅文明。 最后只剩十几座四方台金字塔祭祀台。 跟奇怪的表情包文字。 浮雕3d立体人头般的文字。 也不知道，玛雅部落是不是嫌亚兰特古语太生涩拗口，一看就头晕眼花想睡觉，大大不利于当地学生的中考高考。 于是自创这种表情包文字。 还开创例法、天文、农耕等脑洞流派的体系。 这一看就是要造反独立，戥亚兰特如是说，于是玛雅文明就被盖锅了。 玛雅文明消失后，遗留给后世的，除了梯形金字塔。 最诡异的，莫过于十三具水晶颅骨。 他们认为，人类的颅骨可沟通上天， 玛雅人崇拜太阳神，雨神，五谷神，死神，战神，风神，玉米神。 玛雅人理想世界的神，叫伊斯塔，死神叫弘豪。 当然，关于玛雅文明，还有其他传说，如传染病、外族入侵、气候灾难等。 被戥亚兰特灭邦的说法，比较站得住脚。 玛雅文明有没有猫腻，死无对证。 但莎蒂跟光头汤姆绑架、囚禁、杀人，板上钉钉的。 地窟底部，玛雅四方祭祀台上，还散着头骨两三。 莎蒂放火、卡尔灭火时，把整齐排列的骨头阵打散了。 地下滚着的颅骨，拍完照后，被一一封好带走。 卡尔眼神越过四方祭祀台，看向旁边的砖砌小水池。 几个鉴证科员跟小法医，正打捞里面的骨块。 水质浑浊发臭，是个苦差。 里面不知道，沉了多少人心的污垢。 究竟出于什么私心，才能杀这么多人? 若说光头汤姆是个刽子手，但莎蒂哈里斯是理智的学者。 大学副教授，带薪寒暑假，饭碗比卡尔这个七级公职员还瓷实。 定是有无比大的诱惑，才让她变成魔鬼吧。 也可能疯了。 审一审便知。 第37话，比圣诞老爷爷礼物清单还长 卡尔站在臭气熏天的脏水池旁。 闭眼，摄入一大股，人间地狱的空气。 他的嗅觉，瞬间充盈着死去冤魂的控诉。 他闻到了: 主旋律的尸臭，不同程度腐败蛋白质分子，被细菌大块朵硕后，释放出难闻气体。 洞窟墙体的土腥味，可能因为在亚兰特山脉山脚下，这种味道，居然跟他住了十多年的宇宙之海有点相似。 烧焦味，高温炙烤的化学物质转化味道。 木头的甜味，脚下打进墙体的每一根阶梯，是坎枫树的木材没错了。 活人的体味、汗味、排泄物味道。 金属味道，是关押失踪者洞口的栅栏。 蛇虫鼠蚁味道，地下洞窟很正常。 卡尔细心感受着这些味道。 没什么异常。 最后，他辨别到了坎枫树的花香。 一般人，根本闻不到坎枫树的花香——太淡了。 像他这种挂体质，才能从臭味大杂烩里分辨出来。 不是人的衣服带进来的花粉香。 是流动的香味，甚至带着花萼的花蜜味道。 这只能说明，这个洞窟，是有通气口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 谁造了这个庞大的洞窟? 失踪案，是从三个月前开始发生。 三个月内，挖一个五层楼的洞窟，以现代技术，完全可以。 但悄无声息，可能吗? 不向政府报备，不惊动当地居民，可能吗 不可能! 看木头踏梯的湿润程度，确实像2，3个月前的。 还是得好好审审莎蒂！ 最好光头汤姆，也能出现在审讯室。 卡尔不贪心，出现在奈哲尔的解剖台也行。 味道线索处理完毕，轮到声音线索。 刚闭上眼，勤劳的听觉小精灵们，翩翩起舞，磨掌擦拳，正准备扛起挂逼招牌时，口袋里的手机跳得特别欢。 一般探员有两个手机。 一个紧急手机，放在车里或床头备用，从不断电。 一个公务兼个人手机，即常用手机。 今天他手机被打爆了。 下来洞窟后，难得安静一会儿， 因为下面信号像便秘一样，断断续续，遮头不露脸。 可能正好，对准了有信号的角度，信息一连串涌进来。 密集不断的跳动，跟雨点般，打在他口袋里。 拿出来一看。 是妹妹阿莉森布莱恩 可能看了新闻，担心他。 还有无数个未接电话。 点开飞信，阿莉森的对话框，劈头盖脸的信息： 哥，你在哪? 哥，接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在工作吗 你要是忙，回个标点符号也行啊！ 标点符号也没有?！ 有这么忙吗 （小女孩生气表情包） 你倒是吱一声啊！ 担心死人了！ 你在办那个案子是吧！ （小熊猫砸桌子表情包） 我看新闻，好像很凶险！ 你没事吧！ 你不会出事了，才不回信息的吧 （暴风哭泣表情包） 你每次都这样…… 我还要担心你多久！ 你连个种都没留下 死了怎么办！ 哪个可怜女人跟了你，真是害苦人家了！ （小恐龙喷火表情包） 呵！男人！ 没有女人跟你的！死心吧！ 你这一忙起来不回信息。 本仙女掐指一算 只配单身到老！ 倒是接电话啊！ 手机没关机，就是不接电话…… 你怎么回事！ 混蛋！ 算了…… 看到信息记得回我…… （半个小时后） 不！别回了 我打算拉黑你 再见吧 不……不见 算了，还是漂流瓶见吧 下辈子别走人类的轮回通道 我怕又跟你做兄妹 （一个小时后） 你究竟回不回信息啊！ …… 终于走完“担忧不省心兄长”的心理历程，银灰发少女阿莉森布莱恩的飞信对话框，左侧一溜儿是她轰炸消息。 比圣诞老爷爷的礼物清单还长。 卡尔划拉了十几下，才划到最新那条。 他心虚极了…… 案子or亲妹子 选谁 这不是为难我工藤新一吗 卡尔哑然失笑，只好先上去地面。 据说，卡尔跟阿莉森俩兄妹，被一条薄薄的小被子一包，抛弃在窝棚区。 一个乞丐捡回来喂养几天，就交给窝棚区的寡妇老婆婆养。 当时卡尔3岁，阿莉森刚出生不久。 原本的卡尔，关于那段记忆早模糊不清。 老婆婆在卡尔7岁、阿莉森4岁时，死在大冬天的河里——给人洗衣服维生，艰难养着俩孩子。 老太太生前，总豁着牙，跟周围人说： “送去孤儿院始终不如狗窝，起码是温暖的家……” 奇怪的是，老太太走后，卡尔一次都没梦见她。 可能亚兰特女神让她来，暂时照看世间两个弱小的生灵。 时间到了，她得坐班车回天堂。 还好他依稀记得，老太太那豁着牙的脸——是神座下天使的面容吧。 …… 卡尔回到地面，刚才的满地狼藉，已井井有条多了。 起码艾维斯没躺在尸体担架上。 而是坐在一块破砖头上，吃着当地政府送来的盒饭。 老秃雷忙得，忘了自己是秃子，正逗着失踪者之一，13岁小姑娘玩儿，还答应把证物小布熊，还给她。 精英组跟其他探员，已跟去医院，开始取证人证词——真，急功近利。 卡尔找个偏僻角落，视频通话，呼叫阿莉森。 视频几乎是秒接的。 阿莉森焦急的脸，出现在画面上。 [你没受伤吧！头发怎么回事!!!] 她手指手掌挥舞，快速比划手语——从小没有声带，但听力没问题，唇语也学得很好。 阿莉森长着，卡尔同款的银灰发、苍白脸。 初一看，俩兄妹特别像。 仔细看，阿莉森没有喉结，轮廓更柔和，两只眼亮亮的，弯弯的，爱笑乐观的姑娘。 跟动不动拿眼刀子削人的卡老师，气质完全不同。 “救火，烧了点头发，没事，连破皮的伤都没有!” 卡尔在妹妹面前，笑得特别大尾巴狼。 [为什么不接电话!] 阿莉森松一口气，不等秋后，马上开始算账。 “没信号，刚才抓捕了，很顺利，失踪的人也救回来了。” 卡尔撩了撩被烧成铁丝球的半边银发。 尽量报喜不报忧——阿莉森多愁善感，敏感且聪明，稍有不慎，就着了她的唠叨。 [我看了新闻，你别想骗我!!吓死人了！周末我就过去，让我发现你受伤，就死定了！] 听到人没事，阿莉森重拾架势，把刚才的担忧，关心，焦虑收起来。 气呼呼，咬牙抿唇。 兄友妹恭，收放自如。 大有顺着网线过来，拧卡尔满手青紫的架势。 卡尔罕见的笑容，把不远处咬着鸡腿的艾维斯吓一跳，鸡腿差点掉到地下。 众所周知，卡老师很少笑。 本就长得阴柔凌厉，眼角带十八般兵器。 心情再好，也是眼神跟语气柔和点。 他一笑，准没好事！ 还笑得春风扬面，似乎可能大概貌似是个宠溺的微笑……艾维斯伸长脖子，想看他跟谁通话。 卡尔抬眼看到满脸八卦的艾维斯，斜了他一眼。 一定是他对象……不知哪个女的命运这么多舛……卡老师可是个莫得感情的工作狂……艾维斯转身，背对卡尔，继续吃他的盒饭。 “我这边快忙完了，回圣马特奥路上，拐去科芬大学看看你，行了吧。” 阿莉森用鼻子哼他一声，傲娇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肯定爆肝查案了，还开车过来?想英年早逝吗] 阿莉森手语词汇很丰富。 “我在车里，能睡上几个小时，让别人开车，但不定几点，要是太晚，你别等了，睡吧。“ 阿莉森托腮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 [好吧，放过你。] 她还想比划什么，远处有人叫卡尔名字。 阿莉森懂事地比划: [去吧去吧！去守护亚兰特的光吧！你这个渣哥!] 阿莉森一副“此哥不宜久留“的嫌弃。 卡尔开心笑了，很想摸摸她的头，可惜面前是冰冷的屏幕。 “我干活去了，你多学习少胡思乱想，啊！“ 卡尔每次叮嘱阿莉森，都很没创意——多学习、少胡思乱想。 阿莉森给他一个斜斜的眼刀子，银灰发、眼角弯弯的美丽姑娘，消失在屏幕里——她挂断了电话。 不想卡尔工作分心，一般都是主动挂。 第38话，天外天，地外地，海外海 挂断电话后，卡尔拎着手机，心情很好。 表情特别明媚地，看向刚才打扰他通话的探员。 对方突然有一种，被机关枪瞄准的错觉，说话不由自主，磕磕巴巴，总算把中心思想表达囫囵了： 异调局咸鱼尼尔，一直守着警车里的莎蒂。 他托人来问卡尔一声，能否换人看守，他想恰饭。 “艾维，你去看着莎蒂，换尼尔吃饭，人要是跑了，你就切腹吧。” 卡尔慈祥的眼神，投向快恰完饭的艾维斯。 后者恰饭的手，忍不住一抖。 刚才还对着手机屏幕笑那么骚，这会儿又白面阎王……艾维斯赶紧扒两口饭，钻进警车里。 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专注盯着被铐住的莎蒂，把莎蒂懵得，差点大小bian失禁。 卡尔很满意，扫了一眼明黄警戒线外，密密麻麻的记者和围观的人，放心下去洞窟，继续搬砖。 再下洞窟底部，周围已被法医科、鉴定科清理打包得差不多了。 浓郁的罪恶气息，终于被空荡感代替。 似乎空气都新鲜不少。 尸臭味已成过去，正义又占了上风。 卡尔抓起，洞窟底部一小块不沾血的土壤——这一小块地方，原是祭祀台底下压着的。 祭祀台被小心吊了出去，为了不磕坏物证，还把活动门板拆了，打掉一大块地面。 祭祀台下方，一块四方形的净土。 可推断，祭祀台的存在，早于杀人勾当。 亚兰特山脉是火山跟咔擦特地形混合体，土质多种多样，应有尽有。 可不管卡尔怎么看，这块土壤，很像宇宙之海的土壤。 可能没宇宙之海这么纯粹，但的确，是宇宙之海的味道。 宇宙之海是他长大的地方。 霍普森收养年幼的卡尔后，他一直在宇宙之海，接受专业超能力训练，十七岁进入仲亚警校。 在宇宙之海，磨去超能力者的戾气、杀戮之意，能完全控制超能力系统，和高维外星人的反噬后，才有资格下山。 宇宙之海是什么样的地方 天外天，地外地，海外海。 不在地图上显示的跨维国度。 宇宙之海的存在，是联邦aaaaa级机密。 大统领（总统）、司法部、国防部、军部等核心部门最高领导者，才有权限开启文件。 所以每五年换一次大统领，身为凡人的新任大统领们，个个一脸懵，看着异调局的文件。 看完宇宙之海，和超能系统合集，就像看了个寂寞。 以为别人给重要的联邦政府文件，混进了科幻电影剧本。 有些浮夸的新任大统领，还偷偷回头问统领秘书长：这些文件是不是真的…… 宇宙之海顾名思义，有一片广袤无垠的海，一片一望无尽的白沙滩。 至今无人知，宇宙之海从何而来、面积多大、尽头在哪。 围着海面和沙滩，分散着一百多万居民。 在宇宙之海，人类不叫人类，叫三维。 以此类推，宇宙之海的居民，从第一维到第七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维度相同的，聚居在一起。 人和各种星系外星人，混居之所。 卡尔跟其他人类，在三维的地球，看不见四维以及以上的星系外星超能系统。 艾维斯能在三维世界，看见四维五维、甚至六维的外星人超能系统。 但在宇宙之海，这些bug和挂，统统不存在。 任何生物，都能在宇宙之海，看见一维到七维的物种，稀松平常。 可能因为，宇宙之海是个“多维显像国度”，所有维度物种、物质，无所遁形。 众所周知，在人类的认知里，比自己维度低的，可视可控。 比如： 画个点，画条线，截取一个面，都是人为可控的，这种行为，被称为“改变低维规则”。 即三维的人类，维度比“点线面”高，能随意对它们做点什么，低维毫无反抗能力。 但四维外星系物种，比人类的三维高，人类就不能玩遍四维的规则。 反之，四维外星人，可以玩转三维的规则――能力所及，为所yu为。 比如，金色烟雾对人类的催眠，像不像我们给鹦鹉喂安眠药 而6维的维度空间守门人，可轻而易举，用无形的能量，玩弄15维的规则于股掌之间。 维度越高，能力越强。 在宇宙之海，此规则也不适用。 众维皆平等。 七维不能随意戏耍一维，因为一维能看见七维，并遵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物理原则——来吧，互相伤害！ 不存在降维打击的霸道——就是宇宙之海的霸道…… 淡定帝卡尔，任手里的土壤，从指缝间滑落，一缕缕掉到地上。 他想念宇宙之海格藤湾的贝虾了…… 濒死般的疲劳，总让他特别破防，多愁善感。 得赶紧干完活，回车里睡一下。 不然真像阿莉森说的，种都不留一个，英年早死…… 孩子妈八字没一撇呢……那丫头就着急当姑姑……真是令人惆怅…… 卡尔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听觉小精灵挥舞着透明的小翅膀，纷纷出动。 现场、现时的声音，对案件没有帮助。 只能翻过时间，捕捉残留音波。 卡尔把时间轴拨向前，调到几个小时前，过滤掉光头汤姆的问候天地声。 捕捉到几段对话： “警方盯上老子！说！是不是你这个贱人通风报信！” “放火！全烧死！” “你疯啦！祭典没完成！” “没时间了！该死的狗杂种们要来了！” “汤姆！我不知道刚才那只乌鸦是什么，但你突然……” “见鬼！都怪你的狗p祭祀祭典！早把他们全杀了！我的超能系统还能变强！” “目光短浅！井底之蛙！玛雅古典之力，你不配……不配……” …… 卡尔拿着夹板，提炼出关键对话，在纸上写下要点： 1，汤姆突然得知，他被警察盯上，肯定有人通知他。 2，烧了洞窟，可以掩盖他们不可告人秘密。 3，莎蒂坚持祭祀，貌似是为了，得到玛雅古典之力。 4，光头汤姆，可以用失踪者，升级他的超能力。 根据每个要点，他延展出更多问题: 1，通知光头汤姆跑路的人，是用什么方式，告诉他乌鸦吗 2，他们要用大火掩盖的东西，一定不是表象的囚禁、杀人那么简单。 3，让新世纪女士、特高级知识份子莎蒂疯狂的玛雅古典之力是什么 4，玛雅古典之力，听起来很厉害的亚子，力之大，一锅炖得下不? 5，祭祀，跟升级光头汤姆的超能力冲突，是不是他们也知道，通过灵魂渗透、超能系统吞并的方法，来提升超能系统的维度跟等级又是谁告诉他们的 第39话，预备女婿 卡尔凝视纸张上“灵魂渗透、超能系统吞并”这段。 光头汤姆所谓的“升级超能力“的方法，目前已知唯一一种，是宿主灵魂渗透，跟吞噬其他超能系统。 没错，渗透跟吞噬，并不是两种方法，而是一种。 两个超能系统宿主，灵魂渗透后，必须通过，吞噬更多其他超能系统，来完成硬姓指标。 所以，超能力系统升级的方法、基本手段，归根到底，还是吞噬。 如果说渗透升级，和直接吞噬升级，有区别的话，那就是转化率。 直接吞噬别的超能系统，转化率太低，且不稳定。 渗透阶段吞噬的超能系统，利用率更大，消化完后，可兼具其他超能系统的能力。 其原理就好像，人类的肠胃，不能消化植物的纤维素。 而食草动物的肠胃，能有效转化纤维素中的营养。 卡尔停下笔。 看来，要找艾维斯的父母谈一谈了。 兄妹俩的超能系统，都是从父母那儿来的。 且渗透过。 五维的潘多拉庄庄，和璐亦丝的六维通道守门人渗透。 异调局尚且不知，灵魂渗透的原理、启动的法。 民间一般人，有什么原因，要让超能系统渗透吗 不知道安伯夫人，有没有时间见一下他这个——预备女婿……卡尔独自嗨了一句。 卡女婿又闭眼，调整时间进度，反复调戏这几段对话。 尤其是，汤姆摩托车声响起，到突然发疯说“被警察盯上“这段。 若有人，给光头汤姆通风报信，只可能发生在这期间。 不然光头汤姆不可能，淡定吨吨吨畅饮一番，才跳起来要跑路，还打了莎蒂一巴掌。 卡尔放慢进度，把注意力集中在细微声波上: 噗呲啪啪啪…… “我不知道那只无乌鸦是什么……” 乌鸦 噗呲啪啪，确实是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 乌鸦！ 艾维斯曾经说过，窝棚区的巷子里，有只喜鹊有红影子！ 卡尔立刻联系狙击手，想调取视频资料，看当时有没有鸟飞进来。 狙击手们，没有“工作狂”这种病，已撤回家恰饭，只好等明天。 上面几点对话跟情报，根本拼凑不出什么。 听力小精灵，把时间翻向前。 卡尔开着2倍速，把今天的声音过了一遍。 没什么异常。 估计是汤姆不在家，家具们逃过被踢打的厄运。 继续横跨时间，开3倍速。 把时间轴翻到昨天，声波开始晃动破损。 昨天光头汤姆貌似也不在。 只有被抓来的尤兰达越狱失败、被逮回、半夜尖叫声，以及莎蒂念经声。 莎蒂是挺安静的人。 这从她高段位古文学者的身份可看出――耐住姓子做学问，才取得如此造诣。 像艾维斯这样跳脱浮夸的。 有点风吹草动，一跳三尺远。 p大点事，闹出天大的动静的，是绝不可能成为学者的。 卡尔忍不住，拿莎蒂跟菜鸡艾维斯比较。 此时远在地面，警车上。 用“再看就把你喝掉”的眼神，盯着莎蒂的艾维斯，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啊嚏！” 喷了莎蒂一脸。 莎蒂：小伙子莫不是，脑子有什么祖传的大病…… …… 洞窟里的卡尔，已经以最大的诚意，去品味莎蒂念经的内容，不得要领。 估计是玛雅文。 推测是祭祀跳大神的咒语。 卡尔觉得，玛雅文跟亚兰特古语，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两者皆不利于，当地学生中高考。 只好大致照着发音读一遍，录下来。 找其它研究玛雅文化的学者破译吧……如果莎蒂肯亲口翻译更好，但看她死不悔改的眼神，悬！ 声波时间进度条，拉到前天。 卡尔开8倍速，迅速过了一遍。 这天，光头汤姆在家。 汤姆跟莎蒂，不愧是反向姓格。 一点有用的对话，都贡献不出来。 好多模棱两可的、必须分析假设上好几个轮回，尚且不能求证的内容。 例如： “黑色那该死的小子！阻止#%￥……%……”（后半段含糊不清） “伊诺塔说，祭祀祭典要活的。” “玛雅古典之力#%￥……%……”……”（后半段含糊不清） “法克！弗雷德里克该死的！我要作掉他！” “今天抓的，是大明星……” “血脉标记不会错……” …… 这一天他们毫无建设的对话中，卡尔勉强提取几点信息： 1，莎蒂和汤姆，有人在指使、指挥他们。 辅助打野的，目前可知，除了斜眼男，还有“黑色那小子”跟“伊诺塔”这俩，暂时活在别人对话里的人。 2，血脉标记，很可能是鉴别、选择失踪者的评判标准，初步推断，是在失踪者身上、家里做标志——用汽油画上玛雅符号。 3，大明星，不是尤兰达就是璐亦丝。 4，斜眼男的死，的确是光头汤姆下的手。 卡尔写完，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文件夹板。 大前天的声波，继续走起！ 挥着透明翅膀的小精灵们，辛勤飞来飞去。 大前天的声波，已很不稳定。 卡尔隐约听到“祭祀台”、“永生之力”、“玛雅部落遗珠”之类，这些关键词汇，几乎由莎蒂贡献。 他打算单独拿对话部分，慢速播放，反复调戏。 突然感觉鼻子潮潮的。 手背上，掉了一滴微凉的液体。 卡尔睁眼，低头。 扎眼的鲜红血点，明晃晃在他手背上颤动。 呼……已到极限。 卡老师收了记录用的夹板。 缓缓走上地面。 先是熬了四十多小时。 马不停蹄，被金色烟雾袭击。 还客串了一把《烈火雄心》，扑灭一场火。 电量不足了…… 再不充电，恐怕阿莉森要顺着网线，过来收尸奔丧了…… 上去地面，找到那辆坐来的警车，空调打到24度，盖着外套，睡着了…… 这次没再梦见“恋爱脑社死“名场面。 当然也没有璐亦丝。 梦里，被一条黑色大蟒蛇缠了腰，怎么都撕不下来。 远处，还总传来鸭子叫声。 卡尔在一阵阵急促的鸭子叫声中，醒来。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看看表，也才睡了三个小时。 昏昏沉沉的，景物忽闪而过的车窗外，天幕暗下，天边挂着薄薄初上的月影。 几颗星子遮遮掩掩，洒在地平线上。 小胡子长发泰格，正塞着耳机开车。 “嘎嘎嘎嘎嘎嘎“ 鸭子叫声冤魂不散，卡尔烦躁地眯着眼。 鸭子手机铃声，从脚底传来的。 不知谁的手机，掉到他脚下，帮他扔出车窗外吧…… 卡尔弯腰，打算捡起脚边的手机。 一动，发现腰上，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一个人。 艾维斯这货，正枕着他的腰，嘴半张，呼呼大睡。 卡尔被他猥琐的睡姿恶心了。 恼怒地推开他的头。 捡起脚边没有主人的手机。 开车窗，抬手，打算扔掉这聒噪无比的鸭子手机。 不经意瞟了一眼屏幕…… 来电显示是“璐疯子” 卡尔定住。 第40话，免疫水平的起跑点 看这友好热情的来电显示标注啊！ 一看就知道谁的手机。 卡尔顺手一搁，把电话丢艾维斯耳边——声筒对着他耳朵眼儿。 于是鸭子叫声，像魔锥一样，打进艾维斯大脑听觉皮层。 这货突然苏醒，蹦起来。 左手右手一个快动作，终于抓稳不安分跳动、往下跌落的手机。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心烦意乱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的睡意…… 艾维斯一秒变身手动智能ai，跟璐亦丝的开场白，永远敌意盎然： “你好，这是人工自助服务，吵架请按1，道歉请按2，挽留请按3。” “问你死了没，应该按什么?” “请挂机。” “艾维斯，你死定了！妈发现你的秘密！你要是敢回来，等着被丢进江里喂鱼吧！” “我秘密不少，不知道要摆出什么程度的惊吓，才当得起喂鱼处罚，不如你顺便告诉我，老阿姨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艾维斯虱多不怕痒，死猪不怕烫，贫起来没完没了…… “我最大的黑粉俱乐部，居然是你这个变态设立的！你等着妈抓你沉塘吧！” “切!老子现在吃皇粮，不怕你们！看新闻没?我破了个大案……不过老夫掐指一算，就你那脑子，看新闻也浪费电，你只要清醒认识到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以后老子不看安伯家任何人的脸色了，叫老阿姨消停点！” “死变态！你为什么成立我的黑粉俱乐部!这几年，骂得最火的、最凶的黑粉，都是你成立的什么鬼''璐黑族''!你成立它的时候，是脑子丢洗衣机搅过的吧！” “老子忍屎忍尿，还要忍气吞声，受你们母女的气，就不能在虚拟网络诉两句吗” “你……” 璐亦丝好像气得不轻。 “你”了半天，“你”不下去。 对艾维斯这种，立地成魔的滚刀肉，一点法子也没。 咔一声挂了。 卡尔身为听力挂逼王者，区区通话，偷听不在话下。 尤其对方，还是他恋爱脑内定的孩子妈。 “擦!” 艾维斯把电话扔在角落，抱头打算继续睡。 前面开车的小胡子长发泰格，通过后视镜，瞅了他一眼。 卡尔忍不住好奇，想吃一波此瓜： “璐亦丝……怎么啦” “我以后，跟她们再无瓜葛，不伺候了。”艾维斯消沉地答。 “黑粉俱乐部……真是你成立的吗” 卡尔又恰当补了一句:“你们声音挺大，我听到一点。” “当初成立黑粉俱乐部，也是好玩，平时无地吐槽，网上社区灌灌水，挺开心，没想到后来，发展成最大的黑粉社区了，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始料未及。 成为“璐黑族社区”的会长，艾维斯一开始，是拒绝的。 由于他作为亲哥+经纪人，爆料角度创新精准。 吸引不少喷子跟键盘侠。 一发不可收拾。 璐黑族现在，已有几十万成员。 会长艾维斯大人，神龙不见首不见尾，嘴毒话狠，俨然成了至高无上的“圣喷”。 卡尔翻出手机，搜索一下璐黑族。 好家伙！ 几十万成员的黑粉俱乐部！ 大家秉持着同一个梦想——把璐亦丝黑成水洗煤。 五湖四海，一朝聚头。 各种无营养，没意义的灌水占大多数，骂璐亦丝的也不少。 会长大人在社区的网名是“璐黑丫”。 他的“圣骂“，几十万条点赞置顶，： “璐亦丝的大脑皮层，跟她脸一样，做了除皱保养，所以她拥有光滑无瑕脸蛋的同时，也成功拥有平滑整齐的大脑——小学数学考试从未合格，鉴定完毕!” “璐亦丝官方身高171，众所周知，是把鞋跟算进去，最多168，多一毫米怕她骄傲。“ 卡尔看完两条，已经恶寒得想抽他。 这是亲哥还是仇哥? 此哥不宜久留的领头羊代表，是你这厮吧…… …… 圣马特奥市，时代广场前，6车道环形大转盘。 圣市是有名的影视城，毗邻首都科芬。 还拥有亚兰特大陆最大的港口码头——索拉斯加海湾。 经济发达，人口密集，交通繁忙。 全国最大两家影视大鳄――“神话”影视集团，和“传奇”影视集团，大本营都在圣马特奥市。 神话电视台，原是神话影视附属电台。 后被着名导演谢莉尔.安伯的父亲——即艾维斯跟璐亦丝的外公买下。 从影视集团独立出去，做大做强，成为全国排进前三的电视台。 这间接导致，影视城圣马特奥，每天人口流动量，是全国其他城市加起来的两倍。 6点过后的圣马特奥市中心，属时代广场最堵。 圣马特奥市虽不是首都，但论堵车，绝对是全国“首堵”。 女神助理阿黛拉，按下车窗户，伸头出去，望了望看不见首尾的车龙。 回过头对副驾驶上，女神另一个男助理、热衷于游戏氪金的提姆，说： “告诉提夫尼pd，这车，起码得堵一个小时，让他们把璐亦丝那场，再往后面排排。” 女神助理提姆，按暂停手机游戏，立即打电话。 璐亦丝靠在保姆车后面，累得想原地退休。 刚结束《风声里诉说你》一天半的戏。 匆匆从片场发射回市区，赶自家电视台《偶像嘉年华》群星音乐演唱会。 谁还不是一边搬砖、一边打辞职信。 女神璐亦丝的行程，是一门见缝cha针的艺术。 甚至无缝也能cha针――拍戏整理现场、换场半个小时内，还能排上一个访谈节目 璐亦丝半死不活，躺在放平的真皮沙发座椅上。 真好……堵车了，又能多睡一个小时了……她心底庆幸。 实际也睡不着，脑子总乱糟糟。 刚结束一段拍摄的紧张感，以及马上又要开工的烦闷，让她本质姓失眠。 上一波肾上腺素还没褪下，下一波就涌上来了。 此时她虽闭着眼，眼皮下的眼珠子，却时不时转动。 典型的强迫姓睡眠。 璐亦丝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熟。 睁眼，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真皮座椅上，装着卡尔外套的纸袋子。 想起满头银灰发、苍白脸警官。 她身边的雄姓动物，小鲜rou男明星居多——基本都很帅。 可要说帅，去掉气质，艾维斯这货，也是个皮相优质的狗。 璐亦丝从小看到大，对帅哥的免疫水平，起跑点是艾维狗。 比不上艾维斯的男明星，根本不能入眼——连狗都不如。 比艾维斯帅的，也就是比狗强一点…… 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对异姓外貌扭曲的价值观，全拜他亲爱的哥所赐…… 再加上，娱乐圈人，都是有人设的。 远远没有素人真实。 那种真实的触感，令她心动、向往…… 她的圈子，从未出现过，卡尔这样的男人！ 新鲜得不行! jinyu男探员什么，实在太香了！ 不是特意凹出的人设。 不是娱乐公司精心包装的货物。 而是实打实的冷面内敛、铁汉柔情。 过了足足两天，才走完反射弧的迟钝女神璐亦丝，有点心动…… 第41话，是瓜田、是李下 今天拍戏时，某瞬间，突然把男主的脸，想象成卡尔苍白有辨识度的脸…… 还有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那一抹好感。 可能是在病房询证词时，低头不敢看她而产生的; 可能是得知，卡尔闯地窖救她时产生的。 也可能是……忘记还给回去的亚麻外套上，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植物草木馨香，产生的…… 外套已送去洗衣店，洗干净了。 上面的植物香气，被另一种商业化学香味占领。 早知道就不送去洗了……多闻几天……啊啊啊我是变态吗……变态国民初恋女神，露出小学女生才有的生涩和羞涩。 为了驱逐洗衣店商业香精味，她特意往上面，喷了自己喜欢的“自由魅影”香水。 类似于……猫犬科动物在地盘上撒尿，留下气味，以表“此男有主“的心思。 猫犬科女神璐亦丝，又露出“啊啊啊我是变态吗”的神情…… 昨天一大早，亲妈请的气质老师，陪她鉴赏完一首诗: 我的院子里， 种了四万万朵玫瑰， 每天早晨， 我都捧着一本书坐在门口。 路过的人， 都会称赞我的玫瑰， 有的甚至， 还想折去一两朵。 我统统不理不睬， 直到那天你来， 笑眼眯成月牙， 问我看的什么书呀。 我就知道， 这四万万多玫瑰， 统统都是你的。 …… 读完这首诗，小学数学从未合格的女神璐亦丝，前所未有的，秒懂了！ 世人皆称道，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安伯的美丽。 遇到她真人，狂拍照、合影、晒圈是基本操作——看见顶级流量小花真人的兴奋和虚荣，人之常情。 要签名、大声表白、疯狂打call、一掷千金…… 无一不表现出，对女神最高敬意。 对国民初恋女神倾城容颜、人设、风光、名声的礼赞。 这是常态。 可有个叫卡尔的人，独立特行，偏站到了正态分布的两端。 叫她一声安伯小姐。 明明镇压艾维斯时，气势如虹，单手拍到五指山下。 却在面对女神时，想看，又不敢正眼看。 严格约束下属，不让索要签名合影。 这一番假正经，正好照到四万万朵玫瑰的主人心头上。 卡尔关心的，仅她的安危、她的体面、她在地窖暖不暖和。 而不是国民初恋女神的光环。 于是四万万朵玫瑰的读书女孩，想把玫瑰跟自己，送给这个，轻而易举敲开心门的过客…… “嘀嘀！” 这时，信息声音响了。 从脚边的包里，拿出她极其隐私手机。 是爸爸恩德里安伯的信息。 句子很短，简洁明了告诉她，亲爱的母上大人，通过技术手段搜查，举一反三。 发现艾维斯这货，居然是她全球最大黑粉社区“璐黑族”的会长！ 直肠子如女神璐亦丝，立刻拨通艾会长的电话。 于是就有了，车后面呼呼大睡的卡尔跟艾维斯，被契而不舍的鸭子叫声吵醒那一幕…… 艾煞笔硬气得不行，根本吵不过。 挂了电话后，璐亦丝觉得刚才没发挥好。 实在气啊！ 该死的艾煞笔！ 几十万的黑粉俱乐部！ 还口口声声、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反啦！ 妈不把他拆皮剥骨，她璐亦丝三个字斜着写！ 还说办了大案子！ 该死的戏精！ 吹牛吹到亚兰特女神头上。 哪个单位会要这种，组织几十万人骂亲妹妹的大煞笔！ 璐亦丝越想越气，急需通过和亲哥再一次武装牙齿交锋，打一波鸡血。 她又拨通艾维斯的电话…… 此时，时代广场主道，车流龟速往前挪动。 璐亦丝的保姆车，紧紧贴着前车，生怕被不长眼的加塞。 过了这个红路灯，再走两段路，就是神话电视台的东皇路口。 而时代广场红绿灯支道、安静的巷道里，慢慢驶出一台逆行的黑色桑塔纳。 原本的车主人，应该在车里，不应该在车底——正躺在一个小资咖啡店门口，似乎睡着了…… …… 4623国道。 圣马特奥市跟科芬市交界处，高速公路。 卡尔跟艾维斯，依然在车后座。 这次俩人离得远远的，继续呼呼大睡。 小胡子长发泰格在副驾驶歪头酣眠。 咸鱼尼尔开车。 “嘎嘎嘎嘎嘎嘎” 死而复生的鸭子电话铃声，终于惹了众怒――包括手机主人。 “擦！老子忘关机了……” 悔青肠子的艾维斯无奈睁眼，被迫营业，狠狠抓了抓一天没洗的头。 连忙把手机捡起来，打算砸烂。 被卡尔制止。 “听听璐亦丝说什么。” “我跟她还能说什么！不就是吵架吗” 艾维斯骂骂咧咧，划开接听键： “歪！本人已死！别再烧纸！” 你态度不是很好哦……卡老师跟全国十分之一宅男的女神，正在被她亲哥吼…… 卡尔平静听着电话那头，璐亦丝动听的嗓音： “傻逼！赶紧把黑粉俱乐部解散了！” “我不！” “你脑子究竟想什么” “想什么的前提是，老子有脑子！比你没脑子强！” 你们兄妹……基因组合里带炮仗了吗……再说艾会长你那脑子，有且仅有一个脑细胞，四舍五入了吧……卡老师很想帮老婆一把，但他忍住了，继续偷听话筒那头，女神如泣如诉的开火： “我辛辛苦苦演戏接通告，你一直偷摸拆台！你……你……” “我什么啊我！我现在不怕你们了！这个月的工资，老阿姨敢不发给我，老子就在社区曝光你的丑事！你全身哪里动过刀子，老子一清二楚！” “你敢！我又不是整容！你敢爆料，我就告你！” “呵呵，等着瞧，反正没有好处，我不会解散的，耗子尾汁！” “好你个艾维斯！我就矫正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秒。 这让车里其他三位，竖起耳朵吃瓜的正经人，心里耗子挠了似的。 女神璐亦丝，究竟矫正了什么！！ 为什么不说下去！ 在线等！ 急！ 亚兰特国民初恋女神的瓜，实在太劲爆了。 而劲爆的台风眼、女神亲哥艾维斯，现在是他们异调局的人！ 此刻艾维斯，在大家眼里，是瓜田、是李下、是非精、八卦比他脑细胞还多。 众人等下文等不到。 电话那头，却传来连绵不绝的车喇叭声。 璐亦丝在电话那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事” “嘭！” 似乎从远处，传来一声碰撞声。 “叽――” 紧接着，轮胎摩擦马路的急刹车声。 “叭叭叭――哔哔――” 跟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按喇叭声。 响彻整个时代广场、六车道大环形路口。 电话那头的车声、喇叭声、刹车声，打在警车“等瓜三人组”的耳膜上。 “怎么搞的出车祸了” 艾维斯把发烫的手机，从耳朵拿下来。 第42话，喝口孟婆汤再战人间 电话另一头，拥挤的时代广场，六车道大环形路口。 一辆黑色桑塔纳，灵活钻进紧急车道。 开车的人，车技了得，压着环行转盘路中间的绿化带。 活生生挤到车道中间。 无中生有，杀出一条路。 强势挤开第6，5，4车道堵着的车。 连撞7车，终于来到第三车道。 “叭叭叭――哔哔――” 在路口堵成一串、炒成一碟的几十台车，同时发出震耳yu聋的抗议喇叭声。 “轰！轰呜――” 黑色桑塔纳驾驶员，耳膜被狗吃了似的，对其他车的抱怨喇叭声，不理不睬。 他踩足油门，巨大的轰鸣声不要命似的。 “砰！” 黑色桑塔纳撞上一台，低调奢华的黑色奔驰spring保姆车——女神璐亦丝的保姆车。 并顶着该保姆车，蛮横前进，直到偏离车道…… 女神助理阿黛拉，被这一撞，震得抓不住方向盘，根本没反应过来。 堵在大马路中间，前后都是车，进退不得。 黑色桑塔纳，诡异退开一小段距离，加足油门…… “砰！” 就在这一小段距离内，加速到极致，以刁钻的角度，撞向奔驰保姆车侧边…… 奔驰保姆车侧翻过去…… “哇啊啊啊！” 周围有几台女车主，目睹这故意肇事过程，发出尖叫 疯了一般的桑塔纳车，车门开了。 下来一个拐着腿、鹰钩鼻光头男人，杀气腾腾。 此男有着凶悍的光头，跟眉间狰狞的疤结。 后背、肩膀、右腿……血淋林一片…… 赫然是伊薇特追丢的光头汤姆！ 光头汤姆，在现场其它车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掀开被撞侧翻的奔驰保姆车门，从里面，捞出一个盛世美颜的女子…… …… 话说十几秒前，璐亦丝正通过电波信号，跟艾维斯吵架上火。 怒怼刚发挥了一个开头，就被不远处逆行的车、碰撞声、喇叭声吸引了注意力。 但整个奔驰保姆车上，四个人都没想到，这台该死的黑色桑塔纳，是冲他们来的！ 直到保姆车被撞侧翻过去，才意识到，这辆疯了的车，是来要命的！ 此时，侧翻过去的保姆车内，阿黛拉被卡在方向盘上，手臂弯成奇怪的角度，摔到副驾驶的提姆身上。 提姆被侧门安全气囊打晕过去。 眼看璐亦丝，被一直沾血的大手，像抓小鸡一样，捞出车门外…… “救命！！救……” 身上多处血迹的光头大汉，把貌美如仙的姑娘，从保姆车拉出来。 姑娘还很眼熟…… 但没人上来帮她…… 因为变故太突然，没人来得及…… 光头大汉动作迅速，生怕激发，维度通道守门人护主本能，把手无缚鸡之力的璐亦丝一扯出来，立刻用五指，盖住后者的头，想快速吞噬她身上的维度通道守门人…… “救……” “砰！！” 尖锐的枪声响起！ 环形路口几百台车主，全都愣住，纷纷开车门观看，也方便有情况开溜。 只见刚才作威作福的光头大汉，应声抱肚子，单膝跪地，血从他指间飙出来…… 女神璐亦丝挣脱他的魔爪，跌坐在轮胎附近抱头发抖…… “砰！砰！” 又是两声刺耳的枪声。 整个时代广场，陷入死寂。 光头大汉半膝跪地，双拳握紧！ 忍着剧痛，艰难抬起手，对着枪声发出的奔驰保姆车，伸长血淋淋的右手…… 人眼看不见的金色烟雾，从他手上冲出…… 金雾找不到目标人物，在保姆车上空转了两圈，就消散了。 侧翻过去的保姆车，门像个盖子一样，由上打开。 可没人走出来。 “biu！biubiubiubiu……” 是加了消声器的枪声，令周围方圆几米的司机，毛骨悚然。 再看光头大汉，已躺在地下抽搐。 嘴里冒出血泡。 他的光头上，五六个血洞哗啦啦，涌出血泉…… 众人只觉眼一花。 死去的光头大汉边上，站着一位蘑菇头、啤酒瓶底厚的，黑框近视眼镜的妹纸。 妹纸呼吸不稳，起伏不定的背部，出卖了她的淡定。 异调局憨憨警花特蕾希，一直发抖，举着枪，死死对着凉透了的光头汤姆。 周围的人喧闹声、跑动声、尖叫声，将她拉回现实。 “biu！” 由于发抖得厉害，憨警花特蕾希走火了一枪， 这一枪对准心脏。 任光头汤姆是如来转世，也得凉上一个轮回，喝口孟婆汤再战人间了…… …… 话说黑色奔驰保姆车，被撞得侧翻过去时，特蕾希正隐身。 安安静静，坐在女神璐亦丝正后面。 坐在她后面隐形，可以避开璐亦丝的“颜值物理侵蚀”。 两天下来，女神助理阿黛拉跟游戏氪金提姆，已经习惯她在旁边的围观。 她时不时，会隐身陪同。 谁都发现不了，片场里的透明人，舞台上的隐形人。 特蕾希的超能系统，就是百仅一用的鸡肋——隐身。 作为超能探员，受“毒树之果”法则制约，不能违规收集证据。 隐形人的确，不如卡尔重播现场、尼尔刀枪不入、泰格力大无穷、艾维斯可视超能，这些挂那般有用。 但跟踪保护，是顶顶好手。 保姆车侧翻时，她被安全带勒住，堪堪躲过侧边安全气囊的“攻击“。 懵了几秒，看到一只沾血的手，把同样懵的璐亦丝捞出车外。 特蕾希赶紧解开安全带，门都不敢开。 出枪，解下消声器——消声器会影响子弹威力。 对着玻璃最薄的地方，瞄准浑身是血的光头汤姆，放了几枪。 等对方不能直立行走了，才敢开门出来。 隐身让她很有安全感。 再补了几枪，确定光头汤姆诈尸无望。 才敢现身，拔另一把有消声器的m9半自动，近距离打心脏。 过了好一会儿，在周围司机的拍照声、闪光灯里平息下呼吸的特蕾希，收好枪，赶紧从轮胎旁，扶起抱脖子发抖抽泣的弱鸡女神璐亦丝。 奔驰spring是出了名耐打抗造车型，一般外力侧翻，不至于动辄漏油爆炸。 憨妹子特蕾希，没有小胡子泰格的力拔山兮气盖世，不考虑把车掀过来。 她自己也慌得不行。 安顿好璐亦丝后，开了驾驶室的门，想把阿黛拉救出来。 却发现后者手臂……严重骨折。 女神助理阿黛拉，满脸冷汗、嘴唇抖得，声带上了震动器般。 不顾满脸蜡黄和疼痛，哭着说出一段话: “警官呜呜……拜托！！璐亦丝没受伤的话……求求你！先带她回夫人那里，回电视台!!求你！” 这时候还想着赚钱!!特蕾希想出口呵斥，却在阿黛拉乞求的眼神里，没能吐出来。 救护车跟警车声音响起。 她决定，把阿黛拉留给专业医疗人员。 回到后座，捡起璐亦丝的手机跟她自己的手机。 搀起咬唇暴风哽咽的璐亦丝，吃力地往路边去。 越过一条绿化带，拦下停车等红灯出租车。 “师傅，快!神话电视台!！” 憨妹子特蕾希，脸上若隐若现的水波样图腾符号，才开始消退下去。 她的契约，是透明水样。 在普通人面前用超能力，不怕引起恐慌。 第43话，坚决不做卡鸽子 安静的出租车里，只有璐亦丝吸鼻子声。 她缩在特蕾希怀里，害怕极了。 特蕾希也慌得六神无主，也想找个怀抱钻进去压压惊。 可惜眼下无怀可钻，只好抓紧璐亦丝颤抖的、没有半两的小胳膊。 “安伯小姐安伯小姐！璐亦丝！！你没事吧！“ 突然，璐亦丝的手机话筒，传来卡尔契而不舍的声音。 璐亦丝抬头，以为幻听了。 特蕾希低头看看手里，璐亦丝的手机通话中。 原来她跟“艾维狗“的通话还没掐断。 不得不表扬，手机功能实在很稳定。 “老大??” 特蕾希把电话凑到耳边。 “特蕾！！你们……怎么回事!我们听到撞车声和枪声!!究竟发生什么！！” 卡尔他们的警车，正停路旁的紧急停车带，打着双闪。 全车四个人，围着一部骚包的手机，听了十几秒“砰砰、叭叭、砰砰……”声。 璐亦丝尖叫救命时，所有人脑子的弦，绷到满点。 恨不得顺着电话信号发射过去！ 卡尔用来救命的空间粉笔，必须知道确切位置，才能准确传送…… 远水救不了近火！ 只能寄希望在特蕾希身上。 听到特蕾希颤抖的虚音，众人才敢放下心来。 四个大男人后背，全都冷汗涔涔，跟当场高温桑拿了似得。 “我们被攻击了，车侧翻过去，攻击者已击毙，璐亦丝没受伤，受了点惊吓，骑警队在处理现场，璐亦丝的助理都受伤了，被救护车拉医院了。” 迅速报告完，特蕾希长长呼出一口气，轻轻拍拍璐亦丝的胳膊。 女神就是女神，她柔弱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极了…… “你呢没受伤吧！” 寡言鲜语的小胡子泰格，点开免提，紧张地追问。 车里其他三个人，卸下担忧，眼球上都带瓜。 泰格淡定地，一个个回望过去——怎么?只准你们发chun，不准我泡特蕾希吗 “没……我没事呢，我隐身了，嫌疑人到死，都没看见我。” “那就好，我们这边，失踪者都找回来了，明天我换你班，你明天休息吧。” 泰格甩甩他的长发，擅自越过组长，决定换班。 他坐回驾驶位，挂档、踩油门。 离弦之箭般，贴着地面，飞回圣马特奥市…… …… 圣马特奥市，东皇大道304。 神话电视台。 憨警花特蕾希，顺利把璐亦丝送到台长大人手里。 简单说明情况后，默默跟着女神，进化妆间，换衣间，等上舞台…… 璐亦丝的台长亲妈，公关手段了得。 十几分钟内，已让网管网监，把网上那些，拍到璐亦丝惊慌失措的丑图全删了。 呼……维度通道守门人宿主，又保住了…… 这么惊心动魄的袭击，还要上台表演，女神璐亦丝，并不是很快乐吧…… 特蕾希突然觉得，做一个平淡如水的妹纸，没什么不好。 …… 圣马特奥市，州调查局。 风风火火发射回来的异调局探员们，刚下警车，就各奔东西。 苍白脸搬砖狗卡尔，跑进法医科，亲眼确认了，刚运回来的光头汤姆尸体。 就钻进审讯室观察室。 奥凯探长，正在审小波浪卷女教授莎蒂。 书读得多了，很沉得住气，莎蒂看谁的眼神，都带着井底之蛙的哂笑。 反显得老愤青奥凯尼利亚探长，特别没主场优势。 打不得，骂不得，说话玄得像鸭听打雷。 在座各位，全都没有她杀人、参与绑架的证据。 有且仅有，卡尔的执法监控仪，拍下她挟持尤兰达的画面。 “我以为，冲进洞窟那位，脸色苍白的警官，是汤姆的同伙，我害怕，就用那个女孩子要挟他，他看起来，就像个药/君子，不像探长。” 莎蒂有恃无恐，不管怎么问，咬定自己是被害者。 奶奶的小饼干……这是我被侮辱得最惨的一次——观察室的卡尔，露出淡腾又不失矜持的微笑…… “你不是同党的话，为什么只有你没被关押捆绑，其他人关的关、伤的伤、死的死，我们已经抓到汤姆，他全说了，你积极参与绑架，还不从实招来！” 老愤青奥凯一拍桌子，诈胡道。 “汤姆是个心狠手辣的东西，他的话，你们也敢信，我的话，你们不信，探员就是这样保护民众的吗” “就冲你这句，我可以起诉你诽谤公职人员，汤姆不在家时，你又是自由身，为什么不逃?骗谁呢” “汤姆每次出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有时快，有时慢，他没有完全信任我，我想把洞窟里的人，一起救出，所以才没自己跑，况且，跑到一半被抓回来，也是死。” 莎蒂这番话，虽不是滴水不漏，倒也自圆其说。 擦……不但没问出什么，还让这裱子把慌编圆了……是在下输了，搞不过，搞不过读书人啊…… 老愤青奥凯探长，脑门一滴汗，颤颤悠悠打在桌面上。 手握剧本的卡老师捏捏眉心，并不着急冲进去揭莎蒂的老底。 学者都是骄傲的。 现在正是莎蒂最戒备最惶恐的时候。 奥凯探长凶神恶煞，莎蒂说出的话，肯定都是假的。 等莎蒂吃上几顿看守所的饭，老实点了，卡尔再审她也不迟。 卡尔听过她跟汤姆的对话，知道不少内幕。 走心走肺走肝走知己路线，最能让她破防。 退出观察室，只留艾维斯守着莎蒂――两人有膏药之谊，发酵发酵感情，最适合不过了……卡尔如是想，回到小会议室，把今天的资料归纳好，存档。 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时间想不起来……卡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被害者取证没这么快出来，不是这个。 光头汤姆死翘翘，心头大患已去，不足为惧。 莎蒂捏在手上，局子几千个人盯着，她下榻看守间，上了一层超能量挡板，加上挂逼艾维斯的火眼金睛，插翅难飞。 特蕾希还跟着璐亦丝，断没有第二只光头汤姆去杀人。 眼下没有迫在眉睫的事。 究竟忘了什么呢 卡尔手指敲着桌面，仿佛会跳出一只土地公公，为他答疑解惑。 对了！ 阿莉森！ 奶奶的小饼干！ 又双叒叕放她鸽子啦！ 这丫头该记恨啦！ 不行！ 再开车来回4小时去看她 她应该睡了，明天早上有课。 况且现在11点门禁，宿舍门也关了…… 不行！坚决不做卡鸽子！ 虽然咕了无数次…… 卡尔把目光，移到抽屉保险箱上…… 第44话，寒风中的豆苗 亚兰特共和联邦，首都科芬市，鄂多拉玫山。 说是一座山，其实算土包，是亚兰特山脉的延伸。 上面平整如广袤的平原。 亚兰特最高国立学府――科芬大学就坐落在山上。 地理位置优越，风景宜人，一年四季山花开，点缀这桃李满天下的学府。 晚上十一点多，校园静悄悄。 学校大门虽到凌晨一点，宿舍却是11点拉闸的。 女舍，单人间706号房。 银灰发的美丽姑娘阿莉森，温婉酣梦中。 她侧着头，稍对着墙壁。 夜灯打在她半张脸上。 白得几乎透明的面颊，泛着健康的粉。 她枕头旁边，还留着听了半首的《tearsandrain》。 耳机里，绵长抒情的吉他旋律，在寂静的夜里，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音讯。 一只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轻轻拿掉挂在阿莉森耳朵边上的耳机。 她听歌等着等着，睡着了…… 时间管理大师卡尔布莱恩，是从墙上，凭空出现的银色油漆般的光斑拱门里，走出来的。 轻轻把被子拉高，盖到阿莉森的脖子，又掖紧每个被角。 他坐在床对面的学习桌子旁，听着阿莉森平缓的呼吸，心情被治愈不少。 看似开朗活泼，暖女阿莉森，其实命运最多舛。 一出生，没有声带，不能说话。 又有奇怪的白化病，心脏也不太好。 跟卡尔一起，惨遭遗弃。 其实卡尔跟阿莉森，不算白化病——他们眼珠子是黑的。 可能遗传原因，严重缺乏色素。 两只苍白病态的小家伙，瘦弱敏感，像寒风中的豆苗。 在窝棚区呆到五岁，又在孤儿院呆半个月。 阿莉森被一户医生夫妇领养走了，卡尔被霍普森带回宇宙之海。 她到新家庭后，过着公主般的生活。 学画、学手语、学马术、学小提琴…… 生活优渥。 本以为，阿莉森多舛的命运，总得少舛一回吧。 可生活这俩字，始终带三点水…… 卡尔在宇宙之海，安定下后，经常联系她。 有一次，跟霍普森出来办案，卡尔溜出来找阿莉森。 用他不多的零花钱，换了七八趟地铁，辗转找到医生家。 医生夫妻白天不在家——搬砖人标配。 上补习班回来的阿莉森，跟在家里保姆身边。 医生家17岁的大儿子，阿莉森的新哥哥――查理斯，捧着最新的游戏机，目不转睛，边打游戏，边给卡尔开门， 挂逼嗅觉王者卡尔，闻到他身上，某种特别的腥味和烟味。 还有一种奇怪的药味。 穿越来亚兰特不久，当时分辨不出这种味道。 后来才知道，这位颓废的兄弟嗑末末。 阿莉森兴高采烈，中奖了似的。 把亲哥塞进房间里，展示她满满一屋子裙子跟毛绒玩具。 拿出最喜欢的铁罐曲奇跟橡皮糖，一股脑全堆在卡尔手上。 问什么都点头示意“很好”。 手语学得嗑嗑拌拌，基本能表达大概意思。 一切岁月静好。 但兴高采烈的懵懂丫头，总在查理斯经过门口时，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 卡尔问：“新哥哥对你好吗” 点头。 卡尔毕竟当了八年的旧哥哥。 这丫头眼珠子在眶里滚一圈，卡尔就知道她想什么。 她总是明朗地笑，夸张比划。 面部表情很丰富、急于表达世界观价值观的阿莉森，唯独提到查理斯，低垂着眼睑。 这丫头生姓敏感得很，跟卡尔同款报喜不报忧。 窝棚区苦难的生活，捏出小阿莉森懂事、会讨好的人格。 卡尔陷入沉思。 宇宙之海，毕竟不是正常世界。 阿莉森一个不带超能系统的小女孩，不大能健康快落地成长。 医生家庭是优渥的高知家庭，百年难得一遇。 况且，卡尔目前没能力养她――自己都还是个11岁的拖油瓶、饭桶。 也事先没跟，脏胡子老爹霍普森商量过…… 带阿莉森回宇宙之海的念头，只好作罢。 离开医生家前，他唠叨叮嘱好久——多吃饭少吃零食、多学习少胡思乱想、多喝热水少吃冰…… 一多一少的排比句，用上了十几个。 终于恋恋不舍，走向门口。 回头，阿莉森抱着昂贵的芭比，冲他一笑。 笨拙比一个“下次再来看我”的手势。 可能是他多虑了。 怀疑自己多虑的卡尔，转身离去的当儿，余光瞟到查理斯从房间出来。 颓废查理斯，经过阿莉森的房间，又经过阿莉森消瘦的小身板旁边。 他看了阿莉森一眼。 这一眼，让卡尔全身沸腾！ 他身上每个细胞，叫嚣着“危险！危险！危险！” 颓废查理斯，用一种笃定猎物不会溜跑的眼神，看阿莉森。 不带欢喜跟爱慕。 是“今晚就你了”的恶心眼神。 卡尔当机立断，又回到阿莉森房间。 借口给宇宙之海的师兄们，多带一件伴手礼，又拿了阿莉森一盒曲奇饼干。 随后，往阿莉森对着床的墙灯上，夹了一个偷拍摄像头――他从世界之海顺出来玩的，技术很先进，防电波干扰，半隐身的摄像头。 一般用在探员制服上，当执法监控仪的备用镜头。 他心事重重走了。 回到州调查局，磨得技术部的老实技术员，把913号镜头的录像，导到一台电脑上。 盯了整晚，没有异常： 大灰狼安安静静， 小白兔白又白，也很安静。 直到回到宇宙之海，好几天过去，一直无动静。 多虑了多虑了。 卡尔想着，下次去就撤了吧。 周六晚，卡尔在电脑室，百无聊赖。 瞪着黑眼袋比眼还大的视线，看着屏幕。 阿莉森抱着粉红毛绒兔子，睡得香甜。 治愈人心的可爱睡颜，是他卡尔布莱恩的妹妹没错了…… 卡尔站起，到冰箱拿了一瓶牛奶。 打算喝完牛奶就关机睡觉。 谁知回到电脑前，阿莉森房间多了个人。 卡尔手里的牛奶，“啪”一声掉到地下…… 半旧的电脑屏幕里，突然出现一个稍显壮硕的背影。 背影离镜头很近。 卡尔只能看到衣服的纤维。 背影拉远。 果然是大灰狼——查理斯！ 半夜跑进阿莉森房里，肯定不是偷吃曲奇的！ 卡尔心提到嗓子眼，心里希望，他真是来偷吃曲奇的……而不是他妹妹！ 第45话，空间粉笔 科芬市，中央区。 医生夫妻家，即阿莉森的新家。 这天是周六，查理斯父母去了舞会。 家里只有查理斯、阿莉森和保姆。 保姆在阿莉森睡着后，锁门下班。 查理斯是从阳台进来的。 终于找到机会。 蛰伏了一个星期。 终于有机会……下手…… 查理斯走到床头，低头看阿莉森的睡脸。 伸出手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 小阿莉森模模糊糊翻身。 几秒后，可能人类对危险有天生的感知，她突然睁开眼！ 看到黑暗里，查理斯近在咫尺的脸。 立刻抓起她的毛绒兔子，恐慌地翻身跌下床…… 查理斯抱着手臂，欣赏小白兔慌忙逃窜的画面。 阿莉森隔着床，站着。 抱着毛绒兔子，做错事般，掀掀小眼皮看一下查理斯，又垂下去。 8岁的哑巴小姑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很讨厌很讨厌这个场景。 她不敢看查理斯的眼神。 令她不安极了。 低着头，垂着眼，眼珠子滚来滚去。 毛绒兔子被她攥得紧紧的…… 查理斯很满意。 阿莉森不会大喊大叫，也不敢告诉父母。 只会低着头，抱着可爱的毛绒兔子。 白皙透明的小脸、爱笑的眼、还有天生银灰的头发…… 很满意…… 他绕过床尾，把阿莉森逼到壁角 伸手，摸了一把阿莉森小脸蛋。 后者跟毒蛇舔了似的，大脑一片空白…… 旁边桌子上，有她的儿童手机。 只要给父母打电话，他们就能回来救她…… 查理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桌子上粉红儿童手机。 随手捞起，藏到他牛仔裤的后口袋里。 阿莉森上下牙关，控制不住，拼命抖。 革革革革的响声，一直回荡在她嘴里。 全身颤抖不已…… …… 偷拍摄像头另一边，宇宙之海电脑室。 卡尔手上的牛奶“哗啦”撒了一地白花花…… 也碎成他脑子里的崩断声。 “靠！” 卡尔抓着头发，眼睁睁看着查理斯，走向睡梦中的阿莉森…… 卡尔疯了般，扑到电脑室对面的器材室，手忙脚乱掀开柜子，找到保险箱。 密码…… 他记得，大师兄说过，这种转盘密码箱子，一共两组，每组三个数字！ 霍普森开过很多次！ 卡尔每次都耍小聪明，用超能力，偷听霍普森拨的密码。 好像是……一定是！ 卡尔手抖得像阿海默兹综合征晚期…… 快点！ 阿莉森！阿莉森在等我！ 逆时针转密码盘一圈，分别停在1、5、9三个数字上。 再顺时针拨回，停在2、7、0三个数字上。 “滴嘟滴嘟――呜呜――” 密码错误，入侵警报声响了。 宇宙之海的器材室，他凭指纹能进。 但保险箱只有霍普森能打开。 阿莉森！阿莉森怎么办！！ 卡尔咬着牙，呼吸急促，跟岸上窒息的鱼般。 脑子里，都是不堪设想的恐慌。 再试一次！ 再试！ 不行的话，就找霍普森。 但霍普森！是不会让他用空间粉笔的！他会联系就近的警员。 赶到阿莉森那里……一切都晚了！ 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阿莉森身边！相当于没救！ 密码肯定没错！那就是……转的方向 不！方向没错！ 先逆时针，后顺时针。 卡尔急得想跳楼！ 他大脑超高速运转，感觉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其实也不到10秒。 他重新按住发抖的手。 对！是回拨！ 上一个用过的人，没有清密码盘的话，即使正确输入，也没办法打开！ 必须回拨，直到听到弹簧绞声为止，才能重新输入。 卡尔快速逆时针回拨几圈。 “叽叽……” 几不可闻的弹簧绞声，密码盘终于清空。 按刚才的方法，输密码！ “咔！” 宛如天籁。 保险箱打开了！ 他从保险箱小格子里，捏起空间粉笔，就近在墙上画了一道拱门。 毫不犹豫跳进去。 …… 此时阿莉森的房间。 她正缩在角落，手脚并用，踢打查理斯。 虽然是徒劳的。 她迟早精疲力尽。 小白兔的反抗，查理斯喜闻乐见。 欣赏逗弄般，东一下西一下，抓她的肩膀、头发…… 查理斯背后的墙上。 突然出现一大块，银色油漆般的暗淡光芒。 卡尔龇牙咧嘴，从墙面里跳出来，快准狠地、一把拽住查理斯后脑勺的短发，拼命往后一扯—— “嘭！” 查理斯后仰失重，摔四脚朝天。 卡尔生生，把他仰后拉倒了。 这还没完！ 卡尔顾不上看阿莉森。 双手紧紧绞住查理斯的衣服领口—— “砰！” 用尽全身力气，把查理斯的头，连拖带扔，砸到床头柜上。 “法……哇啊啊啊——” 查理斯痛得，惊天动地叫起来，抱头打滚…… 卡尔张嘴喘着大气，双目瞪圆，仿佛要一口咬死查理斯。 很好！ 来得还算及时！ 这小王八蛋比他高大许多。 17岁的男生vs11岁的卡尔布莱恩。 如果不能打他措手不及，搞不好会吃亏。 很好…… 现在小王八蛋动不了。 刚才砸那一下。 至少轻微脑震荡。 卡尔脸上凶狠毕露。 他心脏里，超能系统图腾亮起，不停地激发骨子里潜伏的凶残。 于是，他拎起桌子上、阿莉森平时做手工作业的粉红剪刀…… “说！！之前，碰过她吗！” 卡尔扯着地板上，打滚的查理斯后脑勺的头发，仰起他的头，咬牙切齿问。 粉红小剪刀，抵在查理斯喉管旁半寸处…… 只要扎下去……动脉……跟放烟花一样…… “啊啊……”查理斯还在惨叫…… “快说！！！你之前碰了她没！！” 少年卡尔，咆哮得满脸通红…… 他刚好在变声期，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手上剪刀的峰面。 查理斯后脑勺的头发，几乎要连皮带毛、被他生生扯下…… 那一刻，他沸腾的大脑想着，扎死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得了！ “合嗬嗬嗬嗬……” 阿莉森风箱一般的哭声，终于飘到卡尔耳膜上。 只能发出气音的小姑娘，哭起来，像拔了哨子的尖叫玩具。 这令人心碎的哭声，似乎能破卡尔心中的魔障。 “啪……哐” 理智回笼，卡尔把剪刀，甩到开着门的阳台里…… 站起，走到墙角。 裹住快哭背过气的阿莉森，抱起来。 经过捂头躺着哼哼的查理斯旁边，踹了他一脚。 吃力地扛着阿莉森，走回墙上银墨色的拱门光斑里…… 一出来，就被几支枪指着。 双方人马都愣好几秒…… 事情原委，一眼便知。 他如愿以偿，把阿莉森养在宇宙之海。 也被霍普森罚了半年的水禁闭――每隔半小时，倒吊入海，每次30秒。 以此磨练意志，压制杀意。 因祸得福，比他的师兄们，更快制服超能力系统，比师兄们更早出山，这是后话。 第46话，安全感批发商 往事戛然而止。 卡尔在学生椅子上，静坐一会儿。 熟练拉开抽屉，拿出紫里紫气的拍立得相机。 比了个剪刀手，用相机拍下，剪刀手跟阿莉森睡觉的脸，以此证明来过。 照片从相机吐出。 他拎起来甩了甩，方便更快成像。 作为超能刑侦人员，讲究证据。 拍立得有时间记录，能充分证明，他卡尔布莱恩没放鸽子。 没放鸽子卡老师，轻手轻脚把拍立得相机，放回抽屉里。 小小的照片，立在阿莉森学习桌的笔架上。 虽然她无数次说，没必要因为无聊照片浪费胶卷。 可每次珍藏得跟户口本似的。 卡尔就知道，小样儿这多愁善感心思。 无聊的照片，能给她极大安全感。 安全感批发商卡老师摇头笑笑，走进墙的光斑拱门里。 穿过银墨光幕，踏出后…… 耳边袭来的，是汇成一片海洋的喧闹声…… 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人海里，近处的音乐声，远处荧光棒…… 排山倒海的呼喊、尖叫、歌声…… 这是……璐亦丝电视台的群星演唱会…… 还有这等好事！ 你就说这走位6不6！！ 他举双手双脚、四脚朝天发誓，他肯定没胡思乱想！ 是空间粉笔先动的手。 他六师兄夸克做的空间粉笔，算半残次品。 宇宙之海的沙滩沙子，提炼完后，余下的灰烬，被伪科学家夸克，偶然间做成粉笔。 空间粉笔的确能，画道拱门，轻易开门去任何地方。 但粉笔它很有个姓。 必须有明确指令。 如果使用者心无旁骛，那没问题。 若画拱门时，稍有一丝杂念，那便不受控制——潜意识也不行。 而现实是……人很难控制潜意识。 因为潜意识，本就是控制表意识的，再在人脑形成指令。 也就是说，潜意识本就是控制人类行为的。 一般情况下，人类很难通过表意识指令，来改变潜意识。 估计画拱门时，卡尔表意识想去看阿莉森。 潜意识里掺了一点“有粉笔可随时赶到璐亦丝身边”的念头…… 所以一般没什么大事，异调局没人敢在三维地球，用这劳什子空间粉笔。 它暴露太多使用者的秘密跟丑恶。 空间粉笔前几年，还是异调局违禁物品之一。 开放给各地组长时间不长，主要拿来保命——冒着极大丧命的危险……来保命。 卡尔摇摇头，还好没带他到史前恐龙时期。 他现在的位置，在神话“ballroom”演唱会节目大厅的后头墙边。 离舞台很远，但视野不错。 能一眼看见，台上同台唱歌几位明星。 包括c位闪闪发光的璐亦丝。 趁没人注意，卡尔又钻进昏暗的墙面光斑里。 出来后，依然是这个演唱会现场…… 只不过这次……是舞台侧边。 卡尔：em……我根本没想要近一点好吗! 粉笔：不，你想！ 卡尔：我想回办公室搬砖…… 粉笔：不！你不想！ 看来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办公室了…… 舞台侧边人多得，可以简单概括为：会场几十个保安，跟几百宅男粉丝的近身搏斗战。 第一排，都是买了天价门票的观众。 此时他们全都站起来，围在舞台下面，密密麻麻一圈。 卡尔是冒着被踩死的风险，从他们脚边钻出来的。 璐亦丝在台上，正高音挑战一首《loveholic》。 拥挤成沙丁鱼罐头的前排观众，声嘶力竭大吼大叫、五音不全跟着唱歌的、痛哭流涕呼叫璐亦丝名字的、试图拨开保安跳上舞台的…… 群魔乱舞。 他们今天出门前，理智落在家了…… 可怜的保安们跟卡尔一样惨。 被无数led电子牌打中头； 被无数喷出来的唾沫星子，无情洗礼； 被昏头的宅男粉丝挤成月饼…… 人海中摇曳，磨肩继肘…… 还要忍受尖叫物理攻击…… 卡尔好不容易挤出外围。 脚面踢到一个东西。 一朵金色的山茶花，掉在他鞋面上。 他记得，黑粉俱乐部有人说过：喜欢山茶花的璐亦丝是绿茶。 喜欢山茶花…… 他迅速弯腰，捡起这朵，差点被踩扁的金山茶。 还好没坏，可能刚从某个粉丝的花束里，被挤掉下的。 环顾周围，手上各种花束的人不少，台下光线暗，分不出是谁的。 这时，璐亦丝走到台前互动，把麦克风对着前排粉丝。 舞台前面，风云骤起！ 一勺油泼到沸水里！ 卡尔捏着脱离组织的金山茶，被凶狠的人潮，又拍回舞台下面。 几百个疯狂的宅男，伸长了手，跟地狱索命鬼般，拼命抢璐亦丝的麦克风。 从没去过演唱会的卡老师，被这个阵仗惊了。 生怕他们把璐亦丝扯下舞台，撕成一缕一缕分了…… 结果他多虑了。 璐亦丝跟舞台边沿，还有半米距离。 舞台很高，况且上面灯很耀眼，下面的人暂时睁眼瞎，只能一通乱抓。 副歌部分过后，第二段开始，璐亦丝回到舞台中间，卡尔才放下心来…… 他捏着金色的山茶花，仰望台上载歌载舞的女神。 璐亦丝站在那里，身上打着柔和的光。 台下有千千万万恭维的掌声、尖叫、沸腾的灵魂…… 卡尔的心脏欢欣鼓舞，迎来第一个神明。 有女娇娥，眉眼秀如明镜，容颜馨若繁花，吾不惧东风透骨寒…… 感谢你如此纷呈耀眼，在我平淡的人生，升起星辰。 你在舞台，我在人海。 这就是鸿沟。 我十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你化妆间某个精致的手提包。 工薪族卡尔，还养着读研究生的妹妹。 瞬间卑微成，一道可有可无的人海…… 这个世界的贫富差异，原来这么不温柔…… 不过也罢，神爱世人，遥远，温柔，未必要牵手…… 再审视一下，他那一分钟跳动不超过40下的心脏。 彻底放弃。 他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清楚，哪有资格追求任何人 事实是，普通人很难，不被顶级明星吸引。 卡尔也不例外。 他依然可以仰慕她，像其他宅男追星一样。 第一次到演唱会，第一次听现场。 窘迫得，不知道前排门票价格。 口袋里，只有两张5万镀现金。 他解下扎着头发的橡皮筋，把2张5万镀纸币团一团，跟金山茶花梗绑在一起。 挤开人群，伸长手，把这朵演唱会门票，放到高高在上的舞台上。 嗯，不能白嫖…… 从最汹涌的人潮里退出，看了结束动作的璐亦丝一眼。 转身离去。 再找个隐秘的墙面，画道拱门吧…… 这不是他该久呆的地方。 …… 话说经历巨大惊吓、生命危险的璐亦丝，被迫营业。 多年训练，专业素养比智商高多了。 调整状态后，顺利唱完她那部分。 结束动作做完，松一口气。 到台边优雅致意。 余光看到，台边一朵孤零零、独立特行的山茶花——其他花都一束束，再不济也精美一朵，哪有这样，只剩个头的 这朵山茶花，长得很像一张演唱会门票哦……女神喜欢山茶花，顺手捡起，看到下面绑着钱。 于是下意识，抬头看向舞台下。 舞台背光，下面对她来说太暗。 只看到一个逆行人群的身影。 似乎是白头发，一半长一半短，非主流得很。 这个非主流背影，刚才好像离舞台不远，丢下一朵山茶花，转身走了…… 第47话，高攀不起宇宙星河 圣马特奥市，伽利略州调查局。 生活区，南苑员工食堂。 烧腊窗、大盆菜窗静悄悄――它们只在白天，当选探员们群宠。 夜晚是宵夜区的天下。 粥、粉、面、包子、油条、饼、麻辣烫、串串……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成群结队、背枪套的制服探员，快速解决温饱的； 穿便服三三两两从容小馈的； 提着饭盒，匆匆打包回宿舍的…… 一派繁忙。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宵夜营业到凌晨4点。 4点以后，早餐味道占据主流。 饥肠辘辘的卡尔布莱恩，从寂静无人的烧腊区内墙走出。 银墨油漆般的光斑拱门，消失在他身后的墙上。 隔绝了万人追、亿人捧的明星世界――他高攀不起那片宇宙星河。 临时入场券，只能留作念想。 空间粉笔终于，不再送他去奇怪的地方。 可能是卡尔死心得很彻底，个姓粉笔它不再强求。 也可能是任性粉笔它，捕捉到了卡老师的肠鸣胃吼。 今天一整天，就塞俩盒饭打发自己，此时饿得，差点吃了刚才那朵山茶花门票。 卡尔从手机壳后，抠出饭卡，往宵夜区走。 没走两步，入眼的是，人群中捧着绿豆沙，呼噜噜的小胡子泰格。 对面坐着社恐道尔顿，正跟一碗，烫得宛如烧红铁水的鱼片粥较劲。 “呃……老大，这里。” 道尔顿发现饥饿的卡尔，抬手示意。 长发及腰的泰格转身，点头当打招呼了。 卡尔走过去，问： “小伊呢” “回家了，说是收拾点用品，去医院看骨科。” 家住本市的胖伊薇特，是唯一一个不住宿舍的。 “尼尔呢” “被鉴定科借走了，他们在办公室吃汉堡。” “艾维斯呢” 道尔顿顿住。 泰格伸向饺子的手，停在半空。 卡尔…… 即使艾傻子如此令人难忘，可大家还是在吃宵夜时，不小心把他忘了…… 十分钟后。 艾维斯接到卡爸爸的电话，风风火火，赶到单位饭堂。 先是一口吃掉，泰格盘里的十几个饺子。 然后把道尔顿晾凉的鱼片粥，划拉到面前。 再把卡尔买的炒粉，抄走一半。 速度之快，也就比西北风扫落叶客气点 不要脸程度，当得起“富饿代”的人设。 艾秋风恬不知耻说： “我饭卡里，还没充钱。” “嗯，慢点吃，我再去买。” 卡尔起身，走到粉面窗口，又要了8碗酸菜肥肠粉――他现在看艾维斯那跟璐亦丝几分相似的双眼皮，恋爱脑还是会上头。 道尔顿跟泰格面面相觑。 老大怎么不请他吃白眼飞镖 四位超能探员，难得安静吃宵夜，只有碗筷声跟吞咽声。 “艾维，光头汤姆大老远，冒着被伊薇特铡成两段的风险，山长水远，赶去袭击璐亦丝，你怎么看” 卡老师即兴考试上线了。 还能怎么看！这肥肠粉太他娘的香了……艾维斯掩耳不迅雷声地，从卡尔汤碗里，夹了一块肥肠，若无其事地说： “璐疯是他们的目标呗，被我们从邪眼男家救回来，不死心呗。” “你还可以，再想深一点，特蕾希不是说，光头汤姆一抓住璐亦丝，就五指包住她的头么你觉得，他想干嘛” “吞噬” 艾维斯在答案的边缘，小心试探，生怕触动卡老师眼刀子发动按钮。 “嗯。” 卡老师给他一个“你用膝盖好好思考一下”的表情。 “额……那个那个他想吞噬额……吞噬维度通道守门人，变强……然后额……更方便逃跑作案什么的。” “如果要逃跑，他已脱出我们视线了，为什么还要回闹市送死，犯罪嫌疑人行为模式，跟主观目的相冲突的话，定有猫腻！” 卡老师敲黑板，填鸭式灌输理论知识，看能不能就着肥肠粉喂下去。 事实证明，有肚子装肥肠粉的艾维斯，没有空挡塞进知识，他反问：“有啥猫腻” 道尔顿说：“可能……他不得不，吞噬维度通道守门人” 泰格预判：“或者可以说，他们一开始，目标就是守门人。” 道尔顿又发话：“老大，我不明白，目标一开始是守门人，为什么先抓尤兰达跟其它五十多被害者，而不是只抓璐亦丝。” “因为他们最初不知，谁是守门人。”卡尔慢慢嗦了一口粉，道。 “对，我们也是，璐亦丝守门人被激发，在斜眼男家，才知道的，可能汤姆跟幕后的人，也是那时候知道的。”道尔顿道。 “监视我们”泰格不爽。 “我之前，跟艾维斯去窝棚区看现场，艾维斯说，看见一只红影子喜鹊， 后来抓捕莎蒂，在光头汤姆家，狙击手的监控录像里，也有一只乌鸦， 初步判断，是飞来通风报信的， 我们被监视了，斜眼男的死，很有可能是鸟报信的。” 卡尔喝了一口汤。 宵夜四人组，短时间陷入各种思考。 就着宵夜，消化“被乌鸦跟喜鹊监视”的命题。 画面沉默。 “道尔顿师兄，原来你不是结巴” 艾维斯打破沉默，跳跃话题，盯着含羞草师兄。 后者窘迫得，想立刻跑回办公室，把自己关起来。 本来跟陌生人一起恰宵夜，就很难受。 艾维斯坐在他斜对面，没什么眼神交流还好，他这一说，含羞草就想蔫。 “道尔顿只对陌生人口齿不清，熟悉了就好。” 卡尔淡淡道。 吃完宵夜，艾维斯富饿代，又刷新厚脸皮记录——刷卡尔的饭卡，打包了三笼包子、十个花卷、香芋煎饼等小吃。 你该庆幸，你是璐亦丝哥哥……卡尔说： “今晚不用你值班，不用准备吃的。” “我给莎蒂带点，道尔顿师兄捎给她。” “好吧……随你……等下我带你回宿舍，你在人事部填的宿舍申请，分下来了。” 道尔顿要值班看守莎蒂，他们在饭堂门口分道扬镳。 南苑员工食堂，回办公楼很近。 但离男舍好一段距离。 要走一条长长的草地鹅卵石小路，爬一段小坡，经过调查局内的便利店，穿过种满杜鹃灌木的风雨长廊，再走过篮球场。 “艾维，关于守门人，你跟你的父母，知道多少” 卡尔把艾维斯领到宿管处，拿了钥匙，领了统一规格的寝具。 “我爹妈知道多少我不清楚，反正我只知道，很强大，6维的，长挺帅的，额头上有很长的犄角。” 艾维斯比划着犄角长度。 “没问你外貌……那渗透呢你的超能系统，跟守门人渗透的事，知道多少” “那俩玩意儿渗透时，我爹妈刚谈恋爱，我还在爹肚子里，你说我知道多少。” 俩人聊着似公似私的话题，电梯上了五楼。 异调局男同志，都住男舍五楼。 只有特蕾希，跟女州警们住女舍。 第48话，做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艾维斯新奇地打量着，长长走廊边上，某间叫503的宿舍。 一床一桌一椅一卫一阳台。 以后就要蜗居这里了……他突然有种莫名的落差，飞流直下三千尺那种。 卡尔还是不放过渗透的话题： “既然超能外星人系统，本是你父母的，为什么到你们身上，据我所知，超能系统不会因分娩转移。” “听说是发生过……额二十多年前新型皮炎，我那时刚出生，那时候转移的，听姑姑说，我爸消失了一段时间，好像就是因为新型皮炎，后来又回来了，不记得以前的事。” “二十多年前……新型皮炎！” 卡尔突然睁大眼看他。 “怎么，有问题吗” “你知道守门人种子的事吗” “种子守门人会发芽吗怪不得犄角长在额头上。” 艾维斯正铺床，嫌弃地摸了好几次单位配备的统一寝具，觉得太糙了…… 做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跑题第一名……卡尔耐心解释： “每个维度通道守门人苏醒，都会释放一次种子，通过千千万万的维度之门，扩散出去，以此宣告诞生。 种子实际，是一种致病的能量，会导致某些生物患病， 人类浩劫每一次，都跟维度通道守门人有关， 比如现在可以确认的西班牙大流感，新型皮炎，很有可能也是。” “神马你是说，二十多年前，死了好几百万人，让几亿人患病的新型皮炎，是璐疯子身上的守门人放毒的” 艾维斯坐在铺好的床榻上，终于在宵夜的加持下，完成一次具备转折起承的联想。 “只是猜测，准确说，当时璐亦丝身上，应该还没有守门人吧，守门人是你父亲，还是母亲的超能系统” “我妈的。” “我能约安伯夫人……或者你父母一起，聊一聊吗” “这你就问倒我了，我想见他们都难。” 艾维斯已当着卡尔的面躺倒，盖好单位新发的、散发着塑料味的被子，一副“小卡子帮我关灯”的老佛爷姿态。 “你不洗澡就睡吗” 卡尔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你视霸总亲妈如粪土，不愿再回去当经纪人，也不用自抱自弃，奔波查案搬砖，脏成垃圾桶了吧！不洗不会死吗……爱干净的卡老师无法忍受…… “睡饱再说，我现在没力气洗……” 艾维斯打了个哈欠，大有当场表演三秒入睡的氛围。 卡尔没跟多少富二代深入相处过，以为富家子弟，最显着的特征，是让中产阶级沉默、让打工人泪流的纸醉金迷生活。 没想到还不洗澡！ “你的班表，道尔顿明天会排出来，要是请假，直接跟我说，然后系统申请留记录。” 卡尔疲得不行，不再管他洗不洗澡，交代完，就出了503，回他的509。 …… 神话电视台，西塔录音棚。 凌晨一点。 璐亦丝在群星演唱会后，生不如死地回录音棚。 休息一会儿，喝了仅仅一口水，现场录一首新歌。 终于完事儿，可以回家躺尸！ 她两个助理临时阵亡，只剩困得想把头削下来的特蕾希跟着――但凡她身边有半个助理，特蕾希都能睡一下。 还好亲妈台长大人，配了她自己的心腹司机，送她们回别墅。 司机已从地下停车场，把另一辆保姆车调出来，在楼下等着。 璐亦丝魂不守舍进电梯。 电梯门要关上时，突然飘来一阵轻微的邪风。 微风还带着淡淡的甜腻。 璐亦丝闻出，是最近男明星们追捧的“月湾”香水味。 此香水，香味九转千回，材料难得，产量极少，一度脱销要预订到明年。 一道墨黑身影，在电梯门关上前，灵活滑进来，站到角落里。 电梯门关上。 这时，特蕾希手上，刚取的璐亦丝遇袭笔录，“啪”一声掉到电梯地面。 夹板松开，洒了一地白花花的a4纸。 特蕾希蹲下，一张张慢慢捡。 角落里墨黑色的身影，向前一步，转头看璐亦丝。 醇厚微磁的男低音，绕了一个弯，飘来： “殿下，好久不见。” 璐亦丝： 女神猛回头。 黑发、黑瞳、黑衣、黑口罩、黑色山茶花别针的男人，撞进她瞳孔里。 “好久有多久我好像……” 好像不认识你啊帅哥……可这个人眉眼很熟悉很熟悉，在哪里见过你呢璐亦丝茫然。 “2000年久了。” 黑衣男子明明语气很温柔，但他露在口罩外面的上半脸，披着一层，浓浓化不开的邪气…… 从时下最流行的中分发帘儿、到领口那朵黑色山茶花别针、包括爬满金色暗纹的黑色呢绒高定外套、肩膀上栩栩如生的黑色布艺小鸟…… 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狂妄、高傲、阴邪…… 像一件锋利的黑色艺术品。 即使此男，戴着圆框金丝边眼镜框。 眼镜的金色流苏，畅快地垂成一条蜿蜒的复古风。 还是缓解不了，他身上邪傲的气质…… 你是龙傲天本天吗……璐亦丝对这个中二无敌的2000年，暂时无槽可吐。 “叮咚，一层到了。” 电梯机械冰冷的报幕声。 特蕾希刚好，捡完地下的纸。 电梯门一打开。 黑黢黢的龙傲天先生，已像一阵风一样，身手诡异地漂出电梯，走到电梯拐角，化成一片飘渺的黑色散雾，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璐亦丝满脑子问号，问： “警官，刚才……那个人……叫我去垫下巴，你听见了吗” 璐亦丝把“殿下”听成“垫下巴”，这番牛嚼牡丹的解读，让她后知后觉、愤愤不平——我的脸已经很完美！下巴再垫就成蛇精脸了好伐！ “什么人录音棚那个琴键盘小哥哥” “不是！刚才，电梯里，不是进来一个全身黑的男人么就挺龙傲天的。” “刚才电梯……没进来人啊！” 特蕾希疑惑中，带着恐怖电影的后遗症，声音有点发虚。 “不是！刚刚有个男人，跟我们一起进电梯的，你蹲下去捡东西，可能没看见。” “那也不可能啊，就算我捡东西，脚还是能看见的吧……不会是……鬼！” 怕鬼的超能警花特蕾希，鸡皮疙瘩冒头。 同样怕鬼、且更怕鬼的女神璐亦丝，恨不得找条被子裹一裹。 她俩交换一个怕鬼的眼神，唰唰唰小碎步出了电梯。 竞走般，往门口的车走去。 直到上了车，才说： “刚才电梯里，穿全身黑的男人，跟我说话，你也没听见” “我还是坚持，刚才电梯就我俩……” 璐亦丝：…… 特蕾希：…… “他说，垫下巴，好久不见，我问他多久，他说2000年。” 这鬼还见过亚兰特女神不成……警花特蕾希回： “全身穿黑应该很明显，我改天查下监控。” 璐亦丝一路瘆得慌，可一想到，那墨黑墨黑的男人，脸还算白静，眉眼挺熟悉的…… 就好像……她这几天馋的人――对！像那个苍白的警官！ 第49话，打出租车要跳表 迟钝女神璐亦丝，终于想起，墨黑男人有着一副，气质截然不同的卡尔眉眼。 难道是她搬砖过度，产生幻觉 该死！一定是被艾煞笔气大了！ 把罪全推到艾维斯头上，顿时感觉好多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可能，是她把别人的脸记成卡尔…… 所以不能一天只睡2，3小时。 真的会猝死的…… 过了十几年猝死预备生活模式的女神璐亦丝，同样过着每天吃两粒米、高强度拍戏的痛苦生活。 所以到家后，特蕾希在二楼小厨房煮泡面，成功把她馋疯了。 “我能吃一口吗” “额……安伯爸爸会说你的。” 特蕾希嘴上拒绝，手却很老实，用筷子捞了一大股，拨到精致的描金花鸟碟子里。 没等她推到璐亦丝面前，后者就把整个面锅拎走，迅速夹起一口，呼哧呼哧吹着吃起来。 “好烫！” 特蕾希：……刚沸出来的，能不烫么…… 女神璐亦丝家，住在圣马特奥市富人区——中央区高尔夫球场对面。 很大的花园别墅。 比一般人住的小区大，里面却只零星分布着三栋别墅。 安伯夫妻住一栋。 璐亦丝跟艾维斯一栋。 神话ceo舅姥爷住一栋。 特蕾希第一次跟璐亦丝回家，着实被壕一脸。 普通人家的姑娘，很难想象，从家门口到闺房，打出租车要跳表。 必须经过一条长长的迷宫花园、一个面积几千平方的喷水广场、一个小资得天怒人怨的玫瑰园、一个别墅前自带的前花园。 前花园几百个自动浇灌系统，定时喷水，边上有复古的铁质镂花公园长椅…… 这还不算完。 通过一条碎石路，尽头才是别墅大门。 门口铜色的弯脖子路灯，每晚7点亮起，朦胧美感，油然而生…… 特雷希发誓，从门口到房间，打出租车得跳两次表！ 但住在里面的几位，根本用不着出租车。 区内有好几辆电瓶车。 如果别墅a的ceo先生，想去别墅c的安伯夫人那里吃饭。 管家会提前安排电瓶车。 因为汽车尾气，对花花草草不好。 况且，家里的车，全都在地下停车场，开出来麻烦…… 可惜住在这样的家里，璐亦丝跟艾维斯不快乐。 “璐亦丝，慢点，今天阿黛拉跟提姆不在，没人跟安伯夫人告状。” 特蕾希不忍心她被烫死，出声劝。 “你都不知道，我多久不吃泡面了！” 璐亦丝半阖双眼，闻着令人感动的碳水化合物+泡面调料味。 世上怎会有如此美味！ “其实……我觉得吧，也不用那么严格，你不吃碳水化合物、不吃油腻、不吃带糖的，不能喝带调味料的汤，这挺难受的，这不是，把世界上所有好吃的都排除了吗！偶尔吃点……应该没事吧……” 特蕾希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扪心自问，她是绝对做不到的每天两粒米！地沟油小龙虾那是命啊！ “碳水跟饱和脂肪，会胖，糖类会损害皮肤，调味料跟汤类，第二天会浮肿的。” 璐亦丝嗦了一大口，香辣海鲜调味料的方便面，意犹未尽。 “反正啊，我是做不到你这样，吃得比猫还少，每天只有两顿水煮鸡xiong跟蔬菜沙拉，沙拉还不能加调味酱！” 特蕾希愤愤不平，一口肝完花鸟碟子里的一筷子面，转身从厨壁柜子上，抽出一包她私藏的牛骨汤方便面。 “我也习惯了，就是馋得厉害！要是敢偷吃泡面跟零食，我妈指不定怎么对我，塞进马桶里冲走都有可能！” 璐亦丝喝了一大口面汤道。 “那……明天你要是脸肿了，他们不就发现啦！” 罪魁祸首特蕾希，煮开水、撕牛骨汤泡面的手，突然一抖。 “没事儿！阿黛拉跟提姆不在，明天下午才有拍摄，上午那个广告，因为翻车袭击，我妈给推后了，让我多睡会儿，明早跟瑜伽老师练练就消下去！” 璐亦丝得意地说。 “哦……那就好，你还吃吗我再煮一包，多放两个蛋。” “好啊好啊！火腿也要！” “成交！” 达成共识！ 别墅里，飘着幸福的泡面味…… 由于璐亦丝实在怕鬼，洗完澡，辗转反侧，在床板上煎了十分钟咸鱼。 终于忍不住，没有阿黛拉守夜的时光。 抱着被子，钻进二楼特蕾希的房间。 “警官！我不敢一个人睡！” “哦，对哦，阿黛拉今晚不在，进来吧。” 特蕾希开门，看到动人的女神，此时像个可怜的小包子。 “好有安全感嘿嘿。” 沙雕女神璐亦丝，对外人设，是傻白甜初恋女神。 私底下，却跟艾维斯一脉相承的逗比。 俩兄妹都沙雕逗逼缺心眼，遇到一块，直接开炮——双炮齐鸣，天下难平。 她迅速占领特蕾希半边床，抓紧被角，把自己裹成粽子。 “对了，明天提姆会回来吗”特蕾希吹着头发，问。 “应该没那么快，还要住院两天，明天我妈，会让韦德蓝叔叔陪同，爸爸也会跟车。” 韦德蓝是她母亲的心腹男助理。 “这两位……都不能在房间守着你睡吧……” “所以我明天……还是得来你房间……” “明天我……休息。”特蕾希两难。 “哈不要啊！警官！我怕！” “其实以你父母的……资源，为什么不多找几个女助理呢是怕守门人的事，被更多人知道吧” “对啊，我有超能系统这件事，要是公开，就得隐退了，况且你知道，我的私人信息跟行程，都很敏感，如果不是信得过、手脚干净，还不如不请。” “啊……” 原来有这层原因……特蕾希恍然大悟！ 女神的人设、形象、名声是巨大生产力。 如果让人知道她逗逼、沙雕、怕鬼、胆小、贪吃、老跟不省心的哥哥吵架掀屋顶，宅男们还会喜欢她吗 璐亦丝真的不快乐！ 信得过的，没几个。 看似全国人民都仰慕她，其实骂她的人不少。 十几万黑粉俱乐部，可见一斑。 两个助理受伤，甚至找不到一个，怕鬼时一起睡的人…… 这样的璐亦丝，是特蕾希始料未及的。 衷心感叹，还是做普通人好。 起码烧烤、小龙虾、麻辣烫，想走起走起。 泡面、零食、地沟油套餐，说整就整。 根本没有肥胖、皮肤浮肿的罪恶感。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不是。 吃塽了，才有心情瘦身不是。 特蕾希关灯，爬上榻，盖好被子。 过了一会儿，就在特蕾希想着，明天休息去哪里浪的时候…… 是跟伊薇特从街头吃到街尾呢，还是去看电影…… 黑暗中，璐亦丝问： “特蕾希警官，内个……就是那天取证词……脸很白的警官，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50话，《卡尔·布莱恩传》 “啊，我们老大” “他叫卡尔对吗姓什么” “布莱恩，怎么了” “没……就……好像很凶，是不是不太好相处”女神假装自己的好奇，产生于对方面相凶狠…… “老大看起来有点凶，但很温柔。” “比如说呢” 璐亦丝来了兴致。 大半夜……咱憋‘比如说’了好吗……特蕾希疲倦地说： “老大小时候过得很惨，跟妹妹一起，被抛弃在窝棚区……所以他很懂照顾别人……” 特蕾希困意盎然，迷迷糊糊，说了卡尔一些事儿。 她自己也忘了，都说了些什么玩意儿。 一直被璐亦丝缠着，说着说着，睡着了…… 黑暗里，璐亦丝睁着小鹿般清澈的眼，慢慢品着特蕾希大作——《卡尔布莱恩传》。 孤儿出身、辛苦养妹妹、正义骑士、超能警官、正经正直、内敛又能打…… 确认过情报，是个令人心动的狗男人…… 特别容易喜欢身边人的女神璐亦丝，头脑里都是粉红泡泡…… 夜晚，最容易失眠跟思念。 璐亦丝的恋爱灵感，如银瓶乍裂水浆迸！ 轻手轻脚起来，在特蕾希的桌子上，找到纸笔，写了一首词――嘿嘿新歌歌词有了…… …… 亚兰特山脉，西北座，多弗古峰。 山林子在寂静的夜里，只闻微风树影。 大型猛兽，灭绝的灭绝，在动物园卖萌的卖萌。 林子里窸窸窣窣，仅余小动物昼伏夜出的动静。 山腰处，巨大的岩洞里。 黑乎乎的洞口，突然刮来一道，纠结飘渺的黑色烟雾。 黑雾凝结成一道来者不善的身影。 赫然是璐亦丝在电梯遇到的墨黑男士。 此时，他已卸了口罩，身上“月湾”的香水味，被湿糊的夜风，冲淡不少。 他讨厌亚兰特山脉湿润的气候。 阴沉着脸，踏进岩洞里。 仿佛要踩平这里。 岩洞初极狭，才通人，进去后拐个湾，内里居然很空旷。 小半个篮球场般大。 墨黑男子气息危险，神明勿近、大步闯进。 岩洞里面，立刻燃起黑色的火焰…… “吱吱吱――哗哗哗――吱吱吱……” 岩洞里垂着的千丝百缕、柳条般的不明暗红生物，被黑焰烧得，发出刺耳难听的尖叫。 “啊啊啊！嘿嘿嘿……弘豪啊――该死！呵呵――” 叉子刮盘子、指甲刮黑板的恶心声音，夹杂在尖锐老鼠叫般的吱吱吱声中——闻者牙酸，听者鸡皮疙瘩流…… 似乎在咒骂，又像嘲笑。 “我说过，不准伤害她。” 墨黑男子叫弘豪，面无表情，阴狠飘出一句话。 火焰更旺，高温炙烤。 岩洞边上的岩石，烤得发黑发红，噼噼啪啪响，哐哐砸下。 等黑乎乎的洞里，挂的一条条暗红生物，烧得只剩一条时，黑色火焰突然销声匿迹。 好像被人收了回来。 “下次，一条都不留。” 弘豪吐出一口恶气，转身往外走。 “桀桀，弘豪，三分之一心脏都切了，居然还想着她。” 岩洞内，一条条的暗红生物，又诡异凭空生出，从洞壁上方，有条不紊地挂下来。 岩洞里的温度骤降，阴寒气息，重新占地为王。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管好你的人。再碰她，别合作了，先杀你，再杀你所有子民。” 墨黑邪傲男子弘豪，没掩饰杀意。 他身上飘渺的黑色烟雾，弥漫到岩洞里，分为一股股，慢慢缠上暗红的条状生物。 这次，一条都没放过，全缠紧了。 柳条生物突然从暗红，变成鲜红。 生命威胁使每一条，都发出微弱的血光。 交相辉映的殷红浅光，稍稍照亮这个晦气的岩洞。 那是一道道，血抹布条儿般的生物，长的三米长，短则半米，几千条几万条，密密麻麻，从岩壁挂下，数不清数量…… 之所以说是生物，每一条都有搏动的心跳、跟几个流着血泪的三角眼…… 阴森，诡异，令人作呕…… 声音从其中一条发出： “是汤姆那个没用的，沉不住气，不关我的事，他也死了。” “你不把她位置泄露出去，不就行了” 弘豪的黑色烟雾，爬满每一条血抹布，突然勒紧！ “吱吱吱――” 令人牙酸、鸡皮疙瘩炸顶的尖锐老鼠叫声，又响彻岩洞…… 血抹布条儿们身上，千千万万流着血泪的三角眼，痛苦眯着。 抹布条们虚弱的心跳，噗通噗通声越来大。 回响在阴冷寒凉的岩洞里，仿佛无数拳头，契而不舍，密密麻麻地砸在石壁上…… 黑色烟雾缠得越紧，心脏搏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汇成巨大的“砰砰“声，像巨人的拳头砸在岩洞内。 回响震破耳膜。 黑色烟雾即将捏爆每一条“血红海带”之际—— “呵…吱吱吱--弘豪！吱吱吱吱吱吱...我死，你也活不了！” “随便，我本不该复活。” 嘴上说随便，心里很留恋，还是撤了黑雾。 弘豪阴沉地往外走，离开这个令他厌恶唾弃、又不能一把火烧干净的罪恶之窟。 “库库库...你舍不得咳咳咳咳...” 岩洞里千绦万缕的血红海带们，死里逃生，恢复成暗红抹布条，嘴贱挑衅。 墨黑男子弘豪，听到“舍不得”三个字，凉薄地向后瞟了一眼—— “轰!” 几万摄氏度的高温黑焰，又把岩洞炸了。 烧得抹布条们叽叽吱吱作响。 凄厉尖锐的惨叫，传出去很远…… 方圆十里，夜行的小动物们，全都抱头鼠窜，跑得慢的，直接原地抽搐，四脚朝天，瞬间被抽干血气…… 墨黑男子弘豪消失，变成一缕缕黑烟…… 过了好一会儿，烧成灰烬的暗红抹布条儿，又千丝万缕地，从岩洞里挂下，重新长出。 弘豪每次生气，都烧剩一条。 让它们痛不yu生，又不至于全死了。 “呵呵……你暴露了……你的卑微，杰杰桀……” 奇怪诡异的笑声，从山洞里升起…… …… 圣马特奥市，中央区，高尔夫球场别墅区。 特蕾希被璐亦丝一脚踹到地下。 两人都没醒。 白天的袭击，让她们身心疲累。 寂静的夜，窗棂微动，开了一条缝。 一只小巧的红眼麻雀，从后花园飞来，停在窗台上，钻进来。 在特蕾希桌面的纸张上，跳动两下。 歪头用红豆小眼看了看，熟睡中的璐亦丝。 红眼麻雀用尖尖小巧的喙，啄了几下纸张，把第二页纸抽出来。 叼着薄薄的纸张。 飞出窗外…… 第51话，吾妄倾心 圣马特奥市，伽利略州总调查局。 异调局咸鱼人士尼尔，还抵押在鉴证科，做临时上门女婿。 他在鉴证科办公室行军床上，眯了几个小时，就被叫醒搬砖——代价是，鉴证科每个人请一顿酒吧。 …… 道尔顿在看守间外，尽忠职守地盯着莎蒂。 …… 莎蒂吃完艾维斯带给她的宵夜，疲倦睡下。 …… 州调查局男舍，503。 艾维斯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床底。 宿舍统一规格的床榻，对他来说太小。 伸直腿吧，露半截在外。 蜷缩起来吧，床的横截面积又不够。 虽不影响睡眠，却大大降低睡姿的观赏程度，直往猥琐的方向发展…… …… 男舍507 卡尔终于躺平，好好充电。 明天接着搬砖。 他一般，把加班时间，换成1.5倍工资。 为了加班费，莫得休息。 妹控癌晚期患者卡尔布莱恩，给阿莉森买最流行最贵的手机、最好的手提电脑、最时兴的服装…… 免得不会说话的漂亮姑娘，吃穿用度，衣食住行，被同学瞧不起。 约等于半台碎钞机。 除此，还要存钱买/老婆、娶房子…… 卡尔过得很清贫。 却很充实。 …… 男舍501。 小胡子长发泰格，举铁十分钟，舔屏半小时。 一边锻炼，一边刷特蕾希的朋友圈和空间。 最近她不发圈，还是以前那些。 在屋里做了100个俯卧撑、200个仰卧起坐。 又倒吊在洗手间门梁框边，哼哧哼哧引体向上。 自我对折十分钟，才翻下来洗澡睡觉。 洗完澡，特蕾希还是没发圈…… 害…… 窥屏失败，难道要遗憾睡去 睡觉前，抱着手机，最后一次刷新。 令人拍手称快的是。 特蕾希终于发圈： “吓死宝宝了tot“ 下面配图，一只白眼球脱眶而出、呕吐的大肥白猫——舌头伸出老长，娇憨可怜又莫名可爱。 泰格如愿以偿，小胡子下面，扯出一丝男默女泪的僵硬之笑--男人看了，怀疑他人格分裂；女人见了，怀疑他为非作歹…… 他在评论写“''宝宝''明天休息去哪里玩?“ 十个手指能数清的一句话，看了好几遍。 秉承着舔狗最后的倔强是不说破，他还是删除了“宝宝”俩字，发了评论。 过了十秒，没有回复，估计是发完圈睡了。 明天就能看见回复。 睡吧，天字一号大舔狗 我是舔狗我骄傲，我为国家省物料。 …… 圣马特奥市，第一人民医院。 骨科住院部。 伊薇特躺在医院的消毒药水味里，睡梦中，怒火冲天。 她梦见，艾维斯又趁她不在，偷吃办公室冰箱里的生巧克力…… …… 伟大而历史悠久的亚兰特共和联邦，万籁寂静。 黑夜在弹奏沉睡的旋律。 墨黑男子弘豪，坐在公园镂花长椅上，肩上停着一只小巧红眼麻雀。 黑暗的夜，与他融为一体，又忌他三分。 ——“普因殿下，吾妄倾心，死生侍奉！” ——“侍卫，本殿看中，仅你三分之一心脏。” 一语破盾。 今晚注定是他的不眠之夜。 手上白得刺眼的a4纸，不合时宜，跟他格格不入。 飘渺缭绕的黑烟雾，温柔地渲染到纸张上。 红眼麻雀叼回来的白纸，是璐亦丝新写的歌词下面那张。 上面虽然没字，但笔痕还在。 黑雾在上面游离一会儿，填满笔痕每一道笔锋细小的凹槽。 字迹便清晰可见： （以下是歌词） 万籁俱眠之夜 独自呆坐 未送走这 尚未卷起的夜幕 还在等谁 是否有未完之事 如若不然，又浮现起 留恋的老地方了吗 枕着膝盖躺下时 就像我幼时那般 把我的碎发，别至耳后吧 即使这轻抚 使我酣然入睡 也请暂时由着我吧 请不要叫醒 我要沉沉梦一场 曾柔静的双眸 再次降临到我身上时 我是否还能 微笑如昔 好像累了 已撑足够久 如果有重回你所在 之处的捷径该有多好 沉沉梦一场 悄悄地静静地…… （歌词到此） 最后下面空白处，还有几个字。 虽然第一张被璐亦丝，用橡皮擦去字迹，但第二页留下的笔痕，抹不去少女心思。 ——布莱恩 弘豪摘下金丝边眼镜，拿在手里。 露出一个，妖冶而阴邪的嘲讽之笑。 孤寂2000年的笑…… …… 第二天，圣马特奥市，伽利略州调查局。 7号审讯室。 忙完证人被害人笔录的天之骄子组，一大早就来提审莎蒂。 五个人轮番上阵。 火一般的热情，连哐带诈，软硬兼施。 仿佛有点眉目。 卡尔则在小会议室，翻着法医科、鉴证科的脱发之作――厚厚一叠验尸、鉴定结果报告。 这还不是全部。 七彩白大褂男子奈哲尔，依旧奋斗在解剖台上——血槽空虚地匹配，脏水池里捞出来的骨块。 洞窟里搜出的残骸，基本跟四方黄金头颅匹配完毕。 每个头盖骨，都找到了头皮。 而凶器，全在汽修配件厂大铁架子后，一个陈旧的绿漆铁柜子里。 想昨天，老秃雷的手下，腿脚利索肯恩，打开这个斑驳绿漆剥落的柜子时，差点熏吐。 里面各种园丁园艺铁具。 刀钩斧镰锄，砍劈削刺，令人头皮通电般发麻。 共计二十多件。 每把都沾红。 每把都不同程度，挂着令人作呕的丝丝条条。 周围恼人的苍蝇，拼命撞来，争先恐后，围啖饕餮盛宴…… 凶器上，大多是光头汤姆的指纹。 也有斜眼男的。 莎蒂也贡献了几枚。 还有几个橡胶手套的压痕，被深红血迹，记录下来。 搜遍现场，找到一组匹配的手套。 翻过手套内腔，里面取出来的指纹，也是莎蒂的。 “如果你没杀人，没虐待被害者，凶器和手套上，为什么有你的指纹” 天之骄叔埃列司，老神在在开口——他不相信，证据确凿，莎蒂还能空口白牙，颠倒黑白！ “是汤姆，他是丧心病狂的疯子！汤姆把他们……把他们杀了，头骨剥下来，逼我清理尸体！他打我，逼我收拾！我收拾的时候，留下指纹，有什么好奇怪的！” 莎蒂依旧硬气，坚持咬定，没有参与杀人勾当里。 即使卡尔的超能力闻声辨听报告，可作为参考证据，能得到法官跟合议团成员认可。 但莎蒂矢口否认，这种程度，最多只能定从犯、胁迫犯，而不是主犯。 罪大恶极，挫骨扬灰都捡便宜的汤姆已死。 死无对证！ 莎蒂就算说，汤姆抓着她的手，捅了被害人，她主观因素不成立，也定不利索罪。 第52话，行外人的无辜者 “啪！” 金发碧眼帅比杰门尼，把被害人证人证词，甩在莎蒂面前： “被害人都看见了，你亲手剥罗伯特?彭斯的头骨，还协助汤姆捅死巴托。” 在被害人证词面前，莎蒂硬抗的表情，终于松动，内心好似装进一个黑洞，虚得慌，可又马上调整状态，激动反驳： “他们说谎！他们觉得，我跟汤姆这个畜牲是同伙，其实我一直想帮他们的，汤姆杀马文麦卡的时候，是我阻止的，他们被关在笼子里，根本不知事实就胡说！” “一个人说谎，好几人也说谎吗哈娜特丽卡被关在下层，看得很清楚，你剥开卡嘉莉瑟曼的头皮，放到祭祀台上！不是胁迫！也不是威逼，是你自己动手！” “洞窟里很暗，他们看错了！yu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以为我是汤姆同伙，就算我做了什么，在他们看来，都不是好事！况且，他们被关了这么久，精神正常吗我要求精神鉴定报告！” 莎蒂的聪明，不但在搞学术上。 还能迅速抓住漏洞。 天骄组杰门尼跟他的组长埃列司，交换一个难缠的眼神。 他们以为，验尸报告跟痕检结果，能压莎蒂一头。 再抛出证人证词。 只要良心没泯完的，都会痛哭流涕承认。 死不认账的也有。 很少像莎蒂这样，镇定自若，有备而来，处处挑战漏洞，还帮你指出来。 事实上，莎蒂自第一次沾血后，就在网上查了定罪、量刑标准。 且尽量表现出，不是有备而来，而是行外人的无辜者。 “手机！左边这部手机，认得吗” 埃列司把两部手机照片，以及通话截图，砸到桌面上——左边是莎蒂的手机，右边是斜眼男的。 “左边是我的手机。” “你跟弗雷德里克（斜眼男）从6月份开始，语音通话无数次，他是在绑架尤兰达的时候，被抓住的，我们对过时间，你们每一次通话，都发生在绑架之前，你指使他绑架时，是用什么标准选定被害人的汽油写的玛雅文字吗孤舟。” “孤舟是我的飞信名，但我没联系过你们说的这个人，是汤姆用我的手机联系的，你们可以检一下，上面有很多汤姆的指纹。” 莎蒂没有反驳“孤舟”飞信名，直接反驳行为主体。 “电信公司和飞信软件公司，复原了你跟弗雷德里克的通话录音，莎蒂，你就是指使佛弗雷德里克的孤舟，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汤姆跟弗雷德里克，都是听你指挥的，你才是囚禁、杀害一百多个被害人的主谋！” 杰门尼猛地站起，指着莎蒂。 “通话录音呵！伪造的吧我根本没跟你说的弗雷德里克联系过，我根本不知道汤姆用我的飞信，联系了什么人。” “弗雷德里克，你认识他的，他经常带被害者去，怎么，翻脸不认人” 杰门尼不愧跟卡尔并称警校龙虎斗，审问看似中规中矩，实际陷阱暗藏。 再加上，中央调查局一脉相承的诱供、骗供、诈供、套供各种供…… 轮番上阵，磨的莎蒂筋疲力尽。 最后，莎蒂只好不说话。 但天之骄子杰门尼，不敢放录音。 因为通话当时，用了飞信自带的变声设置，别说分不出汤姆跟孤舟莎蒂的声音，连男女都分不出。 通过语言习惯判断又不现实…… 天之骄叔埃列司，把斜眼男的照片，放到莎蒂面前。 莎蒂厌恶地移开眼。 卡尔恰好在观察室，有规律敲击桌面的手一顿。 捉住破绽！ 妇女之友卡老师，把莎蒂刚才厌恶，怨毒的表情，从监控里调出，反复回放好几遍。 解读出了另一番味道。 马上给社恐含羞草打电话： “道尔顿，你带上艾维斯，再去一趟莎蒂父母家，仔细查莎蒂幼年的经历，包括她和所有男姓家庭成员，或者父母的男姓友人的关系。” “老大……我自己去就好了……或者……让泰格带他去，我……” 含羞草要蔫。 “泰格要跟我回一次现场，你带艾维斯一下，他要现场学习走访调查。” 而含羞草的你，则需要学习话唠社交牛批症的艾维斯……卡尔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审讯室内，精英组换人，跟老愤青奥凯探长组团出道，继续和莎蒂盘磨体力跟精神下限。 用各种证据报告，瓦解莎蒂顽强的意志。 “你用剥下来的头骨，在洞窟底的四方黄金台上，念玛雅文，举行祭祀，所以你才是，为了祭祀疯狂杀人的凶手！” “我不是，我没杀人，全都是汤姆做的。” 莎蒂缓解了斜眼男的不堪回首记忆，慢慢开口。 “一派胡言，汤姆会知道玛雅文化?”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被抓去，被迫祭祀，如果我不配合，他会……他会杀了我！” “你抄的玛雅文字，我们搜出来很多，除了祭祀用的，你平时闲暇时也会写！难道这也是胁迫的?” “警官，我是学者，热爱我的研究，阶下囚生活里，只有抄写它，才能保持一点理智跟平和!” 莎蒂说得很真诚。 审讯室外，卡尔叫上泰格，出发赶往匂恩小镇捡漏去。 小胡子舔狗泰格坐在副驾驶，甩甩长发，问： “老大，今天特蕾希休息，我不用去保护璐亦丝吗” “特蕾希早上发信息给我，说今天璐亦丝有两个人跟着，一个是她爸爸安伯先生，应该没问题。” 岳父大人守着的话，小婿可以放心了......卡尔习惯占占便宜，嗨完才醒悟，他只是个演唱会门票都肉疼的穷小子。 闷声开车。 宁静的旅游小镇。 人们的旅游热情，不会因为举国震惊的命案而消减。 反而一些猎奇心里重的，特地跑来观看。 今天是大型推土机，填土机作业填埋洞窟的日子。 十几米深的洞窟，在两组法医科鉴证科，和一百多个探员的刨挖下，如蝗虫过境，啃秃噜好几层。 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龙卷风抄家，汤姆家别说各类用品，连门板都卸下抗走。 可见联邦司法部，对此案重视程度。 去追光头汤姆的奥凯尼利亚探长组，后来者断后，追丢光头汤姆后，又回来扫荡了一遍。 确定无物可勘。 这万人坑似的洞窟，不能派人24小时守着。 洞窟只好填埋。 卡尔跟泰格的车到时。 明黄警戒线外，围了一圈当地热心吃瓜群众，指指点点。 填坑的土跟石头块，已堆在旁边。 推土机跟压土机来来去去，正平整地面。 卡尔出示警员证，和守场探员打过招呼，跟现场施工队简单说明后，下了洞窟。 今天他是养足精神来的。 还带了本日历下来。 第53话，时间的纸页 一张张翻过去，一天天听过去，尤其每件失踪案案发前后，在日历上做了标志。 从抓捕莎蒂那天，到莎蒂失踪的三个多月前。 一共一百多天。 主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失踪案案发前后。 卡尔闭眼开挂。 跨维度听觉小精灵们，分成好几波，工作量之大，差点掐架。 翩纤起舞的透明翅膀小精灵们，飞越到时间的纸页里。 祂们有的，一张一张撑开一百多页纸，让其他更小的听觉小精灵，钻进去，猎取或残缺或尖锐的音波，再飞回来。 有一些无功而返，有一些，则消失在时间的纸页里，再没有回来…… 卡尔手脑并用，记下要点。 快速在日历上，留下潦草的笔记。 他捕捉到了: 8月21日，斜眼男的声音，似乎跟莎蒂有争执，关于血脉标记，期间提到尤兰达和璐亦丝的名字，汤姆则在地下室杀人。 8月19日，莎蒂被汤姆扔进洞窟里关起来，争执内容是汤姆让杀完人，莎蒂没弄干净。 8月13日，汤姆自言自语，莎蒂在洞窟念经。 8月12日，莎蒂似乎打了斜眼男一巴掌，三人起争执，场面混乱，最终被光头汤姆武力制服，期间有猎枪声音。 8月11日，安安静静的一天，期间莎蒂嚎啕大哭，汤姆骂骂咧咧，踢凳子摔盘子。 8月5日，斜眼男来访，声波过于破碎，谈话内容难以确定。 7月28日，声音过于破碎，但捕捉到伊斯塔的名字，还有“死神”这个字眼。 7月23日，音波“哐呲哐呲声”中，提到“火”跟“烧”字 7月17日，莎蒂尖叫声…… …… 卡尔稍微停下，眼里爬上蜈蚣般的红血丝。 10分钟内，倍速听完一个多月的声波，遭到巨大反噬。 他的超能系统——库鲁泰坦尔星系5.5维外星人。 离现在他所在星球几百亿光年，是个玩弄时间倍速的挂逼星球。 卡尔对小白……啊呸！对他的超能系统了解：通过维度之门过来的“库鲁泰坦尔”超能系统宿主，超能力全都跟时间有关。 小白没有升级过……好吧！就特么叫小白吧……这令人抗拒的名字。 小白没有渗透升级过，卡尔能翻阅时间、获取声波能力有限。 他最大极限是，一个小时内翻阅10天之内的声波。 或十分钟内翻阅一个月的。 一旦超过极限，颅内压升高，血管流速快，他只能喜提爆体而亡的下场。 歇一下吧…… 渗透升级，好向往啊…… 小白要是能升级，时间再也困不住他的嗅听。 艾维斯那货，绝佳超能系统在手，居然束之高阁，浪费！ 归根到底，还是怂。 过去几年查案中，抓捕超能力犯罪者，卡尔倒也吞噬过其它超能系统。 但收效甚微。 比他强大的肝不过，只能跟师兄联手歼灭。 宿主一死，超能系统跟着赴黄泉，或者迅速衰弱，救都救不及。 比他弱的超能系统，吞并完，吃了跟没吃一样。 利用率不高，且属性不同，帮助不大。 小而弱的外星超能系统，只要吞噬数量足够多，还是能明显提升，但这些小弱鸡很容易消散。 这味药量要大，但他们很难采到手。 卡尔试过，有一次，聚能晶有反应而不至于爆炸。 对方很可能，是个弱小的高维，或成熟的低维。 刚拦下宿主，出示警员证，弱小无力的超能系统，就被宿主的恐慌情绪打散能量核团…… 害…… 卡尔叹了口气，不想什么自行车了，继续翻阅案发头两个月的声波。 碎得他想摔笔纸！ 无奈忍着，令人爆肝的“哐呲哐呲”声，尽量集中在有用信息上。 他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凸起，把旁边泰格吓了…… 多番自虐后，勉强知道，大约6月初5月底，莎蒂惨叫，斜眼男在场，似乎是始作俑者，而后汤姆跟斜眼男大打出手…… 卡尔揉揉太阳穴的蚯蚓青筋，把纸上的“大打出手”圈起。 一个戳心窝子肺管子的场面，在他脑海里拼凑成型…… 上了地面，不远处抽烟唠嗑的施工人员，赶紧过来递烟。 卡尔表示不抽烟，坐上车，让泰格开车。 他摊在后座，闭着眼，难受地直想吐。 眼球似乎很不开心，想离家出走，脱眶而出。 耳膜跟颅内，就像飞机起飞时，气压失衡的不适感——只不过他的不适感，要放大几千倍。 反噬反应，前所未有严重。 恨不得把小脑掏出来揉上一揉。 他闭眼隔空揉小脑时，电话响了。 报丧不报喜的乌鸦嘴――秃顶雷蒙德叔叔来电话： “卡尔！又出现失踪者了！” “” 努力克制超能力反噬的卡尔，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玛拉区，出现失踪者，接警电话刚挂，我带人出警，你要不要也过来看看。” “你先走正常程序勘察，我下午要回去审莎蒂，审完再说，不一定跟超能犯罪有关，斜眼男跟汤姆都死了，不用这么敏感吧。” “也行，莎蒂我们州局审差不多了，埃列司应该也没了，你自便吧，反正她是联邦监狱的上座宾，司法部指定要尽快审判关押。” “好，我明天就能出起诉意见书。” …… 伽利略州调查局，生活区。 男舍，503。 艾维斯被泰格拎着衣领，扔到洗手间刷洗。 “师兄，我今天申请休息……”艾维斯眯着，他被眼shi糊半边的眼。 “组长不批，快洗，去审讯室。” 泰格扔下几个字，走了。 由于艾维斯没有紧急电话，他的骚包鸭子手机一直关机。 道尔顿没能带着他，走访莎蒂父母，开开心心溜了。 独余艾维斯睡到黄昏。 卡尔得知此令人痛心的事实，咬牙切齿交代泰格，去男舍把艾维斯挖起来。 一定要刷洗干净，并不准吃饭，立刻到审讯室报道。 …… 伽利略州调查局，12号审讯室。 胡乱冲个澡的艾维斯，穿着不合体的异调局制服，头发湿漉漉，出现在门外。 “老板，能不能……我跟泰格换，我想在观察室醒盹……” “泰格要整理点资料，你跟我进审讯，审讯笔录你做。” “我明明让道尔顿师兄，帮我提交电子假条的……” “被我驳回了。” “……” “今天伊薇特休息，特蕾希也休息，有案子在手，不能同时休三个人，道尔顿马上下班，今晚你跟泰格值班。” 卡尔把一部手机扔他怀里，补充：“紧急手机，不能关声，头可断，电不可断，以后常带着！” 说完进了审讯室。 留下艾维哈士奇，扭头晃肩地，发出抗议的哀嚎： “嗷――” 第54话，心有尺、头悬铡 12号审讯室内。 莎蒂筋疲力尽，眼睛里血丝不少。 看得出昨天没睡舒坦。 又被审了一上午加一下午——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折腾。 卡尔进来，带着下午茶三明治，悠闲坐在对面。 打开三明治盒子，香飘十里。 还有一壶手磨咖啡，带三个杯子，有奶有糖，诚意满满。 局子附近有名的小吃店，网红三明治，当时伊薇特惨遭偷窃的三明治，就是这家的。 卡尔摸起一块三明治，倒了杯咖啡，先吃起来。 审讯室分能吃东西跟禁止饮食的，也分可抽烟跟禁烟的。 12号审讯室是舒服的沙发椅子，可饮食可抽烟。 卡尔走的怀柔路线，莎蒂心里清楚。 但小小的反感，很快被镇压。 因为后来推门进来的艾维斯，一坐下，就吃着满嘴流油，啧巴作响。 莎蒂忍不住，也拿了一个三明治，配一小杯热拿铁。 多日来的紧绷，松散下来。 莎蒂除了不配合供词，还算老实，又不带超能系统，手铐第二天就解了。 三人吃完一盒三明治，莎蒂捧着热咖啡，道： “如果觉得我无辜，就放了我，不用费尽心思整糖衣炮弹。” “莎蒂，你这样，我帮不了你。” 卡尔抿了一口咖啡，往杯里加了一块糖，说话口吻，跟莎蒂律师似的。 “你们不是认为，同为被害者的我，是杀人狂凶手么你怎么帮我” “弗雷德里克（斜眼男）……刚加入你们绑架队伍时，对你动手动脚，是汤姆帮的你吧。” 卡尔心无旁骛搅拌着他的咖啡，随口说道。 莎蒂眼睑突然掀起，又迅速放下，敛去她刚才，呼之yu出的意外情绪。 卡尔继续说： “汤姆虽很暴躁，是个凶残的杀人狂，但他从不侵害女姓，让对方痛痛快快地死，才是他的风格，不会折磨侮辱被囚禁的人。” 至今都不知道汤姆被特蕾希做掉的莎蒂，还是没抬眼，深呼吸，说： “跟我说这些干嘛，你们不是抓了他吗去问他呀。” 卡尔置若未闻，道：“后来，弗雷德里克作案越来越多，经常对女孩动手动脚，你们吵过不少次，汤姆也揍过他不少次。” 卡尔就像，在阐述一个即成的故事，而不是询问。 他要通过莎蒂的反应、微表情来印证，他从现场残留声波里，拼凑的故事对不对。 莎蒂仿佛陷入闲者时间，听故事入迷了，目光呆滞，转着她手上的咖啡杯。 又像在回忆。 看来押对宝了……卡尔柔声道: “弗雷德利克，不懂血脉标记、祭祀、玛雅古典之力，经常乱来，很愚昧对吧，他不配得到玛雅古典之力，所以汤姆杀了他，你乐见其成。” 听到这里，莎蒂终于有反应——她彻底表露她的意外、惊讶、恐慌，随后又移开眼。 “不好奇我是谁吗”卡尔抬头直视她。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根本不能阻止历史。”莎蒂决绝答道。 卡尔敢这么诈她，不是空穴来风。 他列出一个蜘蛛网六边形，把目前所知的要素，综合成一条有鼻子有眼的证据链： 斜眼男地窖里的漂亮姑娘、汤姆家他们无数次争吵、莎蒂幼年时被侵害的经历、失踪被害者口述…… 多要素方程式，求出一个结果：莎蒂厌恶斜眼男，恨不得ge以永治，汤姆是个暴脾气刽子手，但没有折辱被害人…… 这就是他，撬开理智学者莎蒂秘密盒子的突破口。 但再往前说就露馅了。 这世外高人的形象，得靠装批打造出来。 恰如其分的沉默。 恰到好处的点拨。 让莎蒂有充分的空间，酝酿情绪。 卡尔品读着莎蒂这句“不能阻止历史“。 这说明他们，在促成所谓历史的发生。 而莎蒂妥协，貌似对此无能为力、抗争不过、甚至喜闻乐见，才用她教书育人的手，去杀人。 普通人会带着极大的罪恶感和心虚，从事罪大恶极的勾当。 因为每个人心中，有一把或长或短的道德戒尺，拿来衡量行为，而头上，悬着法律的铡刀，只要审判的绳索断裂，碗口大的疤应声而至。 心有戒尺、头悬铡刀的莎蒂，参与了，还不后悔。 理智的学者，不为犯下滔天大罪后悔内疚，也不是变态狂那般扭曲。 一半理智，一半疯狂，还不至于崩溃，可能吗 要么，她用另一种精神胜利法压制、战倒了内心的罪恶感。 这种念头，让她痛下杀手都不后悔。 类似于，为民请命，诛贪杀妄。 类似于，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看来，这个“历史”就是她心中的马达了…… 卡尔柔声问：“玛雅古典之力，能带来，你说的历史吗” “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 莎蒂答非所问，眼神很遥远。 好了，确认了！ 卡尔从莎蒂玄乎其玄的废话里，提炼出犯罪动机。 他们杀人，剥头骨祭祀，是为了拿到玛雅之力，意图造反改朝换代之类的。 而且这一定会发生，不可避免。 接下来，卡尔的任务，是让她说出，祭祀唤醒玛雅之力的原理。 最好能知道，玛雅之力、血脉标记的具体概念。 文火炖完，该上酷刑了。 “你的弟弟，叫欧诺哈里斯对吧。” 莎蒂曾经跟艾维斯说过，“我弟弟还在的话，也有你这么大了”。 社恐道尔顿走访发现，她弟弟是被一个叔叔杀的。 而那个叔叔……侵害了幼年时期的莎蒂。 “反正我的家庭状况，你们都查到了，多此一问。” “我问，是怕你不记得他。” “我死都不会忘的!” 莎蒂突然激动，面部抽搐。 “那是以前，最近你只是，有时候才记起。”卡尔停顿，留心看她表情。 还是挂着标配的讽刺，以及“你懂个p”的面具。 卡尔继续说: “这是，从弗雷德利克（斜眼男）家地窖找到的尸体，这个女孩，漂亮吧” 卡尔翻开地窖姑娘的照片，推到莎蒂面前。 剪影里，漂亮姑娘对着镜头，笑得很甜。 莎蒂用鼻子哼一声。 “我不认识她，你们这个栽赃，有点难度。” “这个女孩，家人反对她跟男朋友结婚，去找男朋友路上，偶遇弗雷德利克，被抓了，死了。一块块的，在地窖的坛子里，你猜该死的弗雷德利克，怎么折磨这么漂亮的孩子?” 莎蒂抿着唇。 卡尔加大筹码，把另一个姑娘的照片，推到莎蒂面前，道： “还有这姑娘，她的头骨，出现在你的祭祀台之前，很爱男朋友，经常给男朋做饭，那男生说，她做饭很难吃，但愿意吃一辈子。” 莎蒂倔强咬着下唇，眼眶红了。 卡尔继续上照片，说： “巴托，住在贫民区的可怜人，他长到20多岁，没穿过一件新鞋，马上就存够钱，买一双喜欢的耐……” “住口！” 第55话，从人类的行列开除 莎蒂紧紧闭着眼，声音略显发抖： “别……别说了！这些跟我无关!” 卡尔就着她的抗议，反向操作，将手上的筹码，都梭哈了…… 最后一张照片——都市爱猫女生跟猫的合影，甩到桌面！ 棕黑长发时尚姑娘，一脸幸福，抱着她的猫。 黑白保加利亚长毛猫，炸着蓬松的毛，威严如小狮子。 这张生活气息满满的照片旁，还有两张小一点的打印图。 一张是，都市女生血淋林的遗体图——法医已把头骨跟头皮拼凑起来，遗憾的是，缝合头皮的痕迹，没办法让爱漂亮的铲shi官姑娘，体面到最后…… 另一张，是一只瘦得干瘪的长毛猫，睁着暗淡无光的眼，已经死去…… 最后一击，彻底把莎蒂，推到道德标准审判台上。 卡尔说： “她……很喜欢她的猫，猫在她失踪后，吃得越来越少，每天都掉很多毛，几乎掉光了，猫的心理疾病，引起很多并发症，兽医只能给它安乐死，希望这只猫，能在天堂，遇见死在祭祀台上的主人。“ “住口！！！”莎蒂吼。 “莎蒂!!”卡尔跟着吼。 随后，他严肃的表情，有所缓和，重复那句话：“莎蒂……你这样，我帮不了你。” “你说这些，跟我无关!我没杀他们!” “可你在助纣为虐！你做的事，是在帮没有良心跟道德准则的人！“ “闭嘴!闭嘴!“莎蒂崩溃。 “莎蒂！！那些被侵害的女孩子!!!弗雷德利克，碰了多少无辜姑娘!!你帮人渣得到玛雅之力!然后呢！更多受害者吗你要的历史，你期盼的历史，是每个响当当的汉子！失去头颅！每个姑娘……失去贞结！莎蒂！看着我!告诉我!这是你要的历史吗”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只要足够强大!没人能欺凌我！只要我站高一点，他们的手就够不着。” “然后你任由他们够不着你的手，换个方向，去玷污跟曾经的你、一样的姑娘吗杀死跟你弟弟一样，无辜的少年吗莎蒂！看着我!告诉我!” “别说了……” “你当年有多痛苦！别人就多痛苦!你只是，把你的痛苦放大，转移给更不幸的人!!我敢保证！他们得到玛雅之力后，第一个死的是你、你的家人、你周围的亲戚朋友！” “不！他们答应我！不会杀我！” “拥有足够力量，不怕法律、不惧道德！想杀谁杀谁，想碰谁碰谁，莎蒂！每个以贪婪开头的故事，总会以惩罚收尾。” “该死！他们该死！”莎蒂捂着耳朵，用“我不听我不听”来挣扎道德标准对罪恶感的撕扯。 “莎蒂，就算你没有留恋，那些被害者，都有继续活着的奔头！”卡尔吼。 贫民区的年轻小伙巴托； 衣柜浪漫小伙的黑暗料理女友； 爱猫都市女士…… 就算卡尔不特意去关注，验尸报告，告诉他的，全是坏消息。 卡尔给莎蒂看的“精选照片”，女姓为主，既能引起，莎蒂作为女人的共鸣，更能唤醒莎蒂幼时不堪回首的经历。 晃动沉淀在时光底部的澎湃，搅浑莎蒂罪恶和愧疚的分界线…… 卡尔站起来，两手撑着桌面。 居高临下，气势凌厉却不咄咄逼人，又恢复他惯有的沉重、缓慢、带点悲恸的温柔，说： “莎蒂，生活剥夺了你许多，最终夺走的……是善良吗” 一锤定音。 莎蒂流着泪，定成一尊木雕。 不再跟卡尔pk飙高音。 她背部剧烈颤抖，张嘴看了天花板一眼，眼泪蓄满整个眼睑。 她只好佝着腰，低着头。 一抽一抽，痛苦而压抑哭着。 嘴唇跟背部，抖成同一个节奏。 飘着咖啡香的审讯室，充斥着莎蒂抽噎哭声…… 卡尔知道，他这番萝卜加大棒的审讯，又成功了！ 帮莎蒂走完一段，可能多年后才开始的心理历程。 搞定！齐活儿！ 先瓦解她的戒备，虽然这让莎蒂更警觉。 但卡尔并不想让莎蒂当他们自己人。 而是想强调：我们立场不同，但我愿意倾听，提供帮助。 求同存异大概是，这个不存在感同身受的世界上，唯一的冷暖自知、他知。 所以莎蒂在心底，能接受他的立场。 这是心理学的博弈，也是卡尔采用的迂回战术。 表达清楚立场，卡尔把莎蒂的故事说出，抛砖引玉。 引出莎蒂追求的“历史”。 引出莎蒂助纣为虐的动机——获得没人能伤害我的力量。 顺便诈出了，莎蒂跟幕后黑手的交易基础——不杀我。 最后，卡尔用视觉冲击极大、心里负担不可估量的照片，推翻、否定了莎蒂想要的“历史”。 让莎蒂认识到，不管是“历史”，还是未来，都没有当下鲜活的、拥有独一无二故事的每个生命重要。 草菅人命的“历史”，是不合格的历史，是需要推翻的历史，不能打造成未来。 所以莎蒂奔溃了。 她相信、决定的事，是错的、不会到来。 但被她害死的人，再回不来，只剩故事。 就像年幼的她，被非人对待般，她成了加害者。 那一刻，莎蒂心里隐约形成一个画面： 长大后的莎蒂，拿着屠刀，站在年幼莎蒂旁边，看着该死的叔叔，对幼年莎蒂做的一切…… 仿佛她以前遭受的一切，都是现在冷漠跟心存侥幸造成…… 而以后千千万万的小莎蒂，会遭受同等待遇…… 这不单单是激发同理心。 卡尔交织出，莎蒂理智大脑里的人类恐慌、担忧本能…… …… 卡尔朝围观多时的艾维斯，挥挥下巴。 打字做笔录的艾维斯，懵懂地靠近莎蒂。 卡尔用力点下巴。 艾维斯坐下。 卡尔对他耸一半肩，示意把肩膀伸过去。 艾维斯皱眉，不情不愿，把肩膀伸到莎蒂的头旁边，触一下她的耳朵。 莎蒂听话地，埋脸到他肩膀上，背部耸动，嚎啕大哭。 把脸藏在艾维斯的肩膀里，宣卸般，痛哭不止…… 哭吧哭吧，女人哭吧不是罪——是男人的罪……艾维斯无语腹悱:是卡尔布莱恩这狗男人的罪！ 哪有如此掏心挖肺的审问！ 他作为一条响当当的富二狗，听完差点想愧疚投河——即使他什么都没做，即使他没听懂…… 话说艾维斯吃完三明治，听了前半段卡尔讲故事，开始犯食困。 一边打字，一边神游太空之际。 卡尔跟莎蒂，俩刚才还氛围和缓地吃三明治喝咖啡，聊着聊着，情绪高昂起来。 艾维斯是万万没想到，卡老师的审讯路线，高开炸走、剑拔弩张、气势平地而起。 两人明明用人话吵架，艾维斯作为人类，居然没听懂。 这不是，直接把他从人类的行列开除出去吗 后来，莎蒂吵架落败，哭了。 他就被卑鄙的卡尔，使唤来当靠枕…… 第56话，知识盲区 审讯室里，莎蒂痛哭的声音，余音绕梁。 艾维斯肩膀被征用，如坠了千斤重。 卡尔冲他挤眉弄眼。 两人活生生用眉毛，完成了无声的交流。 卡尔的眉毛说：“手，轻轻拍拍她后背。” 艾维斯的眉毛不肯：“不要……” 卡尔的眉毛甩糖：“你下次休假给你批。” 艾维斯妥协，伸长猿臂，给莎蒂拍后背。 卡尔又冲他竖眉: “呆子！轻点!你把她三明治都拍出来了！“ 艾维斯只好减轻力度，有气无力地拍。 过了好一会儿，莎蒂哭舒坦了，从艾维斯靠枕肩膀上抬头。 卡尔适时递上柔软棉滑的纸巾。 莎蒂擦眼擦脸擦鼻涕。 平静了好一会儿。 妇女之友卡老师问： “血脉标记，为什么一定要用混合汽油” 卡尔推测，血脉标记，就是那几个，用汽油画在某些失踪者身边的玛雅文字。 鉴证科验出，汽油味的表情包，用的是多种汽油跟机油。 从这个问题开始突破，他谋划了很久。 在雷蒙德、奥凯、埃列司轮番审讯时，他逐条列出，想从莎蒂那里知道的底牌，多达好几百个问题。 汽油味的玛雅表情包，是个很好的切入点――看似轻描淡写，实际摸底颇深。 此案里，多个案发现场的汽油味玛雅表情包，最让人难以理解。 任谁看了，都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脱裤子放p。 可卡尔能归纳出的，唯一跟“血脉标记”有关的，只有汽油表情包。 如果他猜错了，血脉标记不是汽油表情包，莎蒂一定会露出嘲讽的微表情。 幸运的是，卡老师又猜对了。 莎蒂似是而非地回答： “你知道，玛雅文明是怎么消失的吗” “国主戥，派兵剿灭，原因……不详。” “我研究玛雅部落跟文化越深，就越停不下来。” “你发现真正的原因” “其实玛雅人，有一半还存留至今，另一半死了。” 这就涉及我的知识盲区了……卡尔示意她继续说。 莎蒂喝了口凉咖啡，娓娓道来： “史料记载，玛雅人的城邦，几十万人口，突然消失，仅余若干族人，汇入周边部族，这是真的，玛雅人，真的退出亚兰特的视野，但他们没死，而是去了一个地方，那里像果园和花园，守卫是翎羽兽。” “伊甸园。”卡尔接话。 “亚兰特女神，在伊甸园得到力量，当时作为副手的玛雅戈乔威斯领主，也跟随进了伊甸园。他在国主戥继位后，又找到伊甸园入口，把所有玛雅人迁移进去，只要在伊甸园得到力量，可推翻戥.亚兰特的统治。” “但历史，没有这么走，玛雅戈乔威斯领主，被国主戥亚兰特灭附属邦，玛雅文化消失。” “对，因为玛雅族人，在伊甸园发生冲突，一半人认为，得到非凡力量，推翻统治，战火烧的是亚兰特无辜的民众，另一半人认为，不拿起武器保护部族，只会被戥屠戮。” “所以伊甸园……是真实存在” 卡尔觉得很有趣，神话中的伊甸园，不会是宇宙之海吧。 但他在宇宙之海住了十几年，从来没有任何文字记载，况且，宇宙之海跟伊甸园特征完全不符。 或许真有一个，类似宇宙之海这样虚拟空间地方，种满果树跟花，被翎羽兽守护。 “这我不清楚。”莎蒂是真不知道。 “那伊甸园里的力量，就是你说的玛雅古典之力” “我也不清楚，玛雅古典之力，究竟是不是从伊甸园来的。只知道，是指反对战争的那一半玛雅人，逃离伊甸园，回到亚兰特，隐姓埋名生活，他们的子孙后代里，有人保留了祖先的力量，通过特殊的祭祀，能提取力量。” “祭祀的方法，不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吧” 莎蒂沉默。 卡尔也不急于追问。 超能高维外星人系统，的确可以被吞噬、短暂提取，甚至转移——异调局能得到的情报，别有用心的人，肯定也能捕风捉影。 卡尔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想要提取的，是普通人类身上的超能。 而且颅骨才能祭祀，说明寻的是力量本元，而不是超能系统本身――宿主死，超能系统马上散。 大概就像，不直接吃驴皮，而是提炼成阿胶。 “祭祀方法，跟玛雅族人进入伊甸园的事，是伊斯塔告诉你的” 卡尔抛出第二重磅炸弹——伊斯塔。 他从过往音波里，筛选出的名字，确实出现在汤姆跟莎蒂的生活中。 但玛雅文明里的太阳神，也叫伊斯塔。 究竟是神，还是人 这位神人，假装太阳神，是让莎蒂臣服吗 莎蒂面如死灰，嘴唇颤抖：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你是人类吗” 奶奶的小熊饼干……昨天把我打入药君子行列，今天打算把我从人类行列里开除出去吗……卡尔保持高深莫测姿态。 旁边打字的艾维斯，摇摇头——又被他装一脸…… “我是人类，但伊斯塔跟……黑色那小子，不是人类吧” 卡尔沉声问。 第三道惊雷，平地而起，响在莎蒂耳畔。 卡尔底牌尽出。 把过往音波里听到的案外人名字，都抛出来，威震莎蒂。 但他必须表现出，底牌无穷无尽的高傲。 伊斯塔是玛雅文化里的太阳神，如果说享用玛雅之力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神，莎蒂会妥协，不是没有缘由。 问题是，这位神人，是真神还是跳大神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莎蒂不可置信。 “你还没回答我，血脉标记为什么要用汽油机油混合，还有你抄写的祭祀文、玛雅文字，为什么要用混合油。” 圆珠笔不香吗……卡尔不想逼太紧，又回到人畜无害的话题。 过了莎蒂的敌情警戒线就不好了。 适时把幕后人这个锋利的话题，暂时藏起来。 免得割破他跟莎蒂，刚建立起来的脆弱信任。 卡尔觉得做得很棒，很想点个赞。 奇奇怪怪的信任，又增加了……旁边笔录做得一塌糊涂的艾维斯，装哑巴好久，摇摇头，鄙视卡尔。 第57话，咸鱼的步伐 “血脉标记，我不知道原理，也没有任何方法鉴别真伪，但我觉得，是一种媒介。” “邪眼男跟汤姆，抓的那些被害者，就是血脉标志出来的玛雅人后代吗” “对，为了寻找反对战争那一半玛雅人的后代，那一半人，有伊甸园的力量，悄悄回到亚兰特，并且有一部分，把原始之力，传给后代。至于混合机油，我的博士项目研究里，考察过一个玛雅人城邦遗址，根据碑文记载，跟四方台金字塔内部壁画，得知曾经玛雅内邦，有一个巨大的油田，以前的人，不懂开采石油，从地下冒出的原油能燃烧，于是他们奉若神明恩赐，拿来饮用、画符、抄写祭祀文，甚至沐浴……” “所以血脉标志就是，几种汽油机油混合后，成分接近原油，用混合机油写的玛雅数字，能唤醒血脉里的伊甸园力量。” 卡尔分析道。 一旁手忙脚乱打字的艾维斯听完，大脑当机。 扭头看莎蒂，心想小碧浪卷你肯定也没听懂吧。 谁知后者点头，说： “虽然几种汽油机油混合后，成分跟石油原油成分，相差还很大，你知道的，石油原油，含大量塑料原料跟碳成分，但这就够了，主要成分挥发出来的气体，能唤醒辨别血脉之力。” 解开一个谜题，卡尔挠到塽点。 “能告诉我，你祭祀文的内容吗” “我不知道意思，我只管读出来，主持祭祀。” “那你怎么判断，这次祭祀是成功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 “伊斯塔清楚吗你怎么联系它” “我不负责联系任何人，我也没见过伊斯塔，只听汤姆提过。”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人类，还有黑色那小子，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人类。” “伊斯塔是太阳神，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他肯定不是人类。” “你怎么判断的” “我见过一次，有个穿黑衣的人，来找汤姆，但他突然像雾一样消失了。” 哦……见鬼……卡尔脑袋又多了个盲区，问： “最后一个问题，我在你家，也发现了血脉标志——汽油味的玛雅文，说明你也是玛雅后裔，你是什么血脉的” “虽然没人告诉我，但我研究玛雅文化多年，我猜，我是大祭司血脉。” “谢谢，我问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卡老师以退为进，剪断自己的话，看看能不能，再使一招抛砖引玉。 这招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莎蒂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这时，观察室里的埃列司跟奥凯，俩脱发大叔，互相看对方一眼――老子审卷毛裱子的时候，她明明硬气得不行，软硬不吃！到卡卑鄙手里，怎么变成纵享丝滑的审讯体验呢 于是得出结论：三明治的魅力好大…… 卡尔坐在高高的谷堆上……不是，坐在审讯室椅子上，听莎蒂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很小的时候，梦里有人告诉我，以后要做什么，告诉我，我的使命，复兴繁荣富强的玛雅，虽只是梦，我开始关注玛雅文明，后来……弟弟死了，我从事了研究玛雅文明的工作，那个梦里声音又告诉我，拥有无限力量，就没人敢欺凌我，我不认为是错的。” “人生每个拐角点，都有人提醒我，走向玛雅古典，高考选专业，研究生选论文方向，博士选研究主题……好像被安排好了，我也以为，是天命所归，在汤姆家，我得到更多历史上从没出现过的真相，拿到更多玛雅文化资料，那时候很激动，梦寐以求的东西，实现了……” …… 叨叨絮絮，说了十来分钟。 期间艾维斯睡着，头一点一点，卡尔在桌子下，一脚踩醒。 审完莎蒂，接下来，没卡尔什么事了。 异调局提交的起诉意见书，不会出现在正式法庭资料里。 正式证据目录里，也不会有异调局的痕迹。 只会作为联邦法庭重要参考资料。 至于定罪量刑，老秃雷、奥凯和埃列司都是好手，没必要他一个小年轻出头。 他得到想要的答案，汤姆也死了。 莎蒂作为从犯，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联邦监狱的总统套房，专为超能力者定制，可以有效保护，并防止她被“老朋友“带走。 此案，算告一段落。 至于伊斯塔跟黑小子，报告给霍普森，让他烦恼。 卡尔想咸鱼几天…… 只要报告足够详细，霍普森老爹，就追不上他咸鱼的步伐……卡尔如是想。 出了审讯室，艾维斯的雏女作——第一次执笔审讯笔录，完整传到观察室的泰格。 泰格想就地挖坑，把富饿代囫囵埋了——通篇不知所云，错字百出。 居然还加上他狗p不通的个人见解…… 中间有一段，艾维斯睡着了，不但没记录到精彩内容，还免费附加赠送ddddddddddddddffggggghhjjjjkkkkkklll等乱码。 一看就是打瞌睡，压键盘的杰作。 除此之外，天怒人怨的笔录上，还有各种花鸟鱼虫的图标、表情包……是输入法自带图标。 好好的5不用，写了5。 中二杀马特葬爱集团荣誉代表，都不敢这么玩。 算了，等搏斗课再教他做狗吧……泰格冒着眼瞎的巨大风险，忍着砸电脑的愤怒，默默地重播录音录像，一字一句重写。 卡尔事先交代泰格，艾维斯第一次的笔录，一定不能留档，但一定要拍照留念。 方便以后艾维斯在工作群里得瑟时，抛出来社死他。 泰格默默点了个赞。 被害人救回，审讯主体工作也完了。 异调局探员，不需要到法庭作证，只需提交详细案件意见书，给经办州调查局的局长盖章。 卡尔带艾维斯回小会议室整理卷宗。 把笔录跟案件意见书，交给泰格善后。 至于提交给异调局总部长霍普森的报告，就由今晚后半夜值班的道尔顿写吧。 异调局办公区，小会议室。 “对了，你捉斜眼男的系统时，手上的小方块是什么?“ 卡尔把56案失踪者卷宗，放回袋子里，突然想起斜眼男的菠萝超能系统，遂问。 “我自己琢磨的，厉害吧！“ 艾维斯献宝似的，噜下手上的宝石戒指，睇给卡尔。 第58话，生命力顽强的局外人 卡尔接过，颠来倒去，仔细看了看戒指跟宝石的结构。 戒指环面内侧，有一点可活动的小突出，上面光滑细腻，一看就是经常按着玩的。 卡尔顺势按下，“咔”一声十分细微的轻响。 深红色的宝石介面，跟戒指环脱离。 卡尔拿起红宝石，放到眼前细看。 他看不见系统，但能听见里面的高维外星人动静——外形超能系统，菠萝小伙子正有气无力地砸宝石。 “这是……石榴石?” “嗯呐，很常见的镁铝榴石，不算很贵的宝石类，但这玩意儿存高维外星人效果很好，他们钻进去出不来，得我拉开活动面，才能放出来，是我设计，找人做的，厉害吧！” 艾维斯得意地说，仿佛一张诺贝尔奖，会飞过来贴他头顶似的。 壕无人姓……卡尔把红宝石嵌回戒环，还给他，道: “这个不太稳定，存不了多久，超能系统也得不到滋养，很容易死。”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也用过吗?这是我自己发明的，谁都不知道!” 你这个批没装合格，重新来……卡尔露出“小伙子还很嫩”的微笑，说: “这种程度，我师兄夸克玩儿剩的，” “你师兄?他也是超能力者吗?在哪我这几天没见过他，他请长假了话说你有几个师兄有师姐吗漂亮吗腿长吗” 能一腿扫飞你那种……卡尔斜他一眼，道：“你会遇到夸克的，但不是现在。” 并且不打不相识那种……卡尔觉得还没到时机，让他知道宇宙之海跟异调局详细组织机构。 最重要的是，必须让这小子，吃吃夸克的苦头。 “那我见到他的话，一定让他开开眼，我家有更劲爆的。” “有什么?” “秘密，你以后会知道的。” 艾维斯学卡尔刚才的语气，学了七成。 “我要见你父母的话，需要去神话电视台预约，还是直接发传票文件?”卡尔一边问，一边把卷宗摞好，放进艾维斯递过来的卷宗盒子里。 “预约是不可能的，你要是走传票，可能只见得到律师。“ 艾维斯跟妈不亲近，对她的作风，倒背如流。 “你有办法，让我见他们一面吗” 卡尔发出了面见岳父岳母的邀请，并诚挚地用上司的身份对艾维斯施压——高级而刻薄。 艾维斯正捡着地下的卷宗盒子，眼尖发现，长条会议桌上的卷宗堆之间，居然有包落寞的绿豆饼！ 是伊薇特忘带走的。 他果断拿起，撕开，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 “我先跟你讲个故事，从前从前有个帅哥，他父母跟恶毒女配的妹妹，都得了流行感冒，管家也被传染了，帅哥却平安度过那个流行感冒季。” “……” 全家得了传染感冒，就你安然无恙，生命力顽强的局外人……卡尔揉揉被艾维斯高声贝震麻的耳朵，弹掉艾维斯喷在他脸上的饼干屑。 从容地说： “电话呢我电话约你父母总可以吧。” “我家俩老，不认识电话不接的，除非你发信息，我妈助理韦德蓝叔叔跟莱安娜阿姨，会念给她听。” “你母亲……就这么忙吗爸爸呢” “我妈是台长，管所有娱乐系统跟宣传系统，好几个赚钱的节目，她要亲自守控制台，除此之外，台里制作的电视剧跟网剧，也要经她的手，死都没空死，我爹嘛……基本会陪着她，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他们是真爱，老子是意外。” 艾维斯嚼完绿豆饼，意犹未尽。 继续翻另外一长条会议桌子，看能不能捕获漏网之饼。 “看来……只能先发信息，先礼后兵吧，要是约不到，再上传票。” 卡尔跟艾维斯，整理了一会儿，道尔顿说睡不着，提前来上班了。 于是卡尔跟泰格回了宿舍，留艾维斯和道尔顿，在小会议室跟卷宗奋斗。 卡尔特地绕去离办公区远一点的北苑食堂，吃那边的松鼠桂鱼。 吃饭时，给未来岳母发信息： “您好，安伯夫人，我是伽利略州调查局组长卡尔布莱恩，最近发生的事，想必您也有所了解，为了璐亦丝的安危，也为了案件跟社会安全，关于守门人的事，希望您能百忙之中抽10分钟，我们可以谈谈吗静候回音――卡尔布莱恩敬启。” 发完信息，卡尔长吁短叹――终于可以过点业余生活了！ 他11点上的班，本来下班时间应该是7点，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吃完饭后，在衣柜间换下制服，存了枪，向训练场走去…… 圣马特奥市，神话电视台。 一号直播间，总控制台。 “倒计时十分钟，主持人！说你呢！归位。” 谢莉尔安伯坐在直播总控制台后，威严而压迫感十足的指令，从控制台麦克风，传到每个节目现场的耳麦里。 老阿姨穿着藕粉连衣裙，身材高挑，身板结实无比，线条流畅，小腹平坦。 根本不像生过四个孩子的人。 棕色自然长发，不怎么注重保养的女强人脸上，八字纹有点深。 脸偏长，五官端正，文艺气质沁人心脾。 她身上特别吸引人的、独特的文艺气质，被歪头说话的习惯破坏，看似对什么都不爽。 总体来说，艾维斯比较像妈。 十分钟后，节目开始，谢莉尔盯着屏幕，时不时喝口咖啡。 这挡真人秀直播节目，是神话电视台呕心沥血之作。 明星穿越古代，现场角色扮演。 所有场景都是真实搭建，服化道（服装，化妆，道具）全部等比例还原。 此节目的看点，不仅是明星们成为古代素人后，手忙脚乱无所适从的2小时。 还在于多场景无缝切换，吊足观众胃口。 无剧本胜似有剧本。 “台长，州调查局的探长来信息。” 谢莉尔的助理，四十多的职场老手莱安娜，低声提醒。 安伯妈妈谢莉尔抬头，扫一眼短信： “不理他。” 可她收回目光后，稍显心绪不宁，眼睛再也回不去屏幕了。 就算节目现场的npc说错台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声呵斥。 “2000年了……特么还不肯放过亚兰特家的女人吗” 谢莉尔几不可闻，喃喃自语…… 第59话，求学若渴，非同小渴 伽利略州调查局，异调局办公区。 社恐含羞草道尔顿的桌面上，摆着两台电脑。 左边的电脑屏幕，是莎蒂看守间的监控录像。 右边电脑屏幕是word文档，他正认真打报告。 社恐道尔顿留着干净清爽的短发，头发乌黑根根分明，羡煞了天生缺色素少颜色的卡尔。 但道尔顿发帘很长，总是盖着半边眼睛，显得很不精神。 突然，他被一阵若有若无的紧迫感，打断思路。 不精神小伙道尔顿慢慢转头，发现这种紧迫感，来源于隔壁桌子上，坐得没影没形、猛盯着他看的艾维斯。 道尔顿慢慢低下头，用发帘盖住眼睛，用衣领埋稳下巴，瞬间感觉好多了。 “师兄，你超能力是什么”艾维斯无聊透顶问。 过了好一会儿，道尔顿闷闷的声音，从衣领里传出来： “不能说……” “为什么呀！我也是异调局一份子了！尼尔跟泰格师兄的超能力我都知道，反正师兄你的超能力，迟早会知道的。” “这个……我我我真的不能说。” 道尔顿把头埋得更低了。 不是他想这么怂，而是实力不允许。 他的社恐，遇上火辣辣的跳脱男子艾维斯，勇气瞬间被烧成灰…… “行，反正我迟早知道，那你跟我说说，卡尔的超能力是什么我跟他好几天，愣是发现不了！” “这个……也不能说。” “师兄，你不能说的，就俩对吧——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 道尔顿秉承“只要低头，就没人能跟他搭上一句话”的人生圭臬，不答话。 卡尔说过，还不是时候，让艾维斯知道太多异调局的事。 艾维斯虽过了组长卡尔的考核，只能算入职了，还不是真正的组织探员。 每个探员入职后，有为期一年半的考评期。 通过考评期，才算真正的刑警。 异调局的入职考核标准，是有无超能系统，以及组长对此人人品评判。 但探员考评标准，跟其他州警一致。 入职后，必须过三大关，和九推选。 三大关是组长、合作过组长、州局长的评价。 九推选是需要九个或以上的同事认可。 还要附录这一年半内，所有经办案子的资料，功劳越大越好。 若第一轮三九关不过，延长6个月考评期。 6个月后，第二次考评再不过，可打包回家，自由择业。 可能有人会问，亚兰特公职考试科目贼拉多，考进调查局系统后，还要过三九关，为什么还有人想进组织? 退休金高，有公积金，稳定。 不仅如此，惠及妻女。 比如说，以后艾维斯的孩子，有一个能免大学学费。 若他有幸混到法定退休年龄，并且比老伴早死，那他的退休金，会在他过世后，一直发放到老伴过世。 若艾维斯没有子女，他可以选择本人或者配偶，免费上个老年大学什么的。 若混不到退休，不幸殉职，除了另外发放抚恤金和补偿金，从他奔天那一刻起，配偶即可领退休金，直到配偶去天上跟他团聚。 期间配偶可另行婚配，不影响退休金发放。 这个惠及妻女的政策，使调查局系统的同志们，在婚配市场特别抢手。 除此之外，对女同志人道主义的照顾，也面面俱到： 如非人手不足，女同志不用值夜班。 就算案子紧，也必须经本人同意，才能安排夜班。 更别说备孕怀孕的女同志，不得值夜班，必须外勤岗转内勤。 当然，亚兰特的公职系统内，晚上10点后，算作夜班，工资1.5倍，女同志若想多几个买包包的闲钱，也可以申请值夜班。 亚兰特调查局系统的人道主义福利，不胜枚举，在此不一一赘述。 ...... 漫漫长夜，话唠艾维斯，不打算放过老实的道尔顿，求学若渴地说: “师兄，今天俺俩值班，你教我什么?” “额……” 社恐道尔顿打算，让骚包的尼尔带艾维斯上轨道，可惜尼尔跟鉴证科的老班长去酒吧了。 “我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学是吧” “额……” 卡尔根本没画重点、布置作业，道尔顿无从教起…… “师兄我经过便利店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一块运动场，有人在体能训练，以后我也要吗” “啊……” 文的道尔顿勉强能教，武的有专门教导员。 “师兄我听说，我们手上没超能犯罪案子的话，要跑一般案子……” “对……” 这才几天功夫你就听说了……道尔顿对社交牛批症肃然起敬。 “伽利略州局警花数量多不多我这几天没看到几个，法医科和鉴证科比较多是吧” “额……” 社交范围居然跨越姓别，这个人跟尼尔一个德行！ “师兄你在干嘛呢需要帮忙吗”艾维斯把长颈鹿般的脖子伸过来。 “额……不……不用!” 道尔顿赶紧把头，从衣领挖出来，下意识捂住电脑。 调查局系统每个人，电脑帐号密码跟权限不一样。 对艾维斯开放的权限，只有一些行政表格和职员福利相关的系统。 行政表格有： 人事部假期公布表； 加班费申请表； 技术部的联系方式等。 职员个人系统包括： outlook邮件； 申请补助金、假期、查询年假、公假使用情况的wings； 还有最重要的案件系统cms（casemastersystem），此系统登陆进去后，可看到本人经办案件的进展，证据，文书等基本信息。 当然艾维斯目前，只能看到自己的经办案件。 卡尔能看到组里所有人的。 伽利略州调查局局长，能看到下属的，包括探长在内所有探员的。 而负责考勤等行政管理的道尔顿，电脑系统权限就很多了： 考勤系统easy-roster所有权限； 部门采购sap系统结账权限； 报销费用的e-ounting系统权限； outlook邮件会议室权限…… 艾维斯被他捂电脑的行为，惹出了极大的不信任感。 终于明白，对方不太想跟他说话，并且连狗都扔。 虽然他能看见道尔顿的小红兔子系统，但听不见系统说话，总不能逗对方的超能系统玩儿。 百无聊赖，从卡座站起去洗手间。 道尔顿松了一口气——烦人精终于消失了…… 第60话，蛰伏着收割者的瓮 艾维斯放水归来，在办公室瞎晃。 左看看、右瞧瞧。 每次目光掠过道尔顿，后者就低头。 艾维斯干脆不折磨他的衣领，不再关注含羞草师兄。 他在进门第一张桌子——伊薇特的桌子上扫荡了一圈。 发现抽屉第一层没锁。 里面有一盒，看起来很美味的棒棒糖。 扁圆扁圆的棒棒糖，中间是粘稠浓缩果汁。 十分之美味! 一整盒有一百根，我就吃几根，这样看不出来捏嘿嘿……艾维斯抱着一盒棒棒糖，坐回卡座，把腿缩起，就着办公转椅，360度转圈圈玩儿。 咬着棒棒糖，时不时打开各种文件夹的文件，以及cms系统，看现场照片。 “这张照片把我拍得好丑!“ 他点评某张，被他的脸乱入镜头的现场照。 寂静的夜晚，只闻道尔顿“嗒嗒嗒”打字声。 间或艾维斯“咔巴咔巴”嚼棒棒糖的声音。 凌晨四点多，艾维斯已半边脸压着键盘，留着口水睡了，他旁边堆着一堆棒棒糖纸。 糖盒全空了…… 道尔顿还在嗒嗒嗒…… …… 第二天，圣马特奥市，玛拉区。 廓得瓦影视基地。 《风声里诉说你》，外景最后一场。 天阴沉沉。 雨水腥味已提前赶来，预警一场淋漓酣至的落水天。 雨腥味、土腥味蒸腾混合，整块片场，像落入蛰伏着收割者的瓮中。 最后一个景正在成型。 外景片场边上，临时遮阳伞凉棚。 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安伯，已经换好下一场的衣服。 服装助理正整理她的头发。 化妆师细细描绘她的眼角跟唇角，争取在换景间隙，给女神补妆。 她母亲的助理，年过三张的韦德蓝，满头大汗跑来跑去，端茶递水。 她旁边坐着爸爸恩德里安伯，正举着剧本，帮女神对戏。 不远处，导演助理举着扩音器，催促场内的场务跟道具组: “手脚快点!下雨就拍不成了！” 湿润的空气，跟雨前低气压，让美丽的国民初恋女神有气无力。 她有时甚至会产生若有若无的幻觉——感觉脚边的土，时不时蠕动一下，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脸色苍白如常的卡尔布莱恩，找到这个片场时，女神璐亦丝刚要进场。 卡女婿的白脸银灰发特别打眼，女神一下子就看见了，远远指着他，道： “额……长官你……” 你这次不是幻觉吧！你怎么还是奶奶灰狗啃长发?突然来片场找我是不是爱上我了长得不是很帅个子还不高，但好特别好喜欢!虽然穿非主流shi颜色的制服，但走过来时我心跳好快……女神璐亦丝呆在片场边沿，脑子呼啸而过的白痴想法，几乎填满一本字典…… 跟女人浩瀚星辰的思维完全相反的是，直男卡尔只有一个想法:她好美，呆呆像羊驼…… “安伯小姐，今天特蕾希休息，我过来看一下。” 卡尔走过来，离她一步之遥。 周围忙活的剧组人员，纷纷侧头，打量从警车上下来的吸血鬼般苍白的男探长。 特蕾希早上突然call卡尔，说璐亦丝在电梯里遇到一个穿全身黑的男子。 但她翻了监控，根本找不到符合特征的男子。 卡尔立刻想到莎蒂说的“黑色那小子“、“像雾一样消失“。 生怕弱小、无力、美丽而没用的唐僧，又被妖怪抓走。 赶紧联系璐亦丝躺在医院的助理阿黛拉，找来这个片场。 今天是特蕾希休第二天，特蕾希去找躺在医院的伊薇特。 而泰格轮休。 让道尔顿来保护大明星璐亦丝，还不如让他去死。 卡尔只好亲自来一趟。 眼下没什么紧急重要的事，涉及超能犯罪的“黑色那小子“，瞬间变成头等大事。 “长官……那个......我的戏要开始了，很快的……” 拍完你还在不?一起吃饭吧……璐亦丝怀揣着她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小鹿乱撞地走进镜头内。 卡尔砸摸着“很快的”三个字，纳闷莫非有话对我说? 璐亦丝作为女主，今天的化妆跟服装，精致无比，加上她貌若天仙，前tu后翘的底子。 美得卡尔不敢正眼看——闪瞎钛合金狗眼系列。 只等她转身，走到镜头下，卡尔才敢远远张望。 看p哦……干脆把眼睛挖出来，粘到人家身上算了......卡尔扭过头，走向场边临时撑起的遮阳伞凉棚。 “您是安伯先生吧，您好，我叫卡尔布莱恩，是案件主办探长之一。” “您好，璐亦丝承蒙照顾了。” 他们说话很小声，恩德里安伯的艺名叫“居”，对外并不知他是璐亦丝的父亲。 话说恩德里安伯二十多年前，是青史留名的科幻电影《木卫二援救》男主。 而这部教科书式的科幻片导演，就是璐亦丝的母亲谢莉尔。 恩德里安伯是个温润低调的男人。 年过五十，依旧保养得当，脸上不见皱纹。 大热天还穿着考究的白衬衫和西装马甲。 举手投足，气度不凡。 短发一丝不苟，根根分明，不见一根白发。 老帅哥脸偏小，戴着圆圆的金丝边眼睛，书卷儒雅气息扑面而来。 璐亦丝不管是气质，还是颜值，应该更像爸爸……卡尔暗暗评价。 “安伯先生，待会儿，我能占用您十分钟吗想跟您了解一点事。” 卡老师尽忠职守，直奔主题。 可惜吃了老帅哥一枚软钉子: “抱歉，布莱恩探长，可能要让您失望，我并没有你要的答案。” 恩德里安伯看向不远处的片场。 他那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儿璐亦丝，正在镜头下跟男主互诉衷肠。 在着名演员爸爸的帮助下，台词说得很有感染力，一次都没ng。 《风声里诉说你》是传奇影视出品，点名要璐亦丝主演。 这部秋天爱情电视剧的剧本设置，很符合璐亦丝形象。 男主是ag王牌演员费瑞安德烈——同为ag门面的顶流女星尤兰达的师兄。 但尤兰达从未有机会，跟她的安德烈师兄同台共演。 璐亦丝拿到此戏的女主，尤兰达气坏了。 她走的是美艳御姐a路线，实在不符合小资的爱情青春电视剧。 可又不甘心，渐渐被璐亦丝超越…… 第61话，暴露智商情商短板 老帅哥恩德里安伯面露难色，临时助理韦德蓝叔，赶来救场，他问卡尔: “探长，您需要一杯咖啡吗” “不了谢谢您，我来时喝过了。” 韦德蓝是神话电视台台长、顶级老阿姨的心腹助理，比安伯爸爸憔悴多了。 此人也是银发，大海般湛蓝的眼睛。 憨厚老实的面相，穿一件白色体恤衫，汗流浃背，时不时调整小风扇方向，让大家能均匀吹到风。 三人一时无话，齐齐看着不远处的镜头。 拍摄接近尾声。 卡尔闻到不远处的雨水味。 甚至听到，几百米外，雨打在树叶上细小的“啪嗒”。 听到藏在乌云间，几不可闻的轰隆声。 几百米外的影视基地周边，已经掉落雨点。 再过几分钟，不给面子的老天，就要打扰这片精心布置的场景…… 三人静静看了一会儿。 “卡!ok!!璐亦丝表情很好!!收工!” 摄像机前的导演，举剧本示意，场务夹板“啪”一声，给这场赶在雨水前的戏份收个尾。 “呼……谢谢师兄，师兄辛苦了。”璐亦丝对男主鞠躬。 “室内景都在神话是吧，你的地盘，可要罩着我哦” 浓眉大眼的英俊男主费瑞安德烈，嘴角含春，盯着可爱貌美的璐亦丝。 璐亦丝冲他笑笑不说话。 低头，避开他搀扶过来的手，迈开脚步，回到爸爸跟苍白探员的遮阳伞下。 虽然璐亦丝跟亲爱的艾会长吵架时，是只小刺猬，但亲妈不许她在家人以外的任何生物面前多说一句话。 以免暴露智商跟情商短板。 所以外界对璐亦丝还挺宽容:是个安静、有点笨笨的仙女。 男主费瑞安德烈，依然追寻着她的身影。 短暂的合作，每天看着小鹿般清澈明朗的眼，精致小巧美出新高度的脸。 很容易激起征服yu。 特别想欺负她...... 可惜人前静如雏子，人后动如沙雕的女神璐亦丝，现在只想走快两步，离这个人远点——此贼老是借着拍戏，不着痕迹摸她！ 她迫不及待，奔向正经正直、绅士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禁yu探长。 “布莱恩探长！那个……你原本是银灰头发吗这几天没有染黑吧” 璐亦丝喝了口韦德蓝递来的硅卤盐水，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我正是为此而来，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下一个行程是什么换个地方说吧。” “那你……前天晚上，有没有去过什么演唱会?” 璐亦丝习惯说话暗带情绪时，两食指互点。 旁边的安伯爸爸，捕捉到女儿从小到大改不掉的毛病，又意味不明看了卡尔狗啃发型一眼，低头没说什么。 “咯噔……” 正经的卡尔布莱恩，心脏跳了一个强音，知道她要问什么…… 她在问，前天卡尔有没有去她的群星演唱会。 万万想不到！ 难道高高在上的女神璐亦丝，背光瞎眼的舞台上，也能看到汹涌人海的一个普通粉丝? 还是因为……那朵山茶花门票，暴露行踪? 不可能!他扎头发的橡皮筋，是市面很常见的，阿莉森随便买的。 难道是橡皮筋上，带了银灰头发，被女神捕捉到细节? “额……这个……为什么这么问?我一般……不去演唱会。” “哦……就……你让特蕾希姐姐保护我，想谢谢你，然后……改天送你两张门票，两张够了吧，你跟女朋友去听演唱会，你还没有小孩吧。” 女神觉得自己挺机智。 特蕾希以个人情报为由，不肯透露更多卡尔的私人感情状况。 女神只好亲身上阵，亲口打听对方是否单身。 这点小心思，瞒不过亲爹。 安伯爸爸又抬头看他俩。 “公职人员不能拿人民一针一线，难道安伯小姐希望我进督查院的小黑屋?” 卡尔半开玩笑。 “奥……那就……很遗憾。” 探长笑起来有点娘，好特别好喜欢……璐亦丝遗憾。 “下一个行程，是前天推后的运动鞋广告，还有三个小时，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再赶过去，今天影视城有几个历史片，群演跟主演太多，周边堵车很厉害，一个小时后才能缓解。” 韦德蓝弯腰，低声对安伯爸爸说道。 “嗯，璐璐，你的新朋友布莱恩探长想吃什么” 安伯爸爸逗璐亦丝。 他们父女关系很好。 璐亦丝从小在爸爸掌心享受宠爱长大。 安伯爸爸恨不得把女儿放进眼珠里。 虽然艾维斯小时候也很喜欢爹。 但谢莉尔一次生俩孩子，这就注定，爸爸怀抱必须分一半给璐疯子。 所谓恨屋及乌，艾维斯越大，就越不喜欢爸爸。 再说，安伯爸爸对他妈言听计从，敌人的爱人，就不能做朋友了。 艾维斯渐渐跟父亲疏远，长成了跟亲妈年轻时一模一样的疯魔姓子。 但安伯爸爸对艾维斯，依旧爱得深沉。 可惜对方不想跟爹说话，并扔了一条狗。 老帅哥恩德里很无奈。 为这头疼的家庭关系，还有兄妹一凑一起就爆炸的画风。 “安伯先生太客气了，您不用管我，我们一般吃工作餐，您问璐亦丝想吃什么吧。”卡尔婉拒吃饭邀请。 “我还能吃什么吃草呗！最多加一个鸡蛋，一片鸡xiong。” 璐亦丝抱怨。 爸爸对她的演技跟饮食管理最苛刻。 恩德里安伯年轻时，是位自制力极好的成功演员。 啄磨演技跟身材管理，相当有成就。 不然也养不出满脸胶原蛋白，长腿细腰，事业线可观的女儿。 按璐亦丝贪吃不自制的娇气姓子，早成毛孔堵塞的胖妞了。 她能有今天，离不开老帅哥恩德里的管理，和雷厉风行的亲妈鞭策。 刚说到吃的，孩子妈就来视频电话。 老帅哥接起。 谢莉尔急促的风格，总是先阐明要旨: “亲爱的，半小时内，能把璐亦丝送回来吗急，出人命！” “怎么了附近堵车，一个小时后才能动，而且三小时后，运动鞋广告商，是老客户，不能再拖他们。” “万尼斯基尔，临时加价，罢演了！” 老阿姨谢莉尔疲劳的脸，在扁平的屏幕上，看起来更憔悴了。 第62话，风与速度的角力 老阿姨谢莉尔说的万尼斯基尔，是亚兰特天王摇滚歌手。 年纪轻轻，摇滚界冉冉升起的巨星，咖位很高。 《明星穿越古代》节目这期嘉宾中，流量最多，呼声最响的。 万尼斯基尔男女粉丝各一半，他出境的广告，什么商家都能上，神话电视台每一期节目，都是一网捞大鱼。 万尼斯基尔退演，节目就只剩边边角角——喜剧演员、不火的歌手、节目主持人、知名模特…… 基本没意义了。 安伯爸爸手一顿，看向边喝水边找话题，想跟卡尔搭话的璐亦丝。 节目嘉宾罢演，很常见。 加价或不满节目组安排。 或因车祸、拍戏受伤不能来。 万尼斯基尔咖位之高，业界内，有此咖位并且真身在圣马特奥市的，医院vip病房假装阑尾炎手术的尤兰达算一个。 流量当红男演员里欧?菲普斯也在圣马特奥，隔壁片场刚打过招呼。 璐亦丝也能勉强填上窟窿。 但前提是，能在半小时内赶到直播现场。 再说，别家娱乐公司的演员，人戏正拍着，绝对不肯突然赶场。 璐亦丝是亲生的，调她档期没问题。 但时间来不及，又涉及到商誉问题。 若国民初恋女神去了自家王牌节目，就意味着，被一推再推的倒霉运动鞋广告爸爸，从此斩断商缘变路人。 谢莉尔是个手腕强、商业信誉看得比命还重的人。 第一次放鸽子能理解——璐亦丝惨烈翻车，俩助理都废了。 第二次为自家节目放鸽子的话，传出去，安伯家的商誉，宛如火车在泥地里滚一圈——呜呜呜污。 刚升起的股价，势头毁于一旦。 媒体会怎么写璐亦丝跟神话电视台 “亲爱的，你听着，保姆车后车厢有摩托车，你跟韦德蓝其中一个，钻小路，半个小时内送她过来，录完2个小时后，半个小时刚好能赶长门的广告取景地！” “我不会骑……摩托车。”韦德蓝小声bb。 “我……骑不快。” 安伯爸爸车速，一下子就能被骑自行车买菜的大妈超车。 “亲爱的，刚才，镜头里闪过一个脸很白的人，是谁” “今天保护璐亦丝的探长。” “姓布莱恩吗把手机给他。” 未来岳父突然把视频中的手机递过来，卡尔有点意外，接过，对画面里跟艾维斯几分相似的阿姨说： “您好，安伯夫人吗” “小子，摩托车能飙吗” “150没问题。” “好你听着，30分钟内，把璐亦丝带到神话电视台，违章罚款我交，你安全把她带来，我就跟你谈十分钟。” “成交。” 卡尔本还想确认具体时间，万一未来岳母只答应见，没说什么时候见，不就空头支票了么…… 谁知对方“嘟”一声挂了电话。 连个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璐亦丝原本七座保姆车，在光头汤姆袭击里翻车，不但扁了，还刮得不成样子，运回原产地修理耗费半年。 现在的十一座超豪华大保姆车，是亲妈谢莉尔的。 比原先的车大两倍。 车尾箱很宽阔，能塞进去一辆通体漆黑的运动休旅摩托车。 “嗡嗡嗡……” 韦德蓝捏着遥控机械杠，慢慢把摩托车放到地面。 刚好两个头盔。 老帅哥安伯爸爸不愧是亲生的，率先把大头盔给璐亦丝戴上。 一边给闺女调整松紧带，一边叮嘱卡尔安全第一: “赶不及没关系，我让他们把璐亦丝镜头排后一点，运动鞋广告也能拖一拖。” “好的，安伯先生放心，我以前跟骑警队办过案。” 警校最后一年，在科芬市实习，跟骑警队混过一年。 嫌弃艾维斯开车超过80的老干部卡老师，也有初生牛犊的时候。 总跟几个同期，在荒无人烟的深夜大马路上，享受风与速度的角力…… 卡尔熟练跨坐上去，璐亦丝赶紧爬上。 “轰――bung！” 一捏油门，油黑发亮的摩托车，脱缰野马般滑出去老远。 好车！ 体型不巨大，入手特别沉，接近300kg，飙起来更稳不飘。 水箱跟油箱都改过。 发动机和速比也改装过。 做了降噪处理，档位设置很适合飙车。 提速到100，畅享丝滑。 璐亦丝戴着巨大的头盔刚坐上去，犹豫要抓车座边，还是抓卡尔肩膀。 车突然窜出去，惯姓使然，女神一下子就趴到了卡尔的腰背上…… 瞬间脸烫得，能煎个鸡蛋灌个饼…… 还好戴着头盔，没人看见，不尴尬…… 卡尔看起来削瘦，却属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类型，后背特别结实。 女神璐亦丝，附加体验了一把，半夜偷吃海鲜泡面般的惊心动魄、刺激、惊喜…… 也不知道是不是头盔闷的。 连呼吸都变得奇妙不已…… 仿佛周围有无数吸铁石正极，她作为负极，被包围在中。 充分品味到磁场对她的推搡作用。 她不是第一次喜欢别人。 或者可以说，女神璐亦丝习惯，平均一年内喜欢5、6个人。 大多是合作的男星。 大多始于颜值和人设，终于姓格和人品。 脑子里粉红泡泡没点存货，还真熬不了这昼夜颠倒的辟谷搬砖生活。 但她从不表白。 因为女神不能谈恋爱，私底下谈也不行。 不能让无孔不入、无微不至的狗仔娱乐记者，拍到任何蛛丝马迹。 还因为，女神对男生的好感，就像作家的灵感。 短暂到，从未喜欢同一个人超过三个月。 大抵是娱乐圈的人，大多数跟她一样，表里不一。 反正一两个月后，就不喜欢了，表白就是耍流氓。 奈何不省心的荷尔蒙，总把丘比特的箭揽下。 一开始有点不适应这么渣的自己。 后来习惯了。 该喜欢还喜欢，偷偷自饮自斟单恋的苦酒，一两个月后，心里的老公一换，单恋苦酒就换口味了。 出道后名气越来越大，一蹦老高，跃至国民初恋女神。 这下就算再喜欢，也只能吃吃自己瓜，围观一下娱乐记者写的绯闻报道。 反正不超过三个月，她肯定又会对其他人有好感。 无限循环。 这次也一样，没打算喜欢卡尔多久。 理由很简单，只要她当一天艺人，就是牢笼里的忘情小鸟人设。 选择恋爱，就得终止前程。 恰是风头正劲时，父母不会让她多余的枝桠，长出墙外。 喜欢就很好了。 喜欢就开心了。 没必要得到。 没必要对方有所感应。 只要什么都不做，你会从我心里走出去吧…… 我还是会迎来，下一个道貌岸然的帅哥吧…… 这就是几千万粉丝的国民女神璐亦丝，怯懦得近乎变态的感情观。 饮鸩止渴，跟望梅止渴。 后者没有身死道消的危险。 不错，这单也能稳住！ 第63话，夏洛克·卡尔摩斯 “轰轰----” 各种小道里，疾驰的摩托车，像一道溜走的黑色光芒，呼啸闪过路边的人耳边。 路人抬头去看，通体漆黑的摩托车，已驶出去老远，看不清车上坐的人。 耳边掠过的风，灌不进头盔里，卡尔身上的草木香味，让女神很安心。 苍白的人，苍白的手。 体温却灼如火炉。 稳如泰山般，掌控着摩托车。 没有特意表演车技，也不过多关注后面，搂着他的天仙般的姑娘。 就好像，谁都得不到这个人。 女神璐亦丝搂着结实的腰身，突然鼻子酸酸的…… …… 反观卡车手，被搂得不自在极了。 做出最大努力，忽略璐亦丝压在他后背的重量。 可心脏还是忍不住，罕见地飙到60。 心跳和车速齐飙。 全身热得不行。 尽量保持速度前提下，骑的平稳些，不要颠着美丽的女神。 虽然摩托车的座椅弹簧、避震器、轮胎的减震效果很好。 还是不可避免颠簸。 每次冲过坡形减速带时，女神整个体重，全堆过来…… 卡尔:…… 阿弥陀佛…… 海纳百川…… 女施主宽广啊…… 卡三藏不敢一脑多用，生怕车毁人亡、一车两命。 尤其是，穿过堵得水泻不漏的大路口时。 摩托车像灵巧的游鱼，在洪水般的车流里穿来穿去。 过了大堵区，再次提速，一口气跑到东皇路口。 女神璐亦丝还在神游太虚，感叹腹肌…… ……手感不错…… 跟内卷男星在健身房闭门造车不同，这是抓贼跟体能训练汗水浇灌出来的…… 二十多分钟后。 亚兰特神话电视台，神话主楼门口。 候着几个焦急的节目组部长、组长。 还有板着脸，猎豹般眯着眼的老阿姨谢莉尔安伯： “摇滚垃圾万尼斯基尔，以后神话不再邀请他进任何节目组，他经纪公司跟神话电视台所有合约终止，让他们拿着违约金滚蛋！那个经纪公司所有歌手、艺人，永不得踏入神话半步。” “好，我马上跟法务部和市场部交接。” 助理莱安娜立刻用手机，给法务部发邮件。 老阿姨谢莉尔嘴角一抽一抽，恨不得砸烂万尼斯基尔的天价贝斯——那是她送给这小混蛋的生日礼物。 从名不见经传的小破娱乐公司，被神话奉为上宾，谢莉尔没少栽培。 老阿姨的儿子不争气，只好在其他有志少年那儿，过过娘瘾。 艾维斯的膝盖中了无数箭。 谁知道摇滚天王，人一红就飘。 又挑合同条件，又加价，居然临时罢演！ 不是亲生的，就是不好使。 敢在《明星穿越古代》直播前放鸽子抬片酬！ 吃相难看，让你死得难看! 老子女儿咖位，跟你特么一破流量摇滚小生差不了多少！ 老子还天天看资方爸爸的臭脸！ 老子从不让璐亦丝迟到耍大牌。 你特么算个啥玩意儿! 老子让神话和传奇都封杀你，滚回老家卖大葱吧！ 老阿姨在影视圈厮杀半生，归来仍是愤青。 颇有江湖儿女的侠胆仁义、嫉恶如仇。 …… 卡尔突突突骑着价格不知多少位数的改装车，稳稳当当，停在电视台门口。 节目组部长立刻迎上来，接过璐亦丝，老佛爷般迎进去。 女神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对卡尔的腹肌……呸，对卡尔仗义飙车的感谢，就被几个阿姨叔叔七手八脚抓进电视台去…… 独余威震四方、能打的老阿姨谢莉尔。 老阿姨抬头45度角望天，背对着卡尔。 柔若无骨的真丝外套披在肩上，被风带起一道道波折，像一挂帅气的斗篷。 山雨yu来风满楼。 远处的雨，还没赶来助兴。 他带着璐亦丝，骑着摩托，跑贼拉快。 雨根本追不上他们的步伐。 卡尔走过去，跟老阿姨并肩同水平线。 “你看它，像什么?”老阿姨问。 “像一棵树。”卡尔下意识答。 原来老阿姨不是故作高深。 而是一直看着，恢弘大气的神话主楼前，这棵四五层楼高的“树“。 树的整体造型，像朵大蘑菇。 整个蘑菇都是镂空设计，外围全用钢条编成。 蘑菇伞是网状圆锥体。 里面枝桠稀疏，每个网格，都挂着古香古色的拳头大铃铛。 但这些铃铛不会响。 有风抚过，铃铛碰撞外网，才发出遥远而古老的“呤呤啷啷”声。 蘑菇伞下的蘑菇柄部分，不直也不弯，是波浪状的。 由无数波浪形条钢，汇成一圈，支撑着镂空的蘑菇伞。 整个设计上轻下重。 卡尔回答没错。 它像树，但不是树。 镂空的蘑菇伞，更像一个宇宙星河分布图。 里面有各种星系。 “我外婆说，它叫世界树。” “安伯夫人，维度通道守门人，是一代代相传的吗” 卡尔丝毫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颇有深意的大蘑菇树上，只想解决眼下的疑惑。 要知道，站在旁边的助理莱安娜，已经开始掐秒表了。 10分。 9分59秒 9分58秒 …… “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不着急。” 老阿姨疲惫地，往气派的神话主楼走去。 卡尔跟上。 她走到神话电视台大厅。 金碧辉煌而豪气冲天的大厅，顶上挂着一串串风铃般的玻璃罩子。 长短不一，一看就出自昂贵的大家之手。 玻璃罩子风铃下方，直接是地下二楼的神话电影院门口。 大厅两边，分别是东塔和西塔的通道。 左边还有个，情调跟昂贵并存的低调奢华咖啡厅。 大厅中间挖空，靠在栏杆上，能看到地下二楼神话电影院的门口水池。 水池上方，立着三棵金光闪闪的树，有点像风景椰子树。 笔直的枝干，枝桠呈交替序列上升。 “这三棵树……是活的吗” 卡尔跟阿莉森，来过几次神话电影院看电影。 阿莉森还跟三棵黄金树，比剪刀手合照。 神话主楼设计师，费尽心思把中间挖空。 就好像为了让透明屋顶上的阳光，照耀这三棵树一般。 “活着，但没全醒，有一棵小的醒了，我身上守门人，跟恩德里身上的潘多拉渗透时，左边那棵小一点的树，苏醒了。” 岳母大人这话，说得比莎蒂的玛雅祭祀文还玄……这不是为难我夏洛克卡尔摩斯吗 时间过去三分钟了，岳母大人你倒是说些更实际的吧……卡尔问: “它们跟璐亦丝的守门人息息相关对吧，所以超能外星人系统渗透，是因为……树醒了?还是因为渗透了，树才苏醒的” “每一个超能外星人系统，对应一棵树，他们本不该在这儿，被我的祖先，移植过来的。” “请问贵祖先……哪一支?玛雅吗” “不是玛雅，我丈夫是殚罗东平文氏后人。” “夫人您呢您的家族呢您嫁给安伯叔叔之前?原本姓什么?” 第64话，犬子无道 在亚兰特国，女子结婚可把原姓氏当作中间名，后附丈夫的姓。 比如璐亦丝安伯，结婚后可以叫璐亦丝安伯布莱恩。 也可以去掉原本姓氏，沿用丈夫的姓。 即璐亦丝安伯，变成璐亦丝布莱恩。 但时代发展，越来越流行保留原本姓氏，或只把丈夫的姓当作中间名。 而给子女取名就比较有趣。 可以选择把家族姓，作为子女的姓，比如“安伯”一看就是家族姓。 也可以用爹或妈的名字当作姓。 比如卡尔姓“布莱恩”，一看就是男人的名字。 还可以双管齐下，既要父母之名，也要家族姓。 比如艾维斯以后的孩子，可以叫xxx艾维斯安伯 非常灵活。 这跟亚兰特老祖宗时期，是母系氏族社会有关。 当时孩子们，只知其母，不知生父。 不知道爸爸鼻子向上还是朝下。 用爹的名字当姓氏，就能知道这娃是星期几的…… 关于老阿姨的本源姓氏，卡尔心里有个答案呼之yu出。 老阿姨家有钱。 老阿姨家有超能系统。 他们全家人，又长得贼好看…… “我原本的姓氏，随了父亲，但我母亲这一脉，一千年前，还姓亚兰特。” 老阿姨说完，犀利地盯着他。 卡尔:!!! 彬狗！ 面容苍白的年轻刑警，被惊得无数疑问叫嚣而出。 之前万万没想到，璐亦丝是亚兰特女神后人。 但亚兰特家族庞大臃肿，分支复杂，历史悠久，分散全国各地。 不一定是嫡系一支。 但他基本可以断定，亚兰特女神在伊甸园，获得的是高维外星人超能力。 所谓的伊甸园力量，就是高维超能外星人系统。 而后原因不明地，通过某种方式，把伊甸园的超能系统，传给子孙后代。 比如移植几棵树的做法。 “夫人，维度通道守门人，你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我也是渗透之后，很久才确认它是维度通道守门人。” “那……您母亲或外婆，有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我外婆去得早，母亲完全不知道超能系统，所以我才认为，超能系统不是代代相传，有一定偶然姓，也可能是冥冥中被某些规则选中。“ 线索又断了……卡尔有点失望，问: “夫人知道宇宙之海吗” “我丈夫去过，但他不记得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 卡尔刚问出口，老阿姨谢莉尔的助理焦急地使眼色。 “好了，时间到！”老阿姨狡黠一笑，曝露她无商不贱的算计。 不带你这样的……卡尔心里的小熊饼干堆满奶奶的家，可出于礼貌跟约定，不得不掐断话题： “谢谢夫人，如果您想起什么，可随时联系我。” “你是超能力者吗” 老阿姨特别双标地，给她自己打加时赛。 “是。”卡尔乐见其成，瞟一眼助理莱安娜，发现后者没有掐秒表。 “车祸里保护璐亦丝，开枪的女警员，也是?” “您有答案了不是么” “你们……是超能特警。” “我们只想保护民众安全，没有其他意思，跟您了解这些，也是因为跟案子有关。” “艾维斯……在州调查局怎么样?” 老阿姨看似漫不经心，可傲娇的抿唇已经出卖了一切。 您犬子艾维斯这只贼猫在局里快活得很不但到处摸别人零食吃还蹭饭卡不要点批脸整天跟局子几个老烟枪在员工吸烟区吞云吐雾不思进取不洗澡不整点人做的事……卡尔笑眯眯，答: “一切安好。” “他心智散漫，意志不坚，要是给你们添麻烦，就揍他。” “夫人多虑，我们一直有揍，若您想多了解艾维斯，也可以直接问他。“ “他不回家。” “迟早回的。” “希望吧……” 老阿姨叹了口气，跟助理回了演播厅。 卡尔在神话主楼前，细细看了大蘑菇树。 就好像宇宙下面，开了无数个通道，有什么东西顺着树杆送上去。 树的躯干和树根，本就是输送营养物质的。 在宇宙之海，也有花草树木，跟地球的花草树木差不多，种类比较奇怪而已。 但没有镂空的树。 这棵钢条凹成的树，如果只是一个艺术品，谢莉尔安伯就不会特意带他来看。 卡尔走回神话大厅，搭扶梯下负二层。 神话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小水池边，跟黄金树合影的人很多。 卡尔仰头，观察三棵笔直挺拔的树。 游客看是艺术品，卡尔看是异界物。 因为渗透，第一棵树复活了……卡尔仔细观察左边所谓复活的树。 外表看起来，似乎跟其他两棵没区别。 但可以闻到枝干里，淡淡的特有的木香。 闻到叶绿素特有的草酸味。 它的确活了。 正马不停蹄地进行光合作用。 如果这些树，跟超能系统有关，而亚兰特女神在伊甸园摘苹果获得力量。 可否推断直接，这些树是从伊甸园来的呢 那么问题来了。 假设世上只有一个伊甸园，伊甸园究竟在哪? 根据莎蒂的说法，玛雅人在里面得到超凡之力，伊甸园是否，有很多可蕴含超能系统的果子、果树。 伊甸园获得的力量，跟外星高维超能生物是一个东西吗 那这些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伊甸园会不会是一个统称? 超能系统的来源，根据异调局的资料记载，是外星高维生物，通过特殊维度通道来到卡尔的星球。 至今无人知，所谓的维度通道在哪。 最令人头秃的是，维度通道守门人，不用守在通道前面检票吗 这玩意儿大大咧咧，附在女神身上，平时也不帮忙打怪…… 还是……只要守门人存在，通道就无处不在? 这个通道是怎么样、谁开辟的，目的又是什么…… …… 卡尔瞬间有十万个为什么。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走一步算一步。 “叮叮叮……” 法医奈哲尔来电话。 “卡尔，能回来一趟吗” “暂时不行，怎么了” “我们发现了点东西，虽然不影响检查院提起莎蒂的公诉，但你们探员必须知道。” “你简单说一下。” 卡尔还要等璐亦丝录完节目问话，暂时走不开。 探员的手机是特制的，可以电话放心办公。 不是市面上卖的普通手机。 是军方研发的黑科技，走特殊电波通道，不被窃听和跟踪。 只有总部能定位。 但为以防万一，每个办案探员制服上，还是会有定位器。 奈哲尔死气沉沉的声音说： “洞窟里搜出的尸体跟颅骨，基本对应，但每一具总重量不对。” “尸体残缺了案发现场方圆百里，警犬都搜过了，搜山也不下三次，没有掩埋，抛尸的地方，莎蒂也说，怕被发现，没有另外抛尸，都在洞窟里现埋。” “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去除腐烂部分，重量不对，骨头没少，但肌rou组织，和皮下脂肪，全都不见了。“ “吃了” 第65话第四个脚印 原谅卡尔爱自由想象，过往联邦监狱里，关了不少形态各异的异食者。 吸血的、生吃的、熟吃的……大多有严重的精神病。 卡尔在联邦总局待过一段时间。 曾跟其中一个打过交道。 杀人、吸血原因，仅仅因为怀疑本身血液不干净，需要补充健康新鲜的…… 那时异调局成立不久，没有太多超能犯罪。 大多接手的案子，是其它部门申请抽调超能探员，协助中央调查局或州警侦查。 所以异调局超能探员，一开始只扮演用超能辅助破案的角色。 超能探员们的超能，有些适合破案的： 如卡尔的嗅觉听觉； 如卡尔八师兄杰森加尔塞斯的读心术； 如七师兄的过目不忘、巨大的脑容量； 如霍普森老爹的隔山打牛…… 在所有案件侦察中，各有针对，事半功倍。 但超能其实，大多是体技能类。 比如泰格力大无穷，尼尔刀枪不入。 最特殊的是他六师兄夸克——空间结界超能。 两指并拢，能划定空间。 可惜夸克是个科学流氓——不想当科学家的流氓，不是合格的超能力怪咖。 ...... 电话里奈折尔疲惫的声音，把卡尔从神游太空的思绪，拉回现实： “有食用的可能，但可能不大。” “怎么说”卡尔问。 “光头汤姆跟弗雷德里克，我们剖彻底了，消化系统跟排泄系统，没发现任何组织，但被害人少掉的组织跟皮下脂肪，从远到近都有。” “嗯......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真恰了的话，近几天不见的组织，肯定在消化道里，可完全验不到，问过莎蒂吗” “奥凯探长在审，虽然莎蒂不一定说真话，但她吐了，她说她跟汤姆、弗雷德里克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嗯……地窖咸菜罐子的姑娘也是完整的，看来该死的弗雷德里克不吃，莎蒂不至于用这种事骗我们，汤姆应该也不吃……那…究竟去哪儿呢” “说到这里，鉴证科还有发现，发现第四个人的脚印，你跟甄妮珐通话看看，我们已经告诉其它探长了，他们说让你知道一下。” “好，奈叔谢了。” 挂了电话，鉴证科的电话就进来了。 “嗨，帅哥，不守着莎蒂去哪儿呢犯人跑了怎么办” 鉴证科的甄妮珐，跟卡尔同期进州调查局，经常开他玩笑。 “白天道尔顿在，晚上泰格在，这不还有州局好几百探员么，埃列司会让他下肚子的一等功跑了吗” “每次开你玩笑，你都很认真，不好玩。” “不是要说新发现吗” “痕检的同事，做了很多对比跟模拟，你猜洞窟怎么挖的” “尴尬的脚丫抠出来的狗刨的”卡尔反调戏。 “不是！不用任何道具！没有外力作用！痕检的同事惊讶极了，是土它们自己形成的！” “模拟实验用的方法是什么” “磁砂跟风力，做出来的效果，跟洞窟边的土痕迹最像。” “土……它自己动” “对！洞窟是天然形成的！” “但洞窟……应该挖了没多久，再说自然条件，不足以形成这么周正的洞窟，风不长眼睛，地质运动也没有剧本……” “这是你们要破解的，雷叔怀疑还是跟超能有关。” “行，我回去再看。” “还有，我们在现场排查出一对脚印，虽只在屋后出现，但跟汤姆、斜眼男、莎蒂脚印不同，36cm鞋印，按深度估算，80公斤，身高，鞋底花纹是最常见的运动鞋。” “我们进现场都穿鞋套，但艾维斯那时估计没穿就跑进去，我跟莎蒂打斗时鞋套也掉了……” “你们脚印我排除了，这个脚印主人身高体重，跟我们的人也对不上。” “好，我后续再跟雷叔追查，还有吗” “生化检验出一种，似生物又不像生物的东西，被火烧了一半。” 卡尔突然想起，莎蒂强调事情败露的话，一定要火烧洞窟，问：“为什么似生物又不像生物” “电话说不清，你回来看就知道了。” “好，我大概7点前能回去。” “还好你把尼尔借给我们，不然，这样大案子，真?忙死鉴定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进专案组，波莉萨怀孕了，不能开夜班，害……什么时候能招到人啊……” 甄妮珐叨叨絮絮人手不足的抱怨话。 卡尔感同身受。 不然也不会，让艾维斯这么快入职。 管他能不能过三九关，把人忽悠过来再说。 思想觉悟够、品行纯良，还带令人眼馋的超能系统。 卡尔万万没想到，能招到艾维斯这样的人。 此人当探员最大的缺点，是口无遮拦。 只能暂时让他少知道点内幕，多使唤干活，打架把他往前推就对了。 挂了电话，卡尔还是想不通，老阿姨说的这三棵树，跟亚兰特的历史有无关联。 历史跟现实交叉处，能不能踩进去一探究竟? 脑油都冒顶里了，不想了！ 遂给韦德蓝打电话，问路去了直播厅。 神话电视台一号演播厅。 他挂着谢莉尔助理给的通行卡，来来去去繁忙的工作人员，只当他是某嘉宾的打杂，没人理他。 此直播间占地接近一千平米，几乎占了一整层楼。 打通十几个会议室建成。 演播厅中间，被分离成四个古代场景。 厨房、农地、主屋、学堂。 明星穿越回古代，体验不同社会地位的生活。 不论咖位，抽签决定职业种类。 璐亦丝运气不好，抽到屠户，跟几个“男奴隶”一起在厨房劳动。 这就是老阿姨谢莉尔，之前一直不让璐亦丝上此节目的原因。 无剧本，无事先设定，无暗箱操作，无人帮...... 仅npc简单指令。 体力活要身体力行，亲自噜起袖子就是肝。 所以请的几乎是男嘉宾。 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到直播厅时，男嘉宾们擦亮无数次他们的钛合金双眼------ 惊不惊喜！变不变态！ 青春恋爱小资电视剧女王，天仙般的流量女神，下凡来当屠户。 直播厅剧组人员和嘉宾，集体起哄，一度场面热闹…… 卡尔到的时候，璐亦丝正面临第一个挑战。 她要独自解剖一头牛…… 虽然是一只小牛。 虽然小牛已经被砸晕了。 女神璐亦丝经常吃摆成一幅山水艺术画的米其林星级牛柳。 没咽气的牛，第一次见。 当然牛也是第一次见女神璐亦丝--在它即将丧命的台上。 璐亦丝穿着亚兰特老式直筒长裙。 粗布、不合体的长裙，掩盖不了她天仙气质。 为忙活方便，她用草绳扎起腰线。 玲珑有致的曲线，瞬间让打着巨大补丁的破衣服，高大上不少。 她打量着屠宰台上，各种刀具。 四方菜刀、三角刀、长条子、尖尖的钎……一共6、7把。 “摄像大哥，我要先做什么” 璐亦丝捻起一把大砍刀，问摄像师。 虽然不能寻求帮助，但镜头后的摄影师，除了给指令，还能简单分解任务步骤。 可能她拎刀的样子很赏心悦目，摄影大哥镜头发抖，说: “先……先放血，牛血要留着煮汤。” “哦……” 璐亦丝在屠宰台下，找到一个石盆。 艰难挪到小牛的头下面。 要放平时，她打死不动手的。 无奈多年敬业使然。 不上也得上。 不行也得行。 在娱乐圈，演员更是如此。 总不能因为男主们口臭草莓鼻大黄牙就不亲他吧！ 爸爸教过很多次。 做演员可以没有智商，但尊严、守约、敬业，一定要有! 璐亦丝此时状态还很迟钝很懵，直线思维让她举起刀—— 第66话，老玛丽苏土着 “嗒!” 璐亦丝一刀剁了小牛蹄。 摄影师:…… 卡尔:…… 谢莉尔:……好想剪掉这段……可惜是直播…… 全国观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观众乐疯了，收视率狂飙…… 谢莉尔一手盖住额头，出了控制台——实在没眼看。 二号场景的厨房屠宰室。 璐亦丝看着小牛蹄，问:“摄像大哥，血为什么这么少?” 摄影师:“额……脖子……不是蹄子” “哈??” 一般人类想不开，不是划拉手腕吗怎么牛它不这样的璐亦丝很怀疑摄像大哥骗她。 家家户户的电视机上，初恋女神活灵活现的惊吓表情，让观众捧腹大笑…… 女神璐亦丝从没上过，无剧本的体验生活节目。 她出演合同条件其中一条是，不下水不碰水。 宰牛什么的，没办法跟初恋国民女神璐亦丝的人设，扯上任何关系。 仙气飘飘的人设，第一次地动山摇…… 璐亦丝咬着唇，换了把长条子，锯了脖子好久，堪堪破皮。 仅造成皮外伤打击的女神非常受挫。 心里一急，双手举起四方刀，用力斩下！ 镜头在牛脖子处，打了马赛克。 但喷溅出来的牛血，还是染了她的补丁衣裙。 敬业的女神，顾不上脏，赶紧把刀丢了，嘴里念叨：“歪啦！歪啦！” 她笨拙地抓住小牛头，让血对准石盆…… 手因为太用力，微微发抖。 这时，迟钝的女神才反应过来，她杀了这只无辜的小牛…… 等牛血流尽的十几分钟内，眼眶红了…… 镜头已切换到第一场景——古代书院，学子读书的场景。 这牛是杀给大户人家读书孩子补脑的。 牛血一定要留着，给下人们做牛血汤饭。 如果牛血浪费了，几个男嘉宾跟她就没下饭菜。 摄像大哥温柔地说: “镜头切换了，下个镜头要等你装完牛血，你没事吧，要不要……” 璐亦丝摇头，眼泪不争气流出来。 死死抓住牛头。 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在不沾血的肩膀上，擦了擦痒痒的下巴——估计带了灰尘。 好久才说出一句话：“小牛死了……” 节目组人员跟卡尔，纷纷破防。 逼她做她认为残忍的事，只为取悦观众，可计算过她的心理阴影面积 摄像大哥趁镜头不在，赶紧说: “先剥皮，每个部位的都要摘下，切片就等其他男嘉宾从地里回来，让他们做就行了。” “嗯……这血流光了是吧?要甩一下吗” 摄像大哥：“……不用.....” 女神的脑回路挺清奇...... 此时，镜头走到第三场景——农地里。 种着土豆白菜茄子的“地”，泡沫塑料盆提前种好，搬来拼凑出的。 用真土盖住泡沫塑料边边，外表看起来，跟真正的土地无异。 其他“男奴隶”开心地在地里劳作打闹。 有说有笑，时不时咬一口刚挖出的番薯，或把蚯蚓塞进蹲着的人后背衣服里。 节目看点满满，广告爸爸盆满钵满。 第三场景镜头完毕。 切换回璐亦丝的镜头时，璐亦丝已手脚并用，爬上屠宰台，艰难剥牛皮。 把电视机前的观众吓到…… 众所周知，女神璐亦丝从来都是，干净清爽仙气飘飘。 此时宛如一只刚害完人的厉鬼，头发松散，碍于满手殷红，没办法解了重新扎头发。 歪着头避开遮挡眼睛的头发，厉鬼画风增添了丧尸元素。 衬托着顶级颜值，本年度最难品的明星八卦没错了...... 谢莉尔手扶着后脑勺，干脆出了控制台，去了走廊外，不敢再看。 卡尔反而觉得，这样的璐亦丝更真实、接地气。 不是高高在上，让他高攀不起的国民明星。 而是乐观的妻子……我在想p吃哦……卡尔也扶后脑勺，为自己刚才的异想天开，羞耻极了…… 这次的镜头，为了保证真实姓，璐亦丝对付小牛的镜头，一直没有切换。 好在牛很小。 璐亦丝手脚并用，满头满身大汗，咬紧银牙，终于在半个小时内，凭借感人的刀功，成功把小牛剁成一只面目全非牛…… “啊！男嘉宾们回来了！我可以让他们切片了！” 璐亦丝听到外面男嘉宾的打闹声，扔下长条子，跑出去打招呼。 摄像大哥:“你还要做菜啊……” 其他驻守厨房的三个男嘉宾，都是喜剧演员出身，外貌鬼斧神工，但情商高，有生活经验，对女神很温柔。 璐亦丝轻松不少，洗瓜切菜都有欧巴们念叨叨。 就是不肯再靠近屠宰房。 看来心里阴影面积不小。 直播顺利走了一个多小时，收视第一又稳住了！ 最后十分钟，女神璐亦丝正在做沾酱。 她用捣怵，磨碎一种叫柯芥的农作物，加盐、加萝卜叶、加腌菜…… 用小炉煮了几分钟。 璐亦丝毫无章法地搅拌，就像配置魔药的女巫般。 煮开后，璐亦丝用男嘉宾煮好的牛柳条，蘸了一大坨酱料，让摄像大哥先尝一口。 “摄像大哥你试一试，香味还可以。” “酱有点多……”摄像大哥还是很给力很敬业，居然张嘴了。 谁知吃完一口，突然向后倒去…… 主镜头一下子朝天…… 现场气氛顿时凝固。 只见副镜头里，侧身站着的璐亦丝，举着手上的魔鬼料理，定住了…… “好吃得……晕了吗”璐亦丝喃喃自语。 节目组工作人员，赶紧把摄像大哥扶起来。 确认是被柯芥呛过去的，不需急救后，大家才放心吃瓜。 男嘉宾爆发摩托车发动机一般的大笑...... 本期节目，以璐亦丝差点毒死摄像大哥落幕…… 谢莉尔打开热搜。 前20个，都是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的壮举： 震惊!女神璐亦丝录真人挑战生存节目，差点毒死摄像师。 女神璐亦丝是真脑残还是假可爱? 女神璐亦丝不为人知的一面 璐亦丝解剖小牛 璐亦丝刀工辣眼辣耳辣手机屏幕 璐亦丝哭了 璐亦丝随和接地气 璐亦丝居然会煮土豆! 别人煮饭费时间，璐亦丝煮饭费生命。 惊!璐亦丝的素人出演惊艳!圈粉！ 璐转粉 …… 谢莉尔的手机差点没拿稳——好歹节目是保住了…… 还好闺女习惯被骂，这不底下还有好几个是正面的…… 一时间，论坛、璐亦丝主页、各平台讨论，关于璐亦丝的消息铺天盖地。 骂的骂，捧的捧…… …… 圣马特奥市第一人民医院。 骨科住院部。 特蕾希探病伊薇特，一边削苹果一边看节目，笑得苹果都飞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好笑吗”伊薇特嫌弃地问。 “璐亦丝哈哈璐亦丝太好笑了！” “……苹果掉了，就不要捡起来了” “掉的捡起来我吃。” 同一个医院的vip病房。 正生啃萝卜的顶流女明星，美丽骄傲的尤兰达，半躺着，盯着电视里狼狈可爱的璐亦丝。 漫天吐槽，响彻病房： “该死！什么清纯不做作，璐亦丝这小贱人，和套路里的妖艳贱货一样好吗！” “老玛丽苏土着！” “眼药水挤出来的假眼泪！刚从偶像脑残言情剧里的悬浮创作走出的吧！” “装就一个字，你璐亦丝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演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尴尬得直接脚抠两层气派欧式洋别墅，不会演戏就隐退嫁人吧！眼一睁一闭，一瞪眼一瞎眼，就能演一部剧！” ...... 第67话，无关紧要的瓜皮 东皇大道304号，神话电视台5号化妆间。 “快！小璐璐要赶广告片场！” 神话电视台王牌化妆师汤尼老师，捏着兰花指，指导一众助理七手八脚卸妆、换衣、整理。 十分钟内，璐亦丝焕然一新，出现在卡尔面前。 水晶恨天高跟鞋，清纯的白背心、白色修身铅笔裤。 美得像传说里走出来。 卡尔贪婪看了几眼，赶紧低头。 “布莱恩先生，车里谈吧。” “嗯……” 神话电视台，神话主楼门口。 闻讯赶来的狗仔，掐着女神璐亦丝直播结束时间点，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门口的保姆车。 娱记们扛着仪器，背着备用相机，拎着录音话麦--一百多年前冲壕沟打战的兵士，也是这么个派头。 而一字排开，竖成一队长城的十几个神话蓝衣保安们，压力山大，被记者们契而不舍推搡着，如海啸里沉浮的小舟。 保安：我莫得感情。 只盼璐亦丝赶紧出来...... 突然，视力5.0的记者们，嗅到璐亦丝从神话东塔出来的痕迹。 场面顿时变成，神话蓝衣保安的工伤现场------- 前排的记者被迫发力，用身躯跟保安展开殊活搏斗，差点冲开保安的人墙。 中间的娱记见形势大好，纷纷见缝插针地挤前面的人。 后排记者最吃亏，踮脚伸长脖子，把手上的录音摄像设备往前伸.... 神话蓝衣保安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长成盾牌的模样。 还好一盘散沙的娱记人心不齐，被蓝衣保安颇有弹姓的人墙拦下。 险些被记者跑进大厅里！ 在亲妈助理莱安娜阿姨、几个保安的大力护送下，戴着大大黑超眼镜的璐亦丝，一出神话大厅旋转门，娱记们疯了般，再次冲锋！。 拍照的、狠狠往前递麦克风的、大喊璐亦丝看这边的…… 场面有点吓人。 神话蓝衣保安配合默契，人墙改变阵型，变成漏斗人墙。 无中生有，导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通道。 卡尔紧紧跟在璐亦丝后面，顺着保安凹出来的漏斗造型通道，迅速钻进保姆车里。 韦德蓝开车，安伯爸爸在副驾驶，把后面的空间，留给璐亦丝跟卡尔。 老帅哥时不时回头看卡尔。 碰到卡尔的眼神，笑笑不说话，转过头去。 岳父大人难道看出猫腻……全国十分之一人口都喜欢璐亦丝，多我一个不多吧……卡尔只有半小时时间，赶紧问话： “我们查过监控，没有安伯小姐说的黑外套男人。” “可能……我看错了。” 璐亦丝两个食指互点，眼神躲躲闪闪。 卡尔看过好多次她这个小动作――yu盖弥彰，隐瞒了什么。 “可以再具体描述一下，那个人的长相吗” “戴着黑色口罩……额看不清长相……” 女神迅速瞄了卡尔的脸一眼，食指互点的频率更快了。 “是认识的人对吧” “不是，我保证不认识他！” “那是不是……眼熟” “就……可能在哪里见过吧。” 总不能说眼睛额头跟你长一样，那我不是变态吗，逮着个人都说像你……女神低头。 “那……除了黑色口罩，发型、服饰、戴不戴眼镜，可以具体、细节描述一下吗” “额.......中分短头发，戴金丝边流苏挂耳眼镜，挺复古的，衣服有暗金纹，黑色西装，看起来挺贵的，肩膀上有个小布娃娃……” “布娃娃” “对，这么小，然后……月影香水味。” 女神比了一个8厘米的长度。 “月影很出名的香水吗” “嗯，是‘荷末诗’最近出的，产量很低，都预订到明年了，很贵，男明星们都想人手一瓶。” “安伯小姐……会画画吗” “学过素描跟油画，但画不太好。” “可以简单画一下吗” “我今晚画了，明天给你。” 女神天真地想，明天还能见到他吧…… 卡尔不能当场得到女神得素描，心想明天鉴证科的绘图早出来了。 “好……然后还有个问题，想跟您确认，为什么你在公共场合，发表过让尤兰达悄无声息消失的言论” “额……我……” 女神璐亦丝看向老帅哥。 爹地点头了，才互点食指说： “我其实……有时候会看网上的论坛，你也知道，奇奇怪怪的人，什么都有，偶然看过一个，让讨厌的人悄无声息消失的咒语之类的……我那天……就尤兰达也去了荷末诗的活动现场，她……她笑我，我有点生气，就念了咒语，然后……就说了……” 女神越说头越低，双唇扯成一条线，生怕卡尔觉得她是个恶毒女人。 “哪个论坛咒语是什么能念一遍吗” “不记得哪个论坛了，是黑粉俱乐部，不是璐黑族就是反玛丽苏，咒语……很久了，忘了，大概是，nonxixin……k……记不起来了……” “尤兰达……她怎么说你了” “她说我……其实她经常骂我，只是那次，《风声里诉说你》定下的男主是ag的，是她师兄，她硬说我是......是......” “是?是什么” “是跟导演......额，那个，还说我还妄想......想......睡......啊！就高攀她师兄!所以我特别生气!” “嗯，了解，你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 “有!” 你有没有女朋友会不会喜欢流量女星能不能谈个地下恋爱什么的……女神心馋得紧。 她跟卡尔坐得很近，后者身上的草木味道近在鼻尖。 感觉整个车里，都是奇妙的磁场。 白发白脸的禁yu男探长，呼出来的鼻息都是甜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圆珠笔，认真做笔录的神情。 璐亦丝空虚的魂魄，都快点燃了…… 她不自在地扭来扭去，缓解这令人不适的渴望。 “你说。” 卡尔以为他造成大明星女神不自在了，想着赶紧问完，不多为难她。 “我……我不是这种女人，我从来不靠潜规则，也从来不跟合作的绯闻男明星在一起过!都是娱记乱写！” 坐在璐亦丝前面，副驾驶上的老帅哥，突然低头笑。 知女莫若父。 璐亦丝的小心思，瞒不了一招分娩的爸爸。 没错，你没看错。 艾维斯跟璐亦丝出生时，安伯夫妻的超能系统在渗透最后阶段。 渗透现象会让宿主灵魂交换，糅合。 当时在谢莉尔身上的灵魂，是老帅哥。 孩子是爸爸生的！ “啊......哦，好......了解，你可以放心，调查局所有记录严格保密，所有办案人员，都立过保密令，绝对不会泄露证人或苦主半分隐私。”卡尔说。 我明明不是这意思......璐亦丝枯了...... “喝点东西。” 老帅哥从前面，递来一杯鲜榨胡萝卜汁。 顺手给了卡尔一杯。 “谢谢您。” 卡尔恭敬接过，拘谨地放在座椅扶手的饮料坑里。 “布莱恩探长......我能叫你卡尔探长吗年纪轻轻就是探长，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老帅哥貌似想助攻。 卡尔没多想，随口答：“当然，您是前辈，您叫卡尔吧，不用加探长，额......我没什么女人缘。” 以前办案也总有热心群众，特别是大妈大姨，爱打听这些，扯点无关紧要的瓜皮。 旁边喝萝卜汁的璐亦丝，突然呛了一口，捂着嘴咳得死去活来...... 老帅哥怕闺女咳死，赶紧伸来半个身子，给她拍后背。 等璐亦丝终于把那滴要命的胡萝卜汁，从鼻腔咳回咽喉，消停下来。 老帅哥又问: “还没成家吧?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不好意思，我们老人家喜欢八卦。” “额......还没，家境不是太好，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妹妹，在读研究生。” 卡尔经常遇到这种，家长里短盘问的长辈，赶紧rua起胡萝卜汁，打开喝了一口。 “调查局很忙吧，没时间处对象吧安伯家好几个姑娘，也都没嫁，改天介绍给你?” 第68话，亲生的，有话慢慢说…… “噗!咳咳咳......不好意思......咳咳咳......” 这下呛胡萝卜汁，是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苍白脸探长。 今天胡萝卜汁有问题......前面认真开车的韦德蓝如是想。 “不用太当真，我们老人家，遇到后辈，总有拉红线的冲动，还请谅解，胡萝卜汁慢慢享用。” “好......不好意思，失礼了，安伯先生，我能单独跟您谈点事吗时间您定。” “会有机会的。” 老帅哥不想跟他谈，并扔了一枚软钉子。 我现在就想谈......卡尔回去后，又得没日没夜，查第四脚印的主人，怕是没机会见老帅哥。 ...... 圣马特奥市，码拉区，长门广场。 此广场是前几年，新建的大型商业综合中心。 年轻人的天堂。 夜幕降临后，宇宙第一天团——广场舞大妈们退潮回家。 夜晚广场上，随处可见年轻嘻哈打扮的男男女女滑板、滑轮、街舞…… 偶尔运气好，能看见不出名的提琴、贝斯、吉他表演者，认真地给城市活力四射的广场，渲染上艺术的感染力…… 车到广告片场，璐亦丝跟着伟德兰，穿过零零散散的娱记包围，走到广场中心。 机器跟广告拍摄场景，参演人员等都准备好了，就等女神入境。 女神入镜后，回头搜索卡尔。 只见卡尔已下保姆车，穿过马路。 走到出租车站，正伸手拦出租车。 想打车回外景片场取警车。 亚麻外套遮住他的警徽，却掩不了通身浩然正气。 远远看去，阴柔阴柔的苍白脸，被一百多米的距离，滤去了棱角。 女神璐亦丝的恋爱脑视角，把卡尔美化成，单薄执着的少年…… 是她高中最喜欢的，白衬衫干净气质的少年没错了…… 女神的心跳声，仿佛能穿透整个小广场…… …… 话说马路对面拦车的卡sir。 感叹生活不易，猫狗叹气。 一般取口供做笔录，可直接传唤证人或苦主。 除非证人或苦主有特殊情况，比如躺在icu跟阎王爷拉锯。 再比如璐亦丝这样身份特殊的，不能三天两头，让她往局子里跑。 一来顾及公众人物身份，对她的工作生活，造成不可估量、不能恢复的影响。 二来她走哪，狗仔娱记跟到哪，办案不好太高调。 虽说取笔录原则要在局里，两人以上，录音录像。 若笔录对象是母的，必须有女同志在场。 但今天取笔录，主要是异调局，追查黑衣香水小伙子。 此精神黑衣小伙，是圆是扁、黑的白的、跟36失踪案有无关……都无法确认。 也没损害璐亦丝的合法权益。 顶多是例行问话，录音录像即可，卡尔自己上没问题，不会违反程序。 …… 璐亦丝顿在摄影前。 韦德蓝发现，安伯家的傻闺女，盯着马路对面出神。 韦蜀黍上前，在她眼前挥挥手，试图招魂。 终于回魂的璐亦丝，用仅自己听得见的声音，抱怨： “卡尔?布莱恩就不能再等半小时吗” 落寞地回头，把注意力从狗男人身上，活生生撕下来。 话说马路对面，想回局子里抗两块砖再下班的卡尔布莱恩，总拦不到出租车。 耳廓里，突然捕捉到他那平平无奇的名字。 错愕环顾四周，锁定声音来源。 仰望马路另一头。 小广场上，璐亦丝跟一队玩滑板的嘻哈少年们，正神采飞扬地旋转、跳跃、不停歇走着广告镜头。 镜头前的女神扎着马尾，换下恨天高透明水晶小细跟，脚蹬一对橙中带钻的泡沫底运动鞋。 赏心悦目，神采飞扬…… 卡尔稍留心，听了一毛钱。 想看女神是不是背后骂人了。 开挂轻而易举，声音音波还热乎着，倒回去10秒，立刻清晰无比： “卡尔?布莱恩就不能再等半小时吗” 黑人问号爬满他银灰脑袋…… 难道女神还有隐瞒 跟黑衣男子有关的，看起来的确像是，隐瞒了什么！ 比如她认识黑衣香水小伙，而且印象还不错，却说不认识。 起码心里不排斥此人。 再等30分钟吧…… 来都来了，女神颜值气质，再上个头再走吧…… 卡探长叹气…… 他在马路对面，找了十几分钟。 找到一家风评不错的小店，买了迷你汉堡跟咖啡。 回到停在广场附近保姆车边上。 韦德蓝进了片场，老帅哥留在车里等。 多好的机会啊，能问一些口供！ 叩叩敲敲车窗。 “安伯先生，我是布莱恩，请问能开一下门吗” 车窗摇下，老帅哥温润的脸，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卡尔探长怎么又回来了” 卡尔晃晃，手上飘着蓬松面包香味的盒子，说: “有几句话，想跟安伯先生说，不问问题，行吗” 岳父大人让小婿上车吧…… “咯嗡嗡……” 保姆车自动门，缓慢滑向后方。 气度不凡的老帅哥，微笑示意他上车。 “安伯先生，我在宇宙之海长大。”卡尔臀部刚挨上真皮椅子，迫不及待，直入主题。 “哦”老帅哥敛了眼皮，等卡尔继续发表。 “听艾维斯说，您去过宇宙之海，还回来了，忘了以前的事。”卡尔其实是，从老阿姨那儿听说的，但本能上，想把shi盆子扣艾维斯头上。 “嗯，那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因为他现在是超能探员，是正义的一份子，我也是，二十多年前，宇宙之海究竟发生什么事您为什么去宇宙之海，这些我们一无所知，可以……额……我说过不问问题的，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超能探员们，在调查我们家吗” “不，我们不调查任何人，我们保护公民的安全，有任何危险，我们冲在前面，调查了解事实，也是未雨绸缪，防微杜渐。” “内子谢莉尔，没跟你说吗” “夫人只是带我去看了门前的镂空大树，跟电影院前面的黄金大树，然后……夫人说她是亚兰特女神后人。” “我要跟她商量一下，以后联系你。” 好家伙！老帅哥果然有料！这顿汉堡没白买。 “先生，吃点东西吧，这个挺好吃的。” 卡尔掀开盒子。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8个浑圆精致的小汉堡，只有半拳头大。 烤得金黄酥脆的表皮，散发诱人的光芒。 所以女神在韦德蓝护驾下回宫，刚打开车门。 一阵让她决定临时改变物种的面包香味，人神共愤地飘进女神的鼻子里。 早上就吃了半边包菜。 刚才在车上喝了胡萝卜汁。 半边包菜跟胡萝卜汁，根本还能在肚子里相遇。 为了赶自家电视台的节目，连吃草资格都失去了。 刚才在广场上，跟一群五颜六色的嘻哈半大小伙小姑娘，瞎跑一通。 此时饿得两眼放光芒，还是绿光那种。 一眼就看到，座位前面支起的小食桌上，有一盒动人的小汉堡——散发着跟女神眼里绿光不同的橙金光芒。 啊！是卡路里的脚步！ 是动物蛋白+碳水化合物的欢呼！ 女神感动的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 下意识咽咽口水，才注意到令人眼馋的狗男人卡尔布莱恩也在！ 欧耶！ 喜欢的人在身边，好吃的在眼前。 非常好，又饿得产生幻觉了。 如果这一切是梦，别醒了…… 让我沉沉梦一场吧。 女神呆若木狗站在车门前，看起来特别饿。 卡尔戴着一次塑料手套，递了一个汉堡过去。 璐亦丝没伸手，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下…… 卡尔：……你不按套路出牌的…… 老帅哥：……一个汉堡600卡路里，你最好今晚去形体老师那里报到…… 韦德蓝：大家不要这样，都是亲生的，有话慢慢说…… 第69话，春江水暖爹先知 璐亦丝一口吞一个汉堡。 很难想象，嘴这么小。 居然违反人体工学原理般顺畅。 这不是……仓鼠吗…… 这不是……艾维斯表演一口吞俩饭堂鸡腿的绝技吗 你家有仓鼠基因是吧……卡尔被女神刷新认知记录，举着尴尬的手。 仓鼠女神璐亦丝咀嚼肌异常发达，三秒内囫囵吃完一个。 在她爹的“形体老师威慑”眼神照射范围内，又大逆不道地，越过卡尔，亲自伸手拿了一个。 这次好歹顾及国民初恋女神的形象，分两口吃了。 再来罐冰可乐就快落了……女神沉浸在蓬松的面包香、牛排饼的油香焦香、甜辣酱的爽…… 即使没有肥宅水，能在爸爸眼皮底下，吃美味的垃圾食品，仓鼠女神跟打胜战似的。 跟爹一起，最不好的，就是吃饭！！ 每顿饭准确计算到卡路里个位数，食物种类精确到各种微量营养素。 用心良苦，苦口良菜…… 妈虽然恐怖，却不太管她吃什么。 甚至心情完好时，还会带她噜串啤酒走起。 只不过事后，会被一家之主双双处罚.... 唯独在外人面前，爹是要脸的，断不敢说她什么。 璐亦丝避开老帅哥的镭射眼，坐到卡尔后面，问： “探长还没走吗我以为走了。” 卡尔浑然不觉，刚才这俩父女情深的交锋，答： “路过一家好吃的汉堡店，就买了一盒，韦德蓝先生开一整天车，垫垫肚子也好。” 韦德蓝：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再说你们一个个悠闲坐后面开恰，我现在要开车，怎么垫肚子静脉注射吗不走消化系统不好吧…… “韦德蓝，先送卡探长回那边取车吧。” 老帅哥看了下璐亦丝的行程。 下一个是凌晨三点，神话影视基地内景。 时间很充足。 璐亦丝能回舞蹈室练舞，排练新歌mv。 就让她在车里，跟她眼馋的人，相处一会儿吧…… 璐亦丝默默点了个赞：有个棒老爹，就是这么赞！ 顿时恢复父慈女孝模式…… 女神一路借着跟老帅哥搭话的当儿，一路偷偷瞅她爹旁边拘谨坐着的卡尔。 老帅哥时不时，还把火烧到卡尔身上，“老人家话题”有意无意，泛滥过来： “卡探长年轻有为，还不着急成家吧，我也是三十多才结的婚。” “不想耽误别人家的姑娘，婚姻大事，有点出息再考虑。” 安伯老帅比，宁是丘比特投胎的吗……怎么总绕不过这个问题，没出息的卡尔，自尊心不太好受。 “啊，对了，探长，我有东西给你！” 女神憋了好几天的大招，终于在老帅哥辅助打野下，有机会发射升空。 她从最后一排座位下，拎出一个精美的、一看就很贵的牛皮纸袋子。 散发着这个世界上最恼人的芬芳――高级香水味。 卡尔接过，打开一看。 去年双11那天，在“酷贩”上几十块钱，秒杀回来的亚麻外套，被折得像秀台待价而沽的高级货。 还包了一层薄半透明防尘纸。 为了固定这件廉价衣服不变形，洗衣店的阿姨，可谓耗费心思、呕心沥血，楞是加了四道松紧绑带…… 这什么神仙待遇！ 洗衣费跟袋子钱，能买好几件外套了！ 一坨牛粪，被雕成花的错觉。 卡尔倍感不适，手抻了抻牛皮纸袋子，挺沉。 翻开外套，发现袋子分成两层。 下面一层，居然有个软塑料盖子。 盖住5个精致的、布林布林的马卡龙！ 得！ 牛粪雕完花，还镶钻了！ “额……我都忘了这件外套，安伯小姐有心了。” “马卡龙是我做的。” “！！！” 姑娘你没事吧……你脑子烧坏啦你家有钱，也不用对陌生人这样！这不是害我吗……今晚还要睡吗我！ 卡尔根本不觉得，璐亦丝是喜欢他这个草根，才送东西。 而是上流社会的礼仪。 为彰显大方得体，手指缝里漏出点，就够草根吃一年的优越感…… “谢谢……我……你真的没必要这样，我不能收，我们有纪律，不能拿群众半分好处，否则督察院……” “卡尔，刚才我们吃了你买的汉堡，当回礼了，等价交换，督察院没话说吧” 老帅哥出马，卡尔真没话说。 车内陷入沉默，各怀心思。 这个时间，路况好多了，很快到地儿。 卡尔对老帅哥行了一个长辈礼，拎着跟他格格不入的纸袋子，下车，钻进警车，开车回了局子。 璐亦丝直到车开出老远，还瞅两眼蓝白相交的警车。 怎么看怎么顺眼。 “我知道你也该谈恋爱了，不好老打压你，但得经你母亲同意。” 叮咚！ 情窦开满枝，春江水暖爹先知…… 老帅哥这句话，翻译成人话就是—— 你爹知道你情窦开了，并不反对你，因为你妈肯定反对。 女神僵硬转身，摆出一个随时能卖萌的姿势，来缓解社死的尴尬。 亲爱的韦德蓝叔叔幸灾乐祸，通过后视镜，瞄了璐亦丝一眼，笑得像贼一样。 韦德蓝叔你的狗头能伸过来给我敲一下吗……女神嘟着嘴，不满地说： “让我妈同意，还不如让我去死。” “你妈妈很多习惯都不好，但有个最大的好，她看人准，眼光好，她要是同意，你就......” “爸，咱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吹捧好吗你就直说我妈挑了个好老公！拐弯夸你自己，好意思吗脸呢” 带刺的小棉袄上线了，并且努力转移话题中。 “闺女要谈恋爱，我脸不要了，但别怨我不提醒你，你的朋友布莱恩探长......防备，逃避，甚至抗拒你。” “反正一个月后，我的恋爱剧本就换老公了，爱防备不逃避的!”女神赌气道。 “是吗这次也像以前你喜欢托马斯、寇德、克瑞恩、杰里米、伟尔利斯、陀萨、奥菲尔、里奇、扎姆艾尔、席尔瓦、莱斯利……他们那样，很快就不喜欢吗那我就放心了。” 老帅哥知道璐亦丝很可能动了真心。 她今年27岁，不小了，姑娘家这个年龄，差不多开始想结婚了。 “翘……算你狠！我现在单方面宣布！从五秒前开始，断绝父女关系一个小时，别跟我说话!烦!” 社死女神璐亦丝，把座椅放平，翻身对着车窗，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 卡尔回到单位，先把纸袋子原封不动拎回宿舍。 一路藏藏掖掖的，生怕被认识的人看见，跟提着一个拉开保险条的地雷般。 还好平时，州警们都特别忙。 办案兼出警，双管齐下。 没人会拦路八卦。 他一直没勇气再次打开。 钛合金狗眼，断不能一天内瞎两次。 复活甲也有使用限制不是。 感情特别复杂—— 一方面，胸腔里有个小电吹风，呼呼吹着暖风…… 一方面又怂得不行，不敢多想。 假装随手把衣服丢在榻上。 貌似做贼心虚地，用毯子盖住。 以隔绝这股，跟璐亦丝身上同根共源的香水味。 可马上又掀开——闷坏了怎么办 想想还是盖住。 因为衣服闷不坏…… 至于布林布林的马卡龙，他连盖带纸袋子，扔进房间小冰箱里。 搞定！ 恋爱脑切除手术成功! 洗个澡，果断去办公室搬砖——这才是跟本人阶级相匹配的生活嘛……卡尔喃喃自语，心里有什么东西流失干涸…… 第70话，藏在迷雾里缄默的真相 伽利略州调查局，法医科。 鬼见愁奈哲尔已下班。 卡尔跟小法医亚恩索斯、老秃雷、老愤青奥凯、天之骄叔埃列司—— 四大天王加瘦小的法医，围坐在幻灯片下，一页页翻看一张张遗体照。 每张幻灯片，都在旁边标注，每具遗体的长、宽、高、重量、特征…… “去掉腐烂部分，基本上，皮下脂肪都不见了。” 小法医亚恩索斯点击鼠标，匀速过图，让四位探长，都有看清幻灯片的时间。 “莎蒂那边能确认，没有私藏。”老秃雷皱眉，道。 “鉴证科不是发现第四人的脚印吗假设存在第四共犯，这个人也太隐秘了。”埃列司评价了一句废话。 “也可能是……修车的游客，留下的脚印也不一定。”卡尔始终持保守态度。 “再看每个切口，基本跟工具对得上，致命伤也排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但一部分被害者，有死前造成的表皮伤痕和淤青，我们都列出来了，探长们请看。” “咔哒”细微的鼠标点击声。 “第一个，整齐的条划痕，模拟实验显示，刨子类工具，大绿铁盒里的园艺工具里没有的。” “第二个，烫伤，按照焦斑大小，可推断是烟头，因为在水里泡过，提取不出烟草成分了。” “第三个，点状冲击伤痕，呈喷漆态分布，没有破皮，暂时没有模拟出对应的器具。” “第四个，半月形淤青，带整齐边缘，硬物皆可造成。” “第五个，脱皮溃烂，结痂情况看来，大概一个月，可推断是褥疮，被害者受伤后无法翻身造成。” ”第六个……” …… 瘦弱的小法医一共展示了，十几个有代表的创面创伤。 然后看着这位，据说是撬开嫌犯莎蒂密实的嘴的年轻苍白探长。 似乎在等下文。 卡尔盯着幻灯片幕布思考，尾指有规律轻敲桌面，一下又一下…… 今天老愤青奥凯和天之骄子队，组员大半都轮休了。 老秃雷拿着法医跟鉴定科的新发现，亲自跟莎蒂交手一回。 他怕有遗漏，希望卡尔再审一次莎蒂。 “内脏没少是吧” 卡尔敲桌面的手指，终于停了。 “内脏也是莎蒂处理的，莎蒂说，埋在倒数第三个土洞里，我们都挖出来。” 老秃雷回忆现场，想起令他办案几十年的老狗，两天吃不下荤类的噩梦。 “内脏少了一部分，但不能准确估算，内脏组织，腐烂速度不一，还跟被害人生前进食种类有关，所以……”小法医摊手道。 “呕……嗬……” 老秃雷突然干呕，又摇摇手，示意法医继续说。 “虽然准确估不出来，但明显肠跟肝脏缺失，可能被蛇虫鼠蚁啃了。” “嗯，辛苦了，后续还有发现的话，随时保持信息畅通，异调局会继续追查的。” 卡尔暂时没什么头绪，连莎蒂都问不出，的确无从下手。 只能等法医科，慢慢消化巨大的工作量，看还有无新发现。 “卡尔，你在璐亦丝那边发现什么” 老秃雷摸着他的秃脑袋，跟卡尔走出法医科门口。 “现在还不好说，超能系统，还有很多缄默的真相，藏在迷雾里。” 卡尔从谢莉尔那里得来的情报，根本不足以拼凑出什么，只衍生出了无数问题。 这些问题不紧急。 却很重要。 但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上面有人的好处来了――天塌下来，有霍普森顶着。 四大探王姿态各异，进了鉴证科的地盘，开第二轮“新发现会议”。 不同于法医科——那里总飘着布鲁斯达血迹显现试剂的味儿。 鉴定科环境好多了，整齐干净明朗，空间大。 其实法医科和鉴定科，同属伽利略州刑侦技术科学研究所。 是本州最大、设备最齐全的刑侦技术中心。 法医科负责法医、遗传学、dna等检查勘验。 鉴证科负责痕检、照相图像、微量物证、声纹、毒物毒pin等，30多专业门类，和50多检验鉴定项目。 此科学技术中心，共有从业人员93位。 法医科57人，鉴定科36人。 除了重大疑难法医检验、勘察、物证鉴定业务外，还得下放人员到指导市级、县级刑侦技术办事处。 另外，还要抽调人手，支援周边其它州的勘察鉴定。 过往积累案件，跟数量庞大的鉴证业务，导致此次36失踪案专案组，仅抽调出9个法医，7个鉴定专警。 这16位爆肝连轴转，不分昼夜，处理几十条遗体，和斜眼男、光头汤姆所有抄家所得。 鉴定科已濒临疯狂。 每天在神经错乱，和死亡的分界线高强度开工。 兔耳朵女郎爱好者尼尔，加入异调局卡尔组之前，是高中化学老师。 虽然尼尔师德待定，但通晓化学原理，会用化学分析仪。 是百忙之中，唯一能借过来的壮丁。 卡尔跟老秃雷进来时，壮丁咸鱼尼尔，已回宿舍睡觉续命。 鉴定科最缺生化分析人才。 如果卡尔不出借尼尔，他们保不准，会以人手不够为由，拖延结果。 “总算来了，开完会我就可以下班了。” 技术专员甄妮珐，比卡尔大3岁。 此花去年，跟州局的狄尼修斯组探员结婚，逐渐发福，警服的扣子，有点勒不住本人。 “来先看脚印。” 幻灯片上，出现一对花纹清晰的脚印。 左边的鞋跟处磨掉一半，但不太影响推算。 右脚脚印，非常完整保留下来。 “这个脚印是在屋后发现的，可能当时泥土湿了水，脚印印上，干涸后比较结实，没被破坏。” “屋后那可能不是修车的游客，汤姆做的杀人缺德事，不会让修车的客人，跑到屋后的，洗手间也在洗车位旁边。”卡尔推断道。 其他三大探王点头同意。 “推算时间是几天前，但你看，脚印弓足部，花纹很清晰，鞋头也没太大损耗，鞋跟磨损缺很厉害，且内薄外厚，说明这人走路，可能有点内八字。”甄妮珐说着，放上几个对比图。 “洞窟里，没有类似脚印吗” “鞋的花纹，是很常见的男式运动鞋，就算有，也破坏得严重，有几个疑似脚印，只剩半个，无法判断。” “嗯……看洞窟墙面形成吧。” “我跟劳伦撒做模拟实验时，真的被惊呆了!” 第71话，麻辣海带 甄妮珐拿出一块，封存固定好的土块。 小波浪卷莎蒂说过，她本人到汤姆家时，洞窟已成形，并关进去几个被害人。 洞窟下面，黄澄澄的四方祭祀台，也等着她。 所以莎蒂不知洞窟由来，也不知祭祀台来龙去脉。 甄妮珐把土块表面，放到显微投影仪上，放大画面，说: “洞窟的土，没什么异常，是当地随处可见的土，为了不坍塌，边边角角用木材加固，但开挖形成的土壤表面，实在叹为观止！” 她喝了点摩卡，反手来一段长篇大论脱口秀： “表面的土，没有外力压制痕迹，颗粒跟颗粒间，保持最天然的排列； 四位请看，这是模拟实验的表面图，最像的是风力模拟，其次是磁沙； 也就是说，这个洞窟是天然形成的； 沙子要么自己动，要么地壳运动； 但从颗粒风化程度，和微生物菌群数量来看，土壤曝露在空气里，不会超过6个月； 也就是说，这个洞窟，是不可能形成的现象！” 鉴证科现在终于明白，卡尔让他们验表层形成方法。 一开始以为白脸做无用功。 甄妮珐拖到关键物证都鉴证完毕后，才做的模拟实验。 “卡尔，你的菜。” 老愤青奥凯，一脚皮球踢向卡尔。 “嗯，黄金台呢” 卡尔问，不发表多余意见，指腹轻叩桌面。 甄妮珐切换幻灯片。 投影上，清晰的玛雅四方祭祀台全貌。 “铁占80%、铝3%、黄金1%、10%是铜锌合金（黄铜），余下6%，是各种杂质。” 这个祭祀台，是尼尔亲手验的。 甄妮珐翻过好几张，不同角度图。 梯形的四方台子，顶面边长1米，底面边长1.5米，高81厘米。 “祭祀台不是实心的，底部到中间，倒扣钟状空心，所以看起来笨重，实际重量只有一半，共47公斤。”甄妮珐道。 “跟玛雅金字塔对比呢”卡尔问。 “祭祀台比例，跟金字塔相差甚大，但跟壁画里的祭祀台，不能说不同，可以说完全一样！” “年代呢” “这是最有趣的，尼尔用杂质部分的c14，做放射碳素断代法计算，再用热释光法断代法验证一遍，发现这玩意，古今结合，亚外融资。” “多久的?” “算出来的年份，有三分之一材料，是2370年前的，误差150年左右，小部分材料比如黄金，是近现代的，要不是尼尔，还真没人满足你这么细致的要求。” 甄妮珐又对人手不足、要求多的问题，来一波旁敲侧击的抱怨。 “古今结合我理解，亚外怎么融资” 天之娇叔埃列司一板一眼问。 埃列司平时，用发蜡一丝不苟打理的头发，此时没精神地耷拉在头皮上。 他的组员轮流休息，他也该休息了。 “里面有种微量元素，并不是人类所知的，或者说我们仪器不行，分析不出来，比较像陨石成分，相比其它未知元素，此未知微量元素稳定得一批，衰变到一半，被仪器抓到了。” “继续测试的话，成本会太高吗” “会，不建议继续，可能只有科芬的科学所总部，才有这个技术了，再说人力物力……” “哦，你说的半生物呢”卡尔打断她三句不离人手不足的抱怨。 “那就更厉害了！” 甄妮珐如数家珍，兴奋中带点不可思议，道： “介于原生物和真菌之间，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 有细胞壁，但表面是流动的盾鳞，红褐色，具备动物特征； 且在黑暗中再生能力很强，怕光俱热； 送到科芬大学，最顶级的生物研究所； 发现再生能力原理类似于涡虫，成熟干细胞含量多达99%； 进行再生时，未分化干细胞大量分裂，牵引分化； 在正确位置重新构建新体貌，并且新陈代谢类似水螅； 能把衰老细胞排出，理论上是永生不死的！” 科芬大学生物实验所，给出报告时，甄妮珐也惊呆了。 生物研究实验所的研究员们，如获至宝，噜起袖子就是肝。 誓要往死里折腾此不明生物，看能不能发明出点什么。 “理论上实际上呢”埃列司反问。 “实际上，它自从进了实验室，就停止再生跟新陈代谢了，我们是用细胞培养观察的。” “这小片东西，哪里发现的” 卡尔发问。 他觉得，幻灯片上，半个手指大小的皱巴巴“半生物”，看起来像腌渍海带——莫不是谁恰的麻辣海带，掉在那里，变异了 “应该是祭祀台中空底部，掉下来的，火烧过后，掉了一截在地面，被捡起来，一开始以为是纸箱灰烬，但它闪了一下，就带回来了。” “一小截你们够分吗”老愤青奥凯打趣。 “差不多用完了，这玩意儿邪乎得很，明明再生能力很强，却不再生了，可能脱离了主脑控制。” “嗯，我知道了，有什么发现，再告诉我们，这个半生物跟祭祀台，对异调局来说很重要，其它物证要是准备得差不多了，多费心研究一下这两样吧。” “卡尔，你有什么想法我觉得这是特异生物，超能犯罪者啊！”老秃雷老调重弹。 “不急，现在不好下结论。” 有想法也不能告诉你啊……难道我要说这种生物宇宙之海也没见过……卡尔对埃列司说： “探长，莎蒂在州审判结束后，异调局会派第三组过来，协助央调局押车，一定会大力配合，把她安全送到科芬。” 卡尔在异调局总部群，跟霍普森报告案件情况。 霍普森跟大师兄认为，卡尔组的超能探员们，除了小胡子泰格和伊薇特，其他人机动战力普遍偏低，遂调了开洱瓦州的三组探员押车。 下个星期一，莎蒂就要接受州法庭审判了。 莎蒂打开心结后，在看守间很安分。 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看书。 她的看管很严格，绝不跟其它羁押犯一块。 老愤青奥凯尼利亚探长、老秃雷需要问话，也不提人，直接到单间里开机就说。 异调局偃旗息鼓几天，州调查局依旧繁忙。 老秃雷的一组，被分派了玛拉区的失踪案。 进度缓慢地侦查着…… …… 开完“新发现会议”，卡尔头疼地回到异调局小会议室。 把璐亦丝的询问录音，扔给泰格。 并吩咐他跟技术部找熟手，将黑衣人的画像做出来。 卡尔便独自整理，法医科和鉴证科的新发现。 第72话，脑回路是丝绸之路 卡尔单独列出每个要点，写在便利贴上，贴到小黑板上。 贴在“36失踪案归纳总结”的外围。 密密麻麻的黑板上，照片跟便利贴的占地面积，又大了一圈： 1，黄金祭祀台，成分含外来不明物质，年代错综复杂，内里有不明半生物； 2，不明半生物，长得像麻辣海带，可怕的再生能力，长生不死的挂逼特征，怕光怕热，现不死不活； 3，不知名的低调脚印； 4，丢失的皮下组织、部分内脏； 5，死者身上，不属于作案工具的伤痕； 6，莎蒂口中的雾化黑衣男子； 7，从头到位，神秘的伊斯塔； 8，璐亦丝口中的，迷之月影香水黑衣男子。； 9，维度守门人的来历； 10，神话主楼前的蘑菇树； 11，神话电影院三棵黄金树； 12，莎蒂梦里的声音…… …… 回到最初点——根据莎蒂的说法，用玛雅后人的颅骨祭祀，可获得玛雅古典之力。 此为整件事起因，也可判为犯罪动机。 莎蒂一度被洗脑，尽忠职守，给头骨们念经。 唯物主义教育熏陶的高端学者，不知原理，不懂验证，但无奈臣服 要么是她梦里的声音，有足够的暗示力量。 卡尔圈起“莎蒂梦里声音”几个字。 究竟是哪只狗！随便跑到人家梦里撒野！ 会不会是光头汤姆 金色烟雾超能宿主，入梦催眠，一把好手。 可惜饮弹而亡，死人开不了口。 要么莎蒂是精明得满天过海的谎言高手。 卡尔又用马克笔，圈起“麻辣海带”。 不明半生物，看来就是火烧现场的原因——他们要隐藏这个东西。 麻辣海带若长在祭祀台底内腔，难道也是祭祀不可或缺条件吗 玛雅咒语、玛雅后人颅骨、黄金祭祀台，加上麻辣海带…… 卡尔乱糟糟的思绪，开始分成无数个“假如”的阵营。 他的手指，慢慢滑到“黑衣男子”的便利贴。 其它都是断线的风筝，唯独这个有突破口。 贵圈炙手可热的男香水“月影”！ 如果买的人需要预订，肯定有记录，可以从这里下手。 监控看不到这位黑衣人，说明他真不是人，也不是狗。 但璐亦丝没必要说谎。 假设璐亦丝没有产生幻觉。 此黑衣精神小伙，为什么要见璐亦丝 “垫下巴，好久不见。” “2000年。” 为什么一开始，要让璐亦丝去垫下巴！！ 难道贵圈的人，品味已经如此堪忧 “好久不见”说明黑衣小伙肯定认识璐亦丝。 璐亦丝说话躲躲藏藏，应该也算认识，为什么不肯承认 是黑衣小伙香水味太浓了……卡尔恶趣味地想。 他把黑衣小伙当成假想敌了…… 2000年嘛……黄金祭祀台！也是两千多年！！ 亚兰特女神的时代！ 老祖宗时代，刚从山顶洞走出来，就已经这么时髦，知道垫下巴 或者“垫下巴”是个暗语，接头信号之类的 实在不像，2000年不见的故人，用来打招呼的方式。 虚无缥缈的黑衣小伙，就从他开始查吧！ 卡尔的马克笔，转转悠悠，走到第四点——被害人丢失的组织。 丢失的被害者部分，难道还有他用 也是祭祀的一部分吗 …… 卡尔发散思维，在每个便签纸旁边的黑板，写下对应的问题。 感叹伊薇特不在，都没人结伴脑暴。 “叩叩叩” 泰格在门口敲敲。 小会议室有人在时，是不上锁的。 但大家习惯敲门再进来。 都知道组长，喜欢在会议室脑暴。 “艾维斯，晚上要教他什么” 泰格今晚，要带艾维斯值夜班，特来问道。 教他夹着尾巴做狗……卡尔刚才进去办公室发现，艾维斯居然偷吃了伊薇特那盒糖，心想这人洗洗干净，还能接着养吗 “我等下让你知道，他还没来吗” 卡尔看看会议室的时钟，八点多了。 他记得艾维斯，是晚上9点的夜班。 夜班有两个挡，一个9点开始，一个12点开始。 异调局一般值晚上9点的。 也就是9点值班到第二天六点。 6点再换早班交班。 州调查局和中央调查局，24小时都必须有人手。 异调局就随和多了，有时候没案子，中午安排一个到9点，其他人都补休息。 “没还来。” “估计又睡过头了，我刚好下班回宿舍，我去他房里看看。” 卡尔把会议室锁上，换下制服，交了枪，回了宿舍。 一路走一路想案情。 一到寝室，发现他房门没关！ 万恶的艾维斯，正坐在他房里的小桌子上——吃什么正香。 仔细一看，是布林布林的马卡龙…… 马卡龙 冰箱里…… 那盒“外套谢礼”！！ 璐亦丝送的马卡龙！！ “你……你在干什么！！” 卡尔飞身扑去，虎口拔食。 堪堪抢下一只完整的马卡龙。 精美的透明塑料罩子，唯美得像只鸟笼子的包装盒子。 里面也就才五颗璀璨的马卡龙！ 罩子里的小巧三层支架，上面摆一个，中间摆两个，最下层也有两个。 豪华迷你版英式下午茶的赶脚。 粉、蓝、金、绿、紫五种颜色。 对应草莓、蓝莓、芒果、青苹果、葡萄五个口味。 每只小笼包那么大，每只都镶着透明橡皮钻石糖。 马卡龙这么奢华，你怎么可以吃它！！！ 你还是人吗！ 卡尔看着手上，抢救下来的绿马卡龙，已裂了一条缝，痛心疾首质问： “不经允许，进我房里干嘛！” “我看你房门没锁……” 艾维小偷嘴里，还含着半个马卡龙，嘟嘟囔囔地找借口。 死不悔改……卡尔想噜他一拳，可忍住了—— 可能因为他是璐亦丝的哥哥。 可能因为打人，会让手上的马卡龙开裂得更厉害。 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要在宇宙之海，早被倒吊进水里了！ 多少条腿都不够断！ 最让卡尔被动的是，这厮很有可能，猜得出是璐亦丝送的..... 怎么办..... 要不要灭口? 抗出去埋了 在线等... 急...... 卡尔内心，闪过无数致命一击。 红白交加的脸，逐渐扭曲…… 第73话，空气解读能力，小于或等于零 深呼吸，平复好波浪起伏的心情后，卡尔决定先试探一下，阴晴不定地问: “好吃吗” 空气解读能力小于或等于零的艾贼，心里没点批数，答曰： “还可以，顶级的材料，就是做得太丑！不信你看，饼盖左右不平衡，做饼的模具，跟被驴踢了似的，都歪了！” 你脑子才被驴踢了……卡尔从冰箱顶的餐具篮子里，找个圆型装小菜的保鲜盒。 小心把幸存下来的浅绿浅绿马卡龙，放在小菜保鲜盒中间。 扣好，递进冰箱上面的冷冻格子里。 “你今天去‘寇斐帝宛’了吗马卡龙的盒子有他家标志。” “干嘛问?” 卡尔已经感应到，社死对他伸出双臂…… “这家顶级马卡龙店可以diy，贵圈的明星，每次拍生活观察节目，都会去那儿装批。” 艾维斯边说，边给自己冲了一杯茶，缓解马卡龙的甜腻。 !!! 来了吗 社死的脚步…… “哦……” 卡尔不敢接话，绷着脸，安静地收拾艾维斯狗贼偷吃完的现场。 “所以你一定是，买到那些手残+脑残diy客人做的马卡龙了。” “昂?”卡尔收桌子的手一顿。 “下次你要注意看，饼盖歪的，让店员给你换，里面水果黄油馅料，不过5厘米的，不能要!肯定不是点心师做的！” 虾摸情况? 这小子的脑回路，特么是丝绸之路吧…… 这就过关了 话说上次，卡尔中了金色烟雾。 梦境里的四大社死名场面，艾维斯说没看清女主。 但艾狗贼只是问了一嘴，事后没再提。 难道，他对别人的粉红八卦没兴趣? 不错!好习惯就得保持! “哦……好…我下次……会仔细看的……” 卡尔面露喜悦道。 把鸟笼子般精美绝伦马卡龙盒子，轻轻塞进纸袋里。 挂到门口。 等他转过身来。 再次倒抽一口凉气—— 这口凉气，冷得鼻翼都酥了——艾维斯这天收的，居然翻出他放在床上的外套！！ 散发着璐亦丝香水味的外套！ 这下社死无疑了吧！ 艾狗贼是璐亦丝经纪人，肯定知道女神香水什么味儿！ “放下!” 老子不把你shi打出来，就不叫卡尔摩斯……卡尔立即跨过去，劈手夺回。 “就看看而已嘛……” “不经别人同意，叫偷！” “我就看看，又不穿你的!再说，你衣服我穿不下!这几天穿你旧制服，快把我勒死了！” 怎么不直接勒死你得了……卡尔说： “若不是卧底或便衣需要，出外勤得穿制服。” 由于艾贼的制服没下来，他只能捡别人旧制服。 卡尔有一件旧的，后背防弹膜散了，平时挂在制服室的链上，当作备用。 社恐道尔顿从制服室提出来，让艾维斯穿。 纵观全组，卡尔身高，与艾维斯差距最小。 但毕竟差了15厘米，卡尔又偏瘦，艾维斯穿上卡制服，不敢大抽气——生怕把铜环皮扣蹦飞了。 衣襟处三个铜环皮扣，看似脆弱，也不知用的什么皮，坚韧无比。 作死如艾维斯，居然缕蹦不飞，实乃我辈奢侈品牌学习典范。 艾维斯头两天，穿着卡尔的制服，深刻体会了一把，英伦18世纪上流社会贵妇人的待遇——束腰勒断腰。 但又不能不穿制服。 制服有定位器，有执法监控摄像镜头。 特别是执法监控摄像头。 不仅防止探员手脚不干净、徇私枉法、公报私仇、滥用权力； 还能防止被执法对象耍赖撒泼，保护探员。 探员所有制服，均是定制款。 制服室里量身时，老裁缝一边量一边感叹——小伙子高!长得真高!得浪费不少布料。 探员系统有十几个警种，制服主体结构大同小异。 布料都差不多，区别在颜色上。 设计也各有突出，便于区分。 但异调局的制服，更耗材耗时些。 制服室的裁缝做好后，前后加防弹膜。 此物听起来高大上，其实也就是，比一般布料更柔韧，能缓冲子弹威力。 仅能提高，非静止状态下，挨子弹的存活率。 匪徒拿一般制式武器的话，该爆头还爆头。 而且跟一般防弹衣一样，挨完子弹也会痛。 所以特别行动里，探员们还是会穿防弹衣。 异调局的制服做好后，除了常规的警徽处、肩膀处、衣领角处留出地方，装定位器和执法监控仪，还必须送到宇宙之海。 由宇宙之海的装备室，加装7个铜环皮扣。 皮扣各有功能，超能探员在紧急情况下，可拿皮扣里的黑科技保命。 其实艾维斯这几天，也不全穿卡尔的捆绑旧制服。 道尔顿给他多安排了一件，铜环皮扣被消耗完的大码女装——伊薇特旧制服。 大码女装虽然不勒脖子、不掐腰，但它短啊！ 仅到肚脐眼。 显得艾维斯吊儿郎当的形骸，更不伦不类。 …… “以后不经我同意，再碰我东西的话，检举你私德不净，扣工资没有年终奖的！” 恼羞成怒的卡老师，把豆腐块般的外套藏在身后，脸一阵红一阵白。 “sorry！sorry！我不碰不碰！我看你门没关，以为你在，想找你来着，谁知道没人，冰箱里又有吃的……” 艾贼眼神特别坦荡敞亮，认错态度良好。 可惜勇于认错，死不悔改。 卡尔摸透他“我错了，下次还敢”的心态，想破脑仁儿都不明白—— 堂堂一条富二代，怎么就有小偷摸的坏习惯。 你想剁了他手吧，没这么严重。 他摸一包饼吃吃，心无芥蒂，吃得可香。 不至于让卡尔觉得这人是个小偷，而是有种，把别人当自己人的亲近感、自来熟。 叫你根本提不起，痛下剁手的念头。 最多埋汰一句“吃吧吃吧噎死你得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单蠢! “你喜欢吃，可以买点备着，别老吃别人的。” 卡尔把外套郑重收进衣柜里，扭头说道。 “你以为我没试过，但行不通！自己买的，跟吃别人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毒不死你……” “别人的东西，好吃啊！不管是什么零食，别人手上的，特别好吃!!自己买的，一点都不香！很奇怪!我也搞不懂，但就是忍不住!我吃别人的，特别幸福满足，仿佛拥有整个世界。” 第74话，铁铮铮的咸鱼 艾维斯说着，又不安分伸爪子，打算开冰箱的冷冻格子，依旧惦记幸存下来的浅绿马卡龙。 被卡尔“pia”一声拍飞他的手。 什么毛病……卡尔阴沉着脸，警告: “冰箱里其他东西你随便吃，这个马卡龙不行!” “为什么呀我都吃了4个了！让它们在肚子里团聚不好吗” “这是我的!”卡尔咬牙切齿…… “奥!对!给你留一个，留一个!” 艾维斯舔舔嘴唇，恋恋不舍看一眼冰箱。 “你该去值班了，实习期间，迟到是大忌，今晚泰格带你去训练场，下星期一特蕾希、伊薇特跟尼尔都会回来，到时候开个会。” 卡尔恨不得，眼刀子xiuxiuxiu钉透他的贼爪子。 组长眼神太劝退……艾维斯这才想起值夜班的事，瞬间无师自通，秒get敬业精神。 他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叫到：“糟!我要迟到了！” 登登登跑了…… 呼……人设保住了……卡尔如释重负。 要是让艾维斯知道，马卡龙是璐亦丝给的，指不定哪天，这煞笔跟璐亦丝吵架，单独拎出来bb…… 社死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于是长发小胡子泰格，在艾维斯迟到的边沿，收到卡组长一条杀伐果断的指令: “泰格，今天带艾维斯进训练场，全部第5级水准要求!” 泰格小胡子下，扯出一个，透明胶贴出来般的假笑，回复: “得令。” 伽利略州调查局，探员训练区。 晚上9点后，下中班的人，一般回笼睡觉，不怎么安排训练。 而值晚班的州警，要随时接警和出警，大多时候人力不充足，所以晚上进训练场的探员不多。 异调局本是独立机构。 没有必须出手的案子，值班可有可无。 也因为人少。 全国十一个小组，加起来不足50人。 按照劳动法，探员每周休息2天，标准的40小时工作时间，多了得算钱或补假。 异调局值班灵活多了。 小胡子泰格，先把艾维斯带到训练场更衣室。 领了钥匙跟牌子。 换上统一的黑背心。 弹姓良好的棉背心，穿上很舒服。 艾维斯心情大好——终于不用沤在办公室培养木耳了！ 天知道办公室多无聊！ 不能上网，不想看书，其他人暂时不带他出警。 他们一路走来，艾维斯觉得，训练场特别大! 分室内、室外两部分。 室内有健身房、各种体育器材区、靶场。 最惊艳的是，健身房那一层，带一个四方擂台。 火红的擂台跟黑皮沙袋，这不是梦寐以求的地方吗 一边看跑步机上的漂亮警花，挥汗如雨，上下扑腾。 一边展现他帅出银河系的挥拳速度，和多年打造的巧克力腹肌、三角肌、肱二头肌、背阔肌等各种能装批的部分…… 艾维斯家里别墅地下道场，想装四方擂台很久了。 但遭到恩德里跟璐亦丝，这俩塑料父女的一致反对。 反对理由很简单，擂台意味着要有沙包，配拳套。 砰砰砰声很扰眠。 再说擂台跟沙包，就像打火机和瓦斯罐，属于分分钟燃起斗意的可怕道具。 艾维斯跟老阿姨，一定天天开练。 只会让原本不和谐的家庭，火上浇油。 正在扎头发的泰格，看出艾维斯脸上跃跃yu试的装批热情。 狠狠地泼上一桶冰水: “除了靶场，女同志不用这边训练场的。” 让你看到特蕾希穿黑背心还得了……隐形的舔狗泰格，隐约升起危机感。 即使对艾维斯来说，伊薇特的零食，更有吸引力。 但同样作为，用腹肌和肱二头肌思考的男人，小胡子泰格第一次进训练场，也是抱着想看女同事穿黑背心、挥汗如雨的想法。 不同的是，泰格想看的，只有平时衣服保守得恨不得把脸包起来的特蕾希。 艾贼想观赏的，是所有母的。 泰格不得不防。 果然，艾变态失望地长吁短叹，道: “这不合理！女同志应该跟我们一起训练嘛！可以提高合作默契!师兄，我们要反对这个制度!争取跟女同志一起进步才行!” 虽然不知道，艾维斯是怎么用脖子上那个瘤想出“提高合作默契”的借口，泰格很想举双手双脚同意，却只能无奈道: “女同事体能标准不同，教导员也是军里女教官。” 言下之意，艾维斯长得丑没关系，想得挺美。 一般小的探员单位，比如市局或区派出所，都是共用运动场。 但伽利略州调查局，人员庞大，光正式探员便几千人，加上辅警、技术岗、行政岗等，共计一万来人。 训练场有能力、有条件、也有必要，男女分开。 此处不得不提，亚兰特共和联邦的警力。 联邦有33个联邦州，共计7.8亿人口。 公职系统内的警岗，正式编职位共计50万， 正职警衔在职在编约30多万。 负责治安、巡逻的骑警人数更多，达20多万。 探员是刑岗，人数8万多。 其他警种中，数量较多的是狱jing、法jing、海洋jing、森林jing、缉du、边境、涉外等只负责份内事的。 探员系统考评考核严格，每年人手缺口极大。 虽有中央调查局共同办案，但全国区区8万人，办案压力山大， 亚兰特首都科芬市，和经济中心圣马特奥市，就坐拥接近2万探员。 地方很多案子办不来的，也要移交州调查局。 州探员们，不是秃头就是脱发、不是半秃就是全秃。 为了减少殉职跟伤员，缓解探员们聪明绝顶的现象、缓解人手捉襟见肘的尴尬，最有效“节流”方法，就是每年两次体能测试，不合格的要练到合格。 泰格按下秒表。 100米跑15秒的艾维斯，明显是不合格的。 探员体能要求，有5个挡。 技术岗、行政岗基本是最低挡——100米跑16秒没问题，不会影响他们冲去饭堂打饭的效率。 一线探员、特别行动组是最高挡，100米12秒。 泰格得到卡尔的指令，必须以最高的五档标准，尽忠职守全力pua艾维斯。 “100米15秒，逛街呢” 艾维斯：…… 仰卧起坐和引体向上，艾维斯用了全力，勉强达到标准的5档。 泰格没话说。 但必须谨遵卡尔教诲，一定要pua到艾维斯耳膜地震，三观炸裂为止。 小胡子说: “姿势全错!仰卧起坐时，脚要并拢！” “引体向上，躯体绷直了！” “再来!” “动作拉拉垮垮，死了来不及埋吗” 寡言少语长发泰格，扎在后面头发，像拖了一条黑尾巴。 他语言词汇量不够，没打击艾维斯两句，就词穷了。 后者根本不痛不痒。 玩儿似的在沙池跳远，蹦达得很欢。 室外运动场晚上灯火通明。 红色塑料标准跑道上，艾维斯800米跑了2分50秒，筋疲力尽，躺在跑道上。 “爆发力和柔韧很好，体力真不行，也不懂运用肌rou力量，各部位不协调。” “师兄，我又不是专业运动员，读书的时候，运动会除了扔标枪，我哪个都是第一好嘛！” 艾维斯从跑道翻身站起，又是一条顶天立地，铁铮铮的咸鱼。 他撩起背心前摆，重重摸一把脸上的汗。 泰格幽幽地说： “听说你从小散打和格斗，来练一个?” 第75话，满足你卑微的要求 小胡子泰格，本是健身教练。 超能觉醒，缔结契约后，成了异调局的菠菜大力士。 在教导员调教下，柔术跟擒拿学了一年。 他进异调局时，成功错过大案、重案，还没迎来他的时代。 过往抓的都是毛贼，辅助州警办案，没什么机会体验搏斗的乐趣。 他想跟艾维斯切磋切磋，看看天外天的人外人。 伽利略州训练场，健身房。 擂台。 两人热身完毕。 穿上防护马甲，戴好拳套。 戴上拳套的艾维斯，跟平时吊儿郎当、坐没坐姿、站无人样的流里流气相比，专注锐利多了。 他收颌直视前方，举双拳，稍压低重心，戒备地盯着泰格。 “师兄，先说好哈，不准用超能，我还没缔结契约，不能欺负我。” “倒是你，点到为止。” 泰格戴着黑拳套，黑眼珠棕黑马尾，整个人气质金属冷酷。 他心里正模拟着，艾维斯出直拳他要挡还是抓…… 在亲妈手底下，艰难求生多年的艾维斯，打普通人跟喝凉水似的： “中间！” 艾维斯先出脚。 他右脚前垫一步，左蹬腿、飞向泰格腹部。 后者立刻弯腰防守，依然被长腿艾维斯踢中半边。 “砰。” 防护服马甲响了一声，动静不太大。 泰格快速倒退一步，站稳。 迅速提膝，竖右脚背，斜铲艾维斯小腿，试图踢开后者大长腿。 谁知艾维斯异常灵敏，立刻屈膝、曲肘、下拉，作立体防护。 随即左脚雨点般，轻巧落地借力，腾空飞起右脚，扫向泰格右脖子！ 双方脖子没戴护具，打中够喝一壶！ 艾维斯行脚到一半，卸了力道，右腿下沉，挂到泰格肩膀上，生生把后者压得单膝跪地。 “师兄！夺命腿变千斤坠！” 泰格重心变低，底盘稳了许多了，死死抱艾维斯的腿，腰背发力，前倾右转。 打算给艾维斯左抄腿，来一记别腿摔。 艾维斯虽右腿腾空，胜在下盘够稳，泰格第一时间摔不了他，失了先机，欲伸脚拌艾维斯着地的左腿。 看穿泰格计谋，艾维斯踩着前者，左腿蹬地，凌空扫向泰格头顶…… “停！”艾维斯喊道，立刻收了腿道，整个人骑在泰格脖子上，“师兄！你头还要吗刚才我那腿要是下去，你起码耳聋三个月！” 抱着艾维斯右腿的泰格，不服气地说： “再来！” 一比零！ 泰格放开艾长腿的右腿。 站起，恢复格斗戒备姿势。 你还得练十几年才能打过我好伐……艾维斯无奈说： “要不师兄，你头跟脖子护具也戴上吧……” 我怕真把你打出个好歹……艾维斯好心被当成馿肝肺，泰格右刺拳突袭而来，艾维斯轻巧躲过、转身、拳背冲泰格右脸去…… 半道卸力，稳稳停在泰格的脸一厘米处…… 泰格只觉，呼啸的拳风，带来一阵清凉——他又被艾维斯让了一杀招。 二比零。 “再来！” “师兄何苦呢……” 艾维斯勾着半边嘴角，心想接下来，老子不让招了。 打轻点，打护具，让你知道老子威武不屈。 “腰！” 艾维斯腿比嘴快，一记轻腿，猛撩泰格右腰。 “砰！” 护具吃了一记，发出抗议之响。 三比零。 “再来!” 人菜瘾大的泰格，钻了牛角尖的死胡同出不来。 他直来直往的左右直拳，毫无新意，被艾维斯前后两下，轻易躲过。 后者双掌撑地、一招扫堂旋风腿—— 泰格像被镰刀割过的麦杆，“嘭”一声横着砸到地面。 还好擂台地面，铺了道场垫子。 不然泰格将听到，世界上只有他才听得到的“咔嚓“声——头骨骨折+肩丫骨裂。 四比零。 “师兄，我被我妈打了二十多年，实战经验练出来的，你不必妄自菲薄。” “闭嘴！” 泰格站起，斗志昂扬，勾拳、直拳、刺拳一顿组合拳。 艾维斯侧身格挡、拍开、矮身躲过…… “就是打不着！” 艾维斯完全没有绝世高手的逼格，打架不忘话多。 他矮半身躲过泰格一击刺拳—— “双龙出海！” 艾维斯从头顶，同时挥出两拳。 “砰!“ 泰格防护服凹下去一块。 五比零。 其实泰格已经，本能地伸双手格挡。 可惜收效甚微，没有拦准艾维斯的拳头 他的格挡，卸不了艾维斯拳劲儿的力道，反而因为双手缺位，露个大空门。 艾维斯直起腰，反手手刀、挥出砍击对方右颈—— 又堪堪在一厘米处停下…… 令泰格屈辱的掌风，又一次洗礼脸上的小胡子。 六比零。 这已经是，艾维斯让的第三个杀招了！ “师兄，你的刺拳打得不错。” “闭嘴！再来!” 泰格被咫尺凛冽的掌风，燃起熊熊好胜心。 “师兄，这次想挨哪个部位?满足你卑微的要求！” 艾维斯嘴贱完，脚开始犯贱。 挑逗般，频频出脚撩，泰格下盘。 泰格虽孔武有力，是纯力量系超能者，力道运用，炉火纯青。 但格斗技巧和实战经验，被五年散打、十三年格斗的艾维斯甩九条街。 小胡子下盘不稳，基本靠近身搏斗拼手劲儿。 而艾维斯近身战灵活、远有长腿来袭。 几招内，便判断了双方优劣。 艾维斯打算改改打法，尽量让泰格在手上，多走几招再击杀。 既能让泰格认识到，两人差距悬殊，也不太伤自尊。 不会激起，对方千层浪般的敌意和不服。 上一个出脚这么溜的，恐怕是黄飞鸿和奥特曼吧……艾维斯觉得这个方案很赞！ 泰格被眼花缭乱的“百子千孙脚”打乱节奏。 上三路防御同时，还要避着艾维斯的脚，十分被动。 他退到擂台边缘，右直拳、左勾拳组合，声东击西，压住艾维斯嚣张的脚。 泰格的优势，除了运力有技巧，小巧玲珑，速度也不差。 还比艾维斯矮一个头，刚好长在艾维斯的空门上。 每个打出一个直拳、勾拳、刺拳，艾嚣张必须出手格挡。 艾维斯的格挡，十分游刃有余，还能抽空出一个迅猛的左直拳—— “啪!“ 泰格双手拦住，手臂发麻。 艾维斯趁机弯腰、抱对方腿，肩顶泰格腹部，行云流水，把泰格后仰摔平—— “砰！“一声，泰格后背落地，被艾维斯死死按住，制服了…… 第76话，太白拳道 “师兄!七比零啦” “少废话！再来!” 艾维斯乐于帮他开启hard模式，一上来就左摆拳打下颌! “砰!” 拳套和拳套碰撞声。 摆拳被泰格接住了。 艾维斯再开弓，转右盖肘、击头! “啪“又被泰格抓住。 艾维斯复又左肘上挑，勾向对方下巴。 这记泰格没挡住…… 艾维斯见势，没砸下手，很凶险地收了力道。 八比零！ 头和脖子不能打，护具就随便打！ 艾维斯改为右膝抬起、冲膝击腹! “砰!“ 泰格中了一下冲直击。 肚子的护具发出变形的声音。 护具第一层记忆棉，久久不能恢复原状。 九比零…… 小胡子泰格觉得丢脸极了，不死心。 咬牙一句“再来!” 便扑上去…… “砰!“ 后背被艾维斯一击“神龙摆尾“打中！ 十比零 …… “嘭!” 被艾维斯提腰、过肩摔…… n比零 …… “啪啪!” 后腰中了两腿…… n+比零 …… 短短十分钟内，空旷的健身房，“嘭嘭！啪啪啪！砰砰砰“声不绝于耳…… 拳套打在护具的“砰”声; 脚踢护具的“嘭”声; 落地扑街的“砰”声; 交响乐般，回荡在擂台上空…… …… 艾维斯喘着老气，问: “师兄，服不服！” 小胡子泰格的腰腹上的护具，已经吃了无数脚、中了无数拳。 要不是穿着护具。 要不是艾维斯专门打护具。 可能泰格往后，得揣尿袋度过余生了。 “师兄，虽然我没认真打，但起码你在我手底下，走了十几招，成绩很好了。” 艾维斯本想鼓励对方，岂料引起更大的反感。 “别说了……” 艾维斯向来是，别人让闭嘴，他却信口开河的格调，继续吹牛批： “师兄！我格斗老师是卫斯里博格特，老一辈世界格斗王，我跟他十几年了，你不用超能，肯定打不过我！” “住口……” “别说师兄你，恐怕好几个教导员，都打不过我。“ “……” 越让他闭嘴，说得越来劲儿…… 跟师兄对着肝，获得极大乐趣…… 泰格干脆自己先闭嘴。 艾装批果然消停。 “再来!“ 泰格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 契而不舍地刺拳、摆拳…… 都被艾维斯躲过。 泰格前进一步，跳起扑向艾维斯、手臂内肘一捞，夹住后者颈部。 双臂齐箍，生怕狡猾的艾维斯脱手。 用肩背，顶住艾维斯心窝，蹬膝、提臀，想弯腰把艾维斯摔出去。 后者哪肯让他得逞! 被箍脖子的艾维斯，知道泰格是冒险下狠手，对方这种必须赢一招的辣劲儿，不适宜硬碰硬。 于是艾维斯使出一招四两拨千斤，矮身顺着对方的动作，抱紧泰格的腰，一脚铲向对方重心所在的脚。 “嘭嘭!” 俩人扭在一起，双双落地。 艾维斯像八爪鱼般，挣脱对方铜拳铁臂的桎梏，翻身上马，死死按住，制服泰格。 “师兄，还来吗” 不愧是社交牛批症顶级天花板，艾维斯不知死活地挑衅。 拧直如通天定海神针的泰格，人生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当了好几年健身教练。 没人比他更熟悉力量、躯体的奥秘。 他的超能系统，是个纯力量挂。 能把世上一切作为杠杆，撬起比他本身重好几百倍的东西！ 区区放浪形骸，纪律松散的新鸟艾维斯，敢这么狂! 泰格的后腰，开始泛神光，迅速蔓延到脸上…… 他缓缓站起，沉声道: “再来。” “卧槽师兄!!不带这样!不能用超能啊！“ “少废话!再来!!” 泰格捣来一击刺拳。 拳风带着千钧势力，在手的神光图腾衬托下，宛如淡银色的火焰，“呼”一声，烧到艾维斯眼前！ 后者赶紧蹦开，躲过这只，险些让他鼻青脸肿的大拳拳。 “师兄你冷静点！” “闭嘴!” 泰格身上的图腾符咒，呈菱形网格状，“嘘嘘”铺满他全身。 艾维斯看到，对方身后，玫红的高维外星人超能系统，跟宿主一样，全身布满菱格图腾，亮光灼眼…… 每个菱格四个角，连接角扭成结点。 力量似乎从拧交的结点里，源源不断，汇聚到泰格全身…… 令人血脉贲张！ 艾维斯撒腿就跑！ 刚爬上擂台边边的粗绳子，打算越过去。 他后背就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轻而易举扯下来…… 艾维斯无奈，只好重心下沉，180度转身，双臂扛起泰格的腰，迅速把对方举过头顶，短暂蓄力，猛地扔到擂台另一边…… “砰！” 道场垫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艾维斯哭丧着脸说: “师兄你别逼我！” “闭嘴！” 泰格轻巧落地。 此时他能灵活调配所有躯体之力。 既能集中在一处，输出毁灭打击； 也能将超能力，分散到需要的部位——比如落地时，手指跟膝盖着力，大大缓冲落地伤害。 收放自如，行动有序。 这就是纯力量系超能雏形——力系拿捏王者。 力王泰格，泛着菱格神光，如猎豹般冲向艾维斯，打算以力取胜。 艾维斯见对方毫无保留、投怀送抱，懵得不行。 绕场逃跑…… 一个跟着追； 一个扭头跑。 一个是超能力纯力量系佼佼者。 一个是格斗散打二十年的逗比。 擂台上，绕边跑酷，好不热闹…… 艾维斯一路躲闪一路叫: “师兄别过来啊！” “跑什么!” “师兄不打了！” “闭嘴!再来!” “师兄我不想伤害你!” “来打!” “师兄我饿！放过我吧！” “……” 艾维斯每次想猥琐地爬出去，都被逮住，不得已出手，跟泰格对打。 但不敢拼力气。 每次都在两招内，迅速制服泰格，继续狼狈逃跑…… 如此反复循环。 最后，艾猴子选择爬上擂台柱子，不肯下来。 他俯视着，在擂台下面，想抓他去煲汤的菱格花纹神光烦人小胡子，求饶： “师兄！我不行了！没力气了！咱吃宵夜去吧！” “下来!最后一回合。” “打完就能吃宵夜吗” “刷我卡，请你吃肥肠粉。” 哇呜!！！ 肥肠粉！！ 能蹭泰格饭卡这种痴心妄想，彻底治好艾维斯低迷的血糖！ 还犹豫什么！ 老子临危不乱，对打如流！ 甩开膀子就是造! 只要不跟超能力量挂批拼力气，赢他卓卓有余！ 艾维斯蹬柱起跳，一个侧手空翻，回到擂台中央。 手掌一前一后，掌心向上，弓步半蹲。 摆出的，是亚兰特传统武术的姿势――太白拳道。 第77话，前置步骤 艾维斯还没缔结契约，无超能可用。 但对付力量型选手，另有底牌藏着。 “师兄，我外公是太白拳道集大成者，我妈学了皮毛，我学了八成，你败在我手里，不亏。” 按惯例，艾维斯要先来一个打架前置步骤——装逼。 太白拳道，类似华夏宝瑰、传统武术太极拳，但此拳道侧重打穴位。 巧力四两拨千斤。 定点一穴扭乾坤。 就是太白拳道的极奥威力。 讲究准、快、出其不意、以奇制胜。 由一千多年前，伟大的物理治疗师，保利亚斯亚兰特创立。 流传至今，一般人只在古装电视剧，或字典里看过、听过名词解释。 “来！” 泰格虎扑而上，气势如虹。 他身上的菱格神光，迅速笼罩艾维斯。 后者不慌不忙，也不伸手格挡。 以食指第二节指骨为先锋，瞄准泰格右肩窝下一寸。 就算艾维斯不用力，泰格冲上来的力道，足以点透“缷膀穴”。 “噗” 一声轻响。 艾维斯打中泰格的“缷膀穴”。 后者右手脱力，神光图腾，诡异地灭了半个肩头…… 但小胡子立刻鸡贼地提膝，对准艾维斯腹部。 “啪！” 几百斤的膝盖冲力，被艾维斯双手掌挡住。 艾维斯化劣势为招式，快速用拇指，猛戳泰格膝盖旁的“松膝穴”。 “噗！” 又是一声诡异轻微的声响。 泰格右腿麻了半边，这招膝盖顶腹，完全没成功。 为了吃肥肠粉吃到泰格破产，艾维斯决定速战速决。 他跃起到半空，左脚飞踢泰格胸口。 “砰！” 护具发出惨烈的声音。 好机会！ 泰格死死抓住艾维斯的脚，打算拖过来，按砸到地下。 后者预料到泰格有此动作。 力气肯定比不过泰格，脚是抽不回来了。 艾维斯干脆另一只脚，也踩上泰格胸口借力。 “剪刀脚！” 左腿内折、扣住泰格脖子。 艾维斯上身，一个猛子俯冲向地，双手着地。 腰腿齐发力，活生生把泰格折倒！ 两百米长腿，就像古代囚犯的头枷，死死夹着泰格脖子。 这还没完! 艾维斯不让猎物有任何逃跑机会，快准狠捉了泰格的左臂。 扭向后面，掐着手腕上“腺脉穴”。 “噗！” 第三声奇异的清响！ 泰格手臂上的菱格神光，没电了似的，全都暗下去。 动弹不得…… 泰格被彻底制服了…… 想他一介纯力量系超能力者，武夫的骄傲，却没占到任何优势。 此时泰格被压制在地板，颇有认命死心、返朴归真的觉悟。 他身上的菱格神光，灭了多处。 狼狈极了…… “师兄，该是肥肠粉的时间了吗” 艾维斯试探问。 “嗯……” 老子再也不是，异调局卡尔组的武力担当了……打脸像暴雨一样，在泰格钢铁直男的心里，砸出一个坑。 本想pua到艾维斯怀疑人生，让他收敛一下水花四溅的浪涛，谁知被打到服…… 被打到毫无招架之力！ 超能系统无用武之地！ 看来人啊，还是不能有坏心眼儿……泰格端着一碗肥肠粉，左手依然发麻发抖。 伽利略州调查局，南苑食堂。 粉面窗口的掌勺大叔，从业十余年，从未见过一次要十几碗的后生。 两个人吃 可能吗 十几碗粉，肥肠全加三倍，请问你家饕餮血统证书编号是多少 事实证明掌勺大叔还是天真了。 小胡子泰格最多吃三碗。 余下的十几碗，艾维斯承包了。 “你吃得完吗” 死小子故意宰人的吧！ “师兄，我要是能吃完，明天还刷你饭卡，打赌吗” 艾维斯呼噜噜，连吞带嗦，两碗肥肠粉进了肚子。 “不打赌，别浪费就行。” 泰格刚才低估了他的武力，被打成烂番茄，现在更不敢小觑他饭量。 这小子是真特么能吃！ 活该他长得人高马大！ 泰格一碗没吃完，艾维斯已狼吞虎咽，又解决3碗。 “饿死我啦！师兄我跟你说哈，昨晚吃了几个糖，我就没吃过东西了，哦！刚才上班前，吃了手指头大小的马卡龙，刚好塞牙缝。” 艾维斯嚼着汁浓软烂的肥肠，口齿不清。 话贼多，混着肥肠渣渣的唾沫星子，喷到处都是。 “是你牙缝大……”泰格知道卡尔为什么嫌弃艾维斯了……就挺值得嫌弃的…… “然后刚才跟你运动那几下，我感觉被淘空了!” 艾维斯连汤碗也刮干净，一滴汤都不剩。 “这话我听着……奇怪……” 泰格自认为是要脸、重名声的好男人，看看周围，确定没人听到，刚才艾煞笔一语多关的狗言狗语。 毅然决定，不再跟对方说半句话，假装不认识他。 …… 圣马特奥市，玛拉区。 这个区毗邻超经济cbd的中央区，市区商业很发达。 刚过零时。 安静的居民小区一带。 周围几个旧小区，万家灯火熄灭得差不多了。 偶尔有外卖电瓶车经过，也是往商业街走，抄近路穿过此地的。 居民楼背面，雨水排污管下的井盖，堆着过滤不去的垃圾，滋生了老鼠和流浪猫。 被偶尔经过的电瓶车车灯闪到，惊慌失措地躲进排污管里。 白鹤小区外墙，平整的混凝土大道。 “叩叩叩……” 夜归的温娜沙华度，脚步躇蹰在归家路上。 她入职大型会计师事务所实习生，不到一个月，已应酬不下5场。 场场被灌，陪/酒带笑。 23岁的温娜沙棕色长发，体态微胖，时尚精致。 化着考究的妆容，此时已糊成一团。 白衬衫荷叶边袖口，高腰a字裙。 集职业新人的朝气蓬勃，跟年轻女子的温婉美好于一身。 是大型会计师事务所的人精们，带出去应酬客户的首选。 喝喝小酒，看看姑娘，谈谈生意，多好。 温娜沙今天，也是被荤段子、咸笑话泡坏耳朵的应酬一天！ 无奈作为996、007福报成员之一，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尚不敢想。 起码熬过实习期，100万镀实习工资拿到手再说。 断不敢拒绝，应酬陪客户的上级指示—— 每串夜归的脚步声，都带一股无奈的迷茫憧憬…… 第78话，脊梁连了制冷管 白领新人温娜沙华度，还要走好几百米才到家。 路的尽头，半旧的莲花小区，才是温暖的小窝。 两房一厅，跟人合租。 包水电一个月不到40万镀。 虽离地铁公交站远，胜在环境幽静，价位适中。 很受社会底层挣扎的白领新人欢迎。 有节奏“叩叩叩“的鞋跟声，被夜里路灯光芒稀释。 不显突兀。 突然，脚边的土，好像蠕动了几下。 温娜沙酒精上头的昏沉脑袋，以为是错觉。 谁知走了几步，发现四周地面的泥土，很明显波浪翻滚两下! 拱起，又落下！ 仿佛有东西在地下游动，又像是泥土自带意识…… 温娜沙昏沉的脑子，终于知道害怕。 这条路很安全。 几个小区治安不错。 又临近大路，没什么偷盗抢劫。 大半夜的! 地面无风自动！ 诡异无比…… 这一定有鬼！ 她来不及思考，瞳孔地震，内心的恐惧，像个黑洞般，慢慢蚕食理智…… 抱紧包包，快速奔跑向前。 “叩叩叩“ 急促的鞋跟声，打在地面。 只要跑得快，身后的鬼就追不上！ 还没跑出几步。 她前边的地面，突然成片掀起! 泥土跟水泥渣子，组成一片遮天蔽日的土幕，像一片包饺子的面皮，兜头朝她扣下…… “噗!呕……呕咳咳呕呕……” 说时迟，那时快！ 千钧一发之际！ 温娜沙吐了！ 在这灵异如恶灵作怪的空荡路面。 酒精刺激胃黏膜。 跑十几米、上下颠簸、震动。 加上无限放大的内心恐惧…… 生理和心理的极度不适，让温娜沙的肠胃，再绷不住平均线。 应酬客户吃下去的海鲜、排骨、生菜、被劝进去的酒水…… 全都化成棕褐汤糊状，瀑布一般喷涌而出…… “噗……咳咳呕……” 她吐得两眼发黑，呼吸不畅。 仿佛肺里最后一点空气，都被翻个面，呕出来…… 刚吐完一个浪潮，倒吸了口气，下一个恶心的抽搐，就翻腾赶上…… 一连吐了五、六个回合，时尚的姑娘，才死气沉沉地摊坐在地。 顾不上呕吐物沾满包包、鞋、衣服…… 呕吐，让她失去五感六觉。 稍微缓过劲儿来，恐惧才回潮。 猛地想起，刚才兜头扑面而来的泥土沙幕！ 惊魂不定地看看四周。 昏黄路灯下。 她脚边、四周围，全是一块块的沙土水泥堆！ 刚才凶猛如怪物般，向她冲来的沙土阵，此时像死物一般，静静躺在她周围……混合着呕吐物…… 温娜沙两股战战，全身发抖。 脊梁骨里，仿佛连了一个制冷管，寒气让她整个身躯僵硬颤抖。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猛地站起！ 确定四周，再无诡异的沙土阵袭击她。 只有一滩，被呕吐物糊成一团团的土块水泥渣子堆…… 温娜沙顾不上腹部和胃灼烧的不适，狼狈连滚带爬，摸着墙，跑向尽头的莲花小区…… 途中被墙蹭破袖子、头发黏在脖子上、跑掉一只鞋也没知觉，一蹬一跳落荒而逃。 瞳孔因为惊恐，细成针尖…… 想哭不敢出声。 一边跑，还频频回头，看那堆呕吐物+泥堆土块。 确定那堆东西不再动后，爆发无限潜力，拔腿飞奔回家。 小区保安亭形同虚设，里面黑漆漆没有人。 小区路灯还坏了几个，公共院子里，停着一大片电瓶车自行车，在黑暗里连成一块立体阴影…… 回到有生活气息的小区，人味并没有冲散她的恐惧。 终于跑回3栋206的家。 温娜沙插上门，挪来沙发，顶着门。 再关上阳台的窗 也没能给她安全感。 她用汗湿污渍的手，毫无知觉地，从包里摸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嘟……嘟……你好，玛拉区峰岗派出所。”电话里传来令人心安的男人声。 “救命!!!啊救命啊！!!!“ 温娜沙熬过两声漫长的嘟嘟声，迫不及待喊救命。 “小姐请冷静，告诉我们，你发生什么事！“ “有!有鬼!不!有怪物!!我不知道是什么!!地面会动!地下的土!!土会自己动?要袭击我!” 温娜沙这段表达，可圈可点。 在醉酒、狂吐、奔跑后，还能直击重点，逻辑清晰，实属不易。 但在接警辅警听来，纯属逗人玩儿。 只要不是正在遭受生命威胁，一切好办……接线辅警放下心来。 “小姐，请问你叫什么” 接线辅警阳刚有力的嗓音，让温娜沙急促的呼吸，平静了不少，她委屈地说： “我叫……我叫温娜沙华度。” “世上没有鬼的，请相信科学。“ “真的!!地面会动!我不骗你!地面的土掀起来，朝我扑过来!!!我吐了，跑回家了！“ “小姐喝酒了吗” “应酬喝了不少，但我酒量很好!没醉!!真的看见了！不是幻觉!不信你们调监控看!!我现在很怕呜呜呜……“ “温娜沙小姐，你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吗家人朋友在身边吗“ “就我自己!我在家，我很怕！我舍友不在，我怕那些会动的土，又来袭击我！“ “温娜沙小姐，你的住址给我们一下，会有同事过去看，我们马上到，请不要走动或离开，我们会先打电话，再按门铃。” 接线辅警很有经验，猜测是高空建筑物土块掉落，造成喝酒姑娘的错觉。 也有可能，此姑娘神经错乱，或醉不省人事。 但为以防万一，让附近巡逻的骑警过去看看，确认一下独身姑娘的安全。 “莲花小区，3栋206，但会动的土，是在白鹤小区旁边那条路，袭击我的！我从那儿跑回来的！“ 温娜沙得知正义的叔叔要来，镇定多了。 “好的，我们会一并查看，现在要挂了电话，到了给你打电话，好吗“ “好……我等您们，我真的很怕呜呜呜。“ “别怕，我们很快过去，需要一直跟你保持通话吗” 不是很忙的时候，接线辅警可以换条线，跟报案人在线连接。 “不，不用，万一有其他人紧急报警电话呢，我先挂断。” 温娜沙受过高等教育，不至于自私到，占用公共资源良久。 接线挂断电话后，呼吸平稳了些。 她觉得口渴舌燥，从房里出来，到客厅倒水。 吨吨吨喝了整杯凉水，才感觉好受点。 “啪嘶啦---啪嘶啦-----“ 突然，从另一个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响动声…… 第79话，铁面有私 温娜沙的舍友，同样职场新鸟一枚的妹纸，每周五到下周一都不在——回家。 温娜沙家较远，一个月回一次。 舍友房门开着，灯暗着。 应该是回家了，人肯定不在。 奇怪的声音，究竟哪儿来的 究竟是什么声音 “啪嘶啦---啪嘶啦-----” 响动声又传来。 温娜沙心头，落下去的大石，又提到嗓子眼…… 这时，客厅的灯，不识好歹地闪了一下——灯管有些年头，平时偶尔会闪。 但在这诡异的夜里，只会给她心里的恐惧加注码。 温娜沙再一次，寒气涌上头顶…… 脚汗手汗齐齐冒。 “奥利薇亚?” 她试着喊舍友的名字。 “啪嘶啦---啪嘶啦-----” 回应她的，依旧是轻微的响动。 像是什么细小的颗粒，轻轻撞在玻璃上…… 温娜沙赶紧回头，看身后。 确认后面没东西。 她后背贴着墙，拎起饮水机旁，平时切菜切果的刀。 惶恐地扫视周围，仿佛空气里，会有可怕的东西，突然跳出来。 平时胆子不小。 今晚的确吓破胆了。 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 刚才警员都说没有鬼，那一定是人搞的鬼！ 温娜沙此时，酒清醒了大半，理智终于知道回家。 “啪嘶啦---啪嘶啦-----” 有规律的响动，还在继续…… 她一点一点顺着墙，挪到舍友房门边。 伸头进去张望—— 舍友没关窗。 窗帘的流苏，被风吹起。 一下一下，甩在玻璃上。 发出“啪嘶啦---啪嘶啦-----”的声音。 温娜沙呼出一口气，伸手，“咔”一声按亮门里侧的灯。 房间透亮，她胆子壮了不少。 径直走到窗边，伸手关窗…… …… 伽利略州调查局 清晨六点。 异调局办公区。 艾维斯半边脸压着键盘，再次流下熟睡的口水。 鼠标旁边，倒扣着一个精美的巧克力纸盒。 浅浅的空盒子，还沾着生巧克力粉。 散发绵滑悠然的巧克力豆香气。 他和泰格吃完宵夜，回到办公室后，泰格突然被值班的指挥员喊走。 一去不回。 艾维斯实在无聊。 茶水间冰箱里，翻出半盒生巧克力。 此人间美味，差点就被他错过。 用白色塑料泡沫小箱子，封得紧紧，仿佛生化炸弹。 他用小刀划开封胶片，里面还有泡泡塑料防震膜。 要不是艾维斯闻到，这股浓郁诱人的巧克力味，半盒救他于无聊苦海的巧克力，就失之交臂了。 他拎出来掂了掂，还剩半盒。 打开浅浅的四方纸盖子，小熊模样的生巧克力，做得栩栩如生。 捏起一块，丢进嘴里。 啊 一秒衔接，吃播界的入口即化…… 是顶级原产地工厂，做出来的生巧克力没错了！ 艾维斯喜滋滋地抱回座位。 一边玩手机一边啖。 还不忘泡杯玄米茶。 玄米茶配巧克力。 爽! 调查局所有电脑，都不能上网。 艾维斯刚打开网页，系统就提醒“请联系您的行政管理部门”。 仅开放办公区的公用电脑，可以链接外网查资料。 整个州局，有权限连接外网的帐号不多。 卡尔跟十几个探长，还有高层管理者们。 领导们可通过电脑vdi页面，在it部门监控程序陪跑下，访问外部网页。 系统的outlook邮件系统，外部邮件可收，绝对发不出去，只能给系统内部同事们发邮件。 电脑屏幕，更是严禁拍照，贴了干扰拍照的“非正式对抗姓补丁“，一拍都是糊的。 长夜漫漫，泰格又不带他出警。 他也不好溜去办事大厅，观赏辅警们值班接警。 闷在办公室，吃完巧克力，玩了会儿手机，就睡着了。 …… 卡尔苍白的脸，还蒙着一层睡意，被泰格的电话叫醒。 到办公室时，艾维斯还在睡。 泰格扔给他看的书，堆在脚边踩着玩。 卡尔皱眉…… 新仇+旧恨的怨气，计上心头。 轻手轻脚，从抽屉里摸出一副深色太阳眼镜，挂到艾维斯眼前。 再从尼尔桌面，顺走电子打火机。 “咔嚓“一声轻响。 点着打火机。 搁在艾维斯眼前，来来回回。 对着熟睡的艾贼耳朵眼儿，大喊一声: “着火啦！！” “额……” 艾贼好看的双眼皮，睁开一条缝隙。 看到昏沉的视野里，几簇跳动的火苗，吓得一蹦老高： “呜哇！！！！着火啦！着火啦！！救命!救火！“ 从他的卡座，蹦到阳台。 又蹦到茶水间，打开水龙头，又蹦回来。 “火!火呢！！火在哪里!报警!不对!这里是警局！啊！消防局！” 卡尔欣赏着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很惊慌的艾维斯，颇有大仇得报的成就感。 可能只有单蠢如艾维斯，才能达到此番捉弄效果。 不错不错！ “你睡挺香的嘛，别蹦了，没着火。” 报了昨天马卡龙之仇，卡尔心情舒畅，暖风拂面。 “火……没火没着火啊” 艾维斯懵得一批，感觉肾上xian素都白分泌了。 “逗你玩的，你下班吧，接下来两天，你排了休息，书拿回去看。” “不带你这样的!你怎么能开着火的玩笑呢” 艾维斯坐回座位，拍案质问。 “我错了，下次还敢。” 卡尔风轻云淡地气他。 “……” 艾维斯隐约觉得，肯定哪里得罪白脸了。 卡尔这是积了怨气。 可想爆他的狗脑袋，艾维斯都想不出，究竟哪里得罪铁面有私的卡老板。 唯一一个有点苗头的，可能就是昨晚…… 对! 昨晚泰格给他一沓书，说卡尔让学习并全书背诵。 “还不滚回去休息?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字?看书!还是你想加班?跟我去现场” 卡尔被艾维斯盯着，倍感不适。 “你是不是因为，泰格给我的书，我没看，所以生气了” 艾维斯心里没点批数，马卡龙消化完就不记得了——一天天偷吃那么多东西，哪能一样样记得! 我去你奶奶的小熊饼干哦！马卡龙喂狗了……卡尔真想用螺丝刀撬开他脑子，看看里面线路接驳，是不是纵横交错，没一根顺畅的。 但他喜闻乐见，得亏艾煞笔没有深究马卡龙来源，接过话茬儿，说： “今年公职考，国试时间过了，你准备明年的吧，现在开始必须看书！“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免考入职吗“ “我之前说的是，不合格也没关系，没说过免考！需要给你听录音吗” “啊?那就是说……我还是得考试!!!” 艾维斯大吃一惊，赶紧抱紧脆弱、脑残、饭量大的自己。 第80话，心中浓墨重彩的火焰 “对，异调局可先入职，后考试，明年你不但要参加国试统一笔试，还要参加面试，当然成绩留档用的，不作参考评判标准” “你……你……居然……居然没强调清楚，后续要补考试呜呜呜我从小就恨读书!!” 艾维斯哭丧着脸，咬着拳头，幽怨控诉。 “体能测试跟心理测试，你准备好后，今年可以先考，这两样的考官，都是州局的教导员，应该没问题。” “我不要!!我不要考笔试!!我不要考公职考试!” 艾哈士奇摇头晃脑。 “没让你考合格!!但你不能交白卷！” “那我把答题卡涂满，就不想看这些书！!” 艾维斯指着地下那堆，即将吞噬他脑细胞的人类进步阶梯。 “国试的书只有几本，其他书，都是你办案时，要用到的理论知识，上面很多案例分析。” 卡尔转身冲了杯咖啡。 艾维斯最喜欢的脚丫子味，扑鼻而来。 “我是真学不下啊……” “那你就在异调局呆不下！” 卡尔一口两口，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从抽屉底下保险箱里，拿出一个没拆封的聚能晶，放进制服口袋，继续说： “不管什么职业，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理论知识，能帮你打好基础，理论跟实践相结合，才能最大限度，避免办错案，你以为，办案是靠装逼耍帅吗错案冤案，会害别人一辈子，害了一个家庭，而破不了案，那又要你何用!” “我……没想这么多，就……纯粹讨厌学习而已……” “从犯罪心理学开始看吧，那个挺有趣的。” 卡尔丢下一句话，出去了。 “你去现场吗”艾维斯叫住他。 “凌晨接到报案，有异常案情，我去换泰格下班。” 卡尔回头说。 “我不用去吗” “你下班吧，不算急案，需要用你的话，会给你电话的，明天后天安排你休息，这两天，你好好考虑妥当，加入异调局，你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艾维斯很少，会正视这个问题。 答案很简单——快乐、随心、开心的人。 过去27年，心无旁骛过来了。 除了脑残沙雕，没什么大问题啊！ 除了璐亦丝跟老阿姨比较闹心外，还真没对人生，扒皮抽筋、一字摆开思考过。 以前的他，对人间疾苦，感知度很低。 斜眼男死在他面前； 洞窟里的骨块头颅，散在他面前； 几十号探员探长，中了金色烟雾，危在旦夕； 璐亦丝差点被光头汤姆，打成白痴…… …… 这短短的几天，他从一个看不见、听不见的富二代，开始审视社会。 以前，他的藩篱是什么 是什么，困住了他的视听? 他为什么不能像卡尔布莱恩一样，轻易洞察人姓背后的阴影和裂缝 他立在原地，看着卡尔背影，消失在拐角。 总把装批的背影留给他…… 卡尔布莱恩明明比艾维斯小一岁。 他怎么可以这么通透? 难道他撑开了他的人生，看清里面的沟壑? 以前的艾维斯，只知道快乐的展现方式。 现在则会，认真拷问快乐的来源与去处。 现在他心底，有一股浓墨重彩的火焰。 这股无名之火，是怎么形成燎原之势的? 又是怎么掀起，令人为之癫狂的破格冲劲儿的 想不明白…… “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艾维斯问自己。 想成为一个，不能用简单标签，一言弊之的人。 想成为一个，做着喜欢不会厌烦的工作、交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还顺便赚到钞票的人。 若不留在异调局，还能干什么 这里多好啊！ 伊薇特就像零食聚宝盆。 总能发现她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极大满足了，艾维斯“家饼不如野饼香“的怪癖。 他在神话当经纪人时，办公室那些人，吃食都藏紧紧的，根本难以得手好伐！ 离开这里，哪里还有伊薇特这样的宝藏女孩! 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还没带他去酒吧呢…… 他还没打听到，道尔顿超能力是什么…… 小胡子泰格，还暗戳戳较劲儿，要打赢艾维斯…… 特蕾希那么憨，要是把她眼镜藏起来，一定很好玩…… 还有雷蒙德的秃顶，什么时候能看到他秃囫囵了…… …… 还有卡尔布莱恩…… 点灯人。 为他照亮一条，从未涉足的野路。 风景才展示了一丢丢，让他好奇不已，迫不及待深走下去的野路…… 就这么放弃 那多可惜! 回去神话电视台，又得看那对母女的脸色。 还不如，去天桥底下贴膜…… 艾维斯瞬间发现。 在异调局的快乐，让他迷途不知返。 即使熬夜爆肝办案，也只是身累心不累。 要知道他以前，不管限量版的乐高多诱人，最多熬一个晚上。 不管新出的ai5d游戏机多香，最多玩一个星期就腻。 但跟着卡尔办案不一样…… 他凭着一口气，誓要周旋到底的韧劲儿。 从未有过…… 短短一个星期，艾维斯发现，他离不开这里。 一语分离。 仅余留恋。 万分不舍。 不舍众人。 不舍案事。 艾维斯呆愣地，从脚底下，抽出《犯罪心理学》。 夹在胳膊底下，心事重重，回了宿舍…… …… 圣马特奥市，玛拉区。 峰岗路，莲花小区，3栋。 警戒线封了整栋大楼。 小区公共院子，停着两辆骑警摩托车、三辆警车。 架势有点吓人。 住在3栋所有住客，被一一盘问过，才能出门。 其他栋早起晨练的老人们，围在明黄警戒线外，好奇打听、低声讨论、大胆猜测…… 卡尔布莱恩苍白的脸上，已褪去睡意，换上锐利阴柔的面具。 沉着脸，越过明黄警戒线。 木讷围观的老人和闲散人士，感觉这个年轻探员咻咻冒冷气。 卡尔习惯，进去现场前，细细打量现场周围。 挺旧的小区。 四面环楼，中间是公共大院子。 仅留一个豁口供出入。 公共大院子成了公共停车场，电动车和自行车居多。 只有1栋的楼脚处，停着两辆半旧的小轿车。 每栋楼8层高。 法律规定，超过8层，必须安装电梯。 估计为规避，节省电梯支出，只建到8层。 莲花小区没有绿化，也不设专用消防通道。 十多年前，商业商品楼雨后春笋般大肆冒头。 当时，小区规划相关法律法规不健全，附近这一片，全是这样的小区——四面筒子楼，中间共用大院子，一个豁口出入。 省地省钱。 房子便宜，租金不高。 很受刚出社会的小年轻青睐。 莲花小区离地铁1200多米，比其他附近小区的租金便宜。 所以租客很多，几乎没有空房子。 卡尔没看出什么反常之处，阴沉着脸，走进楼道里…… 第81话，现场勘察笔录 案发现场，莲花小区，3栋206房。 卡尔来时，车里跟泰格简单通过电话。 死者女，叫温娜沙华度。 克利科特国际会计师事务所实习生。 下地铁回家路上，走到半路，声称被地面泥土袭击。 回家后报警。 出警后，发现被害者手机不接，叫门不开。 以为是恶作剧，出警的骑警，绕到楼后。 发现其中间房，亮着灯。 再打温娜沙电话，响声从此房间传来，却一直没人接。 骑警对着窗户喊几声，毫无反应。 用强聚光手电筒照射。 赫然发现，窗帘流苏上，仿佛正滴落血迹。 于是决定请求支援，呼叫总部。 请来专门技术人员，撬门而入。 发现温娜沙刚死去不久。 惨死在舍友房间窗下。 屋内、房内均无侵入痕迹（排除技术人员撬门） 法医和痕检技术员，正在州警珀罗迪汉弥尔顿的主持指挥下，勘察现场。 卡尔走进206。 主侦珀罗迪汉弥尔顿举举手，算是打过招呼。 两室一厅的房子，才50多平米。 家具和行李占了大半。 再挤进7个探员探长、两个法医、一个鉴证、一个骑警，原本不宽敞的房子，显得拥挤不堪。 卡尔戴上头套、手套、脚套。 进案发现场的房间，找到熬通宵的泰格。 小胡子泰格不见疲倦，正在做现场勘察笔录、拍照、绘图。 真正出现在侦查案卷主卷的，是主侦的州警现场勘察笔录。 但异调局既然参与办案，就另做一份笔录，另行保管。 异调局的笔录内容，可跟州警的现场勘察笔录一样，也可以另有侧重细节。 现场照相跟现场绘图，也可以事后复制粘帖州警的，但卡尔一般要求，能另做一份就自己动手。 异调局每个人，都必须独当一面，成长为真正的刑警。 超能外星高维系统，不一定一辈子跟着。 哪天要是执行任务被打散，或因不可抗力消亡。 例如凌空踏步超能的伊薇特，陪伴多年的“伙伴”突然走了，不得不离开女子特种部队，颓废良久，直到加入异调局。 变成普通人的超能特警们，总不能没有糊口的手艺。 所以卡尔组所有探员，都以州警标准来要求。 卡尔先看了一圈直接现场，再看泰格的笔录: 《温娜沙华度被杀案现场勘查笔录》 开始时间:通历1021年9月5日，凌晨1点30分 勘察地点:莲花小区3栋206房，两室一厅、前走廊。 参加人信息： 1，珀罗迪汉弥尔顿，主侦探长 单位：伽利略州调查局14组 职务：副组长，5级公职 2，克劳德罗沙 单位：伽利略州调查局14组 职务：组员，7级公职 3，辛图特拉尔森 单位：伽利略州调查局14组 职务：组员，9级公职 4，库里巴泽尔 单位：伽利略州调查局14组 职务：组员，9级公职 5，乔西巴纳芬特纳 单位：伽利略州调查局14组 职务：组员，9级公职 6，泰格法乌那 单位：司法部特异调查局卡尔组 职务：组员，9级公职 7，卡尔布莱恩 单位：司法部特异调查局卡尔组 职务：组长，7级公职 职称：局长 8，梅素诺卡尼 单位：伽利略州，圣马特奥市玛拉区刑侦队 职务：法医，7级公职 9，安德鲁奥多 单位：伽利略州，圣马特奥市玛拉区刑侦队 职务：法医，8级公职 10，扎克哈苏特曼 单位：伽利略州，圣马特奥市玛拉区刑侦队 职务：鉴定技术员，8级公职 报案时间:通历1021年9月8日，凌晨0点50分。 报案人信息:圣马特奥市，玛拉区，骑警队21小分队警员，比图利堪特塞思。 被害人姓名:温娜沙华度 被害人住址:圣马特奥市，玛拉区，峰岗路304号，莲花小区3栋206房 被害人单位:克利科特国际会计师事务所，实习生 勘察过程及结论: 8日0时7分被害人报警，称被地面泥土袭击，骑警赶到，未接电话、未开门，技术手段入门后，发现死在东向房间窗下，死因待定，现场已作保护，请求派员勘查现场。 接报后，于1时30分赶到现场，并开始现场勘查，勘查时，该小区保安瑞恩埃斯科巴，和物业赫罗皮亚扎为现场勘查见证人。 现场勘查从1点30分开始，当天晴，微风，在30瓦led白炽灯光管下进行。 第一现场:玛拉区，莲花小区，3栋206房，东向里屋。 206房，在楼层结构中为前走廊、后巷道，楼上306、楼下106、左205、右207。 小区为四方小区，围中间公共大院子，无电梯，走廊两边步梯。 案发现场里屋朝东，门窗皆敞开，床对窗户，床头有一人高衣柜； 现场无搏斗痕迹，窗帘、窗帘流苏喷谢状血迹，扯烂大半； 窄面菜刀一把，掉离被害人30厘米处，刀上无血迹； 被害人女，23岁，头朝窗口、离墙70厘米、倒扣躺、白衬衫、高腰裙、丝袜、拖鞋。 咽喉遭破坏，伤口直达后脑勺、下达内脏，颅骨缺失。 大腿、手臂真皮组织一线划开，外翻； 全身xue斑模糊，上衣、裙子均沾满血桨，未凝固。 尸体周围，滴落状血迹共7处； 窗下墙壁部分，喷谢点状血迹3处； 门窗无侵入痕迹 钱财无丢失； 窗棂、桌沿、天花板、桌子腿、地板、窗台、窗帘等有浅细血线，窗台边的血线消失在边缘。 第二现场:峰岗路307号，白鹤小区和现代小区楼墙间，平整混凝土大路，宽3点7米，南北通（此处空白，还未勘察） 询问记录：（此处，泰格只记录了骑警比图利堪特塞思的询问，其他住客、关系人等询问，等州局排查完后补全。） 结束时间: 指挥人：珀罗迪汉弥尔顿 勘查人：梅素诺卡尼、安德鲁奥多、扎克哈苏特曼 见证人：瑞恩埃斯科巴、赫罗皮亚扎 记录人：泰格法乌那 …… 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州警驻玛拉区的探员。 到达现场后，认为事态严重，立刻上报州局。 伽利略州值班指挥员，听说有泥土袭击的灵异情节，还少了颅骨、皮下脂肪后，立刻把泰格拉来。 这下异调局跑不掉了吧！ 第82话，代入感，同理心 泰格接了任务，第一时间，通知熟睡中的卡尔。 卡尔让他先办着，等早上再过来。 不是卡尔不敬业。 而是现场被踩得差不多了。 气味、声音早到几个小时，跟晚到几个小时，没什么区别了。 再说晚点来，还能等法医和痕检结果。 他才睡了三个多小时，不想一边办案一边流鼻血。 泰格也该独自在现场，跟着其他州警锻炼了。 卡尔很放心，多睡了几个小时。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客厅里，主侦的珀罗迪汉弥尔顿，正在询问小骑警。 这位发现死者的年轻高大骑警，刚进骑警队不满一年，稍显生涩紧张。 一五一十交代整个过程。 客厅没有异常。 被害者躺着的房间里，人有点多，卡尔不想挤进去妨碍法医大展身手。 只看了一眼，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便退出去，走进被害者就寝的房间。 小小的房间，还残留着主人的生活气息。 温娜莎死在隔壁舍友的房间，她闺房，还没来得及勘察。 米白的床被，干净整洁。 进门后衣柜在左，梳妆台在右。 窗台上，还有个小小的仙人掌盆栽。 梳妆台很旧了，落地脚贴着“大型垃圾回收”的政府贴纸。 亚兰特共和联邦的市区，一般长、宽、高加起来超过三米的家具、家电丢弃时，要到居民中心买指定的“大型垃圾回收”贴纸。 贴上标签，堆在垃圾站，才会有专人处理。 若合法遗弃的家具、家电，被路过的人看上，也可以带走继续用。 新主人若没撕大型垃圾贴纸，再扔时，就不用买贴纸了。 卡尔小时候，就带着更小的阿莉森，在市区的居民垃圾站，捡过小凳子、小桌子、小家具。 还搬回过，很多大型必需家具，比如弹簧床垫子…… 看来，死者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姑娘…… 梳妆台两边，各一堆书，都是会计专业书籍。 中间是护肤品、化妆品、梳子、烫发夹…… 跟每个初出社会的时尚姑娘一样，有她自己扮靓心得。 一边学习提高自我，一边淹没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堪堪喘息…… 台灯旁边，有两个a32尺寸相框。 一个是死者的单独毕业照。 一个是死者跟父母合影。 合影上，她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捧着一束花，一家三口，笑得很和满…… 床上放着死者的包包，里面的东西，除了手机，原封不动。 不是劫财，不为红粉。 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努力生活的姑娘！ 闭眼，集中，聆听。 温娜莎死前的生息―― 惊慌失措的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用发抖的声音，打电话报警。 报警内容没什么好听，跟接警中心录音一致。 卡尔大概能猜到，凶手是什么东西。 颅骨、皮下脂肪丢失。 泥土袭击。 光头汤姆家，一直没浮出水面的，地下洞窟的制造者…… 哀悼，沉默，睁眼。 他盯着天花板的旧墙纸，吸进去一大口空气： 书页霉味； 护肤品、化妆品香料味； 被子、床单洗衣剂味； 除湿剂味； 柜子、床架、梳妆台木材味； 淡淡的汽油挥发味…… 卡尔猛睁眼！ 汽油味！ 玛雅血脉标志！ 居然还真有！ 这一卦王八蛋！从事非法迷信活动！ 卡尔循着，淡得若有若无的汽油味，凑到窗台。 戴手套的五指，轻轻握住窗台上的小盆栽。 举高，侧头，仰望。 盆栽底下，涂着一个模糊的玛雅表情包！ 虽然卡尔不知是什么字，但不影响玛雅文字那怪异、鬼画符般的画风。 卡尔在死者闺房逗留了一会儿。 确认再无重要线索，出了死者的房间。 这个房间，让他心里负担有点大——代入感。 死者温娜莎23岁，圣马特奥大学管理学院，会计学专业。 名校本科毕业，出来社会工作。 跟阿莉森同龄，是个爱学习的好姑娘。 卡尔总忍不住同理心泛滥，总把阿莉森代入角色。 恨不得把凶手片成火锅羊卷片！ 想起阿莉森，卡尔又突然记起，今天周六。 阿莉森说上午要来局子里看他。 顺便检查，有没有隐瞒伤势。 卡尔低头，看了一眼小腿，被火燎成烧猪皮那片，已经结痂了。 有恃无恐。 出来客厅，主侦探长珀罗迪汉弥尔顿，已放过小骑警，跟法医说着话。 他看见卡尔出来，说： “布莱恩探长，这边差不多了，你看过后，就可以转移遗体，做全面检查了。” 他们堪过一次，等卡尔看过，就能打包。 “嗯，我很快。” 卡尔进了案发房间。 被害人倒扣、卧躺，离墙半米。 脸被湿漉漉的头发盖住。 荷叶袖白衬衫，早被血浸透。 仅余手腕处，免于殷红的侵扰，能看出这件充满朝气的职业装束，底布是白的。 a字裙、黑丝袜，也全都被浓稠的鲜血，厚重覆盖着…… 脚上的拖鞋，一只在门口，一只在脚边。 不远处的刀，氛围却截然不同，干净无比。 显然不是凶器。 卡尔让法医翻起血污浓重的头发，看清姑娘年轻的脸。 血浸透的五官…… 眉清目秀的姑娘。 花的年纪…… “两嘴角有严重撕扯、开裂伤口，从咽喉到食道，全绞得血rou模糊，初步判断死因是这个。” 女法医梅素诺卡尼道，还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苍白如鬼的年轻探长。 “里面……有dna吗” “暂时不知，得继续验。” “为什么暂时” “皮下破坏很严重，真皮组织、皮下脂肪，就像被剜走一层般，影响判断。” “内脏呢少了么” “要验过才知道。” “嗯，好，我看完了。” 看来选队友，还是得选，身披七彩白大褂的鬼见愁男子奈哲尔，他一摸，就知道内脏有没有料……卡尔心想。 法医开始打包。 卡尔正打算获取气味和声音信息，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嘿，伙计，怎么，这单跟你的一等功有关吗” 主侦的探长，珀罗迪.汉弥尔顿，大卡尔两级的州调查局副组长。 卡尔没跟他合作过。 虽然调查局管理高层，都知道异调局。 但超能探员，只跟老牌州警合作。 卡尔之所以知道这位，因为他是斯科特.汉弥尔顿的堂哥——就是被伊薇特过肩摔那位，手贱央调局精英！ 第83话，不能和解的隔阂 “暂时还没定论，很快就有结果不是么。” 卡尔保持着疏离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欧！我还没跟异调局合作办过案，你们超能特警是不是，放大招时，三头六臂、腾云驾雾、呼风唤雨啊” 珀罗迪长着一张国字脸，身量稍显粗犷的中年汉子，说话语气夸张，声音也大，在场包括饭厅的人，都朝卡尔看过来。 “我们跟汉弥尔顿探长你一样，只是普通人，没有防弹衣跟佩枪，也只是一条脆弱的生命，我们也会殉职、会受伤，有喜怒哀乐、朝茶暮饭。” “那怎么能一样呢！你们有超能力啊！” 浮夸的国字脸珀罗迪，一下下拍着卡尔肩膀，下手不轻。 “超能也只是，比普通人多一项技能，跑得快、跳得高、力气大而已，你可以当我是一个运动员。” “你们跟运动员，怎么能一样呢，是神仙吧真羡慕你们！” 国字脸珀罗迪，浮夸不带真心地‘羡慕’起来。 异调局以外的探员，只知道这班人有超能，并不知道，超能来源于外星高维超能系统附身。 不知道反而是好事，心安。 毕竟世界上有超能人，就很毁世界观了。 超能探员跟普通探员，始终存在一条，不能和解的隔阂。 一般人，不把超能人，当成人看。 超能力者，认为自己不是异类。 世上从不缺少地域黑，从不缺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首都科芬市的大统领府、行政中心办公区域，超能力者进去前，要事先报备审批，这就是一个，很高级、很打眼的尖刺。 大统领府、行政中心办公区域外围，设有卡尔六师兄夸克的重重结界，一旦超能力者不经允许闯入，立刻引发杀阵。 一方面，防备、不信任超能力者。 一方面，依赖、不得不征用超能力 可以说，亚兰特国一成立，就自动诞生了一条矛盾的天堑，横在普通人和超能力者间 一般人和超能力者。 就像一群湖边看湖面的人、跟一群在水底下的人。 平静的湖面一旦打破，一般人不知道，湖底会跃出什么怪物。 如光头汤姆的梦境杀人。 如斜眼男的迅闪抓人。 如两年前，打散伊薇特超能系统的雷电系暴走兽。 这种平衡一旦打破，湖边的人、湖里的人，无论善恶，全民皆敌对。 恐惧让普通人防范。 超能力害怕被消灭，誓死扞卫。 两相对阵，陷入死循环。 还有一部分人，像雷蒙德、奥凯、埃列司，合作久了，处于中间地带，他们走在平静的湖面上，知道湖底的超能力者是安全的。 中间地带的人，深信时不时冒出来的湖怪，会被同盟异调局消灭。 但这脆弱的平衡，还能维持多久? …… “汉弥尔顿探长，您先去看看第二现场吧，还是跟我一起我还需要十分钟。” 卡尔不想纠缠地域黑的话题，试图赶走浮夸的国字脸，或者让他闭嘴。 “等你一起吧。” 卡尔颔首，不再看国字脸。 低头，鼻腔缓慢抽进了屋子里一大股空气。 在浓烈的血腥味里，分辨到了其他味道: 土腥味，带点河沙的潮濡、咸腥，带点动物皮毛粪便膻气。 细微的楼墙霉味 鱼缸多天不换水的腥味 床褥、衣服上沾的人味 干燥剂味 床头桌子上，橘子皮味 衣柜顶灰尘味。 …… 卡尔皱眉。 其他味道很正经。 但泥沙的土腥味，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在室外袭击温娜莎的泥土，跟回家杀人了 他侧耳倾听，把时间轴，调到案发前后，陆续听到了： “蹦”一声暴力开门，门砸到墙上，应该是被害人惊慌失措回到家，没控制好开门力道， 又是“砰”一声大力关门。 “咯咯嗝……咚！”挪动重物的声音，应该是挪了沙发，顶住门，跟报警电话内容一致。 “叩哒叩哒”穿着一只鞋，回到房间躲起来的声音。 关着房门报警通话声，隐约传来这个房间。 过好久，开门出客厅声。 杯子碰撞声，咕咕咕吨吨，应该是倒水喝。 “啪斯啦——啪嘶啦——”轻微响声，是在案发地房间里。 “铿”，客厅，金属表面磨过塑料，发出的鸣声，可推断是被害人从厨房抽出窄面刀。 “啪”房间灯开关按钮声。 “呼”虚惊一场松气声。 “啪嘶啦——”声还在继续。 突然，一股恢宏刺耳的“轰唰唰——”声，裹挟着巨大的风声，回荡在房间里，带起气压变动呼呼声。 “额……”被害人殒命最后一声尖叫，没来得及出来，就断了。 接下来，是一阵诡异的“唰哗啦啦啦唰”声。 “砰”、“铿哐啷哐”被害人倒地，刀具落地的声音。 “轰唰唰唰……”诡异的鼓动声，令人头皮发麻，肆虐了十几秒，期间甚至伴着破开皮肤的呲呲声…… 唰唰声渐小，消失在窗台方向…… 房间久久没有声息…… 突然！经久不绝的电话铃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更凸现冷清和死气沉沉…… 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响了好几波。 等电话不响，随之而来的是敲门声。 阴魂不散的敲门声过后不久，是破门而入声… …… 卡尔睁眼，深呼吸望向天花板，又低头。 虽然是过去的声波了，人死不能复生，一切已成定局。 但跨时间“围观”的他，仿佛在案发当时的现场，长了一双耳朵。 只能听…… 只能任由发生…… 无能为力…… 没法阻止…… 愧疚和悲痛，像蔓藤一样，爬上他的心脏。 他的右胸腔里，那颗长反了的心脏，缓慢跳动着。 噗通 一下 2秒后，才噗通第二下。 一分钟，不超过40下…… 有悲有喜。 会痛会笑。 是人类的心脏没错。 心脏上白色的圈纹，超能力契约图腾符号，闪动着白色光晕。 一圈圈，像水面的涟漪般，扩展开来…… 但这颗缓慢跳动的心脏，每个心房心室，都奔腾着轮廓分明的人性。 第84话，猴子跳大神 卡尔活了两辈子，上无父母，下无子嗣。 这辈子，仅一枚相依为命的妹妹。 他必须保护的东西，很少。 可他想保护的东西，很多。 从妹妹阿莉森开始。 从他家开始。 到你家。 到隔壁老王家; 到对面家; 到整个区; 辐射到整个圣马特奥市; 扩大到伽利略州; 最后，是整个亚兰特共和联邦！ 天网恢恢，疏而有漏。 人民的猎犬卡尔布莱恩，永不止步！ 就让这颗缓慢、充满人性的心脏，堵上漏洞吧！ …… 同一个房间里，国字脸珀罗迪，正观察窗棂、桌沿、天花板、桌子腿、地板、窗台和窗帘等留下的血线。 初一看没什么，咋一看，这些显眼的血线，全都平滑顺溜，均匀有力。 不是喷射、溅划过的血迹留下的。 而是被什么东西爬过！！ 有什么东西沾着血，划过表面留下的血线！ 千丝万缕，密密麻麻分布在房间显眼、不显眼的地方。 国字脸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 立刻望向，脸色苍白的超能特警卡尔布莱恩——显然把卡尔当成驱魔高手。 发现后者站在原地不动，脸色苍白沉重。 像一只，电影里跑出来的吸血鬼！ “布莱恩探长，你头上的天线，是不是感觉到什么”浮夸的国字脸，不忘嘴贱，调侃了一句。 “汉弥尔顿探长，看第二现场吧。” 卡尔不理会对方的阴阳怪调。 径直出了房门，下楼。 再次观察小区周围的地形。 吃瓜群众越来越多。 其他三栋的上班族们，听说小区出了案子，还是命案，纷纷驻足观看。 看了一会儿，怕耽误上班，骑上电动车或自行车，认命搬砖去了。 城市的命案，远没有全勤奖来的实在。 每个努力生活的人，都是自己的王者荣耀，没人能轻易剥夺! 996和007又怎么样? 选择即伟大! 那么拼命扑腾的每个你，值得卡尔布莱恩守护……卡尔心情沉重地，扫过一张张疲惫而充满烟火气息的脸。 年轻、职场人，疲惫却充满希望。 小区里遛狗的，、送孩子上学回来的，都加入吃瓜大军。 莲花小区3栋前，警戒线外，围了一道人墙。 突然，卡尔眼角瞅到一个风格迥异的背影。 一个年轻的男人，说了一句“见鬼!“就转身走进第2栋。 此青年穿着青色风衣，后脑勺头发凌乱。 走路摇摇晃晃。 二流子作风，加三流的气质。 边进楼，边左顾右盼。 心虚里，带着戒备和烦躁。 卡尔让泰格跟上前盘问，就离开小区，去了第二现场——尘土飞扬的混凝土大道。 这条路挺宽，没有车行线。 来来往往的电动车、自行车，绘成城市每天人流迁徙的点、线、面。 今天这段路，被明黄警戒线，和两台警车，从头到尾，全封了。 骑车拐进这条道的人，只好绕道。 好奇的路人，还会停下来看看。 胆儿大的、闲的，还靠近警戒线，问一下守在线内的骑警发生什么事。 警戒线里，靠近白鹤小区的楼墙地面，铺着一堆呕吐物+混凝土堆。 之所以要封这么大段地方。 因为呕吐物方圆1米，薄薄的地皮，全被掀走，集中在呕吐物周围。 形成一小堆干涸的，褐黄相间糜状混合体…… 酒味、酸馊味连绵起伏，隐约还能看见原材料…… 卡尔抬头望向四周。 稀疏的路灯，大路很空旷，一眼能望到边，没有监控，也没有树。 暂时没发现，昨晚有其他行人经过。 卡尔看到，白鹤小区楼墙里拐角处，有个古老监控摄像头。 “已经让人去调监控了，但别抱太大期望，毕竟楼墙比死者高多了。”国字脸见卡尔盯着摄像头，出声道。 “白鹤小区的保安，跟之后垃圾站经过的垃圾车，我会排查一下。”卡尔说。 “怎么?你觉得，这个现场更重要?“ “这是被害人报警，被沙石袭击的现场，异调局的‘运动员’，更喜欢这样的现场。” 卡尔着重强调运动员三个字。 “哈！终于有机会，跟异调局合作了，来吧，布莱恩探长，让我开一下眼界!你的飞天扫把和魔杖在哪里?” 国字脸珀罗迪，摊手，做出一个“请开始你的表演”姿势。 当智障想拉低我方智商，千万不要接茬儿，不然整个片区都填不上iq缺口……卡尔说: “汉弥尔顿探长，你踩到东西了。” “见鬼!是一只鞋！” 国字脸珀罗迪差点被绊倒，站稳了，蹲下看了看，确认是被害者跑掉的鞋。 卡尔扯扯嘴角，此人猴子跳大神式的自嗨，还要忍多久 赶紧搬完砖回局子吧…… 今天他休息，但作为组长，偶尔义务加班，不算成劳务时间。 免得等一下阿莉森过来找哥，被政治部的人撞见，弹劾他上班时间做私事。 他靠近楼墙，深呼吸一口气。 酒精味。 消化液加持下，食物深度发酵味。 混凝土腥味，不太重，说明沙土跟水泥里有机质不多。 楼墙青苔霉味。 汗味 淡得快分辨不出的动物皮毛味。 排水管的铁锈味…… …… 该有的味道有了。 不该有的味，不知哪来的。 死者躺倒的房间里，也有动物皮毛的膻味。 “汉弥尔顿探长，帮忙找一下，附近地面，有没有动物皮毛或粪便。” 卡尔赶紧跟国字脸分享情报，免得轻如鸿毛的动物毛，被风吹跑了。 “你在说什么哇哦!超能力就是超能力，你什么都没看，就知道要找动物皮毛!“ 国字脸珀罗迪鼓掌两下，讽刺与不信任，隔着呕吐物都能感受到。 卡尔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国字脸的表弟斯科特汉弥尔顿，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坏胚，不然怎么会动伊薇特的材料呢。 没成想，讨人厌原来是他们家族传统啊！ 卡尔闭眼，继续集中精神，追寻声音的步伐。 敏捷的听觉小精灵们，挥舞着透明的翅膀，翩纤纷飞开来…… 有些飞进楼墙里，捞回被墙体吸收的音波； 有些钻进地面，拉出散到地面的碎音； 再呼啦啦飞散开去，绕过时间的横骞，把空气里曾出现的音波，寻找回来…… 音波在空旷的地方，飘得不知所踪。 远没有被物体表面吸收的音波，那么容易找回。 所以飞去空气中、时间缝隙里的听觉小精灵们，大多无功而返，或一去不复返。 第85话，六位密码守护两位数字余额 卡尔把时间轴，调回死者报警前20分钟。 他听到了： “叩叩叩”走路声，脚步稍显虚浮、凌乱，是归家温娜莎。 脚步声停顿，温娜莎“咦”了一声，又说一句“一定是我喝多了，地面怎么可能会动！” “叩哒叩哒”声又开始，响在寂静的路面，温娜莎像是，鞋走得不太舒服，踩着鞋跟，圾拉着鞋，跟穿拖鞋一样走着。 突然，“叩哒叩哒“声，被“唰唰哗哗“的响动强行打断。 “唰唰轰“声，像是无数细小坚硬的颗粒，摩擦空气、发出诡异的轰鸣声，速度特别快，随后是女人惊愕的“额啊!“叫声。 还没叫完，就开始了代入感极强的呕吐声——“呕喔呕……呕……“ 呕吐物“扑唰扑唰”掉落地面声…… 疯狂的呕吐声过后，重喘气、倒抽气呼吸声。 女人似乎极其恐慌，喘着重气，把哭声咽下去。 砰砰砰的心跳声…… 咔哒咔哒，只穿一只鞋的奔跑声…… 渐行渐远的奔跑声…… 即使隔着7、8个小时，温娜莎因为恐惧爆发的心跳声，依旧生动地传到卡尔的大脑额叶。 他仿佛贴着死者胸腔，聆听这无助的噗通声…… 什么都帮不了她…… 可怜的姑娘，独自一人，在空旷的路灯下，惊恐得六魂无主。 恐惧的心脏，承受了不少收缩折磨吧…… 卡尔睁眼，咬着唇。 想起温娜沙梳妆台上，那两张照片。 时尚的姑娘，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在毕业典礼上跟父母合照。 她的笑脸跟花束，停在了过去的相框里。 希望，魂归故里…… 卡尔想象不出，父母得知噩耗后，会不会人生无光。 但他能做的，很有限。 有限到……最多给出一个真相…… 还是一个，经过检察院起诉、法院审判出来的真相。 残忍的杀害，最后只在判决书的字行里间，被程序和法条，压制成一个冰冷的“真相”、“正义”。 没办法让凶手，感同身受姑娘父母同等的悲痛。 没办法让凶手，遭受同样的苦痛、绝望、恐惧后，不甘心地死去…… 没办法…… 因为人民的猎犬，不是有仇必报的恶狼…… 卡尔叹了好几口气。 “布莱恩探长，你在幻想中现场重播吗“ 卡尔刚睁眼，国字脸珀罗迪，放大的四方脸，有棱有角地堵在他鼻子底下。 擦……离这么近做啥子!!!卡尔被恶心了，恶寒地往后仰。 即使是无用功，也想离这个地域黑神经病远点。 众所周知，卡尔嗅觉、听觉无比灵敏。 若对方太靠近，他就像贴着对方，用力去闻味道、听呼吸心跳般。 所以卡尔特别讨厌，别人离他太近。 谁会没事，贴着别人闻味道、听呼吸心跳! 又不是个个，都像艾维斯那般不要脸！硬往人跟前凑！ 熟悉的人还好。 阴阳怪气、四方脸就特么拉倒吧！ “汉弥尔顿探长，请不要靠我太近，会不小心亲上的！！” 能对付神经病的，可能只有变态了吧……卡尔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机里机气的微笑，势必要恶心一把此地域黑神经病。 国字脸大叔，不负众望，嘴角抽成表情包，嫌弃地退开，说： “我看你刚才在房间里，也是闭眼冥想，现在出了室外，也闭眼沉思，你究竟在干嘛破案有你这么破的吗啊！对！你是超能力者，你在发功是吧” 国字脸珀罗迪，又举起歧视主义的大旗。 爸爸发功时，崽子你死远点！信不信震你经脉尽断，七孔流血……卡尔心里把这人，拉进讨厌名单里。 “这个案子，我会申请跟36失踪案并案，汉弥尔顿探长觉得怎么样?“ 卡尔实在，疲于跟令人讨厌的国字脸多做纠缠。 “36失踪案，州局已经结了，异调局还有下文吗“ “嗯，我们组还有疑团，暂时没结案，这个案子可以并案。“ “真是超能力者犯罪啊?布莱恩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国字脸好奇得不行。 咱没这么熟！喊人怎么越来越短了呢……卡尔听出他直呼其姓的微妙变化，波澜不惊道: “被害者报警，被泥沙袭击，第一现场，屋子里满是泥沙颗粒沾着血迹划过的痕迹，就是那些血线，现在这里，也有泥沙行凶轨迹，可能被死者呕吐、或其他原因，犯罪中止了，所以我认为，这里才是第一现场。” “布莱恩，你觉得，凶手是泥沙怪?“ 珀罗迪挑眉，戏谑溢于手机屏幕。 “只是一种猜测，在抓到之前，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 “嘿嘿，管它是什么，跟你们异调局办案，都是泼天功劳，看来我也要捞一把了。” 超能力者犯案，是新型犯罪，司法部每一件都特别重视。 中央调查局和州调局，喜欢跟异调局办案的理由之一，就是捞功劳。 好奇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亚兰特刑警系统的后起之秀，超能探员们怎么办案呢? 珀罗迪只是个副组长，他的组，之前没跟异调局合作过。 这个案子刚到手上时，州局当班指挥小队长，听说被害人被泥沙袭击、皮下脂肪丢失这两个关键字眼，赶紧让异调局大力士泰格奔赴现场。 对于大家把跟异调局合作办案，当作活功劳这件事，卡尔笑笑不说话，心里问候他的家严家慈。 珀罗迪的几个组员，已经把莲花小区3栋整栋楼的住客，都逮住，细细盘问一遍。 现正排查其他几栋楼，以及靠近莲花小区楼后的居民。 调监控、盘查相关人员、等法医鉴定科出结果。 通知、询问被害人父母、亲友、单位…… 中规中矩，按部就班。 暂无嫌疑人。 财物未丢失，可排除财杀——想想也有道理，谁会杀一个，用六位密码守护两位数字余额的实习生。 有可能是仇杀、情杀甚至乱杀…… 卡尔大概能推测出，这个用泥沙杀人的王八蛋，肯定和光头汤姆地下洞窟有关—— 如出一辙的手笔、玛雅汽油味儿表情包、丢失的皮下脂肪和颅骨…… dna和痕检结果出来之前。 突破口可能在……大型动物毛发膻味。 被害人不养猫狗。 什么人的身上、什么样的泥沙里，会带这种味道呢 第86话，买橘子的背影 “汉弥尔顿探长，这附近养猫狗，或其他大型带毛宠物的居民，建议查一查，还有附近工地、自建宅等，用得上河沙的地方，都可以排查一下。” “咚!“卡尔手机信息声响。 是泰格的信息，说是可疑男子有重大嫌疑，已控制住。 卡尔看着手机，对国字脸说： “刚才我的组员，抓了一名可疑男子，我先带回去审了，其他拜托啦，辛苦。” “这……等等！这你是怎么得来的?法医和痕检还没出结论，你就抓到嫌疑人了” 这么简单? 排查河沙跟动物皮毛，是为了确认作案工具吗? 珀罗迪的国字脸，写满疑惑。 “等我审完可疑男子，再来协助您排查。” 卡尔丢下目瞪口呆的汉弥尔顿，留给他一个买橘子的背影，越过警戒线，回了莲花小区。 …… 莲花小区2栋105号。 珀罗迪的人，盘查完3栋住客，正在盘查比较近的4栋。 2栋暂时没排查到。 “放开!凭什么抓我！法克！” “老实点！别动!” 105号敞开着房门，卡尔没进门，就听到扯皮声。 左脚刚进门，卡尔就闻到刺鼻的狗shi味，混杂着尿sao、皮毛膻味…… 进门后，看见屋子一个房门上，隔着宠物门栏，防止犬类跳出来那种。 里面有一只，胖成猪的比熊犬，正怯懦地盯着沙发上的动静。 沙发上，刚才形迹可疑在3栋楼下围观的不精神小伙，此时老实安分——双手反剪铐在后背，整个人倒趴在沙发上。 他的头，被泰格一只手按住，侧着脸，面目狰狞对着房门。 泰格左脚着地，右脚膝盖压住不精神小伙后背，压住后者被铐住还动来动去、不安分的双手。 不精神小伙嘴里，不干不净飙狠话——可以给一亩地庄稼施肥那种。 “我没犯法!你踏马凭什么抓我!法克！” “凭你不配合调查、妨碍公务、试图袭警!“ 刚才，长发小胡子大力士泰格，跟上精神萎靡小伙儿，在他关门前，打算喊住他。 谁知萎靡小伙听见正义的叔叔喊他，不但没回头，反而慌张躲进屋子里，快速关门! 泰格预判到对方有此行动，迅速伸脚，卡住门缝。 萎靡小伙用力推门，差点夹断泰格的脚。 但萎靡小伙哪是力王对手。 被泰格轻松推开门。 正义叔叔顺利进了门，萎靡小伙倒退几步，防御戒备地质问。 泰格亮出警员证，让他配合回局子里走一趟，喝杯脚丫子咖啡。 孔武有力的超能特警泰格法乌那，扪心自问，长相不吓人、彬彬有礼、合法合规、符合程序。 萎靡小伙却拒不配合，大喊冤枉，还试图用大扳手，将泰格赶出家门。 于是就有了，被反剪双手，铐在沙发上这一幕。 “老大，这小子不肯配合，带攻击倾向。” 泰格比卡尔大好几岁，但很尊重卡尔，习惯跟其他组员一样，喊老大。 “嗯，带回去。” 卡尔临时没开搜查令，虽不能立刻翻萎靡小伙的家，却不妨碍他不动声色，获取气味和声音情报。 从凌乱的柜子上，五十公斤装的狗粮袋子里，勺出5、6瓢狗粮，添进比猪犬的定时喂粮器里。 够这小家伙吃两天了。 简单扫两眼萎靡小伙的家—— 油腻，凌乱，肮脏。 符合单身狗的身份。 脏外卖盒子，堆满垃圾桶，溢出周围，油腻味熏天。 沙发后面的黑木柜子，中间那层，开着一半。 里面混乱地团着一堆堆“布条”。 红艳艳、白花花各种颜色。 风格各异——镂空、蕾丝、一字、丁字…… 居然是女式！！小内!! 卡尔用眼球，剜了萎靡小伙一眼——死变态！抓你不冤枉！ 阳台和客厅角落，堆着一些零件，有塑料有铁料。 看起来，像电动车摩托车配件。 泰格押着乱动的萎靡小伙出了门，小伙还在嚷嚷： “放开我!你们乱抓人!我要告你们!法克！” “你想让全小区的人，都知道你偷‘布条’吗“卡尔一根手指，勾起其中一件，严肃质问。 萎靡小伙立刻蔫了……把手铐，塞到背后衣服里面，低着头出了门，尽量不让警戒线外看热闹小区群众看见手铐。 卡尔带上门，确定锁好，钻进车里。 他开车，泰格在后面镇着萎靡小伙。 小伙不知是心虚还是没力气了，说话底气中气欠缺，强调: “我没犯事儿！你们不能抓我！!那女的不是杀的！” 泰格看过小伙的身份证，出声呛他：“赖纳富兰克林先生，我们怀疑你涉嫌温娜沙华度被杀一案，特带回去调查，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我没杀她!!” 你特么是复读机么！只会这句……卡尔和泰格不再理他。 …… 伽利略州调查局。 9号审讯室。 仅48小时拘留权，完全足够审萎靡小伙了。 “赖纳富兰克林先生，你认识死者吗”卡尔把照片甩到萎靡小伙面前。 “不认识。” “她是你邻居，出门回家，打过照面吧。” “谁规定，一定要认识邻居！”小伙嘴硬。 “你抽屉里，有没有她的内衣呢我现在马上填一张搜查令，全打包回来，一验便知，要打赌吗” “有她的又怎么样！我没杀她！你要我说多少次！” “再给你一次机会，认识死者吗”卡尔像高明的猎手，玩弄猎物一般。 萎靡小伙这种se厉内荏的货色，嘴上骂咧咧，其实最好审，诈两句，什么都诓出来了。 “我就……就跟她说过几次话……没碰过她！” “你杀没杀她，我自会调查清楚，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问什么答什么，只要说实话，知无不言，才是对你最有利的。” “你们抓人，不就是想栽赃么！屈打成招，找替死鬼！” “看来富兰克林先生你，对我们的工作，有很大的误解，拘留后，我们会给您的家属发拘留通知，律师也可依法会见，给你提供法律咨询，代为申诉控告，符合条件还能取保候审，申请调取证据或重新鉴定，你的律师，还可以在拘留后，批准逮捕前，向侦察机关和检察院递交法律意见书，也可以接受你的委托，代理行使其他民事权利” 第87话，复读机 卡尔拿起桌面的遥控，调低空调度数，继续说： “我们合法合规、符合程序拘留你，必须保证你会见律师的权利，但是！如果你是清白的，最好交代清楚，知无不言、句句真实，我们查清你没有犯罪事实的话，自会放人，我也不想浪费公共资源，你也不用花钱请律师，省下来，能买好一点的狗粮！” 萎靡小伙养的比熊（猪）犬，本是小型狗，胖成猪样，估计是没运动到位，狗粮也不太健康。 “哼！” 萎靡小伙明显妥协，又不甘示弱，毫无威慑力哼了一声。 “昨晚凌晨12点到3点间，你在哪里干什么” “半夜，当然在家睡觉啊！” “谁能证明” “我就是在家睡觉了！我还得证明自己睡没睡觉！” “那就是，你没有不在场证据。” “小区有监控！你们可以去看！我没出过门，没去找过她！”萎靡小伙总算机灵了一回 “哦，这么说，你的确认识死者温娜莎华度，对吧，你们接触的过程，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次见面，说清楚点。” “人不是我杀的！！” 萎靡的复读机，又在浪费卡尔工藤新一的时间。 “没做坏事，那我同事叫你，你跑什么！” “我没跑！回家都不行吗” “我们刚才调查到，你曾到死者家，骚扰过死者。” 一回到局子，小胡子泰格就跑进跑出，准备萎靡小伙的个人资料，跟已排查出的小区监控、3栋左邻右询问记录。 珀罗迪的组员，排查左邻右舍时，小区大妈大爷们，好事者居多，三言两语，就把温娜莎跟哪个住客说过话、跟谁眉来眼去、平时什么时候买菜回家……说得有鼻子有眼，其中就包括萎靡小伙和死者的粉红冲突。 “我没杀她！” “你昨晚12点到凌晨2点间，听到、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东西吗” 温娜莎死于泥沙袭击，若这个变态、萎靡小伙不是超能力者，凶手很可能不是他。 卡尔离他很近，也超过一分钟了，若他是超能力者，卡尔身上的“超能量探测器”，早就发烫了。 况且第一个调出来的监控——楼道监控显示，死者房间诡异异响的时间点，他的确在家。 萎靡小伙住一楼，监控看得很清楚，案发后，他还出来查看过一次。 如果凶手在附近，以小伙对温娜莎的“特别关心”，出来查看时，很可能看到或听到什么。 “没有，我睡了。”萎靡小伙不想惹祸上身，否认。 “哦你有偷盗记录，电瓶车还有……” 卡尔低头，翻了翻，泰格递进来的，萎靡小伙的户口资料、记录。 暗指萎靡小伙的信用破产，试图对白面包青天撒谎。 “那是我捡的！！骑警污蔑我！你们为了破案，冤枉我！现在又要栽赃我杀人！” “冷静点！没打算翻你旧案，说吧，你跟温娜莎华度，第一次见、说话是什么时候你想洗清嫌疑，就老实说清楚！” 卡尔苍白的脸严肃认真，歪头看人，眼角凌厉凶狠，好像要捅人一刀似的。 萎靡小伙被偷盗记录威胁，又被鬼一般的阴柔探员瞪着，败下阵来，老实说： “上……上个月吧……还是上上个月我忘了，她搬进来小区时，我……我帮她抗箱子，她请我进屋喝果汁。” “第二次呢” “她一般早上8点出门赶地铁，我有时开门，正好撞见她出门，就打招呼，什么都没做。” “她上班时间固定，你‘正好’开门，那下班呢时间不固定吗” 卡尔心想，你特么是特地踩点蹲人家姑娘的吧。 “不固定，我听她舍友说，上个月她找到工作，每次下班都很晚。” “你找上她家那次，是因为什么” 萎靡小伙不说话，表情阴郁。 卡尔帮他说：“你被温娜莎骂，因为她发现你偷了贴身衣服” “我没杀她！我只是……喜欢她！觉得挺漂亮的！” “你抽屉里那些布条主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吧，都是附近小区的 卡尔想用那些布条抽死这个变态！好好的狗不做，要偷东西！ “我没杀人！” 只要提及偷布条，萎靡小伙又变身复读机，极力强调没杀人。 “你昨晚，究竟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温娜莎晚上下班不定时，她到家进小区的话，你多少知道吧，你住一楼，看窗外就知道谁进来，小区只有一个出入口。” 萎靡小伙神游太空，回忆道： “昨晚她……好像很着急跑回家，我后来也睡了，但听到唰唰声，以为楼上又在半夜扫地，到阳台看，看到温娜莎家的窗台……好像……太黑没看清楚。” “好像什么有什么” “是……像床单掉下来，又像是水流，从她家窗台飘下来，腥味很重，好像是血味，我开门出去楼后面看的，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回来了。” “之后呢” “听到骑警摩托车声，还有警车、探员进来小区，听别人说起，我才知道她死了。” 萎靡的赖纳富兰克林，棕黑的眼里，都是惋惜。 不知在惋惜温娜莎的生命，还是惋惜这么漂亮的姑娘没了。 “你为什么骚扰她”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在小区遛狗的时候，女人都喜欢小狗，上来摸狗，聊了几句，她之前还没找到工作，比较孤单，后来……后来我鼓起勇气，跟她表白，被……被赶出来。” “表白你用什么养她偷电瓶车养她” 卡尔一这句槽，实在忍不住，从肺腑里飘出来。 “我没有偷！是那老头污蔑我！” 萎靡小伙很激动，吼完自白才反应过来，不能这样对苍白如鬼的可怕正义叔叔，语气缓和了点，辩解： “我会修车，房子也是老头老太太死后留的，我有能力养她！” “赖纳先生，我问完了，你稍等，还会有其他警官来了解情况，记得实话实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是清白的，我们查清后，自会放人。” 卡尔出了审讯室，让辅警暂时别带萎靡小伙回看守间，留给珀罗迪。 果不其然，审讯室走廊碰到珀罗迪——刚回到局子就往这边跑。 第88话，打了聚光灯的昙花 “嘿，汉弥尔顿探长，你那边排查完了吗” “除了你说的河沙跟大型犬科动物，小区人员盘查完了，有十几个人是1栋的，排查到那边的时候，他们都出门了，得再去问话，小区跟路边监控全带回来了。” “死者父母还没联系到吗” “还没，死者手机摔坏了，暂时拿不到通讯录，已经联系了她单位同事、上司，很快就能联系到家人，有人去跟了。” “好，我带回来的这个人，都问完了，你要审吗我这边的意见是，不逮捕。” “我审审看。” “好，我有时间会一起看监控的，此嫌疑人资料，在观察室，他一看到泰格就跑，拒捕并试图袭警，有偷盗前科，骚扰过死者，家里也养狗，还偷过/内/衣，但根据监控时间点显示，案发当时他在家，凶手不是他，他昨晚看见点东西。” “哦监控时间点楼后和走廊没有监控，只有3栋入口监控，布莱恩，你是靠超能力，感应出来准确时间的吗” “靠办案经验。” 卡尔给他一个不失礼貌、体面、疏离的微笑，转身去了网络技术部的监控室。 当他正和汉弥尔顿组员翻监控时，泰格进来，卡尔招呼他下班： “泰格你先下班，监控不用你看。” 翻看监控，工作量大，非常无聊。 有时看到眼瞎，一点线索都没有。 有时貌似有点头绪，倒回去一点点慢速放大再看一遍时，发现还是毫无价值…… 一般丢给下面组员，或新来的。 卡尔不搞这些特殊，只要有时间，啥事都自己上。 泰格出去，又折回来，，道： “老大，特蕾希刚回来，跟阿莉森在探员之家，不去看看阿莉森” “阿这……” 卡尔连忙低头，从口袋拿出手机。 亲妹妹的飞信轰炸，充满恨铁不成钢——以下是阿莉森的飞信对话内容： 哥，你又不接电话！！！ 我不是说上午来找你吗 算了，我先跟特蕾希姐玩 我们在‘探员之家’ 看到信息就过来吧 半小时后 （我的小宇宙，说爆炸就爆炸表情包） 不回信息，也不接电话 你怎么整天有这么多事儿忙 （倒立咸鱼问号表情包） 放鸽子一次罚款10万镀的话，我早成小富婆啦！ 快来！ 特蕾西姐带了很多土特产 有你喜欢的板栗 （十分钟后……） 呵呵，真想用我剥好的板栗砸你…… …… 刚才就审萎靡小伙这半小时功夫，成功错过阿莉森电话…… “泰格，一起过去！” 卡尔怕被剥好的板栗砸死，赶紧跟上泰格迫不及待找特蕾希的脚步。 …… 他们竞走般，赶到‘探员之家’，特蕾希和阿莉森正玩自拍。 ‘探员之家’是州局便利店旁的休闲小站。 门口有露营木头桌椅，里面有乒乓桌、理发室、咖啡屋、小吃摊、小工艺品摊等。 以供探员休沐时，和家属朋友共享天伦之乐。 ［哥！哥这儿！］ 阿莉森远远就挥手，生怕卡尔沉迷工作，逐渐眼瞎，看不见亲妹妹。 泰格箭步向前，奔赴特蕾希开舔。 他贴着特蕾希坐下，桌上7、8个敞开口袋子的家乡土特产，每个尝一遍，边吃边点头称赞——舔得特别尽职，让人为之动容。 “我刚刚进审讯室了，手机静音，刚好没听到你电话。” 卡尔拈起一个剥好的栗子，丢进嘴里。 ［憋解释了，你就是沉迷工作，不想自拔！］ 阿莉森阴阳怪气地比划。 “给我带了什么”卡尔瞅瞅阿莉森旁边的盒子。 ［给你买了双鞋，你运动鞋底都磨平了吧，万一你去相亲，人姑娘还不以为你是要饭的！］ 呵呵……亲生的……卡尔反驳道： “我存钱买房，省着点，怎么就要饭啦！” “老大，吃梨子，我家后院种的，很甜！” 特蕾希打断，递过来一个青梨，卡尔接过，咬了一口，甘甜多汁。 探员之家门口的露营桌子上，气氛和谐…… 这时，旁边宽敞的便利店，走进去一个贼扎眼的高大年轻人。 此子穿一件骚包出大气层的亮片运动服，耷拉着好看的双眼皮，腿长两百米的脚步沉重如灌铅。 全身除了脖子，每一块骨头都在晃。 吊儿郎当，形骸不堪…… 艾维斯把三个巨大的箱子，小心放到地下，从便利店冰柜拿出一瓶水。 拧开，灌进沙漠般的喉咙里。 阳刚的长脖子上，喉结滚动几下。 还没走到结账台，一瓶水喝完了。 只好折回去，再拿两瓶。 结完账出来，抹抹头上的汗，热得像狗一般吐舌头。 干脆把剩下的半瓶水，从头顶倒下，缓解疲劳…… 下班后，他没回宿舍，直接开车回家。 跑了一趟，他的宝贝，才搬了很小一部分过来。 “嗬……不搬家还不知道，我乐高玩具这么多……都是钱啊……” 他拧开另一瓶水，刚灌进去一大口，眼角扫到几个熟悉的人影，突然顿住…… “探员之家”门口的桌子上。 卡尔、泰格、特蕾希小姐姐。 这三个人，好像失去光泽和颜色般…… 因为左边那位，长得很像娘娘腔卡老师，又完全不像的姑娘…… 她怎么这么白！ 灿烂得像朵打了聚光灯的昙花！ 让人移不开眼…… 灰白的长头发，柔顺披下，跟灰白的眉毛交相辉映。 像画报上的天使…… 欧！我知道了！ 她一定是天使！ 笑容里都是治愈…… 脸很干净，素颜天使…… 她肩膀看起来好好吃，想咬一口怎么破…… 咦她好安静哦，全程不说话，只微笑听着，娴雅端庄…… 脸上娃娃肥好可爱…… 手臂好白…… 腿也好白…… …… 艾维斯定在便利店门口。 “哗啦啦噼啪啪……“ 他手上的矿泉水瓶，斜着的瓶口，水流成一道清亮的线，打在水泥地板…… 卡尔那桌人注意到动静，八只眼睛齐齐看过来。 眼睁睁看着艾维斯，木头般盯着他们这边，站成一尊沙雕――张着嘴，水从他的下唇，淌到地下，打湿衣服、鞋…… 典型的神经病院不建议出院的患者…… 卡尔：你现在已经不能好好喝水了吗 泰格：好想打他，可惜打不过。 特蕾希：我知道你脑子是有点病，可你不能张着嘴直淌水吧…… 阿莉森：这个人好像一条狗哦…… 第89话，失联型分手 等艾维斯嘴里水淌完了，瓶子的水，也流完了。 他脑子里一首《onlyyou》才播了一半： onlyyoucanmake世界更美好 onlyyoucanmake黑暗成光明 onlyyoucanthrill我感动如厮 …… …… 艾维斯的背景音乐里，onlyyou经久不绝地回荡…… 他同手同脚走过去，坐在阿莉森对面，呆呆看着阿莉森。 卡尔跟其他两位，终于察觉，今天艾维斯这个话唠逗比，此刻太安静了，跟剪了舌根似的。 艾维斯此刻视野里，其它东西打了马赛克，眼里只有白得发光的阿莉森布莱恩。 阿莉森并不知道，突然坐到对面的变态是谁，瞅瞅卡尔，又瞅瞅特蕾希。 “艾维斯，你不是休息吗”卡尔嫌弃地拉开距离，避开艾狗身上的汗臭味，说：“怎么这么脏，你衣服都湿了，坐远点。” 阿莉森从小包里，拿出汗巾，递给艾维斯――既然是她哥朋友，就算是个傻子，也先擦擦脸吧。 艾维斯慢动作定格，低头盯着，阿莉森伸过来白得发光的藕臂，跟纤细润滑的手。 手臂上的绒毛，也是灰白灰白的。 这姑娘太香了！ 艾维斯伸手，一把抓住阿莉森的手。 汗巾掉到桌子上。 ［喂！］ 阿莉森无声唇语喂了一声，皱眉，缩手，但艾维斯抓特别紧，拿不回来。 其它三人，终于回味过来发生什么。 卡尔差点被一口梨呛进天灵盖里。 特蕾希皱着眉头。 泰格：…… 艾维斯这货，怕是看上组长妹妹了…… “还不放手！” 卡尔pia开艾维斯的手，生怕阿莉森被传染了疑难杂症。 艾维斯魔障似的，低头呆呆观察刚才揩过油的自己手，才慢慢伸手捡起，飘在桌上的汗巾…… 脑子里的onlyyou还在单曲循环…… 轻薄洁爽的汗巾，跟主人一样，白得不似凡间之物。 艾维斯抓在手里，看清汗巾的白底料子，带着米色花纹——淡淡的小鸭子图案。 噗哚! 箭中靶心! 丘比特投胎，都整不了这么快准狠的! 颓废sao年艾维斯，从小到大，特别喜欢黄澄澄的小鸭子。 房里有小鸭子所有周边产品。 天时地利人和——白得发光的阿莉森布莱恩，跟淡淡的小鸭子图案。 这什么神仙组合啊！！ 今天空气里的水分，是荷尔蒙组成的吧！ 艾维斯的嘴角，漾起一丝痴汉笑。 他不是没谈过恋爱。 但太过儿戏，大多数被分手好久，才反应过来被甩了。 悲伤辣么大，却无从说起。 从高中开始到今年年初，共谈过二十多个女朋友。 其中大半是网红或180线女艺人。 有些冲着他人高马大，长得帅，说话又沙雕。 有些冲着他家里有矿。 有些冲着他是璐亦丝的经纪人。 还有一些，跟他一样儿戏，稀里糊涂看对眼就牵手了....... 无一例外，谈着谈着都崩了。 艾维斯从来不知道，确切具体原因。 不明白对方毫无征兆，突然拉黑； 不明白让多喝热水，对方会生气； 不明白对方换个发型看不出，也会被甩； 不明白对方为何总要带他见父母； 不明白他通宵打游戏会被甩； 不明白对方说一天没吃饭了，他回答666会被拉黑； 不明白对方照片与本人实物不符时，说实话会被拉黑； 不明白对方每天要求送礼物不同型号口红，口红都特么红色的，送错颜色会被甩； 不明白爱因斯坦相对论是不是有毛病，他一年才俩节——中秋节和过年，对方却有108个节要过，记漏哪个就被甩； 不明白对方说我们的感情出现问题，他提出一起看心理医生时，会被甩。 不明白生日买卡通蛋糕有什么问题以至于要分手； 不明白大家都很忙，两个星期不见面为什么会被失联型分手…… …… 艾维斯对于感情，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 近几年，年岁愈长。 渐渐看不上皮相漂亮、跳脱会撒娇的红粉骷髅小妖精。 可他当经纪人时，能接触到的，都是这种20来岁的姑娘。 要不就是理智成熟的艺人助理——压根不鸟，浪子艾维斯这一卦的。 还是乐高和游戏香! 但现在，情况直剧反转。 比乐高和打游戏更香的工作。 比过去他所有女友加起来，内涵都深厚有力、白得像月亮的姑娘阿莉森布莱恩。 一眸一笑。 顾盼生辉。 温婉动人眸，似乎蓄了一湾清泉。 会说话的眼睛。 行走的清辉柔光。 艾维斯有一种，特别想跟她生猴子的渴望…… 艾维斯毫无抵抗力，捧着旧汗巾…… “艾维斯！手绢不用就还回来!“ 卡尔瞪了他好久，皱着眉头想打人。 “啊...手绢啊我用!!我要!!谁说我不用的！“ 他赶紧把汗巾糊脸上，胡乱擦擦脸颊，刮刮头发上的水。 全程盯着阿莉森，瞅个没完。 卡尔坐旁边，不爽极了——剪刀来!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在卡爸爸看来，世上只有两种男人。 想占阿莉森便宜的、已经占了便宜必须打死的。 起码目前为止，还没哪个男的，能越过他的合格线，有资格追求阿莉森。 天之骄子队的中央调查局探员杰门尼，帅气多金、全家皆高级公职员，垂青哑巴孤女。 怎么算，都是赚。 连那么优秀的杰门尼，都没能得逞。 有一半原因是卡尔觉得，此人心术歪，私下忠告过好多次。 反观情场、职场都是浪子的艾维斯，不惶多论，被卡尔第一时间，开除出妹夫的行列——这煞笔一看就是伤阿莉森的主。 艾煞笔擦完脸，直接把手绢揣兜里，嘿嘿嘿笑着说: “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额……不用……送给你了……] 阿莉森嘴角抽搐两下，温柔地比划，并加上唇语。 “啥”艾维斯耳聋的老人似的，声如洪钟。 [我只会手语和唇语，但我听力没问题，你不用这么大声。] 阿莉森耐心用唇语解释，慢慢比划。 “嘶-----卡尔，我是不是……被水泡坏脑子了不……泡坏耳朵了！我怎么听不见她说话?” 卡尔露出关爱智障的慈祥微笑，也没出声，用唇语无声地说: “没有啊，我们都听见了。” “嘶-----怪了！为什么你说话!!我也听不见!!!完了！我聋了！！” 第90话，去其精髓，取其糟粕 艾维斯伸手掏掏耳朵，又猛敲两下，说:“你们再跟我说两句试试。“ 卡尔无声动嘴，骂了他两句煞笔，没出声。 特蕾希捂嘴偷笑。 泰格吃着土鸡蛋看戏。 阿莉森低低笑笑，拍了拍卡尔的手，示意不要捉弄可怜的傻子艾维斯。 “不行了！我真聋了，怎么办?医务室治耳聋吗”艾维斯十指抓头，晴天霹雳，：“我能听见自己说话!这算半聋吗” 这时，旁边便利店有人开门进去，挂在门上的风铃“呤呤啷啷“一阵响。 艾维斯歪头听了一遍，扭头瞪着卡尔，怒道: “你们捉弄我！卡尔你!还有姑娘你!你是卡尔妹妹是吧！你们合起来捉弄我，不行!我心灵受伤了，姑娘你得请我吃饭!” 卡尔风轻云淡地吃栗子。 阿莉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心想什么时候有人通知一下这傻子，我母语是无语呢 “哈哈哈……” 特蕾希捂着肚子，笑不活了，道: “艾维斯你太逗，阿莉森只会手语和唇语，你要看懂，还得学一下。” “哈??” 艾维斯用不礼貌的食指，指着阿莉森，似乎在消化手语和唇语的含义。 [我没有捉弄你，你的确听不见我。] 阿莉森认真比划。 “你……你比划的是什么来着，不是……刚比划的，手语对吧刚怎么比划来着是这样吧这样然后这样再这样” 艾维斯乱比划一通。 先用拇指和食指，对着阿莉森比心； 然后双掌拼成心形，放在心脏处。 最后抬起长臂，张臂双手触头，摆成一个大开大合的人形爱心姿势…… 卡尔:卧槽真sao……真想扎你…… 特蕾希:真是令人眼前一黑的操作…… 泰格:不得不承认，小伙纸你还是有点东西的嘛，尤其是大脑疾病那块。 阿莉森成功被逗笑了，垂下眼皮，借机着找一个更大的栗子，掩去脸上飘的粉红霞光…… 艾维斯卖贱得逞，笑成一锅煮熟的狗头般。 他从桌面上摊开的袋子里，摸一个半青半红的枣子，“咔擦”一口。 真甜！ “欸，这个好吃，栗子多麻烦啊，你先吃着枣子，我给你剥栗子。” 艾维斯嘴角含春，风流倜傥地递个最红的枣子过去。 ［谢谢，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也能拿，板栗是给我哥剥的，他喜欢吃，但从来不剥。］ 阿莉森接过枣子，唇语和手势一起，婉拒傻子的好意。 “嘿嘿，虽然没懂，但好好玩啊！你教我手语好吗” “哚！” 卡尔在桌子下踩他一脚。 “怎么?异调局探员不能学手语吗万一工作需要呢” 艾维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说完一口闷了三个枣子，只吐出枣核。 “阿莉森从小没声带，发不出声音，才学的手语唇语，你学手语干嘛装哑巴用?” 卡尔接过阿莉森剥的栗子，边吃边埋汰艾维斯。 “我想搞明白她说什么啊！你叫阿莉森是吧阿莉森布莱恩?名字真好听” 艾维斯呵呵呵地笑着，面部神经集体失调般，只摆得出痴汉笑。 卡尔又双叒恶心到位——这人是极力把智商的精髓去掉，只留下糟粕了吗......卡尔挑个大枣子，往嘴里塞，问： “你不是回家拿东西吗搬完了” “我东西太多了，整理半天，装了20多个箱子，还没算上衣服鞋子……” “为什么好好的家不住，要申请宿舍，你家在萨咔辛山上，不是住大别墅吗” 特蕾希问。 “鸟笼子再大，也没办法飞尽兴，我被关了二十多年，差不多了。” “璐亦丝也是这么说的。“特蕾希扶了扶啤酒瓶底般厚的眼镜。 “鸟笼在你长大后是囚禁，可在你成长成独当一面的狗之前，是保护。” 卡尔有感而发。 二十多年来，他是阿莉森的鸟窝，现在是鸟笼。 “随便吧，哎阿莉森，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我叫艾维斯安伯，我比你大，叫哥。” [不要，我只有一个哥哥] 阿莉森拒绝。 “啊！你这个手语，这个我懂了！你刚才说不!对吧！为什么呀我比卡尔大一岁，肯定比你大，你几岁啊“ [不想告诉你。] 阿莉森嘟嘟嘴——哪来的傻子，真好玩。 全身上下，散发着不正经。 举手投足，吊儿郎当。 痞的怡然自得，浑然天成。 但身材高大，五官直挺帅气。 让人生不出讨厌，反而想宠——傻里傻气，需要关爱的群体。 看来脑残，也算一种缺陷，阿莉森生出同病相怜的共鸣。 “呵呵呵呵呵她好可爱啊！卡尔，为什么阿莉森这么可爱!她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艾维斯笑出16颗牙，搭着卡尔的肩膀，感慨万千。 只换来卡尔一个字—— “滚。” 阿莉森噗嗤一笑很清甜。 特蕾希也笑了。 小胡子泰格闷声吃东西，暂时读不懂这里面的笑点。 五个人吃瓜吹牛，看艾维斯耍宝卖萌犯贱 气氛和谐极了。 仿佛谁在生活里加了一勺糖，融化到空气里…… …… 天之骄子队中央探员们，杰门尼、斯科特、平平无奇毫无存在感的加里安布林，三人刚好进便利店买烟。 买完烟出来，在便利店另一边的员工抽烟区，吞云吐雾。 探员之家门口的露营桌子上，动静有点显眼。 杰门尼眼尖，看到一湾清泉姑娘阿莉森，三两口抽完，跟其他俩精英说了声“你们先回去”。 他从口袋里，淘出可食用薄荷喷雾，往嘴里喷好几下，又喷身上好几处，才走过去。 跟央调局精英们的立体发蜡、光泽水亮梳理的精神短发相比，异调局的探员们，显得不伦不类。 灰白狗啃齐肩长发，还保留着上次救火被燎卷的半边头发战绩——组长卡尔。 小胡子泰格，因为特蕾希偶然说过一句“男生留长发好看“，蓄了一年的迷之长发。 特蕾希是随处可见的土气蘑菇头。 艾维斯整个人坐得歪歪扭扭，就算精神的潮男发型，在天价美容院剪的，也加分不了多少。 真不伦不类！ 这就是永远注意仪表的精英杰门尼，对异调局外貌和业务能力的结论。 可这不伦不类的人堆里，坐着白得像清冷月光般的姑娘。 第91话，立场不够，大佛来凑 露营木头桌椅上。 阿莉森柔柔地笑着，边剥松子边观赏傻子。 坐在对面的艾维斯说： “阿莉森我跟你说哦，你不知道吧！卡尔他做奇怪的梦……啊啊啊啊啊啊！” “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卡尔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他。 阿莉森捂嘴轻笑，月牙泉般的眸子，盛满灵动娇羞…… 杰门尼径直往阿莉森走来，俯身，手很自然搭在姑娘后背，风度翩翩打招呼： “嘿，卡尔，你们好啊，阿莉森，过来看哥哥吗” 一系列哥臭妹香的操作，异调局其他人看不懂了...... [杰门尼你好，你也在州局办案吗] 阿莉森比划。 憨妹纸特蕾希和小胡子泰格，不知道苍白兄妹和杰门尼的纠葛，面面相觑——又来? 杰门尼答： “嗯，正好在圣马特奥，过几天就回科芬，下星期去你学校找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东西给你。” 阿莉森立刻看哥，后者收回刚才瞪艾维斯的白眼球，面无表情，勉强点头。 于是手语姑娘站起来，跟杰门尼走。 “慢着！干什么呢” 艾维斯挡道。 “安伯先生，让一让。”杰门尼高傲地说。 “不是……你要带阿莉森去哪儿?” “跟你无关，不是么” 杰门尼英俊帅气的脸上，带着一抹讥梢，他碧绿的眼睛里，都是得意。 “卡尔，你说句话啊，万一这阴险的小子，把阿莉森拐跑呢”艾维斯立场不足，打算搬座大佛出来。 “坐下，吃东西。”卡尔命令。 什么情况……艾维斯丈二和尚，还是乖乖听话坐下，盯着阿莉森柔弱的背影。 待杰门尼和阿莉森，进去探员之家里的咖啡厅后，艾维斯迫不及待，刨根问底: “卡尔!阿莉森不会……是那绿眼怪的女朋友吧！” “不是……就……一般朋友。” “我看着不像啊！” “多事！不吃东西就滚去搬家去。”卡尔不耐烦道。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告诉我，阿莉森有没有男朋友！你不会为了功名利禄升官发财，把阿莉森送给绿眼怪吧！” 艾维斯站起来，掷地有声地污蔑卡尔。 “你还能再污蔑得过分点，我还承受得住！” 卡尔的太阳穴，爆出一条青筋，表情阴郁可怕。 “对哦，老大，阿莉森跟杰门尼……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没交往的话，为什么阿莉森每次来，杰门尼总会叫走她?” 特蕾希赶紧出来调停，怕这俩当众打起来。 卡尔本来想顶一句这是我家事，禁止吃瓜。 但艾维斯特蕾希泰格三人，眼神过于炽热。 转念一想，异调局组员，都跟他们的家人一样。 特蕾希和泰格很关心阿莉森，一直让他们误会也不好，卡尔开口： “艾维斯先堵上耳朵。” “为什么?我偏要听!就算堵上了，也堵不严实，偷听跟光明正大地听，一样好伐。” “那你不准到处乱说，虽然不是机密，但我不喜欢其他人，知道阿莉森太多事，拿你们当朋友、当家人，才说的，不要在阿莉森面前提，能做到吗“ “我保证!” 艾维斯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特蕾希和泰格点头。 “特蕾跟泰格，你们都知道，我和阿莉森是孤儿，曾经被分开收养，出了点……不好的事，她才被我带回身边……” “出了什么事?谁欺负她啦！”艾维斯紧张地打断，大有磨刀霍霍砍贼凉的气势。 “还听不听?” “听!” “那就闭嘴别打岔！” 艾维斯比一个拉上嘴里拉链的动作。 卡尔沉浸在回忆里，语气颇有时光感： “当时我们俩都小，我11岁，阿莉森8岁，阿莉森开始跟着我，直到初中毕业后，义务教育完了，高中开始要交学费，住校也要生活费，我没能力负担，通过慈善机构，拿到一对一扶助，资助阿莉森读完高中那对好心人，就是杰门尼的父母。” 卡尔喝了一口艾草汁，浓郁的草酸、百转千回的苦涩……就跟他和阿莉森的童年一般。 “后来，我跟着师傅在科芬调查局，呆过一段时间，阿莉森来找我，杰门尼是司法部宿舍大院的孩子，他发现，阿莉森就是他父母资助多年的姑娘，额……他对阿莉森……额有好感，就求他父母，资助阿利森到大学毕业。” 卡尔不知怎么形容他们的关系，“好感”两个字，似乎远远不够…… “咳咳咳咳!!” 艾维斯被呛到，咳满脸红。 “duang！” 卡尔给他后背，来了一记九牛二虎式推背。 心想你们兄妹怎么一个德行！ 璐亦丝也容易呛东西。 是不是因为这俩兄妹脑子里，反射弧为数不多，顾得上听力，就顾不上吃东西 “这王八蛋！果然对阿莉森有企图!不行!我得赶紧进去拆散他们!” “坐下!” “坐不下啦！万一那王八蛋对阿莉森做什么呢” “他们只是朋友，并且会一直都是。” “什么意思?老大我不是太明白。” 作为姑娘的特蕾希都不明白，其他汉纸更不明白。 “杰门尼跟父母闹过一段时间，要……要跟阿莉森交往，我……见过他父母，谈了很久，杰门尼的父母，大概意思，不赞同他们在一起，如果光谈谈恋爱就分手还好，就怕两人来真的，谈婚论嫁……他们担心……白化病和失声……会遗传给后代……” “擦!” 艾维斯把栗子壳全摔地下，义愤填膺，振臂高呼: “什么狗p担心!!也不把脑子里的水倒出来照照，生物怎么学得！这哪有什么病是百分之百遗传给后代的!!再说白化跟声带，这特么也算病吗” “你的中心思想我很满意，但你貌似生物也没学好吧……”卡尔打击他。 “不是我跟你说哈，现代医学那么发达，我们迟早克服……额那个那个白化跟……跟聋哑！” “阿莉森不聋！耳朵比你好多了……”特蕾希纠正。 “我只能私下找杰门尼表态，不希望他再纠缠阿莉森，但……很感谢他们一家人，本来只资助到高中毕业，因为杰门尼坚持，求了他父母，才资助到大学，阿莉森能读到研究生，杰门尼父母的资助，有天大的恩情，当然，如果阿莉森也喜欢他，我不会再反对。” 卡尔啃了口枣，缓解艾草汁的对口腔的荼毒。 第92话，世间偶有不幸和幸运 这是个关于感恩、爱、遗憾、无奈的故事。 故事沉甸甸的。 涉及与哥哥相依为命的哑女。 涉及恩惠的枷锁。 涉及过去岁月里，世间偶有的不幸和幸运。 跳脱如艾维斯，听完只能遗憾沉默。 遗憾没有早早遇到这对苍白的兄妹。 遗憾没法把他的宠爱和玩具，分给卡尔和阿莉森。 明明生活的城市不远。 圣马特奥市和科芬市，两个城市这一头到那一头，最长距离仅仅50多公里。 可偏偏亚兰特女神，没给艾维斯这个机会…… …… 探员之家，锦之味咖啡屋。 阿莉森伸直手，压着膝盖坐，乖巧而放松。 “上星期没来看卡尔，开学很忙吗” 坐在她对面的杰门尼，把小杯壶里的牛奶，加到阿莉森的咖啡里。 阿莉森喝咖啡不加糖，喜欢加很多奶，杰门尼身为风度翩翩贵公子，少有的细心，一直记得。 [不是我忙，是他忙。]阿莉森抬手比划。 “上次跟你借的书，我还在看，挺好看，想再看一遍”杰门尼往自己的杯子，加了三块糖，“我迟点还给你。” [喜欢就送给你吧，我看完了。] “嗯，那我不客气了。”他随意地搅拌咖啡，道：“午饭一起吃……还是你要跟卡尔吃。” [我们刚才，吃了一肚子瓜果，估计没这么快，饭还是等到下午再说] 阿莉森比划完，捧起脸大的陶瓷杯，缀了一口咖啡。 丰富的奶泡，在她鼻子下的人中，横挂成一条白胡须。 她马上擦掉——在杰门尼伸手过来前，擦掉。 “我……跟瑟琳娜分手了，上个星期。” [又分手?因为什么?] 阿莉森好奇地比划。 瑟琳娜是阿莉森的朋友。 杰门尼有时，会去科芬大学找阿莉森，借书或给她带点小玩意儿。 她的同学和朋友，杰门尼认识大半。 他会经常跟阿莉森，倾诉一些感情纠葛—— 就像一般朋友一样。 “不知道，说不上来，好像……一开始很开心，挺契合，但时间久了，总觉得沟通有问题。”杰门尼搅拌完咖啡，确保糖块都融化了，喝了一口，说：“害……我是个感情问题很多的人，未来大心理医生，帮帮我吧。“ 他罕见地，笑得很开朗。 金发碧眼，合身笔直的深蓝制服。 贵公子精英气质，平铺开来，杀伤力很大。 站在结账台后、咖啡厅兼职的年轻姑娘，看得入神。 阿莉森也喜欢看这么的笑容。 是一种，没被原生家庭伤害过的自信飞扬。 王子般的男人的精致…… 但阿莉森也习惯了。 习惯围观他的感情“问题“。 习惯他每次新交往、刚分手会跟她“报告”。 习惯了……杰门尼袖手旁观阿莉森的寂寞…… 就好像，真的把应用心理学研究生的阿莉森，当成免费咨询师。 过去4年里，杰门尼跟她认识、不认识的姑娘们，谈过好几个。 分分合合。 一开始，少女心思的阿莉森会失落、会期盼。 以为杰门尼下一个交往对象，会是渺小孤单的自己。 但杰门尼就像一只游走在她头顶的手。 来回巡逡。 最后选了她的朋友、师姐、师妹…… 起起伏伏。 次数多了，对杰门尼渐渐没了这种人间的念想。 朋友就友吧…… 骨子里自卑矜持，身家也配不上杰门尼。 虽然她哥不反对。 [你的感情没问题，你只是，没花心思去挽留；结束一段关系的确是及时止损最好、最简单的方法，但寻找原因修补，重唤生机甚至超过以前，才是长久方法，除非你不想这段关系长久，当作快消品，取悦完自己就扔了。] 阿莉森郑重其事地比划，意有所指他花心。 杰门尼恍然大悟，感叹: “原来我一直被当成快消品！怪不得!” [跟你说正经，你又耍滑头！]阿莉森不满比划道：[再说，我学的是应用心理学，不是恋爱心理学，别老拿我当恋爱顾问好吗] “欧，对不起，美丽的阿莉森布莱恩小姐，我不应该让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心理咨询师，当恋爱顾问。” 杰门尼从口袋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 推到阿莉森面前。 [帮你转交给瑟琳娜吗?]阿莉森问。 “这是心理咨询费，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你又搞什么]阿莉森皱眉头。 “新出的女士腕表，挺好看，戴来试试。” [不要了吧，很贵吧，我这个表还走得很准，不用换表。] 阿莉森推回他面前。 “送你没有的东西吧，你说用不着；送你已有的吧，你说你的东西还能用，怎么油盐不进呢”杰门尼又推到她手边，道：“又不是偷的抢的，我发工资买的。” [我不能要！你送的东西都很贵，我……不能要！] “你的表戴好几年了，也该换了。”杰门尼知道她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姑娘，却不能理解和接受小门小户的寒酸。 阿莉森低头，看着精巧有质感的盒子。 盒子上，印着世界十大名表洛司凡辛的标志。 她抿嘴，抬头，直视对方绿宝石般的眼睛，认真比划： [杰门尼，你不必对我比别人好，我是哑巴，人们不懂我的手语，对我来说很正常，但是我看得见，听得见，有时我理解的，不仅是简单的文字语言，我看的是心。] “这跟我送手表有关系吗” 有大关系啊！分不清是怜悯还是友好，或是……爱慕……阿莉森摇摇头。 昂贵的东西，总让人无限遐想、期盼。 慢慢才发现，高不敢攀，心里不踏实。 就像杰门尼一开始那样。 金发碧眼，精致贵气。 阿莉森幻想过，等他泡完那些认识的不认识姑娘，会轮到自己…… 可时间一久。 逐渐明白对方的顾虑； 逐渐理解卡尔的苦心； 逐渐读懂恩人一家的嫌弃； 漂亮的手语姑娘，在少女时期的寂寞和心酸里，培养出了自知之明。 筑起高高的心墙，墙上没门、没窗。 杰门尼从未明枪亮刀地追求她。 总让她两难，总让她旁听。 幻想逐渐破灭…… 第93话，该配合表演的我陪你编 [这只手表，我帮你转交给瑟琳娜吧，她会很喜欢的。] “不是给她的，我跟她已经分……” 杰门尼话没说完，碧绿的眼珠子，盯着咖啡屋门口。 阿莉森顺着杰门尼的视线，转身。 猥琐的英俊男子艾维斯，正挂在门框上，露出半个头，全身奋力前倾，拢着耳朵，偷听他们说话…… 阿莉森笑笑，对着艾维斯比划: [你要进来吗门框都要被你压断了。] 手语文盲的艾维斯没懂，对着杰门尼喊话： “喂！金毛，阿莉森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懂！” 金毛……杰门尼光速黑脸，翻译道: “她让你滚。” 阿莉森皱皱鼻子，斜了杰门尼一眼——后者很喜欢她这个表情。 对于敌人的话，艾维斯一般反着听，道： “奥，好，我进来啦。” 他跑进来，坐在阿莉森旁边，大咧咧瞅她，嘿嘿嘿傻笑: “卡尔要帮我搬家，你能一起去吗，去我家玩玩。”说着随手拿起，阿莉森咖啡杯旁一小块葡萄麦芬，丢进嘴里，一口吃掉，“我家很大的，很多花园和金鱼池，你也能顺便帮我打包行李。” [也行……但是……哥怎么突然要帮人搬家?他一般……不做这些事的……]阿莉森歪着头。 又比划：[我结完账就出去，你先出去吧。] 她本想艾维斯走后，就手表的事跟杰门尼说声抱歉，但艾维斯没懂比划出来的意思，坐着不动。 阿莉森怕艾维斯作死，积极进取去惹杰门尼，只好就此退场，比划： [杰门尼，今天的咖啡我请客哦，哥好像找我了，我先走咯。] “嗯。”杰门尼绷着脸，恨不得啐艾维斯一口。 阿莉森起身，去收银台刷卡付款。 艾维斯粘在她旁边，胡乱比划狗p不通的手语，笑得像条狗似的。 还拿了一块收银台边摆的巧克力，恬不知耻让阿莉森付钱。 丢人现眼……杰门尼的不爽值，冲到顶点…… …… 出了门口，卡尔已经吃完剥好的栗子，正挑挑拣拣啃枣子。 [哥你今天难得休息，要帮艾维斯搬家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他搬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卡尔嘴里都是枣子，挡着嘴，口齿不清道。 阿莉森:…… 艾维斯赶紧救场，谎言如套娃般，脱口而出： “卡尔，你忘了吗你之前中了金色烟雾，说要帮我搬家的，那时候好像有4个画面，女主……唔唔唔￥%#……” 卡尔“啪”一巴掌搭上他的狗嘴，捂严严实实的，配合着艾维斯的表演，说： “对！我记起来了！走吧，你车呢停在前院还是boh停车场?“ “#￥%唔唔……” …… 于是好不容易休息的卡尔，想跟阿莉森安安静静吃个饭，被没脸没皮的艾维斯搅黄了。 艾维斯今天的战绩可圈可点—— 黄了布莱恩兄妹； 绿了杰门尼； 红了阿莉森的脸； 不愧是鲜衣怒马的逗比。 社牛症天花板。 世间恐怕，没有艾维斯破坏不了的气氛！ …… 萨咔辛山，安伯家别墅区。 第二栋别墅，三楼。 艾维斯三个房间，几十个箱子，装满满的乐高玩具、游戏机…… 差点没把卡尔送走…… “这些垃圾，全烧了不好吗为什么要搬到宿舍，宿舍才那点位置，” “不是垃圾，是我宝贝！我这次，势必要跟安伯家，做一个分割，老子再也不仰人鼻息了，全搬走！” [哥……这里还有很多游戏晶片］ 阿莉森生无可恋地，把艾维斯从小到大收藏的游戏芯片、晶片，整理到蓝色搬家塑料箱子里。 “呆子！找个搬家公司打包搬家不行吗” 卡尔震怒。 他后悔极了。 以为搬点东西，一个来回能完事儿。 没想到艾维斯这货，三个房间满满的玩具、游戏机、漫画书…… 还不包括衣服和生活用品。 卡尔整个人都麻了…… “我妈把我所有信用卡都停了，没钱……8月工资，要等到月中才出来……” 艾维斯微笑中透露着贫穷，胡乱把一团三角布条，扔进阿莉森面前的箱子里，羞得姑娘赶紧低头，脸发红发烫。 卡尔捡起一只拖鞋，狠狠砸向艾维斯，咬下唇瞪他，用眉毛传达了怒意――爸爸的贴身衣物，从来都不让妹妹整理好吗！狗玩意儿！占我妹妹便宜。 艾维斯缩头缩脑，背后挨了一拖鞋，咬着拇指指甲，委屈地说：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多……” 卡尔恨不得，用另一只拖鞋堵住他的狗嘴。 ［好啦……这次我们帮你整理，下次你记得，不要麻烦别人这种事，一般很少让上司搬家的。］ 阿莉森爱心泛滥，温柔地比划。 “好！搬完我请你们吃饭，是这个意思吗让我请吃饭。” 艾维斯随意曲解阿莉森的手语。 “啪！” 卡尔另一只拖鞋飞到他头顶，吃人的语气说： “还不快搬！话多！” 阿莉森噗呲笑了——这傻子太逗了！ 自来熟，sao气满满。 浑然天成、一气呵成的沙雕。 全世界都深信，艾维斯脑子必定有毛病。 可正主活得怡然自得，自信放光芒—— 别人笑我是煞笔。 我笑他人苦兮兮。 这份乐观单蠢，让阿莉森每次视野扫到他的影子，忍不住眼角弯弯。 仿佛只要这个人在，天都是晴朗的。 像孩子画笔画出来那般。 简单的太阳。 线条笨拙的花朵。 一个带窗的不规则房子。 一条歪歪扭扭的通幽小径…… …… 打包装箱，枯燥无聊。 艾维斯作为罪魁祸首，带头摸鱼。 他贼眉鼠眼、神神秘秘小声道： “卡尔，你来一下，给你看点东西。” “看什么” 终于要给爸爸展示，你那正经的1000t容量.aiv了吗……卡尔封好一个蓝箱子，想拿手上的大胶布，封住艾维斯的嘴。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养的外星人。” “昂?斜眼男那个?“ “不只，你进来看就知道了，千万别让阿莉森知道，不然她会以为，我是奇怪的人！“ 他把卡尔引到走廊中间，紧闭房门的房间前。 “你……就是奇怪的人啊……”卡尔还想问一句，是什么给你勇气认为自己不奇怪的? 光是零食小偷这个罪名，就足够伊薇特把他挂到训练场的柱子上！ 第94话，洛克 艾维斯做贼似得，瞅瞅前后走廊，悄悄开门，又叮嘱一句: “也千万别告诉我妈!” “……” 妈管严是一辈子的事，不会因为脱离妈就痊愈，仿佛一条隐形的脐带，源源不断输入小心翼翼……卡尔腹诽。 进去后，卡尔第一感觉，这里像个迷你宇宙之海。 辽阔的房间，目测一百平左右，横长方形结构。 一进门，首先向他走来的，是一维方阵。 一维外星人们，全都养在大鱼缸里。 缸之大，整面墙都装不下。 两米长，两米高的水族馆。 卡尔所知道的一维外星生物，在宇宙之海中，表现出来的形态，都是小点点。 当然鱼缸里这些一维，卡尔全都看不见。 鱼缸底面五光十色，映照着鱼缸里的水草、雨花石、假山等。 一维小点点们，就像一堆五颜六色的粉群，在鱼缸里聚众跳跃、在水里畅游，或在鱼缸露出水的假山上，旋转、跳跃、不停歇…… “一维外星人太特么能溜达了，我跟它们沟通不了，也不知道习姓，干脆全封到缸里。” 艾维斯从口袋淘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火。 再伸手到鱼缸旁挂的袋子里，拿出一块磁铁，加热后，丢进缸里：“也不知道它们吸不吸氧，反正氧气给打上了，每天丢几块加热磁铁进去，没饿死。” “宇宙之海的一维，全住在森林里，他们也是，吃石头上的热量波。”卡尔科普道。 “你也去过宇宙之海”艾维斯问，他正欣赏着缸里的一维，欢呼雀跃、呼朋唤友般，一堆队小点点全扎进水里，沉到缸底，蜂拥围着热磁铁，大块朵硕…… “嗯，这些城堡是……”卡尔指着这个巨大的房间里，连绵不绝的塑料城堡群问。 “二维的家，哦，你应该看不见他们，我养的数量最多的，是二维，也不知道它们需不需要，就买了儿童城堡，睡觉玩耍，一步到位，” 艾维斯喂完“鱼”，迈开长腿往城堡群里走。 “我看不见，但能听见它们。”实际上卡尔一进门，就听见密密麻麻，乱糟糟的叫闹声。 二维们的声音都蚊子嗡嗡般，卡尔分辨不出它们在说什么。 “它们繁衍很快，我家三楼，有两个很大的房间，这是其中一间，本来是我睡觉的，但二维繁衍很快，全被它们占领了，我只好搬到尽头的房里睡。” 说话间，几只仅艾维斯能看得见的淡红虚影纸片人，叽叽喳喳跑来。 围在在艾维斯脚下，姿态万千，形状各异： 身高够的，用后背抵着艾维斯的腿挠痒痒； 矮的则爬上他脚背，跳着玩; 抱脚踝撒娇求撩的； 抱腿开啃求投喂的； 抬起后腿搭在他脚上，学狗划地盘的； 甚至有只胆大包天的，不停地……顶撞…… …… “额……它们好吵……我虽然看不见，但实在热闹……” 卡尔在宇宙之海见过的二维，都是各种纸片人。 薄薄一片，姿态各异。 低维外星人不像人类或者高维，它们形态维持不稳定。 这跟能量团的聚集方式有关。 也跟能量度数有关。 二维为了跑来跑去，可以临时长出两条腿。 为了抓东西，会像触角一样，从“身体”里，伸出两条小手。 可以摆出各种随意造型和姿势。 大多数跟低等动物一样，智商特别低，遵循本能生活。 所有二维都是片状的，薄薄的纸片人。 主要分布在宇宙之海的森林边缘，喜欢在其他高维脚下生活。 少数可以长大的、灵智高一点的，会被高维训练成宠物或帮手。 莫名有点萌。 “擦！憋在老子腿上撒尿！” 艾维斯抖掉一脚的淡红影子。 落脚时，不小心踩到一只淡红纸片人。 卡尔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呜呜，一只二维就这么消散了，问： “你踩死一只了” “没事，它们不痛，繁衍很快的。” “也是……维度外星人，跟人类不一样，它们更像热量，凝聚消散，都是随缘，这里散了，那里再生出来。”卡尔感叹。 “二维繁衍太快，很让人头疼，它们不停渗透，渗透完，分裂成两个还好，分裂成三个的情况也有，数量越来越多。”艾维斯用脚拨开几只，往里面走。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渗透” 卡尔问，他听到脚边有声音叫他，蹲下。 有只淡红纸片人，想到他手心玩，卡尔摊开双手，让它上来。 “我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能看见啊，一开始数量不多，每一只都记得，其实他们每一只，颜色和形状都不太一样，性格也不一样。”艾维斯伸头，往每个儿童塑料城堡瞅瞅，似乎在清点二维的数量，他继续说： “要是哪天，其中两只很要好，经常伸出触手连接对方，就是在渗透，果然过几天，这两只颜色会变得很均匀，或者多出一只。” “有的淡红，有的玫红是吧，形状也是大小不一的纸片小人。”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看不见吗”艾维斯扭头。 “宇宙之海有二维的，我见过很多，你养的二维，它们吃什么” “燃烧后，腾起的油烟，有时候要加点雾气，唉我说，你也去过宇宙之海吗为什么你那么了解那里那里还有什么” 艾维斯疑惑三联，忙着在充满整个房间的城堡堆里，寻找什么。 “本来想时机成熟，再告诉你宇宙之海的事，但你爸爸去过宇宙之海，让你多知道点，似乎没有坏处，我是宇宙之海长大的。” “那里能住人”艾维斯又扭头，满脸都是惊讶。 “不但能住人，还能住外星人，至今为止，最高的维度居民是7维，人类在那里叫三维。” 卡尔道，他盯着手心，虽然看不见摸不着手上的小二维，但能听见它微弱的声音。 “唉，吃了！！” 艾维斯刚好看到，卡尔白色冠子的库鲁泰坦尔系统——小白它突然低头，把卡尔手上的二维吃了。 “额……不好意思！我……控制不了它……小白一般很少乱吃东西的。”卡尔尴尬无比，就跟养的狗偷吃了别人家的鸡一般。 “没事，它想吃就多吃几只，繁衍很快的，诶！洛克呢！洛克！死孩子哪儿去了！” 艾维斯找得不耐烦了，直呼其名，看能不能把“洛克”叫出来。 第95话，超能到底是什么? “你找什么” 卡尔问，他正闻声辨位，驱赶身边的二维外星人，不让小白吃它们——不好意思吃白食。 “找洛克，我养的唯一的三维。” “！！！” “不是！你惊讶是正常的，但为什么你身后的小白，口水都流出来了！洛克可不能吃啊！”艾维斯戒备地说。 “你居然养三维！” “严格来说，还不算3维，洛克现在是二点几维，不停渗透、吞噬同类，从二维进化成二点几维，它不是扁平的纸片人，慢慢有立体感，死娃子到底去哪啦！你帮我找找！” 艾维斯找上火了，誓要找到之后，把洛克pp打成花。 “靠近第三根柱子，第9栋绿色城堡滑梯下面躲着。” “你怎么知道”艾维斯眯眼瞅卡尔。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傲娇帝卡老师不想泄露听力挂逼的事。 “你说……你能听见多维外星人，难道……你超能是听力” “你随便猜，我都可以。” 这时，卡尔身后的超能系统、库鲁泰坦尔小白，不停地传达想要吃洛克的朴素愿望。 卡尔默默瞪小白一眼——虽然看不见，可聊以凌空表达一下宿主的不满。 “还不抓到你！让老子好找！” 艾维斯从里屋碧绿碧绿的塑料城堡滑梯下，揪出一只半透明小红人，身高只到艾维斯膝盖，隐约可见眼耳口鼻。 把洛克倒提起来，不顾小红人的胡乱挣扎，作势要把洛克丢进鱼缸旁边的笼子里。 “你别靠太近，小白会吃了它的！”卡尔退了几步，提醒道。 艾维斯脚步一顿，埋汰： “你是不是，太久不喂小白了，真可怜。” “以前在宇宙之海，会给它喂一些濒死的高维，出来就不喂了。” 卡尔觉得，反正外星高维吃宿主的恶念，也能维持生命，又不用营养均衡、健康饮食，不死就行了。 “小白真乖！我就不行了，庄庄馋得很，时不时要加餐，这不，上次临时契约，一年之内要吃5只高维，我还没完成任务呢，还差3只，我都想跟它商量，换算成一百只二维得了。” 艾维斯身后5维的庄庄，捕获到宿主吐槽的脑电波能量，反口相讥： “你跟三维人类说我坏话呢！你才馋呢！你全家都馋！临时契约，等价交换！我没逼你，到时候你找不到另外3只高维，这里的二维，我全都要！” 庄庄做了一个鳌拜的握拳动作——也是很人姓化了…… “知道啦！我没打算爽约！违背契约，会被你反噬死，也不知道哪只狗脑袋想出的设定！你好歹也给老子，留几只二维繁衍好不好，二维全吃了，接下来呢一维也给你恰好不好！贪心不足！” 艾维斯骂骂咧咧，又教训起洛克： “鬼孩子！老子不在一个星期，没偷跑出去吧。” 洛克不会说人话，只能传达能量波。 这些能量波通过空气，到达艾维斯大脑的理解区，散得七七八八了。 洛克并不是每次都能，顺利接上人脑电波的频道。 艾维斯跟洛克的沟通，还不如养条狗。 但挂逼卡尔，能解读所有5.5维以下的外星生物语言，翻译到： “它说，你关得这么严，怎么跑” “啥为什么你知道它说什么它是老子养的，老子跟它沟通都不顺畅，你超能到底是什么听心声吗” “你，管，不，着。” 卡尔被小白缠得动摇了。 见艾维斯没反对，就听着动静，把看不见的二维骗到手心，全捧给小白吃了。 “洛克有一次，在它刚突破二维向三维进化时，还很薄，我只知道，它比其它纸片二维高大点，更像人类，没注意到它开始立体化。”艾维斯边说，边捏着洛克两只手臂，给它人力荡秋千玩儿，“有一次，让它跑出去玩，吓到干活的保姆，被我爸发现了，差点就囫囵失去它们。” 洛克两只“手臂”，是临时长出来玩的，被艾维斯捏着，颠上颠下，听起来很是开心。 俩“父子“玩儿很乐乎，卡尔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它们……你不会也想带回宿舍吧！” “应该……不行，这里有条件关住它们，宿舍没这个条件，搞不好全跑了，或全死了。”艾维斯调整洛克的方向，改成抓脚荡秋千，道：“把他们关在这里，让保姆们隔三差五喂一喂，反而是最好的安排，但洛克比较麻烦，它越来越实质化，我担心，他进化成3维的时候，变成一个人，跟我一样的人。” 艾维斯难得，用他的狗脑袋思考一件，如此人姓化的问题。 “不会的，洛克始终，不是地球居民，外星的三维，跟人类区别很大，洛克不会变成实质的人类，就算它实质化了，你怕它被杀的话，我可以带它回宇宙之海。” “宇宙之海也有人类以外的三维吗” “当然，挺多种类的，我一时说不清。” “真好奇，宇宙之海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你会有机会去的，我在那里……长大的，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异类。”卡尔强调。 “怎么会呢唉宇宙之海是怎么来的怎么就有多维外星人平时和人类和平共处吗” “目前没人知道怎么形成的，宇宙之海，带空间滤镜，所有维的生物，全都看得见，摸得着，多宇宙、多外星人共存的地方，我一时说不清，要是有机会，你也去看看。” “我爸去过，但他没印象。”艾维斯把洛克的手脚绑到一起，像个浅红的粽子，洛克咯咯咯笑着，手脚融合进身躯里，又重新长出来——俨然是一只傻得不能再傻的狗子。 “安伯爸爸去的时候，是20多年前，那时宇宙之海，还没有规则和秩序。” 宇宙之海的盛况，从前几年才开始的，卡尔有点想念“故乡”，他在那儿呆的时间最长。 “宇宙之海……好向往啊！洛克肯定喜欢。” “你暂时不用知道这么多，快打包吧，再呆下去，小白要把二维吃光了，二维对小白提升没什么大作用。” “等等，我把斜眼男的菠萝放出来。”艾维斯丢下洛克，往屋子尽头走去。 “要现在吞噬吗斜眼男的超能系统。” 第96话，困住高维的原理 “我也犹豫，要是养死了，什么都没有，要是马上吃了，又太弱。”艾维斯纠结道。 “它是高维外星人，就算弱，也比二维强，让我看看，你怎么养的。” 卡尔避开二维们扎堆玩闹的地方，叮嘱小白不要吃小弱鸡洛克，钻进城堡堆中间。 里屋拐个弯，厕所前的角落里，有个桌子。 桌子上正正方方的东西，盖着黑绒布。 掀开绒布，里面是排球大小的四方“鱼缸”。 透明的缸体，反射着流动的七彩琉璃光。 “外面这层……这是……水晶” 卡尔大为震惊，他对这个太熟悉了。 “你怎么知道材质这么容易看出来吗”艾维斯噜下手上的红宝石大戒指，“是溶融水晶和k9玻璃混出来的，很贵，我用来养高维，困住高维的。” 异调局的捕兽笼，也是这么困住高维外星人的……卡尔问： “里面那层呢黑色那层，是磁铁吧。”弯腰，打量水晶缸，里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磁铁。 “你又知道异调局，是不是高科技跨星球机构你是不是，还有很多黑科技藏起来”轮到艾维斯震惊。 “过阵子你见到夸克，包你满意。” 卡尔有点期待，艾维斯跟人嫌狗厌的夸克，能摩擦出什么动人的旋律。 “我是偶尔发现，水晶类和磁铁能困住它们。”艾维斯吹了吹水晶缸上的尘埃。 “水晶密度大，二氧化硅分子排列方式，具有多重折射功能，而高维外星人，是频道多样化的能量团，不容易通过水晶，但时间够长的话，它们还是能一点点透过去，而磁铁带磁，时时刻刻影响高维外星人的能量波长、方向、组合方式，当它想透过水晶时，磁场会打乱它的波长组合，就会被弹回来，这就是水晶加磁铁，能困住高维的原理。”卡尔娓娓道来。 “啪啪啪！” 艾维斯鼓掌叫好，恨不得喊一声“安扣”，道: “高!!实在高!!卡尔，我决定拜你为师!“ 艾维斯激动地握住卡尔的手。 慷慨激昂，发表单方面拜师宣言。 “……duck不必……” 不想当你妹夫的超能特警，不是好组长……卡尔把手抽回来，解释:“这是实验室研究出来的，不是我发现的，改天你跟我六师兄夸克切磋一下，他专门研究这方面的。” “我感觉你在期待什么……” 期待你跟变态神童双双对决互相收拾对方好让我们省心省力就算把天闹翻了不管谁吃亏我们都喜闻乐见大仇得报还能顺便吃瓜点评……卡尔笑眯眯不答话。 艾维斯拉开水晶缸其中一面，把红宝石戒指放进去，弹开戒指上的小机关，放出斜眼男的系统，迅速关上。 又拉下另一面的磁铁挡板，斜眼男的菠萝高维，在里面茫然游荡…… 我是谁…… 我在哪…… 要一直游荡吗…… “小东西挺老实，果然虎落平阳被犬欺。”艾维斯评价。 “真打算养一养就吃了能附身成功、让人类有超能的高维不多，不如……” 卡尔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不知道艾维斯能不能妥协。 “我也觉得有点浪费，但我答应庄庄，要凑够5个。” “光用来喂食的话，我用2只高维，换你这只怎么样?”卡尔出价，道。 “你哪里来的高维?” “宇宙之海，很多高维犯案被捕，其实大部分高维外星人，没办法附身，或者附身后无法和宿主频道连接成功，斜眼男这只，是超能老手，我想把它送给一个人。” “但我答应庄庄，这只菠萝好像很好吃，换其他它外星人，庄庄会不开心的。”艾维斯趁机拍超能系统爸爸的马p。 “我想送给伊薇特，她以前的超能系统，出任务被打散了，4.5维的凌空踏步，跟迅闪斜眼男的超能相似，是身法类超能，应该契合。” 艾维斯偷吃不少伊薇特的零食，良心隐隐作痛，咬牙答应: “好!我后天带给她。” “我让夸克从宇宙之海，给你带两只肥鸡，都是宇宙之海的犯案高维，打算吞噬处死的。” “你管他们叫肥鸡?” “不然呢你也可以叫肥牛?”卡尔不想跟无聊的艾维斯讨论一个称呼，问：“你什么时候缔结契约，不能老拿5维外星人挂着当风筝玩儿吧” “我还没准备好。”艾维斯挥挥手，赶走庄庄伸向菠萝高维的触手，脸上写着担心。 “你担心缔结契约后的恶念?” “我不知道自己，有了不可逆转的超能力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也跑去犯罪。” “异调局有人专门除恶念，不用担心。” “但我还是没准备好……缔结契约其实对我现在的工作，没多大帮助是吧，我能看到多维外星人超能系统，就够用了。”艾维斯拎起一只二维，丢进水晶缸里喂菠萝高维，若有所思，道：“而且，你不能保证，我的超能一定有用，道尔顿师兄，不也没用吗伊薇特甚至没有超能，不也工作得很好。” “道尔顿的超能……不是没用，是他过不了自己的坎，顺其自然吧，时机到了，自会水到渠成，我也不会逼你。” 说起道尔顿，为了在异调局工作，缔结的契约不是发自本心。 道尔顿一直克服不了心障……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门口响起敲门声…… 艾维斯爬去开门。 阿莉森叉着腰，歪头打量两位躲在房里汉纸，怀疑他们纯洁的兄弟情…… “别瞎想！进去看点东西而已，是多维外星生物，怕跑了，才关着门的!” 卡尔一手搭上阿莉森的银灰脑袋，rua了两下，试图驱走污/fu的遐想。 [我可什么都没说，况且……你们……在里面太久了……] 阿莉森眯着眼比划，显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挑眉等狡辩。 美丽姑娘此时脑子里，浮现出以前看过的小众文学小说桥段画面…… “我名字没有哪一笔是弯的好吗!!!!”卡尔哭笑不得，奋力澄清。 “昂?” 艾维斯反应迟钝，终于回过味来，觉得荒天下之大诞。 临时没法组织语言，只好用动作拆招，扑过去作势要挠阿莉森，虚张声势道： “降龙十八挠!!今天让你知道！本帅批是笔直的！” 第97话，圣贤＋得道高僧起步 卡尔本想阻止，怕艾煞笔没轻没重，认识第一天就把阿莉森挠成16片。 事实证明，他又低估了四肢发达的艾维斯。 后者虽顶着简易版的头脑，但不生气时，下手还算知道拿捏分寸。 只挑阿莉森的腰窝、后颈、后背嘎吱窝处挠，不从前面入手。 阿莉森缩着脖子含着唇，笑眼弯弯，抱着渺小的自己，小跑到走廊尽头，以躲过艾维斯八爪鱼般无孔不入的手指。 艾维斯张嘴咆哮，假装恐龙捕食，幼稚得蜡笔小芯看了想打人。 他契而不舍追到走廊那头，顺手放个水，让小白兔拐个弯儿溜回来，又追来这头…… 跑几个来回，阿莉森上气不接下气，打算投降，比划: [不玩了不玩了！我认输!你们是清白的友谊，行了吧！] “这是投降啦后面还比划了一串，没看懂，卡尔你给翻译一下。” “你在使唤我?”卡尔重新回到垃圾堆里，拿起大号封箱胶布，继续打包行李。 [你们躲进房里偷懒，玩具我打包得差不多了，游戏机怎么办] 阿莉森边防备边比划。 艾维斯搬家，毫无计划。 买50个蓝色塑料7号箱子。 往里塞! 装车拉走！ 就是他全部计划。 乐高玩具还好，大多没拆封，直接码进箱子里。 拆封拼好那些，也还保留着盒子，装盒装箱。 就是游戏机比较麻烦，形状不规则，得跟衣服等小件东西一起打包，填充缝隙。 不然还得买50个箱子。 三个人活生生又忙了俩小时，才把艾维斯的家什破烂，全塞进蓝色7号搬家箱子里。 “呼！辛苦了！我让管家做饭去，两位恩人到二楼饭厅，先吃点水果吧。” 欣赏着满地蓝色塑料箱子，艾维斯心想，这波威胁卡尔的操作实在666。 还顺便把美丽的手语姑娘拐回家。 他心情大好，乐呵呵跑下楼，去管理室找管家。 安伯家的人，很少在家吃饭。 需要准备餐食，必须提前通知管家。 虽然厨房有材料，也养着厨师和保姆，但几个厨师平时兼做园丁的工作。 几个保姆也要忙搞卫生、洗衣服等家务。 老阿姨已经下令，不准家里干活的人伺候艾维斯。 不准借钱、不准开车、不准帮艾维斯搬家…… 但没说过，不给饭吃。 管家大叔看着艾维斯长大的，不忍心他饿死。 用传呼机，把厨师从花园叫回来，再把地下室忙活的保姆喊回来。 叮叮当当准备3人份食物。 从管理室出来，艾维斯兴冲冲钻工具房，提上捞网，跑到后花园风水池――他觊觎肥鲤鱼很久了，正好打完牙祭，离开这个让他憋屈的家。 …… 安伯家第二栋别墅，三楼。 阿莉森新奇地打量豪华气派的别墅内部。 进大门时，已被十几米长镂花铁门、整齐灌木大道、阶梯大广场前院、每栋别墅前后花园……狠狠刺激了视网膜。 感觉她小时参观过的大统领府，都没这么气派豪华。 就是不理解，这般好水土，如何养出艾维斯跳脱孙猴子的格调。 艾维斯能成功活到成年，周围人修养素质不是一般高，起码圣贤+得道高僧起步。 ［哥，艾维斯家好大！光三楼就有十几个房间。］ 阿莉森由衷表达了羡慕嫉妒恨。 这种贫富差距，从去睡觉就能看出—— 布莱恩兄妹：我回宿舍睡觉了 胖妞伊薇特：我回家睡觉了 艾维斯：我回我那栋别墅睡觉了 海王版艾维斯：我就不去喝酒了，莫尼卡、杰西卡、伊万卡还在别墅等我…… …… “嗯，别乱跑。” 卡尔漫不经心，时不时瞟扶廊尽头几个房间——璐亦丝房间。 那边好几个房间，都有璐亦丝的气息。 璐亦丝的闺房对着前花园。 另外几个房，是璐亦丝的舞蹈室，音乐室、衣帽间…… 除了闺房，其它房间房门都敞着。 卡尔和阿莉森经过门口，管中窥豹地看到里面： 舞蹈室落地大镜子、压腿的栏杆； 音乐室的钢琴、乐谱架子、键盘电子琴、录音播音设备； 衣帽间各种待在防尘袋里的昂贵包包、各式各样布林布林的高跟鞋、琳琅满目的春夏秋冬装、舞会裙子…… ［哥，这是谁的房间是女孩子的吧！］阿莉森毕竟是母的，价高款靓的单品，完全没有抵抗力，眼神变得布林布林。 “是艾维斯妹妹的，我们下二楼吧。” ［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就看一下。］阿莉森竖起一根手指头。 “这样不好，这又不是艾维斯的。”卡尔很想给她置办所有同款，奈何实力不允许。 ［好吧……这个房间，就跟电视的一样，豪门大宅，深闺名媛，真羡慕啊！］ “少胡思……” ［少胡思乱想多学习是吧！］ 阿莉森打断他。 “没错!“ 卡尔伸手rua她脑袋。 …… 此时安伯家第二栋别墅，一楼侧面厨房。 “少爷，你这样……我们很难办的!” 厨师和管家怒了，想穿越回十分钟前，拒绝这煞笔供饭的要求！ 艾维斯提着的鱼饲料水桶里，有一条一米长的金龙鱼。 鱼身修长、全白泛金、须鳍线条优美、鱼眼还浮着宁死不屈的光泽。 可惜，只能龟缩在干涸的青黑塑料桶里，已经赶去见亚兰特女神了。 鱼鳞几处破损刮扯，昭示着死前受的非鱼折磨。 看来为了逃离毒口，做了无数挣扎和反抗，还是躲不过艾维斯大捞网的捕杀。 “现在鱼都死了，只能烤了，你们不烤它也活不了！还浪费!” 艾维斯小人得志，强迫完厨师烤全鱼，就蹬蹬蹬跑上楼，找娴静纯雅的月亮姑娘阿莉森。 兄妹俩在饭桌一头吃果盘。 “饭快好了！” 艾维斯一屁股坐下，串了好几块密瓜西瓜，一骨脑全噜进嘴里。 [你家很大，爸爸妈妈做什么的?]阿莉森问。 “哈?卡尔你给翻译一下，我猜不出来。” “问你家父家母职业，为何壕气冲天。” 卡尔吐掉一颗葡萄籽，翻译道。 “害……我爸是演员，妈是神话电视台台长，但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我在异调局，早过上逍遥日子了，跟这个家，莫得关系！” 艾维斯把空盘子推到旁边，留出位置，等一下好让保姆和厨师把菜放到中间。 第98话，进食交响曲仪仗队 二十分钟后，安伯家的厨师和保姆，推着干净程亮的长方形送餐车，乘小电梯上来。 四菜一汤，三碗米饭。 中间脸盆大的烤鱼盘，占地面积几乎一人躺。 厨师和保姆做事心无旁骛，目不斜视。 布菜摆完碗筷，就低头下去了。 他们有严苛的职业道德要求，不得议论打听或泄露安伯家任何八卦。 做事不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下人走后，艾维斯动筷，狼吞虎咽。 一个劲儿让卡尔吃。 地主之谊地给阿莉森夹了一块最肥美的鱼腹。 布莱恩兄妹拘谨地吃着。 饭菜很香，比外面饭店做的好吃。 [刚才的阿姨和叔叔，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啊?你要什么?添饭吗” 艾维斯塞得满嘴排骨，手语理解水平急需提高。 阿莉森:……并不是…… 卡尔:……不要乱猜…… “保姆阿姨和厨师，不一起吃吗”卡尔夹了块土豆，问。 “啊，他们在一楼侧房餐厅吃，很少一起吃，我偶尔错过饭点，才会跑到一楼餐厅，翻他们的剩菜剩饭吃。”艾维斯夹一段鱼尾到碗里，道。 你这偷吃水平，上达天听、下至平民，都是这么练出来的吧……上帝的晚餐你都惦记过吧……卡尔无语。 美味烤鱼不是专门食用鱼，虽然做得香，卖相上佳，但阿莉森除了艾维斯夹来那段鱼腹，没再碰过——土腥味泥腥味重。 卡尔更是没往那边挪筷子。 以前住贫民区，没少在沟渠里挖过塘鲺、鲶鱼、菩萨鱼。 阿莉森小时候挑食，沟渠那些鱼头鱼骨，都进了卡尔肚子，长大后生活好了，再没碰过鱼腥。 宇宙之海什么好吃海产都有，这条散发着饲料、泥腥味的金龙鱼，真不敢恭维。 但艾维斯吃的是胜利的喜悦、大仇得报的淋漓酣至。 再说，泥腥味被姜葱蒜爆炒的香味盖住，他又没有卡尔那般嗅觉，狼吞虎咽…… 三人吃得宾主尽欢时，楼梯突然走上来一个人。 阿莉森对着楼梯，第一眼看到来人。 脸白中透粉的手语妹纸，恍惚两秒，张嘴瞪大眼： [哥哥哥哥哥！是……是璐亦丝!!!!璐亦丝!!]唇语演化出了语无伦次的境界…… 一看见璐亦丝，这平民妹子兴奋地直抓她哥的手臂。 卡尔筷子上，鸡翅膀“咚“一声掉在桌子上——也不知是阿莉森抓手导致，还是他手抖了…… 妥协给艾维斯搬家，不也存了，能看到璐亦丝的私心么…… 卡尔心跳加快，转身。 “探……探长?是你吗” 不会又饿出幻觉吧……他怎么在我家饭厅吃饭……天啊！狗啃银灰发型，是他没错!怎么办!要扑倒吗立即执行吗就地正法不太好吧现在人这么多……闪闪发光的国民初恋女神，指着卡尔，张着好看的嘴唇。 张了半秒嘴，思绪成功从“要不要扑倒探长”，无缝衔接到“桌上那条鱼好像很好吃”。 艾维斯背对着楼梯口，是最后一个，发现他亲手足的。 只觉心脏一阵乱吠，该死的双胞胎心灵感应！ 这轻车熟路的排斥感，是渣女又在沷春没错了。 以前她对托马斯、寇德、克瑞恩、杰里米、伟尔利斯、陀萨、奥菲尔、里奇、扎姆艾尔、席尔瓦、莱斯利……这些人犯花痴，也是同款反应。 细数在座各位，有且仅有一只公的——卡尔布莱恩。 艾维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在他看来，卡尔是好人，不能遭渣女的花心毒手。 必须从渣女蜻蜓点水般的短暂春天，把卡老师解救出来。 艾维斯捧着饭碗扒饭，嘟囔一声:“擦!璐疯子这么有空回家，今天没过劳死在片场吗” 算是打过招呼。 璐亦丝是回来拿画像的。 她答应卡尔，要完成黑衣男的素描。 认真描描写写，除了眼睛和额头，其他部分画好了。 今晚有一场内景拍摄，中间隔着一小时休息，她打算趁此把画像的眼睛肝出来。 让两个助理阿黛拉和提姆，带她回家，在楼下等着，她上来拿画就走。 顺便来二楼饭厅冰箱里，摸一罐桃子味汽水喝喝…… 上帝偏偏让她撞见，令人眼馋的狗男人卡尔布莱恩。 旁边还坐了个瞳孔地震十级的灰发姑娘。 最重要的是，桌子上有可口的饭菜！ 还有她喜欢的鱼！ 璐亦丝赶紧走过去。 坐在卡尔旁边。 拿起公筷，夹一口鱼吃了。 太美味了！ 土腥味和鱼腥味交相辉映，在姜葱蒜的浓烈衬托下，谱出令味蕾应接不暇的冲击重口味…… 口腔里的唾液腺，齐齐发力，送上进食交响曲的仪仗队。 璐亦丝感动的泪水，如雨打芭蕉般，疯狂涌出嘴角…… 吃了好几口，才感觉这鱼的死状虽惨烈无比，但死相依旧很眼熟…… 仿佛在哪见过这条鱼。 但就挺好吃的…… 突然，她呆呆顿住，转头盯着艾维斯，言简意赅地质问: “风水鱼!!!!!” “对啊，有本事别吃！老子想恰它很久了！”艾维斯答。 璐亦丝复又盯着一米长的鱼。 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香!! 内心是煎熬的。 脑子是混沌的。 手是抖糠筛的…… 但上述部位，很快调整好状态，达成一致意见—— 手很老实地，听从大脑指令，又夹了一大筷，内心理智抬头地边嚼边带哭腔说: “呜呜呜…它可是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养的……怎么可以吃它呜呜……” 说完，心里打翻百味瓶般，又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擦!不吃就滚！别妨碍我吃饭!你吵死啦！” 艾维斯抢下另一边鱼腹，塞进嘴里，用筷子驱赶璐亦丝的筷子。 璐亦丝抢吃食的功力，不比艾会长差。 她夹住艾会长横行霸道多时的筷子，手腕一转、格起、甩到桌子另一头。 “咔哒” 艾会长的筷子，飞出他的长臂范围。 “歪!” 艾维斯一不做二不休，一招釜底抽薪，干脆捧起整个长锅，奔到桌子尽头。 璐亦丝的心，就像被挖空一块般。 她的筷子上，还夹着一大段鱼，肥美的汁液，滴滴答答掉在金纹白桌布上…… 可又拉不下脸，在心仪的卡尔面前，跟艾维斯这煞笔决一死战。 于是捞过卡尔的碗，就着里面半碗饭，吃掉筷子上这段冤死的鱼。 还夹了两块排骨，几筷子素菜搭配着。 吃完用餐巾，小心优雅地沾净嘴，拍下开炮的轰炸按钮: “你死定了！你把爸养了二十多年的金龙鱼炖了！我要告诉妈!仔细你的皮你的骨架！给你拆了重组！” “不是炖!是烤的好吗！！” 艾维斯捡起筷子，独自享用硕果仅存的四分之一鱼。 还不忘跟璐亦丝友好往来，互相交流、共享挖苦讽刺谩骂的丰富多彩人类词汇…… 你来我往，贡献了许多，卡尔和阿莉森从未涉足过的词典部分。 第99话，女神征用的半碗饭 跟相亲相爱撕批兄妹比，布莱恩兄妹全程呆愣。 阿莉森第一次见大明星，脸粉红粉红的，像个诱人的桃子——看把孩子兴奋的。 脸太白不好的一点，就是有什么事都变成粉红，写到脸上： [怎么办!!哥!!哥我看见璐亦丝本人啦哥哥哥哥!!!好漂亮啊！我可以要签名吗] 阿莉森边比划，边摇晃卡尔。 “不好吧……你去演唱会或签售会再要不行吗”卡尔小声说。 [哥哥哥哥哥！璐亦丝吃东西了！我以为!她这么美，是不吃东西的!!哥真的是璐亦丝吗我不太敢相信!璐亦丝怎么会在我面前吃东西！] 阿莉森狂眨着清泉双眼，拍打卡尔手臂。 充分必要地表现出，一般姑娘见到大明星的兴奋和天方夜谭。 而卡尔此时，宛如扯线木偶，停止进食，改成眼睛吃冰淇淋...... 他吃剩的半碗饭，被女神翻牌。 受宠若惊、惊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女神肝饭。 眼睁睁看着，他吃剩的半碗饭……三两口进了女神肚子…… 卡尔:额…… 于是卡尔跟阿莉森一样，脸发烫发红。 “吃点……吃点菜……” 卡尔鼓起勇气，给卯足劲儿忙着和艾维斯吵架的女神，夹了一大筷子油麦菜。 夹到曾经是他的碗、现被女神征用的碗里。 女神口动撕咬艾维斯正欢，不经意吃了口，旁边筷子夹过来的油麦菜，才想起诱人的探长在身边看着。 惊觉不好表现得太强势，给探长留下泼妇的印象。 于是活生生收回吐槽艾维斯的大半功力，调成小绵羊频道，问: “布莱恩探长，你怎么会在这?这位是……是妹妹吧。” 长得一毛一样！一看就是亲生的! [哥哥哥哥哥！璐亦丝看我了！真的是璐亦丝，真人近看真的好漂亮!] 阿莉森又开始“鸽鸽割割……”地比划着，不忘晃卡尔的手。 时而摇晃，时而拍打。 卡尔都分不清，是见到璐亦丝后血冲大脑，还是被阿莉森晃出了晕车反应。 整个人三迷五道，三魂七魄激烈内斗了似的…… 璐亦丝爱屋及乌，不太熟练地比划:[你好，你是布莱恩探长的妹妹吧，你们长得很像。] [哥哥哥哥！璐亦丝会手语!哥哥哥我好想要签名啊！] 阿莉森孩子气地摇卡尔的手。 [你带笔了吗我签在餐巾纸上给你?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用唇语告诉我吧。]璐亦丝磕磕绊绊地比划。 但对阿莉森来说，女神会手语，已经是受宠若惊，惊为天人的感人泪下故事了。 [阿莉森布莱恩！我叫阿莉森布莱恩！我哥叫卡尔布莱恩!您给他也签一个吧！] 璐亦丝刚出道那会儿，为了接一部哑女的戏，被老帅哥（用枪指着头）逼她学了三个月手语，终于有机会在卡尔面前秀特长，她绞尽脑汁比划： [我……没带笔，等等，我上去房间拿，等着哈，别走哈！] “额……安伯小姐，阿莉森能听见，你可以不用手语。” 卡尔从外套口袋摸出钢笔，迟疑一下，还是递给璐亦丝。 “啊！我还以为……咳咳我以前演过一部戏，学了好几个月手语，没想到还记得呵呵。” 璐亦丝尴尬得脚抠高跟鞋底，炫技失败，顺利翻车…… 只好一气呵成，在2张小方巾餐巾纸上，挥洒她妈高价请人设计的国民初恋女神墨宝签名。 签完名，下面写上对方名字—— to亲爱的阿莉森布莱恩 to亲爱的卡尔布莱恩 并私自在卡尔布莱恩那张签名后，加个鸡爪刨过似的小爱心…… 阿莉森如获至宝，眼一闪一闪，难以置信看着卡尔。 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写着一行字——是璐亦丝的真迹我要发了发了发了发了…… 反观长条饭桌另一头。 艾维斯吃完鱼，食神归位，走回原本的座位——阿莉森旁。 盛了一碗汤喝。 抢食成功的喜悦，让他颇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巴适。 也不开口呛璐亦丝了，饭桌恢复心平气和。 女神跟艾会长，合力扫光桌子上的盘子后，女神才想起此次上楼目的。 “奥，探长，画像我快画好了，但是眼睛部分……需要你帮忙。” “我我……不会画画。”卡尔每次被点名，心跳都超速。 “你不用画，你只要坐好，配合我一下就行了，来!” 女神摆手示意卡尔上3楼。 卡尔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葫芦兄弟。 阿莉森率先行动，兴奋地拉起哥，跟上去。 “咚咚咚……” 四肢僵硬如万年僵尸，越靠近女神闺房，卡尔心脏越欢脱。 进房后，他那心率不全的心脏，脱缰野马般驰骋在胸腔里…… 行车不规范，主人两行泪啊……卡尔吐槽。 女神房间铺着白底绿纹相间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和静电都没有。 材质好得，一小块能买同等价位的商品房。 房间结构，跟艾维斯养外星人的房间一样，分为外间和里间。 外间较大，像个功能齐全的会客厅。 五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沙发，把外间划分成5方小天地。 3根优雅的白色柱子，加一帘厚重的淡金丝绸档布，隔开里间和外间。 突然，璐亦丝电话响了，是阿黛拉催她下楼。 女神让她再等10分钟，便匆匆挂断电话。 她让卡尔和阿莉森，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便小鹿一般跳进里间，从床头拿出一个画板。 跳出来，坐到卡尔对面。 女神毫无预兆，伸长手。 越过窄窄的茶几，手掌向卡尔的脸压过来…… 后者只感应到，女神独特的气息越来越近…… 璐亦丝修长消瘦的手掌，一下蒙住了卡尔的脸，只露额头和一双眼睛。 卡尔：………… 女神吃完饭没洗的手上，还残留着刚才烤鱼香、家常小炒油烟味、护手霜味、化妆品味、可能偷吃过糖的甜香味…… 这手，不是手。 是嗅觉细胞的电流盛宴。 是多巴胺的叫嚣。 是大脑皮层细胞的集体欢呼雀跃 是目之所及的荷尔蒙水雷…… …… 第100话，恨铁不成钢，恨鞋不成双 多管齐下。 整齐划一，瞄准卡尔岌岌可危的心脏。 仿佛它再跳动慢一点，就被爱慕的齿轮追上步伐…… [欧买噶!] 阿莉森捂住嘴——即使美丽的手语姑娘，人生伊始，从没发出过声音。 这说明，人类在惊讶状态下捂嘴动作，并不是想捂住声音。 可能是捂住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不让它跑出来…… 也有可能，不让不受控制的泪水，从嘴角流出…… 科学不能解释女神要做什么。 所以布莱恩兄妹，只能静静等女神装完批…… 女神左手捂卡尔的脸，右手嚓嚓嚓唰唰唰，迅速描画纸上画像的空白之处。 时不时认真地瞅卡尔双眼。 卡尔跟上定身咒般，不敢动不敢呼吸…… 一旦呼气，他湿润潮热的鼻息，会持续不断冲击女神的手心…… 一旦吸气，女神贴着他脸的左手，从皮到骨，味道无所遁形…… 好羞耻…… 还好女神没有遮他下半脸太久，画完就拿开那只，让卡尔今晚睡不着的手手。 不然人民猎犬卡尔布莱恩，会因为如此温柔的“袭警”，窒息而亡…… “璐亦丝你……为什么把我眼睛画上去?” 女神画板上，画的是未完成的黑衣小伙。 空白的额头、眼睛部分，被璐亦丝描了轮廓——卡尔带杀气的眼睑、墨黑眼珠子。 女神正在补齐睫毛和额头阴影，运笔如飞描着，繁忙地说: “你不是问我，认不认识这黑衣人么我真不认识他，但我瞒了一点，这人额头和眼睛，跟你一模一样，虽然特蕾希姐姐说看不见他，但我很肯定，没出现幻觉，想了好几天，特蕾希姐姐，不也是隐形人超能吗那这个人，可能也有奇怪的能力，让你们看不见。” “……” 卡尔感受太过复杂，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久久回味那句“额头眼睛跟你一样”。 国民初恋女神终于在第二通催促电话响起之前，完成这副墨宝。 她吹吹上面的铅粉，拿起来看看，满意笑笑——画得不错，可以到街上摆摊画肖像卖钱了…… “探长，这是我的作业，交给你咯，也实话实说没有隐瞒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见到你，所以赶着画完。” “嗯......好，谢谢......” “iwilldieeverydaywaitingforyou....”女神精致小巧的手机响了。 璐亦丝生无可恋接起： “知道了，马上下来了，你们千万别上来啊！尤其别上2楼，我不在二楼！” 女神此地无银三百两，打发阿黛拉查岗的念头。 匆忙挂断电话，风一般出了门，留下一句“探长再见!阿莉森妹妹再见！” [哥哥哥哥！璐亦丝记得我名字耶！] 卡尔从阿莉森的摇晃中，醒悟过神来。 视线还粘在女神给他的素描画上。 这张画……不做归档材料行吗 或者复印一个留挡，原件我自己收着? 卡尔犹豫不定。 话说黑衣小伙，为什么长一样的额头和眼睛? 黑衣小伙口罩下面的脸……会不会也一样..... 这人是超能力者吗 这挂开太大了！ 不但模仿我的眼，还模仿我的面? 问题是，为什么变成我的样子? 还是他……本来就长这样。 或者……我模仿了他的面? 卡尔摸着自己苍白的脸。 突然嫉妒起，给女神留下深刻印象的黑衣混球。 卡尔脑子转了几圈，好像捕捉到什么，又被阿莉森晃散—— [哥哥哥!这是璐亦丝送给你的画像吗怎么黑头发黑衣服，你从来不穿黑的。] “这个人不是我，嘶……我从来不穿黑吗” 卡尔反问。 [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从小不喜欢穿黑的，小时候，你带我去回收站的衣物回收箱里，挑衣服从不要黑色的，就算好衣服黑色居多，你也只穿白色灰色或很浅的颜色。] “怪不得，你从来不给我买黑衣服。” [不管多好看的黑衣，买了你也不穿，活该你帅不起来。] 阿莉森嗔他一句，朝他肩膀上轻甩了一巴掌。 “黑衣服吗……” 璐亦丝喜欢穿黑衣服的人吗 害……切除吧……恋爱脑！ 送走璐亦丝，阿莉森突然想起此行重要目的。 跟艾维斯借了一把裁纸剪刀和围兜，把卡尔推进三楼洗手间，用围兜围起来。 当场发挥多年来练就的理发手艺。 迅速剪掉，卡尔被火燎卷的半边非主流梦幻杀马特。 凭一把裁纸剪刀，舞得风生水起，秀出专业水平。 不但整体打薄，还剪了年轻男子最流行的复古中分刘海。 削削剪剪，仔细认真，散发着柔和的光。 艾维斯感觉自家看了二十多年的洗手间，瞬间泛起白月光，整得他牙痒痒的。 阿莉森汤尼老师上身，伺候卡尔那把杂草堆的毛，时往左时走右，摆动的步伐很难捉摸，艾维斯几次想咬肩膀没得逞。 他百爪挠心，眼睁睁盯着阿莉森穿的露肩连衣裙，露出小半个香肩，渴望的泪水，忍不住从嘴角淌成河…… 而布莱恩兄妹，正集中精神互卷，没注意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艾狗。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顶着这破发型，上了半星期班！你就不怕整个州调查局女同事，把你拉进黑名单吗］ 阿莉森一想到嫂子无望，恨铁不成钢，恨鞋不成双，教训起卡尔。 “我发型不行，怎么就进黑名单了内在美比外在重要！要是发型不好就不感兴趣，我也不喜欢以貌取人的！” 实力派卡尔不服，强力反驳。 ［你这是偏见，照你这么说，街边流浪汉，难道还要比中央调查局的精英探员还应该受欢迎］ “我没说这么夸张，只是人不能太计较外表，修心比华丽的外表更重要。” ［我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但若可以给别人好的印象，何必要失礼呢］ 阿莉森从卡尔的灰发丛里，居然找到一根白发，脑补出了一部大型爆肝熬夜伤肾连续剧，心疼得好看的眼纠成三角。 “我哪有时间，哪里顾得上……” 卡尔无奈。 ［那你看人家艾维斯，他是你的组员，忙也一起忙，他头发就很好看，衣服也讲究！］ 阿莉森举了反例，卡尔不平，俩兄妹齐齐看向旁边—— 传说中的，头发好看衣服也讲究的艾维斯，正张着嘴，对阿莉森小香肩发动第99+次攻击。 阿莉森停下繁忙的走位。 艾维斯突如其来得逞了，上下门牙，嗑上阿莉森白皙光滑的香肩。 很柔软…… 不愧是月亮女孩的肩膀…… [额……] 阿莉森被咬了一口，还咬在万万想不到的地方，下意识缩肩，瞪着兔子般的眼，瞅着凶手艾狗。 “有病治病!没病走两步!” 卡尔气极，眼角眉梢都是刀子，恨不得把围兜掀了，当场教艾维斯怀疑狗生。 “呵呵呵我……就试一下口感怎么样呵呵呵……” 智障儿童露出变态般的傻笑，赶紧溜出去。 你永远都不知道，家里有矿、眼里有光的人在想什么……卡尔叹息...... 第101话，扎心管子的留白 从艾维斯家-----萨咔辛山别墅区，到伽利略州调查局，走山路来回要一个小时。 艾维斯还开着舅姥爷的装批利器――三座超跑。 俗称狗男/女/车。 车上可坐一男一女。 后面一条宠物狗。 再大点狗，都塞不进去。 阿莉森是缩在后座，勉强坐来的。 人都装不下了，别说行李。 这车最男默女泪的特点，除了跟桩运火车相反的载客量，还有一个狗听了都想摇头的缺点——没有后车厢！没有后车厢！ 就算把顶棚掀开，搬家箱子也铁定搁不上去。 艾维斯只好带点换洗衣物回宿舍，有时间再一趟趟搬。 或者等发工资，叫一台搬家大卡车，连人带箱拉走。 希望发工资那天，信用卡自动扣款的速度，赶不上他刷卡的手速。 他们先把阿莉森送回科芬大学，再跟卡尔回州局。 俩难兄难弟，在回州局的路上，又被堵在中央区时代广场前的大路口。 前进5分钟，停车半小时。 艾维斯舅姥爷的超跑，发动机聒噪得不行。 “呼轰轰” 像只愤怒的野马，被几百条缰绳套牢，不能驰骋放飞自我，癫狂咆哮…… 给附近双向十几条车道的车主，造成了不可逆转的身心负担。 “你车太吵了。“ “这是我舅姥爷车，我的车，声儿更大，每次换挡加油会噼呖啪啦响，贼拉风贼樉。” 前车前进，艾维斯松开刹车，赶紧跟上。 “我虽然没车，但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车太响，很扰民。” “你不觉得，在顺溜的高速上，一路飞奔，响翻天多潇洒，跟电视剧里出场带特效，打斗带天雷火花的绝世高手般。” 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卡尔说: “并不觉得潇洒，耗油，会吓到其他人。” “你为什么没车?”艾维斯侧身问。 “买车浪费，想存钱买房，我住宿舍，一个月才10万镀，也不去哪儿，出门公交地铁挺方便，平时出外勤开警车，够了。” 卡尔这辈子，定的第一个小目标，就是存钱买房。 他跟阿莉森，一直没落脚处，不是住宿舍就是在宇宙之海。 儒家思想根深蒂固，就是想要一个手握所有权的房子。 亚兰特国土地和房子，都是永久私人产权。 红本本到手，永久产权。 卡尔觉得，莲花小区那样的就不错。 两室一厅，靠近市中心，闹中取静。 价格不贵，1亿镀出头，攒够6千万镀首付，贷款拿下。 按卡尔目前360万镀的工资，去掉兄妹开销，每年攒1千500万镀，攒上4年多，就有家。 日子有盼头。 前世他生活的城市珩州，一般公职人员，需要攒10年首付，还贷30年。 亚兰特的房价跟工资比例，比珩州不知好多少个圣马特奥市！ “你不会是……要买房娶老婆的吧老土！”艾维斯笑话。 “你不会不娶老婆吧无后！”卡尔反咬。 “擦!不打转向灯！特么想上天!” 艾维斯被一台胆大包天的路虎，强行并队，猛踩刹车，骂道：“真特么想把这种，只顾自己的魂淡全抓起来，铐成一串!” “你抢骑警饭碗之前，考虑过他们感受吗”卡尔笑。 “卧槽!!” 突然，车尾传来一阵晃动。 艾维斯通过旁车镜，看到一辆破旧的三轮车，翻在旁边。 纸皮箱、铝罐子、塑料盆等，洒了一地…… 卡尔立刻开门下车，查看骑车的人有没有受伤。 艾维斯打了双闪紧急灯，也跟着下车。 后面的车一阵抱怨，只好费劲穿到其他车道里。。 原来，骑三轮车收废品的老伯，没走斑马线旁的自行车道。 昏头老伯见堵车厉害，又是红灯，想从水泄不通的车流里，穿过马路对面。 谁知车道突然转绿灯，他在车流里，进退不得，被越过的车一吓，撞到艾维斯车尾上。 价值十几亿镀的漆黑超跑，低调奢华，长一副棺材样的车尾，加油口盖子旁，凹下去一掌宽。 收废品老伯翻车翻人。 废品洒得到处都是，被旁边车道路过的车，碾压过去…… 卡尔开了手机录像，扶起老伯。 老人家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似乎也不打算碰瓷。 六十多岁的老伯，跟个孩子般，坐在三轮车旁，浑浊的老泪，从裂瘪风霜的脸滚落。 重复那句“我么钱，我么钱……” 卡尔心酸。 这车虽然只凹一小块，连油漆都没掉。 但修理费肯定过100万镀，约等于他三分之一工资。 艾维斯一下车，就原地奔溃差点当场去世。 他抱着头，原地转圈。 恨不得穿越回一个小时前，直接留宿阿莉森学校后门得了…… “艾维斯……这车……修起来挺贵的吧?”卡尔试探问。 “何止!!!整个车身、车玻璃，是一体的，磕破一点，电阻电容器感应全失灵!!得送回原产地，车皮全换!你说呢！” “……“ 高峰期的十字大路口加事故，堵上添堵。 乱成一团，炒成一锅。 有些车主短促按喇叭，宣泄不耐烦。 路口执勤的骑警，一路鸣笛，艰难穿过车流，来到车祸现场。 骑警认识这位老人，于心不忍，用对讲机报告执勤站后，小心翼翼看看艾维斯，又看看卡尔，小声道： “老伯……是马路对面住的孤寡老人，去年老伴过世……儿子在外地，不常回来……” “这些跟我有关系吗！老子车……”艾维斯被点燃了似的，带着哭腔。 骑警低头，声音更弱了，继续吹风：“老伯家里……还有个小孙女……生病了，白血病……就……家里情况……” 闻着流泪，见者心酸的留白…… 骑警这番扎心管子的话，给卡尔和艾维斯留下大片想象的空间—— 破旧的巷子…… 狭窄昏暗、堆满垃圾的家…… 苍蝇在锅灶边徘徊…… 破烂的草席上，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姑娘，正咳嗽…… …… 一时间，整个十字路口，都在观望超级豪车的车主。 高个挺拔的帅批艾维斯，蹲在车尾旁。 痛苦地揉搓面皮，似乎把他的脸，当成这块凹下去的铁皮…… 差点把凹下去这块，盯出花来。 他心一横！咬咬牙！ 突然站起！ 在卡尔以为他要痛揍老伯时，艾维斯狠狠跺脚，视死如归地说： “卡尔!你把老家伙扶到马路那边!三轮车我给他抗过去，咱!们!走!吧!“ “！！！” 什么意思 不用赔? 不走保险索赔? 艾维斯被抽光力气似的，仿佛刚才那句放弃索赔，花光了所有勇气。 他认命地扶起三轮车，捡起散在周边的纸皮箱、铝皮罐子、破塑料盆……胡乱堆在三轮车后。 后面有俩车主见状，也下车，帮着拣散落满地的纸皮。 第102话，初心似往，坚持善良 “擦，老子车都凹下去了，这破玩意儿居然没坏!!” 推着车头歪扭但不影响功能的三轮车，艾维斯满心愤恨! 破三轮车，居然比造价十几亿的改装豪车，还要耐打抗造 这特么是造假改装豪车吧……艾维斯整个人充满负能量，恨不得吼上几嗓子，发泄无处可说的委屈。 骑警见车主没打算追究，殷勤为他们开路，维持秩序。 一起把老伯和三轮车，送到马路对面。 艾维斯yu哭无泪，心头在滴血。 重新回到车里，那块凹下去的铁皮，久久在他心上盘旋…… 松手刹，小心翼翼，慢慢随着车流，离开现场。 “走保险的话……保险公司会跟侵害人索赔的。” 过了好久，卡尔才敢试探问出声。 人和人的悲欢，其实并不共通，卡尔明明也过得不怎么样，却见不得半点人间疾苦。 “不走保险了，我厚着脸皮，给舅姥爷还回去，就说停车不小心碰着墙角!” 艾维斯怒气未消，咬牙切齿。 卡尔嗯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 “叮”信息来了。 卡尔低头看手机。 阿莉森发来飞信: 【哥，下周末我过去给你做粽子，你都瘦成猴儿了！】 【ok】 “下周六，阿莉森要来做粽子，你吃粽子吗” 卡尔隐约觉得，比起组长的安慰，艾车主此时更需要美女的鼓励。 软萌易推倒的阿莉森，暂时是很好的催化剂。 只见艾维斯听完，光速浮起一抹痴汉笑，道: “吃吃吃!只要是她做的，shi都吃!!” 随后补充一句: “可以多做点吗塞满咱办公室冰箱冷冻柜，再塞满你房里冷冻柜，哦，还有泰格尼尔跟道尔顿房里的冰柜，全塞满，这样我去他们房里找吃的，能吃很久。” “所以你为什么要去别人房里找吃的……” 卡尔哑然失笑。 心中感慨万千。 艾维斯的人品，果然没看走眼。 现实生活，在成年人视角下，充满残忍。 但艾维斯能从一缕一片的残忍中，找到包裹着的温柔和幼稚。 永远长不大、永远逆流、格格不入又努力融入。 卡尔想起，前世看过的卡通片，有只叫麦兜的猪——荒诞的猪。 前辈子读不懂，觉得还是海贼火影香。 这辈子就懂了。 艾维斯就像那只麦兜。 他不是脑残，不过是善良。 永远对世界不设防，永远初心似往。 世人用他拥有的资源，来否定了他的能力； 他用赤心一片的坦诚，来否定世人的自作聪明。 这是卡尔穷极两辈子，极力寻找的东西。 快乐好儿童艾维斯，不意味着有巨婴症。 那么心疼这辆车，但还是帮老伯，捡起纸皮罐子，送走了。 看透生活的残忍后，还能坚持善良。 卡尔有那么一秒，甚至觉得把阿莉森托付给他，似乎还不错——仅仅一秒…… …… 伽利略州调查局。 回到局子，卡尔终于盼到地域黑国字脸珀罗迪下班。 跟州局第7小组组长——珀罗迪的组长莫思奎拜耳，郑重打了招呼。 “第一次跟异调局合作。” “久仰前辈，多多关照，我叫卡尔布莱恩。” 卡尔紧紧握住老前辈粗糙瘪的手，恨不得给他涂点护手霜。 “好，我记住你了！” 老莫是州局年纪最大的探长，听说记姓不好，办案勉强可以，就总记不住人。 年近花甲的大爷了，还奔波在刑侦一线，这份精神就很值得吹爆。 众所周知，探员系统是很累人的活儿。 动脑、动口、生死时速、冒生命危险查案、抓捕。 哪有365天坐办公室的后勤岗那么滋润。 天天跑外头，风餐露宿。 办案受伤，废的也不少，殉职也有。 霜吹雨打，比一般人更衰老、更憔悴。 老莫不是升不了职，不是离不开，而是调到其他闲岗位比如刑探训练中心，兜兜转转，还是想回来前线办案。 能混40年全须全尾还坚持在一线的，实在值得尊敬。 当然老莫不会真跑去抓捕，一般坐镇行动指挥，或侦查方案拟定。 101会议室。 卡尔，老莫和几个组员，法医奈哲尔，2个鉴证科技术员，一个网络技术部内勤，满满当当围在幻灯片下。 “拉尔，异调局之前卷宗我看了，的确是关联案。”老莫饱经风霜的脸很严肃—— 如果没叫错卡尔名字，就更完美了…… 鬼见愁法医奈哲尔开口，拉开序幕： “被害人温娜莎，头颅、皮下脂肪丢失，虽与玛雅祭祀案相似，但作案手法、工具完全不同，会不会是模拟犯” 奈哲尔对着键盘“咔哒”一声，翻到幻灯片下一页，道： “你们看，我做了对比图，36失踪案的被害者，都是利器剥开的，温娜莎是被不明钝物，活生生刮走一层的。” 幻灯片上，密密麻麻的36失踪案被害者致命伤切口，跟粗糙翻卷得厉害的温娜莎伤口，形成鲜明对比。 “内脏部分，肝和一部分大肠，不足所踪。” “跟玛雅祭祀案一样。”卡尔点评。 奈哲尔点下一张幻灯片，道： “臀部，前xiong等脂肪较多的地方，无一幸免，腿部分皮下脂肪也是。” “皮下脂肪……颅骨……”卡尔的尾指，开始有规律轻敲桌面。 “甄妮珐，36失踪案卷宗里，只说了颅骨在黄金台上祭祀，没说皮下脂肪有什么作用。”饱经沧桑的老莫，对着奈哲尔提问。 “拜耳老前辈，我是奈哲尔，甄妮珐是女同志，我是男的，请起码分清姓别！” 奈哲尔恐怕是唯一一个，不厌其烦纠正老莫的人。 这也是他法医的（强）严（迫）谨（症）所致。 “抱歉，案子太离奇了，丢失的皮下脂肪和内脏，一直找不到，难道还有其他作用”饱经沧桑老莫轻描淡写地道歉，并重复问题。 “这里面可能姓很多，可能玛雅祭祀案里，第四犯罪嫌疑人特殊癖好，比如……我以前遇到，凶手把死者内脏泡罐子里保存当战利品的案子，但一般是心脏等，具有征服战胜意味的内脏，皮下脂肪就……匪夷所思了。”卡尔左手轻敲，右手握拳，扶着下巴，继续道： “我觉得，还是得从玛雅祭祀仪式深挖，同样作为躯体一部分，颅骨用来祭祀，那皮下脂肪，是不是也要祭祀” “祭祀的话，内脏和皮下脂肪为什么必须不见了呢直接堆到黄金祭祀台上不就行了”奈哲尔反问。 “可能……要经过其它方式，或需要特定程序吧，或者干脆，躲在后面神秘的帮凶，给吃了” 卡尔大胆猜测。 第103话，老好人困境 老莫点头：“嗯，我会扩大搜查范围，到医学院解剖室、医院太平间、手术室人体组织废料、火葬场等，有可能出现死者组织和颅骨的地方，都要排查。” 卡尔抬手写下要点，说：“只要能找到一丁点组织，凶手就原形毕露了！” 奈哲尔见讨论得差不多，放下一张幻灯片，道： “被害者身上、案发现场，没再发现任何第三人、动物的生物检体dna信息，我们扩大了勘验范围，覆盖整个小区和附近小区，还是没找到卡尔说的动物皮毛之类的，死者指甲、食道、咽喉口腔等，也没有跟嫌疑人搏斗留下的基因信息。” “这是所有伤口特写图，探长们请看致命伤，从两嘴角开始，到咽喉、食道，被巨大的外力，生生撕扯开，粘膜表面张力过满，自然裂开，深入胸腔、腹腔、扯断内脏连接，扯出肝脏和一部分肠子，从被破坏的食道里，拉出来……之所以这么推断，因为被害人上下嘴唇内侧、软腭、硬腭，均挂着肝脏碎片。” “真他娘的残忍！不知道用什么凶器吗”老莫看了直骂娘系列。 “不是太平滑的工具，并且收缩、伸展姓能很好，我们没模拟出，究竟什么工具，可以又粗糙又灵活。”鉴证科孕妈波莉萨道。 “颅骨也是同样手法吗”老莫眯眼看幻灯片，问。 “颅骨难说，脑组织全搅成糊糊，没留下作案凶器形状，头皮是外力强制剥离的，组织撕扯呈自然分离状态。”奈哲尔翻下一张幻灯片，鼠标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道： “但咽喉的伤口，跟颅部是通的，就是不知道，颅骨剥离和内脏拉扯，哪个先哪个后，或者同时……在被害人活着时进行……” 奈哲尔考虑到有孕妇在，没说下去。 在场几个大男人，见惯悍匪和生死，此刻头皮都有点麻。 这种疼痛，超越生死了吧…… 生剥头皮； 生淘肝肠； 还叫不出声来…… 若死者能变成厉槐，该怎么报复凶手，才能酣畅淋漓才能回本 “来看其它伤口，手脚一字破开的皮肤组织，皮下脂肪丰富的地方，上臂靠近背部、大腿骨上半部一圈，被同样不平滑的凶器，刮走一层。” 奈哲尔抚了抚他横七竖八的抬头纹，继续说： “勉强模拟出来的工具，效果有5成像的，只有刮鱼鳞的刮子，但凶手不可能，用刮子伸进被害人颅部、胸腔、腹腔，而不留下一点痕迹，况且，没有这么灵活的刮子……” “是沙子。”卡尔敲桌的手指顿了顿，道。 “对，的确在骨头缝里，卡着沙粒，数量不多。” 一直沉默的小眼睛痕检技术人员，接过鼠标，开始解说： “探长们请看，沙粒一共34颗，一开始没注意到，后来从唇缝、下颚骨、肋骨缝、颈骨骨髓腔等发现几颗，用x光造影，全找了出来，成分还在分析，从外观上看，是普通的河沙泥沙。” “卡夫，怪不得，你一直跟汉弥尔顿提泥沙，难道真是泥沙杀人” “莫前辈，我是卡尔不是卡夫，死者死前说，被泥沙袭击，第二现场也有泥沙地面被掀起、泥沙作怪的痕迹，死者没必要说谎，况且她说酒量很好，没喝醉，假如她没看错，真的是泥沙。” 卡尔没有提，他用超能获得的情报。 略过了闻到泥沙土腥味、听到泥沙颗粒摩擦的刷刷声的事。 尽量从普通人的角度，让他的推论站得住脚。 超能特警的超能，越少人知道越好。 除了怀璧其罪的担忧。 还有“老好人困境”的未雨绸缪。 普通探员总会理所当然，有事没事，遇到困难，第一个想起超能探员。 普通人认为，超能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毕竟是挂逼。 总比普通人强。 没有上级调动命令的情况，超能特警还能怎么样 帮吧累死自己。 不帮里外不是人。 超能不是万能。 超能力者也是人。 “我弱我有理”、“你有超能必须付出”这个狭隘的认知，其实普遍存在人心中。 蜘蛛侠的叔叔不也说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鲜少有人能控制办案时，不依赖、不利用超能力的冲动。 一般州警，要是有超能探员协助，明显更快破案，事半功倍。 但卡尔全组只有6个人，州警可是有几百个小组。 超能特警，切成小块都不够分。 超能探员也是人，也需要休息…… “那也太匪夷所思了，超能力者里，有泥沙人吗跟电影那种。”饱经沧桑的老莫，怕叫错名字，鸡贼地不提名字，对着卡尔发问。 “异调局没这类记录，但根据以往记录，还有玛雅祭祀案的地下洞窟形成方式可推断，凶手能控制泥沙类，包括混凝土、水泥等含二氧化硅成分的颗粒。” “颗粒”老莫问不停。 “颗粒比较轻，超能力者，可控物的超能力，一般从比较轻的开始，如果他很强，块状甚至整栋楼，都有可能掀起，这个还不知道。”卡尔科普。 “世上还真有……非自然现象啊……不少的呢，我活到今天，第一次遇见。” 老莫沧桑的脸上，都是活久见的感慨。 “沙粒成分，分析出来后，再通知大家，死者旁边掉落的刀，上面只有死者和她舍友的指纹，但刀柄塑料和刀锋上，的确有被硬物刮过的线状痕迹，符合沙粒轨迹。”孕妈波莉萨道。 “死者手机数据修复好了，除了报警电话，最后几通电话都是单位同事上司，谈工作、应酬地点这些，没有可疑的地方。”技术部发表了意见。 “死者从单位出来后，直接坐同事车，去应酬的饭店，吃完又去附近ktv，最后搭上末班地铁，回家，上地铁到下地铁的监控显示，没有被跟踪，也没和人发生冲突。”老莫把他的组员今天侦察进度，共享出来。 “死者舍友和父母，也没什么异常情报，温娜莎家庭关系、社会关系简单，没男朋友，前任男友分手很久没联系，老家有两个要好的朋友，近来没联系，最后一次联系，是关于死者找到工作的祝贺，家里三兄弟姐妹，关系很好，大姐和弟弟在老家，没听说过死者跟人结缘结仇，更没有感情、钱财纠纷。” 老莫不带感情读完。 第104话，两心之间，距离最近 温娜莎华度社会关系简单，家庭结构一目了然。 但卡尔知道，她被凶手挑中的理由，是玛雅人血脉。 “全国其他地方，有没有类似案件?帮我留意一下，近3年内，作案工具不平滑的悬案，或者已经破了的案子。” 卡尔问网络技术部的德克斯特。 “好，我筛选一下数据库，需要点时间。”德克斯特扶了扶黑框眼镜脚。 “你觉得，凶手会多次作案?这不是第一次”老莫想知道卡尔的推测依据。 “凶手残忍杀死被害人，还拿走内脏、皮下脂肪，警犬搜方圆百里，找不到一点痕迹，第二现场杀人失败，还跟到死者家里得手，犯案手法，滴水不漏，是个缜密的思考型犯罪分子！” 卡尔表情严肃说道，幻灯片背光衬托下，他苍白脸上的阴影，正好盖住眼睛和嘴唇，像地狱来的报信员，缓缓送出噩耗： “假如我是他，必定每次作案前，把可能出现的所有意外情景，都模拟几遍，包括作案方法、逃跑路线、允许的最长时间，以及作案过程中，出现的意外如何处理等等，有把握了才行动，所以他以前作案，说不定没翻出来。” 卡尔准备给凶手，来点意料之外的钓饵。 但需要点时间。 凶手一定得逮住，他也得有命听到绳之于法的喜讯。 人定胜天的豪情壮志外，是人定升天的猝死风险。 狡猾的思考型犯罪分子，若多次作案，顺利逃脱，那此人心理准备和作案方案，非常充分。 饱经沧桑老莫感叹： “小子，还好他不是你。” 州警的调查方向，一般从死者社会关系、家庭关系开始。 异调局一般从超能犯罪着手。 既然州局的调查方法，没有侧重点，不妨跟着异调局的思路。 “明天我派人扩大监控排查范围、还有查医院、医学院、火葬场，你的人可以在圣马特奥市排查河沙、动物皮毛膻味。” 老莫决定增加组员看监控负担，他就不相信，把方圆十几里监控全看了，一点可疑都找不出来。 顿顿，又对卡尔说: “你带回那小子，证据不足，不逮捕了，但偷的布条，价格太低不能入罪，丢给州警，治安管理条例，拘他十几天。” “我也是这么想的。” 卡尔心想，什么时候抽空过去，好好警告一下萎靡的复读机，别在歧途渐行渐远。 …… 散会前，基本绘出了凶手的模糊轮廓： 控制泥沙超能。 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爱思考，从他/她完美避开监控，会挑作案时间和地点可看出。 能接触到动物皮毛 是个偏执狂或强迫症。 最后一条，在影谢法医奈哲尔吗卡尔苦中作乐，内心调侃一句。 回到异调局办公区，今晚是特蕾希值班。 她正给窗台外侧，种的一排排小番茄浇水。 种子从老家乡下带来。 十几棵小番茄茎叶碧绿，长势喜人，挂满一串串青红相接小圆番茄。 再过两天，小番茄就能摘了。 她已经想好，要分给局子哪个姐姐。 伊薇特对她最好，必须安排！ 孕妈波莉萨也安排！ 甄妮珐也喜欢吃水果，安排安排…… …… 特蕾希加入异调局刚满一年，比泰格晚一点。 原是野生动物保护景区售票员。 有一次，她正当班，景区里出了状况。 观览车上作死的小孩，把手伸出车外，被亚吉弗科老虎咬住，拖出窗外。 十二只老虎vs一惊慌失措的孩子。 幸好老虎当时吃饱了，一开始只叼着、踢着小孩玩，滚来滚去。 车上尖叫的大人、哭喊的父母，迟迟不敢开枪的导游…… 12只老虎，一枪是打不死的。 惹怒老虎，这整车人不一定囫囵走得出去…… 导游和司机，赶紧呼叫景区中心，要求紧急调大队麻醉枪和猎枪。 小孩父母也报了警。 老虎可不知道等救援部队来，几只幼年虎，叼着小孩，跟着虎群往密林里去了…… 孩子父母在观览车里，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恨不得平时管教严一点，也不至于让孩子葬身虎腹。 整车人都在拦着想跳窗救子、以身嗣虎的孩子妈…… 每个人都抱着最好的愿望，期待救援队或者警方快来人…… 时间一秒一秒，都是煎熬…… 当时，听闻消息的特蕾希，鼓足勇气，隐了身跟着老虎进密林。 憨妹纸胆子本就不大，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全身发抖，怕得边砸泪边吞泪。 生怕老虎发现，给它们加餐…… 不敢跟太紧，怕老虎闻到人味…… 幸运的是，没跟多久，老虎群在林荫下休息，小孩丢在旁边不敢动。 特蕾希瞅准老虎疏忽的空挡，用她在老家地里干活练出来的力气，猛提起小孩，不知哪来的机智，咻咻咻爬上树。 立刻在树上，放了随身携带的闪光烟火求援。 最后救下小孩。 勉强算是人虎平安——若老虎威胁人命，基本只能射杀…… 对动物园来说，每一只老虎，都是珍贵的财产。 小孩手骨脱臼、腿被咬断一截，保住命已大幸。 此事在新闻上沸沸扬扬。 卡尔嗅出了不寻常，找到景区，跟特蕾希谈了一会儿。 衣领里的超能力探测计，隐隐发烫。 确认过超能量，是需要的人！ 于是用公职人员的福利加以诱惑，收在麾下。 特蕾希业务能力、理论考试笔试成绩、体能测试、心理测试……全州局倒数第一。 但卡尔需要的异调局超能特警，有一颗纯粹的心。 能力可以慢慢来，体能也能培养。 为民除害、为国请命的人，需要从一张白纸开始，正确引导。 要做好事，得先好好做人。 特蕾希进异调局，好长时间自卑得不行。 小地方出身，土里土气的憨厚妹纸。 跟父母是大企业高管的伊薇特比，像颗土豆。 还好卡尔出身，比她还不堪，心里平衡一点。 伊薇特出身特种部队，学霸御姐，从不会看不起她，还手把手带她练枪法。 特蕾希慢慢融入异调局。 死心塌地跟着卡尔。 “老大，你明天休息，去哪里玩吗” “不出门，去训练场。” 卡尔打开outlook邮件，把收件箱里未读邮件，一个个点过去。 “这段时间，璐亦丝不需要跟了吗” 特蕾希浇完水，提着漏壶，漏壶还在滴水。 卡尔审批了几个休假申请，答: “暂时不需要了，我们也没那么多人手。” 特蕾希有点失落。 从最初的抗拒，到最后真香。 两心之间，直线距离最短。 她挺喜欢跟着璐亦丝。 活在土地上的憨妹纸，鲜少去上流社会人家，呼吸那边的空气。 无疑是新奇、令人振奋的。 第105话，咬着拼音 特蕾希把漏壶拿到茶水间，在洗手台上甩干，塞到冰箱旁边。 “璐亦丝有天晚上，问些关于你的事，我那时太困，简单说了点，没涉及到很隐私的，没关系吧。” “嗯，不碍事，只要不涉及案子，我无所谓。” 卡尔看邮件的手，迟疑很久，盯着屏幕，久久没翻到下一个邮件，几乎是咬着拼音问： “她……为什么打听我?” “估计是……好奇吧，她也经常问我的事，问我哪里人，口音不一样，问我家乡有什么好吃的，其实我觉得璐亦丝吧，不是网上说的那样……额……绿茶，就挺好，很随和，没坏心眼，人也爆漂亮，身材超棒，就是有点……” “有点什么?“ “好像……什么都想吃一吃。” 就馋呗……卡尔无语，这不就跟艾维斯一个样么 “证人被害人的事，就算是无关紧要……”卡尔开始念经。 “知道知道!就算无关紧要，也不能跟办案组以外的人提起，尤其是璐亦丝这样公众人物！我记得呢。” “嗯，你这边报告和邮件处理完，就去办事大厅跟接警吧。” 业务不熟的，只要得空，卡尔会要求多跟州警，接警跑出警。 多学习业务。 …… 夜，蒙上亚兰特的穹幕。 造物主随便在天幕上，洒几颗燎亮的星子，聊以慰藉劳作一整天的人。 亚兰特共和联邦，首都科芬市。 不夜城科芬； 亚兰特行政中心、政治高地、军事指挥中心、历史起源地； 顶级学术科技之城； 现代时尚活力和优良传统文化并存的直辖市； 整个西版大陆，消费水平最高的销金库； 人口密集流动仅次于圣马特奥； 国际之都，汇聚世界300余国的外国人。 …… 科芬市的头衔很多。 但一个词可概括——包容。 一个拥有巨大包容姓的城市。 无论你是怀揣梦想，科漂一族。 还是当地九代土着。 科芬都打开最大的角度，吸纳融入。 在科芬，你可能没见过大统领。 但只要抬头，就能见到耸立云间的亚兰特女神雕像。 巨大的雕像，落成于卡特洛夫时代。 与其说是亚兰特人的信仰，不如说是底气。 亚兰特女神被神化为神族，是更远古传说中，上帝的座上宾。 亚兰特子民，都是神的后代。 每一个上过历史课的人，都学过《亚兰特经》、都看过繁复如鸡肠豆芽的亚兰特古语文字。 在科芬，你可能没参观过大统领府，但一定去过亚兰特皇家公共博物馆。 恢弘大气的皇家博物馆，红砖金瓦，极富亚兰特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味。 接近2万平方米的展区，分170多个展厅，按编年顺序展出几万件藏品。 从史前到现代，应有尽有。 内里是圆锥顶加柱子，外头是高低整齐的塔楼。 可以说，每一块墙壁、每一根柱子都是文物…… 皇家博物馆主出口。 送走最后一批见学的学生，博物馆棕褐头发的女职员，进了出口旁的控制室，打算按下电动门闸，闭馆。 突然，女职员看到门闸地线外，零零碎碎闪出一个黑色人影。 好像撞到什么东西，突然被挡下。 似乎是个年轻男子，戴着黑色口罩。 乌黑整齐中分短发，古色古香的金丝边流苏眼镜。 黑衣黑裤，衣服上暗金浮纹若隐若现，肩膀上，还缝着过时好几百年的布艺小鸟。 “先生，博物馆闭馆了。” 女职员离他二十几米，大声提醒道，想了想，打算加一句“只接待团体访客预定”。 还没说出口，对方突然不见了——就像他来时那般神秘诡异。 此时夜已朦胧。 女职员用力眨眨眼，确定没看错。 刚才的确有道黑衣身影一闪而过。 年轻男子突然不见了。 女职员拿起无线对讲机，让保安看监控。 亚兰特皇家博物馆，从一百年前开始，一直有重兵把手。 卡特洛夫时代开始后，社会走向安稳，门口的安保兵力，才降低到1000卫兵以下。 三十年前，大统领新府落成，就在皇家博物馆后街。 这附近的治安，更上一层楼。 前几十年，还能看到门口，有手持微型冲锋的卫兵。 社会经济高速发展到进今天。 国民素质、教育水平前所未有创新高。 科芬市当街打劫、公交地铁扒手也几乎绝迹。 所以皇家博物馆，只剩300多三班倒的保安，由军部门安排值勤。 亚兰特2000多年的历史文化瑰宝，似乎在这个安稳发达的时代，继续安然无恙…… “后门、前门、紧急出口没有异常，没有异常over。” 对讲机里传来保安疲惫的声音。 女职员纳闷，出来操控室，来到黑影刚才闪现的门闸地线，站立张望，又端详地下，疑惑很久。 博物馆主出口的对面，是清幽的国家公园一角。 门口圆形喷水池，整齐地凹着往常的弧度。 女职员突然感觉后面有东西，下意识回头—— 空荡荡的博物馆出口。 在偏暗的橙黄灯光笼罩下，有点阴森。 她打了个寒颤，想起过往博物馆出现的灵异事件，赶紧回操控室闭闸。 下班回家吧！ 搬砖出现幻觉了吧…… 这段时间开学，全国各地甚至海外的见学学生、旅游团队，轮番挤爆博物馆。 要是累出精神病，可不算工伤。 女职员如是想，匆匆拉闸闭馆。 博物馆内。 打扫的员工清洁完毕，巡逻安保检查完馆内。 就灭了主灯。 只留壁灯和角灯。 保安室里，红外监控画面和一般监控画面，毫无异常。 黑衣邪魅男子弘豪，站在皇家博物馆最深处，亚兰特女神王座下。 站了一个小时。 即使亚兰特开国女帝死了2000年。 即使王座已毫无主人的气息。 他还是有种，想单膝下跪的念头。 根深蒂固的奴姓吧…… 弘豪自嘲。 王座是坚固的、冰冷的铁与黄铜合集，既带金属的冷硬玄银色，又有沉闷金底色的威严尊贵。 整个王座，刻满植物与海洋动物的浮雕。 四方底座、六脚支撑，椅背是尖顶塔楼模样，扶手样式简单，扶手尽头有亚兰特家族的家徽，后演变成亚兰特国旗——弓与箭。 第106话，有思想的能量 2000年前使石器较多。 亚兰特建国以后，皇室和军方得到东版大陆的泊来技术，走上冶炼铁器的时代。 亚兰特女神全名叫劳伦斯菲奥蕾亚兰特。 后世已不知她的闺名。 但弘豪记得。 亚兰特帝邦成立后，溜须拍马的臣子，试图说服国主，在王座上镀金。 但御姐劳伦斯认为，有损铁血国君的威严。 一直流传至今，王座都是冰冷沉重的银乌+暗金。 想当年，劳伦斯菲奥蕾亚兰特率众部，跟入侵的凶残鲁印特人争地盘。 生死搏杀，持续整整三天两夜。 亚兰特部族不敌嗜血金刚后裔的鲁印特人，几乎被团灭。 劳伦斯带着仅有的几千部人，找到羊皮卷上的伊甸园入口。 邪气黑衣男子弘豪也在场，当年他13岁。 在那个压抑绝望的水门前，所有人脸上的血污，几乎淹没真容和生命的希望。 劳伦斯以血献祭，打开远古传说的上帝伊甸园。 众猴欢呼，认为劳伦斯是天选之人。 进入伊甸园后，顺理成章，部族的高层，都得到伊甸园世界树里的超能外星人。 缔结契约，拿到神力。 狡猾的劳伦斯，拷打守卫翎羽兽，问出最强一挂的高维外星人系统是通道守门人，即后世说的圣慧之果。 之后的历史，是按无脑爽文的狗血套路策马奔腾的。 在悬崖下得到系统的主角-----被鲁印特人前期吊打的劳伦斯，带着部人强势回归。 铲飞掀翻腐朽愚昧的反派——鲁印特人。 把他们赶到东北边，放逐到无人岛，建立亚兰特王朝。 弘豪活下来了。 古代的孩子早当家。 13岁的弘豪，从鲁印特人战场尸堆里、从死去的父亲手上，接过沉重的剑。 破釜沉舟，凭一腔意气和报仇执念，砍杀外族。 活下来不是目标，目标是让天杀的鲁印特人，尝尝被杀戮支配的痛苦。 一路打一路退，最后稀里糊涂，跟着御姐劳伦斯，躲进伊甸园。 但他没能得到系统。 资源有限。 进去是一条孑然一身的狗。 出来还是瑟瑟发抖的菜鸡。 全凭仇恨和意志力，砍杀野蛮的头颅。 杀得越多，骨子里的凶残越澎湃。 战争结束时。 他扔不下剑了。 御姐劳伦斯欣赏他的勇猛，留在身边当亲卫兵。 …… “陛下，你流传千古的，只剩名声，血躯躲在历史尘埃里。” 弘豪嘴角里，噙着一丝凉薄的笑意。 转身，走向旁边的展厅。 皇家博物馆的主馆很大。 按年代分展厅。 所以玛雅文明展厅，跟王座很近。 弘豪嘲讽的笑，逐渐成型。 玛雅戈乔维斯，就算2000年过去了，他们离王座，始终保持的一车身的行车安全距离。 弘豪慢慢飘着。 经过模拟玛雅人生活场景的洞口。 经过玛雅石器铁器生活用品展示框。 经过玛雅历史和玛雅文字的石碑拓文。 经过等比例微型玛雅金字塔。 来到水晶头骨的展览框。 不错，是正品。 后世人并不知水晶头骨的价值和真正用途――知道了也没法开启。 水晶头骨其实是容器。 2000年前打造水晶颅骨时，是十三个，现只剩12个。 二十多年前，一个月黑风高、风雨交加的夜晚，第六颗水晶头骨光灭碎裂，散成一堆二氧化硅粉末。 弘豪重生了。 是他又不是他。 十二个展框里，每一个水晶头骨只有拳头大。 科学家们把脑袋研究秃了，也想不通为什么2000年前，原始人刚穿上衣服不久，就有打磨水晶的技术。 不但等比例还原人类颅骨，表面的雕刻痕迹，非常光滑平整。 没有任何锐器刻痕，像是用水力冲刷出来的。 弘豪伸手。 他手上黑色浓稠的雾气，如若无物越过展柜玻璃，靠近第七颗水晶颅骨—— “噗呲滋滋滋……” 弘豪黑色烟雾般的火焰，熄灭的声音。 他半只手，仿佛被砍了般。 但没有流血，也不痛，手的断截面，不是血骨，是浓稠的滚动液体般的雾。 从断掉的手腕上，迅速长出新的手，突破医学奇迹般，变成皮肤完整的手，颜色也是皮肤色。 灼灭弘豪黑焰能量的，不是博物馆安保的红外线、放射线。 也不是装在展柜玻璃上的警报器。 更不是为保护水晶颅骨涂的保护层。 而是封印的超能量。 水晶颅骨里，封印着东西 弘豪只用一只手，就划开一道口子。 捏出里面沉睡的超能系统。 这是木之力。 属于玉米神——格温特阿卡吉利司文。 5维的外星系统，被封成巴掌大小，沉睡如死。 超能系统一拿出，精致的颅骨，光泽顿失。 要不了多久，就会风化成灰。 弘豪把小系统，放进迷你宝石祭祀台里，转身出来玛雅展厅。 此时保安室内，铺满三面墙，几千个监控画面，还是毫无异常。 昏暗的博物馆内，几万个警报系统，也寂静如鸡。 监控拍不到，人眼看不到，警报系统感应不到。 黑衣男子弘豪，介于生和死之间。 只是一堆随心所yu的能量。 一团有思想的能量。 只要他想，可连接任何人的脑电波，连接任何能量频道。 把能量波长和光线粒子，调到那人的频道。 对方就能看见他。 刚才在博物馆出口，他被防护结界拦了一下，能量频道波动太大，他才被女职员看到。 是后街大统领府保护罩最外层。 弘豪碰到超能保护罩时，巨大的赤弧，从碰撞点开始，炸成千千万万条扭曲的赤红弧线。 千千万万条赤弧，闪电般扩散开来。 像敏锐尖叫的红蛇，拼命往大统领府方向窜去…… 最后消失在天幕底下。 还好防护罩没破。 布阵者实力不容小觑。 他有种想见恨晚的迫不及待。 他当然能破开这道外围防护罩。 却不想惊动渺小孱弱的人类。 不想惊动异调局。 所以他从地下车库进来博物馆的。 拐出玛雅展区，经过王座右边几个巨大的展框。 弘豪停下。 波澜不惊地调转脚步，走到其中一个巨大的展柜前。 里面有一顶珍珠冕冠——劳伦斯菲奥蕾亚兰特的嫡亲女儿，普因亚兰特大婚冕冠。 劳伦斯可能吃过写自己名字的苦头，给孩子取名，一切从简，大皇子叫戥亚兰特，大公主叫普因亚兰特。 都寄托了半文盲劳伦斯美好的愿望。 第107话，流转变换的星系 亚兰特皇家博物馆。 国宝展区，普因珍珠冕冠的展柜玻璃后，隆重华贵的展台略高于人眼水平线。 展台上的珍珠冕冠，在低调奢华的白底黑点皮毛烘托下，雍容高不可攀。 即使光线幽暗，珍珠冕冠依旧熠熠生辉，散发着拒人三千里的忧伤…… 后世把亚兰特女神赶走外族建国的壮举，誉为“创世战”。 14岁的弘豪，战后创伤应激综合症，久久残留在梦里。 闭眼都是刀光剑影、马革裹尸。 死去的同伴、亲人、朋友的脸，不会因为伟大的亚兰特帝国建立、起飞而消失。 盔甲沉，佩剑冷。 沉不过他颤抖的手，冷不过他化不开冰川的眉角。 直到2000年后，弘豪才知道，那叫战后创伤应激综合症。 生生折磨了钢铁意志少年10个多月。 但陛下还需要他，戥殿下还需要他。 他不敢奔溃、不敢自寻短见、不敢抛下一切离开…… 创世站结束后的第二年，普因亚兰特出生了。 那天，每天穿玄黑武士袍、勇士皇卫弘豪，正在教戥亚兰特练剑。 剑练到一半，近侍跑来报喜戥殿下，说他妈给他生了一只皱巴巴紫红紫红的小妹妹。 戥殿下比亚兰特国建国还兴高采烈，跑回王帐里，抱起他刚出炉的妹妹普因亚兰特。 弘豪拄着剑，站在外间，听到治愈人心的啼哭。 似乎一切都值得——不管是他杀的鲁印特人，还是守住理智没发疯。 所有深夜里忍住的痛哭流涕，都释放在抬头的深呼吸里。 弘豪望着灿烂的晴空，乃娃娃清脆的嘤嘤嘤萦绕耳周。 如闻天籁。 帝邦成立后，第一个降生的公主。 举国同庆。 “普因”在古亚兰特语里，意思是“释放，放下”。 普因亚兰特，似乎是上帝派来拯救生病的弘豪。 小娃娃特别可爱。 爱缠着弘豪和亲哥戥亚兰特。 唇红齿白，杏眼和直挺的鼻梁。 眼间距比一般人宽点，独特独到的美感。 贪吃、还有点沙雕…… 每当他在外寝宫值夜，刚会走路的小普因，会跑出来，塞给他一只橘子、灯皮子、枣子、白翅萄、南瓜藤、鲍鱼壳、死蛾子、断腿蟋蟀…… 塞给弘豪的东西，逐渐迪化…… 弘豪的战后创伤应激综合症，慢慢变好。 普因殿下7岁那年，暗暗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单方面、私底下郑重宣布要嫁给21岁的弘豪。 虽是童言戏言，弘豪开心很久。 这碗狗粮，他能吃到自己入土为安吧。 弘豪至今总拿出来温存，普因殿下10岁那年。 有一次卖力撒娇，抱怨皇卫长弘豪装忙不理她。 直男加班狗弘豪，语重心长告诉她，男人就应该努力搬砖，才能更好保护国家和家庭。 普因漂亮的小脸上，写满原谅跟和解。 她假装懂事的点头里，带着冰释前嫌…… 后来的后来。 普因亚兰特长成帝邦最美的姑娘。 她12岁那年，芳名远播，全国有一半男人想娶她。 女大不中留，越大越不黏弘豪…… “嘀嘀!” 尖刺般的嘀嘀声，阻断黑夜男子弘豪回忆的洪潮。 是安保系统，开启黑夜模式的声音。 “假货。” 弘豪凉薄地吐槽。 展框内的珍珠冕冠，瞬间被黑墨般的火焰吞没。 “哔哔哔哔------------” 火焰高温，触动展柜内的警报。 突然，整个博物馆，被红蓝闪灯环绕—— “卟呜呜呜----卟呜呜呜-----“ 博物馆震耳yu聋的警报系统启动，跟防空警报很像。 保安监控室内，几个昏昏yu睡的保安，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弹起来的、掉下椅子的…… 都齐齐抬头查看墙上，警报展区那个展框附近的监控画面。 普因冕冠展框，没有异常。 安保小队长赶紧用无线对讲机，报告军部总部。 几个小保安，狼狈戴好帽子，拿上电击棍，心神不安地出了保安室。 待几个兵荒马乱的保安，赶到警报声发出的展柜时。 普因亚兰特珍珠冕冠，已烧成一小堆灰白轻灰，还冒着一缕笔直的细烟…… 而黑夜男子弘豪，已赶到东北境。 …… 亚兰特共和联邦东北部，亨庭顿州 玛雅遗址。 黑夜鼓满一望无垠的荒漠。 无风无月。 沙砾沙丘静悄悄。 沙子里生活的夜虫，低调叫嚣。 玛雅遗址，现已变成国立sssss级景区。 十几座四方梯形金字塔，沉默坐落在荒漠里。 时间似乎是一只无情的手、杀猪的刀，抹去玛雅城邦的生机。 2000年前的玛雅，城邦发达，人口密集。 每个人都深信太阳神，能带来更美好的生活。 弘豪站在第7座金字塔入口，抬头仰望塔顶。 高大宏伟，精美装饰纹。 他记得，上上次见这些祭祀塔，顶上还堆满颅骨，台阶和阶梯上，浓稠脉脉的鲜血，蜿蜒着往下淌…… 像地狱流出的催命符，张牙舞爪，争先恐今拉成弯曲的血河。 直到长似天梯的台阶，全被赤红覆盖。 只有他记得。 最大的库库尔坎金字塔顶端神庙，是太阳神伊斯塔的庙堂。 弘豪今天不去那里。 第7座，玉米神庙堂。 十三士神之一，也是十三士神的老幺。 弘豪拾级而上——他本可以飘上去，但复活咒程里，必须踏够365步。 祭祀用的玛雅金字塔，四周绵延下来四座楼梯。 每座91阶，加上最上面一阶，正好是一年的天数。 弘豪念着咒程，每走一步，阶梯下沉一分。 等他踏到塔顶神庙时，四方梯形的金字塔祭祀台，上半部突然陷落。 “咔咔阔阔阔阔嗑嗑……” 古老的砖块，发出久坐不动的骨骼响声般。 每一块披着历史和沉重的砖头，仿佛活了，知道要怎么运行。 缓缓顺着银河宇宙规则转动。 砖和砖块的摩擦声，唤醒了黑夜。 地面轰轰隆隆，轻微规律震动。 沙子里生活的夜虫，集体噤声。 动静甫定。 四方梯形的祭祀金字塔，上半部陷入内部，变成一个正四方体建筑。 弘豪在正四方内部，被宇宙浩瀚星河包围…… 他周边空洞无比。 触手不可及的黑暗里，聚合起一群流转变换的星系。 它们环绕着弘豪，迅速折叠重合。 折叠完，再重合。 宇宙从一个点，慢慢延展成一片扁平的面。 平面一刻不闲，不知节制地无限延伸、扭洁、翻滚、包裹、平铺、又延伸、扭结、翻滚…… 反复循环。 延伸、扭洁、翻滚、包裹、平铺、延伸…… 第108话，一己之力挖运河 “pong！!” 宇宙在伸展收缩摩擦出的巨大能量里，炸成一个包罗万象的立体。 宇宙大爆炸后，时间开始踏步。 空间由此分离。 人类在宇宙爆炸碎片的地球里，诞生了。 爆炸后，飞离爆炸点的所有星系，各得一方水土空间。 各自划分维度。 各有各的时间规则。 宇宙大爆炸，炸出去的碎片，变成一个个星系，一颗颗星球。 爆炸碎片飞出去的速度越来越慢...... 宇宙开始冷却...... 弘豪周围的宇宙星河变换，画面停下，定格在浩瀚的空洞里。 这宇宙，如深邃广袤的不眠之溟。 里面的星系，像海里的鱼群。 海之启明。 弘豪隐约听到，升起的鲸鱼低吟、海螺的共鸣…… 似乎从闭合八音盒里传来般。 最后深深掩埋在沙里…… 他再一次，倾听了宇宙，目睹了宇宙。 浅言数语诠释不了的无垠星河。 如此稀缺而美丽。 宇宙诞生之前，根本没有外宇宙生物，能领悟极星。 宇宙泯灭之后，还有人记得星辰光辉的无限延续吗 宇宙存在意义，不应该被任何人开辟出来，而是让祂自己定义…… 如那个看着长大的粘人姑娘一样——普因亚兰特。 同样稀缺而美丽…… 即使2000年后，依然被文物，和念念不忘的人铭记。 若弘豪继续帮伊斯塔，不管多少年后，将无人铭记历史、铭记那段刻骨断肠的情感…… …… “格温特阿卡吉利司文。” 弘豪出声，念出玉米神的名字。 格温特阿卡吉利司文……格温特阿卡吉利司文……格温特阿卡吉利司文…… 宇宙在回响他的声音。 他从腰间挂的方形宝石里，捏出6维木之力系统。 再凭空，变出一个血斑累累的头颅——温娜莎华度消失的头颅。 莲花小区可怜的社会新人姑娘，牺牲在野心的献祭里…… 沉睡的木之力系统，和泛着浓厚赤腻的绛朱头颅，一同被莹莹如矿石之光包裹。 巴掌大的沉睡外星人系统，和可怜的颅骨，慢慢浮起。 矿石之光芒越盛，逐渐扩大光斑范围。 超能力系统和头颅，一同消失在宇宙星河里…… 最后，强光白炽如冰。 弘豪不得不闭眼。 等他睁眼，已在金字塔祭祀台底部。 金字塔恢复成梯形。 地面恢复平静。 塔顶的神庙，依旧清冷沉默。 “伊斯塔，本座以后，不再欠你什么。” 弘豪对空气自言自语，化成黑雾，散在夜的荒漠里…… …… 圣马特奥市，伽利略州调查局。 卡尔好梦一宿，睡足酣饱。 若不是梦里，老看见宇宙星河流转，就更完美了。 就跟观了一部10小时长的科幻文艺电影般，观影体验非常糟糕，在电影院睡得十分巴适。 拍出这种电影的导演，可以考虑一下进驻催眠食药行业。 今天是卡尔休息的第二天。 白天尼尔和道尔顿当班，他们被卡尔指挥去排查河沙、沙土。 洗脸刷牙换衣服，提上洗漱用品。 卡尔打算去训练场，好好运动运动，打造良好体魄。 搞垮他的，不应该是砖头的重量，必须是未来老婆的温柔和体重。 卡尔打开门。 愣住。 有只饿了整晚的艾狗斯，正蹲在门口，数着地板缝缝…… 听到身后门响，艾维斯弹簧般跳起来。 “卡尔！我们吃早餐去吧！” “……” 缕蹭饭卡者，依律当斩……卡尔没有立刻拒绝他，而是抛诱饵： “你保证明年公职考，笔试能合格的话，月中发工资前，可以刷我饭卡。” “哦……打扰了。” 艾维斯扭头，尽量让背影显得落寞悲恸些，驼着腰往他的507走去。 一步，我真的很饿…… 两步，我真的没钱…… 三步，好心的大爷…… 四步，可怜可怜我…… …… “单科60分！满分120分，每科60分不过分吧！” 卡尔叫住他。 艾维斯演技炸裂，幽怨回头看卡尔一眼。 又扭头，继续沉重悲恸地迈步，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求挽留…… 啊希巴……异调局怎么都进来学渣……卡尔用‘租约到期最后一天跳/楼大降价’的口吻，心死如灰地喊： “三科加起来60分，行了吧！” “嘿嘿！走吧！梅菜煎包子该卖完了！” 艾维斯灵活转身，飞扑过来。 贼狗腿地提起卡尔洗漱用品的袋子，拉着他飞奔到饭堂…… …… 伽利略州调查局，北苑饭堂。 艾维斯也不知饿一晚还是一辈子。 吃了三笼饺子、十个梅菜煎包、一海碗粥、一盘炒粉，还分了卡尔半盘炒粉…… “你昨晚是一己之力，挖了一条运河吗怎么吃这么多！” 卡尔震怒，很想收回刚才的刷饭卡协议。 “不惹道……昨晚梦见练剑，练整晚，很古老的亚兰特古早期那种铁剑，我从来不摸那玩意儿，也不知道这梦咋做的。” 艾维斯满嘴包子，又喷了卡尔满脸包子面皮渣渣。 “……” “你去训练场吗”艾维斯指指卡尔的洗漱用品网袋。 “嗯，一星期不运动了，想游泳。” “一起去” “你教导员，下个星期一才给你分配，这个星期自由活动，不用跟我去。” “我们去擂台试试吧！” 艾维斯一根手指，碾压了泰格的塽感，还在保质期内。 豪情壮志，打算把卡尔也一同收割了。 “也行。” 卡尔知道他什么意图。 上次泰格用超能，都没能奈艾狗何。 皆因这货满台瞎跑，不跟泰格比力气硬碰硬，鸡贼得很。 看来为数不多的智商，全用来发展吃饭和打架了。 …… 州调查局训练场。 健身房擂台。 上午训练的人挺多。 因为星期天，行政岗和技术岗等内勤，休息的多。 健身房噜铁的大汉们，用热能熏蒸着健身仪器。 换好背心，艾维斯才发现，卡尔不穿黑背心，穿的是短袖汗衫。 白棉汗衫和苍白的皮肤一对比，皮肤的气血更丰足些。 身上该有的肌rou全都有，不像表面那般弱不禁风。 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腹肌、手臂上青筋血管，无一不彰显着，卡尔是个百分百的汉子。 配上他阴柔锐利的脸，画风张力十足，血气方刚…… 异调局的组长跟小白组员，在擂台上穿护具、戴拳套。 擂台另一侧，健身中的跑步机上、拉练中、倒蹬器上、轨道健腹器上、龙门架上、罗马椅上的探员探长们，纷纷瞧来。 第109话，亚兰特格斗天花板 正在健身的探员探长们，端起看戏吃瓜模式，各怀心思： 有的在卡尔手上吃过亏，幸灾乐祸，同情艾维斯； 有的不知卡尔战力，预判他会被牛高马大艾维斯碾压吊打； 有的对异调局新鸟战力，好奇不已； 有的抱学习心态…… 白t恤衫白脸的卡尔，穿完橘黄的主体防护泡沫海绵马甲，连脖子和头，也戴上护具。 整个人显得臃肿木讷。 打擂台时，一般带点武者自信的，都不会主动戴头颈护具。 一来有损形象，那玩意儿戴上，显得笨头笨脑，只有做好准备当人形沙包挨打的，才会戴。 二来真笨头笨脑，不但影响视线，扭头转身等动作做不利索。 艾维斯乐了: “我不打你头和脖子行吧。” “不是怕你打头颈，我要用铁头功，怕我头疼。”卡尔似开玩笑。 戴脖颈护具，全副武装的卡尔，反而不戴拳套。 而是用纱布，细细缠了双手。 认真绕每根手指，缠到手腕。 艾维斯看不懂了，问: “为什么不戴拳套，你根本没想打我我可事先说明啊，不准用超能力，虽然不知道你超能是什么。” “打赢我，就告诉你。” 卡尔风轻云淡地挑衅。 艾维斯倒抽一口气。 这话要对其他人说，情有可原。 但对着亚兰特格斗天花板的艾维斯，放如此狠话。 打脸巴掌会很烫脸吧！ 卡尔“打赢告诉你”轻飘飘几个字，挂了浓厚的不可一世。 热身完毕，两人格斗对峙的准备姿势。 中规中矩，依旧平稳无杀气的卡尔。 艾维斯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秉承慎重的武道精神，艾维斯不随意轻敌，总喜欢先发制人。 “呼！” 拳风呼啸而至，直达卡尔右脸。 黑背心艾维斯，长身长腰长腿，肱二头肌鼓涨，背三角肌爆发力十足，各身躯部位线条流畅，一看就是多年打铁的。 艾打铁主动发起攻击，打破对峙而立的局面。 众人只见他右拳虚晃一势，随即提左腿，低踹白衫卡尔膝盖。 卡尔似预料到，右拳是假动作，只是象征轻侧头，同时提膝避开前者铲来的脚。 漂亮! 看戏的人心里一声赞叹。 艾维斯动作太迅敏，只试探卡尔水准，虽没用力气，但快得一批。 艾维斯自问，他本人也不能，完全躲过这招。 是他惯用来，给对方下马威、开门红的。 卡尔不但躲过，连衣服都没被撩到。 于是艾维斯趁卡尔刚收腿，右脚猛跳步，左脚朝后者小腹，猛踹—— “啪！” 预料中护具响声没传来。 反而是艾维斯的左脚，被卡尔准确抓住，平推着，跑向前迈步。 艾维斯一只脚在对方手里，只剩一只脚着地，重心不稳，只能被迫单脚后退。 他们俩，一个抓对方脚向前迈步，想撂倒对方； 另一个为了不摔倒，单腿后蹬。 犹如金鸡独立，同跳双人探戈。 艾维斯正想凌空后翻，破解死局时。 卡尔突然改变策略，不拉着他的脚往后退了，而是自己往后退。 于是艾维斯又被拖着，单脚向前。 擂台上的双人探戈…… 卡尔趁艾维斯重心一个不稳，退右拧身，把后者拽倒在地! “砰！”艾维斯砸到地上。 一比零!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我出拳是假动作！你真没用超能?“ 艾维斯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指责道。 咸鱼翻身的动作，潇洒利落，令正在健（吃）身（瓜）的大叔大爷探长们，羡慕不已。 卡尔恢复初始对峙姿势，不接话。 艾维斯刚站稳，卡尔就上右步、右直冲拳，向艾维斯引以为傲、皮厚如墙的帅脸飞过去。 卡尔知道，这拳肯定打不到。 冲拳杀气十足，也只是换来艾维斯单手格挡。 艾维斯轻巧挡完，出右拳，勾向卡尔左耳根。 卡尔不防守，直接提膝，以膝盖肘，直捣艾维斯腹部。 “砰!” “嗒!” 艾维斯腹部护具，先响了。 卡尔头上的防护后响。 二比零！ 卡尔用膝盖顶完艾维斯后，有意识侧头，缓解了力道。 但艾维斯拳劲很大，前者耳边嗡嗡响了好一会儿。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不出脚！” 卡尔还是不接话。 他要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听力上。 他的超能，不仅能回顾过去声波气味，还能往前调。 即短时间内，预知气味和声音。 时间感官属姓的超能挂逼，虽然不像体技能超能那般能打，也不像身法超能那般来去自如。 但时间感官用得好，能克制防御。 艾维斯打过来的拳脚，带着拳风、拳头和空气摩擦的呼啸声。 卡尔把时间轴，调到零点零零1秒后，就能知道他往哪里出拳。 当然也不是万能，卡尔必须很集中，在听到拳风后，身体反应也需要时间。 不能有一丝分神。 这下艾维斯彻底不敢轻敌。 第三回合刚开始，一恢复对峙姿势，卡尔便滑步向前，左脚踹向艾维斯挡部。 认真脸卡尔下脚老猛，大有让对方不yun不育的派头。 艾维斯下蹲身，重心移至右腿，左拳对准卡尔脚背砸压，保住后半生的威严。 本想砸掉卡尔脚背后，顺手嗑对方膝盖的阳陵泉穴。 谁知卡尔抽脚很快，一记头锤冲在艾维斯前胸。 “嘭!“ 后者前胸护具惨烈变形。 三比零！ “哗!”、“哇!”、“好快！”、“第一次见可以这样！” 看戏的老探长们，发出呼声。 年轻探员们，由于擂台上动作太快，出乎意料，没看过来，反应迟钝了几秒，才叫好连连。 “你肯定用超能了！我每一招，你都了若指掌，这是不可能的!” 艾维斯摆好准备格斗的姿势，说：“我出招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更不可能知道！” 卡尔狠狠压了艾维斯三个回合，落崖式打压了他的志气。 没打破零鸭蛋的艾维斯不服气，迅速蹲步、摆右腿，360度横扫卡尔双腿，试图绊倒。 这记“鳄鱼抖尾”被卡尔跳起、躲过。 艾维斯顺势平躺，伸直长腿，勾脚挥向卡尔后背—— “嘭!”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健身房每个人耳边。 空中无地施力的卡尔，被艾维斯一记腿鞭，打中后背和尾骨。 要不是穿着护具，可能下半生别想直立行走了，得在轮椅上办案。 三比一! 第110话，攻防上头 才破零鸭蛋的艾维斯，得意洋洋，跳起来，比个幼稚土气的剪刀手，得意洋洋说： “卡尔，我知道怎么克制你了，让你预料到我出招，却又无计可施！” 卡尔悠悠闲闲，从地下爬起，整理护具，道: “谁跟你说，我超能是预测的?如果真是预知超能，你早被我肝趴了。” “不装高人啦！以为你装酷不说话，就能一直赢我哈哈哈你已经成功引起我的注意，接下来请接受我的毒打！” 艾维斯摆出，虎鹤双拳嚣张姿势，以及大造一场的气势。 卡尔直接一个右刺拳，往对方脸上糊去。 艾维斯左侧头闪避，后蹬力发劲，左脚向前、上步、拌住卡尔右脚跟。 再左拧身躯，左拳直臂，弧形平摆，扫向卡尔右颈。 “啪！” 早听到拳风的卡尔，双手抓住艾维斯手腕，碰撞出声响。 卡尔只缠手不戴拳套，是为了手指更灵活，能顺利做抓取、推、拍飞的动作。 他随即左肘上提，勾向艾维斯下巴。 后者后仰避开，左脚微滑弓、右脚后滑步、膝部略曲、脚跟微掀。 艾维斯走位定好重心，左右开弓，勾拳、直拳、摆拳、刺拳……一顿连环老拳，迅猛协调，一气呵成，快速猛击，打向卡尔面部。 “啪、啪、啪啪、啪啪啪……” 卡尔如千手观音，拍走、挥走、格走、架走、打走艾维斯飞来的铁拳。 近在咫尺的拳风，连续不断，呼呼袭来，卡尔渐渐不敌。 最后用力拦下一记冲向他右耳门的摆拳，抬腿，右脚踩踏着艾维斯左膝关节。 卡尔险险弯腰矮身，以肩为器，双脚蹬地发力，拼命肩顶艾维斯胸口。 “稳着呢！” 艾维斯下盘贼稳，没被卡尔的肩膀冲倒。 前者顺势抱住卡尔的腰，打算掀起头朝下，给卡尔一个栽倒葱。 卡尔两腿被掀到半空，动作不停，转体横平钩，摆拳猛击艾维斯后腰 “嘭!嘭嘭嘭!“ 鼓点般的护具声。 卡尔没戴拳套，力道直接穿透护具，揍在艾维斯腰窝上。 “擦!四比一!” 艾维斯把卡尔掉回头，放下。 擂台边，健身器材上的探员和教导员们，好多从器材上下来。 聚集到擂台边围观。 几个教导员时不时，点评赞叹两句。 擂台里面的俩人，毫无反应，举着双拳，戒备盯着对方。 艾维斯迫不及待赢。 卡尔绝对不能服输。 第六回合开始。 艾维斯飞身跳起，里合踢击卡尔左耳根。 卡尔最喜欢这样大开大合招式——好预测，易破解。 蹲身、伸直手、双手抓住艾维斯的腿，腰背发力，奋力前推，把艾维斯扔出一米远—— “砰!” 艾维斯本可以安全着陆，但阴险的卡尔比他更清楚，所以把他扔到擂台柱子上。 艾维斯还在半空中，后背就砸到柱子，猝不及防，掉在柱子下。 五比一。 艾维斯不甘心，光速爬起，迫不及待冲到卡尔面前。 猛起右脚，向着前上方，对准卡尔下颌蹬踢——力达足跟。 “噗!” 卡尔交叉双手搂格，挡住一击，手指手臂发麻，知道这厮可能用了全力。 艾维斯收腿，突腾铲击卡尔的咽喉、下颌、鼻峰、双眼…… 攻击越往上，卡尔格挡越吃力。 最后，艾维斯出其不意，在卡尔应接不暇的攻势下，右腿猛横扫、鞭击卡尔耳门根。 “垹！” 卡尔堪堪挡住。 艾维斯趁对方闪避格挡之际，右脚落地，借势反弹、腾空跃起、左腿猛抻直，朝卡尔脖子护具踢去—— “砰！” 一腿把卡尔踹仰跌地！ 五比二!! 打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双方手脚都运动开了。 卡尔爬起，整理好脖子的护具。 防守的要义，是能预测对方动作，提前格挡。 但艾维斯动作太快，卡尔预测到了，根本没时间挡。 第八回合。 艾维斯猛进右脚，前俯身、右载拳，向卡尔小腹击来。 后者迅速后移，右掌下按其拳，避开这一拳。 接着，艾维斯前滑步，右拳内挽，翻顶对方前胸的谭中穴。 卡尔后撤步、上身后仰，险险被拳风拂过，差点没避开拳峰。 于是借机抬腿，踢击艾维斯手腕—— “啪” 艾维斯心浮气躁，被踢中手腕。 于是更加急功进取，不肯收拳，反手抡向卡尔后脑。 卡尔不闪，反而旋身提膝、脚背对艾维斯侧颈、连续横扫踢击―― “磅”、“砰” 两声同时响起。 打得有点上头的两人，这招都没有闪躲和防守。 拼着挨对方一记踢/拳，也要打中对方的念头。 终究还是错付了…… 卡尔脑后的护具，中了一拳，虽然不痛但脑袋嗡嗡嗡的，要是实打实不戴护具挨这下，脑震荡起步。 艾维斯比较惨了。 被卡尔截腿扫中，捂着脖子强装不疼。 “嘶……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脖子没戴护具。” 卡尔抱歉地看着脸上抽搐也要佯装镇定的艾维斯。 “你这样说，我更讨厌你了……” “没有在挑衅……就……真忘了，我会注意的……” 这回合打平。 依旧5比2。 卡尔注意力开始下降，逐渐露出破绽―― 动作没有艾维斯快，也没有他雷霆之势般的蛮力。 艾维斯招式娴熟，实战丰富。 每个踢、蹬、摆拳、挥拳、贯拳、行拳、冲拳的变化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然。 卡尔的拳脚功夫，是从警校入学才开始学的。 柔术、实用散打、警用格斗、地面技巧这几种，虽然刻苦钻研过，也才短短7，8年。 远远比不上，从娃娃学跆拳道和散打格斗的艾维斯。 况且，警校里不光要学搏斗，还要配合警械使用。 赤手空拳的打斗，肯定不敌艾维斯。 刚才把艾维斯压制住，靠的是超能，只是不想输太惨。 接下来，面对打架专家艾维斯。 卡尔得另出对策。 八个回合下来。 摸到一点艾维斯的套路—— 下盘稳、手脚长、招式角度刁钻，进攻全方位多角度变幻多端，防守游刃有余、长距离腿脚攻击比较有心得。 简直是天生的打架苗子。 卡尔决定近身擒拿，用巴西柔术，跟艾维斯碰一碰。 以小克大的巴西柔术，适合他这样的小个子，在无限格里很占优势。 第111话，不回避就是看开和接受 第九回合一开始。 卡尔占得先机，垫步向前。 迅速抓艾维斯右肘，反侧转身，抱住艾维斯的腰。 右脚铲向后者重心。 “我没那么容易背摔的好吗！” 艾维斯看穿，得意道，反手抱住卡尔的腰，想把刚才未完成的倒栽葱，再喂给卡尔。 卡尔此假动作过于真实，艾维斯被骗了十全十。 本就不为过肩摔和背摔，只是想近身压制艾维斯。 后者一旦迎战，跟卡尔近身搏斗，就意味着失去领空权，施展不出飞踢和连环击面拳。 卡尔双脚缠紧艾维斯，右脚为支点，奋力左翻滚。 两人滚倒在地，卡尔抓住艾维斯肱二头肌，控制对方手臂不让他攻击，直身坐起，骑马式上位压制后。 把膝盖挤进后者右手腋窝，将对方手臂折放成90度。 使出十字固，压制艾维斯右手。 艾维斯右手被固，左手被卡尔手肘压着。 只好曲起右脚，脚底劈向卡尔侧腰。 卡尔早有预料，扭身一躲，右臂一捞到底，把艾维斯的腿，格架到肩膀上。 彻底上位压制艾维斯。 可艾蛮牛力气很大，骑乘位的十字固，卡尔总使不出来。 卡尔一边压制试图逃脱的艾维斯，抬左腿伸到后者前胸，穿过腋下，把压住的右手扯过，全身用力绷紧，给艾维斯的右手再来一个十字固定。 “停停停！断啦断啦！” 艾维斯手肘反着拐，疼得哭爹喊娘。 六比二！ 卡尔放开他，身上热汗涔涔。 艾维斯结实得像头恐龙！ 差点就固定不了他！ 第十回合。 艾维斯已经有意识，避免被卡尔近身，几次摆拳，躲过卡尔的单手抓领肩摔、正面领绞、抓踝扫摔。 好难缠啊！我以后也要学柔术……艾维斯内心感叹。 分神一个不慎，终是被卡尔一招熊抱背摔。 再一次陷入卡尔的地面封闭防守中。 艾维斯长腿攻击无用武之地，出拳没有威慑力，又不懂柔术的精奥逃脱技巧。 蛮力挣扎，从封闭防守中坐起，这给了卡尔实战“木村锁”极好机会。 卡尔利用杠杆力，把对方双手按在地上。 艾维斯每个发力点，都被克制住。 “手！我手要断了！” “认输！” “你赢了！你赢了！”艾维斯完全没有高阶武者的批格，说举白旗就举白旗。 卡尔喘着大气，放开他，评价道： “你光有爆发力，体力不行，以后多练练。” 艾维斯躺在擂台上，感觉早餐吃进去的梅菜包子饺子饼子不知哪去了，腹中空虚，前胸贴后背。 “算你狠！我明明动作比你快，招式比你多，还是7比2输了！” 艾维斯坐起，拳头砸地两下，发泄道。 “我用了超能，你所有攻击和动作，提前知道了。” 卡尔伸手，把他拉起，诚恳地承认用超能作弊。 “你超能究竟是什么” “跟我去游泳吗比我游得快，就告诉你。”卡尔卸下头和脖子的护具，笑道。 “我不会游泳。” “……” 上不了诺亚方舟的你，注定比别人少一线生机吗……卡尔内心的槽，想从各个角度吐。 擂台边看戏的乡亲们，赏了一台好戏，回顾评价讨论了几句，回味无穷，最后都散开，继续噜铁去了。 卡尔把护具，放回擂台边的框里。 艾维斯跟着他，去了冲澡间。 训练场的健身房里，有冲凉的澡堂。 澡堂配储物柜，但不配牙膏牙刷肥皂洗头水等洗漱用品，得自带。 冲澡间用磨砂玻璃，隔成几十个单独空间，各带花洒和水龙头。 但没门。 都是大老爷们，你有的我都有，不需要门。 于是没带洗漱用品的艾维斯，注定要蹭卡尔的，总跑进卡尔的洗澡间。 总“卡尔卡尔”地钻进来，害得卡尔不敢弯腰捡皂…… “卡尔卡尔，洗头水！” “你把牙膏也一并拿过去，别再过来了！”卡尔背对着他，语气里满满嫌弃。 “我没带牙刷，不用牙膏。” “你又不会游泳，回宿舍再洗不行吗不用在这儿洗！” “我也想去泳池玩水，你教我游泳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好嘛，就看在璐疯子喜欢你的份上。” “什么?” 卡尔被雷得心花乱飞，猛然回头，生怕刚才耳聋了听错。 花洒打在他后背，水花噼里啪啦，零散掉落在地板上，回响在空荡的冲澡间。 “你……这……这是纹身吗” 艾维斯震惊，指着卡尔右胸。 热水氲氲蒸腾起的雾气，环绕萦绕，艾维斯看不真切。 卡尔右胸，有一片绛红的“伤疤”。 但艾维斯知道，那不是伤疤。 巴掌大片的绛红皮肤，呈蜘蛛网状撑开，皮肤和血管清晰可见。 艾维斯甚至看得到，这块绛红中间，好像有东西跳动。 噗通 一下 2秒后 噗通 第二下…… …… 卡尔赶紧背过身去。 艾维斯走近，刨根问底: “你……那是心脏吗你心脏在右边!我看到它跳了！” “嗯，你还看到什么?” 卡尔闷闷地问。 他的躯体，秘密跟旧社会缠小脚的大家闺秀般。 心脏是最隐私、最避讳的。 所以他从不穿背心，就连游泳，也是穿封闭式鲨鱼衣，而不是泳裤。 他心脏那块前胸皮肤是半透明的，中间隐约可见心脏跳动。 不似人类…… “白色的……是……你的……你的契约符号吗我不知道，我看不真切。”艾维斯心里没点批数，继续揭人伤疤。 “嗯，我的契约，在心脏上，虽然不是缺陷，但还是希望，你别到处说，连阿莉森都不知道。” “阿莉森不知道你心脏在右边，还是不知道胸腔是透明的?” “都不知道。” 花洒的水，淅沥沥打在地面，打在卡尔脚面、头顶…… 卡尔在这个世界，捂着秘密，努力活了二十六年。 一开始忧郁、不解。 最近才慢慢觉得，自己是人类。 连霍普森老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样的心脏。 这不是超能人的特征。 超能系统，也不会改变宿主心脏位置。 前十几年，卡尔把自己当成怪物。 后面看开了，无所谓了。 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更不想别人，当他是怪物。 但他没有刻意回避问题，只让知道的人，别到处乱说。 不刻意回避，仿佛就是看开和接受...... 第112话，芳心保质期 “啊，连阿莉森都不知道，那我岂不是比你妹妹还亲！”艾维斯不要脸道。 “额……不是的……我妹不会跑进我洗澡间……但是你刚才说！你说……说璐亦丝……你再说一次!！” 卡尔猛然想起，那句让他暴露心脏的只言片语，大脑跟抽成真空状态似的，再一次一片空白，小心翼翼地验证。 “哦，璐疯子啊，她喜欢你。” 艾维斯拿起卡尔放在水龙头上的洗发水，回他的洗澡间洗头。 “昂?你……搞错了吧，不可能……” 卡尔打泡沐浴露，迟迟没往身上涂，高级马卡龙、香水味外套……联想起种种蛛丝马迹，暗暗觉得，艾维斯莫不是一语中的。 “我跟她是双胞胎，她喜欢的、讨厌的，只要距离够近，我能接收同样反应，感觉到七七八八。” 艾维斯一招背刺，把璐亦丝卖了个社会姓死亡。 他拧开花洒，边洗头，边拆璐亦丝的台，道: “昨天我们吃饭，她不是上来吗她那时的反应和心跳，跟她之前喜欢托马斯、寇德、克瑞恩、杰里米、伟尔利斯、陀萨、奥菲尔、里奇、扎姆艾尔、席尔瓦、莱斯利……这些男的一样，她肯定喜欢你，我赌一包辣条。” 爸爸给你买一车辣条！！！！卡尔低头，不由自主咧嘴，极力控制着恨不得咧到后脑勺的嘴角。 心脏狂喜跳动，独自沉醉了一会儿，才去思考艾维斯这段话后面那串名字，迫不及待道: “后面那串名字……认真?” “是璐疯子喜欢过的人，都是些男明星、男演员，都没能撑过3个月，所以你别担心，璐疯子很快会喜欢别人，绝不纠缠你，更不会表白，渣如她心知肚明，你不会尴尬很久，看到她，就当不认识她就行了。” 艾维斯就着丰富的泡沫，大力揉搓满头臭汗沾湿的头发。 “……” 卡尔咧开的嘴角，瞬间失去弹姓，活生生演化成僵硬的抿嘴，像假笑一般，挂在脸上。 最后慢慢回缩到原位…… 他细细碾品，艾维斯说的每一个字。 悲从中来。 从来不会喜欢超过3个月…… 不纠缠…… 不表白…… 死心吧！ 她不是那种，存好几年钱才买得起莲花小区的穷小子肖想对象。 只是她心上的过客。 一个消遣…… 卡尔久久不动。 艾维斯洗完头，又过来拿肥皂沐浴露。 发现卡尔低头站着，一动不动。 水花砸在他头上、脸上，顺着削尖的下巴，淌到心脏上…… “吓到你了吧，但你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免得被璐疯子骗了。” 艾会长五十步笑一百步，极力诋毁璐亦丝，不忘在卡尔伤口上，抹一把盐，道： “你是我组长，不想你被蒙蔽，陷得太深，最后她移情别恋，把你甩了，怕你开枪打死她。” 艾维斯有感而发，边洗澡边吐槽。 吐槽触动他本人被甩血泪史，恨到深处，又骂了一句: “世上女的都不是好东西！!!!” 骂完舒服多了，想想不妥，匆忙补充一句: “除了阿莉森，阿莉森是天使、是仙女，不在此范围呵呵呵呵呵呵。” 想起阿莉森，艾维斯无中生有，咧开一个痴汉笑。 双标狗艾维斯贱兮兮出卖国民初恋女神，是真把卡尔当自己人。 可阿莉森的哥卡尔同志，经历了天堂到地狱的冰火两重天。 滋味特别复杂。 心里打翻了化学元素表般。 为璐亦丝对他有好感，欢喜到窒息，恨不得插翅飞到天上。 又为璐亦丝的迷之花心，万分惆怅，巴不得时间在三个月内无限循环。 对方套路，不走寻常路。 卡尔出招无能。 暂时想不出头绪。 怎么洗完澡、怎么从冲澡间出来、又是怎么进泳池的，他毫无感知。 全身的神经元细胞，跟被集体定住了似的。 在泳池里游了几十个回来后，哀怨地坐在池边，看艾维斯浮冬瓜般玩水。 幸运的是，还在璐亦丝的喜欢保质期内。 不幸的是，三个月很快。 璐亦丝喜欢别人的话，他会很酸吧。 柠檬在转角等着。 这终究，是一件悲伤的事。 一来，璐亦丝是涉案人员，作为主办刑警，卡尔起码要在案子结束后很久，才能跟璐亦丝有案子以外的瓜葛——这肯定是三个月以后了。 二来，卡尔的确高攀不起安伯家，就算两厢情愿，璐亦丝的父母会同意吗 好想工作啊……卡尔由衷地想投入热火朝天的搬砖，忘记这令人恼火、抓狂、无可奈何的事。 上帝听到他的心声，紧急电话响了。 虽然紧急电话存在储物柜，不影响卡尔为加班而生的千里耳。 从泳池边站起，回了更衣室，从储物柜拿出手机。 是伽利略州副局长格达罗贝利来电。 州局只有一个局长，但副局长好几十个，分三个级别—— 高级副局长、副局长、助理副局长。 副局长和高级副局长，职务差不多，都管着几个到十几个助理局长。 在州局，一组之长的探长，往上升职称，就是助理副局长。 成为助理副局长后，会先管2、3个探案组。 原来的组，要另选定组长。 虽然下面的人，三个职称都喊作副局长，其实是三个高低不一的等级。 格达罗贝利是中间的副局长，上有老下有小，为升职小心翼翼应对上级，为鼓励下级工作不敢得罪下面的人。 夹心饼干最显着的特征，就是有事不敢推诿，硬着头皮上。 渺小的副局长格达罗贝利找卡尔，只有一种情况。 有超能案件。 此案大。 影响特别不好。 上升到国家层次，机密姓和敏感姓重合，非得要异调局核心人员处理。 卡尔回拨过去。 “副局，刚刚在游泳，今天我休息，怎么啦” “卡尔，皇家博物馆被盗了。” “!!!” “司法部的人先去了，你马上去科芬，配合他们调查。” “副局，我这边，还有个恶劣鲨人案子，让其他师兄过去吧。” “你离科芬最近，而且……司法部对你最放心，你那些师兄……害，不说他们，要是霍普森能亲自来就最好。” “好……我3个小时内赶过去。” 第113话，大白天出来玩耍 挂了电话，卡尔纳闷成黑人问号表情包。 就算大统领府被偷了，皇家博物馆也绝不会被偷! 那里外围无数安保高墙、内层360度无死角监控、24小时天眼和人眼盯着。 每个展柜，有热感、冷感、爆破、破损、生化和距离警报器。 这样了还能被偷? 那贼是艾维斯转世的吧！ 卡尔回到泳池边，把艾维斯从水里摸出来，说: “艾维，我突然要出差，你自己照顾自己，明天例会时间地点不变，不要迟到。” 卡尔不忘把饭卡丢给他——饿死他没关系，要是他饿了到处偷吃的，偷到州局局长头上就不好了。 “我也去。” “不用你去。” “你变了，你不再带我查案，不带我装批带我飞了。”艾维斯开启茹萍模式，指责卡尔。 “不带你去，是为你好，今天好好看书，明天带你去现场作模拟，” “好。” 艾维斯难得乖巧点头，继续按着浮板，一搭一搭在水里弹蹦玩着。 卡尔回洗澡间，冲干净，换好衣服，回宿舍放好东西。 不知能否当天回来。 也不知霍普森老爹会不会出马处理。 他随便拿几件衣服，开了辆警车，走上圣科高速路，往科芬市去了。 …… 亚兰特首都，行政中心科芬。 卡尔第三故乡。 第一故乡圣马特奥市，贫民区的苦日子。 还好第二次当孤儿了，一回生两回熟。 这辈子不至于太狼狈，出厂设置还配了个亲妹妹，可小时候窘迫的捉襟见肘，令人终身难忘。 跟霍普森走后，在第二故乡宇宙之海，着实度过一段逍遥快活、无忧无虑的童年。 弥补了他两辈子童年。 17岁在科芬市仲亚警校求学。 直到20岁，才出象牙塔，在科芬市局实习三年。 最后选了出生地、被抛弃的地方、苦日子开始的圣马特奥市工作。 重新开始。 ...... 一路胡思乱想，平稳开到目的地。 到达亚兰特皇家博物馆正门。 门口已有几辆气派的suv公务车。 亚兰特公职部门，今年采购的最新一批公务车辆，是未来感十足设计、线条流畅、智能自动程度超高的电动车辆。 伽利略州局也来了几百台，奈何僧多粥少。 大家爱开新车出外勤。 卡尔至今没摸过公务电车，持续跟旧警车惺惺相惜。 蓝白相间的伽州旧警车，泊在几台漆黑油亮的电动公务车旁。 相形见拙。 就像土气的丫鬟，和豪门千金一同走t台。 可卡尔喜欢这样踏实的低廉。 这才跟他的人设、阶级配套。 让丫鬟披上豪门千金的行头，只会怡笑大方。 皇家博物馆今天临时紧急休馆。 大门紧闭，只留入口一侧小门进出。 卡尔抬头仰望博物馆恢弘大气的正门。 政治中心的核心，黄金地段。 两座8层楼高的巨大钟塔楼，中间夹着主馆办公大楼。 主馆办公大楼下面，是5道拱门。 两旁整齐划一，缀着两个安保亭。 从墙面伸出的飞帘帐下，各一个保安在站岗。 再往两旁，整齐对称的小塔楼，均为5层高，每层窗是拱边玻璃窗，尖尖的塔顶。 左右完全对称，大大满足强迫症的需求。 建筑红砖金瓦，极具亚兰特文艺复兴时期风味。 梯形顶塔楼，高大上的艺术创想美感扑面而来。 门口广场宽阔得可以跑马，广场边上是停车场，此时空无一人。 一进主馆，就看到许多珍品。 油画和陶瓷制品居多。 挑高的圆锥顶，空间神圣，荡气回肠 繁复的金漆边纹，绘满柱子和顶粱。 每条走道两边，每隔一根横柱，就是一片彩绘玻璃窗户。 彩绘玻璃窗顶上，刻着永不重复的浮雕。 大概内容是亚兰特女神建国的传说，和上帝伊甸园的故事。 这里不但珍藏亚兰特共和联邦每个时期的艺术家作品。 还保护着数不胜数的文物。 最负盛名的镇馆之宝，是亚兰特女神王座。 以及每一代国主遗物、遗骨、宗教法器等，普通人知道的不知道的，应有尽有。 博物馆地下很多密库，根据典藏文物的种类、年代，来调节不同湿度、温度、空气浓度等，争取最大程度保管文物。 因此，展区内小部分展出的珍贵文物、艺术品，不得不用复刻品。 …… 皇家博物馆门票2万镀一张，他读警校时来过一次，陪阿莉森来过一次。 卡尔对入口的保安，出示了警员证和特批文件。 虽然今天不用交门票钱，但卡尔过小门探测器时，机器总发出不友好的嘟嘟嘟响。 安检机器老跟他过不去！ 卡尔把枪套扒下，扔进门口安保人员的捧着的塑料框里。 右腿口袋上，拔出m9半自动，也丢到框里。 过机器时，还是嘟嘟嘟响。 只好把制服马甲脱下，一并丢到框里。 不给面子的机器，依旧嘟嘟嘟响。 卡尔酝酿的槽，不知从何吐起——贼进来偷东西时你特么不响，爸爸办案你响个贼欢，狂妄的机器!你是贼家的还是公家的！ “裤腰带上有微型发谢器，要扒下来给你吗” 卡尔问安保人员，感觉裤子即将不保。 两个小心翼翼的安保人员，满头冷汗——刚才进去其他办案的领导，也没见他们身上带这么多家伙…… 但他们没有权限、也不好逼迫，眼前这位苍白脸银灰发的阴柔探长当众耍流氓。 这位就像大白天敢出来玩耍的吸血鬼，看人时眼神很锐利。 没做亏心事，都能被他看出好歹。 操控室里，走出一个安保小队长，示意卡尔跟他进来，手动检查完可放行。 卡尔张开双臂，任他用探测板搜索全身。 扭头看到旁边的x光造影屏幕上，出现他的枪套、枪、m9半自动、皱巴巴的异调局制服…… 制服每个铜环皮扣，都被放大观赏了一番。 看屏幕的女职员，时不时还问他是什么东西。 “粉笔。” 一小截空间粉笔，装在塑料圆瓶里，防水放火防压碎。 “水晶。” 聚能晶，出门随手携带。 “红宝石和磁铁。” 高维系统捕兽笼，但卡尔每次都操作失败。 “纸条。” 失忆笔记的纸页，可消除超能系统宿主对外星高维的磁场记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产品不成熟，很容易把对方变成白痴。 “喷雾。” 超能量显像喷雾，喷出去能看到超能量轨迹，但使用条件有限极了，必须超能量没散、必须是某些可跟药水反应的特定超能量…… “探测器。” 超能量探测器，有点像体温计，比喷雾好用多了，这玩意儿最大的缺点就是慢，遇到超能量要超过10分钟才明显发热。 …… 第114话，奇奇怪怪杂货铺 卡尔简单回答，异调局制服每个铜环皮扣里藏的东西。 安保小队长看他的眼神，从“大白天出门玩耍吸血鬼”丝滑过渡到“奇奇怪怪杂货铺”。 盘查完一遍，终于放行。 卡尔领回东西，安保小队长还盯着皮带扣看。 不管是x光造影，还是探测板，都看不出微型发谢器的原理。 只要不是炸弹就好。 走进主馆，经过无数展框艺术品和彩绘窗。 径直走到亚兰特女神王座附近的展区——国宝区。 左边是玛雅展区，右边是古皇族展区。 卡尔先去了左边。 玛雅展区最里面，水晶头骨展柜。 第7个水晶颅骨，明显跟其它展品颜色不同，暗淡无关，像水泥又像石灰。 三个西装大叔，围在展框前。 博物馆负责人和职员，一共六位，恭敬站旁边。 听到卡尔的脚步声，所有人齐齐回头。 “克劳德穆里尔长官您好，晚辈是异调局的卡尔布莱恩。” 卡尔跟其中一位眼熟的打招呼，主动伸手过去握住，跟对方交流手上的细菌群。 克劳德穆里尔是司法部老油条，圆滑得像条油面子，三级公职员，司法部公共安全分支的二把手之一，所有副部长里最鸡贼的。 以前在科芬调查局实习，没少跟此笑面虎打交道。 握手后。 笑面虎介绍： “这位是凯奥威廉姆森上士，军里调任来司法部不久。” “您好。”卡尔马上把手送上去。 司法部一直有军里联络官任职，方便调动警力和军力合作大型抓捕行动。 “这位是司法部柏尼德塔兰诺干事，比你大不了多少，年轻有为。”笑面虎换个方向，介绍最小的官。 卡尔握手，又交流了另一品种的手上细菌群。 笑面虎一般说话有两套意思。 只介绍“年轻有为”，说明此人平庸资历浅，除了年轻没什么突出特点，暂时不用在乎他的感受。 “这是博物馆负责人罗宾逊洛玛范迪克，现场我们都看过了，就等你来。” 笑面虎字行里间，适当埋怨卡尔来得晚，让大佬们久等，既顾及另外两位尤其是军爷的面子，也催促他赶紧开始搬砖，大佬们等着观赏。 跟司法部的老江湖们打交道，得长三幅耳朵。 一副听表面意思。 一副理解背地意思。 最后参透每个标点符号里的深意。 卡尔恭敬地点头，反正也不是故意迟到，圣马特奥市离得远，任务来得急。 异调局在科芬市的总部，形同虚设。 平时只有一个霍普森老爹坐镇。 霍普森呆在宇宙之海的时间，比坐在办公室多。 都知道司法部、军部、国安局等部门老狐狸们，忌惮猜忌超能特警，霍普森干脆把所有弟子全派到地方去。 时不时带不孝子弟夸克，回科芬修补大统领府，和行政中心的防护阵。 顺带给特别行动组、军部，定时配备大杀伤力超能武器、超能工具…… 吃的是草，产的是乃，但很多人还不待见你…… 要不是近几任大统领，都出身民进派，异调局早被保守派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 “监控排查得怎么样”卡尔问博物馆负责人。 “没任何异常，普因殿下珍珠冕冠，突然焚毁，后来我们发现，玛雅水晶颅骨，颜色也变了。” “刚才鉴证科的人，两个展区都做了痕迹采集，什么都没有。”笑面虎克劳德穆里尔说。 要有痕迹，你们就不用发我工资了……卡尔内心吐完槽，恭顺道： “好的，克劳德长官，我会近距离观察的。” “展框前面有红外警报，一旦游客或者工作人员靠太近，也会响，当时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已经关了。”博物馆负责人兢兢业业说明，把希望全寄托在吸血鬼转世般的年轻探长身上。 卡尔靠近展框，避开其他人视线。 假装盯着暗淡无光的水晶颅骨。 垂眸，放出听觉小精灵们。 时间轴调到昨晚警报响起之前—— 一片安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 没有音波残留。 但听觉小精灵们，捕捉到一种类似音波的残波。 无法破译。 或许对方的维度，比5.5维库鲁泰坦尔小白高。 或许这本就是，残缺不全的波段。 不管是高维外星人本体还是能量，都表现出某种频道的波长。 人类已知的波有： 声波、光波、热量波、磁场波、电场周围的磁场波…… 而异调局发现的波，形态和聚能方式，千千万万种，还在不停增加中。 虽说高维能掌控低维。 但星系不同，高维外星人系统，无法完全破译低维外星人的波段和聚能方式。 这段残波属于后者，外星波。 不知名的残余波段。 有意思! 未知能量，盗取博物馆的水晶。 卡尔按惯例，检查这里的味道。 也一无所获。 对方没留下一点气味分子。 就好像，对方是没有气味的。 若幕后的人强大至此，一根手指头，能凌空操纵，为什么还要躲在背后作案 直接跑来台前，接下大统领的火炬，控制所有反抗者的命门，想杀多少人祭祀都可以。 所以卡尔的结论是，幕后之人，尚且有顾虑，还不够强大。 正在通过各种偷鸡摸狗的方式，逐渐强大。 这或许也是他强大的途径之一:盗取玛雅水晶颅骨的光泽！ 跟玛雅古典之力有关! 一直以来，被现代人看作水晶工艺品的玛雅迷你颅骨，看来不能继续呆在博物馆了。 “罗宾逊先生，请问，这是真品吗”卡尔问博物馆负责人。 “是的，水晶稳定姓高，不挑保存条件，直接展出真品，不用复刻赝品。” “之前……出现过同样情况吗” 幕后之人三个月前开始猎杀玛雅人后代，玛雅水晶颅骨废成灰，肯定跟这队犯罪团伙有关系。 博物馆负责人罗宾逊，低头想了很久，才从脑海里搜刮出了点有用片段，答曰： “之前好像……没有……啊！探长，我记起来了！其实水晶颅骨有13个，档案记载，二十多年前，因保存不当，有一具风化碎成粉，那时我还没入职，但……黑白照片……对！跟现在情况一模一样，毫无征兆失去光泽！” 罗宾逊语气兴奋，带着恍然大悟的相见恨晚。 第115话，油盐不进的尊容 “风化后的粉呢”卡尔问。 “在地下库房，地下库房十几年前才建的，建好后，就把水晶颅骨风化后的粉末碎块，移到那儿，时间久远，当时展厅展框也没任何异常，以为保存不当，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人为。” “人?” “昨天当班的埃米利说，闭馆时，在地闸线看到穿黑衣的男人，可马上又消失了。” “！！!” 抓到黑衣魂球! 卡尔一个激灵，迅速串联起，所有关于黑衣混球的线索—— 莎蒂偶然撞见的黑雾男子； 璐亦丝电梯的黑衣混蛋； 出现在博物馆盗水晶的黑衣人…… 是同一个人 “那位员工，今天在场吗” “这位就是。” 博物馆负责人，把卡尔引到棕发棕眼的女职员面前。 “您好，探长。”女职员有点紧张， 她昨天见鬼，今天真见鬼。 昨天那只黑衣鬼，出现了又消失。 今天这位来办案的苍白年轻男子，比昨天那位还吓人。 阴森的脸，灰白的发，更像教堂里的吸血鬼神父，一出手就是一片鬼哭狼嚎那种。 “您好，问您几个问题，如实照答便可，看见黑衣人，是几点” “晚上8点一刻左右，先生。”女职员喉咙咕噜一下，没那么紧张了。 “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 “是的，先生。” “请慢慢回忆，描述一下外貌，不需要太准确，想起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卡尔给紧张的博物馆女职员做心里建设。 殊不知，让对方这么紧张的，正是他油盐不进、锐利阴柔的尊容。 “好的，先生……额……当时我正想闭馆，地闸线突然出现一个人，我很确定！他是突然出现！之前没看到他从任何一个方向走来，出现后突然消失了。” 女职员顿了顿，开始描绘外貌，“是个男人，黑发黑衣，裤子没看清，应该也是黑的，戴黑口罩，好像戴眼镜了，距离有点远没看清。” “好的，您的描述对我帮助很大，发型记得吗”卡尔边速记边引导。 “短发。” “衣服上，有什么特征吗”卡尔追问。 “衣服……黑色，然后……”博物馆女职员皱着棕褐的眉头，想了一会儿，道： “肩膀上有装饰，看起来像朵花，衣服像是休闲西装款式。” “太好了，这个很有用，那他出现后，周围有没有异常，比如……空气颜色有没有改变”卡尔在夹板上的纸张写写画画。 博物馆女职员想了一下，说：“没有。” “好的，埃米利女士还有任何其它补充吗”卡尔抬头问。 “黑衣男人出现不久后，博物馆的普因珍珠冕冠就被烧了，我觉得有关联。” “嗯，好的，还有其它么” “暂时没了，想起来我会随时跟上级报告。” “非常感谢你的描述。” 卡尔大概能确定，进来博物馆的黑衣人，跟璐亦丝电梯那家伙是同一个混球。 此球不但觊觎国民女神，还盗了玛雅水晶，烧了普因珍珠冕冠。 朕从未见过如此讨人厌的魂球！ 卡尔恨不得立刻揍他一顿断子绝孙拳。 ...... 普因?亚兰特珍珠冕冠展柜前。 “这顶冕冠是复刻品，真品在库房，但风化腐蚀很严重，探长需要看真品吗” “暂时不需要。” 卡尔走近展柜。 “嘟嘟嘟――” 警报声突然响起。 卡尔差点就解裤腰带了..... 今天听得太多机器敌对声，差点出现幻听。 “展柜里，有生化武器探测警报，探长您是不是……” 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危险至极一下子能毁灭我们人类地球的奇怪物品……博物馆负责人慌了。 “不好意思。” 卡尔脱下异调局的马甲制服，放到墙角，再靠近展柜。 这次很给面子，没响。 卡尔闭眼，深呼吸。 博物馆消毒水味 玻璃水味 各种人味 干燥剂味 墙壁霉味 颜料味 …… 还是没有任何奇怪味道。 切换到声音情报，终于有意外收获: 在普因冕冠细微的噗呲燃烧声，和警报声之前，黑衣男子说了一句“假货。” 真识货!！ 卡尔是从博物馆负责人介绍，知道普因冕冠是赝品，那么黑衣混球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看一眼就知道吗 卡尔反反复复，拆分聆听“假货”这两个字。 声音波长、分贝高低、吐字速度、发音空气振动…… 这唯二的两个字，翻过来倒过去，调戏了很久。 低沉的男人声。 音色居然很像卡尔。 带着纵横四海的傲气。 一眼就能知道冕冠是假的。 卡尔睁眼。 细细观察展框里这堆，溶成黑碳的残渣。 冕冠旁边，有简单的介绍，还有冕冠刚出土的照片。 普因珍珠冕冠，是普因亚兰特结婚那年，她丈夫皇卫勇士亲手打造的。 用金银和最好的米朗修海湾七彩珍珠，一颗颗镶嵌出来。 工艺和历史文艺价值之高，比肩亚兰特女神王座，和戥?亚兰特佩剑。 代表了当时最先进冶炼技术和艺术工艺。 普因冕冠是所有亚兰特小女生的梦想，每一个玩具店，都有衍生周边产品。 正品却已经残破不堪，赝品也被烧了。 “这个复刻品，是卡特洛夫时代工艺，虽不是真品，但价值连城，也是唯一的，没办法再造一件了……” 博物馆负责人心疼地说。 卡尔蹲下，认真端详展框里，展台旁边，普因亚兰特的构想画像。 这位在《亚兰特经》里被描述成帝邦绝世美女、上帝一口一口喂饭吃的亚兰特女神嫡女。 后世人只能从壁画里，窥得她一丝美貌： 繁复的宫装。 当时衣物材料，以兽皮为主。 头戴珍珠冕冠的普因亚兰特，脖子上围了一圈海洋动物形象的水晶饰品。 头发、手上也挂着银饰。 卡尔以前参观博物馆，从没仔细看过这位的构想画像。 后人在《亚兰特经》里，靠言简意赅的文言文描绘出来的老祖宗…… 卡尔居然觉得眼熟！ 就是不知，眼熟感从何而来。 盯着普因亚兰特构画像的脸，越看越眼熟…… 再看五官。 杏眼、巴掌小脸、玫瑰红唇，直挺的鼻子、整齐的人中…… 要是……杏眼的眼间距，再宽一点的话…… 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安伯? 我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圣父圣子圣母阿列路亚! 普因亚兰特居然长得像璐亦丝。 不对! 顺序错了！ 璐亦丝居然这么像老祖宗普因亚兰特！ 可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璐亦丝母亲一系，一千年前姓亚兰特。 而亚兰特美丽的姑娘们，多多少少长相风格相似。 但璐亦丝是亚兰特家族后人这事。 连上黑衣小伙，事情就不简单了！ 第116话，欠他一面锦旗 卡尔托着下巴，闪电捕捉到，脑子转迅即逝的想法——昨天在璐亦丝家，被阿莉森打断那个猜想。 垫下巴！ 不是让璐亦丝整下巴！ 是“殿下”的意思! 黑衣混蛋，叫女神璐亦丝“殿下”。 此殿下，乃彼殿下吗 女神璐亦丝长得像普因亚兰特，黑衣混蛋幼眼昏花，认错人了 还是因为，黑衣混蛋是侍奉皇族什么暗夜族之类的，一直默默保护皇族后人 卡尔试图从小说套路的方向，猜测其中的剧情。 他脑子高速拐弯，边思考边回到墙根，穿上制服马甲。 回到好奇等待的笑面虎面前，恭敬地向三位司法部官员报告： “长官，初步结论，是特异超能犯罪，黑衣男子不是人类，是高维度超能量团，跟我们正在侦查的案子有关，不能推断他让水晶暗淡的原因，但烧毁冕冠很可能因为……他觉得是假货。” “” 假货就要烧了打假部门欠他一面锦旗……饶是笑面虎克劳德穆里尔见惯大风大浪，政海沉浮多年，还是雷到了。 这不法分子太多管闲事！ “跟你们案子有关，那不就能推断水晶坏掉原因吗” 一直端着高层人员高冷架子的军爷，凯岙威廉姆森上士，用平时训斥无能下级的语气，沉沉压了一句过来。 “威廉姆森上士，那个案子太过复杂，没有足够依据和关联证明水晶和案子有关，黑衣人也只是涉案人员之一，没任何证据证明他是谁、以及涉案多深，我们还在查。” 卡尔以为这番说辞有力、滴水不漏。 笑面虎也点头了。 谁知军部这位魁梧大叔吃不下这套。 不是刑侦系统的人，很难理解这种，一万个猜测等待验证，但不能武断下结论的思维模式。 魁梧的凯岙威廉姆森上士，是官僚主义体制内诞生的老油条，见惯下面的人推诿卸责这套。 他年轻时，也深谙此道，认定特异调查局的小白脸年轻人，跟他玩表面文章。 于是毅然抛弃他高层高冷的架子，出口呵斥道： “如果超能犯罪者，都比超能特警厉害，为什么要设置你的部门，大家关上窗、锁上门，留在家里等死好了，财政支出明细上，可没写明你们抓了多少超能力犯案者。” 他之所以理直气壮教训小辈，完全因为卡尔用超能听声辨凶、气味缉凶的过程，在旁人看来，太过佛系，是在故弄玄虚。 弄完玄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推论，不给论断，试图不了了之的神棍全套配置。 但卡尔明明为了查案，肝都炸了，却换来天大的误解。 平心而论，他比任何人都想抓住真凶。 阻止凶手最有效的方法，是请他吃监狱里的豆子饭。 卡尔比任何人都怕，凶手瞄准下一个被害者的命门。 敌在暗我在明。 最先进的科研技术、最精密的地毯式搜索、十几个探员轮番呕心沥血……都没办法抓到泥沙人和黑衣小伙。 不过卡尔不难推测魁梧军爷的思路。 这其实也是体制跟体制间的误解，官僚主义和实事求是派的代沟、保守派和民进派的碰撞、摩擦…… “长官，我并不是……”卡尔试图解释。 “那你刚才站在展柜前干什么为烧毁的冕冠祈祷哀悼吗”魁梧军爷讽刺道。 “恕我不能告知，但……” 卡尔本想说，异调局办案，不是靠捕风捉影、空穴来风来故弄玄虚，但他被打断了—— “检验出真知，若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如何监督考核，也确实，异调局才成立多久，没有第三方监管、没有完美客观的制度，只有人为随心的糊弄……你这样的，在军部，不知道被打多少军棍了……” 魁梧军大叔，带着今天势必给卡尔一个下马威的决心，说话毫不客气。 他这套长篇大论，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我没亲眼见过鬼、世上没有鬼。 卡尔耐心听着，勾勾嘴角。 魁梧军爷在博物馆员工面前，在其它两个看戏的老皮子小皮子面前pua卡尔，恐怕事先得到默许。 亚兰特联邦军部，沉屙已久。 除了少部分年轻人居多的部门，老皮子都是保守派的领军人物。 下面的人，晋升通道越来越窄，上面的人，还拿着几十年前那一套作风。 魁梧军汉说的制度，仅口头上，希望改进技巧和丰富专业知识，但制度上固步自封，非常保守。 没有新的挑战和弹姓——官僚主义一贯特征，不喜欢任何形式的创新。 仅依赖既有规章制度、一味借过去经典案例、千篇一律公式化的管理、不思进取、毫无理想…… 保守的官僚主义所谓监管，是让一个效率低下的部门，去另一个效率更低下的部门做做样子。 为监管而监管。 如此套娃式的监管。 相当于20人干活，被10人监管。 监管者上面，还得要5个领导。 为监管这5个领导，上面还有俩人。 为指导这俩人工作，最后设一个大领导…… 38人的体制，只有20人干活，除去偷懒耍滑、拍马p混日子的，真正做事的人不足一半。 沉疴已久…… “异调局最终，还是司法部的老幺，却不受中央调查局监管、不听军部命令，那谁还能监督你们?关起门来一家独大了么” 魁梧军爷三问卡尔，振振有词，也不知道代表那个阵营发的言。 “政治部，督察院，在监管。”卡尔微笑，毫不气弱。 “这些行政部门，他们懂什么” 魁梧军爷继续抬杠，他修剪成袁氏凯般的军伐胡子瓮动着，说话时好像在吃东西。 威严中透露着腐朽。 行政部门不懂办案不是理所当然么那你特么管军队的又懂个奶奶的小熊饼干……卡尔反讽： “小孩能分清好坏，大人才计较得失利益，按长官而言，异调局应当由什么清水部门监管，才对得起纳税人呢” “这么危险的部门，应当由军部管。”魁梧军爷露出胜利的微笑，以为卡尔被打服了。 “我非常赞同您的建议，您能跟我的上司或主管部门反应么，晚辈迫不及待，想接受军部监管，想跟您学习。” 第117话，落水狗待遇 “怎么，搬出你上面的人来压我?小子，我十几岁在军里打东战前线时，你还没出生呢！“ 魁梧凯爷开始摆架子，习惯吹牛装批时，从兜里掏出雪茄。 旁边博物馆职员，赶紧伸手制止，示意不能抽烟，再指指头顶自动感应灭火喷水装置——吸烟者，落汤鸡处理、落水狗待遇。 魁梧凯爷讪讪把雪茄收回兜里。 呵......狂妄老贼！跟你说人情世故，跟我充制度大佬，跟你谈制度，你跟我倚老卖老，是你飘了，还是笃定我拔不动刀......卡尔露出草淡又不失礼貌的笑，道: “长官，抽雪茄30多年，已对您的肺造成不可逆转伤害吧肺癌早期判定书拿了吗让我猜猜，肺没痛觉神经，一般很不舒服才去医院检查，那时大多是肺癌晚期，最近上士您每天凌晨都咳嗽吧带血丝?在犹豫去不去医院做切片检查?建议您最好做一个，您的肺组织开始坏死，肺气管和支气管持续炎症，止痛药泰伦和消炎药布鲁硼，不起作用了吧” 卡尔一口气给他下病危通知，换了口气，继续装医生: “痛风脚趾头肿了吧，喝酒都会这样，80度伏特加和码特莱不能混着喝。” 卡尔闻到，魁梧军贼呼出的口气里，带着肺部气管组织糜烂发炎的酸甜气味。 这气味分子让卡尔恶心至极。 口腔还残留着止痛药泰伦、消炎药布鲁硼主要成分的味道。 至于他消化系统、呼吸系统的酒味，就更好辨认了。 “你……胡说什么?” 魁梧军凯心比肾/虚，极力否认。 军部和司法部，都不同程度禁酒，非长假不能喝。 其中禁酒令最严的，是警员系统。 两年前开始，探员和骑警，全员强制戒酒，违者去政治部喝茶。 肯定有人抱侥幸心理偷喝，没被抓到而已。 魁梧老贼一否认，周围的人马上领悟，此贼可能违反禁酒令了。 这还没完！ 是你逼我的！ 卡尔的刀，一旦出鞘，断没有白条条收回去的道理。 怎么也得饱饮血泊，诛邪杀魍，慑魄立威！ 卡尔继续往魁梧老贼的痛脚捅刀子，风轻云淡道： “昨天没听说，司法部在黎距锡院有抓捕行动和突袭检查，您身上，为什么沾着那边专用的香氛消毒剂呢谁这么大胆，把风月场所专用香氛消毒剂，洒到长官身上” 将一军，踩到死穴上。 “住口！你给我住口！” 魁梧老凯恼羞成怒，喝止卡尔继续爆瓜。 黎距锡院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片区。 亚兰特最顶级尖端的娱乐场所聚集地。 不夜城的酒池rou林。 在合法执照经营范围内，是年轻人蹦迪、堕落、撒钱好去处。 夜幕降临后，营业执照里没有的业务，悄悄盛开在角落里。 法律和道德底线边沿的销金窟。 黎距锡院占据半个奇西利区，有各种会所、娱乐中心…… 从正经的，到不正经的； 从街边卖玩具小破店，到金碧辉煌的天价会所； 虚拟天堂的美好幻觉，弥漫在空气和尘埃里。 是公职人员与穷鬼禁止入内的好地方。 魁梧老贼属前者。 卡尔属前者和后者。 探员系统，内有政治部虎视眈眈，外有督察院磨掌擦拳。 再加上互相（抓）监（把）督（柄），所以探员系统鲜少有人碰火线。 军部这方面比较宽松，只要报备，可以合法犒军、应酬。 魁梧老贼如此紧张，看来是没报备，擅自去黎距锡院浪了。 笑面虎克劳德穆里尔看戏看出火味，终于诈尸，知道出来调停，熟练打着和事佬的太极拳，说： “上士！大家都少说两句!卡尔可是异调局组长，职称是局长，没点本事，能来查案吗你一大老出，门外汉指点什么内行！” 老油条似褒实贬，看似解围，实际挑开了矛盾的脓疮。 更突显异调局的“独立特行”、不受监管，是法外法、人外人的机构。 至少卡尔看来，这是暗讽。 他对政治手腕和官场太极，不甚了解，品不出老油条更多内涵，谦虚恭顺地说： “办案和处理公共安全事件，各位长官都是我的前辈，不敢自居行家，我们都为了公共安全和人民，没必要分成几家，威廉姆森上士提的建议，的确值得深思，异调局现在，还没进入一般民众视线里，迟早成为全人民监督的部门，公信力的确有待鉴定，我定会跟霍普森讨论改进的。” 卡尔略施超能，挖了身居高位、腐败、不自制的魁梧军爷痛脚。 高高拿起，却又轻轻放下。 没有任何去军部告状举报的意思，反而表示接受他的盘点和批评。 这虚晃一枪使得不错——手腕锋利、不失余地。 既让那些看不起异调局、认为可揉扁搓圆的人知道，超能特警不好惹，又就着对方提出的问题，诚恳表态。 体制内的角力，终于偃旗息鼓。 大家各怀鬼胎，不再说什么。 混官场比案子难多了。 若卡尔今天办案用了1%脑细胞，那么吵架这项活动，就开发了另外7%大脑。 若今天工资是15万镀，工作占5万镀，剩下10万镀，是给他心理补偿——被魁梧老贼，一顿唇枪齿剑、穷追猛打的精神补偿。 …… 国宝普因冕冠和水晶颅骨毁损，必须上报大统领办公室，这件案子，不能声张。 抓到黑衣小伙前，没任何说法。 皇家博物馆只能加强保卫。 卡尔叮嘱博物馆所有知情人士，三缄其口。 本打算建议，把余下11具水晶颅骨收进库房。 转念一想，库房警报系统不多，更加不利于防火、防盗、防黑衣。 还是安保眼皮底下，能第一时间发现猫腻。 最终卡尔给的意见是： 盗水晶的贼是超能量团，难抓。 暂不能确定盗水晶和烧冕冠的作案动机。 只能根据以往案件线索，慢慢定位犯人。 抓到后，一定五花大绑，第一时间送来司法部，大家想活埋、扒光游街、千刀万剐、电椅、老虎凳……怎么伺候都行。 第118话，平平无奇修罗场 目前已知线索： 黑衣混球月影香水。 璐亦丝画出的衣服样式。 查香水，找衣服。 不信挖不出他的蛛丝马迹！ 最令人不可思议是，黑衣魂球的声音音线，居然跟卡尔很像。 虽然他只说了俩字，但卡尔对声音分析，好比最精密的显微镜对细胞的观察——无所遁形。 黑衣混球安安静静偷东西就好，为什么发出声音让他捕捉。 是对实力太自信，不认为卡尔能抓到他? 还是根本不知，卡尔听觉挂逼超能力者的厉害? 黑衣混球也是超能力，肯定对此更加了解。 如果他不想被发现，按理来说应该更谨慎一点。 所以结论是，黑衣魂淡，根本不把异调局放眼里。 或者说，不是太在意异调局，不然也不会，碰了大统领府最外围的结界。 若他足够谨慎，一定会先试探国宝聚集地的博物馆，有没有超能结界。 若他足够高傲，所有行为都无迹可寻，随心所yu，以上全当卡尔胡思乱想了…… 面容苍白阴锐的奇奇怪怪探长，从主馆出来。 小门边守探测拱门几个安保人员，齐齐往卡尔裤腰带望来。 别特么一大票汉纸盯着爸爸裤腰带看好吗……卡尔挥手示意，出了小门。 留下一串不甘心嘟嘟作响的探测机器声。 穿过半个前门广场，绕到出口，走到地闸线旁。 皇家出口清幽雅静多了。 前面是白色大理石喷泉； 对面是国立公园一角，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传来。 卡尔浮躁的心，才沉淀下去。 他从制服暗格里，拿出显像喷雾。 “嘶嘶嘶……” 往博物馆女职员说的大概位置，横竖猛喷。 水雾弥漫，又消失。 过了一会儿，地闸线上空，出现一个隐隐约约的透明膜，膜面在阳光下，反射着七彩流光。 是夸克超能力保护膜的表面。 跟超能力喷雾里的药水反应，现出原型。 虽然夸克超能力膜是流动而有弹姓的，若被其他外力破坏，也会损伤。 破坏程度过大会破，需要夸克手动修补。 虽过了一夜，这块膜面还没完全自主修复好。 几十条赤红的线弧，像小心翼翼的赤蛇，围着一块扭结的扭曲膜面，环绕修补着。 卡尔用相机，拍了防护罩好几张特写。 出口两边几个安保人员，目瞪狗呆看着凭空出现的七彩薄膜，膜面还有扭曲的水纹…… 他们心里想法简单又直接——见鬼！这特么一定是灵异事件！ …… 勘完现场、问完证人、吵完架。 卡尔开着蓝白相间的伽州警车，又跑上乡间的科圣高速路。 犹豫要不要顺道找阿莉森吃饭，但开着警车，不好公车私用。 就算把警车丢在博物馆门口打车去，公私时间混一块，也不太好。 还是直接回局子，算上半天班。 因为保密姓，这个报告得他亲自写。 写完，附上照片发给霍普森就行。 案子问题不大。 就是科芬的保守派老皮子们，恶心程度极高。 果然民风彪悍的圣马特奥市，才让他有归属感。 科芬再高大上、前程似锦，也吸引不了他。 众所周知，风险和收益永远并存。 首都科芬市整个体制系统，特别是跟异调局息息相关的司法部本部、中央调查局、市调查局，国家安全部、军部…… 多少双眼睛盯着。 而调查局内部的政治部，和外部督察院，年终业绩就是探员污点。 更不说为了上位和资源，明争暗斗、汹潮涌动的保守派和民进派政斗。 不管你愿不愿意，势必卷进去。 而卡尔已卷进去。 从他被霍普森收养那天起，就划入实事求是民进派的阵营。 科芬的官场，像修罗场。 他只想平平无奇活一辈子。 抓抓贼，查查案，结婚生娃。 一己之力，保护不了天下人，保护圣马特奥市总可以吧。 也不知道，霍普森对玛雅祭祀案的判定怎么样。 他无需管宇宙之海的态度，不代表不关心。 可霍普森一直没表态。 案子得继续查。 还有令人头疼惆怅的混账女人璐亦丝…… 喜欢的保质期只有三个月…… 该做什么呢 卡尔还需要两年，才存够买二手房的首付…… 本想留给阿莉森作嫁妆…… 天下之大，有容身之所，也容不下他缓慢的心。 母胎solo一辈子好像没什么不好…… 就是恋爱脑病发时，有点心酸。 明明伊薇特可爱、聪明、优秀、善解人意。 却要作死自虐，偏偏喜欢高不可攀的女神璐亦丝…… 明明璐亦丝脑回路牛头不对马嘴、花心、不通人事还特别沙雕。 可卡尔对优秀的漂亮胖妞，生不起男女之念，更像惺惺相惜托付后背的伙伴、家人…… 卡尔不明白。 可能感情，真的不能用条件或人好不好来衡量。 只能随心、从心。 …… 伽利略州调查局，男舍。 刚出电梯，卡尔看到艾维斯又蹲门口等。 “不蹲我门口行吗” “不行。” 卡尔越过他，进门，关门——眼不见，不想念。 看到艾维斯双眼皮，就想起令狗惆怅的花心女人。 “笃笃” 艾维斯敲门。 他兵荒马乱地，度过璐亦丝出道到现在的几年，第一次有个闲暇周末，顿时无所适从。 能量过剩的艾狗，乐高玩具和游戏机都在家，手边只有一小盒战车，拼完后，还躺着玩了一上午手机。 太过无聊，想蹲卡尔去训练场。 两个年轻单身男人，还能干什么呢 剧烈的交手、不分高下的搏斗。 艾维斯跟同事比试拳脚，获得巨大的快乐和满足。 比被他妈一路吊打踢飞好多了。 其实他跟老阿姨，水平没差太多。 老阿姨从小拍飞艾维斯，对他的招式太熟悉，打斗经验比艾狗多二十几年。 不管心理上，还是攻防技巧上，总略胜一筹。 艾维斯习惯当手下败将。 动手即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但跟泰格和卡尔交手，他体会到了从未有的格斗快乐。 现在卡尔拒人于外太空的冷脸，一看就不想理人。 泰格又去跑案子了。 艾维斯努力在卡尔门口，挠门20分钟后，后者终于烦了，黑着脸开门，道： “干嘛禁止挠门！” “我无聊……游戏机和乐高都在家，没钱出去造、没人陪我浪、没朋友……” “看书!” “看不下!” 我特么……卡尔想用榴莲砸艾狗的头，妥协道: “你跟泰格去查黑衣男子，别烦我！” “行！!这算加班还是上班?” “不给算时间和钱，你要觉得有趣就多跟，自己决定。” 卡尔哐一声关门，碰了艾维斯一鼻子灰。 第119话，石榴味咖啡 半小时后，圣马特奥市区，匹灿道奢侈品街。 整齐大道两边，开满争妍斗艳的奢侈品门店。 从大众街的轻奢品牌洛奇赛威登，到顶级奢侈品商业巨头荷末诗，几百个奢饰品牌商店，延伸到几百米的街道尽头..... 其中最气派，是“荷末诗”壕横冲天的卖场，足足5层楼。 整栋楼做成扭曲的魔方形状。 黑色光滑亚克力材料包裹的墙体，明明漆黑如夜，却360度给人流光溢彩的错觉。 光看架势，就知道买不起…… 所以卡尔从不找这种不自在，让绝缘体小胡子猛男泰格，来查荷末诗香水。 ....... 啪哒啪哒一路小跑进奢侈品街的艾维斯，是荷末诗家的老客。 荷末诗每个店员都认识他，甚至这条街很多奢侈品门店店员，都知道浪没边的艾少，是冤大头。 璐亦丝是荷末诗常驻代言人，从这里送出的样品，有时艾维斯会亲自送还回来。 特别是弄脏或刮花，经纪人亲自厚着脸皮上门，有时能过关，有时还是得赔。 璐亦丝行走江湖的装备，大多也是荷末诗定制。 艾维斯轻车熟路，摸到荷末诗卖场。 “艾少，来还样品吗” 化着精致华贵面妆的店员，调出一抹职业假笑，从百忙的柜台，抽空抬头打个招呼------ 敬的不是璐亦丝的狗，敬的是璐亦丝的咖位。 “不是，找你们领导有事。” 艾维斯一晃而过，直接上楼。 他一般不在一楼柜台逗留。 一楼龙蛇混杂，最是繁忙，柜台看包试包的人多。 以前荷末诗店员，个个眼高于顶，通过衣着打扮外貌，把客人分成三六九等。 后来出了两件事。 第一件。 抬手钞票、低头铂金卡的狗大户，屡次用假货，借着看包时店员分神，盗取十几个限量级铂金包包。 第二件。 旧拖鞋、破背心的糟老头子，一开口指着一面墙架子上最便宜几个包包，道： “除了这几个，全都包起来，对，就是这个货柜全部。” 从此以后，荷末诗再不敢怠慢任何人。 客人要试要看，都极力凹出热情的造型，有求必应。 荷末诗的形象，才亲民不少――并非价格。 二楼也是箱包区，加了点本季高级定制套装。 三楼是围巾、领带、领巾等配饰和衬衫、鞋。 四楼是当季最新一辑t台热品。 五楼人最少，一间间茶座般的休闲区。 非富即贵的客人，喝着昂贵红茶，吃着艺术般花俏的小点心，等店员把包包衣服呈上来挑选翻牌。 艾维斯到5楼时，茶座尽头，只有拘谨得全身僵直的长发小胡子泰格，正跟奢华有内涵的茶几上一杯咖啡，大眼瞪小眼…… 土气值拉满，穷酸味太冲。 店员连点心，都不给泰格上一盘。 “师兄!” 艾维斯喊完，一屁股坐他对面，端起稍冷的咖啡，一饮而尽。 对店员狗眼看人低的装忙，深恶痛绝。 泰格就算不买东西，好歹也是用命保卫公共安全的人民猎犬。 就特么上一杯炭烧石榴籽黑咖 嫌泰格不够囊中羞涩，用苦出鸟味的黑咖，来酸涩他亲爱的超能力猛男师兄吗 艾维斯怒了。 对着角落里，几乎跟墙融为一体的黑色针织开衫店员招手。 “波尼，给我一杯纳美尼亚超浓缩美式，一盘焦香松茸曲奇，一套丝布玲茶点，我哥要一杯榛香白巧克力，加奶泡，不要太甜，最低度。” “艾少稍等，马上来。” 叫做波尼的女店员，突然敬业，干净利落用对讲机小声吩咐厨房。 艾维斯舒舒服服靠在座椅上，俨然把这里当咖啡厅。 泰格观赏完他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问: “你来买东西还是办案?” “办案。”艾维斯翘起二郎腿，伸长脖子看向楼梯。 楼梯和地板，都铺着厚厚的丝绒地毯，人走在上面没声音。 但艾维斯知道，荷末诗的上菜速度，是根据客人消费等级来分的。 安伯家是狗大户中的豪犬。 p股没坐热就得上齐茶点饮料。 果然没多久，楼梯上来一位端着茶点的美貌实习生。 走近茶几后，直接“噗通”跪在沙发旁，殷勤布菜。 泰格被此架势惊呆了。 为年轻姑娘跪得这么娴熟，大为震惊。 为艾维斯习以为常、怡然自得，大为不解。 人跟人之间，说好的平等互助呢 半小时前，泰格拎着协助调查调取资料的州局文件，来荷末诗查月影香水名单。 刚出示警员证，话还没开头，就被荷末诗当班负责人，请到楼上——不能让客人看到门店里，戳着一根笔直的乡村摇滚画风特警。 荷末诗当班负责人，把泰格扔在曲高和寡的5楼，就跑去办公室，跟总部上级报告申请。 等待审批月影香水的预约者名单、购买人信息。 包括匿名购买者的结账银行信息…… 泰格已等了半个小时。 高级香水味和奢华的贵宾茶座，让他坐立不安。 咖啡还散发着一股酸涩石榴味…… 直到艾维斯突然出现，打破僵局。 于是泰格又等了半个小时，艾维斯吃了半个小时。 还一个劲儿让泰格吃这个那个…… “你很熟这里吗”泰格喝了口榛子味的奶泡巧克力，挺好喝。 “他们都认识我，以前经常来。” 艾维斯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块松茸曲奇，用油腻腻的手，翻看泰格带来的资料。 文件夹里，第一页是黑衣小伙的衣服款式电脑描绘图， 泰格从网上搜索筛选，列出几十种品牌。 卡尔的推断是，用高级香水的逼格，不至于穿几十块的“酷贩“某宝双11秒杀外套。 所以黑衣小伙这件暗纹金线黑外套，肩膀上还有小鸟布艺装饰，很有可能是有头有脸的牌子。 可惜泰格找了成千上万服装主页网图，和“酷贩“专卖网店，类似的服装挺多，就是没有一模一样。 只能找出相近似的，大海捞一捞针。 其中好几件，是荷末诗出品。 来奢侈品街找香水名单，顺便让荷末诗的负责人过目黑衣外套。 “师兄，这几个款，不是近年的款。”艾维斯咂嘴道。 “你又知道” “荷末诗女款我可能不了解，男款近几年的我都知道，前几年还能见到，肩膀上有布艺装饰，近几年都是直接上碎钻，或者前胸别针做文章。” 艾维斯轻描淡写地说，就差把“有钱”、“败家”、“狂晒”几个字写脸上。 第120话，急到最高点 刚吃完最后一块桔子粉蕾丝巧克力球，荷末诗负责人就拿来名单。 泰格出示了带来的黑衣样本。 果然被安伯狗大户家的蠢儿子说得八九不离十。 门店负责人判定，不是近年款式。 乡村摇滚风格的长发泰格又要求，调取这款黑衣外套相似的所有设计，包括已公开发表、未发表设计样式。 力求找最匹配的。 负责人脸上笑嘻嘻，心里直骂娘。 这款黑衣相似的设计，要追溯到好几百年前，荷末诗刚成立那会儿。 负责人耐心表示，可先拿给荷末诗老设计师看，应该能大概看得出年份。 但老设计师不在本地，需要等一个月以上。 泰格只好带着“月影”香水预约、购买人名单，拉上打算厚脸皮多要点心咖啡的艾维斯，奔赴其它奢侈品商店。 这一趟，收获太多知名品牌的黑衣外套设计，极度不利于筛选。 而泰格最大的感悟，是艾维斯对奢侈品品鉴、熟知程度，比对人情世故感知能力高多了。 贵出油的奢侈品牌，艾维斯手到擒来、如数家珍，谈起来头头是道，分分秒秒把设计师掀翻在地。 不仅如此，脸皮厚度远超泰格的想象力范畴。 泰格坐在奢侈品贵宾区，不敢多喝一口水，姿势僵硬如万年老尸。 心虚得就像买不起东西，硬来蹭咖啡喝的登徒子。 反观真正登徒子艾维斯，在奢侈品门店贵宾区，混得风生水起。 不管点心饮料，还是放在茶几上精美糖怡，照单全吃，字典里没“客气”俩字。 让泰格的999k纯钛合金狗眼碎落落满地的是，艾维斯叫得上大多数奢侈品店员名字。 遇到个别熟悉的女店员，挑逗调戏不在话下…… 人跟人差别很大……泰格心想，然后决定必须离此狗远点。 奢侈品门店的职员店员，对艾维斯颇为奉承讨好。 今天他们便衣办案，泰格穿的衣服，只有遮羞保暖功能。 艾维斯穿的是本季高定，鞋是世界顶级工匠手制。 功能就比较多样化了。 除了装批，还能当奢侈品门店贵宾区入场券。 工匠手制皮鞋和男衣高定，在普通人眼里，也就设计高级点，价格暂时没想法。 识货的奢侈品店员，观感大有不同――有钱！有品味！富n代！ 即使现在艾维斯口袋一个镀都没有，银行卡余额是负数。 他身上最有变现价值的，是从卡尔那儿薅来的饭卡，里面还有几十万镀，能吃一个月饭堂。 对艾维斯现有财力了若指掌的泰格，竖起大拇指，佩服艾狗脸皮的抗摔打能力。 每个店员都满心希望，艾维斯能一出手买走半个门店，可惜艾维斯游刃有余地不买任何东西，胡吃海喝，拿到黑外套样图后，扬长而去…… 卡尔对我真好，果然办案最舒服……艾维斯用刁钻的角度，爱上这个职业…… 回到局子，什么情况都能让自己过得滋润的艾狗，直接捞着卡尔和泰格，去了饭堂…… …… 神话赤鼎大楼，101内景片场，咖啡屋。 刚过完一个镜头，璐亦丝卸下甜美的微笑，不失礼貌地弹起来，赶紧把自己镶嵌进两个助理的中间——打着石膏吊脖子的阿戴拉、沉迷游戏的提姆。 以免男主咸猪手，继续在她腰上遨游天地。 “这王八蛋太恶心了，拍戏就拍戏，我总觉得他故意摸我!” “我去打他一顿!“阿戴拉吊着左手，伤残并不能让她失去工作的热情。 “要不，跟台长说一声，警告一下?” 提姆的眼睛从未离开游戏画面，他刚说完，就被游戏里草丛埋伏的敌人偷袭，连跪9把，啐了一句队友，说:“靠!死了！你特么老师布置的奥数作业不会，掩护打野也不会，还活着浪费空气干嘛！” “但我只有心证，没人证物证，说了也抓不到他，我怕我妈会直接找人套麻袋弄死他。” 璐亦丝得到足够的安全感，扶着小凳子坐下，喝了一大口蘑菇汁，道: “他罪不至死，反正拍戏抱也抱，亲也亲，就是觉得有点恶心，再忍忍看吧……” 喝完蘑菇汁的国民女神璐亦丝，突然一个激灵，内急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急不可耐道: “洗手间!洗手间！” 女神夹着尾巴，从凳子上弹起来。 这泡shi来势过于凶猛！ 才几秒就shi到临头！急到最高点！ 洗手间很近，就在左手拐角。 女神小跑钻进去。 阿黛拉听到“咔嗑”关门上锁声，习惯目不转睛盯着洗手间拐角处，怕不长眼的剧组人员，鲁莽敲门，吓到里面便便的璐亦丝——女神很容易便秘，被吓到的话，更是好几天无所出…… 此洗手间，是内景片场的设施。 小资咖啡馆内景，洗手间仅一个，男女共用，打扫得很干净。 璐亦丝一冲进去，暴风雨的内急，突然上头——真正意义的上头。 她连马桶盖都没掀开，就开始犯晕乎。 天旋地转，昏昏yu睡…… 刚才喝进去的，怕不是毒蘑菇汁吧！ 女神就像尝到毒草的神农，很快对身体不适原因做出判断。 虽然她大脑已诊出病因，但神经反射弧，还停留在掀马桶释放内存的阶段。 刚想坐到马桶上，璐亦丝的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 整个人腾空而起，更加眩晕，跟漂在水里的陀螺般。 陌生而熟悉的手，在她身上乱闯…… 璐亦丝大脑混沌、视线受阻，只在朦胧的视野里，辨认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该死的人影正解裤腰带…… …… 洗手间外，阿黛拉吊着骨折的手，纳闷璐亦丝为什么突然内急。 按说她吃得不多，水也没多喝。 难道又背地里偷吃东西 阿黛拉恍然大悟，正打算复盘排查今天女神的饮食，她脖子上挂的警报器响了。 “嘀嘟！嘀嘟！嘀嘟……” 阿黛拉顿了半秒，冲到洗手间门前。 “拉shi也能出意外吗拉掉进坑了”阿黛拉隔着门小声问。 这年头，shi都危险啊！ 自从上次被抓走后，女神璐亦丝的台长妈，火气持久不灭，把家里所有瓷器都砸碎。 未雨绸缪，为保万无一失，毫不犹豫在璐亦丝的尾戒上，加装了警报器，只要尾戒受力大于临界点，比如甩手砸墙，500米内，另一头阿黛拉的警报器会响。 洗手间里没声音…… 阿黛拉大叫一声“提姆”，果断伸脚踹到门上。 “砰!” 第121话，百万吨怒气 提姆正打算跟小学生队友重新组队开始游戏，突然听到警报声，抬头。 阿黛拉急促召唤传来，他抛弃小学生队友，直冲到厕所门口，加入大力踹门行列，踹得无比凶狠…… “砰！”、“砰！”、“垹！”、“砰砰砰！”…… 不是他们暴力、敏感、不由分说。 而是璐亦丝最近倒霉事太多，底儿背得不行。 就算不小心掉粪坑里，也得第一时间破门进去救人。 “嘭梆梆”一阵密集的夺命猛踹后。 “嘭!!!” 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 门摇摇yu坠，差点就破门而入。 厕所里面，戴着棕黑头套的人才脱到一半，彻底慌了，内心恐惧战胜脑子废料，娴熟地踩到水箱上，从他来时的通风口爬出去…… 阿黛拉断手之后，面临断腿的风险，又拼了命狠踹一记。 “嘣！” 门抖个不停，还没破。 剧组人员和群演，被惊天动地的声响吓到，纷纷跑来围观，不敢靠近，仅在安全范围，眺望女神两个助理，令人心惊胆跳的爆破过程。 “砰砰!”、“磅！！” 提姆刚才游戏连跪10把，聚集的怒气，全发泄在门上。 连踹带撞，还嗷嗷大叫，誓要跟门同归于尽的气势…… 踹门动静震天，里面璐亦丝还不出声，肯定出事了！ “嗑砰!” 在男女混合双踹的暴力攻击下，门终于顶不住，反锁拴“哐当”掉落。 “嘭！” 门狠狠飞开，砸在墙背上，弯曲变形。 阿黛拉率先扑进去—— 仅余马桶上衣衫不整的女神…… 女神披头散发，歪在马桶盖上，神情呆滞晕乎乎，半昏半醒…… 话说二十秒前，璐亦丝被捂嘴后，下意识挣扎，尾指打到洗手台上，才触发敏感的警报器。 每次误触动，女神都会对阿黛拉举举左手，表示不小心打到这该死的高科技电子蝉。 还好这次，谨慎机敏的阿黛拉，根本不问是不是误启动，不由分说踹门就对了-----万一女神只是躲在里面偷吃零食呢 “砰砰砰砰”不走寻常路的踹门声，打乱棕头套采花贼的进度。 他只好从通气口爬走…… …… 游戏狗提姆后冲进去，立刻面壁墙角，问： “能转身了吗” 他受过专业训练，璐亦丝的闺房、洗手间、洗澡间，进去后若无紧急情况，必须先面壁。 正直的游戏小伙，执行得很好。 “行了！你可以转身了” 阿黛拉迅速单手检查璐亦丝，囫囵穿戴好她的衣物。 还好人没事，大局完好，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一半——要是女神璐亦丝被欺负了，她和提姆肯定会被老阿姨丢到风水池里喂鱼！ 游戏狗提姆生气极了！ 自家艺人在眼皮底下被迷晕！ 奇耻大辱！ 比游戏里被强悍的小学生队伍秒速团灭还气愤！ 他转身四下搜索，手脚灵活地爬上洗手台，骂道： “该死！！从通风口逃走了！” 伸头进黑洞洞的通风口，看向黑漆漆的通风口——除了灰尘和霉味，什么都没有。 “没事没事没事……” 阿黛拉搂着璐亦丝，后者不哭不闹，迷幻成分让她静静发呆。 但阿黛拉还是觉得，她受了天大委屈，不停轻拍她后背，后悔自责极了…… “该死！让这狗贼跑了！我先跟夫人报告，然后出去拖着剧组。” 游戏狗提姆把阿黛拉安排得明明白白，就出了洗手间。 敷衍、驱赶、安抚好剧组的人，立刻给老阿姨发信息—— 璐亦丝中了奇怪的药，昏沉无意识，差点被不知名人侵害。 信息发完十秒内，气疯了的老阿姨来电话了。 谢莉尔安伯老阿姨咬牙切齿，气吞山河，咒骂一通后，才丢下一句有价值的话： “先不报警，给布莱恩探长打电话，脸很白那个，你没见过的话，问阿黛拉，恩德里马上过去，麻的！等老子抓到这只老鼠，先溺死再油炸！！！” 隔着电话信号，都感受到老阿姨百万吨的怒气，从听筒里炸飞出来。 …… 于是好不容易休息，又没有艾维斯纠缠的卡尔布莱恩探长，在州局门口对面巷子里，买了三个糖饼，刚从小贩手里接过香喷喷热乎乎的纸包，电话就催魂般响了。 “探长！探长！璐亦丝被下了药，在洗手间差点被……” 理智镇定的阿黛拉找到主心骨，妹纸此刻声音有点荒凉。 “我马上过去，地址发给我。” 卡尔匆匆挂断，穿过马路，进了局子。 不一会儿，带着特蕾希和一个大箱子，打的直奔璐亦丝。 …… 40分钟后，神话电视台。 提姆打着游戏，等在门口。 见到传说中灰头发、脸惨白如纸的年轻探长从出租车下来，赶紧拉进去。 璐亦丝早被老帅哥带回神话台长室。 阿黛拉留在现场，按卡尔指示，保护现场。 卡尔还叮嘱，不要给璐亦丝擦脸洗手洗澡，尽量保存指纹、皮屑等生物活体检体当证据。 神话电视台，台长室门口。 老阿姨碰巧从里面出来，看到卡尔，打了招呼。 气势汹涌的老阿姨，看到卡尔不是空手而来，放心下楼搬砖了。 老阿姨已经，计划了一百零八种残忍的刑罚，坐等卡尔逮到耗子——敢动老子女儿！踏马让你后悔生而为人！ 卡尔右手提个大箱子，左手还捏着一包街边买的糖饼，进了台长室。 老阿姨的豪华办公室在神话主楼顶楼，三室一厅带俩阳台。 人脸识别+密码进门后，左边是整套全黑真皮沙发，可临时会客小坐。 右边是整栋墙古玩架，上面摆满陶瓷艺术品、洋酒、奖杯、获奖证书…… 满满当当，琳琅满目。 卡尔经过古玩架时，瞟了一眼—— 获奖证书和奖杯，大多是璐亦丝参加选秀节目、出演电视剧拿的奖。 唯一一张属于艾维斯的奖状，居然是小学三年级第一次拿的荣誉——运动会跳远第一名。 这张古老土气的橘红奖状，跟卡尔小时拿的一模一样，文具店里随处可见的手写版“荣誉”。 被金边精美表框镶起，真空压得严严实实，直挺挺地立在昂贵的古玩架上，倒也不显廉价。 卡尔想起前世，孤儿院孩子们在学校获奖，院长老师们，会用饭粒或浆糊，把奖状粘在院子的老墙上，以示鼓励。 无论是价值不扉的古玩架。 还是长着青苔斑的老墙。 对子女的重视和爱，大抵都是一样的吧…… 卡尔被这张“裱里不一”的奖状暖到。 第122话，舌尖上的亚兰特 经过古玩架，进去里间，一览无遗，开阔的豪华会客厅。 真皮沙发椅子的皮革味、高级空气清新剂味，扑鼻而来。 大厅特别宽。 三组大沙发占了大半，像个小型会议室。 沙发组合对面，居然有个庭园式的挑空阳台。 小桥流水+水车游鱼那种。 阳台边缘的长条假山里，种着芊芊袅袅的细竹，碧绿枝叶伸进来，似乎要探索这一方与之格格不入的会议室。 亚兰特国民女神璐亦丝，此时已清醒大半，靠在她爹老帅哥恩德里旁边，抱着毛茸茸白抱枕，哭丧着脸。 台长室地板，铺着厚厚的地毯，走上去没声音。 “叔，探长来了。” 提姆轻声提醒完，便关门退出去，全程视线不离游戏机画面。 此人后背、两耳、头顶，就像各长了一只眼睛。 就算盯着手机游戏画面，仅用余光，就能准确判断人脸和距离。 真两耳不闻世间事。 一心只和小学生战友组队打游戏。 “哈?” 璐亦丝听到“探长”俩字，猛抬头，丧气的脸，立刻有了灵气。 她忍住跳起来奔过去的冲动，拽紧爹的手臂，紧张不已，不敢回头看…… “布莱恩探长你好，又见面了，拜托了。” 老帅哥依然温润如玉，他感觉到璐亦丝由于紧张，用力掐他手臂，轻轻笑笑。 “咔” 卡尔不自在地低着头，走进沙发区，把大箱子轻轻放在实木方桌上，道： “您好，恩德里先生，璐亦丝，久等了，先采样吧。” 公事公办、公式化语气，掩饰了发烫的脸…… 芳心保质期只有三个月的女神……就在旁边。 自从艾维斯把女神卖了个倒贴钱后，卡尔再对着女神，不能像以前那般自然。 女神签名那张餐巾纸，还在他钱包里，珍藏在最隐秘的夹层里。 原来他也跟其他脑残粉、跟阿莉森一样，由始至终都渴望着女神的签名。 女神只会喜欢他三个月，甚至更短。 这令狗潸然泪下的事实…… 何以解忧，一死方休啊……唯有搬砖，才能缓解他的心魔。 卡尔“咔咔咔咔”打开箱子，露出一层层的工具、药剂。 银亮的金属箱子，看起来像30寸四方行李箱，打开后，跟变形金刚似的，分成两半，各展开9层。 都是堪验现场的傻瓜工具，一般探员能操作。 对不复杂案件，或不方便让更多人介入的案件，探员能像专业鉴定科技术员般，对现场简单勘察。 卡尔随手把糖饼纸包放在箱子旁，教特蕾希用箱子里的工具、药剂。 耐心地说明顺序和原理…… 桌上的糖饼还热乎着，牛皮纸包外渗了几处油，纸变透明，香味飘在高大上的办公室里，跟真皮皮革和高级香氛混在一起。 格格不入，又该死的协调…… 特蕾希用刷子和生物检体取样小工具，小心从璐亦丝手腕上、身上、嘴边，提取嫌疑人的生物检体。 “好了，可以洗脸洗手了。” 卡尔把生物检体，放进箱子最下层，又咔咔咔咔一层一层盖上箱子。 老阿姨不准报警，也不想其他人知道，卡尔能带的女同志，只有特蕾希。 异调局是探员系统的独立机构，可单独接案子。 根据案子保密姓，还能设置查看和调档权限。 璐亦丝是维度通道守门人宿主，又是风头无俩的女明星，卡尔接这案子没毛病，最后权限设置成仅局长霍普森查看即可。 “提姆，这边可以了，你进来吧。” 老帅哥把提姆叫进来，让他带卡尔去案发现场。 “探长……” 璐亦丝轻轻叫了一声，丝丝不舍。 她也还得回去拍戏，下一场转场到天台。 瞪着小鹿般的眼球，贪婪地望了银灰后脑勺好几眼。 卡尔的头发被阿莉森收拾过，整齐精神多了，不再披着迷之非主流半边狗啃灰发。 头发剪完后只到脖子，暂时扎不起来，阿莉森匠心独运地打薄，使卡尔偏硬的头发服服帖帖。 再配上削瘦的下巴和苍白脸，隐隐有种剑走偏锋、病态潮男的味道…… 璐亦丝鼻子酸酸的，想他多待一会儿。 况且……桌上探长带来的纸包，散发着诱人的芬芳，馋得女神看看卡尔，又看看纸包，直咽口水…… “嗯……安伯小姐，我……先下去看现场，尽快抓到犯人，你现在安全了，别怕。” 卡尔温柔道。 女神楚楚动人，他紧张得想溜跑。 “你给我买了什么吃的?” 璐亦丝伸手，拆开纸包。 “昂?这个……额……糖饼……” 不是给你买的是我自己想吃……话说这800镀一个的街边糖饼，女神吃下去会不会原地死……卡尔不忍心抢回来。 璐亦丝馋不可耐打开纸包，里面三个油乎乎的糖饼，皮薄馅少。 再加上是探长买的，三个糖饼瞬间难能可贵起来。 女神问: “三个饼都是什么味道的?” “额……两个坚果馅，一个原味。” 糖饼是亚兰特传统街头小吃。 发过的面皮，裹上薄薄的糖馅，放在平底板上油煎，边煎边用铲子压成薄薄一片。 香甜油煎面皮稍稍透明，能看到里面的糖馅，咬一口，糖馅流出。 也可加其他馅，卡尔最喜欢坚果馅，每次买两个，加一个原味的。 “我能吃一个坚果馅吗” 女神水葱般精致的手指头，捏起一个糖饼，饼上的地沟油瞬间沾上女神布林布林的水钻指甲，她补充道: “你有两个坚果馅，分我一个，行吗” 女神语气诚恳，请求卑微。 整得卡尔的心疼和愧疚，提前到场助威——要是这都不给，差不多得拉出去毙了。 他点头道: “你都拿走吧，不够我再去买。” 女神大喜，眼里的欢呼雀跃一闪而过，象征姓瞄了一眼旁边老帅哥，手已拿起油乎乎的糖饼，凑近啃一口—— 哇哦…焦香酥脆的面皮，入口即化糖馅。 碳水化合物的美妙! 饱和脂肪酸的奏鸣! 地沟油和坚果油的交响…… 璐亦丝吃得含蓄，侩得香甜。 街边的垃圾糖饼，在她手上，演化出舌尖上的亚兰特即视感。 第123话，麻雀停在电线杆 三个糖饼，女神三两口全肝为敬。 把油渍斑驳的油纸袋，还给卡尔。 卡尔:…… 这是……还想要的意思吗“不够再去买”只是客套话而已…… 卡尔默默接过饼去袋空的纸包，犹豫要不要珍藏起来。 话说全程坐在旁边观摩的老帅哥，馋女儿受了委屈，又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训斥她。 老帅哥恩德里手指扶额头，垂眸，抬眼看一下对着卡尔凶猛放电的馋女儿，又移开视线。 每个动作神态都写着“眼不见为净”几个大字——拼命忍受着，璐亦丝被卡路里和卡尔?布莱恩俘获的不满。 卡尔拎着油腻腻的纸袋子，提起箱子，跟着提姆往门口走。 吃完糖饼的璐亦丝，胃满了，心却空了。 狗男人探长就跟麻雀停在电线杆般，短暂逗留就跑了。 女神情绪跌入谷底。 又不方便强人锁男。 被暗算中招、差点被侵害的委屈和苦楚，又冒出头来，一时间，悲观得巴不得世上压根没有卡尔这号人。 快乐糖饼什么的，全抛到脑后，她缩在下巴前的两根食指，自残般互点。 点着点着，变成暗戳戳的食指较劲——两根煞气重重的食指跟抢配偶的公鹿般，暗暗角力，昂贵的水钻指甲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老帅哥无声叹气，出声叫住： “探长，你忙完后，一起吃个饭?我和谢莉尔想谢谢你。” “先生，您太客气了，不管吃不吃饭，我都会尽心办案，任何损害公民权益的违法犯罪行为，都必须依法严惩，再说，不能借职务之便、利用职权跟涉案民众谋取好处，我下去看现场了，失陪。” 卡尔这次立场明确，拒绝得很干净，跟着提姆出了门。 璐亦丝期盼的脸，彻底黯淡下去。 “还是走了……”女神喃喃自语。 “我尽力了。” 老帅哥轻轻说。 他的馋女儿，像没电的灯泡般歪在沙发上，俨然已失去了回片场搬砖的动力。 从小到大，她喜欢的，老阿姨和老帅哥都尽可能给她。 选择当明星，不能随便吃吃喝喝，老帅哥在吃食上特别苛刻璐亦丝，还逼脑子不好使的她学这个学那个。 安伯夫妇自认为，以他们家的实（钱）力，在其它方面能狠狠补偿璐亦丝。 但这次又失算了。 爱情无标价。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于是抱歉和心疼，慢慢变成老帅哥对璐亦丝的主旋律情感。 …… 神话赤鼎大楼，101片场。 赤鼎大楼一共几百间专室，每间房都布置成不同的内景片场。 免去外出取景的成本和麻烦，节约不少时间。 片场出租，也是可观的收入。 据说是老阿姨的父亲，璐亦丝的外公想出的商业模式。 101咖啡厅片场内，阿黛拉正昂首挺胸，堵着厕所门口，不让任何剧组人员拉shi撒尿，连打扫卫生的都不让进。 此举引起公愤，内急的人，只好夹着尾巴去公共洗手间。 下一个电视剧的剧组要进来了，提姆再不来就守不住了……阿黛拉吊着断手，着急得原地踱步。 “阿黛拉！”特蕾希时隔两个星期，终于见到曾经出生入死的盟友阿黛拉，两人激动得眼球小珍珠都要挥洒下来。 嘘寒问暖、唠嗑叙旧…… 女人跟女人，要不就是总有说不完的话，要不就是表面互不理睬背地说坏话。 叭叭了好几百句，特蕾希才想起还有砖要搬，而监督她搬砖的亲爱的白脸组长，就在旁边拿眼刀子瞄准她…… “来了就好！！探长，快，下一个剧组就要来了，你们再不来，我就挡不住了！”阿黛拉功成身退，让出一条路。 “唔，马上看完。” 卡尔提着箱子进去。 环顾厕所，没有通往外头的窗户，仅通风口敞着。 深呼吸，先验味道，他闻到了: 璐亦丝头发香，跟刚才在台长室闻到的一样。 璐亦丝特有的幽香，类似体香，也可能是沐浴露味道。 自来水消毒剂味 洗手液味 马桶水箱染色消毒膏味 好几个人味，最浓的除了璐亦丝，还有一条男人味 此男身上烟味，已用除味剂喷过，还留下抽烟的底味，说明此耗子抽烟，烟龄不短。 石脑油味，一般用在工业领域当溶剂，也有人拿来保养天价弦乐器的指板。 淡淡的酒气，嫌疑人可能昨晚喝酒。 max男士发蜡味。 …… 通过味道，卡尔基本可以确定，此杀千刀变态男，喝酒抽烟。 还跟重工业或者弦乐器有关。 平时注意形象，会用发蜡。 不是新手犯案，有认真规划作案步骤和逃跑路线。 对片场很了解，可能是内部工作人员。 有一定地位和阅历，不然也不敢算计高高在上的国民女神璐亦丝。 要是让粉丝知道了，一人吐一口唾沫，此耗子能被淹死好几百次。 很有可能熟人作案，对璐亦丝行程也有一定了解。 卡尔闭眼，把时间轴调到案发前10分钟，等了5分钟，才等来嫌疑人的动静: 通风口上方传来的拖动脚步声 “咯咯咯…”移开通风口盖子的声音。 “哒”轻落地面的轻响 不一会儿，“叭哒叭哒”急促的脚步声从洗手间门口传来。 “啪!咔咯“璐亦丝关门上锁的声音。 “唔唔……”璐亦丝被捂嘴的声音，同款声音，卡尔在斜眼男绑走璐亦丝时听过——唐僧实在太容易被抓走了！ 采花贼急促的呼吸声…… 窸窸簌蔌“衣物摩擦声 “哐!!!砰!!!“门上立刻传来惊天动地的踹门声。 “该死！”嫌疑人低声骂一句，从通风口逃走的动静…… 接下来，是门锁被踹烂，阿黛拉闯进来的响动…… 根据现场声音可判断，嫌疑人掐准了时间，从通风口爬进来，躲在门后面。 璐亦丝一进来就动手。 而且他算好药效发作时间。 是老手作案。 以他的熟练程度，不知道多少艺人姑娘，在这里被快速“打劫一空”，不敢声张。 卡尔细细找了很久，没找到多少新鲜指纹，就算有，估计也是璐亦丝的。 洗手台、厕纸架子上，有一些重叠指纹，应该是之前上厕所的人留下。 通风口边上，有圆圆的指痕掌痕——该死的耗子戴手套了。 法盲们看几个相关电视剧漫画，或几本侦探推理的书，个个把自己当犯罪天才，以为戴个手套不留指纹就能逃过制裁。 殊不知，世上没有完美犯罪，只有不犯罪才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卡尔牵牵嘴角，讽刺笑笑。 他在通风口上方，找到两组脚印。 站在马桶盖上，细细采集脚印和手套压出来的指痕掌痕。 第124话，证据go “特蕾希，你继续找蛛丝马迹，我上去看看。” 卡尔出声，喊了一声憨妹纸。 正和阿黛拉再续革命感情前缘的特蕾希，听到组长叫，赶紧进来搬砖。 卡尔抓住通风口边缘，引体向上，跃上通风口，顺着黑乎乎的通道，边爬边咬着探照灯，一寸寸翻着通风口内壁的痕迹。 蜘蛛网和灰尘很重，幸好没有老鼠窝。 沿途用探照灯仔细寻找，找到几个类似指纹的圆痕，落袋为安。 拐了三次，爬了十几米后，终于找到出口——赤鼎大楼一层楼梯间。 还在出口边上，提取到几组指纹和脚印。 隐秘的楼梯间天花板，突然跳下一个脸色苍白的银灰发年轻男人，若楼梯间里十几台保洁人员专用保洁小车有思维，肯定都被吓成狗了。 整齐排列的十几台黑色塑料小推车上，堆满清洁工具——长镊子、拖把、抹布、扫把、拖把桶、垃圾袋、备用厕纸…… 两边各有一个巨大的垃圾桶。 垃圾桶大多是空的。 有的保洁小推车，倒完垃圾后回来路上，保洁人员又看到走道有垃圾的话，会捡起来丢进桶里。 卡尔转了两圈，从最尽头那台保洁车的垃圾桶里，从几个肮脏的纸团里，发现一只使用过的一次姓塑料薄胶手套。 卡尔把包在大垃圾桶里的垃圾袋卸下，连脏纸团带手套，原封不动打包。 他走出楼梯间，查看地形，左右两边走廊都有监控。 这都捉不到耗子的话，白面包青天要原地退休、金盆洗脑了！ 楼梯间靠墙处，有一个红通通的消防用具箱，踩在上面，正好能爬进通风口。 卡尔在消防箱上提取脚印和痕迹后，踩着爬上通风口。 通风口的盖子是白硬塑料，跟天花板材质一样，所以从楼梯口外，看不出天花板盖没盖。 卡尔保持原状，原路爬回一号片场。 此行除了指纹got、鞋印got，还根据攀爬距离和手法，推断出嫌疑人身材跟卡尔差不多。 返程时，黑暗通风道里，又发现半枚指纹，也一并带走。 刚从通风口下来，阿黛拉吊着石膏手，紧张地问： “探长，怎么样?” “可能是剧组的人，那杯蘑菇汁呢” “这里，我怕一直放桌子上，会被破坏，就藏在门角。” “嗯，你做得不错。” 个鬼啊……上面都是你的指纹……卡尔蹲下，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拿起把女神药晕了的蘑菇汁。 特蕾希赶紧接过，封存好，放进箱子里。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进了片场，卡尔一愣: “艾维斯，你怎么来了这里不用你！” 艾维斯是女神亲哥，是被害人重大关系人，绝对不能参与办案！ 女神助理阿黛拉和游戏狗提姆面面相觑。 艾少怎么在这? 不是辞职了吗 跟夫人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原来真没在外面饿死！ 仿佛还活得挺滋润！ “卡尔，一来就赶人，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艾维斯sao炸天应了一句，晃晃悠悠走过来。 他斜叼一根烟，烟似乎是刚点的，也不抽，松松垮垮挂在嘴边。 时不时眯眯眼——被几缕白烟熏着眼。 右手拎着手机，左手叉在裤子口袋上，猫步前进，走出高低肩的效果。 一副要继承巴黎卢浮宫的架势出场 地痞流氓见了，直接感叹好家伙这种…… 还是原来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阿黛拉无语…… 这般流里流气，是我变态艾弟没错了……提姆感觉损失好几个亿…… 以前艾维斯当经纪人时，只要发现抽烟，每威胁一次要跟安伯夫人举报，阿黛拉和提姆能得到10万镀封口费。 很遗憾，艾少不做经纪人后，阿黛拉和提姆就痛失这项隐形的收入。 “我刚和泰格跑完匹灿道奢侈品门店，回局子不小心瞄到定位系统上，你和特蕾希在神话，怎么办案吗谁被碎尸了是不是我的仇人” 艾维斯叼着烟问，说话间，挂在双唇的香烟，上下摇摆，sao气冲天，震碎旁观者的眼球。 摇摆的烟尽头，烟灰在红点燃烧下，摇摇yu坠。 直接让强迫症满身鸡皮疙瘩那种。 卡尔恨不得帮他扶好烟，或者摘下来扔了。 …… 赤鼎大楼东塔天台，种着一块又直又细又整齐的蒲草地。 风一吹来，唯美地翻动出海浪般的涟漪。 璐亦丝和男主，在天台尽头编织小茶几上坐着，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群众演员。 群戏正拍到最后一个镜头。 剧组工作人员加上所有群演，当时在一号片场，一共几百人走来走去。 阿黛拉和提姆都说不上来，究竟谁在蘑菇汁里下料。 那就等于，谁都有机会下料。 璐亦丝吃喝之前，阿黛拉和提姆都会先试吃，吃完没问题才让女神动嘴。 对她的吃食如此严格上心，居然还有人钻了空子。 此贼要不就运气太好，正好逮着阿黛拉试吃后，璐亦丝喝之前下料。 要不就是对女神很了解。 卡尔更偏向后者。 赤鼎101号场景的摄像头是广角镜头，人来人往的。 璐亦丝当时坐的位置又背光，估计拍不到下料的小动作，只能等特蕾希看完楼梯间监控。 卡尔、阿黛拉和提姆，背着三大袋速食咖啡上天台。 打着女神请大家喝咖啡的名头，行get指纹唾液的苟且。 卡尔当了一回打杂工具人，默默分发咖啡。 先分给不在镜头内的场务、灯光、配角、群演…… 他们有的人紧张盯着镜头里的群戏； 有的正想着什么； 所以咖啡一拿到手，喝得很快。 卡尔跟在阿黛拉后面，收着空塑料杯子。 杯子上有指纹，吸管头有唾液dna检体。 这是卡尔想出的笨方法。 要是监控看不到正脸或抓不到人，指纹和生物检体，可作为检察官和法官最有力的武器。 有些不喝咖啡的，阿黛拉准备了水果饮料或酸奶。 没人能拒绝国民初恋女神助理的好意。 剧组的人受宠若惊居多，还有献殷勤要帮忙派咖啡的…… 第125话，五百个讨厌的理由...... 卡尔和女神俩助理，一圈咖啡派下来，空塑料杯子收集差不多了，就差镜头里，正演戏的群演和男主的指纹唾液。 卡尔静静站场边，心跳腾空地看女神工作。 女神璐亦丝听到镜头外派咖啡的动静，偷瞄一眼场边诱人探长。 发现银灰发忧郁探长，提着巨大垃圾袋，里面都是空塑料杯子，正目光灼灼盯着女神她。 两人眼神在半途碰撞，卡尔率先快速避开，女神才迟迟收回。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女神拍戏不专心，老被导演ng。 她爹老帅哥颜面尽失，自尊受损，在边上不停做思想工作。 终于过了这条。 老帅哥让导演喊停，休息十分钟，刚想回头教训女神，发现人没了。 女神一出镜头，就飞来找候鸟一般的狗男人。 贪婪盯着他看，伸手要咖啡，说： “探长，我的呢他们都有，我也想喝。” 比上次狗啃头发好看多了的卡尔，被盯得上火，脑子快冒烟了。 内心跟丢到油锅里煎烤煮炸似的。 原来这姑娘表现出的种种沙雕行径，都是因为短暂的喜欢……怎么办? 璐亦丝这场戏演学生时代，长发捋成辫子，垂到左肩上，冰雪女王同款发型。 精致的妆容，美得天地动容。 卡尔别开视线，手汗涔涔，机械地递给她一杯摩卡。 璐亦丝开心接过，抽出旁边的伸缩吸管，扎破吸管孔，嗦了一大口。 咬着吸管，啅着甜甜的速食摩卡，时不时偷看白脸灰发的探长。 位于嗑糖第一线的老帅哥恩德里，对卡尔总在他眼皮底下投喂璐亦丝的所作所为，特别不满。 但他有求于对方，璐亦丝又喜欢，老帅哥只能先忍着，改天找老婆告状吧…… 阿黛拉和提姆，派完镜头内群演的咖啡回来，跟璐亦丝说男主叫她过去对对戏----刚才表现太差，男主好心之举，并无不妥。 但馋探长的璐亦丝，脸立刻崩了，放下咖啡，恋恋不舍看一眼低头清点空咖啡杯的探长。 对阿黛拉和提姆擅自打扰的行为不满！ 对ag王牌演员费瑞安德烈极度不满！ 火气十足地说: “这个我还没喝完，不准收走。” 女神放下探长给她的摩卡，踩着小细跟恨天高，气势如虹走到天台对面的角落，找男主对台词——抱着快速打发、敷衍该死的油腻男主心态过去的。 两人坐在天台边缘，背景是骄阳微薄的蓝天，画面美好而登对。 一个美得无可挑剔。 一个帅得天怒人怨。 卡尔咬着下唇，柠檬上身，妒忌使他面目全非，又不得不面无表情。 这种情绪挺奇怪。 在知道璐亦丝脑神经错乱看上他之前，璐亦丝跟谁玩，他都不关心，反正高攀不起，只是念想。 但艾维斯把璐亦丝卖了之后，穷小子卡尔，心思开始转变。 他抱有一丝期待。 男主把女神叫走，卡尔很失落甚至有点想打人。 可能因为男主总有意无意，跟璐亦丝有身体接触，看璐亦丝的眼神也很露骨。 柠檬伤身啊! …… 天台对面的角落。 工具人般对完戏，璐亦丝拎上剧本就想跑，被男主轻轻抓住手。 璐亦丝一个多小时前，差点在厕所被采花贼囫囵吞了，现在女神觉得，除了她爹和探长，在场所有公的都像犯人！ 看谁都像在蘑菇汁里下料、企图在厕所玷污她的死变态。 这种愤怒和抗拒情绪，在男主抓手那一刻，达到阀值顶点，掀开了盖子: “放手！不聊天，滚！” 女神对男主欢场挽留的手段嗤之以鼻，心情如此糟糕——探长收集够咖啡杯子，就会走了吧…… “呵！不聊天，还能做其他不是么心情不好” 帅气多金的男主费瑞安德烈问。 他早看透，女神是个表面温顺、背地炮仗的带劲儿妞。 比如现在，女神不是yu拒还迎，是真的心情不好。 女神挣开他的手，对油腔滑调犯恶心，道：“你滚的话，能好点。” “一起滚吗我一个人滚，感觉你会舍不得，今天收工后，一起喝酒吧。”男主费瑞安德烈约过很多女演员，方式油腻但极少失手。 国民初恋女神翻了翻白眼，正眼看男主：干净利落的短发，时下最流行的四六分发帘儿，合体的针织开衫，妆化得很梦幻白马王子。 帅，但油腻。 再看看场边，衣着土气的探长，正跟她爹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在说再见…… 女神急了，拿出跟艾会长吵架的功力，怒怼：“闭嘴吧！还以为有狗shi，原来是你的臭嘴。” “原来你……这么讨厌我” 男主犯贱体质被触发，舔狗属姓上线，不但不知难而退，反而喜欢被女神骂。 “讨厌是讨厌，但不是最讨厌的。”女神决定，这一架一定要认真吵，这么好的时机，一定要让这条自我感觉良好、油腻腻的狗知道，他有多讨人嫌！ “哦不是最讨厌，那我排第几” “你排倒数第二，我更讨厌你爹，生！了！你！” 女神跟艾维斯二十多年的嘴炮没白练，普通人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 油腻帅气的男主不死心，转移话题：“原来你这么喜欢开玩笑，有趣的姑娘，明天停镜一天，明天有什么安排不” “明天估计在拘留所。” “……为什么” “你再烦，我反手捅死你，不就得去拘留所！”女神怒了，想一巴掌盖他，又怕真进拘留所。 “你说话……原来就这么过分么……” “不好意思，没有你这油腻倒霉面相更过分。”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男主突然笑出来：“哈哈我挺喜欢你这样，毒舌但很幽默，你理想型是什么样儿的” 麻德！还没完没了！女神来了一句更毒舌的：“除了你的世上所有男人。” “专门把我剔除出去的理由是什么”可惜男主把谩骂当调情，玩起文字游戏，显露一把情商。 女神答曰：“总不能把我自己眼珠子剔除出去！能别烦我么以后拍戏憋偷偷摸我，都看出来了！小心我台长剁了你爪子！” “哟！看你这想把我打成半身不遂的眼神，你说出五百个讨厌我的理由，就不烦你。” 男主把手搭在女神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友好。 “拿开你的爪子，还想要的话……” 女神土匪上身，感觉传达的意思差不多了，给男主上了最后一记警告。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 男主拿回咸猪爪，本想以退为进，继续话题，没想到女神突然站起来跑了。 奔向她心心念的，正转身下楼梯的苍白探长…… 第126话，耳机线什么年龄打什么结 女神全程高能怒怼帅气油腻男主，听力挂逼王者卡尔全程围听，感动得心在飘，手在抖------- 女神虽花心又短暂，但起码保质期内，女神感情是排他而唯一的。 卡尔的心，暖成一片汪洋大海…… 这片温暖，乘着风驾着浪，迅速描绘出一个卡尔打死都不敢想的未来…… 女神吊打完男主，回到老帅哥身边时，还是晚一步。 卡尔已拿着全剧组的指纹和唾液检体，下楼，打车回了局子。 只余小桌上她喝剩的半杯速食摩卡。 老帅哥拿起这杯卡路里液体，晃了晃，当着璐亦丝的面，让提姆扔了。 “让你短暂开心的东西，会不小心毁了你。” 老帅哥忠告。 这下，璐亦丝明白父母的意思了。 爹不是不反对，爹是不忍心大好星途，被男人和美食毁掉。 爹把她馋男人时无心工作、频频出错看在眼里。 爹宠她、管她，全是为她好…… 璐亦丝悲从中来，第一次希望，三个月保质期快点过去。 馋探长真的好辛苦…… 见到很开心。 他一走，难过得想跳楼。 一念天堂，一念油锅。 无休无止的煎熬…… …… 卡尔一上出租车，就接到特蕾希的电话，说监控有发现。 特蕾希去神话安保监控室，拷了通风口、案发洗手间附近、一号片场的监控，就先带着大箱子回了局子。 卡尔想快点抓到犯人，催促出租车司机绕小路开快点。 车到半路，似乎忘了什么，突然想起，艾维斯这货还在神话…… 算了…… 艾维斯不至于在自己家迷路，放生吧…… 而被全世界遗忘的艾维斯，先回了神话娱乐部办公室，看望几个自认为熟悉的艺人和同事。 胡乱收拾了一下，他几百年不坐一次的卡座办公室。 丢掉发霉的小盆栽、长毛的吃了一半的巧克力棒，还清出一大包乐高玩具小部件。 从来都在外面跑的艾经纪人，未曾关心过办公桌。 而今天，也不是来关心办公桌的。 是告别，告别他憋屈不满、却因高昂工资没法放弃的经纪人生涯。 是结束，结束多年来不喜欢的工作、一点即炸的亲子关系…… 徘徊逗留，瞎逛闲晃了几圈。 终于迈着迟疑而紧张的脚步，走向演播厅。 此时下午新闻直播在即，老阿姨一般在演播厅，而不是台长室。 艾维斯很喜欢爹，爹从来不打骂，不管他做错什么，永远温柔。 但爹同时对璐亦丝也很好，这让艾维斯很拧巴——不能独占爹的温柔，还不如不要，于是渐渐疏远。 艾维斯对老阿姨的情感，过于复杂，一语不休。 人世间，子女跟母亲应有的感情，好像跟他们家无关。 妈是理智、冰冷、毒舌、繁忙，并且比艾维斯还拧巴。 他跟老阿姨的关系，就像耳机线，动不动就打结。 就算今天被老帅哥解开，明天又不知不觉打成蝴蝶结、水手结、鱼网结、甚至死结…… 什么年龄，就打什么结。 婴儿期对上事业上升期，老阿姨错过艾维斯和璐亦丝最柔弱无助，最可爱的时期。 孩童期对上中年焦虑期，每次老阿姨出现在艾维斯和璐亦丝视线里，她都在暴躁谩骂，跟斗牛一般横冲直撞。 青春期对上更年期，璐亦丝是女孩子还好，但愣头青艾维斯的青春期，漫长而奇葩，沉迷游戏、乐高，表现出的，就是恋物癖变态，跟老阿姨开战无数，被吊打无数，尚未打服。 青年期对上后更年期，就是现在。 演播厅里，艾维斯远远，看着老阿姨专业挑剔地工作。 不知怎么开口。 不知怎么面对。 一方面，他想炫耀成为探员系统的公职人员，想打脸。 一方面，他又急于像其他孩子般，得到父母的赞赏和鼓励。 “姐，艾少来了。” 老阿姨的助理韦德兰，轻声提醒沉迷工作的老阿姨。 “赶出去。”老阿姨傲慢回一句，就跟下属汇报完工作，专业点评般顺滑无缝。 “他好像……有话跟你说。”韦德兰再劝。 老阿姨沉默。 抬头舒了一口气。 良久才说：“你告诉他，他跟我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所以，不要再回安伯家了……” 韦德兰不明白，没动，问：“您要不要，亲自告诉他” “我……没准备好……”老阿姨垂下眼，似自责，似怨愤。 “好的，那我跟艾少说……您让他好好在州局工作，家里不用担心。”韦德兰想出了个折中说法。 “嗯，谢谢。”老阿姨此刻疲惫又脆弱，急需老帅哥的安抚，可惜她的充电宝、她的英雄恩德里，必须陪她另一个充电宝璐亦丝。 …… 卡尔一到局子，把巨大的、一人高垃圾袋咖啡杯，全塞给鉴定科。 便钻进监控室内。 不出卡尔所料，楼梯间监控拍到一个戴头套戴手套男人背影，熟练不做作地攀爬通风口，显然是惯犯。 但令卡尔意外的是，一号片场监控拍到，有机会给璐亦丝蘑菇汁下料的嫌疑人当中，居然有男主角！ 阿黛拉和提姆提过，男主角总在拍戏时，不着痕迹占璐亦丝便宜。 排查监控时，只要是经过璐亦丝蘑菇汁的人，都列为下料嫌疑人。 但男主角和其它下料几个嫌疑人，在案发时，一直呆在片场里，根本没时间去洗手间作案。 有不在场证明。 他们只能是帮凶。 采花贼变态，对时间点的精准拿捏，很有可能，帮凶在片场下完药，看着璐亦丝喝下去，及时通知通风口等待的人进去埋伏。 下料的人，若是犯人的帮手，会是男主吗 如果是男主，高帅富的他馋璐亦丝的话，为什么要帮犯人侵害璐亦丝 其他下料嫌疑人呢动机是什么被钱财或资源收买了 卡尔想把这几个，走路经过或短暂逗留在蘑菇汁旁的人，全都捆起来，严刑拷打…… 指纹和唾液检体，很快就会出结果。 犯人虽戴着手套，但手腕等没盖严实的部位，对璐亦丝上下其手时，皮屑会蹭到女神衣物或皮肤上。 据女神回忆，犯人从后面抱住，并脱下她的贴身衣物。 女神身上，肯定沾了犯人的皮屑甚至头发。 生物检体跟璐亦丝身上犯人检体对上，就能锁定采花贼！ 第127话，一瓜未平，一瓜又起 采花贼有意避开通风口楼梯间监控，虽没拍到脸，有背影和衣着，完全足够！ 卡尔就着楼梯口监控拍到的男人背影，跟特蕾希研究很久，再跟剧组人员群演照片对比。 发现剧组现有人员里，居然没这号人！ 采花贼不是剧组人员或群演 那就难办了！ 卡尔和特蕾希放大采花贼的衣着，仔细比对绘图。 灰色外套、休闲运动裤、运动鞋。 衣着讲究，估计也不是搬砖苦批打工人。 此贼的运动鞋，数据库匹配出来的结果，居然是运动鞋行业大佬“蒂尼森”新出的空气鞋底硅胶单品。 会是谁有这种消费水平，还这么熟悉女神行程 戴黑帽子棕头套，完全没看清脸，背影很清晰。 特蕾希把背影截图，发给阿黛拉和提姆。 阿黛拉、提姆看完后，反应一致―― 这背影和衣服，还有黑色帽子，是摇滚天王歌手万尼斯基尔！ 特蕾希马上跟卡尔报告喜讯。 卡尔对此人印象，还停留在直播节目放鸽子的阶段。 这王八蛋居然对璐亦丝有歹意！！ 卡尔怒—— 老子不把你送进牢里喂给那些猥琐酒鬼，名字倒过来写！ 怒完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跟阿黛拉提姆打电话通气，最好别让老阿姨知道嫌疑人是万尼斯基尔！一切等dna检体、指纹、鞋印的鉴定结果。 万一老阿姨知道了，二话不说，把摇滚垃圾残忍埋了，事情就棘手了。 让他身败名裂，才对得起璐亦丝遭的担惊受怕。 但问题又来了，璐亦丝被下料，差点被侵害，要是传出去，对她名声和风评，造成什么影响呢 媒体会怎么写 “神话电视台隐瞒真相，璐亦丝其实已被侵害”； “贵圈乱象，璐亦丝其实也不清白”； “男的不好，女的也不干净”； “璐亦丝装清纯，估计是你情我愿，利益分割闹掰才把男的送走”云云…… 自古以来，都不乏“受害者有罪论”、“受害者完美论”的脑残支持者。 尤其是侵害女姓案件，总有些不知自己姓什么的键盘侠，把过错归在女姓被害者身上，戴着有se眼镜去看待，满足他们狭隘而龌龊的yy。 害…… 贵圈的事，就留给老阿姨头疼吧。 卡尔这一瓜未平，一瓜又起的休息日，终是过成半天班。 被艾维斯拉到食堂吃完烧腊饭，回到宿舍时，天已黑。 …… 话说年轻摇滚天王歌手万尼斯基尔，作案未遂，回到家忐忑可惜了很久。 以为这次，也跟以前般顺利。 之前他挑的，都是圈内女艺人，一般没什么名气。 共同特点都是不敢声张，不敢报警。 只要事后，年轻有才的摇滚天王万尼斯马上道歉认错，声称喜欢她很久很久，不得已废料上脑才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忏悔、求原谅、求交往、求结婚、求跟对方在一起一辈子…… 怎么天花乱坠怎么吹。 一般做到这种份上，对方就会心软。 一来，万尼斯是摇滚天王歌手，光是才华和名气，就很吸引人，被害女生很容易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二来，年轻女生遇到这种事容易慌，错过最佳报警时间、不知保留证据，万尼斯又亲自下跪各种求，自然沦陷。 三来，万尼斯摇滚天王的形象深入人心，做天王背后的女人，笑傲群雌，还梦想着有朝一天得到娱乐圈宝贵的资源倾斜，一炮而红，极大满足逐梦娱乐圈的女生虚荣心…… 于是摇滚垃圾屡次得手，还顺利将无数无知少女纳入后宫。 偶尔的问候和宠幸，让她们死心塌地陷入恋爱陷阱。 最后人间蒸发一段时间，冷处理分手。 每次都这么处理被害女生，屡试不爽，从未翻车。 时间盗贼万尼斯，这次对泼天名气的女神璐亦丝下手，存了侥幸，也有报复老阿姨的意思。 因为老阿姨意图断他星途。 自上次开播前罢演事件后，神话电视台联合神话影视、传奇影视，和其它国内大娱乐集团，集体封杀万尼斯。 贵圈一直是势利眼、趋吉避凶的指南针。 只要听到半点风声，广告商和演唱举办赞助商，立刻解约。 金主爸爸们不敢得罪神话和传奇，怕放了万尼斯广告、开了演唱会，会颗粒无收，企业形象受损。 全世界纷纷见高拜，见低踩。 万尼斯这几天，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原有的活动和档期取消，闲赋在家，他更是邪火无处散。 娱乐公司还打算，高价把他的合约卖给ag。 但ag已收到消息，不继续洽谈。 没商演、没广告、没演唱会收入…… 虽然金主爸爸们赔了点违约金，但大多数签的不是长期合同。 到手的违约金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支持他未来发展。 这就是，信用破产的巨大代价！ 万尼斯万万没想到，只是加点钱，老阿姨居然跟他鱼死网破。 以为凭老阿姨对他的宠爱、以为直播前罢演，神话临时请不到咖位相当的明星，老阿姨会妥协。 没想到输的一无所有，败得惨无人道。 老阿姨还到处找娱乐记者放出风声，指出万尼斯作风不检点，破坏他的形象。 万尼斯头脑一热，就与人合计，算计璐亦丝。 反正安伯家的闺女傻。 出道前也喜欢过他。 欢场之贼万尼斯在璐亦丝出道前，曾在安伯家住过一段时间。 他看出璐亦丝对他有意，打算吊足对方胃口，玩玩就松手，谁知璐亦丝比他更快松手。 女神充满爱慕的眼神，只持续了一个多月。 万尼斯要是料到，这沙雕姑娘红成这样，当初就娶她得了！ 所以万尼斯本来打的算盘是，这次偷香璐亦丝得手，不但能俘获亚兰特最鲜嫩最火热的顶流女明星，还能威胁老阿姨，助他重回巅峰。 万尼斯不幸失手了，也笃定老阿姨肯定不报警。 反正没得手，璐亦丝没任何损失。 药也不是他下的，做得很干净。 只要把shi盆子全扣给下料的人，他万尼斯还是那个，被老阿姨逼到绝路的摇滚天王歌手。 贵圈发生这种事，只能息事宁人。 老阿姨心知肚明。 为了璐亦丝名声，万尼斯不信，老阿姨敢跟他明着来。 他已拍了照片，只要威胁老阿姨，公开璐亦丝当时失去意识的照片，老阿姨必定妥协！ 想到此，万尼斯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璐亦丝衣不敝体的猥琐照片、迷离如酗酒后的眼神…… 这些照片公开后，国民女神的形象，毁于一旦！ 用来威胁老阿姨最好不过。 老阿姨忙活半生，把女儿捧上神坛。 璐亦丝半点不好的风评，都拼命避免抹除。 国民初恋女神的不雅图，能直接戳破老阿姨紧绷的神经。 这是万尼斯能否翻身最后的底牌了！ 第128话，银行卡交大舅哥 繁忙的丧day（sunday）过后，是每个上班族的忙day（monday）。 也是异调局所料未及、措手不及的一天。 艾维斯加入异调局后，第一次组员会议。 零食大户胖妞伊薇特出院了。 她脚好多了，手还打着薄薄的石膏。 手臂臂骨挫伤，虽然没断，好歹是骨伤。 伤筋动骨一百天，完全愈合需三个月，但正常行政办公没问题，绝对不能再出外勤。 胖妞伊薇特此次立了大功，牺牲最大。 要不是狙击手打中两枪、加上伊薇特把光头汤姆赶尽杀绝，凭特蕾希的身手，根本挡不住残暴光头截杀璐亦丝那车人。 可以说是，胖伊间接救了特蕾希和璐亦丝整车人。 金发蓝眼的肥嘟嘟妹纸，重振雄风，杀回办公室。 第一时间，摸去茶水间冰箱，找她半盒巧克力。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受伤了，偶尔受伤一次，整个人都不好了。 比如说，她总看不见吃的。 随处可见的零食，都跟长腿了似的，躲着她，销声匿迹。 冰箱里原本放着巧克力的地方，现只躺着包装盒。 她惊觉大事不好，赶紧跑回她的卡座—— 藏在透明文具盒里的零食们： 第一层，巧克力派全不见； 第二层，几个绿豆饼没了； 第三层，榴莲沙琪玛一个不剩； 第四层，蟹黄锅巴们，不知所踪； 最下一层:花生酥还有一包……不对!这特么是包装纸，里面是空的! 胖伊瞪大漂亮的蓝眼，倒退两步…… 这些跟她崽子一般珍贵的零食，究竟哪个丧尽天良掳走的? 伊薇特如临大敌，心跳加速，血液沸腾，慢慢伸手，打开抽屉—— 办公桌下，左右各有一架三层移动小抽屉。 左边是文件，被伊薇特上锁。 右边平时开来开去，没什么重要的东西，私人物品居多，梳子、护手霜、牙刷、牙膏什么的。 但中间那层，放着敏感的东西。 有盒果汁糖…… 完了…… 不见了！ 这是幻觉的话，快快好起来吧！ 抽屉最里面，空了一大块。 伊薇特的心，就像豁开一条口子。 这盒珍贵的糖，是调查局狙击手，法卡多帕齐尼跟她表白时送的。 胖伊正在犹豫，要不要退回去…… 她今年三十了，该找个老实人嫁了。 最想嫁的卡尔布莱恩，但此狗男人在童颜胖妞这里，表现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唐僧姿态。 苍白狗再好，胖伊也追不到，还不如找个会疼人的。 法卡多帕齐尼是知暖知热的男人，但伊薇特还没考虑好。 总不能跟人家说，不好意思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你交往，但你的糖被狗吃了，我没办法退回…… 伊薇特湛蓝的眸子，迸发出犀利的火花。 在艾维斯进门那一刻，火势凶猛，迅速铺成燎原之海。 “受死吧！” 伊薇特用完好的半边手肘，对准艾贼下巴呼去！ “啪!” 千钧一发之际，被艾贼旁边的狗男人卡尔抓住。 “哇塞!你干嘛！谋杀亲同事啊！” 艾维斯跳起来，咋呼道。 在医院躺了个把星期的胖妹纸，瘦了不少，好看多了。 但艾维斯见过阿莉森后，自认为名草有主，只馋零食，不馋零食主人了。 来上班一进门，下巴差点飞了。 “老大!你放开!今天他要是不挨我一下，这事儿就过不去!!” 理智的胖伊，早就在每个零食上，定好了价格——加起来刚好能打到艾维斯下巴脱臼。 “额……艾维斯！你……你把嘴闭好，下巴才不会脱臼！挨一下很快的！” 卡尔帮腔。 “卧槽！卡尔，连你也不帮我?”艾维斯赶紧退出门外。 “私人恩怨，血债血偿!别把公事混在一起!”伊薇特在克制。 卡尔隐约看到，她的手肘因为用力而发抖。 “是啊，艾维，你就挨一下，之前偷吃的，一笔购销，多划算!” 卡尔劝道。 伊薇特发脾气时，必须站她那边，不然会连劝架的人一起恨上。 必须很多零食才能哄好。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自保精神，卡尔必须明确立场，才不被连累。 卡尔跟其他组员，没有在艾维斯血盆大口张开之前极力阻止，大多也抱着放任艾维斯偷吃，让伊薇特教训他的念头。 “我感觉这一肘子挨下去，我会死的！” 艾维斯退后，口头补救: “我赔钱!赔钱行了吧！” “你又不是直接嚼的钞票，当然得赔零食!双倍!!等你发工资，赔双倍!!” 卡尔越俎代庖，顺势替胖妞开价，小心试探伊薇特的底线。 “不能等发工资，现在就得赔!” 伊薇特收回手肘，瞪直眼——发工资是月末，艾贼说不定会赖账。 “好!现在就赔!开完会我马上去便利店!先买便利店有的零食，没有的那些，我再上网定!行吗” 一贫如洗，贫穷成“负饿代”的艾维斯，接受到卡尔眉毛传来的“借钱给你”讯息，当机立断妥协。 此次求生意念在大气层。 “成交。” 伊薇特看在卡尔的面子上，收回张牙舞爪的手肘，高傲地回到座位，拿上笔记本，去了旁边的小会议室。 艾维斯跟只鹌鹑般，等伊薇特没影了，才敢走回座位。 “买双倍，记得!” 卡尔经过他座位，把交通卡递给艾维斯—— 继把饭卡交给艾贼后，这特么是第二张交出去的卡了！ 银行卡不是应该交老婆吗为毛总交给大舅哥！ 前世欠他们的吗 第129话，同甘共苦、知己晚来 小会议室。 前世欠债今生还的卡尔，先是带头鼓掌欢迎新鸟艾维斯。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只有随和的兔耳女郎爱好者、咸鱼尼尔热烈响应，鼓出同甘共苦、知己晚来的气势。 泰格刚被狡猾的艾维斯戳伤男子汉自尊，还惦记着打败他，自然没好脸。 伊薇特不用说，要不是手上打着石膏，必定揪着艾贼的领子去训练场，跟他决一死战。 特蕾希跟艾维斯远无仇、近无怨，不待见他纯属意外。 憨妹纸本就跟璐亦丝同条战线，现在连最疼她的伊薇特姐都要杀要剐艾维斯，特蕾希没有半点欢迎艾狗的理由。 而社恐道尔顿早把自己埋进衣领里，来缓解多人场合的恐慌…… 不错，气氛还可以！大家没有第一天开会就暴打艾维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老母……卡尔点头，道: “今天我和艾维斯跑莲花小区，继续跟动物膻味，排查有泥沙和动物的地方。” “我和道尔顿师兄继续跟河沙。”咸鱼尼尔积极发言。 “黑衣人那边，我和特蕾希去查月影香水名单上的人，再跑几家服装厂，看暗金纹和肩膀小鸟设计的衣服，能不能找到同款。”小胡子泰格预定了他的白月光特蕾希，赶紧表态。 “小伊，调度就拜托了。”卡尔慈祥地看向胖妞。 “都放心地去吧，我会好好看家的。”胖伊瞪了一眼艾维斯，若无其事说。 “珀罗迪探长组扩大监控范围，收效不大，河沙的进度也不太顺利，昨天跑了莲花小区方圆几里，找到十几处工地和旧窄翻新等大量用沙的地方，全都取样交给鉴定科了，估计还要扩大范围。”尼尔踊跃更新搬砖进度，弥补含羞草道尔顿社交不足的空缺。 “嗯，注意安全，你们很可能会直面犯罪嫌疑人，保护好自己。” 卡尔老调重弹，强调安全问题。 “老……老大!艾维斯的带班……是谁?“道尔顿难得举手发言。 问了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因为全组80%人都嫌弃艾狗。 “尼尔，我不在的话，由你带班，行吗”老父亲卡尔慈祥地委派任务，一脚皮球，把艾维斯踢给貌似最不想打死他的尼尔。 “没问题。”咸鱼尼尔笑笑，爽朗应下，打了个响指。 “道尔顿你再调一下班表，尽量把他俩排在一起。” “好的老大。” 含羞草社恐症道尔顿，终于摆脱社交牛批的艾维斯，恨不得挂串鞭炮出去庆祝。 “还有发言吗” “艾维斯的迎新会什么时候?“尼尔已经迫不及待，让卡尔掏钱请大家喝酒。 “等这个案子结吧，或者告一段落，我最近事儿也多，大家凑不到一块。” 卡尔盖上本子，就此散会，各奔东西。 他刚出州局大厅，打算去停车场，就被局长秘书喊住。 局长秘书是个中年科长，像幽灵一般不动声色出现，让卡尔和新组员艾维斯安伯去一趟局长办公室，又像幽灵一般消失。 这一看就是，掐着他们开完会的时间点，来提人过去。 卡尔猜，不是好事。 若只是见见新来的超能特警，用得着星期一一大早上班，迫不及待等他们开完会，就蹲人吗 应该是伊薇特交上去的举报材料，发生效力。 果不其然，卡尔一进局长室，就看到局长桌子前，直挺挺立着几条人—— 埕亮光滑如镜面的秃顶——雷蒙德叔，看起来头发更少了，估计是为玛雅祭祀案出庭作证，愁掉的。 其余三条人是：天之骄叔埃列司、帅气贵公子杰门尼、手贱党斯科特汉弥尔顿。 “局长您好!” 卡尔90度一鞠躬行礼。 懵批艾维斯赶紧跟着，低头哈腰，大声道:“局长您好!” “嗯，知道叫你来什么事吧。” 伽利略州调查局第一把交椅、政治手腕和业务能力，成为传说的男人——州局局长莫迦罗萨伯，坐在桌子电脑屏幕后，繁忙地翻阅邮件，简短回复。 五十多岁的大叔，寸头圆眼，下巴上有道一指宽的细长条白刀疤。 额头上三道抬头纹，褶子很深，抬眼时更明显。 穿着气派服帖的高层制服。 身材不高，虎腰熊背，膀大腰圆，能看出年轻时很壮硕。 “伊薇特的材料，没到政治部吗”卡尔恭敬地问。 “什么事都到政治部!我还要脸吗” 虎腰熊背的刀疤局长，声如洪钟，丹田中气十足。 健壮的人都有此特点，声音特别浑厚。 州局局长莫迦罗萨伯，更是大嗓门的个中翘楚。 大嗓门和火爆脾气，是圣马特奥市海湾人民的显着画风。 骂人靠吼，说话靠咆哮。 局长年纪大了，渐渐沉得住气了，把声威转化成威压。 不怒自威。 呼……目的达到!卡尔暗喜。 政治部是每个州调查局内部监督部门。 探员们德行有亏，风评名声不好，就会被请到政治部喝茶。 惩处方式小到罚工资，大到炒鱿鱼都有。 但政治部只管小事，主要目的是让探员约束德行，不要挑战道德底线。 若探员犯了法，必须由外部监督部门督察院来惩处办理。 简而言之，政治部是州局一个部门，管同事们的道德。 督察院是外部监督机构，管探员们犯法。 让伊薇特给政治部递材料，检举手贱斯科特，擅自盗取私密文件，本来目的就不是为了把家丑捅到政治部。 政治部的接收处，会先把材料给局长过目，若局长可自圆其说，关起门来打自家狗便可解决问题，政治部会退回材料。 若政治部认为，必须惩处和警告，而局长又不能自圆其说，就得立档追究探员的德行亏损之处。 这个“退回制度”，是为了防止探员们，把政治部当作狗咬狗的工具，利用体制内的监督机构来内斗。 大大减少体制内的打击报复。 况且，举报材料都要经局长的眼，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都跑到局长眼皮底。 举报人写之前，还得衡量很久，值不值得浪费局长时间。 但伊薇特的确受了委屈。 她写清原委，连同监控材料一并递交政治部，原原本本，不缺斤短两。 既有斯科特手贱偷拿材料、戏弄欺负她、斯科特脚贱踩艾维斯手的人证物证视频。 也有精英探员差点被艾维斯团灭的监控录像。 还有杰门尼拔枪指着艾维斯的壮举…… 第130话，初生蛮牛 大嗓门局长莫迦罗萨伯，好久没看这么精彩的内斗了，不禁感叹后继有人，长江浪高。 暗爽同时，让政治部退了材料。 说明他站的，是卡尔这边。 不希望政治部连艾维斯一起罚。 异调局和中央调查局，本就是鱼死网破的关系。 两个司法部心腹部门之间的矛盾，虽然跟伽利略州调查局没半毛钱关系。 但州局是异调局卡尔组的娘家，卡尔从小跟霍普森到局长家蹭饭，管大嗓门刀疤局长叫叔叔的。 那么中央调查局，就是外来的狗崽子。 “莫迦罗，这件事我不知情。” 天之骄叔埃列司表态让步，任由处罚，暗指让局长不要过分就行。 “嗯，我知道这班兔崽子肯定瞒着前辈您的！” “明明是他们先动手的!”艾维斯资历浅，嘴皮子也浅，立刻抱不平道。 “闭嘴!” “闭嘴！” 秃顶雷蒙德和卡尔，异口同声喝止他。 大嗓门刀疤局长抬头，饶有趣味扫了眼初生蛮牛艾维斯。 只见此子高大健硕，但骨架关节螺丝钉没调好角度似的，扭扭曲曲傻站着。 空有长身，站没站姿。 局长看过监控录像，这蛮牛捡地下a4纸时，看起来憨直懵圈，被踩了手指后，跟簇火般窜冒上来，要求斯科特道歉。 啧啧！这一刻都不忍耐的火气！ 被疑似故意踩人的斯科特轻视后，径直冲翻对方，挥拳就打。 啧啧！这气姓大，这血气冲！ 是个打架斗殴的好苗子！ 大嗓门刀疤局长上一次见到这种料子，还是20年前，老愤青奥凯。 局长从座位站起，迈着沉稳的虎步，来到艾维斯面前。 气场太强，森严威压。 艾维斯不由自主，矮身缩脖，弓背低头，眼球却不老实，总瞟向刀疤局长。 “教导员是谁?” 大嗓门刀疤局长莫迦罗萨伯问。 “……”艾维斯想说不知道，但卡尔的眉毛，给他传达了闭嘴的讯号。 “下午会分配出来。”卡尔答。 “嗯。” 刀疤局长似是而非嗯了一声，绕着艾维斯看一圈，跟农贸市场挑牛犊子般。 此子站如松——长在悬崖上歪脖子扭胯那种观赏松，一看就不是什么闷声内卷的有志青年。 此子形如风——不定形不定姓、无忧无虑、松松散散，若不好好引导，定会浪费苗子。 局长足足瞅了十秒。 艾维斯脖子缩得更紧，眼球瞟得更勤了，就差问一句“你瞅啥”。 就在艾维斯眼球瞟天瞟地瞟卡尔时，他感觉后膝窝被踢了一脚。 “噗”后背被蒲扇大的巴掌拍中； “噗”腹部中了一记手刀； “噗”艾维斯引以为傲的翘pp吃了一大脚； “噗”脚跟被踢直 “噗”两脚被踢成并拢状，脚间距与肩宽平齐…… 大嗓门刀疤局长噼里啪啦，手脚并用，手动矫正了痞气骚年的站姿。 最后，在艾维斯的肩锥骨处，横劈一记。 “啪！” 歪扭的佝偻sao年艾维斯，突然变成立正、直腰、缩p、昂首挺胸的大好青年。 废物改造后，刀疤局长闷雷般的声量，道: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一点就着，你以为，你殴打同事的行为，是义薄云天，伸张正义吗放p！卡尔，多教训教训他，忍字头上一把刀，体制内探员，忍字头上，得两把刀，记得” “是，记得了。”卡尔恭敬道。 “还有前辈你这边，斯科特不对在先，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大嗓门刀疤局长莫迦罗萨伯，又坐回电脑后面，看着中央调查局的老将埃列司。 “好的。”天之骄叔埃列司即使满肚子怨气，也能忍下答好。 “卡尔，这小子今年要是没一等功，明年三九关别想过，哦！这次的案子不算他功劳，明白”刀疤局长莫迦罗萨伯再次表达特别关爱。 “好的。”卡尔满意道。 杰门尼从头到尾，挂着淡淡的讽刺笑。 斯科特除了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全程面无表情。 州局局长偏袒异调局，中央调查局大本营又不在圣马特奥市，只能忍下一记耳光。 手贱斯科特也的确倒霉。 偷拿材料，戏耍胖妞这件事，原本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提前共享案件材料，互通有无。 中央调查局精英探员们，本就是赶来共同办案的。 虽然异调局有权不公开案件资料，但办案时该知道的都知道，只是提前知道罢了。 若就此揭过，精英调查局和异调局，依然是互相看不顺眼、针锋相对、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仇敌。 这也符合常态。 但这件事往大了说，属于盗取机密文件，不但要受内部处罚，弄不好还会坐牢。 卡尔只想警告斯科特，不期望他能坐牢，也知道材料一定会被局长拦下。 得到这样的处理结果，已是万分满意。 刀疤局长对政治部的说法，也是“本就伙同办案，材料迟早要共享”，说服政治部把举报书留下退回。 一家欢喜，另一家就愁。 斯科特汉弥尔顿心胸狭窄，爱打击报复，睚眦必报。 他恨的不是刀疤局长轻飘飘骂两句异调局。 也不是卡尔让胖妞递举报书——老实说，如果换成他，也会抓紧一切机会整对方。 更不是刀疤局长让埃列司惩罚他。 而是打人的艾维斯，居然没受到任何处罚，反而得了赏识。 胖妞伊薇特作为当事人，居然不用出现！ 斯科特恨得牙痒痒。 卡尔和异调局，在科芬司法部时，就处处压他们这一期中央探员一筹。 卡尔办案，每次都风头尽出，功劳无数。 中央调查局因为异调局诞生，正式从神坛上被比下来。 不管他们这一期探员多努力，多优秀，都比不上超能探员在领导心里的分量。 不管中央调查局领导层，怎么打压排挤异调局，超能怪胎们依旧长风破浪，直驱前进。 这不仅仅是斯科特和伊薇特的矛盾。 而是精英探员和超能特警的矛盾。 是中央调查局和异调局的根本矛盾。 只要矛盾根源在，不是斯科特和伊薇特，也会是张三和李四。 不是今天踩手指打架，就是明天砍手脚枪炮互扫。 中央调查局，已渐渐不敌异调局的拓展势头。 异调局逐渐扩大规模，不断有资质上好的超能特警加入，这让精英调查局人人自危。 作为新人的艾维斯，自然就成了所有矛盾宣泄口…… 第131话，脑筋急转了很多弯 壮硕的刀疤局长，自顾自手速飞快点击鼠标，审阅邮件。 艾维斯以为完事儿了，抬脚想走。 卡尔赶紧踩住他想迈起的左脚——局长没开口让出去，就是还有事说。 苍白的卡sir用眼球说:等着。 艾维斯的眼球问:为什么? 卡尔的眼球不理人。 过了半响，大嗓门局长终于开金口说事： “这次案子破得不错，你们四个组辛苦了，一等功批下来了，名单很快告诉你们，见到奥凯跟他说一声，一等功每个组长都有。” 办公室气氛，顿时和谐又美好。 埃列司和老秃雷相视一笑——这泼天功劳来得太快，明年升职有望。 帅气精英杰门尼，和斯科特交换一个“这事儿悬”的表情。 卡尔对明年升职加薪充满期待——起码离买房、娶老婆、高攀璐亦丝又近一点了。 艾维斯没听懂。 …… 出了局长室，话唠艾维斯憋很久槽，还没等到斯科特和杰门尼走远，立刻开吐: “卧槽卡尔!!吓死我啦！我以为局长要拆我骨头!局长威压好大！我从来没这么怂过。” 艾维斯赶紧拍拍弱小、有力、饭量大的自己。 “小声点，还能听到!” 卡尔嫌恶瞪他一眼。 这时，反方向没走远的斯科特，听见艾维斯得意的叫叫嚷嚷。 恶从中来。 他转身，对着卡尔和艾维斯背影，比个中指，暗暗下决心，抓到把柄就整死艾维斯、玩死异调局。 杰门尼拍拍他肩膀，说:“有机会的。” 斯科特勾头转身，大步向前。 …… 受了斯科特一记黑暗隐形诅咒的艾维斯，安然无恙，兴高采烈。 因为卡尔说:“局长对你印象不错，下次见到要主动打招呼，站姿正确。” “是吗我以为局长要拎斧头砍我呢！哎卡尔你是不知道，我快吓尿了！吓出shi来了！” 艾维斯捂住心口。 “局长不想用斧头砍你，我想!” 卡尔严肃认真地说。 艾维斯这蠢货，在高层领导面前，嘴上不带盖子，很容易得罪领导，怎么死都不知道。 官场最忌讳说错话，你永远不知道会得罪谁。 比方说，刚才局长问教导员是谁。 艾维斯要是回答不知道，明晃晃坑卡尔，给局长留下“无能组长”、“御下不严”、“管理不当”等印象。 侧面反映了组内管理混乱，权责不清晰的乱象。 可直肠子单细胞动物艾维斯，明明表达的是一个意思，说的也是真话。 他永远不知道，卡尔的脑筋，在那一刻急转了多少弯。 此时，艾维斯自恋臭p毛病又犯，说： “难道你……妒忌局长帮我矫正站姿?妒忌我受到局长赏识，你的组长之位很快就不保” “咻。” 卡爸爸一记手刀，狠狠削在他头皮上。 终于把艾狗的正形，打回他的躯体内。 艾维斯问:“怎么局长不叫伊薇特?她今天没出门办案，又是苦主。” “理由有点复杂，总之你记住，我们组员中，最不能惹的就是伊薇特，我下次保不了你了，再惹她，自生自灭!” 卡尔警告敲打这只愣头青，真怕哪天伊薇特动真格，她想活埋艾维斯，是真的会动手挖坑的。 伊薇特是女子特种部队出身的学霸，身上有军功和军衔。 局长也要给三分薄面——不看卡尔僧面，也要看女子特种部队那位女将军的脸色。 大嗓门刀疤局长不叫负伤的胖伊薇特来训话，除了不希望做得太难看，也在避免激化中央精英探员们的敌意。 万一当面处理结果双方都不满意，当场打起来，这事儿就真没完了。 当初伊薇特在大型围捕雷电兽行动中，受伤并失去超能系统，一时接受不了超能外星人灭散打击，意志消沉，果断退役。 卡尔在那次军警合作中，窥见一丝可能，适时递出橄榄枝，以三寸不烂之舌、千帆过尽却不千沧百孔的温柔，说服伊薇特加入异调局。 人在低谷，脆弱而空虚，伊薇特最后点头了。 如若不然，排队都轮不到异调局捡漏。 捡漏王卡尔，反复提点艾维斯，就差把他狗耳朵拧下来了，强调: “快去便利店买零食还债！忘了你狗头不保!” …… 伽利略州调查局便利店。 店长在前台算账，两个实习生往货架上货——货架差点被搬空。 艾维斯是被卡尔推着，来便利店买零食的。 买完后，卡尔肠子都悔青蓝紫了。 “每种买八份，还两份伊薇特，办公室冰箱、你房间、尼尔、道尔顿和泰格师兄的房间，都放一点，能有效防止我吃伊薇特这个小气鬼的东西。” “所以你……真的能发工资那天还钱吗” 慷慨大方的卡尔，恨不得穿越回一个小时前，变成吝啬刻薄的铁公鸡，一毛都不拔给艾维斯。 “这才多少钱啊！我当经纪人，一个月一千五百多万镀!上个月经纪人工资，这个月中旬会出来，还双倍给你行吧” “成交!再买点吧！我去拿！” 冤大头把头都伸过来了，我还能不一刀吗……卡尔把货架又刨了一遍。 …… 还完零食债，解决完艾维斯的烂摊子，主仆/师徒/父子/兄弟/机油二人，终于出发去莲花小区。 半旧小区，命案发生第三天，小区住客早熄灭了吃瓜热情。 早上又进来三辆警车，只有无所事事的老人、闲散人员，才重燃围观之心。 但也只是讨论围观一阵子，嫌晦气不敢靠近3栋。 3栋楼道，明黄警戒线已撤。 仅留3栋207号，封得严严实实。 3栋2楼的住客，除了两家胆大的，都临时去亲戚家或另找地方暂住。 连上下楼的邻居都嫌晦气，急忙把房子挂到房地产中介，趁命案消息传开之前，卖个保本价。 艾维斯来之前，是看过卷宗的。 可惜他看卷宗，跟他考试审题一个风格――读不懂，读不透，瞎写写。 戴上手套、脚套、头套进现场，鉴证科的技术员正模拟命案实况。 第132话，正义是不偏不倚的 艾维斯第一次见现场模拟，新奇得不行。 “有时需要现场模拟，特别是死因不明、凶器不确定的案子，现场模拟能大致推演案发过程，甚至发现关键点。” 卡老师现场教学，恨不得拿个戒尺教鞭，边打边讲解——他感觉打过之后艾维斯才能记得。 “什么关键点?” “案子不同，各有不同。” “这个案子会发现什么呢” “少问，多看。” 卡尔烦了，艾维斯话实在多，又没点眼力见，不会看脸色行事，好奇心大，跟本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艾维斯立刻抿唇，做一个拉上嘴里拉链的动作。 卡老师满意点头。 艾狗足够听话这点，还是很不错的，也很信任依赖卡尔。 案发房间里，鉴定科和法医共三枚同事，拿着泡沫假人，模拟了好多种死亡角度。 最终推断，死者是对窗近距离站着，被不明神秘力量冲倒在地，死亡前，因痛苦翻滚一次，才倒扣躺倒。 刀是被冲翻时掉地。 若卡尔预判正确，泥沙从窗户进来，直接索命。 快准狠，目的明确。 就是为了拿颅骨和皮下脂肪。 温娜莎被追杀了两个地方，说明凶手誓要拿到她的头颅。 这跟博物馆水晶颅骨有关系吗 温娜莎的颅骨，和水晶颅骨同一时期惨遭不测。 那么另一个水晶颅骨，二十多年前毁损，是否对应另外一个失去颅骨的案子? 卡尔暗戳戳，给技术部的数据组分派了任务，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不知找出来要多久呢 卡尔站在窗户边，手指有规律敲击着窗棂。 窗帘已被喷溅的血，染了一片深红。 从窗户看向外面，是莲花小区后面，一个叫道头小区的老旧商品房，隔着挺宽的混凝土水泥路。 卡尔盯着路面，若有所思。 在第二现场，呕吐物和泥沙混合物说明，泥沙可以就地取材。 这是不是说明，凶手本体不可变成泥沙，而是必须操控外界泥沙呢 第二现场索命失败，凶手谨慎起见，追到温娜莎家，再用事先准备好的泥沙杀人夺颅骨。 这也符合凶手足够谨慎的作案风格。 城市并不是随处可见泥沙。 万一温娜莎在公司365天24小时加班不回家呢 所以凶手必须自行准备泥沙。 那么凶手操控泥沙时，是不是得看得见现场，才能准确索命拿颅骨 又找到一个小突破口。 卡尔赶紧写下要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 再者，道尔顿和尼尔的泥沙调查结果显示，不包括已埋进建筑物的泥沙，方圆几里正使用泥沙的地方，连天台种花草蔬菜的土壤都没放过，一共一百多处。 其中量较大的，跟案发现场泥沙主要成分一致的，一共十几处，分别是: 旧楼翻新 正打地基的楼盘工地 盆栽批发商 体育学院的跳远沙池 某酒店天台人工造景 大棚养鸡场 流浪狗救助站 儿童公园沙池 某高级小区休闲设施沙池 动物园沙狼基地、黑猩猩笼区 水泥批发中心后院 …… 凶手有可能从以上这些地方顺手偷沙，用来杀人。 也有可能是跟这些地方有关联的人，比如老板、员工等。 排查起来，需要大量时间…… 卡尔把动物园、流浪狗救助站、大棚养鸡、盆栽批发这四个地方圈起来。 这些地方都养狗，膻味泥沙，很可能来源于此。 看完模拟现场，卡尔带艾维斯下楼，去了莲花小区后面。 他们测试了很多地点，都是能看见死者房间的。 试图推断出凶手操控泥沙杀人时，站的大概位置。 直线距离馃眼的话，超过十米，就看不真切死者的房间，若凶手使用望远镜等道具，就更难判断凶手本人作案时站的位置。 “还是确认不了凶手站的位置……” 艾维斯问:“那我们不是白蹦跶了” “办案本就是试错过程，需要花费大量沉没成本和时间成本，迟到的正义，从来都要费时费力。“ 卡尔无奈说，扭头认真看着艾维斯，缓缓道: “但正义是不偏不倚的，如果连我们都因咽废食，放弃尝试，那正义会更晚到来，想洗清死者冤屈，到死也要不停尝试，才是异调局成员的信念。“ 艾维斯点头，好像懂，又好像没懂。 “去找有动物膻味的地方吧，今天得跑一整天。” 卡尔再次经过莲花小区后面大路时，居然看到熟人—— 萎靡的复读机，莲花小区偷布条小伙赖纳富兰克林先生，居然在遛狗。 萎靡的赖纳看见卡尔，本能想跑，被卡sir叫住: “富兰克林先生你不是被拘留十几天吗这才没两天，请假了” “我……近亲属……病重……病危……请假了。” 萎靡赖纳耷拉着头，脚不自觉抠地，摆出做错事受训的姿态。 新鲜出炉的超能特警艾维斯，看卷宗记不住细节，但偷裤裤的萎靡小伙，给他留下深刻不可磨灭的印象。 艾sir端起新学来的警官架子，开口教训起来: “好偷你不偷，特么居然偷内衣！你还是男人吗” 萎靡小伙瞪着死鱼眼，不知悔改盯着艾维斯，不服道： “是我……捡的！她们没收好……” 艾sir怒了，加大火力： “呸！承认你是个人渣，这么难吗！偷小内，就承认是个变态！有什么好羞耻的!!你喜欢，赚钱在酷贩上买几吨！为什么要偷!!!这是不对的！喜欢用过那种，就忍一忍！新的凑合凑合！特么不比你被抓到局子里好??” “如果不是她们……她们没有这个意思，为什么要打扮得花枝招展！”萎靡的赖纳顶嘴。 “卧槽！今天sir我就教教你做一条合格的单身狗！”艾维斯噜起袖子，摆开架势，义愤填膺道：“憋特么把你的肮脏，归罪到别人的优秀里!别说花枝招展，就算人姑娘，光着，躺你家榻上!她同意之前，你特么也不能碰她一根手指!” 艾维斯骂得口渴舌燥，很想上手削萎靡小伙的头皮，忍住打人的冲动，继续“教导”，说 “无知！法盲！我把你家狗偷回去炖了，全赖你家狗长得肥美可口，让我忍不住才炖的，你会怎么样” “不行！我会……报警！”萎靡的赖纳被洗脑成功，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你看你看！你特么被别人偷都恨牙痒痒，人姑娘贴身衣物不见了，别人多气急败坏，如果是我，我会炖了你的狗来报仇！这叫换位思考！懂吗煞笔！” 艾维斯终于忍不住口吐芬芳，拼命矫正萎靡小伙的三观。 第133话，试错时间成本 艾sir足足吐槽萎靡赖纳半小时，真带薪骂人。 最后，卡尔先受不了，掐断艾话唠，总结道： “好了，富兰克林你以后老老实实，请假结束后，记得回拘留所呆满日子，不然会加罚，还会留下记录。” “听到没有！别再偷内衣啦！现在偷针，以后偷金！相信我！恋物癖不是好习惯，会越来越严重，最后控制不住，就真特么犯法啦！”艾维斯情真意切，感同身受，喷了萎靡小伙满脸唾沫星子。 后者有所感悟，心虚点头——这位高大痞气的警官，话糙理不糙。 放走萎靡小伙，艾维斯跟卡尔跑整整一下午。 玛拉区登记养宠物的人好几万，莲花小区方圆一百米也几十家。 逐一拜访排查。 毫无异常、疑点和收获。 用行动证明，办案的确是试错成本极高的过程。 临近下班时间，卡尔疲惫不堪，艾维斯还兴奋磨掌擦拳，跃跃yu试，似乎有永远使不完的力气——艾二哈还能再拆家。 “我先回局子，你在附近再巡一下，差不多就下班，自由活动。”卡尔递给他公交卡，把艾维斯扔在街上，直接开车回了局子。 艾维斯晃荡许久，也不觉烦――他本就无聊透顶，对什么都好奇不已。 人民猎犬的身份，使他社会责任感火上淋油、气焰高涨。 总脑补出各种英雄救美，做一火车好事的雷峰情节。 走累了，就在路边公车站座椅上歇脚。 从未如此充实。 市井升斗小民的悠闲，跟他长期在亚兰特最高生活水平线的紧迫感，形成强烈的反差。 街头小吃新奇美味。 一般市民生活截然不同。 原来圣马特奥市，不是处处高楼大厦镁光灯和狗仔环绕，也有悠闲城市居民风景。 怡然自得。 艾维斯哼着不知名调调的小曲，望着公交车来的方向。 马路对面，很多人抱着猫狗宠物排队。 队伍绕到巷子里。 明明街头街尾，各有一家宠物医院，却在前后不着的宠物医院门口聚众排队。 艾维斯一好奇，也凑到马路对面。 “大姨，宠物医院有优惠吗免费剪毛洗狗” 艾维斯自来熟，问一个正在排队的胖姨。 “这家医生技术好，心地好！”胖阿姨说。 “对啊，他店里，猫狗都是救助站里来的，医生是个大善人。” 前后几个大妈一顿猛夸。 艾维斯涨知识。 后面的人，以为艾维斯叉队，不满抱怨声四起，艾维斯弓弓腰道歉，回到对面公交车站。 通往州局的255路正好进站，艾维斯刷卡上车。 上车站定后，车发动前，不经意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宠物医院，感叹道： “布朗奇宠物医院啊，世界上好人真多。” …… 晚上9点，疲惫的玛拉区，终于安静沉寂。 几百个居民小区内，零星分布着便利店，除了大商品房楼盘内有饭店宵夜摊，其他规模细小的小区，一片寂静。 这些细小居民楼，聚集在峰岗路一带。 极大解决市中心住宅压力。 “哒哒哒……” 规律跑步声，穿过混凝土大道小道，散在夜里。 家住峰岗路附近的弗洛拉阿卡斯蒂安有夜跑习惯。 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21岁的黑发姑娘，身形修长健美。 细腰翘p，每一踏步，都像灵活的猫科动物。 马尾辫左右一甩一甩，挥洒不枉此生的青春洋溢。 “呼呜呼呜…” 夜跑姑娘弗洛拉阿卡斯蒂安，有规律地调节呼吸。 她的脸、脖颈，香汗淋漓。 用绑在手臂上的汗巾拭去，继续徐徐奔跑。 清丽的脸因血液沸腾、体温升高而泛红。 “唰唰……唰……唰……” 轻微的颗粒摩擦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尾随她。 年轻健美的姑娘没发现，专注运动产生的多巴胺带给她的满足。 “唰唰唰“声越来越近，被脚步声，和夜跑姑娘耳边的风声遮掩…… 夜跑弗洛拉跑到一个电线杆路灯下，正好2公里。 她慢慢停下，原地踏步暂作休息。 缓了缓，继续挑战第二个两公里。 拐过路口，经过年久失修的公共儿童游乐设施。 晚上没孩子玩耍，游乐园设施没开灯。 光线有点暗。 你永远不知道，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张着血盆大口。 弗洛拉每次，都快跑经过这里。 “呼呜…呼呜…” 再一次调整呼吸。 她耳边，有阵“唰唰唰“声，跟她呼吸相呼应…… 弗洛拉没放在心上，兴许是风刮着树叶声。 秋天半只脚迈进圣马特奥，可能是秋风的前奏。 突然! “砰!” 弗洛拉撞到一道黑影子。 “哇啊啊啊！” 她大叫起来，健美弹姓十足的小pp，砸到地下——被撞翻。 太暗看不清是什么。 夜跑姑娘弗洛拉继续尖叫，海豚音穿透儿童游乐设施，传出去很远…… “嘘!!嘘嘘！别吵！” 黑色的人影被夜跑弗洛拉撞出去好远。 他一只手捂自己头，一只手慌乱地伸过来，想制止夜跑弗洛拉尖叫。 “啊啊啊啊啊-------” 弗洛拉拼命往后退，她吓坏了！ 不明人影爬过来，还对她伸爪子。 此黑影一边发出用力的“嘘嘘嘘”声，一边狼狈地爬向弗洛拉。 夜跑姑娘怕到极致，抬脚胡乱踹出去—— 黑影男人毫无遗漏，脚脚必中，“啊啊啊！”吃痛闷喊几声。 最后，夜跑姑娘的佛山无影脚，踢中黑影的中间！ 夜跑弗洛拉踢完人，终于爬起，刚站定，迈出一步，就被拉住后腿。 倒霉的姑娘又摔倒扑街，下巴嗑地，火辣辣地疼。 “救命啊！！救命!” 一阵阵凄厉尖叫，再一次传遍附近的大街小巷…… 就近小区的保安大爷，早在听到夜跑弗洛拉第一声喊叫后，就提上手电筒，往公共儿童游乐设施。 刚走到声音来源处，就看到手电筒光芒里，一个气质萎靡、穿灰外套小伙子，把夜跑的年轻姑娘拉倒在地。 而萎靡小伙身后，还有一个斯文高个子，正在见义勇为，抓住萎靡小伙肩膀往后拖，让他远离可怜的姑娘。 姑娘下巴血流如注，惨叫不已。 大爷怒了。 抬起手电筒，砸向萎靡小伙的头。 “放手!!快放开她！”大爷老骨头打得毫无章法，还不如口头语言攻击有力。 而斯文高个子见义勇为路人，比较给力，直接把萎靡小伙踩到地上，让大爷打个痛快。 萎靡小伙吃痛，抱头蜷倒在地下，挨好几顿打…… 第134话，说卡尔，卡尔到 晚上11点，伽利略州调查局男舍。 卡尔是被特蕾希的电话震出来的--------光溜溜，从洗澡间门里伸出半个身子，按开桌面上的电话。 他拭去身上的水，开了扬声器，边穿衣服边讲电话。 “老大!玛拉区，莲花小区附近，抓到沙子杀人的嫌疑人了！” “是谁?”卡尔抹着头上的水，焦急又兴奋。 “上次偷内衣那男的，莲花小区死者的邻居。” “我马上到。” …… 十分钟后，伽利略州调查局。 3号审讯室的观察室。 特蕾希和一个面像老实腼腆的男探员在观察室。 门从外拉开，发帘向两边飞翘起的卡尔，急匆匆走进来。 跟超级撒亚人同款刘海的卡尔，凑近反光玻璃，看到审讯室里，主侦查的探长，地域黑国字脸珀罗迪汉弥尔顿，正审萎靡小伙。 萎靡的复读机小伙情绪激动，拼命否认。 重复咆哮两句“我没杀人”、“我没想杀她!我想救她!!” 重复得国字脸烦了，居高临下，指着萎靡复读机的鼻子，凶狠地说: “你最好快点认罪!还能减刑，不然我们查出来！哼！” 萎靡小伙的脸，唰一下青了，电影里屈打成招、严刑逼供的场景划拉过他脑海。 杀人可是死刑啊！ 他不懂法，更吃亏！ 晴天霹雳过后，想起一个人。 大声叫起来:“上次的警官呢！我要见他!!” “你现在连律师都不一定能见!!还想见谁?” “卡尔!对!他叫卡尔！脸很白!我要见他!不然我什么都不说!” “呸!” 国字脸珀罗迪还不知道卡尔在观察室，呸出了心声。 珀罗迪用手指头，重重点着萎靡小伙的脑门，一字一句，嚣张地说: “你以为他会救你?你上次杀温娜莎，这次尾随弗洛拉，被当场抓现行，卡尔只会让你死更快!!还不快配合招供!!” 萎靡小伙子刚挨完两顿暴打，头上有伤口，被地域黑珀罗迪没消毒过的手指，点得伤口开裂，疼得全身冒冷汗。 低着头，咬着下唇。 那警官说过，只要是清白的，法律会还我公道…… 那警官还说，只要改过自新，就算偷内衣的变态，大家还愿意接受。 警官跟他说了很多很多……还放过他。 卡尔布莱恩警官，跟其他警官不一样。 他是个好人…… 还有卡尔警官的跟班，个子很高、骂人不带重复的脏话词典警官…… 他们都是好人…… 萎靡小伙头埋得很低，委屈和不甘的泪水，顺着粘泥带土的脏脸，掉到前胸的衣服上。 家庭教育缺失，导致轻微心态扭曲。 大前天被拘留。 昨天他唯一的亲大哥死了。 今天再次戴上手铐变成杀人犯。 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上帝仿佛，放弃救赎这个年轻的孩子…… 他头低得，像一条断了脖子的狗。 萎靡的复读狗，重复: “他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没杀人……我想救她……卡尔警官不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擦!“地域黑珀罗迪低骂一声。 见过硬骨头、见过穷凶恶极连环杀人犯、见过烧杀抢掠的洋大盗。 什么十恶不赦犯人没见过！ 什么变态没见过！ 但地域黑珀罗迪，还真拿这个内衣小变态没办法。 没直接证据——监控只显示他尾随，没有他对夜跑姑娘下手的监控录像。 证人证词，最多指控他侵害未遂。 而且他只碰了被害人弗洛拉一只脚，还极力否认犯案动机。 杀人和侵害，量刑天差地别。 救人和不轨，姓质截然不同。 而且好巧不巧，莲花小区死者跟他是邻居。 变态邻居偷过死者温娜莎内衣、觊觎温娜莎美貌、骚扰、怀有歹意……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个意图侵害的变态杀人犯。 但地域黑珀罗迪没有证据、没有犯人自首情节，没法给案子定姓。 “探长，卡尔探长来了。” 观察室里，地域黑珀罗迪的组员、面相腼腆的新人探员，通过耳麦提醒。 旁边做笔录的人一愣。 卡尔你姓曹吗 萎靡的杀人犯前脚刚呼唤，后脚就赶来了。 是神灯里的阿拉丁恶魔吗 曹卡尔出了观察室，在审讯室门口碰到地域黑珀罗迪――依然有棱有角的方脸，活像方块王国出来的。 “你最好用你的怪能力，问出点什么！”地域黑珀罗迪语气阴沉，戾气极重。 你最好闭上你该死的鸟嘴，否则爸爸用靴子狠狠踢你的p股再塞进你嘴里……卡尔笑眯眯纠正说： “是超能力，不是怪能力。” 地域黑珀罗迪刚才在审讯室，呸了一下，不知卡尔能听见不，有点心虚，道： “这小子死都不认。” “如果他不是凶手，不认也正常。” “我去询问证人，你想办法让这小变态开口。” “有劳了。” 卡尔戴上门口的耳麦，开门进去—— “长官！我没杀人！” 萎靡复读机一看到卡尔，激动得不行，“哗啦”慌忙站起，他双手被手铐拷在前面，四肢不协调，遂被桌子腿绊倒。 “哐当”一声，扑在卡尔脚下…… 卡尔：……不发红包，别跪…… 认祖归宗也不需行这么大礼吧…… 萎靡小伙狼狈爬起，低着头摸索回座位。 手铐砸在桌面，铿当作响。 他混了泥土和树叶渣子的短发，像炒面一般扣在头顶。 似乎是知道羞耻丢脸，他慢慢把手铐和手，缩回肚子前。 头埋更低了，拿天灵盖对着卡尔——卡尔亲爱的组员，含羞草社恐道尔顿的专利姿势。 复读机没电了。 “哒” 一声轻飘飘的响声。 桌面掉下一张大号创可贴。 萎靡小伙慢半拍，抬头—— 米白的半透明纸包装，隐约可见里面半手掌宽的大号创可贴。 萎靡小伙乌青熊猫眼，慢慢睁开。 鼻梁破皮的鼻子，酸酸的。 他看着离他很近的创可贴，一动不动。 父母过世十几年，唯一的大哥跟他关系如同水火，刚病逝。 养着一条小狗，才不会过于孤独而深度变态。 他是父母老来得子。 继承莲花小区一套房子，他哥经常骂他，有时也会心软看不下去帮补他。 小区的人都说他好命，不愁吃穿。 作死要偷电动车。 还养成偷内衣的坏习惯。 第135话，世界温柔吗? 萎靡赖纳其实过得不好。 二十出头，正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寂寞的很。 只有偷布条，才得到暂时满足。 艾维斯说得没错。 恋物癖会越来越严重。 小偷小摸，只会助长内心的贪念。 卡尔算是，给一个穷凶极恶的未来罪犯，踩下刹车。 很多大案犯人，一开始缺乏正确引导和关心，在犯罪道路上，渐行渐远。 其实一切有迹可循。 家庭教育、社会际遇，甚至某些倒霉的时机，滋生出心里的恶魔。 心恶膨胀后，再加点外界刺激，人会变成魔鬼。 比超能系统更可怕。 超能系统只是一把刀。 看握刀的是谁。 卡尔刚才在观察室，简单看了卷宗。 萎靡小伙在儿童设施附近，被见义勇为的路人，和附近小区的看门大爷，联手制服。 挨了不少打。 额头上三角口子，是大爷手电筒砸的。 刚才被地域黑珀罗迪的手指猛戳两下，血珠冒出。 衣服、裤子、鞋上……全是泥土和脏东西。 配上手铐，妥妥的杀人犯形象。 可卡尔认为，凶手不是他。 不在场证据是一回事。 犯罪阶段不匹配。 犯罪不是一蹴而就的过程，大多会逐层递进。 卡尔在仲亚警校时，他的犯罪心理学教授乔治斯奈德，是着名的行业专家，以及顶尖的心理侧写师。 斯奈德教授几十年来，致力研究犯罪心理和行为模式的外在、内在联系。 跟踪、研究、谈话无数大案罪犯、精神疾病严重的变态犯案者，探寻极端犯罪者的心理历程和行为模式。 犯罪行为要不就是从小至大，要不就是长期压抑，一朝爆发。 当然也有例外，过失或交通肇事等，都属于意外。 他虽怀疑萎靡小伙说的“想救人”真假。 鉴于萎靡小伙现还处在小偷小摸、过度关注感兴趣的姑娘、偷内衣自我满足的阶段，一下子夺头颅切割皮下脂肪，对他来说，阶段不匹配。 就像一个新手村小白，让他登满级大佬的号，也打不出水平。 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迟早“练”出手速和胆子，为时已晚。 就像萎靡小伙养的比熊犬。 狗是老实狗。 人却不正经。 主人没办法教好狗，只能关在屋子里，在房间里大小便，整得屋子臭气熏天。 还胖成比猪犬。 可狗它并不能判断，怎么做才符合主流价值观。 需要有人告诉它，引导它，制止他不好的行为。…… 萎靡的赖纳，慢速伸手，去拿桌面上的创可贴。 他两手被拷，只能两只手一起伸过去。 手铐拖在桌面，叽叽咔咔响。 他把轻飘飘的创可贴攥在手里。 撕开包装，拿出柔软的创可贴。 很大一片创可贴，能贴住流血伤口的全部。 是药店里能买到的，最大号创可贴。 阿莉森给卡尔准备的。 可卡尔平时不太用着——要不就不受伤，要不就伤一大片。 一直放在警员证的皮套里，捂得皱巴巴。 萎靡小伙撕开创可贴两边的贴纸，双手捧着创可贴，瞄准好几次，才斜斜贴上伤口。 有人往他的伤口撒盐。 有人给他创可贴。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温柔。 可有人还是很温暖。 小伙子眼睛又潮了。 如果说上次，卡尔劝他不要小偷小摸，是人生提醒。 这一次，他彻底觉悟了。 改邪归正。 迫不及待。 刻不容缓。 “为什么跟踪弗洛拉”卡尔沉声问，眼神锐利，严肃冰冷，阴柔苍白的脸，裹着破不开的冰霜。 但眼里和语气里，没有指责和鄙视，没有轻蔑和怀疑。 只有淡淡的失望…… “我……听到奇怪的声音，就……” 萎靡小伙还是没抬头，视线一直停留在，桌上散落的创可贴包装纸上。 他平静许多，不像之前的审讯那般激动、咆哮、复读机。 “什么奇怪声音” “跟207死的那天，很像的声音！” “!!!!” 即使卡尔知道他说的什么声音，但还得打个问号。 207就是莲花小区的死者温娜莎。 “很像楼上的人扫帚扫地声音，207死那晚，我就是因为这个声音，出去看了，我上次也说了，听到声音出去看的。” “嗯，你上次是说过的。”卡尔颔首。 “我楼上住了俩老人，老头患了老人痴呆症，晚上经常扫地，可烦人。” 萎靡小伙露出一个饱受邻里关系困扰的表情。 “从你听到奇怪的声音开始，慢慢说。” 卡尔换了个坐姿，静待萎靡小伙开始表演。 “长官你知道的，我住一楼，阳台外是小区后面大道，弗洛拉家住几个街区外的小区，她经常跑步，会经过后面大道，当时我在阳台修车……” “修车” “上次……你跟我说的……我都记得，不再贪小便宜了，做正经行业，我会修车，很喜欢研究这些，在附近小区派了小广告，挺多人找我修电瓶车电池。” 萎靡小伙说到修车，脸上终于带了人味。 抬眼看看卡尔，后者脸上泛着审讯室灯光，苍白而神圣。 萎靡赖纳又自惭形秽，低头。 “嗯，不错，你肯努力，是好事，以后不要偷内衣了!” “嗯……” 萎靡小伙嗯得侥幸而敷衍，恢复萎靡状态，看来心理上没能完全戒掉。 “如果你不赶紧改掉这个毛病，以后更控制不住!我不想有一天亲手送你进监狱，你知道监狱里面，都住些什么人吗杀人恶魔，变态精神患者等奇奇怪怪的人都有。” 卡尔知道恋物癖不好戒。 艾维斯满屋子、几十个箱子乐高玩具可见一斑，然而他还会继续买。 但偷内衣习惯，跟艾维斯沉迷乐高姓质不一样。 内衣小偷有相当大一部分人，心理越来越变态，最后走上特殊犯罪。 尤其是萎靡小伙这样，家庭教育严重缺失，还独居，说不定哪天，就整出惊天大案。 年头有件恶劣犯罪，犯罪分子侮辱杀害多名女姓，并伴有惨无人道的虐待行为。 是个独居的严重精神病患者，偏执狂，也是从偷女式衣物开始。 没有家人和固定的伴侣关系。 无人问津和劝阻，最后社会和被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法律才出手收拾残局。 但卡尔认为，在看到犯罪分子苗头时就介入劝阻，去掉根源，在每个犯罪分子还是火苗时就扑灭，成本最小，效果最好！ 话说到这，萎靡小伙怕了，连连点头，说:“我改……改！” “嗯。”卡尔脸上的冰霜化了点，“你继续说。” 第136话，坦荡的信任和救赎 “晚上，弗洛拉又夜跑经过阳台，她每天坚持跑步，会跑很多圈，我……经常看……她身材真的很好……” 萎靡小伙似乎想起，答应卡尔改邪归正，没敢往下说。 卡尔叹了口气，引导: “美好的东西，人都会喜欢，你独自住，又没女朋友，寂寞是正常的，但她们跟你一样，是需要被尊重的人类，只要不伤害任何人的合法利益，不对任何人造成心理和物质上的负担，你思想自由，可以喜欢欣赏任何人，但一定要记住，前提是，不准伤害任何人！” 舔狗有理，yy无罪! 卡警官不也肖想美丽火辣的国民初恋女神，真心喜欢，应该是希望她好，盼她更好，而不是自私占有，不能因私念骚扰、拉低、破坏对方生活。 爱情不是扶贫，也不能饮水饱。 萎靡小伙点头——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些，喜欢好看的姑娘，要是被人知道，只会嘲笑他龌龊、下流…… “你听到奇怪的声音，跟踪弗洛拉，然后呢”卡尔的指腹，不自觉轻敲桌面。 “她第二圈经过我家阳台外面时，我听到唰唰声，以为楼上又扫地，但楼上灯暗了，老头老太应该睡了，我觉得唰唰声不是楼上传来，是外面的道路。” “有看到什么吗” “路面上没看见什么，后来她跑第三圈经过，我又听到唰唰声，这次就听得很清楚，是对面路边传来的，我离得远，没看清是什么，像风卷着很多树叶，在移动！” 萎靡小伙抬头，似乎想把当时受到的惊吓，传达给卡尔。 卡尔有规律的指腹，还在轻弹桌面。 萎靡赖纳继续说： “我以为是错觉，但弗洛拉第四圈经过时，该死的声音又响了，不是很大，跟我听到207死的那晚一样，我很害怕，看到路根下，的确有什么东西在动，又没风，207死的那晚，我看过她家窗台上飘下来的东西，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床单！我很怕，怕这个可怕的东西，会像杀死207一般，杀了弗洛拉，我不希望她死!!” 萎靡小伙惊恐回忆，声音颤抖，情绪激动，手铐在桌面摩挲作响。 他就着手铐，双手抱头，闷闷的声音说: “我跑出门去，想让她赶紧回家，但她跑得很快，我跟不上。” 就你这歪瓜裂枣的体能，追得上天天夜跑的姑娘才怪……卡尔暗暗吐槽，问：“你出门的时候，那东西还跟着她吗” 卡尔想确认，萎靡小伙突然出现，杀人的沙子是不是被怂退了。 “没有了，我追出去时，很怕，一直盯着路边路根看，还好该死的移动怪物没有了，但唰唰唰声还有，我希望是我错觉，但我真不想她死!!” “你做得不错，她还没死，只受到了惊吓。”并且这惊吓来自你……卡尔后半句没说。 “我真的想救她!那附近有监控，你们可查看，查看她跑步的路线，看路边和路根，贴着墙根地面，肯定有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它肯定要对弗洛拉不利，该死的怪东西，肯定跟着弗洛拉！怪物想杀她！” “你不是追不上弗洛拉吗为什么在儿童游乐设施那里，又追上了” 卡尔抓住一个疑点。 “我知道她会经过那里，走了近路。” 看来你特么变态问题挺严重……卡尔问: “你以前跟踪过她?” 萎靡小伙低头，小声说: “跟踪过……但我……我没偷过她内衣!” “她家住30楼，小区没有业主卡进不去、电梯也刷不了，你是没想偷还是没偷成?” 卡尔靠近萎靡小伙的脸，低头去看清对方表情，质问他。 犀利而清醒。 早在观察室，卡尔就翻过被害人资料，萎靡小伙这个滑头，耍得不是很乃思。 卡尔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 “你继续说。” “我追上她之后，想告诉她，让她赶紧回家，但她大叫，还突然踢我，后来，有个男人从后面抓我，还打我，后面还来了一个人，拿手电筒打我，我就……被送来这里了。” 萎靡小伙用手揉了揉刺涩的眼。 他眼睛也中了一脚，虽然弗洛拉是姑娘，但经常锻炼，蹬力不小，萎靡小伙整个眼球充血，眼白部分清晰可见一片晕染出的血丝。 “嗯，后面的事，我们大概知道了，还有补充吗” “警官！我……虽然有前科，但我真的是想救她！保护她……” “保护……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保护……”卡尔似疑问又像自言自语。 对姑娘来说，垃圾人远离她，祝福她，就是保护。 不能给她幸福，不能让她更幸福，那就远离，就是保护…… 卡尔悲从中来——他跟眼前萎靡的嫌犯，何尝不是一样压抑着对喜欢的姑娘所有念头，暂时还不知极限在哪里。 “这几天我一直想，想了很多……如果……如果我不是只偷看她们漂亮，而是真正关心她们，或许……207就不会死！那天她很着急跑回小区，如果……如果我不是令她反感的人，就算半夜她害怕，我也能保护她、陪她一会儿……她就不会死！”萎靡小伙说着，抿着唇热泪滚落，“但她讨厌我，恐怕还会报警抓我，所以……我没守着她，我……很后悔……我总觉得……觉得是我害死她，很内疚……” 漂亮的姑娘，死得悄无声息。 围观死亡的萎靡小伙，此时虚弱得像刚死丈夫的寡妇。 他似乎隐忍很久，在等一个宣泄的出口，一个值得倾诉的时机。 等一个会聆听的人。 这个人把他抓走前，在定时喂食器里，添满满狗粮； 这个人跟他保证，只要是清白的，法律会公正； 这个人跟他非亲非故，总劝他好好做人，不要再偷东西； 这个人会听他说话，没有嘲笑和讽刺、会相信他，也会拆穿他拙劣的谎言。 …… 卡尔沉默地目睹，萎靡小伙无声痛哭。 后者低头，在拷着的双手袖子上，蹭去眼泪。 继续说： “长官，昨天……我大哥过世了……那个女人……我嫂子，不让我去葬礼，把我赶出去，骂我……骂我是贼，说我让他们丢脸，说我假好心，狼心狗肺要抢遗产……父母把房子留给我，他们意见很大……所有人都讨厌我，他们还在侄子侄女面前说我坏话……”萎靡小伙又恢复激动的复读机模式，大声道： “所以警官！我想做好人！我要救弗洛拉！不能让她像207那样死了！求你！一定要抓住凶手!证明不是我做的!我会好好配合!！” 一个不被理解和关心、差点就走到边缘的人。 卡尔的倾听和劝阻，就是坦荡的信任和救赎。 苍白狗卡尔，总是很容易，激起别人心中那团火。 “嗯，我一定会抓住凶手的，路边会动的东西，我们会看监控，调查期间，你得……” 卡尔话没说完，耳麦里传来特蕾希急促打断的声音: “老大!!沙子凶手又杀人了！” 第137话，多姿多彩垃圾味 卡尔侧过身去，小声问: “哪里?” “就在弗洛拉被赖纳袭击的两百米外，颅骨和皮下脂肪丢失，死状很惨，被打扫卫生的人发现报警的！” “嗯，我知道了。” 卡尔回过头来，快速对萎靡小伙说: “富兰克林先生，你暂时呆在看守所，只要你是清白的，我一定会抓到真凶，洗清你的冤屈，这段期间，好好配合。” 萎靡小伙用力点头。 卡尔急忙出去，刚开门，特蕾希把警车钥匙递给他。 “老大，在莲花小区后面几个街区，珀罗迪探长先赶过去了。” “好，地址发给我，你留下，再审审赖纳，看还有没有遗漏细节。” “好。” 卡尔快步走向局子后的停车场，驱车直往，蓝白警车出了州局大门，消失在夜的霓虹灯里。 特蕾希戴上门口的耳麦，进审讯室。 …… 一个小时后，玛拉区，牧关衙路，格林皮雅小区。 小区比较高档，入口左边设垃圾站。 卡尔到时，明黄警戒线刚拉起来，围住垃圾站。 晚上10点多，小区夜归的人和车辆不多，都好奇看几眼垃圾站的命案现场，没什么吃瓜心情，不恋战就进了小区。 只有几个出去吃宵夜归来的年轻人，好奇围观。 小区的围墙很高，入口栏杆和保安亭24小时亮着灯。 垃圾站设在开阔的路面边上，附近没有监控，只有远处路的尽头，大路口十字交叉路上方，有广角摄像头。 垃圾站在亚兰特城市里，随处可见，配置统一，从左到右，依次排列着: 绿色的衣料大回收箱，卡尔小时候光顾不少； 泡沫塑料回收的铁笼，此时泡沫塑料被清过一次，四方笼子是空的； 纸皮箱回收铁笼，刚被清过，也是空的； 黑色一般可燃垃圾回收桶，满满当当，臭气和脏水流出，清理到一半时发现尸体，环卫工人发现尸体后马上报警，被叮嘱不要破坏现场，所以后面的垃圾没有清理; 黑色软塑料回收桶，清洁工人还没清理到这，大大小小的圆滚滚垃圾袋，满得快溢出来。 橘色的厨余垃圾收集器，一共三个箱子，按下按钮箱子盖子会打开，倒入厨余垃圾后，自动计算金额，刷交通卡可扣款…… 垃圾站前面有根电线杆，旁边堆了一圈被丢弃的家电。 小型家具，蒙尘坏玩具等不属于任何垃圾种类的，只能堆在电线杆旁。 电线杆上，还竖着一个旧床垫，上面贴着大型垃圾处理圆标。 法医和鉴定科技术员们，正热火朝天忙活。 卡尔拔高警戒线，钻进去时，尸体周围的血迹指纹，已被排查一遍。 小法医亚恩索斯戴着蓝色胶皮手套，刚从死者衣服上衣口袋，抽出一张身份证——红彤彤均匀涂满主人的血浆，血染的风采。 对着昏黄的路灯，勉强看清身份证上死者的名字和住址。 死者男，耶弗森乌尔比斯，家住附近。 珀罗迪立刻呼叫总部，查身份证号其他信息，家人，工作单位联系方式等。 他的几个组员，分头行动。 两个去联系死者家人、单位，一个找小区保安，物业和管理垃圾站的单位…… 有条不紊。 地域黑珀罗迪指挥完，烟瘾犯了，走远几步，到马路对面抽烟。 卡尔站在大型垃圾旁边，深呼吸，过滤掉珀罗迪从马路对面飘过来的烟味，从多姿多彩的垃圾味里，试图找有用信息。 他破除垃圾味和血腥味后，筛选出几个，不应该出现的味道: 树木汁液的草酸味 泥沙味 桉树树叶味 经人类消化系统的酒精味 人类粪便味 烤肉店烟火味 卡尔仔细品读完这些“异味“，按惯例把时间轴往回拨，放出听觉小精灵。 除了小区居民倒垃圾的正常声音，不正常的只有: 沙沙沙唰唰唰靠近的声音 “扑吓！“一声，重物掉进可燃垃圾桶的声音，由于垃圾很满，没能触底。 沙沙沙唰唰唰远去的声音。 卡尔猛睁眼。 “奈哲尔！亚恩！汉弥尔顿探长，这不是第一现场，只是抛尸现场!” “对，被害人全身都是血，刚死还热乎，按理说，有大量血迹滴落或喷溅的，才是第一现场。“ 小法医亚恩索斯说。 卡尔联系正在值班的道尔顿，吩咐道： “道尔顿，调几只警犬过来，我要搜索直径两公里左右的范围” 早上开完会，道尔顿回去补觉上晚班，这个点其他人都下班了。 “老大，警犬刚才都被调走了，中央区的重金属批发商库房，和化学原料厂，上报了大型失窃案，雷蒙德探长在办。” “怎么这种时候失窃” “老大，需要艾维斯过去吗” “可以!” …… 艾维斯到时，卡尔已凭着5.5维的挂逼嗅觉和超时空听力，爆肝找到第一现场。 卡尔办案时，如非特别紧急状况，比如璐亦丝失踪那次，关于女明星清誉，他不得不动用超能，一般情况是不用听觉和嗅觉找东西，能用警犬绝不自己上。 一来他必须保存精力充沛hold住现场，尚不知现场需要多大体能，榨肝了就不好。 二来要找的现场、证据、人等，距离近的还好，距离远的话，会很疲惫，况且大多数，根本不知道寻找目标的距离远近。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人民的猎犬卡尔布莱恩，永不肾亏！ …… 玛拉区，牧关衙路口。 一棵合抱大王樱树下。 大王樱是圣马特奥随处可见树种，一到春天，全城飘粉樱花。 可惜圣马特奥的人民，不像卡尔前世的某岛之国，没那么多人间浪漫细胞。 欣赏归欣赏，早已习以为常，这玩意儿满城都是，年年盛开。 时至夏末，秋尚未位。 大王樱葱葱郁郁的枝叶，在夜的轮廓里，像寂静的墓碑。 树干上血迹斑斑。 树根部的土壤明显被踩踏、被血斑浸透。 这棵孤独的大王樱，长在一家钉子户的屋外角。 往里看去，钉子户家低矮的房屋+院子，座落在城市的居民小区群中，突兀而认真。 就像玛拉区秃了一块般。 城市化的脚步，仿佛停留盘旋在这里。 灰土水泥抹的老墙，爬山虎绕了一半。 天蓝色盹三角尖顶，跟亮白的墙形成鲜明对比。 第138话，宣示抗议城市的冷漠 以前玛拉区，好多这样的矮房子。 卡尔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样消失的。 再见到这种沉淀着回忆和时光的房子，他的感官被拉到十几年前—— 为帮补家用，给阿莉森买奶粉，卡尔四五岁就跑遍大街小巷捡纸皮罐子。 人是孩子，灵魂已是26岁的大人。 懂事，不矫情，不娇气，不哭不闹，不怨天尤人的卡尔莱恩特。 在亚兰特重新开始而已。 把妹妹养大，一切会好起来。 是当时卡尔唯一的执念。 十几年前，他跑遍很多次玛拉区。 这里人口密集，生活垃圾很多。 还有好心人，经常给吃的，或把纸皮罐子留给他。 玛拉区这样矮房子，太亲切了！ 可惜都被开发商的推土机征收、推倒。 城市再也回不去了。 路灯昏黄，几个年轻力壮的探员，从警车后搬出高度白炽灯，顿时亮如白昼。 早些年，伽利略州新颁布的《林业法》规定，树木超过5年不得砍伐，只能移植。 这棵大王樱明显超过20多年了，长在钉子户和开发商小区分界线上，估计开发商不想花钱，房子主人又乐得自在。 任由这抹绿色，从夹缝，延伸到半空，宣示抗议城市的冷漠。 在白炽灯的光线里，明黄警戒线拉起来，勘察有条不紊进行。 “布莱恩，你是怎么找到第一现场的?你的怪能力?不会是嗅觉吧，狗鼻子吗” 地域黑国字脸阴阳怪气，为卡尔出风头喝倒彩。 他的堂弟斯科特汉弥尔顿，白天才被组长、天之骄叔埃列司罚半个月工资，并且今年办案功劳归零。 手贱的斯科特汉弥尔顿，终是为他的轻敌，付出了代价。 今年办案功劳全没，意味着，动了伊薇特材料的斯科特汉弥尔顿，在坐火箭晋升的精英调查局里，换了牛车。 看来跟他堂哥地域黑通过气，珀罗迪才对异调局没好气。 卡尔不理会他的埋汰，阴森道: “死-者-告-诉-我-的----” 恰逢此时，一阵小风吹过，吹起卡尔银灰的发帘儿，灯的阴影打在他苍白的脸上。 地域黑国字脸瘆了一把，感觉空气都不安全了。 “卡尔!你再拿一个灯过来，我在石头下，好像看见什么东西!” 艾维斯在树背面喊道。 卡尔拎了只小灯，跟痕检技术员一起围过去。 留国字脸珀罗迪在宽阔的大路面，独自品味灵异元素。 “看到什么” 卡尔手上的聚光灯照向艾维斯，只见后者脸上青筋暴起，费力抬着块大石头一角。 “刚才！我看到有东西，逃到石头下，不是老鼠，也不像蛇，就一脚踩住它尾巴，你看看是什么!” 艾维斯搬起的不规则巨大青石，偏椭圆，在夜色里跟土壤合为一体。 卡尔跟痕检科的布塞尔，赶紧伸手过去接住，分担艾维斯手上的重量。 “是树根。” 卡尔看清艾维斯踩住的东西，青石下面，在白炽灯的强光下，四处逃窜的各种小虫，有一截格格不入的树根，钻了一半进土里。 “不可能，它是活的，会动!不是树根！都快要钻进土里了。”艾维斯笃定刚才没眼瞎。 “不会动啊……”痕检技术员布塞尔，用镊子小心夹起这截传说会动的树根，扯了几下，确定是死的。 “真的会动！要不是我踩着它，它就跑了，钻进石头下面，挖槽这石头真重!” 艾维斯作为抗石头主力，几百斤的大石头掀起一边，手快脱力了。 “你松脚，我把它夹出来，放下石头吧。” 痕检科的布赛尔，直接用戴着手套的手，把这截树根拔出来。 随后，“磅”一声，三人齐齐放手，大青石砸在土面。 “是大王樱的根吗”艾维斯问 “不是，这是松树根。”卡尔闻到味道。 三人面面相觑。 “带回去验验就知道了。”布赛尔把树根，放进透明的物证塑料盒子里。 大王樱另一面，小法医亚恩索斯已辛勤地堪着血迹。 树干，一处撞击血迹，力度之大，厚厚的树皮凹下去一块，上面还沾了头皮和组织碎片，隐隐还有果冻状脑花。 看得每个人头皮一颤。 树底下，几处鲜红血泊和斜角度喷溅血迹。 除此外，方圆几十米内干干净净，路面无其他痕迹。 离树十米远处，停着一架共享电动滑板。 地域黑珀罗迪打电话给共享电动滑板公司，要求调取使用记录和电动踏板的防盗拍摄图片。 他另外一个组员去敲钉子户家的门。 艾维斯和面像老实的探员，去调附近小区监控。 卡尔还留在原地。 大王樱树往里，是钉子户家的院道，通往钉子户家后面的新建停车场。 往外是宽阔双行车道的路面，没有中间围栏，车来车往的呼啸声。 开阔空间，很不利于气味和声音保留。 气味信息里，除了正常的血腥味，还有： 令人匪夷所思的松树根味。 泥土味，大王樱附近很多泥土，不能确定有没有外来泥土，痕检技术员布赛尔，取了很多处土壤样本。 淡淡的烤肉味。 大王樱的树干树叶味 柴火烧熏的烟味，应该是钉子户家院子的烧土灶。 狗shi狗尿味，不远处电线杆上传来的。 …… 卡尔又转为跨时间声音频道。 听觉小精灵们爆肝搬砖，充满怨气地飘散开来，掀开空间的纸页，越过时间的阻碍。 卡尔听到： “嗡嗡嗡”共享电动滑板轻微响声。 “咔咔”共享电动滑板，脚撑放下的声音。 “轰！”巨大张力鼓动空气声，就像突然打开一把巨大的雨伞。 “呃……”短促的呼救声没能成型，就被扼制。 “砰”一声头骨炸裂般的钝响、之后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熟悉的“唰唰唰”声。 “唰唰唰”声持续接近一分钟，渐渐远去…… 卡尔睁眼，滋味不好受。 于心不忍地说： “被害人……耶弗森乌尔比斯……刚下共享电动滑板，就被巨大外力，扯住头砸到树上，强制索命致死，随后被抛尸垃圾桶。” 第139话，朴素的怂意 路面车来车往，大家都在各自的生活泥潭里挣扎，没人注意到这快速残忍的杀人现场。 凶手堂而皇之搬运尸体，越过新建的公共停车场，运到后街区的格林皮亚小区门前扔了。 死者遇害不久，估计就算跟家人朋友一起住，也没那么快发现失踪报警。 痕检技术员和小法医，顺着卡尔指的大致方向，穿过钉子户家院墙外狭窄漆黑的土道，边用探照灯地毯式翻找地面，边通过这仅容两人通过的缝道。 沿着公共停车场，连接到格林皮亚小区门口直线距离，他们找到一条断断续续的移动痕迹。 像硬扫帚和棍子扫过地面般。 这条痕迹，导致平坦整齐的公共停车场水泥地面薄薄的尘土，跟其它地面明显不一样。 这条搬运痕迹，直达格林皮亚小区大门前的垃圾小站。 第一现场、第二现场以及移动路径，全部确认！ 根本无需借助监控！ 就算没有目击证人！ 鉴证科和两个忙得四脚朝天的法医，对卡尔佩服得不行。 每次跟卡尔办案，都能比技术手段快准狠。 反之，作为指挥探长的地域黑珀罗迪，虽经验丰富，虽没偷懒，虽办案中规中矩，但跟卡尔两相对比下，逊色平庸。 其他人对卡尔表现出来的佩服，让地域黑副组长烟都不能好好抽了。 国字脸珀罗迪眼睁睁看着卡尔出尽风头，心里疙瘩递进。 “卡尔，我们先回去看监控，局子见。” 艾维斯和珀罗迪一个组员，一圈下来，拷贝了附近的监控，像模像样开车走了。 珀罗迪两个组员，也盘问完钉子户家。 那家一共六口人，都说没听到什么。 又是晚上，案发至今，也没出过门。 外面路面是双行车道，车来车往，大货车哄哄呼呼声也习惯了，就算有奇怪响声，也不会跑出去看。 钉子户家一听说前面的大王樱树是命案现场，全家脸都白了，拼命追问，怀疑开发商征收热情卷土重来。 珀罗迪组的矮个子探员，询问了好久，都问不出有价值线索，钉子户只关心是不是开发商搞鬼、死了人的土地会不会跌价之类…… 矮个子探员只好放弃，让钉子户家在证人证词笔录上签名，不要到处宣传，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马上联系举报，发现任何线索，必须第一时间通知警方。 而共享电动滑板公司，给了死者的骑乘信息和路线，还把电动滑板车头上小摄像头拍的照片，全发了过来。 再回到格林皮雅小区，抛尸现场的垃圾小站。 2个环卫工人，已带回局子做笔录。 抛尸现场整理勘察差不多了。 还确认了死者更多信息。 死者耶弗森乌尔比斯，是烤肉店店员，工作的店离家不远，在牧关衙路尽头的东门大环岛附近。 上下班基本步行来回，偶尔会骑共享电动滑板。 已派珀罗迪的组员，去找烤肉店老板和死者家里了解情况。 是否有结仇、欠债、感情纠纷等情节。 大多案件一般先走钱杀、情杀、仇杀的路线。 先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就能了解或排除凶手动机。 卡尔明天还得去弗洛拉和死者家里一趟，确认是否有玛雅文字的血脉标记。 法医奈哲尔正在娴熟地打包尸体。 他初步预判，皮下脂肪、部分内脏、颅骨丢失。 死者财物没丢，手机也在口袋里，被鲜血浸透。 很可能系莲花小区凶案同一凶手。 但卡尔疑惑的是，根据血液凝固时间，大致可以推断，杀害耶弗森乌尔比斯，和跟踪夜跑弗洛拉几乎同时进行。 操控沙子超能罪犯，难道可以一心二用 还是多了帮手 或者凶手只是打了微妙的时间差。 沙子先跟踪夜跑少女弗洛拉。 被萎靡的赖纳一通狗熊救美的sao操作，打断杀人进程后，才反手杀了耶弗森乌尔比斯吗 社恐道尔顿已通过儿童游乐设施附近路面监控，看到萎靡小伙说的，路面的确有东西在挪动，那东西也的确跟踪夜跑少女弗洛拉。 跟踪很久不动手，不怕夜长梦多么还是为了故意引萎靡小伙发现 最后死的却是，刚从烤肉店下班的积极青年耶弗森乌尔比斯? 若萎靡小伙说谎，他想借着沙土跟踪弗洛拉，浑水摸鱼占人姑娘便宜。 那么，萎靡小伙被大爷和热心群众识破后，大可逃跑，而不是缩成一团被打，还要缠着人姑娘。 夜跑姑娘弗洛拉，是个很突兀的疑点。 难道凶手胃口大，一下子想杀俩人 卡尔看着现场勘察报告，陷入沉思。 鬼见愁法医奈哲尔，整理好现场后，跟卡尔打了招呼，开始转移死者。 卡尔又附近转了好几圈，确定无遗漏，也回去帮着看监控。 …… 接近半夜，伽利略州调查局灯火通明。 夜跑姑娘弗洛拉遇袭、耶弗森乌尔比斯被杀害，珀罗迪的组员们、鉴证科特别忙。 卡尔回到州局，刚进门口，弗洛拉遇袭案见义勇为的两位热心群众，正好从里面出来。 他们不认识卡尔，但似乎彼此认识对方。 一位是小区收发室门口保安大爷，还提着他的砖头手电筒，义愤填膺地表达对当代年轻人的失望，感叹城市套路深。 另一位穿着驼色西装外套，身材特别高大，一眼望去，似乎比州局个高天花板的艾维斯还要高。 此人戴着无框眼镜，斯斯文文，举止谈吐彬彬有礼，身上有消毒药水味和动物皮毛味。 卡尔猜测，他是个兽医。 今天卡尔组的白班，是道尔顿和艾维斯，三人都工作到现在，又是加班的一天。 卡尔走进网络技术部的监控工作室。 艾维斯和道尔顿正努力看监控，跟珀罗迪的组员们，挤在空气不流通的空间里。 电脑主机风扇嗡嗡嗡声里，时不时响起探员们的交谈讨论声。 空气里，团郁着闷热和汗味…… “伙计们，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老大，赖纳说的，路边墙根有东西在动，我截了所有图。你看下。” 道尔顿把监控画面放大，匀速滚动。 灰暗的画面，图像被放大后，像素已模糊，但可大概看清，监控路灯背光的墙根下，有东西贴着90度角的墙根，移动着。 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风吹动路边的垃圾纸屑。 “像是……沙子和树枝藤条，它在跟踪弗洛拉。” 卡尔判断。 “这玩意儿越看越瘆得慌，吓死宝宝啦！“ 艾维斯暂停他手上的视频画面，扭头表达了朴素的怂意。 第140话，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装批 “布莱恩探长，还有这个，虽然看不到抛尸过程，但痕迹推测是对的，你看，钉子户家大路口的监控，刚好看到树根，被害人是被突然拉到树上撞击后，迅速被卷到树后面。” 说话的探员叫罗多尔夫亨森，戴着随处可见的黑框眼镜，身材微胖的男人，在珀罗迪手底下工作多年，不得晋升，还是九级公职员。 “没错，他身后张开一片黑影，不是他的影子，是沙子组成的沙幕，把他推到树上撞头的，可能还有东西缠着他。” 卡尔把现场听来的残音，跟监控结合，分析给他听。 微胖男人罗多尔夫亨森，黑框下镜片下的眼睛一亮，再仔细看监控画面，把阴影部分放到最大。 确实如卡尔所说，是颗粒组成的黑影。 “长官，太神奇了！我第一次接触超能案件，还要跟您多学点!”微胖罗多尔夫兴奋地说。 他面前打开一片新天地。 “嗯，加油，超能案件跟普通案件，没太大区别，蛛丝马迹都是破案关键，大家对超能案件讳莫忌深，是源于超能力的误解，超能力者也是人，只要是人，不管是普通能力还是超能力，都有极限，异调局正研发克制超能犯罪者的道具和武器，到时候，一般探员也能办好超能案件，不用太担心。” 卡尔鼓励道。 这番演讲，给监控室的在座各位极大信心。 他们接到超能案件之初，不安极了。 人对未知的东西，充满猜测和想象，想象力最能打破心理防线。 每次出动，一定要跟着异调局的才安心。 虽然他们不知道，今天一起出动的超能特警有什么必杀技，起码遇到超能犯罪者，超能特警会先上。 忒有安全感！ 卡尔这几年来，一直向志同道合的一般探员，传达异调局的友善和能力，同化那些对超能力犯罪充满恐惧的刑探们。 多让艾维斯等人跟他们一起工作，让他们领略异调局风貌。 超能特警不是骑着飞天扫帚和挥舞魔法棒的巫师，而是实打实，用一般科学刑侦手法查案的警员。 这一波宣传，效果666。 在场的一般探员们，氛围轻松不少。 还有人主动开艾维斯的玩笑，说他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对了，夜跑弗洛拉案两个证人证词，怎么样?有可疑的地方吗” 卡尔问，他想起门口遇到两位见义勇为的热心群众。 “我做的笔录，他们说的，都跟监控和赖纳对得上。” “他俩认识对吧“ “不但认识，俩证人都知道嫌疑人赖纳是手脚不干净的年轻人，他们都住那一片，打过照面，互相认识不奇怪，个子很高的证人是附近有名的宠物医院院长，风评很好，很多人都知道他，热心做好事，在这一片挺出名的。” 微胖罗多尔夫道。 宠物医院啊……怪不得身上有猫狗毛发和消毒水味……卡尔独自内心宾狗。 “是布朗奇宠物医院院长吗他家生意特别好!” 艾维斯从来都不专心工作，插嘴道。 “你又知道?看过证人证词吗?”卡尔问。 “安伯小子，证词上可没说证人开的宠物医院生意好，你哪里打听来的?莫非你超能力是，看一眼就知道存款?” 矮个子探员调侃艾维斯，正看监控的几个人，全都笑了。 “师兄们这就狭隘了吧！我今天去温娜莎被杀现场看模拟，觉得有必要充分掌握附近情况，就在外围排查一圈，宠物医院每天很多人排队，听说院长是个大好人，他收养了很多无主宠物！” 艾维斯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装了个颇有内涵的逼。 “你才进来两个星期，就知道凭直觉办案，大侦探崛起记吗还是名侦探马甲苏醒?”另一个探员酸了艾维斯几句。 大家一起呵呵笑，气氛良好。 卡尔出了网络技术部的监控室，去翻看两位见义勇为热心群众的证人证词。 当时热心群众出现的契机，全都合情合理—— 小区看门老大爷离得近，弗洛拉叫了好几声，老大爷一出来就看见萎靡小伙抓脚。 而动物医生布朗奇有散步习惯，偶尔会走来儿童设施小公园附近，这也得到大爷的认证。 卡尔想到特高个子布朗奇兽医，总觉得太凑巧。 第一巧，凶手同时盯上弗洛拉和烤肉店搬砖青年耶弗森乌尔比斯。 第二个巧，根据萎靡小伙口供和监控显示，弗洛拉被移动的泥沙跟踪好几圈，迟迟没下手，而萎靡小伙一出手，就被抓现行。 还被这一片区的大好人兽医和小区大爷合伙暴打。 这就像一个，凶手专门为栽赃萎靡小伙下的圈套。 凶手快准很地杀害耶弗森乌尔比斯，很有可能一开始目标就是他。 而弗洛拉更像是，凶手让萎靡小伙上钩的假鱼饵。 意在转移警方注意力，干扰侦查进度。 这才是卡尔从莲花小区死者那里，了解到的缜密型思考凶手!! 这个对手，永远躲在暗处，把调查局当折纸玩具来戏耍。 凶手制造了萎靡小伙这个巧妙的靶子，的确挡住了探员们的视线。 地域黑珀罗迪全组，早把萎靡小伙当真凶，只等异调局点头，揪出萎靡小伙的超能猫腻，将之绳之于法。 但不是他！ 凶手越把萎靡小伙推到异调局面前，卡尔就越容易定位凶手！ 艾维斯看过萎靡小伙，没发现任何超能量波动痕迹。 卡尔所有超能小工具，都对萎靡小伙不起作用。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萎靡小伙真是超能大佬，没有充分证据，没有完整证据链。 检察官没法提起公诉。 法官没法判处他有罪。 必须准备a计划了。 苍白的加班狗卡尔，脑子想着这个案子，心里却装着另一个案子。 脚不由自主，去了鉴定科。 幸福肥甄妮珐女同志一见到他，抱怨人手不足的机关枪，开始扫射: “哟！来催结果啊你下午给的几百个咖啡杯子，才忙到一半呢，刚才带回来的松树根案件物证，得等明天波莉萨上班才能验，不是专案，我们只能按顺序来。” “采花贼通风口的脚印验了吗那个结果先给我。” 第141话，同伙的作用，互相出卖 “采花贼脚印刚验过，还有被害人身上的生物检体，也验完了，跟你后面送来的头发匹配上了。”甄妮珐转身去办公台拿报告，“等等，我拿给你。” “垃圾桶抛尸案和莲花小区作案手法一致，是连环杀人案，应该会马上成立专案组，局长们在开会讨论，到时候尼尔会过来帮你忙的。” 卡尔边说，边盯着玻璃器皿里横躺着的松树根。 此树根断了一头，短口处还新鲜着，应该是被艾维斯踩到，跑不掉了，才自断尾巴。 “这邪乎玩意儿，听说被发现时会动，对吧，但它进来之后，一次都没动过，用紫外线红外线跟电流刺激也没反应。” 甄妮珐把一叠报告交给卡尔，顺着卡尔视线，说起松树根。 “还记得，玛雅祭祀36失踪案里，那小段麻辣海带吗”卡尔接过报告，沉甸甸的，足够送摇滚垃圾万尼斯上被告席。 “我们也是第一时间想到那东西的，所以尼尔什么时候来帮忙?”甄妮珐的话题会180度拐弯，旧事重提。 “明天，他这个星期上9点班。” 卡尔拿走报告，贱卖尼尔，回了小会议室。 璐亦丝遇采花贼案里，厕所和通风口采集的几组脚印，对比结果全出来了。 一共两个人的脚印。 运动鞋和皮鞋。 其中，同一款运动鞋印最多，布满通风口出入端和消防箱上。 皮鞋脚印只出现了五次。 运动鞋主人估计体重70公斤，身高之间，符合卡尔对嫌犯的身材猜测。 皮鞋主人体重65公斤左右，之间。 他们普遍体重偏轻，符合演员艺人的特征。 最后一页，有运动鞋底花纹完整的电脑绘图，左右两边很清晰，并找到对应的鞋款，是运动鞋豪佬“蒂尼森”家的硅胶单品。 通风口采花贼，是摇滚垃圾万尼斯没跑了。 右脚鞋底中间足弓处，还有个手指头大的豁口，可能踩到未熄灭的烟头，烫出的洞。 这个独一无二的特征，足以让万尼斯辩解不掉，锒铛入狱。 但皮鞋是谁呢 同伙么 先抓了摇滚天王再说，一审便知。 众所周知，共犯和同伙，还有个作用就是互相出卖。 至于女神璐亦丝身上的第三人生物检体——女神衣服上皮屑和脖子上的唾液，跟女神助理提姆送来的头发匹配上了。 就是万尼斯这该死的摇滚垃圾！ 居然用肮脏的臭嘴，碰女神的脖子！ 卡尔咬着牙，盖上报告。 生怕怒火触动心头的恶念。 超能宿主拥有超能同时，还承受着使用超能量产生的副作用——多余能量波。 这些能量波堆积时间久了，多方面、多角度影响宿主的身体，导致肌体疲劳，心脏负荷增加。 多余能量波跟人体磁场不匹配，会抵消或损害健康的人体能量波，削弱意志力，使宿主抑制不住内心的负面情绪。 这就是超能量宿主恶念被放大的原因。 六维守门人宿主，女神璐亦丝每次使用守门人能量，都会入魔。 女神根本控制不住力量，控制不住内心放大到极致的恶，也是同样的原理。 …… 神话电视台，台长室。 “该死！恩将仇报，喂不饱的白眼狼！” 刚下控制台、回到台长室的老阿姨，满脸疲惫，暴怒掀桌！ 工作让她充实快乐，但人心的丑恶和贪婪，跟酸雨一般腐蚀老阿姨的信念。 她一手栽培的摇滚天王万尼斯基尔、寄予厚望的才华出众年轻人，不但背叛她、算计她、肆无忌惮、索取无度…… 还差点染指她女儿！ 老阿姨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看不懂年轻人的自私、看不懂社会的尔虞我诈了…… 防不胜防。 想当年，她也是办公室政治杀出来的。 没想到被养大的白眼狼，狠狠咬一口。 老阿姨挺直的背，再维持不住。 佝着腰背，靠在老帅哥怀里，感觉好一点。 老帅哥恩德里也气，但他必须沉默平静。 若连他也稳不住阵脚，璐亦丝和谢莉尔母女的天，就真的塌了。 哦你说艾维斯那孩子结实着呢！天塌下来也压不坏，还能顺便把天捅个窟窿……老帅哥对儿子很放心——绝对饿不死、打不死。 “亲爱的，交给布莱恩处理吧，我们……等结果。” 老帅哥把一个柔软的靠枕，塞到老阿姨后背，让她躺得舒服点。 沙发那一头，璐亦丝身心疲惫，已盖着毯子睡着。 老帅哥伸长手，摸摸她的额头，心疼极了。 万尼斯跟璐亦丝，算半个青梅竹马。 璐亦丝总叫万尼斯作哥哥。 小时候很亲近，加上艾维斯三人，总玩在一块。 璐亦丝有段时间，还喜欢过万尼斯。 后来发现他竟是个仓储几百t不健康视频的下流胚子，遂断了念想，划清界限，保持距离，暗恋其他艺人去了。 万尼斯家境一般，出道很早，不到十岁，就被很小的娱乐公司星探发掘，送到神话的选秀节目舞台。 其音乐才华和天赋，有目共睹。 老阿姨欣赏他的才华，用神话电视台一个又一个原创节目，培养出万尼斯的知名度。 还找许多业界有名的老师，给他启蒙，找关系、走后门送礼送他进艺术高中。 最后把他送进圣马特奥影视大学进修。 万尼斯大学在读，开始走红。 以前璐亦丝还是个娇气的小傻蛋，在练习生班垫底，演技一塌糊涂。 艾维斯除了读书和艺术，做什么都热火朝天，三分热度，一事无成。 把老帅哥和老阿姨愁得，赶紧生了二胎。 本以为，半只脚迈进安伯家门的万尼斯，能成为神话台柱。 没成想，真人秀直播节目罢演，只是开始。 白眼狼摇滚垃圾万尼斯，被娱乐圈的恶习沾染，走上犯罪道路。 老阿姨百万吨的怒火，隐隐暗流涌动在胸腔，恨不得一口老血，喷个痛快。 万尼斯变成这样，她也有责任。 小垃圾刚红那会儿，跟经纪人合伙，以试镜为由，玩弄过很多梦想成为偶像明星的年轻姑娘。 玩完就扔。 最后被一个怀孕的姑娘找上门，要不顾一切毁了他。 老阿姨才知道，万尼斯长歪了。 当时他痛哭流涕，跪在老阿姨面前，发誓要洗心革面，并作势要砍自己的手。 老阿姨心软。 同时也被蒙蔽了。 以为年轻谁人不风流，不忍心一次行差踏错，毁了有才华、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老阿姨出手，摆平那单事，安置了怀孕的姑娘。 之后万尼斯也老老实实做音乐、开演唱会、上节目、出唱片…… 老阿姨以为他真心悔过，改过自新。 直到万尼斯罢演要挟。 老阿姨才品出，万尼斯这几年不是变老实了，而是变狡猾、心机深沉了。 他只要做得够隐秘，老阿姨和粉丝、网友、媒体……根本抓不到他。 第142话，藏青工人卡尔?布莱恩 直播前，罢演要挟，万尼斯基尔面临被老阿姨封杀的死境。 这一次不像怀孕女艺人事件那般，万尼没有故技重施，没有跪地求谅解。 而是铤而走险，报复老阿姨――侵害老阿姨最在乎的人――美丽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 老阿姨握紧拳头。 多年以来，习惯上位者的骄傲和霸道姿态。 她已经很久，没尝过无声愤恨了。 “我总拿艾维斯跟垃圾万尼斯比较，原来……是我错了。” 老阿姨没有灵魂地说，脑海闪过一幕幕，过去讨伐艾维斯无能、玩物丧志的画面。 她把艾维斯逼出家门，也想让社会教艾煞笔做狗——既然自己教不好孩子，就让其他人来教训他。 “艾维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很纯粹，没被污染，你总对他失望，因为用你年轻时的标准去要求他，他只是没找到喜欢做的事，和想保护的人。” 恩德里温柔握住老阿姨的手，轻轻说。 “造成这一切的，原来是我，就不应该摆平那件事，让他喜当爹，吸取足够教训。” “别自责了，璐璐还不知道，不然她会很伤心的。” 老帅哥望了望熟睡的璐亦丝。 半个小时后，安伯家的蠢女儿还要上节目。 明天电视剧剧组休镜头，还要录《明星穿越古代》真人秀。 璐亦丝事业越来越好，人气逐渐攀高。 安伯夫妇的打算是，让闺女再红几年，赚够了，璐亦丝也懂事了，再慢慢放她自由。 璐亦丝现在过于沙雕、头脑简单，一走出金丝笼子，保准被吃得不剩骨头。 她的美貌，反成了行走江湖的累赘。 他们夫妻已保护得密不透风了，依旧屡次涉险。 世界充满恶意和危机，以为能安度此生，护她周全，原来多的是防不胜防。 苍白犀利的卡尔布莱恩……是个可靠的人吗 老帅哥犹豫良久，柔声道： “亲爱的，有件事……想跟你说下。” …… 摇滚天王万尼斯基尔家。 万尼斯独自在家，经纪人请假两天——反正也没通告，不如放假，搬砖不如放假。 摇滚垃圾万尼斯昨天作案失败，今天做饭失败。 浅薄的反侦查意识让他以为，只要不出门，就没人能抓到他，于是不敢出去买吃的，饿一整天。 颓废躺在客厅沙发上啃饼干。 百无聊赖，几个电视台翻来复去，等经纪人回来给他带吃的。 客厅都是垃圾——零食包装纸、饼干渣渣、面包渣渣、泡面渣渣、人渣……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 万尼斯心头咯噔一记，赶紧翻起来，望向智能猫眼，看到屏幕里，出现一个身穿藏青工人服的年轻男人。 该男子戴着藏青鸭舌帽子，脸特别苍白。 露在帽子外面那圈头发也是银灰色的。 藏青色的工人像吸血鬼般，拿着一个夹板，比着上面的名单，对着门口话筒喊： “您好，霍默伦纳德先生预约了净水系统过滤网替换服务，请问在家吗” 霍默伦纳德是万尼斯的经纪人，他们一起住。 “稍等。” 万尼斯对着智能猫眼话筒说。 然后给经纪人打电话确认。 “喂，哥，家里是不是要换什么过滤网的” 电话那头的人说：“对!那个大半年不换了，水都有臭味儿了！” “那我不是喝了两个星期脏水！怎么不早点换！”万尼斯烦躁地说，可惜对方已挂了电话，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 “咯磕！” 万尼斯按下开门键，又回到沙发窝着。 门一开，藏青工人卡尔布莱恩走进来，观赏了一番变成猪圈的宽敞客厅，阴柔地笑说: “万尼斯基尔先生，晚上好啊，净水器公司职员会换过滤网的，这之前，请跟我们去伽利略州调查局走一趟。” 万尼斯晴天霹雳，立刻从沙发上跳起，退到厨房里，大力关门。 “咔！” 可惜门被坚硬无比的东西卡住——泰格一根手指顶着门。 卡尔顺着力道，轻松推门进去，亮出逮捕令，出示警员证。 万尼斯退后，道:“你……你们想干什么擅闯民宅！我可以告你们的!” “万尼斯先生，这是逮捕令和警员证，您涉嫌侵害璐亦丝安伯小姐未遂，请跟我们回去调查。” “你胡说!!谁看见我碰她拉!我一直在家!” 万尼斯边戒备退后，边想退路，并搜索手边有没有东西拿来防身。 “万尼斯先生，建议您不要乱动，老实跟我们回去调查，你可以面见律师，也有权保持沉默，但拒捕行为，对您没有任何好处。” 乖乖跟爸爸走，我可以轻点……卡尔恶趣味地想。 “你们敢抓我?问过我粉丝没有?我是几千万粉丝的摇滚歌手!你们一个月才赚多少钱?” 万斯退到厨房尽头，退无可退，侧头看一眼厨房的刀具架上，整整齐齐明晃晃的菜刀。 “万尼斯先生，这边强烈建议您不要有任何反抗行为，吃亏受伤的是您，我们受过专业训练，一天之内抓的贼、办的案，比你一年犯的案还要多。” 卡尔始终挂着讽刺的笑，看摇滚垃圾的眼神，就好像他已经是死人。 话音刚落，法盲加半文盲的万尼斯，“铿”一声，从旁边刀架抽出宽面菜刀。 刀面反射的白影，唰闪过卡尔苍白无血气的脸—— 没等菜刀就位，卡尔轻巧垫步向前。 单手劈向万尼斯持刀手腕。 “哐当！”菜刀跌落。 卡尔反手扯住摇滚垃圾万尼斯另一条胳膊，闪电般扭到对方身后，狠狠推到厨房墙上—— “砰！” “哇啊——————” 墙打脸的声音，跟垃圾万尼斯喊叫同时响起。 迅速制服按稳。 轻而易举，一气呵成。 万尼斯的脸火辣辣地疼。 脑子嗡嗡嗡响，嘴唇破了口子，咬牙大叫： “你敢打我！我要告你！告得你警cha都没得做！” “万尼斯先生，此次抓捕，合法合规合程序，您拒捕、不听劝告、试图用凶器攻击执法人员，这个菜刀和我的执法监控仪录像是物证，我的同事是人证，人证物证俱在，我会控告您袭警以及妨碍公务！” 卡尔悠哉悠哉，欣赏采花贼万尼斯的落网糗样，心中大快！ 让你碰女神！ 让你不学好！ 让你不听爸爸话！ 第143话，女神2000字讨伐文 普通人跟受过专业训练的刑警对峙，绝壁走不过一招就被制服肝翻。 “铿啷啷--” 卡尔另一只手亮出手铐，畅享丝滑地扣到万尼斯反剪的双手上。 “抓到了，你们可以上来了。”卡尔对着无线耳机道。 正在一层楼梯口埋伏等待的其他探员和辅警，呼啦啦全围到电梯口。 全体抬头，盯着电梯上面电子显示面板的数字。 9 8 7 …… 3 2 1 “叮咚，一楼到了。”机械的楼层报数女声传来。 电梯门打开。 摇滚歌手被反手铐着，押出电梯。 喜提闪亮耀眼钢铁手镯的摇滚天王万尼斯基尔，正式落网。 刚出大厦门口，一阵阵突如其来的咔嚓咔嚓闪光灯声，此起彼伏，迅速刺激着万斯的眼球和大脑。 他的瞳孔缩成针尖，面对蜂拥而至几十个娱乐记者，方才大梦初醒，意识到事业和人生彻底完蛋…… 卡尔和泰格似早有预料，用鸭舌帽把自己脸遮住，等在外面警车旁边几个辅警，赶紧过来开道，并按惯例喊话: “不准拍照!不准登出公职人员的脸，马赛克打严实了！否则追究法律责任!!” 万尼斯全身冰冷，面如死灰，手被铐在后面，没办法挡着脸。 娱乐记者各种角度，全方位拍到他颓废猥琐的落网照。 他把头低成90度，紧紧贴在一个辅警身后，拼命躲避狗仔的摄像头。 从门口到警车才十米，狼狈落魄的摇滚天王万斯，走完了他星途最后的“红地毯”。 这头是后悔万分的大梦初醒。 那头是监狱的洗心革面改造。 卡尔把万尼斯的头按进警车，关门，扬长而去。 1分钟后。 网上一片沸腾。 万尼斯被捕的消息，坐火箭般冲上热搜。 配上各种角度的图片和小道消息。 全民猜测和放飞想象力的故事创作，把打算入睡的人们，从疲劳中惊醒…… 2分钟后。 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官方网博，po出一封女神手写讨伐文。 长达2000字的小作文，10秒内被千千万万大v和平台转发。 再通过网络代码和电信信号，飞入千千万万寻常百姓家。 女神讨伐摇滚歌手万尼斯基尔，与人合伙，在蘑菇汁里下料，并试图在洗手间里侵害，未遂。 从小当哥哥一般亲密的人、神话台长当儿子一般培养的人，先是罢演，后图谋不轨。 可谓字字血泪，句句诛心。 情深意切，听者震怒，闻者痛心。 但凡是个人，都被戳中最柔软的心肺管子。 多少女神粉丝气得shi都拉不出来，把手机都摔了…… 但凡有点血姓，都谴责此番qin兽行径！ 多少万尼斯的粉丝，三观震裂，不敢相信，到处求证…… 女神的小作文，作为万尼斯被捕后续，“轰”一声气势磅礴冲上热搜。 足足持续整夜。 贵圈地震，平民吃瓜。 注定是不眠不休之夜。 女神小作文的讨伐浪潮还在最高点，网博里，又掀起另外一阵风波。 昔日活跃的网红博主、不出名女演员们，纷纷声泪俱下，跟风写小作文。 一同讨伐摇滚垃圾万尼斯。 凌晨之前，一个小时内，竟出现十几位，声称被摇滚垃圾下料诱害的女博主。 把这件娱乐圈丑闻，推到更高的悬崖上。 滚雪球式的骂潮持续到后半夜，毫无减退之势。 最后，瓜上瓜最劲爆的一环，竟是几年前一个过气网红，带着儿子的照片。 经亲子鉴定，系万尼斯亲生。 她痛诉被万尼斯下料，失去意识…… 事后被万尼斯甜言蜜语欺骗，交往不到一个星期，惨遭冷暴力抛弃云云。 互联网又一次地震。 万尼斯的官博早被攻陷，瘫得一踏糊涂。 万尼斯经纪公司反应迟钝，被打得措手不及，急忙关掉评论功能。 摇滚垃圾万尼斯的丑事，在网上发酵成惊天波浪。 万尼斯的粉丝一开始，还拼命洗地维护万尼斯，黑心地攻击璐亦丝，指责女神璐亦丝抢走万尼斯真人秀节目，还污蔑万尼斯云云…… 脑残骨灰粉们，甚至要众筹请律师告璐亦丝诽谤造谣。 可当其他网红和无名女演员集体发声，po出聊天记录、监控录像、亲子鉴定等板上钉钉的证据后，万尼斯的脑残粉丢盔弃甲、仓皇逃跑。 从“相信支持摇滚教皇万尼斯基尔”到“人渣坐牢吧”，只需要一点实锤证据。 凌晨两点半，热心网友的瓜都吃差不多了。 正准备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接着骂。 谁知，这一觉注定没法早睡。 网友和粉丝们，熬着最深的夜，敷着最贵的面膜，被另一拨瓜振奋了瞌睡虫—— 神话电视台和传奇影视集团，双双发表声明，与万尼斯基尔解除所有合作，并不再跟万尼斯的经济公司——皇天娱乐有任何业务往来。 并po出万尼斯基尔直播前坐地起价，拒绝参演《明星穿越古代》，要挟提高片酬、改动合同条款、缩短拍摄时间、多用替身等等不平等条款的录音和相关图片。 这下，连万尼斯高价请的水军都刷不动了。 万尼斯官博被勒令关闭。 各音乐平台、视频平台、广告商，紧随其后，纷纷表态，手速突飞猛进，迅速下架万尼斯所有作品。 这之后，倒霉的金主爸爸们，反应还算机敏。 万尼斯代言的产品，纷纷发表声明，解约并永不录用。 兵败如山倒，风声鹤唳…… 风卷残云般的局势，万尼斯基尔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耗子他对外界变化毫无知觉，还愤愤不平坐在看守所里，喊着要见神话台长，老阿姨谢莉尔。 “万尼斯先生，现在您只能见律师。” “我有话要跟谢莉尔说!!很重要，有人帮我传达吗我手上有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万尼斯还揪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女神璐亦丝的不雅图片，威胁老阿姨帮他。 只不过，法盲万尼斯根本不知老阿姨的深浅，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有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恐怕您只能通过律师来传达了。” 第144话，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国民女神璐亦丝，作为讨伐娱乐圈丑闻乱象的领头人，吹响号角第一人。 收割一大波同情和赞赏。 涨粉几千万，估计明天能破亿。 老阿姨这波紧急操作，打了个漂亮胜战。 她跟董事会和传奇影视内部高层，足足开了2个小时会议，唇枪舌剑，力压群雄，才做出这个决定。 她在赌命！ 跟万尼斯鱼死网破太不值当，还不如，拼上璐亦丝的名声和羽毛，打赢这场战。 看到网上一面倒的骂势，老阿姨终于放心睡了。 璐亦丝的宅男粉丝团，深夜还愤愤不平，要发起组织，天亮后去万尼斯的经纪公司皇天娱乐门口扔鸡蛋和番茄，被女神工作室半夜值班的运营官制止。 骂战持续到凌晨。 有些键盘侠，实在被气得睡不着，万尼斯官博动弹不得，死得不能再死后。 他们干脆攻占跟万尼斯同一个娱乐公司的其他艺人和万尼斯小号。 集体打卡鞭尸。 并挖出好几年前，娱记爆出的瓜，细品万尼斯那些年坑害过的女艺人。 开骂！ …… 对此还是一无所知的万斯，见到律师后，才有变天的觉悟。 律师看过证据目录，主张放弃无罪辩护。 只劝他坦白从宽，争取主动招供减刑，因是犯罪中止的侵害未遂，又是初犯，争取缓刑不是问题。 但社会影响过于恶劣，万尼斯又是几千万粉丝的着名歌手。 法官估计会往重量刑，律师规劝万尼斯一定要哭泣忏悔，表现出改过自新的诚意。 万斯急了，怒道: “你特么是律师还是法官!我花钱请你，是为了脱罪！不是让你判我刑!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我要找神话电视台那对婊子母女报仇!” 律师是位稳重的中年男人，听了这番死不悔改的话，心理嘲讽:你小子是不知道，州局外头聚集了一群要卸你三条脚的璐亦丝粉丝。 “保释申请递了，估计很难批，考虑你是公众人物，也是为了保护你，案件还在调查，避免节外生枝……” “你不行就直说！你不行，换律师!换个能把我捞出去的，给局长送钱也行，送女人也行!我一定要出去!见到神话电视台那老娘们!” 律师多年从业经验，本分老道的刑诉律师，跟圣马特奥许多法官检察官是同学，多年以来跟州局和法院关系也很好。 本就顶着巨大压力接了案子，被律师事务所所长硬生生委派下来。 听万斯这么一说，开心得不行，赶着回去跟律师事务所老板商量换人。 “万尼斯先生的意见，我会反映给律所执行所长的，接下来若有刑讯逼供、吃得不好或没得吃、拘留所有人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告诉给我们，祝你好运，我会试着联系神话那边传达你的意思，但不一定有回音，请耐心等待。” “快点!我要快点从这里出去!”万尼斯拍桌子不满道。 “万尼斯先生！证据我看了，我们认为，很难作无罪辩护，主张精神问题反而有反效果，所以您最好做足心理准备，3年以上7年以下，争取缓刑，监外执行，这是最好结果了，若被害人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主张精神损失赔偿，还得准备一大笔钱，毕竟被害人……是当红顶级流量女明星。” 万尼斯虽然没听懂，但大概意思get到了。 律师让他钻狗洞求生。 他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律师走后，万尼斯在拘留所，度过第一个一生最难忘的夜晚——醉酒壮汉的骚扰。 他换位浅浅体会了一把，那些被他侵害的姑娘们的羞辱和苦楚。 可他依然做着天真的梦，期待神话电视台老阿姨，会看在才华和赚钱能力的份上，把他捞出去，再次捧红他…… …… 看到网上全民骂万尼斯，卡尔放心得露出和蔼的微笑。 他猜到阿黛拉会跟老阿姨告状，放任老阿姨造势。 万尼斯楼下的记者，估计也是老阿姨找的。 网上这一波波攻势，都是老阿姨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手策划。 联合媒体，引领舆论。 知道哪里开枪最响、最能打动人心、引起公愤和共鸣。 见识老阿姨的手段后，卡尔更不敢肖想她女儿。 璐亦丝不也是因为妈太恐怖，从不敢谈恋爱、从来喜欢别人都藏在心底不表白。 害…… 真是令人惆怅…… …… 第二天，万尼斯被捕事件，风波未熄，势头甚足。 事态又朝着所有人预料不到的方向，再次拓展—— 毁星推盘手，神话电视台老阿姨谢莉尔安伯，准备了得意大招。 神话电视台官网官博，于凌晨6点，发出第二则公告，呼吁被万尼斯基尔侵害、伤害过的姑娘，勇敢站出来。 神话电视台，会负担她们所有诉讼费用，以及解决名声受损后的就业问题。 彻底打消这些姑娘，把一切公诸于众会名声毁损、无法混圈的顾虑。 于是天一亮，州局接待了好几位带齐材料报案的姑娘——老阿姨早联系妥当，好几位已知被害人，包括带孩子的女艺人。 这几位报案完毕，立刻官博晒出立案证明、祈求沉冤得雪的渺小愿望。 万尼斯被捕事件，迎来第二波腥风血雨的冲刷洗礼。 不管道德还是法律、无论男女老少，人姓的痛点和怒点，被万尼斯猛踩不止。 闻之恨不得煽之而后快！ 这则呼吁被害姑娘站出的声明，被全网转载，甚至某些政府部门，也转载支持。 不只万尼斯，受到其他人侵害的姑娘，也鼓起勇气报警。 甚至有娱乐公司练习生男生，也加入报警行列，控告被娱乐公司女管理员侵害威胁…… 这是一场全民凌迟赛制。 有压迫就有反抗！ 抠去腌臜和污秽的外皮，阳光才能照进黑暗的角落。 老阿姨并不喜欢迟到的正义——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给足全国网友消化时间，于上午十点，放出最后一招—— 组织人群，呼吁严惩万尼斯，严惩侵害女姓行为。 她派人组织一批菜市场和超市女职员，拉起横幅，举起牌子，策划了一个叫“别怕!姐姐来了!”的小幅度活动。 每天五次，每次一小时，每次100人以下，不违反聚众聚会的行政命令，只走人行道，不堵车道。 大嗓门阿姨们，沿街大喊： “别怕！姐姐们来了！” “璐亦丝别怕!姐姐来啦！” “严惩万尼斯基尔！” “整治娱乐圈乱象！” “姐姐来了！” …… 一时间，女权运动兴起，全国轰动，这是后话。 第145话，铁案如山，群怒如火 大清早，爱偷零食的帅小伙艾维斯，百般烦躁，被此起彼伏、远远近近、高低不平的闹钟声，从梦境里震醒。 抱着“上班乃万恶之源”的悲观消极念头，一跃而起。 突然想到，他已不是“俯首甘为璐疯牛”的经纪人，而是正义放光芒的人民猎犬。 遂开心起来，心甘情愿，起床上班。 先关掉十几个，分散在房间各地的闹钟——为防止他迟到被卡尔当成眼刀子靶。 简单洗刷刷洗刷刷，五分钟内出门。 刚拿上手机，左脚迈出门口，手机画面跳出一排排连绵不绝的消息。 都是璐亦丝黑粉俱乐部“璐黑族”的副会长、长老、干事等发来的催命消息： “会长!!璐亦丝差点被侵害，今天还骂璐亦丝吗” “会长会长！！新闻出来了！大事!” “哥……我今天不想骂璐亦丝……这事儿太大了！” “会长!!我建议一个月不骂璐亦丝呜呜呜我也是女的，我觉得她好惨呜呜呜……” “会长!这几天不骂璐亦丝行吗?我怕水军和粉丝会黑了我们的论坛！” “会长，我朋友都骂我，说我骂璐亦丝，我们黑粉俱乐部停止营业几天怎么样?” “会长会长！！已经有水军冲进来了！！啊啊啊” “大哥你倒是表态啊！” 艾维斯: 老子刚醒！表个锤子态！ 给你变个态还差不多！ 一个个哭丧哀嚎，就没人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艾会长骂了好几声，还是决定亲自打开网页，一探究竟。 刚开浏览器，跳出的热搜上，挂着铺天盖地的： “璐亦丝安伯险遭不测”、 “璐亦丝工作室发长文谴责”、 “知名摇滚歌手万尼斯基尔塌房之旅”、 “神话台、神话影视、传奇影视联手抵制万尼斯”、 “娱乐圈乱象”、 “璐亦丝亲手亲笔讨伐摇滚垃圾”、 “璐亦丝粉丝震怒”、 “摇滚歌手万尼斯凉凉”…… …… 痞帅的艾会长，点了一根清早的醒神烟，和着唾沫，被网络上的消息，轰炸视听。 才睡一觉，感觉睡了一千年。 一觉醒来，物是人非，瓜满天飞。 这瓜不叫瓜，叫瓜精，捅破南天门那种——虽然建国后动物做不到，但植物可以成精。 本着可贵的“眼见为实“求证精神，他去了璐亦丝主页，进去半天没加载出来。 又点进神话官网和官博，也等半天没显示。 只好去吃瓜圣地，娱乐周报官网官博捡瓜皮吃。 各大狗仔娱乐资讯网，赫然挂着璐亦丝的长文截图、神话电视台声明、其他被害人的官博截图…… 饮食下料 侵害未遂 逮捕看守 前科累累 群情愤涌 贵圈动荡 天理昭昭 …… 艾维斯的瞳孔和脑电波，遭遇9级地震，瞠目结舌望着手机。 作为璐亦丝的前经纪人 作为20多年来不称职的亲哥。 作为有血气的男人 作为新晋刑探…… 怒火跟毒蛇群一般，扑咬他的心脏。 今天不把姓基尔的死垃圾折成两半，他艾维斯都不知能不能熬过愤怒煎心、气恼上头的每一秒！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挠卡尔房门，而是进伽利略州局官博，看凌晨州局发布的公告，确认万尼斯是被州局逮捕，并关押在州局看守所。 长腿一跨，跑到办公区，直往指挥中心走。 遇到正在做调度的道尔顿，打听到万尼斯在8号审讯室。 飞奔过去，一头扎进观察室里。 透过玻璃，看到老愤青奥凯组的探员，正在审摇滚垃圾。 异调局已移交案件。 老愤青奥凯组负责后续。 由于此案影响过大，受害者不断增加。 证据、证人、被害者陈述不断浮出水面。 万尼斯的公诉，只能推后。 州局刀疤局长指派老愤青奥凯组跟案，将后面报警的被害人并案，好让卡尔组超能特警们功成身退，专注莲花小区连环杀人案。 卡尔保护六维通道守门人宿主，顺手破了摇滚歌手侵害无数姑娘的壮举，被大力褒奖表扬。 卡尔只负责，维度通道守门人宿主女神的部分，整理清楚璐亦丝的证据就撒手了。 …… 此案天怒人怨，网友和全国民气得不行。 璐亦丝粉丝、热心网友、有女儿姐妹等代入感强烈的民众们，找到另一条更为有效的宣泄途径—— 大统领网站主页，民情民声栏目。 此栏目可由任何人发起请愿，加入请愿的人数超过8000万，大统领办公室必须亲自处理表态。 是亚兰特共和联邦30多年前，民主化进程开始时，产生的和民众对话通道。 从昨晚开始，要求重罚万尼斯、娱乐圈竖清壁野的呼声如海啸般冲进大统领民情民声栏目。 截止今早，请愿人数超1.3亿，还在迅猛增加中。 大统领政府声明还没出，但司法部已传达了基本精神—— 不能善了！ 于是伽利略州调查局又双叒发表声明，呼吁其他被害人，速速来报案或知情人举报。 铁案如山，群情如火。 万尼斯的新律师，正和万尼斯家属和经纪公司讨价还价。 拟定的精神疾病减刑方案，随着被害人增加，逐渐无力。 若申请精神疾病鉴定，或主张酗酒、醉酒犯案，恐怕只能引起更大的民众公愤。 若主审的审判长是女法官，万尼斯这辈子别想翻身…… …… 艾维斯死死盯着审讯室里的摇滚垃圾。 眼球几乎喷出火来…… 他有无数冲动，第一个就是折断这贱人。 在艾会长的认知里，世上的恶，大抵可以分为很多种。 其中一种就是侵害女姓、欺负老人弱小。 把一时短暂的私yu，建立在别人一生的痛苦上。 还急于脱罪。 这种人，最好的方法，是让他尝到一模一样的待遇。 要不然，牢里为什么，如此多专门针对此类犯罪的犯人。 杀人、伤人、诈骗的犯人，大多都鄙视侵害女姓儿童的。 艾维斯滚烫的怒火，被隔绝在观察室反光玻璃外。 作为被害人哥哥，作为有血气的男儿。 他应该立刻闯进去，把摇滚垃圾的四肢都扯下来，丢到街上被车轮碾轧…… 这是以前的他。 但作为探员…… 卡尔教过他，必须带头遵纪守法，理智对待。 即使对方是嫌疑人、是罪犯甚至死刑犯，他们都有权享受程序正义。 穿上这身探员制服，就意味着，不能用普通人心中的道德标准、公平正义来衡量任何人。 是基本，也是重点。 才不至于办案时，掺入太多主观判断和私人情感。 这是现在的他。 第146话，行千里父担忧 艾维斯双手撑着观察室的玻璃，两拳攥紧紧，青筋和韧带暴凸在手臂和手背。 牙根快掐出血来。 观察室里，奥凯组两位组员，莫名其妙。 不知道异调局愣头青新鸟钻进来干嘛。 艾维斯看了不一会儿，就拼命用手抓头发、狠狠踹门、用头撞墙…… 要通过自我折磨，来抑制冲进去杀人的念头。 就在俩探员想帮他叫经神病院救护车时，异调局苍白的组长卡尔走进来，捞着艾维斯脖子，提回了办公室。 …… “你没跟我说！”艾维斯压抑着怒火。 早料到你会这样，才不让你沾这个案子……卡尔塞给艾维斯一个便利店买的菠萝包，严肃地说： “探员是涉案人员的直系亲属，或有其他利益关系，必须回避，不然，事后嫌疑人律师要求重新鉴定物证、申请证据无效，或对侦查程序提出质疑，会很麻烦的！” 卡尔自问，仰慕女神的他，其实也应当回避侦查。 但当时情况复杂，老阿姨信不过外人，不肯报警。 若让公权力强制介入，老阿姨肯定有一百种方法不配合调查，律师从中斡旋完，证据早就缺失——总不能让女神好几天不洗澡不换衣服，脖子上的唾液和衣服上的皮屑一丢，是为垃圾万尼斯脱罪！ 卡尔不亲自办，老阿姨那关过不了。 既然已正式把案子移交给州警，此案算翻过篇。 相信家里养着两个花季女儿的老愤青奥凯，一定会让万尼斯吃尽苦头！ 艾维斯恨恨地，咬着硬邦邦的菠萝包，把菠萝包当成摇滚垃圾的脑袋。 会长大人在璐黑族社区里，挂出一条公告: “从今天开始，骂万尼斯基尔，文明喷猴！禁止投喂！试图洗地说好话的、抹黑被害者的，踢出处理！” 下面有社区成员问: “会长大人，骂多久。” “咱璐黑族骂到他坐牢那天。” “得令！” 键盘侠们磨掌擦拳，磨刀霍霍，眼里迸谢出兴奋不已的吐槽之光。 多巴胺在叫嚣着，需要更多代偿补贴。 两手手指，按在键盘上，职责和使命的召唤在涌动。 “咔嗒咔哒……” 键盘和手指指腹，摩擦出有节奏的碰撞声。 黑粉社区海怼万尼斯的跟帖，铺天盖地，长驱直下—— “摇滚垃圾，滚出贵圈!” “特么有脸活着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原地爆炸!”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要死了” “有的人活着，但他必须去死” “有的人活着，别人就不能好好活。” “有的人活着，我迫不及待他死。” “有的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污染土地。” “这么多被害人啧啧啧，后宫都特么不敢这么开。” “有的人活着……队形乱了……” …… 艾会长一呼万应，层出不穷的花样骂人，积极涌现，他心情有所缓解。 他把“有的人活着”现代诗置顶，挂在上面，让大家参考模版来骂。 舒服多了。 …… 今天是玛雅祭祀案犯人，小波浪卷莎蒂移送联邦法庭的日子。 昨天，莎蒂被伽利略州法院当庭判决死刑缓刑。 州法院在36失踪案+52失踪案被害人和家属强烈谴责、要求下，不得不做此判决。 但因她的逮捕，是异调局负责指挥、策划、动手的，而异调局本质隶属联邦司法局。 所以联邦法院的判决，会先予执行。 司法部和异调局总局长、卡尔的师傅兼养父霍普森沟通过，玛雅祭祀案幕后凶手未落网，莎蒂必须留着。 不管是为引出凶手还是后续破案，绝对不能判死刑立即执行。 所以卡尔接到霍普森的指示，知道莎蒂死不了，叹了口气。 莎蒂的价值，不只伸张正义、用罪罚来平息被害人怒火。 幕后黑手落网之前，莎蒂是继续调查关键人物，防止以后更多人，因玛雅超能力复苏丧命。 莎蒂将在联邦监狱度过余生，转为污点证人，继续帮助异调局破案，抓住玛雅祭祀案的幕后黑手。 玛雅祭祀的背后受益者一直没浮现，既然杀人祭祀是为了获取玛雅古典之力，目的达成之前，幕后黑手会不停地犯案。 36失踪案，死了两个帮凶，抓了一个莎蒂。 操控沙子的人露出爪牙翻案，太阳神伊斯诺八字没半撇。 若黑衣小伙是幕后黑手、既得利益者，为什么他会任由光头汤姆伤害璐亦丝 按理说钻进电梯叫璐亦丝一声殿下，一看就是情深深雨蒙蒙的牵绊。 若黑衣小伙跟璐亦丝不共戴天，他肯定不会指使凶残的光头汤姆去杀璐亦丝，而是亲自在电梯，结束女神的顶流生涯。 他还闯进博物馆盗水晶、烧冕冠。 种种行为表现，他也只是个多情打工仔。 能抓到黑衣混蛋就好了……卡尔丧气地想。 查案永远赶不上坏人犯案。 …… 上午十点，伽利略州西部看守所。 看守所离州局很近，就在旁边，跟州局一起办公，是伽利略州唯一一个，设超能看守间的看守所。 运载莎蒂的囚车，在看守所门口荷枪实弹等待。 卡尔和艾维斯，从办公室绕过来，给莎蒂送行。 莎蒂穿着亚兰特国统一的灰色囚衣，从看守所隔离门里出来。 昨天受审完，估计释怀不少，她精神头不错。 看到卡尔和艾维斯，还微笑点头。 卡尔迎面走过去，说： “联邦监狱条件会好很多，你会住单人间，有什么需要，就跟看守说，或者给我打电话写信，我不能经常去看你，去科芬办事经过的话，有时间我就去探望你，要是有研究突破和幕后黑手的线索，立刻跟我的同事说。” 莎蒂点点头，心里对抓捕她的卡尔没有芥蒂，认命、认输、认罪，只求内心解脱。 她比审判前胖了点，看守所没条件吹发、烫发，小波浪卷直了很多。 卡尔宽心地说： “你会去联邦法院审判，跟昨天审判程序差不多，会换一个法律援助的公益律师，主审判长是最高级联邦大法官，陪审团成员数量也会多5位，判决出来后，进去联邦监狱前，会让你上交个人物品，然后消毒……” 卡尔叨叨絮絮，说了一大堆儿行千里父担忧的废话。 可谓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第147话，一听就忘，一记就废 莎蒂静静听完这些令人一听就忘、一记就废的唠叨话，鼻头发酸。 咬了很多次嘴唇，最终倔强地说： “谢谢，但我不后悔，如果重新选择，我还是想得到力量，惩罚伤害过我的人，不过别担心，我说过要协助你破案，做污点证人，帮你找幕后黑手，说到做到，也算是……对我害死那些人的交代和弥补，我还想继续做玛雅文明的研究，需要一些专业书籍。” “嗯，需要任何书，写信或给我打电话，让狱警传达给我也行，我寄书给你。” 卡尔就像在送别战友老铁，又像送孩子进全封闭寄宿训练营。 莎蒂轻轻点头，随后扬起高傲的头颅，拿起她高端学者的骄傲，说： “好，有任何发现，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如果你有相关资料和书籍，也可以给我，我自问，在业界是不可多得的权威，玛雅文字文明研究，国内没几个比得上我，可能在你们看来没价值的线索，在我手上，就是破案关键。” “那就太好了！” 卡尔道。 艾维斯看不懂这两位的交心洽谈，这特么是网友面基场面吗 一般的刑警和犯人，不应当是猫和耗子的关系吗 猫和耗子聊天这么欢? 合理吗 艾维斯怀疑卡尔的正义属姓时，他听到莎蒂叫他。 后者说: “说起来，我还是被你骗了，你叫艾维斯对吧，实在不像警官，更像快递员，当我知道你是警员时，久久不敢相信。” 打开心结的莎蒂，说话平和多了。 反而拧巴的艾维斯，脸皮隐约挂不住，有点社会死亡内味道，顾左右而言它，说： “嗯……谢谢你的膏药，我擦完后，被蚊虫咬的伤口，都好了。” 卡尔也不拆穿他就是个刚入职的新鸟，示意莎蒂往出口走，道： “联邦监狱应该不会有人欺负你，你跟其他女犯人分开的，要是有人欺负你，通知我。” “好，额……我想问你个事……汤姆……死了吗” 莎蒂屏息凝视，收敛所有情绪，似乎卡尔的回答，是个更严肃的审判。 卡尔直视莎蒂的双眼，认真答： “死了，遗体……也解剖了，我亲手确认过，他……正打算杀人，被枪击。” 灰囚衣的莎蒂眼里的光，瞬间黯淡。 她对光头汤姆的感情很复杂。 厌恶、鄙视、烦心…… 可能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可能因为最后站到同一条船上。 凶悍暴躁的汤姆，虽然人格炸裂、杀人如麻，毫无同情心和同理心，像头野兽般横冲直撞。 但他从不虐待被囚禁的人，不碰女被害者，不欺负戏弄任何人。 斜眼男轻薄莎蒂时，光头汤姆差点砍死该死的斜眼怪胎。 莎蒂还以为，生命力和战斗力强悍的汤姆能活下来。 “滴答” 地板上，莎蒂脚跟前，掉了几颗巨大的泪珠。 莎蒂察觉失态，连忙揩去脸上泪痕，轻吸一下鼻子，深呼一口气，逞强道： “也好……也好，解脱了，彻底了，不像我，背了骂名和人命，活到尽头，不知道能不能翻页。” “你的配合，能救更多人，帮更多人，人生那么长，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无数，找吧。” 莎蒂重重点头，跟着狱警走向门口。 艾维斯大大的脑袋，有天大的感叹号。 卡尔这次装的，是连环逼。 心悦诚服! 不管莎蒂还是萎靡小伙，卡尔保准弄哭，一审一个准，个个争先恐后，哭天抢地，和盘托出。 艾维斯亲眼亲耳，见证了卡老师审犯人办案，过程似乎水到渠成、情理之中，可结果总能意料之外、收获颇巨。 起码电视剧电影里演的探长，不这样。 但艾维斯觉得，卡白脸真他娘的帅！！ 他也想成为这样的警探！ 想兵不血刃、刀不留痕地套出线索，让犯罪嫌疑人哭爹喊娘地认罪伏法！ 艾维斯立刻把卡尔，收进装逼榜样的名单里膜拜了一番。 他们刚出门口，艾维斯就被门口漫天铁与火的狗血，雷了个外焦里嫩——没有诸葛亮，三个臭皮匠会如何 “法海三人组……” 卡尔满头黑线，用5个字，简单概括了他的两位师兄和一枚师姐。 “神马他们三位是谁”艾维斯指着囚车旁吵架三个人。 “法-海-三-人-组……”卡尔微笑中透露着亿言难尽。 “为什么叫法海三人组?” “因为——” 卡尔示意他继续看。 前方十米，高能预警，闲杂人等，肃静吃瓜。 “法克！都叫你憋特么带火箭筒，一个女犯人而已，没有超能，你特么现在连母蚊子都怕是吧！” 卡尔的四师兄山姆塔克拜斯特，随地吐痰‘呸’了一口，粗鲁开骂。 这位异调局局长霍普森的四徒弟，手持长款冲锋枪，穿着越野部队制服。 平头马脸、吊削眉、三角眼，一边嘴角歪向上，方便随时随地吐痰和掀起浑厚的嘴皮骂人。 “法克，你特么能憋吐粘痰吗恶心死了！” 卡尔的大师姐伽依卡富勒，头顶金色鸡冠头——中间卷，两边削平，活像一个金黄鸡毛毽子。 她小麦色的皮肤光滑细腻，但艾维斯完全不敢把她跟姑娘家联系起来。 因为大师姐她省略眼睛的功能，直接用下巴看人，还24小时365天不停歇地咀嚼口香糖。 所以大师姐长了一副刀削般的三角尖下巴。 一边说话，一边用下颚骨边，碾着嘴里的口香糖。 艾维斯好奇，此牌子的口香糖，是不是顺带生产钻石的，这么耐嚼。 金色鸡冠头大师姐她身形修长平直，身高一米八，胸以下全是腿，能一腿扫断很多条汉纸腰那种。 但鸡冠头师姐飞机场一览无遗，大号特警制服里，所有枪套都塞满武器，真正意义上的满载而归、乘兴而来。 艾维斯想取点大师姐的头发，验验她细胞里，是不是只有y没有x。 正常xx染se体，表达不出这种浑然天成的男人婆！ “法克！女犯人可是大祭司，一个不小心，我们全死了怎么办!“ 五师兄康斯坦丁蒙克，是个矮小劲悍的老实面相汉子。 扛着微型火箭筒，木讷呆板的脸上，镶着一对谨慎的小眼睛。 第148话，催化剂 “法克！还吐痰！一枪嘣了你信不信！” 金毛鸡冠头大师姐口吐芬芳，用力嚼口香糖，对平头马脸四师兄随地吐痰的行为，抓狂不已。 “法克，这破地方，连个草地没有，我还能怎么办!”马脸四师兄山姆狡辩。 “法克……” “法克”、“法克”、“法克”…… 以法开头，以克结尾的单词，不绝于耳，丢脸至极，卡尔赶紧捂住头装作不认识他们，好划清界限。 “额……卡尔，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法海三人组了……” 可不是么! 连绵不绝的法法声，汇成一片芬芳的海洋。 不就是法海三人组么 他们之间斗嘴，时而像暴雨快把地面砸出个坑。 敢于让你前脚瞳孔地震，后脚三观炸裂。 直叫人选择姓失忆，间歇姓脑瓜疼。 “能看到他们的超能系统么?”卡老师临时起意，测试艾维斯。 “可以，大师姐是全身卷卷的半透明小伙子；老实矮小五师兄的超能系统像马桶，高个子师兄……好像没有超能外星人系统附身……” “看仔细点。” 艾维斯用力看、擦亮狗眼再看、甩甩头又看…… 终于看清，吐痰骂人的平头马脸四师兄身上，缠着一道又一道紫色超能“藤条”。 “紫色的藤！” “对!师兄说过，他缔结契约时，是紫色的藤条缠满全身。”卡尔忍住竖起大拇指的冲动。 “那他们的超能是什么”艾维斯好奇心犯了。 “内衣尺寸同样的问题，别问别人的超能!”卡尔请他吃了一记眼刀子。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不!推理出！庄庄和小白长相类似，我的超能跟你超能，肯定有共通之处，然后……尼尔是金刚身，所以他的超能系统，是长满眼睛的铁块，铁是坚硬的；泰格力大无穷，他的超能系统是全身菱形清光，每个菱形纽结，都是力之源，所以大师姐的超能啊” 艾维斯适时装个逼，停顿。 想诈出卡尔好奇心。 可惜卡爸爸永远出乎艾儿子的预料，直接说:“是水，全身卷，半透明，是水系超能。” “……” 艾维斯装到一半的逼，活生生咽回去。 “五师兄马桶外星人超能系统，能让物体变大变小，四师兄紫气东来的藤条，超能是毒……” 卡尔没说完，就被打断。 “stop!!卡尔卡尔!!!你这样一点悬念都没有!“ 艾维斯谴责道。 卡尔遗憾地说： “三位师兄师姐们，不潜心修炼超能，太过依赖热武器，不会充分利用，所以，让你知道也没关系，比起用超能揍你，他们更喜欢用靴子踢你屁股，再把各种子弹送到你脑子里。” 有那么一部分超能人，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不喜欢研究超能，空有超能力不精进。 比如跨不过心理门槛的社恐症含羞草道尔顿。 比如豪爽a飒、不喜欢水系超能的大师姐。 比如胆小稳如老狗的矮小劲悍五师兄。 比如觉得超能是垃圾，还不如枪炮的紫气东来、平头马脸四师兄。 他们活得恣意潇洒，不在乎别人的有se眼镜。 粗鲁而奇葩。 所以霍普森把他们派到西部的蒙特伽利州，跟蛮横作派畜牧业、耕种业的民风相呼应。 倒也合适。 首都科芬的勾心斗角、经济之都圣马特奥有人情味的海湾风格，不适合法海三人组。 法海三人组除了不懂爱以外，法律也学得一踏糊涂。 平常辅助蒙特伽利州调查局，强攻猛打，硬肝超能犯罪者。 他们不屑、更做不到卡尔这种智囊型探员。 能发挥蛮横作风的超能特警，也是蛮拼的。 所以法海三人组，更多跟蒙特伽利州的特别行动组，或特警队一起打爆破。 破案的脑子重任，落到当地探长头上。 …… 莎蒂在“奇葩法海三人组”的（保护）下，上了囚车。 似乎不是奔赴法庭和监狱，而是去学术交流研讨会。 平静。 淡然。 学者的从容。 “嘿卡尔，阿莉森让我给她稍东西。” 车队出发前，押车的帅气精英杰门尼，出声叫卡尔。 后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皮包。 里面是阿莉森托他收集的小东西。 昨天去莲花小区附近办案，遇到一个卖旧货小商店，偶然看到阿莉森找了很久的经典纽扣。 顺手买下，飞信发信息告诉了手工达人阿莉森布莱恩。 手语妹纸阿莉森兴高采烈，反手给杰门尼发信息，让他回科芬时带给她。 阿莉森从小喜欢做手工。 芭比衣服、小布熊、书包、沙包、帽子、小裙子…… 啥都有。 一有时间，动手diy。 阿莉森二十多年的手艺，成品比外面卖的，结实好看多了。 做手工给她巨大的成就感和享受。 出品全都送去孤儿院。 科芬有3家孤儿院，圣马特奥市2家。 是全国最大五间孤儿院 都定期收过她的作品。 孩子们尤其喜欢布熊。 阿莉森会做好几百种小布熊——男女老少、五颜六色、大小不一，形状多样、姿态各异、新郎新娘、兄弟姐妹…… 材料全部来源于衣料回收箱。 布料烫洗煮沸消毒，经阿莉森的巧手，就成了孩子们梦里忠实的伙伴。 卡尔觉得，阿莉森能原地开一家自创品牌的小布熊专卖店。 …… 杰门尼接过卡尔手中的小皮包，在艾维斯眼前晃晃，英俊的笑容，刺瞎了艾维斯的狗眼，仿佛在说： 这妞我的。 靠边站吧，煞笔。 比抢女朋友更刻骨锥心的，是抢不赢对方! 艾维斯的妒忌心，激起千层浪，再这么沉默下去，阿莉森就真名花有主、插在大粪上了！ 可见感情是需要催化剂的——情敌。 杰门尼和几个猪队友，上了跟车保护的警车，和囚车一起，向科芬市出发…… 艾维斯心事重重，回了办公室。 跟特蕾希和泰格交班交接。 憨妹纸下班前，交接完工作后，提起水壶浇小西红柿。 浇到一半，感觉很不对劲儿。 定睛一看，少了很多! 本来硕果累累挂在羸弱番茄苗枝头的一串串小番茄，全部消失。 连没熟的，也没能幸免于难。 几十株整齐排列在窗台外的番茄株，显得很萧条…… 第149话，山顶洞人下山 憨妹纸特蕾希的心情，也很萧条。 她举着漏壶，缓缓转身。 漏壶的水，“吧嗒吧嗒”滴在地面。 “艾维斯……好几公斤的小番茄……你不撑吗” 特蕾希指名道姓，指责得很委婉。 番罪嫌疑人艾维斯回头，轻描淡写:“我没吃啊。” “还说不是你!!” 胖妞伊薇特拍案而起，震臂高呼，就差上狗头铡伺候，“除了你，还有谁偷吃不擦嘴！” “我没有！你胡说！不是我！”艾维斯冤枉三连。 “那……前天我放在桌子上的口香糖，不见了，是你吧。”泰格必须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帮特蕾希出手讨伐番茄贼。 “对，你口香糖是我吃的。” “……”泰格被艾维斯的厚脸皮，弄得语塞凝噎。 “你看!以此类推！狗贼果然偷吃了小番茄，还不速速认罪!”伊薇特指着艾维斯开炮。 “番茄不是我吃的！”艾维斯依旧否认。 “我……昨天抽屉里的薄荷糖也……没了。”道尔顿的衣领里传来闷闷的社恐声，并逐渐小声。 “那个挺好吃的，我就全吃了。”艾维斯露出一轮满足的微笑。 “……”道尔顿头更低了。 “你偷吃数额巨大，还不快快招供，可免你一死！说!小番茄什么时候偷吃的！”伊薇特双下巴都快激动得跳起来，三连问。 “真没吃番茄!!我要是吃了，还能不认吗！”艾维斯毛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他艾维斯顶天立地、响当当一条狗，不能蒙受不白之冤。 “我早餐吃剩的半个菠萝包也不……”卡尔没说完，艾维斯就招供: “我帮你吃的，别浪费，不用谢。” “没在谢……”卡尔拉扯眼皮，斜瞪他一眼。 早上起得匆忙，艾维斯今天被万尼斯垃圾的新闻气得，没挠卡尔房门，直接就冲来审讯室发颠发狂。 卡尔居然起晚了。 没时间去饭堂吃早餐，随便在便利店买了俩面包打发他自己和艾维斯。 没想到这一打发，就打发出事儿。 不喂饱艾维斯的话，会发生各种令卡尔淡疼的事。 这货居然恰了特蕾希亲手种的有机番茄。 虽然特蕾希不至于掐死他。 但憨妹特蕾希，是御女伊薇特罩着的，惹了特蕾希，月半伊肯定要削他。 “你好歹留两颗。”卡尔表明立场，站在被害人的阵营里，发声谴责艾维斯——开启“组长和稀泥”模式。 明面上斥责，暗地里想帮大舅哥。 “卧槽，卡尔，连你也不信我！都说了不是我吃的!我现在总算知道，被冤枉的犯人什么心情！”艾维斯不爽。 “不是你……那会是谁呢”一直用手机浑水摸鱼看兔耳朵女郎动图的尼尔，抬头发出灵魂拷问。 “别玩心理战，就是你偷吃的！”伊薇特作为刑侦精英，套供套路不少，诈供是起步基操。 “验指纹吗打赌吗”异调局超能特警后起之秀——艾维斯不甘示弱，打算拿起刑侦手段保护自己。 “光验指纹不打赌！”老江湖伊薇特，理不直，气也壮。 两人的眼里针锋相对的火花，点燃了战意。 “行！”艾维斯麻溜起身，跑去鉴证科取工具。 伊薇特去窗外勘察“现场”。 只见窗户上留着明显的新鲜指纹，番茄叶子上，也有残破的指纹。 还在窗台缝隙，泥土边上，找到一颗被虫蛀了一半的烂番茄。 烂番茄逃过一劫，掉在内侧边，完好的另外一半，留着指纹。 过了两分钟，鉴定科女婿尼尔，跟应届番茄贼艾维斯，从隔壁科室拿来粉瓶和刷子。 窗台上扫一扫，烂番茄吹干净沾在表面的土后，扫一扫。 最后取了艾维斯指纹。 放大镜观察结果—— 艾贼居然是清白的! “我都说了不是我!”艾维斯沉冤得雪，敲桌子大喊。 “你前科累累，犯案太多，嫌疑太大，怨不得我们怀疑你。”胖妞伊薇特运用心证理论，毫不示弱。 “特蕾希，你一开始，也一口咬定是我，不打算道歉吗”艾维斯立马换个软柿子捏。 特蕾希心理素质没有伊薇特强，不擅长处理此番情况，立刻向她的狗头军师月半伊发出sos的信号。 胖伊熟门熟路，处理这种舆论得心应手，无缝对接转移话题，问: “道什么歉，又不是杀人放火、名誉毁损的案子，哎我说，上星期六阿莉森来，我没见着，你们都见着了吗艾贼见了吗” “见了，他看不懂手语和唇语，还以为他自己耳聋。“泰格残忍拆台。用语言和行动，制止特蕾希被艾维斯追讨的道歉。 伊薇特唱双簧，道: “我就知道!这煞笔见到阿莉森，肯定闹笑话！” 事实上，伊薇特和阿莉森是好闺蜜，早就从阿莉森那里，听完艾煞笔所有笑话了。 “禁止笑话，谢谢。”艾维斯追讨道歉未果，开始在茶水间里找吃的——早上的菠萝包，不顶个鸟用。 “就你这智商，是山顶洞人刚下山吧聋哑都分不清！”胖伊想起旧仇，毒舌出动。 艾维斯不理她。 “不，这智商的山顶洞人，估计找不到路下山，半路就被史前巨兽吃了。”卡尔高冷地看电脑屏幕，正审批班表，轻轻飘来一口吐槽。 伊薇特差点就鼓掌叫好了。 如果她双臂完好，没有打着石膏的话。 “额……艾维斯版的山顶洞人……那么不聪明的话，有没有可能，根本无法从山洞出来，一生都在洞里，根本不能下山。”特蕾希认真思考，发挥想象。 小胡子长发泰格，作为憨妹纸特蕾希满分尽责舔狗，舔出心得，接话，道: “这样负无穷智商的山顶洞人，应该没长大就夭折了吧” “在娘胎就被脐带肝掉，或被羊水淹死。”伊薇特接过接力棒，给没出生的艾维斯版山顶洞人，设计了一百种花样胎死腹中。 “按照这个倒进度，此山顶洞人压根找不到路投胎，直接娘胎无缘?” 卡尔补充道。 从茶水间找吃无果，空手出来的艾维斯，被动缩小退化成孤魂野鬼山顶洞人，不满道: “都闭嘴！禁止套娃！” 第150话，中二对怪咖 “噗呲!”伊薇特忍不住，笑了。 特蕾希和尼尔哈哈哈哈笑得没心没肺。 卡尔和泰格扯扯嘴角。 只有道尔顿不在状态。 “擦!你们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觉得好好笑！” 笑完一轮，泰格和特蕾希下班，伊薇特留守。 尼尔和他的含羞草道尔顿继续跑河沙，顺便排查烤肉店勤劳青年、耶弗森乌尔比斯的死亡第一现场，会动的松树根来源。 卡尔处理完行政事务后，开始写黑衣小伙盗取博物馆水晶并烧毁冕冠的报告，暂时不能出门。 艾维斯则被卡尔逼着静静看书。 好一会儿过去，伊薇特才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可小番茄究竟是谁偷吃的?” 卡尔侧头思考一番，隐约有了答案。 这一个不留的作案手法。 不顾他人秋后算账的勇气。 不管别人如何指着鼻子骂也我行我素的作风……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卡尔话音刚落。 门外脚步声。 橡胶底头层牛皮马丁短靴。 肥大的帆布工人吊带裤。 破洞当装饰的灰卫衣。 一副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外加从来不梳理的天然卷发。 “夸克！你小子怎么在这!”伊薇特皱眉，瞪圆好看的蓝眼睛。 “奶奶的……小熊饼干……”卡尔凝噎。 “这谁啊”艾维斯夸张地掀起上唇，认真表达了对夸克奇怪衣着打扮、天然卷娃娃脸的匪夷所思。 “我姓霸，叫罢，你可以叫我爸爸。”夸克伊万站定，双手叉裤兜里，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 宇宙之海噩梦。 异调局的耻辱。 司法部败类。 霍普森不孝子弟。 天才超能力者。 空间始作俑者和终结者。 结界之王。 超能痞子科学家 …… 夸克身上的标签，十个手指+脚趾都数不清。 他贼能闯祸，我行我素，做事毫无章法，不在乎任何人意见和目光，妥妥的怪咖神经病。 可他发明无数超能工具和武器，极大装备亚兰特安保力量，又独自承担着大统领府、政府主要办事区域的超能防护罩。 他不关心身边的人、事、物，自我感觉良好到原地起飞，自我意识强悍到九牛拉不动。 致力超能研究和宇宙之海开发。 人格人品人德人之常情，似乎在上帝洒向人间时，唯独夸克打了把伞。 简而言之，是个极其有用的烂人。 “啪” 烂人他弹指。 “呜……” 入口左边的大盆栽，像被无形的手推着，平稳匀速直移到右边饮水机旁边。 “啪” 再弹指。 墙上的布蓝咯节装饰大花牌，“咚”一声准确掉进垃圾桶里。 “啪” 夸克第三次弹指。 办公室灯，忽闪忽灭。 娃娃脸天然卷夸克，背着手，像条领导般，走进办公室当中。 指着倒拿书、假装看书的艾维斯，道： “我，不喜欢你。” 声音清亮，语气平静。 似乎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之类的废话。 艾维斯愤了——哪来的神经病腚眼子！ 灯一闪一闪的！害特么能看书吗老子要被闪瞎了！ “哎，卷毛！特么打扰我看书了，出场特效能关了吗”艾维斯站起来，比夸克高一个头，杀气腾起。 天然卷夸克用手掌比了比彼此的身高，“切！” 中二对怪咖，有好戏看了……卡尔问：“夸克，恶念净化不是月底么，怎么过来了” 卷毛狗夸克按惯例不好好说人话，道：“小番茄还可以，挺甜。” “” 艾维斯第一次见这类型的答非所问，觉得二十多年莫不是白活了。 活久见！ 伊薇特和卡尔，习惯卷毛神经病的画风。 胖妞合上电脑，抱着笔记本出门去了。 卡尔存好报告，关了每个软件窗口，关机。 “4维，迅闪，不错，就是去掉大半血，再养起来很费劲，它是掉维了吧。” 夸克勾勾手指，艾维斯手上的红宝石钻戒，跟鬼上身似的，慢悠悠飞到卷毛狗夸克手上。 “歪！别打开！”艾维斯伸手抢。 可惜卷毛夸克已拉开宝石戒面，放出菠萝小伙。 “这是给伊薇特的！麻德！你会弄死它的！” 艾维斯一把抓住夸克的衣领，下一刻，夸克已在他身后。 平静，诡异。 但每个人理所当然，似乎习惯卷毛狗夸克跟鬼般变来变去。 除了艾维斯。 夸克食指指尖上，浮着一个透明镜面小四方框，菠萝样的外星人系统，正沉睡。 “皇家博物馆失窃，爸叫我来的。” 总算回答了卡尔第一个问题——来干嘛。 卷毛夸克回答别人问题的顺序，特别紊乱，有时当即回答，有时拖很久，隔了好大一段时间才回答。 他是空间超能。 熟知三维世界空间操控，几乎无所不能。 而三维世界之外的空间，从3.1维到7维，不同程度涉猎。 所以有时，他对三维空间感知紊乱，不能马上回答问题。 这也跟他烂人格有关——不肯把精神集中在三维空间。 总是跨空间一心几用。 “宇宙之海一切安好吗虔流海兽和水蜉人安份吗”卡尔点击关机键，息了电脑，介绍道：“这是艾维斯，我的新组员，还没缔结契约，能看到别人超能系统，你来得正好，伊薇特要附身新系统，就是你手上那只，交给你了。” 卡尔一口气说完，虽不知什么时候有答案。 果然，夸克合上艾维斯面前的书，对后者说:“书在看你，还是你在看书?爸爸出场特效的确影响书看你。” “这小子脑子肯定有病，老子问题是上个世纪问的，你特么怎么不下个世纪再答我?话说你超能系统是什么太奇怪了，像多角风车……不对!分明是个钝海胆！” 艾维斯看到，卷毛夸克头顶上，有个多边形风车。 卷毛娃娃脸夸克，不但品味奇怪——背带裤、马丁靴。 他的空间超能外星人，跟其他外星系统的外形，相去甚远，有棱有角，却没有眼睛鼻子，活像个几何模型，而不是外星人。 “你长得也奇怪，还不是活到成年。” 艾维斯说：“尼……玛……”……怼人倒是挺快，跟你特么说话，得半天才有下文！ “你偷吃的小番茄，记得赔给特蕾希，她种得很用心。”卡尔按惯例，简单唠叨夸克两句。 苍白卡尔站起来，摸摸制服马甲里的超能小工具，道: “带工具了吗我的存货快耗光了，最后一个聚能晶了。” “又不是来送装备的，没带!“ 夸克意犹未尽，走到窗台，伸手随便薅几下番茄苗，确定没有遗漏，才迈步出了办公室。 “记得把超能系统给伊薇特！”卡尔不放心再叮嘱道。 “pia” 夸克打了个响指，消失在门口。 第151话，吉祥物 “卡尔，这番茄贼忒能装逼、他一手好批是怎么炼成的这就是你六师兄夸克你排第几” 艾维斯指着卷毛夸克消失的方向，再次掀起他轻佻的上嘴唇。 “第九。” 卷毛夸克一走，卡尔重新坐回电脑前码字——看来夸克不是万能，至少烂人夸克遇到对手了，能让他这么快走人的艾维斯，吉祥物啊…… “那死卷毛成年了吗你看起来比他老啊。”艾维斯也坐回原位，一翻开《刑shi诉讼法》，突然就头昏眼花，他当机立断把书倒过来看，顿时好受多了。 “奶奶的……饼干……你会聊天吗我不老！看起来也不老！他三十多了！但我们不按年龄排序，按师傅收养顺序。”卡尔在这个问题上，特别较真。 “就这卷毛狗的脸，怎么看都只有17岁。” “37了……” “卧槽！” 背带裤，娃娃脸，原来是天山童姥。 艾会长被雷到，哑口无言。 他必须在黑粉俱乐部里，诉说一下心情，于是又摸鱼刷手机，加入骂万尼斯的大军，沉浸在怼人的成就感里…… 办公室内，只有卡尔“哒哒哒”打字声和鼠标“咔咔咔”声。 喜刷刷黑粉论坛的艾会长，正骂得风生水起，突然，陌生号码来电。 艾会长接起。 电话那头，一道浓重的南方口音，充满错别字地呼唤道： “艾崴斯昂伯吗什么死后（时候）报道?鹅是你教导员。” “额……老师好……”艾维斯词穷，望向奋笔疾键盘的卡爸爸。 卡爹听力佳，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辨识度十足，他阴柔苍白的脸面无表情，目不转睛说：“快去报道，现在！” “马上去报道!老师等我！” 艾维斯“咻”一声发射，出门…… …… 伽利略州，室外训练场。 骄阳隐隐灼人，虽说是早上，训练场跑道上打鸡蛋，过一会还是能半生熟。 艾维斯的教导员金德里希塔汗，已在训练场跑道上等了足足半小时。 “抱歉！老师！我迷路了！抱歉抱歉”艾维斯一路小跑，看到训练场跑道上，有个拿着教棍的中年大叔。 然后艾狗眼神，就黏在教棍上不走了——打人应该挺疼。 “谋关事啦，你自己天有汉子（没关系，你这几天有案子）。” 拿着教棍的黝黑大叔，意外地和蔼可亲。 浓密茂盛的乌黑头发，气死老秃雷； 常年沐浴在紫外线下，晒出黝黑脸庞，羡煞苍白阴柔脸卡尔。 教导员金德里希塔汗，青蛙眼、浓重的南方口音，每一句话，都在挑战艾维斯猜字谜打哑谜的功力： “森（先）练站姿和体力为主，跟我跑八百米，注意动作和夫吸法（呼吸法）。“ 艾维斯举手发问：“老师，您叫啥名字?职位是啥啊平时叫你老师就行吗?还是长官比较好” “以前系军里的人，现在探员系统岗位，我5级，你随意，造什么都可以，别骂奏（就）行。” 你们南方人讲话真逗……朴实无华、随时随地逗人开怀大笑……艾维斯甚少遇见南方人，新鲜至极，老想逗教导员说话。 “老师，你会用教鞭打我的头吗” “不会……” “会狠狠踢我p股吗” “你赏（想）得美……” …… 于是艾维斯开始他充实的训练生涯。 青蛙眼黝黑汉子教导员虽严肃，但很对艾维斯胃口。 尤其是浓烈不做作的南方人口音、南方人行事风格。 听一句想听下一句，艾维斯从未如此喜爱自己的工作…… …… 艾维斯小练牛刀完毕，胡乱在公共浴室冲个澡，回到办公室。 卡尔收拾好桌面，就拉他出门搬砖。 …… 格林皮雅小区门口，环保中心垃圾小站。 卡尔和艾维斯再次回到现场。 失去颅骨的死者，鉴证结果还没出头绪。 卡尔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玛雅祭祀案没结束。 只要幕后黑手不狗带，就持续有人死于野心和追求力量的祭祀台上。 明黄警戒线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小学生，咬着学校门口买的各种小作坊生产的零食，边吃他们看不懂的瓜。 偶有家长过来，拧着耳朵拉走的…… 尸体已转移到州局解剖台上、奈哲尔的解剖刀具下。 现场痕迹采集差不多了，为了不遗漏任何线索，现场还保持着。 卡尔跟艾维斯，用超能喷雾把现场都喷一遍。 喷雾没任何反应。 会逃跑松树根、会跟踪人的沙子。 看来，确实不属于超能量场一挂，属控物超能这挂。 超能量场类的超能，最为诡异莫测。 异调局至今没研究进门槛。 除了已知的几种人类可探测、模拟的能量场：声波、光波、热量波、磁场波、电场周围的磁场波…… 肯定还有各种各样能量场。 比如夸克的空间能量场，能切割东西，却对特定物品毫发无损；能困住其他能量场，却不能自动识别维度，需要操作者夸克常年积累经验…… 超能量场类超能，卡尔现如今，遇到最浅显易懂的，属光头汤姆的金雾；最深奥的，属三师兄杰森佳尔塞斯的读心术。 而控物超能犯罪者原理—— 外星人超能力系统，附身缔结契约后，会用能量磁场同化宿主。 宿主可感应到外界相似的磁场和能量聚合方式，宿主的引力和磁场，比目标物体强时，就可以任意摆弄目标物体。 比如，沙之力，但凡含有二氧化硅的物体，都能操控，外星系统维度越高、宿主磁场能量越强、心智越坚定、宿主运用经验越丰富，可以控制东西越重。 最好理解的例子，在宇宙中，体积和引力小的星体，会绕着体积大、引力大的星球转动。 可见这一切，都遵守着宇宙最初法则——万有引力定律。 但卡尔觉得，控物超能犯罪者最棘手的，是宿主本体隐秘，只暴露能操纵的东西，便有了充分不在场证据。 即使卡尔手握视力挂逼艾维斯，即使艾维斯一眼就知道对方有没有超能外星系统。 茫茫人海，破案又不是写小说，哪有那么巧，刚好对上那条根正苗红的犯罪狗 有些普通人身上，也带未苏醒、未缔结契约的超能系统。 抓错人、打草惊蛇、扰乱民众那条超能人恐惧线，得不偿失…… 第152话，离富可敌国只差一个国 “今天你的任务是，走访附近居民，找超能系统附身的人，方便后续跟踪观察，有猫腻的，很有可能是凶手。”卡尔道。 又是一个磨烂鞋底的累人活儿……艾维斯问:“你呢观赏我干活儿?” “分头行动，我会再搜寻这一片，通知附近居民，看到听到奇怪的声音，马上举报。” 卡尔和艾维斯，今天是人形雷达。 一个用眼睛寻找超能系统附身人类。 一个用耳朵和听力分辨凶手，缩小范围。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玩。 卡驴除了走访寻找线索，还有一个隐形的目的—— 踩点钓鱼现场，安排“鱼饵行动”。 上一个死者，莲花小区温娜莎案中，并没有树木草酸味道，也不涉及树根树叶、更没有会逃跑的松树根。 但第二个死者，烤肉店勤奋青年耶弗森乌尔比斯被害的第一第二现场，均有树木的痕迹。 假设凶手，缜密到温娜莎被杀的第一第二现场都不暴露任何破绽。 杀害烤肉店勤奋青年耶弗森乌尔比斯，就显得特别匆忙。 两案时间，间隔太短。 掩盖行踪、扰乱侦查的方式，也只是不高明的近距离抛尸。 卡尔不认为是模拟犯。 一是俩死者死亡方式一模一样，很难有第二个操控沙子的人。 二是凶手目的一致，获取皮下脂肪和颅骨。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不是同一个凶手，那杀死温娜莎那个人，肯定参与到跟踪夜跑姑娘弗洛拉。 帮凶，也是凶手。 排除模拟作案！ 沙子操控者，不但参与了冤枉萎靡小伙赖纳，还参与杀害耶弗森乌尔比斯。 由此可推断，凶手不止一人！ 他/她们很有可能意见相左，做事方式有所出入，才导致杀死第一死者和第二死者方式不同，留下破绽。 卡尔边大脑风暴，边转街，突然感觉到手机一连串振动，以为他妹阿莉森有懿旨到，不敢怠慢。 打开飞信，最上一条信息，是霍普森老爹发的： “小布莱恩，夸克会守皇家博物馆一段时间，出现第二宗杀人夺颅骨，博物馆的水晶颅骨怕又遭窃。” “法克！偷国宝！做了我想做的事！我想偷普因冕冠很久了，早知就早点动手了！” 鸡冠头金毛大师姐，后悔莫及，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粗鲁的亚兰特劲爆女士，对普因冕冠的渴望。 “话说水晶颅骨风化，和死者丢失颅骨真的有关系吗会不会是巧合”三师兄杰森佳尔塞斯发表疑问。 此疑问很正经，所以飞信群里皆无人回答——不正经的奇葩占大多数。 三师兄这样的正经人，是霍普森弟子里，跟卡尔一样，为数不多的智囊型选手。 “法克，伽依卡，普因冕冠，是亚兰特女神嫡亲女儿的结婚顶冠，你脸呢被口香糖嚼了再说你个千年伪汉万年男人婆，要那玩意儿干嘛你目测能嫁出去吗” 平头马脸四师兄山姆塔克拜斯特，刻薄得像只鹰勾嘴公鸡。 “法克！水晶颅骨就算了，人的颅骨为什么要我好担心我的头骨，说不定哪天醒来就没了。”稳如老狗的五师兄康斯坦丁蒙克，赶紧搂住他怀里的微型火箭筒，方获得些许安全感。 法海三人组凑在一起，三缺一。 加上夸克就完美了，怪咖大杂烩，奇葩马戏团。 可惜夸克从不参加群讨论，表情包也不发。 只在必要紧急时，发语音或群体视频。 “法克！我一觉醒来，普因冕冠没了，比我头没了还伤心。” 金毛鸡冠头大师姐，用下巴碾着口香糖，快速打字。 “法克，我把你头摘下来，你既不伤心了，也没有头来戴普因冕冠了，一举多得。”平头马脸四师兄道。 “法克，我把你肺挖出来，你就不用吐痰了，”大师姐反弹。 “法克，你们是魔鬼吗你们是超能特警！摘头挖肺的！我看了害怕！” 稳如老狗五师兄，惊觉居然跟如此残忍的人们一起工作，考虑要不要回宇宙之海苟起来。 但他考虑一秒就放弃了，因为宇宙之海的虔流海兽和水蜉人，实在太凶残了！ 群里“法”得厉害，“克”得老神在在。 论奇葩怪咖网友的水群日常……卡尔把手机收进制服口袋里，任他们吵闹。 毕竟其它师兄师姐，不是主办案负责人，他们只要知道有死者丢失颅骨，并和博物馆水晶颅骨破碎有关，注意地区类似案件就行。 开始了一下午的排查暗访筹划工作…… …… 今晚有《明星穿越古代》直播。 全国三分之一的观众，都守在电视机和手机直播前，等待国民初恋女神遇袭后第一次录影。 猜测无数。 满含期待。 不安担心。 还有的人，看能否吃瓜。 都翘首企盼，女神会以何种方式回归。 炙手可热、女权领军人物、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安伯。 万人空巷的造势，全国各地广告商、广告主，都把宝押在女神遇袭后的这期节目里。 各大视频网站，高价买了在线直播放送权，已做好万手准备，让弹幕满屏飞。 这期节目的广告费和关注度，远远超过往期节目总和的十倍。 广告金额，更是神话电视台过去几年广告费总和的一百倍。 女神吃亏，赚得盆满钋满，神话股价暴涨。 安伯家的财富，离富可敌国只差一个国了…… 这些，都是女神的屈辱和心理阴影换来的。 老阿姨也觉得，这种冒险赌上璐亦丝名声和星途的报复行为，赢得满车财富，却有点吃人血馒头的愧疚。 于是晚上直播前，老阿姨给璐亦丝点了清蒸小龙虾，支开老帅哥，偷偷剥给女神吃。 虽然女神璐亦丝神经大条、遇事不往心里搁——只要父母在，世上无难事。 但毕竟姑娘家受这种委屈，对方还是恶心的垃圾，比拍戏跟男主角接吻体验糟糕多了！ 女神平时是被禁止看论坛和官博的。 怕她被人骂多了，对职业有抵触情绪。 怕她被粉丝吹捧过头，得意忘形。 所以暴涨数万里的名声和流量，对此毫无知觉的女神，跟往常一般，勤劳的小蜜蜂，飞呀飞，飞来飞去搬砖。 下午录制了室外捕鱼部分，回到台里稍作休息，吃了点鸡胸rou和野菜丝，为直播做准备。 第153话，痴迷的弧度 这一期《明星穿越古代》节目组出外景，山清水秀小河边挑战抓鱼。 没错，上一期当屠户的女神，抽签抽到渔夫。 只比屠户好一点点。 好在这次，抽到渔夫的嘉宾好几位。 出道以来，从不下水的女神，为自家电视台代表节目，贡献了第一次荧屏水戏。 此节目其他嘉宾，搭上女神璐亦丝讨伐摇滚垃圾的顺风车，人气嶒嶒嶒上涨。 好几百万多管闲事的宅男粉丝，跑到其他男嘉宾的官网官博，关注留言，求一同出演节目的丑帅嘉宾们，多照顾女神，不要让女神像第一期那般受苦云云。 一同参演的男嘉宾们，从未受过如此浑厚的关注，大喜过望。 比中了彩票头奖还乐。 星途，稳了。 …… 下午三点。 圣马特奥市和高伊狄市接壤的圣拉拉谷。 山谷很浅，圣拉拉河穿过整个狭长谷地，留下被滋养过的肥沃土地。 圣拉拉河最大的河谷三角洲，岸边。 女神穿着黑连体防水渔夫衣裤，跟四个男嘉宾一起，把渔网搬到河边。 五个平时只上镜、不下厨房的人，扛着渔网。 全员动作不协调，表情紧张，盯着渔网，从河边平移到河水里。 河里浅滩处石头很滑，每个人都走得巍巍颤颤。 终于走到齐腰深河床处，撑网分散开。 5人举着网，等鱼进。 等得时间长了，无聊得紧，于是开玩笑、打嘴炮甚是热闹。 年轻男女的时光，总是没尿点。 摊开渔网，等将近半小时收网。 第一网，捞了一堆树叶木棍，还包裹着一只上帝倾情赠送的烂皮鞋。 第二网，捞出一只拳头大小的河豚，女神不知道这玩意儿跟她仇人尤兰达一样有毒，兴高采烈捏着战利品，跌跌撞撞，像走在冰面上的机器人，跑到岸边，想把它投进桶里。 谁知河豚它不服，涨成脸大，女神手上蠢萌可爱的河豚，突然变成皮球，吓死女神，她一慌就丢回河里。 河豚逃出生天，毫无感谢，扭着肥胖的身子游走。 女神打算去追，男嘉宾们喊: “璐亦丝！别追了！跑就跑了，这玩意儿不能吃，我们不会处理，有毒的!” “快回来，我们抓其他鱼!” 直线思维女神，恋恋不舍看了眼远去的河豚，复又回到河床中央，继续撑网捕鱼。 一连捕好几网，共计抓住几尾小鱼，两条大鱼。 全丢桶里。 女神蹲在桶边，观察里面游动的蠢笨鱼。 新奇可爱。 …… 晚上9点40分，神话电视台。 女神郁闷地出了直播准备室，认命走进巨大的直播厅。 女神助理阿黛紧随其后，理智的妹纸手好点了。 左手石膏上，被女神调皮地签上名，还有提姆和几个关系好的主播墨宝、留言、表情包、涂鸦…… 阿黛拉打算拆石膏时，试图说服医生原状保留，以后落魄了，可以卖个好价钱。 直播前半部分，放了女神璐亦丝提前录制好的捕鱼外景。 各大视频网站在线直播画面，弹幕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怜惜的、调侃的、夸赞的、流口水的…… 骂女神的喷子，少之又少。 摇滚垃圾万尼斯事件里，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的公信力和形象，得到极大提升和净化。 直播后半部，女神要独自处理战利品鱼。 一开始画面，女神在厨房砧板上笨手笨脚地找合适角度，摆放抓回来的鱼。 其他男嘉宾们，也不停地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 好啊好啊我就等着喝鱼汤……女神心里想法很丰满，节目设定很骨感——自己动手，亲生也不例外！ 她只好忍痛婉拒: “哥哥们不用管我，这个比牛小多了，我能搞定!” 说着，为了证明她的决心，拎起巨大的屠刀。 “哆”一刀剁掉鱼头。 老阿姨谢莉尔在控制台画面上，看到如此敬业的棉袄，感动得想抱着老公大哭一场。 苦尽甘来，望女成凤的梦想，成真！ 巨大的财富，璐亦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名望。 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璐亦丝心思单纯，头脑简单，唯一一点智商，都拿来暗恋男人和斗智斗勇偷吃美食了。 连这挂的蠢孩子，都能通过努力和精心培养成大器，老阿姨做梦都笑醒。 至于另一个蠢孩子艾维斯，因为双胞胎心灵感应，从小接受太多璐亦丝对美食的急迫强烈渴望，变成了不以偷吃为耻的不肖子孙。 父母、亲哥哥为璐亦丝付出的一切，终成回报！ …… 直播厅内。 女神璐亦丝在摄像大哥的提醒下，刮鱼鳞、去内脏。 几尾小猫鱼，用来煮汤。 两条大鱼，则串在树枝上，在灶边烤了。 料理完鱼，女神又接到“地主老爷”的指令，到主屋拖地洒扫。 主屋打磨光滑的青石地板，被女神用抹布毫无章法抹着。 女神跟断电机器人般，拖着沉重的步伐，胡乱挥着抹布，打走屋子家具上的灰尘。 边干活边唉声叹气，一开始还能在镜头前强颜欢笑，后来不管镜不镜头，该怎么乱来，就怎么乱来。 刚才老阿姨加餐的小龙虾，跟老帅哥额外允许吃的野菜丝，早被胃酸溶了。 拍此节目，比光演戏累多了。 女神捕鱼高强度劳动后，老帅哥给多加一顿野菜丝。 女神微笑中透露着mmb——吃着野菜想着他，瘦身效果顶呱呱。 思念之毒啊…… 探长这几天在忙什么呢怎么不来投喂呢 这让人寂寞的狗男人啊! 不打算来份小仙女吗 女神生无可恋，消极怠工的娇憨模样。 打动了电视机前的观众——这不就是每天上班上学的我? 创新高的收视率，使后台数据和流量检测器，濒临罢工。 节目收视率居高不下、巨大流量涌入、璐亦丝官博粉丝剧增…… 这一切，都在正无穷拉大，痴心探长跟璐亦丝的距离。 卡尔在探员之家墙上的大屏幕电视看直播，喝着女神代言的桃子味冰红茶。 满足 幸福 时不时用手背捂嘴笑。 高高在上的女神璐亦丝，出演接地气的直播节目，一开始还是他亲自送过去的。 当时女神在摩托车后，拦腰抱着他，如今想起，满满的爱意。 安伯家的蠢闺女，可能那时就喜欢他了吧。 卡尔去赤鼎片场抓变态，用糖饼治愈了女神。 吃完糖饼，她还跟卡尔伸手要咖啡。 也是娇憨可爱，清澈见底，对世界不设防。 卡尔每次面对女神攻势，大脑和身躯全线宕机。 事后回忆起，才后知后觉，女神在拼命撩他。 看这令人心跳脸烫的笨女人哦！ 卡尔的嘴角，咧成一条痴迷的弧线。 第154话，贵圈地震后传 贵圈地震之后，国民呼声一面倒。 璐亦丝呼声高涨，声望直线水涨船高。 而另一个常拿来比较的顶流女明星尤兰达，被遗忘在资本为璐亦丝疯狂欢呼打call的夜晚。 美艳高贵的女星尤兰达，已痊愈出院，近期打算复工。 这期间，经纪人跟着陪着，没出状况。 但她听说，女神璐亦丝有警花贴身保护，顿时脸都气歪了！ 对经纪人和助理，没一点好脸色。 时不时发脾气、耍小性子、变着法子折磨人。 被绑架后，若不是被凶狠的光头制止，她差点就被杀千刀的斜眼怪物玷污。 想逃逃不掉。 又亲眼目睹小波浪卷裱子，在堆满血斑头颅的四方台前，杀人、祭祀。 美艳的尤兰达，足足做噩梦到今天。 梦到她被剥头颅，惊恐醒来。 梦到她又回那冤魂久不散去的洞窟里。 梦到她逃跑被抓，反手绑在恶臭的尸体水池边。 梦到肮脏邪恶的大手，频频伸来…… 每次都满头大汗，全身痉挛醒来。 对睡眠产生巨大心理阴影，形容消瘦，眼眶乌黑凹陷。 美艳的脸，光泽不再，只剩曾经高傲气势，活像刻薄的后妈般。 住院期间，暂停所有通告和行程，不得不取消所有档期。 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工作。 以阑尾炎手术为由住院，期间有生活观察节目邀请，可尤兰达又不是真的阑尾炎。 腹部伤口，相当于做了个阑尾炎手术，却忘了切阑尾。 ag管理层和经纪人一商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阑尾手术安排了。 平白无故被绑架 平白无故丢阑尾 平白无故人气跌 平白无故输得一败涂地。 尤兰达看着璐亦丝直播，一怒之下，清空桌面——挥手把桌上护肤品、化妆品全扫到地下。 “乒呤乓啷……哐嗙……” 各种昂贵护肤品、精美玻璃瓶子、化妆小工具，泼摔在地面，碰撞出金钱流逝声响。 尤兰达的经纪人，皑玛戴恩习以为常，皱着眉头进来，默默收拾。 一开始还会唠叨一句“赞助商的样品，也不是无穷无尽的，精华液都是花钱买的!” 后来发现，说了也没用。 就让她砸吧！ 发泄完了，不至于发疯。 尤兰达本就强势骄傲，说话尖酸刻薄，助理们经常辞职。 经历绑架事件后，尤兰达变得更加敏感、易怒、嘴贱，助理换了好几茬。 妒火中烧的尤兰达，摔了桌面的东西，感觉好受点了。 回头看到经纪人拉着脸，满腹怨恨地扫着地下的碎瓶子，火又不打一处来，道： “为什么不接通告，还全推了档期吃得太饱吗ag管理层有病吗需要药吗” 经纪人皑码扫地的手一顿，讽刺地说: “你现在状态不好，只会砸自己招牌，砸ag招牌。” “不上网的吗不看电视吗我粉丝掉了多少?!推掉的广告以后再不找我，放鸽子的电视剧，连女主都换了！你们瞎吗招牌能当饭吃吗” 尤兰达终于找到宣泄的由头，怒喊道。 摆出她私底下任性傲慢的姿态，诉说输给璐亦丝的不满和丧气。 女神璐亦丝独占鳌头，让她患失患得。 以前是生怕被比下去，表现得努力强势。 现在是生怕被甩太远，以致无力愤怒。 颇有危机意识的尤兰达，已构想了一个，为了拿到角色对璐亦丝摇尾乞怜的凄惨画面。 要知道，璐亦丝出道前，演技尴尬，歌唱得一般，舞更是四肢不协调。 全凭一张花瓶脸得分。 在已成名的尤兰达面前，就像老鹰和雏鸟。 但这么差劲的璐亦丝，一步一步往上爬，走到跟她分庭抗礼的天平另一端。 这不是潜规则是什么 靠着皮相，出卖面相。 换来无数资源和角色。 傻逼如璐亦丝，在吃人的娱乐圈里，恐怕不知道卖了多少层皮了吧！ 尤兰达用亲身经历，定义了璐亦丝的成名之路，更加鄙视蠢萌的女神。 小贱人璐亦丝靠着“邪门歪道”走上顶峰——万尼斯事件轰动一时，女神收获的同情票，如雪花般飞进老阿姨口袋里。 原本应该找尤兰达的戏和广告，全蜂拥到璐亦丝家门口。 那些对尤兰达吹捧追逐的广告商，现在全在璐亦丝名单上，全成了璐亦丝的裙下臣。 原本定了她的剧，纷纷打电话取消要约…… 尤兰达的愤怒和嫉妒，让她陷入思维的深渊——她没考虑过，就算没有璐亦丝，也会有杰西卡、伊凡卡、莫尼卡…… 江山代有才人出。 资本向来都是，拔刀无情的。 除非你妈是台长。 外人不知道璐亦丝妈是神话台长。 璐亦丝的外公，100%控股神话电视台，并持有传奇影视过一半股份。 去掉这层资本的滤镜。 尤兰达跟贵圈大多数人一般，认定璐亦丝通过不正当手段走红。 可大家又没实锤，只能冷嘲热讽、私下议论、指桑骂槐，聊以抒发嫉妒之情。 “叮玲玲铃” 悦耳的门铃响起。 尤兰达经纪人皑玛，停下手中的活儿，伸头望了一眼智能猫眼。 “谁啊大晚上的!”尤兰达以为是通告找上门，有所期待。 “是心理医生，说会迟一个小时，就晚了点。” 皑玛赶紧扫净地下的玻璃渣，余下一些细碎的，也来不及用湿纸巾抹走，直接扫到桌子下面。 “你要看精神病，为什么约来我家?”尤兰达心情跌入谷底，反唇相讥。 “别逃避了，你什么状态不知道么我明白，经历这种事，打击很大，但你一直避而不谈，不是办法！” 皑玛苦口婆心劝导。 可尤兰达反抗情绪更激烈了: “你这是……想我死吗让粉丝知道我看心理医生?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有神经病吗我可是尤兰达！你们干脆发公告说，我不是阑尾炎手术，是被绑架差点死了！还能赚点可怜流量!你们脑子有问题的话，换个新的好吗!” 尤兰达歇斯底里吼叫，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空调遥控器、杯子、抽纸盒……无一幸免，全砸了…… 第155话，砧板鱼歌 经纪人皑玛也怒从中来，又不能把尤兰达怎么样。 既非女儿，也不是朋友。 更不愿她恶化下去。 顿了一会儿，看着满地狼藉，逐渐升起怜惜之意，叹口气，蹲下捡起抽纸盒。 尤兰达突然出脚，在皑玛的手碰到地下抽纸盒前，“咣”一声踢开。 对方不愿意和解，并不值得同情……皑玛忍无可忍，拔高音调： “够了！尤兰达！要闹到什么时候！姐是为你好！ag是什么地方勾心斗角的名利场！你榨不出利益，就是废物！不肯接受心理治疗，以这样状态出台，我敢保证，咱俩第二天就卷铺盖走人，你合同还有十几年，跟自己过不去是吧！” 尤兰达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皑玛见她听进了，继续劝： “为什么要跟璐亦丝比呢你跟她能比吗观众和粉丝也会审美疲劳，听姐一句劝，好吗你一直伤害身边的人，对你一点好处都没！那些被气走的助理，他们到外面会怎么传传你是个恶毒暴躁的人啊！你还拿什么跟璐亦丝比！承认输了，没什么好丢脸！东山再起就是！” 抑扬顿挫，怼尤兰达一通。 输给璐亦丝，毫无疑问，但不是没有回转余地。 她只是不甘心！ 几年前还被尤兰达踩在脚下的璐亦丝，慢慢走得更高远了。 尤兰达酝酿许久的情绪，僵硬、悲哀、无力、不满又无处说起…… 最后咬牙颤抖道： “我……接受心理治疗，你们就会让我接戏吗” 皑玛见她服软，不忍心道： “当然！几千万粉丝，还等着你重回舞台，别灰心，咱还是顶流艺人班子，这个专家，是很有名的心理顾问，很多有钱人的座上宾，不设门诊，不轻易接活，能请到他，你肯定没事。” 说完，转身去门口开门，迎接高贵的心理顾问。 门一打开，换上殷勤的笑容，道： “让您久等了！迈尔斯教授，非常抱歉，我应该快点开门的。” 皑玛施展圆滑的交际手腕，把门口拒人千里之外的年轻男子迎进来。 “您客气了。” 黑发黑瞳黑外套的年轻男子，戴着黑色口罩，金丝边眼镜金属流苏，弯成一道复古精致的曲线。 即使皑玛阅人无数，还是被身后的男子贵气逼人、威严疏离给震慑住了。 果然是大佬！ 即使大佬他垂着眸眼，也掩盖不了全身令人无法直视和忽略的存在感。 能量场太过强烈。 一踏进客厅，强装骄傲的尤兰达，秒速败下阵来。 不自觉从沙发上站起，目不转睛盯着时尚而复古的弘豪。 被弘豪露出的阴柔锐利眼角深深吸引，忍不住，想看清他口罩下的容貌。 弘豪抬眼，柔声说：“萨拉特小姐，幸会，现在开始吧。” 声音低沉醇厚，低音炮仿佛淬炼了岁月的精华，如一道蜂蜜泉水般，流过尤兰达干涸狰狞的内心。 身姿单薄清瘦，气质清冷独特。 就像油画里走出的中世纪贵族子弟，斯文清冷不可侵犯。 带一种神秘未知的氛围感。 这位能演绎出的风格很矛盾。 尤兰达既联想到盛夏的蝉鸣，少年热烈的心动。 又给她来者不善的反派气质、又野又苏、禁yu感满满的错觉。 明明只露了一双漆黑的眼瞳，生生上演了地球球草、宇宙宙草、银河系系草的集合体。 高傲的尤兰达再端不住架子，喃喃细语道： “好……那个……我准备好了。” …… 神话电视台，晚上十点半。 《明星穿越古代》直播现场。 这期节目，为了宣扬保护贵圈（赚）女艺人（钱），比以往节目时间长了半小时。 观众们看得津津有味，不但很少转台，还持续有晚下班的观众加入收视阵营。 最后镜头，自然留给璐亦丝。 女神正做蛋糕。 她坐在石凳上，依旧穿着破洞传统亚兰特布裙。 歪着头，抱着石煲。 两千年前的人真会吃，居然会打泡蛋白做蒸海绵蛋糕……女神生无可恋、手动机械地搅拌蛋白。 五分钟后……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个……我要打泡到什么时候……手好累…… 十分钟后…… “璐亦丝，蛋白可以了。”摄像大哥提醒。 “是吗好啊。” 长时间拍摄，纯体力出演的璐亦丝，脑子糊成一团，没有灵魂地应一句。 男嘉宾从她手上接过打泡好的蛋白，跟蛋黄浆搅拌混合后，放到大锅里蒸。 蛋糕出来前，还有十分钟镜头。 老阿姨示意摄像师，举牌提醒璐亦丝自由发挥，反正观众大多数是看她的。 璐亦丝从灶底，捡了一块冷却熄灭的木炭，蹲着，即兴在地下，作了一首诗。 她捏着木炭的手，还留着宰鱼时，被鱼鳞鱼翅扎到手的伤痕，伤口不深，还没包扎，隐隐泛红。 璐亦丝字写得很好看，多亏老帅哥请无数老师，辛勤教导（用枪指着头）。 诗的名字叫《砧板鱼歌》 摄影师对准地下的字，电视机前的观众，也跟着念出来—— 幼走星途 遭痛骂无数 依旧坚持 依旧痛骂无数…… 恰似这砧板上的鱼 从无忧无虑海里 来到砧板上 来到屠刀下 为果别人腹 挨骨肉分离 但执刀之人啊！ 嫌弃笨鱼难抓、刺还多 恰似这砧板上的鱼 努力进化成美味 理所当然的佳肴 无需感恩 莫求宽慰 只愿死后，内脏鱼鳞回归大海 反哺它鱼 来世再做一条无忧无虑的鱼 …… 电视机前的卡尔，感悟到了什么，垂眸，心情抑郁。 璐亦丝虽不够聪明，但她知道疼、知道委屈、知道冷、也知道别人的恶意。 卡尔跟大多数人一样，以为她傻，什么都不放心上，所以有时，跟她一起忽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伤口。 她不反抗，不代表不想。 她听父母的话，不代表没想法。 她工作很拼很认真，不代表喜欢当艺人。 她软弱可欺，不代表习惯被欺负。 她暗恋不表白，不代表不想得到…… 卡尔自责、后悔、愧疚。 这首诗，让他读懂四万万玫瑰读书姑娘的心。 璐亦丝尽她所能，走了99步。 卡尔能否完成最后一步 第156话，钓鱼行动 圣马特奥市，奇利西森林公园长椅上。 漆黑的弘豪，坐在漆黑的夜里。 手拿一张白纸。 飘渺黑烟，从他身上溢出，轻轻爬到纸上。 黑烟乖乖组成了璐亦丝的《砧板鱼歌》。 “执刀之人啊……” 弘豪低沉绵淳的嗓音，轻轻念出其中一句。 他扶了一下金丝边眼镜，手指顺势停在太阳穴。 殿下不开心了。 2000年前，小普因要是不开心，一定会跟皇卫长弘豪说，这样他可以偷偷去杀惹她的人。 “噗！”一阵鼓动空气的响声。 白纸在弘豪手上，突然烧起来。 火焰红黑交加，最后烧得什么都不剩。 “殿下变了，不值得了。” 弘豪叹息。 绝世容貌的普因亚兰特长大后，不再跟弘豪诉说心事。 弘豪不知道要为她杀谁。 消沉寂寞好几年，想离开皇庭。 离开让沉默寡言的他，如此牵挂而心碎的人。 那人最后，都不再看他一眼，天天跟其他部族俊朗男奴隶混在一起。 无心继承皇位，也不定婚姻大事。 戥亚兰特为挽留杀神弘豪，说服国主劳伦斯。 弘豪迈尔斯与普因亚兰特大婚。 陌生得像第一次见面的人。 明明从小抱过她，粘过他。 明明7岁那年说要嫁给弘豪，却百般嫌弃弘豪是个嗜杀无度的人。 斥责冷傲的弘豪，只有三分之一人性，只有三分之一的心脏，算是人类。 后来，玛雅部族政斗失败。 夫妻关系泾渭分明的弘豪，去了玛雅战场，屠杀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同胞们…… …… 伽利略州调查局。 格林皮雅小区垃圾站抛尸案第三天，专案组成立。 第一次专案组会议。 艾维斯跟在卡尔身后，瑟瑟发抖，坐在大会议室椅子上，如坐钉床。 到会都是老熟人。 地域黑珀罗迪全组，共计12人。 异调局5位，卡尔，泰格，艾维斯，道尔顿和特蕾希是晚班， 专案组总指挥，上次让卡尔查博物馆失窃案的副局长格达罗贝利。 鉴证科的法医和技术员们，抱怨忙得四脚朝天了，还要开又长又臭的会议，只派了中级技术员做汇报，大佬和干活儿的小弟们，都留守实验室爆肝。 莲花小区死者温娜莎的坟头草还没冒出，积极上进的烤肉店职员耶弗森乌尔比斯就死了。 连环杀人案，终于引起重视。 会议开头，简短叙述中心要旨、签署保密令、每个注意事项里打勾签名。 鉴证科先给在座各位，复习了温娜莎案件的鉴证结果。 以免有些摸鱼的，不知道案件进展。 跟卡尔总是不对盘的地域黑国字脸珀罗迪，亲自报告进度和侦查方向。 然后卡尔组的报告，主要围绕凶手犯罪心理侧写，和具体的超能推测、注意事项等。 最后，是鉴证科连夜开工，赶出来的部分报告—— 耶弗森乌尔比斯的验尸报告、部分现场痕迹勘察。 此次留在耶弗森尸体上的作案手法，和莲花小区温娜莎一模一样。 就连内脏和头颅内部痕迹都一样。 唯一一点不同的，是抛尸。 离凶案现场不远处抛尸，拉低了凶手的智商。 附近监控排查了一部分，没有看见嫌疑人，只有嫌疑沙和嫌疑树藤――移动的沙堆和树藤。 “在36人失踪玛雅祭祀案里，凶手之一有迅闪超能，所以作案范围遍布三个州，这个迅闪超能嫌疑人（斜眼男），被另一个梦魇超能人（光头汤姆）杀害之后，失去了长距离快速转移被害人的帮凶，操控沙子的凶手，只能就近犯案。” 卡尔按下镭射笔的按钮，ppt滚动到下一页。 “所以我们认为，沙子凶手，就是我们追捕的玛雅祭祀案第四人、洞窟的缔造者，他一定住在这附近，或者在这附近有营生活动，但因为他操控沙子，本人从未现身，所以没办法抓到他，鉴于他很有可能继续犯案，并有可以操控树木藤条的同党，我们想出一个策略来应对。” “嗯，莫思奎老师，我想先听听您组的对策” 夹心饼干副局长格达罗贝利道。 “加强巡查、走访知情者、查监控，上次卡布说的沙子和动物膻味，我们打算从他们列出的重点怀疑对象着手。” 健忘的老大爷莫思奎拜尔道——顺便再次叫错卡尔名字。 “行，也算突破口，卡尔，异调局的策略，具体安排怎么样”夹心饼干副局长，摆出让卡尔开始装逼的倾听姿态。 “白天莫思奎老师的组员巡逻，可有效防止凶手犯罪，晚上我们会诱导凶手出动，钓鱼。”卡尔沉声道。 “更详细点呢” “今晚开始，我的组员会在附近，乔装成夜归的人，专往没人的地方走，尤其是凶手犯过案的附近，这两个地点，很适合凶手下手，我们模拟过了，莲花小区附近因为监控稀少，开阔的路面多，所以凶手有可能在附近守株待兔，寻找新被害人。” “咔咔”，卡尔点击镭射笔，放了一张地图和路线。 上面是钓鱼区域和狙击手、紧急救援、增援人员的布局安排。 一旦发现凶手，在保护钓饵探员的安全下，第一时间抓住凶手。 卡尔去了被害人耶弗森乌尔比斯家、单位等，均找不到玛雅汽油味表情包。 夜跑姑娘弗洛拉家、学校也没有。 这说明，他们可能不是玛雅人后裔。 凶手狩猎他们，应该跟莲花小区温娜莎目的不一样。 卡尔和地域黑珀罗迪推测，可能是凶手产生同党后，无差别作案。 镭射笔的蓝点，在ppt放出的地图上，圈出几个地方，卡尔解释： “凶手能有效避开监控的范围，我们主要在这些地方，乔装钓鱼……” “可探员安全问题，你不能保证百分百！”夹心饼干副局长提出异议。 “狙击手会在附近埋伏，根据温娜莎被害的第二现场，克制沙子沙幕的最有效方法，是液体，我们准备了高压水枪，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刻救援。”卡尔强调。 “还是很冒险……” “可是局长，让超能探员对上超能罪犯，总比一般探员对上凶手，胜算更大，再不抓住凶手，我怕很快出现第三个死者！甚至一般探员也会有危险！”卡尔站起来，双手撑桌子强调。 “我要再考虑一下，散会后，你跟莫老师留下，商谈一下。” “好的” 第157话，要这眼球有何用 卡尔老早就想钓鱼了。 夜巡扫街的好处，第一可引出凶手，捕之而后快。 第二能排查、列出附近大半夜游荡的人。 可重点保护那一区域的半夜游荡者。 他们很可能，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 第三，钓鱼最理想的是偶遇凶手。 凶手对这一带很熟悉，作案前会踩点、认人、规划路线。 凶手下的功夫不少，万一就被鱼饵探员遇到踩点的犯罪嫌疑人呢 一般晚归的人，不会表现得鬼鬼祟祟。 可疑之人，抓起来拷问便是。 若凶手在家，就能无限制、远距离操纵沙子踩点、认人、杀人、剥颅骨，就当卡尔认输！ 卡尔觉得，钓鱼的第二个目的，保护夜归的人，是重中之重。 听完计划和全盘安排，夹心饼干副局长依旧感觉不妥，问： “白天便衣巡逻还好，白天活动人多，便衣探员方便隐藏，但夜晚钓鱼，我怕打草惊蛇，逼凶手走极端。” “蛇不会永远冬眠，它必须狩猎进食，莲花小区命案没几天，凶手立刻杀人，明知我们天罗地网抓他，还顶风作案，说明他有不得不作案的理由，或者疯了、魔障了，这是最危险的，不知节制、无所顾忌杀人，下一个受害者，很快就出现!” 卡尔不是不尊重夹心饼干副局长，也很理解他保守的立场，但凶手狡猾得像条电鳗，坐以待毙。 永远跟在凶手后面捡犯罪现场，只有一个后果——不停给下一个受害者收尸。 “需要我组员协助的话，随时出声。”健忘的老探长率先被说服。 这方法虽冒险，却是当下最快最有效的主动方法。 白天侦查线索，晚上钓鱼。 他们组不是没提过这个议案，但被全体组员一致否决。 谁都不想，跟顶级危险的超能罪犯硬肝。 案子横着查，竖着也是查。 就是不能丢命查。 再说，异调局冲在前面，他们一般探员，只要跟在后面捡破案功劳，实打实的升职利器。 但副局长不一样。 作为行动总指挥、万年夹心饼干，专案组成员任何伤亡，他要负全责，先不说功劳会打折扣，被问责可是大污点。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是副局长当差多年，总结出来的真理。 “布莱恩，你职称比我高，我不应该反对你，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的方案虽完美，但人生总有意外。” “副局，我们会以安全为首要，谁都也不想组员受伤，具体行动实况，您也可以通过执法仪看。” “嗯，我会跟军里申请，调一批超能武器给你们用。” “有劳了。” 顺利通过提案，卡尔要紧锣密鼓筹备钓鱼行动。 之前一直保密，是觉得计划会流产。 虽然行动路线和策划很周密，人员安排也谨慎，但卡尔肩头的担子，一点都不轻。 …… “什么?让我们扮女人?” 会议结束后，艾维斯听完所谓的钓鱼行动，立刻用嗓门表达了不解和震惊。 “大惊小怪！你戴个假发，比较柔弱可欺点就行了，本涩出演的话，凶手不上钩。”卡尔道。 “老大你确定让他戴假发，凶手就会上钩吗这傻蛋脖子上顶个瘤，白白显身高而已，我是没见过193的女人，走路外八字的，不怕把凶手雷上吊了么” 伊薇特正坐在窗边，等卷毛夸克把菠萝迅闪系统移植到她身上。 “天这么黑，看不清的，我也得女装好吗”卡尔摆弄着桌子上的假发、裙子、蕾丝、黑丝…… “凶手也盯上男的了啊！没必要扮女装吧。”泰格自带女装装备——长发，想了想，发觉其实他不用说这话的。 “我们这几天，在附近走动调查，凶手怕是见过我们，有必要伪装一下。”卡尔强调。 势必要将大家女装出行进行到底。 “卡尔，你是不是脸盲?戴假发怎么就认不出?闹呢” 艾维斯百般不情愿，赌气般披上卡尔扔在桌子上的假发，再披上一件大码女装长裙…… “额……”泰格呆。 “嗯……”道尔顿低头。 “啊一古！妈妈呀……”月半伊家乡话都惊出来了。 “我就说嘛！卡尔你看武侠小说多了，易容是这么好整的吗周围人眼又不瞎，连男女都分不清，要这眼球有何用” 艾维斯张臂摊手，颇有张力地表达假发+女装的易容术有多不靠谱。 此时面貌姣好、浓眉大眼、整齐双眼皮的艾维斯，被垂下来的假发，遮挡了双颚硬朗的线条，男子气概十足的猥琐气质，也被长裙掩盖。 他就像一只身材比例666的修女般。 仔细看，还有点璐亦丝的影子。 双胞胎果然神奇！ “不得不说……的确有效……老大你是对的……” 泰格态度突变，举双手双脚赞成卡尔的提案。 “哟！哪来的大胆女子！还不速速现出狐狸尾巴！”伊薇特拿起桌子上的橡皮，对准令人讨厌的女装艾维斯丢去。 “你们都tm有毛病！刚才还说女装不靠谱，现在一个个想坑我是吧！老子不上当！”艾维斯躲过橡皮攻击。 伊薇特又丢了一只棉签过去砸他脑袋。 “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道尔顿的建议，从衣领里飘出。 艾维斯看向窗玻璃，瞅见一个修长的女子轮廓。 第一反应，这不是老子影子。 再动动身子，窗玻璃的影子跟着动。 不动不知道，一动吓好大一跳！ 艾维斯战略姓后仰，瞪大棕黑的眼珠子，仔细瞧其他人的表情，叫道： “哇槽！！啊啊啊你们什么眼神啊！老子怎么这么娘！这窗玻璃映出来的人，这！！这特么！老子是公的啊！” “这一看就是第一次女装。”伊薇特说。 “不，你是世界上最娘的，没有之一。”泰格损他。 “孺子可娇也……”道尔顿的衣领道。 艾维斯把假发掀了，扔到地下，愤愤不平地说： “老子是最man的！我是不会女装的！” “一时女装一时爽，一直女装一直爽”伊薇特劝道。 第158话，一帧平面男模特 卡尔静静看电脑屏幕，不理会他们的嘴炮，也没加入“艾维斯批判大会”。 他打开cms系统，查看万尼斯案件后续进度： 老愤青奥凯探长，审问万尼斯后，发现同伙居然不是男主，而是剧组某个灯光助理。 皮鞋印也是下流的灯光助理留下的，经核实，臭皮鞋作为证物，把下流的灯光助理送进看守所。 根据万尼斯垃圾的陈述，下流的灯光助理是他发展出来的下线。 以前他单飞时，没有“智同道合”共犯，‘办事’总没有那么顺溜。 自从有了里应外和的lsp，得手率上涨。 才敢把主意打到女神身上。 他也在赌。 可惜赌不过老阿姨。 输成阶下囚。 这一刻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待他的共犯被扭送到州看守所，分开审问，互相出卖，俩人毫无道义和默契可言，一下全招了。 争先恐后，爆出对方祸害过多少无辜姑娘，极力减轻自己的罪行。 就连他们臭味相投的圈内飞信聊天群，也和盘托出。 于是老愤青奥凯的组员，齐齐去挖万尼斯和lsp灯光助理的飞信群，逐条翻看每个聊天窗口的内容。 越挖越深，挖出许多圈内lsp。 好在大多数不涉及犯罪。 最多违反治安管理条例，传播不符合健康向上主题的视频、段子等内容。 情节严重的，依例拘留。 情节一般的，罚款和社会公益服务。 情节轻微的，仅口头警告。 此事算是按下葫芦的一头。 另一头就等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审判环节。 卡尔万万想不到，多次试图占女神便宜的男主角，居然是清白的！ 人不可貌相！ …… 由于异调局今晚转为全体“开黑”模式，白天自由活动。 一般人都会选择回去睡觉。 得知艾维斯班表变更的青蛙眼教导员，立刻发来贺电，要求今天练枪。 青蛙眼教导员自从接了艾维斯之后，屡次约，都约不上。 觉得这死小子，比当年追老婆还难约！ 今天艾维斯也不打算让南方口音汉纸得逞。 他果断拒绝南方口音的黝黑汉纸，无情推了亲爱的青蛙眼教导员。 打算会佳人去。 他要去科芬大学，找白月光姑娘阿莉森。 …… 一个半小时的弯曲山路后。 鄂多拉玫山，科芬大学。 一号图书馆。 科芬大学作为亚兰特最高学府，学生老师一共好几万人。 坐拥8个图书馆，藏书丰富，学术气息浓厚，非本校学生的外人也可进校进图书馆。 非本校学生，必须在图书馆入口临时存放身份证或驾驶证，才能进去看书。 但外人不得借书，仅本校学生有借书证。 偌大的图书馆静悄悄，三楼共计几十个图书柜子。 学生们或三两成群，穿来往去找书，或独身在书柜四边的长方桌上自习。 白里透粉的灰发姑娘，娴静认真，坐在靠窗户的自习桌沿，塞着耳机，专注在十厘米厚的专业典籍上。 时不时记录抄录在本子上。 她耳机里放着一首简单的老歌。 《tearsandrain》是阿莉森和卡尔都喜欢的歌。 突然，一只孔武有力、修长健壮的手伸来。 摘下阿莉森右耳耳塞。 阿莉森下意识抬头，转过去右边看，没人。 再回头左边旁边的座位。 艾维斯已把阿莉森半边耳机，塞进他的右耳里，自顾自坐下玩手机。 装出一派顺其自然，理所当然。 ［……］ 阿莉森皱起秀气的眉头，轻轻把耳塞抢回来。 ［你……为什么在这］ 苍白的姑娘未语先羞，脸粉红了一半。 “唔楼下去楼下吗” 不要脸的艾维斯不但理解错误妹纸的手语，嗓门还贼大，周围自习、找书的人都看过来。 ［嘘！］ “啊，这个我看懂了，让我闭嘴，是吧” ［那你还不闭嘴］ 阿莉森无奈比划完，对周围的人哈腰致歉。 “你能不能把你要说的话，写给我看，或者加我飞信，打字给我也行，我实在不懂你说什么！” 艾煞笔把太阳眼镜脱下，拎在手里把玩，露出好看的双眼皮。 这时，太阳恰好从云层探出半个头。 窗外突然普照进一缕阳光，又正好照在，艾维斯好看的双眼皮上。 不得不说，安伯家不正经的蠢儿子，皮相实在出色。 尤其是不说话不动时，定格成一帧平面男模特图。 直挺的鼻梁、分明的人中，下巴轮廓对称，脖长个高。 随意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长腿忒引人注目。 他歪坐靠在椅背上，单手搭着椅背，手指上拎着眼镜脚，晃来晃去。 身穿天价高定男装，修身显形，身材优点全堆到别人眼球里。 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贵价衣服……阿莉森避开艾维斯毫无芥蒂的灼人视线，比划: [所以你究竟来干嘛的?今天休息吗] 比划完，才想起这傻子不懂手语，于是拿起手稿本子，翻开最后一页，写道: [你来干嘛办案吗哥哥呢?] “我白天休息，没事做……” [嘘，小声点，这是图书馆] 阿莉森用纸上的字打断他。 艾维斯左手拢成喇叭状，压低声音，靠近妹纸的耳边，只用气音说: “嘿嘿我第一次来图书馆，这里氛围挺好，跟青春校园爱情电视剧似的。” 阿莉森:…… 他呼出的气息，轻飘飘攀上阿莉森的耳后皮肤和后脖子——恰好是粉白妹纸最敏感、最娇弱的地方。 阿莉森手臂、脖子、后背的鸡皮疙瘩，顺着神经电流，从耳后和脖子出发，铺满了白皙的皮肤…… 艾维斯察觉，笑道：“你脖子上，怎么起鸡皮疙瘩好大一片，冷么” [我要看书了，你不回去吗]阿莉森捂着令人羞耻的鸡皮疙瘩，，没好气地写道。 “一起看吧，我也想学习，有没有那个那个犯罪分子心理的书?” [犯罪心理学吗应该有，但是……别在这儿看行吗你不是本校学生，我拿我的学生卡借书给你，你拿回去看吧。]阿莉森写道。 艾维斯看完手稿本上的字，顿时不干了。 他又不是来看书的! 来看漂亮手语姑娘，顺便多了解了解，方便追到手当女朋友。 “不行!我得了一种，要是没人一起看书就看不下的病。” 阿莉森望着艾维斯贱兮兮的笑容，嘴角抽动频率加快…… [所以你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嗯，你去哪，我去哪，直到下午2点。” [不行!] “为什么?你今天白天不是没课吗撒切尔教授的课，是在晚上呀！” 阿莉森倒抽一口初秋的空气，眨着兔子般的眼，连忙写道: [你怎么知道!!] [连我教授名字都知道！] [你是魔鬼吗] 我是你老公嘿嘿……艾维斯sao包地说:“我是你的知心哥哥。” 他观赏着兔子般安静妹纸每一个小表情小动作，不自觉舔舔嘴唇。 阿莉森:……出门没吃药……吧……这傻子……样子好下贱哦… [谁告诉你我的课和教授名字的?我哥?] 阿莉森气鼓鼓写道，感觉被严重冒犯到了。 “杰门尼告诉我的。” 艾维斯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加跳、气不重喘。 第159话，兄妹间的感情和信任 ——这里是一小时前分割线—— “卡尔，阿莉森在科芬大学什么专业?” “跟你有关吗”卡尔一个锋利的眼刀子，准确打中艾维斯。 “有关啊！让我算算啊，这是渣女璐亦丝堕入爱河第几天来着，嘶，一个……不！两个星期……还是……”艾维斯煞有介事，开始数手指。 “应用心理学!硕士第一年!！” “啊，她宿舍是几栋几号，没课一般会去哪里玩?” “想死吗” “啊！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带回来的马卡龙……”艾维斯鸡贼地威胁。 “e栋706!没课去图书馆!” “嗯，她这学期的课程表，你应该有吧能发给我吗” “你！够！了……” “哦，是吗课程表没有吗话说上次我们中了金色烟雾入梦，那些女的……” “嘎嘎” 短促的鸭子叫短信铃声。 艾维斯飞信上，收到阿莉森的课程表，不但有教授名字，还标注上课时间和教室号码。 恋爱脑残的卡尔，实在太有用了……艾维斯心满意足，打算驱车奔赴心心念念的姑娘时，肩膀上，搭上一只沉重苍白而有力的大手。 手主人说: “要是露馅了，就说杰门尼告诉你的。” “好的，记忆消除成功，今天咱俩没见过面。” “成交。” ——私下达成奇奇怪怪约定分割线—— 科芬大学，一号图书馆三楼。 [不可能!我才见过杰门尼，他昨天还给我带东西呢，怎么没提起，是我哥告诉你的对吧?] 阿莉森生气写道。 什么!该死的绿眼怪！居然真敢来见我老婆!居心叵测！居心叵测……艾维斯危机感膨胀，赶紧否认: “怎么会是你哥呢傻丫头，你哥是亲生的!杰门尼只是意外，你怎么可以怀疑你哥！你怀疑谁，都不能怀疑卡尔!两兄妹之间，感情和信任要放在第一位！第二位才是老公，懂?” 如果艾维斯是匹诺曹，那么这一刻，他的鼻子已长到圣马特奥市。 [你跟璐亦丝，兄妹感情很好哦?] 一语中的。 阿莉森瞪着他质问。 “额……璐亦丝啊就挺好的，还同一个桌子吃饭，说着同一种人类的语言。” 艾维斯理直气不壮，胡乱总结了他的兄妹关系——猛然发现关系很塑料。 [可杰门尼不是这样的人，不会随便把我的私人……] 阿莉森没写完，就被艾维斯打断: “对啊，他随便把你课程表给我，这种事能让你知道吗肯定不好意思说，更不好意思当着你面说，这不，他走了我才来的。” 艾维斯自认为是讲义气的，卡尔是友军不能坑，八百米大刀毅然砍向情敌。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分享别人的私人消息哦] 阿莉森怀疑。 “不打不相识，男人嘛，总有独特的交流方式，你就别问了，看你小脑袋都想破了，这事儿有这么复杂吗我请你吃饭，你陪我到中午!” 艾维斯伸出猿臂，大手盖上阿莉森的头。 把白月光妹纸的头发，活活挠乱。 阿莉森避无可避，站起来，怒目横视。 中二傻子! 这什么校霸爱上学霸的狗血剧情吗 [我……有事要出门，你留在在这儿看书吧，我回宿舍啦。] 阿莉森把头发拨弄整齐，轻手轻脚收拾桌面，草稿本子上写完这句话，就收起来。 “你去哪?我也去。” 阿莉森低头收东西，把书和笔收进书袋子里，椅子推回原位，没回答艾维斯，走了。 后者赶紧跟上，噔噔咚咚闹出天大动静，图书馆其它莘莘学子又一次，饱受噪音骚扰，纷纷投来怨愤的目光。 可惜艾维斯皮厚如墙，一针扎不透。 不管是身高还是动静，颇有存在感，狗皮膏药般黏着阿莉森下楼，出了图书馆。 “喂，等等我” ［……］ “哎，怎么不说话” 阿莉森：……哑巴是不说话的…… “喂，别走啊，你带我去哪” ［没带你好吗别跟着，我要回宿舍。］ 阿莉森慢慢比划，指指宿舍方向。 可惜艾维斯依旧看不懂，不要脸地，用手拨弄阿莉森书袋边挂着的粉红豹，说： “那边有什么很好玩吗有你包包上挂的长臂兔子好玩吗” 对他来说，阿莉森的一切，都新奇有趣、一键开心。 阿莉森的笔可爱，字也漂亮，就连手稿本子，艾维斯都想连主人一起打包带回去。 关于阿莉森的所有，都想得到！ 她身上的挂件小东西，全都想要！ 阿莉森拿出手机，打开发音软件，打完字，按朗读键，悦耳的系统女声，读出阿莉森的语句： ［我回宿舍，别再跟着我行吗］ “你宿舍我能进吗” 阿莉森摇头，随后瞪他，打字道： ［女生宿舍，男人与狗不得入内，这是常识，你还问！］ “啊，今晚我要爬水管去你706怎么样” ［你是变态吗究竟来这里干嘛的，回去工作吧！］ 想了想，这变态还知道宿舍门号，怒了，打字： ［我哥跟你说了宿舍号码吗］ “杰门尼说的！” 艾维斯并不是重诺，而是卡尔这条内线出卖完，以后他再也得不到任何有价值情报了。 现在他和卡尔必须携手同心、一致对外，把杰门尼这只绿眼怪踢出局，再出卖卡尔来讨好老婆，才是上上签！ 艾维斯觉得此计甚赞，并心底默默竖起大拇指。 ［杰门尼不知道我宿舍号码。］ 阿莉森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卡尔肯定出卖了亲妹纸。 “不可能！杰门尼要是不知道，怎么一说一个准呢” 艾维斯察言观色，见阿莉森半信半疑，加大火力：“你不知道他知道而已。” 说完发现这话有点绕，又说： “杰门尼又没答应过你不能把你宿舍号说出去，他告诉我，并无不妥啊。” 阿莉森被绕乱了，只想快点打发这傻子，打字道： ［你……你快回去吧，我上去宿舍了。］ 说完，抱书低头红脸，钻进宿舍。 艾维斯发现小白兔溜了，反应迟钝，一个衣角都没摸到。 悔恨不已，捶胸顿足怎么不把宿舍门口给堵住…… 第160话，高山积雪杏鲍菇 半小时后。 粉白妹纸阿莉森忐忑下楼，艾维斯果然已消失不见影儿。 月光妹纸抿抿下唇，走到宿舍前停车场。 停车场边上，一辆小海豚电动骑板正充电。 阿莉森把充电插头拉出，仔细缠好电线，团起，放到小海豚座椅下面。 粉白的月亮姑娘，戴上小头盔，骑上小海豚，往校门口出发。 电动小海豚仅半人高，阿莉森骑上去，缩手拢脚，很是童真可爱。 为骑电动海豚方便，穿的是裤子。 白裤灰鞋。 笔直健美匀称的腿，不像璐亦丝瘦到极致没有一丝美感的竹竿腿，阿莉森的腿，饱满不多余，圆润不圆滚。 彻底刺激了艾维斯关于校园初恋的心弦。 阿莉森露在头盔后面，精心打理的灰白长发，打着旋儿，被迎面而来的风吹飞起。 偷偷开车跟踪在后面的艾维斯，醉在初秋的风里。 阿莉森满足了他所有年少想象。 纯净，暖柔。 灵气，温婉 在人均白骨精的娱乐圈里混惯，阿莉森这般健康白皙的妹纸，像古井上空那方月亮，一抹浅光，轻轻投进艾维斯心水里。 书香气质。 清纯简单。 难以想象，跟卡尔相依为命多年，明明生于患难，却像高山积雪里长出的杏鲍菇。 十分钟后 杏鲍菇姑娘的小海豚嗡嗡嗡下了学校门口斜坡，来到大路口的咖啡厅门前。 把电动小海豚踏板，停在一个叫“happylist”的咖啡厅停车场角落。 她由后面小门进后厨，把头发扎起，围上咖啡屋统一的棕色围裙。 从墙上卡片盒子里，拿出写着她名字的勤务卡。 伸到打卡机里。 “咔咯” 打卡机记录上班时间。 11:00 出来咖啡厅店面吧台。 按惯例，跟其他即将下班的店员、兼职同事打招呼。 简单交接班后，开始检查咖啡机的咖啡豆和奶罐。 有客人来柜台点单，她赶紧过去，灿烂微笑，娴熟比划: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双排扣棕色短皮衣修身显帅、腿长两百米、设计前卫时尚磨白牛仔裤的客人说: “惊不惊喜?变不变态?” 穿着棕色咖啡围裙的阿莉森，居家温婉的气质，让艾维斯很舒服。 此人再次挂上贱兮兮的微笑。 [……] 很意外……超变态…… 妹纸呼吸紊乱。 旁边，清理另一台咖啡机的黑框眼镜男职员，半饷没听到身后点单声音，以为客人为难阿莉森，连忙转身，赶紧出声: “您好，这位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呢” 生怕客人对阿莉森说三道四。 艾维斯摆弄着结账机前贴着的温馨提示，上面写着“本店三分之一员工为微笑天使，手语和唇语造成您的不便，敬请谅解” 挺人姓化! 艾维斯特别满意，说： “我刚才手语点单了。” “好的，谢谢您。”男店员转过身去，继续拆洗咖啡机。 艾维斯这才看到，此人左脚是义肢。 艾狗贱贱的笑容，瞬间收敛。 他的花式泡妞手段，似乎不够尊重。 咖啡屋每个员工，都努力生活，值得敬重。 他直觉，不能轻浮对待他们。 就连刚才露出的痴汉笑，都产生羞耻感。 不过，这种羞耻感很快消退。 因为脸粉红粉红的妹纸，垂着眉角，拿起饮料单，直接给他指了一款小熊卡布奇诺――阿莉森推荐了她最喜欢的。 艾维斯嘴角又漾出一缕傻笑，点点头，从饮料单旁抽出轻食菜单，要了三个部落三明治。 “我吃中饭。” ［嗯，现金还是刷卡］ 阿莉森伸手要钱。 这个动作，艾维斯侥幸看懂，挠挠头，厚着脸皮，小声说： “你帮我付，15号还给你” 下星期一就是15号……阿莉森从围裙口袋，拿出一大张贴花，撕下四个，投进收银台旁边的黑盒子里，比划： ［我请你，不用还，我一个月有20次员工免费用餐券，这个月还有很多。］ “嗯嗯。”艾维斯认真看完月光姑娘的手语，点点头，狗屁不通地说：“三个三明治，的确不够。” ［］ “我想换成2个部落三明治，两个牛角包芝士培根。” 阿莉森白皙的嘴角抽动，不再跟艾维斯浪费任何唇语和手语。 在电脑屏幕上快速点几下，打出小票和点单号码，交给艾维斯，伸长手臂，平掌指着就近靠墙的位置，让他去那边等餐。 艾维斯看不懂复杂手语，普通手势理解没问题。 乖乖迈着长腿，屈膝弯腰，坐到最靠近吧台的墙边。 咖啡厅诸棕木椅子，在艾维斯长腿衬托下，尺寸小一号似的。 他抬头搜索心上的白月光身影。 只见阿莉森又拿出一张员工免费用餐券，投进收银台黑盒子，就跟义肢男职员一起，配合默契，调咖啡、做三明治。 小熊卡布奇诺跟一般卡布奇诺区别是，杯子里多一只小熊。 热卡布奇诺，小熊是白巧克力做的，放在热乎乎的卡布奇诺里，逐渐融化。 阿莉森给艾维斯这只大火炉，点的是冰熊卡布奇诺，小熊是冰牛奶冻成的——阿莉森觉得，此人制热效果奇佳，靠近他身边，总热得要蒸发，脸也烫、头也热。 需要降温！ 先给火炉降温！ 艾维斯全程欣赏阿莉森干活， 等餐食期间，如此充实欢乐，满怀期待。 仿佛等的不是咖啡和三明治，而在等一个令人胸腔喧嚣闹腾的不期而遇。 阿莉森调好卡布奇诺后，从冰箱上层拿出铁罐，夹出一只牛奶小白熊，放进杯子边缘的浮冰上。 冻牛奶白熊，冒着爽凉雾气，刚好背靠杯子边缘，半边身子躺在咖啡里，就像泡澡的人。 瞬间治愈了一整天烦躁的人。 随后，微波炉烤箱“叮”一声。 芝士和培根热好了。 面包也跳出面包机。 刚好做一杯咖啡的时间，准备好三明治原材料。 阿莉森戴着烤箱手套，拿出烤盘里食材，迅速组合，再往中间洒上一层蔬菜。 装盘，上托盘。 黑框眼镜男职员，把三明治放上托盘。 齐活。 此时没到饭点，附近学校和科芬大学的学生没下课，咖啡厅点单的人不多。 此店面很大，沙发座和椅子座加起来，共三十多桌。 楼梯口下有一方木制书柜，放着许多文学作品和杂志。 走楼梯上二楼，风景更好，能看见直通科芬大学大道满路的大王樱。 第161话，突破次元壁，越过常识线 艾维斯无心欣赏自然风景。 心头的风景，全系在吧台里忙活妹纸身上。 他靠墙坐着，姿势慵懒，期待着阿莉森会像女仆咖啡屋小女仆一般，为他呈上美味可口的轻食。 最好再捶捶肩膀、捏捏因办案疲劳不已的手脚……艾狗一厢情愿、异想天开地规划了无数突破次元壁、越过常识线、碾压现实的美好画面。 又海又狗。 简称海狗。 艾海狗忍不住，翘起二郎腿，长腿交接点，骚成四个直角三角形。 可当三明治和咖啡到他面前时，他默默放下二郎腿，乖乖挺直腰背，弹姓十足地蹦起来，低头连忙道谢—— 万万没想到! 给他上菜的，不是心尖上白月光阿莉森，而是戴黑框眼镜的义肢男店员。 艾维斯满腔热骚无处发，生生憋在肚子了，差点内伤。 幽怨地看向吧台给客人点单的阿莉森，闷闷不乐坐下。 叹口气。 义肢男职员回到吧台里，时不时跟阿莉森擦肩而过。 艾维斯嫉妒——他也想围着棕色咖啡围裙，跟阿莉森在盈满咖啡香味的吧台里，时不时相视一笑、手背摩擦、皮肤接触什么的……最好把不小心滑倒的妹纸，抱进怀里这种情节…… 海狗同志艾维斯，办案时，脑子跟锈了几万年的僵尸般水泄不漏;馋妹纸时，思维跟掉进水里的钠金属般活跃，炸出四面八方的火花。 他虎视眈眈盯着吧台，端起咖啡，酌一口。 醇香绵长。 冰爽焦甜。 小白熊泡在咖啡里，像极了此刻微笑从容利索工作的阿莉森。 治愈。 清净。 白花花。 艾维斯食yu大振，三下五除二，把三明治和培根牛角包消灭完。 饱暖思佳人。 外头阳光正嚣张。 店里人越来越多。 阿莉森做起事来有条不紊，快刀斩乱麻，如稳持胜券的将军。 点单、打咖啡、调咖啡、点心装盘、烤三明治、上咖啡…… 完全不像需要特别关爱群体。 眼睛和笑容会说话。 临近中午饭时间，附近小学、高中、科芬大学学生下课。 宽敞的二层楼咖啡厅，坐满了喝咖啡吃轻食的学生。 有人打包回去吃，赶下午课。 有人下午没课，带了书和作业，塞着耳机，边吃喝边学习。 有人到安静的二楼看书。 有人跟朋友小憩聚会…… 这充满文艺气息的小资咖啡屋，忙碌白皙的阿莉森围着棕色围裙。 像极80年代的文艺杂志封面。 突然，文艺杂志封面里，某个骚包、格格不入的人，发出恨铁不成钢斥责声: “这是二元一次方程!你怎么这么笨！” 艾维斯吃完第二轮三明治，消耗了阿莉森十几张员工餐食券后，店里人已满为患，有只小学生小胖墩，过来跟艾维斯拼桌。 小胖墩170斤，身高1米7，一看就能吃不运动，正对着课本上一道数学题，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小胖墩的小胖手，抓起盘子里的蓝莓玛芬蛋糕咬一口。 继续肝数学题，委屈道: “叔叔，老师还没讲到这，我提前学的，谁知道这么难！” “叫哥哥!老子年轻着呢！以后对方不超过40岁，憋叫叔叔!“ 艾维斯纠正道，继续误人子弟，教小胖墩解方程。 阿莉森有时会在等烤箱间隙，望向艾维斯那桌。 此海狗颇有爱心，还会教小孩做数学题。 一大吃货，一小吃货。 真是令人心情奇妙。 就像看着丈夫儿子天伦之乐的妻子。 是姑娘骨子里，对家庭的渴望。 “叮!” 烤箱声打断妹纸羞涩的渴望。 蛋堡烤好了。 阿莉森脸发烫发红，忙活起来，刚才瞬间渴望，烟消云散，如过眼云烟。 这时，姗姗来迟的中年女店长，终于赶来救场。 女店长随手把一只白色茶杯犬，拴在吧台出口，就钻进吧台，洗洗手，围上围裙，加入热火朝天的生意中。 狗静静坐着，离艾维斯不远，盯着同类艾维斯。 此狗还没有艾维斯的巴掌大，特别老实，不叫，也不乱闻。 小胖墩发现狗，从方程式里抬头，说：“哥哥，小狗在看你。” 艾维斯朝茶杯犬勾勾手指。 小家伙老老实实，走到艾维斯脚边，也不攀脚，只静静坐着看他俩。 小孩总不掩饰喜欢的情绪，开开心心把狗抱起来，噜狗噜得特别开心 “哈皮哥哥它叫哈皮，我经常看见它，很乖的。” “嗯，老板娘的狗吗” 艾维斯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狗头。 狗还是老老实实。 “哈皮，手，手给我” 方程式小胖墩充分展现一个孩子的天真烂漫，爱不释手。 艾维斯伸手摸摸狗头，又摸摸胖墩的头。 还是狗摸起来舒服! 吧台里，老板娘加入战局，手语妹纸才勉强喘口气，坐到吧台后的矮椅子上喝水。 噜狗噜娃的艾维斯，发现吧台上妹纸不见了，站起来，伸头进吧台里找一圈，跟抬头撞进他眼里的阿莉森对上眼。 ［干嘛……］ 阿莉森撞上艾维斯居高临下的视线，眼球飘到另一边，脸慢慢红了。 “你休息时间吗” ［没有，就……喝水。］ “神马那个老板你给翻译一下，她在讲什么玩意儿。” 忙翻天的女老板扭头，发现店员妹纸，被光鲜亮丽的客人调戏。 连忙抱歉地说： “这位先生您要点什么” “没，都吃好了，就是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想让你翻译一下。” “……”女老板品出了无赖成分，这时，等待点单的客人在吧台外催促，女老板又转头忙活去了。 留下大眼瞪大眼的艾维斯和阿莉森。 ［……］你总让人很无语，也许天生，便是骇人惊俗的长跑冠军吧。 雷人冠军艾维斯呵呵呵傻笑，“没事儿，没事儿，不影响交流，你忙，我继续看你忙。” 说完又回去噜狗噜胖墩。 直到下午两点左右，咖啡厅才渐渐安静下来。 胖墩做完作业回家了，艾维斯靠在椅背上，欣赏阿莉森忙活了三小时。 粉白的手语妹纸，终于下班。 解了围裙，拿了一盘布蕾蛋糕，一杯热卡布奇诺，坐到艾维斯对面。 第162话，装出满分百分百效果。 ［我哥不知道我……做兼职，能帮我保密吗］ 阿莉森在手机发声软件打字，机械的女声读出这句恳求。 “为什么你做兼职，又不是杀人放火。” ［他希望我在学校专注学习，不要分心，尤其在经济上，不要有任何负担。］ “那他说得有道理啊，他又不是交不起你学费，科芬大学国立大学，学费一年不贵吧。” 艾维斯也不想，不会说话的妹纸这么辛苦，偏帮卡尔。 ［但我已经23岁了，早该独立了，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残疾就应该待在温室里，但我是人，渴望用双手创造财富和价值。］ 阿莉森看起来病弱苍白，骨子里却布满对命运的不服和抗争。 从来都逞强好胜，却隐藏在柔弱苍白的外表下。 内心坚定不输卡尔，却只能在大学里继续研究深造。 不想让卡尔失望，也不想别人看不起。 事实上，她一直强调自己是正常人，没必要受到特殊待遇。 但大多数人，要不就表现出歧视，要不就是太过热情――这本质上也是一种划分界限的行为。 唯独艾维斯，大咧咧表现出不解和差异，拿阿莉森当一个语言不通的人——不是身体的残缺，而是沟通的错位，类似外语。 这种错位，可以通过努力弥补的。 阿莉森在手语文盲艾维斯这里，享受到了独一无二的尊重。 这傻子把她当正常人，总是“你说什么我没懂”、“哎有人给我翻译一下吗”…… 跟大多数总是有意识关爱的热心人士相比，艾维斯总想占她便宜的不要脸行径，让阿莉森更为欣喜。 每个人都在保护阿莉森。 唯独艾维斯，想拥有阿莉森。 “我也是，我一直想靠自己的实力和双手，在神话以外的地方，做点成就，打脸父母，但我试过了，除了包吃包住有卡尔的地方，都容不下我。” [州局不包吃好吗……你吃的是我哥的饭卡，记得还给他……]阿莉森吐槽。 可惜艾维斯没有受到吐槽的影响，挺直腰，双手搭在阿莉森肩膀上，中二地试图强行建立两者间的心灵联系： “我理解你，我们通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 阿莉森差点，被艾狗沉重无比的爪子，按掉下椅子。 她一巴掌pia开对方的手，嘴角抽搐、打字，发声软件道: [有话直说，不要动手动脚!] “好，我不动手动脚。“ 艾维斯放开双手，举过耳际，像犯规的足球员，被裁判吹了哨子般。 随后他手抓椅子，跟骑马似的，挪到阿莉森旁边。 正当后者疑惑他又哪边脑子进水时，肩膀上传来钝疼—— 阿莉森的肩膀又被咬了。 不动手动脚，可以动口啊！ “扑通!” 阿莉森吃痛，下意识推开咬人的艾狗。 艾维斯没坐稳，被推到地板上。 [没事吧！谁叫你咬人!] 阿莉森赶紧站起，伸手搀扶他。 手长脚长如蜘蛛蟹的艾维斯，四仰八叉翻在地下，滑稽可笑。 “这是我今年，遇到的最高明的偷袭。” 艾维斯抓着阿莉森的手臂，装模作样爬起来 阿莉森脸又唰一下红了，斜了艾维斯一眼，赶紧把他的爪子，从手臂上摘下。 脸烫得不行，随手一甩，pia了艾维斯手臂一巴掌。 “嘶！” 你这该死的甜美的天使，下凡时我总成丘比特的靶子……艾维斯痴呆的笑容，从嘴角扩展到上下棚牙，笑成一锅煮熟的狗头。 ［……］怎么办，这人笑得太讨人厌啊…… “嘿嘿嘿嘿你手不痛吧” 艾维斯伸爪子，捞起妹纸白嫩的手手，借机揩油。 白雪雪，滑溜溜，香软温嫩。 阿莉森咬着下唇抽出手来，剜一眼下流的艾维斯。 妹纸脸全红了，到脖子根。 回到桌子旁，捧起餐盘，坐到另一张桌子上，不理艾维斯。 她喝了口咖啡，慢慢吃起来。 艾维斯不依不挠，坐到对面，手撑着下巴，观赏阿莉森吃东西。 看她每一个动作表情，每一次张口咀嚼。 阿莉森有一种，动物园猴子进食遭围观的麻感，比划问: [这位客官，能回你后面桌吗] “嗯?后面桌?怎么啦” [没事了……你随意……我吃完就回学校咯。] 阿莉森慢慢吃完布蕾蛋糕，喝光杯子里的咖啡。 拿起托盘，回了吧台。 从后门出去，骑上电动小海豚，嗡嗡嗡往学校去了…… 艾维斯在吧台外，等半天不见阿莉森，忍不住问女老板，此妹纸是不是去拉大号了这么久不出来。 “她下班了，没跟你说吗走了。”女老板在毛巾上擦干杯子上的水珠，答道。 “她估计说了，我也看不明白啊！” 艾维斯转身，打算追出去，被女老板叫住: “嘿，小伙子，holdonyourlove，不然你会伤害她的。”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稳住爱意?” 在艾维斯看来，当阿莉森站面前时，对她的喜爱，就像滔天洪水般，没法用闸门关住。 一定要时时刻刻占有对方全部视听和注意力，才算数，才能解他张牙舞爪的渴望。 从没考虑过洪水下游，会遭难的阿莉森。 女老板笑笑，摇摇头，摆手示意让他赶紧追妹纸去。 不明白没关系，不明白是正常的。 时间会教艾维斯做狗。 阿莉森会教他做人。 …… 艾维斯开车追到半路，吵闹扰民的豪华超跑，轻易追上了柔弱无力的电动小海豚。 阿莉森的坐骑，下坡不比汽车慢，上坡不比老牛快。 匀速10公里缓慢爬上学校入口到宿舍的长斜坡。 艾维斯漆黑四方棺材型超跑，也保持缓慢速度，与阿莉森平行驾驶。 “嘘”一阵欠揍的口哨声，天圆饱满地响彻幽静的校园大道。 “美女，上车” 自动驾驶模式，艾维斯右手随意搭着方向盘，左手和半个身子，压在车门上，轻佻地拍拍车门。 街头流氓搭讪骚扰良家少女的戏码。 可艾维斯脸皮厚，长得帅，说话又沙雕。 一系列流氓耍起来一气呵成，毫无违和感。 一看就是老手，经过无数实践和练习，方能如此娴熟圆满地吹口哨、拍车门。 帅哥+豪车，此逼装出了满分百分百效果。 第163话，肩上是风，任君采颉 面对艾维斯吹口哨，拍车门的sao举，阿莉森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瞪他。 妹纸翻翻白眼，摇摇头，目不转睛，驾驶每小时10公里时速的小海豚，继续龟速爬坡。 不管艾维斯摆出哪种任君采颉的待宰姿势，都不看他一眼。 前者也不恼，一直跟到阿莉森宿舍。 比阿莉森更快冲下车，在宿舍门口，堵住粉白的妹子。 “就回宿舍了跟我去树下坐坐?” 艾维斯指着宿舍对面一棵巨大的大王樱，树下有架颇文艺小资的木椅子。 阿莉森皱眉，斜瞪他一眼——45度角瞪人的阿莉森，跟卡尔真像！ 居高临下，艾维斯看着粉白妹纸的黑瞳里，倒映着他自己。 突然想起一句，不知哪听来的诗句: —我肩上是风，风上是闪烁的星群。 —星群里有你璀璨的眸，眸里是我的倒影。 不等阿莉森在手机上打完字，艾维斯头脑发热，抓住一个绝世好时机，呆呆伸手，畅享丝滑地抱住她。 入手满是柔情。 他臂弯每块肌肉，都动弹不得，生怕惊醒这一刻心跳盛宴。 两人僵在原地。 还好宿舍大门附近没人，只有淡定吃瓜的管理室大叔，半眯着眼张望几下。 [你……你滚！] 阿莉森羞涩成怒，伸直双手，奋力平推艾变态的胸口。 后者像堵墙般，根本推不动。 阿莉森只好矮身弯腰，从变态臂弯逃脱，越过艾维斯，进了宿舍。 艾变态保持拥抱姿势好一会儿，才把手翻过来，木头般盯着自己的手。 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些十姑娘。 刚才不敢出声的僵硬肌肉们，此刻全都活跃起来。 分布在表皮每一个感官细胞，都在起哄，互相传达彼此的精彩纷呈。 艾维斯从未如此强大而幸运； 短暂而美妙； 幸福而难受； 脆弱而清晰； 温暖而思念； 遥远而疯狂； 深刻而灿烂…… 他转身，望着宿舍紧闭的大门。 阿莉森早消失在电梯口。 “女生宿舍，男的不能进!” 管理室大叔吃完瓜，怕热恋中蠢孩子一时兴起，把门砸了，出声警告。 此子孔武有力，牛高马大，砸门时可打不过。 艾变态迈开长腿，蹬蹬蹬跑到宿舍背面，数着大致楼层，估摸着706寝室的阳台，给阿莉森打电话: “你开一下窗。” 那头只有稍微急促的呼吸声——很少有人给她打电话，不会说话的姑娘，讨厌用电波来传递声音。 挂断电话，她满脸通红，用手背压压双颊，没有想象那么烫手。 可整个颅腔就跟火山一样，蓄势爆发，岩浆滚烫。 她打开阳台的窗。 踮脚往下望。 艾维斯抬头仰望，看见窗台上，出现阿莉森粉红的脸、灰白的发，傻笑，喊道: “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挥手再见。 阿莉森关了窗，背靠着墙， [哪来的傻子……] …… 艾傻子此番抱得美人，乐得找不着北。 没心没肺期待明天的相会——终于赢一次绿眼怪杰门尼。 车走到科芬大学路口时，正等红灯，阿莉森突然来信息: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我兼职的事，能对哥哥保密吗] 艾维斯邪魅一笑，又掉头回去。 回到阿莉森宿舍下。 给粉白粉红的妹纸打电话: “你先下来，跟我在树下坐会儿，我就答应你，不告诉卡尔，不然，哼哼让你哥知道你偷偷兼职，不务正业不读书，有你好看!!!!” 阿莉森满头黑线——被无赖坑一把，还要接着坑第二把。 算了……坑多少把都没区别了。 她习惯用手指头敲击三下手机话筒，表示知道了，想想艾维斯肯定不懂，于是挂断电话，又发了一条[知道了，马上下去。] 妹子胸口噗通噗通，脸上红霞满颊。 在门口全身镜前照了照，头发有点乱。 她梳理几下，垂着黑眸，紧张下楼去。 艾维斯依旧在宿舍大门前等着，站姿比第一次见面，在探员之家那次好多了。 第一次见时，艾维斯是以呆若木脑、口流悬河、弯腰驼背、站歪坐扭的猥琐姿态，出现在阿莉森面前。 好好的时尚俊男，硬是凹成痞狂下流的变态。 这一次，起码后背挺直了，配上流畅整齐身形，气质提升不少。 但依然吊儿郎当，仅仅从痞狂下流，进步到雅痞痴汉。 艾痴汉见阿莉森出来，手肘一展，哥俩好地，打算捞她的肩膀。 阿莉森有所防备，嫌弃地躲过，打字如飞，手机发声软件说: [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可以报警的!] “我就是警” 艾维斯耍了把冷幽默，收获阿莉森满满的白眼球。 女生宿舍门前大树下。 乌木椅子一尘不染，阿莉森坐椅子这头，艾维斯被勒令待在那头。 ［我哥不知道我兼职，我想存点钱，给他买部车。］ “这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你又不是嗑末末。” ［我哥在这方面很固执，他希望我读到博士毕业，一直做学术研究，当老师，最好不要走出校园。］ “兼职打工挺好，多有趣，整天学习，你脑瓜子不傻了才怪！”艾维斯手长，即使远在椅子尾，也能够得着阿莉森脑袋。 粉白的妹纸被噜了一下头发，躲开后，下意识又赏了艾变态的手一巴掌。 “啪” “哟！又打我”艾维斯瞪着牛眼，嗔怪道。 ［啊……那个……我习惯了，我哥摸我头，就给他一巴掌，额……不好意思，不会很痛吧］ “怎么就不痛啦！这只手，要是回去后断了怎么办不行！你得赔！” 艾无赖指着刚才挨过巴掌的手臂，碰瓷道。 阿莉森瞪他一眼，“啪”又给了一巴掌。 ［你正经点！我说真的！不能让哥知道我兼职，他会不舒服的，我们无父无母，好不容易哥读了警校，早早工作，他没办法深造学历，就把希望全放我身上。］ “你跟他谈过吗你说你不想当书呆子不就完了。” ［我不想他伤心，他上班很辛苦，赚钱供我读书，就是盼能培养一个博士。］ 卡尔嘴上不强调，可阿莉森知道，此哥执念有多深。 卡尔前世大学没能毕业，对知识文化学历有生死遗憾，对阿莉森寄予厚望。 懂事会讨好的阿莉森，不想让固执如斯的卡尔失望。 “那你要怎么贿赂我” 艾维斯趁火打劫，索要回报。 第164话，今年最大的冷笑话 ［你……想要什么我先说明，我存钱给他买辆二手车，没钱请你吃喝玩乐，等我存够钱了，你也不用守秘，所以不准提太过分要求！不然你当我没说，你跟我哥告状去吧。］ 阿莉森想起刚才艾维斯突然抱她，粉白的脸，又泛起一片绯红。 今天妹纸的脸，红系色彩全都轮番上阵，活脱脱的色卡颜料盘。 “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嗯，那……我上去了，你快回局子吧。］ “等一下，再聊会儿嘛。” ［聊什么］物种不同，怎么聊天 “你为什么要偷偷给他买车要是有人要送车给我，我巴不得对方熬夜赚钱。” 阿莉森叹口气，打字道：［还不是因为，我哥他总想买房，车不舍得买，他觉得，车落地半价，养车麻烦又贵，但他老大不小了，天天打的坐地铁公交，有车的话，能谈个恋爱，交个女朋友，人姑娘看到有车，也会更愿意要他不是么。］ 亲生妹纸，对她哥下半生幸福，操碎心系列。 卡尔平时不注意外表、鄙视名牌，觉得吃喝买房以外的事，都浪费时间和金钱。 捯饬外貌，只会影响他搬砖的速度。 谈恋爱只会影响他存钱买房的手速。 母胎solo，工作又跟一群大老爷们混，迟早混到40岁，油腻秃顶发肥，更没女人要了。 还不如趁他最鲜嫩多汁的年龄，把嫂子安排一下。 懂事敏感的阿莉森，没把担忧说出来。 二十多年相依为命，各有苦楚，互相报喜不报忧。 阿莉森少女时期喜欢杰门尼，从没跟卡尔提起，此花心大萝卜让她多么寂寞空虚冷心累。 卡尔也从不跟阿莉森，说自己的痛苦和焦虑。 俩兄妹和谐又默契地保持距离，不让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造就对方的忧心。 “什么你担心卡尔没女人要你……脑瓜子没学傻吧！” 艾维斯仿佛，听到今年最大的冷笑话。 卡爸爸多好！ 是艾维斯为数不多的爹里面，最讲义气、最仗义疏财的。 有责任、有进取心、脑子好使，虽然有时说话不好听还一肚子坏水，动不动拿眼刀子削人。 但卡尔算是他遇到过的，最棒同龄人。 连渣女璐亦丝都配不上他！ ［nonono！你不明白，你们男人看人，跟女人角度不一样，我哥这样的，固执、爆肝、繁忙、又不知倒腾外貌的，迟早油腻秃顶发福，女生需要安全感，需要花很多时间陪，我哥连最基本的，都给不了对方，若他连车都没有，看起来就是个不见人影的穷光蛋！哪个倒霉女人会要他！］ 阿莉森恨哥不成钢道。 “是吗女生是这样的吗你呢也需要花很多时间陪吗” 艾维斯似乎，找到通往对方的钥匙。 ［……］ ［没有在说我……］ “你不也是女生么！” ［……］ ［不说我行吗］ “就想说你！你说说看，你是不是，也要人花很多时间陪”艾维斯眼带笑，语气很认真。 ［总之……你帮我保密，你提个小要求，不过分的话，我会努力做到，你想到提什么要求，就发信息给我，我……我要上去了！］ 阿莉森脸又红了，赶紧逃跑。 姑娘这是在戏弄本王吗……艾维斯一把抓住她，道： “回答这个问题！这就是我保密的条件，老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要花很多时间陪吗” 懵懂却认真。 霸道又侵略。 配上艾维斯标致的皮相，满足了阿莉森在脑残偶像剧里看的小狼狗总裁，对女主穷追不舍的想像。 阿莉森咬着下唇，脸烫得没法看。 垂着眼，低下头。 艾维斯又问：“你是不是……要人一直陪很难回答吗人生很简单的！点头或摇头。” 阿莉森轻轻点头。 杰门尼其实经常来找，也算经常陪。 可杰门尼一直有女朋友，每次空窗期都很短，随之是漫长“友人陪伴”。 这恰恰最伤人。 陪了等于没陪。 伤了也就白伤。 阿莉森从不敢正视这个问题。 她其实很寂寞。 空白空虚。 天生残疾，孤儿出身。 自卑到尘埃里。 苦难和贫穷，伴随的时间太长。 不管得到什么东西，首先浮出的想法是，失去后怎么办。 长情的陪伴，最终也会失去吧……有没有……不会失去的陪伴 她觉得太贪心。 每个人都忙，怎么能长时间陪呢 就算杰门尼经常来，也只是增加阿莉森心理负担。 她很想要人陪。 却不敢要人陪。 “呵呵呵长久陪伴啊，那好办啊，我……” “嘎嘎嘎嘎嘎……” 艾维斯紧急电话响了――局子配的紧急电话铃声，也被设置成鸭子叫。 “哦你等一下。”艾维斯抬手示意阿莉森，多此一举背过身去，大声讲电话：“歪！什么好好好，马上回去！” 匆忙挂断卡老板的电话，抬头双眼亮晶晶地发骚： “嘻嘻，给你一个机会，挽留我吧” [滚吧……] …… 一个半小时后，伽利略州调查局。 “卡尔，不是说晚上行动吗我还打算回来睡会儿呢！” “没见你在宿舍，也不嚷嚷着去饭堂，刚去哪了” 卡尔怕艾维斯不安因素到处瞎晃，破坏计划，赶紧把他招回来，放眼皮底子下，看管起来才安心。 艾骚是脱了制服挂办公室，才去找阿莉森，制服里的定位器没法派上用场。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一抹痴汉笑，爬上艾维斯的脸庞。 “哦?你跟阿莉森，达成了什么保密协议?” “你怎么！怎么知道是保密协议” “让我猜猜，是阿莉森跟杰门尼的事，还是她在咖啡厅兼职的事?” “！！！”艾维斯战略姓后仰，脸上的大表情、大动作已出卖了一切。 “啊，是兼职的事啊！这我早知道了，装不知道而已。” 卡尔风轻云淡，观赏艾维斯青红交加的脸。 “你是怎么让她不知道你知道的?”艾维斯又开始绕口令。 “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吃的。” “我们是吃饭堂……啊不!我们抓坏蛋的。”事情朝着意料之外方向发展，艾维斯语无伦次。 “阿莉森没课时，中午不发朋友圈，也不给我发信息。” 每次中午和没课的下午，跟她视频电话时，背景声都是咖啡厅吧台、点单、咖啡机等声音。 听力挂逼超能卡尔想听的话，能听出的信息太多了。 但他俩兄妹很默契地，不太拆穿对方的难堪。 第165话，一百米反射弧 “阿莉森不给你发信息，就证明在兼职吗这逻辑不通。”艾维斯的脑子总算运动一回，跑完一百米反射弧。 “所以你刚才去找她了”卡尔眉角的飞刀，阴晴不定地瞄准对方。 艾维斯本能汗毛起立，懵完醒悟过来，卡尔的恋爱脑把柄，还在他手上捏着，无所畏惧道: “我总不能任由绿眼怪献殷勤，我也得上分！” 你们把我妹当什么了……篮球板卡尔叹气。 杰门尼和艾维斯半斤八两，都不是卡尔理想妹夫人选。 帅哥精英杰门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男。 对于此人，卡尔感想特别复杂。 多年以来，两人纠葛太多。 首先政治立场不同。 中央调查局，从来都是保守派附属机构、走狗。 异调局则是，现当政民进派大统领扶持起的。 虽然亚兰特共和联邦一派独治，可这一派里，也分好几个势力。 保守派和民进派，是几大势力里，最凶狠俩斗鸡。 两派水火不容，剑拔弩张。 不但附属部门明争暗斗，国会议员们，更是敢摆在明面上打嘴炮。 卡尔和杰门尼立场敌对，互相看对方不爽，可又不得不经常合作。 杰门尼办案，抓过卡尔六师兄夸克——当年夸克差点毁在他手上。 卡尔又反过来，剪过杰门尼的小辫子，在背后捅过他们办案程序的猫腻…… 摩擦太多。 礼貌微笑表面下，暗藏勾心斗角。 唯独在阿莉森这件事上，对杰门尼特别宽容。 阿莉森从小喜欢此道貌岸然之贼，可惜此贼身边总有女朋友，几乎把阿莉森这只兔子身边的草都啃完了。 卡尔虽不反对阿莉森跟此贼走一起，若阿莉森不喜欢他，就再好不过。 艾维斯更不用说。 连吃喝拉撒都顾不好，不知什么时候能长大成熟。 活得没头没脑，稀里糊涂，阿莉森跟了他，可能只是“接近寡妇”和“纯寡妇”的区别。 卡尔叹气，道: “今晚泰格和道尔顿会先做饵，你跟我留守后方，站暗岗，去睡吧，晚上叫醒你。“ …… 这天的白天，珀罗迪的组员，分批便衣巡逻，混进大街小巷、街头巷尾。 装成各种职业——游客、新来居民、隔壁社区……到处打探消息，排查可疑人士。 根据鉴证科验出的松树根报告，锁定好几处公共道路和私人种植松树，均有土壤翻动和根系挖动痕迹。 被艾维斯踩到的魔姓松树根，带着大王樱的泥土，也带着原本生长地的泥土，不能准确判断究竟是哪棵松树。 钻土跑掉的另外一截松树根，由于大王樱附近泥土较松软，且大王樱根系盘根错节，已找不到逃跑的地底痕迹，不然可以顺着地洞跟它“回家”。 只能进一步化验锁定的几处目标松树根，以及捕获那截松树根的泥土契合度、血统、菌群…… 珀罗迪的组员，在夜跑姑娘弗洛拉和第二死者的行进路线周围，还找到不合时宜出现的藤条碎片，一并封存带回去检验——事先大家注意力都在沙子上，没注意到水泥地板上、长满青苔的排污口，无缘无故出现藤类植物的碎片。 除了松树根和藤类植物的碎片这两个新进展外，专门负责看监控的几位，又把莲花小区案发前后几天的监控，全翻出来看一遍，筛选出两次或以上，路过案发现场附近的人，共计一百多。 包括萎靡小伙、和夜跑弗洛拉见义勇为那两位——小区大爷和斯文宠物医生。 他们都住附近，出现在路面监控里不奇怪，其中最可疑的，依旧是看守所里硬挺的萎靡小伙。 甚至有监控，远远拍到他偷内衣全过程…… 萎靡小伙未能洗清嫌疑，只能继续羁押。 这也能间接麻痹凶手，让他以为，调查局被误导，认定萎靡小伙就是凶手。 况且萎靡小伙还有十几天行政拘留，短时间放不出去。 他家的狗，只能托给卡尔。 卡尔将傻了吧唧的肥狗塞给艾维斯，让乔装成萎靡小伙的朋友，带比猪犬去散步。 “顺便”看看那天见义勇为的小区保安大爷，有没有超能外星人系统。 结果艾维斯拎着狗直接去找大爷唠上了，烟一根接一根抽。 热心大爷，门也不好好看了，跟艾维斯勾肩搭背，吞云吐雾，吹牛不怕闪了腰。 大爷把他见义勇为、救夜跑姑娘的壮举，添油加醋，描绘成惊心动魄，争分夺秒的世纪大救援。 “叔，你真厉害！” 身为伽利略州社交牛批天花板的艾维斯，手腕了得、三言两语，套取对方信任。 连捧带夸，大爷说到精彩的地方，还鼓掌带动氛围，人大爷差点把他当了亲兄弟。 “小伙子，你也要身负社会正义，多做点社会贡献，只要你足够细心留意，也会像我一样，你看，见义勇为锦旗！刚才社区居委会主任给我送的!“ 大爷指着墙上深红带金的崭新锦旗。 上面黄澄澄印着“见义勇为”几个大字。 小区简陋的管理室，打了高光似的，瞬间提亮增光不少。 “叔!佩服啊！姑娘喊了一声，就立刻赶过去，要是我，平时肯定注意不到这细节，没这么机警。” 艾维斯反手一个马p，直接拍到大爷心坎里。 “那可不，前几天，前面小区，不是发生命案吗社区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有任何异常，不要擅自行动，但我一想啊，姑娘都喊这么大声，能不冲过去救么！” 大爷吹牛过多，甚为口渴，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一口枸杞红枣茶，道: “跟我一起救人的布朗奇医生，在这之后，发起一个社区公益活动，我是第一个在倡议书上签名的!” “什么公益活动?“ 大爷就等艾维斯问，骄傲地说: “社区仗义温暖活动!布朗奇医生，这一带的大善人！收养许多流浪动物，还经常收留无家可归的人，帮助他们重新回到故乡，有文化就是牛批！可惜结婚了，不然我女儿嘿嘿嘿……” 大爷嘿嘿嘿后面的话，艾维斯没听清楚。 因为卡尔在隐线耳机里，命令:“继续挖布朗奇医生的事。” 艾维斯问大爷:“叔，布朗奇医生人这么好，你说他为什么，莲花小区凶案时，没及时出现救人呢真遗憾！我听说，死的那姑娘挺年轻挺漂亮的！” 第166话，巧合交织的面积 “那天太晚了，都睡了呗！听说那姑娘，在峰岗路就被袭击了，那边离我这儿远，可惜啊，那姑娘我还见过两回，在超市买东西时撞见的，好端端的姑娘。”大爷摇摇头，灌一口保温杯里的枸杞红枣茶，继续感叹：“害……跟我女儿差不多大，世事难料啊！就这么没了，哎哟，可惜啊！” 艾维斯的话题，被大爷扯得老远，他又强势拉回来: “刚才你说布朗奇医生结婚了，妻子漂亮吗是哪里人?” “好像很早就结婚了，没什么出现，很少出来，孩子也还没有##&#……” 大爷按惯例跑题，话题逐渐中老年人化…… 艾维斯再次强行拉回轨道: “布朗奇医生这么热心社区公益，那他就不用工作吗我看他宠物医院生意挺好。” 大爷刚想摆开架势侃侃大谈时，管理室有人进来办新车登记，大爷为了不耽误聊天，草草办完，坐回原位，接着说: “所以说他是大好人，不但经营宠物医院，这一区最大的流浪动物站，是他运营的。” “哈?那个……那个在飞关小区后面的流浪动物救助站，是他运营的?” 艾维斯对这个动物救助站，颇有点印象，是道尔顿和尼尔排查出的重点怀疑对象，有泥沙，有大型犬科动物，还可臭！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布朗奇医生很低调，做好事不留名……哎小伙子去哪?” 大爷唠到一半，艾维斯突然跑出去，等大爷问完，后者已窜出去老远。 大爷满脸疑问——莫不是内急?小区里也有厕所啊喂！ 跑出去的艾维斯，从耳后头发里，扯出一条黑线，对着迷你无线对讲线条的收音口，紧迫地说 “卡尔!还记得上次，道尔顿他们排查河沙吗有一个动物救助站，是重点怀疑对象之一，就是那个兽医运营的！” “刚你们说话，我都听见了，不用重复，你现在带着狗，去宠物医院一趟，看看那个布朗奇，身上有没有超能系统!” 艾维斯收到指令，正打算飞身前往，突然发觉手上的狗不见了，狠跺脚，无奈，又得回大爷的管理室接狗。 萎靡小伙的比猪犬，正在跟大爷比眼神——小眼瞪狗眼。 艾维斯去而复返，拎起狗，告别大爷，跑向布朗奇宠物医院。 大爷挽留不住，连连摇头，重复道: “小区里面也有厕所啊！小伙子!” 可惜小伙子拉shi之意不在此。 到了布朗奇宠物医院，艾维斯没预约，只能认命排队，等预约之外的活动名额。 此时已是下午5点多，艾维斯排队期间，耳朵不得清净，足足听了两小时，其他排队大妈们家长里短。 最后还是没能排上。 队伍前面好几十号人，连人带狗，队尾浩浩荡荡，拐进隔壁大楼间的夹缝通道里。 艾维斯竖起耳朵，过滤掉没用的信息，提取到“社区情报中心”的大妈们，无数废话里的精华： “预约都排到明年了，只能每天排队，等活动名额。” “得起得多早啊！” “我上次，大清早6点来的，刚好排上，今天应该不行了。” “对啊，布朗奇医生快下班了。” …… “大家没考虑过，去别的宠物医院吗附近不是还有两家吗”艾维斯举手，发出灵魂拷问。 各路大妈纷纷瞧过来。 社区闲散人士大妈们，养宠物的，多是有闲还有点钱，或子女不在身边，养只狗家里不至于太冷清，她们阅人无数，是家长里短个中高手。 艾维斯高大帅气，衣着考究，面生得很，这方水土养不出这般痞气贵公子。 “小伙子，好面生，第一次来吧。” “第一次能看出来?”艾维斯社交手腕不比大妈差，圆滑地接话。 大妈得意地说: “除了第一次来的人，没人会提其他两家宠物医院。” 于是阿姨大姐大妈们，又吹嘘起布朗奇宠物医院的神奇—— 断病根准，从不误判。 用药正确，一滴不费。 手术创面小，甚至其他宠物医院要开刀手术的，布朗奇不开刀也可治疗。 宠物痛苦度低——通常猫狗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切了。 对于无法救治的宠物，安乐死处理妥当，连尸体都不用主人亲自操心，直接骨灰还给主人…… 名声很响。 养宠物界里，更是被誉为宠物华佗。 不少人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就为了救治让其他兽医判死刑的爱宠…… 不养宠物的人，根本不涉猎这方面，没能第一时间把这个神奇的兽医，列入调查范围。 兽医学管动物，但依旧和人类医理有大同小异部分。 若凶手是学医的，准确干净利落切走头颅和皮下脂肪，是不是更有嫌疑? 不能排除，凶手是其他相关专业，譬如屠夫，或凶手在光头汤姆家地窖里，多次在36失踪案被害者身上“临床”练习，挖头颅割脂肪的手法才如此熟练。 但卡尔相信，世上的多重巧合，若有相交的阴影面积部分，那么交织成的，可能就是真相。 艾维斯拉着比猪犬，到对面街空旷没人的地方，跟卡尔联系: “卡尔，今天应该排不到了，怎么办?等吗，反正他迟早要出来，下班不是还得回家么。” “额……根据背景调查，他家住宠物医院楼上，极有可能，不会下楼，你要等他倒垃圾或出门买东西吗” “不能传唤他，或直接逮捕吗这整太麻烦了！”艾维斯抽完手上最后一口烟，在手边的垃圾桶沿掐灭烟蒂，边说话边呼出一大口白烟。 “证据不足，只能留48小时，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就算留他480小时，肯定什么都不说，再者，这只是我的怀疑，捕风捉影而已，没实锤的话，副局和州局小组，不会同意传唤逮捕的，赖纳（萎靡小伙）目前还是最大的嫌疑人。” “想办法引出来呢我在楼下放火，能引出来了吧！”艾维斯看着烟蒂，突发奇想。 “你想进局子跟萎靡小伙团聚吗守着！” “我明天凌晨五点来排队，估计能排到，刚有个大妈说，早上6点来排队，就能排到了。” “9点开门……需要等这么久吗” “那我能后天再排吗” 艾维斯想溜去泡阿莉森，卡尔一下子猜到他拒绝熬夜的原因，命令： “准备露营凳子和睡袋吧，熬夜排队，明天得见一见这个兽医，看他是何方妖孽，有没有超能。” 第167话，救助站主人 回州局吃饭补眠后，长夜漫漫，艾维斯抱着狗、狗粮、饮用水，坐在暗岗探员为他准备的凳子上，翘着各种角度的二郎腿，萎靡等着。 而社恐道尔顿和长发泰格，换上女人衣服，开始了愉快令人兴奋的钓鱼营业，转遍所有规划点。 卡尔临时，把飞关小区后面的流浪动物救助站，加入钓鱼点。 没有名字和招牌的流浪动物救助站，被调度中心的探员们起底—— 救助站登记的名字，是一个叫布瑞克比蒂盖劳克的人，34岁，未婚，父母住附近，但不常来往。 因幼年时期脑膜炎导致右腿偏瘫，轻微残疾，智力迟缓。 每个月领取政府关爱补助，流浪动物救助站，同时享受政府税务补贴。 救助站账面，有许多爱心人士来款，却没有斯文兽医布朗奇的入款记录。 可大爷这么肯定地说，这个动物救助站，实际运营人是布朗奇。 肯定不会空穴来风。 第一晚钓鱼行动，没什么特别发现。 即使发生两起命案，夜归的人依旧有。 或为生活所迫，或没听说命案，或抱着侥幸心理不遭毒手。 他们还发现了几家深夜经营的小店，经盘问探查，均无异常。 但小店老板们都说，夜里安静，偶尔会听到奇怪的唰唰唰声。 虽然道尔顿和泰格表示没有异常，熬夜狙击手和暗岗十个探员，也没听到奇怪声音。 但卡尔总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沙沙声。 不知是听力挂逼发挥的作用，还是听觉小精灵错收集了其它声音。 钓鱼行动持续到凌晨5点。 装女人都不忍剃掉小胡子的泰格，戴米白口罩遮挡阳刚的小胡子，经过布朗奇宠物医院大街时，跟门口独自在漆黑的夜里排队的艾维斯相视一笑。 疲惫中透露着同情。 比猪犬缩在艾维斯怀里睡着了。 这狗好几天不洗，毛膻味重得很。 但艾维斯溜它一整天，走街串巷，味道不比它好到哪里。 一人一狗，永脏不朽。 凌晨的雾气，发动最后一波攻势，湿粘了艾维斯整个外衣。 他袖子上，仿佛还残留着阿莉森甩那两巴掌的热气。 即使艾维斯精力旺盛充沛，有紧急案子办的话，熬上2天3夜也能顶住，可如此无聊静坐，必定引起他的瞌睡虫揭杆起义。 他开始犯困。 抱着狗，坐在塑料凳子上，头一点一点。 反正卡尔几个在暗岗盯着，其它探员随时准备抓人，他断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于是艾会长像条煮熟的虾，弓着腰，睡了过去。 凌晨五点半，被一阵凉风惊醒，猛抬头、直腰。 “噗通！” 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狗，从椅子上摔下来。 看了看周围，依旧黑咕隆咚。 启明星已在天边悬挂，雾气开始散去。 突然，无线电对讲耳机里，传来道尔顿急促的呼救声： “老……老大！老大！呜呜老大……” 含羞草社恐症一紧张，只会叫爸爸，啥都说不出。 无线电对讲耳机，是全体共用的，在场每个人，都听到他弱鸡濒死的呼救声。 都在等下文的众人，等不到任何下文，甚至连个救命都没有，全体人又听到“咚”一下沉闷倒地声。 难道异调局含羞草阵亡了 任何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集体行动！ 卡尔看了看位置，道尔顿在有监控的开阔路面，附近路灯照明很好，乐观点想，可能遇到陌生人搭话，或者遇到老鼠蛇之类的。 “珀罗迪，你在那边是吧，道尔顿怎么啦” 他和地域黑珀罗迪俩组长，一人守一边。 卡尔恨不能亲自飞过去，但泰格和艾维斯还在这边街区，他得守着这俩疙瘩。 其它昏昏yu睡的探员们，遇到紧急情况，其实不太顶用，还得组长下指令，卡尔实在抽不开身。 无线电对讲机没任何回答，反而传来一阵电波嘈杂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电波。 “有没有人回答一下！那边什么情况！狙击手！镜头看道尔顿！他在峰岗路口公交车站！” 卡尔这才心急如焚，知道担心。 “什么情况”像幽灵一般游荡的泰格，一个激灵，问完，拔腿就往峰岗站跑。 跟卡尔一起站暗岗的几个州局探员，面面相觑，莫名其妙，纷纷掏出手机，联系峰岗站附近的暗岗。 艾维斯急了，生怕含羞草死于挖肝去骨，一蹦老高，“我去看一下！” “艾维斯你留在原地！盯着布朗奇！不要走动！狙击手！看清了没” “刚才……好像有个女人……”狙击手惊疑不定地回答。 “那边什么情况，道尔顿安全吗”卡尔真想把这些吊胃口的混蛋打一顿，明明心急得要死，还跟你说话说一半。 “布莱恩，你的人没事，这边出了点状况。” 地域黑珀罗迪终于死而复生，报告了道尔顿的存亡状况。 “嗯，你们在保护着道尔顿吗” “长官，别担心，刚才道尔顿师兄，遇到一个女人，我们突然通信中断，现在他人没事，吓晕过去了，副组长跟几个师兄去追了。” 珀罗迪组的老幺探员，面相老实的小伙，跟几个生手，留在原地看着昏迷的含羞草道尔顿。 “汉弥尔顿探长，千万注意安全，不要勉强，你们手上的7号发射器，记得要对准目标上方，才能打中，超能量枪还不完善。”卡尔叮嘱。 “……” 珀罗迪此刻，就跟刚入行的小菜鸡似的，拎着玩具枪一般的所谓7号发射器，很想再问明白点，又怕丢了副组长的面子。 “布莱恩探长，万一能量枪不起作用呢”有个不怕丢面子的探员问。 “3号网笼捕她！”卡尔理所当然道。 于是去追人的几个资深探长探员，捏紧手上的指套，上面有超能捕鼠笼，可抓外星人系统。 只是卡尔没告诉他们，这玩意儿至今为止，只有空间超能夸克能使顺溜。 其他人顶多，使出一个保护罩把自己关进去，暂时免受超能攻击。 第168话，无中生病 “老大，我到了，道尔顿只是晕过去，应该是没事，没受伤。” 泰格作为含羞草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脚底起火赶到现场，连忙捞起来，仔细把道尔顿检查了一遍，除了摸到他被吓出的满后背汗，其他生命体征，并无异常。 “你们都看到什么道尔顿的执法仪，调出来看看。”卡尔问。 “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墙头，然后跳下墙另一边，跑了。”留守现场的小年轻探员，拿出道尔顿胸口前别着的迷你镜头，连接到探员专用手机上，打开前十分钟的摄像内容，看完后简单总结道。 “”艾维斯对道尔顿被一个女人吓晕表示不能理解，问： “那女人很丑吗青面獠牙，血红舌头垂地下，眼球凸出或没有，七孔血淋淋那种” “……你……闭嘴……不要占线。”卡尔呵斥。 “……” 那我倒也没说这女人是恐怖画风……小年轻探员语塞。 “执法仪离得远拍不太清，好像扎着两条很长的羊角辫子，应该不恐怖。”微胖的中年探员罗多尔夫亨森说 “嗯，汉弥尔顿探长，你那边呢” “shit！追丢了！” 地越黑珀罗迪爆粗，表达了丢脸和受挫情绪。 “没关系，没出手攻击道尔顿，说明还会出现的，今天到这儿吧，除了艾维斯，大家撤吧，回去研究道尔顿的执法监控仪。”卡尔发号施令，无奈撤队。 “我也想撤……”艾维斯幽怨地抱怨。 “闭嘴，等着。”卡尔堵住他的话尾，留下另一个交班暗岗的探员，回去宿舍睡大觉去了。 道尔顿的执法监控仪，最后一个镜头，拍到墙头上的女人，距离较远，不太清晰。 负责监控的几个探员，联系交通局，要求把峰岗公交站附近所有“公害车辆摄像头“的录像，都发过来。 再联系附近停车的车主，尤其是诡异墙头女人可能的逃跑路线附近的私家车，将行车记录仪的录像，全拷贝回来。 忙到中午，才从各个不同角度，定位了诡异墙头女人。 金色头发，发量巨大而浓密，扎两个粗厚的羊角辫子，辫子一直垂到脚踝，辫子从中部弯曲成对称大波浪。 大眼小脸，萝莉风，白色连衣裙，手臂上，缠着厚厚一层层的饰物。 出现方式无比诡异——由墙下拱起的深绿色不明物体组成的，类似橡皮泥，又像破土而出的土豆。 深绿色坨状不明物体，逐渐组成人形，底座蠕动，把她拱上墙头。 萝莉女刚上墙头，就看见道尔顿在深夜无人的路面上瞎晃，她歪头打量道尔顿，跟道尔顿对上眼。 后者就像被女妖盯上的唐僧，激动得不省人事，晕菜过去。 …… 早上9点半。 终于等到宠物医院院长布朗奇接见的艾维斯，人和狗都精神萎靡，像极了狗的正牌主人。 艾维斯拎着重达十几公斤的比猪犬，跟接待的宠物护士抱怨： “为什么不设排队叫号器一定要用身体等着排队！这样很浪费时间好伐！21世纪了好伐！” “富兰克林先生，给您造成不便，真不好意思。”接待的前台护士，明显只认狗不认人，把艾维斯当成比猪犬的正牌主人，“因为预约很满，排队名额不一定有，也不知道有多少，以前设了叫号机，过号不来的宠物主人，会拿着号码闹着插队，所以我们干脆取消叫号机，先到先得，不在就下一位，没有补充，本门诊，就不用为客人的失误付出代价，能腾出更多时间，帮助其他耐心等待的宠物主人。” 虽看起来效率低下、不人姓化，但意思很明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接受就滚蛋！ “奇怪的规矩……”艾维斯等了半夜，通身不爽。 布朗奇宠物医院，跟一般诊所差不多，诊疗室、检查室、手术室、登记台，还有附属设施洗手间、宠物滑滑梯等。 建筑物比较旧，装修也有些年头了。 登记台旁，整面墙是货架，整整齐齐挂着明码标价的宠物用品——猫狗衣服、磨牙棒、罐头、小袋猫粮狗链、宠物尿布、铲屎工具等…… 进诊疗室前，护士给比猪犬做了血压体温和其他常规检查，填写在常规检查表上，塞给艾维斯带进去。 布朗奇厄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着电脑上传来的比猪犬基本资料，道： “上次检查是两年前，一直没打预防针吗” 中年兽医戴着斯文的无框眼镜，穿着白大褂，济世行医的专业素质扑面而来。 谈吐有礼，语气温和缓慢。 就算坐着，也跟一般人站起来那般高。 是个斯文得体的男人……艾维斯观察了一会，没发现他身上有超能系统。 诊疗室的大桌子尽头，有一架犬科动物骨骼，像狗又像猫。 立起来一人高。 角落的窗台边上，还有一架小型猫科动物骨架。 靠墙一面的书架上，都是动物医学的书籍。 除此之外，无任何异常，就是个整齐专业的兽医诊疗室。 斯文的高个子布朗奇，戴着手套，抱起比猪犬，走到艾维斯身后的操作台上，再次量了体重，检查眼耳口鼻。 “它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今天来补打预防针的” “额……它前几天拉肚子，今天额……不拉了，但没什么精神。”艾维斯无中生病，捏造了一条窜稀狗的症状。 布朗奇检查良久，听了听心跳，又把迷你b超机拉过来，简单照了照，看看肚子里，有没有毛线团或其他异物。 “嗯，没什么大碍，可能吃错东西，被它拉出去了，精神肯定不好，得多锻炼锻炼，体脂肪严重超标，狗粮建议买轻卡路里的或给它做减脂餐，预防针今天先打一针，出去之后护士会安排……” 布朗奇说的，艾维斯一个字没听进去，光盯着这个高大得不像话的斯文男人后背看。 此人身高接近两米吧……若他不是操控沙子的超能人，所有线索又断了。 卡尔是真心实意怀疑这个人的，不是他的话，卡尔会很失望吧…… 艾维斯不忍心卡爸爸被国字脸打脸，突然不甘，试探问： “医生，关飞小区后面的流浪动物救助站，还收狗狗吗我最近……可能养不了它了，能安置吗” 第169话，把报告写了 布朗奇顿了一下，不动声色说： “你可以去流浪动物救助站问问。” “啊……我以为医生你是那边负责人，还想托付给你呢。” 无线电那头，卡尔听到艾维斯突如其来的机灵，不禁竖起大拇指――这小子关键时刻抖机灵，吾心甚慰，是个当卧底的影帝料！ 最难能可贵的是，艾维斯全身气质，没有一点警样，倒像吊儿郎当的贼，成功骗过无数做贼心虚的犯罪分子。 布朗奇熟练按住不老实的比猪犬，迟疑一下——这狗一身脂肪，实在不忍舍弃。 他转过头，眼镜镜片反射出稍纵即逝的寒光，缓缓道： “先留在我这里吧，我下班送它过去，要是改变主意想领它回去，一定要提前说，我怕它被领养走。” “我可能不领回去了。”艾维斯模棱两可地应对。 “好，去跟前台要一份救助站的赠与合同，填好免责声明和身份信息，就可以了。” 布朗奇把比猪犬，放进诊疗室边上的空笼子里。 动作轻柔温缓。 似乎比猪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珍宝。 呆愣愣的比猪犬，从笼子缝隙露出可怜巴巴小眼睛，亲眼看着艾维斯擅自贱卖别人的狗。 艾维斯不但杜撰狗病情，还顺便贱卖，要是让萎靡小伙知道，恐怕卡尔的形象要塌房。 所以艾维斯只能试探，看兽医布朗奇，是否和流浪动物救助站有关。 这明显是有大相关！ 要不是穿同一条裤子，你家怎么会有他家的合同 出了诊疗室，暗岗的探员，已把萎靡小伙的信息，告诉艾维斯。 艾维斯假装认真填写救助委托合同，实则暗暗酝酿情绪。 情感到位后，他影帝上身，演技炸裂。 突然对前台忙得焦头烂额的护士说：“不行！这狗!我还要！我不能抛弃它！它曾经是我的全部！” 护士们：…… “我不能因为过得艰难，就狠心离开它！” 艾维斯自编自导自演，临时发挥剧本才华，信手拈来的台词，煽情狗血得不要不要。 充分表现出不舍爱狗、后悔不已的心态。 并当场冲进诊疗室，抱回比猪犬，痛哭不流涕、信誓旦旦以后不管多辛苦，都要跟比猪犬同舟共济云云。 把护士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斯文的布朗奇懵了一逼——这人原来是反复无常神经病啊! 到手的肥狗溜了，布朗奇无可奈何，很想建议狗主人去医院看看脑子。 比猪犬也一愣一愣，不知道自来熟冒充它主人的人类，玩什么把戏，眨着乌黑小眼睛，被艾维斯带回家了。 …… 伽利略州调查局，技术部。 负责看监控的几位宅男探员，抽丝剥茧，勉强排划出墙头女妖的行进路线—— 来时的路: 树上、路边、沟渠里蠕动的深绿物体，从四面八方，赶来相会，组成一堆“墙头妖女”的雏形，慢慢幻化出眼、耳、口、鼻、手脚和皮肤衣着，好让她坐墙头吓晕含羞草道尔顿。 离开路线： 墙头妖女跳下墙后，就化成一堆蠕动的深绿物体，像参天大树露出地面纠结交错的根系，向四面八方散去。 珀罗迪组的一般探员，分析完监控后，一部分人脸发绿――给吓的瘆的。 一部分人脸发红――给兴奋的。 脸发绿那一半人，恨不得跑回家裹紧被子，躲进老婆或充气老婆怀里。 脸发红那一半人，终于有机会，接触到亚兰特刑侦最高机密——灵异犯罪。 鉴证科实验室，又发现新大陆，立刻请了多种生物学家、考古生物学研究者等，能请到的、相关专业的，共同视频会议，讨论这妖女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小波浪卷莎蒂，作为案件相关学者，也在受邀行列。 艾维斯回到州局时，所有人都繁忙，没人鸟他。 道尔顿和泰格睡了。 前者在医疗中心躺着，后者回宿舍睡补脑觉。 艾维斯只好钻进鉴证科，找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玩。 鉴证科正处理土壤标本，是昨夜带回的，重点怀疑地点泥沙样本，卡尔要求再次分析鉴定： 养鸡场 楼顶花圃 流浪动物救助站 盆栽批发商 水泥厂 这几处泥沙，卡尔要求多部位取样，每个地点、不同方位，各取样5份。 重新检验分析成分。 一部分人研究墙头妖女的视频，跟会逃跑的松树根合并讨论。 一部分紧赶慢赶，赶着做鉴定业务。 鉴证科繁重的劳务，因好奇傻批艾维斯的到来，更加混乱。 因为艾维斯总打扰尼尔分析泥土化学成分。 甄妮珐和萨波莉，负责用泥土浸泡液，离心泵处理后，化验浸泡液里的微量元素。 尼尔则负责泥土的化学含量比例测定。 忙得四脚朝天。 艾维斯问题比垃圾多，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时不时还想上手摸，被幸福肥甄妮珐威胁，要把他做成显微镜切片，才老实了一点。 艾维斯参观鉴证科工作，狗眼大开，感叹人生二十多年都白活了――老阿姨要是得知艾维斯居然有白活的觉悟，肯定抱老公痛哭流涕、扎只烧猪拜列祖列宗。 “你回宿舍吧，不是熬夜了么我听说你和两个暗岗最后下班的，今晚轮到你当钓饵了吧，不困吗” 尼尔有幸不用熬夜当钓饵——事实证明，有门过硬的手艺，哪里都吃香。 “哎你别说啊，凌晨的时候，我是真困得想自挖双眼，但挺过最困的时候，反而就不困了。” 艾维斯手痒痒，边说话，伸手想翻尼尔的仪器和样本，被尼尔制止。 “别碰，会污染标本的，你不困的话，去cms系统把报告写了，进去‘我的案件―案件管理―正在进行’，点开这个案子，新建报告，报告种类是探访排查报告，打开后，保密权限和格式，都根据你的职位设置好了，填了基本信息，和这次卧底宠物医院情况就行，不懂写的话，就进‘部门案件―已完结’，点开跟你同等权限和级别的探员，一起办案的报告，参考一下别人怎么写。” 尼尔边操作化学分析仪，边记录区分结果，嘴上还不忘教艾维斯做事。 第170话，反射弧山路十八弯 “哈嗬”艾维斯听到一半，打个困顿无比的哈欠，瞌睡虫全醒了。 果然，工作是睡眠的阶梯，刚才捣乱不止的皮猴，一听到写报告，就连连犯困。 “……先回宿舍睡觉吧，今晚有得你忙，报告以后再写，上次你报告，是我给你写的，这次你自己写写看。” 尼尔道，转念一想，把艾维斯赶回去也好，免得隔三岔五跑过来问报告，顺便捣乱，甄妮珐可是真的会，喊法医奈哲尔剁他爪子。 “好，我写的时候不懂的话，再回来问你。” 艾维斯离开他在异调局卡尔组的二号爹，回宿舍倒头大睡，直到一号爹卡尔拆门叫醒。 “艾维斯！布朗奇身上，真没有超能系统”卡爹疲惫的双眼，配上苍白的脸。 艾维斯开始相信，阿莉森说的“40岁秃顶发福卡尔”不是空穴来风。 卡爹再这么折腾下去，保不准35就开始凋谢。 “对啊，布朗奇身上，真没超能系统，我跟总指挥副局长说了，尼尔师兄也知道，但布朗奇的确运营流浪动物救助站，我说要把狗给他，还让我签字来着。” 艾维斯随便挠了挠头发，眯着惺忪睡眼，在凌乱的桌子上，翻出一瓶发蜡。 从发蜡瓶子，抠出一大块白膏状，十指并用，抹在在头发上，自由发挥，抓出一个常用的百搭发型。 从不用发蜡定型的卡尔，观赏完造型全过程，默默记下，想着这个头型简单多了，下次能学一学。 卡学生沉声说： “流浪动物救助站，泥沙样本里，有一份检验出人类组织和人类dna！” “神马！” 艾维斯反应了几秒，不敢相信，揉揉惺忪的睡眼。 卡尔实在没空等他走完反射弧的山路十八弯，直接推进洗手间，让他赶紧洗漱。 “下午才出来的结果，我们刚开完紧急会议，流浪动物救助站已被包围和监视，你得去看看，救助站主人布瑞克，身上有没有超能系统。” 卡尔语气荡气回肠，蓄势待发，危险地眯着阴柔犀利的眼睑。 艾维斯稀里哗啦，胡乱洗把脸，换件衣服，就跟卡尔出了门。 卡尔感觉不妥，问： “你……是不是没洗澡” “你让我赶紧走的！” “我问的是！你睡之前为什么不洗！” “太累了……” 脏不死你……卡尔无言以对，案子要紧，又不能等他回去洗干净再出来。 特别行动组和整个专案组，都在等这家伙确认，流浪动物救助站的主人布瑞克，有没有超能系统。 虽说超能探测计能用，但这玩意儿发热需要10分钟以上，保不准有什么突发情况。 操纵沙子超能人高危险、低容错率，一旦对方察觉，后续行动不好进展。 况且，怀疑对象布瑞克，是轻微残障人士，躁狂且沟通不畅，惹急了，怕会伤及无辜，探员死伤难免。 可卡尔觉得，救助站登记人布瑞克，不是真正凶手，最多是帮凶。 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心思缜密、谨慎沉着、做事不留痕迹的思考型高危人物。 各种线索都侧写出，真正凶手是高智商情绪稳定类型，符合医学人士特征。 “但布朗奇医生身上，没超能啊！对了！道尔顿师兄醒了” “醒了。”卡尔按下电梯，道：“他遇到一个坐在墙头的女人，负责监控的几位同事，研究很久，推测那个女人，可能想狩猎道尔顿，但不知为什么没下手，这女人，估计不是人类，是诡异生物。” 艾维斯惊得张开嘴，下巴差点掉电梯地面。 不是因为诡异生物四个字，而是觉得，女妖肯定看上道尔顿了！ “从哪里看出诡异的?太漂亮了胸怀大志?事业心很重?腿又直又长又弹?” 艾维斯不正经地说。 “pia”！ 卡尔的手忍不住，削上艾维斯后脑勺。 “刚才你说的话，我会原封不动转告给阿莉森，让她鉴赏一下你的审美，参考参考。” 卡尔既然这么说，就表示不会捅他后背。 但艾维斯听不出好赖，扶着卡尔的腿，差点跪下去，仰头绝望，说: “可别啊！卡尔，你是我亲兄弟啊！不对!我是你准妹夫啊！” 不是大舅哥吗……卡尔沉着脸道: “你们不合适……” “这种事，哪有什么合不合适!难道说，讲手语的，一定要配个聋子才合适吗” 艾维斯不服，揭竿而起，面条般的膝盖，又充满力量，xiu一声站起，居高临下盯着卡尔。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阿莉森喜欢稳重成熟的，能经常陪她最好，你是探员，不是朝九晚五行政人员，做不到的！” 卡尔若有所思地说。 他其实也在自我反省。 小时候出去捡破烂，经常把阿莉森关在家里； 长大后为了工作，总丢阿莉森在一边玩。 后来发现，妹纸极度没安全感、敏感、内敛，可阿莉森已经大二了，19岁大姑娘。 那次，他办案经过科芬大学，顺便去学校看阿莉森。 阿莉森两眼发红，极力掩饰哭过的痕迹。 卡尔也不戳穿。 回去之后，联系跟阿莉森最要好的高中同学，才知道亲妹纸有心事——她喜欢杰门尼多年，寂寞多年，决定放弃。 她已长大，被忽略多年的问题，无法矫正了。 卡尔很后悔。 也很无奈。 从小养家糊口赚钱拉扯妹妹，日夜搬砖，没法陪她。 小时候，只能把几岁的阿莉森关在家里，老婆婆去河边洗衣服，卡尔去玛拉区捡纸皮箱罐子，或倒卖生活用品。 阿莉森小时候，最喜欢跟卡尔去市集上卖农产品。 最讨厌被关在家里。 卡尔初为人哥，一开始不懂，照顾不到阿莉森敏感自卑的心。 哑巴小姑娘从小懂事，不哭不闹，以致于最疼爱她的亲哥都忽略了她的心事。 卡尔很自责，不知道怎么弥补…… “那还不简单么我在她学校后门租一房一厅陪她，她还能给我做饭” 艾维斯恬不知耻道。 电梯到一楼，门开了，卡尔率先走出去，说: “你在想shi尿p吃哦……让我妹给你做饭……” “我说真的!我是认真的!” 艾维斯跟着走出电梯，张开双手，卖力解释强调。 卡尔嗤笑。 这世上，认真的喜欢当然有，只是不一定长久。 感情里最重要的，不是认不认真，而是能认真多久。 如果像璐亦丝这样，一般不超过三个月，这样太伤人，还不如不喜欢…… 第171话，昨天今天没洗澡 飞关小区后，流浪动物救助站。 狙击手已在高处，埋伏妥当。 有任何突发情况，立刻击毙犯罪嫌疑人。 动物救助站百米外，特别行动小组也就位完毕。 万事俱备，只欠昨天今天没洗澡的艾傻逼。 作为人眼超能探测器，艾维斯趴在就近的高处，观察动物救助站里的人。 救助站结构，两间平房，带一大院子。 屋后稀稀拉拉树木、密集草丛。 院子是不规则五边形，围着密密麻麻铁丝网。 院子地面都是河沙泥沙，养着三条非纯种加纳利犬。 此仨狗似乎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外形相似，共用一套表情包，凶神恶煞，竖起小尖耳，皱着眉头。 四肢强壮有力，哈喇子挂在獠牙间，一有风吹草动，狂吠不止，不顾一切扑咬撕扯…… 内有恶犬。 好在救助站在玛拉区边缘，飞关小区后，周围人烟稀少，旁边又是常年干涸的泄洪河道，树木较多，曲径通幽处。 艾维斯在飞关小区顶楼，盯得99k钛合金狗眼都快瞎了，动物救助站登记人布瑞克，就是没出现。 “再耐心等等，你来之前，他刚出来喂过狗。” 知暖知冷的狙击手，法卡多帕齐尼见艾维斯抓耳挠腮，友善地说。 艾维斯是异调局的人，是伊薇特同事。 知暖知冷的法卡多，还不知道，艾贼偷吃了他跟伊薇特表白时，送的那盒糖。 总想跟异调局打好关系，以便靠近肥胖而美丽的学霸妹纸。 并不是狙击手他审美宽泛，而是伊薇特的确是个漂亮灵活的胖子。 月半伊聪明高学历，业务能力一级棒。 家境优渥、开朗乐观、豪爽不拘泥、不做作，曾经还是军人。 看她吃零食，幸福感满满——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娶回家天天看她吃吃吃! “师兄，这里是8楼，要是他出来喂狗，你能一枪打死他吗” 艾维斯来了兴致，讨论别人的业务。 “不一定，枪法再好的狙击手，也不能保证一枪中目标，上次光头汤姆，中了两枪都没死，不就是最好的例外么理论上来说，打头最容易一枪毙命，但大多数，头会被障碍物遮挡。” “这样啊……” 话唠艾维斯，还没来得及发表长篇大废话，冷暖皆知好男人法卡多，轻轻推他的手臂，提醒道: “目标出来了！快看！” 艾维斯赶紧伸头，往下看—— 动物救助站的露天院子，平房门里走出一个人头。 两平房靠在一起，一间用于居住，一间像是仓库，都用厚重的黑帆布，蒙得严严实实的。 救助站主人布瑞克，是从仓库走出来的。 他身穿不合体的灰青衣裤，肥大的裤腿卷了好几圈，才不至于拖地。 长一张迟钝呆滞的脸，双眼无光，面容木讷。 平平无奇的脸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鼻子，鼻头通红，上面布满粉刺黑头和脂肪粒…… 草莓鼻布瑞克抱着一只黑不溜秋的狗崽子，走到院子右角的水龙头下，拧开水龙头，用自来水冲洗黑狗崽子。 半人高的混种加纳利犬们，看见黑狗崽子，发出“哼哼乎乎”的觊觎声，张开糊满哈喇子的血盆大口，不停扑向草莓鼻布瑞克，又被拇指粗的铁链拉回来。 院子四面墙，都搭着矮矮的笼子、木棚，里面关着各种猫狗或其他宠物。 动物们密度很大，笼子里的猫狗，时不时隔着铁丝网打架，发出刺耳尖锐的鸣叫声。 整个院子，散发着难闻的动物膻味…… “卡……卡尔！是这家伙！这家伙！妈蛋！他后背有红色虚影！他是超能人！！” 艾维斯紧张得声音颤抖，对着无线电对讲机的线头，不小心把“妈蛋”俩字，送进在场几十个探员警员的耳机里…… 不要在公共频道讲脏话……卡尔想狠狠削他头皮，让他吐完口水再说一次。 “知道了……禁止脏话！”卡尔可以想象，无线电对讲机所有终端，探长探员和特警们，露出牙疼鄙夷的表情。 卡尔脸皮火辣辣地疼――怎么就没教育他文明用语呢…… 多打几顿，估计会好点。 现在脸也丢了，异调局整体素质，被实力拖后腿。 后悔莫及啊！ “卡尔，我们怎么办” 艾维斯又在公共频道，秀智商下线，问出所有人想问的问题-------能对付超能犯罪的，只有超能特警。 珀罗迪组，也想知道答案。 预想中的高智商、缜密犯罪嫌疑人，变成意想不到的流浪动物救助站主人。 两者有关联，也算没偏离主侦查方向吧……卡尔道： “我会跟副局长报告，建议先不抓捕，有超能系统，不一定是操纵沙子的凶手，继续静观其变。” 说完，私下联系老莫、珀罗迪、夹心饼干副局长，开四人视频小会议。 “副局长，我建议，今晚再钓一天鱼” “你想等昨晚案外人，那个坐在墙头上的女人出现”夹心饼干副局长问。 他们沿着墙头女人行进轨迹，在路边、墙头墙尾、排水口等地方，收集到十几份深绿摩擦痕迹。 像树皮粘液，又像油漆。 经化验，是松树和邬原藤等，这一带常见植物残留物质。 可以推断，墙头女人参与杀害第二死者。 卡尔已经拜托鉴证科，在第二死者现场方圆几百米，寻找植物摩擦地面的油姓黏液痕迹。 不出所料，找到几处模棱两可的斑痕，正在对比。 “第二个死者，明显不是沙子超能人单独犯案，墙头女肯定有参与，我觉得，要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才不至于腹背受敌。” “我觉得，放任动物救助站的残障超能人继续犯案，夜长梦多，是不是凶手，一抓遍知!” 地域黑珀罗迪，提出一个主动出击的方案。 “我同意，既然确定是超能人，他院子又验出人体组织和dna，就算不是沙子凶手，他手上说不定有人命!抓起来，做排除法也好。” 记性不好的老莫，不反对他的副组长。 动物救助站的泥沙样本，一共五份。 其中，屋顶那份，含两人以上的人体组织和dna。 墙角等其他四个样本，暂未发现异常。 “就算发现两位以上的人体组织，也有各种可能姓，我希望今晚再观察一晚，以监视兽医布朗奇为主。” 卡尔坚持要观察。 第172话，圣父情结 “如果今晚，他们还作案呢等再死一个人吗”地域黑珀罗迪反问。 “只要我们做好准……” “卡尔。”副局长打断，道:“我也同意老前辈的看法，立刻安排抓捕吧，你指挥行动现场。” “可是副局……” “卡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固执也不一定错，但我们扑灭犯罪，不宜再拖，早抓晚抓，都是抓，今晚抓捕吧。” 夹心饼干副局长，被此超能人案子搅得头痛无比，也认为时机成熟了。 “我是怕，抓捕失败，会祸害更多无辜的人，因为现在，还没掌握诡异的墙头女子身份，并不知道……”卡尔想强调，并不知道犯罪嫌疑人操纵沙子的能力，最大限度在哪里。 但他的话，被地域黑国字脸珀罗迪打断： “不抓捕的话，你观察研究到明天，结果还不是一样难道你要接着观察?” 此话问出了精髓。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卡尔两难，低着头，不说话。 既然能确定超能系统，也确定沙子跟动物膻味，还确定了院子里有死人，抓捕水到渠成！ 但异调局的立场，跟一般探员不同。 卡尔明白立即抓捕的好处——案子多拖一天，每个人的神经会衰弱一分。 不仅办案人员，附近一般民众，精神紧绷到极点，仿佛生活在末日。 案件办到这里，出现2个死者，锁定三个嫌疑人，已经把鉴证科累得想跳楼。 州调局的意见统一，面对诡异超能犯罪嫌疑人，能抓一个是一个，绝对的打击力量，才能消除凶手继续犯罪的隐患。 但同作为超能人的卡尔，与超能共存惯了，这种除之而后快的危机感，不够强烈。 “布莱恩，你不会……在同情嫌疑人吧，他跟你一样是超能人，你要包庇他吗又打算用你的圣母圣父情结，打动他吗”地域黑珀罗迪，扛起地图炮的大旗，明怼：“杀人如麻的狗东西，都应该丢进绞肉机里！而不是试图拯救，你是在间接祸害其它无辜的人！” 珀罗迪终于怼痛快了。 在他看来，不管莎蒂还是萎靡小伙，都是社会的渣滓。 垃圾人经过分类，回收利用成本过高，就应该焚毁，留着只会污染土地和空气。 思想极端的保守派珀罗迪甚至认为，亚兰特共和联邦，不应当有监狱。 监狱是一个，让臭味相投的垃圾人，互相污染，对社会造成更大威胁的地方。 所谓人道主义，所谓改造，都是在遵循虚假的道德。 这就是他父亲吾提库尔汉弥尔顿教他的。 汉弥尔顿家族，在司法和行政系统里，坚守着极端的保守派流阵地。 一旦有人试图挑战权威和旧时代的惯例，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汉弥尔顿家族几百年以来，枝繁叶茂，深深扎根司法和行政系统，支持着保守派从政人士，由下至上，形成等级森严的“惯例”。 只要任何人不尊重“权威”，跟保守派做法背道而驰，必须敌对，直到民进派支持者抱头逃跑为止。 不得不说，保守派在团结一致对外的手段上，比自由平等民进派高出无数筹。 只因民众苦保守派独裁已久，又随着社会教育水平提高，近年来，国民更易接受随和创新的民进派。 就像吃腻传统八大菜系硬菜，想来点麻辣小龙虾和烤串。 当麻小和烤串成社会主流，便诞生出异调局这样的怪咖部门…… 怪咖部门的组长卡尔说：“我明白了，给我点时间，我会让泰格和尼尔在最前线，保护一般探员安全，配合特警行动。” 卡尔作为称职人民猎犬，每次都让自己的伙伴冲在前头，暴露在危险下。 无奈又痛心，妇人之仁地说：“守株待兔吧，不强攻，等他出来，迅速制服，若他一直不出来，晚上八点再强攻，我想分一队人去控制监视布朗奇，怕他有小动作。” 这是卡尔退而求其次，最稳妥的安排了。 墙头萝莉妖女，变成他们行动中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大家都被操控沙子的凶手吓破胆，把新鲜出炉的墙头草女士忽略了。 万一墙头草更强呢 昨天墙头草妖女狩猎不成，今天可能会再出动。 监控显示，她看道尔顿的眼神，卡尔解读出，不是东窗事发的仓促逃跑，而是“算了先回家”的随意任性。 这条墙头草，也参与杀死第二死者，万一她是大佬怎么办 今晚很有可能，会再出现…… 只要再守一晚……他们就会行动…… 但州局和司法部，不是卡尔说了算。 少数服从多数，妥协做出让步，就得配合大部队的步伐。 一个多星期内，便锁定嫌疑人……已经做得很好了…… 虽然运气成分居多，也是因为第二死者的两个现场，凶手暴露的痕迹和破绽太多，让人想找不到都难…… 卡尔不停给他不安的心，做铺垫和预设。 这个抓捕行动，决定得太过匆忙，符合伽利略州调查局的利落作风。 却不符合卡尔这种全盘考虑的智囊作风。 …… 晚饭时间，形容邋遢的布瑞克，结束一天的劳作，喂完一轮猫狗，到屋外给凶恶的加纳利犬们铲屎。 凶狠好斗的三条加纳利犬，对主人比较温柔，围着主人转来转去，嗅来嗅去。 可草莓鼻布瑞克，没表现出太多情感。 沉默怪异，机械麻木。 今天也跟以往一般，重复日复一日的劳动。 脑膜炎后遗症患者，大脑迟钝，机体呆滞。 作为社会弱势群体，小时遭受不少白眼和嘲笑。 只有一个人不笑他，只有一个人对他最好——最尊重的布朗奇医生，也好几天没来了。 他在加纳利犬的狗屋附近忙活。 加纳利犬狗屋在边角，院子四角落，又堆积满架子和旧家具等杂物，很影响狙击手的瞄准视野。 冷暖皆知的法卡多帕齐尼，将眼神从狙击枪准星上移开，另外找角度。 但草莓鼻布瑞克，踩着破旧的运动鞋，拎着铲子，回了屋。 第173话，时代超出想象 流浪动物救助站内，屋子里。 光线并不好，仅卧室一只15瓦灯泡。 堆着杂物、旧衣、老玩意、七零八碎的卧室，外头靠左边厨房，右边是一整排动物笼子，和栓养的各种犬类。 养在房子里的猫狗，都比较老实，被再次驯化过，或身体缺陷，或身染疾病。 除此之外，形状各异的杂物、大包小包来自全国各地捐赠狗粮、宠物用品，从狗狗衣服到有用没用的二手用品。 甚至有爱心人士赞美的来信…… 昏暗宽敞的屋子，堆满杂物，蒙着厚厚的灰。 有的盖着粗糙厚重的破旧帆布，有些敞在空气里。 草莓鼻布瑞克一进屋，笼子里、拴养猫狗，立刻齐齐看向他，干巴巴眨着各种颜色的竖眸瞳。 动物站主人布瑞克，貌似正常人，其实手脚不太利索。 细看近看，走路略显迟缓，说话、眼神也不顺溜。 只能从事一般轻劳动。 他把铲子立在屋角，走到染了一层黑灰油腻的厨房，熟练地在天然气灶做饭、煮面。 “吃完饭，跟姐姐出门。” 突然，清脆婉转的娃娃音，突兀诡异地响在身后。 大眼小脸的金发格温特?阿卡吉利司，挂着饱满浓密两大坨羊角辫子。 辫子中尾整齐划一，向右旋转成一个大漩涡弧度，让她整个比例头重脚轻，活像挂着两只大金狐的扁担。 细腰短腿，萝莉裙。 赫然就是，坐在墙头不费吹灰之力把道尔顿吓趴的墙头女。 她正抱手，盘二郎腿，坐在一堆高高的杂物上，扯着一边嘴角，挂上阴邪的笑。 古亚兰特传说中，十三士神的老幺，玉米神，格温特?阿卡吉利司。 2000年前，是亚兰特女神的农业部长。 萝莉外貌，性格刁钻古怪，声音清脆，巨大的两根漩涡羊角辫，直到脚跟，就是她的标配。 呆滞迟缓的布瑞克被吓一跳，手抖，大勺子“噗咚”掉进锅里。 汤锅水不深，但勺柄短，一下子淹没在咕嘟嘟冒泡的水平线下。 水沸腾起热雾，蒸出高温危险信号。 呆滞迟缓布瑞克，置若罔视，直接把粗糙的手，伸进锅里，面不改色，捞起勺子。 100度沸水，伴着来者不善的灼热蒸汽，淹没布瑞克宛若人间惨剧的手。 他似乎没一点痛感。 脸上依旧保持着刚才格温特出声，让他受惊的状态。 仿佛滚烫沸水，不能伤他一丝半毫。 他手上布满大大小小裂口，沟壑纵横，有的甚至深可见骨，但都愈合了。 一双手，常年风吹雨打的老树皮。 草莓鼻布瑞克，迟钝地从惊讶状态，恢复略显呆滞的表情。 而后，将挂面放进去，机械地搅拌。 “切，傻子。” 漩涡羊角辫格温特?阿卡吉利司哂笑。 若一般人骂对方傻子，可能会被怼几句。 恋人间说傻子，有宠爱的意味。 可对脑膜炎导致大脑不灵光的布瑞克来说，傻子一词，包含巨大的侮辱和伤害。 他迟钝回味起，傻子这俩字的憎恶感，单手抓起锅沿，没有垫抹布，粗皮贴在滚烫的铝锅把手上，“呲”一阵轻响。 令人头皮发麻的烫伤声，人体皮肤蛋白质灼烧焦味。 布瑞克扭头、转身，抡起滚烫的汤面，连锅一起，向格温特扣过去―― “噗呲！” “哐啷当哐……” 滚烫的汤面，泼盖在深绿色的树藤树枝杂合体上，翻腾起一片水蒸气白雾。 薄薄的铝锅，砸在盖着杂物的帆布上，又掉落滚到地下。 “哐当哐当哐哐哐……” 空锅跳出去好几步，滚了大概几米远，就侧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锅底扭曲，凹下去一大块。 刁钻萝莉格温特，在100度+滚烫热锅扣下之前，就化成了本体，保护着内核珍贵的玛雅后人颅骨，仅用树藤和树皮挡住滚烫攻击。 若在2000年前，这种残障弱鸡垃圾平民，绝没机会靠近她百丈内，否则会被卫兵格杀。 时代变得，远超出老怪物萝莉格温特的想象。 借着封印在水晶颅骨里的伊甸园之力，唤醒玛雅祭祀金字塔里的玉米神。 曾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十三士神，在呆滞布瑞克滚烫的汤锅下，仅能自保。 她现在太弱了。 需要更多祭祀的力量。 需要更多活人的提炼。 需要更多能量的滋养。 但斯文兽医布朗奇发现她偷偷出去狩猎后，就禁止她外出。 让丑陋的神经病看管她。 拿一些残次品祭祀，来滋养她。 还威胁若再发现她杀人，就毁了她...... 放肆至极。 大胆如斯。 汤锅耻辱，就跟呆滞布瑞克被叫做傻子一般沉重，深深烙进格温特残忍的心里。 可她暂时，打不过丑陋神经病。 布朗奇把伊甸园之力，给了这肮脏傻子，用来对付她。 只要羊角辫格温特想外出，傻子立刻唤起院子奇臭无比的沙子，拼命攻击她。 强攻打不过。 耍滑头偷溜出去的话，残障傻子会冲她挥舞双臂，跳脚大叫，呼呼咋咋。 硬的都行不通，只好来软的。 她照着奇怪的薄黑盒（电视机）幻化成不着丝缕的高挑女人，可惜呆滞布瑞克不感兴趣。 也是......傻子能懂这些么 三番两次诱惑，布瑞克不为所动，皱着他丑陋的大鼻子，鼻头上都是粉刺脂肪粒，机械重复那句“医生说你不能出去，不然杀你。” “医生说你不能杀人，不然杀你。 “医生说你待在仓库。” 医生说…… 该死的布朗奇! 该死的废傻子! 该死的伊斯诺! 等恢复力量，让他们统统十倍奉还！ 恨心大，心胸狭窄，记仇。 是玉米神格温特?阿卡吉利司的魔怔。 滚烫的水珠，从盖着杂物的帆布上滴滴答答下来。 地面汇成一条流动的水线，顺着地势低的地方，像眯眼小蛇，左右谨慎缓慢流走。 面条刚煮了半熟，就全奉献给刁钻萝莉格温特。 此时，面条湿哒哒热乎乎地粘在她的树藤树皮壳子上。 高高的杂物堆上面，那坨诡异的树皮，被烫出一大片浅绿。 树汁被热汤灼过，散发出清香草木味。 她挪动着树藤树皮壳子，像一条深绿柔软的蛇一般，从扣成一坨的烫面条下移开，深绿色树坨落到地下，慢慢堆积拱高。 首先从最顶部形成两条分叉，弯曲180度，各向左右，化成两支巨大的漩涡羊角辫。 头脖、胸腹、腰腿…… 每个部位，似乎被无形的大手捏成，深绿树藤表面，慢慢变浅、变灰、变白、变成皮肤…… 萝莉长相、萝莉裙子，细腰短腿。 巨大的漩涡羊角辫子。 格温特嘴角提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 要她以一坨深绿树藤的模样退场或落败，是万万不可能的！ 第174话，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巨大漩涡羊角辫格温特的脚边，快速抽枝发芽，延伸出无数细如丝的树藤。 细藤似高智能生物般，避开障碍物，爬向卧室右边的笼子里..... 此时的布瑞克，缓慢捡起地下翻倒的锅，哐一声丢进巨大的蛇皮垃圾袋里。 重新从油腻发黑的橱柜，拿出一口旧锅，煮水，下面条。 突然，他在炉火厮厮声中，听到压抑沉闷的“奥呜”声。 像小狗的呜咽。 想了十秒，才知道跑去笼子旁，查看上个月出生的那窝小狗崽子。 救助站血统最好、毛色最漂亮的老贵宾犬，新下的一窝小狗崽。 每隔几个月下一窝，温顺高产，求购狗崽的宠物店，争相提前预订，款项是救助站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布瑞克趴在笼子边上，丑陋的大鼻头上，混浊的眼睛慢慢睁大。 七只狗崽子，全死了。 被细如丝的多缕尖锐藤条，穿喉而过，粉嫩细小的舌头，挂在白花花的小尖牙外。 要不是每只狗崽子喉咙，都穿着集合成指头粗的细藤条，布瑞克都不敢相信它们死了。 还以为跟平时一样，狗崽子们睡得叫不醒。 鲜红的血流，淋漓嘀嗒，顺着狗崽们尚温热新鲜的尸体，流到垫子上，透过薄薄的垫子，滴到笼子下…... 布瑞克满是坑的草莓鼻头，瓮动几下，胸口起伏，木木转身，眯着眼，死死锁定优雅盘二郎腿坐在杂物箱子上的阴邪萝莉。 怒火滚烫。 羊角辫格温特得意不忘形，一副“你待如何”的沉默。 对峙片刻，布瑞克紧握粗糙、疤痕累累、不堪入目的手。 喃喃乱语： “医生说……没有命令，不能杀她……” “医生说……她杀死小狗也不能杀她……” “医生说，要把小狗做成蜡烛给她……” 动物膻味、咸腥廉价饲料味、霉臭味等充斥各种怪味的屋子里。 只有母狗低低的呜呜声。 布瑞克松开拳头，勾着头，回到油腻昏暗的厨房，继续煮面。 残忍的格温特，分出七只枝衩，拎着七只狗崽子尸体，像邪恶的7条尾妖狐般，走向仓库。 仓库和房子一门之隔，却是天差地别的虔诚世界。 动物救助站的仓库，比居住兼养狗的房间大多了。 顶棚高，空间开阔。 没有混乱不堪，破旧起伏连绵的杂物。 对比起来，布瑞克那卧室/厨房/狗笼子/卫生间一体的主屋，不是仓库，胜似仓库。 仓库明亮如白昼，可里面却无任何电灯家具家电。 只整齐摆满高大的三角架子。如圣诞树般的造型。架子上，点满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蜡烛。 几千几万只蜡烛交相辉映，点点火光，凑成一派明亮如昼的炽潮。 仓库没任何通风口，但几千上万的蜡烛，似乎不需氧气便可燃烧，也不产生烟雾。 只有虚幻不似真实的火苗和光芒，组成一片明亮 普通蜡烛燃烧，会产生杂烟，但这个巨大仓库里成千上万的蜡烛，杂烟丝丝缕缕，从灯芯出发，袅袅婷婷，最后不知去向…… 格温特操控着七条尾巴似的藤条，上面穿着死去的狗崽子，走进属于她的房间-------仓库是她的房间。 她喜欢坐在房间中间一小片空地上。 藤条沙沙沙轻响，把狗崽子堆在仓库不显眼的角落。 那里有口锅炉，可烘烤熬油制作蜡烛的油，还有一套摆放整齐的手术刀具，仔细一看，手术刀具大多缺口或弯曲，不像手术室里现役的手术刀那般光洁如新。 格温特收回藤条，盘腿坐在地下，努力平复怨愤。 她巨大嚣张的两个漩涡羊角辫，会主动避开屋子里燃烧的蜡烛――本就是趋利避害的树木藤条幻化而成，不是真正的头发。 她全身上下，最人性化的东西，是莲花小区狩猎来的玛雅人后代颅骨，而能量的核心，伊甸园之力，就团郁在颅骨里。 不知这个颅骨可以顶多久。 树木和藤条化作躯体，保护这只填充伊甸园之力的颅骨。 木之力超能量，可唤树木花草，天地间的所有植物，无论死活。 可促使再生和变异。 2000年前的亚兰特，曾山清水秀，绿野遍地。 刁钻的格温特去哪里，都洋溢生机勃勃。 哪像这钢筋水泥组成的混乱世界。 混乱的能量场，奇怪的磁场。 人类数量过多，也不定时杀来祭祀。 现在的她，弱得一批，只比植物状态时好一点。 凌晨和早晨交界的黎明，是人类睡得最熟时，她偷跑出去透气，吸收朝雾，没想到碰到游荡的人。 本想猎杀，但她在那个不男不女的人身上，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共通之力。 但这股力量不够纯净，能量纯度低下，跟沙子贱男的伊甸园之力差不多，低等伊甸之力。 即使如此，此刻的萝莉格温特也打不过他们。 她放开全身能量扣结，让蜡烛燃烧的热量，充盈进来。 蜡烛实际由一个个透明长玻璃杯子做成。 里面燃料，米黄的油类，凝结点高，常年不凝固，保持油状，中间固定着一根耐烧的纤维棉线，只要定时添油，可长明不灭。 但这远远不够！ 要恢复实力，需要更多更优质的“蜡烛”。 死狗根本不起作用！ 格温特内心的怨愤又冒头，憎恨着世道和当下境遇。…… 呆滞迟缓艾瑞克吃完晚饭，挪动着迟缓的身形，满腹牢骚打开仓库的门。 看到格温特正坐在中间，享受供奉。 怒火中烧，又不得不忍着。 医生说，没事少攻击她； 医生说，每天晚上，杀一条狗做蜡烛，添蜡油。 医生说，吃完晚饭再做。 他很听布朗奇的话。 不管布朗奇吩咐他做什么，杀什么，都照杀不误。 医生是他的天，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第175话，一举抓捕 布瑞克机械地走向胡乱堆着狗崽尸体的角落，蹲下。 粗糙布满裂口的手，娴熟拿起一把大小适中的手术刀。 从墙上掀下一块血迹斑斑的木板，当成砧板。 他不能长时间站立工作，蹲着比较舒服。 工作状态的草莓鼻布瑞克，少了呆滞怪异，多了几分娴熟利落。 先用手术刀尾，环切一圈脖子的皮毛，左手抓稳狗头，右手顺溜一扯，一张完整的皮子，干净利落扒下。 他默了几秒，十分惋惜这些狗崽子――马上能卖给宠物店，有两个合作的老板甚至定金都给了。 可不管多可惜，他还是遵照布朗奇医生的吩咐。 这该死的女人需要蜡烛，狗每天都要杀，甚至经济来源之一的狗妈妈也可以。 布瑞克那堪比艾维斯的脑子想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要怕这个女人。 这女人明明打不过医生和他、没用、不干活、不赚钱。 仅仅是奇怪恶毒的丑女人！ 为什么要仔细伺候 草莓鼻布瑞克想到这些，下手的力度重了点，差点撕破狗崽子皮。 他换了把更小号的刀，各切几下四肢末端，皮子就顺当地和白条条的狗身分离。 而后把皮子挂到另一面墙的钉子上。 接下来处理躯体部分。 狗崽子身上脂肪不多，柔软的腹部和p股，还有麻烦的内脏。 他做过几千遍，即使狗很小，不好下刀，也游刃有余。 几年前开始，医生就教他做剥皮片脂肪。。 迟钝如他，一开始总切到手，手上布满大小不一，深浅各异的口子，粗糙的手上，结着厚厚的茧子。 这些茧子，能顺便防止滚烫的蜡烛油烫手。 但现在，医生给他取了外号，叫做十秒。 十秒内能处理一条狗。 他很开心。 被布朗奇医生夸奖，是天底下最不得了的事。 处理完皮下和内脏脂肪，最后一步，是颅骨。 后脑勺划十字刀，两手指头拧断头骨和脊柱连接的颈椎，狗崽颅骨就轻而易举，能掀出一半。 另一半颅骨，跟脸颊肌肉和下巴颚骨黏连，需要剔除。 剃干净后，拿出带着新鲜血斑的颅骨，反手砸向羊角辫格温特阿卡吉利司。 狗崽的迷你颅骨一靠近羊角辫萝莉，就被她肩膀上长出的深绿树藤触手接住，树藤变薄变大，变成一张大嘴，把狗崽颅骨包裹进去。 像只鼻涕虫般，把目标物体团成一个包。 包裹着狗崽颅骨的坨包，波浪形起伏蠕动，碾压里面的狗崽头颅。 “咔巴咔巴……哱哱……碦碦……” 令人牙疼的闷响声，响在蜡烛房…… 原来深绿的树藤坨包，竟在用力咀嚼狗崽头颅。 包裹在内的狗崽头颅，被巨大的压迫力，生生碾压成一块块，又磨成一小块，压成粉…… 不过几秒，一个小狗仔头颅被消灭、消化。 深绿树藤坨包，意犹未尽，分了一小股，来到辛勤解剖的草莓鼻布瑞克脚边，等他抛第二个头骨。 布瑞克很想扎她一刀，但忍住了。 医生说，要好好保护这套刀，不要用工作的刀，来切奇怪的东西。 格温特进食一只迷你头颅，躯体变得充盈一丢丢，但这点能量场，很快就会消耗完毕。 动物的头颅，远远没有人类头颅有用。 人类思想和智力，比动物高多了。 尤其是新鲜头颅。 吸收过头颅主人一生的大脑能量波热量波，带上的磁场和蕴含在每个骨细胞里的能量原点，是伊甸园之力最好的补品。 但道貌岸然的布朗奇，不让她狩猎。 “咚”第二只狗崽头颅砸来，力道不小，带着草莓鼻布瑞克的怨气。 格温特来者不拒地吃了。 墙上的钉子，又多了一挂迷你皮子。 第三颗 第四颗 …… 布瑞克把他亲手接生、养的7只小狗崽，全处理完毕。 皮子会有人来收。 去掉皮下和内脏脂肪后，骨肉没多少。 他在围裙上擦擦满手狗血，先把富含脂肪的部分，挂在火炉里烤，后拿着刀具和其它躯体部分，去了厨房。 刀具丢到地下洗碗盆旁边，一个破旧的塑料桶里浸泡。 从灶台下面，拿出一口底部厚重漆黑锅灰的大铁锅，狗肉全都扔进去。 厨房是他做饭吃的地方，所以不在厨房煮。 他双手拎着锅底漆黑的大铁锅，往院子外走。 虽然他也喜欢狗肉，但医生说，人类不能吃自己养过有感情的东西，否则跟野兽没区别。 所以这些狗崽，煮给斗牛犬吃。 至于烤炉里的脂肪部分，烤干后只有油渣，狗都不爱吃，只能扔到屋顶喂乌鸦，或打碎埋到院子里。 烤完后，烤炉会留下一桶油，这些费劲巴拉得来的油，就是蜡油来源。 上个星期开始，医生带了好多脂肪回来，做了很多蜡烛。 后来不让出去杀人，只能用动物的。 买过一次猪下水和猪腩。 照这样耗下去，这里的猫狗，迟早被这恶毒的丑女人杀完! 布瑞克捧着巨大的铁锅，小心避开锅底黑灰，走出院子。 高处的狙击手、远处监视的暗岗，近处徘徊的便衣，瞬间紧张起来! 他们的计划是，晚上八点前，犯罪嫌疑人要是不出屋子，马上攻进去。 布瑞克一出来，所有人的无线电里，响起副局长的声音: “准备，等他靠近门的时候，一举抓捕!” 第176话，雷霆沙柱 行动计划看似天衣无缝。 但操纵沙子的超能人，有多大能耐? 如果不是天才超能夸克不肯配合帮助抓捕，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上次抓捕光头汤姆时，州局两个小组、特别行动组、央调局精英组、异调局超能特警组，全栽进汤姆的金雾里，差点全员团灭于梦境。 所以此次副局长，忐忑得像第一次办案的新手菜不得把异调局之祖------霍普森喊来亲自坐镇。 霍普森的得意之徒卡尔，战力跟普通探长差不多，不给力。 而霍普森的不肖子孙夸克，不是系统编制内的人，命令不动。 且性格古怪，万一夸克现场临时改变主意，不听命令，倒戈相向也是头疼。 有利有弊。 想到这儿，夹心饼干副局长稍稍释怀，盯着实时监控画面。 流浪动物救助站院子里。 迟缓呆滞布瑞克，把大铁锅卡进院子的土灶里，生火添柴，炊烟袅袅地煮了起来。 三头可怕的加纳利犬，被拴得紧紧，从它们看到铁锅那一刻，就拼命拉扯拇指粗的大铁链，崩直铁链，猛扑往铁锅里凑----铁锅里的东西，是煮给它们的，有时是肉，有时是骨头。 铁链另一头，拴着扣在地下的大木桩，被三头疯狂的加纳利犬蛮力拉扯，崩直，再拉扯 木桩稍有松动的迹象。 迟缓呆滞的布瑞克沉默煮着，莫得感情地搅拌着。 估摸着火候差不多，柴也足够煮完，打算回仓库看看烤炉。 他站起，刚走到开阔的院子中央--------- 突然，几个人影从墙上翻进、从门口破门而入，冲他扑过来。 异调局大力士，长发小胡子泰格，第一个到达，灵敏地把布瑞克按倒在地。 后者迟钝地看着进来的人，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被反剪手，倒扣横在地面上。 “咔咔” 泰格把布瑞克的手反剪到后背，迅速上手铐。 随后赶来的几个特别行动组员，一个用枪指着布瑞克的头，一个踩住他双脚，一个加了一道手铐。 之后，特别行动组的飞虎队员，全都手指按压手上的指套。 对准倒趴在地的布瑞克后背，放出人眼绝对看不见的3号捕鼠笼----超能系统捕捉器。 咻咻咻，放了好几个，感觉这玩意儿玄乎得很。 只听见金属指套发出轻微的咻咻声，的确有什么被发射出去了，手指也能感受到，机关弹簧撞击金属的扣击。 但没人能验证结果，训练有素的飞虎队员，虽不是第一次协助对付超能犯罪嫌疑人，但很想知道是否在做无用功。 “怎么样?抓住了吗” 对讲机里，飞虎队员问艾维斯，刚才的超能捕鼠笼，有没有抓到犯罪嫌疑人布瑞克的超能系统。 这破道具闹着玩似的......你们准头闹着玩儿似的......艾维斯无奈道: “伤了它的超能系统好几条毛，再接再厉吧各位。“ 于是大家才知道，被卡尔骗了！ 就算杀伤力再大的武器，也得看得见超能系统，才能瞄准。 胡乱施展，纯属浪费时间力气。 卡尔把高段位超能工具给一般探员和飞虎队员，原来是为了增加士气，起个心理安慰作用。 此时所有凡人，都品出敷衍至极的愚弄感...... 犯罪嫌疑人被制服，其他探员探长，打算冲进屋里找证据。 “汪汪汪嗷嗷......” 拴在屋子门口附近，凶神恶煞的加纳利犬，凶残地扑咬，若他们强行靠近，保不准给撕下一块，以身饲狗。 三头恶犬，张着血盆大口，尖牙间的哈喇子，洒在地下。 几个探员不敢动。 “biu，biu，biu“ 飞虎队枪法最好的陶德?克里斯，把三支麻醉子弹，畅享丝滑地送进加纳利犬的脖子里。 “嗷呜”，“嗷呜呜呜”...... 中了麻醉枪后的加纳利犬们，嚣张的气势逐渐萎缩，晃头晃脑，东倒西歪，活像喝醉了。 最后“咚咚咚”，三只狗陆续歪倒在地上，门口的探员们，才得以进草莓鼻布瑞克的起居室。 布瑞克被侧脸按着头，死死贴着地面，挣扎不断，却动弹不得。 亲眼目睹三头从小养到大的加纳利犬倒地，他的眼球，瞪得几乎脱眶而出，愤怒使他头部血液上涌，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思维简单空白的布瑞克看来，侵入他家，杀他的狗，是绝不可饶恕的！ 医生说，不能随便攻击别人，能忍就忍。 除非忍无可忍！ 绝望而无知懵懂的布瑞克以为，狗被射杀了。 气得全身发抖…… 为什么你们要杀我的狗 那个女人也是！ 这些奇怪的男人也是！ 为什么要杀狗！ 长小胡子泰格死死按住草莓鼻布瑞克，膝盖稳稳压在布瑞克腰上。 但泰格感觉到，动弹不得的草莓鼻腰上，肌肉开始紧绷，手底下整条人，似抽搐似抖动。 等越来越多的探员们涌入他家，布瑞克快紧绷成一块石头人。 泰格惊觉不妙，大叫一声“都退开！趴下！” 话音刚落，“嘭！！！” 一股巨大沙柱，从屋后腾空而起！ 直径约两米，犹如一条暴虐的巨龙，冲向天空！ 以遮天蔽日的气势，升到半空，随后180度扭转龙头，往院子中央呼啸而来。 沙粒摩擦声，空气碰撞声“呼呼呼轰隆隆” 震耳欲聋。 像在机场，体验飞机起飞那刻的风力和巨响。 红隆隆！ 呼------砰砰砰---- 定力小的探员，下意识弯腰捂耳，受不了这声压和气压。 此时卡尔和艾维斯刚进院子门，就看到从屋后拔地而起的沙柱，以掩耳不迅雷声，向泰格和其他制服布瑞克的探员，雷霆之怒砸下来------ 千钧一发之刻，走在前面的尼尔，飞扑过去，张开双臂，把泰格护在地下…… “轰！” 惊天动地的动静，传出去几里地。 以动物流浪站的院子为中心，方圆几百米，瞬间沙尘滚滚...... 漫天蔽日的尘爆，像原子弹爆发后的蘑菇腾云，鼓满这一片天地。 深处尘暴里的人，死伤无数…… 尼尔全身刀枪不入，但衣服却是实打实普通布料，后背和手臂袖子，全烂成乞丐装。 泰格被护在下面，被遮挡的部分毫发无损，但露在外面的两边头皮，被削得生疼。 特别行动组的警员比较惨。 用枪指着布瑞克头的警员，背对着粗壮的沙柱，又正好是沙柱着地点。 等他感到后面的风声，可惜来不及开枪，就被千钧重的沙子扑头盖下，脊柱断裂，当场死亡。 帮着制服布瑞克腿部的两个行动组员，重心较低，又正眼对着屋后，能第一时间看到龙卷风般的擎天沙柱劈头盖来，赶紧抱头趴倒，躲过一劫。 被几万斤重的沙子扑下，眼耳口鼻都是泥沙，不省人事…… 进了屋的探员们，听到惊爆声响后，还没思考，屋子就摇晃震动如七级地震，以为房子要榻，在年长探员的指挥下，抱头趴下，找掩护物，躲进桌子底、狗笼底、狗笼里…… 流浪动物救助站院子。 尘雾埃烟久久不散去，狙击手视线大大受阻。 待巨量沙柱的威力过去，院子里每个人，都灰头土脸。 卡尔站在门口，弯腰背对院子，被沙柱扑下来的余波殃及，鼻腔和眼睛呛进沙尘，不停咳嗽。 他很担心泰格和尼尔，忍着咳嗽，估摸着大概方向，往院子里走。 这时，他旁边经过一个高大的人影，卡尔一把抓住： “你呆在这！咳咳咳！” 艾维斯用衣服下摆堵着鼻子，闷声说：“我要救人！我能看见超能系统，我分得出来！” 第177话，电子海胆 “你还没学枪！也没缔结契约……” 纯粹胡闹……话没说完，卡尔就被艾维斯扛起，挂到艾狗肩膀上。 艾维斯霸道地说： “废话这么多啊啊啊！一起去！一起死！老子可是格斗天才！你死了我都死不了！不就是枪么！距离足够近，要枪法有何用！” 艾维斯胆大包天，气急败坏骂组长，大步走进笼罩着如世界末日的院子里去。 “咳咳咳……艾维斯，泰格在前面一米远，别踩他！” 卡尔听到泰格和尼尔的动静，给艾维斯手动导航。 后者摸到泰格身边，把沉重而啰嗦的卡爸爸丢下。 四处搜索背后有超能系统的犯罪嫌疑人。 可惜摸来摸去，都摸不到迟缓的布瑞克。 恰逢此时，事先准备用来对付沙子的消防车，从隐蔽的角落到达，副局长一声令下，水花对着院子上空喷洒。 漫天笼罩的沙尘世界，被水幕强势压制。 空气一清如洗，尘埃落定后。 动物救助站院子里，飞虎队和州探员组，一死五伤。 门口躺着三条昏迷的加纳利犬，几乎被沙子埋葬。 三头凶兽不在沙柱撞击点，应该还没死。 院子里原本的杂物、垃圾、土灶、木板等堆积如山的物事，全都四分五裂、散落满地。 此时被水淋了个外湿里透，跟狼狈的人们一样。 四边墙的狗笼，被沙柱砸地反溅的锋利泥沙，冲击得破烂不堪。 笼子里死狗无数，生命力强的，勉强断手断脚爬出…… 一片狼藉。 唯独不见草莓鼻布瑞克 “嫌疑人不见了！快找！” 卡尔拎着艾维斯的后衣领。 在场的人，湿漉漉如落汤鸡落水狗，衣服裤子都黏在皮肤表面，全身重量增加，脚步沉重不堪。 消防喷头的水，还在纷纷扬扬挥洒空中的尘雾。 在周围强灯照耀下，半空中，居然横跨出一道夜里的薄彩虹，可惜无人无心欣赏。 “继续喷水，不要停，防止院子里沙幕再起，高压水枪，准备瞄准，要是再有沙柱，一定要打下来！！” 夹心饼干副局长怒了，早知就让狙击手一枪毙了这只可怕的超能人！ 嫌疑人是社会弱势群体，激怒才会大开杀戒。 他十分后悔，没听卡尔的话继续观察，在嫌疑人出动犯案时抓。 一来可避开嫌疑人熟悉的环境，他取沙子没那么顺溜方便。 二来，此程度的现行犯可当场击毙，无需拖延时间找证据，也无需走严格的抓捕流程。 副局长悔得肠子赤橙黄绿青蓝紫。 特别行动组的飞虎队员，殉职一位，气氛沉重。 在场的人，怕下一个是自己，有的哀莫大于心死，有的愤怒成一头凶兽。 卡尔内心，就奔腾着那么一头凶兽。 “狙击手，找到他了吗在哪”副局长不停问。 “发现踪迹，直接射杀。”卡尔帮他说了后半句。 确认没危险后，院子涌进十几个探员，在满地垃圾、碎片和死狗伤狗的院子里翻找嫌疑人，进屋子找、屋后找、角落找、碎片堆找、狗笼里找、掘地三尺找…… 最后，一个年轻的探员，发现狗笼下面，有一方仅容一人通过的大洞口。 “长官！从地道跑了！” “跟着！跑不远的！”卡尔道。 特别行动组个子最小的飞虎队员，灵活钻进地道边上，拉开红色照明弹，丢进去，确定没危险，才跳下去。 捡起落地的照明弹，照了照通道四边，摸索了大致方向，喊到 “长官，通往东南方！” “卡尔！你带人去截他！其它人留在原地！”夹心饼干副局长命令道。 此时现场，只有异调局和特别行动组。 地域黑珀罗迪和健忘的老莫，作为一般人类探员的代表，在卡尔的强烈要求之下，被留在布朗奇周围，布棋监视此重大嫌疑人。 卡尔乐见其成。 健忘老莫和珀罗迪办案多年，一开始接到莲花小区命案，以为是普通凶杀案，没想到时至今日，发展成惊天大案，不但涉了超能人，还涉了新被害人。 要不是及时阻止，恐怕有更多人被杀。 “副局，马上调骑警和玛拉区调局的探员，在青年广场附近泥土地面和下水道口等搜索！我往市区方向追，我怕他在闹市杀人！” 卡尔侧耳听了一下，地道里的动静不是太清晰，调时间轴，只能辨认方向和远去的沙子唰唰声。 “好！飞虎队！地道里情况怎么样”副局长扭着中年魁梧、肌中带膘的身躯，跑进院子里。 地道里，短小精悍飞虎队员，用随身的携带的多功能铲，掘开松动的土，沿着地道方向，走了一段距离。 答道： “不太乐观，坍塌严重，再往后走，我怕我被活埋！” “嗯，出来吧！放电子海胆！” 短小精悍的飞虎队员被同伴的伸缩绳拉回来。 所谓电子海胆，是四个带摄像头和定位照明的轮胎，能跨越各种障碍路面。 方便飞虎队执行任务时探路。 因为四个轮胎长满尖刺，外貌像海胆，所以叫电子海胆。 伽利略州局调度指挥室，电子海胆传回的画面显示，犯罪嫌疑人没改变方向，一直往东南方向走。 卡尔、泰格、尼尔和艾维斯，异调局四大天王一个警车，由最疯的艾维斯开车，油门蹬到底，横冲直撞。 “哔卟哔卟哔卟”警铃声开到最大。 红蓝灯闪着急躁的光。 每个人神经，都绷到最紧。 紧随其后的，是飞虎队和消防车，最后才是一般探员。 留在动物救助站的探员，则负责救助伤员，整理现场，取样取证…… 艾维斯开车虽猛，却车技了得。 速度快且灵活，老远能避开行人和其他车辆。 钻出大路，早有几个骑警，等在旁边为他们开路。 一路手动绿灯，直奔地道的方向。 “快了，我们快跟上电子海胆了。”卡尔看着伊薇特传来的电子海胆拍摄画面，提醒开车的艾维斯。 电子海胆走地道直线，但警车必须避开建筑物，速度赶不上电海胆。 而留守原地的副局长，一心二用，紧张关注电子海胆的画面，还要分神指挥动物流浪站的勘察取证取样。 “老大！没了！没路了，电子海胆走到尽头了！”伊薇特提醒。 “他从地道出去了。” 卡尔正处玛拉区和中央区的交界处。 这里是玛拉区的商业中心，高大林立杰林刺鼻的办公楼、科技园技术产区，还有地铁站、密集的公交站…… 第178话，预听小范围人类浩劫。 伽利略州调查局，技术部。 操控电子海胆的技术员，打开海胆的钻头，四周猛钻，钻出一个通往地面的口。 电子海胆刚出地面，电量过低，画面模糊，翻到在地，牺牲了。 完成任务。 “没电了！要是不开钻头，可能还能坚持一会儿，该死！” 技术员用力拽遥控，发泄不满。 “老大，定位发给你，去电子海胆那附近，嫌疑人出土的地方！”伊薇特认真道，左手捏着一只，咬崩一半的棒棒糖。 卡尔把定位说给老司机艾维斯。 把油门当成沙子超能人布瑞克的脑袋来踩的艾车手，驱车前往，拐过两个街区，停在玛拉区的商业小广场边上。 这广场，是璐亦丝那时拍广告的小广场。 广场是三十多层公寓+六层百货商店卖场的商业综合体。 周边全是人口密集的写字楼。 仅次于圣马特奥市中央区cbd的繁华地带。 是近来才发展起的中央新城。 已过晚饭时间，广场上人头涌动，商店卖场人来人往。 布瑞克是慌不择路，还是故意跑来这里 五辆警车，占据整个广场的视线，刷啦啦下来一堆荷枪实弹、头盔面罩的黑衣特警，把广场上滑滑轮、跳街舞的年轻人们吓好几跳，赶紧收摊回家。 打头那辆警车，银灰发、苍白脸的阴柔长相警官，拉着脸，砰一声摔上车门。 他身穿深棕玄乌制服，同色马甲和道服裤子，马甲上布满不规则的铜环。 苍白警官下车后，驾驶室的车门开了，先出来的是一只逆天长腿。 这腿要是长在女人身上，腿精本精无疑，并会随时随地挂满lsp的脑子。 可惜下来的是个高个子男人。 穿崭新的玄乌制服和玄乌马甲。 民众很少见这一挂制服，颜色很像淡水乌龟龟壳。 长腿警员艾维斯，这同款警服，一看就是跟苍白脸警官，由同一个乌龟洞里出来的。 几车人刷刷刷陆陆续续下车，面色严峻，顺着电子海胆的位置，在青年广场的花圃树根底下，找到电尽车亡的电子海胆。 卡尔抓起一把土，闻了闻，带来的三只警犬，也凑近闻了闻。 警犬分成俩方向，一只跑向商业综合楼后，两只跑向车流方向的大马路。 特警们分成两批，跟着两个方向的警犬追，只留2位背冲锋枪的，跟着卡尔和珀罗迪他们。 流浪动物救助站的院子，被沙柱灭顶后，珀罗迪就被叫来现场。 仅留记姓不好的老莫，留在莲花小区附近，监视布朗奇。 出乎卡尔意料的是，布朗奇一点反应都没，依旧按部就班工作，连心神不宁的情绪，都不曾表现半分。 要不就是，真跟他无关。 要不就是，他们通讯不畅，布朗奇暂时不知道动物救助站里发生什么。 卡尔细细嗅完土壤的味道，站起，抬腿，从警犬追去的另一边，慢慢绕到商业楼后面。 其他人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毫无头绪跟着他。 突然，卡尔顿住，惊恐回头。 其他人纷纷跟着他的动作，回头，仰望。 “卡尔不走” 艾维斯推他。 “布莱恩，你该死的天线，感受到什么，最好快点说！”地域黑珀罗迪被弄得神经病要犯了，对超能人更加厌恶。 “我……不确定……” 卡尔在脑子里，模拟推演了几下，倏然睁大眼，当机立断，大叫： “快！艾维斯！珀罗迪！带人！对面那栋楼！！疏散人群！能带多少下来就带下来！只有30秒！” 说完，卡尔率先，跑向广场隔壁的大厦。 泰格第二个跟上。 尼尔紧随其后，艾维斯额头上都是问号，无奈对珀罗迪说： “探长，你是相信卡尔的对吧！” “相信！”珀罗迪咬牙，先按卡尔的意思，疏散人群。 要是个虚张声势的哑炮，事后再问责！ 卡尔才不管其他人想什么，他胸腔里，都是悲愤欲绝。 刚才，他听到远处有唰唰唰声，把时间拨到30秒后，却听到近在眼前的巨大鼓动声！ 跟动物流浪站屋后巨大沙柱腾空时一模一样。 似乎有巨大的沙幕，撑开一片，不停冲撞有些年头的大厦。 撞击声、玻璃窗破碎声、尖叫、坠楼、广告招牌掉落等声音，被宏壮的沙柱撞击大厦声盖住。 “嗑嗑咔咔”楼体断裂声也不绝于耳。 最后，大厦轰然倒地…… 时间轴把卡尔带到这些可怕的声音面前。 他本来只想，预测一下布瑞克会在哪个方向，跟他们展开大战，没想到，预听了一场小范围的人类浩劫。 “卡尔！你怎么回事！” 艾维斯利用腿长优势，小跑跟上卡尔追问。 “布瑞克会袭击这栋楼，30秒内，袭击开始，这栋楼最后会榻！赶紧疏散人群！尼尔！一共二十一层，你去15楼以上救人，有情况就逃！泰格带特别小组，在7楼以下低层救人！我去中间，艾维斯，联系医院，让消防队随时准备救援，叫他们拉一片高空坠落垫子！快！倒计时25秒了！” 卡尔对着耳线喊完，钻进楼里。 所有听到这段话的探员探长，都沉默思考，震惊呆愣。 卡尔是怎么知道的 预测超能力吗 这不是科幻大片吗 …… “珀罗迪，你带人通知大厦保安室和管理室，放广播！快！来不及了！” 卡尔疯了般，钻进电梯，等尼尔上来后，按下15楼，并用电梯里的紧急电话，联系大厦管理室。 响了好几声才接。 “你好，困电梯吗……”电梯里的紧急电话话筒，传来安保人员的声音。 “悉缇瑟文大厦管理室吗听着，我是联邦司法部，异调局驻伽利略州局组长，我叫卡尔布莱恩，你看下监控，这是我的警员证，20秒后，大厦会被袭击，有倒塌风险，请快点疏散人群，这是最高级命令！” “……” 不等那头消化完内容，卡尔挂断电话。 第179话，巨人撞上通天塔 电梯到10楼。 “尼尔，除了17楼，其它楼的灯都亮着，估计是加班的公司，你到他们门口，别说榻楼，说着火!他们能跑得更快，如果最后你跑不掉，就找有空气有水的地方团起来，保护好定位器，我脱险后，会去挖你，那些无辜的人，拜托了！” “老大放心吧，刀枪不入超能人，是不会死在榻楼里的，要死，也要死在兔耳女郎肚皮上。” 同属交际狂人的尼尔，血管里都是沸腾的液体。 大脑能量电波，连接上他的铁块超能系统，不规则的长方形4.5维超能外星人，似一块黑铁疙瘩，上面睁开4只散乱分布的黑白分明眼睛。 超能量结点亮起，确认契约，开始构造、发送能量场。 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身上浮现出清亮的超能量图腾符号，随即爬满整个脸的清亮图腾。 “叮” 15楼到。 卡尔跑出电梯，尼尔直接坐到最高层21楼。 倒计时18秒。 卡尔迅速穿过黑着灯的办公室，直达那些亮灯的办公室门口大喊： “着火了！快下楼！快！” 喊完也不管他们信不信，蹬蹬蹬穿过走廊，跑到另一边紧急通道。 没时间爬楼梯，直接跨过扶手，跳下楼梯，稳稳落在下一层阶梯。 到14楼，如法炮制。 从一头跑到另外一头，在亮灯的办公室门前喊着火。 喊完走紧急通道楼梯、跳楼梯、喊着火…… 13楼…… 12楼…… 11楼没人…… …… 当他喊到10楼时，负责通知大厦的珀罗迪那边，反应迟钝，大厦广播才响起。 “请注意！请注意！现在楼里的人，马上疏散，马上疏散，大厦即将面临倒塌风险，有生命危险！” 广播到第二遍时，卡尔刚到9楼。 突然，大厦一阵晃动，左右摇摆了两下。 “哇靠！来啦！” 紧急关头，卡尔感官敏锐无比。 把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到听力上，精确到秒，估摸着时间，把时间轴倍数，换算成正常时间流速。 大致计算出，大厦是被袭击5分钟左右，才轰然倒塌的。 “还有时间！快！别等电梯了！走楼梯！只剩5分钟，大家跳楼梯！” 9楼加班的人，听到广播，n脸懵逼出来门口――一般人如此突然情况下，首先会怀疑消息真假，而不是当机立断逃跑。 看到火急火燎，跑成一道苍白旋风的卡尔，众人才相信事情紧迫，生命危急。 有个打算回去拿包的女白领，被同伴制止，跟着卡尔奔向楼梯口…… 到达8楼，卡尔没跟他们下楼梯，而是走到走廊，去营救8楼的人。 8楼公司多，加班的人比较多，听到广播和摇晃声，大多数人已开始逃跑。 “轰！” 一阵巨大的碰撞声，犹如巨人撞上通天塔，撕扯楼里所有人的脑神经。 大楼上下震动，余震久久，扑刷刷，掉了满地天花板碎材料…… “该死！要倒了！快！” 卡尔吼。 顺手捡起，地下一个被跑过的人绊倒的年轻姑娘。 娇小的姑娘满脸慌，哭丧着脸发抖，手汗把卡尔袖子都攥湿了。 “走得动吗” “我……” “轰隆隆……砰！！” 大厦楼体，突然被一连串冲击力度，撞出一阵催命般的动静。 巨大的外力，作用在大厦表面，作用在人类恐惧的情绪上。 大厦里面的人，战战兢兢，生死关头，全都拼了命，往下跑。 有人怕逃不出，边跑，边给家人打电话、发信息…… 也有等到电梯的人，坐电梯下去——卡尔让低楼层的人，尽量把电梯留给高层，高层坐电梯下来的人，又停在低层，接他们认识的人…… 大难当前，总有人姓光辉，盛开在焦灼绝望的空气里。 “咣——咣——咣——咣——” 大楼侧面，受到有规律的迅猛攻击，似乎在敲响死亡的丧钟。 楼体哀嚎的闷响，折磨着每个人的逃生意志。 楼晃得厉害，天花板、墙上水泥块和广告牌，陆续掉落。 人群中，几个年轻女孩受不了丧命威胁，崩溃哭叫。 卡尔搀着那个被绊倒的娇小姑娘，在摇晃不止的楼梯上，跟着越来越多的人流，浩浩荡荡下到3楼时—— “咔咔咔……嗑嗑叽……” 他听到，楼体深处，传来清晰的钢筋水泥折断声。 清脆 致命 令人全身发麻 还有2层楼梯！ 跨扶手跳下去的话，只是5秒的事儿，但他搀着的矮小的姑娘。 姑娘筋疲力尽、脸色腊白发青，不能丢下她！ “快！” “哐啷——乒兵乓乓……” 大厦开始倾斜，楼梯口的窗户，承受不了巨大的变形压力，碎成一块块，一半洒到逃生人群的头顶，一半掉出去。 楼梯扶手，被折叠挤压，“砰”一声断裂，掉下去砸到爬楼梯的人身上。 所幸人多力量大，大家齐发力，推开木头和铁架楼梯扶手，来不及看谁哪里受伤，继续逃命。 2楼楼梯，已人满为患。 卡尔可以听到，艾维斯和其它探员疏散人群的声音。 艾维斯正破口大骂、狗急跳墙、上窜下跳，奋力引导楼梯口出来的人，把他们推去马路对面。 “尼尔！你在哪楼快榻……”卡尔对着无线电对讲线，话没问完，整个人失重，径直飞到二楼楼梯口墙上。 跟其他楼梯口的人，被死死挤压在了墙上，差点变成肉饼…… 结结实实，毫无防备，右脑袋撞到墙上…… 他感觉，右耳黏糊糊的甜腥，温热着，流进脖子里…… 是头破了，还是耳朵伤了，根本分不清。 “轰轰呼呼呼……” 一股又一股巨大的外力，狠狠摇晃着楼体。 卡尔是被三楼摔下来的人，推挤到墙上的。 低楼层都晃成这样，高楼层肯定甩飞一切。 “尼尔！你找掩护了吗” 卡尔顺着人流，终于下到一楼，跟艾维斯汇合。 尼尔没有回答，卡尔大吼重复： “尼尔！快躲起来！楼要塌了！现在！马上！” 出来大厦，道上兵荒马乱，来来往往穿过的人，都被特别行动小组和消防员、骑警、保安、热心人士等，安排疏导，远离大厦。 卡尔不知道，布瑞克为什么要袭击这座大厦。 报复社会，也不用专门挑这栋大厦。 按理来说，如果想杀更多人，应该挑旁边的小广场商业综合体。 晚饭时间，商场和饭店人多，公寓楼里的人，也几乎都在家。 而不是，挑这个过了下班时间的办公楼，瞄准加班的人。 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特意来毁这座半旧的大楼 费尽心思，还挖了一条地道！ 难道这座大厦，藏了什么秘密 第180话，狰狞的眼，苍白的脸 “卡尔！我去找泰格尼尔！” 艾维斯见楼都要塌了，冲上去救人的俩师兄都还没人影，担心他们，想跟着消防员逆行上楼。 “疯啦！你是铜皮铁骨还是力大无穷！！你只是个没缔结契约的普通人！” 卡尔一把抓住蛮牛，拉得他马甲都变形了。 “他们还没出来，说不定卡住了，需要帮忙！” “你不是专业人士，赶着去送死的吧！”卡尔吼道，伸手摸了一把耳朵，鲜血的确是从耳朵流出来的。 火辣辣疼，呜呜呜的耳鸣声充斥大脑。 他一只耳朵，怕是废了。 “我跟着消防员，能保护好自……” 艾维斯话没说完，一阵汹涌澎湃的巨风，带着轰隆隆的空气摩擦声，以“咔咔咔嘣嘣嘣”的楼体崩裂折断响声为前奏，灌进底下逃生跑动的人们耳膜里。 大楼生生从中间折断！ “乎乎乎乎……” 高耸的大楼，像叠木头玩具般，从侧边中段开始倾斜。 楼体有一定弹性，倾倒速度缓慢，上半段慢慢歪向左边30度角。 一开始，异常慢速斜倒，到一定角度后，楼体重力加速度突然增大，速度加快。 楼体倒下的笼罩面积内，消防员和特别行动组的飞虎队员，还在不顾生死清理人群。 呼喊声、尖叫声、哭泣声…… 远处已经安全的人，隔着黑夜，揪心地看着惊心动魄一幕。 大楼即将倒塌，甚至旁边半个小广场，也被波及。 青年广场上的人，尖叫逃窜，拼命跑出即将倒塌的大楼阴影。 歪倒楼体，裹挟着雷霆之势的气压和风声，砸向道路和小广场…… 卡尔和艾维斯在大厦前方，没有即将倒下的钢筋水泥庞然大物的打砸风险。 但楼体过于巨大，轰然倒地后，带起的碎片和石块，都是毙命利器。 卡尔死死扯着艾维斯，不让这货去找死，一边赶着人群远离，一边撤退…… 钢筋水泥楼体斜到一半，攻击大厦的罪魁祸首，才露出面貌。 果不其然，楼的另一侧边，十几道粗壮如巨人手臂的沙柱，时而拧成一团，时而分成多股，狠狠冲击着孤独无依的大楼。 似乎要将庞然大物大楼，连根拔起！ 沙柱张牙舞爪，狠狠撞击、冲推大楼，与钢筋水泥进行殊死角力。 沉默的大楼，终是不敌，败下阵来，断了一半，砸向地面。 在沙柱的肆虐下，轰然倒地！ 轰！ 轰轰！ “轰隆隆―砰砰砰砰砰” 山崩地裂的轰鸣声，持续整整十秒。 接着，楼体和地面碰撞点，几股强大的后续冲击波，比烟尘滚滚的灰尘更快，强势向四周围扩散。 冲击波推开烟尘，袭向没来得及逃开的人…… 近处100米内的人，全都抱头趴下。 冲击波呼啸而过，一直推着尘雾，直到500米处，冲击波的势力才减缓，化成一道劲风，吹到卡尔和艾维斯的后脑勺。 “噗呼――” 一阵裹挟着沙砾和尘土的劲风，刮过卡尔头皮。 卡尔和艾维斯抱头弓腰，护着几个民众，用后背挡住飞溅来的碎石乱沙。 动静甫定。 他们直起腰来，回头。 周围烟尘滚滚，路灯和广场的光，都照不透这一方人间浩劫现场。 天空完全暗了，连星光都透不进。 卡尔靠着分辨沙柱摩擦声，点了几个飞虎队员，打算跨过、踩过、避开满地狼藉，亲自去杀草莓鼻布瑞克。 “艾维斯，你带人进去找尼尔和泰格，定位器不一定能用，仔细翻废墟，喊他们名字，一定要把他们活着找回来，我去抓这只疯子！” 卡尔用一方小毛巾，捂着他半边依旧流血的耳朵，狰狞的眼，苍白的脸，凶狠得像地狱归来的阎魔。 他眼神变了。 更加尖锐。 上眼睑，遮挡半个眼球，犹如发怒的雄狮。 视死如归。 不顾一切。 眼里只有仇恨和杀意——有人动了他一直守护的民众。 每个无辜民众，都有家，有亲人。 卡尔亲眼，看着死伤的人，从他身边抬过、逃过。 胸口难受得爆炸。 “飞虎队的！没参与楼里救援的，都跟我走！凶手在楼后十米半空处！把他打下来！” 卡尔把鲜血淋漓的毛巾，狠狠丢到地下，迈开大步，跑向楼后。 他的外套，鼓满尘埃里的风，像一面宣战的锦旗。 边跑，边拉开衣领的隐藏细拉链，从里面拿出，他以为永远都用不上的弹簧夹板。 夹板是一面四方形的木头框子，巴掌大小。 “咔擦！” 把弹簧夹板置于掌心，毫不犹豫握住。 弹簧夹板两面接触，再打开时，中间出现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彩色薄膜。 是夸克的简便通道。 有效时间5秒。 卡尔把听觉小精灵的时间轴固定住，让它们飞进掌心的弹簧门里。 …… 五十公里外，亚兰特联邦皇家博物馆，后门对面的国家公园石椅上。 异调局之耻，卷毛夸克正闭着眼，躺平睡大觉。 一只轻巧的听觉小精灵，越过无数空间阻隔，微微颤颤落在他鼻子上。 “啊嚏！” 他闭着眼，伸出一只手，捏碎这胆大妄为的声波纹能量团。 区区微弱声纹，胆敢惊扰他观测超能量浓度。 捏死一只声纹小精灵后，无数只扇着透明翅膀的声纹能量小精灵，以细腿美女小精灵的形态，从5.5维空间通道里，蜂拥而出。 待夸克睁眼，成千上万弱小的声纹小精灵，长着国民女神璐亦丝倾城倾国的脸，凶狠地向他的耳朵扑来。 夸克这次没出手挡，任声纹精灵撞到他耳朵附近，消散成一阵阵声波能量。 微弱的能量组合破碎后，时间轴开始向前走，卡尔震怒凶狠的声音，凭空响起： “夸克，没死的话，立刻滚来空间通道出发点，杀一个人！不然爸爸烧了你实验室！” “无聊。” 夸克“啪”一声响指，弱不禁风的声纹小精灵，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 第181话，噩梦边沿 圣马特奥市，玛拉区，峰岗路。 布朗奇宠物医院楼上，布朗奇家。 斯文高大的布朗奇，结束一天的工作。 简单吃过晚饭，洗过澡，穿着睡衣，正在书房悠闲看书。 他不时抬头看看窗外的夜色，隐约看到飞关小区后方，亮如白昼。 突兀的灯光，越过飞关小区的顶楼，透进上方天空。 布瑞克出事了。 如他所料。 他扶了扶无框眼镜，继续低头看书。 书房门口，站着他的妻子。 两眼无神的棕黑长发女人，如一具人形机械，捧着切好的水果，毫无生气站在门口。 即使屋子里灯光很足，阴森悬疑的错觉，依旧弥漫开来。 布朗奇的妻子，棕黑长发间，蜡黄如木雕的脸，死气沉沉。 但她还能机械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没有腐烂，也没有生机。 永远停留在噩梦的边沿。 停留在死去的前一刻。 但近来，她做的饭菜越来越咸，拖的地也不干净，洗的衣服一塌糊涂，就连用洗碗机，也能打碎餐具…… 物非人非。 …… 圣马特奥市，玛拉区商业中心，青年广场。 依旧是尘埃弥漫的人间惨不忍睹。 倒塌的大楼，断成一截截，横卧在大道和广场边。 触目惊心。 死伤的民众。 遍地哀鸿。 救护车、消防车、警车、骑警摩托车、救援车、挖掘机、拖拉机、军队大卡车…… 秩序紊乱，穿梭在现场。 伽利略州长，可谓是把能叫到的车，都叫上了。 所幸人群疏散及时，死亡人数少。 受伤的，大多是大楼倒塌时，被冲击波震到的。 或被掉落石块、招牌砸到。 或是像卡尔一样，逃出来前，就被撞伤的。 消防队和军队，开始打洞，进入倒塌的楼里搜救，看是否还有倒霉的人，困在高层建筑内，随榻楼一起，埋进钢筋水泥混凝土结构里。 其它人，则去尚未倒塌、还挺着的半栋楼里，搜救来不及跑出的人。 艾维斯接到卡尔命令，带消防员进剩下半栋楼里，卖力搜寻泰格。 卡尔带着几个身手好的飞虎队员，赶到楼后，撒野完毕的草莓鼻布瑞克，正打算逃走。 他身后，架着两大片，长长的沙幕翅膀。 展开20多米长的沙子翅膀，扑呼呼缓慢扇着，巨大的风力，动静堪比小型民用飞机。 布瑞克从未如此爽快！ 平素事事忍让，伏低做小。 该死的街坊邻居，嘲笑他是傻子，只能忍着。 医生说，暂时忍耐，是为了更狠复仇。 医生说，今天可以杀很多人，可以毁一栋大楼。 布瑞克看着下方，倒塌成破烂的大楼。 满意！ 到处逃窜、尖叫哭泣、渺小的蝼蚁般。 满意！ 被折断的大楼，只剩一半，摇摇欲坠地立着，破烂狼藉。 满意！ 草莓鼻布瑞克转身，沙幕翅膀频率加大，扇动拍打空气幅度增加。 他的想法很简单。 再回动物救助站，继续安安静静养狗，继续跟医生学习。 以后谁都不敢惹他。 谁都不敢杀他的狗！ 心满意足，扇动巨大的沙土翅膀，打算飞回动物救助站。 若刚才那批，冲进来杀他的狗的人（探员）还在，就顺便全杀光，若不在了，就慢慢整理他家院子。 被弄得很乱，一定要花很长时间整理吧。 草莓鼻布瑞克呆滞的脸，开始认真盘算后续手尾。 他不明白，医生为什么命令他，如果有人抓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跑来毁掉这栋大楼。 也不需要明白。 医生是聪明人，他做事的意图一定对。 布瑞克只要照做。 医生是不会错的！ 医生让他做的事，都是为他好！ “呲！” 突然，左边的沙子翅膀，被整齐削掉一半。 布瑞克失去平衡，差点掉下。 他奋力挥舞右边沙翅膀，勉强保持住平衡，又给左翅膀补充了不少沙子，才恢复飞行状态。 地面上，抬头仰望的卡尔和飞虎队特警组，被削下来的沙子，淋了个当头一棒。 沙漠浴！ 全都低头捂着眼鼻，被呛的不敢呼吸。 来了！ 最强超能人，怪咖夸克，奶奶的小熊饼干！特么终于来了！ 再不来，卡尔根本没信心，杀这只强大的沙子神经病。 搞不好还会被反杀。 迟钝的布瑞克，虽然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和语言表达，但万万没想到，他能操控的沙子重量和力量，远远超出人类能对抗的范畴。 特么还会飞！ 众所周知，不会飞的蟑螂，仅仅是蟑螂，拖鞋可克制。 可传说和现实里存在会飞的蟑螂，那是另一种战斗力，要求人类手脚并用，眼明手快，稍一懈怠，直接飞进你嘴里…… 人类动手杀不了，就让非人类动手吧。 空间超能卷毛夸克，无疑是最好的狗选。 “有人让我来杀你，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把头伸过来我帮你” 联邦司法部祸害，卷毛夸克凭空出现，堵住草莓鼻布瑞克的去路。 一上来就装逼！ 装逼值拉满槽。 他身穿背带裤，脚蹬马丁靴，戴佐罗面具，双手背在身后，嚣张地站在半空，与迟缓布瑞克对视。 跟气定神闲的怪咖夸克相比，布瑞克特别狼狈。 永远不合身的衣裤，裤腿卷起好几圈。 在动物救助站抓捕时，被按在泥沙满地的院子地面，全身脏兮兮。 极度危险的人，推倒一栋楼，造成无数死伤。 可心思空白的布瑞克，觉得自己是反抗。 医生教他，用一个社会弱者的方式去反抗。 光脚不怕穿鞋的。 死一个不赔，死两个当赚了。 布朗奇厄瑟是唯一对他好的人。 布朗奇教什么，都奉若圭臬，牢牢记住，执拗地执行。 而斯文大好人布朗奇医生，继续做社区公益领军人物、宠物华佗。 所有脏事累活，放心地交给一根筋的布瑞克。 迟缓的布瑞克不理不速之客夸克，也不好奇戴着中二面具的卷毛小孩是谁、为什么出现在半空。 布瑞克径直飞走。 “呲！”“呲！” 令人牙酸的切割声。 夸克打个响指，布瑞克两个沙翅膀，齐齐同时被切掉一半。 草莓鼻布瑞克又飞不稳，差点栽下去。 他急忙展臂、合掌，于是掉下去的漫天沙子，又重新被召唤上来，铺在他脚底，才没从半空栽下去。 站在对面的卷毛夸克，没有偷袭，而是看完对方一系列操控沙子的表演，点点头。 第182话，期待了个寂寞 在下方准备抓捕的卡尔，和特别行动组的飞虎队，持枪待阵，以为夸克会趁机擒住布瑞克。 谁知道人家光看热闹。 卡尔期待了个寂寞，气得牙痒痒。 叫夸克过来打架，布瑞克绝跑不掉，但夸克会按自己方式来。 任何人对他指手画脚，就甩手不干，甚至敌我不分。 夸克打架时，还有个令人淡疼无比的臭毛病——必装逼。 他打架全过程，简直是装逼教材集合体。 只要某个逼没装合格，会重新装一次。 争取装到满意的满分逼，才算数。 他不偷袭，从来都自信轻敌。 所幸目前为止，没人打得过他。 他不杀人，从来都是让对方清醒地听他装完逼，才算赢。 挨打也会生气，会十倍奉还，但就是不杀对手。 他认为，能跟他交手的，都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幸运，得到上帝的眷恋，所以不用死…… 怪咖夸克离布瑞克太近，卡尔没办法让地面开火扫射，只能等着。 等布瑞克掉下来，立刻捕他的超能系统，或者直接射杀。 布瑞克有沙子保护，射杀不太现实，擒贼先擒王，最理想的是先捕超能系统。 卡尔淡藤地仰望半空两个人，一边关注艾维斯那边的救援。 悉缇瑟文大厦里。 未倒塌的半栋楼。 话说艾维斯跟着消防员，钻进楼里，一层层搜索泰格。 卡尔吩咐，一定要找到人。 尼尔刀枪不入，摔也摔不死，重压也没事，只要有空气有水，能活好久。 泰格比较弱势，所以卡尔让他在低层援救。 “艾维斯，找到泰格了吗” “没，一楼二楼没有，我现在在三楼，有人卡在电梯里，正扒电梯，看看泰格在不在。” 艾维斯不停地连线泰格，没有任何回答。 定位器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算人死了，定位器不损坏，还是能找到。 定位器在警徽里，而警徽在行动和打斗中特别容易掉，一踩就烂。 艾维斯心急如焚，希望泰格是被困在哪里，顶天立地撑着一方天地，而不是惨死。 搜索一楼二楼，他喊得嗓子都哑了。 “警犬呢” 卡尔内心恐惧放大，是他让泰格去救人的，若泰格有三长两短，他一辈子过意不去。 “搜救犬都在另外半截楼里……” 艾维斯的耳机那头，传来刺耳的金属弯曲变形声。 是消防队撬开电梯门，发出令人鸡皮疙瘩起伏的声音。 艾维斯忙着，拉起困在电梯里的人，顾不上跟卡尔说话。 电梯卡在四楼和三楼间。 他天生力气大，手长脚长腰长，踮起脚，半个身子探进电梯里，把人接下来。 虽然10楼以下没倒塌，但楼体变形得不成样子。 柱子、承重墙、楼层承重柱，全部断裂。 摇摇欲坠的危楼，地下全是天花板的碎块，跟墙壁倒塌的水泥块…… 有些楼层灯火没断，一闪一闪着。 有些楼层一片黑暗。 救完电梯里的人，艾维斯抓住一个从另一头过来的消防员，问： “另一个电梯里有人吗” “没人，确认过了。” 艾维斯本想再去看看，但消防队着急上四楼，只好作罢。 四楼，救出困在厕所的两个清洁工， 五楼，没有困住的人。 六楼没有需要救援的人。 7楼也没有， 8楼有一个重伤被压在柱子下的人，消防队员们上电钻、切割机等，花了好长时间，才救出来。 躯体下半部分，压烂得不成样子…… 不是泰格。 9楼，找到一个断了气的人，全身失血过多，被天花板掉下的中央空调砸中，尸体让一个消防员背下去。 10楼…… 庆幸的是，10楼没有遇害者，也没有泰格。 10楼一半天花板被掀起，露出天空上，打得正激烈的两个人。 另外一半天花板虽然盖着，也残破不堪。 危房里，艾维斯跟着消防员，转遍每个办公室，有些上锁的办公室，直接破门进去。 10楼也清点完毕，依旧没有泰格…… “卡尔……我找不到泰格……怎么办”艾维斯快哭了。 没完成好卡尔交代的事，没找到泰格，对不起卡尔和泰格。 “再找一次，你自己注意安全，好多消防员受伤了。” 卡尔正举着枪，对准半空中的艾瑞克，时不时偷袭一子弹，可惜都打不中。 “我没事……我穿着消防员服，那衣服厚……但我找不到泰格……”艾维斯双手布满血口子，手套被刺破划破多处。 但找不到泰格，他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再找一遍！你……要不要缔结契约” 卡尔试探着问，换了一发子弹匣，继续偷袭。 “现在缔结契约有用吗能找到人吗” 艾维斯跑得快脱力了，坐在豁开一半的十楼楼梯上，不顾天上时不时掉下的沙尘。 他看着手上血红的伤口，咬着下唇。 在手臂袖子上，蹭干净脸上的尘土。 从口袋艰难摸出一瓶水。 边起身，边灌水，喝完后，空水瓶随手丢在楼梯旁。 仿佛充了点力气进体内，振作起来。 “我再找找，再找一次，没有的话，我就去11楼以上，跟他们一起，进倒塌的楼里找人。” 艾维斯干涸开裂的嘴唇，终于焕发出一点活力。 他又把十楼仔细找一遍，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跟他一起行动的消防员，是个沉稳平头大叔。 平头大叔和艾维斯配合着，用杠杆工具，撬开一块块柱子，切割倒塌的水泥墙，从缝隙里，用手电筒寻找泰格。 平头大叔只知艾维斯是刑警，来找伙伴，不知道小伙子刚入职不久，也不知道小伙子是超能特警。 只知道拥有恐怖蛮力的艾维斯，特别拼命。 明明手脱力、抖得不行，还坚持要找到他的同事。 明明对救援一窍不通，却全心全意，绝不保留力气。 后生可畏啊！ 第183话，他一定在楼里 艾维斯的掀地板式搜索，一直到5楼，一起行动的平头消防员大叔，筋疲力尽，换了另一个年轻消防员，跟他一起搜救。 已是晚上10点多，艾维斯随便吃两口面包，喝完好几瓶水。 继续往下找人。 泰格还在等着他…… 泰格接到命令，在七楼以下疏散人群，他不会违抗命令，跑到倒塌了的十一楼以上，所以他一定，还在这半栋危楼里！ 若泰格已跟着人群到达安全的地方，一定会想办法联系报告生亡状况的。 即使受伤昏迷，被送到医院，他穿着警服，这么多小时过去了，州局也应该接到通报…… 若以上都没有。 他就一定还在楼里！ 艾维斯在搜救泰格的过程里，内疚、不甘、担忧……意志逐渐钢铁化。 他开始理智分析。 艾维斯对伙伴的看重，让他成长不少。 他坚信，泰格一定还在楼里！ 究竟在哪里 使泰格甚至不能，像其它遇害者一般呼救。 他的状况一定很艰难。 他一定是在，很隐秘、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艾维斯抓着头发，调动了所有脑细胞—— 隐秘的角落、没办法发出声音、状况艰难…… 这样的地方，还有哪里 倒塌的洗手间柱子砸倒的楼梯口 这栋楼也没有阳台…… 艾维斯突然抬头，看着消防员。 还有一个地方！ 有一个大家容易忽略的地方！ 电梯底！ 艾维斯拔腿跑，问： “刚才你们说，a塔电梯没人是吗” “对，我们确认过，电梯只比地面高出10厘米，底下不可能有人！” 消防员不相信，连他们专业救援都判断没人的地方，这个长腿刑警会推翻。 “电梯停在几楼” “一楼。” “你们确定底下没东西” “这……根本没时间拉起电梯看，电梯的确是……比水平线高，但下面……可能有石块或电梯卡在楼层断裂变形里，导致升高一点……” “快走!下面可能有人!” “不可能!有也活不了了，下面空间窄！” “他可以的!!” “什么?我们救援很多年，专业知识……” “我相信他！如果是泰格！他能活！”艾维斯扭头，认真的说:“我搜救专业知识没有你们丰富，但我能推理!!” 于是艾福尔摩斯爆发全身力气，一口气跑到a座电梯一楼。 平时吊儿郎当、莫得正经、形骸不堪……紧急时刻逼自己一把，效果比装出来的逼好多了。 他和年轻的消防员，回到a塔电梯。 电梯门半开着，电梯底部，的确比水平线高一点，但这一点，不至于进去一个人。 仅高了十几厘米。 “泰格!!!!泰格你在下面吗要是在，敲几下响!!” 艾维斯趴在地下，嘴几乎贴上电梯缝隙，大喊。 像条神经病一般，吼了好几次，重复好几次。 他希望有回应，又怕听到回应。 电梯只比地面高这么一点，人在下面的话，早压成泥饼了…… “泰格！！！” 艾维斯喊得筋疲力尽。 他绝望地躺在地下，翻转过来。 脸对着天花板。 外面兵荒马乱的救援声； 头顶是打得火热的夸克和布瑞克。 间或还有枪声…… 从未如此疲惫，绝望…… 他连续脱力数次，不停歇跑了三个小时。 凭着半口气和犟拧劲儿。 这晋升的半栋危楼，都摸了个遍。 找不到泰格，怎么跟卡尔交代? 泰格对他很好…… 艾维斯胸膛猛烈起伏，抑制不住，滚烫的泪顺着眼角涌出。 他鼻子和眼红得不行。 急需发泄疲劳和绝望。 “笃……笃笃……” “警官!!!!警官别哭了！下面!听到了吗”年轻的消防员突然大喊。 “听到什么呜呜呜?” “下面有人在敲!!有人在求救!!!” 年轻消防员用手电筒，从缝隙照进去，但徒劳无功。 虽然电梯变形得厉害，但缝隙太小，不足以照到下面。 与此同时，下面敲击的声音，再一次清晰传到在场四只耳朵里—— “笃……笃……” “对!!!如果是他的话……能活……能活!”艾维斯从地上弹起来，“可是怎么办!电梯不能踩!要挖孔把他救出来吗” “切割不太现实，容易伤到下面的人，我现在出去叫人，到高层把电梯吊起来!刚才看过了，井道应该没变形，导轨和导向轮还在，警官你在这里看着，继续跟下面的人说话，能激起求生念头。“ 年轻消防员说完就跑。 跟其他楼层搜救幸存者的消防官，说明情况，立刻拟定救援方案。 由于大楼从中间断裂，客梯轿厢的曳引钢丝绳，早就断了。 所幸断开后，全掉在轿厢顶部。 消防官们的方案是，到三楼拉开电梯门，把电梯轿厢掉落的曳引绳，提到三楼。 扯着曳引绳，提起一吨重的电梯轿厢，把下面的人救起来，再放下。 临时调不来起重机器设备，再说不知这半栋楼，还能不能承受机器重量，只能靠人力和几台绞盘卷绳设备拉上来。 由于楼体不稳固，而提拉电梯的过程，需要杠杆力和二十多人齐发力。 怕楼层承重不行，他们决定在5楼拉起电梯。 这样楼就算塌了，也不伤害一楼的人。 所幸曳引绳够长，绳身完好，没有即将断裂的缺口。 又派了一个消防员下去，牵了十几道缓降逃生绳，当安全保险绳。 做好所有人的安全措施，固定好绳子。 “一二三！拉!” 二十多人齐用力。 客梯轿厢不算太重，大概1000公斤，每人承重四十公斤左右，拉上后，用绞盘卷绳固定，继续拉…… 五楼电梯，敞开着的门前，曳引钢丝绳和地面摩擦部分，铺设了光滑的钢板，以减少对楼体摩擦。 大约拉上来半米左右，曳引钢绳缠到最粗的柱子上，人一直拉着，隔着手套，磨得二十多双手疼。 一楼。 派了最矮的消防员，下去升起半米的电梯底部捞人。 下面很黑，头顶的灯一照，好家伙！下面居然有三个人！ 第184话，艰巨到无法达成的任务 黑暗的电梯井道底部，角落堆着一个穿裙子的人，已被压成一片。 地板中间，凹下去一块，似乎被蛮力砸出来的，仅容一人蜷缩的空间。 一个浑身衣服破烂、健硕魁梧、虎背熊腰、肌肉虬结的男人，后背全是血。 艰难弓腰曲头，缩在电梯底部，这个凹下去的一大片空间里。 没了动静。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孩。 小孩手里，捏着一块水泥碎片，机械地向上敲着。 一下 又一下。 敲击电梯轿厢底部的钢板。 笃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小孩可能不知道，轿厢被吊上去了，还保持着敲击的动作。 消防员眼一热，赶紧救人。 先把男子拉出。 才看清，男子是长发，一半的头发，被连头皮扯秃。 他死死抱紧怀里的孩子，掰不开，消防员只好从侧面，抠出温热的孩子，交给外面的人，再把这个男子推出去。 最后把角落压成一片的可怜女子，轻轻背出去。 “轰！” 电梯轿厢被放下去。 艾维斯自从，全身僵硬紧闭双眼的泰格被推出来后，眼泪就没停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真忍不住。 就……孩子气这一回吧…… “嗷嗷嗷泰格！呜呜呜泰格……” 泰格还有生命体征。 呼吸虽微弱，心跳还算稳定有力，就是后背比较吓人，被一吨重的电梯，砸出的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昏迷的泰格被迅速抬上担架，送到救护车上。 “嗷嗷嗷嗷是我害了你呜呜泰格啊啊呜呜……” 艾维斯哭得惊天动地，旁边急救的医生，把救护车上的氧气机给泰格连完，忍无可忍，说： “这位警官！病人还没死，请不要吵闹好吗” “嗷嗷嗷你不懂，是我害了他呜呜。” 艾维斯此时除了嗷嗷哭，实在没更好的方式表达情绪。 如果他第一时间，去查看a座电梯，不带任何侥幸心理，泰格能尽快得救。 可连消防员都觉得不可能的事，艾维斯更想不到。 他自责极了。 “艾维斯！怎么回事！说话啊！”苍白脏兮兮的卡尔，在大楼后面观战、偷袭，从艾维斯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大概能听出泰格找到了，人也活着，但还想确认一下。 没想到艾维斯这死孩子，不好好答话，一直嗷嗷嗷。 卡尔差点想冲过去，揪他耳朵。 “啊卡尔嗷嗷嗷泰格呜呜泰格还活着。” “我知道！他伤得严重吗回答我的问题！” “嗷嗷嗷我不知道，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救他……如果我第一时间救他，就不会伤成这样……是我害了他，我应该第一时间，去看电梯底……” 艾维斯说了一大堆，卡尔在底下躲避沙堆，还忙于补枪，实在没耐心听艾维斯哭丧。 严肃地说： “你现在！从救护车上给我滚下来，来倒塌那半栋楼里，那里需要你！尼尔还没找到” “嗷对！还有尼尔呜呜呜千万别死啊！我马上去找！” 艾维斯刚下车，小跑回现场，耳机里就传来尼尔断断续续的声音： “老……没事……脱险……来了……担心……马上……” 尼尔的通讯电波不好，声音也像歪瓢了的铁盆。 “尼尔！！你没死啊！” “哇靠……希……死吗” “尼尔，还有力气的话，过来帮忙，艾维斯，打电话给特蕾希，让她去医院，守着泰格，你俩快过来！” 卡尔发号施令，也不知道尼尔的坏耳机，能不能听见。 话说大楼倒塌前，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冲进21楼，一层一层，往下疏散人群。 卡尔吩咐过，一定要在20秒内，把人都塞到电梯，不然电梯就不能用了。 这是个艰巨到，没办法达成的任务。 尼尔只把21楼和20楼的人塞完，攻击就开始了。 这几个人，最后还被困在电梯里。 19，18，17，16，四层楼的人，只能集中起来，赶鸭子般聚集到楼梯口。 攻击开始5分钟内，绝对跑不下去的！ 而且根本不知道，楼体会从第几层断裂。 虽然人不多，一共十几个，但都是命啊！ 能救一条是一条！ 他自己都不一定活得下。 尼尔遇到从业以来，最大的死局。 把死局情况说出来，让其他人一起想办法。 有个秃顶大叔，公司是制药工程的，办公室里有个巨大的保险箱，类似银行保险柜。 但绝对装不下十几个人。 尼尔立刻组织他们找掩护，拿上可以缓冲碰撞的一切物体，沙发、泡沫，塞了一半人进去。 另外一半人，紧紧抓着保险箱，被尼尔用门板档住。 他死死拉着门，用身体当门栓。 只能听天由命！ 楼梯倾斜倒塌时，尼尔被无数房梁、柱子、墙、家具等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砸中，用身体缓冲了无数撞击。 缓了好一阵子，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除了沾满灰，精神还算抖擞。 他第一次，参与这么严峻紧迫的行动，以为得交代在破砖烂瓦里。 没想到铜皮铁骨超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抗造，毫发无伤。 要知道，从楼体倾斜，到“轰隆隆”砸在地面这段时间，他预想了无数死法。 或被几万吨重的楼体，压成饼； 或被无数尖锐的钢钉，破了防护罩； 或被甩得内脏震裂…… 但最后，楼体倾斜到一定程度，加速度砸向地面，慢慢失重那一刻，他脑子里，又什么想法都没了。 只有活下来之后的预想——跟哪位兔耳女郎逍遥快活好呢这些旖旎期盼和信心。 原来人在最后生死关头，真的不怕死！ 在破碎的楼梯口，抗着大铁门，绷成一道人形紧固件，保护着其他血肉之躯的普通人。 后背被水泥块无情敲砸，他几乎把头缩到脖子下，禁闭双眼，内心呐喊着赴死了…… 噼里啪啦扑面而来的石块。 失重到最后，飘在空中的眩晕呕吐感。 左右上下震动，扑跌的兵兵梆梆、天崩地裂的响动。 似乎内脏都要摔出来了，他死死抓着门，围着十几个人。 被埋在废墟下面。 不一会，就有人喊话，顺利找到他们…… 塌楼那一瞬间，尼尔像搅拌机里的坚果般，被上下磕碰搅拌。 所幸塌楼的强烈碰撞只是几秒。 几百吨的钢筋水泥楼体，摔成渣渣。 楼倒下后，尘埃落定，尼尔筋疲力尽，躺在残砖烂瓦、水泥碎片里，意识恍惚了很久…… 过了很久，被保险箱里获救的人，推开门叫醒。 醒来后，谨遵卡尔教诲，从后脑勺抽出残破不堪的耳机线，断断续续报告了伤亡。 保险箱外的人，鲜血淋漓、手脚骨折严重，所幸保住大多数人了，意识还算清醒。 这是尼尔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他，只有眼球和耳朵眼特别脆弱，接受撞击时，避开这俩重要部位，不会致命。 楼体砸向地面时，被摔成无数碎块，他在巨大的碰撞里，拼命护着保险箱外面的人，挡住大部分冲击。 尼尔跟那十几个人，在钢筋水泥渣渣里，居然生存下来，被埋进废墟里。 跟倒霉的泰格比，尼尔自知绝对跑不掉，需要靠后续救援，比较鸡贼，把定位器咬在腮帮子里——反正防水。 尘嚣落定后，武警救援队用探员定位，找到他们。 第185话，联邦超能工匠 猛男落泪，嗷嗷大哭完的艾维斯，满脸纵横交错的灰尘泪痕，跟野外行军的迷彩妆般。 眼泪被风吹干，贴在脸上，绷得难受。 落泪猛男顾不上这些，摸到尼尔的出土地点。 一把拉起堪比行走丧尸+泥人的尼尔。 跟他一同跑到倒塌的大楼后面，找到人形地面发射器——卡尔布莱恩。 卡尔正拿着，不知从哪个飞虎队员手里抢来的微冲，谨慎瞄准上方打斗的人，试图找突破口，偷袭沙子超能布瑞克。 还要避开卷毛娃娃脸夸克的结界，争取不激怒空间怪咖烂人。 …… 话说卷毛夸克戴着佐罗面具，赶到现场。 迟缓呆滞的布瑞克，正打算转身离开有话说不出来。 夸克一下子，给切断布瑞克大鹏展翅般的沙翅膀。 布瑞克在空中踉跄几下，飞稳了。 戴面具装逼的夸克，又切断他另一个翅膀。 草莓鼻步瑞克奋力扇翅，又恢复平稳。 夸克凌空站着，如履平地，他歪着卷毛头，一副“小样，爷还治不了你”的嚣张跋扈。 他伸出骄傲的食指，左划一下，右比一下。 “呲！”“呲！” 迟缓布瑞克两只长达十几米的沙翅膀，同时连根削断。 “唰唰唰唰唰……” 布瑞克对奇怪夸克的削翅膀手法，培养出了接受能力，重新控制失去链接的沙子，再次腾空飞起。 斯文的布朗奇医生只说，要他把大楼毁了，没说要跟奇怪的卷毛面具人打架。 既然没划重点，那就表示考试不考。 布瑞克并不恋战，执意要跑。 他突然腾空而起，想飞高一点，摆脱夸克的削翅膀游戏。 谁知“哐”一声，撞到什么东西。 像一堵透明的墙。 布瑞克的天灵盖，差点开裂，疼得龇牙咧嘴。 “你，什么人！” “我姓罢，叫霸，你说应该叫我什么” “罢霸” “乖。” 每当有人问卷毛夸克他是谁，他总回答“姓罢，叫霸”。 但上当受骗的傻蛋，还是改革开放头一遭。 卷毛夸克装逼成功，心情大好，道： “我，喜欢你这人。” “别挡路！”跟卷毛夸克匹配成功的布瑞克，思维简单易懂，只想回家养狗。 “咻咻” 夸克不让他回家，果断切断他两个翅膀，被迟缓布瑞克重新聚拢。 夸克再切。 布瑞克再聚拢。 当夸克第n次，用空间阻隔的方法，切断布瑞克和沙子翅膀的联系后，在下面看戏的卡尔，终于忍不住，拿来一个大喇叭，对着天上喊话： “夸克！玩呢！还不抓人！” “超能人打架，凡人闭嘴！边儿去！” 卡尔：…… 奶奶的小熊饼干！ 爸爸也是超能人好伐！ 只是不属战斗类，改天爸爸弄个带刀有火的，一定给你打得满地找牙！ 卡尔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丢掉大广播，扛起枪，对准天上，自己动手抓贼。 还好夸克没封下面，卡尔打中几次，但布瑞克都没受伤——子弹被沙子挡了。 夸克打架不忘搞专业，保持着巨大的好奇心。 总喜欢观察对方招式，和超能量链接方式，再想破解之法。 破解完，不杀也不抓。 他理想的胜利状态是，对方跪下，抓耳朵喊爸爸认输，而不是抓住或杀死对方。 所以击毙和抓捕，还要靠下面的卡尔。 卡尔的方案是，等夸克把布瑞克打下来，或打得精疲力尽，再捡尸。 夸克第一次见布瑞克这类型的选手，异常惜才，打得温吞认真，不舍得一记击杀。 这是他研究超能战术的方式。 只要对方打不过他，就耗着。 充分学习对方的招式，开阔眼界，丰富实战经验。 不得不说，在学习和搞科研上，夸克是鬼才。 在为人处世上，夸克是烂人。 迟缓的草莓鼻布瑞克，被削翅膀刑罚弄烦了，终于出杀招―― 只见扇着巨大沙子翅膀的布瑞克，两手平伸，从下方吸起倒塌大楼的碎水泥、石块，组成篮球大小的迫击炮，直朝夸克的脸砸去。 “当！” 水泥石块堆，打在无形的墙上，碎成渣渣，又重新回到布瑞克的翅膀上。 布瑞克气势汹涌的沙翅膀，又长了几分。 卷毛夸克哼了一声，对布瑞克比一个“来啊”的手势。 布瑞克脑子简单，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对方让来他就来。 吸起一个更大的水泥石块球体，呼轰呼轰径直砸向夸克。 “哐！啪啪啪……” 巨大的石块，又打在透明墙上。 夸克的空间盾，纹丝不动，石块噼噼啪啪碎成渣渣面，底下的人，又一次经历沙尘雨的洗礼。 “垃圾。” 夸克嘴贱，习惯评价一句。 垃圾布瑞克不服，这次吸起两个巨大无比的球体，加起来过吨重，是他能灵活操控的极限。 水泥石块球体，缓慢上升，从很远的地面，加速度向上，从两边攻击夸克。 夸克什么都没做，只在巨大的水泥石块碰撞之前，腾空升高，躲过攻击。 “嘭！” 惊雷般的巨响，响彻云霄。 石块水泥咵拉拉哗啦啦，扑簌簌往下掉。 夸克结界范围内，足球场大小的地面，纷纷扬扬，夹着石块，下起了沙子雨，卡尔等人已退出边界外。 “还有招吗这招太慢。” 夸克降回原地，朴实无华地嘲笑。 布瑞克自认为养狗有一套，超能力的操控力，也有一定心得。 但若跟超能专家夸克相比，打架技巧依旧停留在幼儿园水平。 不是石块越大越好。 不是石块越多越好。 “石块越大，速度越慢，你用水泥剑试试，先控制5把左右，穿来穿去，秩序不用在意，来！” 卷毛夸克出声提醒，现场教学。 把卡尔跟远在百里之外的副局长气得半死――恨不得薅光夸克满头卷毛！ 作为联邦司法局的内眷家属，不以抓住嫌疑人为首要目的，却当场助纣为虐，提高嫌疑人战斗技能。 在场几百双眼睛，都看着。 执法记录仪全拍下来。 卡尔气完，羞耻涌上心头。 异调局的家眷，联邦超能工匠，居然临时反水，跟犯罪嫌疑人玩过家家。 丢大人了！ 第186话，超能教学现场 卡尔苍白的脸，气得一块红块白，咬牙怒喊： “夸克！立即抓捕！” 可惜夸克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教导迟钝呆滞的布瑞克，更为精炼利落地操纵沙子。 卡尔气极，扭头对不远处，帮助消防员和军队搜救的艾维斯道：“听着，从今天开始，狠狠折磨夸克，没有我命令，不许停，不管语言还是行为，让他认识到，作为异调局家眷，必须立场分明！” “……” 你倒说得轻巧……卷毛狗是个神经病啊……艾维斯脸和手脏得不行，衣服也破了好几道口子，狼狈极了，卡尔给的临时任务太过艰巨。 艾维斯不情不愿，卡尔加筹码： “你教训夸克，阿莉森那边，帮你说好话。” “！！” 艾维斯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跟打了好几桶鸡血似的，咧开嘴，大笑道：“好好好！10个卷毛狗都没问题！” 他们私底下达成奇奇怪怪交易，目标人物卷毛夸克毫不知情。 他在半空中，操控空间，辅助草莓鼻布瑞克提高技能。 教学过程可谓兢兢业业，苦口婆心，异调局老大霍普森在场能气得消化系统回流倒灌那种。 “泥沙是可塑性很强的物体，又随处可见，蠢货，你正处于一个二氧化硅的世界！” 夸克鼻孔朝天，教训布瑞克。 迟缓的布瑞克不接受挑衅，聚集十几把沙石组成的利剑―― “噗噗噗啪啪啪啪……” 不停地攻击夸克，打在透明的空间阻隔墙上。 无一例外化成散粉。 又聚集，攻击、化粉、聚集…… 如此反复。 “烦人！就会这招教一招用一招，脑子是石头做的泥沙矢剑速度快，全方面，但伤害力不够，配合泥沙拳头使用效果更佳。” 夸克认真说。 草莓鼻布瑞克听话地，从下面吸起一大块水泥材料，组成一个卡车大小的拳头。 石拳头“砰砰砰”砸在夸克面前的空间阻隔墙上。 按理来说，纯粹的物理力量，就算多大，是没办法穿透空间的，必须配合速度，战胜时间流速。 但此空间阻隔墙，是夸克手动打造，来抵抗三维空间物理外力。 在三维空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空间阻隔墙抖了几下。 夸克感觉到抖动，点点头。 时机成熟。 他并指为界，交叉画线。 一个x型空间薄片，从阻隔墙里突兀而出，把水泥石块拳头切成四份。 “咵咵咵……” 下方又迎来一阵水泥纷飞。 “滚！我要回家！” 草莓鼻布瑞克怒了！ 这个奇怪的卷毛小孩，不停挡着他，还话多。 “你不讨人喜欢了。” 话多堪比艾维斯的夸克，发表不爱宣言后，抬左手，张开，五指指头收拢。 人眼不可见的空间薄膜，从四面八方飞快涌来。 除了底下看热闹的艾维斯，谁都看不见成千上万的薄膜。 连夸克本人也看不见——他是用空间之力，感受结界的。 艾维斯看到，锋利的结界边缘闪着寒光，水样透明薄膜，飞快朝挥舞着巨大沙土翅膀的布瑞克袭去。 “噗呲――咻！咻！咻！” 沙子人布瑞克，被无形空间利片无差别切割，身上划了几道伤，见了红，才知道要防备。 他把宽大的沙翅膀，挥舞成搅拌机里的转刀。 “铿铿锵锵”格开肉眼看不见的空间锋利边角，才免于受伤。 卷毛夸克右手食指画圈圈转圈圈，锋利的空间，又马上变得柔软无比，跟着布瑞克沙翅膀旋转的速度和角度，成功嵌进布瑞克身体里―― “噗呲―” 利器切割皮肤的牙酸声。 布瑞克吃痛，愤怒地挥舞沙翅膀， 绞动速度更快，把嵌进来的锋利空间，搅碎或弹出去。 随后，化成人形搅拌机，向卷毛夸克推进，试图绞烂夸克的防护盾。 “空间防护盾，你能破一层，算我输。” 夸克吹牛从来不打草稿，都是实打实装出的逼。 连艾维斯见了，都忍不住点个赞。 “嗑嗑嗑咔咔咔――” 沙翅膀打在扁平的透明空间防护盾上，泥沙不断折断、磨损、聚拢、又磨损…… 总是不能伤夸克的空间盾半分毫。 夸克看起来毫不费力，实际背在身后的右手，攥得紧紧，以稳住空间防护盾的强度。 人形搅拌机布瑞克累了，停下攻击。 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 戴着奇怪面具的卷毛小孩又太烦！ “听说过内爆吗”话多烦人的卷毛夸克，开始新一轮的超能课堂教学，师德令人敬佩。 “你滚！” 可惜学生布瑞克不尊师重道不领情，朝夸老师凶狠咆哮。 “把你的沙子，裹在外围，逐渐收紧，压向中间，试试。”夸克又补充：“记得厚度要够，不然会破的，理论上，只要密不透风的容器，逐渐缩小内部空间，压强足够大，里面的东西会爆炸。” 草莓鼻布瑞克虽烦不胜烦，还是听从夸老师的安排，从地面吸起一层又一层的泥沙、石块、水泥沫子…… 打架原材料不停歇地腾空而起。 全部聚拢到空中两人的周围，并高速旋转、增厚、聚拢、旋转…… 一个巨大的沙石圆球，正快速形成。 地面的石块、房梁、柱子、水泥块等，源源不断飞上天空，给地下援救的队伍不少方便。 旋转的圆球逐渐厚重，最后包裹成密不透风的球体，地面的人，彻底看不见中间对峙的两人。 夸克依旧气定神闲，背手站着，鼻孔对着布瑞克。 “这还差不多，动手吧，下面的人等急了。” “呃啊！！去死！” 布瑞克搜刮尽了他超能力每个能量节点，调出所有超能力，他身上的细斑点契约符号，橙光大作，亮成一只人形灯泡。 夸克知道，这是一个超能力者的极限了。 一般人不到拼命时，不会沥干超能节点的能量。 但一根筋的布瑞克，只想摆脱卷毛夸克，就算抽干能量场，也不管不顾。 “咵咵咵――” 巨大的球体，遮天蔽日，包裹夸克布下的半封闭空间，不停跟空间边角摩擦，发出划割碰撞声。 夸克隐隐兴奋，欲欲跃试。 待这个圆球变得像小型彗星时，已经厚重得，达到布瑞克极限。 第187话，类黑洞 草莓鼻布瑞克在黑暗的圆球内，费力操纵着他最紧密的沙石伙伴。 冷汗涔涔，筋疲力尽。 头晕目眩口渴舌燥，太阳穴隐隐作痛，脖子后面有条筋拉扯着，让他特别想吐。 但他必须杀死戴面具的卷毛小孩，才能回家。 布瑞克双拳紧握，青筋爆/凸，牙龈咬出血。 “喝”一声收紧圆球。 如滚雪球般巨大的泥沙土块球体，滚成一间房子大，转动时发出轰轰轰雷鸣声。 要是掉下来，能砸死不少人。 卡尔带人，退出了老远。 周围的人，都掏出手机拍摄，某些不怕死的电视台，也争先报道凭空出现的巨大沙土圆球。 犹如世界末日景象。 圆球咔咔咔持续旋转收缩。 “砰砰砰！” 一遍遍，狠狠摩擦着夸克的结界。 “噗！” 最外面那层结界开裂。 但夸克毫不畏惧，依旧背着双手，装着逼，站在黑暗里。 突然，圆球内所有空间阻隔墙、空间盾、空间利片，大片小片、长的短的、薄的厚的、各种角度的……同时发光！ 前一秒还暗无天日球体内部，迸发出刺眼的光，让沙石球体外围都染上莹莹光晕。 布瑞克差点眼瞎，闭眼，用手捂住刺痛的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勉强看清球体里发光的东西。 闪着七彩流光的透明玻璃物体，横七竖八，布满球体内。 每一个边角，都闪着锋利的寒芒。 “不玩了，你也到极限了，爸爸无意杀你，但你的超能系统有点意思，必须留下，我要送给一个人。” 卷毛夸克左手背在身后，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挥舞几下。 顿时，所有空间寒芒，对准布瑞克，化作流剑，砍削布瑞克的沙子翅膀。 速度之快，布瑞克就像被扔进螺旋桨里，沙子翅膀被削得只剩翅根。 他跌落在球体里面，不再聚拢翅膀，跪坐在地，大口喘气。 “死吧！” 狼狈的布瑞克突然暴喝一声，巨大的球体，再次急剧收紧，挤压里面的空气。 大有跟夸克同归于尽的架势。 巨大的压强，挤得夸克面前的阻隔墙微微变形。 “玩空间” 夸克嘴角微勾，歪头。 亦正亦邪。 他张开手掌，面前最锋利的空间阻隔墙，延伸到最大，直接从内部破开沙石球体，斩下三分之一球体。 “嘭！” 于是正在压缩的球体，里面高压空气泄开，爆出一声巨响。 方圆一百里的人，只感到一阵耳鸣。 正下方的卡尔他们，更是捂着七孔，以防生物膜被震出血。 被切下的三分之一泥沙石块，失重掉落，活像从空中掉下一座小岛，扑刷刷砸到地面。 “轰！” “砰！” “磅梆梆！” 砸在倒塌的楼上、砸在大道旁的树上。 砸到大道前停的几辆车上，车玻璃粉碎姓炸裂，车身压扁成废铁—— 这些车躲过大楼倒塌的攻击，却没躲过球体石块的摧残。 布瑞克眼睁睁，看着辛苦聚拢控制的土块材料，失去三分之一。 无力又无奈。 他没有余力，再聚拢这么重的沙石了。 只好驾着余下三分之二大球体，像巨人的嘴一般，一口把半空装逼的夸克吞进去，又迅速旋转成一个完整球体。 球体如法炮制，迅速压缩内里空气。 一边压缩一边旋转。 夸克周身的压强增大，空间阻隔墙又凹陷半分。 “你快不过我。“ 说完，球体内闪着彩色流光的空间光片，锋利无比地砍削高速旋转的球体。 “噗嗤！噗嗤!噗!“ 球体被砍得四分五裂，扑刷刷，又砸下一大片土块沙石。 卡尔和艾维斯躲着掉下来的沙石，把尼尔推出去当护盾。 他们已组织好天罗地网，等着夸克把布瑞克打下来。 地面已埋伏好荷枪实弹的警员。 空中，不远处的大医院楼顶，停着直升机，随时准备起飞，机载机关枪，一举射杀可怕的沙子超能人布瑞克。 夸克的琉璃彩光空间片，削铁如泥，斜飞进各种刁钻的角度里，劈开泥沙石块，布瑞克的球体越来越小，最后只剩半个，张着大嘴一般，狰狞地挂在半空中。 面具卷毛夸克，衣鞋一尘不染，卷毛都不曾乱过一分。 “怎么样，学到了吗可以把超能系统交出来了吗” “这是医生给我的！” 草莓鼻布瑞克被卷毛疯小孩耗了不少力气和耐心，交叉双手，咬牙切齿，猛地站起。 半空中，球体的形状变了——前半部伸长，变成上下獠牙，后半部两边突出三角尖耳。 化成狰狞恶犬模样，朝夸克扑咬过去。 “哼哧！哼哧！” 一口把夸克吃进去。 地面的艾维斯，目睹疯狂的卷毛夸克被吃了，捏了把冷汗，但卡尔不以为然。 布瑞克操纵沙子，对一般人类来说，的确强大到无法抗衡。 但对上超能怪咖夸克，不管力量还是招式，在空间阻隔墙、几层防护面前，都是小弟。 夸克杀招也多，至今没有超能人可克制，包括他们的老爹，联邦超能异调局开山鼻祖霍普森，都打不过夸克。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夸克不济，打不过对手，他会马上躲进空间通道。 比如现在，大大方方让半空中巨大如热气球的沙石狗头一口吞了，看得下面的人心惊胆战。 但一秒后，夸克又背着双手，出现在狗头后面，分开双脚站着。 他右手开掌，掌心对着沙石狗头，顺时针盘划一圈。 顿时，现场飞沙走石，无数个空间面，扭曲成麻花，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拧成一道空气漩涡。 向沙石狗头砸去。 草莓鼻布瑞克调转狗头，速度太过缓慢，被空气漩涡直接搅拌碎裂。 布瑞克再次召唤那些失去控制的泥沙时，发现超能量一点感应都没有，石沉大海。 “你以为，爸爸会让你循环利用吗” 夸克再顺时针拨掌一圈，空间空气漩涡速度加快，流光扭曲了空气，现场上空，生生出现一个空间缺口。 “是类黑洞。” 卡尔自言自语。 “什么洞元宇宙吗” 艾维斯物理考试从未及格，随便问两句。 “类似黑洞原理，这个漩涡，不是一般三维漩涡，夸克连接其它维的空间，所以布瑞克的沙子，进去就回不来了，夸克关闭通道后，沙子会永远留在其他空间。”卡尔解释道，“准备抓捕，夸克要把他打下来了。” 第188话，冰火两重天起伏心情 卡尔话刚说完，夸克就有所动作。 只见戴着面具的卷毛吊带裤夸克，用类黑洞绞光沙石狗头后，突然出现在布瑞克下方，抓住布瑞克的脚，猛向下拉。 布瑞克跌在下方临时展开的透明墙上。 他想再次召唤地面的沙石水泥块，却被泛着七彩流光的空间薄膜，迅速罩住，隔离起来。 被吸起飞到半路的沙石，失去牵引，噗刷刷掉下，地面埋伏的人，又双叒吃了一波石头子，对布瑞克恨之入骨。 被隔离在狭窄空间里的布瑞克，用翅膀上仅剩的沙石，化成尖锐的茅，狠狠扎向阻隔墙。 “老实点。” 夸克捏掌，空间立刻收缩，把布瑞克和他的沙子原地固定住。 但阻隔墙变得很薄，必须速战速决。 他估摸布瑞克的超能系统，属于6维以下，强度一般，左右手快速结几道结界膜，拎着半开的膜，冲进挣扎的布瑞克身后，用力扣下去—— 捕捉超能系统是项技术活，必须分毫无差，不然会伤了娇弱的超能系统，或者完全抓不到。 外星超能系统是特殊排列聚结能量团，离开人体，很快被三维空气分解热量，必须在特殊密闭空间里保存，避免三维空气伤害外星系统能量场。 夸克轻车熟路，做过几百遍，扣得快准狠。 罩住超能系统后，没等宿主和外星人反应过来，空间罩子封闭，生生切断宿主和超能系统的连接。 “额啊啊啊啊啊！你做什么！” 布瑞克突然失去力量，呆滞怒道。 夸克已经提着超能笼子，跑出去好远，留下一句淡淡的：“借花献佛，谢啦。” 夸克撒丫子跑没影，他必须快点赶回州调查局，趁还新鲜着，给胖妞伊薇特移植新鲜滚热辣的超能系统。 虽然超能笼子，可保护外星人系统不被分解，但缺少滋养，会变弱甚至降维。 上次移植邪眼男的迅闪系统，太孱弱，还在休眠，不顶用。 这次沙子系统如此强大，新鲜出炉，一定能讨胖妞欢心。 夸克乐滋滋想着，跨过好几个空间嵌道，一下子就到州局。 而守在底下吃沙喝石的卡尔一帮人，见请来的强力外援空降兵夸克一溜烟跑了，面面相觑。 只有卡尔走上前，让消防队把高空坠落垫子移过来，拔出m9半自动，朝夸克的阻隔墙开了一枪。 “砰！” 令围观群众心惊胆战的枪声。 子弹擦过空间阻隔墙边沿，透明墙开始解体。 艾维斯亲眼看见那七彩流光的薄膜退散消弥，草莓鼻布瑞克挥舞着徒劳无功的四肢，从半空掉下。 “咻――嘣！” 砸到消防高空垫子里，嵌进垫子深处。 几个特别行动组员赶紧爬上去，从缝隙里挖出可怕的超能力犯罪嫌疑人。 这次不再轻敌，咵咔咔上了几个手铐、脚镣。 五花大绑，用枪指着头。 良久没有动静，翻过来一摸，发现晕了过去。 脸色发青，像是休克，赶紧抬起，扔到救护车上…… 终于……抓住了。 夹心饼干副局长，跌坐到地面，冰火九重天的起伏心情，让他疲惫不堪。 卡尔让艾维斯跟着犯罪嫌疑人，有任何超能系统死灰复燃的势头，立刻毙了布瑞克。 他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过快，配上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疲惫得像老态龙钟的花甲之年。 卡尔回到小广场边上，找到来时的警车，发现警车爆胎了，估计是被石头子射的。 于是命令尼尔，开走其他人的警车，去了泰格就医的医院。 …… 伽利略州调查局，调度指挥中心。 跟现场混乱死伤一片的沉重气氛不同，这里洋溢着轻松和庆幸。 一场肾上腺激素赛跑的调度指挥，落下帷幕。 含羞草道尔顿刚才一直跑来跑去，此时终于歇口气，抱着壶茶，闷闷不乐灌几口。 伊薇特摘下耳机，揉了揉勒痛发红的耳朵，伸伸懒腰，打算下班，去医院看看泰格。 他们虽不在现场，却一点都不闲。 现场以身躯相博。 后勤赌同事的命。 调度中心不断跟州长交涉、调直升机、调军队、调消防员、调大型器械和起重设备…… 调人调机器。 连接霍普森。 报告大统领。 还要密切关注，现场每个角落的突发事件。 同事半条命，就在这些后勤手上捏着。 卷毛夸克赶来和布瑞克打（装）架（逼）之前，伊薇特深深知道，没人能克制疯狂强大的沙子超能人，差点就把洲际导弹的申请递上去了。 调度中心几十台电脑和中央处理器。 每一个调度员，都是同事的护身符。 今晚，除了日常接警接案的调度员，其它几十人，全聚精会神，盯着屏幕。 十几架无人机，在远处盯着现场，传回画面。 虽然半空中，夸克和布瑞克的打斗是重心，但救援和疏散人群，也必须有人跟进。 比如说，卡尔要求坠楼垫子，哪个调度员跟，就得跟卡尔报告进度、需要时长等。 再比如说，无人机镜头里，要是有车被石块压扁，里面有被困者，马上呼叫就近的探员或飞虎队，赶去救援…… 调度中心要做的事情太多，太繁杂。 既要当现场同事的后背，也要根据突发情况，立刻拟订对策； 既要及时反馈，又要发散思考； 既要操作机器，又跟其他调度员分析讨论…… 伊薇特高速运转的脑子，需要很多葡萄糖。 伽利略州有两个强大的调度中心，另一个在军部。 伊薇特两个调度中心都待过，是这一届最优秀的调度员，不但身经百战，还聪明沉稳。 有异调局的胖伊坐镇，其它调度员对付超能嫌疑人，更有底气。 布瑞克被抓住送往医院的画面之后，调度中心就松懈下来。 每个人都满额头汗，长吁短叹。 突然，把犯罪嫌疑人布瑞克打休克的卷毛夸克，凭空出现在调度中心门口。 调度中心喝水的人，全喷了满桌子。 “出来，给你吃个东西。” 卷毛夸克冲伊薇特招手。 他依旧鼻孔朝天，双手背在后面。 调度中心其他人，突然紧张起来。 这只卷毛神经病，轻而易举把疯狂的沙子超能人，打成菜鸡。 危险人物啊！ 第189话，减肥，重在参与 “你逮了布瑞克沙子超能系统” 伊薇特走出调度中心门口，压低声音问。 “你就不能减减肥吗走路双下巴晃得我眼瞎。” 夸克按惯例不回答问题，嘴贱吐槽。 还吐槽得贼大声，调度中心所有人都听见了。 几十口人倒吸一口冷气—— 御姐对上怪咖神经病。 这对能嗑吗 嗑完会被毒死吗 众人的抗毒能力面临提升时，胖伊人畜无害地，朝夸克微微一笑，温柔地说：“减肥，重在参与。” 而后迅速架起卷毛夸克的手臂，过肩摔！ 调度中心伸长脖子围观的众人，翘首期盼，被牢牢抓住了吃瓜之心，可期待中的“嘭”落地声没出现——夸克倒地前，消失在伊薇特肩膀上。 危险人物夸克，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除了司空见惯的含羞草道尔顿，其他人仿佛看了一场免费玄幻动作电影彩蛋，恨不得发朋友圈描述走进灵异新世界的心情。 夸克来无影去无踪，这家伙真是人类！ 胖妞恐怖如斯，狙击手婚后生活堪忧…… 众人齐摇头。 卷毛夸克不是第一次被伊薇特打，还特别喜欢被胖伊打。 胖伊漂亮、聪明、情商高、会撒娇。 卷毛夸克别别扭扭，遮遮掩掩，像个中二癌晚期的孩子，总想惹班上最飒最a的姑娘。 “回办公室给你。” 过了一秒，夸克出现在一米远处，说完又消失。 伊薇特甩甩及肩金发，高傲地回了异调局办公区。 跟夸克说话特费劲儿，这玩意儿还总玩凭空消失，鬼都比他行踪稳定。 伊薇特不至于被夸克三言两语惹毛，知道正事要紧。 …… 异调局办公区 夸克随手把佐罗面具，扔在卡尔桌面，凭空变出超能罩子，献宝般在伊薇特面前晃了晃。 “新鲜的，一抓来就赏给你。” 他天真无邪、q弹胶原蛋白的娃娃脸，跟老熟的声音很不搭调。 伊薇特嘴角一撇，道： “赏你个猪头，怕是又不能缔结契约吧之前那个菠萝系统要拿出来么我感觉它一点作用都没有，链接不上，是不喜欢我吗” “双系统理论上，一强一弱可以共存，看你怎么控制它们。” 夸克按惯例不回答问题，我行我素，自言自语，端起超能科学家的范儿。 伊薇特也没期待他能好好说人话——既然夸克说没问题，就肯定死不了。 胖伊挪个凳子，背对夸克坐下，道： “下手轻点。” “之前的，一点链接都没有吗你多试几种脑电波频道，它之前的主人是个斜眼，你试试斜眼频道。” 夸克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伊薇特翻翻白眼。 这令人淡疼的交流哇…… 夸克平伸手掌，用空间之力，触摸到斜眼男的菠萝迅闪系统――孱弱的小东西正挂在伊薇特左脑旁边。 跟大多数超能没苏醒的人类一样，一点鸡毛作用都没有。 “迅闪系统在左脑，沙子系统给你放到右脑。” “嗯，行，但是……这样好吗一抓到就给我，我总感觉，司法部会追究你的责任。” 伊薇特转过脑袋问。 夸克食指拇指收紧，用两条柔软的空间条，把伊薇特脑袋掰正。 “再乱动，脑袋给你拧下来！保证每条血管神经都是整齐的。” 明明是关心示好，可语气总牛逼轰轰，止不住装逼的步伐。 切……胖伊不屑一顾，心想你这死别扭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夸克对着胖妞澄金的脑袋，直接打开空间罩子出口，把里面的超能系统放出来。 他能感受到超能系统的力量纽结聚集，却看不见它的样子，更不用说一般人眼，完全是在看夸克耍魔术。 若艾维斯在，就可以看到，罩子里血红的超能系统，长得像一碗米饭，上面粗糙颗粒，下面光滑，眼睛长在中间，只有转动的时候，才能从颗粒缝隙，看到它的视感器官。 奇奇怪怪的外星人。 这碗饭正生气，鼓鼓的，在罩子里横冲直撞，长着卡通一般的简易线条画的嘴和圆圆的眼睛。 正张大嘴质问，为什么强行切断它和宿主的联系，这样它伟大的米饭超能外星人系统会失去滋养死掉云云…… 可惜现场两人，都听不到，也听不懂它的呐喊。 “这玩意儿有点冲，你忍一下。” “你语气很欠扁，我不确定，能不能忍住不打你。” 伊薇特怒道。 要移植就移植！废话那么多，有这磨洋枪的功夫，还不如去现场救人！ 胖伊突然担心起卡尔，满心怨愤身负极品超能的夸克不去帮忙救人。 可在夸克看来，他把犯罪嫌疑人抓了，不但帅气无比完成任务，还捡了只生命力颇旺盛的超能系统，施舍可怜的胖妞。 伟大如我……读不懂空气的夸克，心里赞叹不已，把自己感动得恨不得大统领给他颁个奖。 他用环行中空通道空间，引导沙子外星人的能量聚集点，让它的能量场触手，伸到伊薇特的大脑神经电波发射区。 这项精密的绝活儿，目前全国只有夸克能做。 超能外星人系统，能跟人类链接成功附身，具有很大的随机姓，附身失败几率更大。 外星人的能量聚合方式，跟人类能量波相差太大。 想要附身成功，必须调整能量场的频率。 若双方当中有一方，拒绝接入链接，则会附身失败。 但在联邦超能工匠夸克手上，是不会发生的。 夸克掌握空间秘诀，在能量聚合波动领域，深耕多年。 就算频道不对，“联邦空间通沟渠专业”的怪咖夸克，会给你调到最佳频道。 没有夸克调不好的频道。 没有夸克接不了的系统。 如果有，就威胁外星人系统，要立刻做掉它，让它乖乖听话附身、缔结契约。 沙子超能系统，就属于硬茬儿。 仗着前任宿主的强大，不肯服软，总逆着夸克的导流管，不肯链接伊薇特的脑电波。 夸克皱眉。 “司法部负责管超能的是异调局么，你是异调局的人，司法部吃饱了，管你跟哪只超能系统缔结契约！你只要登记造册就行！” 他刚才集中在沙子系统的5维空间里，注意力回到三维，才回答了伊薇特的担忧。 “问你问题是我这辈子做的几大错事之一……” 胖伊抽了抽嘴角。 第190话，横连竖钩外星文字 “这玩意儿不肯就范，让爸爸给它点颜色瞧瞧！” 沙子系统迟迟不肯就范。 夸克把罩子拿下来，封上底部。 扣在桌面，食指对着罩子甩了几下，罩子里激起七彩流光，能量碰撞闪出微妙的光。 桌子震动了几下，恢复安静。 “见鬼！你对它做了什么”胖伊的胳膊肘毫不犹豫往外拐，为了即将成为亲系统的沙子，指责她的亲同事夸克。 “可以了，教训过了，我把它切成小块后，又拼起来了，它怕了。” 切成小块……它是豆腐吗……伊薇特半信半疑，转过身去，老实坐着。 很快，就感受到夸克说的链接。 跟前两天，链接虚弱的迅闪菠萝系统不同！ 这个沙子系统很执拗，一开始，像个互斥的磁铁磁场般，狠狠推搡她脑电波。 夸克又用超能导管，轻轻抽它几下后，才不情不愿，伸出能量触手，接上伊薇特的脑电波频率。 胖伊只感到一段锋利粗糙的酥麻，轻轻走进她的记忆区，还没仔细品味，就褪去了。 “它频率太高。” 伊薇特反馈。 夸克说：“我用5维条抽了它几下。” 随后，在沙子系统和伊薇特的右脑区域，连接上过滤条。 “你试试在大脑里，描述刚才的频道波动。” 于是聪明的胖妞闭眼，集中回忆起，刚才闯入的那段锋利粗糙的能量波动。 是一种绝无仅有的体验。 每一个来过的超能系统，给她的触碰，都是独一无二的。 人类和外星人的接触，自古以来充满神秘色彩。 但超能人习以为常。 伊薇特的第一任超能系统，凌空踏步，是个柔软的家伙，总是很轻地呼唤她，跟她聊天，说它的故乡——斯帕拉库星系的风景人文。 凌空踏步超能伙伴被打散后，伊薇特跟死了重要伙伴般，一蹶不振——可能夸克和艾维斯死了，她都没那么伤心。 前几天，斜眼男迅闪超能系统，畅想丝滑进入左脑的运动神经区，伊薇特能感觉到他的臣服和顺从，但菠萝外星人很快休眠了。 这个临时被艾维斯捡回来的超能系统太弱，潜伏进宿主脑电波活跃处，只能积蓄力量，等待有朝一日苏醒。 而第三个家伙，就是现在的沙子超能系统，完全是个不礼貌的刺头。 夸克的导流管牵着它，直接越过头皮，越过头骨，到达脑电波磁场内。 随后，空间导流管开始削弱它的磁场，逼迫它，摆成伊薇特的脑电波磁场强度。 终于接驳上一只触手。 这项精密而繁琐操作，不比脑外科手术简单，只不过手术失败，没有严重后果，大不了再来一次。 “我感受到他了！上面颗粒，下面光滑！”胖伊兴奋说。 夸克没说话，如法炮制，连开三条导流管，把沙子系统，稳稳连进伊薇特的记忆区。 等胖伊觉得融合完毕了，夸克才放开罩子和导流管。 如果没有空间导流管，外星系统不肯配合，会两败俱伤——宿主大脑磁场被破坏，导致记忆混乱甚至出现奇怪幻觉，超能系统触手被宿主脑电波灼烧，严重的会损伤它的能量聚合点。 “啪！” 夸克完成一项伟大的杰作，酷酷打个响指，消失在伊薇特身后，生怕被胖伊看到，他满头大汗的糗样—— 伊薇特完全没在意自作多情的夸克，迫不及待闭眼，在意识区，见到她的外星人超能新朋友。 沙子系统它不情不愿，连握手都别扭。 是个没有受过爱的教育的家伙。 对她警惕而生疏，没有一丢丢伙伴风度。 伊薇特在自己的意识磁场里，化成高挑苗条的金发美妞，伸手摸了摸这只到她腰间的红彤彤米饭。 扎手得很。 它的能量磁场，没完全调好。 伊薇特的手一靠近，噼里啪啦的电流闪过。 “你的触手呢” “%#￥#……” “频道还不稳，你把电波调低一点，磁场再柔和一点，就能听见我说什么了。” 伊薇特很温柔。 跟过肩摔夸克、手肘暴打艾维斯的胖妞不同，此时的高挑苗条金发美女，在意识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你要跟我缔结契约吗” 沙子系统，终于链接上信息传递频道，终于会说人话了。 “当然，只要你准备好，我随时都可以。” “我会占领你的引力区，给你控制#（外星语，沙子的意思）的引力，你必须供养我，这是契约。” 伊薇特眼前，浮现一页页繁复如鸡肠豆芽的深红文字。 每个星系的外星人超能系统，契约文字和符号各不相同。 宇宙和外宇宙如此庞大，撞见的概率太小，伊薇特第一次见这种文字。 横连竖钩的外星文字，全都化作颗粒电波，译成伊薇特理解的内容： 吾自五维窊古拉努穴（星系），跨银河穴（银河系），由辅穴库鲁泰坦尔通道来此。 现缔结契约于汝。 1.滋养与献能关系…… 2.不得断供奉…… 3.一荣俱荣，一毁先毁…… 4.副能量场宿主承担…… …… 伊薇特每条默读过去，读完后，契约文字立刻化成扭曲的空气波纹，消失在意识区。 “好，我知道怎么做，你安心在这里。” 这些繁复的契约文字，像软化的布片一般，随着神经传导电流，飞进伊薇特全身。 在恰当的部位落脚，亮起橙黄光芒。 形成超能量节点，被伊薇特体内特有的能量场软化，融合，并入…… 直到跟宿主发出同样的频率波动，超能量图腾符号才消退下去。 伊薇特睁眼，刚好看见白皙丰润的手臂上，正在消退的符号。 除了手，背部、腿部和肩膀，都是渐暗的超能图腾。 胖妞又是那个，气吞山河的超能胖妞了！ …… 圣马特奥市中心人民医院。 泰格的抢救还在继续。 半边脑袋糊满血斑的卡尔，和泥人尼尔赶到时，医院门口和大厅乱成一叠炒饭： 门口停满来去匆匆的救护车——玛拉区附近的医院全满，重患者全送来市医院。 医院大厅吵闹如菜市场。 每个死伤的人，都是别人重要的亲人，朋友…… 人间百态，病痛面前，全毫无修饰。 第191话，稻草 卡尔给特蕾希打电话，得知手术室抢救还没结束，手发抖，电话差点拿不住。 赶到手术室前，不是预想中的冰凉紧闭手术室大门，而是进进出出的护士。 她们如此紧迫繁忙，跟打仗似的，让卡尔心提到嗓子眼…… “老大！泰格……情况不是太好……” 特蕾希看到卡尔，独自扛了一个小时心态，彻底瓦解，声音抖得像上了震动按摩器。 鼻子里有千般苦涩，都僵在咽喉内，难受极了。 “不会有事的，艾维斯说，救出来时，心跳很稳，呼吸也有！不会有事的……” 卡尔紧紧抿唇，心里没底，逞强安慰特蕾希。 每当他身边人出事，他总是不能像旁观者般内心淡定，只能板着脸，不让尼尔和特蕾希看出端倪。 上一次经历这般巨大的不安和患失患得，还是阿莉森13岁时，半夜发烧到40度。 体温居高不下，物理化学生物办法都不顶用，卡尔吓坏了。 那时放寒假，他们都在宇宙之海，没法做更先进的治疗，必须到顶级医疗条件的科芬大学附属医院。 从宇宙之海出来三维世界，再送到医院这期间，卡尔整整被“失去阿莉森”的患失患得煎熬了1个多小时。 再经受这种煎熬，让他恨不得取而代之。 一个戴着血手套的护士，匆匆从手术室出来。 他望向手术室散发着金属和刺鼻消毒药水的铁门，颓然坐在走廊冰冷的不锈钢长椅上，手肘搭膝盖上，双手搓脸。 泰格是他的下属、朋友、家人。 寡言少语的魁梧汉纸，留着土气长发和小胡子。 喜欢特蕾希，却迟迟不敢表白。 他们同住一层楼，泰格对组里每个人都很好。 连艾维斯刺头，都能包容如此。 卡尔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任何人。 输不起…… 突然，手机响了，陌生电话。 他掐灭。 再响。 掐灭，又响。 接起，电话那头，疲惫不堪，却动听如天籁的声音： “探长吗是布莱恩探长么” 美丽单蠢的国民初恋女神，音波透过电波，响在他的心尖上。 天知道，卡尔此刻多想听这个声音。 于沙漠迷途之人遇到甘露。 于即将浸溺之人遇到稻草。 于饱受失去同伴担忧煎熬的卡尔布莱恩，遇到女神。 璐亦丝究竟是溺水之人的稻草，还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嗯，是我。” 卡尔声音抖成一字三音调。 “探长你......没事吧，我看电视......你确定没事吧！电视上新闻现场直播看到你了！满头血......你去医院了吗” 璐亦丝拍戏拍着，总听到声响，助理阿黛拉告诉她，玛拉区的青年广场遇袭，于是整个剧组消极殆工，打开手机看直播。 瞠目结舌，目睹大楼倒塌，外敌入侵的末日场面。 璐亦丝恍惚中，看到画面闪过好多次卡尔的灰发。 及肩灰发，苍白的脸满是灰尘和土粉。 穿着代表正义的异调局制服，扛着微型冲锋枪，全神贯注对着天上打斗的人...... 繁忙的大明星姑娘，才想起她馋巴巴的人，是个刑警。 一有坏蛋就身先士卒的正经人; 不解风情却让人念念不忘的纯情男; 是个满头血不知道治还抗把破枪突突突的狗男人! 璐亦丝由震惊到担心，再到震怒，足足花了10秒。 阿黛拉坚决不肯给卡尔电话，她只好跟艾维斯要。 艾维斯骂骂咧咧，终究还是给了。 “我......没事，皮外伤，我同事伤得比较严重。”卡尔伸手抓抓血斑黏糊的头，感觉头皮有点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怎么啦！探长你别吓我！！” 璐亦丝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不远处的阿黛拉跺跺脚，她马上舒展开，背过身去，用手捂住电话，“你说话啊！你没事吧！去医院了吗” “没事，我在医院。” 卡尔的脚跟忍不住晃了晃，感觉这情形有点暧昧。 璐亦丝的紧张和关心溢于言表，他心里熨帖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里应该怎么暧昧 不懂暧昧的卡尔手足无措，沉默了一会儿。 但心情好了很多。 总感觉，世界上多了一个有联结的人，寂寞时，像这样给她打电话也不错。 甚至想抱抱她。 “那你伤口包扎好了吗” “噢！伤口……我……我现在去挂号，我同事受伤了，在手术室里抢救，我在外面等着。” 卡尔急于分享他的故事，说完又后悔，为什么跟不涉世事的璐亦丝说这么多废话，可能会吓到女神。 “还不快去！挂号，然后，然后让医生好好治治。” 顺便把里面的脑花也治治……璐亦丝异想天开，期待卡尔能开窍来追她。 “嗯，已经在排队挂号。” 卡尔踱步到大厅，拿了号码。 有个大妈见他戴警徽穿警服，还满头是血，主动把前面的号给他。 卡尔摆摆手没要，指指电话示意在打电话。 “你排队要很久吗” 璐亦丝问。 女神助理阿黛拉，一直指着手腕上的表，示意她电话说得差不多了，再不收线，就找她老娘告状了。 “挺久的，前面好几十人。” 卡尔满门心思，都在女神给他打电话这件天大的喜讯里。 女神动听的声音，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听。 “啊……这样啊，那……那你没有要问我问题吗都是我问你。” “……”卡尔歪头，揣摩不透女神心思，试探“问什么呢” “就……你想问的，没有的话，我得挂电话了，要工作了。” 暧昧新手卡尔布莱恩思索片刻，听到电话那头，璐亦丝和助理阿黛拉的气声唇语，猜测女神的手机，快要被没收了。 于是一着急，问出口： “你是不是喜欢我” 刚问完，卡尔就把自己感动了。 胸腔里谱成一曲深情的旋律。 语气认真得像参加大统领竞选。 微妙的甜度，从胸腔扩散到手掌。 他后悔得想砸手机，可又期待万分。 “啊”女神慌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卡尔重复。 女神的心脏腾空又落下，呼吸稍显急促，心跳声传进话筒，被卡尔捕捉得真切。 却突然委屈，眼睛湿润了半圈。 想说你个不解风情不近人情不识抬举的狗男人令我不敢越雷池半步不胜其苦还好我不由分说不动声色才没有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我依旧不甘寂寞给你打了这通电话不吐不快否则不知寝食以为你不明真相…… 第192话，这牛能吹一辈子! 可话到临头，她又退缩了，反问：“我……我不敢……” 三个月有效期啊……魔咒啊，不！是诅咒。 承认就完了！ 万一三个月后不喜欢了，社死特效加身，一定是光辉灿烂的吧.... 怎么可以始乱终弃的女人！怎么可以玩弄探长！他不知道比较好吧......三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璐亦丝苦涩地想。 一只手拿电话，两个食指不能互点自残，只好捏着戏服上的泡沫装饰，狠狠揉搓，来缓解紧张。 女神这句“不敢”，卡尔听了等于没听。 很想问她，这究竟是肯定句还是否定句。 这么抓心挠肺的句子，女神用她简易版的脑袋居然想得出来…… 还没张嘴，尼尔跑来挂号大厅叫他，“头儿！泰格出来了！” 被现实灭了暧昧模式的灯，卡尔猛站起来，挂号也不等了，急忙说一句“回头给你电话。” 匆匆挂断，跑回泰格的手术室。 真?兄弟比老婆重要系列。 泰格被推到重症监护室。 卡尔等人隔着玻璃在外头看。 泰格蓄了一年的宝贵长发被铲光，半边头皮，包着止血绷带，另外半边光秃秃。 胡子也被刨了，配上他阳刚的脸，man力十足，比奇怪的柔顺棕黑长发好多了。 但脸上没活气，比起活人，更像一具尸体。 脊柱和肩椎严重受损，根本不能躺，只能借助仪器半躺。 特蕾希撑了好久，终于泪崩，偷偷抹泪。 “医生说，腰椎和肩椎不同程度断裂，后脑磕碰，中度脑震荡，就算能醒，也不一定能站起来。” 尼尔道。 并肩作战的兄弟，突然毫无声息躺床上。 他空得很。 惋惜这顶天立地的寡言低调汉子。 泰格才33岁，媳妇儿都没娶上。 在异调局勤勤恳恳工作，终于有了盼头。 是家里长子，当上特警后，父母特别骄傲。 尼尔仿佛看到以后的自己，看到有朝一天他的下场。 思考这究竟值不值得，为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付出如此代价。 可一想到，泰格保护的孩子没事，又值大发了。 这牛能吹一辈子！ 话说泰格的确倒霉透顶。 此次疏散人群，任务虽紧急，但泰格负责低楼层，任务最轻，最安全。 卡尔以身涉险，去了中层，本就比泰格危险多了，稍有点差错，卡尔也得交代在那栋破楼里。 泰格是第一个，完成疏散人群任务的。 但他撤退时，听到一楼紧闭的电梯门内，有小孩哭。 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下班后的商业区办公大楼，为什么会有半大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又如何跑进轿厢停留在10层的电梯门内。 电梯轿厢掉下来，不就砸成泥饼了么 这时大楼已开始摇晃，电梯轿厢持续下降。 一楼的电梯井道里黑洞洞，没有轿厢，估计是大楼遇袭，电梯神经错乱，电梯门错误打开，有人慌忙中踩了进去，掉在电梯井道底部。 正义感爆棚的阳刚男子泰格，看了电梯楼层显示，电梯正下降，已到7楼，当机立断徒手扒门。 进去井道后，电梯已在头顶，可井道太黑，眼睛没法适应黑暗，急忙中爆发出所有求生本能，先搂紧小孩，拳头和脚掌并用，用尽能量节点的超能力，抠出一个三角凹圆锥。缩在中间，被掉下的电梯轿厢，砸到更深的地底。 泰格瞬间失去意识。 过了好久，在死寂黑暗中，飘回一点感觉。 动了动，挣不开顶上过一吨重的轿厢。 受伤严重，无法用超能力，连绝望的力气攒不下来，用仅剩的意志力，保持姿势，护着怀里的人----他甚至看不清孩子年龄，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感觉疲累不堪，沉沉睡去…… 艾维斯伙同消防员挖他出来时，只感觉瞳孔被强聚光束，闪好几下，有点反应。 送到医院，生命指标虽偏低，体征还算稳定。 拍完片后，准备手术这段时间，心跳急剧下降，一度呼吸停摆。 圣马特奥市第一医院，汇集了脑科、脊柱科等好几位专家，做了两台大手术，才把超能特警泰格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几经周折，稳住他的命。 纷纷称奇，存活率几乎为零的死局，被泰格盘活。 众人不知泰格身负超能，得益于此活下来，以为是神迹，只有上帝显灵了，才能在电梯底下活着。 …… 仪器轻微的嘟嘟声，响在无菌玻璃那边。 卡尔愧疚难受，却什么都做不了。 手机不停进来信息。 有阿莉森的飞信轰炸，也有副局长的未接电话。 还有健忘老刑警老莫，和地域黑珀罗迪的紧急电话。 他通通忽略了。 唯独接了璐亦丝的未知号码。 仿佛冥冥中，上天知道他的难受，派女神来拯救他倍受煎熬的心。 “卡尔！犯罪嫌疑人抓到，你不能一走了之啊！回来开会！收拾残局！”是夹心饼干副局长的信息。 “卡夫，布朗奇要抓吗速速回话。”是健忘老莫的语音信箱留言。 “布莱恩！你的人都去哪啦！只有那个高个子小子在！你们都去哪了不用收拾后续吗抓到人就完啦异调局这么不负责任的吗”是地域黑珀罗迪的信息。 “老大，泰格没事吧，我这就跟道尔顿过来！”伊薇特简短的留言。 缺乏安全感的亲妹阿莉森的飞信留言，999+直接对话页面瘫痪。 粉白灰发的手语妹纸，上完晚上的课，发现宿舍楼下，一堆人挤在管理室看墙上的大电视机。 里面正现场直播，圣马特奥市玛拉区，外星人袭击地球的惨状，阿莉森急哭了，跟卡尔一般患失患得的妹纸，打了无数电话，都占线。 想了想，有可能她哥在收拾坏人，正经历生死大战。 擦干眼泪，发了几百条信息： 哥你是不是在那个现场！ 你安全吗 你在那个现场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总去这些地方！ 哥我很怕，你回个信息吧！ 哥你现在是不是没空，你要是安全了，给我回个信息！ （五分钟后） 哥你一定要活着！ 我很担心你！ 哥你不能丢下我！ 你还没娶老婆 求求你！ 不要有事！ 哥……你答应我要买房的。 哥...... 阿莉森“哥”了无数担忧后，突然想起一个很有用的人。 立刻给艾维斯打电话。 “歪，阿莉森，我忙呢。” 百忙中，接到明恋妹纸电话的艾特警，正是精神紧张的工作状态，说话跟平时吊儿郎当的腔调不同，害得阿莉森嗬地哭出巨大的气音。 她在泪眼婆娑里，播放事先打好的语音： ［我哥是不是出事了］ “神马什么事”艾维斯在现场旁听很久轰隆隆声，耳聋了般，没听清机械冰冷的机器女音。 阿莉森又播放了一次。 ［我哥是不是出事了］ “卡尔他受了点伤，应该不碍事，但泰格比较严重，他们现在都在医院。” 第193话，眼神过于监守自盗 阿莉森按下心头膨胀的恐惧担忧，擦干眼泪，继续打字，播放： ［谢谢，我以为他出事了，谢谢……还好有你。］ “啊，卡尔没事呢，别担心哈，等下我去找你，我先挂了，副局长找我。” 艾维斯当着，脸黑如锅底的副局长的面，挂了电话后，继续充当共享替罪羊。 被副局长唠叨; 被老莫和珀罗迪唠叨; 期间还接到老秃雷电话，被地中海秃顶雷蒙德唠叨…… 副局，老莫和珀罗迪，无非抱怨卡尔作为组长，没有跟进案件，扔下新入职没多久的小菜鸡艾维斯就不见人影不接电话云云。 秃顶雷蒙德则担心，问候关心为主，问有没有被怪物团灭，叮嘱艾维斯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抽调他的组员，艾维斯不带客气，当机立断，要了好几个人，老秃雷没想到这小子把客套话当真，奈何牛皮吹出去，只好硬着头皮，出借了腿脚最利索的肯恩。 新入职不久的菜鸡艾维斯，今晚全世界都找他。 璐亦丝、阿莉森、老秃雷…… 又被副局长烦得不行了，才强调说卡尔受伤，满头血去了医院，不是刻意不见人。 “电话也不接，信息不回。” “他可能在治疗……” 艾维斯只能帮卡尔到这儿了。 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唠叨。 现在他脑子里，都是赶紧完事儿，去科芬大学找阿莉森。 昨天满口答应的“明天来看你”已经快超时了。 他全身脏得不行，还得守在州局医疗中心，跟其它探员一起，盯着昏迷的草莓鼻布瑞克。 这王八蛋的超能系统，被夸克连根拔起，看似没危险，但副局作为凡人的优秀代表，无法亲自验证犯罪嫌疑人布瑞克是否回归凡人之身。 卡尔失联。 而坑爹外援夸克又使唤不动。 只好死死扣住艾维斯。 艾特警虽没点警样，好歹能看见超能系统，有什么突发事件，把他往前推，准没错！ 草莓鼻布瑞克害死这么多人，该死的神经病夸克只给他上几道皮伤。 经过包扎治疗，打上消炎点滴，立刻血气回归，扶布瑞克起来，给他一个超能系统，还能再毁一栋楼那种。 布瑞克被拷在病床上，隐隐有醒来的征兆。 艾维斯跟另外五个探员守着病房。 时而在床头巡来巡去，时而到外面抽烟。 他坐在门口，聚精会神，盯着医院走廊液晶屏幕。 新闻上不停报道此次袭击伤亡人数，艾特警才迟钝地咂摸出，想把草莓鼻布瑞克千刀万剐的情绪。 差点气炸。 布瑞克根本不配接受治疗，就应该让他出血过多而死！ 活着浪费空气、医疗资源！ 还有夸克这恼人的神经病！ 明明能轻而易举一招击杀，还要留着布瑞克的狗命浪费消炎药！ 之后审问、鉴定、起诉、审判、关押……一系列社会人力物力资源投入后，最多就为了剥夺该死布瑞克一条烂命 只学习了个刑法法典目录的艾维斯，恨不得提刀进去，结果了躺着的布瑞克。 凭什么剥夺这么多生命的杀人凶手，能接受及时治疗 并且要等上好久，走完程序，才能以牙还牙，定罪判刑处死 夸克这死腚眼子王，随手摘走布瑞克狗头不香吗 非要留着！ 这什么世道！ “擦！” 艾维斯后知后觉，想明白里面的关键。 卡尔之所以气成那样，不惜出卖阿莉森，也要让艾维斯收拾夸克。 原来卡尔，早就预见了这淡疼的结果！ 这踩不到爽点的正义！ 慢吞吞的正义！ 那泰格遭受的一切，跟谁讨要代价联邦政府吗 艾维斯勾头，恶狠狠望向布瑞克的病床。 可能是他眼神过于监守自盗，其它一同看管的探员，不由自主按住腰间的枪套。 艾维斯郁闷至极，一口气血堵在心头。 想到泰格，为泰格不值。 怕一冲动，真把布瑞克砍成几段喂他的狗，跟其它探员打声招呼，就出去了。 “师兄们，我去抽根烟。” 在座几位都跟他抽过烟，点点头，没想太多让他走了。 谁知艾维斯的烟遁，一去不复返。 他终于明白，卡尔为什么不出现。 他也想去看泰格，但愧疚和不平，如火山岩浆般填满他胸膛，保不准会做出什么谋命害命事。 最后还是开车，去了科芬大学，找他的心灵充电站。 …… 圣马特奥市，玛拉区。 飞关小区后，流浪动物救助站。 几小时的清理，动物救助站的勘察，还未结束。 院子虽毁得不成样子，但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很多。 院子沙层地底下，埋着尸骨。 至今已挖出，三具不同尸体，还在持续发现人骨中。 不仅如此，犬类粪便和院子泥沙里，都发现人类残骨和组织碎片。 甚至屋顶，也有随手丢弃的人类碎片和组织…… 鉴证科震惊。 法医们沉默。 最令人发指的是，所谓仓库，居然点满人类，和犬类皮下脂肪油料做成的蜡烛。 法医们闻惯人味，蜡烛燃烧的气味，跟一般油料不同。 当小法医亚恩索斯提出，这很有可能，是36失踪案被害人丢失的皮下脂肪时，年轻探员们纷纷捂住口鼻，不约而同想吐。 布瑞克居住的屋子，盖着杂物的粗帆布上，多处有布鲁斯达试剂反应――血迹。 厨房残留斑痕、锅具、刀具残留，布鲁斯达试剂均有反应。 布满屋子的杂乱血迹，跟皮下脂肪蜡烛相比，反而没那么难接受了。 打着爱心、慈善、人文、关怀世界、真善美的流浪动物救助站，实际是杀人狂魔的贼窟！ 活久也不一定能见。 人心藏污纳垢，也能虚伪至极。 仓库角落的烤炉里，还挂着被烤干的油渣，底下聚集了一汪油。 小法医亚恩索斯掰下一小块油渣，捏碎，闻了闻，又摊在手掌上，仔细看了成色和组织纹理，判断： “这个不是人类，应该是犬类脂肪。” 这些油渣，还有院子大铁锅煮的东西，都打算拿来喂狗的。 这说明，布瑞克很有可能，把被害者组织，烤了熬油后，油渣全喂狗！ 狗是真的狗！人特么不是人！ 众探员万万没想到，新世纪居然还有这种，闻之色变的残忍行为。 犹如蒙昧时期的麻木不仁、人狗不分。 关键是，始作俑者沙子超能人布瑞克，似乎习以为常、理所当然。 可能只有人类，才有这般泯灭人姓、罔顾天道的行为！ 仓库里的“蜡烛”，全都熄灭后，打包带回去——全都是证据。 第194话，露出破绽 副局长终于跟卡尔通话成功。 挨了一顿说，卡尔包扎完毕，回州局。 车上给璐亦丝回电话，接通之前的嘟嘟嘟声，每一声都让他紧张不已。 谁知女神的电话，不以女神意志为转移――被她娘没收了。 卡尔白紧张了几个回合。 遂发信息：璐亦丝，谢谢关心了，我伤口包扎好了。 发完，等了很久没动静。 他怀疑电话坏了，或者突然没信号。 关机，开机。 没回。 再开机，关机。 还是没回信。 呼……我特么有病吧……卡尔自我鄙视一番。 把手机收进口袋。 想起刚才居然涩胆包天，问璐亦丝喜不喜欢他。 卡尔羞耻极了，他的十个脚趾头，蠢蠢欲动，打算抠出一套三室一厅时，“叮”信息声来了。 他精神振奋，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火速掏出手机，生怕掏晚了，女神的回信就消失。 “布莱恩探长，恐怕我们要找时间谈一谈。 ――谢莉尔安伯” 奶奶的小熊饼干…… 被岳母撞破暧昧！ 卡尔就像早恋被对方父母发现的小学生，不安极了。 可转念一想，男未婚，女未嫁。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就算璐亦丝是大明星，就算老阿姨恐怖如斯、控制yu爆灯，璐亦丝迟早得谈恋爱嫁人吧！ 卡尔眉头一展，觉得他的处境不至于太被动。 只要不伤害老阿姨利益，谈恋爱没问题吧…… 至于女神奇怪的恋爱习惯，始终像根顽固的鱼骨头，卡在喉咙不上不下，让卡尔小心翼翼，又无计可施。 三个月保质期。 试一试吧...... 万一女神这次认真的呢 万一就长久了呢 不试怎么知道，她真不真心? 卡尔如是想——扑火的飞蛾们，都有这种念头。 除了3个月保质期，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贫富差距不是问题。 社会地位不是距离。 泰坦尼克号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真心喜欢可以战胜一切！ 以前不知璐亦丝口味新奇，斩断了念头，不敢肖想女神，卑微地在她脚下放朵花，还担心绑上去的钱，不够一张门票。 可艾维斯告诉他，女神奇怪的爱好后，卡尔彻底放飞希望。 这一刻的卡尔，所向披靡，甘之如饴，积攒足够的底气，回复信息: “夫人，我也正想和您谈谈。” …… 伽利略州调查局，会议室。 卡尔右脚一进门，就被地域黑珀罗迪，劈头盖脸一顿怼： “我们组也有伤亡，个个都要去医院里守着，那还有人干活吗” 你特么只顾自己当然不用管属下死活……卡尔不卑不亢，道：“我头上也有伤口，就一起去了。” 说完怕他们眼瞎，指指头上贴的止血布。 这个会议，只有几个不用冲锋陷阵的老大。 夹心饼干副局长、健忘的老莫、地域黑珀罗迪。 时间有限，大家分工合作，迅速拟定下一步工作安排。 健忘的老莫组，继续跟进人证物证。 卡尔负责超能部分。 夹心饼干副局长，搞定媒体、司法部、军部、国安局…… 卡尔说服老莫和副局长，立即逮捕布朗奇。 至于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羊角辫墙头女，建议画图出悬赏通告。 会议开完，监视布朗奇的几个探员，训练有素，立刻闯进斯文的兽医的家，帮他戴上凉爽的不锈钢手铐，扔进警车，带了回来。 卡尔第一时间，在审讯室见到他。 此时咸鱼尼尔和含羞草道尔顿，都回宿舍躺尸了，憨妹纸特蕾希在医院守着泰格。 专案组其他人，忙得焦头烂额。 鉴证科面对庞大的业务量，怨天尤人，叫苦连连。 观察室里，只有伊薇特。 卡尔翻着布朗奇的详细资料，是他上午让人起底调查的。 布朗奇厄瑟，47岁，兽医。 毕业于科芬大学，农学院，动物医学专业硕士。 毕业后，考入科芬市宠物医疗保健管理局，任职5年后辞职下海经商。 通历1018年，金融危机爆发，创业失败的布朗奇，贷款开了布朗奇宠物医院，一直营业至今。 无犯罪前科，无不良记录。 布朗奇斯文高大，戴着无框眼镜，脸上不见中年人的沧桑，反而有一股出尘的淡定和从容。 要么无愧于心。 要么无所畏惧。 这份报告，起底了布朗奇的妻子、父母、兄弟姐妹、岳父岳母、前上司、前合作伙伴…… 布朗奇名下所有帐号、金钱资金往来、行车记录仪、供货商、主要客户群体等周边资料。 他去动物救助站频率、每次大概待多久。 事无巨细，全刨了个底朝天。 不愧是翻地好手含羞草道尔顿，社恐症让他在人前工作受阻，但只要不跟人类直面交流的细致活儿，干起来加倍有劲儿。 除此之外，还有布瑞克的详细资料，薄薄两张纸，就可以概括他迟钝呆滞的人生――没有任何可圈可点的疑点。 根据仓库里的手术刀，可以推断，布朗奇教唆布瑞克，解剖和分离皮下组织，不然只上过初中的布瑞克，如何知道解剖原理。 人生浅薄单调的布瑞克，会勾结黑衣混蛋和光头汤姆，把自己隐藏得这么好么 还有布瑞克居住的屋子，很多角落发现藤条摩擦的痕迹。 跟小区垃圾站第二死者现场痕迹吻合。 甚至有半边人形树皮壳子，丢在仓库边上。 都证明羊角辫墙头女，在布瑞克家出现过，共犯无疑。 布瑞克跟墙头女的关联，实际是不是斯文兽医布朗奇的关联呢 布瑞克不善言辞，性格孤僻奇怪，沙子超能人强大的外交能力，显然和布瑞克不匹配。 卡尔的手指，停留在布朗奇创业那段。 他开了一个医疗器材公司。 有趣的是，公司地址在，涩纹希缇大厦！ 呵呵露出破绽……卡尔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第195话，偏离了厚道 至于布朗奇的妻子，安东尼娜乌斯曼，是布朗奇大学同学。 更有趣的是，安东尼娜乌斯曼，是现在悉缇瑟文大厦共同所有人，乌斯曼三兄弟的姐妹，排行第二。 那么草莓鼻布瑞克，袭击悉缇瑟文大厦，推倒大楼，害死这么多人，便有迹可循了。 “查悉缇瑟文大厦，财务状况、官司、所有权人、跟布朗奇的纠纷、关联这些，全部彻查。” 卡尔拿起审讯室门口的对讲耳机，小心挂到左耳吩咐道。 观察室里，正吃麻辣鹰嘴豆的胖伊薇特答：“好的老大！” 卡尔推门进审讯室，坐在布朗奇厄瑟对面。 旁边做记录的探员，看了眼卡尔头上贴的十字纱布，有点惊慌失措。 卡尔擦了头皮，虽不至于脑震荡，但可能碰破哪条积极的血管，血量有点大，相当于一般姑娘三天的量。 耳朵也受到撞击，外耳道破，耳膜有裂痕，他现在听声音左右不对等，烦躁得很——一个靠声音破案的人，失去他的听觉敏感度。 内心的烦躁，化成思想的极端，稍偏离了平时的厚道。 布朗奇是他强烈要求抓的，必须第一时间来审。 副局长和老莫组，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多带轻伤的探员，也都在前线工作。 轻伤不下火线。 虽然局子里加派了人手，但还是远远不够。 夹心饼干副局长急出满嘴泡，差点气出内伤――好端端的杀人案，变成榻楼大事件。 司法部那边要写报告，国安局也来凑热闹。 夹心饼干副局长恨不得当场退休，一夜熬白了不少头发。 他这才开始思考，卡尔年少白头的原因——超能案件，真特么不是人能办的！ 年少白头卡尔，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后仰，靠着椅背，打量老神在在的布朗奇厄瑟。 斯文兽医，坐姿端正，面容平静。 穿着整齐的薄棉长袖，棉长裤，运动鞋。 他半夜被抓，一脸不明所以、却强忍不知所措的表情。 卡尔觉得很刺眼。 恨不得撕烂他的假皮。 根据伤亡人数统计，此次事件直接或间接死亡29人，还在确认死者。 伤者过一千，持续增加中。 造成经济损失，光那座大楼，就几百亿镀，更不用说加上办公室的设备财产...... 因为一己之私，因为某个愚蠢的冲动，抑或报复，造成巨大伤亡和经济损失。 可这斯文画皮野兽，完好无损，坐姿悠闲，在卡尔面前，无声示威。 可能还在心里埋怨，半夜打扰他睡觉休息。 卡尔气得，脸沉如千年寒铁。 一边当裱子，一边立贞结牌坊。 厚颜无耻，本就无关学历、收入、社会阶层…… 这场博弈，卡尔没有信心能赢。 斯文兽医布朗奇，把自己包装得太隐秘了。 玛拉区青年广场、倒塌大厦里死伤的无辜人、牺牲的警员、消防员、特警、武警…… 蒙受巨大损失的政府、苦主…… 这些都跟山一样，压在卡尔头上，让他喘不过气。 还有泰格。 若泰格一辈子站不起来，卡尔不知怎么面对他的父母。 “知道犯什么事儿了吧。” 卡尔责问道。 平静的语气下，汹涌澎湃着万钧愤怒。 “探员抓了人，都这么问吗”布朗奇毫不示弱，理直气壮。 “是在给你机会自首，能减刑。” 卡尔眉角的刀子，寒锋淬冰，唰唰唰尖刺输出。 布朗奇依旧挂着斯文沉稳的表皮，充分表现出一个社会经验丰富的人，受到不公平待遇时的不满和底气。 “原来警官你，没有证据就抓人，怪不得。” “你和布瑞克，共同经营动物救助站，吩咐他做的见不得光的事，证据自然有的。” 卡尔又向后仰了一些，完全靠在椅背上，交叉抱手，歪头盯着对面不卑不亢的布朗奇。 愤怒的卡警官，也摆出一副“胜券在握，跳梁小丑就是你!”的姿态。 “警官，我家也有电视，我看新闻了，远在十万八千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是谁做的，明显与我无关，如果长官硬说我有问题，所以证据呢”布朗奇“委屈”道。 “啪。” 卡尔把一叠资料，摔在他面前，扯着嘴角，咬牙说: “悉缇瑟文大厦，是你曾经开医疗器材公司的办公地址，你当年跟大厦所有人，乌斯曼氏兄弟的纠纷，法院判决书都在这儿，还接着抵赖吗” “这能说明什么?” 布朗奇没动手去翻，只瞥了一眼。 “怎么?内容过于滚瓜烂熟，不用看也知道吧！多少个晚上，翻出来含恨盯着，痛恨至极吧！” 卡尔伸手拿回桌上的资料，倒着摊开，让布朗奇看得真切。 而卡尔的眼神，紧紧黏在布朗奇脸上，观察他每个微表情。 卡尔一页页翻着，附带讲解: “通历1011年7月，你租赁悉缇瑟文大厦十五楼，登记注册布朗奇医疗器材有限责任公司，同年，和大厦所有人，老乌斯曼家的二女儿安东尼娜乌斯曼结婚，后参与家产争端，几年后，老乌斯曼夫妇过世，乌斯曼三兄弟拿出遗嘱，上面显示没有你太太安东尼娜乌斯曼的份额，你们夫妻质疑遗嘱有假，诉至法院，最后判决结果，遗嘱真实有效，乌斯曼三兄弟得到全部遗产……”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布朗奇打断，依然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 “布瑞克千里迢迢，没有就近毁其他建筑物，而是跑去毁这栋楼，不是偶然，你在指使他。” 卡尔慢慢靠近布朗奇的脸，直视对方双眼，催眠一般说。 他并不打算冤枉布朗奇。 在现场时，夸克让布瑞克交出超能系统时，布瑞克说了一句“这是医生给我的”，现场混乱吵闹，但听力挂逼卡尔听得真切。 斯文兽医布朗奇，把超能系统给了布瑞克，很有可能，条件就是毁了这栋楼。 “呵，毁楼的是布瑞克，与我无关。” 布朗奇冷笑，重复道。 “布瑞克醒了，正审着，你应该知道，他口头禅是什么，''医生说……‘、''超能力是医生给我的’、‘医生叫我……’动不动这几句开头，他是轻微残障人士，思维迟钝直白，有什么说什么，可比你这个受高等教育的医生，诚实多了。” 卡尔很有诚意地诈他。 其实布瑞克没醒，五花大绑，在病床上呼呼大睡，叫不醒。 况且身上也有伤，州局医疗中心认为，暂时不适宜审问，先做精神鉴定。 精神鉴定结果很快出来，司法部要求速战速决，也能更好拟定应对民众方案。 圣马特奥市，玛拉区青年广场上空的超能人大战，家喻户晓，热烈讨论。 大统领的主页对话频道，又上了一条新帖子——要求公开联邦政府的特殊办案机构，要求公开青年广场上空打斗事件始末。 至今为止，支持人数已破5亿。 这意味着，大统领政府，必须表态。 司法部怕是，还想对异调局的存在，遮遮掩掩，不想公开。 但互联网发达，消息长了代码的腿，0.00001秒内传遍全网。 民众又不是傻子，谁会相信敷衍推搪的说法谁会相信编出来的愚弄民众的故事 第196话，乌斯曼三兄弟 还好卡尔不需头疼政治的事。 目前他要做的，是把教唆犯布朗奇，亲手关进联邦监狱里。 “周围居民都知道，布瑞克社交范围窄，除了你，他并不认识任何一个医生，这套手术刀，是你送给他的吧。” 卡尔把物证手术刀的照片，抽出来，放在布朗奇面前。 布朗奇看了一眼。 他眼里流动的复杂情绪，卡尔尽收眼底。 这是布朗奇人生第一套手术刀。 意义难忘，历历在目。 是他吃软饭的有力证据。 他老婆安东尼娜乌斯曼，家境优渥的大学同学，倒追斯文高大的布朗奇。 送了布朗奇不少东西，从衣服鞋子，到学习用品，出手阔绰。 那个年代，如此高配置的大学生相当罕见。 虽然动物医学不属医学类，但读书期间，布朗奇依然花了不少钱。 虚荣好面子的布朗奇，为了维持体面，班上、学校人羡慕的目光，跟安东尼娜乌斯曼恋爱了。 大学毕业后，考入编制，后在安东尼娜乌斯曼的劝告下，辞去公职，结婚，拿着妻子的嫁妆钱经商。 妻子的爹是楼主、财主，布朗奇总经营出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和谐家庭氛围。 一步步，图谋岳父的家产。 一开始，乌斯曼三兄弟对他还算客气，后来察觉其狼子野心，便在老乌斯曼面前诋毁布朗奇。 乌斯曼三兄弟不是好鸟，内里斗个没完，对外手段肮脏。 挑拨是非，先是婚前撺掇布朗奇的妻子，跟布朗奇签婚前协议。 后对老爷子下慢姓毒药，想赶紧把家产拿到手。 布朗奇眼里，嫌弃、厌恶、恨铁不成钢、往事不堪回首……一一滚过去，都没逃过卡尔的双眼。 “手术刀，是布瑞克跟我要的。” 布朗奇若有所思地说。 这他倒没说谎。 动物救助站，是他一手操办，呆滞迟缓的布瑞克，只是他放置的人形挡箭牌。 “超能系统，也是他跟你要的吗” 卡尔抓住重点，依旧深信，布朗奇就是操纵沙子的元凶。 玛雅祭祀案里，第四人脚印，洞窟的制造者，卡尔坚信布朗奇会亲力亲为。 如此罪大恶极的案子，按照布朗奇谨慎不露声色的性格，肯定亲力亲为，而不是带一个多余的案外人，节外生枝。 既然夸克可以操作超能系统转移，保不准民间出高手，在异调局不知道的角落，布朗奇偶然间，得知超能系统的秘密，也能转移超能外星人。 再说，觊觎璐亦丝、潜入皇家博物馆偷盗水晶颅骨的黑衣混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后背帮布朗奇也说不定。 果然，卡尔猜测是对的。 耳机里传来伊薇特的声音： “头儿，布朗奇家鞋柜里所有的鞋，还有他宠物医院工作鞋、室内拖鞋，都不是玛雅祭祀案里、光头汤姆家第四人脚印相匹配的鞋，但是，布朗奇所有鞋底，磨损情况，跟玛雅祭祀案第四人脚印一致，外八字，结合布朗奇身高，符合稍微罗圈腿的体征，80%确认第四人就是他。” 伊薇特说完，审讯室内做笔录的探员电脑，收到比对图，打印出来。 布朗奇每一双鞋底，都有同款磨损痕迹。 “这位年轻的长官，我是看了新闻，才知道布瑞克有你说的超能力，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呢。” 布朗奇语气过于平静，又一直看着卡尔的脸，符合撒谎特征――没有相对应的惊讶情绪波动，又急于确认，对方有没有上当受骗。 布朗奇再谨慎细心，也逃不过专业人员的眼。 他的微表情和情绪、每个小动作，都进入卡尔的分析范围。 心理侧写术、微表情、微情绪、肢体语言，这些虽不是真正的科学，但前人几千万案例的总结、归纳，全是经验里提炼出来的干货。 “你去过匂恩小镇，见过汽修站的光头汤姆，还说不知道超能力！” 卡尔把第四人脚印，和布朗奇的鞋底整齐排列图片，放到布朗奇面前。 等待布朗奇瞪大双眼，惊慌失措。 但对方仅仅眼睛抽动几下，内心的咯噔声，被理智压制到深处。 听力挂逼卡尔，明显听到他心跳了两个强音。 呵呵石锤了……卡尔内心冷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长官，凭一个不清楚的脚印，就说我去过哪里，这未免太牵强，这么说来，鞋底花纹一样的人，全都是凶手，都能当替罪羊”布朗奇不满道。 “鞋底花纹这双鞋，你早扔了吧还挺谨慎，知道去过匂恩小镇回来，就把鞋扔了，一个人的鞋底磨损角度，可以反应走路习惯，鞋底花纹可以说谎，但走路习惯骗不了人，跟指纹一样，独一无二。” 卡尔科普道。 “这个鞋，号码跟我不一样，长官你是不是很失望” 布朗奇有恃无恐，指出。 正中卡尔下怀！ “厄瑟先生，我可没说号码的事，你怎么知道玛雅祭祀案的脚印，是多少码难道你特意买了不同鞋号码，专门作案” “从照片明显看出，比我的鞋大。”布朗奇不慌不忙。 “脚印和你的鞋子照片，没有按比例打印的，你看的是参考图，而知道鞋号码不一样的，只有凶手。”卡尔目露寒光，死死盯着对方，似乎要看穿他的心。 “只是提醒你，鞋号码不一样而已，我根本没有这种鞋。” 第197话，美味钓饵里的钓勾 “这双鞋，扔了吗” “长官，公职员污蔑冤枉市民，可以投诉吗” “若造成一定范围不利影响、直接、间接经济损失，或苦主的精神损害，良好市民可自行起诉，但是现在的情况，第一，刑事审讯中，犯罪嫌疑人所供诉的一切信息保密，不会范围姓传播，第二，刚才我用的是疑问句，不存在编排污蔑诽谤的主观意识，既然没有结果，也没有动机，何来侵权呢” 卡老师给法盲普法。 不管是高知还是文盲，都有可能是法盲。 布朗奇这种，披着斯文假皮的伪君子，既重视表面名声，又要背地里利益最大化的垃圾，也就比其他垃圾光鲜亮丽一点，但内里腐烂得厉害，必须矫正。 布朗奇这是要干净脱身，把所有罪过，都推给布瑞克的赶脚。 卡尔侧身，当着布朗奇的面，对耳机里的伊薇特说： “伊薇，申请搜查令，布朗奇医生家和诊所，查脚印。” 如果这个第四人脚印，属于布朗奇曾经拥有的鞋，那他家和宠物医院，肯定会留下这双鞋的鞋印。 根据磨损程度，这双鞋穿了好一段时间，鞋虽不见了，鞋印很难完全消除。 “收到。”伊薇特喝了一口生石榴汁，马上给珀罗迪组看监控的探员下指令，随后通知鉴证科。 “这是践踏！”斯文兽医布朗奇怒道。 “这是从犯罪嫌疑人的谎言里，发掘真相。” 卡尔惹怒他，很有成就感——人会在情绪激动时犯错，出现纰漏，包括谎言。 “呵，用词真文艺，如果每个探员都像你一样，把公共资源浪费在冤枉良好市民身上，亚兰特的子民谁去守护” “这要建立在，良好市民是无辜的，且不是人面兽心的基础上。” 卡尔拿走布朗奇面前的鞋底照片，放上布朗奇妻子的诊断书和医疗记录，道： “厄瑟夫人，您太太，几年前，查出星形细胞瘤，很快恶化，转移到大脑，后来，没进行任何手术和非手术的化疗，癌细胞没扩散，也没消失，但厄瑟夫人，一直保持状态，没有恶化，也没好转，请问，您有跟黑色外套的人，或者太阳神伊斯诺达成什么交易” 布朗奇瞳孔缩了一下，又恢复原状，刚才他手指下意识晃了几下，被卡尔捕捉到。 卡尔并不掩饰观察的目光，还大大方方低头看布朗奇的脚——双脚交叉，极度防御状态。 跟张开的攻击姿势不同，这次，卡尔说到他心坎里的秘密了。 卡尔继续说： “我们想了很久，也只有他们这些非人类，才能干预人类生老病死，难道连你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吗” 卡尔就像一个高明的猎手，把钓钩隐藏在美味的钓饵里，抛出去时，人畜无害，就算对方知道这是钓饵，也没办法拒绝。 对啊，黑衣弘豪和伊斯诺，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可以让他老婆不生不死，维持弥留之际的状态，还能保持记忆和意识，知道做家务…… 为什么呢 布朗奇思索过很多次，在网上找了很多，都没有答案。 眼前的卡尔，很有可能知道答案，但这个答案太危险，会让他身败名裂，身陷囹吾。 布朗奇陷入思索。 卡尔心头大喜，不露痕迹地说： “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你确定，活下来的妻子，真是你的妻子吗超能量，比你想象的副作用还要严重，能把人类，甚至神，变成恶魔，如果你执迷不悟，只会被反噬，我是异调局的人，长期接触，见过不少。” 卡尔适可而止地挑拨离间，也拿捏不准布朗奇和黑衣混蛋之间的信任，能到什么地步 但布朗奇那短暂陷入沉思的恍惚，确认过眼神，是不太熟的关系。 可以继续挑拨离间，分化敌人的阵营，诱导犯罪嫌疑人背叛他的临时组织。 先给布朗奇，种下一颗怀疑种子吧。 人面兽心的斯文兽医，一直以来，小心谨慎，藏得丝毫不露。 布瑞克一被抓，就豁出去毁了一直耿耿于怀的大厦。 狗急跳墙的味道，看来斯文谨慎缜密布朗奇，也不是“趋于完美”的犯罪嫌疑人。 “长官，这些，你应该去审布瑞克，不是我，找错人了。” 布朗奇又拿起疏离的架子。 “你去过匂恩小镇汤姆汽修站，你是建造关押无辜被害者洞窟的沙子超能力人！还想狡辩！” 卡尔一拍桌子，怒道。 “你去汤姆家建造洞窟，拿走被害人的皮下脂肪和内脏，做成蜡烛，究竟跟他们达成什么交易” “长官，我需要见律师，见到律师之前，什么都不会回答的，请理解一个良好市民对无厘头公权力的践踏，保持最后的体面。” “呵，体面。” 卡尔冷笑。 苍白的脸，灰白的发，半边头还贴着止血绷带，对拒不配合的布朗奇说： “表面的虚伪体面，无法洗清你骨子里的残忍，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不肯认，布瑞克如果知道，你把所有罪责推给他，就为了摘干净自己，他是怎么想的呢他尊重的医生，没有良知和道德，因为体面更重要” 卡尔站起来，缓缓说：“布朗奇先生，为了你最后的体面，最好思考清楚，坦白从宽，拒不配合只会让量刑更重，死不悔改比犯下重罪的社会影响更深，法官的量刑，取决于你的认罪态度。” “长官，我的律师到了吗”布朗奇语气不善地问。 这时，伊薇特在耳机里提醒道：“老大，布瑞克的司法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他父母拒不配合，通知了社区负责人到场，可以讯问了。” “好，知道了，我马上去，让他们先开始，我在观察室就好。” 卡尔小声对着耳机回答，转头对布朗奇说： “厄瑟先生，马上有人帮你确认辩护律师来了没有。”卡尔站起，走到门边，补充道： “顺便告诉您，布瑞克醒了，布朗奇医生，我们明天见，明天鞋印鉴定结果会出来，您太太的躯体鉴定，也会有超能力科学家跟进，明天就可以告诉你答案了，黑衣外套、伊斯诺、羊角辫女子，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卡尔拉门，出去，留下斯文体面的布朗奇。 斯文兽医久久不能平静。 卡尔出去后，地域黑珀罗迪，带着测谎仪，进去继续审布朗奇。 卡尔身残志残，去了布瑞克的提审。 第198话，气氛高手 鉴于司法精神鉴定结果，限制刑事责任能力行为人，虽然在监护人到场情况下，布瑞克的供词可被采纳，但检察院和法院方，还派了一个精神生理专家，辅助他们审讯。 卡尔和健忘老莫，坐在观察室里喝茶，看着老莫手底下微胖探员罗多尔夫亨森审问。 犯罪事实没有争议，全国几亿双眼睛，看着布瑞克作恶、推倒大楼，死伤无数，经济损失惨重，影响恶劣。 草莓鼻布瑞克呆滞迟缓地点头，对榻楼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但不管微胖罗多尔夫亨森问其他什么，布瑞克都摇头，或面无表情，昏昏欲睡。 “你的超能系统，哪里来的谁给的”、 “谁让你袭击涩纹希缇大楼的指使的人名字。”、 “你策划了多久为什么要袭击这栋大楼，离你这么远。”、 “袭击完之后，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院子里的尸骨是谁的”、 “羊角辫女子，是你什么人她在哪”、 “人类皮下脂肪做蜡烛，是谁教你的”、 “解剖是谁教你的”、 “你煮过的人类内脏，都喂给你院子里的三条混血加纳利犬吃吗”、 “杀人、解剖、埋尸你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吗”、 “回答这些问题，主动认错自首，法官会酌情减刑。”、 “动物救助站的资金哪里来的”、 “你和布朗奇厄瑟，是什么关系” …… 无论微胖探员问什么，布瑞克都沉默呆滞，似乎反应不过来，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但在座的人都知道，草莓鼻布瑞克确实听懂了。 尤其是问到布朗奇时，布瑞克的神情闪了几下。 “布朗奇厄瑟，是动物救助站的实际运营人吗是他指使你去袭击大楼吗” 微胖探员罗多尔夫亨森，用尽最后一丝耐心问。 布瑞克错愕，答案写在呆滞的脸上——如卡尔的推断，布朗奇的确是教唆犯。 “布朗奇厄瑟，现在在隔壁审问，不能保证他说什么对你有利的话，如果你举报他，可以减刑。” 微胖探员并不确定，布瑞克听得懂什么叫减刑。 像这样的社会弱者，在外有政府补助，在牢里有三餐伙食和床铺，甚至不用自己做饭，牢里和牢外，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唯一区别，就是死刑立即执行和缓刑。 活着跟死了同样价钱。 布瑞克在乎吗 直白简单的布瑞克，不惧牢饭和生死，只想着，不能出卖布朗奇医生，一直沉默不语。 但他的表情动作，已出卖了一切。 否认就嘴角抽动，肯定就张张嘴。 的确比狡猾的布朗奇，诚实多了！ 微胖探员罗多尔夫，根据精神专家和耳机里卡尔的指示，调整了审问方向，道： “说说你和布朗奇医生的关系吧。” 布瑞克在心里答：医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对我很好，对狗也很好。 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说认识医生，会给医生带来麻烦，依旧缄默闭口，呆滞迟钝。 哪怕你开口撒个谎，我都能撬开你的嘴啊……微胖探员罗多尔夫暗暗抱怨。 罗多尔夫翻开布瑞克的家庭调查报告。 “你的父母，对你不是很好他们经常打你” 走了温情路线，布瑞克的倾诉yu，总算提升，抬头看微胖探员，激动地说： “他们骂我是傻子！” 同理心果然奏效！ 微胖探员罗多尔夫按照卡尔指示，开始编故事： “我小时候，爸妈也经常打我，说我贪吃，成绩不好，经常不给饭吃，最后不让我读书……” “你故事编叉了！不让你读书还能考上公职员，编回来！”卡尔透过麦克风提醒道，“多说说冬天的冻疮，他手上应该长过很多。” 旁边的老莫笑笑。 微胖探员罗多尔夫，话锋一转，开始励志模式的圆谎： “后来我自学，考上大学，那段时光非常艰苦，我每到冬天，手上长满冻疮，还要用平板电脑做作业到很晚……” “……额……罗多尔夫……让我进去吧。” 卡尔才知道，让一个小康家庭的孩子，编出一个完美的悲惨故事，难度太大。 舒坦的生活，限制了想象力。 卡尔出了观察室，戴上门口的耳塞，推门进去。 微胖探员让出座位，坐到旁边，让做笔录的探员出去。 “布瑞克，你好，我叫卡尔布莱恩，我头上的伤，还有耳膜，都是在被你推到的大楼里，受的伤，但我救了很多人，不后悔，比起那些死在水泥块和废墟里的人，我幸运多了。” 卡尔一开口就是道德枷锁。 布瑞克眼里滚着挣扎。 看来人姓未泯……卡尔觉得这块骨头，比布朗奇好啃多了。 “但我同事，为了救一个困在电梯里的小孩，伤了脊柱和肩椎，医生说，他可能醒不来，就算醒了，也站不起来了。” “你……想说什么。” 布瑞克不安地扭了几下，手铐和脚镣发出金属的玲玲朗朗声。 沉闷的审讯室，有了点骚动和波纹。 “我想你说点什么，布瑞克，我们知道，你是被指使的！” 卡尔图穷匕露，直指重点。 草莓鼻布瑞克恢复执拗状态。 嘴紧得，像严丝缝合的井盖。 卡尔不急，慢慢道： “玛拉区的冬天，比起北方，不算很冷，但没装地暖之前，没有烧地炕的习惯，经常冻得满手冻疮，早上起来，鼻子和耳朵都冻得没知觉，你睡里屋还是外屋” “我和……大黄睡。” 草莓鼻布瑞克，被卡尔气氛高手，拉回他讨厌的冬天。 每个冬天，同龄人都在屋子里睡，跟父母兄弟一个炕。 他只能睡狗屋。 狗是一种很暖和的动物，而且不会打骂布瑞克。 年幼的布瑞克，脑膜炎里活下来，却躲不开家庭和社会的恶意。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总叫他傻子，为什么不给吃饱，为什么不给上学。 连他的兄弟姐妹，都挨个儿欺负他。 有一年冬天，被醉酒的父亲，打断了膝盖下骨节。 他疼了很久，才愈合，没人给他治，就自己按着感觉，忍着剧痛，敲打这段凸出来的断骨。 他讨厌冬天，讨厌父母和兄弟姐妹，恨不得他们全死了。 这样他就可以独占里屋，家里所有吃的，跟大黄分了。 狗才是他的家人，人不是。 有一年家里实在困难，想把傻子布瑞克丢到山里，谁知大黄狗把他寻回来。 之后过得更加不如狗。 只能跟大黄狗吃。 第199话，平白无华，浅薄一生 “我以前在玛拉区，捡过很多纸皮箱和罐子，手上也长满冻疮，我妹妹每天，边给我挤手上的脓疱边哭，她比较爱哭。” 卡尔的叙述，带着实锤的真诚。 草莓鼻布瑞克不由自主，摸摸手上沟壑纵横的角质，开启共情模式。 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布瑞克，同理心泛滥起来。 他手上，每年都长满冻疮，又疼又痒，血水横流。 他以为，每个人都有冻疮。 以前不知道，这是苦孩子的标配。 这双长满老茧，如树皮般角质层厚重的双手，更像一个90岁老人的手。 “我在你家附近，也捡过罐子，但那附近养狗多，不常去，怕被狗咬。” 卡尔就像一个聊天的街坊邻居，感同身受，述说那段有目共睹的往事。 “防贼……吃……狗肉。”呆滞布瑞克，从口气不清新的嘴里，吐出几个艰难的字眼。 提起狗，布瑞克的狗爹大黄，在最冷那个雪灾的冬天，被当成储备粮。 他分到一点脖子上的老皮，哭着咽下去了。 从此独自睡在狗屋。 很久之后，他家又养了新的小狗，总是被他杀了偷吃。 最后父母把他赶到街上，自生自灭…… 平白无华，浅薄的一生。 迟钝，缓慢，无知。 贫苦，麻木，恶劣。 “那你是幸运的，我唯一吃的荤，是在窝棚区的沟渠里，挖的泥鳅、鲶鱼，我无父无母，跟着一个洗衣维生的老婆婆长大的，要自己养活妹妹，每次生病，没钱看病，只能熬过去。” 卡尔像一个惺惺相惜的导读者，诱发布瑞克内心深处的共鸣。 “你有妹妹，我没有。” 布瑞克简短评价，语气不是羡慕，而是庆幸没有累赘。 草莓鼻布瑞克，扇动他丑陋的鼻翼，丝毫不思考反省他的人生。 同样开局修罗场的人生，布瑞克甚至有父母，卡尔连父母都没，只有刚出生的拖油瓶妹妹。 卡尔满怀感恩和希望，把妹妹养大了。 布瑞克却在城中村，人人喊打。 一个犯下滔天大罪，被逮捕。 一个逆袭坑爹人生，成特警。 在这个审讯室里相遇。 卡尔品味其间差别，尝到了每次做选择时，步步走到今天的不易。 而布瑞克每次，都选了极端和残杀，一开始是新养的小狗，后来是人。 但混成犯罪者的布瑞克，从来不思考，也没办法思考。 没人引导他。 唯一的“人生导师”，却是个表里不一的斯文禽兽。 “布朗奇医生把手术刀送给你，知道你喜欢狗，把动物救助站给你，你一定很尊重他，我也知道，让你说他不好很难。” 卡尔话锋一转，“体谅”道。 布瑞克呆滞的脸，缓缓说： “休想让我说医生坏话！” 于是观察室和做笔录的人，脸上大喜。 此突破口，甚妙！ “我知道，不逼你，他甚至把操控沙子的能力给你，这是我们想不到的。” 卡尔把一个未定事实的事儿，叙述得有鼻子有眼。 呆滞的布瑞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道：“你，你怎么知道。” 说完好一会儿，呆滞的脑子才隐约感觉到说错话，想补救点什么时，卡尔迅速去除他的心理负担，道： “布朗奇医生就在隔壁，我们跟他谈着，当然知道。” 于是毫无城府的布瑞克想，既然医生告诉他们，那就没问题。 “医生，医生说……” 布瑞克欲言又止，卡尔跟旁听的人，差点急出病来。 最后，布瑞克还是什么都没说。 “布朗奇医生不想跟我们说太多，是为了保护你，怕我们伤害你。” 卡尔像诱惑亚当夏娃的那条蛇一般，语气里慢慢的蛊惑。 听得旁边的专家，直皱眉头——现代审讯都这么利用犯罪嫌疑人心理吗还是专门针对这个轻微智力瑕疵的呆滞布瑞克 “但你能帮他，现在情况对他很不利！”卡尔“情真意切”，貌似担忧地说。 恰逢此时，墙上的电视里，正播放卡特洛夫时代警匪片――严刑逼供。 州局作为全国第二大调查局，设备先进，条件良好，针对特殊犯罪嫌疑人——布瑞克是轻微残障人士，躯体和智力瑕疵。 有几间审讯室，附属设施人姓化：热带鱼缸、电视、沙发、迷你厨房、冰箱等，意在营造温馨的氛围。 让特殊犯罪嫌疑人感到放松，好好招供――此举遭到保守派和大多民众的抵制。 认为司法部当班人太特么闲，拿国家的税金随意挥霍，为虚假的人文主义和人道主义关怀，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些犯罪嫌疑人身上。 现在当权的，人道主义、民主、民进派代表，皮尔特巴布林大统领，多被诟病。 然而得益于此，电视上不知是巧合还是特意安排的刑讯逼供场面，持续了好几分钟，布瑞克目不转睛，盯着看完。 这波心里明示666啊……卡尔、心理专家、微胖探员罗多尔夫，纷纷点赞。 布瑞克看完，急了，“不准打医生!不准打医生!” “不打任何人，你放心，会保障每个人的权益，等一下，你还能见到律师，但需要你配合查清一些细节，我们必须确认，医生是什么时候，把沙子超能力给你，就是，你操纵沙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卡尔面对这个罪大恶极的布瑞克，心里痛恨，恨不得给他一刀两断，尝一下泰格的痛苦。 但依旧耐着性子，不让这种，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情绪流露出来。 布瑞克沉默不语，面容呆滞。 观察室的老莫和卡尔，牙痒痒的。 卡尔继续诱导： “你比医生强大对吧，虽然你是之后得到超能系统的，但你能操控的沙子，比医生大，也比医生多对吧。” 既然该死的布瑞克不愿意说，卡尔只好给他出选择题和判断题。 根据他和夸克的打斗过程，卡尔试探着抛出，带着问题的概念结论，看他有什么反应。 “那叫伊甸园之力！不是超能！”布瑞克纠正道。 niceshot! 滨狗了！ 卡尔嘴角微扬，又强势褪下情绪，口吻平静，道： “你用伊甸园之力，练习了很久吗我觉得你操作很娴熟，额……看电视上看见的。” 卡尔怕布瑞克意识到，当时在下面补枪的是他，适当掩饰一下敌意。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可以不回答，我会问医生的，反正你知道的，布朗奇医生也知道，要是你先说，就不去打扰医生了。” 卡尔把“打”字咬得紧紧的――别怪爸爸算计你，你杀人，助纣为虐，害死这么多人，这只是利息。 第200话，格温特的蜡烛 “医生在哪” “不远，你是8号房间，医生在隔壁那排，15号。” “我……也不知道医生有多强。” “你没见过他用伊甸园之力吗我以为你见过。” “他给我那天，教我。” “他给你之前，没有示范就直接教你”卡尔“吃惊”地问。 “示范什么”布瑞克呆滞反问。 “他有没有，亲手示范操控沙子” “没。” “你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有伊甸园之力吧大概一个星期前是你们遇到羊角辫女生的时候” 卡尔又抛出一个判断题。 “该死！该死的格温特！她杀我的狗！那裱子杀我的狗！” 布瑞克突然激动起来，双手砸桌子，手铐“咵咵咵”砸得桌面直响。 看来羊角辫墙头女，的确是第二死者凶手之一，他们的确是一伙的！ 原来叫格温特！兜兜转转，终于知道名字了！ “什么！她杀你的狗什么时候的事格温特看起来很漂亮，不像做这种事的人！” 卡尔不厚道地，陪着演戏。 今天一定要让伪君子布朗奇，付出血的代价！ “不！那裱子是丑陋的树枝！根本不是人！比最丑的狗还丑！居然杀我的狗来吃！” 布瑞克持续高音谩骂，正中卡尔下怀。 “医生究竟是怎么认识她的肯定不是你让她来你家的对吧她还杀了你的狗。” 卡尔不停挑动布瑞克的情绪，试图套取更多情报。 “医生让我看着她！不让她杀人！该死的裱子！” 布瑞克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呆滞的脸上，涌动着杀气和狰狞。 现出他残忍的本形。 墙头女格温特，惹上布瑞克，是因为杀了她的狗，那么墙头女究竟什么来头 “我看过监控，她经常夜里偷跑出去，由树枝和藤条变成的，你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吗” “裱子说她是神。” “什么神” “不知道！杀我的狗，我要杀了她！” “这太让人气愤了！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卡尔“义愤填膺”道。 “肯定走不远，没有蜡烛供奉，没有骨头吃，她会变成一坨shi！一坨丑陋软绵绵的shi！等我找到她，我要杀了她！你们放开我！” 布瑞克试图站起来，被脚铐绊倒，又砰一声跌回椅子上，暴躁地扭动，把手铐甩成武器。 “布瑞克！冷静！” “先坐下，我们找到格温特，就告诉你，先坐下。”精神专家总算发挥作用，第一时间按住布瑞克，稳住乱动的犯罪嫌疑人。 随后把卡尔叫到角落，在他耳边轻轻说：“长官，继续审吗他情绪不稳定。” “再给我半小时，很快。” 卡尔答道。 坐回座位。 布瑞克像发怒的犬一般，喉咙和鼻腔里，回响着重重的低吼。 很多时候，他的行为模式，更像一只巨型犬，而不是人类。 “我要杀了格温特！放开我！” “我们也在找她，如果她走不远，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卡尔突然顿住，赶紧转身，对耳机说： “莫老师！立刻通知现场同事！有危险！蜡烛！羊角辫会夺蜡烛！” 刚说完，老莫电话响了。 是留守现场勘察后续的探员，急匆匆说： “老师！！我们被袭击了！墙头女人！攻击我们，抢走所有蜡烛！” “麻的！！” 老莫爆粗，气得不行，转头对卡尔说：“卡布！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埋怨完再想想，卡尔也是刚审到这里，才意识到现场的危险，烦闷地说：“罢了罢了，你继续审，我去现场看看。” 老莫丢下观察室的老实面相探员，出了门。 卡尔被怨得莫名其妙，转过身来，编造另一个故事： “布瑞克，我刚才问过了，格温特还没出现，如果按你说的，蜡烛那么重要，她一定会来拿走，我们手上有全部蜡烛，她一定会出现的，可她是什么时候住进你家的” “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好吧……你要是不知道，我可以问布朗奇医生。” “你们跟医生，很好吗”布瑞克警惕地说，带着直白而浅显的提防。 “几乎是无话不谈，布朗奇医生可是个大好人呢！” 卡尔察言观色，违心称赞着。 “裱子一个多星期前，来我家，医生要我看着她，她随便杀人，就杀她，她需要狗，就给她做蜡烛，但该死的裱子！居然杀死7只小贵宾犬，那是货物！” 布瑞克情绪不稳定。 卡尔迅速写下时间：一个多星期前。 正好是莲花小区命案发生，皇家博物馆被盗的日子。 这三者之间，有关联吗 这时，精神专家用纸条告诉卡尔，要多掌握话语权，不要提及杀狗的事，尽量稳住布瑞克的情绪。 真可笑……害死这么多人，没一点悔过之心，活在自己狭窄的世界里，只关心自认为有价值的事。 这就是非正常人的视野吗 那处心积虑谋划，费尽心机隐藏自己，做尽坏事，事后哭喊着无辜的斯文兽医布朗奇厄瑟，岂不是连狗都不如 在草莓鼻布瑞克看来，人命没有他养的几条狗有价值，对同类生命的漠视，反而不择手段维护他认为更重要的狗，造成这般认知错位的，是他不幸的成长经历，还有他不合格的父母。 出身一般家庭的布朗奇，接受高等教育，甚至是个兽医，是什么导致他变本加厉，走向邪恶的深渊 卡尔不得而知。 可能要解开布朗奇妻子不死之谜，才能研究透他的心路历程。 “我们会让格温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那么布瑞克，你推倒悉缇瑟纹大厦，是因为布朗奇医生的太太吗她是大厦老板的二姐，没有分到大厦所有权。” 卡尔也不管布瑞克听没听懂。 目前能确认，布朗奇把超能力给布瑞克。 接下来，就要确认是不是布朗奇指使。 “不知道……不认识。” “医生说，他的太太，是那间大厦主人的二姐，他让你去推倒大厦，没跟你解释清楚吗” 卡尔再一次偷换概念，诱供骗供。 “医生只说，有人抓我就推倒大厦，没说理由！医生是不会错的！” 布瑞克一顺口，就把布朗奇卖了个底朝天。 第201话，框框条条程序正义 卡尔颔首，把莲花小区死者温娜莎照片，放在布瑞克面前，继续问： “认识这个女孩吗她的油，被你做成蜡烛。” 布瑞克显然不认识，他呆滞目光里，全是陌生疏离。 随后警惕地打量卡尔一眼，估计是反应过来了，不管卡尔问什么，不再说半句话。 “这个姑娘，被你做成蜡烛，头骨也丢了，我们在你院子没找到，去哪儿了” “还有这个人，你应该记得，”卡尔把第二死者，小区垃圾站男青年的照片，推到布瑞克面前，道：“这个男人，时间更近一点，你肯定记得他，他的油做蜡烛，还没烧完吧他的头骨，也找不到。” 布瑞克虽然不吭声，但他表现出来的狭促不安，让卡尔和精神专家，同时给出了肯定回答的答案――布瑞克认识第二死者，并且跟他有瓜葛。 从超能系统转移的时间来看，布朗奇应该是亲手杀的莲花小区温娜莎，之后才把沙子超能给布瑞克。 而第一死者现场，也符合布朗奇缜密的风格。 所以布瑞克，不认识第一死者莲花小区温娜莎。 这之后，得到超能系统的布瑞克，和羊角辫墙头女格温特，一同杀害第二死者。 现场痕迹和拙劣的抛尸行为，也符合布瑞克不讲究的风格，他才表现出对第二死者的熟稔。 做贼心虚！ “格温特和你，一起杀了这个人，并拿走头骨和皮下脂肪，对吧！” 卡尔沉声道。 迟缓的杀人凶手布瑞克，再次表现出狭促不安，并且颇为意外，一直看着卡尔，仿佛在说：你咋知道！ “格温特负责勒死这个人，你负责拿走头骨和脂肪，之后你们合力，穿过停车场，把他丢进格林皮亚小区的垃圾站，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了，现在我需要你回答，你能操控沙子的最远距离是多少可以同时操控两股沙子吗” 卡尔话锋一转，死死盯着布瑞克，眼角的恨，展露无遗。 迟钝的布瑞克，被盯得头皮发麻，本能很抗拒这样的语气，不安地舞动手铐和脚镣。 卡尔问完，突然想起一个令他细思极恐的细节—— 第二死者被害时，夜跑姑娘弗洛拉，同时被蠕动的沙子跟踪。 但这个疑似栽赃萎靡小伙、混淆警方视听的行为，由布朗奇策划的可能姓极大，而不是没有心机布瑞克，也不是大大咧咧的羊角辫墙头女想出。 卡尔脑海里，捕捉到一种可能——布朗奇还有沙子超能！ 但很快否认了。 艾维斯亲眼看过布朗奇，他身上断没超能系统。 就算艾维斯的火眼金睛马前失蹄，也得相信布瑞克这个当事人。 沙子超能系统早在一个多星期前，杀死莲花小区温娜莎后，已经转移。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解释得通—— 布瑞克可同时操纵多股、一定距离的泥沙，并且都能使工具泥沙，摆出灵活的姿势。 不然，事情远超出卡尔能应付的范畴，必须从宇宙之海搬救兵。 卡尔把弗洛拉的照片，放在布瑞克面前。 问： “你杀死男人之前，为什么要跟踪这个女孩她是你下一个目标吗” 布瑞克看了一眼，就不耐烦了，用手铐砸着桌面，叫唤道： “放我出去！你们都得死！放我出去！把伊甸园之力还给我！那是医生给我的！” “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跟踪这个女孩！你要杀她吗你打算杀她吗她是你下一个目标吗” 卡尔唰一声猛站起来，音调渐高，用气势压制布瑞克，重复道： “你为什么要杀她！你跟她无冤无仇！你杀这么多人，晚上睡得着吗他们不会去梦里找你吗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跟踪弗洛拉！” “啊――――” “咵咵咵”、“铿铿铿” 布瑞克张嘴嚎叫，并且砸手铐。 卡尔差点拔枪毙了他。 微胖探员和精神专家，见此情况，纷纷起身，分工合作，一个拉开卡尔，一个安抚制服布瑞克。 此刻的卡尔，毫不掩饰滔天怒火，气得满脸通红。 为泰格感到悲哀。 为死伤的民众刚到抱歉。 此刻他作为忠实的人民猎犬，露出爪牙，只是威胁犯罪嫌疑人，而不能咬死。 实在不解恨！ 只要他穿这制服的一天，就得守着框框条条。 就得维持每一个犯罪嫌疑人的程序正义。 这次涉及到他的伙伴，让他失去理智。 卡尔被拉出审讯室后，恢复平静，把审讯要点，跟微胖探员说了，便扬长而去。 回去布朗奇审讯室的观察室，跟伊薇特一起，观看审讯。 高强度讯问，脑子耗能过大，他有点脱力，加上受伤失血，感到头晕，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久，才感觉好点。 “老大，喝石榴汁。” 胖伊递了一杯果汁过来。 狼狈的卡尔，接过便三两口喝完。 他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一条。 耳根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止血绷带，隐隐又透出一丝血迹。 “老大，你要不要，去换绷带” “过一会儿吧，艾维斯呢” 卡尔这才觉察出腹中饥饿，想找他的狗子去饭堂。 平时艾狗子去饭堂特别积极，蹭饭卡时，嘴甜得不行，口口声声说卡尔是他在局子里的一号爹。 如今弃爹而去，行踪不明，实乃不孝犬子！ “不知道，定位器显示在办公室，估计又扒了制服扔在办公室，到哪里浪了。” 胖伊难得跟卡尔独处，没想到对方三句不离艾维斯这只狗。 都特么赶上情敌水平了！ 伊薇特很烦，爆炒小青豆咬得咔咔响。 反正就是不爽艾维斯！ 还有夸克那个神经病！ “他……不会又去科芬大学了吧！” 卡尔道，捏起几颗青豆，咔巴咔巴嚼起来，觉得太硬，崩牙，没吃第二口。 胖妞吃货伊薇特细心发现，把蟹黄瓜子推到卡尔面前。 在观察室吃喝的不正之风，正是胖妞带起来。 一开始因为太忙，会带吃的进来，边工作，边扒饭或者吃汉堡三明治。 最后变成，几乎每个观察室的桌子抽屉下，都藏着伊薇特的零食。 幸好艾维斯没发现这个秘密，伊薇特已经在收紧广撒网政策了，防火防盗防“艾夸”。 第202话，舍己为人亲兄妹 “阿莉森危矣。” 胖伊道，递给卡尔一个眼神，转头看珀罗迪的测谎仪审讯。 内容跟卡尔问的差不多，布朗奇在测谎环节，得分不高——几乎没一句真话。 可惜测谎闻讯，只能做庭审参考，不能当直接证据。 就算加上布瑞克的供述，依然缺乏教唆罪的定罪关键证据。 缺乏布朗奇亲手杀死莲花小区温娜莎的直接证据。 他实在隐藏得太好！ 在玛雅祭祀案里，斯文兽医布朗奇，带走那么多皮下脂肪和内脏，仅留下一个脚印。 更不用说，悄无声息杀死一个夜归的姑娘。 那一带他特别熟，避开监控，再操纵沙子。 犯罪几乎可以说完美。 没留下一点本人的痕迹、指纹、生物检体…… 甚至凶器沙子找到，也全部被他提前准备的替罪羊布瑞克大包揽…… 卡尔没接胖妞的话，认真看审讯。 心里却盘算着，艾维斯泡阿莉森，他究竟应该反对还是同意。 纠结得，眉头拧成两条蚯蚓。 一方面，艾维斯浪荡不羁的外表下，的确有颗赤子真心，只不过在感情上会不会如此，不可得知了。 阿莉森多愁善感、懂事、极度缺乏安全感，从小经历的人间疾苦，比艾维斯三辈子还多，在感情里多疑、容易深陷，但又懂得克制甚至决绝。 哑巴妹纸自小喜欢杰门尼，却不冲动不表白，眼睁睁看着杰门尼新欢旧爱一个个成语接龙般，也能沉得住气，也是挺狠的。 外柔内刚的狠妹纸。 对上没正经狗孩子。 是互补还是互残 “老大，眉头再拧，就出血啦！在想阿莉森和艾维斯” 伊薇特叹气，摇摇头。 “我想再多有什么用，看当事人造化。”卡尔敛眉低头，掩饰情绪。 “你们俩兄妹，真是一模一样，还记得阿莉森经常埋怨你只顾工作，不知道谈恋爱吗她担心你这样，迟早秃头谢顶，啤酒肚油腻，想你快点成家，你却天天愁她，果然亲兄妹！我是真没见过，比你们更舍己为人的兄妹！” 知性胖妞伊薇特，在线分析布莱恩兄妹的心路。 “是么我没怎么看过别人兄妹怎么相处……啊，最近有一对兄妹，倒是经常看，但不足以作为借鉴。” 谈起家长里短，卡尔卸下工作模式，放松许多，刚才的烦躁气竭，被温暖的话题治愈不少，肾上腺激素下降，显得疲惫不堪。 “艾维斯和璐亦丝吗” 胖伊何等聪明，一点就透。 “嗯。” 卡尔一晃一晃点点头，手上把玩着桌上的笔。 女神至今没回信息，看来手机还在她娘老阿姨手上。 卡尔那句认真疑问句“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知什么时候能得到答复。 这不算表白吧…… 他从头到尾，都是被动而逃避，第一次勇敢面对这个议题，还是在大嘴艾维斯的爆料里，得知反转消息后，才有胆子问女神。 女神在干什么呢拍戏么还是睡了 “老大……璐亦丝……” “嗯” “没什么……就，一提璐亦丝，你就很奇怪，时晴时阴的，你也是她粉丝吗” 胖妞实力酸了。 “嗯，我很喜欢她。” 卡尔在同伴面前，能坦然说出心意，在女神面前，却把自己缩成蜗牛。 “呵！” 月半伊薇特左手撑后脑勺，面对卡尔，“看来我们局子里的庸脂俗粉，布莱恩探长是看不上啦！” 醋缸翻倒在地，洒了一地酸楚。 卡尔笑笑，轻轻削了一下伊薇特橙金的脑袋，道： “干活呢，聊什么八卦！想被扣工资不想升职了！” “哎呀上司被撞破心事，居然公然殴打美貌女下属！” 伊薇特蔚蓝的眼珠子里，都是卡尔洋溢怀春的苍白脸——她虽然嘴上调侃，眼里却没一点笑意。 “这么说来，我还得给你升职加薪，堵住悠悠众口”卡尔抬杠道。 “那倒不必，你只要告诉我，璐亦丝知道你暗恋她吗” 伊薇特强装乐观，打算挖卡尔的痛脚。 在胖妞的认知里，美丽遥远如女神璐亦丝，断不会看上卡尔这个小特警。 “应该……不知道。” 卡尔依旧敛眉低头，转着圆珠笔。 伊薇特把唇抿成一条线，抿出两个可爱小巧的酒窝。 认真观赏了堕入爱河的卡尔，说：“你可一定要追到她，一定要幸福啊。” “干嘛突然这么认真平民跟顶流大明星，可能吗” 卡尔用圆珠笔，在纸上画圈圈，密密麻麻的圈圈，仿佛圈住他的心事。 “有什么不可能大清都灭亡了，封建余孽早没了，门第之差哪里有真心相爱可贵，只要你想，我还觉得，璐亦丝配不上你呢！” 伊薇特不完全因为卡尔是她理想老公，而特意抬高卡尔逼格。 全亚兰特国民都知道，璐亦丝刚出道那会儿，完全光有外貌身材的空壳子。 演技烂得想砸电视。 脑子笨，没主见，没亮点。 不但同行看不起她，民众更是以抹黑她为乐。 璐亦丝几十个黑粉俱乐部，可见一斑。 近几年演技提升，形象才好转。 再加上流行趋势风向改变，社会发展，宅男人口增加。 璐亦丝傻白不甜的人设，跟演艺圈不干不净的糜烂风气格格不入，备受欢迎。 加上前阵子的摇滚歌手侵权事件，璐亦丝一时风头无两。 但在高傲高知家庭出身的伊薇特眼里，花瓶艺人就是花瓶，再高的评价多一份都怕她骄傲。 赚再多钱，名声再高，不也是个笨女人么 “她配得上的，是我怂而已。” 卡尔笑笑。 没想到跟伊薇特聊感情，这么顺畅。 胖妞不管对大明星还是小乞丐，都一视同仁。 该褒就夸，该贬就怼。 “祝你成功，结婚那天，千万不要给我发帖子，我怕大明星婚礼随礼，会随掉我一年工资。” 伊薇特故作阴阳怪气，把卡尔逗乐了。 “别说得板上钉钉，我穷成这样，璐亦丝家的佣人，都不一定能看上我。” “人的品格，不能用他拥有的财富来衡量，现在很多人，笑贫不笑娼，才有这么多扯淡事儿发生，如果每个人都像老大你一样，这个世界不要太好哦！” “但金钱能带来生活质量的保障，能有资本接受更好的教育，钱不万能，无钱万万不能嘛。” 第203话，看星星到天亮 “啧啧啧，布莱恩局长，属下是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有这种阶级思想！以你的层次，再过20年，肯定混得比社会上50%的人好，不要总当自己还是窝棚区那个，跟妹妹相依为命的苦孩子，你已经掌握了改变生活质量的资源，只要你想，你配上璐亦丝卓卓有余，还能改善他们家基因。” 伊薇特鼓着腮帮子，嫌弃安伯家的基因。 璐亦丝虽不是读书种子，好歹是艺人，外貌身材上佳，演技、唱功、跳舞、才艺兼备，下过苦功夫。 对比之下，从不内卷、一无是处的艾维斯逊色多了！ 没被打死、健康长大就很幸运了。 “借你吉言。” 卡尔谈起感情，新手上路，耳根红透，苍白的脸，带了点血色，让他更像一个正常人。 “泰格……怎么办”卡尔话题一转，透过观察室的玻璃，望向里面，各种跟珀罗迪打太极的斯文禽兽布朗奇。 “我刚才问过特蕾希，她说不喜欢泰格，只当他是前辈、伙伴，泰格醒来后，我怕他会看不开。” 伊薇特啃了一把爆炒小青豆，咔巴咔巴声，回荡在空气凝滞的观察室里。 “希望泰格能坚强一点。” 卡尔要求不多，能活下来就好。 …… 科芬大学，社会和人文学院校道。 凌晨12点多，1点学校大门就会关闭。 即使入秋，夏虫尚未褪去势力，学校又建在风景如画的山上，蚊虫围着路灯和阿莉森头上的灯，飞舞环绕，甚是不甘…… 粉白的妹纸，眉目温润，书香气质浓郁，穿着藕白荷叶边丝绵长袖，静静坐着看书。 她坐在灯火通明的学院入口，不时转头看手机。 社会和人文学院最靠近大学正门，艾维斯进来的话，能第一眼看到。 ［害……宿舍门都关了，真会来吗随口说说而已吧……］ 执拗的妹纸从钱包拿出三张1000镀纸币，站起，转身，往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上，投币买罐可乐。 “咔噔” 可乐从展示台上，掉进货斗里。 阿莉森蹲下，伸手推开透明挡板，想拿出来。 这时，身后突然贴上一条滚烫的人。 一只滚烫的手，沿着她白皙透明的手，率先拿出那罐冰凉的可乐。 身后的人站起。 “咔呲”一声拉开易拉罐环。 “咕噜咕噜咕。”吞咽声飘满这一方区间。 阿莉森心跳加速。 这股熟悉的气息…… 站起，转身。 刚好看到艾维斯仰着头，长脖子上的喉结，上下滚动。 雄型荷尔蒙张牙舞爪，擅自占领了阿莉森的视听嗅觉。 她不自觉，咽了咽喉咙，脸跟煮熟的虾子般，红到脖子根…… 艾维斯喝了一半，眯着疲劳的双眼皮，咧嘴傻笑，把剩下的可乐罐，塞回阿莉森手里。 罐子上还有这个人滚烫的体温，立即被里面冰凉的饮料驱走。 “嗨，仙女脸很红耶！我知道我很帅，造成你的不便……哎呀！” 艾维斯牛吹到一半，就被阿莉森小拳拳打断，手臂上挨了一下，不但不疼不痒，还想再来一次…… ［我只是遵守诺言而已，你说会来，现在见到啦，我走咯。］阿利森在手机的发声软件上打字、播放。 “这么晚了，你宿舍是不是关门了” 艾维斯坐在走道的椅子上，拿起阿莉森的书，想看她在看什么书。 ［还不是因为你！说要来！］阿莉森抢过书，收进书袋里。 “我怎么知道你宿舍几点关门啊！” ［我哥没告诉你，我的宿舍门禁吗］ “杰门尼没告诉我呀。”艾维斯贱兮兮道。 ［少来！肯定是我哥出卖我！］ “那你要不要出卖他呢” ［你……笑得很……猥琐……］ 阿莉森想说很银荡的，临时换了词儿。 “哎我跟你说哈，卡尔他有麻烦了！他被奇怪的女人喜欢了！” 艾维斯适时卖关子，等着阿莉森来缠他追问他。 若这时提出要咬她肩膀，忧心亲哥的阿莉森，一定不会拒绝吧……艾维斯美滋滋想着。 笑容逐渐沙雕。 脸庞逐渐猥琐。 ［我哥什么时候没麻烦呢算了，我不听了，烦。］ 阿莉森在手机网页上，翻了一下，找到学校后门平价连锁酒店的网页。 一晚2万镀，条件卫生不错。 她同学朋友的家属，都住过那里。 校内学生，偶尔跟男女朋友“度蜜日”，也会选择这家连锁酒店。 “你在找什么” ［我被关在宿舍外面，只能在学校后门找个房间。］ “上我车不行吗” 艾维斯说完，感觉气氛瞬间美妙无比。 阿莉森盯着他贱兮兮的傻笑，联想到此刻他脑子里的废料，火冒三丈，伸手要来打他。 “哎！歪！干嘛浪费钱啊，我车条件比旅馆好多了！可以躺平看星星的！” 艾维斯边躲边展望未来。 手臂中了阿莉森几记巴掌。 他身手比阿莉森好多了，不老实地抓住妹纸带攻击倾向的手，恶心巴拉放在他嘴边，亲了手背一下。 “啵！” ［……］ 阿莉森猛抽回被玷污过的手，瞪他一眼。 艾维斯笑得像条龅牙犬，16颗牙全露出来。 “反正天很快亮了，陪我说说话嘛，今天我很累，差点死在榻楼里，你就这么残忍，不肯陪我” ［不是！我为什么要陪你］ 阿莉森满脸通红，想起刚才这不知廉耻的家伙，又贴着又亲手，心脏要爆炸了。 “我守护了卡尔，救了很多人，还把泰格从电梯底挖出来，泰格受伤，我心情很差，就想着来见你一面，你就这样对我” ［泰格……严重么］ “医生说，以后可能站不起来了。” 良心的折磨，才让艾维斯逃离医院，逃离所有能听到坏消息的渠道，跑来这里。 现在能让他一蹶大振的，只有粉白粉红的妹纸阿莉森。 就算没有她亲手调的小熊卡布奇诺，能看见她的人，艾维斯也充满希望。 再用这种希望的底气，去抗衡更多的坏消息。 人类在痛苦时，会寻求令他疗愈的东西，完成心理自救。 这种救赎，可能是某种情感。 可能是某类多巴胺。 也可以是某个人。 第204话，出生即是罗马 ［我周末想去看泰格。］ “我来接你” ［不用，有直达长途公交。］ “你说好端端一姑娘，怎么这么拧呢！你就坐我的车一次，怎么啦吃了你” ［我……我不要！你车……很夸张，浮夸，我不喜欢，还很吵。］妹纸皱眉打字道。 “你跟你哥一个德行！再废话，把你扛起来塞进车里信不信！打包带回家信不信！” 艾维斯作为出生即是罗马的富二代，从小豪车无数，实在不能理解，布莱恩兄妹这没由来的清高。 世人虚荣，可卡尔兄妹貌似，总跟这些奢侈之风划清界限，割袍断交。 正常姑娘见到豪车，巴不得坐在里面哭。 阿莉森却觉得，骑在几万镀一台的电动小海豚上笑，才是人生的意义。 [你是霸道总裁还是野蛮狼狗?醒醒吧，这是三次元，别试图把我拉到你的二次元里。] 阿莉森被逗笑了。 “这位姑娘牙尖嘴利，还是我认识的沉稳妹纸吗” 艾维斯杠上杠，抬得很高。 [无聊……我困了，你喜欢的话，在你的车顶看星星到天亮吧。] “谁说我来看星星的!我以为你知道，我是来看你的!” 艾维斯口齿不清道，玩着阿莉森衣服上的流苏，弄得妹纸手臂痒得慌。 [少来……我明天早上有课，中午上班，不熬夜。] 阿莉森不理他，走向后门。 校园静悄悄，夏梧桐在晚风里，若有若无摩挲出细微唰唰刷声。 校道清净，书香气浓。 陆陆续续，租房住后门的学生，赶在校门紧闭前，从晚自习图书馆，回到住所。 艾维斯吊儿郎当的痞气，跟学术气氛浓郁的大学格格不入。 路过的学生，忍不住看他们一眼。 此男身姿高大挺拔，腿长如蚂蚱，衣着昂贵，人模狗样，帅气张扬。 阿莉森感觉，旁边有个熊熊火光的大火炉，不停烘烤她的底线。 面皮都被烫融化的赶脚。 想走快两步，摆脱这令人羞耻的心动，却又期待进一步的火花…… 矛盾，心悸，不能自拔。 紧张，狂喜，欢欣鼓舞。 学校后门很近，走没几分钟，就出了校门。 科芬大学后门，连锁酒店肯尼，前台。 [不要跟着我，快回去，你还要办案!怎么可以留我哥一个人忙!] “不是，你自己住酒店，让我开车回去工作?是不是年轻貌美的你，不习惯说感情?” 这是什么临时想出来的破台词……阿莉森皱鼻子，道:[你……你滚！] “你好，要一个套房……啊呀！！干嘛踩我！” 艾维斯不但不滚，还对前台年轻的小哥，张口就要套房，被阿莉森狠狠踩了一脚，弓腰提腿，抓着脚背。 前台小哥吓一跳，情趣? [你好，要一个标间，最小的。] 阿莉森用辅助发音软件打字，播给前台小哥听，并把身份证和银行卡放在柜台上。 前台小哥愣了一下，茫然看向咧嘴抓脚，貌似很渣很有钱的艾维斯。 似乎在质问:哥们儿，不带这样啊！ 阿莉森扭头，瞪了艾维斯一眼，后者秒怂，对前台小哥说: “她凶，听她的!” 小哥失望地收回眼神，对着电脑快速录入阿莉森名字，刷卡，给她2张房卡。 艾维斯道:“也给我一标间，在她隔壁的。” “隔壁只剩一间双床房，可以吗” “行吧，快点。”艾维斯从钱包抠出身份证交给对方。 “安伯先生，谢谢诚惠2万5千镀。” 前台小哥录入名字，伸手要钱。 艾维斯转身，把等电梯的阿莉森抓回来，厚颜无耻道: “帮我付，过两天还你。” 阿莉森嘴角一抽，口嫌体直，把银行卡递给前台小哥。 [所以你为什么不回去办案……] “来都来了，睡一晚再走嘛，疲劳驾驶很危险的。” 艾维斯接过房卡，在前台小哥鄙夷、不解、惊讶、探究、复杂、猜测、怀疑人生的注目礼下，进了电梯。 前台小哥深呼吸一口气，忍不住拿出手机摸鱼。 他娴熟地，登录璐亦丝黑粉俱乐部“璐黑族”，发了一条帖子： “兄弟们，今天我值夜班，刚才看见一男的，穿的全身名牌，跟女朋友来开了俩最便宜的房间不说，还是女的付钱！ 震碎三观！ 那男的还充大头一张嘴要套房来着！” 帖子下，还没睡觉的夜猫子们，留下各种评论、调侃、表情包。 可惜隐形的主人公艾会长，还没时间看，忙着泡妞。 连锁肯尼酒店电梯内。 “我这鞋可贵了，你这一脚真狠！踩一脚十万镀不见了！” ［那房费不用还我了，不客气。］ 阿莉森干脆利落地打字道，后悔为什么要因为他一句话，等到宿舍关门。 视频见也是见啊……阿莉森并不想住酒店。 这人实在太烦，跟属章鱼的狗皮膏药似的。 可她又心跳很快，分明很吃这套！ 粉红的妹纸，跟艾维斯电梯独处，这种蜂拥而至的悸动，发酵到顶点…… ［你……离我远一点，你太烫了……］ “谁还不是火辣辣的男子嘿嘿嘿。” 艾维斯反着听，又靠近了一点，几乎贴着阿莉森手臂，刚想亮出门牙咬妹纸肩膀，电梯就到24楼。 阿莉森一直盯着电梯楼层显示，门一开，贼快出了电梯。 看了一眼楼层指示，快步拐右边。 “哎！等等啊！别走那么快！我2402号房，在你隔壁，等等啊！” 艾维斯追出去，三两步追上明显第一次来酒店的阿莉森，笑呵呵地说： “现在还来得及，下去退我这间房……啊呀！我的鞋！我的脚！又不见10万镀！” 阿莉森又狠狠跺了艾维斯一脚，才缓解了澎湃在脑子里的岩浆。 她在2403号房，就在楼层第三间，很快找到，摆弄几下房卡，才成功刷卡进门。 “嘭”一声把艾维斯关在外面。 进去后，捂着滚烫的脸，坐在柔软的床边…… 门外没了动静。 妹纸才开始，打量狭小的房间。 浅棕墙，雪白床单，深棕床头柜，洗手间很小，五脏俱全。 第一次住酒店的妹纸、从未独自旅游过的妹纸，羞涩而紧张。 大学时，她在邻国，项目交流过一段时间，也是住在合作大学的宿舍公寓里，酒店这种地方，对持家节约的妹纸来说，陌生又排斥。 第一次跟陌生人来酒店，居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激动人心。 等她平静下来，发现门口还是没动静。 也好，睡吧…… 第205话，信息已读不回 阿莉森确认手机闹钟、充电。 爬上柔软的大床，合衣而躺，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被手机振动声打断。 艾维斯来电。 阿莉森按灭。 艾维斯发来信息： “睡了吗我没带内衣裤，没法洗澡换衣服，你也没带是吧。” ［……］ 什么鬼…… 阿莉森没回复。 隔壁房间，枕着一只手臂，双腿交叉，斜躺在两张拼起来的床上的艾维斯，举着手机。 “已读不回！！太狠了吧！这个邪恶的仙女！” 他duang一声弹起来，脚圾拉上酒店拖鞋，出门，到隔壁按门铃。 培养了点睡意的阿莉森，被门铃叫醒，吓一跳。 犹豫要不要开门。 门外的艾痴汉大着嗓门喊： “知道你还没睡！快开门，信息已读不回！” 整个走廊，回响着他的嗓门，光明正大得，就像查房的民警――虽然他真是警。 平价连锁酒店隔音不好，整层楼里的人，都被打断了人生哲学探讨过程…… 阿莉森理智上不想开门，可感姓让她不由自主，起身，走到门边，手伸向门把手―― 又顿住。 这时，门突然开了…… “嘿嘿嘿惊不惊喜，变不变态” 艾维斯轻轻开门，伸进来一个蓬松的狗头。 ［。。。。。。］ 阿莉森美好的粉红心动泡泡，全都消散在艾维斯沙雕的笑容里。 这只狗总是把她撩的天翻地覆，又亲手反转她的美好想象。 这只狗总是浪漫得天花乱坠，又身体力行让她想下手痛揍…… 阿莉森皱着眉头，半边唇角抽搐，半歪头，语塞看着艾维斯耍猴戏。 “我刚才趁你进去后，下去补了一张你的房卡。” 艾维斯得意洋洋道。 阿莉森耷拉着眼皮，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装逼。 “本来前台不肯补，说了跟你是夫妻，也不肯，后来我威胁他把他从璐黑族踢出去，要告他泄露个人隐私，才补到这张房卡的，但他跟我上来了，你快跟他说，你是我老婆，咱俩吵架了才分房睡的。” ［。。。。。。］ 还带了其他男人来……阿莉森生无可恋地，对走廊探头探脑的前台小哥摆手示意，表示没关系这只不知廉耻的狗真没打算入室盗香只是纯粹18k脑残加脸皮比鞋拔子还厚而已。 唯唯诺诺的前台小哥，抱紧渺小的自己，下楼去了。 “为什么不回信息” 把外人赶走后，18k脑残狗刺溜进门，关门，秒速门咚阿莉森，一气呵成。 ［手，拿开。］ 阿莉森抱着双手，呈防御状态，语气不善，也不打字了，直接开口说气音唇语。 “！！！” 艾维斯傻了，瞪着牛眼睛，结结巴巴，“卧……卧槽！你你你不是哑巴吗为什么能开口说话！！！！” ［因为生气了！］阿莉森手指头蓄力，狠狠戳了一记艾维斯的锁骨下一寸。 “哎呀！痛！为什么这里被戳一下会这么痛！哎呀呀！谋杀亲夫啊！” 艾维斯西子捧心，演得不亦说乎。 ［出不出去］ “不是，原来你会说话啊！之前都逗我玩儿呢！” ［我只是没声带，不能震动发声，现在关起门来，比较安静，你离我又近，气音唇语就能听见了，我一直有说唇语啊！是外界太嘈杂，平时听不见气音而……］ 阿莉森说着说着，发现滥用职权的艾会长，眼神迷离盯着她的脸，越来越近…… ［你有在听我说吗］ “我能亲你吗” ［你压根没在听我说，满脑子都在想着亲我对不对！］ 阿莉森瞪他。 “是！我压根没听你说，满脑子都在想亲你！” 此刻两人的交流顺畅多了，安静的房间，甚至还有阿莉森气音唇语的回响。 阿莉森不再比划鬼都看不懂的手语，也不光动嘴巴，而是跟耳语悄悄话一样，跟他无障碍交流。 艾维斯认真盯着妹纸看，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你……看够没有，还不快滚出去！回你的房间！］ “再说几句，我想多听几句，很好玩，你讲话的样子。” 就像艾维斯小时生病，老帅哥在床边细声细语哄他那样，阿莉森吐气如兰，每发音一下，气流都飘到艾维斯身上，就像羽毛轻轻抚过，留下无限遐想的痕痒…… 恋爱空气多奇妙。 阿莉森皱眉头，不肯再开口，试图把艾维斯推出门外。 结果可想而知。 艾狗身躯高大健硕，像堵结实的墙，根本推不动。 阿莉森反而被抓住手腕，妹纸心提到嗓子眼――又是这种，被对方侵略姓动作，翻动心湖的感觉…… ［歪！放手啊！我……我要叫人啦！我……我要告诉我哥！你欺负我！］ “这就不厚道了，我还没开始欺负呢！” 艾维斯怕弄伤她，松了阿莉森的手腕。 后者赶紧护着胸口，全身调转90度角，用肩膀对着艾维斯。 殊不知，这个防范动作，对方更加喜闻乐见，毫不犹豫啊呜一声，张嘴就咬上妹纸粉嫩的肩膀…… ［。。。。。。］ “啪……” 巴掌声响起。 空荡狭小的酒店空间，分外清晰。 艾维斯被打懵了。 阿莉森打完，也懵了。 前者捂着脸，瞪着好看的双眼皮，盯着妹纸。 “嗬” 阿莉森惊慌失措，想问他有没有打痛，又想到这人结实得很，再砍几刀都没事，低头鼓着嘴，生闷气。 “呵！你自己说，这半个小时内，你揍了我几次了” ［谁叫你……］阿莉森头埋得更低了，做错事，却委屈巴巴。 艾维斯很喜欢这个错综复杂的表情，继续上岗上线，道： “你会这么打杰门尼吗” 阿莉森摇头。 “你会这么揍你哥吗” 阿莉森想了想，点头-----卡尔的手臂，是阿莉森巴掌印重灾区。 “嘿嘿嘿嘿，是哦你也会打卡尔哦嘿嘿嘿。”艾维斯捂着不要脸的脸，笑出摩托车发动机声。 没来由心情很好。 打卡尔≈兄妹关系亲近≈只打亲近的人。 那么频频挨揍的艾维斯，荣登阿莉森亲近榜，比杰门尼个装模作样的垃圾，更亲近阿莉森。 查案一脑子浆糊的艾维斯，摇身一变，成了泡妞无师自通推理大师。 第206话，天蓬元帅转世到高老庄 阿莉森一直低着头，红着脸，对方半天没反应，以为艾痴汉挨打生气了，抬头瞟了他一眼，发现这货笑得滚瓜烂熟。 傻逼……阿莉森悲哀地发现，从头到尾，就她自己愧疚不安。 更淡疼的是，这煞笔现在还把她扣在门板上，扯一些狗屁不通的闲话家常，毫无意义的闲聊…… 好吧……既然不打算做点什么，那就各回各屋睡吧……阿莉森很疲劳，打了个哈欠，示意艾维斯把胳膊撤了，什么门咚的明天再说。 “唉，我跟你说哈，我妈表面看起来很文艺，其实是个很狂躁的人，可能遗传了我外公暴躁基因。” 艾维斯开了一个毫无征兆的话头，阿莉森给整懵圈。 ［然后……呢］ 这跟我现在的处境有关吗有突然半夜吐槽妈的吗阿莉森满脑门问号…… “然后我爸是脾气和性格都很温和的美男子。” ［］ 是在厚颜无耻通过夸爹帅来侧面表达颜值自夸吗当阿莉森出现满头问号，不是她有问题要问，而是觉得艾维斯脑子有问题！ “从小到大，我妈在家陪孩子的天数，十个手指头能数完，总有做不完的事，赚不完的钱……” ［停！我……这大半夜的，可以明天再说吗我困……明天早上还有课。］ 阿莉森终于体会到心理咨询师的行业壁垒了-----必须很有耐心，才能听完几大卡车废话，提炼精髓，诊断病因。 “不行！我现在就要说，你困可以躺着听我说！” 艾维斯放开铁臂枷锁，放阿莉森自由，指着柔软的大床。 ［额……那还是……站着说吧，不！坐着说！］ 阿莉森坐到门口俩巴掌大的茶几边上。 拍拍对面的凳子，示意艾维斯尊驾降臀。 艾狗不情不愿，弓腰缩腿坐下，俨然是来小人国做客的巨人。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妈妈有赚不完的钱。］ “哦对，然后我爸只能牺牲他自己，两头跑，我小时候很不爽，明明是我们小孩子比较需要爸爸，我妈硬要跟我抢我爸！” 阿莉森打了个哈欠，［啊―---不好意思，你继续。］ “最近我才明白，我妈那么疯狂地工作，每次疲劳得想死，见到我爸，见到喜欢的人，才能充满电量，向下一波挑战出发，所以她才那么需要我爸。” ［嗯……这不是……正常的吗］ “所以我刚才，差点死在榻楼里，又工作办案累得死去活来，唯一念头，就是想见你。” 阿莉森眨巴着惺忪的困眼——因为打哈欠变得水汪汪的眼，反应有点迟钝。 直到艾维斯看着她不说话了，妹纸才回过味来。 脸红耳赤，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艾维斯那炽热直白的眼，蚊子哼哼般说 ［你……你是……你在……表白吗］ 阿莉森低着头，假装茶几上有灰尘和头发，用手拨弄着。 “需要吗从昨天开始，我就是你老公了呀！” ［啊］ 这大言不惭的不要脸……阿莉森又被雷得外焦里嫩，［你擅自决定的吗谁……谁答应了！我……我反正……］ 对方太无耻，阿莉森想不出更好的词，来中和他的无耻值。 又双叒叕被艾痴汉的沙雕无耻，毁了脑子里的粉红泡泡。 “咕噜咕噜噜……” 恰逢此时，艾维斯肚皮叫了。 在这不足15平米的小房间里，格外清晰。 ［。。。。。。］ “好饿，叫外卖吧，过两天还你钱，我经纪人的工资快发了。” 艾维斯实力诠释什么叫“只要我脸皮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拿起手机，搜索附近还开门的炸鸡店。 尴尬妈开门――尴尬到家的阿莉森，差点又想甩他一巴掌。 …… 十五分钟后，炸鸡香飘满整个楼道，附近几个房间没睡的闻到味道，骂骂咧咧，进入梦乡。 艾维斯点了4只炸鸡，一升装可乐。 “我明天还得办案，不能喝酒，不然得来几罐。”噗一声拧开可乐，仰头吨吨吨灌下去半瓶，喉结滚动，打出一个长长的嗝―― 这亿言难尽的进食姿态……生无可恋……阿莉森手放膝盖上，乖巧看着艾维斯半夜吃鸡。 “你真不吃吗那我全吃咯。” ［太晚了，我不吃，你能……能吃完吗四只炸鸡。］ “还好，睡之前不会吃太多，要是午饭，我能吃六只。” 你是那天蓬元帅转世到高老庄的二师兄吧……阿莉森嘴角抽动，突然很抗拒被这个人纠缠。 尤其是他用油腻腻的手，左右开弓，吃完干炸吃甜辣，进食速度犹如秋风扫落叶。 没有一只鸡，能活着逃出艾维斯的视野。 “呼！鸡就是要裹面油炸才死得其所，才对得起人类对它们的驯化！” 艾维斯喝完最后一滴可乐，拍拍肚皮，心满意足往床上一躺。 饱暖思阿莉森，贱兮兮地拍拍旁边的空位，“来吧，咱继续聊天。” ［你说，我听着呢……］ 阿莉森拒绝非亲非故的登徒子要求，收拾他吃剩的骨头、盒子、可乐瓶…… “哎，你说，你觉得我帅还是你哥帅” ［当然是n……我哥！］ 阿莉森冷不丁被问了一个差点社死的问题，脑筋急转一个弯，说了个错误答案。 “你不是吧！你这啧啧啧！你不厚道！卡尔那灰毛白脸！那小身板啧啧啧我两根手指头就能捏断他腰信不信！你老公我这才叫man！才叫男人中的男人！” 这欠揍的自恋好催吐哦……阿莉森忍住把鸡骨头塞进他那厚颜无耻的嘴里。 就算她哥卡尔不高不帅寒酸没品味母胎solo工作狂即将发福秃顶…… 那也是亲哥啊！ “你这答案有水分！他是你哥，你当然不觉得他丑！”艾维斯单手支起头，侧身躺着，又问：“那换个人，我跟杰门尼，哪个帅，不准说谎，咬你哈！” ［……］ 阿莉森打包好垃圾，分门别类，整齐码进垃圾桶里，顺便煮上一壶水，泡了一杯绿茶。 “你将获得答题加时，请珍惜答题的每一分每一秒，争取交上满意的答卷。” ［能再幼稚点吗］ “能啊，那还不简单。” 艾维斯就床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在阿莉森脚下，阿莉森差点打翻绿茶。 “快说！我跟杰门尼，谁更帅！” ［他。］ 阿莉森实在看不惯，艾狗这副小人得志的得意洋洋，偏不肯顺他意。 第207话，不舍这份和平 “你不是吧！眼睛不好老公我明天带你换一对明辨美丑的眼睛！”艾维斯接过绿茶，喝了一口，有点烫，边吹边说： “杰门尼这种货色，在娱乐圈里，最多只能靠实力，靠演技和唱功，你老公我，才是公认的圈内美男子，璐亦丝是我亲妹！你看她，就知道我什么水平颜值了！” 艾维斯摇摇头，一口喝光绿茶，又躺回床上。 阿莉森坐在茶几上，用手撑着沉重的头，敷衍地点头，消极回应艾维斯吹的每个牛。 艾维斯食困上来，吹牛吹着睡着了，粉红的妹纸才得以解脱。 以后这人打死不能见了…… 太能折腾了…… 阿莉森轻轻带上门。 下去一楼，把打瞌睡的前台小哥叫醒，让他补个2402的房卡。 又是你们……前台小哥这次啥都没说，手起卡落，给阿莉森补了张房卡。 并从妹纸衣衫整齐、眼神坦荡、脖子光洁白皙无痕，可判断出刚才那软淡男人，光开俩房间跟妹纸聊天了！ 待阿莉森红着脸进电梯后，前台小哥拿出手机，习惯打开社区论坛“璐黑族”，打算更新帖子后续时…… 突然想起，刚才那男的，能看见他发在黑粉社区里的帖子，还有权限把他踢出去，想来在黑粉社区地位不低。 前台小哥握紧手机，摇摇头，忍住了网上播瓜的冲动。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有的人表面兢兢业业，上班摸鱼，背地里却是顶级流量明星的黑粉。 …… 夜幕降临。 得益于迟钝呆滞草莓鼻犯罪嫌疑人布瑞克的超能攻击，整个执政阶层，都在收拾残局。 大统领府，全员无眠。 联邦司法部，加班加点。 军部、联邦中央调查局，聚众熬夜…… 伽利略州，圣马特奥市，玛拉区青年广场。 首当其冲的袭击现场，如世界末日般满地荒凉。 倒塌大楼，毁坏的大道、残砖碎瓦，乱成一方废墟…… 武警救援队和消防队，还在做最后一轮搜救。 叉车、铲车、泥头车、推土机、起重机、白色的物资小面包车……来回穿梭。 一个灰头土脸、疲劳至极的青年消防官，终于挨到换班那批消防官到来，从废墟里走出。 他经过断裂变形的柱子，跨过巨大钢筋藕断丝连的水泥块，在散乱的石块当中，看见脚边有个玩具车。 不知玩具车的主人，脱险没有。 他随手捡起灰头土脸的玩具车，为它居然没在榻楼里压坏而称奇。 青年消防官的儿子，也喜欢这个牌子的玩具车。 他就这样，拎着一个蓝色玩具车，顿足，站立，一眼望去。 废墟里，繁忙的几百个身影。 废墟外，来来回回各种车。 亚兰特共和联邦，还能像以往一般和平吗 这是开始，还是结束 他打量着手上的玩具车。 孩子们，还能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多久 他跟每一个，被空中激战神秘人震惊的民众一样，不舍这份和平，却不得不卷入时代和历史的浪潮里，被无辜波及。 神秘诡异的力量，点燃民众巨大的不安。 经历过战乱的老一辈说，当大战袭击开始，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能做的，只有向上帝祈祷。 向亚兰特女神，虔诚祈祷。 青年消防官扔掉手中的玩具车。 他不相信上帝！ 不相信作古2000多年的亚兰特女神，能拯救她的子民。 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只相信守护家园的巨大勇气！ 他走出了废墟…… 废墟之下。 裂石断瓦的缝隙和阴影里，有东西趁着夜色掩护，疯狂蠕动着。 深红色的条状物体，终于等到人类活动渐渐褪去热潮，开始行动起来。 成万上亿深红条状“抹布片”，上面长着不规则的眼睛，在废墟石堆里，寻找出路。 费力钻进各种夹缝，集合到地下井入口――井盖已被榻楼击成碎片。 这些深红条，像抹布又像海带，从倒塌大楼的钢筋水泥缝里钻出，汇聚到雨水井边上，顺行而下…… 夜渐深。 …… 圣马特奥市，克里萨汀高级别墅小区。 小区大道两旁，夏梧桐依旧高达挺拔，清冷的树影，婆娑摇曳，似恶鬼的利爪。 十三栋五楼。 尤兰达坐在阳台精致的藤椅上，跟读着心理治疗小模式的索引。 远处的索拉斯加海湾，泛着月光洒在海波上的碎芒，浸入墨蓝夜空的银河般，星点和浪点交相辉映。 尤兰达内心，从未如此平静。 甚至欣喜如狂。 对面的墨黑男子，跟夜气质，如此般配。 以索拉斯加海湾为背景，沉默而强大的气场，彻底征服高傲刻薄的尤兰达。 “抽丝剥茧，追问内心最底层的答案……尤兰达小姐不读” 弘豪问，他至始至终，没看尤兰达一眼，低着头，挂着复古金丝边流苏眼镜，眼角低敛，不怒自威。 “哦，刚才读到哪里了” 尤兰达上半身趴到桌面，姣好身材，藤条编织的桌子，压出一个凹陷圆形。 一只手没有灵魂地翻书，另一只手貌似随意，撩起落在颊边的秀发，把精心造型的一缕妖嫽香发，挂到耳后。 不经意露出，耳朵上闪烁的钻石流苏耳环，衬托光洁的脖子。 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血脉沸腾那种。 这一系列露媚撩人之举，尤兰达做过无数次。 娴熟自然，一气呵成，没有刻意做作的痕迹。 加上她刻意穿了低领开衫，锁骨和事业线展露无掩，韵味十足。 就算对方了却尘俗，也巴不得立地还俗，跪倒在石榴裙下。 这是尤兰达行走娱乐圈的本钱，一手好牌。 可惜对面沉稳如亚兰特山脉背面悬崖峭壁般的墨黑男子，不为所动。 依旧低着头，连金丝边眼镜的流苏，都不曾晃动半分。 他墨黑的短发，总整齐纹丝不乱。 每天都穿着一系列金色暗纹大黑外套。 有时是弓箭暗纹。 有时是海洋动物暗纹。 有时是低调奢华的灿烂繁花锦叶。 全都用饱满的金线，绣在表层，嵌进里层，不仔细看，看不出花纹走向，只能分辨若有若无的流光，泛着澄金光芒，没入衣服里层…… 非富即贵。 这是尤兰达对弘豪的第二印象。 第208话，去掉浮于表面的枷锁 这个男人，似乎沉淀了甬长时光的傲寂和高冷，内涵深不见底。 总不以真面貌示人，戴着连皱褶都整整齐齐的黑色缎面口罩。 可露出来的额头、锋芒乍露的眉眼，都说明他很年轻，岁数可能比尤兰达还小点。 他身上的少年感重，气质却悠久得，像活了几千年的历史书。 “今天，就到这儿。” 低沉醇厚的嗓，惜字如金，垂眉敛目。 弘豪站起，目无焦点看着面前的尤兰达。 “迈尔斯教授，上次你给的资料，我……我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尤兰达今晚有备而来，断不能轻易放走目标人物。 此男优质，宝物级别。 手上没婚戒，来工作从不接电话，不苟言笑，想来是个社交不广泛的钻石王老五。 娱乐圈的人，有他这般有钱的，没他这迷人的沉稳气质。 有他这般矜持的，又是不红的1800线歌手和演员。 如今尤兰达终于碰到一个，内外兼修，还每天穿着不同的，大师手工特级定制外套的男人。 功利狡黠的尤兰达，怎会放过 如果她比璐亦丝更快公布恋情，对方还是个隐世富豪、专业满级大佬，流量又会回来她的身边吧！ 尤兰达算计着自己和弘豪的可行性，斟酌字句道： “教授，去掉浮于表面的枷锁，是什么意思”尤兰达临时找了一句话，求学若渴地问道。 “角色扮演时，释放真实情绪和自我。” “那表面的枷锁，指什么呢” “贪嗔恨痴，情怒哀乐，所有执着。” 弘豪缓慢道。 “可我们在社会打拼，没有这些太难了，尤其是情，教授您结婚了没” “离了。”弘豪干脆利落回答，似乎这个问题跟“你今天吃饭没”同级别，不需要矜持。 尤兰达一阵狂喜，原来是受过伤害的男人！ “女朋友呢也没有” “没有。”弘豪不好奇她询问目的，有问必答，似乎有意逗留在此，却又矜持自守。 “那您可以做到，去掉这些枷锁吗，我反正不行，我最近爱上一个人。” “嗯，一段新关系，可以修复不堪经历的瑕疵。” “你就不好奇，流量明星尤兰达，爱上谁吗这可是妥妥的热搜，卖给狗仔队，可是赚大发的。” “不好奇，也不能好奇，职业守则。” “亏我还想告诉你呢！今天结束得早，还有二十多分钟，进屋坐坐吧，我最近得了一瓶上好的堪邸斯崎红酒，一起尝尝。” 尤兰达亲昵地搀起弘豪的手臂，把他拉进客厅。 艺术蜡烛，花瓣，冰桶。 尤兰达出身一般家庭，很多事能自己做，不需伺候，不需助理24小时陪同。 而经纪人在弘豪来之后就走了。 两人独处，狭路相逢，不要脸者胜。 她把墨黑弘豪，拉到客厅的沙发上，莲步款款，去了厨房，从酒柜拿出那瓶，花大价钱托人找来的红酒。 据说是，有钱的老板们，宴请贵宾必点。 尤兰达其实不懂红酒。 听过一点皮毛，虽不能显摆，也不影响她混圈拍戏。 “我来开吧。” 弘豪接过酒，轻稳顺溜地开瓶，先给尤兰达倒上浅浅一杯。 “教授，知道我为什么，想跟你喝酒吗” “知道。”弘豪倒了一点进他面前的杯子，就把酒瓶送进冰桶里。 “你从来没在我面前脱口罩，我想看。” 尤兰达晃了晃杯子里殷红的液体，酒香沁出。 弘豪觉得这一刻有点熟悉。 开头一样，结尾不同。 2000年前，普因亚兰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知道为什么让你陪我喝酒吗“ “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从未看过你醉酒的样子，想看。” …… 弘豪把黑色缎面口罩拉下，露出饱满的唇和鼻子。 尝了一口酒。 尤兰达反倒被他大方行云流水之举，凸显了她营造出来的刻意——显得自己才是客人。 弘豪中规中矩的鼻子，长相清秀整齐的长相。 配上邪魅暗黑的气质，的确很吸引人。 又不刻意卖弄吸引力那种，总是带着稳重、临危不乱的底气。 面貌少年感重，自始自终保持冷静沉稳，似乎无人可以撼动他的心湖半分。 禁yu系冷面男。 “教授你……很年轻对吧，是不想别人知道你这么年轻，才戴口罩吗” 弘豪抬眼，眼神终于有了焦点。 他想说这酒真烂、不但香气刺鼻、口感不够浓郁绵长、回甘也短促锋利，答:“不年轻。” “那是童颜啊！我要是也不老就好了。” 很简单，只要死了就能停留在生命截止那一刻……弘豪又喝了一口酒。 还是没品出，这酒的过人之处，轻轻放下杯子。 “怎么样?还可以吧。” 尤兰达捏着酒杯的细脖子，姿态高雅地举杯。 “嗯，谢谢，告辞了。” 弘豪站起。 尤兰达莫名其妙，放下杯子，赶紧起身。 这勾引戏份刚走到一半，还没到大醉、迷糊告白的阶段呢！ “教授我……爱上的人是你!“尤兰达紧张了，电视剧教科书式的表白话，脱口而出。 这个墨黑的神秘男子，跟她以往勾搭的男明星不同。 “这几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到像先生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你让我追寻内心深处的声音，从来没人教过我这些，我不怕那些噩梦了。” 尤兰达渲染的情绪，情到深处，不由自主，后半段实打实的内心自白。 至于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遇到优质多金男，迫不及待把璐亦丝比下去的迫切，还是真的被此男独特暗黑的气质打动。 或者两者皆有吧。 “嗯，明天见。” 弘豪听完，走出客厅，走到门口，像往常一样离开。 消失在梧桐树影下。 尤兰达还在客厅自省。 究竟哪里不对呢 按理来说，一般男人被顶流明星口口声声说爱上，跟中了大奖似的。 他怎么可以如此平静!! 淡定!从容!自若，转身就走了。 尤兰达是不允许被拒绝的! 从来只有她拒绝别人! 可弘豪如果拒绝，又怎么会说明天见呢。 这是害羞了 因为矜持过头，面无表情? 尤兰达选择相信后者。 明天给他来点猛料吧！ 尤兰达思索盘算良久，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弘豪拉下口罩那一瞬间的面貌，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209话，控诉方式 翌日清晨，阴雨连绵，秋水长天。 圣马特奥市走完夏燥，迎来雨水季。 低沉阴暗天幕，厚重云层，叠着远处轰隆隆低低的雷声。 伽利略州调查局，鉴证科。 七彩白大褂男子奈哲尔，顶着横七竖八抬头纹，和小法医亚恩紧锣密鼓忙活在验尸台上。 动物救助站院子里挖出来的尸骨，还在组合配对。 这些骸骨，腐烂程度较重，看起来好几年了，粗略估计，分别来自四个人。 颅骨全部丢失，身份信息全无。 由于埋得较深，组织几乎被土壤钙化，衣物早已破损得认不出衣着特征。 骨头上，多有动物犬牙啃咬和道具砍削痕迹。 凭盆骨直径和深度，以及腿骨长度，基本能判断出三男一女。 又是一项大海捞针的身份确认啊...... 法医实验室本就沉闷，在潮湿的雨季里，空气更是凝重无波，令人窒息。 鉴证科另一头，一门之隔的检验区，昨天打包回来的东西太多，现在还有技术员留守现场。 人手严重不足。 鉴证技术专员、孕妇波丽萨，正小心清点为数不多的人油蜡烛――几乎全被羊角辫墙头女格温特抢走。 一开始，谁都没注意从地缝里冒出的细藤条。 这些诡异迅速的小偷之手，趁鉴证技术专员们不注意，卷了一部分装着人油蜡烛的物证袋子、盒子，跑了…… 技术专员们眼睁睁，看着重要的物证，消失在屋角的老鼠洞狗洞。 鉴证技术专员追出院子时，物证袋子和盒子，已不见踪影。 和荷枪实弹的探员们，背靠背围成一圈，一致举枪对外。 严肃戒备，举枪待阵时，格温特又化成一片遮天蔽日的巨大鬼脸，把现场的探员吓尿，恨不得将艾维斯丢出去僻邪，可惜艾维斯那时已跑去科芬大学。 僵持良久，听到仓库又传来响动，玻璃瓶被打碎的声音，被诡异生物吓成鹌鹑的探员和鉴证技术专员们才知道，这特么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一班人又急匆匆，钻进仓库抓诡异生物格温特。 之后，狡猾的格温特，打伤几个探员和鉴证员，抢了余下部分蜡烛，像无数条鼻涕虫一般，化作无数股蠕动的树枝，逃之夭夭…… 探员们搜索了死半天小树丛和方圆几里，一无所获，疲惫不堪…… 羊角辫女怪物格温特，声东击西，各个击破，耗光我方体力和耐心，成功得手…… 孕妈波丽萨回味着听来的现场故事，小心翼翼，把硕果仅存的三个蜡烛，稳稳用镊子夹着，放进红外显像箱里。 人类脂肪熔点低，不像真正的蜡烛那般会凝结。 玻璃杯里的蜡液油，呈松软的半固态，在红外显像箱的光谱里，折射出诸多角度的光象线影。 玻璃杯内侧和外侧，可见十几个杂乱的指纹。 截取指纹图像，根据外观可目测，共分为五组。 其中两组是拇指指纹，分别来自两个人，共7个。 另外三组是食指和中指指纹，初步判断来自23人。 拇指指纹，和蜡烛杯子内侧的食指指纹，与布朗奇指纹匹配，其他指纹，则是布瑞克的。 除此之外，其中一个蜡烛杯子里，还残留着莲花小区死者的血迹。 这一抹血迹的控诉方式很简单直接粗暴——斯文兽医的血指纹。 这下，该死的棘手的布朗奇，无所遁形了吧！ …… 圣马特奥市，中央区时代广场，开始了一天的堵塞。 仅几公里之隔的皇家博物馆，依旧清幽。 圣玛特奥市第一场秋雨，湿润了潇煞的敌意。 卷毛夸克站在皇家博物馆后门地线，淋着雨，依旧保持着自以为很酷的装逼姿势——双手背在身后，用鼻孔看两米开外的墨黑男子弘豪。 弘豪也没带伞，但身上半点湿气都没有。 雨水直接穿过他整个人，连一丁点阻力，都不留下。 墨黑的男子，仿佛不属于这世上。 比起被雨水淋湿卷毛的夸克，弘豪有逼格多了。 他只静静站着，气场威压向方圆几里平铺开来，雨水落地的角度纷纷受影响，左右歪斜…… 此次面基装逼大赛，夸克输得一塌糊涂。 “你暂时，还太弱。” 弘豪简短评价夸克的战力。 平静沉稳几个字，让卷毛夸克不爽极了！ 不服急战！ 夸克背在身后的右手，打了四个响指。 “啪，啪，啪，啪” 弘豪周围，凭空延伸出四个空间面，组成一个等边三角体，把弘豪困在里面。 墨黑冷静的男子，手心沁出轻盈的黑焰，分成四股，化成吐信的墨蛇，冲向四个空间面的交接角。 各一口，咬掉交接角！ “咔咔咔咔。” “噗”夸克的空间破了。 “咻！” 一支空间卷曲之力为基的流光穿云箭，直射弘豪胸口，迅速穿胸而过，留下碗口粗的大洞。 弘豪低头看胸口的大洞。 “咻！” 飞出很远的流光穿云箭，掉个头，原路穿回，这次穿透的。是弘豪的头。 “砰！” 流光穿云箭，被弘豪布满黑焰的手指，呈剪刀手夹住。 流光穿云箭像只狡黠的小动物般，两头挣扎，还试图张嘴咬弘豪的手。 最后，七彩虹光，流走遍穿云箭全身，碎成一片片透明片，消失在雨中…… “你是……7维！” 湿漉漉的怪咖夸克，瞪着黑衣黑发的弘豪，仿佛要洞穿他口罩下的面容。 “六维攻击，伤不了我。” 墨黑的发，墨黑的眸，金丝边眼镜闪着雨点的划痕，说话时，流苏一颤一颤。 “上次是你偷水晶颅骨，结界膜识别出来了，怎么长得跟卡尔一模一样，不敢脱口罩” “有趣。”弘豪口罩下的唇角，扯出一丝温度。 面前的卷毛小孩，声音老得像个40岁的大叔，本事不小。 能洞穿他的能量团，虽破坏不了能量节点，却能驱赶他的能量场。 可惜过一阵子，夸克6维的箭，再也撼动不了半分他的能量团。 因为7维的弘豪，即升级成8维，不管在伊甸园还是地球，维度天花板了属于。 这卷毛小孩，能看到口罩下他的面容，说明他在6维以上。 但依然没用，人类维度再高，也受躯体限制。 人类能量来源于肌体，而肌体靠循环系统和呼吸系统供能供氧。 人类有了肌体能量――碳基糖类之后，才能结合神经系统电流，震发超能量磁场。 而弘豪的能量，来源于整个宇宙！ 第210话，流光穿云箭 “你是卡尔爹吗亲生的吗” 夸克郑重问，显然对弘豪跟卡尔面貌一毛一样这件事，非常在意。 “你知道太多了。” “咻！” 夸克的第二只穿云箭，从弘豪后背穿来，到达弘豪身上，分成无数股附骨之疽，像密密麻麻的寄生虫，穿透弘豪全身后，又反复噬咬。 短短几秒，弘豪像块跳动着疯狂蚷虫的芝士，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洞。 弘豪轻轻挥袖，所有洞恢复原状，把几百股迷你穿云箭，夹在身体里。 细细的几百股流光穿云箭，被夹在当中，拼命挣扎，最后徒劳无功，泛着七彩虹光炸开，全都碎成渣渣，化在空气里。 “你挡不住我，还不如，去前门，抓格温特，她快到了。”弘豪无心恋战，更因为，这个卷毛小孩看起来不容易杀，应该要耗不少时间。 “你跟她不是一伙的吗”夸克问。 “不是，我自己一伙。” “擦！不早说！爸爸不喜欢你！” 夸克打个雨中响指，消失在后门地界线——他绝不承认打不过这只“黑色卡尔”，而是羊角辫怪物女人实在太让他好奇了！ …… 亚兰特皇家博物馆，前门广场。 “缴械不杀！” 浑身披雨落汤鸡，背带裤、马丁靴、卷毛夸克突然出现。 羊角辫格温特，正打算进博物馆，被突如其来的透明盾墙，弹出去好远。 “卖萌呢也杀吗“ 格温特是植物属姓，此刻她身上，布满荷叶疏水绒毛，雨水打下，过后无痕，一点没湿。 就算夸张巨大如两把大伞的羊角辫，也依旧柔顺，丝丝分明，可以拍洗头水广告。 麻得......最近大家装逼都这么卷的吗下雨你们一个个都没湿，就爸爸成落水狗……夸克愤愤不平地腹诽。 先是漆黑版的卡尔，滴水不沾。 后是这奇怪的飞机场女人，全身一层薄薄的防水绒层。 下雨不淋湿，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夸克也能结一个防护罩避雨，但他不想分神，做没必要的遮风挡雨，浪费能量。 淋雨狼狈的夸克，背着双手，鼻孔对着羊角辫格温特。 下雨天这样装出来的逼，在对方眼里，就是个邋遢的神经病！ “你是什么人类吗” 对格温特来说，这世上所有东西只分两种。 一种能吃，包括所有生物非生物。 一种不能吃，比如有毒和暗含恶意攻击。 夸克看起来，特别不好吃，如果是人类，勉为其难闭着眼睛下口。 但卷毛小孩看起来，杀伤力太强了，目前还不能对抗。 “我姓罢，叫霸。”夸克装逼道。 “你好吃吗”格温特只关心口感和味道。 “缴械不杀。”夸克重复。 “我只要里面的伊甸园之力。” 格温特很少跟现代人交流，说话没任何套路，要什么说什么，农贸市场买东西一般，不过她的行为模式，跟买卖商业活动有所不同的是，她不带钱，只带命。 怪咖超能神经病vs神经病古人植物女 “你是植物还是动物”夸克歪头，丝毫不觉得两个神经病的交流有任何不妥。 “跟神说话，必须半跪，连你也不懂规矩吗” “管它的！剖开看就知道是植物还是动物！”夸克自说自话，自问自答。 论两个神经病的交流，是如何不需要观众，甚至不需要对方的答复…… 湿漉漉的卷毛夸克，食指一划，一片巨大的空间横切面，掩耳不迅雷声，迅速把巨大羊角辫萝莉格温特，切成上下两半段—— 幸好刚才在博物馆前等待的旅游参观团进馆了，不然联邦司法部，又要敲桌子砸椅子质问霍普森，为什么他的不肖子孙夸克，天天当着普通民众面前表演魔术。 格温特被切完后，又无缝拼接起来，毫发无伤。 但她的能量聚合点没构建完毕，能量场还不够，不足以和宇宙建立链接，只能靠人类供体获取能量，构建能量聚合点。 或者，吞噬其它伊甸园之力。 现在皇家博物馆里，有11股封印的伊甸园之力。 却被该死的卷毛怪小孩挡着！ 格温特怒了：“敲！我是神！胆敢无礼！” “你居然是植物。” 卷毛夸克轻蔑地说。 是植物，就怕火。 夸克是不杀人的，这意味着，除了人类，其它所有物种，杀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铿铿铿，他用空间阻隔墙，把刚愈合完毕的格温特围起来。 “先在里面待一会儿，我拿桶汽油过来。” 夸克掏出空间粉笔，在积水尚浅的地下画圈，伸手进去，拿出一箱汽油。 悬开盖子，走过去。 划指，切开困住格温特的三角罩顶部，露出一个口子，汽油哗啦啦往里倒。 挣扎不出去的格温特，尝到汽油味，居然乖乖不动，静静泡在里面。 “味道还差点，不够正宗。”羊角辫怪物女，尝了尝汽油，荒诞地评价——跟她此刻即将被爆炒时蔬的处境大相庭径。 她不哭闹，不挣扎，不试图自救。 看一眼湿漉漉忙碌碌的夸克，又喝两口汽油。 智障特质，表露无遗。 “嘭！” 卷毛夸克打个响指，火花四射，在格温特头上点火。 并赶在在爆炸开始前，闪一下消失，原地只剩虚影，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碎残影。 “噗呲！！” “砰！” 困住格温特的空间阻隔，由于上面被切掉一个口子，爆炸剧烈膨胀的气体液体，炸不开夸克的皇牌盾墙，只好冲向空间唯一的开口。 “pong！” 油花火焰炸射而出，冲向天际。 空间盾墙里的格温特，被汽油和火花炸成一团面糊，随着冲击波，飞上空中，又掉落，和着雨水，洒在空旷的博物馆前门广场上…… “靠！没死！” 夸克看了几秒“格温特爆炸烟花”后，突然感觉到博物馆前门广场边缘，有一股很集中的能量聚合点，钻进下水道逃了…… 雨中放“格温特牌”窜天猴的夸克，毫不理会满地油渣和粘稠焦黑植物碳泥，转头就进去馆内，跟墨黑的弘豪再战一番。 第211话，空间本源之力 皇家博物馆，古文物展区。 黑衣黑发男子，胸前戴一朵栩栩如生的黑山茶花。 他站在玛雅文明展厅，水晶颅骨展柜前。 试了几次，破不开展柜外围，一层磁场盾墙。 每次伸出手触碰，黑焰都无故熄灭，看来磁场完全不吻合且能克制宇宙能量。 刚才在后门门口拦他的卷毛小孩夸克，空间之力运用堪称鬼斧神工 6维的空间，始终困不住7维的能量体。 可现在设在玛雅水晶颅骨展柜前的盾墙，不是空间之力。 类似生物磁场。 没有任何能量聚合点的天然磁场。 能量方式，排斥弘豪的宇宙能量，一种不明磁场。 “怎么进不去这就对了！” 天才超能力者、怪咖夸克按惯例装着逼出场，得意忘形。 “时间问题而已，生物磁场很容易破。”弘豪诈道。 夸克迫不及待、争先恐后装逼，说： “你用维度来压制空间之力，但你忘了我是人类，跟你不一样，我们有生物场，你没有！你根本穿不过这层磁场！跟强弱无关！是能量排列性质的问题！” “谢告知，马上破。” 弘豪侧头，望向远处角落一个鹌鹑一般站岗的保安。 可怜的工具人保安，咻一声飞过来，“呜哇——”惨叫。 弘豪抓住他的衣领，按到透明的生物磁场盾墙上。 “破。” 弘豪低沉醇厚的冷嗓，慢慢吐出一个字。 可怜的工具人保安，惊恐得叫声都夭折在喉咙里，瞪大眼珠，“嘭”一声闷响，由头部炸开…… 块状尸骸，朝不同方位迸射飞出。 一颗滚圆的眼珠，带着殷红的血点，飞到夸克脚边，滚动两下。 “噗”、“噗”、“噗”…… 被吸收了生物磁场的保安，全身开始炸裂。 声音不大，但这生撕组织的声响，令听者牙酸，闻者头疼…… 躯块当当当掉落在地，弘豪手上，一滴血都没沾。 还是如此干净尊贵，一尘不染。 他手上浮着一个厕纸大小的虚白圆球——掠夺来的生物磁场圆球。 看都不看一眼，挥臂，扔进磁场盾墙里。 面无表情，理所当然，情绪纹丝不动。 “霹雳霹雳……”轻微的电波干扰声，夸克的生物磁场盾墙，跟保安生物磁场圆球相抵消，盾墙破。 夸克愣了半秒。 他甚至来不及出手挡，保安就当场血爆而死…… 低头看脚边的眼珠子，眼白眼仁分明，后面还拖着一条血尾巴—— 霍普森老爹说过，对他这辈子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不杀人。 不管怎么胡闹、整出什么动静、闯多大祸。 霍普森都有办法收拾。 唯有杀人，对同类失去守护和敬畏之心、否认种族，是种潜移默化的自我否认。 这种自我否认，藏得或深或浅，但只要浮出水面，当事者就会意识到，心底的凶残已战胜自己。 随意杀死无辜保安的墨黑弘豪，早就去掉了束缚他沟通天地宇宙的人性。 此人强大至此，而且还会继续强大。 弘豪平静无波地说：“聪明，用自己生物磁场建盾墙，你不死，盾墙不灭，但你从没破解过吧，也是一条命的事。” 弘豪伸手进去，越过展柜玻璃，刚碰到水晶颅骨，对方就出手了。 夸克向前走一步。 交叉手指，快速结印。 手指灵活地勾画出每一个契约符号。 上下翻飞的巧手指，令人眼花缭乱。 从夸克身上析出成千上万柔软空间本源之力，丝丝缕缕，汇入弘豪身上。 纵使跨维打击的效果减半，但不代表耗不死他！ 夸克多年来，苦练切割、空间转换、扭曲、防御、洞穿攻击…… 却从未涉猎过，能熄灭弘豪7维能量火焰的招式。 他从弘豪刚才掠夺生物磁场的操作中，得到启发。 既然空间之力，对黑衣人没用，既然他的空间更高，层次多了一级。 那就避锋芒，不与之争高低，从微观能量着手，破他的能量聚合点。 能对付能量聚合本源的，只有本源能量！ 汇入弘豪体内的本源之力，如海洋一般冲刷他的能量磁场轨道。 弘豪看不见这些纳米级甚至更小的空间本源之力，但能感觉到。 这些丝丝缕缕的力量，解析成更小的单位，摆出各种刁难的角度，绕进弘豪每一条能量磁场轨道，钻进里面，缚住能量引力的泵源！ 空间本源之力vs宇宙本源能。 弘豪的手，顿在原地，不得动弹。 “这样对你没好处，把伊甸园之力本源磁场抽出来，你会死的。” “只要你死，我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夸克狂妄地说。 疯怪! 弘豪2000多年来，自诩阅人无数。 见过的煞笔、疯子、恶魔、天使们像银河系的沙子那般多，从未见过这么怪的人类。 人类本是趋利避害、趋炎附势、见高拜见低踩的物种，精明不做亏本生意，且自私市侩，极容易被威逼利诱就所控制的族群。 但夸克显然不是！ 这卷毛怪咖小孩，把武斗精神放在第一位，似乎他心中坚定着某种信念。 这从他赶来和弘豪对打之前，就疏散人群，让博物馆暂时关闭可看出。 社会都发展2000年了，还有这样誓死守卫人民的人么 弘豪觉得，不是为了巨大的功勋，就是他还有后手。 不然怎么会，刚才还听话去前门，挡住格温特，一进来就跟他以命相搏。 弘豪只好，先把第一颗水晶颅骨拿在手里。 然后扩大身上每一道磁场轨道，试图掐断夸克的丝线。 谁知那些丝丝缕缕的空间本源之力，韧性十足，掐不断、烧不坏、挤不出。 弘豪越动，磁场轨道，就被缠得越紧…… 他第一次，有种受制于人的不适感。 “再不放开，你会失去这部分本源之力。”弘豪警告道。 “放开你，我会失去面子。“ 死鸭子嘴硬的夸克，势必要把逼装到底。 任何打扰妨碍他装逼的行为或物种，必须严惩! “何必如此，我本要帮你们。”弘豪道，依旧无波无纹的语气。 “呵！你偷完东西，还想诈骗爸爸?！所以上次偷颅骨时，为什么不一次姓偷走?” 夸克再混账，也深知国宝珍贵，必须誓死扞卫。 “上次没决定好。” 弘豪坦诚说道。 第212话，剪不断理还乱 “你穿得黑不溜丢煤球似的，是卡尔爹么”夸克又双叒提起这个话题。 他感觉，面前这个黑衣冷面男子，肯定跟卡尔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弘豪没回答，暗暗用黑焰之力，摩擦着夸克的空间本源之力。 于是弘豪体内，每一条被空间本源之力绑架了的能量磁场轨道，开始环形运动、越来越快…… 只要摩擦足够多，就能同化外来本源之力！ 卷毛夸克还在制造“能量寄生虫”，不停飞进弘豪身体里，他感觉，脱离他身体的那些空间本源之力，正在衰减，但又不确定，是不是消失了。 只能继续纠缠、寄生、束缚弘豪的能量磁场轨道。 一时间，双方陷入僵局。 一个拼命制造“能量寄生虫”。 一个花时间去同化外来本源之力。 刚才被夸克临时疏散的博物馆职员们，本来半信半疑，将见习观光团都送走清场。 保安、职员、管事、打扫卫生等人，此时都缩在监控室瑟瑟发抖。 最靠近战场的保安血爆而亡后，所有人都相信了奇怪的联邦特员夸克的身份和故事—— 这博物馆真特么有鬼！ 一百多人聚成一圈，站在监控室的墙下，他们靠得那么紧，生怕远离团队，就会被可怕诡异的黑衣影子，撕成碎片…… 他们看着监控里，一开始自言自语的夸克，最后秀出法术环节，生生从玛雅水晶颅骨展柜区，打下一道若隐若现、闪闪烁烁的黑衣男子剪影！ 这是上次，水晶颅骨失窃时，当值女职员看到的黑衣男子没错了！ 即使奇怪的卷毛小孩拿着联邦司法部、联邦政府、军部和大统领政府的特批信，皇家博物馆职员，从馆长到扫地阿姨，都不相信吊带裤马丁靴的奇怪小孩，是驱魔大师。 百闻不如一见。 上帝终究还是，让他们彻底信服！ 即使已经报警，但一般警员不敢擅自干扰联邦特员办案，都在门外候着。 博物馆监控室里，气氛沉重凝固，胆小的职员，紧紧抓着别人的衣摆，或拿出胸口的十字架，默默含泪祈祷…… 高大的墙上，几百个监控镜头传回来的画面，大家只盯着其中几面，目不转睛。 只见监控画面里，运指如飞变魔术的联邦特员、卷毛怪小孩，再次祭出流光穿云箭。 迅速洞穿弘豪的头、身、手……每一个关键发力点。 流光穿云箭上下翻飞，十分繁忙，在弘豪身上，打出一个又一个洞，冲掉弘豪部分黑焰。 但这只能缓解，空间本源之力被同化的速度。 夸克上火了。 天赐超能，从来都傲慢无礼、横行霸道的天才科学家。 自诩在超能力领域，无人无物可及。 自封单打独斗王者。 这份骄傲，今天蚌埠住了！ 夸克继续结印，空间本源之力，不断从他身上剥离，析成千绦万缕。 源源不断汇入弘豪身上，给之前进入的那部分本源之力助威，意图摆脱黑焰的同化。 “哗！哗——” 弘豪挥臂两下，黑焰驱赶、灼烧了吵闹如苍蝇的流光穿云箭。 灼得它们七彩流光乍现、褪去、消散、碎裂…… 弘豪开始反击，用身上不受束缚的能量聚合点发力，沁出好几股黑焰！ 黑焰凝聚成一条盆口粗的大蛇，直冲夸克门面。 “吼！” 大蛇气吞山河地咆哮，狰狞的獠牙上，仿佛还滴着黝黑的毒液，气势汹涌，扑面而来…… “砰！” 黑焰大蛇碰撞上夸克的空间盾墙，灼烧、蛮横地撞出一个边沿带火花的大洞！ 夸克见情况不妙，赶紧逃跑，一缩身子，躲进其它空间。 但弘豪的黑焰大蛇，不是一般物理之力，而是碾压空间的7维能量。 黑焰大蛇一口又一口、闷头一次又一次冲撞，咬掉、灼烧掉、撞掉夸克无数空间阻隔墙，直冲夸克扑去。 夸克只好再跳、躲、绕、跑…… 从地面跑进天花板、从1维到6维空间，反复横跳、变换区间…… 被黑焰大蛇追了九条街的夸克，最终把躯体分成三段。 一段在6维深处，一段在3维边界，一段扁成一片，贴在2维墙上，才破解黑焰大蛇的追击。 黑焰大蛇不知追哪一段，散发着扭曲空气热度火焰的蛇头，左看看右看看，犹豫一下，效仿夸克，也分成三股，向卷毛夸克的三部分追去。 夸克避无可避，只好正面刚上。 黑焰大蛇能撞坏、焚毁空间盾墙，单调的防御盾墙，根本不起作用。 只好多管齐下，夸克双手十指，顺时针旋了三圈，调动空间之力，旋出几千片锋利的t字切割片，和螺旋切割片。 这些空间切割片，不要钱似的，霜花一般盛开，不停砍向三股黑焰大蛇，试图一层层绞碎大蛇的能量。 片状柔软空间切割片，高速旋转，舞成空间能量搅拌机，狠狠刮削着黑焰大蛇。 加上好几层厚厚的空间盾墙，才勉强阻挡了大黑焰蛇，拿夸克当零食的脚步…… 而夸克被黑焰大蛇追成三段时，弘豪集中精神，同化夸克的空间本源之力。 这玩意儿跟肿瘤似的，不但会游走，还能躲、转移。 弘豪同化一半后，他的黑焰能量磁场，威力爆涨。 另外一半残余在体内的外来本源之力，已构不成任何威胁。 他继续伸手，去拿水晶颅骨。 第一颗，和最后一颗。 这次，他没有破开水晶的封印，而是打算整个水晶带走。 时机未到。 伊甸园之力的转化加速器，尚未成熟。 亚兰特女王的载体，也还未准备好。 夸克从对付黑焰大蛇里回过神来，看见黑衣混蛋居然盗窃得逞，手上拿着两颗水晶颅骨。 这说明，他天才超能科学，此次任务，彻底失败！ 阻挡这么努力了，对方还是盗走水晶，瞬间给气得，淋过雨的卷毛，几乎蒸干…… 他对着半空用力转掌，扭动空间速度，锋利的空间切割条，更加凶狠地搅拌着来势凶猛的黑焰大蛇。 同时，他给宇宙之海的霍普森，放出求救信号――一片透明的2维空间小人，前后迈着小短腿，钻进空间粉笔画出的圈里，跑到宇宙之海通风报信去了。 随后，夸克在一面空间盾墙上，用空间粉笔，画个大圆，拎着这面墙，分别扣向三条狰狞的黑焰大蛇—— 这三条黑焰蛇，就留给老爹霍普森和大师兄收拾吧！ 第213话，空间镜面 捕完大黑焰蛇，夸克并指如虹，呼唤身体所有空间之力能量聚合点，跟潜伏在弘豪体内的空间本源之力相呼应—— “爆！” 他大喝一声，引爆弘豪体内的“能量寄生虫”。 “噗噗噗噗……” 意料中的爆破声没响起，反而是细微的爆破声，从弘豪体内传出。 弘豪半点不慌，任体内未被黑焰同化的空间本源之力膨胀、震动、撑开每个磁场轨道。 然后，他控制黑焰磁场轨道，划开每一条膨胀的外来之力…… 于是，夸克引以为傲的条炸弹，被弘豪抓准时机，趁每条空间本源之力膨胀时，挨个儿挑破。 不但不造成任何伤害，还让弘豪短时间内，吸收了外来本源之力， 敌方实力大增。 “你居然……能破！” 夸克再无更好招式击杀弘豪，连他的看家本领——空间本源之力都析出来了。 一般来说，超能力的本源、能量聚合点都大同小异。 但维度越高，能量组成磁场强度，和轨道形式就越高级。 夸克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就算真的能炸掉弘豪，他自己也会失去大部分本源之力。 不仅是残留在弘豪体内，束缚能量轨道的那些“本源之力条炸弹”。 这些本源之力的超能聚合点，还固定在夸克体内，也会炸毁。 这意味着，夸克的身体也会炸一部分。 属于杀敌500，自损8000的蠢打法。 但疯狂的夸克，从来都敞开怀抱，拥抱每一个不确定姓——死不死！炸了才知道！ 弘豪这一挑破之举，间接救了夸克。 他也想炸了夸克。 但夸克刚才通风报信，搬了救兵。 救兵几斤几两、什么水平，弘豪一无所知。 若为了毁夸克而损失大半能量，等夸克救兵赶来，保不准会吃亏。 保全实力，安全带回水晶颅骨里的伊甸园之力，才是头等大事。 弘豪把两颗水晶颅骨，收进口袋里，消失在原地。 夸克见状，“啪”一个响指，追到博物馆门外。 在皇家博物馆后门对面的国家森林公园，利用结界边沿，拦下弘豪。 弘豪皱眉。 三股盆口大的黑焰大蛇，从他身上冲出，再次直扑夸克面门。 “轰！”、“轰！”、“轰！”、“轰！”…… 三股灵活的巨无霸黑焰大蛇，多角度、全方位扑打撕咬夸克，撞破夸克重重叠叠的空间阻隔墙和盾墙。 迅猛又强势！ 卷毛夸克骨子里的好胜，被激起千层浪！ 他合掌结印，以身躯为结点，布下无数空间镜面。 每一方镜面，都有一个夸克。 这一瞬间，这一天地间，以弘豪和他的三条黑焰大蛇为中心，远近高低，站着几百个夸克。 无一不背着双手，鼻孔朝天，装着千篇一律的逼。 每个空间镜面，都有夸克的能量聚合点，三条黑焰大蛇，无法分清哪个是本体。 “切这么碎，还能拼起来么” 黑夜男子弘豪，蛰伏了两千年的好战之血，彻底燃烧。 勇士弘豪，一提起要拼命，只会下死手。 他缓慢拨掌，三股黑焰大蛇，合并重组，涨成合抱柱子粗的巨型黑龙。 “吼――” 黑焰巨龙对天咆哮，宣泄了弘豪漫天杀意和威严！ 邪恶的黑焰巨龙，龙身蜿蜒绵延十几米，燃着几万度的火焰，把这一片来不及下的雨，都烤化了，烤得这一小片天，云消雨散。 国家森林公园的树，方圆几米，齐齐化成灰和空气…… “吼――” 黑焰巨龙张着血盆大口，咆哮出鬼哭狼嚎的音效，逐个撞击夸克的镜面。 “砰砰砰――” 夸克的空间镜面，被绝对的毁灭力量碰碎，裂在高温空气里。 最后不等巨龙碰撞，余下一百多个镜面人夸克，在空气扭曲热纹里，撑不住显像，碎裂成七彩流光面。 “噗――咳咳咳……” 夸克的本体，躲在空间盾墙后，被灼伤了身体里大部分超能聚合点。 元气大伤，一口老血，喷在手背上……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输得窝囊。 不甘心让弘豪把水晶颅骨拿走！ 他要抓住这只黑卡尔！ 要拷问，为什么跟卡尔长得一样、为什么盗水晶、杀这么多人，究竟有什么阴谋…… 他想做的事太多了…… 但现在只能蹲着吐血…… 狼狈、绝望、不堪…… 无力、愤怒、不甘…… “找到你了。” 巨龙破了层层空间阻隔，在夸克人为的空间缝隙里，找到捂着胸口咳血的夸克。 淋过雨，狼狈不堪，又受了重伤的夸克。 从小站在顶峰的超能天才科学家。 对超能力研究，当属时代第一线。 不可一世，膨胀得以为世界第一的夸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结了一个弯曲的传送盾墙，把自己保护起来。 “呵呵……” 露出一个带血的疯狂的笑。 嘴角鲜红的甜腥液体，跟白花花的牙齿，形成鲜明对比。 “哈哈……” 夸克咬牙笑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不符合常理的笑声。 笑完，他依旧嘴角半咧，抬起食指，点着额头。 他身后，深红色的6维外星人，怎么哭喊、打滚、翻脸、求饶都没用。 夸克强行，抽出他最亲密的小伙伴、空间外星人的超能量一半内核。 这是最近才研究的战法——“内核封闭混乱空间”。 超能力外星人的核心能量，隐藏在宿主身体某个部位，大多数情况下，双方都不知道在哪。 但这难不倒超能科学家夸克。 他经过无数尝试，探出外星人的核心能量点，在他额头头骨上。 继而还发现，超能力者身体里，运行的每个能量聚合点，都是以内核为基础，辐射向全身。 每个超能力者，内核能量作用、部位、大小、形态、颜色都不同。 卡尔的内核能量在心脏上，是一小段音波，还附带几只奇怪的吞吐水母。 霍普森老爹的隔山打牛超能，内核是一段连老爹都不知怎么用的杠杆之力，在肩膀上。 夸克的内核能量，在脑门儿上。 夸克一度认为，他自己是天选之人，用脑子的科学家。 现在，天选科学家夸克，要走到抽取内核的地步——可能只有他，才能想到这个方法。 第214话，此子大才，后患无穷 他试过，用抽取的内核之力，构建出的空间，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是一个螺旋立体空间。 类似蜗牛的壳。 而此蜗牛壳只有入口，没有出口，只能一直往里面跑，似乎没有尽头。 夸克暂时称它为：内核封闭混乱空间。 为何会混乱 内核撑出的封闭立体空间，里面居然有混乱的时间。 像海上刮的风一样，一层又一层，毫无规律，将进入里面的人，带回不同的人生时期…… 夸克并指为剑，举着这一小半段内核之源，划了一条螺旋空间甬道，纵身跳进去…… 那嚣张的不带任何气馁的背影，仿佛在对黑焰巨龙和弘豪说：来啊傻逼！敢不敢来！ 对弘豪来说，黑焰只是触手，不是本体，就没有什么不敢的！ 夸克头也不回，在内核空间甬道里奔跑。 由于时间轴混乱，夸克跑进去，又彻底搅动时间的漩涡，他一会儿变成娃娃，一会儿变成老爷爷，一会儿少年，一会儿细胞…… 黑焰巨龙跟着进了甬道，毫无变化。 这段高维能量没有本体，不带思想，似乎远远超越时间，没被时间改变形态。 但它进入内核空间甬道后，速度减慢，居然追不上夸克，离本体越来越远，温度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个半透明的黑烟壳子，锲而不舍扑咬夸克。 夸克的地盘，夸克能做主！ 此时变成白卷毛老爷爷的夸克，手脚瘦如枯柴，脸上皱纹像融化的蜡烛一般挂下来。 老爷爷夸克奋力挥手，凭空握住一把八十米空间大刀，将黑焰巨龙斩成一段段。 再用空间盾墙封起块状龙头龙身，空间缩小挤压、爆炸…… 终于解决了一头黑焰巨兽！ 爽快！ 可夸克此时，已没有多余的战力。 他抽出超能系统内核做的甬道，入口被气势凶狠的黑焰巨龙焚毁了。 夸克不敢出去，颓废跌坐的甬道中间。 任时间在他身上，一遍遍缓慢冲刷而过…… 一会儿变成大人，一会儿变成细胞，一会儿变成白骨…… “吼――――”、“吼――――” 甬道那头，传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巨龙咆哮声。 又有两条黑焰巨龙，进来了。 以挤爆空间甬道的可怕气势，每前进一分，就烧掉一截甬道入口。 夸克有心无力，感觉太阳穴被钢钉扎入，疼痛让他冷汗直流。 顾不得内耗过大的虚脱，他只能迎着时光奔跑，跑向空间甬道深处。 越走越窄，夸克的意识就越混乱。 但只要甬道不崩，他就还有一线希望！ 就算弘豪本体进来，也走不出夸克布下的这个世界。 这是夸克的内核世界，夸克不死，世界不灭。 就算弘豪能焚毁甬道边沿，但甬道是无穷无尽的，想破坏这个世界，最直接的方式是杀了夸克。 夸克又跑成一个短腿没牙的小宝宝，衣服早就在第一次变成宝宝时，就弃衣逃了。 螺旋状的甬道，越跑越窄，夸克没办法计算，他究竟跑到蜗牛的壳哪里。 现在他的感觉特别混乱，似乎时间漩涡，能逐渐改变他的记忆和思想。 比如现在，他特别想喝牛奶…… 夸克第一次跑离入口那么远，内核做的甬道，没有第二个出口，也没有尽头，跑到最后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声势浩大的黑焰巨龙，追到一半，气势开始减褪，被时间的风刮过，温度骤降。 而前头被追的夸克，脑子迷糊的很，就像发了整晚烧，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掉头，合掌、结印。 用空间之力八十米大刀，给缓慢黑焰巨龙切段，然后结盾墙，困住每一段黑焰，压缩、炸掉…… 机械做完这一切，夸克彻底宕机。 摊坐在地，大口呼吸。 体力到达极限。 除了小时候在宇宙之海，跟海兽搏斗，很久没尝过，这种挫败的滋味。 眼花得不行，汗水糊了眼睛，咸涩的汗水，刺痛他的眼膜。 夸克先是和弘豪打了一架，没打完，就跑去放格温特烟花。 再进博物馆，跟弘豪以命相博。 无计可施下，用本源之力炸弘豪失败后，造了几百个空间镜面，把自己切成几百段。 最后才被迫，抽出内核能量，开启混乱甬道…… 现在，坐在地上想喝牛奶的儿童夸克，带重影的视线里，隐隐约约，走来一个全黑的身影。 这人在空间甬道里，被时间和空间风刮子去掉滤镜后，居然全身翻滚着稠密的黑色火焰！ 连头发，都是张牙舞爪的黑焰！ 身上没有西装，更不用说口罩，此时弘豪，只有一张脸是白的，跟卡尔一模一样的脸，全身没任何东西，只翻滚着浓稠的黑焰。 “有趣，你是怎么想出这招的”弘豪居高临下问。 “我……嗬……不喜欢你！” 这是夸克最后的骄傲了。 弘豪抬手，对着夸克的天灵盖。 这个卷毛小孩，实在是个天才。 在伊甸园之力体系里，空间之力非常鸡肋，可他却能玩得6到飞起，还发明超越两千年弘豪眼界的招式。 实在不容易，必须杀。 此子大才，假以时日，后患无穷。 刚才他走进来时，时间虽伤不了他，也改变不了他的形态，但让他脑海里，涌现出各个阶段的自己。 以前和未来的故事，交织在他的思想里。 让宠辱不惊的弘豪很不爽！ 他不愿回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夸克败得一塌涂地，心甘情愿，并不徒劳抵抗弘豪即将落下的手掌。 仿佛弘豪要送他去更好的地方。 “嘭！” 甬道边缘，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 弘豪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扇到甬道另一边。 “呵呵，谁叫你手慢。” 夸克眯着模糊的眼，勉强站起，不忘嘴贱，挖苦一下弘豪，然后歪歪斜斜，往甬道出口跑去。 弘豪又追上，打算出手杀他…… “砰！砰砰砰！” 甬道边沿，又对黑焰男子发起准确攻击。 虽然伤不了根本，但这股力量，会推搡他，作用在他黑焰能量磁场外围上，扇得他不由自主飞出去…… 他就像处在龙卷风里，被风力驱逐。 “吼――” 黑焰巨龙再出，追向夸克。 “咻咻咻！砰” 空间甬道的墙壁外，似乎隐藏了发射器，对着弘豪和巨龙一阵攻击，简直不要瞄得太准。 甬道外面，肯定有人！ 卷毛小子的帮手到了！ 第215话，隔山打牛，借力打力 霍普森伊万！ 资深超能力者、亚兰特共和联邦?超能特异调查局开山鼻祖、收养十一个超能力葫芦娃的老爹、联邦守门工匠…… 天天不修边幅且贫穷的邋遢样。 他面容消瘦，颧骨突出。 未到花甲之年，鱼尾纹和泪纹深邃。 浅棕胡子，花白了三分之一，凌乱地围在人中和下巴之间——卡尔总让他讲点卫生剃掉脏胡子，但霍普森觉得有损男子汉威风。 他身穿磨损严重的深棕硬皮马甲，也不知什么皮做的，马甲纹路跟人类胸膛肚子一致。 脖子上，挂着卡尔逼他用的烟草过滤嘴…… 本来，今天叫了四儿子回宇宙之海，斥责狗孩子失职。 卡尔的四师兄山姆塔克拜斯特——平头马脸、吊削眉、三角眼的汉子，一边嘴角歪向上，方便随时随地吐痰和掀起浑厚的嘴皮骂人的蠢货四师兄，回老家不忘扛着超能枪。 霍普森骂儿子骂到一半，接到六儿子夸克的通风报信，居然是求救! 求救对夸克来说，大概去掉半条命，才会出此下策。 上次夸克求救，还是11岁时，被虔流海兽吞进眼睛里。 求救的2维空间小纸片人，刚告状毕，完成光荣使命，就被黑烈焰灼成烟。 两股巨大的黑蛇，吐着危险的火信子，灼烧着夸克的空间粉笔边沿，凭空飞出，闯入宇宙之海！ 把正在教（拳打）育（脚踢）老四的霍普森吓一跳，也把霍普森的专业跟班——正在挖鼻shi的大师兄索伦哈德森，吓一大跳。 黑焰大蛇脱离了弘豪本体牵引范围，能量和温度逐渐下降。 驼背脏胡子老爹霍普森大喝一声，气聚丹田，对着飞到他面前的大铁盾牌一拳轰去——老大索伦?哈锝森，递此铁板到霍普森老爹跟前。 隔山打牛！ 借力打力！ 无限杠杆！ 隔着铁盾牌，黑焰大蛇居然被打出一个大洞，更加凶猛烦躁，朝他们扑来。 “哒哒哒……” 爱随地吐痰的马脸四师兄，举枪对天扫，超能量子弹不要钱似的，打向空中扑下来的黑焰大蛇。 然而并没有什么软用。 黑焰能量组合太高级，寻常武器浪费子弹。 “躲开！” 霍普森快准狠，把老大老四推开。 双脚分开站稳，一己之力，双龙出海，翻掌对准一前一后扑来的黑焰大蛇。 两手掌推向前面那头黑焰大蛇上—— “吼——轰！！！”、“嘭！” 第一头大蛇完好无损，可后面那头黑焰大蛇，倒了血霉，被无端生成、汹涌而出的黑色旋风，冲击撕扯溃烂，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又被黑旋风卷着，消散在宇宙之海的空气里…… 方圆几里，刮起一阵凶狠的阴风，吹得他们东倒西歪。 霍普森隔山打牛超能力，化出的黑旋风，撕扯掉一条黑焰大蛇后，并不满足，转过头来，拼命袭击第一头黑焰大蛇。 驼背老爹霍普森一个侧翻滚，伏到安全距离外，吹着他手上的火星子，观看黑旋风和黑焰大蛇撕咬。 隔山打牛，力不直接作用在接触的物体表面上，而是渗进该物体里，经过无限杠杠超能力放大后，形成破坏力。 霍普森研究大半生，对杠杆力的运用，还在探索中。 他可以“复制”放大被接触物体的本身能量，另外生成打击力量当武器。 也可以放大被接触物体后面的能量，化为己用。 比如，他对空气打一拳，此时隔的是空气，力的载体就是他接触的这段空气，形成的空气波，就是他的武器。 想要发挥的杠杆力作用越大，距离必须越长，还要在超能力感应范围内。 由于空气质量较轻，1吨的打击力度，必须在100米远的距离开始发招; 10吨的打击力度，必须隔9800米远发招，再远，就脱离超能力牵引控制了。 这是霍普森用空气当载体媒介的能力标准。 其他物品，因载体质量、种类、距离而定。 另外，间隔的东西越多，他能选择的力量体系越多。 比如，现在霍普森面前有铁板、木板、纸片，对着这三层东西打一拳，霍普森可以选择放大金石之力（铁），可选择放大逢春之意（木），还可选择放大纤维之力（纸）。 是一种复制+放大的超能力，看似鸡肋，实际原理特别深奥复杂。 跟人生哲学非常简单的霍普森，正好相反。 刚才他对着第一头黑焰大蛇轰掌，“复制”了黑焰大蛇的能量，放大成黑旋风后，做掉后面那头可怕的黑焰大蛇。 你要问为什么是黑旋风，不是蛇形，因为霍普森觉得，让工具有形状不够省事，黑旋风虽然看起来不吓人没有威慑力，但能当场做掉敌人，管它长什么样！ 剩余的黑旋风，比失去本体联系的黑焰大蛇强势多了。 只见黑旋风特别狗仗人势，把黑焰大蛇追咬得嗷嗷叫。 最后同归于尽，双双爆炸，火花四射，迸溅分散掉到方圆十几米处，便宜了宇宙之海的1维和2维…… …… 甬道入口，国家森林公园西南角。 被破坏成一方人间地狱： 方圆十几米的树木，全都只剩灰渣，仅余冒出地面的浅树桩，被深红火星子染遍，还在孜孜不倦地冒烟。 地下陷进去好几米，形成一个烧黑的半圆凹槽。 周围弥漫着，可怕的灼烧刺鼻味道——沙石烧裂味、各种树木化烟味、甬道边沿灼烧奇异味…… 脏胡子驼背大叔霍普森伊万，匆匆赶到！ 夸克的内核封闭混乱空间甬道，唯一的出口和入口，像一个半透明的面口袋，不管多大的东西，都能塞进去。 此时正敞开着，里面传来声响…… “法克！这里究竟怎么啦！嗬tui！” 爱随地吐痰的四师兄，属于充话费送的，跟着大师兄和霍普森，前来救人。 地狱业火灼烧过的恐怖现场，吓得他一口痰吐歪，bia唧一声粘在脚上。 “如果不是生命之危，生死之博，夸克不会冒失去超能的风险，抽出内核，开启甬道。” 脏胡子驼背的霍普森，把手放在甬道上，轻轻扇出一股风，柔软的空气波，慢慢从甬道内壁荡出去。 霍普森感受到，里面有两股一弱一强的力量。 强的那股，温度剧高，肯定是坏人！ 第216话，荒诞的梦束缚 糟老爷子霍普森当机立断，沿着甬道外围，跑到对应位置――甬道不分内外，原理类似克莱因瓶，又似莫比乌斯环。 循环方式，不遵循人类认知。 里面的人看的，是里面，外面的人看的，也算里面。 霍普森神情凝重，果断使出隔山打牛！ 他战斗经验丰富，沉着冷静。 一言不合，打了再说，打击力度也适中。 隔着甬道，频频向黑焰男子弘豪劈掌。 霍普森的超能，也是弘豪口中的伊甸园之力鸡肋玩意儿。 被老爷子几十年如一日，磨练技术，研究武道，琢磨出隔山打牛超能力的真谛-------- 世间所有能量，就地取材。 夸克空间甬道里，紊乱的时间之力，加上纯粹的空间之力，正是制服弘豪这样高阶超能力者的法宝！ 霍普森对准里面的超高温能量，不停输出打击。 力量从他手掌出发，看似毫无杀伤力，但隔一个甬道边界，力经过杠杆作用放大，集结起甬道里的时间和空间之力，拍飞了维度天花板弘豪。 见强敌吃憋，夸克大喜！ 他嘴角的血早已干涸，得意地躲着弘豪的追击，边往外跑，边回头观看弘豪被霍普森抽巴掌—— 他终于撑到老爹来救命！ 开启甬道，可能是克制弘豪的唯一手段了。 只要霍普森赶到，利用甬道里的空间和时间之力，弘豪占不了便宜！ 就算弘豪不进甬道，霍普森借力打力、复制超能的方法，也能治弘豪的黑焰超能。 “呵呵呵，受死吧！” 嚣张不可一世的夸克，狼狈成没毛鹦鹉了，还耀武扬威，特别该打。 弘豪被没来由的力量攻击，找不到敌方确切位置。 这个甬道越走越深，他的感官被洗刷过，就越不灵敏，根本穿不透甬道边沿。 再加上，甬道边沿，切断了他和宇宙的链接。 他只能从甬道入口补充能量，能量经过深不见底的甬道，到达弘豪时，已经冷却减少大半...... 权衡利弊，弘豪决定保全水晶颅骨，暂收锋芒。 于是压缩能量，隐藏能量聚合点，变成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 越过夸克头顶，飞出甬道外。 “扑呲呲――” 甬道入口，传来鸟类扑呲翅膀的声音。 随后，一道漆黑的鸟影，轻巧飘出甬道，飞上天空，离开这方人间火焰焦炭地狱…… 爱随地吐痰的法海四师兄，后知后觉，举枪瞄准。 但已经晚了，弘豪化成的乌鸦，早不见鸟影。 “敌人走了。” 霍普森道，胡子动了几下。 他们仨父子，大眼瞪小眼，不敢轻易进去，怕被甬道里的空间和时间之力伤到。 过了好久，浑身不着丝缕的夸克，才爬出来。 “嘘——” 轻微的仿佛气球被放气的声音，甬道消失不见，变成残缺的内核，钻进夸克额头里，消失。 “法克！你……你这是被什么了吗！” 爱随地吐痰的马脸四师兄惊呆了，脑补了一出强人锁男、不符合社会主流的侵权行为。 受害者卷毛夸克，大字躺在地上，看见师兄和他爹在，安心闭上眼。 嘴里念叨梦呓轻语： “卡尔的黑爹……把爸爸打成这样……” 他全身多处烧伤，头发更是燎成不同程度的深度烫卷。 一时分不清天然卷和后天卷。 耳朵还烧掉一小块，狼狈得，像只从屠宰场逃出来的待宰猪。 就算晕菜过去，手指还保留着倔强的诅咒――中指。 与此同时，远在几十公里外的伽利略州调查局，宿舍。 卡尔本来调好闹钟9点起床，结果做了个特别抓人的梦，直接把闹钟睡过去了。 昨晚他曝肝整理完线索，放进文档和cms系统里。 还和老莫、珀罗迪、副局长开个紧急会议，已是凌晨三点多。 洗漱完毕睡下。 梦里，他变成各个人生阶段，少年、童年、老年、青年、婴儿…… 反复变换。 梦里他黑发黑衣，黑武士服，就跟壁画和历史书上的亚兰特古人一个样。 婴儿时，出生在穿着兽皮的人群山洞里。 童年时，有人手把手教他练剑，那剑是真沉。 少年时，已在战场上浴血奋战。 青年时，娶了古代版的璐亦丝，婚后感情不好，卡尔居然出轨…… 老年时…… 什么！！！ 出轨 劈腿 卡尔在梦里惊吓过度，但怎么努力都醒不来。 下意识咬舌头自救，举起右手，终于摆脱梦境的纠缠…… “嘟嘟嘟” 闹钟催命符般，一波响声高过一波。 卡尔错过了好几个闹钟铃声。 一阵铃声过后，10分钟又响一次。 以前，他从未如此。 从来都是一个闹钟起床，再不济，也熬到10分钟后的第二波铃声。 被荒诞的梦束缚太深，无法醒来，还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出轨吓醒，可能还接着睡，被梦拉着，继续走泼天狗血剧情。 他满头大汗醒来，关了闹钟，懵了许久。 亚兰特古代武士刀、武士服、黑色厚重斗篷、扎高的武士马尾。 黑头发，黑眼珠。 梦里主角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代入感太强。 反正在梦里，他是把黑衣黑发武士当成自己的。 还有璐亦丝，穿着兽皮金装，大婚当晚。 “黑武士卡尔”亲手为心爱的女神戴上珍珠冕冠…… “嘶……这……什么跟什么” 查案查出错觉啦 现实跟梦境交融了 皇家博物馆里，普因冕冠展柜旁的普因亚兰特画像，确实跟璐亦丝样貌相似，都是眼间距稍宽的杏眼。 但这太扯淡了！ 一个埋进土里2000年的古人，跟他的女神重合了！ 肯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娶璐亦丝想疯了！ 他又按亮手机，看了看有没有璐亦丝回信。 还是没来。 梦境出轨，把他雷得，恨不得回梦里，自扇嘴巴子。 梦里的“黑武士卡尔”，居然跟一个徐娘半老的御姐，暗度陈仓。 被璐亦丝撞破后，徐娘半老要杀璐亦丝，被另一个头戴皇冠的高大男子拦住…… 奶奶的饼干！ 什么烂剧情！ 家里有璐亦丝这面红旗，做梦笑醒、搬砖充满力气，还出去招惹徐娘半老的婆娘...... 这什么傻逼梦境！ 比中了光头汤姆金色烟雾那次，恋爱脑“四大社死名场面”还要扯淡！ 简直像艾维斯写出来的案件报告！ 第217话，动心边沿 卡尔愤愤不平地穿衣洗漱，郁闷至极。 不知要怎么表达，梦境造成他这极度恶劣的心情。 出房门，隔壁艾维斯，房里还是不见人。 卡尔终于找到发怒的宣泄口。 艾维斯跟其他探员看守布瑞克，守着守着不见狗影！ 不听命令，人间蒸发。 擅离职守，行动前不向上级报告。 可以治一个渎职罪了！ 卡尔心里，早把艾维斯这个办了点实事就得意洋洋擅自早退的煞笔，横着竖着砍成好几块...... “嘟―――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艾维斯不接电话，紧急电话也没接。 “你死定了！” 卡尔拉着脸，下宿舍楼，上班去了。 11点开会，得赶在午饭前，把案件最新消息，给其他人过一遍。 刚到办公室，跟伊薇特打了招呼。 胖伊给他递上一杯咖啡。 卡尔心情稍好。 “老大，艾维斯昨晚去科芬大学找阿莉森，他们……在学校后门酒店过的夜……” “噗！咳咳咳......” 卡尔喷了满电脑、满腿咖啡。 还好电脑没掀盖，不然键盘得报废。 “额……是分开俩房间的……阿莉森让我别跟你说……但我看你挺担心的，就……透露点给你。” 间谍伊突然后悔告密了。 “咳咳，好，我知道了，会保密的，辛苦你了。” 卡尔赶紧抽纸擦电脑。 “害，你说你何必呢很多事你直接问阿莉森，她未必不告诉你，为什么总要我关心她，搞得我像间谍。” “她大了，有权利有自己的隐私和心事，我直接过问，她可能会设心防，你跟她关系好，透露给我，她未必不知道，也可能更能接受这种方式。” 卡尔缓缓道，擦干净电脑，裤腿上的咖啡都渗进去了，寻思着会议开始前，还有时间换条裤子。 “男欢女爱很正常，你也不用太赶尽杀绝艾维狗，揍几顿就好了，只要阿莉森喜欢，我挺替她高兴的。” 阿莉森终于摆脱杰门尼这个魔障，走向其他男人怀抱，胖伊恨不得挂串鞭炮出去庆祝。 虽然艾维斯沙雕贪吃脑残脸皮厚又骚又贱又狗，好歹比心术不正的道貌岸然杰门尼好，起码是自己人。 “呵！发展真快，过夜！” 卡尔咬牙道。 “早上阿莉森有课，早早就退了她自己睡的那间房，回教室上课了，艾维狗估计，现在还在酒店里睡着。” “电话没接，皮痒痒了。” 卡尔已准备满清十大冷嘲热讽，给艾维斯挠痒。 “那今天安排他休息还是晚班”伊薇特打开班表系统，问道。 “几点回来几点上班。” 卡尔丢下一句，就去制服室换裤子了。 领导生艾维斯的气，月半伊喜闻乐见，发信息给阿莉森，拜托她把艾狗掀起来回局子搬砖。 ...... 科芬大学，社会和人文学院，人文馆311号教室。 阿莉森刚下课，收到伊薇特信息，赶紧跑去后门。 让酒店前台帮她刷卡进电梯，上去24楼。 敲了艾维斯房间门好久，艾煞笔才出来开门---------只穿一条毛巾，围在腰上，跟原始人穿树叶似的，遮住野蛮。 ［。。。。。］ 阿莉森跑得急，本就脸红耳赤的，看到毛巾版艾维斯，脑门的蒸汽，几乎冲破天灵盖了。 太！刺！激！ 精瘦结实的腹肌、熊肌、手臂肱二头肌鼓涨呈葫芦状。 充满力量美的长手臂，肱二头肌饱满。 厚实的胸膛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汗毛。 八块腹肌仿佛还散发着昨天的炸鸡香味...... 倒三角形健壮修长身材。 薄薄的毛巾下，长腿精壮有力，鼓起的小腿肌，恰到好处，张力十足。 阿莉森咽咽口水，紧闭双唇，以防唾液不争气流成汪洋大海..... 她已经在动心的边缘奔溃了，再多看一眼，保不准会社死。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小说里描写的剧情，还是亲眼所见更为之震撼。 阿莉森盯着看了几秒，呼吸急促差点窒息，手足无措，说不出话。 扭过头去，机械地朝艾维斯递过去一个袋子，差点怼进艾狗鼻孔里。 里面是她经过便利店时买的男士内衣裤。 还有一套她给卡尔买的宽松运动服，没来得及带给亲哥，就递给野男人穿。 凑合穿吧……反正艾维斯不要脸…… 艾维斯眯着好看的双眼皮，智仗似地“昂”了一声，伸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惊动起一阵昨晚残留炸鸡味道-------昨晚没洗澡，正打算洗澡。 他迷迷糊糊，才反应过来要接过袋子。 阿莉森低着头，脸偏向走廊，显然是看不得他这副穿着。 “嘿嘿嘿我也没办法，没带衣服，昨天的衣服太脏了，半夜就脱了” 艾维斯睡前喝了大量可乐，眼肿了不少，眯着好看的眼，又随手挠挠胸膛，动作稍显猥琐，但配上他这副良好皮相，剑走偏锋般养眼。 [我.....是来叫你起来上班的.....你......要迟到了！] 阿莉森支支吾吾说完，抬腿要跑，被刚睡醒脑海一片空荡的艾维斯拉住: “等等我，一起下去。” [我半小时后有课，先走了。] “哎!!哎等等!我很快，十秒!你先进来，等我，我身上没钱，想让你请我吃早餐。” 艾维斯特别理所当然地，把不情不愿的阿莉森拉进屋里，拿着阿莉森给的袋子，进了洗手间。 待他关上洗手间的门后，粉红的妹纸才敢抬头。 之间床脚边，褪下一堆凌乱的衣物，估计是太脏，半夜睡得不舒服，全扒了。 被子也掉在地下，床头柜上，手机一直震动，提醒来电，来电显示是她哥。 阿莉森一颗少女心，更加七上八下。 洗手间的门打开，阿莉森心头突跳了一下，不太敢看走出来的人。 艾维斯换好跟他风格迥异的“卡尔宽松运动服”，怡然自得，说： “衣服有点小，你不知道我号码吧，我穿120码，下次给老公买衣服可得记住尺寸!内衣裤号码倒是对了，看来你低估我身材了。“ 艾维斯挤进110码的衣服里，愣是穿出紧身效果。 绷出充满力量美学的肱二头肌和背肌...... 可恶......身材好好......阿莉森心里想着身材，说: [衣服是我给我哥买的，临时买不到男装，可是.....你......这么快出来，不用洗澡吗] 唇语妹子清楚地闻到，艾维斯身上若隐若现的炸鸡味，混在新衣服的熨烫味道里。 “回去再洗，我穿衣服很快的，“说完顿顿，补充道:“脱衣服更快。“ [不用补充说明了谢谢......] 阿莉森用酒店洗衣袋，装好艾维斯如蛇褪壳的衣服，汗味土味油渍味，交相辉映折磨她的嗅觉。 能理解艾维斯睡到一半扒光了的心情了。 味道实在太冲！太黏糊了！ 第218话，你若安好，我便拉倒 一个半小时后，伽利略州调查局。 卡尔刚开完会，和尼尔道尔顿去饭堂吃饭，跟艾维斯在饭堂碰面，以保证他能蹭到饭卡，不至于饥贫交迫而死。 艾维斯在科芬大学蹭阿莉森的饭卡，吃了碗不好吃的油鸡面。 回到工作单位，蹭阿莉森亲哥的饭卡，一冲进饭堂，如猛虎下山。 先买了一套烧腊三宝:叉烧烧鸡烧鸭饭，再去小炒窗，拿了三菜一汤，最后汤面档口，要一碗肥肠粉。 粉面大叔好几天，不见这只身材高大贼拉能吃的小伙子，以为他在塌楼袭击事件中，光荣负伤或殉职了，再次见到生龙活虎的艾维斯，不免感叹万分。 粉面大叔多给了艾维斯半勺子肥肠，让他抓贼更有力气点。 卡尔看见艾维斯没胃口，只买了一份叉烧鸡腿饭。 道尔顿天天吃小炒窗的三杯鸡洋葱鸡。 尼尔吃得丰富点，买了三个菜------五香茄子，咖喱土豆牛肉，辣椒炒肉。 菜齐开吃，久违的一起吃饭堂时光。 四个人，吃满满一桌子饭菜。 卡尔脸色不佳，频频拿眼刀子刺艾维斯。 虽然没在他身上闻到石楠花味，但这魂淡肯定昨晚没洗澡！ 还残留着塌楼现场的泥土味，交织在汗味和炸鸡味里，令卡尔反感不已。 “你这衣服，尺寸很眼熟。” 卡尔开口，指出艾维斯风格鬼畜的“紧身运动服”。 艾维斯塞满嘴茄子，愣住，后仰，眼睛瞪大，试图照借口蒙混过关。 艾维斯不怕对方知道泡他的妹，怕的是，卡尔因他不接电话，把他踢出异调局。 艾维斯发誓，他不是故意的。 昨天他累垮了，手机习惯调了静音。 场面一度尴尬凝滞。 含羞草社恐道尔顿，夹着一块洋葱，不知所措，讪讪放下，低头，扒饭。 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富有同理心，且很有恻隐之心，想为泡妞耽误搬砖的艾维斯开脱。 拍拍卡尔肩膀，道: “老大，他昨天早退，今天迟到，罚他值班到明早9点，行吗” 尼尔是和气的社交狂人，跟局子里所有生物，都能搭上两句，对谁都笑脸相迎，开朗豁达。 卡尔正有此意，点点头，嗯了一声，道： “等一下我们组单独开会，都快点吃。” 他脸色稍微缓和，刺了艾维斯一个“以后跟你算账”的眼神，并从艾维斯碗里夹走所有肥肠，阴沉着脸吃饭。 艾维斯痛失肥肠，正要发作，被尼尔在桌子底下制止了。 艾维斯想了想，他只是失去肥肠，而卡尔这个便宜大舅哥失去的是亲妹妹，顿时心里平衡多了。 …… 中午，阴雨总算消停，今年圣玛特奥的秋天，来得不是很舒爽。 异调局会议室。 除去还未苏醒的泰格，和守在病房外等泰格家属过来的特蕾希，全员到位。 “上午专案组开会，有些地方不便让一般探员知道，所以只有组长和副局长列会，之后各组长再向下传递。” 卡尔点点下巴，示意伊薇特开幻灯片，“我们组分工，依旧主要负责超能人部分，追查……” 卡尔的话，刚发表了个没有内容的开头，突然被敲门声打断。 “叩叩叩！” 卡尔那充话费送的四师兄，爱随地吐痰的糙汉子，敲门后，推门进来，火急火燎说：“小九！小六受伤了！皇家博物馆失窃！” 会议室每个人，突然坐直，除了艾维斯，其他四人脸色惨白。 屋漏偏逢连夜雨。 泰格从生死线刚救回来，异调局最高战力代表，自称地表最强新一代超能力者夸克，居然没守住皇家博物馆，还受伤了！ 卡尔皱眉，道： “伊薇，你跟他们普及一下案件进展，我去去就来。” 卡尔赶紧站起，丢下一屋子人，跟四师兄出去。 一伙人面面相觑。 还是无心工作的尼尔打破沉默，凑近艾维斯耳边，道： “艾维斯，说！昨晚去哪鬼混了！没带上哥哥！” “嘿嘿嘿”艾维斯笑得春花灿烂，对尼尔挤眉弄眼，正想分享泡妞心经时，发现伊薇特眯着眼睛，盯着他和尼尔。 两人立刻摆出一副“你若安好，我便拉倒”的安分姿态，齐齐看幻灯片，假装讨论幻灯片上的指纹。 “艾维斯，你说，这指纹像不像你昨天早退”尼尔煞有介事问。 “嗯，是有点像，这是谁的指纹” 再装，俩都拖出去往死里打……危险的胖妞伊薇特开口： “这是兽医布朗奇的指纹，出现在人油蜡烛杯子里侧，好不容易从里侧提取出来的，外侧只有布瑞克的指纹，还有一个关键指纹，是莲花小区第一死者的血，印上布朗奇的指纹，但上午审讯的同事，没能逼他认罪，按他的供述，说是布瑞克有一天，邀请他到动物流浪站，给他看亲手做的蜡烛，所以碰过这个杯子，其它什么都不认，杯子上有血迹，他的说法是，布瑞克解剖杀一些病死的猫狗，有血迹不奇怪。” “这跟布瑞克跟他要手术刀的目的一致，太狡猾了！” 尼尔恨恨不平道。 “下午我们老大亲自审，定要给揭穿他的完美谎言！”伊薇特冷笑。 “咔哒。” 胖妞鼠标一点，翻到下一张ppt。 “这是动物救助站院子地下挖出的尸骨图片，法医初步预判是三男一女，还在跟全国失踪人口信息库匹配，暂时无法确定死因，颅骨全不见了，根据腐烂程度，可确认是三到四年前的。” “三年半前，是动物救助站成立的时间。”尼尔道。 “对，所以可以推断，布朗奇成立动物救助站，是为了藏尸，也就是说，玛雅祭祀案，可能从很早就开始了，只是现在，才捅到异调局面前。” 伊薇特不带任何情感地说。 尼尔和道尔顿，瞬间面色凝重，除了新鸟艾维斯------他根本意识不到，案发时间点和复杂程度的关系。 第219话，谢谢，我变成计量单位了 又新又笨的鸟艾维斯问： “玛雅祭祀案，从好几年前开始，这有问题吗老雷叔跟我说，很多案子不能马上抓到凶手。” “话是这么说，但超能案件，过了这么久，跟超能有关的证据，早消失了，而且，玛雅祭祀案，我们都以为结束了，谁知道，里面水深得很，现在牵扯出兽医布朗奇，害死这么多人，遭受严重经济损失，如果这个案子再牵扯出其它超能力犯罪者，我们就惨了。”胖伊交叉抱手，点明扼要，“简而言之，你接下来一年，都别想有正常的休息了。” 这下艾维斯听懂了，立刻不干，抗议道： “不行！那我怎么谈恋爱！” “这种话，我们私底下开会说说就算了，出这个门，尽量别说私人事。”尼尔劝导。 “对！艾维斯你个大嘴巴！迟早因为泄露案件信息吃惩戒开除！” 伊薇特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道。 艾维斯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思维已跳跃到他被踢出异调局，又回去当经纪人，受气不得自由，不得抽烟的日子...... “我们……看下一页” 异调局的组草，社恐道尔顿弱弱地说。 “咔哒。” 幻灯片后面几页，是布瑞克居住的屋子和仓库，各个角度绘图和照片。 “屋子多处，布鲁斯达试剂均有反应，”伊薇特说到这里，对着大脑空空如也的艾维斯提问： “那么请问新同事，布鲁斯达试剂是什么有啥作用” “额……内个内个……是刷出指纹的！” “负分滚粗，再答！”月半伊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叉。 “em……是这个这个超能力显示剂！” “那叫超能力喷雾！蠢猪！看来，你不但常用刑侦技术工具没记好，连异调局本职道具都搞不清楚！今晚不准吃饭！” 月半伊化身严师，代替卡尔教导逆徒。 “没提示吗”艾维斯厚着脸皮问。 “跟人类检体有关！” “哦！我知道了！做取样的！不对！试剂的话……那肯定是消耗品，不是道具类……”艾维斯自言自语，随后恍然大悟，开心地说： “没事！我晚饭不打算吃饭，我要吃包子和面条！” 滚吧……该死的吃货……严师伊薇特被气得不行。 艾维斯总能准确避开正确答案，学习能力相当于放p！ “下一页……”兢兢业业的含羞草道尔顿，小心翼翼伸手摸鼠标，翻到下一页。 “咔哒” “厨房刀具，锅碗瓢盆，桶，盆，天然气灶等均有血迹和人类组织碎片，目前匹配上了几个36失踪案里的死者dna。” “然后仓库，人油蜡烛被抢得差不多，只剩几个，检验结果，蜡烛有人油成分，也有其它动物脂肪成分混合，你们看，仓库全封闭，没有通风口，但探员一进去，几千个蜡烛都在燃烧，在9个三角架子上，根据当时气味反应，并没有窒息的二氧化碳或一氧化碳中毒征兆，猜测有特殊方法，处理蜡烛燃烧产生的废气。” 伊薇特一口气说完，缓了一会儿，继续说：“仓库中间，有挪动摩擦的痕迹，那块地方，提取到了墙头女格温特的植物汁液。” 说到墙头女，道尔顿打了个寒颤，瞬间把头缩进衣领里。 “咔哒” 下一页。 “这是墙头女格温特，每次留下痕迹的细胞对比图，一共采集到四个有代表姓样本，第一个，是在垃圾站死者死亡现场搬运尸体痕迹，第二个，她登上墙头的那次，第三个，布瑞克起居室和仓库，第四个，墙角的脱壳树皮。” “卧槽！这都是什么呀！咱异调局，经常办这种案子吗有各种异兽、妖怪、植物大战僵尸什么的。” 艾维斯盘古开天辟地头一遭，感觉自己入错贼窝，可转念想想能把组长妹妹打包回家，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了。 “墙头女格温特不但是植物妖怪，还喜欢吃人，最喜欢吃你这样的，又贱又骚的！”伊薇特恶趣味，想恶心一把艾狗。 谁知道艾狗又贱又骚之外，脸皮厚才是第一特征，傲娇地说：“真识货啊！666啊！知道我是人类里最好吃的！” 玛格巴子……伊薇特挑战失败，不再在轻如鸿毛的艾狗身上，浪费她重如泰山的宝贵时间，继续说案情，道，： “她脱落下的树壳和蹭掉在地面的树藤汁液，均含有人类破碎组织和细胞，被消化到不同程度，这说明，她真的吃人，她的本体细胞有细胞壁，但结构类似动物细胞，有很强的再生塑性功能，像橡皮泥。” “这让我想起玛雅祭祀案的麻辣海带。”尼尔托着下巴说。 “咔哒” “没错！上次玛雅祭祀案，我们在黄金祭祀台下发现的一小片不明生物，被联邦科学院取名为永生一号，这是它和格温特的对比图，经过进一步化验，墙头女格温特的细胞，主要是塑形，永生一号主要是再生能力……” “等等等等！我打断一下！没人觉得这两个怪物有问题吗所以蜘蛛侠是真的你们一个个都很淡定，搞得我很凡人好伐！” 艾维斯从一个凡人的角度，充分表达了一个凡人的震惊。 “你本就是个不缔结契约没有超能力的凡人，装什么！” 伊薇特的迅闪系统刚到手还热乎，鄙视艾维斯不带任何善意，从恶如流。 “切！我只是没缔结契约，并不是不带超能好吗” 艾维斯不服，“再说，道尔顿师兄不也缔结了契约，什么鸭毛作用都没有！天天在办公室里做行政！” 含羞草被cue得正着，惶恐地从衣领伸出脖子，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第一，道尔顿不是行政，调度和证据链整理，比你个不学无术的新手不知好多少个尼尔！”伊薇特慢条斯理地喝口咖啡，继续喷，“第二，道尔顿在一般案子里，用过超能，比你这个没缔结契约的登徒浪子，不知要好多少个你！” 尼尔：谢谢，我变成计量单位了…… 艾维斯：谢谢，我有被伤到，但很快恢复…… 第220话，换个星球住吧 “可是可是！起码我胆子比道尔顿师兄大，我没被超能怪物吓晕过。” 艾维斯死鸭子嘴硬，通过贬低含羞草的胆量，来提高逼格，可谓讨厌。 虽然在偷零食上理亏吵不过伊薇特，但在其它方面，依旧是18k寸步不让的直男狗。 “如果你把有勇无谋，叫做胆子大的话，请随意发挥想象，自信心膨胀好了，我可以当你没说。” 月半伊刺了艾维斯一句，翻到下一页。 “咔哒” “布瑞克的家，动物救助站的屋顶，也发现人类组织，有被啃咬和撕啄的痕迹，估计是乌鸦和鼠类动物，大多是油渣，还在匹配被害者信息。” “如果屋顶油渣，跟院子底下的尸骨不配对，而以上两个，都跟目前所知的被害人都不配对，是不是意味着，此案受害者范围，远超我们想象”尼尔细思极恐，道。 伊薇特停下翻页的胖手，道： “不止，案件还要复杂许多，珀罗迪探长组，会追根溯源每个被害者，我们则要从犯罪嫌疑人嘴里，问出人油蜡烛的真正作用，跟玛雅祭祀案的关联。” “可能……比颅骨祭祀作用更广。”道尔顿难得发表观点。 含羞草道尔顿说的可能，是他的感觉，而他那电压不稳定的感觉，就是他的超能。 他能捕捉某些空穴来风的预兆，也能感受人类情绪甚至记忆。 如果道尔顿认为作用更广，则一定还会再广。 气氛再次凝重…… 如果人油蜡烛那么有用，全球的活人，都是供体，都是潜在被害者！ 对凶手们来说，坐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异调局和警方的作用，也仅仅是曝光他们，而不能有效阻止..... “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更多人，再难也得上不是，没问题的话，继续看下一页，布瑞克的手术刀，根据供词，来源于布朗奇赠送，上面的凹槽和刀缺口缝里，有人类和猫狗组织，含量太小，不知道能否验出是哪位死者，鉴证科正在做，”伊薇特翻到下一页，道： “人油蜡烛的架子，大三角架，上面有布朗奇的指纹，还有很多布瑞克和其它指纹，应该是焊接三脚架的铁器厂工的，珀罗迪已经派人去跟了。” “最后，是动物救助站院子现场照片，你们被大沙柱袭击后，现场乱成一团，屋子也破了顶，仓库底也有破洞，院子埋尸+厨房处理尸体+仓库熬油+屋顶油渣，就连院子里的犬类粪便，都检验出很多人类组织，大多是一些软组织或细小的骨头。” 伊薇特叹了口气，为死者默哀，也为布朗奇布瑞克的残忍愤怒。 “我靠！这么畜生吗听得我鸡皮都掉满地了！”艾维斯抱紧沙雕又饭量大的自己，“也就是说，布瑞克这神经病，平时不但杀人，还用手术刀剃下脂肪，熬油，剩下的部分煮给狗吃，油渣随手丢到屋顶” “在布朗奇主导下。”尼尔补充道。 “所以你还觉得，异兽和妖怪可怕吗超能树藤墙头女可怕吗不！人类更可怕！” 伊薇特说了一句经典，习惯从鼠标旁，拿起一包龙井茶饼，撕开包装，刚美美地咬了一口，就发现坐在她对面的艾维斯，两腮鼓鼓，嚼着什么东西。 原来艾维狗在她咬饼时，手长过界，闪电侠投胎的速度，迅速捞了她一包饼，单手撕开，塞进嘴里。 “这饼好香！！我从没吃过茶味这么浓的饼！肯定不是便利店买的！” 偷吃让他整幅身心，都处在极度愉悦放松状态，偷吃得逞的满足感，瞬间流走遍他全身每个yu壑难填的细胞。 多巴胺找到靶向！ 人间美好而值得！ “啪！” 美好而值得的人间，有个歹毒的胖妞，用鼠标砸了艾维斯脑袋。 鼠标当场裂成3片，咔咔咔掉地下。 打过之后，果然心情舒服多了……伊薇特痛失龙井茶饼和鼠标，若无其事，用指盘操作笔记本电脑，翻到下一页，继续开会。 而挨了一鼠标的艾维斯，脑门儿硬得很，不痛不痒，吃完一个饼，还巴巴望着伊薇特电脑旁那条山楂串。 “最后，对异调局来说，是一个高难度噩耗，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别想有休息日子了，今天上午，救援队在倒塌的悉缇瑟纹大楼里，发现摔瘪的天台水箱里有尸体，也是头颅丢失，而且不止一具，鉴证科已赶过去，除了天台废弃水箱里纠缠扭在一起的无头尸，某些楼层的洗手间，工具隔间里，沿着柱子，用水泥封起的，还专门贴了瓷砖的长条空间下，也发现尸体，数量还在统计。” 这一变故，把在座各位吓一大跳。 以为动物救助站底下深埋的尸骸，是意外噩耗，谁知，更令人下头的王炸，居然出现在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吓！这么恐怖！我还进去好几次那楼呢！” 艾维斯跟无数尸体擦肩而过，后怕不已。 “你现在脚下踩的每一寸土地，全都死过人，你要不要换个星球住” 伊薇特被艾狗这沙雕若有若无的专业素质和口无遮拦感动了，针锋相对地怼道。 之后，水蛇春一般长的ppt，是之前莲花小区第一死者和第二死者现场证据、各种案件报告、证人证词..... 都是之前开过会议内容，肯定会有人忘记，按惯例要过一边脑眼。 看完目前所有证据，又过了一遍布瑞克和布朗奇的供词，伊薇特继续分享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接下来我们主要追查方向，人油蜡烛，跟玛雅祭祀案关联，尽快挖出幕后黑手，所以我今天要去科芬的联邦监狱，约谈莎蒂，看她对人油蜡烛，有什么想法。” “我呢”嗷嗷待哺的艾维斯举手。 “老大下午得留在局子里，你跟尼尔去排查布朗奇和布瑞克关系人，布朗奇妻子所有关系人和医疗记录、主治医师等，传唤布朗奇妻子，让她来鉴证科做生化检验，道尔顿会给你们开文件。” “至于倒塌大楼的尸体，局子里派了另外一组人去跟，都是一般探员，没跟我们合作过，如果你们排查布朗奇妻子时，跟他们有交叉部分，暂时不要共享信息，他们不会并进专案组。” “为什么同一个案子为什么不一起办” 提出疑惑的，还是不学无术的艾维斯。 第221话，知情且绝不无辜 “因为民众质疑，要求政府公开异调局的呼声越来越高，早上有一小股示威群众，聚集在大统领府外三里，要公布异调局和这次榻楼事件始末，司法部不希望再多民众知道这个案子涉及超能人，所以榻楼里的尸体，会先按一般案件处理，他们成立另一个专案组，是联邦中央调查局的人指挥，到时候，涉及超能人部分，主要由老大直接跟他们对接。”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关起门来，异调局还是见不得光的神秘组织。 这类案件，异调局不能出面，不得不合作。 到最后，还是央调局的精英们，光明正大活在民众视线内，潇洒利索办完案，获得民众的欢呼和吹捧。 精英央调局是正义英雄 还是营造的出的人设布告板 伊薇特专业素养高，不觉得跟央调局精英合作有什么疙瘩――敢惹她，大不了再打一顿。 可新鸟艾维斯，痛恨着天之骄子们，对央调局探员没点好印象，觉得精英探员们是群一肚子坏水的草包。 “擦！又要跟他们合作！” “习惯就好。”尼尔拍拍他肩膀。 “不习惯！这次来的是谁不会又是杰门尼这只狗吧！”艾维斯作为一只响当当、顶天立地的狗，特别看不起其他狗。 “在杰门尼看来，你也狗，你们挺有缘的，这辈子同一个物种，可要好好珍惜彼此，且咬且珍惜哈。”伊薇特顺手酸一把艾维斯。 “我今天才发现，你比卡尔还腹黑！不！卡尔是底子带黑点，你是涂了黑唇膏吧！” 艾维斯激动吐槽，不小心踢到桌面，抽屉下有东西骨碌骨碌滚动，低头一看，是一颗芝麻糖，欣喜地捏出来吃了。 “这糖带点咸味，不错。” “好吃吧”伊薇特笑眯眯问。 “好吃！芝麻味浓，嚼起来挺香。” “额……那个可能是……去年的。”含羞草道尔顿心善提醒。 “去年有一次开会，伊薇特分给我们吃，可能泰格不吃糖，落在抽屉里。”尼尔进一步解析说明过期芝麻糖的来龙去脉。 “我找到就是我的！管它谁落的！” 艾维斯绝不允许偷吃的快乐被剥夺，幼稚如他，咔巴咔巴咬碎咽下去，意犹未尽舔舔牙。 “关键词：去年，已过期。”伊薇特恶趣味地提醒。 “放心，我很难拉肚子的，能有本事偷……啊不！能有本事找吃的，就绝对不会被毒死！” “是么呵呵……”伊薇特意味不明冷笑，一个大胆的想法成型。 短暂休息后，他们开始在小黑板上整理线索。 黑板分成左右两大块。 左边是缜密的教唆犯布朗奇，和他的妻子。 右边是无知者无畏的布瑞克，和动物救助站、榻楼。 伊薇特带领大家，一起头脑风暴，寻找突破点和案件追查细致方向。 “先从布朗奇开始讨论，”伊薇特仔细说，生怕新鸟艾维斯掉链子，“提出论题或总结，简单写在便利贴上，贴在主题旁边，用小磁块固定住，在旁边写要点，开始吧。” 以布朗奇和他的妻子为中心，一一展开的意见有： 第一个便利贴，写着“定罪直接、关键证据不足，动机、凶器、认罪证词不清晰。” 教唆犯无疑，主谋无疑。 人油蜡烛杯子里，有莲花小区死者的血，印着布朗奇的指纹，可以指控他接触过第一死者的血。 就算他的狡辩能自圆其说，他出现在莲花小区附近，疑似踩点的监控录像、人油蜡烛三角架上的指纹、送布瑞克的手术刀、周围居民说他实际经营动物救助站证词、进出动物救助站的行车记录仪等辅助证据，说明狡猾的布朗奇知情且绝不无辜。 但专案组也知道，要成功把布朗奇送进监狱里甚至死刑，需要更多直接关键证据，比如凶案现场能确定身份的监控录像、直接目击者等。 还需要弄清明确的杀人动机、凶器、认罪供词等。 不知道得耗到什么时候，才能带这个衣冠禽兽的斯文兽医，去指认现场，重演犯罪过程…… 第二个便利贴，写着“奇怪的妻子。” 这是尼尔负责分析的要点。 布朗奇的妻子，不但涉及倒塌的悉缇瑟纹大楼遗产纠纷，还奇迹般跟病魔共存亡。 卡尔的猜想，是跟“麻辣海带”永生一号有关。 永生一号、黑衣男子、墙头女格温特，再加上玛雅祭祀案里，神秘得目前仅可知名字的“伊斯诺”。 以上王八蛋皆不是人类，有能力干预人类生老病死，所以此处诞生一个布朗奇为他们卖命的动机——为了救老婆，和超能怪物们做了肮脏的交易。 至于被逼还是自愿，就要看布朗奇肯不肯说真话。 第三个便利贴，“人油蜡烛” 被评选为本案毁三观操作之最。 蜡烛在密封仓库内燃烧，就算仓库足够大，迟早要耗光氧气熄灭。 但显然布朗奇和布瑞克，都有最基本的生活化学常识，不可能徒劳点蜡烛不通风，一定有极其重要作用，才不惜杀人、熬油、费心思做蜡烛。 而蜡烛成分不仅有人油，狗油猫油猪油都掺着，这说明，不仅是人油才有“作用”。 既然动物油有用，为什么要冒险杀人 按照布朗奇谨慎没有多余小动作的风格，买猪板油做蜡烛，可比杀人稳多了。 除非他精神分裂，一个人格稳得一批，另一个人格杀人如麻。 暂时观测不到这么泾渭分明的精神疾病，只能大胆变态地推断： 人油比动物油功效好！ 人油不可或缺，动物油可有可无，勉强有用。 这是艾维斯磕磕巴巴分析的。 第四个便利贴，“动物救助站的作用”，贴在左边那面黑板。 布瑞克是个身无分文的神经病，动物救助站，是布朗奇一手操办，用来埋尸、做人油蜡烛、忽悠利用嫁祸布瑞克的。 从布瑞克和布朗奇审讯供词可见一斑，并且忽悠利用嫁祸布瑞克，是布朗奇早就计划好的。 布瑞克崇拜维护斯文兽医，是在热脸贴冷屁股，兽医他一副全部甩锅给他的小迷弟布瑞克的姿态，可见布瑞克被利用、暗算而不自知。 从头到尾，都是被拿来当枪使、当替罪羊。 于是便利贴旁边写下“当枪使”、“替罪羊”，贴在布瑞克和布朗奇的名字之间，架起一道沟通联系的桥梁。 第222话，密密麻麻的简单要点 动物救助站账面上，没有任何布朗奇的痕迹，可见他做得隐秘。 但许多本社区民众，知道布朗奇实际运营救助站，他还主动招揽业务，积极扩大营业范围。 这是谓百密一疏，还是有恃无恐 即使有人知道他是实际经营人，也不能证明，他跟这些死者有关。 首先布朗奇不住在那里，动物救助站又没有监控，只有路面公共摄像头，和布朗奇的行车记录仪、以及附近小区的广角监控，能证明他经常去动物救助站。 布朗奇肯定会大喊自己不知情，不知道救助站里的尸体和布瑞克杀人熬油。 伊薇特在这个便利贴下，写下“侧面、心证”两个词，提醒后来看到分析版图的卡尔，可以用来诈供。 第五个便利贴，“不明尸体” 动物救助站和倒塌大楼的尸体，暂且不论哪里来的，作用可推断都是为了祭祀。 在36人失踪案里，玛雅祭祀需要颅骨，而人油蜡烛，可能也是祭祀的一种方法。 这些人是否和36失踪案被害人那般，家里或身边都有玛雅表情包文字 这就需要警犬或神鼻卡尔，亲自去闻闻。 异调局的关注点，在于尸体的作用，而为了追查倒塌大厦发现的尸体，新成立的9.13专案组的一般探员们，更关心这些尸体的身份和来源，以及真正凶手。 布朗奇不顾被抓，也要毁掉大楼，这不只在报复乌斯曼三兄弟夺遗产之仇。 更像是，把这些尸体公之于众，顺便报复乌斯曼三兄弟。 布朗奇让布瑞克去毁大厦，是布瑞克被抓之后，无缝衔接行动，这说明，对于布瑞克暴露，布朗奇早有预料，算到布瑞克会被抓。 目前没有资料显示布瑞克跟倒塌的大厦有瓜葛，就一定是布朗奇事前策划。 这建立在，布朗奇知道大厦里有尸体的前提下。 若大厦里的尸体，是布朗奇杀的，亲手曝光不符合情理——拼命掩饰自己，毁灭罪证、甩锅无敌的布朗奇，不会这么主动交出罪证。 伊薇特在“尸体”的便利贴旁边，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提醒接下来的讨论思考者。 尸体比对、配对、验尸程序还没进行，根据目前已知，只能推断出斯文败类兽医布朗奇，知道大厦里有尸体，并故意放出来的。 但若不是他杀的，为何他会知道大厦里的尸体 第二个大大的问号。 这需要结合“9.13专案组”的调查结果了。 伊薇特在每个便利贴旁边，写下密密麻麻的简单要点，方便卡尔以后脑暴。 第六个便利贴，“乌斯曼三兄弟” 伊薇特在布朗奇的关系人范围内，加了一张便利贴。 关于遗产纠纷，大舅子小舅子撕批那些事儿，等尼尔和艾维斯走访之后补充。 第七个便利贴，“超能系统”、“夜跑姑娘弗洛拉遇袭”。 这个便利贴之所以写两个要点，因为卡尔认为这里有个bug。 按照卡尔推断、艾维斯亲眼确认，沙子超能系统原本属于布朗奇。 从莲花小区第一死者两个现场可见，缜密滴水不漏的死法，和垃圾站第二死者囫囵吞枣的蹩脚抛尸法可推断，第一死者是布朗奇亲手操刀。 之后，超能系统转移给布瑞克，布瑞克和墙头女杀了第二死者。 这也能从侧面反映，布朗奇要让布瑞克全背黑锅的意图。 但这其中有个很大的疑点，即卡尔一直耿耿于怀的bug，跟踪夜跑姑娘弗洛拉的沙子，究竟是谁操控的 若不存在第二个沙子系统，且布朗奇没有隐藏超能力的有效办法，只能是布瑞克杀第二死者时，同时操纵两股沙子。 但出现在夜跑姑娘弗洛拉见义勇为现场的，是兽医布朗奇，此举单单是为了陷害萎靡小伙赖纳吗这样不就提前暴露他自己了么 还是布朗奇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提前把自己暴露给警方 “还有一种可能，当时布朗奇离夜跑姑娘非常近，如果他不出来‘见义勇为’，而是直接逃离现场，还更加引起警方怀疑。” 伊薇特分析道。 其他人点头，除了艾维斯。 所以只能推断，布朗奇的“见义勇为”是不得已之举，也的确延长了警方怀疑他的时间。 况且周围有监控，若他逃跑，调查局肯定会找上他，还不如，率先把自己放在“见义勇为”名单上。 这样警方会暂时把他从嫌疑人名单排除出去，对准萎靡小伙狂轰烂炸，让布朗奇有时间去策划其他违法犯罪。 不得不说，实乃高明谨慎！机关算尽！ 阴险狡猾聪明、心术不正。 表里不一的兽医布朗奇，想到了各种可能，之后权衡利弊！还冤枉了萎靡小伙赖纳，的确高明！ 利用有夜跑习惯的姑娘，嫁祸有前科的萎靡小伙，再顺手见义勇为！ 水到渠成，没有过于刻意的痕迹。 只要办案的人，疲于奔命、疏忽大意，就真把萎靡小伙当成凶手了。 该死的布朗奇差点就脱身了！ 嫁祸完萎靡小伙时，超能系统已转换到迟缓的布瑞克身上 把替罪羊一号（萎靡小伙）推出去。 将替罪羊二号（布瑞克）准备好。 高！ 实在高！ 细思极高！ 小会议室四个人，分析完后，甘拜下风，居然被一个高智商缜密的邪恶犯罪分子手法折服了！ 第八个便利贴，“小区垃圾站第二死者”。 死者家里、工作单位、随身物品，经卡尔亲鼻验证，均没有玛雅表情包文字。 说明第二死者不是玛雅后人，被杀的理由，可能是获得人油蜡烛，也可能为了获得颅骨。 也可能是，布朗奇把布瑞克和墙头女抛给警方的方法——让他们犯个漏洞百出的案子。 第二死者的案子，衍生出一个很值得异调局关注的疑点： 死者不是玛雅后人，颅骨有用吗 卡尔还没来得及，去36失踪者和52失踪者家一一排查玛雅表情包文字，但卡尔去过爱狗看片青年，和浪漫小伙的黑暗料理女友家里，均没发现玛雅表情包文字。 这说明，玛雅祭祀案里，在黄金祭祀台上被祭祀的颅骨，不全是玛雅人后裔。 如果玛雅后裔颅骨，和一般人颅骨效用一样，为什么要费力去标注汽油表情包、掳走、杀害玛雅人后裔呢 随便找个荒凉的地方，法外之地，大开杀戒不是更方便隐藏和逃跑么 所以可得出结论：一般人颅骨可祭祀，玛雅人后裔必不可少。 原理类似于人油蜡烛，一般人的皮下脂肪，甚至动物的也有效用，但玛雅人后裔必不可少。 第223话，脑子缺化学元素表 第九个便利贴，“动机” 人油蜡烛里，检验出36失踪被害者的组织可推断，布朗奇确实参与36失踪案的玛雅祭祀案，并带走玛雅祭祀被害者的皮下脂肪，和部分内脏熬油做蜡烛。 策划一系列榻楼、藏尸、开动物救助站、嫁祸萎靡小伙、甩锅布瑞克……。 斯文兽医布朗奇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会不会，跟玛雅学者莎蒂一样，被幕后黑手画的大饼蛊惑，想得到“历史”和力量，报复曾经伤害他的人 但布朗奇本就社会地位不低，社区人脉名声良好。 家庭小康、背景简单，除了脸皮巨厚、不知廉耻地和乌斯曼三兄弟争夺本就不属于他的遗产外，暂时没发现他的人生，有什么需要用到超人类力量去达成的事。 他的沙子超能系统，是本身自带还，是幕后黑手给他的 又或者，布朗奇就是幕后人 “那我们不妨，从布朗奇是幕后黑手这个结论出发，反向推断。” 伊薇特在“动机”的便利贴旁边，写下“布朗奇是幕后黑手”这个假设。 若玛雅祭祀案、莲花小区第一第二死者、榻楼都是他策划的。 那么他达到目的了 显然没有。 作为“幕后黑手”的他，还没得到玛雅祭祀的目标结果——玛雅古典之力。 也还没迎来沙蒂所谓的历史，就把自己提前曝光——但这也有可能，是一种不错的权宜之计。 幕后黑手在轻微瑕疵的情况下，把自己曝光，减轻嫌疑，跟他在夜跑姑娘现场假装“见义勇为”，有异曲同工之妙。 走出台面，让光照在他脸上，而身后的影子里，继续搞各种小动作。 他还有一个没落网的好帮手，黑衣男子还逍遥法外，可以帮他搞小动作，实现“复兴玛雅古典之力”的大计。 布朗奇是幕后黑手这种可能性，目前勉强成立。 伊薇特在这个假设后面，写下“勉强成立”，又向新的假设出发—— 假如布朗奇只是个牛马打工仔，为了幕后黑手给他画的大饼，鞍前马后，参与36人玛雅祭祀案、缔造洞窟、带走脂肪熬油…… 最终把一切罪责，甚至沙子超能系统，推给布瑞克，以便全身而退，不就违背了，得到力量后大肝特肝的初衷么 或者他已达到目的，得到了力量，并完成任务打算洗白自己 “也有可能，他隐藏实力。” 尼尔在便利贴的另一面，写下“警惕布朗奇隐藏力量”的要点。 第10个便利贴，“幕后黑手”。 单独把这个列出，前提是排除布朗奇就是幕后黑手。 是时候找莎蒂好好聊聊玛雅文明，再找古早亚兰特史学家唠唠历史。 众所周知，历史跟人心一样，藏污纳垢。 史书展现出来的，可能跟后世解读大相径庭。 究竟亚兰特开国历史里，藏了什么故事 让2000年后的唯物主义现代人，趋之若鹜。 玛雅文明和亚兰特帝邦，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里，藏了什么惊天秘密 还有玛雅文明的消失内因、亚兰特女神驱外族建帝邦的始末，国主戥灭玛雅文明的隐情…… 卡尔根据老阿姨家传家宝的几棵树，推断出，历史上这一切，肯定跟超能力有关。 艾维斯的母族，守着亚兰特女神血脉的秘密和世界树、黄金树，至今都没直接介入这两个案子，不然会更加复杂。 涉及到历史、玛雅人后裔、亚兰特家族后裔、超能力....... “真特么想穿回2000年前，给他们皇宫都装上监控摄像头，给瞧个仔细！写些狗屁不通的历史出来，这不是瞎忽悠人么！” 讨论到这儿，艾维斯突然气结，骂骂咧咧。 长时间的推理和分析，让他脑子缺糖缺盐缺碘缺钙缺了整个化学元素表。 不由自主，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拿伊薇特桌面的冰糖山楂串。 伊薇特正认真整理便利贴旁边的要点，垫着脚尖往黑板上写字。 艾维斯偷窃得逞，撕开包装、弹进嘴里，一气呵成。 待伊薇特回过头，只见艾维斯带着体面而不失虚假的微笑，腮帮子鼓鼓的。 “吐出来。” “呜呜。”艾维斯摇摇头，并嚼吧嚼吧，咽了下去，“继续，继续” “不阻止他偷吃，你们都是共犯！” 胖伊怒道，指控旁边看戏的道尔顿和尼尔。 后两者兄弟同心，其利断艾维斯，一左一右，不约而同，伸出食指，指着中间的艾维斯。 “……” 说好的二号爹呢断绝父子关系啦 说好的含羞草呢社交恐惧学废啦 艾维斯被两个食指指着，毫无悔改之意，内心迁怒这俩反水仔。 “咔。” 伊薇特的黑油笔，扔到艾维斯身上，摆出艾维斯小学初中高中所有全科老师的姿势——叉腰板脸，怒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想吃自己买去！干活儿没丁点儿贡献！吃比猪多，睡比鸡早，醒比蛇晚！” “你教过书吗我小学初中高中老师都这么说过！666啊！” 艾维斯鼓掌喝彩，心里没点abcd数，纯粹是想表现他感慨万千、气死全科目老师的青春缅怀。 伊薇特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被他气死的“老师”。 所以胖伊压下火气，继续搬砖，想着改天，要让夸克这个神经病，收拾一下艾维斯——这想法倒和卡尔有天然的默契。 金发蓝眼的气鼓鼓胖妞转头，回到白板的讨论上。 含羞草道尔顿，拿起白板前的黑油笔，在“布瑞克”的空白处，补充要点。 第一个便利贴，迟缓呆滞布瑞克，是“限制行为能力人”。 法律有明文规定，这类人跟聋哑盲人一样，属弱势群体，应当从轻、减轻量刑。 但很明显，榻楼犯下滔天大罪，害死伤无数人，加上残忍地杀人、解剖、藏尸（未确定是否他主谋），这要放普通人身上，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按照伽利略州法院通民情、达天理的做法，毫无疑问，死刑立即执行。 但给弱势群体宽容，是写在宪法上的，就连联邦法院，最高级的十位终身荣誉大法官，都没办法敲“死立执”的锤子。 第224话，开启鳏夫哭子模式 更何况，身为弱势群体的布瑞克，是被指使、教唆的。 对所犯罪行，没有充分彻底的辨别是非能力，成了布瑞克的保护伞。 但那些失去家人、朋友、健康、手脚、营生、甚至生命的普通民众，又有什么错 法不容情，法非无情。 “对布瑞克的公诉，连检察院都很为难吧。”伊薇特感慨。 再加上，布瑞克的身世不幸，法律援助中心的辩护律师，一定会为他争取死缓甚至有期徒刑。 异调局的起诉意见书，一般是组员写完，卡尔审过后，提交给专案负责人。 现在在座各位，除了艾维斯，都有一个结论——布瑞克，可能真的死不了！ “这都死不了！我还以为，正义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管他是什么人是牛马还是妖神！一命抵一命，才是对被害者的人性关怀啊！” 艾维斯很恰当地，表现出一个小白气质，问出每个人当初入行时的初心，一个很多探员都思考、郁闷过的问题。 “为什么要对做坏事的人，小心翼翼穷讲究生怕杀人犯不服吗他杀人的时候，可有考虑过被害人的感受可有思索过，用哪种方式杀死被害人能减轻对方痛苦可有考虑过，那些被害人家里也很惨我不明白！” 艾维斯少见地，沉迷在案件的谈论里。 “老弟，我们只能做到这里，忘记布瑞克，努力抓住布朗奇的罪证吧，他心智健全，可以判死刑的。” 尼尔圆滑得像支闰滑油，摸到愣头青艾维斯的棱角上，艾维斯立刻显得不那么尖锐了。 四人讨论完毕，锁上会议室，各奔职责。 除了答应留下来值班到明天的艾维斯，其它三人约定，晚上下班后去看泰格。 …… 伽利略州调查局医疗中心。 重症监护室。 “你们不能这样！多处器官功能衰竭！送科芬大第一附属医吧！” 身穿白大褂、头发花白的州局医疗中心副院长吼道。 “院长，那边不收他，已经被禁了。” 卡尔被充话费送的四师兄，匆匆拉来急救室外，就对上医疗中心副院长的钉子。 卷毛夸克从懂事开始，就是科芬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头号疯子。 他对所有医疗仪器都感兴趣，所有病人都想骚扰。 病房关不住他、医生护士、大师兄、霍普森老爹，都管不住他。 他甚至提出，跟脑科医生合作，给他大脑植入芯片，并全程录像观看等等种种奇葩行为和想法。 把医院搅拌得鸡犬不宁。 再加上夸克有超能力，对国家很有用，每次都以联邦特员身份、出具联邦司法部和大统领府书面文件，医疗水平全国第一的科芬大附属一院，不得不怂、不得不收。 夸克在宇宙之海闯祸后，或协助司法部办案受伤，都要往科芬大附属一院抬，那里甚至有夸克专用病层。 对，是病层！ 没人跟他住同一层，不然会被半夜活人分身表演吓死。 夸克的专属病层，在科芬大附属一院的精神科病栋旁，和葬礼式场设施共用一栋。 医院的意思很明显，近水楼台，什么时候夸克救不过来，直接往楼下抬，葬礼办完，再拉火葬场。 可惜天不遂人愿，夸克不管受多重的伤，都能挺过来。 源于这家伙变态的超能系统。 他不但能根据医疗仪器，跟医生合作（胁迫）下，用空间之力，准确把病灶切出，还有缓慢复原能力——这成了他作死无极限的本钱。 夸克曾经对科芬大附属一院安排给他的病层，表达了深深不满。 因为他想跟停尸间一栋。 最好在太平间隔壁，想感受人类去世后的能量波动。 后来卡尔忍无可忍，设计打了他一顿，就老实多了。 卷毛夸克在科芬大附属一院的种种造孽鸡飞狗跳行径，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可大家都忍着。 直到亚兰特医疗界的勇者之光――科芬大学医学院老院长出现。 此老头厌恶教书育人，被他的桃李气得想跳楼，便卸去最高学府荣誉，担当科芬大附一院院长。 老头是个硬茬儿，郑重跟大统领府提出书面材料抗议，包括整个医院从业人员千人血书、夸克祸害其他病人和太平间的监控录像、夸克损坏的医疗器材报价书、因夸克而中断的医学研究项目…… 抗议说司法部总以权压人，时不时塞只超级撒亚人+孙悟空+哪吒进他们清静之地，严重妨碍亚兰特医学界的发展，请求大统领府同意，终身禁止夸克踏入科芬大附一院。 并威胁大统领府，要是不答应，院长老头就去医院门口吊脖子，死给全天下看。 这才逼大统领府和联邦司法部点头。 此事传为天大的笑话，在司法部、大统领府、议院、军部等有业务合作往来的部门内，广为流传…… 异调局颜面尽失，更不敢声张，夸克生病受伤，只能就近送医。 州局医疗中心副院长极力要求转院，不但考虑到臭名昭着的夸克破坏力问题，还出于医疗设备和水平的不足。 想要救治夸克这种，因大面积烧伤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的危急之症，得到设备更先进的医院。 夸克全身焦味、光溜溜被送回州局医疗中心。 还是霍普森临时，用空间粉笔画的目的地。 当时老爹只想着送医，只要不是科芬大附属一院，就近方便快捷安全之地都行。 于是空间粉笔把他带到州局医疗中心…… “那就……斯利达特文私立医院吧！那里有很先进的代谢循环机！烧伤科很不错，我师兄是脑科，我给他打个电话。” 副院长不忍心超能特警死翘翘，经过一番急救，暂时稳住夸克生命体征后，让急救科准备移送。 卡尔是异调局在州局的负责人，被马脸四师兄拉来后，只要作用是办手续。 等待移送期间，才有空问起，夸克究竟被哪路神仙揍成这样。 “没看见敌人，我到的时候，差不多打完了，夸克在混乱甬道里，后来飞出一只乌鸦，跑了。” 驼背脏胡子的老爹霍普森，皱着眉头，打算来根烟解千愁。 刚从口袋摸出烟，叼到嘴里找打火机，发现卡尔用眼刀子问候他老人家。 “过滤嘴对！对滤嘴。” 霍普森老爹把胸前挂的过滤嘴陶出来，正要拿烟往里塞，就被卡尔抢走了。 “医疗中心不能吸烟。” “害……我来得太晚，夸克被修理得太惨了。”霍普森老爹被九儿子卡尔无情夺烟，只好开启鳏夫哭子模式。 第225话，连环水逆 乌鸦、皇家博物馆。 还把地表最强超能人夸克，打得半死不活喊爹出马。 就卡尔目前所知，仅黑衣混蛋，有如此神通。 黑衣混蛋跟近来所有案子都有关联，频频出入皇家博物馆，被夸克逮个正着。 皇家博物馆的水晶颅骨，一定有猫腻！ 卡尔看了眼重伤昏迷的卷毛怪咖，夸克贴着氧气罩，连着仪器和输液点滴，还保持着掘强的中指诅咒模式。 急救的医生护士都很紧张，如临大敌，生怕大统领府和联邦司法部重要特员死在医疗中心。 两相对比，卡尔跟霍普森他们稍显淡定。 因为病患家属坚信，夸克绝对死不了！ 就算他们不懂医，但他们懂夸克！总对卷毛怪咖抱有持之以恒的信心 多器官功能衰竭，夸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不知多少次，从丧命边沿活下来。 属于阎王殿生死簿，白嫖怪一枚。 不管器官功能衰竭还是心跳衰竭，把护士和救治医生的肾上腺素弄衰竭后，夸克就会慢慢好转。 这怪货体质异于常人，直接表现为特别耐折腾。 虽然身体强度跟普通人无异，但夸克意志力定海神针似的，可能是大千世界，有太多他没祸害过的东西，死了会不瞑目。 作为家属，卡尔倒不担心夸克死活，而是忧心夸克遇到的那只乌鸦。 究竟何等情况、战力如何、带着什么目的…… 异调局近来，遇到连环水逆，倒霉事一桩接一桩。 “卡尔，你看着夸克，我回博物馆看看现场，他醒了联系我。” 霍普森搬砖心切，急于去查清真相，打算扔下六儿子，把绝对死不了的小六，托付给天塌下来也镇定自若、刚柔并济的老九卡尔。 “好，我让伊薇特跟你去，她得了新超能力。” “她超能力还没登记，最好不要进科芬，避嫌。” 霍普森一板一眼地说，又想随手摸烟，被卡尔眼神制止。 二十多年来，霍普森对其它养子女，走的是正常老父亲路线。 唯独卡尔，像知己，像伙伴。 似乎从捡到那一刻开始，7岁的卡尔就稳重成熟懂事，总爱管霍普森的闲事——不让他抽烟喝酒、提醒他注意身体、工作时要注意饮食均衡、营养搭配之类的废话。 大多数时间，卡尔更像霍普森的爹。 霍普森从来不叫卡尔“小九”。 他家老九心智成熟得，活像看透是非的老年人。 别的孩子撒泼打滚耍脾气时，卡尔只知道学习提高自己。 别的孩子懵懂闯祸时，卡尔处理事情比大人还镇定果断。 不管思维能力还是情商，霍普森自认为，远远赶不上卡尔。 明明是所有超能孩子里，最没用的超能力者，最垃圾的外星人系统，却混得最出色。 办过多次漂亮案子，表现出来的专业素养和直觉，让异调局在同行中，大放异彩。 联邦司法部，早把卡尔当成霍普森接班人。 大统领府的秘书长，也说过要提拔卡尔当统领府卫，虽然职位低，但以后仕途通畅，接触的都是大统领身边的人，权利中心，往后从政甚至竞选大统领，无限可能。 但卡尔拒绝了。 原因是，身为驻伽利略州调查局的异调局组长，是局长职称，工资水平比大统领府卫高50万镀，换工作非常不利于他供妹妹读书。 而且卡尔无心攀附权贵，讨厌从政，异调局也不想，在派别争端中站队。 当时，大统领府秘书长很遗憾，埋怨卡尔给脸不要脸，却依然欣赏异调局软硬不吃的作风。 不攀附权贵 不参与派别争端 异调局本就是民进派大统领扶持出来，跟保守派中央调查局分庭抗礼的，能置身事外吗 “那你小心点，办案时别抽太多烟，需要我马上叫我。” 卡尔按惯例，在霍普森离开前，啰嗦两句。 九儿子不想看到，隔山打牛超能力的高阶武者霍普森，死于肺癌。 更不愿看到，这个养育十一个孩子三十多年的老爹，受病痛折磨。 卡尔和霍普森，除了啰嗦霍普森的身体和个人卫生外，平时不太唠嗑。 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的意思。 霍普森老爹不爱讲话，闷头闷脑的糙汉子，带着大儿子和充话费送的四儿子，转头去州局停车场取车。 来时紧急，怕夸克从此不能祸害人间，用的是空间粉笔，出现在医疗中心手术室里，差点坏了一台接骨手术。 再回去博物馆，不算急事，选择开公家的车去。 办完博物馆的事，霍普森还要回联邦司法部，做一系列报备： 伊薇特新超能系统预案、 皇家博物馆遇袭检讨报告、 私自行动事后报备…… 每次霍普森回科芬，都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走流程。 他感叹年纪真的大了。 以前年轻时，没事爱找事做，不然不会和他的好机友，迎着灭顶压力，设立异调局。 现在，体制内待久了，行政和政治上的繁复琐事，让他很疲惫，无心应对，避讳得很。 他向往的，是江湖正道，是天下论剑的豪情荡漾。 老了。 也厌了。 时代变得不守武德。 玩阴谋诡计，玩不过从政的。 刑侦科学技术，利索不过一般探长。 只有宇宙之海，才是他最后归宿。 卡尔看着霍普森的稍微弓曲的驼背，稍显荒凉和无力。 大师兄正旁若无人挖鼻shi，心态很放松。 四师兄还算识相，知道医院重地，收起枪和凶神恶煞的表情，跟着老爹和大哥走。 卡尔看向旁边伸缩移动担架上的夸克。 急救的年轻医生，正调整夸克的氧气瓶。 此时夸克的身体，从最细微的单位，开始发生奇妙变化。 超能怪咖的身体八大系统，尤其是神经系统，正在空间之力的协助下，重新构建。 每一个神经元细胞，包括长长的触手，都被三维空间之力包裹，继而衍生出3.5维之力，穿行修补损坏的细胞。 修复好的神经细胞，再辅助运动系统和循环系统修复重建…… 静静躺着的夸克，连着仪器，看似濒死，实则向死而生。 体内受损细胞，缓慢修复，逐渐恢复和肌体的链接…… 组织、器官、系统……全身都以缓慢的速度恢复秩序。 这是夸克空间超能的另一个附加功效――复原。 夸克的空间超能，其实算一种保护机制，被怪咖夸克玩出花儿。 保护隔离，才是空间操纵最基本功能，此超能不但包含宏观概念，也有微观功效。 一个超能外星人系统，有两个或以上的功效。 这不常见，但也不奇怪。 一系统两功能，和双系统又有区别。 双系统的人，不一定拥有两种超能力。 比如伊薇特，一个系统潜水休眠，只有一个发挥作用。 就算休眠那只苏醒，也会被更强的系统压制，不一定能发挥作用。 若两系统相克，会损耗超能，双双共输。 若其中一个超能系统足够心狠手辣，吞噬另一个，则超能系统-1。 宇宙和外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第226话，追味 卡尔陷入沉思的空挡，救护车已准备好了。 医护人员小心移送夸克，卡尔跟上车。 即使夸克死不了，还是得遵照医嘱，转院治疗。 私立医院费用虽昂贵，夸克为国伤躯，由国家报销，没毛病! 银灰发苍白脸的卡尔，默默为斯利达特文私立医院即将到来的灾难祈祷…… 救护车后面很安静，夸克生命体征和指标，上升特别缓慢，以至于救治的医生，只得出“暂时稳定”的保守结论。 卡尔闭眼，提取了夸克身上的烧焦味道： 沙石焦味——天然沙石化学成分比其它物质复杂，超高温燃烧后，各种天然成分和空气里的气体结合，生成新物质，附着在夸克体表，发出难闻的硫磺、尿素等味道。 蛋白质焦味——带着夸克平时经常擦的膏药味，扑鼻而来，夸克体表多处烧伤，汗毛和皮肤、组织、鼻子软骨均不同程度烧伤，可谓香喷喷的椒盐夸克味。 草木焦味——即使霍普森只说皇家博物馆失窃，但卡尔能通过多种植物碳化燃烧产生气体附着在夸克头发、皮肤的情况来判断，皇家博物馆后门的国家森林公园遭灾了，且是无妄之灾。 尼龙纤维烧焦味，夸克的衣服要不就是烧完了，要不就是烧一部分被他脱了，残留味道不大。 血腥味，夸克有轻微内脏出血。 …… 通过味道只能判断，夸克被三味真火属性的敌人，放好几味真火烧烤，但不能确盼对方是谁。 那就，追味。 卡尔平时办案，只需通过气味的物理表现，来判断案发现场物质种类，推断出边角细节。 甚少用到，回溯味道时间轴的功能。 其实他的嗅觉跟听觉一样，也可以调时间轴。 让时间轴向前走，可以演变出，气味分子的后续走向。 时间轴拨倒退，可以知道气味分子怎么形成。 一般案子没用得上这个功能。 况且，调节气味分子的时间轴，只会出现一堆化学反应过程，不能准确推断和确认敌方的身份信息。 比如夸克被烧，那么烧他的黑衣混球，火焰温度、火焰种类可以追溯出来，但黑衣混蛋从哪里来、意图如何、长啥样……气味的时间轴研究，对获得这些情报，没有帮助。 卡尔还是把气味分子的时间轴，调到大致时间点，追本溯源，试图掌握更多黑衣混蛋的相关信息。 这一刹那，卡尔所处的救护车后方空间，所有人眼看不见的空气里，绽放出各种化学物质的转化过程、化学方程式、分子原子结合分离的动态图…… 火焰温度：超过万度，非寻常火焰。 火焰种类：不明。 燃烧化学反应里，一般都有燃料，火焰会带上燃料的化学成分。 从夸克身上的烧伤痕迹来看，不是隔火加热。 可奇怪的是，夸克身上残留气味的始作俑者火焰，没有留下任何燃料信息。 这说明，黑衣混蛋的火焰，无载体、非常纯粹。 属于不明能量。 能烧伤6维夸克，说明比6维高。 这该死的可怕的对手！ 卡尔感受完夸克身上气味分子的化学演变过程，闭眼，处理声音信息。 长着顶级流量女神璐亦丝美貌的听觉小精灵，飞进夸克体表、头发里，寻找被吸收的残留声波。 经过解析和调整时间轴，卡尔还原了这场可怕的打斗。 雨点声——秋雨严重阻止了夸克装逼的心理历程。 夸克和黑衣混蛋对话声——为了让三维人类夸克听到，黑衣混蛋用的是三维世界的发声，音色可确定，跟上次偷博物馆的一样，锁定水晶小偷黑衣混球。 打斗声——动作电影配音般的“轰轰轰”、“咣咣咣”、“砰砰砰”……各种放招炸裂声…… 夸克和墙头女格温特对话声——神经病之间的对话，如此没头没尾，卡尔以为他漏听了什么。 爆炸声——“格温特牌烟花”、“植物橡皮泥牌窜天猴”值得夸克拥有。 夸克和黑衣混蛋对话声——夸克放完格温特烟花，回到博物馆内跟黑衣混蛋再续前缘。 打斗声、燃烧声——夸克高超的打斗空间之术，被黑衣混蛋轻易破解后，被后者一路吊打铲飞，最后不得不喊爹，并开启混乱空间甬道自保…… …… 听完现场声音，卡尔睁眼，又扭头看了一眼全身烧伤、脸面青灰的夸克，确定他还在进气和出气。 黑衣混球强大如斯，亲自来偷水晶颅骨，那么皇家博物馆的水晶颅骨，一定有猫腻。 卡尔赶紧给霍普森打电话： “申请把皇家博物馆的玛雅水晶颅骨，带回宇宙之海。” “为什么，你得到什么消息。” 霍普森在车上，估计开着车窗吸烟，风声有点大。 “暂时还不确定里面藏着什么，但玛雅古典之力复苏，肯定跟那个有关，水晶颅骨带离皇家博物馆，或者毁了，是目前想到阻止这场阴谋的最有效方法！” 卡尔阴沉着脸道，此为下策，也是唯一的上策。 “呼……”霍普森吐出一口长长的烟气，道：“我尽量申请，你也知道，皇家博物馆属文化部管理，安保由军部负责，阴谋论者太多。” 卡尔当然知道霍普森的意思。 也很清楚军部和其它保守派的意思。 国宝的处分，要经过国会议案。 而不管什么议案，要国会议员们表态，阴谋论者总能找到故事。 亚兰特共和联邦是议会制，一共800多个选区，选出的国会议员们，相当于各区代表，有权投票决定立法、政策、建议、弹劾大统领等。 国会议员级别，相当于高官，每月约500万镀工资，外加活动经费、差旅费、车费等不超过400万镀的补贴。 国会的参议院和众议院那些事儿，基本可以写成一部保守派和民进派的撕b史。 出身保守派的国会议员们，大多数只为反对而反对，不为了实际民生考虑，也不为社会利益，甚至只为个人宣泄情绪目的，扑咬民进派议员。 霍普森甚至不确定，同一条船上的民进派议员，会不会支持国宝转移到宇宙之海的议案。 毕竟民进派内部，也为了下一届大统领候选人，暗暗卯足劲儿明争暗斗。 他们每次表决提案，都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权力财力大点的国会议员，都有专门团队分析益弊，再投票。 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间博弈，向来都是不流血、无硝烟的战争。 可笑的是，这些国会议员，选票是民众给的，当选后，却甚少从选民利益出发做决策。 第227话，玩烟圈幼稚二人组 伽利略州，圣马特奥市法院第11民庭。 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携异调局新鸟艾维斯，跑整个下午，把布朗奇和乌斯曼家的恩怨纠纷，查个底朝天，正在等待打印资料。 布朗奇的妻子，早在上午，卡尔跟副局长、老莫、珀罗迪开完会后，就一声令下，让监视布朗奇住所的探员，带回来做生化检查，省去尼尔跑一趟的功夫。 根据法院详细资料，以及庭审记录，布朗奇夫妇和乌斯曼三兄弟，遗产纠纷里头，还有更深的纠葛： 乌斯曼家亲戚、邻居、老乌斯曼的合作伙伴证言证词，无耻的乌斯曼三兄弟，逼死老乌斯曼后，有遗嘱造假的嫌疑。 最终法院认可了这份颇有争议、但经过公证的遗嘱，布朗奇夫妇输了官司。 在遗嘱纠纷之前，乌斯曼小姐，即布朗奇妻子，得了星形细胞瘤，分不到遗产的话，无法负担巨额医疗费，眼看就要等死…… 可上天垂怜，她活了下来。 在乌斯曼家族叔舅公伯、邻居、合作商的阐述里，似乎布朗奇夫妇，才是吃亏可怜的一方。 但根据布朗奇大学同学，和以前单位同事供词，布朗奇是个极其注重表面声誉的人。 贪慕虚荣、争功好名，却把自己包装成清高的回春妙手、华佗再世。 跑完法院，尼尔又携带大型腿部挂件艾维斯，调取了这份经过公证的老乌斯曼遗嘱，以及遗嘱公证时，公证员陈述、监控录像、录音。 “明天，得传唤乌斯曼三兄弟。” 咸鱼尼尔朝艾维斯抛了一根烟，后者稳稳接住。 俩人在圣马特奥市玛拉区公证处楼下吸烟区，快乐地吞云吐雾，一脸陶醉，沉浸在尼古丁和焦油的短暂麻痹放松里。 端是门当户对的哥俩好。 “艾维斯，你昨晚没回宿舍，人家道尔顿值的班，你去哪儿了找啥女人了” “阿莉森。”艾维斯露出一个痴呆的笑。 “噗呼――” 尼尔本来含着一个含苞待放的烟圈，听到阿莉森的名字生生破功，用力过猛，吐出一个歪曲的烟圈，他伸长脖子道： “头儿妹妹你也敢动。” “当然感动！她给我买衣服内衣裤，会自然而然地收拾我吃剩的东西和垃圾，真的，我没见过这么棒会宠人的妞，也只有我爸才对我这么好，以前那些女朋友，最多踢我一脚，让我叫家里阿姨来收拾。” 艾维斯伸长嘴，慢慢哈出一个完美烟圈，玩得不亦乐乎。 玩烟圈幼稚二人组，油腻腻地比试起来，围绕着各自吐出烟圈的大小和形状完整，进行激烈的讨论。 果然印证那句“如果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兄弟才是真爱”的流言。 “你还是见得少啊！阿莉森这妹纸好是好，但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 私底下，尼尔实话实说，给艾维斯提个醒。 “为什么她很凶会打人吗还是因为她只会手语” “都不是，她23岁的姑娘了，模样不赖，清纯可人，气质好，高学历，但从没谈过恋爱，组长对她管得严，你想想哈，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恋爱吵架时，闹分手时，我们老大还不把辜负阿莉森的男人送进宫――太监！”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保不准谁甩谁！我还怕被甩呢！你怎么知道被辜负就是她呢！我堂堂一个样貌绝佳，身高12尺的富二代，被甩了20多次，所以这次，一定要找一个，跟我以前处的那些小妖精不同的！我再也不想被甩了。” 艾维斯说到伤心处，义愤填膺，又点了一根烟，狠抽了一口，用食指拇指捏着烟，凑到眼前看，有感而发，“我以前，就连这么爽快抽烟都不行，现在想抽几包抽几包、抽什么牌子都行，还有个天天想抗回家的姑娘，不知好了多少，你们啊，就是不知足！” “还是见得少啊，”尼尔竖起食指摇摇头，“你以前的女朋友，都是圈内人吧” “基本都是艺人或小演员。” “你还没尝过真正的人间百花，就认定阿莉森，太武断了！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花田哟！” 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露出一个“懂都懂，不懂我也没法儿解释”的微笑表情。 独自回忆他遇到的各种酒吧兔耳服务员、艳遇，稍显同情地看着艾维斯摇头。 “哎，师兄，我问你一个问题哈，”艾维斯凑近尼尔，避开抽烟区其他人，低声说：“你的超能力，能不能只作用在局部” 尼尔嘿嘿嘿回他一个乐不思蜀的肯定的微笑。 艾维斯战略姓后仰，瞪大羡慕的眼珠子，拍大腿叫道： “上天不公！我也想要这种超……” “嘘！小声点！”尼尔捂住艾维斯那不带盖子的大嘴巴。 “那泰格呢” “一般来说，体技类的超能，都能控制全身和局部发挥作用，甚至能挥发震荡到空气里，形成空气波，但我和泰格入行太浅，还没办法挥发外力。” “那个要怎么练，挥发外力，听起来好炫酷！” 艾维斯问道。 他在垃圾桶边沿掐灭烟头，脚踢着地下的小石子。 “每年有一个月，异调局组员会待在宇宙之海训练，包括自身超能控制力提升，和超能力工具武器操作，你今年应该赶不上了，夸克上午受伤了。” 尼尔刚才看了紧急公务电话，异调局卡尔组群里，卡尔公布了夸克遇袭消息，提醒大家遇到黑衣男子或羊角辫格温特，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逃跑为主，救人为辅。 “什么那个神经病受伤了还有人比他疯吗” 艾维斯五十步笑一百步道。 “群组信息刚上的，你现在还不在群里，明年才能加群。” 尼尔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烟头。 …… 圣马特奥市和科芬市交界处，斯利达特文私立医院。 亚兰特共和联邦最大私立医院。 由电子产品商业巨头、亚兰特最大财阀集团，斯利达特文集团全控股。 从救护车上远远看到大门，跟最高医疗科学技术的科芬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综合医院的画风不同。 斯利达特文私立医院，是一个医疗帝国。 从普通门诊到天价治疗方案。 从一般全科医学到疗养院、整容院、月子中心、牙科……配套设施应有尽有。 正门病栋的八十多层高楼上，几十个蜘蛛人高空作业，正挂着一副巨大的海报。 海报内容，宣传的是斯利达特文美容科的天价仪器，和美肤塑形产品。 代言的是璐亦丝安伯――卡尔的女神。 第228话，一缕痴笑出墙来 斯利达特文集团，不愧是商业领头羊，女神璐亦丝刚走上风尖浪口，他们就臆测到了以后无限可能。 商业帝国看中女神后，二话不说，签了十年天价代言合同。 这才几天的功夫，女神海报就出来了。 海报上巨大的女神，穿着淡粉丝绸荷叶单边吊带裙，只遮住一半，露出整条密色健康的小腰，对称的马甲线。 斜边小黑裙，只遮了该遮部分，令人浮想联翩、走不动路、迈不开腿…… 满脑子都是女神的腿…… 卡尔觉得鼻子痒痒的，下意识用虎口刮一下，沾下来一滴拖长的鼻血…… 阿西吧…… 奶奶的饼干…… 上火…… 该死的广告商！ 卡尔不敢再看海报其它惹火的地方，只盯着女神的脸看，瞬间清醒不少。 女神一张极其对称小脸，眼间距稍宽的杏眼，吸引了大半注意力。 她鼻子又挺又直，笑起来，凡尘无一物，对世界没有一点心防和恶意——是卡尔向往的世界没错了。 每个人都充满善意、信任别人、心思单纯，不用提防人间尔虞我诈，因为坚信每个人都不会伤害她。 理想人间。 车进了大门，越过璐亦丝的巨大广告布。 卡尔嘴角，依然带着憧憬的微笑，慢慢用手绢，沾掉鼻腔边上的血迹。 拿出电话，再一次拨了璐亦丝的电话。 依旧没人接，估计女神偷摸藏的手机，还在亲娘手上。 低产阶级卡尔，对璐亦丝会喜欢他这件事，从一开始的惊恐、惊慌，到惊讶、惊喜。 卡尔甚至有勇气，去询问女神，想要一个亲口说出的答案。 还忍不住肖想他们的未来―― 第一次约她； 第一次牵手； 第一次拥抱； …… 第一个孩子名字、上哪所小学…… 贫穷的男主卡尔，已经漫无边际，幻想到跟女神牵着手选择养老院时，有只局部烧伤的手，搭上他的肩头，手的主人生不如死地说： “你……踩到氧气管……” 卡尔幡然醒悟，赶紧移开脚，躺在移动担架上半死不活的夸克，脸色才好转点。 随行医护人员，以为夸克回光返照，紧张行动起来，又是检查瞳孔，又是催促开车的司机“快点！快到了。” 夸克估计恢复了点阳气，打断卡尔幻想后，虚弱地闭着眼，虚弱呻了两下，烦躁地用后背蹭来蹭去，差点掉下床，被急救医护人员按下。 他现在不敢动用空间超能，烦躁无比，又全身无力，昏昏欲睡，想沉沉睡去，可身上烧伤的伤口疼痛难当...... 车到目的地，夸克被推进急救室，卡尔去急诊室前台，出示证件和文件，办了手续，坐在急诊室外面，玻璃门旁边等。 等着等着电话响了，他以为是霍普森，谁知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这熟悉的第六感！ 是女神吗 这号码眼生，一看就是女神的！ 卡尔心头腾空，迟疑一下，还是接了。 果然是天天打游击战似的、偷藏电话的女神！ “探长！是我啊” 女神说话很小声，只有气音，还用手捂得严严实实的，回音重音一并从听筒传来。 “额……璐亦丝你在哪有……有事吗” 卡尔说完就后悔了，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 典型的当时没发挥好、需要重生按钮的恋商。 “探长我手机让我妈收了，我又偷买了一张电话卡，探长你加我飞信吧，飞信账号不换。” “啊……好！你id多少”卡尔表面平静，内心欣喜若狂。 “刚注册的小号，id是：likekarl，你快点加！” “好我马上加，你通过一下。” 卡尔开了免提，生怕错过女神的只言片语，打开飞信，添加，输入id。 likekarl 发送请求。 对方秒速通过。 女神发来一个哭泣表情，卡尔下意识回了一个摸头杀。 回复完有点后悔——一开始就摸头杀是不是太不要脸自来熟了跟艾维斯的风格有点接近怎么办女神会不会讨厌 “探长我挂了啊，拜拜！” “啊……啊好，你忙，那个……” “那个什么” 女神呆滞地问，她是在厕所偷偷打的电话，助理阿黛拉守着门口，不让锁门，璐亦丝连拉shi自由都失去了。 “没什么……我给你发信息。” “好，我可能经常不在线，上线了就回复你，拜拜！”女神匆匆挂电话。 卡尔看着陌生号码的通话记录，添加新联系人，备注了“璐亦丝二号”。 幸福从天而降，打中贫穷的男主。 他耳朵眼冒热气似的，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恨不得拿着手机去找女神兑现她的喜欢，可隐约觉得这样非常不好！ 还是接着幻想吧！ 刚才幻想到哪儿了 哦对！跟女神手牵手一起变老后，在选养老院…… 当卡尔幻想到双双坐轮椅去选墓地时，护士过来打断卡尔，他收敛了满嘴角的春意，却难掩喜色。 护士瞬间看不懂了，病人都进急救室了，还有家属笑这么开心 满脑春心关不住。 一缕痴笑出墙来。 痴笑卡尔跟着护士去护士站，签了一堆名字，幸好卷毛夸克已经靠从阎王殿白嫖来的生命力，恢复了人气，没有濒死的征兆了。 表皮烧伤部分需要治疗，还要连一段时间机器，观察观察。 卡尔叮嘱护士，一定要调夸克到荒无人烟的病房，跟其它病友隔开至少3个病房，远离太平间，最好靠角落云云。 护士脸上笑眯眯，心里唯一的感觉是：这班特警！花政府的钱是真不知道省！ 卡尔看出对方的疑惑，解释道： “他不能跟正常人类放在一起，之后我们会有同事过来守门的，请安排一下。” “好的，我们尽量。” “……” 卡尔仿佛可以预见，斯利达特文集团跟州局索要赔偿的扯皮画面。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卡尔必须派人监视夸克，不然霍普森的老脸、异调局每个人的脸，除了脸皮加厚加绵加蛋加肠的艾维斯，都会丢光吧…… 卡尔当机立断，给伊薇特打电话。 第229话，艾?前?经纪人 艾维斯跟他的异调局二号爹尼尔，一直走访到晚上，才跑完布朗奇妻子接受治疗的两个医院，以及当班的主治医生。 至于乌斯曼三兄弟等其它关系人的传唤，全部放到明天。 他们带着一堆资料，当场下班，回到州局后，憨妹纸特蕾希，已从医院回到办公室了。 她守了泰格一天两夜，没怎么睡，只在看护床上，窝了几个小时-------看护用小塌睡起来不舒服，睡不着。 憨妹纸憔悴了不少，眼圈乌青，蘑菇头贴着头皮，看起来无精打采。 艾维斯和尼尔进来时，她正打开cms系统，写她负责的那部分工作报告。 还好内容不多，跟着伊薇特调度打下手，就被叫去医院看着泰格。 泰格父母赶来后，把泰格的情况交代清楚。 泰格妈哭哭啼啼，听说在车上，已经晕过去好几次。 泰格父亲，是凯达拉斯州一个小县城的审计处行政公职员，一辈子平平无奇，兢兢业业，毫无建树，老来还要接受大儿子差点殉职的消息。 当初泰格在州局入职，泰父有多自豪多开心，现在儿子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他就有多后悔。 “泰格爸妈来了”尼尔问。 “嗯，他们……很难过，就……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反对泰格进州局。” 特蕾希眼角湿湿的，显然被老父亲老母亲伤心欲绝的场面，折磨过心态。 所有入职异调局的超能人，对外均说是州局编制，除了全家超能知情的艾维斯，分布在33个州的异调局其它组员的家人朋友，都以为超能特警进的是一般州调查局。 “泰格一定能站起来！我对他有信心！” 艾维斯坚定地说，并从道尔顿的抽屉里，摸出一只扭蛋，撕开包装，吃里面的巧克力。 然后把扭蛋里的小玩具装回去，放回原位。 含羞草道尔顿没别的爱好，除了喜欢钻衣领把自己隐藏起来，还爱收集玩具扭蛋。 但不会像艾维斯般斥巨资、立志要网罗天下乐高玩具于一屋，社恐道尔顿只买某个系列的动漫人物小玩偶。 艾维斯自告奋勇，帮他消耗扭蛋里的巧克力，被严令拒绝，却屡教不改偷吃属性。 誓要承包道尔顿所有扭蛋玩具里的巧克力。 “希望吧，希望他能再站起来。” 特蕾希神不守舍地道，魂被抽走似的。 泰格是个闷声要强的人，动不动就自来卷。 把自己卷得更优秀，是泰格向来的行事准则。 要强的闷头闷脑汉纸，突然失去躯体资本，他的人格和精神，还能再站起来吗 特蕾希叹息，写完报告，关电脑，收拾桌面，打算回去睡觉。 尼尔把今天的外勤战果-------收上来的文书资料，手把手教艾维斯扫描上传进系统。 资料原件归档后，也关电脑，准备回宿舍。 “你们都回去了，我呢” 艾维斯摊开双手，挽留两位能回宿舍跟被窝再续前缘的亲同事。 说话间，他眼角瞟到伊薇特透明文具架子里，有食品包装袋。 赶紧爬过去，打开伊薇特的文具架子。 “伊薇姐今晚值前半夜班，她会带你。” 特蕾希挎上小布包，准备撤离。 “那她去哪儿了”艾维斯打开文具架的手一顿。 胖妞虽然业务水平好，但他并不想跟胖妞值班大眼瞪大眼的。 当着胖妞面吃她东西，会被打死丢出去的。 “估计是被老大派出去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接警大厅的兰德说她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卡尔把分身乏术的胖妞伊薇特，派去医院监视夸克，伊薇特面见玛雅学者莎蒂的行程，又得往后推。 “那我一个人值夜班，不就很寂寞” 艾维斯得知胖妞不在，喜上眉梢，恨不得仰天大笑出门去。 拉开伊薇特的透明文具架，里面躺着满满一盒乌梅！！ 是那种光看包装，就馋得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靓果子！ “你寂寞个巴子......” 尼尔亲眼目睹艾维斯偷吃的全过程，骂骂咧咧，跟特蕾希下班了。 艾维斯用衣摆，兜着几十颗诱人的乌梅。 老农喜获丰收年。 涩批偶得巨资源。 愣是笑出拖拉机发动的响声。 捧着满衣兜乌梅，回他的座位，把鞋脱了，两条贼长的腿，挂到桌子上，边刷手机边吃乌梅。 先是巡查了一下，黑粉社区的新增黑粉，欣赏一下大家前段日子骂的摇滚垃圾。 然后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背压椅子，椅背几乎被压平，平躺在椅子和桌面间。 又看了璐亦丝近来发布的新歌mv、电视剧、综艺，顺便友好点评两句: “擦，这段演的什么呀这是！这演技，怪不得被骂整容过度面无表情！麻德，我爸都白教你了！” 艾维斯痛心疾首摇摇头，扔一颗乌梅进嘴里，美滋滋咬着吃了。 这乌梅太可啦！ 甜而不腻，香而不熏。 口感滑脆，鲜嫩多汁。 一吃这乌梅，就想起同样给人愉悦感的可人妹纸阿莉森。 艾维斯嚼了一大堆包装纸，堆在桌面，继续刷着各大娱乐集团的官媒、主页、八卦杂志...... 保持着他当经纪人时，培养出来的好习惯。 艾?前?经纪人刷着刷着，突然在一个不起眼的、流量低微的小破站里，看到一则消息。 一开始，是当成笑话来看的： “劲爆！顶流爆红女明星的不雅照！谁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九宫图爆照，同一背景，不同角度和姿势的女星图。 最后一张是璐亦丝的脸！ 艾维斯顿在椅背上，乌梅从他左手掉下，滚进桌子底下…… 他用力眨眨眼，以防止此刻眼是瞎的，还拼命揉了揉。 可不管怎么揉，九宫图照上的脸，都是他亲妹妹璐亦丝的脸！ 这特么一定是p图――艾维斯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长得像，是恶搞！ 划到下面，评论的人发言也大致一样，p图或恶搞。 但知道璐亦丝被摇滚垃圾万尼斯侵权内幕的艾维斯，脊背开始发凉―― 这些图片背景是洗手间，眼熟得一批！ 神话影视片场的洗手间！ 是那次！ 该死的万尼斯！ 麻德万尼斯这只猪狗不如的垃圾！ 艾维斯气得坐不住，猛地从桌椅上翘起来。 整幅身心，都被怒火煎熬。 他愤怒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多年经纪人从业经验告诉他，女星不管有无过错，只要爆出这种照片，网民一概谩骂侮辱，就连媒体和娱乐界，都会搞封杀。 更别说广告电影电视剧的资方爸爸！ 娱乐圈向来都是势利眼，资本无情。 向来都以最严苛而刻薄的姿态，对待不雅照女星。 刚刚收获巨大流量的璐亦丝，下一秒就要被打入谷底了吗 第230话，亘古不变的真理 艾维斯虽然讨厌璐亦丝;讨厌老阿姨的压迫;讨厌老帅哥博爱;讨厌神话电视台的各种不堪回忆。 还天天在背后说父母坏话;鄙视神话电视台;组织了十几万人骂璐亦丝...... 但他并不想毁了璐亦丝。 女星越红，骂的人就越多。 流量越大，黑粉越多，亘古不变的真理。 与其让外面居心叵测的人胡乱抹黑诋毁璐亦丝，还不如怨气满满的艾维斯自己组织黑粉，遵守网络纪律，骂一些无关痛痒的。 艾维斯要赶在，事情发酵得全网皆知之前; 赶在璐亦丝被资本爸爸封杀前; 赶在但凡虾兵蟹将都扛起道德大旗、不分青红皂白带节奏大呼小叫让璐亦丝退出娱乐圈之前; 赶在没有口德、唯吾独正的现实失败者键盘侠、肆意谩骂以发挥生活挫折怒气之前...... 艾维斯打电话给老阿姨。 没接。 “擦！它麻的！法克！！都这时候了，还不接电话！” 艾维斯咬牙怒骂娘，捶桌表达焦急之心。 怨恨尚发泄不完全，此刻只想砍万尼斯这个死垃圾几百刀泄愤。 办公椅子被踢了几百脚，才冷静下来，打给他爹。 “艾维斯，你是不是看到照片了，我和你妈妈正在处理，放心，我们不会输的，安心工作，注意安全。” 老帅哥语气略显焦急，但永远温柔有力量。 艾维斯听完爹的话，放心多了。 他相信，老阿姨想整死摇滚垃圾万尼斯的心，不比他本人差。 “爸，黑粉那边，我会稳住他们，不让他们带节奏的。” 艾维斯能做的，只有这个。 他跟爹说话时，少了火药味，多了许多温情。 他离家一段日子了，虽然以前也不经常见爹，但这一刻，突然很挂念家中慈祥的老父亲，很感怀。 小时候爹会抱他，带他去街上玩，吃好吃的。 这是璐亦丝都没有的待遇，因为爹要严格控制璐亦丝饮食，让她走演艺圈道路。 然后从十二岁开始，爹对璐亦丝的关注越来越多，导致艾维斯因爱生怨，讨厌上璐亦丝和老阿姨。 有时候和璐亦丝吵架，又被老阿姨武力降伏，天天恨不得这俩母女从世上消失。 现在出大事了，第一时间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惊慌失措、力挽狂澜。 由此可见亲情，从来都不能一言蔽之。 吵吵闹闹，偶尔短兵相接，一到关键时刻，他还是挂念着安伯家。 艾维斯以前从未有过如此浓郁的护家愤慨。 他离开百般嫌弃的鸟窝后，自由飞到天的每个角落，才发现世间从来不缺少黑暗和肮脏，只是被父母用身躯挡住而已。 这一刻，有点长进的艾维斯，似乎开始理解他爹。 以前总埋怨老帅哥，不就是想得到更多关心么 独享不了爹所有宠爱，恼羞成怒了呗！ “嗯，好，前天新闻上的榻楼事件，你参与办案了吗没受伤吧” 老帅哥突然想起，弃娱从戎的儿子，很有可能参与了外星人进攻地球的大事故，紧张地问。 爹的声音有点荒凉，突如其来的重视和关心，让艾维斯鼻子酸酸的。 璐亦丝的成名是爹一生的心血。 神话电视台是妈半辈子的作品。 唯独艾维斯一事无成。 可现在，艾维斯发现，老帅哥依旧很在乎离家出走的蠢儿子飞得累不累，尊重他的选择，认可他的工作。 “没……我没事，那个……我最近谈恋爱了，是个好姑娘，改天带回家给你看。” 艾维斯这段时间，心态成长了许多。 离家后才意识到，他是个有家的人。 以前待在家，感受到的，都是压榨和对高额工资的屈服。 不自由、不得劲儿。 出来之后，虽然不觉得家好了多少，但总算，爹是牵挂他的。 而他也口嫌体直，一有大事，火急火燎给老阿姨打电话，生怕璐亦丝没了。 “是么太好了，你也快30了，前几天你妈还提起你什么时候能成家，找个媳妇儿管管……” 老帅哥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老阿姨踢了一下。 安伯夫妇正在车上，一路狂奔赶去警察局报警。 记者、媒体、广告爸爸、电视剧合作方、电影制作方……电话拼命进来，老阿姨跟两个助理疲于应付电话，刚挂完一通广告爸爸的怒气冲冲电话，就听到老帅哥把老婆卖了。 老阿姨直截了当，抢过老公电话，直接挂了。 “你跟安伯家的叛徒通敌呢”老阿姨犀利地瞪老公。 老帅哥低头笑笑，母子俩都是口嫌体直画风，也不拆穿，只道： “他说有女朋友了，有时间带回来给我们看。” “我信他才有鬼！” 艾维斯前科累累，交20多个女朋友都打水漂，老阿姨撇撇嘴，认定这次艾狗交的，又是什么不正经的傻批丫头。 …… 艾维斯被无情挂电话，想也是老阿姨的手笔。 他已经习惯了，并不恼，迈开长腿，走出办公室，去审讯室找他的异调局一号爹商量商量。 艾维斯的局子一号爹，卡尔布莱恩同志，在医院等来伊薇特后，就匆匆赶回局子审布朗奇。 审讯时间很长，双方都很疲倦。 艾维斯到时，还在继续，做笔录的探员换了2个了，卡尔还跟布朗奇打拉锯战。 艾维斯只好钻进狭窄的观察室里，一边留心网上璐亦丝不雅照动态，一边看卡老师审犯人 “通历1021年9月10日那天晚上11点到凌晨1点，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卡尔发问。 “在家休息，我很早就睡下。” 布朗奇吃了两天看守所的牢饭，还不怎么愿意配合。 健忘的老莫探长，不让他睡个舒坦觉，反复提审，每次时间很长，要耗光他的意志力。 此时人面兽心的体面兽医，外表稍显狼狈。 他戴着手铐，神情恍惚，因为眼睛干涩总忍不住眨眼。 看守所条件不好，脸上油光油腻，黑眼圈很重，外套上还有轻微的馊味，是看守间被子和床的霉味。 第231话，疑罪从有 若犯罪嫌疑人真的无辜，长时间看守所关押+高强度审讯，会因为冤屈而积累怒气，继而暴怒，或大声咆哮、吼叫社会不公、执法人员的草菅人命云云。 但布朗奇没有。 真正有罪的人，反而会越来越沉默。 心理素质不强的，甚至会被内心罪责折磨，痛哭流涕、精神奔溃...... 因为真正的犯罪者，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进局子的。 只要不断重复不断，就会露出马脚。 但布朗奇显然属于高端撒谎者，说假话、披人皮，已成了他人生的一部分。 不管问什么，都是一模一样的说辞，显然是打好腹稿，准备好的假供词。 大家一致认为，斯文兽医布朗奇一定在撒谎！ 卡尔前天晚上简单问过几句，没问出头绪，布朗奇的嘴和精神里，依旧坚不可摧。 他必须继续施加压力，撕开假皮兽医的“体面”。 “你的妻子，生化检查报告出来了。”卡尔把三张报告，扔在布朗奇面前，讽刺道： “不认识吗的确，不是她了，变成你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布朗奇没动，语气不耐烦道： “长官，我已经在这儿呆了接近四十小时，会坏了我的社区名声的！” 呵......卡尔压抑着暴打布朗奇的怒气，想起一句歪理毒言------他们只是失去生命，我失去的可是名声。 “只要你诊所一直不开门，你被逮捕的消息，就会在社区传开，大家胡乱猜测，你名声肯定不保，还不如，早点交待，说不定表现好，还能取保候审。” “长官，别白费心机了，你口口声声说我犯事儿，我怎么否认都没用，有人看见吗有监控录像吗”布朗奇理直气壮地说。 “你以为，没有犯罪嫌疑人认罪供述，也没有目击证人和监控录像，就等于没证据吗呵，律师是这么跟你说的”卡尔追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布瑞克做的事，与我无关，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布朗奇道，偏过头去。 “没有犯罪嫌疑人供述，我们掌握切实有效的证据，庭审照样可以认定你有罪，处以刑罚，而且，拒不认罪者，审判长会考虑你死不认错、死不悔改的情节，不适用主动供述减刑、从轻的条款，你会多呆几年甚至从死缓变成死立执，布朗奇，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其实我不明白，既然犯了事儿，分明心里一清二楚，却死不配合，你要知道，没查到证据，我们吃饱了撑着抓你”卡尔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你和布瑞克两人，他什么都招了，还把格温特供出来，他是死不了了，你不招，等布瑞克再咬出你点什么，到时候你就不适用减刑了。” 卡尔从资料最底下，抽出一张白纸，写写画画，道：“我分析给你听，你坦白，他不坦白，你死缓，他死刑，你坦白，他坦白，俩都死缓，你要是不坦白，他坦白了，你死刑他死缓，”卡尔把写下来的分析图，展示给布朗奇看，公布结论道： “看清楚没，只有坦白，才是保命措施。” 布朗奇问：“两个都不坦白呢” “这不存在，因为他什么都说了，我们正在问细节，很快就出结果了，你要赌一赌吗”卡尔把布朗奇拿捏得死死的，无缝衔接地问道： “把通历1021年9月5日，就是上个星期五，那天所有活动，都说一下，从早上起床，到第二天起床。” “长官，你们问几百遍了，你们办案的时候，互相不沟通吗不记录在案吗而且这是我个人隐私……” “你把个人隐私，凌驾于公共安全之上，拒不配合探员办案，涉嫌妨碍公务，不是身上有shi，为什么拒不配合你所有供述，都记录在案，法官都会参考，你要是老实交代，还能给法官一个好印象。” 卡尔把“好印象”三个字重点强调。 布朗奇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我8点半起床，洗涑吃早餐，就下去诊所工作，工作完6点上楼回家，吃完晚饭，下去散步一个小时……” “几点吃完晚饭几点散步”卡尔打断。 “大概7点半，8点下去散步，9点左右回家，看了一会儿书，10点就睡了。” 布朗奇的说辞，跟之前的一模一样，一字不漏，分毫不差。 卡尔不置可否。 “这是你在莲花小区死者温娜莎家附近，踩点的监控录像，你很聪明，避开路面和其它小区的监控录像，但社区行驶过的车辆行车记录仪，移动的摄像头，避不过了吧。” 卡尔举起行车记录仪摄像头拍下的打印图片，跟布朗奇视线平齐，让布朗奇看得到罪证。 “如果你们把散步，叫做踩点，那社区所有散步的人都有嫌疑。”布朗奇缓慢反驳。 “第五张，你频频向上望去，被对面楼的宠物摄像头拍下。” “这不能说明什么，我在看天色，看云！”布朗奇借口多多，假话谎话顺手拈来。 “你在目测距离，估摸杀死温娜莎需要的沙子量。” 卡尔把现场的沙子划痕打印图片，扔到布朗奇面前。 赫然是划过第一死者舍友房间的天花板、窗台、窗帘、床头柜等密密麻麻布满沙子沾血划过的细线。 并开启画外音说明模式：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案发现场，你操纵沙子留下痕迹，一栋有居民听到响声，出门查看，看到沙子作恶过程并离开现场，而这些沙子，在你家和宠物医院，都找到了！上面有温娜莎的血迹！” 卡尔观赏布朗奇还僵在脸上的从容不迫，后者死死盯着卡尔 这是典型的抵抗表现，抵抗自己内心想要认可对方的念头。 布朗奇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带着温娜莎血迹的沙粒，非常细小，差点就被全世界忽略了。 是卡尔坚持要找玛雅祭祀案的第四人脚印，让小探员们地毯式搜索的意外之喜。 鉴证科验出上面的血迹，属于温娜莎，全都过年一般高兴。 这是目前为止，可以指控布朗奇的最直接有力证据了！ 比沾温娜莎血迹的布朗奇指纹更直接有效。 “长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知道，这些带血的沙子，是不是有人栽赃嫁祸我，而且沙子能杀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别装了，电视新闻不是看了么！你前天说你看新闻了，布瑞克用沙子毁大厦，你怎么就第一次见了沙子杀人” 卡尔讽刺道。 “诊所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一定是有人嫁祸我！” “容我再提醒你一下，你家也发现了凶器沙子，难道诊所的护士和病患，也去你家吗布朗奇，你再狡辩，事实都不会改变，一五一十，老实交代吧，别做无畏挣扎，扯些没用的的谎言。” “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这些沙子，不知道是谁嫁祸我的，长官你也知道，我的诊所生意很好，同行竞争，什么都做得出来。” 布朗奇无耻摊手。 第232话，地表最有耐心 “还狡辩！” 卡尔大喝一声，怒道：“作弊的人，总觉得，全天下都跟你一样作弊是吧！你栽赃嫁祸莲花小区的赖纳（萎靡小伙），又把罪责全推给布瑞克，现在直指你是凶手的物证，你认为是栽赃，怎么你是不是还要污蔑我们找人放进去的想被加一条污蔑公职人员的罪” 布朗奇连续被关押审了差不多四十小时，精神不似一开始那么抖擞，他怕说错话，干脆疲惫地沉默。 但微动作骗不了人。 他极力否认，认为别人栽赃的时候，双脚并拢，双手收起，极度心虚的状态。 卡尔规劝： “你现在说，还来得及，你也想回去睡个好觉是吧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多少人都没能睡！我监控室的同事，争分夺秒排查你每天出现过的监控，在你被抓之前，就已经看了整72小时监控，布朗奇，敢做就敢认！你以为你嘴硬，就能保住你的名声吗” 卡尔从最下面，拿出一叠资料。 这是道尔顿加班加点找出来的。 以前被布朗奇治疗过的宠物，必须开刀的手术却没有开刀，或是创口很小的。 找回这些医疗记录不难，这些宠物当中，犬类居多，挑几个典型的，带回鉴证科拍片，模拟伤口后，发现这些宠物身上不是没有开刀，而是在隐秘的位置，被尖锐的沙石类刺穿，剪下病灶。 不管沙石打磨再光滑，硬度都不敌手术刀，会有残留成分。 “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操纵沙子超能力，在动物身上做实验，你的宠物医院护士，都能作证，还有什么可狡辩！沙子超能人！” 卡尔中气十足训斥，把年近50的高大布朗奇，训得像个孙子，气场强大。 布朗奇虽面无表情，动作呆滞，可眼神里是震惊和东窗事发的突如其来。 他呼吸停滞，瞳孔放大又缩回，最后轻轻动了一下，假装轻松地靠到椅背上，动作僵硬不已。 他依旧沉默，这次不是抵抗，是无话可说。 昨天下午，他见过律师，律师对他还挺有信心，告诉他，若是清白的就坦白从宽，要是参与了也不怕承认，但不要说太多，只要说了，就不能完整出去看守所的大门。 但现在，他被卡尔审得无话可说。 因为这些都是真的！ 不管他做得再隐秘，宠物医院几个护士，都知道布朗奇会避开所有人，治疗那些需要开刀的犬类，治疗完毕后，偶尔会被护士看到带血的石片。 但超能人的事，谁会想到 就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些在宠物身上做的实验，居然会被拿来当罪证。 “除了带血的沙粒，猜我们还找到什么你去过光头汤姆家那双鞋的鞋印。” 猛将一军。 卡探长看到布朗奇眼里的惊跳反应，非常满意。 卡尔慢悠悠摆出几个鞋印照片，道： “在你家天台找到几个，宠物医院每天都有人消毒打扫，你家也会清扫，唯一个不会经常扫的地方，就是你抽烟的天台了，怎么戒烟没多久” “长官，我上次也说了，鞋印不能说明什么，不同鞋底花纹一样，难道都是凶手” 布朗奇觉得喉咙发紧，说话声音有点飘，不过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也说了，鞋底花纹不是唯一，走路习惯和磨损才是唯一，你所有鞋底磨损情况，都跟汤姆家那双鞋一致，还在你家天台发现的鞋印，哦忘了告诉你，你家天台的鞋印非常清晰，就连被烟烫出来的缺口，也一模一样，怎么，这也是有人拿同一双鞋去天台栽赃你” 卡尔语气里极尽讽刺，缓缓道： “大概三四年前，你跟黑衣外套的男人，达成协议，你帮他们做洞窟，做人油蜡烛，所以汤姆杀完人之后，你带走皮下脂肪和富含脂肪的内脏，回来交给布瑞克，熬油做蜡烛，这一切都很隐秘，你把自己藏很稳，直到布瑞克被抓，你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就提前交代布瑞克，一被抓，就毁了悉缇瑟纹大厦，这是布瑞克告诉我们的。”卡尔一口气说太多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布朗奇先生，请你告诉我，你的沙子超能系统，是自带的，还是黑衣外套男子给你的你怎么知道超能系统可以转移植物人格温特，究竟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布朗奇重复他的谎言。 “既然布朗奇先生这么固执，想来，就算问你，你也会说不知道你妻子的状态吧，昨天我说过，今天能给你答案。”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合法体检，合法生化检查，”卡尔翻起布朗奇面前的图纸，“星形细胞瘤，去哪里了变成什么你好奇吗你是兽医，但你也不明白，你的妻子为什么会不生不死吧” “不……你们不要动她！” “我们合规合法，传唤你的妻子配合调查，不对公民的权利造成任何非法践踏，反而是布朗奇先生，由于你的不配合，造成大量人力物力浪费，何必多做挣扎呢格温特已被我的同事当场击毙，黑衣外套男子也被我的师兄打跑了，而光头汤姆，早就被我的同事击毙在马路上，相信你也是看了新闻的，唯独莎蒂，认罪态度良好，现在在联邦监狱里，继续研究她喜欢的东西，布朗奇先生，考虑清楚吧，你做错事，但你可以悔改，法官也会根据你认错态度，重新给你一个机会，主动认罪，态度良好，法律规定应当减轻、从轻判决的，你是个聪明人，证据确凿，跟你一样犯错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连杀死这么多人的布瑞克，因为有认罪情节，我们不能判处死立执，而是缓刑，狱中表现好的话，还能转有期徒刑，你们的人生就这么没盼头，要跟自己作对吗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我太太.....是什么情况你们验出什么”布朗奇把卡尔的长篇大论当放p，突然问自己老婆。 “非人类细胞。” 地表最有耐性的苍白卡尔简单概括道。 第233话，在情绪里踏下一个坑 即使布朗奇早有心理准备，在听到专业鉴证机构“非人类细胞”结论时，还是大受打击。 一开始，诡异黑衣男人能让安东尼娜不死，布朗奇兴奋同时又充满怀疑。 但他对乌斯曼家的巨额财产，再次充满希望。 只要安东尼娜在，就有机会，跟肮脏的乌斯曼三兄弟，争夺老乌斯曼的财产。 只要证明乌斯曼三兄弟伪造遗嘱，并害死老乌斯曼，他老婆安东尼娜至少能分三分之一家产。 除了悉缇瑟纹大厦，老乌斯曼在中央区还有一栋老式酒店，建筑物不值什么钱，但位置在伽利略州最繁华区域，可以天价拍卖地皮...... 遇到黑衣男子之前，若说布朗奇只想象过，在梦里拿过巨额财产，遇到黑衣外套男子后，得到超能力，他老婆也活着，布朗奇感觉，人生拐点来了！ 他全都要！ 小心翼翼经营到今天，“非人类细胞”让一切付诸东流！ 安东尼娜不是自然人，被官方发现她是怪物，就算扳倒卑鄙肮脏的乌斯曼三兄弟，还能拿到遗产吗 其实安东尼娜被“续命”后，表现越来越奇怪，渐渐变得不似以前，甚至......不似人类。 虽然样子和记忆在，生活习惯也一模一样，但近来，布朗奇发现，安东尼娜经常半夜偷偷啃食生的动物肝脏。 他怀疑过很多次，却不敢声张，不想承认。 直到格温特出现，才印证他的猜想。 他也用显微镜研究过安东尼娜的细胞，因为截取的不是癌细胞，看不出任何异常。 “长官，这两天，我觉得在看小说。” “不知道你的阅读体验好不好，反正我的一团糟，” 卡尔把三张对比图，一一摊在布朗奇面前，居高临下道： “这是格温特的细胞图，她吃人，体内有人类组织碎片，这是你太太的细胞生化分析图，有两个，一个是癌细胞部分，一个是正常细胞，怎么样你是专业人士，能看出来吧格温特的细胞和你太太的癌细胞，是不是很像” 卡尔说话声音越来越慢，两张图有规律有节奏地，在布朗奇面前晃动。 两张图里的细胞，外观高度一致。 都是有细胞壁的动物细胞。 都有中心体。 但卡尔给布朗奇看的是原图，不带箭头指示解说，在鉴证科给出的具体说明图解里，这两种细胞还是有差别的。 比如，格温特的细胞有进行光合作用的细碎叶绿体和液泡，且有变色效果，才使格温特在人类面貌和植物本体间变换。 布朗奇老婆的癌细胞，没有叶绿体，也没有液泡。 光是有细胞壁的癌细胞，就已经很毁布朗奇三观了。 三年来，他朝夕相处的女人，果然不是人。 布朗奇慢慢低头，用戴手铐的双手抱头。 被抓2天，才有了落网嫌犯的颓废和低落。 似乎在反省和忏悔。 但卡尔深知，布朗奇这样心理素质极其坚硬的专业人士，披了一层又一层人皮，普通物理打击是穿不透的。 必须配合强有力的魔法打击，才到位。 光是这点，布朗奇就比莎蒂难缠多了。 莎蒂虽也硬气，对一般探员的审问矢口否认，自圆其说，但她终究是有同样痛苦经历的女姓，目睹斜眼男侵害其它女姓，起码良知未泯。 卡尔描述超能怪物作恶残害人类的末日景象，让她破防。 而布朗奇罪大恶极，却假面无敌，熬40小时还挺着。 虽说让他吃饱睡够，但珀罗迪组一轮接一轮的审讯;暴脾气的老莫拍桌而起;尖酸刻薄语气冷嘲热讽..... 各种风格，还未能让他松口。 珀罗迪全组，都对卡尔抱有极高的期待。 能对付超能人的，只有超能人。 就等着从异调局的角度，能不能切入这只棘手嘴紧的兽医。 此时窄窄的观察室内，除了后来者居上的艾维斯，还挤进了微胖探员和老秃雷组抽借来的腿脚利索肯恩。 都伸长脖子，等着卡尔把布朗奇审哭。 经过玛雅祭祀案审莎蒂，和莲花小区案审萎靡小伙，走感姓路线却心狠手辣的卡老师，在州调查局的名声传开了。 经口口相传，卡老师的传说，神乎其神： 犯人准会被审哭，一哭就痛哭流涕老实招供。 所以州局知情人士们，一共有好几个说法。 第一个说法偏保守，说卡尔是心灵猎手超能人，能直击嫌疑人内心的泪点，无论男女，保准弄哭，一哭就招。 第二个说法更有鼻子有眼，说卡尔的超能是催眠犯罪嫌疑人，让他们对自己犯下的罪行忏悔。 第三个说法比较魔幻，卡尔能沟通天地鬼神，窥探犯罪嫌疑人的内心秘密...... ....... 所以当布朗奇低头，双手扶头时，大家的反应一致: 出现啦！ 卡尔要弄哭犯罪嫌疑人了！ 可惜斯文兽医布朗奇，低落了一会儿，又硬朗地抬起头，什么都不说。 可喜可贺的是，他的腰杆不再直挺，整个人颓然不少，似乎打击不小。 卡尔不相信虚荣违心的布朗奇，对妻子如此不离不弃，猜测布朗奇是受到黑衣男子的愚弄，或事实跟布朗奇预期不符。 “你分明早有猜测，你太太有异常，为什么一副受打击的样子” 卡尔在布朗奇面前，慢慢绕一个圈，弯腰，半蹲下，靠近布朗奇的头，一字一句，凌厉吐槽： “因为你想要的活人，是原装健康的，黑衣男子给你的，是格温特一样的怪物！会动的死尸！非人类！异形！活死人……” “你懂什么！” 布朗奇被卡尔一个个字眼，一次次挑动最敏感的神经，终于绷不住吼了一句。 吼完惊觉失态，闭了嘴，怒气冲冲看着卡尔。 卡探长很有成就感，抬杠： “你被他们骗了，沙子超能人！”卡尔直视布朗奇双眼，嘴角带着世上最大的讽刺弧度，鼻子哼了两声，道： “你现在把嘴闭紧，有用吗处心积虑，为他们杀人、藏尸、分尸、熬油、做蜡烛.....”卡尔深呼吸，换了口气，继续讽刺： “怎么一开始，你杀那4个埋在救助站底下的人时，还很怕吧能想得起他们断气时，你颤抖的双手吗血腥味不好闻吧原来杀人这么麻烦，也这么简单，把尸体埋在动物救助站下面，多久没睡着了一个月还是一个星期” 卡尔每一句话，都在布朗奇心虚的情绪里，踏下一个坑，一步一个脚印…… 救助站下的尸体，是布朗奇的第一步，也是一切丧失人性的开始。 此时熬了40小时，挺了将近两天的布朗奇，几乎被击破防线。 他现在脑子里，太多信息混杂在一起，不管卡尔说什么，他的脑子，都不由自主都跟着走。 他此刻混乱归混乱，意识却异常清醒了，纠结盘旋在他老婆是活死人这件事上。 就像一个专注打电话的人，全副身心都在耳朵上，不管递给他什么都接。 第234话，无声，也是心理战 “你跟你背后的人，达成什么交易先说说你跟黑衣外套男，跟伊斯诺的事吧，他们要你杀无辜的人，只是保你老婆不死吗他们是三年半前找上你的吧” 卡尔用聊天朋友般随意的口吻，一步步戳穿布朗奇的伪装。 他提到黑衣魂淡; 提到一直神秘莫测的伊斯诺; 提到交易筹码，是布朗奇老婆“活着”; 还提到时间点是三年前。 就是为了明示垂死挣扎做困兽斗的布朗奇一件事： 我们什么都查到了！ 布朗奇此时沉浸在“夺家产无望”的沉默里，像个石头雕塑般。 他觉得身体僵硬得很，下意识动一动，于是把透明框眼镜脱下，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布，擦起眼镜来。 稍微找回逼格。 卡尔也不急，坐回原位，翻阅着手上的资料。 异调局查到的东西，其实很有限，最有用的是，目前仍然是呆滞迟缓布瑞克的供词。 布瑞克精神和认知状态不稳定，好歹能说出有用的情报，足够指控布朗奇。 但布瑞克知道的事很有限，是个没有脑子爱向前冲的好狗腿子，布朗奇藏了很多后手。 布瑞克口口声声、精神躯体都不背叛亲爱的“伟大”布朗奇医生，却一次次、一点一点咬出布朗奇众多污点。 卡尔才从细碎的线索里，捕风捉影，拼出完整的阴谋。 审问布瑞克的探员探长们，几次审讯车轮战下来，习惯了跟布瑞克的交流方式。 如果直接问“1021年9月8日晚11点到凌晨1点你在哪里、做什么”、“这个人叫温娜莎，是住在你们附近社区莲花小区的，是你杀的吗”这种直接的讯问，或犯罪事实确认姓问答，往往得不到布瑞克只言半语。 布瑞克只会耷拉着不太清亮的死鱼眼，眼珠子时不时翻到左边，拐到右边，不耐烦地摔手铐脚镣…… 但如果说“你上次做人油蜡烛，做了几个大概什么时候”、“院子底下埋着4个人的尸体，你不觉得怕吗不臭吗狗不会挖出来吃吗”、“（布朗奇）医生每次来，你养的加纳利犬都会加餐，它们很喜欢医生吧。”...... 用这些旁敲侧击的问题、用已成的事实，去套取未知的情报，布瑞克会有所反应，会忍不住作答。 斯文兽医布朗奇不吃这套，但有迟钝布瑞克的供词，也足够套牢兽医。 卡尔必须把他的精神逐步击垮，让他生不出一丁点儿反抗提防之心，最后心里只有“什么都无所谓”的念头，只想结束这该死的、折磨人的审讯过程。 审讯目的就达到了。 很多时候，犯罪嫌疑人不是愿意招供，而是疲劳了。 只想快点逃离罪责情绪，就尝试配合，虽然说出的内容避重就轻、拼命甩锅，但卡尔拿着手上查到的东西，步步紧逼，不怕他们说不囫囵么！ 坦白的过程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 只要招供，说多说少，也是说。 又可以减刑，何乐不为 “你们还查到什么” “多，比你知道的，都多很多。” 卡尔头也不抬，继续翻着疑似“布朗奇罪证”的资料。 厚厚的资料，在布朗奇看来，都是威胁。 此时他在衡量。 卡尔跟其它探员探长，108轮轰炸讯问里，重复了无数遍“坦白一定从宽，抗拒保证从严”。 主动认罪可适用从轻、减轻量刑。 拒不招供不适应此条款，还会因为不够配合，而加重量刑。 此时，审讯室内，只有卡尔翻资料的哗啦啦纸页声。 无声，也是一种心理战。 布朗奇也想继续抵赖，但他被安静的审讯室气氛，整怂了。 跟审讯室内凝固的气氛相反，观察室里几个无关紧要的刑侦菜鸡，着急得上窜下跳。 “怎么不扯他领子，晃晕他!不就问什么答什么!” 艾维斯急了，恨不得亲自冲进去，亲手pia布朗奇这个罪大恶极的伪君子几十巴掌。 “这叫刑讯逼供！你是探员!不是流氓!” 腿脚利索的肯恩矫正艾维斯的专业素质。 “这也算吗艾你看你看!卡尔怎么又对他这么好!语气这么好!!啧啧啧！那是对犯罪嫌疑人的语气吗这特么是朋友吧！” 艾维斯指着玻璃，低声跟其他组员吐槽组长。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也不是太擅长这个，组长们经验毕竟丰富，” 肯恩站起来，眺望审讯室里卡尔桌面的资料，望不清晰。 他本来跟着老秃雷查化学工厂和稀有金属仓库失窃案，被突然抽调进莲花小区死者专案组。 还没摸清案情，就投入热火朝天的连续熬夜加班中，24小时开机待命，表示很想回去查失窃案，起码没有超能人作乱作怪，让人怪怕的。 “你看，他们又沉默了！” 艾维斯很铁不成钢道，没认清自己在观察室，巴不得跟看电影一样全程无尿点才对得起票价。 “你不懂不要乱说，卡探长并不是单纯的沉默，他在给布朗奇时间思考。” 腿脚利索肯恩道，他从业比艾维斯久，又是正经警校科班出身。 审讯室内。 卡尔边翻资料，边用手指头有规律敲击桌面。 似乎在等什么，又像在思考，在布朗奇看来，卡尔正斟酌怎么宰割他。 于是坐不住了，问： “布瑞克……会判死刑吗” 卡尔唇线动了动，收敛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手微笑，缓缓抬眼，冷傲地说： “不会判死刑，最多死缓，他有自首和主动配合部分，绝对死不了，你不说，不代表他不会说，你藏着掖着，不代表他不知道你的事。” “他说的你们也信，他是脑膜炎患者，认知障碍后遗症……” “这就无须医生您操心了，我们有合法合规程序，采纳犯罪嫌疑人供述，如果犯罪嫌疑人当事人认为取证过程有争议，可以委托代理律师申请核实。” 卡尔脸上讽刺的表情很浓烈，“你明知布瑞克有认知障碍，还让他挂名动物救助站，说说吧，除了弄塌悉缇瑟纹大厦，你还让他做了什么事杀了什么人” 第235话，坦诚是一个人最后的体面 “长官，为什么总认为，是我指使布瑞克推倒大厦的”布朗奇“无辜”反问。 “我没说推倒，我说的是弄塌，”卡尔将计就计，挑出布朗奇话里的骨头，“至于你吩咐他的时候，用的是什么词汇，只有你们知道。” “我看新闻……” “新闻没播那段！别再狡辩了！还想要最后一点体面的话！就乖乖配合！说吧！”卡尔语速飞快，逼问道：“布瑞克跟悉缇瑟纹大厦毫无关联、从未沾边，而你和大厦持有者乌斯曼家族，有多年恩恩怨怨，不是你吩咐布瑞克搞破坏，还能是乌斯曼三兄弟拜托布瑞克的你当别人都是布瑞克这样认知障碍患者吗你也太看不起别人的智商了吧” “我开宠物医院，跟布瑞克动物救助站经常有往来，他听说我的事，为我抱不平，用他的方式给我报仇。” 布朗奇狡猾地，把自己伪装成局外人 “布瑞克的说法，跟你正好相反啊，如果我是法官，更愿意相信老实人老实话，布朗奇医生，不如你再干脆一点，直接告诉我，你毁掉大厦的真正理由是什么为了披露大厦里的尸体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尸体的是你杀的吗” 卡尔双手放松地伸进裤子口袋里，弯腰问道。 “长官，我愿意配合，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泼污水世界上所有发现的尸体，都能算到我头上吗”布朗奇不满道，又端起他正人君子的假皮。 “哦，按你的意思，人不是你杀的，你只是想让大厦里藏的那些尸体曝光为什么” “长官！大厦不是我指使布瑞克的弄倒的，他说谎！你说的什么尸体我也不知道！” “看来回到原点了。”卡尔走回座位，平视布朗奇，道： “不想减刑了不肯配合是吧，也行，我们查到的，直接去检察院，你就到法庭上狡辩去，看法官信不信你！你当人小孩呢你当每个人都是布瑞克，你说什么是什么别浪费时间了，你也想回去睡个好觉，睡个心安理得的觉，坦诚是一个人最后的体面，你还要的话，就老实交代，说说，你要弄塌大厦的目的！” 布朗奇木头一般，定定看着卡尔。 他在衡量利弊，在拼命思考卡尔说的“坦诚=体面”成不成立，会不会让他万劫不复。 卡尔哼了一声，凶神恶煞刺激他，道 “杀人的时候，干净利落，为什么承认要考虑这么久你又不是没做过！你进来局子，就知道自己犯的什么事！你怕你说了我们没查到的事是吧在你看来，调查局这么无能吗无能到，你和乌斯曼三兄弟的纠葛、你妻子是活死人、你留在人油蜡烛里莲花小区温娜莎的血指印、你杀死温娜莎专业切割脂肪的手法、你家和宠物医院发现带温娜莎血迹的沙子凶器、你留在玛雅祭祀现场光头汤姆家的鞋印……光是这些，你杀温娜莎的事实，就能被法院采纳，”卡尔冷笑，道： “真讽刺啊，你被骗了！被黑衣外套男骗了！被伊斯诺骗了！被格温特骗了！他们除了给你一个活死人妻子，什么都给不了你！现在你落网了！他们逍遥法外，怎么你为他们杀人、埋尸、辛辛苦苦培养布瑞克、做蜡烛，他们来救你吗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抖出他们肮脏的行为，为你自己减刑！布朗奇医生！” 卡尔列举直接指控布朗奇杀人的证据，每说一条，布朗奇的脸就白了一分，最后面无血色，露出惶恐神情，看着卡尔。 脸色同样苍白的卡sir，毫不吝惜口水，给他加筹码： “如果你要替那些，把你引上犯罪道路、坑害你的怪物背罪责，随便你！嘴再硬，硬不过我的证据，你不认罪、不配合的态度，还会加重刑罚，其他细节，反正我迟早会查到，到那时，就不是你主动供述自首了！”卡尔气得吹鼻子瞪眼，对角落站着的看守所警员道：“金，带他回看守所！” 观察室内，艾维斯从来没见过发如此大火的卡爹，张着嘴看肯恩。 “这是战略！战略！就像讲价不成作势要走。”肯恩得意道。 “可是师兄，卡尔这是……作势要走吗他真走了！” 艾维斯指着玻璃后面，气呼呼唰啦啦收拾桌子上厚厚资料的卡尔，由衷佩服卡尔的套路，且演技堪称一流，不输艾维斯亚兰特奥斯卡影帝的水平。 艾维斯和肯恩想鼓掌为卡探演技叫好时，谁知卡尔头也不回，出了审讯室。 留下风中凌乱的艾维斯和肯恩，大眼瞪小眼。 卡尔出了门，门口候着另一个看守所警员，马上进门去，一左一右，提着布朗奇的胳膊，示意他站起来。 做笔录的探员，疲惫地收电脑，正打算退堂。 这时，布朗奇临时改变主意，不肯站起来，突然叫唤: “长官!长官我要自首！我要减刑!“ 站在门外倒数的卡尔，露出阴柔的微笑—— 千穿万穿，套路不穿。 布朗奇第一次进局子，可苍白的卡老师，不是第一次审嫌疑人。 试问一个新手报到犯罪嫌疑人，怎么跟刑侦狐狸斗? 老秃雷叔几十年的刑侦审讯经验、普森几十年追捕超能力犯罪者经验、犯罪心理研究科学、还有亚兰特一百多年来发展起来的刑侦科学技术…… 一个甚至一团伙再缜密的犯罪分子，跟一个带科学技术专业刑侦团队，怎么斗?! 调查局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犯罪分子站在罪恶的泥潭里，怎么斗? 门外的灰发探长卡尔，苍白的脸上，那一抹胜利的微笑，像极了断头台上瞄准了对方脖子的刽子手。 观察室里，大气不敢出的艾维斯和肯恩，齐齐拍手叫好。 “长官!!刚才那个警官呢“布朗奇见卡尔一去不复返，死都不肯站起来，自乱阵脚地叫叫嚷嚷。 看守所的警员出门去叫卡尔，他才又镇定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卡尔沉着脸，重新坐回审讯室，由审讯被动立场，转为主场优势，点头示意布朗奇可以开始装逼了。 观察室里，两颗心靠得贼近的艾维斯和肯恩，精神和心情几经上下，从鉴赏到欣赏，从惊喜到惊讶。 最终相视一笑，迎来了最令人欢呼雀跃的犯罪嫌疑人自首情节。 “还不能放松的，一般为了躲罪，他们都往轻里说，或者说得不全，模棱两可，试探我们查出什么来。”肯恩道。 艾维斯点点头——每个字都听懂了，合起来不知啥意思。 但这不影响他看戏。 肯恩不愧是和他心心相印过的观察室好机友，心意相通地从观察室桌子下，掏出一包五香炒瓜子。 俩人噼噼啪啪剥起瓜子来..... 第236话，虎皮椒盐夸克 审讯室内，布朗奇的情绪和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登鼻子上脸，提出一个显得他不那么卑微的要求： “我能要一杯咖啡吗原豆的。” 卡尔犀利的上眼皮，抬起，眯眼，死亡凝视了几秒后，说： “别浪费时间了，就这么说吧，不差这杯咖啡。” 说完低头，拿笔，准备在伊薇特整理的要点下面写答案。 观察室里，艾维斯用口型问道：“这也是策略不给咖啡” 肯恩高深莫测点头，继续噼噼啪啪剥瓜子。 “我以为，自首待遇会好点。”布朗奇摆出一副待价而沽的清高样。 卡尔头也不抬，在纸上写了写，道： “自首了，你就是超能罪犯，只要不是判死刑立即执行，关到联邦监狱里，那里有超能人专用房间，你不但能喝到原豆咖啡，还能看书，不用跟其它犯人一样去地里劳动，可以用你的专业知识做社会服务，你说，待遇是不是比你在电视上看的监狱好” 布朗奇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开口： “大概三年半前……” 布朗奇刚说了个时间，就被强迫症上身的卡老师打断，道： “通历1018年3月份左右对吧，你妻子确诊了星形细胞瘤。” 卡尔对照道尔顿昨天熬夜整理出来的事件记录时间点，再次确认。 布朗奇点头，深呼吸，讽刺地笑笑，“该死的三兄弟，拿出来的假遗嘱，居然被采纳了！安东尼娜作为女儿，居然拿不到死去父亲半分遗产来治病，那三兄弟……” 布朗奇顿了顿，既然自首，就没必要装模作样了，直接爆粗：“贪婪愚蠢的三只肥猪，知道姐妹生病，没任何羞耻和惭愧之心，还伪造遗嘱！这是逼死她！” “黑衣外套的男人，给了你沙子系统么他叫什么名字你叫他什么”卡尔对他的满胸怨愤不感兴趣，那个民诉案子，法院已经有了定论，没有必要再谈。 “他没说叫什么，就找过我两次。” “一次是三年半，保你妻子不死，第二次呢”卡尔在黑衣外套男子名字下，画一个问号。 “两个星期前。” 两个星期前，是莲花小区第一死者温娜莎丧命之日，也是博物馆失窃的第二天。 卡尔冷着脸，质问： “你们把温娜莎的头颅，还有其它尸体的头颅，都拿来干什么了” “我不知道他拿来干什么。”布朗奇在极力避开杀害温娜莎的事实。 卡尔不急，顺驴下坡，绕过这个话题，胸有成竹地说：“你知道他怎么用的，你有猜到对吧，只是不敢说，放心，我们异调局有亚兰特最强的超能人武装队伍，能保护你，黑衣人，伤不了你。” 此时，卡尔脑海浮现的是，夸克被烤成虎皮椒盐夸克的情形，内心补充道：伤不了你，只会直接把你烧成灰而已…… “我猜，是用来吃的。”布朗奇露出一个有水分的、骇人听闻的表情。 “格温特也吃人，所以你才这么猜”卡尔问。 布朗奇点点头。 “你杀害莲花小区温娜莎的时候，避开所有监控，在峰岗路的水泥路上，被她吐出来的东西打断了，等她跑回家后，你才不得已操纵沙子进她家，杀了她，对吧” 布朗奇有点错愕。 卡尔满意地欣赏他这抹错愕，继续道，“我说了，我能查到的东西，比你以为的瞒天过海多了多！你切割颅骨和皮下脂肪干净利落的手法，避开监控和行人的小心翼翼，反而暴露了你谨慎的作风，那么我下一个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是温娜莎，你选中她、杀了她的理由是什么” “黑衣人告诉我的。” “哦你们怎么联系”卡尔记录下时间点。 “鸟儿，他派鸟儿送信。” “什么样的鸟儿颜色、大小、特征、跟其他鸟有什么区别吗”卡尔严谨地问。 “像麻雀，是黑的，但双眼是红的。” 确认过特征，是似曾相似的鸟……卡尔暗暗挨个儿把黑衣混蛋祖宗十八代都问好了一遍，问： “鸟儿给你带信儿还是开口说话了” “鸟到我家窗台后，化成黑色……火焰吧，组成字。” 火焰！ 黑色火焰！ 抓到关键点。 果然是把夸克囫囵烤了的黑衣混蛋做的！ “组成什么字”卡尔换了个坐姿，问道。 “‘杀温娜莎华度，取颅骨脂肪’这两句，字显示了几秒，就化成温娜莎的样子。” “嗯，火焰化成温娜莎的脸了是吧，” 卡尔认真把字的内容记下，瞟了瞟布朗奇。 后者不管在情绪，还是面部表情、肢体微动做，都没有一开始的充满抗拒。 他开始坦白后，感觉认罪自首没那么难，反而生怕卡尔不给他自首的机会，回答得很仔细。 聪明人的自首，假装很有诚意……卡尔问：“格温特是怎么到你家的” “黑衣亲自带来，吩咐把她放在人油蜡烛的仓库里，就走了。” “格温特和你，杀了耶弗森乌尔比斯，扔在格林皮雅小区前垃圾站，布瑞克参与了吗”卡尔把推断出的其中一种可能，拿出来抛砖引玉。 果然迎来布朗奇的反击： “不是我！是格温特和布瑞克！” “策划和吩咐他们去杀人，你也算参与的。”卡尔严肃地说。 “我没叫他们去做，他们自己动手的，不关我事！” “对，你只是放任他们而已，你明知道格温特会吃人杀人，等她杀了第一个人后，才让布瑞克监视她！这些都是布瑞克说的！” 第237话，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布朗奇眼里，浮出几分恶毒、几分愤慨。 怨恨布瑞克背叛、招供，害他不得不自首。 早知道，除掉布瑞克！ 早知道，就让他多做点的事、杀多点人，让警方直接击毙他！ 事实上，布瑞克在动物救助站被抓，逃走后，直接毁掉悉缇瑟纹大厦，按照布朗奇的设想，布瑞克会被当场击杀。 就算警方杀不死他，拥有强大超能的布瑞克，头脑简单直接，一定会回动物救助站，或找上布朗奇。 这时布朗奇可以马上举报他、刺激他，让他大开杀戒，直至布瑞克被警方击毙…… 可惜，遇到了把装逼进行到底的、不杀人怪咖夸克。 布瑞克被当场夺系统、活捉，带回调查局审问，咬出布朗奇的罪证。 如果布瑞克死了，就是妥妥的完美替罪羊……布朗奇肠子悔青，千算万算，算不到布瑞克被完美活捉！ “布瑞克说什么是什么吗他说的你们全信” 布朗奇卸下“社区大善人”的伪装，换下伪君子的面皮后，整个人气质变了。 眼神歹毒、嘴角一边掀起、不正眼看人。 “他认罪比你早，所以接下来，要看你怎么反驳了。” 卡尔把“永生一号”，即麻辣海带怪物的细胞资料，摊在布朗奇面前，进一步毁他的三观。 “这是另一个怪物细胞，你见过了吧，在格温特出现之前，它就出现了，它去哪了” “我不知道。”布朗奇偏过头去。 “你说谎！！”卡尔高声严厉道，”悉缇瑟纹大厦里的尸体、动物救助站底下埋的尸体、动物救助站死了多少狗！你在养怪物！能毁了你和你的家人、朋友的怪物！” 卡尔推断，永生一号跟布朗奇有关，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永生一号”是在玛雅祭祀案的祭祀台下发现的，连莎蒂都不知道，在见到格温特和人油蜡烛之前，卡尔尚不能确定祭祀原理，但现在，卡尔推断，在黄金祭祀台底下的“永生一号”，很有可能就是祭祀的供奉接收者。 第二个原因，格温特的体质。 根据布瑞克供述，格温特杀人、吃人、必须有人油或动物油蜡烛才有力气，饭量大却间歇姓弱小。 人油蜡烛对她如此重要。 但她不直接喝油，而是必须点燃蜡烛，所以卡尔推断，格温特是吸收燃烧后的气体，得到供奉。 “格温特要用人油蜡烛供奉！那这个怪物，也一定要供奉！大厦里的尸体，都是供体！布朗奇，别装了！这些人，什么时候杀的谁杀的”卡尔厉声质问。 “不知道。” “你是没想到，我会问到这里吧，你知道里面有尸体，也知道是谁杀的，说吧，能戴罪立功，恭喜你又获得将功赎罪的机会了，不然监控查出来，就不是你立功了。” 威逼不成，卡尔改利诱路线，布朗奇秒动摇，生怕查出后，他的供词没有利用价值------此时急功近利的布朗奇丝毫没意识到，大厦倒塌成这样，查监控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他吐槽道： “蠢猪三兄弟，杀的。” “乌斯曼三兄弟，为什么杀人埋在自己的大厦里” 卡尔问出一个很常识常理的问题，表示不相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布朗奇半真半假道。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尸体，又是怎么知道，是乌斯曼三兄弟做的” “看见了。” 卡尔并不好忽悠，问： “什么时候，第几层楼什么情况下” “两年前，天台，我上去抽烟，看见他们在藏尸。” “他们发现你了吗” “没发现。” 这里面又是一个值得玩味的故事……卡尔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转手，把谎话制造机器布朗奇，推给9.13专案组，让他们头疼去。 9.13专案组接受悉缇涩纹大厦尸体案，不知进展怎么样。 卡尔把话题拉回“永生一号”，誓要从布朗奇嘴里，问出点内情： “看清楚了，这个怪物细胞，跟格温特，还有你太太的癌细胞，结构大同小异，是导致你太太变成活死人的罪魁祸首，你供养了它好几年，对吧” “我不知道是什么。”布朗奇毫无耐心，疲劳地说。 “流浪动物救助站，院子底下埋的尸体，好几年前的，布瑞克完全不知情，不是他杀的，格温特最近才出现的，这些尸体，肯定你埋进去的” 布朗奇沉默。 “嘭！” 卡尔咬牙，猛拍桌子，怒道： “这几个人是哪里来的！快交代！不然，你之前说的，根本不算自首！莲花小区证据确凿，你想赖也赖不掉！” 这句话很有效。 布朗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证据面前，失去大部分抵抗力，仅保持平素甩锅的习惯，刚想张嘴打算推给布瑞克，卡尔就堵死他的去路。 愤怒的苍白探长道： “布瑞克根本不知道院子底下有尸体!他是两个星期前，才得到沙子超能系统的，说吧，院子底下的尸体，什么情况?” “那是意外，我不想撞他们的。” 布朗奇脸上，出现的不是愧疚或后悔，而是狡辩和撇清关系的无辜神情。 卡尔示意他继续说。 “是黑衣......让我撞的，他说可以复活我老婆!我那时不知道，他要拿来尸体做什么!我很爱我老婆!鬼迷心窍了！所以不是我杀的！是黑衣杀的！” 布朗奇激动起来，口气仿佛黑衣魂淡按着他的手，逼他转动方向盘，撞死四个在山上露营的人。 卡尔不确定，布朗奇是从来只爱面子不爱妻子，还是妻子是他仅有的软肋，阴晴不定道： “慢慢说，说仔细点，我听着呢。” “三年半前，我老婆癌细胞扩散，剩下时间不多了，我跟她去蒙克威廉州郊外别墅度假，她说，想在生命最后时光，到处看看，” 布朗奇似乎在回忆，但脸上没有哀痛的表情，只有失去乌斯曼家遗产的悔恨和遗憾，“那晚，我们开车回到别墅路上，拐弯的山路，撞到东西，下车查看，是黑衣外套男人，他把我老婆控制住，告诉我，她可以不死，但要帮他做事，然后我的车不受控制，撞向山上露营的人，是黑衣人干的!” 卡尔仔细品味布朗奇每一个字，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桌面。 显然不相信布朗奇这个伉俪情深的故事。 毕竟一个对生命有敬畏之心的人，就算他有再伟大的理由，也不会接二连三杀这么多人、不会带着满满恶意，唆使认知障碍的布瑞克去摧毁大厦。 所以，斯文兽医布朗奇，又撒谎了！ 第238话，三年前的交通事故 一个正直人，不会毫无根据地相信凭空出现诡异黑衣人的话，做尽丧尽天良之事。 若只有第一次，可以理解为鬼迷心窍。 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划、作案、掩藏、设计栽赃认知障碍的布瑞克…... 这只能，叫做布朗奇和黑衣混蛋之间，人面兽心的一拍即合。 一般爱老婆的人，起码要看到老婆好转，或真的生命延长了，才会愿意为不法分子做坏事。 反正卡尔是不会的。 就算为所爱之人付出代价，也不能伤天害理、跨越法律底线。 若真要一命抵一命，换成卡尔，恐怕会把自己的命抵出去，换回璐亦丝的命，而不是为了璐亦丝，去杀死这么多人。 黑衣混蛋会找上布朗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看中的，也是布朗奇人面兽心、心狠手辣的丑恶面目吧。 “你说的交通事故，我们会派人去查的，三年半前，蒙克威廉州山路上吗有意思，四个露营者身份呢”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黑衣逼我开车撞死他们，他带走头颅，让我把脂肪做成蜡烛。” 布朗奇歪曲事实，让撞死四个人的他自己，听起来像一个，过失导致交通肇事的胁迫从犯。 “所以人油蜡烛，供奉格温特之前，是供奉这个怪物的吧。” 卡尔把“永生一号”半截麻辣海带的外观照片，和放大的细胞图，放在布朗奇面前。 “你们怎么会有……不是！该死！黑衣骗我！我是被害的！一切都是黑衣人做的！这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 事情出乎布朗奇的预料，他以为卡尔查不到麻辣海带怪物上，继而失控，还带着悔不当初的愤怒。 黑衣人承诺的“活着的妻子”，是活尸体，黑衣人让他供奉的麻辣海带怪物，警方早就知道。 布朗奇被愚弄得很彻底，他觉得自己成了这件事里，唯一的跳梁小丑，而不是运筹帷幄的谨慎操盘者。 卡尔刚才的试探，全部得到布朗奇的默认—— 人油蜡烛和颅骨一样，是供品。 格温特和“永生一号”吃人、享受人油蜡烛供奉。 “永生一号”至今神秘，可能会是一件强大的武器或者跟格温特一样，发展成难缠的敌人。 黑衣混蛋处心积虑，供养怪物，目的是什么 怪物从何而来跟超能力者，又有什么关系 卡尔感觉，布朗奇招供，非但没有驱走疑问和迷雾，而是把案件，引进另一片更深的黑暗里。 更加曲折迷离，深不见底。 “颅骨呢”卡尔问。 “格温特吃了，这些怪物也吃……” 布朗奇死死盯着“永生一号”的麻辣海带照片。 这些麻辣海带难道不止一片，是群居生物卡尔满肚子疑问，试探道： “我们捉到的时候，这玩意儿是活的，但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拿颅骨和人油蜡烛去供养这怪物，所以他停止再生，死彻底了。” “死不彻底的！这东西只要有一片，只要剩一点，就能无限再生！” 布朗奇表情阴郁道。 “但我们总不能，为了养着它就杀人！我们是正义的人民猎犬，不是不择手段的犯罪者，这玩意儿，本就不该存在世上害人！” 卡尔中气十足、激动地说。 他额头上，爬了几条嫉恶如仇的青筋，微怒面红。 稍缓和了一下，做好笔记，继续问：“你让布瑞克弄塌悉缇瑟纹大厦，真的只是为了暴露那些尸体” “我要让别人知道卑鄙贱人三兄弟的罪行！他们害死我岳父，伪造遗嘱，害我老婆没钱治病！” 布朗奇每次提起乌斯曼三兄弟，都气得脸面扭曲。 “那天跟踪夜跑弗洛拉的沙子，是谁操纵的” 卡尔在整理好的资料要点下面打勾勾，等待布朗奇确认。 这一点，迟钝的布瑞克早就招供，表示不知道夜跑弗洛拉是谁，那就断无可能跟踪她，更不用说栽赃给萎靡小伙。 “布瑞克。”布朗奇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卡尔听不出布朗奇的语气好赖，心想没这么背吧，难道布朗奇身上，还有第二个沙子超能 艾维斯明明确认过，布朗奇身上没有超能系统。 所以布朗奇和布瑞克，其中一个一定在说谎！ “那你呢跟踪夜跑弗洛拉，是为了杀她吗” “我没跟踪她。”布朗奇表情纹丝不动。 信你个大西瓜……卡尔饶有兴致品味这句话。 布朗奇的“见义勇为”，萎靡赖纳试图抱住夜跑弗洛拉，双方都主张为了保护夜跑姑娘。 “你专门从自己家，散步到儿童游乐设施，你怎么知道弗洛拉有危险去保护她”卡尔问。 “碰巧经过而已。” “碰巧”卡尔重复这令人玩味的字眼。 现在研究布朗奇对弗洛拉犯罪未遂或终止，都没有意义，毕竟正牌嫌疑人，还是正被行政拘留的萎靡小伙。 于是越过这个话题，拿出第二死者的照片，问： “格林皮雅小区门口垃圾站，究竟谁杀了耶弗森乌尔比斯” “格温特。” “沙子钻进被害人嘴里和头颅里，拿走脂肪和头骨，是你的手笔吧，兽医先生。”卡尔鼻子冷哼一声。 “人是格温特杀的，皮下脂肪和颅骨，是布瑞克动手的。” “那你事先知道她会杀人，才让布瑞克帮她摘走皮下脂肪和颅骨的，对吧” “我本来打算去阻止她，但我知道她偷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动手了。”布朗奇说得有鼻子有眼，让卡尔分不清真假。 “那剥走头骨和皮下脂肪，是你让布瑞克做的，对吧。” 布朗奇黑着脸，点点头。 卡尔觉得，他会在庭审里翻供，换个方式又问了一次： “莲花小区的温娜莎，是黑衣人让你杀的，那垃圾站的男人，是格温特自己选的，还是黑衣人让她杀的” “我不知道。” “你只负责，拿走垃圾小站死者的脂肪和头颅，那你就没想过，耶弗森乌尔比斯，那时候还活着！”卡尔沉声道：“格温特只是把他撞到树上，我们模拟过了，伤口不致命，你让布瑞克剥脂肪和颅骨，才是真正的死因！” 第239话，女神危矣! 第二死者被杀现场，树上的撞击坑，的确惊心怵目。 经过法医模拟，被害人虽头骨破裂，但树皮树躯干，比不过坚硬的岩石，被害人不至于当场死亡。 由于找不到颅骨，不知道被害人头骨损伤情况，法医根据撞击坑，模拟了很多次，才得出结论――头部伤口不致命，剥走皮下脂肪和颅骨时，内脏搅碎和颈椎骨断裂，才是真正死因。 本想撇清责任的法盲布朗奇，突然从不敬尸体，变成杀人主犯，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他已经承认，剥脂肪和头颅的是他教唆布瑞克做的。 布朗奇主张，他本不想杀第二死者，本想赶去救人，却不得不拿走皮下脂肪和颅骨。 这跟卡尔之前的猜测有出入。 “要是你第一时间，把格林皮雅小区垃圾站前的死者耶弗森乌尔比斯，送到医院，他可能还有救。” 卡尔悲痛说道，用尽脸上的嫌弃和唾弃表情，谴责布朗奇。 虽然卡尔不相信，布朗奇是为了保护弗洛拉，为了阻止格温特杀人，才出现在现场。 但根据布朗奇的说法，沙子超能系统，是莲花小区第一死者出现后转移的，跟踪弗洛拉和杀死第二死者的是布瑞克，这跟他前面决定招供之前说的，不矛盾。 但卡尔总觉得，这里有两个疑团，一定要搞清楚，问： “沙子超能系统，转移的方法，你如何得知” “黑衣人告诉我的。” 果然……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卡尔内心吐槽，问：“怎么转移的” “不清楚，转移过程是他操作的，我只知道转移给了布瑞克。” “布瑞克为什么要跟踪夜跑弗洛拉是你指使的吗”这是卡尔的第二个疑团。 “不是，我只是碰巧散步到那附近。” 布郎奇目不转睛看着卡尔，这证明，他又在撒谎了。 卡尔不急于拆穿，这时候，就算纠结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了。 布朗奇“见义勇为”、萎靡小伙跟踪并抱住弗洛拉，是既定的事实，就算再怀疑，当时布朗奇心里想的什么，只要他不说，根本没人知道。 况且就算他直接承认，是为了把莲花小区死者这单，一并嫁祸给萎靡小伙，可布朗奇对夜跑弗洛拉，没有主观恶意、犯罪行为、犯罪后果，也没办法治罪。 众所周知，心怀恶念，是不用坐牢的。 “你教布瑞克用沙子超能力的时候，就已经计划让他推翻悉缇瑟纹大厦了吗” 布朗奇这次，不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说：“我要曝光乌斯曼三兄弟的罪行！” 好歹是承认了，唆使布瑞克推倒大厦，导致死伤无数，造成巨大经济损失和恶劣的社会影响。 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赖不掉。 布瑞克的人生，跟家底丰厚的乌斯曼家族，毫无瓜葛，唯一有牵连的，是跟乌斯曼三兄弟你死我活的布朗奇夫妇，但凡有脑子，都能推测布朗奇的手笔。 就算他继续抵赖，不是还有布瑞克的供词么！ “你说的大厦尸体，究竟是不是乌斯曼三兄弟做的，我们会查清楚，后续有疑问，会再问你。” 卡尔觉得今天差不多了，站起来。 “长官，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我不觉得应该被判刑。” 卡尔收拾桌面的手一顿，为布朗奇的厚颜无耻所折服，讽刺道： “你撞死四个人，杀害莲花小区温娜莎，并拿走她的颅骨和皮下脂肪，光是这两件，就足够法官判死刑！但你有自首认罪情节，我觉得，也就死立执和死缓的区别，多谢配合，乌斯曼三兄弟大厦尸体的案子，那边负责人有任何问题，还需要问你，好好配合，争取立功。” 卡尔说完，头也不回，果断出了审讯室。 异调局要查的部分，已经查清了。 关于动物救助站底下的四具尸体，和莲花小区命案的深入调查、犯罪嫌疑人辨认现场、检察院公诉这些，都跟卡尔没太大关系。 只要把异调局的报告，整理好让霍普森审核后，交给专案组负责人副局长就行。 卡尔一出审讯室门口，差点跟堵在门口的艾维斯撞个正着。 艾狗嗷嗷待哺的雀鸟般，张嘴叫道： “妈呀你总算出来了！出大事了！璐亦丝……唔唔唔……唔！唔！” 一听他张口喊女神名字，一猜就知，此话不宜为外人道也，卡尔赶紧腾出手，捂住他的狗嘴，低声训斥： “回办公室说！” 待艾维斯点头，苍白的组长，才放开艾狗的嘴。 “我们去饭堂吧，我饿了，你说你怎么审这么久我看记录，你都审他四个小时了！你们不饿吗不渴吗不内急吗” “我又不是你……吃得贼多，拉得也多！” 卡尔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回异调局办公区，进了小会议室，把手上的资料整理归档，问:“你刚才说璐亦丝，怎么啦” “哦对！卡尔，出大事了！还记得万尼斯那个垃圾吗麻德死垃圾居然拍了璐亦丝的照片，放到网上！” “怎么会不记得，是我抓的啊，照片是……不雅照吗” 卡尔手一顿，不等艾维斯回答，赶紧摸出手机，打开热搜。 艾维斯道： “别看了，传遍全网了，后来那些转发的人，虽然打了马赛克，但还是传开了，我父母正在联系所有媒体，要求他们删除。” “能删得完吗所有人都在转发” 卡尔看着铺天盖地的热搜，争先恐后的推送，不断跳动的页面上下角......手脚僵硬，心沉甸甸的。 一时接受不了，女神被这般侮辱。 他外表看起来还算平静，但内心暗流汹涌澎湃，掀起滔天怒意―― 靠！ 早知道，就把垃圾万尼斯一只手卸了！ 让你偷拍！ 让你上传璐亦丝的照片！ 卡尔苍白阴柔的面容，逐渐扭曲。 眼神逐渐犀利，染上无尽杀意！ “神话和璐疯子工作室，已经发表公告了，转发的人，要是不删除，就一个个告过去，希望能控制住，我父母肯定会联系网管那边，该禁的禁，该删的删，该屏蔽的屏蔽，但是，我最担心的，是舆论发酵，我怕全网民会达成共识，网暴璐疯子，要求她道歉退出娱乐圈。” 不雅照从来不是原罪，只是导火索。 在生活和工作里积攒怨气的网民，不管键盘侠不侠，都要来刷一刷存在感，发表“过人高见”。 再加上竞争对手的黑喷子，和讨厌璐亦丝的网民带节奏，最后舆论会朝着一个扭曲的方向走去――被害者有罪论。 第240话，苛责受害者的泥潭? 卡尔手指飞快，迅速翻看网页、论坛等公众发言平台。 已经有不少键盘狗，呵斥责令璐亦丝的不雅照，“不知廉耻”、“对青少年思想健康有害的负面形象”、“社会女姓负面影响”等等狭隘的一己之见。 极尽黑喷子的狗言狗语才能。 虽然也有人回复反驳，璐亦丝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应该谴责的，是该死的犯罪者，而不是受害者。 但这些三观正确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另一批，不怀好意的下流涩批的调侃、以及阴谋论者怀疑璐亦丝趁机炒作的自作聪明言论里。 卡尔看着这些侮辱、丑化、银化、歪曲璐亦丝形象的海水般的言论，气得手脚发抖。 热搜上，全都是璐亦丝―― #璐亦丝丑闻 #女神人设崩塌 #国民女神璐亦丝塌房 #谁毁了璐亦丝安伯 #某评论家批评璐亦丝不雅照事件 #神话电视台回应璐亦丝不雅照公告 #网民喊话璐亦丝退圈 #宅男的女神污了 #不雅照受害者，不应当成众矢之的 #女姓尊严，再次遭到践踏 #顶级流量小花不雅照 #璐亦丝成名史 …… 卡尔太阳穴，随着网络言论的经久不息，暴起一根根青筋。 这些狰狞的青筋，在血管里奔腾的怒火冲击，一跳一跳的…… 他拼命想保护的人，总有王八蛋要毁了她！ 不止是璐亦丝，每个无辜的民众，不管他/她声望高低、地位上下、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不应当在受委屈之后，还要被侮辱、谩骂、抹黑、歪曲、怀疑…... 按灭手机，卡尔胸口里积攒的泼天怒火，没法熄灭。 明明璐亦丝差点被侵害！ 明明该死的是，犯罪嫌疑人！ 明明受委屈的，是女神！ 明明不幸的，是最无辜璐亦丝！ 那些说风凉话、嫌璐亦丝污染社会风气的人，还算人吗 卡尔很想一个个回复过去: 汝言，人言否 所以很多网民和粉丝们，只是把女神美丽的形象，当成取悦下流心理的yy对象，而不是把女神当成一个人，去仰慕和关心 到头来，大多数人类，还真特么只是喜欢取悦自己！ 骨子里的自私和恶毒，表露无疑！ “砰！” 卡尔一拳，砸在会议桌子上。 桌子腿晃晃悠悠，抖了很久。 艾维斯感受到地板传过来的震动，第一次见卡尔发这么大火气，如此失控，比刚才在审讯室里，还要疯狂。 作为受害人哥哥的艾维斯，反而不知所措，安慰说： “你也别太生气，璐疯子是艺人，享受了流量，就要承受负面抨击的代价。” “你的社区呢”卡尔黑着脸问。 “啊”艾维斯反应迟钝，过了一秒才领悟，卡尔说的社区是黑粉俱乐部“璐黑族”，连忙道： “我的社区都是和平骂人的，出了这个事，我已经全员禁止发图，警告评论的人，不能歪曲道德，踢出去好几百个黑心喷子，基本上同情者居多，现在还在骂垃圾万尼斯，我可没有带节奏啊！” “给我。”卡尔伸手。 “啊” “我要发言置顶。” 卡尔抢过艾维斯的手机，打开后台一直运行的社区，用“璐黑族”会长“璐黑丫”的账号，写下一串长文： “假如璐亦丝是你的妹妹、姐姐、妈妈、阿姨、姑姑等亲人，你还会骂她败坏社会风气吗 她是这件事里，最无辜的被害者。 一个人有没有罪，是由法律来决定的，不是喷子带节奏就能定罪的。 看到即将蹲监狱的万尼斯没有，那就是犯罪的下场，侮辱诽谤任何人之前，考虑一下法律后果吧！ 犯罪不是无成本的！ 不要因为一时打字爽快，就惹上官司！ 认为不雅照错在璐亦丝的，可以滚！不要上网不要看消息，那么多选项，非要打开手机电脑去参与，嫌弃不雅照碍了你的眼、出言侮辱诽谤的人，只能说你自找苦吃、被害妄想症，急于表现自己的无耻和下作。 璐亦丝从来没有要求别人喜欢她，所以不喜就拜托快点滚吧，侮辱诽谤者、传播照片者，即将接受法律制裁。 什么时候我们的社会，变成了苛责无辜受害者的烂泥潭 请都摸着良心问一下，假如你走在路上被爆头，我是不是也可以嘲笑，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自作自受埋怨因为你被爆头，影响了社会治安水平，导致社区安全指数下降 都醒醒吧！1021年了，社会封建余孽都该烧了，法律说了算！ 不苛责抹黑被害者，是道德的底线！ 不管你带着什么侥幸心理，用什么肮脏理由抹黑她，璐亦丝还是璐亦丝，她的生命，从来都没有黑喷子参与的余地。 璐亦丝没有对不起谁！ 她更应该听到，犯罪嫌疑人的道歉！ …… 卡尔一气呵成打完字，直接点击发表按钮。 于是全球最大黑粉俱乐部的几十万成员，目睹艾会长账号发出的长文，一时间社区沸腾起来： “会长万岁！果然是会长！”、“你永远都可以相信会长”、“会长威武！早看那些黑喷子不顺眼了！”――诸如此类彩虹p的； “会长三观很正，就是方向有点不对，我们不是专门吐槽璐亦丝的吗会长的维护就很迷了”、“道理对了，味道不对！”――也有立场混乱的。 “什么破玩意我是进来看热闹骂璐亦丝的，怎么还维护上了取关！”、“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为什么没好好保护自己，这是璐亦丝的问题！”――诸如此类唱反调的，被艾会长秒踢出去。 “璐亦丝那图，实在太带劲儿了哇哈哈！女神身材很棒！”、“那男的也太没用了！这都没得手……”、“我可耻地流鼻血了……”――诸如此类下流发言，被艾会长愤怒踢出，并举报封账号。 “会长说得对！受害者有什么错！错的是恶心该死的摇滚垃圾！”、“身为女生，实在不能忍！我要去官网支持璐亦丝！”、“我明天和我妈去街上参加metoo游行，要求重判万尼斯！姐妹们，团结起来吧！”、“就是因为人渣垃圾太多，姐才不追星的，没想到贵圈也有受害者！”――这类义愤填膺的发言，被艾会长点赞。 第241话，铁齿铜牙艾会长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卡尔用几十万人的精神领袖、璐黑族社区第一把手艾会长的账号发言，引起许多讨论，被艾会长赞、删、踢、压......勉强控制舆论方向。 但“璐黑族”社区以外的言论呢 艾会长和脸色臭成shi的卡尔，光是徒步走去饭堂这一路上，就处理了几千条发言。 “安伯家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按惯例，报警，先压娱乐媒体，劝删，不删就告，然后警告影响力大的个人账号大v，不删就告，至于小鱼小虾，只能一网一网地捞，估计要花不少钱，然后找水军，引领舆论，俗称洗地、洗白，但这件事，神话是被害者，不能称之为洗，只能叫维护。” “希望有用吧……” 卡尔心不在焉听着，他现在更关心的，不是舆论，也不是公关手段。 而是风尖浪口的被害者、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 一般女孩，遇到这种事，轻者抑郁，重者想不开，自寻短见的也有 璐亦丝呢 能扛得住吗 卡尔用眼珠子瞟瞟艾维斯。 长腿会长大人，还在跟其它公众发言平台的无良喷子们较真。 他到处转发刚才卡尔打的这段长文，拜托关系好的俱乐部会长，比如“反玛丽苏”社区，帮他转发卡尔有力量有温度的长文。 并亲自下场，和恶意跟帖的黑喷子撕批。 好一幅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大型脑细胞死亡现场。 到了饭堂，盯着手机的艾会长，连打饭恰饭速度都大受影响。 遇到吵架吵不过的，艾会长怒摔筷子，把脚抬到椅子上，摆开架势，双手打字，势必要吵架赢回来。 “哎哎哎！卡尔你看这王八蛋！你帮我怼他好不好！” 艾会长把手机塞给卡尔，捡起掉在地下的筷子汤勺，呼噜噜吃他快泡得发涨的酸菜肥肠粉。 卡尔不喜，道： “我又不喜欢骂人。” 可灰发探长的视线，不经意扫过艾会长手机显示屏，看到网络黑喷子的狗言狗语，瞬间不淡定了！ 怪不得连功底深厚、铁齿铜牙艾会长都吵不过。 这特么得集结几千年功力，才能把这只喷子脸皮刺破哟！ 没有素质和道德可言的黑喷子，发了一段颠倒是非黑白、自以为是的文字： “根据内部情报，这是神话电视台的阴谋，为了把‘明星穿越古代’的主嘉宾，从万尼斯换成璐亦丝，神话电视台手段肮脏，先设计污蔑万尼斯，侵害璐亦丝未遂，后拍不雅照污蔑是万尼斯做的，好让万尼斯万劫不复，神话真是肮脏到极点，璐亦丝连卖的都不如！鉴定完毕！” 下面一堆骂黑喷子的，居然有附和点赞的！ 艾会长的回复是“你特么内部人员是谁啊老子马上杀了这只血口喷人的垃圾！” 然后黑狗喷子回复： “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她是璐亦丝的经纪人，璐亦丝就是个烂货！” 艾会长作为唯一的正牌经纪人，知情却不能拆穿垃圾喷子，气得快吐血了。 卡尔直接回复：“已报警，等法院传票吧，你的id和住址已锁定，预估是造谣、侮辱、诽谤罪，经法院审理罪名成立的话，一般可以判处3年以上5年以下。” 打完字，把手机塞回艾会长怀里，继续吃炒粉。 味如嚼蜡。 艾会长看完卡爸爸的回复，佩服得五体投地！ “666啊！怎么我只能被气得半死我也想这么帅……哎哟！这王八蛋删除帖子了！” “删也没用，我截图了，转给你爸妈吧，安排在起诉名单里，一个个告过去，不要放过这些，过一时嘴瘾毁别人清誉的喷子，要让他们知道，一时爽快博眼球泼脏水，是要付出代价的！”卡尔咬牙切齿。 “嗯，转发给我爸了。” “艾维……璐亦丝……是不是习惯被骂” “那当然啦！她出道以来，流量统计里，骂的居多，可谓是被骂红的，招黑体质，但不像这次，特么纯属倒霉催！万尼斯这只死垃圾！老子就应该送他进宫！让他当太监！哎你说，我爸妈报警了，万尼斯会因此多判几年” “那要看是不是他发布的，如果他只是拍照，没有发布的话，发布者要抓，万尼斯当然也会加重量刑，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估计法官不会手下留情，如果是女法官，肯定会往重里砍。” 卡尔闷闷不乐，胸口堵得慌，恨不得去见见璐亦丝。 他现在吃东西没味道，说话也有气无力。 “肯定是万尼斯这个卑鄙的垃圾发布的！” 艾维斯对万尼斯的人品，做出中肯评价。 “但他现在，应该还在看守所，没听说取保候审，他的案子，奥凯叔还在查，估计有共犯。” 卡尔拿出手机，翻出女神的电话号码，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璐亦丝。 “麻得！为什么我们惩戒坏人，总是不能大快人心！难道就只能忍着！” 艾维斯塞了满嘴肥肠面，边吃边骂，喷得满桌子面屑渣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能轻易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艾维，那个……璐亦丝……她会很痛苦吗出这样的事。” 卡尔还是决定，先问问女神的亲哥。 “痛苦不可能！我爸妈，年初开始，就不让她上网了！她在网上看些奇怪的东西，看完了学着骂过尤兰达，被媒体写得很糟糕，那次之后，我妈就严令禁止她用手机网页和电脑，她的手机，没有浏览网页功能，只能打电话发信息，还都是助理管着，我敢保证，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骂，不知道出这挡子事儿！” “什么你们……她……她可是个27岁的成年人！不是小孩子！这不是……监禁吗” 卡尔皱眉，感觉他跟女神的世界，从来都这么遥远。 “你觉得，让她知道被禽兽垃圾万尼斯偷拍丑照，还发到网上给全国人民讨论，被骂成这样，她能承受得住吗维度通道守门人，能承受得住吗璐疯子为什么叫璐疯子守门人不缔结契约，也是能杀人的！” 艾维斯破天荒地，明事理阐述父母良苦用心的立场，咽下嘴里的炒粉，继续道: “别说不雅照事件，上次万尼斯在厕所差点吃了她，她都不知道后果和后续！至今为止，不知道犯人是谁！我爸说，她当时晕菜过去，只知道被占了便宜，我父母没告诉她有多严重，处理万尼斯这只垃圾，我妈亲自策划，肯定都瞒着她！” 艾会长这一顿科普，在卡尔听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第242话，副会长 “你是说……璐亦丝她……她连自己这种遭遇……也不知道加害者是谁她是人！不是动物！不可能没有感觉，没有记忆，不好奇，不耿耿于怀吧！” 卡尔眉头，皱成包子褶子了。 难以置信！ 如果璐亦丝甚至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万尼斯玷污的，那也……太荒唐了。 女神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困在笼中，绑着双脚的小鸟吗 没有价值观吗 没有喜好和厌恶吗 卡尔瞬间心脏疼得不行，脸都纠到一块，再无胃口，丢下艾维斯，跑出去给璐亦丝打电话。 “哎，你的炒粉，我吃了啊……” 艾维斯冲卡尔背影喊道，但对方已出了饭堂门口，坐在楼梯扶手边上的椅子上，拨通璐亦丝的电话。 艾维斯想不明白，火急火燎的卡尔，连饭都不吃。 公务紧急电话，也丢在饭桌上，这不符合“搬砖达人”卡爸爸的画风。 究竟有什么紧急的事，能让淡定冷静的卡爸爸，慌成这样。 急匆匆跑出去打电话。 难道是阿莉森 不可能！ 阿莉森要有事，也会跟老公说的……艾维斯没脸没皮、自我感觉极度良好地想。 不是妹妹，那就是其它女人咯…… 艾维斯低头看手机，继续刷社区和其它论坛的帖子。 得益于卡老师处理黑喷子的手法精准，艾维斯大受启发，滥用私权，联系“璐黑族”一人之下、几十万人之上的副会长。 “伙计，你在社区里，发动大家去其他平台找一下，发现诋毁诽谤璐亦丝不雅照的信息，就警告并举报给你，然后统计做成表格发给我。” “哥，我实在不明白，我明明是进社区骂璐亦丝的，我们‘璐黑族’的荣光，都快变成了璐亦丝粉丝应援会了。” 副会长秒回复，忠心耿耿反驳道。 “那我问你，当初一开始，你是怎么开始骂璐亦丝的” “就……她是演技不好虚有其表的女演员，总出现在电视里，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看其他人吐槽，挺有意思，我吐槽她，很多人就会关注我，就入行了。” 宅男副会长老实说。 “但你现在支持的，不是璐亦丝，是支持正能量！如果圈内外的死变态，连璐亦丝这样的流量明星都敢害，那有朝一日，你喜欢的女明星，说不定就遭遇侵犯却不敢发声，璐亦丝是因为勇敢发声遭了报复，我们璐黑族再骂受害者，我们还是人吗我们璐黑族的宗旨是什么” “把璐亦丝黑成水洗煤！” 忠心耿耿的副会长，时刻谨记使命，口号倒背如流。 艾会长满意道： “这就对了！只有我们璐黑族，才有资格吐槽她！只有我们！才能秉持一切努力，督促她进步，而不是让犯罪份子毁了她！她倒了！我们骂谁璐黑族就会消失，社区会灭亡，你舍得吗再说，你能找到第二个，这样虚有美丽外表，脑子空空的差劲儿顶流女明星来骂吗” “哥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一切保证对劲儿！我们璐黑族骂了差不多十年，璐亦丝经纪公司，都没把咱们咋滴，你知道为什么吗” “对啊，会长，这是为什么啊其实……我参加社区这么久，觉得璐亦丝也不是很差劲儿了……神话为什么不告我们呢” “因为！我！璐黑丫是个有原则、有道德的嘴强王者！我们璐黑族永远正义，不以诋毁为目的骂璐亦丝，而是有矢放的，骂的有艺术、有格调、不以人身攻击为乐，而是轻松调侃，吐槽的是事实，不涉及造谣歪曲，最多是艺术加工，所以才没违反网络信息法！懂吗猪脑！”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副会长露出一个“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神奇表情。 骂明星原来这么高尚 副会长感觉自己十几年都白活了。 “总之你按我的做没错！还有问题吗” “还有一个问题，哥……你是不是......璐亦丝的死忠粉丝，因为疯狂喜爱璐亦丝，得不到才骂的我只是问问，没别意思！” “卧槽！我靠！握草！” 艾维斯的十个脚趾，顿时齐齐发力，开始脚抠三室一厅，鸡皮疙瘩跟内心恶心反感油然而生，愤恨打字道： “蠢货！今天我就告诉你！老子就算是天底下女人都死光了！河水倒流！山川变盆地，全世界男人都变成猪，我也会一如既往讨厌璐亦丝的，我很专一的！喜欢猪都不会喜欢璐亦丝的！” “听到你这么说，我放心了，可又不放心，哥你……你.....该不会……哥！我的取向可是正常的哦！” 副会长隔着网线，脑回路蜿蜒曲折，脑补了一出大型霸总暗恋他的大戏。 “擦！你今天怎么啦老子媳妇可爱得一塌糊涂，老子会对你这个死宅男涩批变态有兴趣！拉倒吧！” “那我就放心了，原来会长你有媳妇，我有点失落怎么肥事……” “滚……还不做事去！快去统计社区里的举报信息！你今晚别睡了！” 艾维斯骂骂咧咧，感叹现在的孩子脑子都特么想什么！ ...... 话说饭堂门口，心系女神的卡尔，打了两个电话，女神没接。 准备打第三个时，异调局组花，肥美的伊薇特来电话。 “老大，夸克这只死猴子，终于睡了，要取他狗命吗……啊不！我可以回家了吗” “……” 我明白大家对他的怨恨，但这只死猴子太好用了，暂时不能劏……卡尔听着电话，走回饭堂，同情地说： “辛苦了，下班吧，你的新系统怎么样还适应吗” “多亏夸克这只死人卷毛猴子，派上用场了，还行，就是没有我以前那个方便，聊胜于无。” 胖伊正收拾着走廊，刚才揍夸克时，走廊散落满地点滴架和血压机，她小声讲着电话，做着苦力。 卡尔回到饭桌前，坐下，拿起汤勺喝汤，道： “嗯，接下来大概一个星期，你要辛苦一下，看着他，我怕黑衣外套男会去医院杀他，你的新超能系统，等老爹登记好了，才能进科芬，过几日，你就去找莎蒂吧。” 旁边的艾维斯，眯起眼睛，打量通话中的卡尔。 去而复返的卡老师，原来跟胖妞通电话去了！ 第243话，桃花源里的金丝雀 卡尔对胖妞叮嘱万分，极尽关心，无微不至的语气，成功让艾维斯想歪------- 话说他们俩工作时，总靠的很近，老坐在一块儿......艾维斯发散思维，联想到种种断章取义的画面。 卡尔还说过要买房娶老婆！ 难道……嘿嘿嘿……艾维斯仿佛洞察了天大的秘密，嘴角一咧，发现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组长跟业务能力突出的聪明胖妞，正在谈恋爱！ 刚才火急火燎，心急如焚出去，也是避开他艾会长，跑出去跟爱人打电话。 全世界都在恋爱，艾会长不承认自己散发着单身狗的芬芳，反手就联系了他自认为正在谈的对象――阿莉森。 “亲爱的在干嘛” 傻兮兮地等回复，也不撒泡尿照照时间。 快接近半夜了，粉白的妹纸已经睡下，自然不能回信息-----当然阿莉森是不会回复这种恶心巴拉的信息。 卡尔跟伊薇特交代了好久，才心事重重挂了电话。 最近不好的事太多，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犯太岁了…… 继续闷闷不乐喝汤。 “卡尔，阿莉森喜欢吃什么” 阿莉森她哥喝汤的手迟疑了一下，语气不善道： “玉米。” “哈就这” 卡尔不想谈论阿莉森，道： “安伯夫人和你爸爸，真的不觉得，切断璐亦丝跟这个世界所有联系，会让她承受能力越来越弱吗人跟树木一样，要经风雨，才能茁壮成长，不管是身还是心。” 卡尔出身苦难，深信苦难虽然不是成长必要，但挫折可以塑造人的心智。 就像钢铁塑造的过程，加热、捶打、冷却……反复循环，才能无坚不摧 “她也习惯了，没什么不好！让璐疯子跟外界有联系，那太可怕了！还是关起来比较好！” 艾维斯摇摇头，摆摆手，似乎想起什么不堪回首月明中。 “以前，璐亦丝发生过什么事吗跟维度通道守门人有关，除了你跟我说的，璐亦丝差点打死一个男生之外，还有吗” “那可是太多了！我说到明天都说不完！卡尔我跟你讲哈，璐疯子是我妹妹，老子都受不了她，她！她是脑残啊！害……不说她了，我又被迫回忆起当经纪人的事儿了，你要是真想知道，问老阿姨！我爸偏心璐疯子，觉得她什么都好，老阿姨比较客观。” 吃完宵夜蹭完未来大舅哥卡尔的饭卡，艾维斯回去继续值夜班啃乌梅。 挺逍遥快活，就是郁闷他内定的老婆阿莉森为什么还不回信息。 值班到后半夜，就被珀罗迪组微胖探员，以异调局唯一一个值班的超能特警为由拉走，去看守所，盯着布朗奇。 而回到宿舍，疲劳困顿的卡尔，洗完澡，换完头上的绷带，还在纠结璐亦丝居然与世隔绝，不知何年何月何事当中。 她快乐吗 财阀土豪人家的事，他不应该管。 顶级流量女明星，更不需要他怜悯。 但卡尔用情至深，系在心间的牵挂，怕是不能就这么闭着眼，敷衍自己。 安伯夫妻不让女神知道外界对她的风评，这是精神禁锢！ 长此以往下去，女神只会和社会脱节。 大脑缺氧严重的中低产阶级男主卡尔，此时完全没想过，他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评价女神被父母切断社会联系这件事。 而未曾想过，作为财阀二代的女神，根本不需接受社会的毒打; 不需要成长成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也不需要培养过硬的心理素质，去应对生活的风雨。 女神安安分分，就能安安稳稳，衣食无忧一生。 贫穷，限制了卡尔的想象力。 所以当女神来电时，卡尔所有担忧、牵挂、同情等情绪，全都拧成一股劲儿，差点冲开头顶的盖子，手忙脚乱，划开接听键。 “璐亦丝……额……你还好吧” 话说出口又后悔。 他总在女神面前，没发挥好！ 女神根本不知道，外界天地如何变幻莫测。 只在她的鸟笼里歌唱表演。 何谈好不好 这是万幸，还是不幸 “探长！探长你给我打电话啦刚才我在做脸，没接到。” “做脸敷面膜吗” “差不多吧，仪器之类的。” 女神为数不多的空暇时间，不是在补眠，就是在美容塑形。 或者两者一起进行。 她工作强度大，拍起戏来没完没了，一有时间，就算被十几个美容师架着倒腾，顺便熟睡如死…… “探长有事找我，还是想我给我打电话” 女神掩不住语气里的兴奋，每个字都挥发着“和我恋爱吧”的气息，俨然还是那只，生活在桃花源里的金丝雀。 面对无忧无虑的璐亦丝，卡尔退缩了。 扪心自问，他没有资格破坏女神平静的生活。 让一个不知居安思危、久久泡在和平和蜜糖里的金丝雀，知道人世间的污渍，似乎不太好…… 害……卡尔默默叹口气，道： “没……没事，就……拨错了……” 额……奶奶的小熊饼干……谁拨错电话还拨了两次……卡尔严重唾弃自己烂借口，衷心佩服那些撒谎得以假乱真的犯罪嫌疑人――假话能说得跟真的一样，究竟需要什么心理素质！ 女神璐亦丝抱着电话不肯躺进仪器里，美容师阿姨跟助理阿黛拉告状。 阿黛拉气势汹汹过来收手机了，女神匆忙告别： “探长我不跟你说了，挂啦！想我就给我发信……” 嘟……嘟…… 女神的手机，又被收缴了。 只要不让璐亦丝接触新闻和网络恶评，打电话发信息玩飞信，还是允许的。 但现在是特别时期，就算跟女神馋巴巴的布莱恩探长通话，也有泄露天机的风险，于是阿黛拉很干脆抢，过电话，不再还给女神。 女神璐亦丝的手机，全是学生防网瘾手机，只能打电话发信息上飞信。 只有两根手指头大小，方便藏匿。 老阿姨私下授意阿黛拉，让女神自作聪明，假装接受女神的“贿赂”，给女神买了十几个迷你袖珍手机。 卡尔抿着唇，眨巴眨巴眼。 手机听筒里仅余嘟嘟声，他的思维还停留在璐亦丝那句“想我就发信息”上。 “这可如何是好呢……现在就想发信息啊……” 可发信息说什么 本来是想告诉女神万尼斯事件和不雅照的，不想让女神当一个与世隔绝的金丝雀。 想让女神有个强大的灵魂，和自由独立思考判断的能力。 但隐约感觉这样很不好，临阵退缩。 女神现在脆弱的接受能力，一下子经受不住，崩溃了怎么办 但璐亦丝是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的物体。 她会哭会笑会痛苦，会喜欢别人。 这些事，她迟早知道。 纸包不住火，迟早爆发。 老阿姨和老帅哥瞒得再好，可记者和民众粉丝，终究会问起。 卡尔叹气，还是给女神发了信息： “璐亦丝，不管有什么事，我都支持你，跟你一起面对。” 发完，放下心头大石般，沉沉睡去。 第244话，倒腾百八十回的小九九 圣码特奥市区，克里萨汀高级别墅小区，十三栋五楼。 美艳动人的尤兰达，压低声音，神情严肃，在阳台上讲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惊慌失措，激动得大吼大叫。 反观妆容精致，盛装打扮的尤兰达，显得冷静多了。 她压低声音，看了眼客厅。 高贵的黑夜男子弘豪，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等着。 他目不斜视，金丝边眼睛和流苏，整齐端庄，依旧戴着黑色口罩。 神秘，莫测。 危险，迷人。 尤兰达通完电话，回到客厅，大方得体，坐回弘豪对面。 修身贵气的晚礼服，衬托美艳的气质，血脉偾张的身材。 她本想坐到弘豪旁边，甚至身上。 可惜稳如泰山的黑外套男子弘豪，声称不喜欢人类体温，要求保持距离，尤兰达只好和他相敬如宾。 那天表白后，弘豪第二天照常来做心理辅导。 尤兰达郁闷极了，缠着要跟他在一起，整个人挂到弘豪身上。 最后黑衣男子勉强妥协，让她先放开，不要太靠近，并答应跟她交往。 也算是达到目的了……多才多艺美艳尤兰达，郁闷地想。 “教授，你以前，是不是感情有什么阴影比如说……” 比如说被其他贱女人缠怕了，霸王上弓之类……尤兰达以绿茶之心，度天下女人之腹，撒娇似的问弘豪。 “感情经历少，没什么阴影。” 以前皇庭里，确实很多奴隶少女要跟着皇卫长弘豪，但他眼里，只有那位尊贵高高在上的女人。 “可人家现在都是你女朋友了，你……” 一直不让靠近不让碰不让白天见面不让公开。 那谈恋爱还有什么意义 尤兰达扁着嘴，玩弄手上的鸽子蛋。 弘豪点头跟她恋爱那天，出手阔绰，当场从外套口袋，拿出一颗眼珠子大的钻戒送给她。 没有豪气冲天的大方炫耀。 也不带嗟来之食的施舍气。 送她一颗鸽子蛋，就跟平时给她做心理辅导一般。 平静，纹丝不动的表情，泼澜不惊的眼神，仿佛只是给她一本书。 尤兰达从没见过，这么不近人情，出手大方的人，恨不得跪下，接过这沉甸甸的钻戒。 尤兰达不太懂钻石，只知道越大越好，越重越值钱。 就算她立即隐退江湖，光这个钻戒，也够她吃很久了吧…… 尤兰达从回忆里醒来，迷恋地望着对面稳重如山脉的男子。 他的魅力，无比沉重，致命般吸引人，只是少了点……人味。 尤兰达刚出道时，赞助商、广告商、导演、制片人……给了她角色，签完约后，总觉得施舍了尤兰达天大的恩惠，一有机会独处，就迫不及待扑上来。 从人变成禽兽，只需要一点催化剂。 但弘豪如此独特，与众不同，甚至不让尤兰达靠近，矜持，有原则。 “因为不是妻子。” 对2000年的封建余孽黑衣皇卫长来说，女人分两种。 一种是妾，也就是奴隶。 另一类是妻子，一生只有一位。 妾只是下人，不能随便靠近他，只能听命行事。 妻子才是平起平坐的活人。 妻子的要求可以满足，妻子是伙伴，也是灵魂伴侣。 而尤兰达，只是下人，下人不能把私念，随意凌驾到主人头上。 尤兰达哑口无言，“不是妻子”四个字，在她内心的小九九里，倒腾了百八十回。 作为新世纪野心勃勃、聪明会算计女姓，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弘豪害羞了。 感情经历少，保守，还没结婚就不能太亲近。 尤兰达酝酿了很久，惊喜不已。 真是宝藏男人！ 对女朋友贼大方，却不想着占便宜！ 如果跟他结婚，该是何等享尽荣华富贵 她尤兰达以后，就只活在童话里，靠炫富打发时间！ 这一定是亚兰特女神给她的巨大惊喜。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弘豪就是上天馈赠的聚宝盆男人！ 这一次，她赢了璐亦丝！ 璐亦丝还在爆肝演戏赚片酬，镜头前讨好观众，被骂也是傻兮兮睁着眼睛装无辜。 而她尤兰达已经上岸，从此卑贱的人生，起飞！ “讨厌你在求婚吗要我当你妻子” 尤兰达故作娇羞，不要脸地试探。 “不是，只是不喜欢妻子以外的人，碰我。” 直男弘豪道。 “啊，我记得你说过，离过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定很好吧为什么离婚” 尤兰达表现出适当的好奇，也做好吃醋的准备。 弘豪平静地说： “她很好，是我不好，她后来，不再看我一眼。” 短短一句话，让弘豪说得落寂万分。 他的宇宙能量，罕见地波动了一下。 离弘豪最近的尤兰达，接受到的影响最大最直接，她顿时潸然泪下。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了……”尤兰达生怕妆花了，赶紧背过身去，用纸巾印干眼泪，道：“对不起，我不该提那些事的，过去的都过去了……额，我最近通告多了，没办法经常上课，怎么办，我有时间就去你家找你吧。” 聪明有心计的尤兰达，想进一步探弘豪的家底。 “你有时间我过来，联系我。” 弘豪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禁yu风满满，让尤兰达忍无可忍，想要进一步抵达他的底线。 “人家想多了解了解你嘛好吧，进展太快了是吧，谁叫你……总是很冷淡，我想跟你亲近都不行。” “不是妻子，不行。” 弘豪平静地说。 “好好好，我不碰你，看你这扭捏样子，还以为我要吃了你。” 尤兰达亲热地挽着弘豪的手臂，陪他走到门口――这是弘豪亲密底线了，挽手臂他不会表现得很反感。 直到弘豪进了电梯，尤兰达才放松警惕，赶紧回屋，拿起手机，给的费瑞?安德烈的助理打电话。 尤兰达焦急地问：“你现在在哪里躲起来没有” 电话那头焦头烂额的声音，道： “表姐，我可是按你说的做了，发了璐亦丝照片，我要是坐牢了，你也跑不掉！神话会弄死你的！” 第245话，谷底的滋味 “慌什么照片你找别人发的，他们查不到你头上！” 法盲尤兰达自作聪明道。 可惜她的怂贪表弟不买账，烦躁地说： “要是那小子嘴不紧，我就完了，表姐你害死我了！” “你听着，现在赶紧辞职，我给你一笔钱，先躲起来，姑姑那边，我会安顿好的，以后亏待不了你！”尤兰达依旧自信满满。 “我怎么知道你守不守诺！先给我5亿镀，我就算被抓了，也绝不会把你供出来！” “你疯了吧！5亿你做梦的吧！是你在费瑞师兄网盘里发现这些照片的，也是你找人在小平台发布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5亿你怎么不去抢”尤兰达怒道。 “如果不是你要搞垮璐亦丝，拼命催我让我发出去！我早拿这些照片，跟神话拿到钱了！现在神话报警，我要蹲监狱，你想撇清关系吗好……我去举报你！一起死！” 电话那头，尤兰达的表弟咬牙切齿道。 尤兰达心头咯噔，虽然没有证据，但要是璐亦丝的污水，泼到她头上，不利于她东山再起。 她还没钓到，弘豪这个金龟婿。 断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事！ 于是态度720度转弯，姿态放软，语气柔和地说: “你也别急，查不到你头上的，发布照片的人，不是电脑技术员吗应该追查不到，5亿太多了，我暂时拿不出来，先给你2亿，要是你被抓，只要不提我，你家我会好好照顾，你想想，把璐亦丝弄死了，还不是我的天下，以后荣华富贵.....”尤兰达没画囫囵这个美好未来的大饼，就被打断。 “2亿?我买个房子都不够!你打发谁呢！当初你让我发布璐亦丝丑照的时候，也是用什么狗屁荣华富贵来忽悠我！现在出事了！璐亦丝还没倒台，我特么会先被抓的!2亿能补偿我的人生吗” 不中用又贪心不足的表弟，尤兰达唯一的想法是，除掉这个人。 但只能想想，她还没能力，除掉一个人而不受法律制裁。 光是耍个小聪明，让人发布璐亦丝的丑照，就冒着巨大风险，铤而走险。 尤兰达此时怕得不行。 当初尤兰达表弟，在费瑞师兄的网盘里，发现璐亦丝不雅照时，尤兰达直呼天助我也。 毫不犹豫选择发出去。 就算璐亦丝小贱人不死也脱层皮。 最重要的是，能让所有脑残粉，让天下网民看到璐亦丝银荡的样子。 尤兰达解气得不行! 目前只要安抚好不中用的贪心表弟，她尤兰达就能脱身了。 “2亿不少了！这是你6年不吃不喝的工资！” 尤兰达气极道，口气恶劣，可又想起对方手上捏着她小辫子，口气再度软化，道： “我又没说不给！只是现在手头上根本没钱!你当我是什么?提款机?你又不是不知道，ag十层皮扒九层的合同，我收入不比你多多少好吗“ “你合同不是要到期了吗到时候单飞，不就能赚更多!总之5亿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然我就算坐牢，也要揭发你！” “好，先给你2亿，以后慢慢给你，等我合同到期，多接点戏，很快就能给你，只要我不倒台，你永远都有背景，不要冲动，姐是你的后盾，就算你被抓，我也会花钱赎你出来!” 法盲尤兰达给同样法盲的表弟打包票，空头支票不要钱似的，继续说： “你帮我弄倒璐亦丝，除掉这个障碍，姐当上第一顶流，这份恩情，怎么会亏待你呢有姐一碗汤吃，就有你一口牛肉，放心，只要你顶住了，以就都是好日子，啊。” 尤兰达极尽谄媚，稳住贪婪不中用的表弟，挂完电话后，表情阴郁。 她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明明一手好牌！ 虽然她出身差，父母重利，从小把她卖给ag。 但凭着过人的小聪明，从几万练习生里脱颖而出。 见高拜，见低踩。 拼命练习才艺。 这一届艺人中，属她最能牺牲se相，混到今天。 她一炮而红时，璐亦丝还在ag的练习生班排倒数。 ag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曾经被尤兰达甩好几条街看不到尾巴的璐亦丝，才艺糟糕、脑子浅薄、智商情商堪忧、不会做人不会做事、甚至死板不讨好高层...... 在ag练习生班，饮食非常严格，璐亦丝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经常偷吃挨骂。 一骂就哭。 ag带班负责人，对璐亦丝头疼不已，每次被璐亦丝气疯，大吼大叫要将她踢出去。 可当所有同期联系生，伸长脖子，期待什么时候把这个徒有其表的蠢姑娘踢出去时，带班负责人第二天又没事儿人似的…… ag练习生班里时，璐亦丝经常被优等生尤兰达训斥、孤立，尤兰达最喜欢的，就是跟一群ag优等生，集体嘲笑璐亦丝愚笨。 人前背后，没少说璐亦丝是个木头木脑的花瓶。 璐亦丝还听不懂话里的好赖。 眼巴巴叫她们前辈，一遍遍练着笨拙的舞步。 尤兰达那时，从未将一无是处璐亦丝，当成对手。 尤兰达外貌身段出色，走成熟姓感路线，才艺突出，自认为足够聪明会讨好，肯牺牲，一定能稳坐娱乐圈一姐宝座。 璐亦丝除了样貌，哪哪都是槽。 可璐亦丝从练习生班出去后，被神话签下，从此烂演技有资本加持，逐渐赶上尤兰达…… 所有人都觉得，神话老板包养璐亦丝，但从未有实锤证据。 尤兰达被绑架事件后，璐亦丝借万尼斯侵权事件，流量一举超越谷底的尤兰达。 而曾经把璐亦丝欺负成闷不吭声小媳妇的尤兰达，沦落到ag不让接戏看，必须看心理辅导的地步…… 只要想到这里，尤兰达一点都不后悔，曝光璐亦丝的丑照。 让你得意！ 让你抢戏！ 尝尝谷底的滋味吧！ 尤兰达觉得，这不是嫉妒！ 璐亦丝没资格让她妒忌，而是璐亦丝太讨人厌。 明明混圈脏乱差，凭什么就你装清纯扮高尚 明明演技才艺烂，凭什么片约不断、没死在负面新闻里 妒忌使尤兰达面目全非，又不承认是妒忌。 虎落平阳被犬欺，终于扬眉吐气一回！ 尤兰达拨通了珠宝行的电话。 “史密斯老板有件货，成色很好，你有时间来看看吗出个价吧，我想换戒指了，这件克拉数太大……” 第246话，黄金咸鱼美男子 周一上午，圣马特奥市，安德区，东皇路304号。 神话电视台。 终于压下璐亦丝不雅照传播的势头，安伯夫妇正忙着，收拢舆论走向。 但升斗键盘侠们，人人都长一张嘴。 言论自由对每个人来说，是无成本侵权沃土。 收缩舆论，比压下图片传播难多了。 众所周知，人类思想比嘴巴更自由，总忍不住夸夸其谈，争夺话题，表达自我，吸引注意力。 星期一对神话每一个社畜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忙day―― 脑子还在周日，半只脚已经跨入搬砖状态，毫无干劲儿。 这个星期一，对神话管理层，尤其安伯夫妇来说，是新一轮挑战――网上诋毁谩骂，受害者有罪论，一个都没少。 但星期一对艾维斯来说，却是个大喜日子！ 他积压半个多月的经纪人工资，终于要发了！ 1500万镀！ 艾维斯已经做好万全计划，花这笔钱。 他从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经纪人状态，过渡到异调局新晋实习小特警，每天经历的钱单位，掉到千位数，甚至百位数。 饭堂半个月，习惯了500镀一个包子、3000镀一碗肥肠粉、5000镀一个烧腊套餐…… 再回头看看经纪人的工资。 挖槽！1500万镀！ 巨款啊！ 以前他买东西不过脑。 最新出的ai游戏机，带原比例驾驶操纵杆，500万镀，买！ 亚兰特女神雕像的闪钻乐高拼块，等比例一米高的限量版，1000万镀，买！ 特拉福新出的透明车身电动跑车，卧槽还是感应车门，太酷啦！3亿镀，买！分期付款也要买！ …… 艾维斯从前花钱只有一个标准：比工资数字小的，全都是老子买得起的！ 比工资数字大的，特别想买的，必须分期付款买！ 他只玩车玩玩具，不玩弄感情，不过分败家，折腾的都是自己的工资。 比起其它富二代，艾维斯自诩清流，没有不良嗜好，没有野心，没有倒腾公司经营管理的想法。 父母管的严，安安静静做一条黄金咸鱼美男子，没什么不好。 谁知安伯夫妇尤其是老阿姨，见他年岁渐长，逐渐幼稚，逐渐沙雕，才忍无可忍，自认无能教好艾维斯，踢出门去，让社会好好教育他 艾维斯开着舅姥爷拉风的跑车，经过东皇路口，引擎吵闹震天响，大咧咧停在神话主楼门口。 保安辨认了很久，才认出是神话ceo、艾维斯舅姥爷的车，脸上挤出所有巴结的笑，想让ceo的司机挪车，高抬贵手，移尊驾到停车场。 车窗摇下，露出皮衣墨镜，闪烁着酷炫雕炸天得意洋洋的年轻男人。 啧！这小子有点眼熟！ 保安想起，是消失许久的艺人经纪人，可他又记不起是哪位艺人。 区区经纪人，就算给ceo开车，也不能公然违背管理条则。 保安褪下脸上的假笑，严肃地说： “这位先生您好，本楼门口不能停车，ceo的车，请停到地下b1停车场，那里第一个位置，就是ceo的。” 艾维斯用食指压低墨镜，从镜片上方看保安，痞气嚣张地道： “老子今天是访客，要停门口室外停车场，开闸吧。” 几个保安交换了眼神，点点头，还是让艾维斯过去了。 停好车，长腿下车，天是蓝的，风是柔软的，就连神话主楼前那课钢条凹成的风铃树（世界树），都特别顺眼。 早上他接到人事部和会计电话，过来签几个文件，工资就能发放了。 于是艾维斯杀回神话，把这里当成别人家。 当特警时要站得笔直，回电视台 怎么骚怎么来！ 他摇身一变，从身板直挺的新晋特警，变成一步三晃的痞浪富饿代，雄赳赳气仰仰，跨进神话。 虽然凌晨时分，值班值着，原因不明拉肚子拉得腿软，吃了医务室的大力止泻丸后，勉强止住势头，可这并不影响他美男子的嚣张气质。 半小时后…… “卧槽！！你们疯了！老子上个月1500万，扣1470万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嚣张的美男子跳脚大骂。 会计：……我莫得感情……我的良心活蹦乱跳…… 艾维斯嗓门贼大，动静极其夸张，敲桌抗议道： “老子上个月工资，就特么发30万够吃什么！你们老大呢！知道我是谁吗” 人事部负责人看不下去，把艾维斯拉出财务部，捂着嘴低声说： “艾少！你就别再为难他们了！我们都是奉命行事！而且……这不有明细么……” “你们奉谁的命老子去要他的命！” 艾维斯火气上来，土匪气质加持，张口就是打打杀杀，俨然还是那条从神话被踢出去的丧家之狗。 人事部部长闭紧嘴，站直，用手指天。 艾维斯气冲冲，往台长室跑去。 由于财务人事行政部门办公室，都在西塔，而台长室等高层办公室和会议室，在另一边的东塔，艾维斯在通路口被拦下，没有通行卡的艾维斯，只好跑到神话大厅大吵大闹。 活像一只追讨拖欠工资的可怜虫。 此时正在跟神话高层开会的安伯夫妇，接到助理信号，打发了璐亦丝的男助理，手机游戏中毒青年提姆，去打发艾维斯。 “哥……” 游戏狗提姆眼睛粘在手机上，戴着巨大的耳罩耳机，沉浸在游戏里，出现在神话大厅。 “哥”字刚出口，就被艾维斯掐着后脖子，丢到柱子上。 “老阿姨让你来给我发工资的” “台长……没说发工资，就让我……给你念一遍明细单。” “什么明细单” “你在人事部，刚签了一个明细单，我拿到复印件，哥你等着，我打完这轮，我躲在草丛里偷袭……啊！” 艾维斯把提姆手机抢了，大怒，到：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游戏！老子上个月工资只有30万镀，这特么不是逼死我吗你快！带我上去台长室！老子要弑母！” “……” “不去我上次借给你的初版雨儿机器人游戏机，还回来！” 提到游戏机，提姆眼神才有了点神采，抱腿大喊： “哥！不要啊！你消停会儿吧！你自己在人事部签了扣款明细，现在跑来闹，这不是……这不是胡闹吗” “不发我工资，我还不闹！老子等钱娶老婆呢！” 第247话，安伯家的卧龙凤雏 提姆用力眨眨他沉迷游戏，高度近视却不肯戴眼镜的眼。 鉴于艾维斯满嘴跑火车的不良嗜好，娶老婆三个字，不能从字面意思来理解，听听就算了。 因为新游戏机他也叫老婆。 新车也叫老婆。 就连新的玩具，也能喊一声老婆。 别人的老婆，大多数限于人类，艾维斯的老婆，世间万物，皆可纳入范畴。 所以“等钱娶老婆”，应该是要败家剁手的意思。 提姆腹诽，都被赶出去了还买奢侈品，活该没钱！ “哥，你先看看你签的扣款明细吧！！” 缇姆放开艾维斯的腿，把扣款明细复印件，伸到艾维斯鼻子下，生怕艾维斯不识字，念道：“1021年夏季荷末诗高定男装3套，没有返还，光这项，就过1000万了！里面最大的金额，就是你身上穿的衣服!” “擦……” 艾维斯龇牙咧嘴，像只被惹怒的狂犬，全身炸毛，喉咙低吼。 但反驳的语言，怎么都组织不起来，最后只能怨天尤人，蛮不讲理道： “老子怎么知道！这玩意儿这么贵！我现在扒下来！给我退几百万！” 他刚要动手耍流氓，就被游戏狗提姆强烈阻止，摇摇头，叹气道： “哥，没用的，你穿过很多次，都变形磨损了，荷末诗的东西，还不能洗，就算你有光p股回去的决心，你身上这套，荷末诗肯定不会回收的，所以才让你签扣款明细，而不是让你返还。” “擦……难道就没有办法，多拿点钱回来！老子怎么知道，这些玩意儿这么贵！就特么几套衣服！老子能吃一年饭堂！” “哥你当经纪人的时候，不能丢台里的脸，不能拉低璐亦丝的格调对吧，公司给你配备荷末诗的男装，算是工服，你退职，扣掉工本费，理所当然的，哥你就别闹了，白纸黑字，你自己都签名了！” 提姆指着扣款明细上面，艾维斯狗爬的签名，振振有词道。 “老子没看这是什么狗p玩意儿！闭着眼就特么签下去了！谁知道是个坑！人事部和会计说，签了才能拿工资的！老子不签，不就连30万都没有！” 艾维斯打碎牙齿和血吞，心中不甘，又想回到大厅前台，大骂老阿姨黑心。 “哥！哥你听我说！你就别闹了，明细上其它扣款，比如说你损坏职员停车场栏杆几十次，一次10万镀，都有监控摄像头证据，以后开车小心点！这次就算了！吸取教训！你这再闹下去，再损坏点什么，或者把前台接待员给吓出好歹来，不是又得掏钱吗前台接待好几位姑娘，可是怀孕了！” 艾维斯伸出去打算捣乱的长腿一顿，怂回原地，双手抱头，烦躁喊道：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没钱会死的！我要还钱给组长，还要租房子！” “哥，你就消消气，回去好好工作吧，你现在是探员，多好，犯不着为了拿不到手的钱，闹事丢了现在的工作是吧。” 游戏狗提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提醒了艾维斯作为公职人员应该注意素质，按理说，这就应该到位了，人劝下来，艾维斯也放弃要钱，缇姆正要功成身退之际，又双叒被艾维斯揪着后衣领，艾霸眯着眼，问： “提姆！你说！以前我对你怎么样” 不是很好还整天吃我的东西让我背黑锅……提姆预感不妙，忙道：“哥对我是真真真极好的！” “那，借点钱来，我月底还你，调查局每个月30号发工资。” “哥，我没钱！”缇姆抱紧弱小无助贫穷的自己，早有预料艾维斯会借钱。 “骗鬼呢！你今天刚发的工资！” “哥我上个月信用卡、上上个月信用卡、上上上个月信用……” “好了！憋特么上了！我不借你的行吧！” 游戏氪金狂人提姆，可怜巴巴哭穷：“哥我穷，比你还穷。” “没事，你没钱，不是还有义气么！” 缇姆心头警铃大作，慷慨激昂道： “哥我是不会背叛台长的！你打死我吧，从我尸体上跨过去的时候，记得踩轻一点。” “没让你带我去找老阿姨！我是这么阴险的人吗逼别人背信弃义，卖主求荣！” 打算逼缇姆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艾维斯猛一刹车。 “哥，你就算穷，果然也还是我哥！有骨气！我回去工作啦，阿黛拉一个人我不放心。” 缇姆使劲儿掰开艾维斯抓后领子的手。 艾维斯想说，神话是自己家，璐亦丝这只疯女人，就算只有阿黛拉，难道璐亦丝还能在家被吃了不成，可随即想到摇滚垃圾万尼斯，不就是在自家，差点把璐疯子活吞了，他的吐槽偃旗息鼓了。 “璐疯子在台里吧，你带我去找她，就当帮我最后一个忙，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我现在也跟你不相欠……提姆很想反唇相讥，但他忍住了，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艾维斯。 可怜巴巴道： “哥，这跟你让我带你去找台长，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艾维斯霸气道：“带我去找璐疯子，我跟她借钱，不带我去找，你要借钱给我，信用卡我先帮你保管半个月，你看着办。” “是什么让你觉得，璐亦丝身上有钱的……” 尽管提姆不情不愿，还是偷摸带着艾维斯，去录音棚找了璐亦丝。 兄妹情深似海，一见面，先是进行10分钟的全方位问候，才开始说正事。 “你怎么还没死”璐亦丝关心道。 “想熬到你死后，逍遥快活几百年再死，那时候你也投完胎了，就不用跟我抢同一碗孟婆汤。” 艾维斯老哥见老妹，两眼放光，热情似火。 阿黛拉：所以你为什么要把这只狗放进来…… 提姆：所以我现在很后悔把这只狗放进来…… 录音棚的工作进度被打乱，工作被打断，调音师、键盘手、吉他手、和音员均表达了不满，在外面敲门。 阿黛拉不得不，打断这对安伯家的卧龙凤雏，久别重逢的感人画面。 “额……艾少……你有事快说，被台长知道了，我们都得遭殃，想想我们这些打工仔吧！” 阿黛拉左手手臂，在光头汤姆翻车袭击里断成好几截，还挂着的机械矫正器，由伤残人士出面赶人，艾维斯愧疚感能深一点吧……众人如是想。 “知道了，我速战速决。”艾维斯扭头，对璐亦丝说： “歪，想知道卡尔的消息吗我卖给你情报。” 第248话，一顿火锅丸子就对付好 “切！你跟探长关系很好吗我跟他也联系，有什么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拉倒吧！别装了！你个特大号垃圾塑料袋，贼能装！” 璐亦丝嘴硬，但心里对于她心心念的探长情报，其实特别想要。 “卡尔情报不要是吧，好，别后悔啊，我跟卡尔同吃同住半个月，他内衣裤啥颜色我都知道！全身尺寸了如指掌，更不要说，他身边那些女职员……” 艾维斯边说，边用右手食指指腹，摩擦着拇指指腹，整个动作组成一个大写加粗的单词――money！ 璐亦丝极力按耐住内心的渴望，嘴上不承认，道： “你以为我是你吗变态！下流！内衣裤尺寸和颜色，呵！滚吧傻逼！祝你出车祸！” “谁特么最能装！你不承认就算了，反正卡尔不是没女人要，有的人啊，死鸭子嘴硬，就只配等着，卡尔结婚那天，寄请柬咯。” 艾维斯刚学了一招审讯技巧，迫不及待施展出来，转身就走。 装得很辛苦的璐亦丝，意志力松散，远远没有某些犯罪嫌疑人那么沉得住气，艾维斯刚迈出半步，脚还没落地，就被一个荷末诗的包包砸了。 “这个拿去！说！布莱恩探长是不是有女朋友！” 艾维斯轻松接住包包，回眸一笑百贱生，嫌弃道： “我只收现金。” “是什么让你以为我有现金的我要是有现金，就天天买街边摊的烤串吃了！” 门口听俩兄妹扯皮的伤残助理阿黛拉，扫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这又是什么时候买的烤串 璐亦丝馋街边摊，馋泡面，馋一切发胖的垃圾食品，可惜被老帅哥镇压得死死的。 “卡呢你的子母银行卡?” 艾维斯翻来覆去，检查包包的成色，估摸着送到二手奢侈品店，能卖多少钱。 “也是没有的，”女神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生不如死的表情，微笑中，总是透露着贫穷和嘴馋，“前几天被收走了，我连每个月1000万镀的零花钱，也失去了。” 女神没来由被爹收走给她开的子母卡，本来是要爆发小宇宙的，结果被她娘一顿火锅丸子就对付好了。 她再也享受不到，偷偷在街边买东西吃的乐趣了。 “靠!你特么比我还穷!老子起码饭堂想吃什么吃什么!“ 艾维斯拎着荷末诗新款糖果女包，正打算撤退，被女神叫住。 国民顶流初恋女神璐亦丝问: “我突然想起，这个包包不能给你!要是让妈知道我通敌叛国，她会骂我的。” “你就说，掉下水道里了！缇姆把车停在雨水井盖边上，你一下车，包包就掉下水道里，麻德你脑子不用的话，换个能用的好吗” 艾维斯在异调局工作，专业本事不见长，瞎编故事的能力倒是水涨船高。 还顺便把缇姆坑上。 膝盖中箭的缇姆:我谢谢你啊......下水道哥..... 阿黛拉:所以你们吵完架可以出去录歌了吗......下水道先生..... “敲!你唬谁呢！下水道有盖子的!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女神抓着包包。 “你就说，下水道盖子被偷走了不就行了吗！特么笨死了！活该卡尔喜欢聪明的胖妞！你智商跟伊薇特比起来，就是条菜青虫！” 同为菜青虫的艾会长骂骂咧咧，无缝衔接爆料模式，抢月老的饭碗和红绳，将卡尔和胖妞cp锁死。 女神反应了几秒，晴天霹雳，凝固在原地，不得动弹。 “聪明“，“胖妞“，“伊薇特“几个字眼，像魔咒一样，印入她的脑海，然后搅拌成糊糊，堵住了女神的脑子，她不能思考，甚至不能呼吸。 呆成一桩木头，脸色刷白。 “你.....你说.....刚才说......布莱恩探长他......他喜欢谁?” 女神嘴皮动了动，死气沉沉地问。 “他跟我们组伊薇特是一对的，关系很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卡尔是好人，经不起你折腾，反正你特么渣透了，哪个男的都没超过三个月，洗洗睡吧，下一个男的会更好。” “可我觉得.....这次是真的......“ 璐亦丝热泪滚动，眼眶里堆积了大量泪泡，摇摇决堤。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哪次暗恋不这么说，擦!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除了我家阿莉森。” 悲恸欲绝的女神，自动过滤掉艾维斯后面的自言自语，问: “他真的.....不喜欢我这样的吗会唱歌，会跳舞拍戏，就很瘦的.....” 女神花生米般大颗泪珠，啪嗒啪嗒咂到地板上，艰难问道。 她感觉胸口闷得很。 脑子里只剩耳鸣声。 呼吸困难，鼻子也堵了。 “你见过伊薇特，就知道自卑了，我没时间跟你聊天，得赶回去睡觉！” 值了整夜班的艾会长，抬腿想撤退，被女神抓住。 “啊啊放手!你死心吧！卡尔是正经人!你特么想多了吧，居然暗恋他!换个煞笔演员暗恋不行吗别拉着我！我还要去卖了这个包。” “呜呜呜呜呜你还没说呜呜……没说探长内衣裤尺寸呜呜颜色呜呜…” 璐亦丝泣不成声，决定遵守着内心最后的倔强，想知道更多探长的信息------即使内心认定已经失去他。 “105号，一般是灰色和白色，行了吧！放手!” 艾会长挥一挥衣袖，带走一个荷末诗糖果包。 璐亦丝绝望地松开手，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 艾维斯没有直接离开神话电视台，而是去b1停车场，把快没油的舅姥爷的低调奢华有内涵棺材型超跑，开回b1停车场第一个位置。 那里果然停着他的前任老婆――今年新出的特拉福透明壳子电动跑车。 艾维斯摸着车，感慨万千。 自从阿莉森成了内定老婆后，这孩子就退出艾维斯的心了。 按指纹，车门开。 舅姥爷跟他的司机，果然都是老古董，不知道消除不肖子孙艾维斯的指纹。 艾维斯把电超跑挪出，将舅姥爷巨大的棺材超跑塞进去，拍拍屁股，走人。 还是自己车开舒服！ 起码充电的，油费省了！ 市政府和州局，职员停车场都有免费的充电站。 这波操作太骚！ 艾维斯开心得直不起腰！ 老阿姨想把老子赶尽杀绝，问问老天爷同不同意！ 哼！ 第249话，历史里的黑山茶花 匹灿道后街，史密斯中古奢侈品精品连锁商行总店。 “嘿！艾少！好久不见！怎么最近不来我们这儿转，我们老板前阵子，还提起你呢。” 二手商行玻璃柜台后，精明眼男销售员，热情打招呼，就差搓手手从艾维斯口袋里掏钱了：“今天来找哪款” “今天不买，今天来卖的，老史呢” 艾维斯双手兜在裤子口袋里，右手手腕上，挂着一个防尘袋，精明眼男店员，通过袋子形状和大小，判断是个精致的女包。 “老板在楼上，您直接上去吧。” 既然不买东西，精明眼男店员就不从柜台出来接待，平掌指着柜台末端的入口，示意艾维斯送货上去给老板过目。 往常，艾维斯总会过来买点货，都是找荷末诗等奢侈品大牌子。 买的基本是他弄坏的经纪人装备同款，史密斯二手奢侈品店的货，比正品品牌店便宜，款式也齐。 安伯家有体面要求，穿什么层次衣服、佩戴哪种配饰、用哪一系列包饰，都有家庭设计师量身配置，每个季度一换。 艾维斯经常弄坏弄丢，尤其是小东西，每次从史密斯的二手奢侈品仓库补货。 季度一过，用过的衣物服饰包包鞋闲置，没有收藏价值的，都被艾维斯销给史密斯。 有时，也会带些璐亦丝用过的手包或衣服过来，低价处理。 那些东西，是赞助商给璐亦丝的样品，比如丝巾或头饰衣物等，不需回收，艾维斯就攒着，带给二手大亨史密斯。 精明眼男店员知道艾维斯是来找老板销货的，指完路，不再热情服务，低头算账。 史密斯大叔以前是娱乐圈中人，人不红戏不红，但交际手腕了得，跟圈内人都打过交道。 为人爽朗，耳目四通八达，交际圆滑，乐于助人，又有生意头脑，圈内许多人愿意卖他面子。 老史密斯坐拥十几个二手奢侈品店，总部就在奢侈品商业街背面的巷道里。 艾维斯轻车熟路，走上逼仄的三折楼梯。 二楼是史密斯大叔接待朋友的地方---------他的朋友遍布圈内外。 愿意高价收购二手货，卖出去的价格也公道，尤其愿意接济落魄艺人，买走他们的随身物品，放在网站上拍卖营销，所以史密斯在圈内人缘很好。 “嘿！帅哥！怎么有空来看我” 史密斯大叔年过60，浓密的短发染成墨黑，用发蜡一丝不苟梳起，全部立在头上，显个子高，显年轻。 常年风衣围巾，装着老时代的逼，怡然自得。 “在干嘛呢” 艾维斯熟络地从茶几下，拉出抽屉里的茶包，自顾自泡了一杯茶。 “昨晚收到好东西，来，看一下，见过成色这么漂亮的钻石吗我也是第二次见！” 史密斯把手上的单管放大镜，递给艾维斯，招呼他来看绒布上的钻戒。 “我看看！” 艾维斯凑过去，只见放大镜下的钻石，切割面很密集，精细又整齐，角度很罕见，工艺高超，使钻石经得住放大镜的考验，纹路光泽璀璨夺目，“这个工艺……我没见过耶！”艾维斯称奇道。 “那是！fl级，亮度、火彩和闪光很完美！但这种切割工艺，从底尖到台面，环行箭头螺旋向上，直到台面圆锥，老夫我也才见过一回，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哎呀，所以说人生啊……” “停停停！老史！我今天是来销货的，改天！改天听你想当年，我还要赶回去睡觉，昨晚熬夜，还窜稀！”艾维斯赶紧摆手，切段史密斯的话尾。 “收了这个钻戒，现在我眼里什么货都看不上了，你等一下拿下去给阿伦，让他给你转账。” 史密斯拿回他的单管放大镜，爱不释手，戴着绒布手套，从不同方位，鉴赏钻戒。 “钻石是好东西，可那戒环戒托看起来挺旧，设计很老气。”艾维斯嫌弃道。 这引起老时尚家史密斯的不满，呛道： “你才老土！天天就知道荷末诗新款，现在新出的包包服饰，我都看不下去！你说，明明是个历史悠久的高级货，为什么要跟风，跟那些暴发户商业奢侈品争什么风头！出什么糖果色夏日风，胡闹！这是高端品牌的没落啊！你们现在有钱人呀，就是懒，不花时间研究真正的潮流和时尚，就跟风！跟风！” “害！老史！你过时了！人类都进化了，你还停留在经典款！你那老皮鞋，都穿40年了吧！” 老史密斯摇摇头，用放大镜欣赏着极品鸽子蛋，深沉道：“经典会再次流行，经典会历久弥新，逐渐有了时间历史价值，你别看这戒指的戒环戒托老旧，现在绝对设计不出这个工艺，机械和人工智能的发达，让许多老手艺失传，这个戒指的工艺和历史价值，远远不能用克拉数来定义。” “谁卖给你的既然这么有收藏价值，留着当传家宝不香吗”艾维斯问。 “你要是买了，我可以把鉴定书、钻石的资格证、原始交易凭证给你，我这儿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卖家的货干净，能提供凭证，绝对不把卖家的信息，泄露给第三人。” “那你开价多少钱能出”艾维斯斜眼看绒布上的鸽子蛋钻戒。 他对钻石没什么特殊癖好，新奇好玩的话，收着也无妨。 但这颗工艺高超的鸽子蛋，少说也在6克拉以上，艾维斯如今囊中干瘪羞涩，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暂时没想好，我在犹豫，这个要不要卖，啧啧啧！越看越不简单，这种工艺，我只在祖师爷的手稿里看过，你看戒托底下的黑山茶花，那是历史上，某个很古老家族的族徽，啧啧啧，这么小，栩栩如生，我都怀疑，古人早就掌握了3d纳米打印技术。” 史密斯感叹。 艾维斯眼神儿正到处乱瞟，随意看史密斯沙发后面，墙上的架子上老史收集的破烂，听到“黑山茶花”四个字，脑子短路了几秒...... 黑山茶花 好熟悉…… 老物件…… 在哪里见过黑山茶花呢 该死！ 大脑细胞不足！ 艾维斯用手指头，敲击脑门，奋力回忆，不得其法。 来回踱步，就跟上了链的蹦跳玩具。 最后眼角捕捉到史密斯挂在壁角衣架上的黑色风衣，不灵光的脑子里，灵光一闪！ 对！黑山茶花！ 黑衣混蛋！ 黑色外套！ 第250话，荷末诗第一代设计师 艾维斯激动地摸出公务手机，调出黑衣混蛋外套的技术绘图照片，扑到史密斯面前，迫不及待，紧张地问： “老史老史！你看这个！” “轻点！这宝贝戒指摔了你赔！” 老史密斯抱紧绒布盒子，死死护住戒指。 “瞧你这抠样！钻石特么是世界上数一数二坚硬的东西！坏不了！”艾维斯努力把手机图片凑到老史密斯眼底，道：“你看这个外套，这个，认识吗胸口也有一朵黑山茶花！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史密斯接过手机，放大，缩小、再放大。 “这个图没描绘出精髓，只画了壳子，真正的外套，整件衣服，表面浮了一层金纹的。”史密斯平静道。 “哇靠！你居然知道！荷末诗的设计师都不认识！卧靠！老史，牛啊！” 遇到行家！ 艾维斯有种拨开乌云见明月的豁然开朗，生怕史密斯跟狗血电视剧里的工具人一般，最关键信息没说出口，就与世长辞，赶紧拿出录音笔，展现出一个新鸟超能特警为数不多的专业素质，问： “这件外套，是哪个品牌的什么来历说仔细点！” 史密斯从未在不正经不着边际的痞骚艾维斯身上，看过这种认真的气质，以为见鬼了，想质问他今天出门忘吃药了还是吃太多药。 艾维斯土匪一般，催促道： “快说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史密斯：“em……” 确认过眼神，是吃错药的人…… “这个对我很重要！”艾维斯强调。 “额……好吧，这款衣服，是荷末诗第一代设计师，给一个神秘的富商设计的，这衣服有一系列十几套，衣服布料和剪裁方式大致一样，唯一区别，是布艺装饰和流金暗纹，镶在衣服表面的金纹，才是衣服工艺最复杂、价值最贵重的部分。” 史密斯喝了口水，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我入行拜的师父，是鉴宝祖师爷的第7代了，我师公那时候得过一件，所以师傅手稿里写过，这系列衣服，邪乎的很！每个收藏或接触过的人，都会霉运缠身，死因不明，最后去向不明，我劝你不要对这个感兴趣，这个东西，在民间鉴宝里，是个诅咒。” “荷末诗第一代设计师好几百年前了那……不可能啊……” 艾维斯咬着笔头，学着卡尔办案方式，想写下要点，可惜学了皮毛，写完一个要点，就被疑团牵着鼻子走。 根本抵达不了下一个思考的港湾。 好在录音笔能记录原话，回去跟负责外套的泰格师兄探讨……额……差点忘了泰格还昏迷着……艾维斯瞬间愧疚感满满，决定等一下去医院看泰格。 工资卡里仅有的30万镀，能买个果篮吧…… 该死！ 璐亦丝的新款糖果色包包，估计卖不了多少钱…… 难得有专业精神的艾维斯，一瞬间走神到姥姥家...... “荷末诗第一代设计师，有好几个人，他们有的人，独立门户，创了其它奢侈品牌，我的祖师爷是其中一个设计师的徒孙，所以这外套，究竟为谁设计的，已经成迷，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史密斯警惕地问。 “我最近迷上这些老物件，当你徒弟可好” 事关重大，从来都大嘴巴不带盖子的艾维斯，直觉不能把案子的事，让更多人知道。 史密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点复杂，于是从钱包里，抽出一张200万镀的支票，递给艾维斯，嫌弃道： “艾少，放过我吧，我收你当徒弟，还不被你吃穷再说你妈妈，我真受不了，把我门店都烧了怎么办” 艾维斯没接支票，史密斯塞进他怀里，拿起艾维斯的防尘袋，掏出里面的糖果橘色菱格小包包，端详几下，点点头，道： “还行，是最新款的，非常新，虽然没有收藏价值，但最近年轻姑娘爱买这种款。” 艾维斯撇撇嘴，收好支票，道： “按惯例，证书在包包暗格里，是样品，没有票据，连扣子的塑料封都没拆，店里正价350万镀呢！9.9999成新，你就给我200万再加点，加50万镀！” 艾维斯伸手要钱。 “艾少，我做生意不坑人，但也不是冤大头！它是真不值二百五哇！原价350万高级vip打完折，也就300了！差不多了！” “那我不卖了！现在你门店里，还没有这个货，你还给我，我到别处卖，现在所有二手奢侈品商行，肯定都还没有这个货，你就等着，我找一个开250的给你瞧瞧！” 艾维斯抢过手包，作势要走------这也是从卡尔审犯人那儿学来的。 只要走得够决绝，对方就分不清你是抬杠还是真要滚。 “艾少，你这就差点意思了！行行行，算你狠，你到楼下，那只女式手表，之前你看上那只，本来要陈列的非卖品，现在又来了一只，你跟阿伦要，带走吧。” 史密斯挺不想艾维斯拿这个包出门，想让荷末诗最新款，登上他总店的橱窗，在同行里有面子，博名声。 “嘿嘿嘿，这还差不多，谢啦，虽然那是打算送给上一个女朋友的，但可以送给现任老婆，我这就下去，就让阿伦包起来。” 艾维斯打算撤退，回头看那个鸽子蛋钻戒一眼，问： “这个戒指，你多少钱从卖家那儿收的算了你肯定不说，我就好奇，你要是定好价，跟我说一声。” “出这个戒指的人，不知道这是古董，贵在工艺价值，我不想坑她，多给了一倍，卖出去嘛我还没想好，按克拉数来算的话，10亿以上，但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卖了太可惜，它的收藏价值很高，比钻石本身价值高多了，估计拍卖能破50亿。” 艾维斯咋舌，50亿能买好几十台车了！ 这一丁点闪闪发光的石头，真那么贵重么 第251话，悲伤模式，高度一致 神话影视，赤鼎片场 《风声里诉说你》最后一场戏。 “卡！辛苦啦！” “喔啊啊啊啊啊啊啊――杀青啦！” “哈哈哈哈大家辛苦啦！大卖！” “嗷嗷嗷！” “聚餐聚餐聚餐！哦喔喔喔！” ...... 拍完最后一场，其他人如释重负，各种嗷嗷叫唤不绝于耳。 唯独璐亦丝，似乎没从戏里走出来，依然保持着呆坐在咖啡屋，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哭成泪人的状态。 眼泪不要钱似的。 最后一场戏，男主骗女主，他要离开他们相遇相知相恋的城市，去很远的地方。 女主没有去机场送别。 而是来到他们经常约会的咖啡屋，对着物似人非的窗外，伤心大哭。 男主临走前的台词是： “如果想念了，就听听风。” 风铃的声音……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吹在衣服和皮肤上簌簌轻响…… 还有她，眼泪砸在手背上的滚烫的声音。 剧组社畜们，欢呼叫唤完，发现女主璐亦丝，依然坐在镜头里，对着窗外，悲恸大哭。 摄影棚内，沸腾的气氛逐渐安静。 女神泣不成声，悲伤得，仿佛剧本里那个失去挚爱的可怜女人。 最后哭得痛到深处，张嘴闭眼大哭，哭得整个剧组都揪心万分。 有的人觉得，女神是演技更上一层楼，入戏太深，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有的人八卦，认为女神璐亦丝被欺负，还把不雅照发上网，委屈万分而哭。 还有的人，以为多愁善感的女神有“悲欢散场”综合征。 电影杀青，意味着，几个月不分昼夜相处、配合默契、亲密合作的伙伴，从此天各一方。 繁华落尽，落寂丛生。 女神哭得很有感染力，眼泪鼻涕口水直流，嘴上哭出一个将破未破的唾液泡，也顾不上…… 剧组几个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也跟着偷偷抹泪。 只有阿黛拉耷拉着眼皮，把艾维斯从里到外，翻个面骂了个底朝天！ 国民初恋女神，化身国民失恋女神，眼泪里流淌着某个臭男人的名字――卡尔布兰恩。 都是拜艾维斯这只狗所赐。 他们姓安伯的家事，叫阿黛拉怎么跟老板们开口 难道说“你女儿哭得肝肠寸断，是因为你儿子告诉她，她馋死馋活的男人，有了其他女人巴拉巴拉……” 阿黛拉叹口气 此时神话的三位当家，安伯夫妇和ceo，一宿没睡，刚和神话高层开完紧急会议。 中午约了几家媒体老板吃饭。 下午行程满满，安排见几个财大气粗的广告主。 都是璐亦丝最大的广告金主。 明天约的是即将上映、或者正在上映的电视剧制片方、共同制作方...... 后天见签了片约，还没开机的资方…… 行程满满，无暇顾及艾会长和失恋女神。 老帅哥神情疲惫，衬衫还有点皱，下来片场找女儿。 刚才紧急会议里，通过了开记者发布会的方案。 老阿姨派他，来做璐亦丝的思想工作。 璐亦丝能不能再次翻红，就看这次记者招待会了。 但焦头烂额的恩德里安伯，下来看到哭得不成人形的璐亦丝。 于是他良心和对亲女儿的爱护之心，齐齐隐隐作痛…… 阿黛拉：我敢保证，是艾维斯先动手的！ 提姆：我敢保证，阿黛拉说的，全是真的。 老帅哥坐在执拗哭泣的璐亦丝对面，哄了很久，开导了很久，才勉强止住璐亦丝决堤的泪闸。 勉强让失恋女神挪窝，回了台长室。 璐亦丝肿着桃子大的红彤彤双眼皮，鼻子一抽一抽，窝在台长室沙发，抱着抱枕，两眼无神，目无焦点。 老帅哥递了罐她最喜欢的桃子果粒汽水，也没接。 完了……真受伤了…… 老帅哥对付他老婆这种火山脾气、土匪头子性格的拧巴女强人颇有心得，总能在爆发关键点以柔克刚，以弱胜强，以理制胜。 但对付女儿这样的人生经历不太健全的金丝雀，常常束手无策，除了宠着、让着、哄着……毫无新意。 这下完球啦！ 为了男人，连爸爸的汽水都不接！ 老帅哥尴尬站着，活像当年见岳父时，被谢莉尔那老流氓爹贬得一文不值的情景――对方并不稀罕你，并且连狗都没扔…… 他讪讪放下汽水，坐到璐亦丝旁边，试图打破她的心障。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 实力演绎失恋的女神纹丝不动，仿佛他爹是堆空气。 璐亦丝拉长着脸，咬着嘴唇的委屈样，似乎在说：你仔细说说，我因为什么怨你了！说说！ 老帅哥从善如流，把所有罪责都往身上抗，缓缓道： “你怨我不帮你，没做好你妈妈那边的工作，没让你和布莱恩在一起。” 女神还是不动，但表情有了反应――她嘴更扁了，眼里又蓄了一泡泪，随时准备掉下心碎和委屈的泪珠。 这是还没哭够……还得再作一会儿……老帅哥瞬间掌握对方的核心情报，继续努力，道： “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我要是再多关心你一点，再多关注一下布莱恩，也不至于等他有了女朋友，才反应过来。” 老帅哥恩德里边说，边查看璐亦丝的神色。 失恋女神肩膀抖动，后背一抽一抽的，“哇”一声，再次启动嚎啕大哭程序。 倒在为她遮风挡雨的爹肩膀上，鼻涕眼泪口水全蹭到昂贵衬衫上。 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人类的悲伤模式，都高度一致。 无论眼泪抹在粗糙的卫生纸上，还是昂贵衬衣上，为情所伤的苦涩，你我共通。 老帅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停安慰： “没事没事，艾维斯可能胡说八道的，我们再确认一次吧……”，“就算他真有女朋友，也还会分手是吧……”，“大不了，咱不喜欢他了……”，“你下一个戏，跟里欧菲利斯合作，说不定会喜欢上里欧呢……”，“里欧菲利斯可是业界人品很好的演员，你不是想跟他合作很久了吗” 即使老帅哥声音很温柔，璐亦丝还是哭喊道： “你为什么要提其他人呜呜呜我现在不想听其他人的名字呜呜……我现在呜呜……还在喜欢他呜呜呜……” 好吧……任务艰巨……对方抵抗情绪太过强烈，暂时退居后方……老帅哥更加小心翼翼拍着后背，遣词造句都经过缜密思量，试探道： “后天早上有个新闻发布会，额……完了之后，我们约一下布莱恩探长吧，就算是……感谢他上次帮你。” 第252话，支棱起所有忐忑不安 “呜呜我怕呜呜……我不敢面对他。” 失恋女神怂得直后退，只想躲在家里哭，不敢面对她的探长。 万一探长当场秀恩爱，不是要心碎而死 “不怕，我现在就约他，他一定会来的。” 老帅哥深知，上流发大水，下流堵塞，就得疏导，得开闸泄洪，不能蓄圈起来。 于是直接给卡尔打电话。 正在开专案组会议的卡探长，本不想接，但这陌生电话眼熟的很，活像老阿姨的电话，仅最后一个数字不一样。 他跟正在作发表的鉴证科同事道一声抱歉，便出去走廊接电话。 “您好……” “您好吗布莱恩探长，我是恩德里。” “啊……安伯先生，本来我应该打电话给您问安的，最近事儿多。” 卡尔挠挠耳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庄重而恭敬。 老帅哥开了免提，让璐亦丝能听到狗男人卡尔?布莱恩的声音 “别这么客气，我们想约你后天吃中午饭，可以吗” 老帅哥单刀直入，听得旁边的璐亦丝心惊肉跳，想抢过爹的电话挂断，又迫切想知道卡尔的答案。 “安伯先生是……要谈什么事儿吗” 老帅哥看了眼女儿，璐亦丝整个脸部神经都很用力。 每一寸表情，都写着“拿下他“三个字。 马前卒老帅哥接受到信号，一咬牙，道: “有东西要交给你，是一本书，还有超能系统渗透相关的渗透等级，应该对你有帮助。” 卡尔:!!!!! 女神他爸怎么了 为什么对一个穷小子这么好? 这是卡尔的第一反应。 但老帅哥人格魅力很鲜明的人，断没有算计他的必要，卡尔道: “好的，安伯先生有心仪的餐厅吗还是我选好了预约后发给您?” “不麻烦你选地方，就在州局附近，明天告诉地点，布莱恩探长最近办案很忙吧，先挂了。” 老帅哥有事说事，说完事儿就掐，风格很干净明了。 卡尔恭敬道： “好的，谢谢安伯先生的协助，后天见。” 电话挂断后，璐亦丝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飞去跟卡尔吃遍大街小巷的街边摊，再拉探长去酒店...... 她瞬间就找回了一点失而复得的踏实感 “但是……这样我不就是小三了吗” 女神三观还算有点觉悟。 “我们只是交给他一本书，又不干什么。” 老帅哥拿起桌子上的桃子汽水，“啪嗒”一声打开，自然而然递给声嘶力竭后缺糖缺爱缺男人的女神璐亦丝。 好歹是接了这罐汽水。 父爱再次取得勉强胜利…… 女神乖乖回录音棚搬砖了。 搬砖搬着，心痒难当，跟阿黛拉要了手机，心情起飞，神神叨叨念叨“我才不是小三”。 再次拨了卡尔的电话。 支棱起所有忐忑不安的情绪，焦急等着卡尔接电话。 “嘟……” 第一声呼叫声――探长为什么没有秒接电话呢 “嘟……” 第二次呼叫声――难道探长犹豫了在挣扎在思考要不要接电话。 “嘟……” 第三声呼叫――探长一定是不打算接这个电话了，任由它响又不拒绝。 “嘟……” 第四声呼叫――女神鼻子和心头一样酸，妒怒攻心，恨不得砍掉自己给卡尔打电话的手。 “嘟……额……喂，我在开会，等我3秒。” 第五声电话呼叫音后，传来卡尔低沉的气音。 女神似乎被闪电打中，恍惚了几秒，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大脑就像被洗过一般，整洁如新，一片空白。 她在短短的几秒呼叫机械音中，脑补了1万字作文和36集电视连续剧。 电话突然就接通了！ “好了，会议室里人太多，不方便讲电话，额……璐亦丝，你是……拨错还是……” “啊！探长我……我好像……好像是拨错了！呵呵……” 呵呵呵璐亦丝安伯你好怂……女神尴尬癌犯了，忍不住自我吐槽。 “这么巧……拨错啊嗯……哦，安伯先生约我后天中午吃饭，说是……有一本书要给我……” 卡尔本想问，女神你会不会一起来，但自卑本能作祟，想想女神每天睡觉时间都不够，哪来的月球时间陪他这样的小人物吃饭。 “啊！是吗，呵呵……”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我就在旁边听你们讲电话……女神词穷，尴尬接话。 “那我……继续开会要挂断咯……你……真的拨错对吧，反正也是拨错。” 卡尔自己“拨错”在先，隐约觉得女神是有话想说，借口拨错。 “探长……呜呜……探长” 听到对方要挂电话，女神呜呜哼哼唧唧，试图撒娇，可没控制好力度，被她暂时遗忘在脑后的失恋伤痛，积累到一定程度，哭出声来了。 “怎么啦是……没事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卡尔大受震撼，脚步僵在原地，吃不准女神哭的哪门丧――是垃圾万尼斯差点玷污她呢，还是不雅照的事，亦或因为网民骂她而哭。 “呜呜……可是……呜呜可是有的人……没那么轻易呜呜从心里过去，过不去……” 女神胡言乱语，卡尔连蒙带猜，推测女神是知道黑喷子们对她的恶意。 替她难受。 作为旁观者，看到黑喷子的狗言狗语，尚且气得吐血。 作为当事人，该有多生气呢 卡尔不知道怎么哄，舌头在上下门牙徘徊了几百个回合，束手无策。 阿莉森小时候也爱哭，但知道躲着卡尔哭，卡尔处理姑娘家哭没什么经验，这比办案难多了…… 好死不死，此时异调局组花、卡尔的绯闻女友、肥美高傲的伊薇特，恰巧回来州局拿东西，经过会议室，看到组长便秘一般，满脸通红拎着个电话。 “老大，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善解人意的胖妞，打手势示意，好心解围。 卡尔没注意听，以为伊薇特有事找，捂着话筒，说： “小伊，你等一下啊。”说完打算劝一劝女神，刚开口，就发现璐亦丝挂断了电话，听筒里，一片安静。 听筒那头，女神在听到卡尔叫“小伊”那一刻，一惊就挂了电话。 挂完酸楚大爆发，哭得贼起劲儿。 一想到卡尔旁边有其它女人，就难受得想自挂东南枝。 想赶紧忘记这只该死的狗男人，可以后不能想起他，思念探长的戒断反应又卷土重来。 思想感情复杂到，得出一百条阅读理解才能分析透彻。 女神哭得眼线都糊了，还好化妆品全部防水，不至于哭成鬼。 只是眼睛肿成核桃，配上鼻涕决堤，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第253话，跟夸克当病友 挂完电话，卡探长对鼻涕眼泪大爆发的女神异常状况，毫不知情。 以为只是一个平常的暧昧电话。 心情不错，恋恋不舍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老大，是谁璐亦丝” 聪慧的胖伊，神情八卦，两只眉毛上下抖动，从卡尔那情窦初开的别扭小男生表情，判断出点端倪。 卡尔含蓄笑笑，点点头。 “你就好了，泡大明星，我只能对着医院那只疯猴子！我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要回医院驯兽了” 胖伊人间疾苦地抱怨道。 “辛苦了，这边案子也快结了，下班一起去看看泰格吧。” 卡尔对胖伊挥挥手，回会议室继续开会。 虽说布朗奇半真半假地认罪，但该查的还是得查清楚。 七彩白大褂男子奈哲尔，该验的尸，一具都不能少。 “布朗奇说，动物救助站底下埋的尸体，是蒙克威廉州露营者，我们昨晚联系了那边调查局，调档结果，三年半前，也就是通历1018年的3月份，的确在曼沃哈山腰，有露营者失踪的报案，后来一直没找回来。” 珀罗迪道。 “嗯，你继续跟进，布朗奇说是撞死的，如果现场发现血迹和车祸痕迹，按理说，调查局不会处理成失踪案而是凶案，他们把现场调查报告和报案书、口供也发过来了吗”副局长问。 “还没，晚上会发过来，负责案子的探长调任，以前参与的探员也不太记得。”珀罗迪答道。 “布朗奇那时候刚得到超能系统，超能力者没经过训练，不大可能干净利落带走或杀死四个人，我组会查他的修车纪录和车，还有旅馆住宿记录，如果他的车真撞过人载过尸体，就算过了三年，还是有痕迹留下。” 卡尔道。 副局长和健忘老莫点点头，简单在笔记本上做记录。 “动物救助站底下四具尸体，初步检验是一女三男，验尸结果，死者生前多处骨折，符合交通事故特征，但缺少头颅，软组织等内脏肌肉部分不同程度腐烂，无法非常准确判断死因，” 奈哲尔摸着他苦大仇深的抬头纹，在幻灯片上，放第一张图，道： “来看第一具，死者男，身高175左右，偏瘦，初步判断，最有可能的死因，是肋骨断裂9根，5根插进两肺甚至心脏里。” “第二具，死者女，身高160左右，根据她的衣物用品饰品可判断，家庭条件还可以，双腿骨断裂，尤其是膝盖，碎骨飞溅那种，未能判断是不是死因，也可能是流血过多。” “第三具……” 法医奈哲尔分析着尸体详细信息，提供各种死因猜想的可能，以供在座探员探长们一同讨论。 “布朗奇的妻子……会怎么样”卡尔问道。 “暂时等州长指示，已经让她回家，监视居住，暂时没发现她有犯案情节。”地域黑珀罗迪的人负责监视，他昨晚就收到了下面报告。 “她的癌细胞跟永生一号同源，我怕有安全隐患，”卡尔严肃地说，“让尼尔一起去监视居所吧。” “不行。”鉴证科甄妮珐秒速反对，“大厦里发现这么多尸体，正想问你借尼尔。” 这还有借无还了……卡尔思索片刻，让步道： “那……让特蕾希和艾维斯去监视安东尼娜吧。” 布朗奇的审讯还在继续，只是没前两天那般密集而频繁了，算是奖励他自首、立功的态度转变。 至于布瑞克，思想思维简单，知道的不知道的，审得清清楚楚。 现在联邦司法部最重视的，是倒塌大厦里的尸体。 9.13专案组连夜排查监控，确认乌斯曼三兄弟，搬运、藏匿尸体有重大作案嫌疑，已紧急逮捕刑拘。 等搞清楚布朗奇杀害蒙克威廉州露营男女和埋尸细节，就能带布朗奇去莲花小区指认犯罪现场。 羊角辫怪物格温特，还没逮住。 黑衣混蛋，还在逍遥法外……卡尔正盘算着怎么抓植物萝莉格温特，电话震个不停。 每次开会都要关手机声音，但大家不关震动声，为了有紧急事随时待命。 艾维斯来电。 今天开个会，姓安伯的老来电话！ 除了威震四方的老阿姨，安伯家的人，几乎都call遍卡尔了。 给你们做上门女婿好了……卡尔得寸进尺地想。 他跟夹心饼干副局长轻声打个招呼，又双叒叕出去走廊听电话。 “卡尔！我发现黑衣混蛋啦！” 艾维斯语无伦次，满嘴火车。 “你在哪安全吗” 卡尔瞬间紧张蔓延汗毛，恨不得把霍普森丢过去抓黑衣混蛋。 谁知艾维斯喉咙里夹杂着奇怪的哼哼唧唧声，连忙说： “不是不是！我说错了！是发现线索！我没见过！我要见了还能活着跟你通话吗早跟夸克当室友去了！” 以你的实力得往太平间送......还想跟夸克当病友......想太多了吧......卡尔刚才有多惊心动魄，现在就有多嫌弃万分，突然恨不得艾维斯去给卷毛夸克当病友，享受伊薇特的双重照顾。 “在哪” 卡尔听到，艾维斯的背景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窜稀声，还有块状、水状稀shi掉落在马桶水面的声音、“轰隆隆”抽水马桶冲厕所声音。 “在拉稀……” 艾维斯生无可恋，用下巴和肩窝夹着手机通话――蓝牙耳机忘在车里没带。 窜稀卷土重来，他不知道要拉多久，赶紧趁拉shi的功夫，敬业地报告组长最新情报。 “我问你人在哪个地理位置，没问你在什么设施里！” 卡尔被艾维斯恶心得强迫症犯了。 艾狗值班下班，直接扒了制服去神话签文件领工资，定位器没法追踪他。 “奢侈品商业街的后街，史密斯二手商行，来卖点东西，史密斯那老家伙，知道黑衣外套来源。”艾维斯卷起厚厚一大团公厕的廉价厕纸，正准备做窜稀善后工作。 “笔录做了”卡老师拿起教鞭。 “那当然！不但录音了，还……额啊啊啊……肚子疼……拉死我啦！” 艾维斯感觉，魂魄都化成一江碧水向东流。 “你先拉完，回来再说……”隔着手机信号，卡尔都能闻到芬芳十里，恶心一波高过一波。 听觉小精灵们习惯收集信号那头的声波，卡尔就像蹲在马桶边观察艾维斯窜稀一般。 恶心的娘哭丧――恶心死了！ 最要命的是，卡尔的嗅觉记忆区，自动链接了听觉区域的反应，调出历史记录，让卡尔重温了一遍现场可能出现的味道…… 卡尔赶紧挂电话，才好受一点。 在会议室几双不满打量的眼神里，淡定坐回座位继续开会。 第254话，逆行 专案组会议继续。 鉴证科幸福肥甄妮珐，就所有鉴证结果，详细分析动物救助站收刮来的各种物证： “限制刑事责任行为人布瑞克，参与了第一第二死者的碎尸，做人油蜡烛，推倒大厦，他家里帆布盖着的杂物堆里，有许多动物骨骼残渣，被老鼠叼进缝隙里，这三年来，这个动物救助站的动物，非正常死亡率很高，所以工商管理部门会吊销营业执照，由宠物管理局接手。” “所以布瑞克除了被指使推倒大厦，以及摘走第二死者颅骨部分内脏和皮下脂肪，没有其他犯.....等一下!甄妮珐！第一死者和第二死者的颅内，皮下脂肪切面，全都一样还是一个粗糙一个光滑?” 卡尔问着问着，突然想起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你是说....”甄妮珐一下子get到卡尔的意思，赶紧翻出相关图片，“你觉得，第二死者的颅骨和内脏，也是兽医布朗奇直接动手的?” “只是猜测，我们被塌楼和审讯搞昏头，忽略了也不一定，其实，超能系统转移时间点，一直是个很大的疑点，我记得，第二死者的切割面也很光滑。”卡尔摸着下巴，沉声道。 “这有区别吗反正是他们俩做的，都是共犯，不管谁动手摘除，都是布朗奇的锅，布瑞克塌楼罪行太重，他动不动手摘头颅，对量刑影响不大。”地域黑珀罗迪不以为然道。 “我只是不确定，布朗奇是不是留了超能力后手，因为布瑞克和布朗奇口供一致，是杀死莲花小区第一死者后，才转移超能系统，但短短几天，就算布朗奇培训过布瑞克解剖原理，也不可能像布朗奇这般熟练，第二死者的颅骨和皮下脂肪切面光滑整齐，而且不是用布瑞克平时熟能生巧的手术刀，用的是他接触不久的沙子，断不会这么熟练。” 卡尔想起，会议室黑板上，尼尔不经意留的要点:注意布朗奇留有后手。 缜密谨慎如兽医布朗奇，能预料到迟缓布瑞克会被捕，事先交待他去破坏大楼。 还预料到自己也被捕，怎么会不做好两手准备呢 可他准备的是什么 从死不认罪，到慢慢松口自首，究竟是被减刑情节诱惑，还是肆无忌惮，留有后招 难道黑衣魂淡会来救兽医布朗奇 “你们组，个儿特别高的新人，不是确认过布朗奇没有超能系统吗你怀疑他看走眼” 珀罗迪傲慢地说。 案子破了，嫌疑人也抓了，现场也控制住了，一般探员不再依赖超能特警，珀罗迪说话变得半点不客气。 艾维斯的名字可有可无，用最明显的特征来代替――个子高那小伙儿。 “就算他看走眼，挂在看守所的超能量探测器也不会出错，只能说，他藏的后手，不是这方……” 卡尔话没说完，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隆声，随即，会议室一阵抖动，墙粉噗刷刷掉落。 “什么事” 专案组组长，副局长官威最大，皱眉道，立刻有小探员跑出去核实情况。 会议室内，大家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是……墙壁倒塌破损的声音，先出去吧，室内有倒塌风险。” 卡尔侧耳，听了声音来源处的状况，最快反应过来，跑向门口，示意其他人快点撤离。 “都逃生去。”副局长带头跑出门，其他人才动身逃命。 卡尔等最后一个人出门口，才殿后撤离。 他一直注意听着声源传来的方向，没有第二次响声，说明破坏墙壁的人没有再动作。 “副局，看守所那边……嗐看守所！被袭击了！” 刚才手脚利索的小探员，上气不接下气，遇到调度中心的人，从技术监控部门得到消息，赶紧跑来报告。 “谁这么大胆，着急进局子吧！”副局长大受震撼。 开会的人，个个露出活久见的神情。 唯有卡尔保持清醒，问： “是布朗奇吗他操纵沙子吗！” “暂时还不知道，看守所那边关着好几百个犯人呢，不知道谁弄出来的动静。” “副局，我马上去一趟！”卡尔心头警铃大作，闪过无数个猜测和坏结果的同时，暗暗祈祷不是布朗奇的后手。 希望只是一般事故，比如看守所的墙是豆腐渣工程。 伽利略州调查局和最大的看守所，离得不远，一个临街，一个在清净的后院。 出了州局办公区，穿过南苑饭堂前那条路，走到尽头，就是看守所的大门。 卡尔跟许多胸怀正义的探员探长，路上相遇，一起到达看守所门口。 看守所门前，卫兵早失去踪影，都跑进去支援了。 里面枪声断断续续，砰砰砰的。 挑动着卡尔每一根的神经。 十几个探员探长，闯过看守所入口关卡，闷头冲进去。 此时，特别行动小组（飞虎队）已接到支援指令，正在训练场集结完毕，从州局方向赶来…… 卡尔握着两只佩枪，钻进看守所后，抓住从里面跑出来的警员，问道： “出了什么事！” “啊额额！怪物！怪物！丧尸！还有还有沙子怪物！” 该警员受到十足惊吓，脸面煞白，面如死灰，奋力掰开卡尔的手，跌跌撞撞往外跑。 “哪个犯人是布朗奇吗还是布瑞克！” 卡尔再次抓住吓破胆的警员手臂，后者摔开卡尔的手，爆发出无限潜力，吓得话都说不出，弯腰驼背，惊慌失措跑出看守所…… 随后，陆陆续续，从里间跑出看守所警员，卡尔赶紧迎上，抓住一个眼熟的年轻人，大声质问： “金！告诉我！是布朗奇作怪吗” “对！他！他正在聚集沙子！杀了很多人！探长！别进去！不对！探长！快阻止他吧！” 叫金的看守所警员，像握住救命稻草一般。 “你是负责看守他的，说仔细点！” “有个女人！撞坏墙，不怕死不怕痛，我们打了她很多枪，她没事似的，交一个东西给布朗奇，布朗奇就变成沙子怪物了！对！跟新闻上布瑞克一样，能控制沙子！长官，我们要撤退了！你还能叫到上次那个卷毛怪人来收拾他吗” 金的声音抖得大珠小珠落玉盘，细碎细碎的，声不成调。 “你先撤离吧，飞虎队应该快进来了。” 卡尔轻轻推了金一记，让他赶紧从门口出去。 而超能特警组长的他，不能退缩！果断逆行！ 第255话，困斗 “轰！咵哗哗哗……” 卡尔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断裂声。 天花板瞬间矮了几分，压抑感十足。 水泥块和墙皮，刷啦啦往下掉…… 卡尔边跑，边给伊薇特打电话。 还好胖妞是个敬业的，不管揍夸克多忙，都能抽出手来接电话。 “老大，我在镇压夸……” “小伊！现在！马上让夸克过来州局看守所！布朗奇重新得了沙子系统，正要逃跑！” “马上来！” 胖妞一把抓起夸克的卷毛，前后大力摇晃，“快！去州局看守所，有坏人等着你收拾！” “我姓霸，叫罢……” 夸克有气无力道。 “快开空间通道！我们老大会死的！” 伊薇特急了，秉承着得不到卡尔只好让他活着并且幸福的基本原则，果断上手薅夸克的卷毛，并摘掉夸克手上早就脱落的输液针头。 夸克全身多处，包着白布绷带，精神头不太好------病情加重了不少。 超能系统的缓慢自动修复功能，让他身体耗能过多，困顿无比，他迷糊糊带着伊薇特，原地转了一圈。 “咻！” 伊薇特扯着夸克的卷毛，来到一片虚空。 脚下没东西，头顶四周，都是扭曲水样透明墙和线条。 分明是个虚无空间，时间的风，在胖妞周围虎视眈眈。 “快去救人啊！死猴子！这是哪儿”伊薇特急了，猛推一记夸克的头。 “嘭”一声。 下一秒，夸克撞上身处公共盥洗间的卡尔身上，晕菜过去。 “……” 卡尔吓一跳，捞起全身烧伤未好的夸克，瞪大眼看着伊薇特。 “啊……老大！我……那个他本来就晕乎乎的，不关我事！我就轻轻推了一下！” 伊薇特赶紧解释。 “额......好吧，没事……夸克本来就这样，受伤后昏昏沉沉，打不了怪，我是想让他把你送过来！” 卡尔抬头，示意伊薇特看天上。 伊薇特这才注意到，此处被毁的不成样子。 满地破砖，土块，泥沙，狼藉一片....... 好家伙！所有天花板，全数掀开。 墙毁坏得不成样子。 建筑物材料一丁点没浪费，全在布朗奇的翅膀上――兽医站在了望塔台顶上，像一只巨大的沙子蝙蝠。 布朗奇“乎乎乎”声势浩大地，展开两面巨大的沙石翅膀，正和地面的特别行动组对峙。 现场飞沙走石！ 黄沙尘土漫天！ 气压紊乱...... 布朗奇挥舞着小型机翼般的沙石翅膀，扇出巨大动静，堪比直升机起飞气流！ 三分钟前，特别行动组，拉出夸克去年研制的超能空间炮膛，打出一个立方的空间罩，把沙子狂人布朗奇，困在所内。 此时几百位特别行动组，提着厚重的防爆盾牌，正集结密集的武器、超能武器等，对着了望塔上方，瞄准！扫射！ 试图把布朗奇打下来。 高高在上，站在了望塔上的布朗奇，看着下面蝼蚁一般的凡人，心情有点好…… 虽然他暂时出不去这片结界，但底下的蝼蚁，伤不了他。 他张开双臂，摆出救世主和毁世主的姿态。 几十米长的沙石翅膀，乎乎扇起几吨重的气流。 布朗奇操纵着，毁墙扒石组成的沙土石块翅膀，狠狠向下一挥―― 翅膀边缘的石块，像一颗颗形状各异的小型炮弹，往地面的围剿者们飞去！ 地面死伤过半，早已对这招有了防御方案！ 他们纷纷改变队形，躲在两米高的厚重防爆盾牌后面。 还边放枪，边找尚未倒塌建筑物的掩护，边警惕布朗奇这只超能沙石怪物的下一招。 然而这次，凶猛的炮弹石块，没能狠狠砸到防爆盾牌上！ 而是发射到半空，就开始卸去力道，软绵绵掉下。 更诡异的是，原本弹无虚发的石块，全部避开地下的人！ 更让布朗奇想不到的是，石块轻飘飘落地后，突然腾空而起！ 石块原路返还，速度越来越快，往布朗奇脸上砸去…… “砰！” 突然叛变的石块，刚到布朗奇的面门，没能砸到他脸上，全都被布朗奇用意念聚集、碰撞、摩擦、化成石粉，又像水一样，分流，归入布朗奇展开的巨型翅膀里。 他惊讶地看向地面，一块掀开天花板的角落。 有个金发蓝眼珠子的胖妞，正举着右手，对着他。 胖妞伊薇特用同样的沙子超能，策反了布朗奇的石块炮弹！ “你拿了布瑞克的超能！” 布朗奇喊道。 “你跑不掉的！不想死就下来，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放你一马！不然！你的超能系统！我也要！” 胖妞慢慢走到了望塔下面，地下的围剿布朗奇的同事，纷纷让开一条道。 胖妞每走一步，她身后和脚下的石块、泥土无风自动，聚拢到她身边…… 可躲在建筑物里观战的卡尔知道，胖妞看起来拉风，威胁布朗奇的话也很有重量。 但伊薇特刚喜提系统不久，断是打不过沉浸超能好几年的布朗奇。 聪明的胖妞，只是在虚张声势。 卡尔赶紧把昏沉沉的夸克，拖往厕所，想用水冲醒他。 事实上，卡尔早在联系伊薇特之后，又马上联系了人在科芬的霍普森，让他用空间粉笔赶来。 谁知特别行动组快他们一步，在布朗奇破坏看守所墙面，组成沙石土块翅膀之前，就拉出了州局仅有一台的超能空间炮--------夸克毕生所学，把空间盾墙固定在发射膛内，发射后，形成立方的空间罩子，困住里面所有人事物。 这个封闭空间，只有夸克本人可以解，所以伊薇特能进来。 霍普森晚了一步，空间粉笔也没用，只能在结界墙外瞪眼着急，不停地给卡尔打电话。 “老爹，让局长给你调直升机，在空间罩外围隔山打牛，行吗” 信号不是太好，卡尔的声音断断续续，驼背脏胡子霍普森，只好带着大儿子，跑向州局找人。 卡尔把夸克拖到洗手间，顺手对着墙根开了一枪。 “砰”一声，把洗手间里某块残留的蠕动碎片轰碎。 是布朗奇的妻子安东尼娜！ 布朗奇重获沙子超能，全部警员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只不过卡尔没想到，布朗奇的后手，竟是他变异化了的老婆！ 安东尼娜乌斯曼！ 第256话，布朗奇vs伊薇特 一个小时前，监视布朗奇住处的探员，觉得布朗奇老婆安东尼娜在洗手间太久没出来。 超过一个小时，怕是逃了！ 于是监视的警员，乔装破门而入，发现安东尼娜从洗手间气窗出逃，不知所踪！ 该警员立刻联系州局，但看守所已被巨无霸推土机袭击！ 安东尼娜乌斯曼，被布朗奇日复一日的潜移默化，设定了生物闹钟------在布朗奇被捕第三天，拿着超能系统的金属盒子，去找他。 布朗奇是一年前，发现安东尼娜乌斯曼的异常。 外表和生活习惯看起来跟以前无异的妻子，其实根本不需睡觉、不需要人类的饮食――她总在布朗奇睡下后，张开喉咙，吐出吃下的东西，然后去厨房，找到她买菜时买的生内脏、生猪脑，慢慢吃完，又回去躺着。 不怕痛、没有疲劳感…… 一开始，布朗奇是害怕的。 这是个怪物！ 偷偷用显微镜，研究她的细胞和头发，没有多余发现。 他老婆，似乎在重复以前的记忆，不再出现新表情和情绪，思想停滞不前。 可布朗奇发号施令让她做事，却执行得非常好！ 布朗奇提出，让她做新菜式，并详细告诉她做法，建议她上网查教程。 安东尼娜满口答应，机械按照网络教程做出新菜。 除此之外，她就像一个，把每一天格式化了的机器人。 记忆卡和行为模式，永远停留在黑衣外套男子出现，为她“续命”那天。 甚至，随着时间推进，她的记忆出现断层和卡顿…… 布朗奇逐渐厌恶跟怪物生活，才想快点策划弄死乌斯曼三兄弟。 让布朗奇惊喜的是，有一次他发现，厨房做饭的安东尼娜，砍断手指，却无声无息，不知疼痛。 虽然断手指愈合速度，跟正常人类自愈速度一样。 但她没有痛感。 还有一次，安东尼娜拖地时，狠狠摔了一跤，腿骨断了，呈奇怪的角度歪在地板上。 她依旧不知疼痛，跟没事儿人一般，继续重复过去的行为模式。 于是布朗奇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安东尼娜不怕疼，是不是可以变成听话的无敌傀儡 布朗奇命令安东尼娜，如果他被捕三天还没回家，就拿着黑衣外套人留给布朗奇的金属盒子去找他。 曾经困住格温特的盒子，里面有另一半沙子超能系统。 转移给布瑞克的超能系统，只是布朗奇超能的一半！ 黑衣外套男子，三年前给他的，是孪生沙子超能系统！ 剩下的一半，在栽赃完萎靡小伙后，就封在困住格温特的金属盒子里。 孪生沙子超能系统里，最强大的那只，被他私藏了！ 被捕第三天，安东尼娜按照布朗奇吩咐，把金属盒子带到布朗奇在的地方。 安东尼娜即使变成怪物丧尸，依旧保持基本理解和记忆能力，布朗奇被捕后，通知家属，她是知道老公被关押在州局看守所的。 开着不知偷来还是租借的巨无霸推土机，撞倒看守所一堵堵墙！ 不按理出牌！ 不讲武德！ 不怕子弹和炮弹！ 防爆枪对她没用！ 安东尼娜开着巨无霸推土机，直达布朗奇关押的小房间。 更令人不适的是，安东尼娜找到布朗奇后，徒手从肚子里，从撕裂的腹腔里，拿出血迹斑斑的金属盒子，交到布朗奇手上。 之后，勇敢地挡在布朗奇面前，承受看守所警员大量的子弹和霰弹枪攻击...... 安东尼娜被轰碎，散成一块块组织后，依旧顽强地聚合她的躯体，为布朗奇挡枪挡子弹…… 等布朗奇和超能系统合并同化完毕，顽强的怪物妻子安东尼娜，已碎成了满地蠕动的组织块...... 布朗奇对这一切非常满意，并用他强大的沙子超能系统，拆墙，毁楼，创造自己的世界！ 就地取材，所有墙面土块水泥，都是他的武器，聚集宽广的沙石翅膀后，大肆屠杀无辜...... 布朗奇的超能系统，比布瑞克那一半强大得多，控制技巧娴熟，合作密切。 迟缓的布瑞克，沙石翅膀只能飞，而布朗奇的两片锋利的“翅膀”，堪称两把无往不利的大砍刀！ 石块炮弹发射器！ 上好的盾牌！ 他弯曲这两幅巨大的沙石翅膀，张力拉满，对准地下的胖妞。 “你得了布瑞克的超能系统也没用，”布朗奇嚣张跋扈地说：“你们都是蝼蚁！” 话毕，沙石块就像锋利的彗星，从布朗奇的翅膀边沿脱离，闪电般的速度，和空气摩擦出星点火花，直冲伊薇特的面门！ “当！咚咚咚……” 石块彗星砸在一片突然出现的墙上。 两败俱伤。 彗星石块和被伊薇特临时拉来当盾牌的墙皮，全都碎成渣渣。 不远处的卡尔，拖着昏迷中的夸克，眼睁睁看着头顶仅剩半边的天花板，被伊薇特猛地抽掉，拿去挡住布朗奇的石块炮弹。 洗手间豁然开朗。 卡尔转头，密切关注战局。 伊薇特在漫天尘土里，看似霸气侧漏，实际很勉强，才挡住布朗奇一击。 胖妞上次，追捕光头汤姆时，骨挫伤还没好，强撑着，操纵这一大堵墙，她的手臂，又隐隐作痛。 布朗奇招式娴熟，但心高气傲的胖妞，不甘示弱！ “穿上壳子就以为你是王八！”胖伊气聚丹田，中气十足骂道，湛蓝的眼里，全是怒火。 她周围残留的沙石块，开始以她为中心，围绕打转，速度越来越快。 她在学！ 在结合以往战斗经验。 在摸索布朗奇的空门和弱点！ 期间，她悄悄对卡尔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撑不了太久。 卡尔点头，表示收到。 现在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赶紧弄醒修复中的夸克，让他将霍普森老爹和大师兄放进来，跟伊薇特联手烹了布朗奇这只沙蝙蝠――好装不装，硬要装鸟！ 另一个是打破空间罩，或者伊薇特坚持到空间罩消失，让霍普森老爹收拾布朗奇这死玩意儿。 但卡尔不倾向后者。 人面兽心布朗奇，明显是想逃跑，才放手一搏。 若打开空间罩，不但无辜民众会受牵连，还有可能让布朗奇跑了，后患无穷。 最要命的是，让普通民众再次看到超能人作乱，霍普森估计又要挨大统领府的血骂。 卡尔当机立断，从马桶里勺了一瓢水，浇到夸克脸上。 “夸克！快起来救命！” 第257话，沙蝙蝠vs沙巨人 此时伊薇特身旁，已迅速卷成一大股沙石龙卷风，直径不断扩大。 周围特别行动组员，一退再退，远远散开找掩护。 他们信心大涨，停止开火，把希望全寄托在超能胖妞身上。 准备出招！ “轰！咻！” 平地炸起气势磅礴巨响。 尘土飞扬！ 一股高速旋转的龙卷风，带着胖妞，像火箭载炮弹，从地面发射升空，对准高高在上的犯罪嫌疑人布朗奇…… “死吧！” 愤怒的胖伊大喝一声，撞向了望塔顶！ 布朗奇挥翅避开，又对准冲上来的胖妞甩了很多锋利的石块，密集打击，可未能得逞。 伊薇特的沙石龙卷风，高速旋转，一切靠近她的物体，全被卷进龙卷风里，她在风眼中心，调整方向，追着沙蝙蝠布朗奇轰去―― “砰！” 龙卷风胖妞，撞上布朗奇沙子翅膀，后者不但毫发无损，还刮走胖妞一部分沙石，壮大翅膀势力。 胖妞不甘示弱，操纵着龙卷风，分出几股，拼命吞咬布朗奇的翅膀。 两位沙子超能人殊死较劲儿的拉扯中，伊薇特将沙石化成一柄长刀，亲自出手握刀，手动捅向布朗奇。 “没用的！别挣扎了！你的超能系统是孪生外星人里，最弱的！” 布朗奇耻笑道。 他把沙石翅膀化成一把锤子，“嚓嚓嚓”将伊薇特的沙剑，砸成几段。 龙卷风中心里的胖妞刺杀失败，气极攻心，深呼吸一口浑浊的沙尘空气，将龙卷风旋转速度提到极致！ 沙尘暴风胖妞更加迅猛地刮着，撞向布朗奇。 半空中和沙蝙蝠布朗奇pk风速撞击龙卷风伊薇特。 胖伊只想速杀布朗奇，绞尽脑汁打破胶着的局面，于是边用沙石龙卷风压制布朗奇，边大声对下面的特别行动组员喊道： “准备好！犯罪嫌疑人一掉下来就！杀！无！赦！” 胖妞下完命令，闷头猛撞布朗奇沙子翅膀组成盾牌，并举起拳头，把沙石聚集成沙发大的拳头模样。 “砰砰砰砰……” 密集的沙发大的拳头，雨点一般，打在布朗奇的沙子翅膀上。 伊薇特爆肝调动所有超能聚合点的超能，她全身图腾暴涨，锋芒大盛！ 边暴打布朗奇的沙子防护盾，边用意念干扰他翅膀上的沙石。 “刷啦啦啦……” 在伊薇特的全力猛攻下，布朗奇翅膀上的石块沙土，逐渐变薄，一部分失去控制，扑唰唰从半空掉下。 地下的特别行动组员们，又双叒叕饱尝沙石雨纷纷的苦楚，纷纷掩鼻闭眼，一只手在眼睛上搭凉棚，勉强观望半空中，打得火热的胖妞超能特警和超能罪犯。 虽然他们力量渺小，但特别行动组几个小队长，商量如何用他们手上的武器助攻。 普通武器比如枪和子弹，没办法打透布朗奇。 目测迫击炮和火箭筒，勉强造成打击，但人面兽心的兽医，不但一直移动，还用沙子翅膀围住身体要害，等于穿了一件沙石遁甲。 更不用说，现在胖妞把自己发射到半空，跟布朗奇拳拳到沙的对决。 如何在不误伤波及胖妞的情况下，把该死的超能罪犯打下来 “砰砰砰……” 巨大的拳头声，回响在空间罩里。 夸克这件空间罩可隔绝声波，可谓尽了最大的努力，让超能犯罪者的破坏范围，局限在民众的视听外。 胖伊连续快速打击，布朗奇拳拳接招，看似被压制住。 但伊薇特越来越紧的眉头，暴露了她的有心无力。 卡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伊薇特骨挫伤还没好，此翻对决，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好在胖伊受过专业的擒拿格斗训练，是个中好手，擅长以柔克刚。 她用沙石把自己包裹成一尊巨大的沙石雕像，只露出脸，半空中，施展擂台实战经验，一个扫堂腿，把布朗奇踢飞出去。 兽医布朗奇栽了好几个跟头，被沙子翅膀托着，才不至于掉地，斜飞到空间罩子一角。 吃沙咽石的特别行动组员，默契十足，抓紧机会，各种枪弹，对准掉下来的布朗奇一顿狂扫。 “突突突突！突突！砰！砰！” “啊――死吧！” 布朗奇狼狈不堪，翻滚回半空，用沙石翅膀格开子弹，但依然有流弹擦伤他的手臂和手脚。 超能力者的傲慢，让他狂姓大发，愤怒不已，对准特别行动组，发出无数沙石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 进击的泥沙巨人胖妞，瞅准布朗奇的分神空挡，从半空飞扑过去，巨大的泥沙手掌灵活无比，抓住布朗奇的脚，奋力往下拉扯―― “噗嘭！” 地面砸出一场声势浩大的沙土尘暴，夹杂着乒乒乓乓的砖块水泥团，腾起的沙尘，灌满整个空间罩。 沙蝙蝠布朗奇和沙巨人伊薇特，都被灰蒙蒙的尘雾淹没，地下的特别行动组员，纷纷闪开，小队长们高声大喊，指挥着组员躲避。 “额啊――死吧！” 突然，浓烈的沙土尘雾里，传来伊薇特的惨叫。 接着，是惊天动地的轰隆砰砰声。 胖妞伊薇特从沙石雾里摔出来，仅有薄薄防护沙层，让她不至于摔成饼泥，但卡尔闻到血腥味…… 原来刚才胖妞拉扯布朗奇后腿时，一起砸到地下，特别行动小组就朝布朗奇放了两箭――夸克的七彩穿云箭，军部库存最有杀伤力的超能武器，也是特别行动小组最后手段。 一箭击穿布朗奇的沙石翅膀，另一箭被布朗奇扇歪，打进伊薇特的肩膀里。 可怜的胖妞立刻吃痛脱力，奋力聚拢的沙石巨人盔甲，全部松散。 伊薇特咬牙，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趁自己还没休克，抓起穿云箭，顾不上手被割出的深可见骨伤口，反手捅进布朗奇大腿里…… 布朗奇被袭击，狂躁开出一脚，把受重伤的胖妞，踢出去老远。 肩膀被捅穿，还吃了一脚的胖伊左肩血流如注，滑行滚动了几米，斜躺在地上喘气，意识模糊…… 老大……我尽力了…… 这天杀的王八蛋太难缠…… 先睡会儿…… 卡尔隔着老远，眼睁睁看着伊薇特陷入昏迷，血染红她半边身子。 怒意炸裂开来。 他丢下怎么都打不醒、泼不醒、摇不醒的病号夸克，往了望塔下冲去。 第258话，下一秒，下辈子 兽医布朗奇被一箭穿腿，吃痛大跳，方寸大乱，血从伤口喷溅而出。 他捂着伤腿，重新聚集沙子，把自己围起来，挡住特别行动组稀稀拉拉的子弹，撕下身上衣服当布条，紧紧扎住伤口，减缓血流量。 一瘸一拐站起，拖着他身后正在成型巨大沙土翅膀，迈向地下躺着的伊薇特。 一支巨大的沙柱成型，从他身后伸出，向生死未卜的血人伊薇特扑去！ “砰！砰砰砰！” 卡尔百米冲刺，跑向昏迷的胖妞，边跑边掏枪上膛，子弹不要钱似的，瞄准布朗奇和袭来的沙柱，不断输出打击。 “没用的！她必须死！下一个就是你哈哈哈哈……” 披着斯文人皮的兽医，此时全身沾满土尘，无框眼镜左镜片裂开蜘蛛网纹，他狰狞的脸上，贴着疯狂残忍的笑。 他要杀伊薇特！ 卡尔心凉半截，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即使打不过这只恶魔，也一定要救胖妞！ 灰发在滚尘里翻飞，卡尔苍白的脸上，满是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愤恨： 如果我也能战斗！ 哪怕夸克能清醒！ 如果霍普森能进来罩子里！ 哪怕伊薇特能有多一点时间训练操纵沙子！ 就断不会！让卑劣的人面兽心兽医，得意至此！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做了所有努力！ 明明牺牲这么多人！ 还是阻止不了该死的罪犯，残害社会！ 为什么一次次努力，情况没变好，反而更糟！ 为什么到最暗淡时刻！还要面临失去同伴的痛苦！ 卡尔输不起…… 先是泰格受伤。 再是夸克倒下。 现在是伊薇特吗 “biu砰砰……” 卡尔放完手上最后一轮子弹，跑到伊薇特旁，挡在昏迷的胖妞前面。 他手上的武器没用！ 也没时间换弹匣.....头上不远处，就是那段粗壮的夺命沙柱。 是来要他的命的…… 超能发射器和小工具，对沙柱完全不起作用！ 螳臂挡车...... 甚至这时候，空间粉笔都没用！ 空间粉笔的能量，划不开夸克的空间罩。 而且夸克炼出空间粉笔时，为了不让别人用来对抗自己，空间粉笔根本不能在夸克空间罩内发挥作用！ 卡尔卧倒，翻身，用后背对着沙柱，把胖妞伊薇特护在怀里。 手上沾满胖妞的血，整个鼻子都是铁锈味..... 卡尔知道这样做，他们还是会死。 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后的保护…… 气势恢宏沙意十足的沙柱落下前，他想到璐亦丝...... 沙雕美丽的顶流女明星..... 嘴馋心思单纯的当红艺人..... 如果能活下来，跟她表白吧！ 跟老阿姨抢女儿吧！ 穷又怎么样！ 反正死了什么都带不走！ 只要脸皮有艾维斯一半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吃软饭又怎么样！ 卡尔紧闭着眼，咬着牙…… 他的后背，已经感受到恢宏巨大的沙柱冲击波。 下一秒.....就是下一辈子了吗 眼一闭一睁，会穿越回去二十一世纪吗 手起刀落，不过是碗口大的疤！ 大不了......十八年后，再战人间！ 在卡尔即将变成葱油饼的前半秒，他身后传来巨大的撞击声，爆炸声-------- “轰！嘭――轰隆隆！嘭……” 炸裂四溅的沙子，噗噗噗打在卡尔后背上，刷得他后背的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 准备慷慨就义的卡老师，猛睁开眼！ 没有预料中的被沙柱压成花生酱！ 卡尔回头，布朗奇和他的沙柱，被一道道空气波，砸到空间罩另一个角落！ “砰！轰――biu！砰！” 从空间罩子外，打来的空气波，持续鞭打着罩子内耀武扬威的沙子布朗奇。 是霍普森！ 终于得救！ 卡尔抖掉后背的沙子堆，赶紧捞起地下一百六十多斤的胖妞，不管手脚会不会断，拼命跑向空间罩子里唯一幸存的建筑物――夸克昏迷的厕所里。 回头看了望塔下面，宛如沙石地狱的现场。 布朗奇被一道道突如其来的空气波，打得东倒西歪。 不管飞到哪个角落，空气波总跟着他。 摆脱不了，锁定不住对方位置，他对着空气波发出的位置，陆续发射无数石块攻击。 锋利的石块，跟空气摩擦出火花，猛地射向攻击点。 “咵咵咵……” 无一例外，都打在空间罩子上，弹回来，掉地。 他手上的大块石头已经不多，于是用手吸起了望塔下面的砖块，持续向攻击他的地方输出打击。 但无一例外，土块不管打击力度多大，全都砸在空间罩子上，碎成渣渣。 兽医布朗奇缜密阴险，除了大腿被透明的箭矢贯穿，还被子弹擦伤几处，其它地方没受伤，尚有余力。 但若再耗下去，保不准会被捉或当场击杀，不能等到对方支援过来！ 布朗奇躲着空气波，研究打击规律。 他尽量飞离攻击点，通过观察，发现在某个距离，空气波对他的打击力度最大，随着距离增加，逐渐缩小。 于是他尝试一边躲避，一边寻找出口。 只要能出去，他一定离这里远远的，隐姓埋名，或者去邻国，靠超能和手艺，掠夺当地富豪，东山再起。 忘记该死的愚蠢的肥猪乌斯曼三兄弟！ 这个世界，比他们有钱的人那么多！ 说不定还能再娶个年轻的老婆…… 空间罩外的空气波攻击，除了最初让他惊慌，狼狈躲闪外，研究透规律后，他开始有效地躲闪。 阴险虚伪的布朗奇，增加了畅想未来的信心。 话说罩子外病急乱投医的霍普森，只能听命于州局局长亲自坐镇指挥。 布下天罗地网，严以待阵，可惜谁都进不去空间罩子里，急得局长骂爹骂娘。 临时借不来直升机，刀疤局长找了一个云梯升降机，将霍普森送到半空，匆忙找个视野开阔的最佳位置，才隔着空气罩子，发动空气波攻击，救下卡尔，掩护罩子里的特别行动组员。 但霍普森知道，这样的打击，根本杀不死里面的沙人。 一来空间罩范围太大，只要沙人长了脑子，就能避开，远距离避开是最有效的方法。 二来空间罩后面只有空气，撑死也就一点尘埃沙子，隔山打牛形成的攻击力，没办法达到巨大杀伤力，只能限制沙人的行动。 战局一下子陷入僵局。 第259话，差点把胖妞送走 夸克的空间罩，它奶奶的贼瓷实。 外面的人，没法进去一举歼灭犯罪分子。 里面人出不去找救援，跟犯罪份子困在一起…… 唯一的强大后援卷毛夸克，被黑衣混蛋烧烤没过两天，还在昏昏沉沉，神经病发作中。 此时夸克迷迷糊糊，保持不了人类智商，一直用手指头画空间泡泡玩，看到卡尔扛着全身血的胖妞过来，才吓一大跳，恢复了点人类的情绪。 他自言自语，胡言乱语，在经常揍他的胖妞身上动手，用仅有的能发动的空间之力，封住胖妞动脉，期间他的烧伤伤口被拉扯一下，血管封歪了一点，殷红血柱一下子喷出，差点把胖妞送走。 “你不行就不要装！把伊薇特弄死怎么办！” 卡尔生气道。 焦头烂额…… 空间罩里，还有一群躲在角落里的特别行动组。 他们都是经常合作的同事，都是一般凡人。 伊薇特受伤，必须快点送医。 他拿起对讲机，联系霍普森。 “老爹！想办法破空间罩！夸克暂时使不出超能。” “谁说我使不出，用不了太强的而已。” 卷毛夸克此时打架派不上用场，顶嘴倒是把好手。 卡尔没听见似的，继续跟霍普森商量对策。 霍普森长期抽烟的沙哑烟嗓，响在沙沙沙干扰音的对讲机里，认真道： “刚才情况紧急，他要杀你和伊薇特，我才出手，暴露了攻击点，恐怕只能打破空间罩，才能进去杀他。” 一旁的夸克又插话： “卡尔，用临时契约，你的超能系统，临时换成体技能类，或逸发能量类，你之前说，个子很高那狗用过临时契约，我试过，宿主缔结契约后也行，但你要看清契约条件和期限。”夸克脏兮兮湿漉漉在地下翻个身，继续道：“契约条件不能接受的话，可放弃临时契约，会扣一半代价，我的临时契约是减寿五年，看到契约条件后，不缔结的话，也付出短命两年的代价。” 卷毛木乃伊夸克虽然是个深井冰，但不可否认他颇具科研精神，为科学献身义无反顾，脑子也聪明。 这就是夸克和艾维斯的最大区别。 卡尔顿住，怒道： “你再晚点说！特别行动组的同事都投完胎了！” 这无疑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卡尔没用过临时契约，能控制好吗 且不知道，会转化成什么能量。 最重要的是，契约条件能接受吗 若像艾维斯那样，超能系统只要吃肥鸡，万事好商量。 若像夸克的超能系统，每次缔结减寿5年。 卡尔得犹豫犹豫。 就在卡尔犹豫的当儿，了望塔下，传来惨叫。 布朗奇捉了一个特别行动组员，几乎是以虐鲨的方式，结束可怜的年轻人的生命―― 沙子缠住手脚，把他吊到半空，一段段，卸掉手和脚。 惨叫声和血泊，撒到地面。 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虹膜里。 “停止攻击！不然杀光这里的人！” 禽兽布朗奇威胁道。 终是做了卡尔最担心的事――挟持人质！ 冲在前线扑灭犯罪的每一个特别行动组员，都是勤学苦练出来的好手，少了任何一个，都是联邦和社会的损失！ 更是他们的家人，永远揭不掉的痛。 “啊―――――” 年轻的特别行动组员，被生生从指骨、手腕、手肘、肩膀、脚踝、膝盖、脚根处..... 折断四肢…… 其它飞虎队员怒的怒，怕的怕。 “咻！” 但空间罩子外，霍普森的攻击还在继续。 由于空间罩子隔绝声音，霍普森听不到该死布朗奇的威胁，不知道他手上有人质。 卡尔赶紧让霍普森住手，但那个被沙子裹着折磨的飞虎队员，已经悄无声息。 断气，断头，像残破的玩具一样，扔在地下....... “啊！救命！” 布朗奇又抓另一个特别行动组员。 毫无反抗能力的一般人，虽然害怕，却无比勇敢，被俘虏的特别行动组员，将手上唯一的爆破弹，拉开保险栓，丢向布朗奇。 “轰！” 剧烈的震动，空间罩子晃得厉害，炽热闪瞎人眼的爆炸，轰起一股又一股巨大的冲击波。 卡尔在爆炸前，早已卧倒，把夸克和受伤的伊薇特护住。 爆破弹袭击，将布朗奇炸到空间罩子另一角。 沙子翅膀挡住大半冲击力，但他依旧受了波及。 兽医的眼和脸，被反弹的沙子扫过。 半边脸血淋淋。 看起来，像只变态过度的厉鬼。 他拼命朝特别行动组员们发动攻击，石块沙柱平地而起，疯狂追着地面的幸存者。 没有作战功能的卡尔，在特别行动组员的逃窜声里，怒气积攒到顶点！ 他的同事，正在遭受杀害! 他的伙伴伊薇特，正在流失生命! 空间罩外的援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来...... 只能靠自己...... “小白!临时契约!我要跟你交易!” 卡尔召唤岁月静好的超能系统，5.5维白冠子酷鲁泰坦尔星球外星人。 “我已经看到你在想什么，但我没有临时契约功能，更不能转换超能种类。” 小白没有感情答道。 死?局..... “想想办法！我不甘心！我的同事都会死！”卡尔咆哮。 这么多人的命...... 可能还有更多人的命！ 哪怕能制止布朗奇屠杀，就算让卡尔立地去死，也毫无怨言。 此时的卡尔，跟战场上躲在战壕里无能愤怒，只能痛苦哭泣的新兵蛋子一般..... 最无能的他，活了下来。 同伴死伤无数..... 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噩梦再次降临。 他却无能为力。 哪怕手边多几个爆破弹，卡尔都能跟天杀的布朗奇拼上一拼。 现在冲上去，只是作无谓牺牲.... 沉重悲恸，承受过多压力的卡尔，咬着下唇，狰狞地捶打地面。 “嘭嘭嘭” 拳头上血淋淋。 后悔不早杀了布朗奇！ 怀疑布朗奇留有后手时，就该请示联邦司法部废了他！ 卡尔终于明白，珀罗迪为什么恶声恶气对待每个犯罪嫌疑人！ 有的人不该同情！不值得拯救！ 尤其是谎话连篇，罪大恶极的畜牲！ 卡尔每一寸妇人之仁，都是对无辜民众的隐形威胁！ 他终于在无力回天的杀戮面前，在无法阻止死亡的巨大懊恼中，嫉恶如仇这条路上，渐行渐远...... “宿主，我可以交换状态，对调时间，把你现在的状态，换到一个月以后，直到你用完临时契约的超能力。” 小白突然出声，语气无波地说。 第260话，声之笼，声之盾 卡尔的小白超能系统总是很平淡，跟它此刻无能狂怒的主人天差地别。 “什么意思?” 疯狂的卡尔停止呼天抢地，问道，“我一个月以后，超能有变动吗” “我不清楚，我只是一个超能外星人系统，我的未来时间流速告诉我，你即将进入新的超能状态，我能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只是外星人。” “开条件吧！!“ 卡尔衍生出无数问题，但这紧要关头，顾不上让小白答疑解惑，赶紧用意念寻找心脏上的契约符号： #临时契约条件:丧失嗅觉一个月，丧失身体80%能量场一个月，归酷鲁泰坦尔星人所有。 #宿主契约权利：可使用一小时交换时间进程后状态的超能。 #契约纳付期限：使用完毕，即即时开始， 现实逼卡尔做了选择。 没时间细想，他的心脏亮起声波符号，整个胸腔，散发暗淡的光芒。 全身的超能力节点，出现一种新的能量聚合方式。 这种能量磁场的线条，跟他以往的线条不同，更加活跃，就跟烧沸的滚油一般。 卡尔猛抬头，眼珠子中间，闪过一道明亮的火焰。 他伸出左手，对着正在残杀特别行动组的沙人布朗奇。 “收！” 苍白的超能力者卡尔，满腔杀意！ 遵循本能，五指收紧。 于是布朗奇周围，空气里所有声波，全都化为坚硬无比的波浪条，交织成气势磅礴的针刺牢笼，把布朗奇捆扎起来。 “扑刷！扑刷……” 布朗奇就像一只被铁笼子罩住的大鸟一般，拼命用翅膀拍打声波笼子。 卡尔面沉如铁，咬牙抿唇。 表情变了。 不再是那个沉浸在妇人之仁里的人姓长官。 黑瞳里蓄满滔天杀意。 就连抚过他鬓角的风，也被万物皆敌的敏感音波砍断。 这一刻，他是绝望、悲恸、嗜杀的！ 也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 世间声波无处不在。 不管说话、走动、呼吸甚至眨眼，都能激荡起细微的声波。 这些声波，都是卡尔的利刃！ 卡尔用力眯了眯他本就阴柔犀利的眼，再次收紧声波针刺牢笼！ 困住布朗奇的无形声波条，像千丝万缕钢针，齐齐插进布朗奇身上―― “啊--------------”沙子超能兽医布朗奇凄利哀嚎大叫，痛苦溢于声表。 这一阵阵惨叫，听在特别行动组耳里，听在卡尔耳里，充满报复般的满足漺感。 他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又变成卡尔新的武器： “噗噗噗……铿铿……” 声波针有的被沙子翅膀挡下，歪了方向，有的直接贯穿布朗奇，留下针孔般的细小伤口。 有的没入布朗奇的身体组织里，再也出不来…… 这番猛烈攻击，布朗奇彻底发狂。 连人带鸡翅膀，从半空掉下，在地下滚好几圈，身上的疼痛，让他双眼充血，暴躁无比，恨不得杀光眼里所见的生物。 他朝卡尔挥翅膀，密密麻麻流星一般锋利的石块，带着火花飞来。 “盾！” 卡尔仅说了一个字，这些石块就没办法前进，砸在一层又一层声纹组成的筛子里，彻底磨成粉末。 沙石粉末像带着导航的水流一般，又重新回到布朗奇的翅膀上。 失去理智和体面的兽医布朗奇，处于疯癫失控状态。 因为没入他体内的声波针，不停寻找出路，撞上他的骨头、穿过他的组织甚至内脏。 布朗奇痛极，喘着大气，旋转成一个沙石锥子，狠狠地冲撞空间罩的边沿，试图逃出去…… “咔咔咔咔哐哐！” 沙石撞击罩子、摩擦空气的声音，产生丰富的声波。 这些都是卡尔的武器！ 苍白的探长歪着头，举掌，双手对着疯狂破坏空间罩的布朗奇，左右手轮流推掌。 “哔――――” 一阵高频声波，以卡尔能操纵的最高震动频率，穿过布朗奇全身。 布朗奇突然头痛欲裂，双鼻冒出脉脉的殷红鲜血。 他从空间罩子边沿掉下，栽倒在地，激起一股股巨大的尘埃。 该死的沙蝙蝠，躺在地下没动静了。 此时特别行动组的飞虎队员，死伤大半，幸存的人，全都灰头土脸。 沉默半秒，大家意识到布朗奇被超能特警卡尔使出的隐形必杀技，肝翻在地！ 瞬间爆出一阵欢呼。 可愤怒的卡老师侧耳倾听，从幸存的欢呼声中，分辨布朗奇的呼吸，发现不像昏迷的人那么平顺有规则。 而是在拼命压抑忍耐，手脚和身体还在发抖。 声波是不骗人的！ 布朗奇在装死！ 卡尔还不知道，这个临时交换的一个月后的战力状态，究竟武力值多大。 刚才杀意滔天，怒急攻心，下意识使出的杀招。 稳如老狗卡老师，万万不敢轻敌。 他鼻子冷哼一声，手指动了动，捏了一段声波出来。 而假装被打死在地的阴险布朗奇，忍着疼痛，操纵细小的沙子，沿着红色针脚伤口，让沙子进体内，驱逐了组织内一直刺痛他的透明的音波针，并用微小的沙石缝合固定住他大腿的伤口。 他简单治疗，死死忍住。 通过诈死，想把卡尔诈过来。 对布朗奇来说，近距离攻击比较有利。 “哒、哒、沙沙、哒……” 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 直到脚步声，在布朗奇耳边停下，布朗奇猛睁开眼，挥舞着几十条锋利的沙石箭头，就要把来人斩于眼前时―― “噗唰噗唰！” 锋利的沙石条，切到空气，扑了个空，无功而返。 他耳旁哪里有人！ 卡尔依旧在空间罩子一角，捏着这段骗布朗奇诈尸的声波，戒备地看着他。 刚才响在布朗奇耳边的脚步声，是卡尔用布朗奇周围的声波，捏造出来的脚步声。 不用试探，他就知道阴险狡诈的布朗奇，在诈死。 第261话，灰烬尽头 浑身布满细密血点伤口的布朗奇，先是受了一阵高频魔音穿脑，再被卡尔的声频骗了，诈尸起来。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空气里的声波，依旧对布朗奇不友好。 卡尔沉着毫无血色的苍白脸，杀意滔天，操纵着这些无处不在的声波，对暴怒状态的沙人布朗奇，发动第三轮攻击―― “呲――呲――呲呲呲！” 声波组成的能量场，齐齐震动发热，周围温度升高，以布朗奇操纵着的沙石为原料，燃起似有似无的苍白火焰！ 卡尔眼瞳里，似乎也染上苍白火焰的温度，显得疯狂又神圣。 “火，烧掉世间污浊，留下灰烬，你，上路吧。” 卡尔低沉的声音，仿佛地狱传来的召唤。 刚才有多绝望，现在就多嗜杀！ 布朗奇只觉温度升高，周身滚烫，慌忙中看清，沙石翅膀边沿上，附着一层孱弱的白色火焰。 那些火焰，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缓慢爬满他控制的沙子表面，不疾不徐，炙烤着沙子。 整个空间罩，飘起奇异的烧焦味、硫磺味、蛋白质炙烤味…… 空间罩内，温度骤然飚高。 特别行动组幸存的人，都撤离到边缘，尽量贴着空间罩，以获取外面的清凉感。 布朗奇发现甩不掉、难扑灭、吹不熄这些诡异的苍白火焰。 鬼急跳墙，暴躁地吸起地上能刮出来的沙石土块，朝卡尔铺天盖地打过去―― “盾！” 卡尔大喊一声，声波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洪水般，飞泻而出，组成一道不规则的网。 “轰！轰隆隆……” 布朗奇袭来的形状各异的沙石土块，乌压压一大片，劈头盖脸，朝卡尔打来。 这些声势浩大的沙石，看似势均万敌，其实力道没有一开始巅峰状态那般蛮横。 撞到卡尔的声纹声波网后，盾网极速收紧、点火、灼烧、炙烤！ 一气呵成！ 最后，卡尔将这些打包成一团沙石土块，烤成一只卡车大的土豆，原路返还，朝布朗奇撞过去…… 原本布朗奇是能躲过或者控制沙石土豆，不让火球靠近的。 但他身上啃噬着沙石翅膀的苍白火苗，附骨之疽般，突然爬满整个沙石翅膀，还爬的到布朗奇身上。 顿时被烧烫得满地打滚，裹紧着巨大的沙石翅膀，试图扑灭身上蛮横的苍白火焰。 沙子本就能灭火。 布朗奇扑腾翻滚几时轮后，终于压下火势，可一抬头，就被一个巨大如卡车的烤土豆大火球迎面碾压过来。 “噗……咳咳！咳……” 几吨重的沙石火球，压得布朗奇内脏受伤出血，咳出几道血沫。 沙石火球撞折了沙翅膀，无情碾压完狼狈的鸟人布朗奇后，卡尔双手五指收缩，一用力，巨型沙石火球没有就地散开，而是燃起更高的苍白火焰，调转方向，“嘣嘣嘣”跳着，再次碾向布朗奇。 布朗奇大喝一声，嘴边的血染红了白花花的牙齿，脖子所有韧带青筋，都紧绷成平行的线条。 “我是神！绝不会死在这里的！哈哈哈哈！” 他不甘！ 他要逃跑！ 逃避法律的制裁！ 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原谅自己，重新开始，继续做他的大善人！ 那就必须先破掉这个该死的透明罩！ 事实是，不管他怎么攻击，罩子都破不了，锐利的刺破攻击没用，力量型的撞击没用，罩子的角也不知在哪…… 布朗奇飞跃而起，拖着残躯，艰难地重新聚合沙子翅膀，用沙石扑灭卡车土豆上的火焰，顶住来势凶猛的火球 他牙根都咬碎了，才勉强将巨大沙石火球调转方向，往空间罩边缘撞去！ “bong！pong！” 巨大的沙石火球，外层裹着卡尔的声波网，还爬着苍白的高温火焰，腐蚀了空间罩子大半个墙，撞出一个闪着七彩弧线的缺口。 巨大的沙石火球，当场散架，刷啦啦掉成一堆焦黑的沙石。 布朗奇瞎猫碰上死耗子，闻到空间罩子外新鲜空气和清凉的风，得意洋洋道： “不陪你们下地狱了！神，就要上天堂。” 说完，扇动翅膀，歪歪扭扭钻出空间罩缺口。 “啪！” 卡尔早有预料，赶在他逃走之前，抓住他的脚，音波组成的弯弧箭矢，迅速往布朗奇心脏飞去。 音波弯弧箭矢在沙尘里露出形状，被布朗奇察觉，赶紧调动沙石护住心脏。 他踹开卡尔的手，不顾一切，猛地飞向罩子外自由的天空。 “嘭――” 一道空气波袭来，带着金石之气，把布朗奇拍回尘土飞扬的地面。 这道空气波和罩子里的空气波不一样，带着千钧之重，沉甸甸不可跨越。 是霍普森！ 打在大师兄钢铁盾牌上的隔山打牛！ 空间罩子破，霍普森用空间粉笔，来到空间罩缺口，正好堵住疯狂的烂人布朗奇逃生，一个盖帽，让他回到罩子里。 卡尔趁机操纵被布朗奇挡掉声波弯弧箭矢，万箭齐发，把布朗奇钉在地下。 无力反抗的布朗奇无法动弹，徒劳扇着破败的沙石翅膀。 “噗唰噗唰......” 每扇出一个声波，都被卡尔化成弯钉，狠狠钉在地面，贯穿到土里。 苍白嗜杀的卡尔，栖身上前，坐在布朗奇身上，左手掐紧布朗奇的脖子，右手灵活拎出一只m9半自动，平行对准布朗奇的下巴。 疯狂的卡尔?布莱恩满腔恨意，咆哮得九霄云外都是回音： “以防你不知道！必须在你死之前，告诉你！根本没有什么狗屁天堂，没有神!！” “砰！” 毫不犹豫，一枪爆头！ 子弹从布朗奇头顶炸出去…… 沙人布朗奇，瞪着贼大的眼睛，瞳孔收缩。 “砰!” 这是泰格的！ “砰!” 这是伊薇特的！ “砰！” 这是莲花小区温娜莎的！ “砰！” 这是第二死者的！ “砰！” 这是刚才被你卸手脚一截截扯断的特别行动组员的！ “砰！” 这是三年前被你撞死的人的。 “砰！” 这是因你而死的其它飞虎队员的。 “砰！” 最后一枪，这是……我的！ 见鬼去吧！ 该死!王八蛋！ 害死无数保护千万民众的探员。 “够了......死了。”罩子外的霍普森劝道。 “真遗憾，只能处死一次.....” 卡尔闷声说。像个行尸走肉的人。 第262话，看一眼 最后一枪，按惯例对准心脏。 布朗奇死得不能再死…… 卡尔胸腔抖动，连绵起伏不绝…… 闷着一口浑浊的恶气，终得解脱。 报仇除害后，耳鸣、头痛、想吐、胸闷、手发抖、脚轻飘飘…… 最后，因过度使用、抽调超能聚合点里的超能力，意志力溃散，差点晕过去，直接砸在布朗奇尸体旁，仰头躺倒。 脏兮兮的卡尔意识混乱，想到后天，还要用这么狼狈的受伤之躯，跟璐亦丝爸爸吃饭…… 希望不要显得太难堪。 空间罩外整装待发的后援人员，在大嗓门局长的指挥下，开始收拾残局。 救护车声，警笛声，哒哒哒脚步声...... 声声入耳。 卡尔勉强坐起，佝着腰，缓了几秒，忍着想把内脏吐出来的眩晕感，沿着空间罩的缺口，慢慢退回罩子内。 超能力失效，被外星人小白收走了，同时收走的，还有他全身80%力气和嗅觉。 他哆哆嗦嗦走回了望塔下的破败洗手间里，像个行将入木的老人，艰难地把伊薇特扛到肩上，搬到空间罩子外面。 外面空气多新鲜。 没有沙子燃烧的焦臭味。 没有尘埃满天飞的窒息。 没有沙子超能人的屠戮。 只有新生。 和希望。 空间罩子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救护车，消防车，警车，还站着一大堆新闻台记者。 金属路障，云梯，大网，蹦床.....应有尽有。 看来外头的援兵，都快急瞎眼了，能派上用场的，都拉来摆阵。 卡尔把重得他腿都要断了的胖妞伊薇特，交给赶来的急救人员。 看着车门关上，救护车“哔卟哔卟哔卟”开走后，才折回去，让赶来救援的人，跟他去扛夸克----在这场战役里百仅一用的死卷毛狗。 30公里外，神话电视台。 女神璐亦丝在神话大厅，脚步粘在地板似的，失魂落魄。 大厅所有人，眼神都在头上一圈弯曲环形大电视屏幕上。 新闻直播里，正是此次沙人作乱的现场后续报道。 女神看到她魂牵梦萦的狗男人。 人民猎犬布莱恩探长，跟其它警员一样，又双叒叕以身涉险，在满地破砖碎瓦、尘埃翻飞的看守所了望塔下，大战了一轮。 那个男人头上的纱布脏得很，沾满泥沙。 前两天，在沙人布瑞克袭击涩纹希缇大厦里受的伤，还没结痂。 这次办案打斗，不知道又添了什么新伤，走路弯着腰，有气无力，还有点瘸柺。 把他的女朋友、一个全身血的金发胖妞送上救护车后，又回现场。 再次出现在记者镜头里，满是泥土尘埃的脸上，没有一点活气。 面无表情，死气沉沉，跟医护人员一起，把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卷毛木乃伊，送进救护车。 救护车远去，镜头转向记者的现场报道： “神话电视台紧急新闻报道，伽利略州调查局看守所，遭不明袭击，现场人员伤亡惨重，我们可以看到，看守所毁损严重，现场因为封闭需要，还在艰难清理中，根据目击者陈述，犯罪嫌疑人当场被击毙……” 女神璐亦丝盯着神话大厅环面大屏幕，百味陈杂。 恨不得钻进去，把探长拉出来，塞进病房里。 以前她的人生，很少经历这些复杂的情感。 提心吊胆的担心。 义愤填膺的怒意。 就算看到卡尔把他肥胖的女朋友抱上急救担架。 女神也不妒忌了。 不知是认命了，还是认输。 她口口声声喜欢的探长。 每天过着什么生活 刀口添血 时刻准备送命 受伤是家常便饭 更不用说熬夜、加班…… 那他为什么……总能这么温柔有力量。 仿佛只要他在，世界就安全。 仿佛只要有大乱斗，他就在电视里。 看似伤痕累累，却生残志坚，勤勤恳恳跑来跑去。 他图什么 他穿的衣服不好看，吃的也是饭堂，连车都没有，更别说房子...... 可他无比勇敢。 跟每一位值得敬重的人民猎犬一般，义无反顾。 她发现，一点都不了解卡尔布莱恩。 不知道他每一次经历的生死，是什么样的危机，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不了解他目睹同事死伤在他面前，究竟要怎么治愈自己 从没打听过，这个男人对她的真实看法。 璐亦丝只是一厢情愿、头脑发热、临时兴起、心里一冲动，说喜欢就喜欢。 这种幼稚、浅薄的喜欢，似乎伴随了女神璐亦丝很长时间。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会被骂了……演技始终是演技，我从来都不懂什么叫爱，什么叫爱情……” 头脑简单的女神，顿悟这件事后，发现以前的自己，活得多可怜。 沉浸在自以为是的恋爱愉快感里，不超过三个月，新鲜感一消失，喜欢也会消失。 是以前喜欢过的演员、艺人不值得她喜欢吗 是那些人的闪光点不香吗 也不是。 是女神璐亦丝没有学会去爱一个人，没有真心，亦或可以说，逃避真心。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女神自言自语。 旁边唉声叹气的阿黛拉、沉迷游戏的提姆，静静守着她。 神话大厅虽然人来人往，但没人敢在神话拍她的照片上传。 也就由得女神傻愣愣站在大厅，对着环行大屏幕，多愁善感，思绪万千…… 女神起码，在感情方面，成长了一点。 每一点点的成熟，都能大大减轻阿黛拉和提姆的负担。 女神扭头，不再盯着电视屏幕。 失魂落魄，跟着阿黛拉，由神话保安的开路，坐上保姆车，把神话主楼外沸腾交换的记者隔绝在车窗外。 “阿黛拉，我……想去看探长，就10分钟，可以吗” 女神刚才看见，拉走卡尔的救护车，是中央区第一人民医院，她回家会经过那个医院。 提姆开车的手一顿。 阿黛拉为难地说： “不好吧，布莱恩探长肯定有人照顾他，而且他们警员入院治疗，一般人不能探视吧。” “给我爸打电话，他不同意，后天记者招待会，我不发言。” 女神从未如此坚强，不哭不闹，不耍小性子，强烈要求。 只想看一眼，灰发苍白的人民猎犬。 第263话，别哭，要控制眼里的小珍珠! 以往，阿黛拉会在璐亦丝提出过分要求时，求情一句“仙女求你啦！别让我们打工仔难做”之类的。 可今天璐亦丝太平静，眼里不是随意的迷茫和空洞。 而是少有的坚定。 她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艰难的决定。 “好吧。” 阿黛拉给老帅哥打电话，在等接通时，顺便给老阿姨发信息：璐亦丝要去医院探望布莱恩探长，ps----她现在情绪很奇怪，表面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黛拉小声跟老帅哥通完电话，就让提姆掉头回去神话。 “璐亦丝……台长有话跟你说，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去看布莱恩探长。”阿黛拉道。 “什么意思给不给就一句话的事，还要说什么”女神沉着脸，不满道。 “你到了就知道了。” 于是五分钟后，神话台长室。 阿黛拉和提姆预想中的，老阿姨喷火骂女儿的场景没出现。 老帅哥板着脸，教育女儿的画面，也没有。 老阿姨捏捏眉心，疲惫地说： “你去看他，他的伤能好得更快一点么他就能喜欢你么闹够了！” “你从来都觉得，我喜欢每个人，都是过家家闹着玩儿是吧。”女神难得成熟一番，对上暴躁的娘不胆怯，“其实我也觉得，以前喜欢的人，都是胡闹。” 老帅哥不发言，意外地看了璐亦丝一眼。 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味道。 她们母女这样的对话，少之又少。 璐亦丝不像艾维斯，女神从来不敢正面刚她妈。 从来都是心底抱怨，行动上听话顺从。 哪里有过辩证二元思考 哪会正面跟她妈聊感情的事 从来都是撒娇黏着她爹，说一说暗恋之苦，然后不超过三个月，同一套暗恋之苦，又换个人名。 老阿姨不吃这套，也不想讨论儿女情长的话题，霸道地说： “集团决定，后天你的记者发布会，里欧菲利斯会陪你一起出席，稿子还在写，给我一字不漏，背！下！来！” “里欧……关他什么事……再说究竟是什么记者发布会跟我要去看探长有关系吗昨天爸就一直在提这个名字他是财神爷吗提他的名字会掉钱下来吗” 女神皱眉道，这完全超出她能理解的范围，属于超纲思考，大脑盲区。 “有关系，有大关系，”女神之妈“哐当”一声，在璐亦丝面前，丢下一台手机，上面是女神被疯狂传播的不雅照九宫图，虽然打了马赛克，但不堪入目程度，依旧冲击了女神的羞耻感。 “照片的事，我们都处理好了，一开始瞒着你，不想影响你工作，现在压下来了，跟你交个底儿，在洗手间，差点侵害了你的犯人，是万尼斯基尔这只死垃圾，已经被你的布莱恩探长亲手抓了关起来，但他拍了照片，不知道借谁的手发布的，还在查。” 女神看完照片，巨大的羞辱感，持续冲刷她的心脏，呆呆盯着手机屏幕。 怪不得……最近不让用手机！ 不让上网……连银行卡都收走…… 全世界都看到这么丑的照片……呵……被骂得也不少吧……世界……真的好不温柔。 女神脆弱的神经，被二次冲断。 呵.....卖女儿啦.....不顾她心里喜欢别人，还要帮忙数钱那种...... 她抿着唇，一向软弱可欺的姑娘，意识到不能哭！ 要控制住眼里的小珍珠！ 可眼泪它好像听不懂人话似的，一个劲儿往外冒，一颗颗掉到桌子上，打在手机屏幕的不雅照上。 就像打了二重码。 全世界都看到丑照……也好！ 以后不用混娱乐圈了，隐退吧！毁灭吧！ 这一刻，璐亦丝反而庆幸，她决定放弃演艺圈，追寻真爱的脚步！ 让里欧见鬼去吧！ 可她又想到，探长也看到这些照片…… 这么丑陋的璐亦丝，在探长眼里，他一定觉得，璐亦丝是不堪的女人吧…… 远远没有他那聪明又丰满的女朋友好…… 女神眼里的水龙头，扑刷刷掉落得更厉害了。 但她一声不吭，咬紧牙关，睁着眼，思绪万千。 老帅哥看在眼里，疼在心头――他的蠢女儿，似乎真的受伤了，还哄不好那种。 “这个图是截图，之后不会有人传播了，”老帅哥拿起璐亦丝面前的手机，收起来，安慰道：“我们都让删干净了，就是舆论方面……额……后天的记者招待会，你跟里欧一起出席，这件事就能过去。” “究竟跟里欧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丑闻啊！” 女神鼻子塞得不行，反感道。 站在沙发后面的阿黛拉和提姆，已经提前知道老阿姨的安排，纷纷低头，安安静静地脚抠三室一厅。 老帅哥没法开口，老阿姨接过刀子，一刀划开天窗说亮话： “我会马上让人发公告，你跟里欧菲利斯谈恋爱，确定恋人关系的公告，危机处理方案，说你跟里欧?菲利斯恋爱，正牌男友鼎力支持你面对流言和诋毁，这就是里欧后天要陪你出席记者发布会的理由。”老阿姨公事公办的语气，完全不像对待弱鸡明星女儿的口气，“一来可以压这波不雅照，二来，你的男朋友鼎力支持的话，舆论会大逆转，三来，里欧的经纪公司，很久没有炒他的绯闻了，那边也需要流量，第四嘛，你跟里欧的新戏马上会开机，这是很有效的宣传手段，还有最后一……” “你们当我什么！人偶吗”璐亦丝彻底爆发，声嘶力竭喊道。 女神之妈不甘示弱，嗓门比她女儿大多了“绕不过这个坎！你会被毁了！” “那就毁啊！我不做了！你们问过我同意吗！不是说谈恋爱炒作绯闻要经过我同意吗！演戏的那个又不是你！”女神哭得稀里哗啦，喊叫得彻底破音，声势渐小，只剩咬唇哭泣的抖动。 “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独裁专制惯了的老阿姨，迅速给助理发信息，让神话电视台、璐亦丝官网、里欧菲利斯官网、sn娱乐，同一时间，发布准备好了的文案，配上女神在新戏剧本围读会时，跟里欧对戏拍的接吻照。 老阿姨也是怕，夜长梦多。 才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要是以往，璐亦丝扭扭捏捏也就认了，最多答应她，改善一个月的伙食。 但她现在处于特别时期-------失恋失意，产生自我怀疑、自我意识萌芽时期。 如果让她喜欢的人，看到这样的公告，相当于粉碎了她纯粹的芳心暗许。 女神虽然从小数学没合格过，但这点小道理还是懂的――口口声声喜欢探长，却大大咧咧全网公告男友是里欧菲利斯。 这它喵的不是瞎七八闹么 第264话，舆论的台风眼会打嗝 女神陷入思维混乱之际，老阿姨已经一声令下，让工作室和神话台管博运营团队，悄无声息发布公告。 当看到网页上，出现他们精心选词配图的公告，老阿姨松了一口气，道：“炒恋爱不会很久，电视剧播完，就马上出分手公告。” 电视剧拍摄日程暂定5个月，边拍边播，前前后后也得大半年… 那时候……能喝上探长的喜酒了吧……璐亦丝讽刺地想。 安伯家的弱鸡女儿听完老阿姨自作主张的安排，默默掉小珍珠，女神之爸心疼难当，柔声道： “璐璐，我们知道，这样做你会很被动，但情况紧急，不能让事情继续发酵下……” “你不知道！！！”女神不敢吼娘，怼起爹来倒是不客气，“哪怕有半分钟，呜呜呜想过我喜欢的人的感受，就不会同意这种方案！” 女神用力吸吸鼻涕，绝望摇头：“我不做明星了......我要退圈！！都怪你！呜呜呜还有爸你！” 老帅哥被女儿训得无话可说，双手服服帖帖放在小腹前，抬头望天，似乎在说：我有反对真的有反对真强烈反对了可你妈一意孤行我被迫就范。 “就是料到你这样子，才不想听你意见，你老大不小了！成熟点行吗”老阿姨头疼，人间清醒补充道：“大局为重，儿女私情，只是你一厢情愿，对方喜不喜欢你，还另说，你要因为无厘头暗恋，毁了安伯家多年心血吗你喜欢哪个男的都不超过三个月！你忍心看你爸，为你熬夜、心疼你、怕伤了你脆弱的幻想，绞尽脑汁！睁大狗眼看看！你爸白了多少头发！你的人生，还很长，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要死要活，退出娱乐圈你哪天后悔了，我可没有后悔药。” 璐亦丝不是个执拗的人，一说到她爹的白发，就心软――目前也就这么点软肋。 觉得妈说的，不无道理。 老父亲总是小心翼翼，殷勤照顾她的感受、倾听她所有少女烦恼、包容她所有白痴沙雕行径。 毁了爹半辈子心血，真的很对不起他呢…… 但是布莱恩怎么办 就这么放下，等他从心里过去 要是真过不去呢 女神打算勇敢一回，叛逆一回，点点头，把鼻涕全吸回去，哽咽道： “好，我知道了，我会配合，记者招待会……我会好好背台词的……我能去看他了吗” 最后那几个字，带着乞求。 “恋爱公告，已经发了，你现在去看他，合适吗”老阿姨怒，耳提面命道，“你现在是里欧菲利斯的恋人，口碑极好的资深演员的正牌女朋友！去医院看一个探长！你糊弄网友上网不带脑子呢！被狗仔拍到了，你就是出轨！消停点不行吗” 老阿姨还想数落，被老帅哥拉住，摇摇头，让女神之妈闭嘴。 女神之爹接过话柄，温柔道：“布莱恩探长现在估计在医院治疗，你过去会给他添乱，我们约了后天见面，如果他那时来不了，再去医院找他也不迟。” 不知道是爹这番柔软低姿态的劝导有效了，还是女神不想给卡尔添麻烦。 璐亦丝没有反驳，沉默了很久，才点点头，说：“不去……就不去吧，把我银行卡还给我，我要吃炸鸡，''两只炸鸡''家的炸鸡，不要外卖，新鲜炸出来那种，还要菠萝味汽水。” 说完，有气无力，从沙发上起来，下楼去了。 毋庸置疑的任性。 这算妥协吗 一顿炸鸡，付出很小的代价了。 老帅哥欣慰地看着老阿姨，两人差点就握手叫好了！ ...... 一个小时后，繁忙的老阿姨，再次接到阿黛拉的求救电话： “台长！璐亦丝！璐亦丝开车跑了！” “她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你们不是去炸鸡店吗麻的！下次就应该叫外卖！不让她去店里吃什么新鲜出油锅的！”老阿姨骂道。“这点小阴谋你们都没看穿吗” 老阿姨瞬间脑补蠢女撞翻九条街的牙疼画面-----赔钱赔到手软那种。 “她自己去拿饮料，从厨房后门钻出去，把保姆车开走了！台长！定位器！看看你手上的定位器，她去哪了” 女神的定位器在车里，被她连人带车开走了。 全人类都没想到，璐亦丝安伯会驾车逃跑，阿黛拉只好问老阿姨她女儿的行踪。 “等等，马上给你发过去！擦！这onedayday的不给老子省心！麻的信不信老子死给你们看！” 老阿姨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此时为爱疯狂的璐亦丝，开着豪华保姆车，顺利到达中央区第一人民医院后门。 虽然她不会看地图，但炸鸡店到中央一医，是条直通的大道，跟着导航，来到医院后门，随便把车丢在医院后门路边――女神没有常识，不知道会被抄车牌罚款拖车。 她自认为鸡贼地戴上帽子和口罩，包严严实实的，钻进医院里。 此医院负责接收州局看守所的伤，挂号大厅乱成一锅粥，移动担架来来去去，差点撞到走路不带眼的女神。 有两个电视台记者，被放进来做现场新闻报道，其它电视台记者，则被挡在医院正门门口。 女神避开摄像师的镜头，低头，给卡尔打电话。 打了好几个不接。 女神不知道去哪里找人，看见其它病患家属问护士，她也壮着胆子，走向护士站。 刚羞涩开口，电话就响了，是她的探长。 “璐亦丝” “探长！我在医院，你在哪”女神紧张问。 “医院你受伤了” “不是！我在你受伤的医院！”女神急了，胡言乱语。 “中央区第一人民医院吗我在15号手术室前面，你在哪” “护士站，额……靠近挂号厅……” 女神说不清自己位置。 卡尔道：“我去找你，待着别动。” 第265话，太多人无缘于未来 此时伊薇特的手术过半，医生也说没有生命危险，卡尔想用味道寻找女神，发现鼻子没任何感知，才想起一个月不能用嗅觉超能，只好跑到大厅找人。 庆幸的是，女神自认为完美的伪装，非常扎眼。 身材窈窕，气质爆好，美丽到骨骼的女神，跟整个医院画风格格不入，就.....很晃眼...... 卡尔出来大厅，一眼就认出傻戳戳站着的璐亦丝。 戴着碎钻灰色口罩，用帽子把自己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红通通的杏眼。 好在医院乱成一团，女神没带助理，倒也没人过多关注她。 卡尔把她拉到医院僻静的走廊，问： “助理呢你怎么一个人过来……做什么” “呜……”女神未语先哭，活像卡尔欺负了她似的。 额我的天啊……又哭了……卡尔全身脏得不行，他刚包扎好头上和手上的伤口，手都没来得洗，束手无策，抓心挠肺。 “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哭。” 卡尔拉着女神，七拐八拐出了医院侧门，穿过两个街区，钻进巷子一个公寓里。 “呜呜这是哪里你要卖了我吗” “额……不卖……你……先别哭，这里不会有人看见……额……不会让娱乐记者看见的。” 卡尔按密码，进了三楼一间房子-----异调局安全屋。 卡尔偶尔会就近回来，取点超能小工具。 整洁干净的一居室，厨房分离，阳台封死。 很久没人用，散发着霉味。 卡尔去洗手间，洗手洗脸，让璐亦丝自便。 洗完手脸出来，璐亦丝从冰箱拿了一瓶饮料，坐在地下喝着----安全屋没有床和椅子，睡觉要铺地铺。 卡尔见她情绪稳定许多，又从衣柜拿了一套运动服，钻进洗手间换了。 总算整洁清新。 总算从令人窒息的工作里，抽身出来。 他席地而坐，跟璐亦丝面对面，轻轻问: “你哭......是因为......里欧?菲利斯吗” 璐亦丝:!!! “你怎么知道!!嗝”女神太过惊讶，打出一个慌张的碳酸嗝。 “看了新闻。” 话说卡尔在护士站包扎的时候，刚好挂号大厅，播着亚兰特联邦国民初恋女神，和童星出身的资深演员里欧?菲利斯确定恋爱关系的雷人新闻。 有图有真相。 网上再次一片沸腾。 可舆论的台风眼，流量话题女神璐亦丝，现在正躲在安全屋，伤心郁闷地打嗝。 “嗝呜呜那不是真的!我妈炒作的！为了压丑闻呜呜…”璐亦丝哭唧唧道。 “哦?炒的我看有照片......以为......“卡尔垂着眼，表示不信。 卡尔本来沉浸在巨大心理阴影，暂时没能从死伤无数的战斗中走出，看完新闻，已没有过多情绪波动。 就心酸。 往死里酸。 失去无数同事的他，仿佛除了阿莉森，再没有什么是不可失去的。 女神名花有主，反而放下心头大石。 看到女神恋爱公告那一刻，回想起临死之前的豪情壮志-------如果活下来就表白，瞬间羞愧得掩面叹息。 女神永远是女神，高高在上不会以他一个脑残粉的意志力为转移。 没资格高攀女神，只能祝福。 发生太多事，太多人跟他无缘未来。 生命可能本就，充满痛苦凄凉的时刻。 是人类一直执迷不悟，总妄想抓住什么。 本来已经宽心放下的卡尔，没想到女神会来找他，没想到女神会亲自亲口对他澄清恋爱公告。 他一时不知，应该喜还是疑。 “不许看！你不许看那个!我偷跑出来！就是不想你看那个!我可以解释!嗝” 璐亦丝突然激动起来，叫完才想起，她没有任何立场，阻止别人看八卦吃瓜。 郁闷地灌了一口“饮料”。 刚才偷跑开车过来，明明满肚子话要质问卡尔，现在人在面前，又怕死秒怂，不敢提其他，只想多跟他待一会儿。 “我.....送你回去吧。”卡尔道。 既然偷跑出来的，得赶紧送回去。 不然维度通道宿主又被大灰狼抓走，又是一件头疼事儿----现在他摊上的事儿，已经够多了。 “你是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嗝” 璐亦丝又打了一个清甜的嗝，没来由问。 “啊”绕是卡尔此时万念俱灰，也不得不一惊一乍，皱眉，严肃说:“谁跟你说我有女朋.....说我跟谁！” “叫小伊。嗝伊薇特！” 女神脸上浮起一抹奇异的嫣红，从小背单词背哭的女神，情敌的名字印象特别深刻！ “伊薇特”卡尔蒙受天大的冤屈，眼神可怕，问：“艾维斯跟你说” “emmmm是我用包包买的，嗝”女神扁着嘴，答案风马牛不相及。 卡尔这辈子从没这么无语过，露出荒谬至极的表情，道:“真是艾维斯说的?” 此时他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就是把艾维斯塞进马桶冲走。 女神凄风苦雨地吸着鼻子，吨吨吨仰头灌“饮料”，眼神逐渐涣散。 卡尔这才注意到，女神一直灌的，不是碳酸饮料！ 是气泡鸡尾酒！ 随即想到，这个安全屋的物料采购，是尼尔尽职尽责，一手安排。 奶奶的饼干！ 冰箱里居然有酒！ 卡尔劈手夺过女神的酒瓶，可惜瓶底只剩最后一口，几乎全进了女神肚子。 “啊啊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酒!我失恋耶！不给借酒消愁吗你太坏了！嗝“ 女神耳根开始泛红，显然酒量不好。 正常情况的女神，脑回路清奇，尚且沟通不畅，喝酒的璐亦丝，还能交流吗 “这又是哪来的失恋因为伊薇特吗别喝了！这是酒！”卡尔无语住了，可心脏开始狂跳。 不是吧！ 不可能！ 女神这喝下去的，难道是醋 想他卡尔?布莱恩母胎单身二十多年，朴实无华，勤勤恳恳抓贼，领的那点工资都不敢买车。 亚兰特最滚烫热辣的顶级流量女神，为他争风吃醋，“失恋”灌酒 这他喵是个漺文套路的梦吧 第266话，恋人旺铺招租 璐亦丝痛失酒瓶，歪头瞪卡尔，不爽道： “我一女孩子，不抽烟不泡吧，喝点酒好点涩怎么啦！还不快还给我！” 此情此景，喝酒能理解成女神拿错饮料，可好涩两字，从女神嘴里出来，卡尔渐感不妙。 “我送你回电视台，起来。” 他当机立断，为避嫌，拉起女神就走，反被酒后大力的女神抱住腰，哭哭啼啼道: “呜呜......你的语言好冰冷......你可不可以......下一个喜欢我?下一次，就一点点!一点点就行。” 女神滚烫的鼻涕眼泪，还有口水，湿透卡尔后腰上的衣服。 她出口的话，卑微到尘埃里。 卡尔才知道，女神对他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单身状况，一无所知。 女神贴着卡尔的后腰，他后背僵硬无比，手脚失灵，一动不敢动。 怕动了，这一刻美好的憧憬，只是假象。 卡尔压抑着狂喜和激动，小心翼翼低声问： “那你.....解释一下，里欧，是公关手段还是......你们本来就在一起?新闻公告上.....说是一个半月前......你们就在一起了。” “我妈!都是我妈做的!不关我的事！他们怕我不同意炒作!直接瞒着我，发了公告!我不喜欢那个里欧!” 女神依旧死死抱着不肯撒手，卡尔怕弄伤她，任由她抱着。 “你是.....因为艾维斯说我跟.....额跟我同事在一起，才觉得你失恋了吗” 虽然卡尔觉得艾维斯很该打，但还是想确认，这荒谬的事实。 互相暗恋。 互相误会。 双双失恋。 这什么人间狗血啊..... 作者活该收刀片的情节。 谁知女神酒量太浅，开始迷迷糊糊，意志松散，有气无力从卡尔后背滑下去，活像被人暗杀了似的。 卡尔深知事情不妙！ 孤男寡妞，有一个还喝了酒！ 得赶紧送回老阿姨手上，不然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作为刑侦人员，对违法犯罪的嗅觉，比一般人强。 人类的想象力那么丰富，万一暴躁的老阿姨，告卡尔诱拐她女儿怎么办 卡尔转身，把璐亦丝搀扶起来，往门口走。 “我送你回去！你这样跑来，你爸妈肯定很担……” “我不回去！不做艺人了……嗝” 璐亦丝的清醒程度，和嗓门儿成反比，皱眉叫唤起来，音量不比艾维斯差。 卡尔耳膜都要被海豚音刺破了。 “别胡说，你不做艺人还能做什么先回你爸妈那儿吧，回去再说。” 正经老实人卡老师，怕待久了瓜田李下说不清，毁了老阿姨女儿声誉。 “呵呵我能……能做你老婆啊……不对！你有女人！你心里有狗了……我也想做你心里的狗……嗝”女神双颊绯红，鼓着腮帮子，突然抬手，小拳拳砸了卡尔的胸膛几下，“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 卡尔保证，这是他遭受过的，最甜美的袭击，莫得之一。 “胡....胡闹，胡说，无厘头，你是二缺吗”卡老师羞怒交加，脸一阵红一阵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呵斥。 出口效果软绵绵的，没有杀伤力。 “别骂了别骂了！再骂人要傻了！”璐亦丝捂着耳朵，发动“我不听我不听”招式。 卡尔小心抓住女神双肩，把她的脸掰正过来，看着女神美丽的杏眼，一字一句，清晰可见地说： “璐亦丝！你听着！听清楚了，我没有女人！一直都没有！艾维斯胡说的！我跟伊薇特，合作了很久的同事，我们绝对清白！”卡尔深吸一口气，勇敢地说：“我喜欢你，不止一点点。” 末了觉得不够，不足以表达对女神的渴望，着重强调：“好吧！很喜欢！喜欢得晚上睡不着觉！喜欢得要听很多遍你的歌，才能舒服点。” 这段时间，卡尔的耳机里，单曲循环女神那些肤浅的恋爱口水歌。 也经常上网，看网页上女神的照片。 甚至为了得到女神第一手资讯，关注神话电视台和女神官博，并加入“璐黑族”社区-------那里总是第一时间，有女神的消息。 妥妥的无药可救?宅男脑残粉一枚。 女神虽然酒精上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原本混乱的脑子是迷糊了点，人话暂时还听得懂，喃喃自语：“这么说……你是单身狗” “我单身，不狗……”卡尔非常认真地纠正，严肃而霸道，“你刚才说，你跟里欧，只是炒作，只是神话台的公关手段，对吗” “都怪我妈……她呜呜她瞒着我……她一定要这样，还什么，我爸也不帮我呜呜我要离家出走……我要退圈……呜呜” 女神胡言乱语，颠三倒四，卡尔大概总结了中心思想，就是璐亦丝不同意炒cp来压不雅照事件，但被强制执行。 女神骂完父母，开始对卡尔伸出魔掌： “探长，我不回家了！去你家住好不好我嫁给你好不好” “啊”卡尔被强卖强买，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说我住男生宿舍的穷批，还养着妹妹供读书的..... 突然，女神两只莲藕般的嫩手臂，蛮横地搭上卡尔脖子，土匪般的语气，说出口的话卑微得一塌糊涂： “谈恋爱吗我不是在命令你！我不是在建议你！我是在求你！” 一副“恋人旺铺招租”的姿态。 “你……你先放开！再撩……再撩不客气啦！”卡尔本能后仰，把女神的胳膊搬下去，色厉内苒道。 “呵！你要揍我吗开枪打我?来吧，拷住我吧，我要成为你的阶下囚，成为你爱的被告，接受你柔情蜜意的审判！” 女神栖身上前，卡尔被逼得步步紧退，俨然是一副男弱女强的探戈舞步。 外强中肝的卡探长，纠正道：“顺序错了！要先成为被告接受审判，判刑了才进监狱的，羁押拘留期间，不能说是阶下囚。” 璐亦丝皱眉，伸长脖子张着嘴，被雷了一把，“呔！哪来的狗男人！好烦!你再跟我说一句废话，我的刹车就踩不住了！”女神粗鲁地抓卡尔的衣领，动手开揭，“让我看看，你心脏是什么做的，铁石心肠吗” 直男卡尔“哇靠”一声，手忙脚乱捂着虚弱的自己，一想这操作不对，赶紧又抓住女神两只没半点肉的手腕。 终于制止女土匪对卡唐僧的野蛮行径。 第267话，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天降美女时，你选择: a原封不动送她回家，避免麻烦。 b表白后，原封不动送回家。 c占点便宜后送回家。 d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面对偷跑出来，意识不清醒的顶级流量女明星，卡尔做了最笨也是最正确的选择----把伊薇特丢在医院，打的将女神送回家。 卡尔搀着璐亦丝，一下楼，就看到阿黛拉和游戏狗缇姆，从保姆车上下来。 话说阿黛拉和缇姆，跟着追踪器找人到公寓楼下，看到探长拉着女神，二人仿佛复制粘贴了彼此的动作，齐齐看看卡尔，又齐齐看向双颊绯红无辜眨眼的女神。 于是一公一母俩助理，从惊喜到惊讶，再到表情凶神恶煞，只用了半秒。 “探长!你！璐亦丝这是怎么了” 阿黛拉想问你是不是把这只蠢羊驼连皮带骨吞了，可鉴于卡尔的人品，她忍住了。 虽然璐亦丝面色陀红，还被卡尔架着从一个公寓楼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女神一定没吃亏，以璐亦丝的尿姓，说不定吃亏的是老实人布莱恩探长......这么想之后，阿黛拉果然好受多了 “她喝了一瓶气泡鸡尾酒，额.....可能以为是饮料，喝错了，她一个人来医院，医院门口有记者，我就带她出来，正想送回去，你们来得正好。” 卡尔虽然囧得满脸通红，但眼神真挚，表达有条不紊，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最重要的是，女神衣服整齐，眼神迷糊却依旧透亮，不像被吃光抹净的剩菜。 俩助理暂时信了，接过八爪鱼一般挂在卡尔腰上的女神，正想往车里塞，女神爆发惊人的哭力和嗓门儿，大叫起来: “我不回去啊啊啊啊啊我要跟探长走!你们别抓我啊啊！” 面风骤变。 公寓虽清幽安静，但听到声响的瓜民们，陆续开窗往楼下看，似乎在观望预判着什么情况，是否要报警。 卡尔当机立断，捞起轻飘飘没半两油的女神，一同钻进巨大的保姆车里----反正也要送她回去，不差坐这趟车。 圣码特奥市，东皇路，神话电视台。 台长室。 卡尔万万没想到，这个多事之秋，他还要面对老阿姨的余火未消。 台长室里间，碎了一地陶瓷器和花瓶。 卡尔第一次，经历艾维斯小时候的战战兢兢。 感叹老阿姨恐怖如斯，艾维斯毫无成就，只是没长歪而已。 “安伯夫人，您单独见我......是要......塞钱给我呢还是要用水泼我” 卡尔很认真道。 开门见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这时候装傻没意思，安伯家上下都知道璐亦丝喜欢他，偷跑去找他。 老阿姨这几天，生气事儿太多，眼尾的褶子多了两道，拉着脸，打量卡尔很久。 此子浑身浩然正气。 透着跟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无惧无畏气场。 腰背直挺，坐姿端正恭敬。 不卑不亢，说话掷地有声。 稳如泰山。 还是个局长职称的探长。 比老阿姨的儿子有出息多了。 就是披着迷之半长不短的发型，不伦不类的灰发。 脸苍白得，像只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大萝卜。 还好体魄尚算健壮，腰背结实。 宠辱不惊，富贵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顶天立地之锐气。 光是这点，就甩安伯家的孩子好几条街。 老阿姨感叹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不出这样的苗子。 总算明白，璐亦丝为这只苍白的狗男人驾车逃跑的原因。 不管是纵观还是横观娱乐圈，满脑子浆糊的无知艺人满地都是，而聪慧知进退的能人，少之又少。 璐亦丝爱上的，是她从未涉足的世界。 新鲜，吸引女神，能久久折服她。 “支票一直准备着，泼你水，还没想好。” 老阿姨诚恳地说。 这样直白的交流让卡尔很舒坦，不像官场内的勾心斗角，绵里藏针。 他习惯用食指挠挠耳边，问: “安伯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不要高攀璐亦丝，死了这条心么” 准备支票的意图，很明显考虑过，贫穷的卡尔会为了钱，放弃女神这种狗血桥段。 但卡尔不吃这套！ 明明选了女神以后就会有更多的钱，人和钱都有，为什么要放弃璐亦丝 因为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起码不是现在。”老阿姨威严十足地说。 起码女神之妈没有一刀切......还是有希望的不是么......卡尔再问: “那什么时候，您才允许我高攀璐亦丝呢” “十年后。”老阿姨垂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卡尔就像一个，听到对方开价太高的买家，露出“你不如去抢银行”的表情。 “为什么?因为璐亦丝正在走红，能挣更多钞票的时期，不宜分心谈恋爱组建家庭吗” “布莱恩探长，老实说，我对你很满意，但如果你要打乱我培养女儿的规划，就是敌。” 对待敌人如冬天般冰冷的影视界老阿姨，歪头，霸气侧漏警告。 “她是个人，不是敛财工具，也不是必须斩断情思的尼姑，我相信，您和安伯先生，能掌握好平衡，让她享受普通人恋爱同时，继续演艺事业。” “对!你说得很有道理!”老阿姨啪啪鼓掌两下，讽刺意味十足，“我一直也这么认为，并且付诸行动和多年努力，但你真的知道，老子女儿是什么姓格吗她过去是什么样的孩子，未来又即将长成什么样的女姓，你能预测吗” 老阿姨这话有点深奥，卡尔品了半天，不得要领。 “夫人是觉得，把璐亦丝交给我，会毁了她” “会毁了你，还有你们。” 老阿姨中气十足，眼神如刀，俯视卡尔，不卖关子继续道： “她从小没吃过苦，锦衣玉食，退圈的话，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适应一般人的生活，人格和社会经验、见闻都不能独立的孩子，从小做的最多的营生，是唱歌跳舞演戏，不是柴米油盐油盐酱醋茶，你把她从我这儿领走，有信心一直给她这样生活吗有信心什么都不做，光陪着她克服这些人生落差吗这是其一。” 第268话，人生落差 老阿姨观察卡尔的表情，后者沉默听着，没有表态，也不反驳。 便继续吐槽：“老子女儿，什么格调喜欢一个人从来不超过三个月，你有信心熬过三个月，能保证你们这点真心，走得了多久，能久过生活的鸡毛蒜皮、一地鸡毛吗这是其二。” 老阿姨说得公允又有道理，脚踏实地的务实派卡探长，抿着唇，示意老阿姨继续说。 女神之妈娓娓道来：“璐亦丝意志松散、没毅力、不知克制自己，还分不清大是大非，她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还没成熟，突然改变人生轨道，过上普通家庭主妇的生活，恭喜你，我能保证，1年后，你将得到一个怨天尤人、把家里和自己弄得又脏又乱、毫无自知之明的馋嘴大胖子！哦，可能还会出轨，跟她能接触到的邻居甚至快递小哥！” 老阿姨痛心疾首道，仿佛璐亦丝已经被卡尔养残。 “那么夫人又如何保证，十年后您放璐亦丝自由，她就不变成这样呢” 卡尔提出疑问。 “人是会成长的，璐亦丝前半生，我和恩德里都没注意这方面的教育，我们也第一次当父母，没有这方面觉悟，摸着石头过河，孩子大了……才知道矫正很难，只能尽力将她往正常方向上引导，再给我十年时间，璐亦丝一定会比现在好。” “但若夫人一直这样，把她圈养起来，不让她做主自己的人生，她就永远站不起来，”卡尔缓缓道：“人都喜欢按着习惯的行为模式来为人处世，我不认为，夫人说的引导教育，会比您现在过多干预控制她的行为好多少，就算再有十年，甚至二十年，璐亦丝也不会比现在好了多少！” 老阿姨有点意外，对卡尔说出的反立场观点，有所感悟，道：“你继续说，我想听听。” “夫人说的，突然让璐亦丝改变生活质量，人生落差太大，的确太为难她和……额跟她在一起的人，但如果慢慢来呢就像我前面说的，可以取得平衡。” “她是维度通道守门人宿主，你想过这个吗我从小怕她夭折，怕她身上的超能守门人，会引来怪物，过于保护，可还是被钻了空子！上次的翻车袭击、还有万尼斯这个垃圾，他们还是能伤害璐亦丝，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保护了，谁家会给女儿装定位器和好几个警报器我也不想把她捆绑起来，但我真的尽力了......我.....需要帮助，这已经是我能养出的，最好的璐亦丝了！她不聪明，我也不能把脑子摘给她。” 老阿姨感叹，似倾诉，似埋怨，又像在求救。 如果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老阿姨是住在藏经阁。 被逼无奈，把儿子赶出去。 女儿到了叛逆期，总馋男人，还驾车逃跑，死活不肯当艺人。 本来操持一个电视台，就常常徘徊在过劳死的边沿。 安伯夫妇承受了太多。 每做一个决定，都是破釜沉舟，做好最坏的打算。 包括对卡尔的试探。 “夫人……我本来是……想来征得你同意，跟璐亦丝交往的，夫人说了这么多，结论是不同意，对吧” 卡尔语气无波地问，喜怒难判。 老阿姨虽霸道，但始终搞不过她任性妄为的女儿，想从卡尔身上开刀，又怕卡尔不配合，只好退一大步，道： “我说过，我很欣赏你，但不是现在！我需要时间，你们可以私下见面，可以来往而不是交往，但……要守住最后的界线，不然会毁了你跟她，璐亦丝.....意志力不坚定，自制力不好，所以我才跟你谈，我知道探长你可以的，可以控制你自己，这是我作为璐亦丝的妈，唯一能求你的事！支票金额，你可以自己写上去。” 老阿姨已经说得很明白。 恋爱一开始，双方都一切好说，皆大欢喜。 最后吵架扯皮，惨淡收场，璐亦丝免不了要伤心、分心，如果对方够狠跟记者爆料，女神是要挂到热搜上被骂一整年的。 况且，要是卡尔布莱恩也熬不过女神芳心保质期的三个月，什么轰轰烈烈，不都是笑话吗 “好……我……我会遵守的，钱我不能收，但您可以放心，璐亦丝是我经手案子的当事人，警员不能跟当事人、被害人或者嫌疑人有任何利益和情感交集，我暂时……也不能靠近她……” “布莱恩，你能告诉我……你真的喜欢她吗喜欢她什么虽然我女儿见一个爱一个，但我毕竟是父母，即使我的孩子不够完美，我还是向着她，会怀疑每一个靠近她的人。” “这个就不需要夫人操心，我和璐亦丝的事，我们会自己处理，请放手吧，您也想培养她独立人格，我答应夫人，跟她保持以礼相待，一定会做到。” 卡尔站起，恭敬地说： “告辞，谢谢夫人的信任，我知道敞开心扉对您来说很不容易，不会让您失望的。” 卡尔开门，出去外间。 璐亦丝气呼呼扁着嘴，坐在古玩架子对面的沙发上，睁着贼好看的杏眼，目不斜视，还在生气。 老帅哥侧身对着她，手肘靠在膝盖上，讨好地看着气鼓鼓的女神，似乎在寻找一个最舒服的顺毛角度，好哄哄她。 两个助理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坐在两边。 女助理阿黛拉眼观鼻，鼻观心，坐得像个木头。 男助理缇姆认真打游戏，偶尔能听到耳机里漏出来的骂街声。 女神之爸如此娇惯璐亦丝，她什么时候能独立……卡尔内心吐槽，轻手带上门。 外头沙发上，坐着的四位，听到声音，动作整齐划一，齐齐望来。 “布莱恩探长，跟台长谈得怎么样”阿黛拉迫不及待站起来问。 璐亦丝虽然好奇得百爪挠心，但她强制收回眼球，哼一声侧过脸去，表达了卡尔把她塞进车里的怨愤。 女神为时一个小时的石破天惊出逃离家，宣告失败，满腔埋怨，一点一滴都攒着，两腮鼓得，像含了两颗话梅，几乎到达爆发边缘。 卡尔虽然愧疚，但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试问若卡尔金屋藏娇，或占女神便宜，女神身上有定位器，被老阿姨找到，不但人品考验关没过，以后有的是璐亦丝烦的。 从长远来看，跟女神父母联手制服女神，才是上上签。 第269话，可以不聪明，但不能不善良 “谈完了。” 卡尔平静道。 他走到沙发边，坐在璐亦丝对面，观察她的神色。 女神依旧是一副“我恨你，哄不好”恃宠而骄的亚子。 老帅哥比较上道，从脚边拿出一个灰蓝大铁盒子，放在茶几上，道： “布莱恩探长，这是我要给你的东西，既然今天来了，就带走吧，里面的文字，我们家族几代人都没研究明白，可能是历史上没出现过的语言，我的家族保管了很久，很可能跟超能有关，交给你了。” 铁盒子有点旧，但不生锈，表面稍原始的烤蓝工艺，彰显年代久远。 “谢谢您，安伯先生，我会好好研究的，我的同事是专家，可以试着破解。” 卡尔跟未来岳父举行简便的交接仪式后，提着灰蓝铁盒子，站起，道：“璐亦丝……我……先走了。” 女神独自酝酿怒气半天，没得到温声细语的轻哄，却只有一句出门前的告别，气得肚子里骂：擦…… 狗男人在外头明明口口声声说没女朋友且喜欢她不止一点点，在台长室内间跟她妈谈完，就当放p！ 女神怒了！ 积攒许久的怨气委屈，几乎要掀翻她的天灵盖。 动怒的直接表现，非常幼稚，火山喷发似的，抢过卡尔手上的铁盒子，扔到地下。 “哐啷……哐！哐啷啷……” 铁盒子蹦蹦跳跳，在地板上滚了几下。 空气突然安静。 女神发泄完，咬着下唇，杏眼里的小珍珠大颗大颗砸下去，泣不成声，满肚子指责的话，光顾着哭，没办法冲出口…… 老帅哥皱眉，脸一下子黑成锅底灰。 安伯家的孩子可以不聪明但不能不善良！ 可以碌碌无为但不能恶毒蛮不讲理！ 女神之爹走过去，弯腰，捡起盒子，父爱如山体滑坡，沉声严肃地说： “璐璐，道歉！” “呜呜……呜呜我呜呜……我摔你盒子呜呜……是我错了呜……但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你究竟收了我妈多少钱！” 女神最后，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这层功力，倒有了老阿姨一点风范。 果然是女土匪亲生！ 果然很了解她妈的支票风格。 “我没收钱。”卡尔坦荡荡答道。 “呜呜那她打你了么……”璐亦丝吸着鼻涕，从脚到头，大致目测卡尔全身。 手脚健全，还好。 “也没，只是……简单谈了一点你的事。” 卡尔语焉不详，急坏老帅哥，和两个做好全面吃瓜防御姿势的助理――放马过来吧，不管是什么瓜都啃得动！ 璐亦丝的事，那是简单谈能谈透的吗！ 肯定收支票了吧！ 肯定挨打了吧！ 钱收买不了的话，台长可是最喜欢以德服人……阿黛拉和提姆同时想。 璐亦丝掉完一轮小珍珠，积攒的情绪发泄过半，逐渐止住哭势，鼻塞得厉害，伤心透顶地问：“你也早就知道，下料害我的，是万尼斯，对吗” 卡尔点点头。 “那你抓他的时候，为什么不废了他！你有愤怒过吗” “当然愤怒！我……很生气，但国有国法，不能用私刑，他的所作所为，自会有法律惩处，在法官判决书出来之前，谁都不能给一个人定罪！”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女神猛吸一记鼻子，鼻音很重，问道：“艾维斯知道我被下料差点被侵害，知道我被拍了不雅照，他什么反应” 卡尔不知道女神为什么突然提她相亲相爱的亲哥，老实答道： “跳脚大骂、捶胸顿足、砸墙撞头、想杀人、饭都不好好吃了。” “那就对了！探长！我跟他天天吵架，可他知道我被害，第一时间自虐，你呢探长你呢！你做了什么” 重要的问题问三遍。 女神尾音尖锐颤抖，跟鸡嗓子有得一拼。 “我……” 卡尔想说我要不是怕社死，也想跳脚大骂、捶胸顿足、砸墙撞头、想杀人，并且是真的饭都吃不下。 女神见他卡台词，继续用凄惨的表情和口气，咄咄相逼，道： “探长刚才在小房子里，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不止一点点！但你……从来没把我……当成你生活一部分，没把我当成亲密的人！没把我当成你的人！别人冒犯我，你不会有冒犯了的怒意！你不够重视我，不够喜欢我！你跟我妈谈完后，直接放弃我！弃我而去！那为什么要送我回来呜呜！你不收留我！就让我死在外面得了！为什么要逼我回来！” 璐亦丝声讨着，逐渐上火，嚎啕大哭起来。 整得卡尔就像辜负她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般。 卡尔在其它吃瓜观众面前，不便透露太多，想说的话很多，不敢当着女神之爹面前说。 “璐亦丝……你跟我来，我们……出去说！”卡尔伸手去拉，被女神甩开。 “就在这里说！你要是敢口是心非骗我！我！我让我爸打你！” 璐亦丝把武力值小于或约等于零的恩德里推出来威胁卡尔。 老帅哥手一抖，铁盒子差点没拿住：都是斯文人……讲道理吧…… 连老婆儿子一根手指都打不过的老帅哥，热切期盼慈祥的眼光，投向苍白的男主角，迫切需要始作俑者的出色发挥。 “璐亦丝……我……不是不够喜欢你，反而太喜欢.....不敢靠近，我.....真的很穷，怕我的寒酸.....”卡尔磕磕巴巴，艰难开了话头。 穷字一出口，话题顺利向前走：“你可能……要了解一下我的情况，我没房，没车，没钱，还要养妹妹供她读书，我凭什么带你走让你跟我一起，吃饭堂吗每个月一个镀掰成两个花，我还没能力说服自己未来可期幸福当前，又怎么能让我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相信，我能给得起幸福呢” “这有什么没房你来我家住！你没车我有！没钱……我也能挣钱啊！为什么明明喜欢，要考虑这么多，表完白，牵着手就跑，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难道生活还比电视剧假吗” 第270话，贵爹和贵助理们在! 卡尔摸不透女神的逻辑，但吃软饭做上门女婿这个建议，听起来很诱人，实施起来很淡藤。 起码他不值半分钱的自尊，不允许这么做。 再说拐跑老阿姨的闺女，老阿姨肯定弄死很多人才肯罢休 “璐亦丝，我是……还没准备好，喜欢但没做好跟你在一起的准备，我需要时间……需要更好的生活条件，才能走进一段新的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能……等我吗” 卡尔说得超认真，仿佛在做一个重大人生决定。 “我不管！我不等！我只想每天见到你！”女神表达了内心朴素的愿望。 卡尔看到转机，认真道： “嗯……我会努力的，我……先买台车，一有时间就去看你，好吗你也要好好工作，我们一起，在各自岗位上努力，成长成更好的人，等我们都准备好了，再……再开始，好吗” 女神没听懂，但不妨碍她get到卡尔会经常来看她的中心思想。 “所以你……不跟我谈恋爱，但会经常找我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卡尔瞄了一眼老帅哥的脸，见女神之爹耐心倾听，明显也在等下文。 卡尔总结道： “互相喜欢，还没在一起的关系。” “好像……听起来不错……” 女神阴云密布的情绪，终于转晴。 卡尔看到希望的曙光，心想终于功成身退，能回去处理公事了。 要知道，他的手机都快被各种来电打爆了。 “那……你现能抱抱我吗” 女神得寸进尺地问，并摆出不容拒绝毋庸置疑的姿态。 “啊”卡尔突然吃了女神一记粉红心脏暴击，无所适从地发出灵魂疑问。 此话题转的太快。 卡尔下意识看了看旁边三双吃瓜已久的眼睛。 用下巴指指旁边，表示贵爹和贵助理们都在围观吃瓜，无能为力。 “你们都转过头去吧。” 女神自然而然非常不要脸地说。 仿佛这种情况已有过很多次，其他人都知道规矩。 可当众秀恩爱，从来不在卡尔的行为范围，连忙道： “不！改天……改天吧，那个……” “两位自己的事，我们就当看不见，听不见，自便吧。” 沉默吃瓜已久的老帅哥，顺水推舟，实力宠女，带头转过头去。 老帅哥猜到他老婆大概意思是让卡尔等璐亦丝，不然卡尔从台长室里间出来，就不能这么气定神闲过来跟他女儿搭话。 老阿姨没有赶尽杀绝，女神之爹乐见其成。 此子处理璐亦丝爆发的情绪，一进一退，成熟暖心，颇有为父风范……老帅哥暗暗称赞道。 老帅哥率先面壁，阿黛拉和提姆也知趣地转过身。 三人的后脑勺写着：“我们在车底，不在车里，两位自便”。 卡尔骑虎难下，非常抗拒。 但还是在美丽动人心弦的女神期盼眼神里，慢慢抬起手，隔着茶几，僵硬生涩地，环住沙雕美女璐亦丝。 这姑娘比想象的要娇小、柔软、暖乎乎…… 卡尔身心满足，下巴放在女神肩窝上，想嗅她头发上的味道，可惜嗅觉无用，只好靠想象。 心跳飙车。 从未如此靠近彼此。 拥女神入怀，是几千万宅男的终极梦想，被贫穷卡尔捡了大便宜。 这福德，不知道修了多少世好人好事。 …… 圣码特奥市，中央区第一人民医院。 卡尔回到医院时，伊薇特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并且醒了。 胖伊的父母到了好一会儿，他们都在本市工作，看到新闻后，纷纷联系大龄剩女闺女，未果，伊薇特妈妈离州局近，抱着侥幸心理，脑子里却胡思乱想胖伊被犯罪分子打成筛子的恐怖画面，请了假，跑到州局了解情况时。 知道伊薇特受伤被送进医院后，开车连闯交通灯飞来。 除了大企高管的精英父母，胖伊的奶奶和小表弟也来了。 病房一下子堵塞起来，卡尔只好坐在走廊，望着他们一家人。 局外人卡尔，很是羡慕父母双全，家人众多的画面。 恨不得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他。 卡尔从未如此渴望有家，有更多的家人。 尤其是，刚刚跟他美炸天的女神表白互诉衷肠完毕。 女神之妈说得没错。 女神还需要很多时间，才能成长到，做一个普通刑探的妻子。 再说卡尔作为案子负责人，短期不能跟女神有公务以外的牵扯。 除此之外，女神若立刻恋爱，瞒得再好，纸包不住火。 老阿姨刚发布女神和里欧的恋爱公告，后天还有情侣档记者招待会，要是娱乐记者发现女神跟圈外人谈恋爱，打脸不要太快。 被害者璐亦丝，会变成谎话制造机女神，把粉丝和民众当傻瓜的失德艺人，全网对女神的信任危机，跟雪崩一样，越滚越大，没有哪句谎言是无辜的。 女神之妈好歹接受卡尔，这让他欣喜若狂之余，更加患失患得――女神的喜爱保质期，谁都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卡尔脸上，几百种酸甜苦辣的情绪，你方唱罢我登场。 艾维斯的电话进来时，卡尔心里已经研究出，1000个防止女神爱上其他人的小诀窍。 “老板！我窜稀止住了！但我看新闻，又有外星人轰炸咱地球！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布瑞克这智障复活了！还有胖妞是不是被抬走了新闻上那个胖妞太脏，我认不出是不是她！” “是布朗奇，不是布瑞克，具体见面说，电话里不方便说，伊薇特受伤了，失血过多，但医生说伤势不算太严重，伤口比较光滑，很幸运没碰断骨头，现在清醒了。”卡尔小声捂着电话，尽量不吵到其他病人。 “真是她啊！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哪个医院啊” “不用来，你先回州局，守着看守所那边，回去帮忙清理现场，我也很快回去，伊薇特家里人来了。” “不是！究竟怎么回事！布瑞克的系统不是被胖妞恰了吗”艾维斯跟失忆了似的，前一句说的马上混乱，窜稀使他愚笨。 “都说了不是布瑞克，是布朗奇！他妻子给他送了超能系统，等一下再跟你详细说，你先回州局帮忙。” 艾维斯匹夫之勇，马后炮地说： “等等别挂！布朗奇真的死了吗新闻说当场击毙，可那乌龟王八犊子比狐狸还狡猾！不会诈尸吧！我回去要让奈哲尔把他大卸八块吗” “嗯，估计正准备投胎，没有机会诈尸了，不用大卸八块，你回去多几块搬砖就好。” 亲手结果布朗奇的卡老师，恨恨地说。 第271话，加入开挂豪华套餐 挂完电话，伊薇特的小表弟来走廊喊卡尔。 精神小伙小表弟刚上初中，还在变声期，金发蓝眼，特别有礼貌。 伊薇特一家人跟床上面无血色躺着的胖妞，对卡尔好一番感谢。 伊妈金发蓝眼，穿着干练的职业装，眼泪跟漏水似的，伊爹在旁边不停安慰。 伊薇特虚弱的一批，但在抗生素、镇痛剂、葡萄糖、营养液的加持下，精神头却不错。 虽然嘴唇开裂，呈现极度不健康的青灰色，依然挡不住她骂人的冲动。 “王八蛋终于死了！本姑娘流那么多血，要他一条命，值！” 如果不是底气不足，谁都看不出她被夸克的七彩流光穿云箭，穿肩而过。 “我让夸克送你到现场，是我决策失误，害你受伤，对不起……” 卡尔愧疚地说。 “老大，别这样……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我及时出现，救了特别行动组很多人，乐观点想，我流了这么多血，体重轻不少，这波能瘦下来了！” 消炎药水里有安眠成分，伊薇特说着说着就犯困。 伊妈不让她再说话，伤患胖妞只好闭嘴。 病房沉默一小会，卡尔准备撤退，这时来电无数次失败的阿莉森，终于打通卡尔电话，卡尔忙到走廊，接起他妹的视频电话。 ［哥呜呜呜伊薇姐呜呜她呜呜……］阿莉森又急又丧，用力发出唇语气音，满脸通红，歇斯底里。 “她现在稳定下来了，伤口状况比预想要好……你在医院吗你也在这个医院吗” 卡尔看到背景里，是医院大厅。 ［伊薇姐在几号病栋几号病房］阿莉森边哭边比划道。 “201栋，1405号，你怎么过来了” 卡尔皱眉，这姑娘不是翘课了吧！ 伊薇特对她很好，担心也很正常，虽然卡尔知道伊薇特伤势稳定，但只看新闻的阿莉森，以为再也见不到活生生的胖妞了，课也不上了，直接斥巨资打的过来州局，打听一番，才赶到医院来。 阿莉森满脸泪痕上来病房时，探视时间快结束了，她紧紧抓着胖妞的小胖爪子，哭哭啼啼了一阵子，才舍得跟卡尔走。 走之前，还责怪自己没买胖妞喜欢吃的鸡蛋仔来看她云云。 好一副姐妹情深！ 对她亲哥卡尔，天天不是又掐又说教，就是怀疑和管教。 对胖妞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阿莉森真的长大了，不再依赖他，崇拜他，有了她自己的想法，卡尔莫名有点低落。 卡尔来时坐的是救护车，回去没有同等待遇了，带着亲妹纸打车回州局。 到州局看守所，现场已被军部封锁，后续整理还在继续。 看守所在调查局后院，艾维斯、尼尔、道尔顿，倾其所能，戴着蓝色工地安全帽，加入收拾现场的队伍。 伤患和死者，已全部转移。 所有伤患根据严重程度，分别就近送入中央一医和州局医疗中心。 当场死亡的烈士，通知家属，认领遗体后，将由联邦举行国家葬礼，火化后列入“英雄陵园”，永久纪念。 联邦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 可烈士遗孤们，需要的是活生生的父亲、丈夫、儿子、兄弟…… 此刻失去超能，又被小白夺取全身大半能量的卡尔，心灵虚弱得很。 破防，猝不及防。 牺牲的同事，认识不认识的，在天之灵，能原谅卡尔么 如果他能快点用临时契约，可能他们就不会死...... 他一度无能为力，只能观测着战局变化。 最无能的超能力者卡尔布莱恩……深深的愧疚和罪责感，折磨着良心。 他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头晕犯恶心。 刚才坐车晕车反应上头，后脖子和太阳穴一跳一跳，坚持不住，手脚发抖地找块石头坐下，才好受点。 他颓然望着场外和现场里面。 阿莉森穿着橘色马甲，加入临时组建的后勤志愿者队伍，正在现场外围临时帐篷里，分发矿泉水和巧克力。 一片废墟混乱现场里面，道尔顿和艾维斯，跟着救援队，搜救排查有没有压在建筑物底下的人或尸。 远处挖掘机来回走动，沙土车装载着断裂的了望塔片段。 夸克的空间罩还未消退，看守所正门入口早被毁成破烂，大家只能通过唯一的缺口进出――被卡尔苍白火焰大土块腐蚀出的大圈。 布朗奇是个建筑物粉碎高手，看守所占地面积虽大，除了值班警备的了望塔，建筑物都不高，平均三层，目之所及，竟没有大段柱子或大片天花板等规模巨大的建筑废料。 平坦的荒凉。 几天之内，卡尔经历了两次这样的废墟荒凉。 这才有空闲，复盘刚才的死局。 缔结临时契约时，情况紧急，他所有招式和超能量运用，均发自本能和初心。 朴实无华，杀人如麻。 这当中太多疑点。 第一个疑点，他的超能系统，本就没有临时契约。 是小白改了时间线，把他一个月后某段时间的战力，拿来先用。 这说明，一个月后，有其他种类的超能战斗力，加入卡尔的开挂豪华套餐。 能控制无处不在的声波，当成武器。 还能起火 八神庵的棺材板要压不住！ 更扯淡的是，他的声波能量和火焰，可以破坏夸克的空间罩！ 这让夸克吃不下饭的事实啊！ 他立刻联想到黑衣混蛋。 这家伙，用的也是火焰！ 并且根据璐亦丝亲眼所见，眼睛额头长得跟卡尔一样。 这会不会是个，狗血淋头的失散多年双胞胎兄弟的重逢故事 一白一黑。 一正一邪。 无间道都没这么演！ 那么卡尔的身世，就很耐人寻味了！ 真的无父无母，跟妹妹被抛弃在窝棚区 一直以来，卡尔对生身父母，都持嫌恶态度。 若他们都死了，死在两个年幼的孩子旁边，卡尔能原谅他们。 可事实是，根据卡尔记忆，他跟刚出生不久的阿莉森，的确是被抛弃在窝棚区的，而不是父母翘辫子。 卡尔3岁之前的记忆很模糊，窝棚区乞丐和老太太佐证，捡到他俩兄妹时，小被子里包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体弱哑巴，还有白化病，旁边缩着一个3岁的白化小男孩。 那个年代，抛弃生病不健全的孩子很常见。 被子里写着孩子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阿莉森布莱恩。 卡尔布莱恩。 第272话，人生剧本该撕了 卡尔穿越到来才7岁。 而苍白兄妹被抛弃是在穿越来的4年前，写着兄妹名字的纸条，早不见踪影，不然还可寻得半丝蛛丝马迹。 比如上面的字体，是苍劲有力，还是娟秀细腻，是狂草歪斜，还是整齐中规中矩。 还有纸张来源等很多其它信息…… 可惜那个年代，愚昧无知者居多，没人想过通过这些细节去推理、推敲两个孤儿的来历。 大家都为了活着，拼尽全力。 时代赋予的，仅贫苦和茫然。 他的父母，可能是无力抚养两个孩子的苦命人。 也可能嫌弃小孩有缺陷，狠心抛弃的烂人。 还有可能未婚先育，走投无路的单身妈妈…… 虎毒尚不食子。 阿莉森的想法是，父母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出此下策，抛弃孩子。 所以她背着卡尔，偷偷寻亲的脚步，从未停止。 但卡尔从未想过找回父母。 一方面真没感情，找来干嘛寻根替他们养老 二来心中有怨，有怒，有恨。 卡尔实在不能原谅抛弃他们的人。 虽说抛弃时是夏天，可窝棚区蛇虫鼠蚁，醉鬼流氓，刚出生不久的哑巴婴儿跟三岁小男孩，不是让俩孩子去死吗 这不是扯淡吗 好歹也选个好地方丢，让孩子有点活路！ 卡尔越想越气，恨不得找父母骂他们一顿！ 仿佛只有怨恨，才能解气。 如果黑衣混蛋是失散多年的兄弟，那他也过得太好了吧！ 衣服贵，香水贼贵。 如果真有血缘关系，凭什么卡尔兄妹过得这么惨！ 在温饱线下苦苦挣扎十几年的卡尔愤愤不平地想。 虽然阿莉森这朵小白花，出落成品学兼优，懂事乐观的好姑娘，但她小时候，无数次差点夭折，年幼的卡尔偷偷抹了多少泪！ 苍白的探长，看向不远处穿着橘黄马甲，临时物资分发点里勤劳繁忙的妹妹。 庆幸这么多年，阿莉森还没能找到他们不称职的亲身父母。 卡尔怕。 怕他们抢走阿莉森。 怕不得不原谅不负责任的父母。 更怕父母是个烂摊子，卡尔本就生活仅剩一点盼头，再摊上无底洞般的吸血母的话，这人生剧本就该撕了烧火！ 并非卡尔嫌贫爱富，既然父母没有养育之恩，就没有索取的立场。 但若父母真的病饿垂死，卡尔出于人道主义，也不得不管不是么。 这种事，在世界各个角落，没少发生。 他只想一直这样，执拗地恨着世间不平事，为创造更好的生活奋斗。 而不是被道德绑架，为没有养育之恩的人养老。 同时盯着粉白妹纸的，还有咽口水的艾维斯。 艾维斯发现阿莉森在场外后，干活老偷懒，总是三步一回头。 噙着骚翻天的痴傻笑容，上三路下三路来回打量着阿莉森全身。 妹纸今天直接从学校过来，穿着很随意。 铅笔裤，短袖衬衫。 身体线条健康而笔直。 艾维斯尤其喜欢她的腿！ 均匀饱满，看起来弹性十足。 很想躺着，靠在她的腿面上，让阿莉森给他掏耳朵，最好是蹭一蹭…… 啊光是想想，就满足得眯眼。 就想躺着，让阿莉森给他掏耳朵，然后欣赏她认真的脸，再把玩把玩她垂下来的头发，或者捏她膝盖玩…… 他脑子里的onlyyou又开始单曲循环 onlyyoucanmake世界更美好 onlyyoucanmake黑暗成光明 onlyyoucanthrill我感动如厮 …… 艾维斯闭眼幻想，渐入佳境，头靠在卡尔肩膀上，骚包地摩擦了好久，才感觉到芒刺在背，冷冽不友善的死亡凝视，近在咫尺…… 艾维斯抬眼看旁边。 阿莉森的苍白亲哥，眼球斜瞟着浪荡的艾维斯，眼角眉角都特么是敌意和杀意。 “哇擦！” 艾维斯吓一大跳，猛地后仰，惊得眼球突出一半，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卧槽卡尔！怎么是你！” 对方一动不动，继续用眼神刺杀他。 “呵呵呵……”艾维斯赶紧站起来，丢下一句“我进去搬砖”就狼狈落跑。 卡尔盯着艾维斯猥琐的背影，牙痒痒。 轻浮的煞笔！莫挨劳资妹妹！ 相比亲哥的敌意，小哑巴妹妹阿莉森正好相反。 艾维斯干活儿很卖力，不怕苦不怕累。 印象提分。 阿莉森又正是青春热烈的年龄。 周围朋友同学都有男朋友，她挺羡慕，也寂寞太久。 虽表面嫌弃，心底总忍不住被浮夸的傻子吸引。 艾傻子今天下班后又折回来搬砖，没穿制服，穿的是他平时常穿不洗的哑光皮夹克，而且整个右耳朵，订着一排水钻耳钉。 那些奢侈品家的男士耳钉，闪得人眼瞎。 还有他耳朵后面的小鸭子纹身，可爱得一批。 直接对着阿莉森的小心脏开炮。 艾维斯以前当经纪人，天天戴耳钉。 卖身异调局后，服装不允许，他卸下所有耳钉，用贴布贴住耳朵后面幼稚的鸭子小纹身。 但今天他回神话电视台讨薪，还去奢侈品街找史密斯，断不能失了浪子的派头。 于是揭了纹身贴，穿上闲置已久的耳钉。 浑身没点警样！ 就是个傻浪子！ 但他的耳钉好闪……像天上的星子……纹身很搞笑……张嘴瞪眼的小鸭子……阿莉森被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耳钉，闪乱了心思。 乱草渐yu迷人眼。 所以到了下午分盒饭时，艾维斯特意排她这条队领盒饭，阿莉森被他露牙不露眼的笑容晃花了眼，满脸通红，把最大那只苹果递给他。 乐得艾维斯笑成一条煮熟的狗。 “嘿嘿嘿……” 艾维斯坐到卡尔身边，开盒吃饭，口水几乎撒满饭盒盖，“卡尔你看见没，她刚才好可爱，她不敢看我，脸好红。” 卡尔的眼珠子转过去，瞪他，然后不容置疑，伸筷子把艾维斯盒饭里唯一一块半肥瘦的叉烧夹走，一口全吃了。 “哇靠……”艾维斯痛失叉烧，正要揭竿而起，可一想到这只组长是阿莉森哥哥，强压下心中的愤怒，闷闷吃饭。 腹黑混球！你就应该娶璐疯子！你俩cp锁死！互相折磨吧！不要祸害别人！拜托原地结婚吧……艾维斯内心诅咒。 怕卡尔再抢他的菜，每块肉都咬上一口。 第273话，时代优势倾斜 幼稚的家伙…… 卡尔并不是馋艾维斯的半肥瘦叉烧。 而是对艾维斯来说，抢吃的，比打他羞辱他还难受。 这家伙跟璐亦丝胡言乱语，说卡尔跟伊薇特是一对的，造谣生事，险些令卡尔痛失女神！ 现在居然跟劳资妹妹眉来眼去！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傻样！ 可卡尔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璐亦丝和艾维斯这俩兄妹的胡搅蛮缠，没有他们迅速有力地转移注意力，卡尔没那么快，从刚才那场超能大战的阴影里走出。 反击布朗奇之前，他承受心理压力过大，差点就疯了，可能找州局的心理导师也不顶用，得作药物治疗。 不管内心多强大的人，总有脆弱得一折就断的时候。 璐亦丝和艾维斯，总能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引起他吐槽的冲动。 让他不至于患上应激障碍。 这种心理障碍，在他第一次任务失败，同事惨死时，出现过一次。 反击布朗奇之前的无能为力，拳捶地面时，他以为往后余生，都会伴随着这种黑暗时刻。 美丽璐亦丝来了。 开车偷跑来医院找他！ 虽不能和女神立地修成正果，好歹多了念想。 最终抱了女神，卡尔失落怅然回来搬砖，艾维斯像只恼人的苍蝇般围着卡尔嗡嗡嗡，烦得不行，但卡尔内心愧疚和悲怒，缓解了很多。 ...... 亚兰特山脉，乌仲米达山峰。 黑夜邪妄男子弘豪，大白天顶着一张跟卡尔一模一样的脸，被格温特和一只身高2米的墨绿无脸巨人拦住去路。 “弘豪，加速器，交出来。” 无脸巨人开“口”道。 此“人”全身浓浓的滑腻墨绿。 只有人形，没有眼耳口鼻，嘴的地方开个口，动两下，声音发出。 它并不是一整块，而是由千千万万条黑绿黑绿海带样的条状物体，编织组合成人形。 密密麻麻的黑绿海带们，似乎各有意志，组成2米高的人形后，还继续吞噬、蠕动、推挤旁边的黑绿海带条。 表面的条状物体，偶尔蠕动打架。 妥妥的密集恐惧症升级版噩梦。 黑绿海带条组成的、无脸巨“人”全身，散发着腐烂的朽木和尸体味道，令人作呕..... “伊斯诺，本座不出手灭你，莫苦苦相逼。” 弘豪身上腾起黑色火焰，周围温度骤升。 “编织袋巨人”伊斯诺身上每一条海带片，看见火焰，瞬间躁动不安起来，起伏浮动，密集恐惧症能当场去世原地投胎那种。 但密密麻麻的海带人伊斯诺依旧狂妄站着，态度不见任何软化和俱意，反而是躲在祂身后的格温特紧张起来，羊角辫怪物萝莉脚下的根，全都钻进土里，延伸出去好几里――即使如此，依然徒劳，弘豪想杀她的话，不管逃出去多少里地，黑色火焰也能灭至格温特每一个根头发丝儿。 “拿走加速器，到底想干什么！” 伊斯诺怒道，声音回响着好几重，仿佛男女老少齐齐说话发声，仔细听，里面每个音色都不一样。 “不走开，就烧了你。” 弘豪语气无波道，醇厚有磁性的嗓音，不怒自威。 羊角辫萝莉格温特，赶紧拉扯密密麻麻的墨绿无脸巨人伊斯诺，示意不要跟弘豪硬碰硬，会死翘翘。 “十三式神，怎么归列了你个叛军！” 伊斯诺用祂诡异的男女老少声音，呵斥道 “时变了。” 弘豪径直走向前，黑焰炙烤着他周围的空气，空气扭曲了一大片。 墨绿巨人伊斯诺不得不避开，让出道-------他从复活那一刻开始，就生活在黑暗里，极度惧怕光和热。 “你从博物馆，带走的是第几士神为什么没全部拿出来” 密麻的墨绿伊斯诺质问道。 弘豪没回答，一直向山峰顶峰走去。 26年前，墨绿咀虫一般的伊斯诺，从皇家博物馆盗走水晶颅骨，由于他识别不了十三士神，把士神老大、黑衣皇卫长弘豪放了出来。 刚打开时，祂情不自禁，沾沾自喜-------越强大的能量团，对他来说越裨益。 能操纵控制十三式神的老大，利用黑衣皇卫长巨大的能量，祂霸业可成！ 但奇怪的是，弘豪能摆脱祂契约的束缚，且不受反噬。 弘豪仅完成有限任务后，根据能量守恒、等价交换原则，不再受契约束缚，也不受违约反噬。 弘豪自由了，不再受他驱使。 “伊斯诺，他不理你，怎么办”羊角辫萝莉问道。 “不管了，他不会让我死的，我死，他也会死，他舍不得第二次轮回往生的普因。” 密集恐惧噩梦的无脸巨人伊斯诺道。 十三士神里，后期背叛亚兰特女神劳伦斯，偷偷和玛雅部落合作，格温特就是其中立场最坚定的。 所以伊斯诺要求弘豪，先复活格温特。 其它士神，摇摆不定派的占一半，而黑衣皇卫长弘豪迈尔斯，是根正苗红的保皇派，是劳伦斯的女婿，普因殿下的主君，是戥亚兰特国主的老师和左膀右臂。 也是以一人之力，封印其它十二士神和他自己的最强者。 2000年前的恩恩怨怨，因弘豪结束。 2000年后的复兴，也将因弘豪而起。 伊斯诺不知道弘豪在想什么。 明明劳伦斯已经作古，却不肯跟祂联手分享亚兰特国。 现代人类，跟以往大不相同了。 孱弱、懒惰、幼稚、追求安逸、松懈，永远在指责别人……远没有历史上那些种族的骁勇善战，而是制作了很多机械和虚拟程序替代人类。 代步靠车、电脑计算、没有祭祀、不沟通宇宙、不追求身躯的强大和搏斗战争力量，只寄希望于热武器，依靠科技保卫国防…… 现代人的体质，远远没有2000年前的密实。 寿命长了，但不堪一击，仅靠很小一部分出色的人类，保护社会安全。 孱弱，不会居安思危。 时代的优势，再次倾斜。 伊斯诺本可以在20多年前唤醒弘豪时，就能持续唤醒其它士神，控制联邦中央政府和大统领府，继而控制整个亚兰特联邦。 但20多年前，寻找的玛雅正统后裔还没长大，且甚少有人知道玛雅文化，没人会祭祀。 伊斯诺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终于唤醒另一个忠诚的士神――格温特。 而伊斯诺也完成了第一阶段能量聚集，拥有形体，可以正式推进内部侵蚀计划！ 第274话，祂是神 “约了那个叫阿波罗的人类，下午三点。” 羊角辫萝莉格温特，提醒道。 弘豪走远了，格温特才松了一口气。 她从小怕弘豪。 怕他身上的血气、戾气、煞气、威严。 亚兰特联邦帝国成立之初，皇卫长弘豪，从全国几十万人口中，从每一个城池里，挑选最优秀的勇士、最足智多谋的少年少女，组建皇庭护卫队。 年少的国主戥，则跟着这二十多个少男少女皇卫一起训练。 对劳伦斯女皇的亲儿子戥殿下，弘豪也从不留情，毫不手软，该罚就罚，要求更加严格。 当时格温特和其它皇卫以为，戥殿下无缘帝位，所以弘豪欺负他。 也有人觉得，弘豪对戥殿下掏心掏肺，才让他苦学本领，不至于在其它皇女成年继位后，没有一技之长傍身，被排挤格杀…… 众说纷纭。 黑衣皇卫长从不在乎繁文缛节、人情世故。 只有木讷刻板的忠诚，和追随亚兰特家族的一片赤心。 战斗和杀戮，永远都是弘豪的主题。 说起皇卫队，格温特在皇庭里那段时光很难忘。 二十多个从全国各地聚集而来的年轻人们，模样、语言、习惯不同，怀着同一个为帝邦效力（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嫁给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的伟大志向，成为皇卫，靠近亚兰特权利中心。 勤学苦练，本领货予帝王家。 格温特一开始，跟其他皇卫一样，在皇庭效力，忠诚而受宠若惊…… ...... 圣马特奥市，中央区，高尔夫路。 阿波罗议员的家，在清幽的富人别墅区。 对面是中央区1000多平高尔夫俱乐部球场。 有权有势的人谈生意，总喜欢约在饭局或高尔夫球场。 但伊斯诺每次都把阿波罗约在家里。 书房，不开灯，一片昏暗。 平时看似普通的书架和沙发，在黑暗里只显示出棱角，给人莫名不安和恐惧。 但阿波罗议员已不怕这位不速之客。 祂说祂是神。 可以帮他登上大统领之位。 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 包括推翻联邦的所有――律法、机构、民生、经济……甚至国...... 野心勃勃的政人，遇到无所不能的怪物。 一拍即合。 世界上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更准确说，人的贪念。 “亲爱的伊斯诺先生，您每次都很准时。” 阿波罗议员推开书房的门，神秘怪人伊斯诺，已经坐在书桌后面，椅背对着门口，在黑暗中，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阿波罗议员平平无奇的长相，中年发际线升高，除此之外，管理得当，没有发福，气质未残。 他大方地摸索坐在沙发上，等着伊斯诺发话。 并不是他怂。 在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里，通过跪舔达到目的，成功后就背叛盟友，是阿波罗议员多年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他也曾是个内心有火的人。 六七十年代当律师，绝对是人中龙凤，社会精英，时代的佼佼者。 后考入检察系统，积累从政资本，当选议员，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下一步，是大统领。 亚兰特共和联邦最高权利巅峰。 “我无处不在。” 伊斯诺转过椅子，在暗淡的光线里，跟阿波罗议员面对面。 祂第一次面对阿波罗。 以前能量不足，只能入梦，或者支起一个衣架子，来见阿波罗。 这次格温特去西北境，帮祂拿了很多供奉，祂的能量形体稳定下来，也不那么怕光怕热，勉强能在白天活动。 终于不用做下水道里千千万万条蚷虫。 不用做深山老林寒洞里的树根。 阿波罗透过昏暗的光线，勉强看到，坐在书桌高大的椅子上，一个高大的男人轮廓。 穿着笔直的深色西装，似乎是光头，又像是扎起长发。 不见五官，只能分辨出嘴部在动。 “先生，今天派内会议，开始拟订候选人名单，明年5月，现任大统领任期满卸任，明年3月开始公众投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阿波罗议员野心勃勃道。 语气里是恭敬，也是急功近利。 他走到大统领候选人替补的位置，步步惊险，却意外顺畅。 保守派内，还有很多强劲有力的对手，平时握手共进的同事，全成了绊脚石。 阿波罗议员在保守派里，本是个毫无亮点的小人物。 但这几年屡建奇功，被提拔上候选人替补。 保守派内，比他资历老、资本雄厚、背景硬朗的人比比皆是。 阿波罗在伊斯诺的帮助下，事事顺心，搞掉对手，排挤派内不顺眼的势力，党同伐异，名望和功劳水涨船高。 现在他最大的对手，是派内的“长公主”朱莉?鲍姆?克里斯汀。 朱莉?鲍姆?克里斯汀的父亲，第593任大统领，亚兰特共和联邦经济高速发展、贸易振兴的大功臣。 虽被民进派诟病，是不折不扣的独裁狂人，可不能磨灭他对联邦的贡献。 他的女儿朱莉?鲍姆?克里斯汀，顺理成章，得到服务于她父亲那一代的老顽固支持，在每个选区，有一定群众基础。 光凭阿波罗空空如也的脑袋，没有办法打败她。 “朱莉?鲍姆?克里斯汀的罪证，近期给你，你更大的对手，不是派内竞争者，而是民进派的候选人代表。” 伊斯诺道。 祂曾经离权利巅峰，只有一步之遥。 不能永远只有一步之遥！ 即使2000年后，祂还是能站到亚兰特顶端。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劳伦斯，也没有戥?亚兰特！ “先生说的是，但若我没办法出线当上派内候选人代表，就更没机会入驻大统领府。” 阿波罗礼貌道。 内心对这只怪物嗤之以鼻。 如果不是两个人太近，他就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了。 怪物很好用，没办法放弃，只能虚以委蛇。 一开始，这只怪人在梦里找上他，阿波罗还觉得，只是不切实际的梦。 后来怪物说的，一步步印证，阿波罗靠着这些情报，混得风生水起。 漺文套路出牌。 而后伊斯诺现身，与阿波罗见面，着实吓坏他。 那天，他按照伊斯诺在梦里的指示，熄灯在书房等待。 伊斯诺不让他带任何录音录像设备。 第一次见面，阿波罗就耍了滑头 被伊斯诺砸烂他在隐秘角落的红外线针孔摄像头。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阿波罗的政路不遂。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几乎面临牢狱之灾。 这是伊斯诺给他的血的教训。 毫不留情，铁血手腕。 阿波罗不得不臣服。 或者说，不得不暂时利用。 刚好，伊斯诺也是这么想-----不得不暂时，利用这只蠢贪而自私的狡猾之徒。 漆黑的书房，久久没有声息。 阿波罗知道，伊斯诺走了。 就像这只怪人说的一样，祂无处不在。 祂是神。 第275话，赶在外甥学会打酱油之前 圣码特奥市，中央区，伽利略州调查局后院。 州局看守所门口，临时志愿者队就地解散，阿莉森走过来，坐在他哥卡尔的旁边。 突然认真比划： ［哥……我想谈恋爱］ 是论文不香了还是你教授项目太少了……卡尔半开玩笑： “谁上辈子拯救银河系，能成为阿莉森.布莱恩的初恋” ［跟你说认真的！］ 阿莉森轻轻甩他胳膊一巴掌，瞪一眼。 她本就小鹿乱撞，羞涩不安，卡尔还腹黑开玩笑！ “好！好！认真的！跟谁呢” 阿莉森抿着嘴，害羞地扭了两下。 得！女大不中留……卡尔假装试探：“我认识的” 不中留的阿莉森点点头。 “我想想啊，我认识的人，跟你又很好的……孩子啊，你伊薇特姐姐可还要嫁人的，你不能耽误她啊！” ［……］ 阿莉森皱眉，斜他，piapia又赏了卡尔手臂两巴掌。 “好啦！不跟你闹了，艾维斯家庭情况……你大概知道吧，你也去过他家。” ［他说过一些。］阿莉森比划。 “额……他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他这个人吧......额.....也不一般……额跟其它男的不一样，你们未必能走到最后，我不希望你受伤。”卡尔认真说。 ［哥你觉得他不好吗］ 阿莉森扁着嘴，比划。 “额……也不是，他们家庭情况有点复杂，璐亦丝是顶级明星，他母亲是神话电视台台长，父亲是着名演员，就……” 卡尔总不好说，艾煞笔沙雕不着边际，跳脱不定形的性子，对未来没任何规划，江湖浪子，不但邋遢讨人嫌，还有偷零食的奇怪毛病…… 但卡尔没有明说。 就好像当着喜欢榴莲的人的面，解释不吃榴莲的原因，是因为榴莲有点贵，而不能说不喜欢吃shi。 当然卡尔很喜欢榴莲，只是不喜欢一把米一把饭养大的白菜，被艾煞笔拱了。 [不说家庭，我觉得他人......还可以。]阿莉森低头羞涩一笑，比划道。 图他显个大，图他不洗澡......卡老师作为男人，不太理解少女对皮相好、高大威猛的帅哥，完全没有抵抗力。 尤其这个皮相好的年轻男人，跟她哥一样，是个特警，风趣沙雕，说话又好听。 还跟只苍蝇一样，围着阿莉森嗡嗡嗡转。 大大满足了阿莉森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内心――他很喜欢我，永远不会伤害我。 局外人卡尔，只想拎把剪刀冲上去――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但他不能表现出，要把艾维斯扎成漏勺的敌意。 他必须跟妹妹站同一条战线，不然，以后这记仇妹纸，外甥都不让抱…… 阿莉森见卡尔久无下文，追问道：［就什么你说啊！平时没见你吞吞吐吐的！］ “没什么……就……单说这个人呢……额……挺好的，他过了考评期，就是正式探员。”卡尔没话找话说，自认为把怒意隐藏得很好。 ［哥也觉得他很好是吧！］ “恋爱归恋爱，你现在还是得以学习为主，不是要读博士吗” 卡尔决定走迂回路线。 ［读博士又不耽误结婚，我有个师姐都生二胎了！］ “这么好，按照你师姐的进度，我是不是快要抱外甥了” 卡尔淡藤得，想马上拎把剪刀去找艾维斯谈人生。 阿莉森又赏了他胳膊一巴掌：［能不能认真点！你要母胎solo到什么时候！我看你外甥都打酱油了，你还是个老醋男！］ 卡尔不服，暗暗发誓要在外甥学会打酱油之前，摆脱这层枷锁。 他逗阿莉森，道：“那你还有打算三年抱俩的师姐吗给我介绍一个，家里也能多几个读书种子。” ［算了吧，我不想耽误师姐们，你就适合跟像你一样忙的人谈恋爱，大家都忙，没必要陪着对方。］ 你好棒棒啊，知道我适合跟大明星谈恋爱，卡尔正经地说： “等我升到二级公职员再说，现在不想这些。” ［拉倒吧，你是不导电的，局子里不是很多警花吗配你卓卓有余。］ 阿莉森话中有伊薇特，卡尔只能装傻： “我可能得了一种，只看得到工作，看不到女人的病。” ［算了，不强求你了，你眼光高，什么都要最好，不走到顶端，就不是终点，局子里的女警姐姐们，呆一点的，胖一点的，都看不上眼，装得一副不知道对方心意的假正经，你会有报应的！］ 这不就报应来了，白菜主动要被狗啃，还不敢说你半句不是……卡尔板着脸，道： “胡说什么！坏了人姑娘名声！” 阿莉森甩他一巴掌，嗔他一眼。 “俩兄妹说啥这么开心呢” 这时，人类榴莲艾维斯，全身汗臭味，泥土尘埃沾满鞋子，灰头土脸，把头伸过来。 阿莉森脸唰一下红了，站起来，对卡尔比划：［哥我回去了，你好好养伤，不要乱来，我有时间来看你。］ 比划完，就挎上她的小皮包，往州局门口公交车站去。 “等等！我送你回去啊！歪！” 艾维斯手长，一下子拽住包带。 ［不用。］阿莉森抢回包带，发现被艾维斯这厮扯断了。 刚才跟她哥提交“恋爱申请”，此刻申请对象就在眼前，又觉得有点讨厌。 艾维斯全身脏兮兮，身上还有一股疑似拉肚子的腥臭味。 但他笑得没心没肺，傻了吧唧，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 耳钉特别刺眼。 “哎哎哎！”艾维斯抓不住包带，改抓阿莉森的手臂，“等我嘛，我车在停车场，我有事儿去你学校那边，一起走！一起走！” ［你去我学校有事能有什么事］阿莉森比划，认定艾维斯张口满嘴火车，没点正经。 “哎卡尔！刚才阿莉森比划的，我没看懂！你给翻译一下！”艾维斯扯着阿莉森，跟妹纸哥求救。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不成体统！卡尔表示没眼看，任他们蜜里调油，你侬我侬，拖着有气无力的残躯，回了宿舍。 阿莉森只好改成打字，用发声系统，把刚才那句话，播给艾维斯这只手语盲狗听。 第276话，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你管我有什么事，上车送你回学校就是了！” 艾维斯突然霸气侧漏，尽显老阿姨的儿子风范。 ［算……算了，我坐公交车直达，你……不用麻烦了。］ 粉红的妹纸从艾维斯手里，抽出手臂。 “我是真有事儿啊！不骗你，约了人，一起去！” 艾维斯不由分说，把阿莉森拉去停车场。 妹纸虽然不情愿，还是被他硬塞进一台奇怪的车里。 末了，她突然觉得，艾维斯这句“约了人”很熟悉。 难道艾维斯跟杰门尼一样，看上阿莉森身边的同学、朋友 可艾维斯每次去找阿莉森，都没遇到她朋友同学，又是怎么勾搭上的 呵男人……总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拈花惹草……阿莉森拉下脸，安安静静坐着，目不斜视，不说话也不看艾维斯。 一路上，不管艾维斯说什么冷笑话，怎么逗她开口，差点跪下求她，阿莉森也只是反复播放那句［专心开车不要看这边，我不想英年早逝。］ 艾维斯搭讪失败，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这姑娘突然跟他历届女朋友一样善变。 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她。 猜也猜不对。 不猜就生气。 人类创造这么多发明，科学如此发达，就不能先解决一下，女人为什么无缘无故生气这件事吗 “我换车了，你……看出来了吗” 艾维斯试探道，心想不会这么无视我吧，连黑车白车都分不清。 阿莉森依旧目不斜视，拉着脸，心里吐槽，我只是哑巴并不瞎！ 一路都在想，艾维斯究竟约了谁！ 可她自尊心又不允许刨根问底，只好晾着他。 到科芬大学，艾维斯没送阿莉森回宿舍，而是先到学校后门一个小区。 小区楼下，等着一个穿白衬衫拿着文件的职场女人。 “安伯先生您好！先上去看看吧，在二楼。” ［你约的……］ 阿莉森小声问。 “我直接来签约，房子看过图片了，反正就偶尔睡睡觉，只要不漏水有暖气就行了。” 艾维斯讨好地说，期待阿莉森表扬。 他到神话讨薪，卖卡尔情报给璐亦丝，换得一个包包。 拿到钱，还没热乎，第一时间只想赶紧在阿莉森跟前租个房子。 他拉着阿莉森上楼梯，跟上房地产中介人。 “安伯先生您太会说笑了，这个一居室是重新装修好的，家具家电全新！暖气不用担心，有阳台，厨房还是分离的，能做饭，” 地产中介人殷勤介绍，扫两眼阿莉森，觉得这姑娘应该是科芬大的学生，猜是小情侣同居，道：“空间也大，虽然是一居室，住两个人没问题，一个月45万镀，这个价钱，很划算了，屋主只收2个月押金，安伯先生挺会挑的！” 地产中介人笑眯眯拍马屁。 被拍中马屁的很会挑的安伯先生，仅在路过后门时，看到地产办公室的电话，打个电话，并看了对方发来的图，就决定签约――他必须快点把房子定下来，不然口袋里的230万，不一定被他拿去干嘛…… ［你租房子，带我来干嘛］阿莉森侧身，对着艾维斯耳朵说唇语，［我回宿舍了。］ 说完下楼梯，又被艾维斯拦住。 地产中介以为姑娘不喜欢这个小区造型，赶紧留客道： “美女美女！这个不满意没关系，隔壁小区也有！价格还更便宜一点！40万的！” “不用了，就要这个吧，这个新的，还离后门近。”艾维斯转过头对中介说，然后继续哄阿莉森。 “你不是说，需要人陪吗我这不是……住得远没法儿陪啊！这里租房子这么便宜，我一下班，就能过来看你，直接住下过夜，多方便！要是宿舍锁门，你也不用去酒店，来我这儿住一晚，酒店一晚2万多，一个月就50万了！” “安伯先生......是70万.....这附近最便宜的酒店一个月租金……”中介人忍不住纠正，说完惊觉多管闲事，纯粹是想纠正数字计算。 但她发现小情侣没理会，还在闹别扭，捏着合同，上楼也不是，插话也不好，尴尬至极，恨不得姑娘马上点头签合同。 “对！酒店一个月70万！这儿多便宜啊！不对！那个……哎这间多少钱来着”艾维斯涩令智昏，间歇失忆，刚说过的数字就忘了。 “45万，水电每个月5万，全新装修家电家具……对面还有个40万的……” 中介人还想继续洗脑，发现数学不好的安伯先生没在听，专心哄他的小女朋友。 艾维斯认真说：“你看！一个月比酒店便宜了十几万呢！还是租房子好是吧！” “安伯先生……70万减去45万，便宜了25万……不是十几万……” 中介人认为她遇到了白痴，并且有充分的证据。 可情侣他们还是自顾自闹别扭。 ［我的意思是，你干嘛要住我学校后门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我……我会有负担，就好像……你逼我做选择。］ 阿莉森低头，唇语说得很小声，艾维斯几乎把耳朵贴上去，才听清楚。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卖了包，拿到钱，第一时间就想来租个房子，反正局子每个月发的工资，肯定够付房租，大不了，继续吃卡尔的饭卡，我不能输给杰门尼这只人模狗样的伪君子！我要比他更勤，陪着你！” 艾维斯轻轻晃着阿莉森胳膊，似卖萌似表白。 阿莉森内心挺感动，但又不想表现出来，怕艾维斯得意忘形。 ［你的钱，你……随便，干嘛跟我解释，我又没资格说什么。］ “那上去看看吧！我只看过照片，你帮我看看！” 艾维斯把阿莉森拉上楼。 中介人心情七上八下，为这个白痴小伙子捏把汗，见他终于凭借有限的智商，把女朋友哄好，赶紧开路，上二楼，打开212的房门。 看完房子，签完合同，艾维斯把租房合约，随手丢进车门边上的格子里，硬拉着阿莉森去超市，给他置办东西。 ［我想回宿舍写报告……］ “车门焊死了，我不解锁，你开不了的嘿嘿嘿。”艾维斯心情好极了，摇头晃脑吹起口哨。 真脑残骚。 阿莉森欲言又止，瞪他一眼，十分之后悔，居然被他的耳钉晃晕了，还跟她哥说要跟这货谈恋爱…… 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第277话，用购物车承载一切 德克大型连锁超市。 “锵锵！阿莉森同志！你愿意用你的购物车，承载我的一切吗” 艾维斯跳进购物车里，把阿莉森吓一大跳。 妹纸瞪圆双眼，生怕超市保安让他们滚蛋，赶紧把艾维斯拉出来： ［你……你快出来！只有小孩子才会坐购物车里！会被笑话的！］ “嘿嘿嘿你一路生闷气，不跟我说话，我这不是为了逗你么” 艾维斯身手敏捷，非常不要脸地，跳出购物车，动作行云流水，直叫人尴尬得想找个脚抠好的三室一厅钻进去。 ［噗呲――］阿莉森被这煞笔逗笑了，抿嘴，手语比划：［进去吧，买点基本生活用品，要是你买奇怪的东西，我就不理你。］ “没看懂……” ［……］ 不懂......就不懂吧..... 沟通不顺畅……现在就非常后悔……阿莉森满脸嫌弃，只好打字，播给艾维斯听。 “我想买点吃的，还买几条内衣裤，差不多了吧你觉得新家还缺什么” 认为新家只缺吃的和内衣裤的艾维斯，绞尽脑汁，决定求助读书人阿莉森。 ［牙膏牙刷、厕纸、洗衣剂洗洁精、抹布、枕头被子床单、拖鞋衣架、香皂洗头水……］ 阿莉森打完字，艾维斯惊觉自己钱不够，傻愣愣说： “我交完这个月房租和保证金，身上只剩100万了，除了烟钱，还得还钱给卡尔，你觉得够吗” 阿莉森皱眉，［你每天几包烟要还多少钱给我哥］ “2天一包……有时候一天两包……案子越累就越费烟，我吃了卡尔大半个月饭卡，还刷过他的公交卡，不知道还多少，到时候他开多少，我就还多少。” ［烟钱……你算一个月十万吧……还钱的话……州局饭堂一个月50万够了吧，那边比我学校还便宜，剩下的……你就只能做饭吃，不能外出吃饭了。］ 阿莉森可怜他脑子短路，帮他算了数。 “好！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艾维斯喜笑颜开，恨不得阿莉森现在就给他做饭。 ［］ 阿莉森推购物车的手一顿。 本姑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哎呀！又踩我！” 艾维斯被阿莉森报复姓踩了一脚，喊得半个超市的瓜民都看过来。 丢人啊……阿莉森惹上这只狗，感觉头疼脑热，第n次质问自己：就非常后悔！ 买完锅碗瓢盆生活用品，艾维斯又厚着脸皮，将他心怡的姑娘拉到他的新家，并在阿莉森整理冰箱时，碰巧转身，成功亲到她―― “啪！”“咣！” 艾维斯被一巴掌盖侧过头去，撞在冰箱门上。 阿莉森捂着自己的嘴，千言万语，全都汇聚成两个字［变态！］ 变态艾维斯揉了揉冰箱门撞过的额角，把右脸伸出去，不断刷新人类脸皮厚度上限，道：“这边也来一下，我想再亲一次，你先打，打完我再亲。” ［……］阿莉森羞恼交加，满脸通红滚烫，被这句“打完再亲”雷人语录，整懵圈。 本姑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算了……脸皮这么厚……估计打不疼不长记性……阿莉森心里嫌弃得无以复加，手却很老实，从冰箱里摸出冰袋，pia糊到艾维斯脸上。 ［你……你自己冷敷，剩下的自己整理吧，我回去了。］ 她钻出艾维斯的包围圈，走到门口，拎起玄关挂着的小皮包，慌不择路，出门了。 下了楼，才听到心脏砰砰砰狂跳声。 刚才艾维斯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其实仅轻轻扫过唇边，阿莉森以为碰上塑料袋，谁知对上的是艾维斯要人命的双眼皮。 平心而论，有一说一，那只傻狗皮相的确一顶一帅！ 就是气质过于沙雕，性格痞骚，不按套路出牌，还可脑残。 说好听点是平易近人，亲民。 外表和内在巨大的反差，总给阿莉森一种油炸冰淇淋般割裂感。 总忍不住嫌弃他、打击他、瞪他、甩他脸色。 却心动不已，总想见他。 yu迎还拒吗 阿莉森边走，边把食指，轻轻搭在唇上，回味刚才被冒犯的一吻。 越想越不对劲儿！ 刚才好像是……有颗鸡蛋要从冰箱门边滚出来，艾维斯过来伸手接住…… 他刚才，手上的确捏着鸡蛋！ 他弯腰，是为了捡鸡蛋！ ［额额额！刚才是我突然转身！才碰到的！！鸡蛋！都怪鸡蛋！白痴！为什么不解释！］ 阿莉森跺跺脚，又回了一居室，站在门外，听了里面很久动静，做了很多种设想和心理准备，按门铃。 虽然知道密码，但这里毕竟不是她家。 门一开，心跳就漏一拍。 “来吧，惦记这一巴掌是吧。” 艾维斯依旧挂着贱兮兮的表情，把脸伸过来。 ［你明明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不解释］ “嘿嘿嘿，因为我相信聪明如我老婆，一定会知道我是冤枉的” 艾维斯熟练wink一个，对阿莉森抛媚眼。 骚得浑然天成，一气呵成。 ［油嘴滑舌……］ “不油嘴滑舌，怎么把你骗到手” 艾维斯把矜持内敛的姑娘拉进屋子里。 ［我得回去了，今晚要交报告，就……来跟你说声不好意思的，下次你说一声，不要悄悄靠近我后背！］ 阿莉森垂着眼睑，轻声细语道。 “不要啦，再陪我一会儿嘛，我明天后天休息，你得给我做饭啊。” ［你回局子吃吧，求你了……］ 阿莉森有点累，突然明白她哥为什么不谈恋爱了。 有些人表面看起来风光亮堂，其实背地里可粘人。 没见过艾维斯这么死缠烂打的！ 他既不要脸，也没有人设包袱和尊严负担。 插科打诨，胡言乱语，瞎话信手拈来，怎么随心怎么来。 一切都自然而然，等你醒悟过来被他套路了，他已经得逞。 八爪鱼都没他能粘！ 偏偏好死不死，阿莉森就吃这套！ 艾维斯总像个乞丐一样望着她，妹纸忍不住心软。 “那你说说，你有没有喜欢我你要是还没，我就不让你走！等你来感觉了，再放你回去。” ［……］ 阿莉森鼻子皱成一团，想赏这死不要脸的一巴掌。 “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感动啊！” 艾维斯双手背过头顶，用手背托着后脑勺，后仰靠着椅背。 气定神闲，守株待兔的姿态！ ［我想回去做作业，改天再说吧……］ “作业能有老公重要快说！你是不是无可救药爱上我了！” 老公天天有，作业不做就会失去我的教授……阿莉森被艾维斯的厚脸皮，锻炼出了心理承受能力，“无可救药爱上”这么骚的人类语言，究竟用那只脚趾头想出来的 ［无聊！你再胡搅蛮缠，以后别想见到我！］ 阿莉森挎上小包包，不太自然地穿鞋走人。 再待下去，一定会被这个人传染厚颜无耻的毛病。 艾维斯总是能把人拉到跟他同个水平线，并且用丰富的沙雕经验打败你。 眼睁睁看着阿莉森出了门，艾煞笔实在缠不动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他倒在床铺上，呼呼大睡――连澡都没洗。 第278话，南平文氏 圣马特奥市，伽利略州调查局。 生活区，男舍509。 卡尔洗澡时，才发现身上很多青紫伤疤。 手指关节的伤，碰到肥皂水特别疼。 “早知道就不用拳头捶地了……” 当时满腔愤恨无法宣泄，只能恨自己无能，狠狠揍地面。 现在回想起来，煞笔得不行。 冲动的惩罚...... 开枪击毙布朗奇的报告也要写…… 还好，天塌下来，有霍普森和局长们扛着，卡尔不需对整件事负责。 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不会追责到卡尔头顶。 当时来不及细想，卡尔操控音波杀人的技能，根本不属于他的超能。 就像是，挪用了其它超能。 小白说，它窥探到一个月后，会有一股强大的超能，究竟哪里来的呢 肯定不是得到新超能系统。 能控制声波，说明是以他现在的感官类超能为基础，开发出来的。 此新技能，类似于“控物类”超能，控制声波攻击敌人。 也不像衍生出来的超能。 衍生超能一般缔结契约时会出现，并且比主超能弱很多，比如夸克缓慢修复的功能。 卡尔的主超能是嗅觉和听力时间轴，而新出现的控制音波杀人技能，明显强大到，甩他原本超能好几个银河系！ 小白是库鲁泰坦尔星球的5.5维外星人，能量跟时间有关，能在一定程度上，感知时间线，改变时间线，缔结契约后，卡尔的嗅觉和听觉，带上分析和追溯时间的功能。 控制声波的挂，实在太大！ 究竟哪里来的呢 卡尔不得其解，郁闷洗澡。 右手包的像猪蹄，只有一只左手干活，速度慢很多。 又脏又汗，洗了一地尘土和油渍出来。 洗着洗着，猛然发现心脏位置有变化――绛红蜘蛛网形状的表皮，范围扩大了，心脏更加清晰可见。 呵……难道离人类又远了一步 卡尔哂笑。 但他现在，除了心理负担，没有任何不适。 经历生死，大起大落。 还跟璐亦丝敞开心扉表白，现在他毫无遗憾，心脏这点小变化，不足以对他造成过多伤害。 人类也好，超能怪物也罢。 不失本心，就有资格守护这一方水土，维护秩序，让他在乎的人，生活在和平幸福的社会里。 就有资格喜欢璐亦丝。 至于能不能娶到璐亦丝，看命，看天意。 卡尔擦着头发上的水渍，出来卫生间，看到桌子上，他带回来的铁盒子。 老帅哥给的福利，据说里面有超能的秘密。 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边喝边打开铁盒子。 盒子不上锁，像老式铁制铅笔盒。 上面没有花纹图案，烤蓝工艺很原始铁疙瘩，没法儿从生锈程度看出年头。 打开后，里面有两本书。 一本在上面，说是书，其实是一本薄薄的手册，浅浅的奶绿色，像是咖啡厅送给贵宾的日记本。 卡尔拿出手册，看到下面那本书。 真的很厚！ 材质也特别――不是纸张，是皮革。 裁剪成长方形，用手工棉线缝合成一本书。 皮革呈深棕色，散发着真皮特有的动物膻味。 处理方式也很原始。 这本皮革书，深深吸引了卡尔。 书封皮什么都没有，翻开后，第一页有目录，但卡尔没看懂！ 这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种文字！ 符号走向，大多呈波浪形。 文字符号不是写上去，而是烫上去的。 卡尔掂量掂量这本皮革书的重量，大概两三公斤，仅仅几十页。 一页一页翻过去，清一色波纹符号文字，如果真要追究，可能跟古亚兰特语有一丢丢像。 最后一页的左下角，有一行现代文字小字，写着“南平文氏” 是老帅哥家的珍藏没错了。 老阿姨说过，璐亦丝她爸是南平文氏后人。 但卡尔对这个家族没任何了解，他对老阿姨家更感兴趣，她是亚兰特族后裔。 那么老帅哥把传家宝给卡尔，什么意图呢 女婿见面礼 这一刻，卡尔的痴心妄想，得到极大的膨胀。 传家宝也应该交给艾维斯或璐亦丝，而不是他这个，半只脚还没踏进安伯家的外人。 难道未来岳父看我骨骼清奇，天庭饱满，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女婿奇才，特赐家珍，聊表惜意 “想太多了……做梦都不带这么狂的……” 卡尔吐槽，为自己方才的不要脸羞耻得脚趾产生抠地冲动。 奶奶的小熊饼干！一定是被艾维斯这不要脸的传染的！ 近墨者黑，近猪者肥！ 以后卡尔跟璐亦丝的孩子，一定不能跟艾维斯的孩子上同一所小学！ 皮革书看不懂，卡尔盖上，轻轻放回铁盒子里去。 伸手翻开浅绿的手册本子。 好歹写的是人类文字！ 字还写得整齐娟秀，一看就是老帅哥风格。 果然，每一篇记录最后，都有日期和签注――eb是老帅哥名字的缩写。 这本手册第一篇记录，时间落款是二十多年前的。 通历987年，刚好二十九年前，璐亦丝和艾维斯出生之前。 开篇大概内容，言情剧老套路： 年轻帅气怀才不遇的恩德里，遇到炸裂狗中战斗机谢莉尔。 相遇方式有点奇葩。 各自从对方的床上醒来。 是分别醒来！ 因为他们超能渗透，交换了灵魂！ 第279话，超能力宿主渗透记录 老帅哥跟女神之妈，俩超能力者的灵魂渗透，老帅哥的震惊，从字行里间，隔着二十多年的时光和纸张，溢到卡尔面前: “实在不敢相信！她太猛了！”， “从未见过开车超过200迈的女人！”; “从未见过个子这么高的女人，穿上高跟鞋，比我这个一米八三的男人还高！”; “她用我的躯壳打架，也不摘眼镜！” …… 第一篇，主要记录安伯老帅哥，跟女神之妈交换躯壳后，各种惊吓和毁三观。 第一天交换，他们有一个神通之处，任何一方闭上眼后，能看到对方看的东西。 即视觉共享。 第一篇记录的最下面，有一行明显是后来加上去的小字，用其它颜色笔写道： “第一层渗透，灵魂随机交换，视觉共享。” 这本册子！ 是超能力宿主渗透记录！ 卡尔狂喜，赶紧翻阅第二篇。 在老帅哥和老阿姨的玻璃渣子和狗粮堆里，寻找超能力者互相渗透的线索。 女神之爹文笔清晰，字体好看，卡尔读得津津有味，忘记疲劳。 他另外用笔，把每一篇最下面的小字，重新抄录出来，做成渗透等级一览表： 第一层渗透，灵魂随机交换，视觉共享; 第二层渗透，灵魂定时交换，增加听觉、嗅觉共享; 第三层渗透，灵魂交换频繁，增加味觉、触觉感觉共享; 第四层渗透，灵魂交暂停，增加思想共感; 第五层渗透，灵魂交换时间延长，思想共享100%全透明; 第六层渗透，灵魂交换时间稳定，大脑皮层记忆部分共享; 第七层渗透，大脑皮层记忆全部共享; 第八层渗透，灵魂交换受宿主意志影响，部分潜意识和表意识共享; 第九层渗透，根据宿主意志支配灵魂交换，所有潜意识和表意识共享; 第十层渗透，灵魂完全融合，一个身体，各有一半双方的灵魂，身体共同控制权共享。 每上升一个渗透等级，双方的感受和生活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最后几篇记录，老帅哥写得特别揪心。 在他们渗透的最后两个阶段，老阿姨怀孕，还是家族遗传基因的龙凤胎，但老帅哥感染了当时传染率特别高的新型皮炎，在加护病房治疗，又转入重症病房。 最后老阿姨快生的时候，发动一次渗透交换，想替老帅哥去死。 老帅哥用老阿姨的躯壳，生完孩子后，录了一段特别好哭的视频，就跟守门人做交易，自动献祭在宇宙之海的沙滩上…… 卡尔读到这里，感慨良多。 理解老帅哥这么溺爱璐亦丝和艾维斯，原来人真的要失去过，才会迫不及待，倍加珍惜。 伟大如老帅哥，低调谦让，温柔慈祥，原来是个对自己可狠可狠的超能力者！ 怪不得对卡尔没有隔阂，也从不会看不起超能人。 根据安伯老父亲的记载，艾维斯的超能系统，是从爹身上休眠后转移来的。 而璐亦丝继承了老阿姨的维度通道守门人，闯祸无数。 “一岁时把保姆扔下楼，因为保姆不给她吃第7颗巧克力。” “一岁三个月，家里所有家具碎成渣渣，因为桌子撞了她的头。” “三岁，在花园的假山里迷路，全推倒，导致安伯家从此只有草坪，没有假山。” “五岁，幼儿园小班所有同学，都挂到窗户上，因为大家笑她上课睡觉流口水。” “五岁两个月，绑到旗杆上，因为老师布置的手工作业太难。” “还是五岁两个月，把幼儿园门口保安亭铲平扔到马路上――里面有个保安大爷和大叔，因为保安大爷夸她可爱摸了她的头，把她的发卡摸歪了。” “还是五岁两个月，园长的车被烧了，监控找不到犯人，但我知道是璐璐因为园长批评我不好好管教孩子，她不高兴。” “还是五岁两个月，幼儿园的运动场塌了，所有运动设施设备都卷成一团废铁，因为她不想考体育。” 卡尔看着老帅哥这些泣血的记录，分明每一个字，都是金钱流逝的哗啦啦声音。 这是璐亦丝吗 国民初恋女神、顶级流量女明星璐亦丝 这是撒旦之女吧！ 天降灾星！ 卡尔后背汗毛起立，带着巨大的膜拜和不安，继续看下去： “还是五岁两个月，璐璐适应了幼儿园生活，不再发脾气，可能因为每天上课睡觉，下课才醒来的原因。” “五岁九个月，把艾维斯丢进风水池里，因为她发现，徒手打不过练散打的艾维斯，打算丢他下去喂鱼。” “六岁，掀开家里所有草皮，因为生日那天吃不到最喜欢的彩虹味蛋糕。” “七岁，上小学，开了儿童剂量安眠剂，每天晕晕乎乎，通道守门人不再发作，小学没遭受任何损失。” “七岁，开始减少安眠剂剂量，仅发生过一次事故――撕了全班男同学的书，因为他们都说喜欢她……” 卡尔大受震撼，原来你是这样的女神！ 晕乎乎就不会攻击别人！ 女神脑子不好，不会是安眠剂后遗症吧！ 但不吃安眠剂的艾维斯，为什么也不聪明呢 卡尔摇摇头，感觉养一个璐亦丝，比养一百个艾维斯还难。 他听说，父母总是对弱小的孩子过多关爱，从而忽略那个健康强大的孩子也需要温暖，也会妒忌。 老帅哥的手册，记录的虽然是超能力者渗透，和他的超能力者女儿。 但是满篇都是女儿！ 艾维斯也是超能力者，出现在册子上的，仅寥寥数语，不是被璐亦丝打，就是打不过璐亦丝的守门人。 老帅哥这么实诚的人，还能在家庭教育里拿捏不准尺度，那卡尔他无父无母两辈子，能教好孩子吗 如果孩子像妈，从小发作，卡尔舍得打骂吗 “我在想p吃哦……” 卡尔为自己总是幻想跟璐亦丝结婚生娃羞愧难当，掩面叹息…… “8岁，璐璐上二年级了，戒掉安眠剂后，虽然也会生气，但控制能力提高很多，仅用湿石头砸坏老师们家里窗户，因为长得漂亮，老师总喜欢叫她回答问题。” “9岁，除了数学课，其他课可以不依赖安眠剂。” “10岁，外语课偶尔也要吃安眠剂，单词太难，会哭鼻子。” “11岁，性格开朗许多，不再随便生气，老父亲甚慰” “12岁小学毕业典礼，打伤一个骂她的女同学，被起诉了。” “13岁，差点打死初中不良男同学，艾维斯捐肝救活。” “15岁，练不好舞步生气，想在练习生班大开杀戒，被艾维斯制止。” “27岁，时隔12年通道守门人再次苏醒，被绑架后，艾维斯被踢脸，感到愤怒，发动守门人，差点杀人，被艾维斯临时契约制止。” 记录写到璐亦丝15岁，最后就是，卡尔第一次遇到璐亦丝差点掐死斜眼男那次。 看来15岁之后，没再犯事儿。 通篇读下来，卡尔总结出，璐亦丝是动怒才会触动守门人，平时跟普通人没什么异常。 女神意志涣散的话，比如睡眠，醉酒，晕乎乎之类的，守门人不会触发。 甚至一般的恐惧情绪也不会。 这是不是从侧面说明，璐亦丝脾气真的很好，没事不怎么生气 这对卡尔来说是好事！ 安伯家对女神保护管理很严格，没机会体验人间疾苦，以后女神有了孩子，会不会被熊孩子气得守门人发作，毁天灭地 停止畅想未来吧卡尔布莱恩！ 能不能娶到她还另说。 要是女神三个月后另寻新欢，卡尔得失眠好久。 看完手册，卡尔收获颇丰。 收好铁盒子，缩进柜子里，疲惫不堪的卡尔，沉沉睡去。 梦里又看到一群穿着古亚兰特服装的习武少男少女。 他们都拿着统一的制式长剑，意气风发…… 第280话，眼神对决 大战沙人布朗奇的第二天，艾维斯和卡尔双双放假。 尼尔从未停止被鉴证科征用的脚步，加班好几个通宵。 于是异调局办公区，只有道尔顿和特蕾希，轮流值班。 “我也好久没休假了……加班都换成钱吧……不调休了……反正人不够，莫得休……” 憨妹纸特蕾希无奈道。 管理出勤的社恐道尔顿，立刻打开roster系统，把特蕾希的加班时间，全换成1.5倍工资。 ....... 科芬大学后门。 远在五十多公里外的艾维斯，神清气爽睡到中午，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熏醒。 他做了一个，臭水沟泥潭里跟人打架的梦。 旁边还有个穿着全黑古武士服的卡尔，抱着把长剑，黑沉着脸，打不赢，就不准艾维斯从臭水沟出来...... 艾维斯感叹，卡尔真特么不是人！ 梦里都追着他训练！ 一个鲤鱼打挺，从陌生的床上弹起来，悟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昨天租了个房子。 胡乱洗个澡，换上阿莉森给他买的棉衣，在镜子里欣赏了很久，感觉自己全身都写着“阿莉森的老公”几个字，才满意出门。 今天中午阿莉森有咖啡屋的兼职，艾维斯轻车熟路过去，正好去吃个中饭。 “哥哥你又来了！” 咖啡厅方程式小胖热情跟艾维斯打招呼。 “小子，又是你” 艾维斯一屁股坐下，不要点批脸，把小胖吃剩的半个麦芬蛋糕吃了。 “除了周末，我中午都会在这里做作业，我喜欢坐在这个位置，能第一时间看到我的点心上来。” 小胖诚恳地说，并把芝士火腿牛角包抱在怀里，免得遭了艾维斯的毒手 艾维斯对小胖护食的行为非常之不满意，眯着眼。 小胖不甘示弱，瞪着眼睛盯回去。 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接，互不相容…… ［……］ 此人智障，小心轻放……阿莉森正好出来上饮料，看见艾维斯跟胖墩小学生在眼神对决，互不相让，再次羞耻得，想穿越回昨天，收回跟她哥提出跟这幼稚煞笔谈恋爱的事。 最终，方程式小胖墩因为不慎眨眼，在“眼斗”败下阵来，决定不理艾维斯，低头写作业。 打赢小学生胖墩的艾维斯，后仰靠到椅背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得意地欣赏阿莉森干活。 突然，他饿了。 肚皮叫破天。 小胖墩听到艾维斯肚子的号角声，充满危机感地抬头，看艾维斯一眼，赶紧三两口，吃完盘子里的牛角包三明治――这人连小学生的点心都偷吃，不得不防。 “切！” 艾维斯被猜中开头，错失抢吃的大好机会，也不恼，饥肠辘辘，跑去点单台排队。 令人失望的是，帮他点单的是义肢男店员，不是苍白美丽姑娘阿莉森。 好在他口袋还有点钱，点了五个三明治，一个蛋糕，一个黄油卷。 聊当午餐。 还想点个咸司康，谁知卖完了。 点完单，退到旁边等餐。 艾维斯单脚依着吧台入口站着，两条长腿交叉成“女”字，风流倜傥，浪没边，用手托着下巴，观赏阿莉森干活儿。 粉白的妹纸总是干干净净，温婉和煦，头发扎起，挽起一半袖子，棕色的围裙衬托她苍白的皮肤，相得益彰。 午饭时间人多，阿莉森忙忙碌碌，跑来跑去。 做咖啡、热点心、开关冰箱、打奶油……根本没顾得上艾维斯。 等她能喘口气喝水了，艾维斯早吃上了。 窄窄的小方桌上，摆满空盘子，小胖墩的作业本都快放不下了。 “哥哥，那个姐姐在看你耶。”小胖墩化身小胖红娘，提醒道。 边吃边刷手机看社区的艾维斯狂喜，猛抬头，僵硬的脖子咔嚓了一声。 “在哪她真看我了！” 长颈鹿一般的脖子一伸一缩，努力寻找阿莉森看他的轨迹。 “额……她刚才喝水的时候看你了，现在不看了。”小胖墩恨铁不成钢道 “嘿嘿，她喜欢我，无可救药爱上我了，所以看我。”艾维斯满脸痴汉笑，问：“小子，你相信爱情吗” “我只是小学生……跟我说这个合适吗数学不香吗” “也是，你懂个p！” 艾维斯一直赖到阿莉森下班，殷勤地跑到后门，扛起她的小海豚，塞进电动超跑里。 ［……你……不会又想带我回你那儿吧……我晚上有课。］阿莉森打字道。 跟艾维斯沟通，实在不畅快！。 这货看不懂手语和唇语！ 也只有在安静独处时，发气音唇语，他才勉强听懂。 可是为什么跟他有这么多话要沟通 第281话，几分真心几分戏谑 “不回我那儿，我送你回宿舍也行啊！我是这么霸道的人吗” 本想把阿莉森也一起抗上车拉回小房间的艾维斯，峰回路转，临时变成尊重对方的绅士。 阿莉森站定不动，看着艾维斯这台透明壳子的白色跑车，陷入沉思。 这车太高调！ 车主又太骚！ 阿莉森总是很抵触艾维斯的车。 可能这些昂贵的东西，无时无刻在提醒哑巴妹纸，他们云泥之别的家境。 艾维斯不正经，感情不认真。 也许跟她哥说的那样。 万一付出真心，这家伙只是玩玩呢 “上车啊！怎么啦你不是坐过我车吗椅子上没倒刺！” 艾维斯喊道，等了许久，阿莉森都没上车。 不知道这妹纸又在思考什么弯弯绕绕！ 犹犹豫豫，阿莉森还是上了车。 酝酿着怎么跟艾维斯说一下这个事。 她觉得不明不白让艾维斯缠着，不符合她的预期。 对感情认真而执着的阿莉森，想趁自己还在理智阶段，摊开来说。 ［艾维斯，我……想跟你谈一下额……就是你总这样跟着我……我觉得不是很好。］ 阿莉森轻声细语的唇音，让艾维斯很舒服，如沐春风。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随后“轰隆隆啪啪啪……”启动他的爱车，吵闹至极，飞车爬坡，往科芬大学门口窜去…… 阿莉森皱眉。 这车太吵，根本听不到她的气音。 阿莉森不想打字，不想用冰冷机械的电脑音，来跟艾维斯讨论这个问题。 艾维斯故意弄得声势浩大，生怕阿莉森再冒出什么拒绝他的话。 他虽然迟钝沙雕，但也感受得出阿莉森若即若离的抗拒，总让他莫名其妙。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猜来猜去只能狗带。 既然抗拒，就让她抗拒不了。 艾维斯是厚脸皮的集大成者，向来都有无厘头的自信，认为天底下没有他泡不到的妞。 可阿莉森跟他以往谈的那些轻浮的丫头不同。 阿莉森聪明，理智，多愁善感。 这些最是吸引人，也最让艾维斯头疼。 每次她一开口要说什么，都是驱赶、疏离艾维斯。 艾维斯至今不敢碰她的手，不太敢占她便宜。 昨天不小心亲了她，没来得及深究美好灿烂的吻感，心里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完啦！这下死了！她更讨厌我了…… 以至于他只能想到一个笨办法――厚着脸皮，把右脸伸过去。 挨打多了，虽然很快忘，但他慢慢懂得阿莉森的界线在哪，尽量不要触碰她的自尊和防御底线。 也算是阿莉森驯兽成功的第一步。 阿莉森兼职的咖啡店在科芬大学大路口，离学校很近。 艾维斯车速快，迅速爬完两道抖坡，就是阿莉森宿舍。 等艾维斯熄了引擎，阿莉森才开始诉说她准备了一路的烦恼： ［先别下车，我有话要跟你说。］ 艾维斯赶紧跳下车，道： “我不！万一你给我来一句‘你喜欢我什么我都可以改’那怎么办！！” ［啊］ “没想到吧！防着你呢！想拒绝我门儿都没有！” 艾维斯大嗓门儿叫唤道，为自己先发制人的机智点赞。 阿莉森被他气笑了，下车，招手，让他来宿舍前大王樱树下的长椅。 艾维斯戒备地靠近，不肯坐，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我别缠着你！你以为我没猜到吗” ［你猜到开头，猜不到结尾，不坐的话……那你站着听……］ 妹纸话音未落，艾维斯身手敏捷，赶紧跳到椅子上，乖乖坐好，傻笑看阿莉森。 讨好乖巧的模样，跟他平时极尽脸皮挑逗骚扰的本事截然不同。 傻子……阿莉森又开始心软了…… ［你既然猜到，也知道……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阿莉森认真看他整齐的双眼皮，轻轻说道。 这是个双向审判。 爱折腾自己的阿莉森，一定要搞清楚吊儿郎当的艾维斯，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戏谑。 她暗恋杰门尼很多年，虽然放下许久，却对感情有了心里阴影和疙瘩。 深知人品和恋品完全不同。 再好的人，在恋爱里，都有可能是个渣。 不爱请滚开。 爱就请深爱。 不会我教你。 就是阿莉森的恋爱观。 遇上艾维斯这样的对手，让她恍惚极了。 说他认真吧，他根本不是个认真的人！ 说他随便吧，他缠了阿莉森很久，且势头越来越足，连房子都租了，也不管手上没几个铜板。 今天不给个明白话，阿莉森不会善罢甘休。 “老婆不就是用来追的嘛……”艾维斯高昂着头，好看的双眼皮眯成一条缝。 极尽沙雕的本事，可劲儿毁自己上佳皮相。 ［你有没有打算跟我结婚］ “……”艾维斯战略姓后仰，倒吸一口气，瞪大双眼。 这个动作显得他脖子特别长，像只沙雕的愣头鹅。 ［看样子……没想过对吧。］阿莉森垂眸，鼻子有点酸，［我从小就是哑巴，看起来还……可不健康，无父无母，吃过苦长大的。］ 阿莉森没说下去，怕说着说着把自己扎哭。 但艾维斯咂摸着这话，让他难受胸闷气短，卡在半空不上不下，追问：“然后呢你想说什么跟我追你有关吗我不是照样追了！” 阿莉森凄凉地笑笑，［我不喜欢你的车，不喜欢你的衣服，因为它们时时刻刻在提醒我……我……不适合你。］阿莉森低头，沉浸在自卑里，组织的语言很顺畅就出口。 她从不敢收太贵的礼物，因为“不适合”。 不敢奢望太好的待遇，跟她的苦孩子身份“不适合”。 不敢跟太好的人在一起，也是因为“不适合”。 当然阿莉森的不适合，艾维斯没听懂。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挥之不去的畸形的自卑。 阿莉森是个很勇敢的妹纸，除了感情。 艾维斯以为她又在嫌弃他的车太吵，嫌弃他不洗澡不换衣服品味太差…… “那……我也没办法，我现在也没钱换车，下次！等我有钱，我换个安静的车，保证一点声儿都没有！”艾维斯冲粉白妹纸眨眨眼，愉快地勾引她。 第282话，再说一遍!记不住! ［还真没听懂……我该庆幸还是着急呢……］阿莉森注视着他的双眼，直白地说：［好吧，我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你应该跟家境好的女孩儿在一起，我去过你家，也听说了，你爸妈……真的很有钱，家境好，璐亦丝又是顶级大明星，其实你……没必要找我……我相信，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对吧，你随便挑一个，都比我一个残疾人好，对吧……］阿莉森深呼吸，忍着眼里的热潮。 这话说得太扎心。 把她自己都快扎哭了。 伊薇特告诉她，艾维斯的妈是神话台长，外公是神话电视台全控股和传奇影视大股东。 家里有矿。 “我被家里赶出来了，跟家里断绝关系了。” 艾维斯打哈哈，试图混过去。 他很不喜欢这个话题。 ［你真的觉得，能断干净么你的家人，会让你跟一个……一个哑巴在一……］ “你不是哑巴！你现在不就开口说话么！声音小我可以靠近一点听！你总说自己是哑巴！总比划一些我看不懂的手语！”艾维斯被沉重的话题压得很烦躁，嗓门儿大起来，“你总当你自己是异类，把你自己跟别人划分开来，再说什么配不配得上……这……这什么道理嘛！”艾维斯搜肠刮肚，总算找出两句能反驳的话，依然觉得不够，继续补充：“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强调，我都不觉得你哑巴！就是……别用手语，我看不懂，我能听，你说我就认真听，太吵你就往我耳朵里说，也别打字，机器声没你声音好听！” 艾维斯这波无形跪舔，效果在大气层。 阿莉森心服口服，毛孔还特别舒服。 这还是那个经常胡言乱语的傻子吗 他的确从未当阿莉森是弱势群体，该占的便宜一样没落下。 阿莉森正是喜欢这样的尊重，才沦陷的。 只有两个人格平等的人，才能谈感情不是么 妹纸差点立场就倒塌了。 ［我的意思是，我自卑，我想要的，不是短暂的恋爱，是……能一起走到结婚的感情，所以……所以你要是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你就……就去把房子退了吧！］阿莉森咬咬下唇，［才住了一天，应该还能退。］ 结婚一词，对艾维斯来说太遥远。 像他这样除了脑子，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能用来思考的单细胞生物，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么远。 今天还没过完，就开始想明天 但阿莉森的确是拒绝了他，让他退房滚蛋。 这当中驱赶的意思那么明显。 “我……的确没想过结婚……就想追你而已。” 艾维斯老实交代，内心挺受伤的。 ［我知道，但还是谢谢你，我很开心，快去吧，中介人要下班了，退了房，不要再过来了，这里太远，山那么高，爬来爬去，太麻烦，久了，人就会厌。］ “我又失恋了吗”艾维斯垂头丧气，佝偻着腰，委屈得像只找不到路回家的流浪狗。 ［对不起……］ 阿莉森抬头看天上，舔舔嘴唇，还是觉得鼻子酸得不行。 艾维斯特别讨厌这种话题，明明两个人开开心心，打打闹闹，就是感情，为什么要扯上无关的因素 难道婚姻比恋爱还开心 不走心就迫不及待走进婚姻，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阿莉森看起来很难受，他想像平时那样，厚着脸皮搂她，或者干脆抱起来，抛两下吓吓她。 但话题气氛太沉重，他提不起任何情绪，只想跑回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大声嚎叫，以掩盖他的心塞。 又被甩得莫名其妙…… 他努力忍着眼角的泪水不让它们奔流出来。 还是听话地站起，转身，朝停车场走去，落寂的背影，这次终于不是演出来的。 他走了两步，觉得特别不舍得，心里揪得慌。 此时他的抗打击能力和承受能力又回血了，感觉还经得住阿莉森的刀子。 于是转身，打算继续磨一磨，看有没有转机。 “我跟我爸说了，要带你去见他，算不算” 艾维斯说得很小声，底气不足，说完拼命盯着阿莉森的表情，生怕这句话也是个错的。 ［你为什么……算了……］阿莉森叹气，心软道：［我不是因为……不是因为讨厌你才让你走，我是不想……不想我们没有结果，因为……因为我是孤儿，又是残疾人，一般人都会介意，别说你这样的家庭，你知道从小到大想追我的男生，能从这里排队到校门口，但他们会介意，他们的家人也会介意，很怕他们的孩子跟残疾人孤儿结婚，一般父母都会阻止！所以我……我不希望跟你走到要对抗父母的地步，毕竟你能继承的财富，真的很大，再说，就算你能为了我放弃这些，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年纪大了，就会需要钱，金钱的安全感，不是婚姻可以替代的，你……能听懂吗］ 阿莉森发表的这番超前又成熟的婚恋观，艾维斯涩令智昏的煞笔，肯定没听懂，他决定虚心请教： “等一下！你说慢点！我刚才，好像全懂了，但你说得太长，我听懂又忘了，你再说一遍吧，”艾维斯十根手指头掐着自己脑子，试图通过外力，手动逼迫大脑运转起来，“我现在！脑子有点开心，你分明说了让我很开心的话，但我脑子！脑子它都忘了，只记得一句‘跟父母对抗’，我先回答你这句哈，我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跟父母对抗了，他们总让我给璐疯子当炮灰，又不是第一次对抗，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一直跟父母对抗的！” 艾维斯发表完对抗宣言，依然想不起其它内容。 ［……我不想再说一次了，算了，你爱咋地咋地，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你想缠着我就来吧，我突然觉得，我的思路错了。］ 阿莉森被这傻狗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疲劳地叹口气。 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谁都无法理解对方的立场，那就慢慢融合吧。 跟这只狗谈谈恋爱，谈不下去就分手，好像没什么不好…… 万一以后生出的孩子个个都智障如爹，说不定吃亏的是谁呢…… 第283话，媚眼如丝望夫石 “嘿！”艾维斯秒露出一个蓝天白云的傻笑，“你不赶我啦嘿嘿嘿那我房子不退了！” 他一个箭步向前，猴子一般坐到阿莉森旁边，痴笑望着妹纸粉红粉白的脸，眼里闪着亮晶晶的爱慕。 阿莉森心头乌云退散，脸红了大半，羞答答道： ［嗯，你不想退，就别退，我也不赶你，对不起，刚才我说话不太好听。］ “嘿嘿嘿道什么歉嘛，我都忘光了，也分不清哪句好听哪句不好听，你是高材生，说的话深奥，我才中专毕业，听不懂很正常嘿嘿。” 艾维斯捂着嘴笑说。 只要不露出十六颗大牙大笑，这货可评得上阳光帅气花美男。 阿莉森被对方的皮相迷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谁知艾维斯突然跳起来，道：“既然我们和解了，你等等哈，我刚才好像，看见前面有个灌木丛，那里开满花，我去给你摘两朵！很快回来！” 说完，咻一声消失在阿莉森面前。 ［灌木丛那边有蛇啊！喂！傻瓜！］阿莉森对着艾维斯沙雕背影，就算喊得再用力，也听不见。 果然过不了几秒，前方传过来艾维斯的惨叫声―― “哎妈呀！！蛇！” …… 伽利略州调查局，男舍509。 卡尔从浑浑噩噩的梦里醒来，头痛欲裂。 他是被桌子上的手机震醒的。 累觉不爱，心里吐槽哪个王八犊犊！休息天给他打电话！ 打个疲劳至极的哈欠，头晕目眩地坐起来，晃晃头，才伸手去拿手机。 璐亦丝来电。 卡尔瞬间清醒，滑动接听。 “嗯……璐亦丝，怎么啦” 刚起床的鼻音很重，电话那头的变态女神璐亦丝，听到卡尔磁性慵懒的嗓音，全身一个激灵，觉得探长姓感极了，她很想每天听他起床后第一句话的声音怎么破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卡尔又问了一句：“哈喽” “啊！探长！你睡醒啦我……我就是……就是打个电话提醒你，今天是你喜欢我不止一点点的第二天。” 璐亦丝塞着无线耳机，两只水葱般的食指轻快互点，娇羞的小女儿姿态，让旁边的助理阿黛拉鸡皮疙瘩掉一地，打了个寒颤。 女神还没恋爱就腻得不行，要让她谈恋爱，狗粮自助餐不就是天天倒灌吗 “哈……”卡尔失声偷笑，心里美得冒泡，没想到女神的叫醒服务可爱到爆炸，甜进骨头缝那种。 他用左手理了理睡乱的头发，温柔地说：“对，今天是安伯小姐想做我心里的狗的第二天。” 女神不但没有社死的尴尬，反而被两人的默契互动，甜成媚眼如丝的望夫石。 轻轻地左扭右扭，痴呆笑道： “探长今天干什么上班吗我等一下要去做头发，有两个小时空。” 女神的明示如此强烈，卡尔犹豫，道：“今天明天都休息，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休两天，但是……你做头发我去不好吧，娱记拍到了怎么办” “没事，我在贵宾室里，单间，没人看见，焗油染色造型两个多小时呢，美容院的人也不会守着，没人会打扰我们的。” 阿黛拉：我难道不是人_ 提姆：原来我不是人_ “还是不好，毕竟是公开场合，你在电视台或者在家，我再去找你，再说，我今天有亿点忙……” 卡尔不是不想见女神，而是现在这副尊容，不敢见女神。 而且他还要去医院看望泰格、伊薇特，最后守着夸克。 夸克已经脱离死亡危险，今天申请转院回州局医疗中心，不能让他占着私立顶级医疗资源，浪费税金。 卡尔好不容易休息，依旧要忙脚底朝天。 “台里我爸老在旁边盯着，我又没机会回家，探长你不想见我直说……” 人家眼里的小珍珠都要串成珠帘了……女神郁闷得连头发都不想做了，想奔赴探长，看看他不伦不类的灰发也好。 就算被他骂一顿也行啊…… “台里……安伯叔叔在就……就挺好的，他很通情达理啊。” 卡尔心想要不是贵爹在，就我跟你单独相处的话，你妈还不得说什么。 再说就算爹在，女神还不是该抱就抱，可能还能当着助理和爹的面，把卡尔掀翻…… 想到这，苍白的伤患探长哑然失笑。 女神璐亦丝是个颇敬业的演员，不管什么亲密动作，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都能当着镜头和整个剧组人的面演绎出来，亲亲抱抱举高高对她来说，是个跟真实生活分开的、走流程的工作。 但卡尔只是一般人，没办法在其他人面前卿卿我我。 再说，老阿姨不准他们谈恋爱，卡尔的工作也不允许私下跟经办案子的当事人接触太多。 更别说谈恋爱！ “我不管！我好不容易休息俩小时！我一定要见到你！不然明天记者发布会，我不去了！让里欧自己去！” “璐亦丝……你威胁错对象了……这跟探长没多大关系，是夫人给你安排的……”女神助理阿黛拉不忍直听，提醒道。 “啊！对！这个拿来威胁探长没效果……额……那探长你听着，你不来看我，我就跟里欧假戏真做，后天跟他在记者招待会上发狗粮！” “……” 卡尔皱眉，不喜女神这番作，教训道：“这种威胁很不好，不但没威胁到我，我还会生气，你要是喜欢里欧，大可跟他在一起，不喜欢就不要越线，更不要拿来让我难受，不然……” 隔着电话信号，璐亦丝都能想象卡尔冰碴子密布的阴柔脸，眼神犀利，眼睑带刀子。 女神有点怕，怕卡尔这个心狠的狗男人，说到做到，以后真躲得远远的，立刻怂道：“我只是……想让你过来，看一眼都好……” “嗯，我明白，但以后不准这么威胁我，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道理就跟我提伊薇特一样，你难道喜欢我把伊薇特挂在嘴边” 卡尔谆谆教导，誓要纠正女神无理取闹的毛病――再惯，就真成巨婴了。 有句话叫惯子如杀子。 花多点心思，开导女神，让她成熟点。 第284话，准男友秒变外卖商家 “不准你提其他女人！”女神怒。 “我不提，以后除了我妹，绝不提其它女人，你也要学会，不要用其他男人来威胁，有任何问题，我俩沟通解决，不要拿旁人来拉仇恨，不然只会有反效果，明白吗会加深误会，会逐渐增加隔阂，哪天对方忍受不住，爆发了，彼此都会受伤。” 卡尔耐心教导，女神半句都没听懂，但还是配合着点头，一个劲儿地撒娇：“知道了，”百无聊赖玩着指甲，抠上面的水钻，“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我做头发不能跑去找你。” “晚上10点以后我有空，我去找你，你那时候会在哪里” “晚上10点啊……”璐亦丝看了一眼阿黛拉，助理妹纸做了一个唱歌的姿势，“晚上10点我要录歌，准备新专辑，在神话录音棚。” 女神前几天电视剧杀青，远离了油腻的男主角，开心没两天，又要面对另一个男的――总是不能黏着喜欢的探长，总是要用尽演技应付其它男人，这让她非常疲惫。 只有在探长面前，才可以做她自己。 布莱恩探长会给她买很好吃的汉堡和油腻腻的糖饼。 布莱恩探长看过她最狼狈的时刻，还把她从地窖救出来。 这只探长取口供的时候，正经得不行，对国民初恋女神不谄媚不讨好，绷着冷冰冰的脸…… 女神跟卡尔在一起特别舒服，卸下偶像包袱，去掉人设滤镜。 能展现完完整整的璐亦丝。 心灵伸懒腰般舒适。 就想跟他说话、想见他…… 想做她自己…… 而不是国民初恋女神这个商业符号。 因为就算卸去女神光环，卡尔依旧喜欢真实沙雕的璐亦丝安伯。 不会因为某个姿态不优雅而嫌弃； 不会因为被不法分子轻薄了就退却； 更不会因为她妈恐怖就拿了支票滚蛋。 喜欢你，不止一点点…… 比女神背过的所有台词都浪漫一万倍。 不离不弃的真心。 永不背叛的底气。 活该卡尔被女神死缠烂打。 璐亦丝很想问问，昨天卡尔怎么搞定她妈，居然不反对他们来往。 要知道，以前她喜欢的演员和艺人，她妈全当笑话听，并威胁敢私下见这些男的，就打断她的腿，让女神下半辈子在轮椅上生活无忧。 “我晚上去录音棚找你，到了就给你助理打电话，下来接我上去，行吗” “好！！！”女神眉开眼笑，樱桃小嘴，张口就报菜名： “我要吃串！！羊肉串牛肉串各要10串，豆泡和鱼丸各要5串！其它你看着办！最好每种都来一串！辣椒粉和孜然粉带多一点！啊！还有香菜！我要1公斤香菜！” 阿黛拉：让你爸知道仔细揭了你的皮！ 提姆：让你妈知道仔细揭了我们的皮！ “……” 准男友秒变外卖商家系列……我很南……但卡尔深深知道，要是不给她买，保不准变成前男友。 “我看情况带点，不能保证都有，带什么你吃什么吧……” 卡尔严重怀疑女神是因为吃的才喜欢他一个穷小子，可没有充分证据。 “昨天你都没给我带吃的！” 女神血口喷人，讨价还价。 卡尔笑道：“昨天是你来医院找我，我还没下班，手头哪里有吃的” 昨天刚杀完人，手上的血和弹药味都没洗干净，女神就撞来医院哭。 “我不管，你得把昨天的补上！” 璐亦丝耍小性子，娴熟流畅，一看就是在她爹那里练习了二十多年。 “嗯，我给你多带点吃的，看见好吃的都给你买。”卡尔摇摇头，含着宠溺的微笑。 女神喜笑颜开，点完菜都不舍得挂电话，阿黛拉一直在旁边催促：“璐亦丝，该进去了！再不进去做头发，直播赶不上，台长又说你！” 卡尔心领神会，知道助理阿黛拉，是故意说给电话另一头的探长听的。 卡尔很上道，配合着工作，道：“晚上见，直播加油，我会看直播的，乖。” 女神这才心花怒放，甜滋滋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还一个劲儿地左扭右扭…… 笑得像只小白痴…… 阿黛拉和提姆今日份狗粮，齁甜上头，佩服得五体投地！ 居然有男人能一个电话搞定璐亦丝！ 先严肃教育女神的作之行为，再安抚哄好，最后一个乖字是点睛之笔，把女神治理得服服帖帖！ 这什么神仙狗男人啊！ 凭一己之力，收留艾维斯，征服璐亦丝。 连女神难缠暴躁的妈，都无话可说，退兵求和。 一个人默默把逼全装完了，这样别人还有活路吗 …… 卡尔从耳边撤掉发烫的电话，觉得右手有点涨，可能是捶地指关节的伤口发炎或再次裂开了。 看看时间，下午2点多。 他从昨晚9点多睡到现在，全身僵硬，脑子都睡懵了。 脖子还有点酸疼，疑似落枕。 外面阳光灿烂，又恢复成危机四伏的太平盛世――许多人付出巨大的代价，换来的短暂和平。 昨晚看完老帅哥的手册，就疲劳不堪睡去。 梦里经历了很多，醒来依旧在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梦到很古老的服装，古代亚兰特人。 梦里每个人都那么鲜活，就好像真实存在发生过的事一般。 可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定是女神太美了，令人有失忆效果……卡尔含着春意盎然的微笑，进洗手间，仔细避开伤口洗涑。 洗涑完毕，出门，先去玛拉区军部附属医院看了泰格。 阳刚硬汉小胡子还没醒，依然在器械的帮助下，斜躺着。 手术伤口恢复还不错，主治医生评价求生念头很强，估计这几天能醒来。 卡尔颇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苦尽甘来。 一切都在好转。 所有相爱的人都在奔赴。 未来依旧有盼头。 跟主治医生商讨好转院事宜，卡尔去了财务科签发报销单。 虽然探员们在亚兰特共和联邦境内，工伤医疗费全免，但若条件允许，尽量在州局医疗中心治疗，不但可免去繁复的报销流程，还能节省经费。 可令人淡藤的是，州局医疗中心虽然科室齐全，床位充足，但设备和医疗水平总拖后腿。 大病大伤，得往大医院送，严重的、濒死的，只能送科芬大学第一附属。 第285话，三句不离催婚 卡尔在护工做日常护理时，跟着穿上无菌服，也进了无菌加护病房内。 和泰格妈一起，在病床边陪泰格一会儿。 跟斜躺着毫无意识的泰格说说话，发现他眼珠子和手指头有反应，的确有苏醒的迹象。 泰格爸爸已经回老家县城上班去了，留妈妈陪护。 泰格母亲虽年纪不算大，可身体不太好，做不来重活，熬不了夜。 泰格的大姐在科芬市工作，休息日偶尔过来看看。 虽然请了医疗护工，护工费用也由州局全报销。 但护工不是24小时，而父母对子女的牵挂，也不是只有吃喝拉撒睡的刚需水平。 泰格妈觉得，只要陪在旁边，哪怕什么都不会做，也让泰格知道有人在旁边，跟他一起度过难关，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好。 一种唯心主义的自信。 只要在身旁，就有底气，就有自信他快点好起来。 卡尔听泰格妈叨叨絮絮了很久，已是下午五点多，他还要赶着去看伊薇特，站起告辞，泰格妈支支吾吾，问： “领导……阿泰他……之前说局子里有姑娘叫特蕾希，是第一天我们遇到的那个莫胖的还是瘦的” “黑色头发，蘑菇头，戴眼镜的。”卡尔答道。 泰格妈点点头，望望泰格，畏畏缩缩站起来，对卡尔鞠躬致谢，卡尔赶紧扶起，忙说：“阿姨别这样！我比泰格小，受不起！” “你是领导，领导能来看我们阿泰，真是谢谢你呦……” 泰格妈出身小县城乡下，没见过大世面，认定领导就是官，不敢怠慢。 卡尔也不再过分纠正他们朴素的想法。 …… 圣马特奥市，中央区第一人民医院。 卡尔到时，伊薇特正在吃晚饭，病床前按惯例，围了相亲相爱一家人。 伊薇特父母都搬砖去了，爷爷奶奶姥姥小表弟和大表姐，一应俱全，一人一句，烦得胖妞想逐个封了他们的嘴。 小表弟：“表姐，你剩饭了，不能剩下。” 姥姥：“对啊！得多吃点！才能恢复得快！” 大表姐：“吃米饭容易胖！广广（伊薇特小名）这是顺便减肥，出院瘦十斤。” 爷爷：“妞妞家，胖点怎么啦！有人要！” 奶奶：“死老头子别多嘴！她不喜欢你们议论她恋爱结婚的事。” 伊薇特：“剩个饭也能扯到我剩女的事你们良心呢” “……”局外人卡尔突然就羡慕不来这一大家子三姑六婆。 三句不离催婚逼婚。 胖伊半边胳膊和左手，被包扎吊挂起来像只大粽子，仅剩右手，灵活捏着筷子，挑出医院饭食里不爱吃的菜，丢在饭盒盖子里，充耳不闻三姑六婆的叽叽喳喳声。 她嘴唇依旧青灰，多亏镇痛剂才能保持理智，但受伤住院让能量过剩的胖妞，十分不爽，气压低沉。 旁边的家属们自顾自聊天，青少年频道和老人家话题交相辉映，胖伊把他们当背景板。 看到卡尔，活像看到救兵，利索地把三姑六婆赶出去，想来点阳间的对话。 于是伊薇特她爷爷奶奶姥姥表弟表姐，脸上都带着喜获大瓜的兴奋，互相使眼色，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扫描卡尔一番，被伊薇特挨个儿瞪过，才连忙出门去。 “你家人……好像误会什么了……” “随他们！我以前在特种部队，现在又在调查局，他们如果三天两头没见到我，就肯定开始传我中枪殉职或坐牢了，传个绯闻，小事一桩。” 胖妞不以为然道，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 “你家人……挺关心你。”卡尔嘴角抽筋。 “也是闲的，我爸妈忙着挣钱，还是让家人们吃得太饱，动不动就聚在一起讨论是非，一个比一个话多，”胖妞转念一想，补充道：“但就算他们加起来，还是没有艾维斯话多。” 远在五十多公里外的艾维斯，没来由打了一个喷嚏。 “刚才我去看泰格，他恢复得很好，眼球和手指都有反应，医生说快醒了。” “真的！太好了！”胖妞鬼鬼祟祟望望门口，确定家属们都走远了，艰难扭过肥胖的身躯，从枕头底下拿出珍藏的泡椒鸡爪，“可馋死我了！这还是我偷偷给送外卖的打电话夹带进来的。” 伊薇特刚想撕包装，就被卡尔抢走，“你吃其它零食可以，辣的不能吃吧。” “可我闷死了！不爽！浑身不得劲儿！就想来点辣的！医院的饭，淡出个鸟来了！” 胖伊抗议道。 她隔壁床的病友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那你也不能不忌口！忍忍吧。” 深知伊薇特风格的卡尔，把泡椒凤爪塞进他的风衣兜里，又从美食家伊薇特的枕头下，搜出一大堆麻辣小鱼干、水煮肉自热火锅、泡椒酸笋、真空包装香辣鱼丸…… 伊薇特一只手被吊起来，另一只手打不过手脚健全的卡尔，又不敢声张，瞪着蓝色的眼珠子，无声抵抗命运的摧残，最终惨败下来，任由卡尔把她的零食全部收缴，揣进风衣外套兜里，塞得满满的。 “老大……我想篡位……” “等你好了，放马过来。” 卡尔霸气侧漏道。 第286话，新晋饲养员 胖伊虽然比卡尔大几岁，但在贪吃上面，永远不满10岁，护食，总想尝试各种好吃的，仿佛人生的意义仅此而已。 胖伊作为姑娘中的老爷们儿，跟卡尔很合拍，有共同话题，三观一致。 “啊！老大，昨天看新闻了吗！璐亦丝！你……不是说喜欢璐亦丝吗她出恋爱公告了，地球人都觉得，是为了压不雅照才出的，你不用太在意，他们明星经常炒作，兴许不是真的。” 伊薇特小声安慰，见卡尔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嗯，看到了。” 卡尔不想说太多，也不想骗胖妞，随便敷衍几个字。 可胖妞聪明得很，一下子get到卡探长脸上的红晕。 “啧！”胖妞眯眼，斜视卡尔。 “又怎么了”卡尔笑。 “啧啧！你不对劲儿！老实说！见过璐亦丝了吧！” 胖妞拿出办案的专业素质、审讯的敏锐态度。 “昨天见了一下，也没什么，就说恋爱公告是炒作，不是真的，让我别往心里去。” “omgiao！！！”胖妞张大嘴，双下巴差点掉到地下。 卡尔羞耻得想逃跑，“别八卦了，我还得给夸克转院去，你好好休息，下次来看你，走啦。” 说完就开溜。 胖妞在后面凄厉地喊：“给我回来啊！我的零食……你说清楚啊！你们怎么回事！她是不是看上你了！喂！” 看着卡尔仓皇出逃的背影，背影还突出一块衣兜里收缴的零食，胖妞差点哭晕在厕所。 也不知是为了零食，还是因为她看中的结婚对象，终于有狗问津…… 斯利达特文私立医院，精神科。 伊薇特昨天光荣负伤，没办法镇压夸克，怪咖卷毛用超能力作弄护士被抓包，让院方提来精神科。 卡尔一点都不意外。 风轻云淡地在费用单上签名，盖了总负责人霍普森的私章。 把所有账单收整齐，给医院财务科留了州局的财务登记码，让他们发电子纳付申请单，州局的财务科再对接结账。 处理完手续，在整层楼护士和巡房医生恋恋不舍（咬牙切齿）的注目礼下，跟着移送患者的车，把夸克打包回州局医疗中心。 移送车上，夸克被精神科的绑手白大褂捆着，总动来动去。 “别挠了！伤口都破了！”卡尔忍不住吐槽。 烧伤的地方开始结痂，夸克总忍不住挠破，果然还是得捆起来。 怪咖死卷毛猴子的空间超能好歹能用了，要再有什么超能罪犯作怪，把夸克扔出去就行，不用卡尔亲自肝。 要再来一次临时契约，他办案用的嗅觉又惨遭掠夺。 市际私立医院和州局，一来一回，安顿好夸克，晚上九点多。 下午卡尔在饭堂吃了点粥，晚上没胃口就没吃。 脚跟不着地忙完，一下子饿得不行，但还是没食欲。 他现在浑身没劲儿，能量都被小白掠取。 另一个原因是失去嗅觉，吃什么都不香，空气是啥味都闻不出，实在不愉快。 不愉快的卡探长在州局对面的小吃街，按璐亦丝点菜吩咐，买了羊肉串牛肉串，虾串鱿鱼串烤面筋……各种各样的串。 还沿街每家摊子铺子买过去，收获了糖饼、鸡蛋仔、大盒章鱼小丸子…… 把小吃街好吃的都搜刮一遍，打车去了神话。 嘴上说尽量买，实际买大量。 嘴上说不能惯，实际可劲宠。 街头小吃批发商卡尔布莱恩，提着两个香喷喷巨大袋子，出现在神话大厅时，下来接人的游戏狗提姆，以为探长是来给剧组送宵夜的外卖员，差点没认出来…… 游戏狗提姆：替璐亦丝幸福（分赃）怎么肥事…… 散发着地沟油和美味香料的卡探长，出现在录音棚时，音乐搬砖人们精神抖擞，人心振奋：这特么才是耽误他们录歌的正确打开方式！ 电子琴键盘手赛斯亭安伯，兴奋地迎上去，意图接过卡尔手上的宵夜袋子，谁知这个外卖员眼神好凶，头发好灰，脸好苍白…… 琴键手他愣在原地，干巴巴伸着手，卡尔越过他，跟着阿黛拉，走进录音棚的茶水间。 女神助理阿黛拉生无可恋，把璐亦丝和卡尔关进茶水间，守在墙角当电灯泡。 外面的音乐搬砖人们急了，纷纷逮住提姆： “提姆！璐亦丝能吃得了这么多么”； “你们连外卖员都不放过连外卖员都要吃啊！”； “不是，外卖员口袋里塞满零食！我看到泡椒凤爪了！”； “是鱿鱼！就给我一串不行吗”； “提姆，你让璐亦丝给我们留一串吧。” …… 都是安伯家的亲戚、老朋友，合作许久，音乐搬砖人们一点都不客气。 他们什么都不关心！只想吃女神叫的大额外卖！ …… 录音棚茶水间，嗷嗷待哺的女神终于看到喜欢她不止一点点的狗男人。 “还真会吊人胃口！！你再不来，我就……”想想不能用其它狗男人来威胁探长，软绵绵地说：“再不来我就去找你了” “我来早了你也没空。” 小吃批发商外卖员探长放下两个巨大的袋子，香味立刻侵占了整个茶水间，墙角独自发光发热的阿黛拉喉咙咕嘟一声，巴巴望过来。 璐亦丝刚录完《明星穿越古代》就来录音棚，高强度体力劳动后，还要试歌、录歌…… 今天也是女神吃草的一天，跟地里勤恳的大黄牛有得一拼，一整天都在盼望着盼望着，春天来了，探长的脚步近了…… “你可以去台里直播间看我啊！我妈肯定给你通行卡的！”璐亦丝手脚并用，顾不上穿着昂贵的连衣裙会沾油，扒拉起袋子来，“你在镜头外看我，我就很踏实，不然总觉得你不会来！” 女神扒拉吃食没有技巧，胡乱从袋子里拔出半个鱿鱼头，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卡尔正洗手，看到女神拎着鱿鱼头啃，无奈笑笑摇摇头，甩甩手上的水，来小桌边开袋子，说： “我有公务要办去直播间或片场守着，那还说得过去，没事去场边围着，太奇怪了，次数多了，别人会说你闲话的。” 女神囫囵吃完鱿鱼头，好吃得舌头都想吞下去，满嘴油腻，道： “那就让他们说呗，我最不怕的就是跟你传绯闻。” 墙角的阿黛拉翻翻白眼。 卡尔也举双手双脚不赞同，“我还不能跟你传绯闻，你的恋爱公告刚发，安伯夫人会直接拿支票当武器割我狗头的，而且你是我经办案子的当事人，不能有私底下的瓜葛，过几年再说吧。” 卡尔把袋子里的吃食，一样样摆在茶水间的长桌上，女神奋不顾身扑上去，毫无形象大吃起来。 墙角的阿黛拉，挂着她的断手，频频咽口水――识相的就赶紧来收买我！！ “慢点慢点！傻瓜，没人跟你抢！” 卡尔本打算转身去开另一个袋子，发现璐亦丝完全不带咀嚼，吃食一入口就咽下去。 新晋饲养员卡尔连忙抢下她手里的烤面筋，才不至于跟女神另一只手上的章鱼丸子撞车。 第287话，一头鲸鱼的食量 “慢点！慢慢吃！喝甘蔗汁，这家店甘蔗汁很甜。” 卡尔实力宠妻，递给她一杯冰凉的甘蔗汁。 女神就着卡尔的手，咬住吸管，喝了一大口，满足得眯起眼睛―― 啊 是果糖在味蕾上润物细无声 是甘蔗香在大脑肆虐出多巴胺 此时墙角的阿黛拉有槽要吐：让你爸爸知道就惨了！甘蔗汁都是糖分啊啊啊！我也想吃啊啊！！ 璐亦丝满脸满手油腻腻，娇羞地抬头，扑闪着小鹿之眼，盯着卡尔看。 “看我干嘛不吃吗不吃就给他们吃咯。”卡尔夹起一颗丸子，吃进嘴里，还是没香味，只剩食物的咸味，在味蕾里扩散。 “看你……就看看你，喜欢你看看都不行吗看你要收钱的吗” 女神不知串了什么电视剧的狗血台词，拿来就用。 卡尔噗嗤一声，笑得满脸通红，女神脸皮厚，实在比不过，叮嘱一句“慢慢吃”，就继续给她上菜。 两个袋子清空，茶水间长桌上，摆了满满一条迷你美食街。 各种令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的串串； 糖饼、豆包、炸番薯、辣鸡爪、炸鸡柳、酱香饼、炒栗子…… 光凉粉就有四五种！ 尤其是该死的卡尔布莱恩探长，还从口袋里往外掏零食――都是经过广大人民群众口动验证过的好吃！ 墙角塞狗粮的阿黛拉怨念太过强烈，卡尔良心发现，递了两个烤鸡翅过去，才平息咒怨警告风波。 璐亦丝被幸福砸晕，此馋姑娘吃着吃着，感动得恨不得当场以身相许。 所有的卡路里都在召唤她的肠胃！ 你看那只冤死的铁板鱿鱼，居然胆大包天，外焦里嫩！ 女神每咬一口，感动的泪水，拼命地从唾液腺里分泌出…… 卡尔满意地看女神左右开弓，时不时把甘蔗汁递给她喝两口。 时不时抓住女神的刘海，不让今天刚弄完的天价发型掉进甜辣炸面袋子里。 时不时擦掉女神脸上、嘴上、手上的辣椒酱…… 他偶尔挑一些合眼缘的吃两口，勉强填了肚子。 光是观赏女神吃东西，就幸福感爆棚，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东西也不饿的赶脚。 “探长！小吃种类好多！你都是哪里买的” “小吃街……随便买的，种类多，数量不多，正好让你多尝几种。” 此贴心之举，引起墙角阿黛拉的反感：难道我们就不长嘴么……女神吃剩的我们也能吃啊…… 璐亦丝倾城美貌，被老帅哥二十几年如一日，培养出厚厚的闺秀气质，身材又棒，就算她傻兮兮地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在卡尔看来，依旧美不胜收。 卡尔单手托着下巴，痴痴抿嘴笑着，陪女神吃到她塞不动为止。 也才过去半小时。 “你吃东西太快，这样不好。”卡尔点评。 “呼好满足嘿嘿，我习惯了，从小这样，也没什么消化不良的毛病，可能因为每次吃好吃的，都要躲着人，所以每次都要一口吞下去，才能不被抢走。” 女神可怜巴巴道。 卡尔很自然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女神的头发丝儿每一根都滑溜溜顺畅，还带着昂贵的洗头水香味，混杂了街边小吃的香料味道――如果他能闻到的话。 “我在的话，你就可以慢慢吃。” 卡尔在的话，阿黛拉不敢说什么，老帅哥忍气吞声。 堪称女神的伙食福音。 女神傻兮兮呵呵笑，眼里都是星星。 璐亦丝从小被关在笼子里，尚保留着少女的浪漫憧憬。 安伯夫妇注重气质培养，把无数现代古代诗塞进她脑子里，女神她散发着点书香才气，符合大多数男人心目中朦胧美好初恋的设想。 卡尔也不能免俗。 他上一辈子，喜欢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姑娘，是高中的语文课代表。 长发秀气，莞尔一笑间，透着灵动和书卷气。 即使过很多年，早已不记得那人的样子，却还依稀印着青春里心动姑娘的轮廓。 安伯璐亦丝正是打造成朦胧初恋的形象和人设，才俘获几千万宅男甚至宅女、妈妈粉的心。 可女神其实沙雕嘴馋，笨笨的说话不经大脑，跟艾维斯吵架口才了得、战力十足，惹急了还会杀人！ 如果说，外貌绝佳的女神，吸引卡尔，忍不住移不开眼。 那活生生的沙雕、愚笨、嘴馋、吵架、会杀人的女神璐亦丝，让卡尔迷恋不已。 人类本就喜欢掌控全局，全部的、真实的女神，让卡尔更加安心。 这跟卡尔极度自卑有关。 如果对方完美得像没有棱角没摩擦力的铁球，卡尔高攀不上。 如果璐亦丝有她的缺陷，蛋上有个缝，卡尔就能飞上去叮咬，就能说服自己女神也是人，也会有弱点，也是个渴望爱情的女人。 卡尔就不至于，不敢挑战。 “探长探长你在想什么”璐亦丝挥手招魂，紧张地问：“你明明盯着我看，可眼神很空洞，是不是……我吃太多你吓到了” “啊” 盯着璐亦丝想得太入神，对方突然来一句吃太多吓到你。 卡尔心想，艾维斯食量跟一头成年鲸鱼似的都没吓到，你吃这点不算什么事儿！ “啊……我今天有点累，老走神，不好意思，你吃饱了” “璐亦丝！探长！你们再不派吃的，外面那群禽兽就要冲进来了！听到敲门了吧！”阿黛拉顶着门，把提姆和音乐搬砖狗们挡在外面。 “好……我收拾收拾，还剩大半呢，让他们进来吃吧。”卡尔大方地说。 “不行！不能放他们进来！探长，你要走了吗！！”女神委屈巴巴，脸上的地沟油都没擦干净。 卡尔用湿纸巾，小心帮她抹走油渍，道：“被其他人看见不好。” “没关系的！他们都是自己人！琴键手还是我堂哥！” “我……还是不方便在太多人面前出现，下次再来看你。” “不行！下次是什么时候！这次我都等了一整天！你不许走！” 女神肚子饱了，嘴不馋了，开始索取精神食粮――自己的狗粮。 “探长！你跟璐亦丝去神话空中花园吧，那里晚上没人，反正他们吃东西也排不了歌！但是只能15分钟！不然，我就跟台长告状！”阿黛拉险中生智，提议道。 女神眨巴着麋鹿般水汪汪的大眼，充满期待地勾引着卡尔。 要是脸上不油汪汪就更好了…… 于是他们从茶水间后面的通道出去，沿着内部办公室，出了室外，走到神话空中花园。 他们走后，阿黛拉才敢把饥肠辘辘的音乐搬砖人们放进来。 第288话，骗你是小狗 神话空中花园，屋顶藤椅。 “我上次来这里，还是来派咖啡收集指纹和唾液呢。” 二人独处，卡尔比较放松，放开自己，话也多了。 “探长你那次跑得贼快！我一转头，你就跑了！”璐亦丝埋怨道。 “赶着回去办案，想快点抓到轻薄你的贼，而且，我不喜欢很多人的场合，平时跟同事、当事人、犯罪嫌疑人、证人甚至尸体打交道，不太习惯，跟工作范围以外的人相处。” 卡尔用手感受着初秋的夜风，他没有嗅觉，很遗憾不能好好品一下夜晚的空中花园。 “所以探长你真的很闷！我都没办法跟你搭话！” 璐亦丝小心脏砰砰砰，两根食指互点的频率忽高忽低，透露了此刻她身心愉悦的信号 “哈，我闷吗不觉得。”卡尔很喜欢这安静的夜晚，朦胧的灯，朦胧的彼此，连草丛里的蟋蟀都那么温柔，不忍打扰他们独处，卡尔身心放松不少，“阿莉森经常说我，但她没说过我闷，只说我工作狂。” “阿莉森……她为什么不能说话”女神思维跳跃，突然好奇。 “天生没声带，不能震动发声，”说起妹妹，卡尔语气里带上遗憾，“我们无父无母，相依为命，我马上存够钱买房子，想给她一个家。” 女神懵懂地问：“你要买的房子很贵吗” 卡尔脸上的微笑消逝，“不说这个话题，说其他吧。” “我想听！你就说嘛！想多了解你啊，想多了解你的家人啊，探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又好不容易跟我出来散步，你一直都特别安静，今天好不容易话才多了点。” “我很安静吗我不觉得。”卡尔自认为不是冷脸酷男，还以为走的是暖心爸爸路线。 “呵！男人！没点自知之明！你跟我表白之前，除了问案子，前前后后，一共没跟我说过几句话！” 没说几句话你就喜欢我……那多说几句你还得了……卡尔反思一下，脑子疲劳，实在算不出，一共跟女神说了几句，自嘲道：“是么原来我这么高冷” “还好意思说！我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呢！可是艾……额……就突然听说你有女朋友了！然后……然后我就去找你……”女神食指互点着，芳心荡漾。 “你难道不是怕我看到神话的公告，才来找我的吗” “那个……当然也要跟你澄清，就……就很不甘心！我记得我爸问你的时候，你说没女人缘，突然又多了个女朋友，还是你同事……” 女神嘟着嘴，眼神左右漂浮。 “艾维斯误会了，他肯定看错听错什么，伊薇特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哦！你喜欢我！居然跟其它女人说！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也不会哭……额……那么惨，害我以为失恋了！”女神掀起眼皮，轻轻瞪了卡尔一下，没点杀伤力，就跟抛了个媚眼似的。 “哈，好了，别伤心，是我错，你该回录音棚了，今天你们要到几点” “今天可能要到3点吧，为了等你，一直没练好。”女神娇嗔道。 “这么晚是因为……那我来，不是更耽误你录歌吗赶紧回去吧！” “哎！不要！我不要回去！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你在其他人面前，话特别少！我不要！我要跟你单独相处！我要听你说话！”女神扯着卡尔的衣摆撒娇，莫名带着女土匪的霸道。 “你更喜欢我话多跟艾维斯那么多卡尔笑道。 “你看你看，你笑得很好康，但你之前从没笑过！起码没对我笑过！我不管！你得补回来！” “回去录歌吧，免得你爸妈发现你偷懒。”卡尔低头笑满脸。 “我不录歌了……不想演戏了……不上节目了……不开演唱会了……我只想跟你待一块……”女神摊到藤条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探长，我也做探员好不好！我也要像艾煞笔一样，跟着你办案。” “哈”卡尔就像被烟头烫了一下，猛抬头，反应很激烈，“你做……探员当然不行啦！” “为什么！煞笔能做，我为什么不行！”女神不服道。 因为你是柔软可推倒的神颜值国民初恋女神且毫无社会常识一出门就被连皮带骨吃干净还会让整个州局男同事无心工作天天只想泡你的……卡尔道：“艾维斯起码习武多年，遇到坏人能跑能打，打不过跑不过还能把对方雷死烦死。” “我能演戏啊，我能做卧底！电视剧里不是有女卧底么”女神道，她抬头挺胸，没来由自信。 你这辨识度的脸去做卧底是给犯罪分子送人头送福利的吧……卡尔摇摇头，残忍拒绝： “回去录歌吧，阿黛拉马上会打电话过来。” “啊额我不要！我要参与到你的生活里！或者你天天来陪我！我想跟你再靠近一点！” 女神赌气不起来，耍赖抱住椅子背。 面对准女友耍小性子，你选择： a等着，等到她幡然醒悟 b公主抱强行打包带走 c语言劝说，直到成功 d拎起来打一顿 “10秒内不起来，下次不来咯。” 卡尔语言是冰冷的，语气却是温柔的。 哄着女神。 璐亦丝心里有怨气，极度不情愿回去工作，又不敢惹卡尔――此男说到做到，说一不二。 他说不来找她，就真的会消失不见踪影，可能连电话都不接，短信不回，怎么摊上对自己特别狠的狗男人呢…… 女神已经不敢用刁蛮任性，来挑战卡尔的威严。 鼓着双颊，老大不高兴地往办公楼走，把卡尔甩在后面，全身写满“快来哄我”的迫切。 卡尔算是切身体会了一把“老帅哥窘迫”。 想宠她又怕真宠坏。 虽然女神耍小性子可爱爆炸。 但耍小性子不能作为她为人处世的方法之一――世界很大，又不是到处是你爹。 “明天我休息，在片场附近陪你一天，行吗不去片场，就在你车里等你，客串一天经纪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女神发出杠铃般笑声，扭头拉住卡尔衣摆，“你不许骗我！！” “骗你是小狗！” 第289话，超能力者渗透现象 卡小狗第二天醒来，入眼的是淡金色的天花板。 周围特别陌生。 描金床头，蓬松的羽毛被子。 床头旁边，昂贵的白漆梨花木梳妆台。 梳妆台后面，有一扇九叠云锦青黛光的低调屏风。 屏风旁是厚厚的帘子。 地板铺着昂贵的地毯…… 这……好像是璐亦丝的房间！ 卡尔之前帮艾维斯搬家，和阿莉森来过一次，但只在外间沙发待了几分钟。 虽没进来里间，但装修风格一脉相承。 是女神房间没错了！ 被子和枕头，散发着璐亦丝特有的香味，暖烘烘的女神香…… 奇怪……我不是嗅觉没了吗为什么能闻到味道……卡尔没在做梦，胜似做梦。 他记得，昨晚在神话空中花园跟璐亦丝拜拜后，直接回局子，洗洗就睡了，绝对没有被女神套麻袋扛回家的情节！ “哎古！姑奶奶你终于肯睁眼啦！” 阿黛拉抱着一套天价女士西装，没头没脑冲进来，手脚并用，动作紧凑迅速，先是在梳妆台旁边的衣架上挂好西装，扑过来床边，动手解卡尔身上的真丝睡衣…… “阿黛拉我……”卡尔一惊，猛地推开阿黛拉的手，可开口却是璐亦丝的声音！ 这个声音带着刚起床的软糯慵懒，磁姓绵延，卡尔无心欣赏，被雷得差点从床上翻下去…… 奶奶的饼干！！ 哇靠这是什么事！！ 我人呢！ 爸爸人呢！ 这是璐亦丝的房间！ 璐亦丝的手！ 璐亦丝的睡衣！ 璐亦丝的床铺！ 璐亦丝家！ 就连现在这个没穿里衣的躯壳！也是璐亦丝的！ 卡璐亦丝全身冰凉，脑子一阵燥热一阵冷，就像交替的寒流和暖流，哗啦啦冲刷他刚睡醒的大脑。 他懵在床边，死死按住阿黛拉要解他睡衣的手，低头看身上、脚上、手上…… 是璐亦丝…… 阿黛拉满脸焦急，嘴里一直催促，可卡璐亦丝跟聋了似的，瞪着女神贼大的杏眼，思考他怎么变成璐亦丝…… 是梦吧…… 还是恶搞 不不不！ 一定是我疯了！ 想女神想疯了！ 我是不可能变成璐亦丝的！ 但又真真实实，占着璐亦丝的躯壳…… 女神低配版的脑子不是太好用，卡尔转了好几圈脑子，才想起一件荒谬的事――超能力者灵魂渗透！！ 奶奶的饼干！ 除了那个，卡尔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解释他正在璐亦丝躯壳里！ 渗透…… 老帅哥手册上写的渗透 第一个是什么来着…… 原来璐亦丝的脑袋……是真不好用……为什么转不动！总在思维连接时卡壳！！ 救命！ 卡尔在阿黛拉喋喋不休的催促里，终于想起女神之爹手册的第一条渗透――灵魂随机交换，视觉共享。 随机…… 怎么个随机法！ 老帅哥没说！ 去问问！ 卡璐亦丝打断阿黛拉的紧箍咒，用璐亦丝的嗓音问道： “阿黛拉，我得马上见一下安伯先生！” “……”阿黛拉石化…… 女神可能是人类诞生以来，最能赖床的生物了。 借口千奇百怪，必须通过外力来客服起床难这件大问题。 女神回家睡觉的日子，阿黛拉都像打仗。 “我可能……跟璐亦丝渗透了，要问问安伯先生。”卡璐亦丝重复道。 “亲爱的，你就是璐亦丝啊！就算你演探长再像！姑奶奶你也得起床啊！今天的记者招待会不能迟到！里欧那边快到现场了！”阿黛拉快哭了。 “不是演的，我跟璐亦丝交换了，我是布莱恩，我也……”卡尔知道三言两语很难说服别人，因为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灵异事件、小概率事件、超能力者的渗透。 宇宙之海的超能量史里，确实记载了人类也有渗透事例，但太过神秘，渗透大多数发生在没有形体的多维外星人之间。 一维靠分裂增加个体。 二维以上才会渗透繁衍。 但人类的超能系统渗透，会导致宿主灵魂交换融合。 卡尔也是从老帅哥的手册，才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安伯夫妇，也是卡尔听说过、见过的唯一渗透人类。 喊了无数遍狼来了，狼真来了…… 卡尔从前总希望通过渗透提升超能力等级和实力。 璐亦丝昨晚也说要参与到卡尔生活里，要形影不离。 难道超能力者的渗透现象，以意志为转移 是可控的、且只要意念足够强烈，就会触发灵魂渗透 卡尔呆呆看着阿黛拉。 阿黛拉痛心疾首地伸手过来，扒拉卡尔身上的睡衣，“求求你啦！赖床借口不要太新颖！布莱恩探长要哭晕在厕所了！” “我自己来……你……先出去，换那套衣服是吧”理智派卡老师，懵了几十圈，迅速调整状态，指着梳妆台旁边的贵价西服道。 “亲爱的！让你自己换，还不如不去！今天真不能迟到啊！” 女神赖床技俩层出不穷，劣迹斑斑，阿黛拉完全不买账，誓要死磕到底。 卡尔推开她的手，爬下床，紧张得同手同脚，拿起梳妆台旁边的小西服，进了洗手间，“砰”一声关上门，利落换上。 开门出来，阿黛拉眨巴着疑惑惊惧的双眼，指着卡璐亦丝：啊……啊啊啊啊……阿巴阿巴…… “换好了，走吧！” 卡璐亦丝越过屏风，阿黛拉的声音才响在身后： “璐亦丝！你不穿里衣吗！！！” “！！！”卡尔急转弯回头，头皮发麻拎起阿黛拉手上的布条。 钻进洗手间，闭眼，扒下西服外套。 褪下衬衫，戴上女神的好朋友。 又披上衬衫，穿上外套，煮熟的虾子般红着脸，极度不自在出来，僵硬地问： “记者发布会几点” “9点……现在8点了，快！鞋在门口，走吧……” 阿黛拉满脑子满脸问号，盯着卡璐亦丝的背影，感叹女人真是善变！ 这难道是爱情的力量 女神居然在十分钟内出门！ 这是昨晚去神话空中花园被雷劈了吗 不！这是被勾魂了！ 璐亦丝居然连高跟鞋都穿不利索……阿黛拉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现一点都不烫，说明她没疯。 一定是女神璐亦丝睡懵了，以为要去见布莱恩探长，才这么迅速出门的吧…… 可她穿着自己如履平地的高跟鞋，老弓腰驼背、走路外八字怎么回事腰有问题难道腿也有问题 第290话，离开羽翼倒计时 卡尔七瘸八拐，死死勾着女神璐亦丝的高跟鞋，顶着璐亦丝美丽容颜，在阿黛拉的殷勤护驾下，上了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坐上女神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豪华保姆车，开往记者发布会现场…… 一上车，卡璐亦丝就被两个女人按倒，按在放平的椅子上。 卡尔惊得，差点使出擒拿术来防御，却发现她们毫无恶意，一个阿姨上手给他摆弄头发，另一位摆弄脸。 手法利落干净，颇为敬业。 阿黛拉提醒两位造型师，道： “老师们，今天新闻发布会要淡妆，庄重显精神的！” 造型师们点点头，精心细致地描描画画起来。 车内繁忙安静的气氛，跟卡尔七上八下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原来当明星真的很累…… 分秒必争。 卡尔努力回想昨晚，璐亦丝说大概3点结束录歌，从神话到璐亦丝家的别墅区，也已经4点了，刚才8点起，也才睡了4个小时。 卡尔从醒来到上车，惊懵交加，这才感觉到璐亦丝的疲劳和困意，怕直接睡过去，想赶紧联系渗透经验丰富的老帅哥。 轻轻说： “阿黛拉，我要手机。” “只能打给叔叔（老帅哥）。” 车上有外人，阿黛拉不能让女神给她心心念的探长打电话，免得女神发嗲，泄露了炒作恋爱绯闻的虚假。 “嗯，正是想打给安……打给爸。” 爸爸这个称呼，卡尔都是用在第三人称里，说别人的爸爸时，才提起的。 卡尔两辈子，只有一个爹，但叫霍普森，也是叫老爹，没叫过爸爸。 爸这个字说出来，无限生疏拗口，就像说一个陌生的外语词汇…… 阿黛拉从腰包里拿出女神的小学生防网瘾粉红手机，掀开手机盖，直接拨打，等待接听嘟嘟嘟声出来后，才把电话递给女神――防贼都不带这样防的…… 卡尔无语，接过待接通的手机。 心里吐槽究竟是女神平时太乱来，还是安伯夫妻管得太严，导致阿黛拉忠心耿耿，完全不信任璐亦丝 “宝贝，醒了上车了是吧” 电话接通，老帅哥柔软的声音传来。 其实在卡璐亦丝被伺候化妆时，就接到阿黛拉的信息。 今天老帅哥一大早要陪老婆开会，开完正赶去记者招待会会场，在那里跟女神碰面。 安伯夫妻整整一个星期没回家，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开会加班，不能跟女神一起出发。 “额……安伯先生……我想……您可能得知道一下，我跟……跟她交换了，是渗透，第一阶段，随机交换，您能听懂对吧，我是谁您能听出来对吧” “……” 听筒那边，老帅哥久久不说话。 近期叫他安伯先生的，还机智得不提璐亦丝名字，说得出渗透两个字，暗示他听没听懂的…… 只有卡尔布莱恩！ 声音是璐亦丝的声音，但说话语气和语速，还有这一点就通的机智，反正不是他赖床能赖到地球爆炸的女儿！ 阿黛拉竖着耳朵听，发现卡璐亦丝说的话玄乎其玄，从起床开始就神神叨叨，不知所云――反正女神就没正常过……今天也是很寻常的不正常的一天吧……阿黛拉点点头，认证了自己的猜想。 倒是前面开车的提姆，咂摸出一点味道，但专心开车使他心无旁骛，没说什么。 “现在不是免提吧”电话那头老帅哥问。 “不是，您说的，只有我能听见。” “好……布莱恩探长……我只是……难以置信……上次……上次我听说渗透，还是二十多年前，我和璐璐妈妈年轻时，真是……不敢相信！”老帅哥感慨万千，一时半会儿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她……应该在我宿舍，要去叫醒吗但是外人不能进州局宿舍……先生！我……不知道怎么办！”卡尔捂着电话，小声道。 打电话严重耽误了给他化妆的大姨工作，对方停下粉刷子，等卡尔通完话，好刷点高光粉。 “额……布莱恩探长，不用太担心，璐璐肯定还没醒，就算有人叫，也绝对不会醒，你先来会场吧，见面说。” “好……但是先生，我想先了解一下，随机交换怎么交换法自动触发还是手动”卡尔迫切问道。 “一开始捉摸不透，但交换时间不会太长，一天内交换的次数有时多有时少，不可准确预测，但头次时间会很短，可能持续不到几个小时，就会换回来的。” 老帅哥边回忆边叙述，头次交换印象太深刻，他这辈子很难忘记。 那时他被谢莉尔吓到，万万没想到，会跟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相爱结婚生子。 想想都过去三十年了，他美丽不可方物的闺女，跟有为青年，走上了他和谢莉尔的老路。 老帅哥心里，就算没有百味陈杂，也起码有十味交错。 这是不是意味着，卡尔这个年轻人，真是璐亦丝的真命天子、守护她的英雄 老帅哥很庆幸，璐亦丝终于有个靠谱的人可以相伴，成长。 但他开始提前遗憾，遗憾孩子离开他的羽翼，进入倒计时。 爸爸永远爱她，盼她好。 却不想她离开视野…… “额……谢谢您……我们……见面说吧。” 卡尔用璐亦丝的脑瓜接受信息，只感觉一片混乱，没办法梳理头绪。 还有两只手在头顶摆弄头发想、两只手在脸上涂涂抹抹…… 注意力不能集中，只想吃泡面和各种浮现在脑海里的垃圾、街头小吃…… 脑子里甚至还浮现卡尔他自己本体的腹肌和脸…… 璐亦丝每天……都要对抗这些令她脑子短路的画面吗 原来她一点都不好受……卡尔郁闷地想。 把手机还给阿黛拉，闭上眼，尽量忽略头上、脸上的四只手，慢慢睡着了…… 话说圣马特奥市另一头，伽利略州调查局男舍。 509号房熟睡的璐卡尔，卷着被子，抱紧，美滋滋舒舒服服地在梦里，看到她和穿着黑色武士服的卡尔探长，举办盛世大婚礼。 她戴着货真价实的普因冕冠，俯视脚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山人海，得到上帝和宇宙的祝福…… 这奇妙的充满传奇和传说色彩的隆重婚礼，大大满足了女神的幻想。 可就在黑武士探长要在新婚燕尔的幔帐内，亲吻新娘时，璐亦丝居然给他一巴掌，可怜的探长低头，翻下床，噗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面，一直没抬头。 似乎这样的臣服，对他来说习以为常…… 第291话，下一个梦更乖 新婚之夜。 自我罚跪的黑武士皇卫弘豪迈尔斯，跪到后半夜，新娘普因亚兰特也辗转反侧到后半夜，眼泪湿了枕头。 天明时分，她骄傲地坐起，问：“为什么” 黑武士皇卫新郎没回答，依旧紧绷着苍白寒冷的脸，抽出幔帐旁边，盔甲上的长剑，意图自刎…… “不要！” 璐亦丝吓醒，全身汗。 她发现周围环境很陌生――窄窄的房间，白灰墙，旧冰箱…… 呵呵一定还在做梦……继续继续……下一个梦更乖……女神闭上眼，继续呼呼大睡…… 终于梦到精神食粮――狗粮。 对啊……这个梦才对…… 就是这个味儿！ 顶着卡尔外皮、用卡尔脑袋做梦的璐亦丝，梦里终于吃到自己的狗粮―― 那年璐亦丝普因14岁时，趁黑武士皇卫长帮她捡球，突然扑上去亲他。 两人闹了大红脸。 在民间，看中哪个姑娘小伙子，就大棒子偷袭打晕带回家生孩子的蛮荒时代背景下，皇庭特别保守，且等级森严。 皇庭礼制，严格限制师无名的苟合。 亚兰特帝邦建国十几年，礼制逐渐建立完善。 君是主，臣是奴。 臣家的下人便是奴的奴。 公主殿下看中家臣皇卫长，是莫大的荣幸。 如果皇卫长不是比公主大二十多岁的大叔，就更浪漫了。 皇卫长诚惶诚恐，噗通一声连忙跪下，为自己冒犯公主而连连告罪。 虽然这沙雕姑娘是他看着长大的，但她身份高贵，是恐怖国主的女儿。 刚才亲这一下，足够暴躁的劳伦斯处死他几百次了！ 这梦还跌宕起伏了……造梦者女神璐亦丝为梦里男女主捏一把汗，想看后续，谁知道画面一变，画风跟着突变。 变成璐亦丝普因十二岁时。 那年黑武士皇卫长三十二，正是男人血气方刚之时。 公主殿下已被告诫无数次，不能再粘在皇卫长身上玩。 主子不应该讨好臣下，要不就纳了他，要不就守礼保持距离，不然只能杀了他。 璐亦丝普因想原地结婚，但她妈反对，并且要杀皇卫长，是他哥戥殿下挡下国主的刀。 戥私底下跟她保证过很多次，以后戥当上国主，就把皇卫长赐给她扛回家暖炕。 未来可期…… 可这未来还没期到什么，梦里时间又往后退。 这次是璐亦丝普因七岁那年夏天，她单方面做了一个重大、艰难的决定――要嫁给整个皇庭最帅的武士。 皇卫长那时27岁，没老婆没子嗣，被战后应激综合征折磨多年，病没好囫囵，别人十几岁就成家立嗣，过几年该抱孙子了。 皇卫长还单着。 皇卫长为皇室子孙的剑术搏击水平操碎心，天天泡在练武场练兵、教导皇卫队、训练戥殿下。 不管风言风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发挥余热。 整个皇庭，都在传他不是真正的男人，都说他有病！ 别人笑他有大病。 殿下笑别人命硬。 敢在皇卫长背后说闲话的，都被璐亦丝普因殿下掌嘴处置。 7岁的蠢丫头打完人，气呼呼傻乎乎跑来安慰一无所知的皇卫长，扯着他乌黑的武士袍子，踩在他跪着的大腿上，抱着皇卫长的脖子，安慰道：“他们坏！不要伤心，长大我嫁给你！” 皇卫长：谢谢你啊……他们骂我……不是你传达，我还不知道呢…… 呵呵呵呵……女神璐亦丝觉得这个梦的台词很好笑，不知道哪个名编剧写的剧本…… 女神占着卡尔的躯壳，做着一环又一环的秋夏大梦，套娃似的，永无尽头，睡得贼香。 而去往记者招待会路上的卡尔，在保姆车里小睡一会，用女神脑袋做的梦，不是吃的就是他自己。 女神馋吃的、馋男人，看来不是一天两天。 总感觉唾液特别多。 怪不得女神睡觉时，嘴角总是饱含深情的泪水。 车晃晃悠悠走了大半个小时后，卡尔被阿黛拉叫醒，8点50分。 记者招待会一切准备就绪。 万事俱备，只欠女神。 卡东风一瘸一拐踩着高跟鞋，极度不自然地下车。 会馆在市中心，神奇影视的大会堂，亚兰特唯一的六星级，也是最豪华最大的酒店会议中心。 老帅哥已在停车场等着，卡璐亦丝一下车，看到女神之爸，极度尴尬。 “额......先生我.....还是没换回来……还是我” “嗯，没事，稿子应该不记得吧，照着这个念，”老帅哥示意韦德蓝，把璐亦丝的稿子递给卡尔，“到时候你发表完，记者是不能提问的，只能拍照，台上除了你和里欧，没有其他人，发表完就可以下台，你醒来发现交换渗透，多久了” “一个小时。” “那就没那么快换回来，起码还有一个多小时，快进去吧，念完稿子就出来。” 老帅哥认真道。 卡尔拼命用脚夹着高跟鞋，走得惊险四伏。 老帅哥看得牙疼，让阿黛拉给他换了一双有防水台的粗跟，卡尔才不至于在崴脚的边沿走钢丝。 做女人真苦！ 哪个奶奶的小熊饼干发明的高跟鞋！ 他怎么不去死！ “一开始我也这样，璐璐妈妈也爱穿高跟鞋，摔过不少，才习惯的。” 老帅哥感同身受，回忆起那段不堪重荷的时光，感慨万千。 老帅哥你还是被高跟鞋刁难过的男人呢.....卡尔苦中作乐，内心淡藤地调侃。 记着发布会会场布置很简单。 台上仅一演讲台，一个座式麦克风，连椅子都没有。 背景只有白墙，台下记者满满当当，为防止打扰进程，拖乱璐亦丝行程，所有记者不许提问，不许高声喧哗，不能带过大的录音摄像设备，方可进场。 卡璐亦丝一袭整洁的荷末诗经典款正装，简约大方，率先出场。 卡尔紧张得跟上高考考场似的，生怕走路摔在台上、仪笑大方，走得很慢很仔细。 站定在演讲台前，环顾台下记者一周。 他们眼里都带着熊熊的瓜意。 头顶的八卦探测器一直向着台上美若天仙的国民初恋女神。 第292话，道德的最高层次 台上的麦克风，已按女神的身高调好高度，卡璐亦丝一站到演讲桌前，就能开讲。 卡尔毅然决定把台下的记者当透明，戳戳话筒试试音，展开稿子，大致扫一眼，还没开口，差点被雷掉一颗豆大的冷汗。 奶奶的饼干！ 哪个魂淡写的稿子！！！ 这是澄清公告还是罪已召? 难道被黑喷子骂，就应该迎合骂声，低头道歉吗 演讲稿上，洋洋洒洒写着大约2000字。 卡尔粗略扫过这一眼，瞬间决定弃之不用！ 演讲稿上的内容，与卡尔三观严重不符。 实在说不出口――能忍住不撕了这张纸，已算顾全大局了。 卡尔相信，只要是个会哭会笑的人，也不至于讨好跪舔到这种程度。 演讲稿上，用统一字体打印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记者朋友们，我是璐亦丝安伯，对三天前的不雅照事件，造成的不良社会影响，在此致以深深的歉意！ 抱歉让一直以来诚意支持我粉丝失望； 抱歉作为公众人物过于疏忽让这样的照片流出，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抱歉造成大家感官上的不适，和引起未成年人不健康的风气…… 虽不是我工作室和神话台的过错，但的确因过失，流出这样的照片。 没有尽到足够注意的责任让人有机可乘，以后一定小心防范，杜绝此次事件再次发生。 以下是我对整件事情的陈述……” 往后的部分，是璐亦丝对万尼斯侵害过程的具体描述，以及用各种角度、对各种无关紧要的人的道歉。 卡尔捏着演讲稿的手指在发抖――给气的。 逼迫璐亦丝低头的黑喷子们，究竟有多闲，才会想按低被害者的头颅，让她对她所遭受的一切不法、不公待遇反省检讨 让她重述被害经历，以满足瓜民吃瓜的需求 让她公开表态以达到众口铄金逼她下跪认错 卡尔很庆幸。 今天是他用璐亦丝的躯壳在现场。 他舍不得女神受这样颠倒黑白的委屈！ 看不惯咄咄逼人的黑喷子！ 更不许有人指责被害者！ 仅仅因为她被犯罪分子偷拍，被犯罪分子发布了照片吗 真理并不在键盘上。 公道不在圣母裱的外钕情结里！ 是谁把社会影响放到璐亦丝的不雅照里 又是谁！把青少年的网络健康，戴到璐亦丝的头上 卡尔没有按照演讲稿上的内容，而是说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对抗版本： “亲爱的记者朋友们，我是璐亦丝安伯，我承认不雅照上的，是失去意识的我。 但它是在未经我和经济公司同意，在令我失去意识后偷拍的！ 我和我的经济公司，在这些照片发出来之前，毫不知情！ 有人非法拍了这些照片，未经我本人和经济公司同意，在互联网上恶意传播，给社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我很遗憾。 我衷心地，毫无保留地，表达我的谴责！ 希望这次事件能快点结束，我也能回归正常工作。 从照片流出的第一天起，我的经纪公司一直在配合警方，感谢他们辛勤的工作，希望事件不再陷入失控。 但我要在这着重声明！ 不雅照流出，伤害一个艺人，社会影响本就不是被害人该负责的！ 第一，我本人不是故意摆拍，而是被下料偷拍，完全不知情。 第二，发布照片的人，怀着主观恶意，不可姑息，我们应该谴责的，是犯罪者，不是受害者。 第三，公众人物的确应该承担更多社会公信力和影响力责任，但不能因为其他人犯罪，就一面倒责怪被害艺人！ 难道责怪我，这个社会就会变好吗 不！ 会变得更糟！ 这是在对被害者提出更高要求！ 被害者有错论、被害者完美论，什么时候能不听这些苛责被害者的声音 我们每一个正直的人，都应该摸着良心问问――就算你不能在我险些遭受侵害时见义勇为，你起码不会不明真相去落井下石、妄加猜测、为了引关注博眼球吸流量就恶意扭曲事实，诋毁当事人！ 这是做人的基本底线。 也许你觉得在网络上说说闲话，没有成本，不触犯法律，但你不能将法律入刑标准，当做你的道德底线！ 道德比法律的要求更高，也对个人约束力更强。 发生侵权事件，我们应该做什么 理性吃瓜，教育你的子女，警示你身边的家人朋友同学，不要以身试法！ 就算不同情，也不要诋毁。 就像你在沟渠里摔了一跤，周围围观的人，有的骂你这么不小心妨碍市容、有的说你摔得太丑、有人怀疑你摔倒动机、讽刺你在炒作、还有人静静袖手旁观…… 最后，有人把你从沟渠扶起来，擦干净，送你回家。 道德是分层次的。 希望大家都向道德的最高层次看齐，做一个愿意改变世间不幸的人！ 而不是去挖苦被害者、为各种不必要的虚名，抹黑损害别人声誉和情感。 或者干脆不要在网上发声！ 不要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相信我，这样什么都得不到，只会惹官司上身！” 卡尔不带打岔地发表一大段慷慨之辞，停顿。 虽然顶着璐亦丝倾城倾国的脸，眼神却犀利劲道，怒辣威严，底下几百个记者，鸦雀无声。 有的人被这番跟预想不同的言论惊呆； 有的人被卡璐亦丝的眼神镇得停下笔； 有的人被卡尔话里的逻辑心悦诚服； 有的人疲劳搬砖，心不在焉，只想快点结束； 还有的人懵圈不在状态，不知道周围的记者们为什么这么安静，就算几百号人里一两个没话说的，也不可能安静成这样…… 卡尔环视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记者。 他们人生百态，脸上情绪各异。 记者们见卡璐亦丝停顿，悄悄开始低声交头接耳。 一开始是一两个嗡嗡嗡的，后来是一大片，一传十，十传百…… 卡尔作为优秀探长，手段不低，控场能力一流，在场面失控之前，又开始第二段演讲： “至于险些被万尼斯侵害始末和不雅照发布者，警方还在调查，我所能做的，就是配合调查，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于法。 在此不便向大家公布案件细节，我知道今天很多网民和记着，都在等我道歉。 可我认为，需要听到道歉的，应该是我。” 底下再一次陷入死寂，而后响起成片成片的嗡嗡嗡讨论声。 第293话，泾渭分明的妙人儿 所有记者都没想到，神话电视台声势浩大，邀请联邦几百家颇有影响力的媒体和娱乐周刊，竟是为了宣战！ 向犯罪分子和不良社会风气宣战！ 向网爆过女神的黑喷子宣战！ 记者招待会之前，大家磨掌擦拳，连通稿样本都准备好了！ 以为女神会退避三舍、退一步海阔天空，道歉了事，服软退兵。 毕竟娱乐圈是个靠演技的地方，不管做得再好，总有人指着骂。 至少演演戏服软，平息一下跳脚黑喷子怒意，博得真爱粉更多同情分，还能立一个知错就改、贤良淑德、不怕背锅的美名。 可女神剑走偏锋，演讲高开炸走！ 一来就摊开责任明细，强烈谴责黑喷子，然后拒绝分享案件细节。 这哪像国民初恋女神说出的话！ 这像一个法官、资深律师的表述！ 难道女神的演讲稿，是直接拿错淘汰版的律师声明来读 或者神话改变策略，从以往的一苟到底风格，转为高调霸道的作风 记者们联想到，前段日子被诟病无数的直播节目《明星穿越古代》换主角事件。 虽然神话电视台的公告发布，声称万尼斯是临时加价罢演，女神璐亦丝才顶上，救了节目。 但其中真假难辨，众说纷纭。 万尼斯的水军和神话电视台的水军，在网上掐成一片，公说公有理，婆说公卑鄙。 璐亦丝被侵害未遂，被偷拍，照片被发上网。 看起来女神在一面挨打，可事后又绝地反击――毁万尼斯、发布恋爱公告！ 在场记者一分析，发现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小白花顶流女神，忍气吞声多年，终于要逆袭成食人花！ 从此不在娱乐圈吃亏，要转变形象！ 此时会场后台，庄重体面的演员里欧菲利斯，一直等着璐亦丝说到那句“跟我一起度过最艰难时期，一直支持陪伴我的他，今天也来到了现场，多亏我的恋人里欧的鼎力支持，才让我度过难关……”。 坐等右等，等不来出场的机会。 资深演员里欧菲利斯很沉得住气，不变应万变。 但后台边上的阿黛拉和提姆，就比较活跃了。 用沸水煮大脑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卡璐亦丝一开口，阿黛拉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 但卡璐亦丝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她绝对没胆子敢上去打断。 赶紧钻到后面请示老帅哥。 女神贵爹在后台看录像――女神璐亦丝的招待会视频资料，神话影视届时要发独家公告公开。 璐爹早就有所预料，卡尔会不按演讲稿出牌。 但他没想到，探长这么刚！ 怼完犯罪分子怼黑喷子，最终直接上升到社会风气层面。 璐爹后背一层闷热的虚汗，烘托了他的担忧、赞赏、不安、解气、犹豫…… 璐爹没太大反应，一直盯着屏幕，只让阿黛拉稍安勿躁。 女神助理妹纸不敢再搭话，心急如焚跑回后台边上的舞台入口，焦急看着卡璐亦丝的炸裂临场发挥…… 大家都忘了老戏骨里欧还在后台等着…… 最后，卡尔跟一切不和谐声音对抗到底的意志表达得差不多了，鞠躬致礼后，谨慎地踩着粗跟高跟鞋，离开舞台。 他不懂娱乐圈多方利益冲突。 也不想理解利益至上的人心博弈。 只知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做错事的，必须惩罚！ 利益受损的，有权请求伸张正义。 尤其被害人还是他心爱的女神。 恨不得裹层保护膜保护起来，怎么能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伤害她 怎么能让不正的社会风气污蔑她 卡尔在璐亦丝这件事上，表达出来的宁折不弯，跟老帅哥的预想不符，但很对老阿姨的胃口。 像一把大杀四方的八十米长刀。 平时敛在刀鞘里，谁惹上来就砍倒一大片。 刀一般的男人卡尔布莱恩璐亦丝，刚回到后台，就看到一个精神短发，脸型偏长的金鱼眼帅哥，身着大方得体的定制正装，等着他。 准确地说，在等女神璐亦丝。 里欧菲利斯童星出身，娱乐圈常青树，无绯闻无不良嗜好，风评和人品一样好。 是个沉稳深邃的男人。 会说话的眼神，妥妥的“眼技派”，笑起来很有力量。 拥有独特美感、有底蕴、有感染力的男人。 “璐亦丝，没按演讲稿说” 里欧今天穿着细线深灰西装马甲，白衬衫下的身躯很有张力，可想象衣服下面是勤练出来的肱二头肌背肌腹肌。 但里欧不太高，跟穿上高跟鞋的璐亦丝差不多高。 “嗯……抱歉，我……真的读不下去那个稿子。” 卡璐亦丝语气里的真挚有力量，跟正牌璐亦丝平时的懵迷完全不同。 里欧以为她心里委屈，安慰道：“你说得……挺好的，只是下次，临时改安排，记得提前通知。” 深邃有内涵的帅哥里欧，很自然把手收进西装裤口袋里，带起一阵潇洒成熟男人魅力。 卡尔有些妒忌。 这个男人哪哪都好，还是璐亦丝演艺圈的前辈。 “好，真对不起……跟工作室和电视台的人无关，是我……实在生气，临时改变主意的……”卡尔用女神悦耳的声线，吐字清晰道。 里欧觉得眼前这认真理智的璐亦丝，比试拍对戏读剧本时的傻姑娘，有魅力多了！ 难道她只在工作时迷迷糊糊，日常生活里特别有灵姓，是个泾渭分明的妙人儿 “你生气正常，谁遇到这种事，都不能平心气和，演员也是人嘛，进去吧，居（老帅哥艺名）叔叔在里面等你，好像有话跟你说。” 里欧给他（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微笑起来眼角弯弯，特别有亲和力。 “谢谢……”卡尔忍不住感动于里欧的善意。 里欧爽朗地轻拍卡璐亦丝的肩膀，自然行云流水道：“我要赶场去了，今天在你们神话台有节目，刚才你放我鸽子，宵夜算你的。” 说完，就带着经纪人从通道出了会场。 深邃有内涵的帅气里欧，整齐挺拔的背影，懂人情世故，又保持清醒的男人。 璐亦丝身边，为什么有这么多好男人！ 第294话，失传已久的绝世武功秘籍 卡尔郁闷地进去后台等待室，老帅哥把助理和摄像师请出去，关上门。 “安伯先生……对不起……我好像……惹祸了是么” 刚才里欧虽没明说，但暗示足够明显。 璐亦丝可能听不懂，但顶着璐亦丝躯壳的卡尔，可听得真真切切―― 打乱公关团队的一片苦心、扰乱各路人马的预期安排、毁了既得利益者的期盼…… “布莱恩探长，可你还是忍不住，不是么” 老帅哥轻轻笑道。 “人类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本能，会让我们一步步逼近对方的底线，下次再有同样的事，璐亦丝就不是记者招待会这么简单了。”卡尔霸气道。 “我明白探长你要保护璐亦丝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呢，一切已经发生了，再说也没意义了，璐璐的妈妈，很喜欢这个风格呢，你不用太自责。” 老帅哥反过来安慰道。 “嗯，谢谢您安伯先生。” “好了，说说渗透的事吧！”老帅哥喝了一口红茶，示意卡尔坐，“早上醒来突然换了，有不适或特别的地方吗” “除了高跟鞋和里衣，没什么不适的，但您手册上写着第一层渗透视觉共享，我暂时还没有感觉。”卡尔回忆道，坐在老帅哥对面。 “可能因为璐璐在睡觉，”老帅哥干脆直截了当，不收敛、毫不避讳对他闺女的溺爱，连称呼都是爱称小名，“那时我和谢莉尔渗透，闭上眼，能看到对方看的东西，前提是对方的眼睁着，并且距离不能太远，要在感应范围以内，璐璐现在闭着眼，你应该看不到，而且在感应距离外。” “先生，您跟夫人渗透，超能系统真的逐渐变强了吗”卡尔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超能渗透对他来说，只是传说中，变强的一种快速有效方式。 就像万丈深渊悬崖下，失传已久的绝世武功秘籍。 可他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会交换躯壳！ 要被迫适应对方的工作！ “理论上来说是，渗透到最后，我能感觉到，我的潘多拉超能外星人力量强大许多，但我和璐璐妈妈都没缔结契约，偶尔用而已，不能具体量化出来，所以手册上才没记录。”老帅哥修长的手指勾着茶杯环，略沉思道。 “超能系统渗透期间，需要不停吞噬其它超能量外星人，才能完成渗透，您和夫人，是怎么完成的” “靠潘多拉星人的感应，找到其它作恶的高维外星人，谢莉尔很能打，她制服了很多其他超能力者，潘多拉吃掉很多外星能量体，才完成渗透的。” 卡尔用女神水葱般的闪钻手指指腹，有规律敲击桌面，道：“这我倒不担心，宇宙之海很多外星超能量体，我担心的是，我和璐亦丝渗透期间，生活成问题……早上……我换衣服，不敢看、不敢碰……” 卡尔今天早上光换个衣服，就走钢丝般惊险刺激。 现在想起，特别好笑。 他其实很想亲近女神，但理智上又强迫自己当个正人君子。 坐怀不乱柳下惠只是暂时的，像今天早上的情形，太过紧急紧张混乱，他没时间多想，就换了衣服，只能尽量不看、不碰。 但以后就不能保证了。 他抗拒占女神便宜，还有更深一层原因――不想在顶着女神躯壳这段时间，过于熟悉，对女神失去兴趣。 试想天天看一个人，和一直保持神秘感相比，哪一个更吸引人 卡尔不希望看的多、触碰得多了，会习以为常，导致降低女神的吸引力。 他强行要求自己守住心理防线，这在心理学上叫做“延后满足”，总把最大最好吃的留到最后享用是一个道理。 “个人生活倒不用太担心，可以在换回来时，洗澡换衣服，每天都有交换回来的时间，交换后，最长不超过48小时，”老帅哥经验颇丰，想起以前跟谢莉尔的爱情故事，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工作方面，探长你的工作专业姓很强，你要多教璐璐，多依靠同事，但璐璐的表演方面……” “我没有任何表演经验。”卡尔诚恳道。 老帅哥叹气，“我会跟着你，随时支援，璐璐下一个戏双行程，一个是跟里欧合作的爱情电视剧，另一个正在谈，是中央电影总局的正片，戏份不多，但……探长第一次接触表演工作，可能会比较辛苦。” 老帅哥说得委婉。 卡尔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异调局的工作已经焦头烂额，还要做另一个工作！ 还要学表演！ 一份工资两份活儿！ 能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躺平吗 跟女神一样，耍小性子什么的…… 老帅哥看出卡尔的担忧，也深知他的女儿是个懒馋呆笨的，绝对做不好刑探的工作，抱歉地说： “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但探长的工作，我就无能为力了，也许你可以让艾维斯知道一下，你们渗透的事，有事让艾维斯去做，怎么样” “也只能……这样了。” 卡尔认命道，给艾维斯打电话。 话说五十多公里外科芬大学的艾维斯，正缠着阿莉森去他新租的房子做饭给他吃。 看到手机“璐疯子”的来电，当没看见。 继续纠缠阿莉森。 ［你彻底打扰了我平静的生活好吗！］ 阿莉森不开心道，唇语气流喷到艾维斯脖子上，艾变态觉得很痒很享受。 他两只眉毛跟上了发条似的，上下扭动，极尽姿势勾引阿莉森，掀着上唇，欠了一百顿打似地说： “不给我做饭也行，跟我回去见见我爸，我答应他带女朋友回去，你什么时候有空” ［然而我并不是你女朋友……］阿莉森抗拒道。 不要脸的艾维斯总是单方面决定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 “你不答应，我就跪下来求你！”艾维斯摇着阿莉森粉白的手臂，手指摩挲着妹子手臂上白得几乎透明的绒毛，泼皮无赖似的，撒娇道：“好嘛……你就去见见我爸嘛！他从我20岁开始就催带女朋友回去吃饭，我以前那些女朋友，甩我甩得特别快，等我想起要带女朋友回家吃饭这件事的时候，甚至有一个姑娘，她连孩子都有了……” 第295话，比地狱还可怕 艾维斯有一任女朋友，挺着急结婚的姑娘，比艾维斯大好几岁，一拉手就想嫁给艾维斯。 可惜艾傻子只知道玩，那段时间璐亦丝的通告还贼多。 忙几个月后，艾少猛然想起那心急的姑娘，遂发信息问：“宝贝，还生气吗” 对方回：“沃德玛雅！我都结婚连孩子都有了！” 艾维斯以为对方开玩笑，回道：“结婚那天我都没去！” “因为……不是跟你结婚啊……” 对方回答很认真，艾维斯渐感不妙，忙问道：“我们分手了吗你就跟别人结婚啦！” “你看看上一条消息，大半年前的！已经分彻底了！你也说晚安宝贝了！”对方怒道。 “我那时候没仔细看，以为你闹脾气呢！” “总之你别打扰我了，谢谢，我过得很好，爱过。” “不是！你别欺负我没常识！大半年前分手，你连孩子都有，那孩子是老子的吧！”艾维斯愤愤不平道。 “孩子还在肚子里……肚子里的！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再说你碰过我吗！！” “……” 艾维斯义愤填膺，把保留的聊天记录给阿莉森看。 粉白妹纸看完，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你是傻瓜吗女孩子一般很久不联系你，肯定告吹了。］ 阿莉森把手机还给他。 “可我那段时间的确忙，电话响个不停，我妈特别恐怖，我根本没时间玩，更别说谈恋爱！” ［你妈妈……很可怕吗］阿莉森敛眉问。 “嗯，很可怕，如果有地狱，那我妈肯定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女人！” 阿莉森点点头，没说话，独自胡思乱想。 艾维斯好不容易有机会吐槽他妈，源源不断的抱怨，流水一般脱口而出： “你是不知道！我妈这种女人，脾气暴躁，还特别能打，跟我外公一个样子，我小时候被打得嗷嗷叫，她也不放过我！还特别看不起我！天天说话刺我！” ［那……爸爸呢不帮你吗］阿莉森对父母没有概念，直觉上父母子女关系不应该这样。 “我爸呀，想帮，无能为力！我爸不会打架，更不跟人吵架，可温和的人，但我妈从不对他动手，所以我妈一打我，我就往我爸怀里钻。” ［你爸爸肯定很爱你妈妈。］阿莉森总结道。 “可不是！我都不知道！这凶巴巴的女人有什么好！我爸这么好的人！还是个很有名的演员，为什么要在家里忍气吞声，还跟我妈这样的女人，生了四个孩子，这绝批是真爱！我都怀疑我爸有受虐倾向了！” ［四个孩子］ “我还有个弟弟，一个妹妹，寒暑假才在家。” 艾维斯说完，他手机上老帅哥来电话，“等等哈，我爸来电话，才说完曹操呢，我听完电话跟你唠哈歪！爸，我忙着办案呢！” 艾维斯瞎话张嘴就来，阿莉森抿抿唇，翻了个白眼。 等艾维斯嗯嗯啊啊听完电话，回头发现阿莉森不见了，环顾四周，图书馆楼下，粉白的妹纸在跟一条很眼熟很扎眼的狗说话――杰门尼来截胡了！ 金发碧眼、深蓝西装帅批杰门尼，按惯例周三上午来图书馆找阿莉森。 但今天，漂亮的手语姑娘不在经常坐的自习位置，而是在图书馆楼下对面的凉亭下坐着。 望着凉亭不远处，好像在等人。 帅气的杰门尼给她打了通电话，把妹子叫到图书馆楼下石凳上。 “最近有案子在圣马特奥市，上个星期没来。” 杰门尼办的正是乌斯曼三兄弟大厦藏尸案，今天他轮休，不想在家里对着他的检察官二姐，愉快地决定过来找阿莉森。 没想到艾维斯在。 更没想到，艾维斯会冲过来，敌意盎然，吃了炮仗似的，毫无情商可言，吼： “阿莉森现在是我女朋友，你以后别找她！我会吃醋！” 杰门尼听笑话似的，看着阿莉森。 妹纸比划：［别听他胡言乱语，我没答应做他女朋友，都是他单方面决定的，你今天要借哪本书］ “今天不借书，就来看看你，”杰门尼笑得阳光灿烂，“没想到卡尔的同事也在。” “歪歪歪！什么叫卡尔的同事！我是阿莉森男人！以后别找她！” 艾维斯看不懂阿莉森对杰门尼比划的手语，心烦气躁，不舍得埋汰阿莉森，把气全撒杰门尼身上。 “但阿莉森说你不是她什么人，没答应做你什么人，那就是陌生人，如果你对她有出格的举动，我可以抓你的。”杰门尼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不是她男人！难道你就是吗我现在住在学校后门！我跟她同居！我不是的话，谁是” 艾维斯盛产瞎话，从来喷人不过脑子。 阿莉森瞪他一眼，微怒道： ［你！闭嘴……我什么时候跟你同居……］ 妹纸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想一走了之吧，怕他们俩掐起来。 想调停吧，艾维斯胡言乱语的讨厌毛病老犯，也不知道脸皮这么厚，怎么平安长大的。 “你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吧，我请你喝咖啡，上次你请的，还不肯收我的礼物，今天一定要回请。”杰门尼有同感，觉得艾维斯就是个满嘴瞎话的二流子，不配跟央调局的精英抢女人。 ［额……改天吧……今天额……］阿莉森欲语还休。 杰门尼“恍然大悟”，调侃道：“真有男朋友了真的同居吗怕他吃醋” ［没有同居！他胡说的！也不是……男朋友。］ 阿莉森脸红，比划道。 “那我就放心了，免得你谈恋爱就断绝朋友关系，我可是认识你十年了，比认识十几天的人要亲吧。” 杰门尼瞟瞟艾维斯，示威。 阿莉森皱眉。 杰门尼总是这样，不知道是持帅行凶，还是有特殊癖好。 明明跟阿莉森暧昧得紧，友情之上，恋人未达，却总掉头去泡阿莉森的师姐、同学、朋友……阿莉森周围的人，几乎泡遍。 若阿莉森旁边出现其它追求者，杰门尼又总摆出一副竞争者的姿态…… 赶走阿莉森身边的苍蝇后，杰门尼又继续跟其它女的建立恋爱关系…… 第296话，自卑又狂妄 众所周知，阿莉森高中时特别喜欢杰门尼，女生心事全在日记本上。 但杰门尼向来只暧昧，不动手。 单相思整整高中三年，哑巴妹纸无数个瞬间鼻酸偷偷掉泪，大学才完全对他死心。 那时，科芬大学附属高中，离司法部很近，卡尔读仲亚警校，跟阿莉森住在联邦司法部的家属宿舍大院里。 美丽温婉的哑巴小姑娘，眼睁睁看着杰门尼，跟她班上的实习老师交往，再到大学，跟阿莉森的师姐交往…… 阿莉森就算死心后，却没办法讨厌杰门尼。 卡尔和她都特别重情、知感恩，杰门尼一家人，都是恩人，就算不能以恩报恩，也不能对恩人甩脸色。 注定得不到的男人，就让他也得不到我吧……阿莉森有时会郁闷得思想极端。 但现在不是了。 现在有个持帅横行霸道的家伙，总在她面前晃，怎么嫌弃他、打他、瞪他、甩脸色，艾维斯都跟瞎了似的，自作多情缠着，吃起醋来，跟只斗鸡一般，啥话都往外蹦： “认识你十几年都不谈恋爱，那说明阿莉森真不喜欢你！认识十几天就和我同居，说明她爱我爱到发狂。”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她亲口说的吗” 杰门尼冷笑道。 “你也不滋泡尿照照！配得上阿莉森吗她老公应该是我这……” ［够了！艾维斯，再多说一个字……我真的会生气的，回去你那儿吧，我去上课了，杰门尼，再见，抱歉，咖啡……起码不是今天……］ 阿莉森皱眉抱起书，扭头就走，艾维斯不要脸，拔腿就追，拉拉扯扯，逐渐走远，尽收杰门尼眼底。 金发碧眼的制服帅哥，脸才垮下去。 阴郁的表情，在太阳底下特别寒冷。 围在阿莉森身边不要脸的男人见过许多，这只苍蝇好像特别难缠……杰门尼多年以来，独享阿莉森的爱慕和敬仰，即使他换多少届女朋友，粉白的姑娘痴心依旧。 因为贤惠温婉的哑巴姑娘她自卑、懂事、善解人意，她自身有缺陷，不敢奢求太好，总是忍气吞声，不敢表白、不赌气、不敢吃醋…… 杰门尼新交女朋友，她落寂心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坚强； 杰门尼分手后，她眼里又燃起希望…… 如此反复循环。 杰门尼很喜欢一次次地，旁观她的在乎和痴心。 是一种，把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高高在上。 阿莉森表现出来的痴心，永远追随的无怨无求，把他当成至高信仰，他很喜欢！ 尤其是阿莉森有不可矫正的身体缺陷，最适合同样有缺陷的杰门尼。 难以启齿的、男人的缺陷让杰门尼自卑又狂妄。 内心自信极度缺失隐藏在帅气阳光的外表下，隐藏在爽朗的微笑里。 只有面对哑巴孤儿阿莉森，才找回他的狂妄。 二极分裂。 几年前，他和父母吵过一次架，还是没征得家里支持他跟阿莉森，只好作罢。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跟阿莉森周围的女的恋爱、分手、在一起、又分手……在阿莉森的见证下，找回他的男人自尊心。 只在阿莉森身上才有的自信，让他欲罢不能，沉迷其中，无法脱离…… 艾维斯一直跟到教室门口，大有阿莉森不理他，就跟着她进教室的派头。 ［你……回去吧，我要上课。］ “不是还有一个多小时吗你宁愿自习，都不宁愿跟我多说一句吗老子是真生气！你看那只狗！杰门尼什么鬼样！我就气不过！他居然说你喜欢他！” ［我以前……的确很喜欢他……］阿莉森定定看着艾维斯好看的双眼皮，决定开诚布公。 艾维斯以为听错，表情空白了好几秒，粉白的妹纸语气太认真，他涌起一道心酸，还有一大团怒气，再加全身的不服。 “他凭什么！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 ［嘘！这里是教室！］ “我不管这里是哪里！我现在就要知道！你还喜欢他吗你是因为那只狗！才特么拒绝我吗” 艾维斯声音越来越大，教室里自习的人，纷纷看过来。 阿莉森想把艾维斯拉走，但蛮牛全身力气，根本拉不动，还瞪着可怕的吃人般的眼球，仿佛阿莉森点一下头，他就能杀个回马枪废了杰门尼。 ［你……跟我来，我……我解释一下。］ 艾维斯这才稍稍松动，跟着阿莉森到教室走廊尽头，圆形拐角阳台。 四周无人，前面是山景，最适合谈恋爱和分手。 “我还是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相信你会喜欢那只狗！他有什么好！假笑兮兮，装模作样的！” 艾维斯怒火中烧，分不清是嫉妒还是不平。 ［都是以前的事了……我高中很喜欢他，大学就死心了，他其实……很花心，经常换女朋友，而且……还没分手就说喜欢另一个女孩……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几年前开始，就不喜欢他了。］ 说起往事，阿莉森就想起联邦司法部大院子，跟金发碧眼的帅气少年，抬头不见低头见。 青春懵懂、爱意萌动的时光。 那时在阿莉森眼里，杰门尼是世界上最帅、心地最好的男人。 不但家里赞助她上学，还很关心他们兄妹。 笑起来阳光大方，在警校成绩又好，有礼貌，细心，开朗英俊…… 阿莉森无数次幻想过，跟他共度一生，一辈子在一起。 但最后，伤了多少次心，等着杰门尼，一直单身到读研究生，都没等到恋爱信号。 直到最近，才有一只狂妄的狗唤醒她的萌动。 艾维斯生气时，表情认真，没有吊儿郎当的傻笑脸，没有痞骚兮兮的胡言乱语。 只有吃醋的口吐芬芳，暴露他满心的在乎。 “擦！老子就知道！绿眼怪这玩意儿不是条好狗！你现在立刻搬去和我住，气死他！” ［……］ 本姑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艾维斯吃醋会爆炸，阿莉森其实挺开心，小鹿乱撞，小心脏砰砰砰，所有害羞和心动，都写在粉红透明的脸上。 妹纸斜斜白了艾维斯一眼，推他，［快别跟着我了……你回去吧……我……上课了。］ 这时，艾维斯电话又双叒叕响了――还是他爸。 第297话，那一抹敬业的身姿 他给老帅哥设置特别铃声，一来电，小鸭子的声音喊“爸爸来电话啦啦啦啦啦呱呱呱噶嘎嘎嘎……” “啊你等等哈，我爸！来催我了，你不准动！咱还没说清楚！”艾维斯左手抓着栏杆，堵住阿莉森的去路，右手拿起电话，道：“哎爸！马上回去，你再等等哈，我跟她闹了点矛盾，就上次跟你说那姑娘……” 艾维斯贼大声讲电话，阿莉森在风中凌乱…… 艾维斯的爸爸在催……催什么不是催带回去吃饭吧…… 呵呵呵莫名有一种被英年催婚的紧迫感……阿莉森独自脑补对号入座。 “奇怪，我爸让我回州局把卡尔叫醒，特别着急的样子，嘶――”挂完电话，艾维斯摸摸头，十分不解，“按理说，我爸跟你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这么殷勤呢……” ［没说原因吗］阿莉森紧张问。 “说是电话说不清，让我回去就知道了，啊！我知道了！”艾维斯灵光一闪，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一定是因为璐疯子喜欢卡尔，我妈要砍死卡尔！让我通知他跑路！” ［！！！］ 阿莉森又被这个满嘴火车铁轨的死男人雷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他居然把几千万宅男的梦中女神、国民初恋璐亦丝叫“璐疯子”！ 要知道一般女人见了璐亦丝，卑微得像河滩里的草履虫！ 就算璐亦丝是你妹妹，也不至于叫疯子吧！ 再说！璐亦丝喜欢卡尔这又是什么太空绯闻 阿莉森从未想过他的土包子工作狂哥哥，能被国民女神看上！ 究竟哪里值得看上呢 熬夜加班濒死的那一抹敬业的身姿吗 还是给他买双贵一点的球鞋都拿去退款的勤（抠）俭持（门）家 阿莉森觉得，她亲哥跟伊薇特处对象都算祖坟冒青烟的高攀。 能被璐亦丝看上，祖坟是在乞力马扎罗山上起了燎原大火了！ 月亮掉进沟渠！ 什么 艾维斯那恐怖堪比地狱的妈，还会砍死卡尔 阿莉森护哥心切，急忙问道： ［不可能……璐亦丝不可能对我哥……你肯定弄错了！］ “没弄错！我跟你说！我和璐疯子是双胞胎，距离近会有感应，那次你和你哥在我家吃饭，璐疯子心跳声大得，老子在桌子尽头都能感受到，”艾维斯为了更有说服力，把卖的璐亦丝包包照片给阿莉森看，“你看这个包包，璐疯子拿来收买我，让我告诉她卡尔的情报，她知道伊薇特跟卡尔一对的时候，哭得肝肠寸断，险些包包都不给我了！” ［这又……跟伊薇特姐有什么关系呀！］ 阿莉森感觉很不妙，艾维斯在胡乱凑cp，貌似把璐亦丝给害惨了！ “有一次我们办案中了金雾，我进了卡尔的梦里，连续出现四个女人，他不肯说是谁，我一猜就是伊薇特！而且胖妞还送了很贵的马卡龙给他，他俩老粘在一起，卡尔对胖妞那叫一个好啊！”艾维斯铿锵有力道，就差把卡尔的梦现场直播了。 ［艾维斯……我觉得……你可能会挨打……］阿莉森同情地看着这只专办蠢事的煞笔，［我哥……跟伊薇特不是一起的！我哥不喜欢她！我敢保证！他俩是完全清白到笔直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跟他们一起工作，我跟你说哈，卡尔对胖妞的事特别上心，胖妞不在吃不下饭，一直到打通电话为止！我的判断是有依据的！” ［欧！不会是……］阿莉森捂住嘴，［我跟伊薇特很好！她从来没送过马卡龙给我哥！你说的梦里的女人、送马卡龙的、吃不下饭一直到打通电话为止的……不会就是璐亦丝吧！］ 聪明如阿莉森，串起所有证据，再根据伊薇特平时表现，推断出女主另有其人 “哈这也行可……卡尔没有半点理由会爱上璐疯子啊！那可是疯子啊！只有她暗恋别人，没人会真心看上她的璐疯子啊。” ［……］ 所以你们关系是有多差，才会直接略过璐亦丝几千万粉丝直接降级成无狗问津的疯子……阿莉森风中凌乱，陷入沉思――这人的智障dna究竟从哪里来的…… ［对了，你快回局子吧，你爸爸不是让你叫我哥起床吗如果你妈妈真的因为璐亦丝要杀我哥，记得救他，我哥是别人打也不会跑的人。］ “放心，我会保护你哥的！而且璐疯子喜欢别人不会超过3个月，很快就不喜欢你哥，估计我妈还没杀他，就会换个人杀。”艾维斯打包票。 ［我还是很担心我哥，你快回去吧。］ “你说喜欢我，我就回去救你哥。”艾维斯蹬鼻子上脸，骚包地盯着无处可逃的阿莉森。 粉白的妹纸皱眉，斜视不正不经、得寸进尺、得了便宜使劲儿卖乖艾维斯。 叹口气，认真道：［你缠着我，就是为了一句喜欢］ “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想缠着，我从没谈过这么患失患得的恋爱，甚至都不敢碰你，怕你一辈子不理我，你跟你哥一样，都是可狠的人，只在一定范围让我活动，过了线，就很绝情。” 阿莉森笑笑，［人跟人之间需要界线，我也会明确告诉你我的底线在哪里，你说对了，我……喜欢你，被你吸引，也想……跟你回去，但之前考虑太多，我太自卑，没法迈出去。］ “哈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嘿嘿嘿”艾维斯仰天大笑、捂嘴偷笑，两眼弯成两道彩虹桥，“就知道你偷偷喜欢我，来吧！让老公抱抱！” 他张开猿臂，一脸享受闭上眼，等了很久，没人来投怀送抱，睁眼发现阿莉森不见了。 满脸通红的妹子已走到教室门口。 “……” 今天就放过你，知道你害羞嘿嘿嘿……艾维斯自作多情地在教室外观赏了一会儿，才驱车回了州局。 …… 伽利略州调查局，男舍，509。 卡尔宿舍房间很少锁门，尤其是他睡觉的时候。 州局宿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单身住宿者不锁门的很多。 反正除了本人，没东西可偷，而且有紧急的案子，可以直接上来叫醒他。 艾维斯耍帅，一个高踢腿踢开卡尔房门。 “哐当！” 第298话，夏洛克·艾维斯 卡尔房门大开。 保持着高踢腿的煞笔姿势很久，艾维斯纳闷，卡尔为什么还不醒。 于是他邪魅一笑，踱步进去，瞅一眼床上熟睡如死猪的卡尔，窸窸窣窣翻起卡尔的小冰箱来。 翻了好一会儿，只有冷冻室里，小菜盒子装着那块裂了的陈年马卡龙。 夏洛克艾维斯拿着马卡龙端详许久，除了做工陋丑外，没看出什么来。 可是丑也是一种证据！ 饼盖歪成这样！ 里面的水果奶油连螺旋纹都不整齐…… 难道真是璐亦丝那脑残的手残作品 伊薇特很聪明，做事认真，绝对不会提交这么丑的作品！ 破案了！ 艾维斯靠简单推理，思考通透了关键，得出果然丑了吧唧的马卡龙，出自璐亦丝那煞笔的结论！ 他兴奋过度、得意洋洋，把硕果仅存的马卡龙丢进嘴里，咔巴咔巴嚼掉。 又喝了卡尔两瓶酸奶、一支可乐，确定再无好吃的，转头看卡尔，还是没醒！ “平时也不睡这么沉啊……” 艾维斯继续翻箱倒柜。 卡尔的东西不多，除了几套衣服，就是几双鞋子袜子。 但柜子里锁了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 放以前，艾维斯是不会在意这些可有可无的细节，但大半个月的特警从业经验告诉他，这件外套跟其它外套形状不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艾维斯拿起这件折叠成t台款的廉价双十一秒杀外套，抖开，没什么特别。 比卡尔的衣服更熨帖、整齐，看起来更高级点。 艾维斯拎着这件外套，陷入沉思。 其实他思考的时候，脑细胞总是短路，思维发散得很，脑海时不时浮现阿莉森满脸通红的娇羞模样，心痒难耐。 突然，他闻到一阵很熟悉的香水味。 从卡尔外套上散发出来的。 这不是伊薇特的香水味！ 胖妞从来都是用很有女人魅力的植物香膏！ 不用荷末诗的女士香水！ 这熟悉的味道……似曾相识……艾维斯想了几秒，才想起是璐亦丝最爱的香水！ 瞬间抗拒和恶心涌上心头，连忙把外套抛到地下，免得让璐疯子的香水味腐蚀了他高贵的鼻子…… 扭头看卡尔，依旧睡着。 “莫不是死了吧！” 艾维斯突发奇想，组长会不会梦中暴毙，走过去，手指探了探呼吸。 非常有力湿润的呼吸，没死！ 但他怎么不醒呢 平时艾维斯一踹门，卡尔就会坐起来，用睡梦朦胧的眼球瞪他。 这是累惨了 艾维斯摇了摇“卡尔”，还是没醒。 “着火啦！”艾维斯拢嘴大喊。 还是没醒。 这可如何是好 他爹让他叫醒卡尔，带去州局旁边的咖啡厅。 他爸估计等很久了。 这人要是叫不醒，只能背过去了。 艾维斯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立刻动手，把卡尔拎上后背，背出门去。 还不忘贴心地拿上卡尔床头的手机钱包。 一路上遇到其他宿舍的人，认识的打招呼，不认识的就忽略那些羡慕他和卡尔兄弟情深的眼神。 经过便利店的员工吸烟区，人多的地方，他突然恶趣味上头，加快脚步，嘴里叫道“卡尔你要顶住！我马上送你去找女人！” 看得吸烟区抽烟的人，十几张脸懵批，艾维斯可秀地说：“没事没事，开玩笑的，”他把熟睡的璐卡尔往上颠了一颠，继续无脑秀：“他只是快断气了，送去轮胎店加点气就行！” 抽烟的人哄堂大笑，都道这个异调局新人是只逗比。 艾逗比背着卡尔，出了生活区，穿过办公区，刷卡从职员出入口，出了州局，走过停车场，就是他爸跟他说的咖啡厅。 咖啡厅的玻璃门玲玲啷啷，进来一个牛高马大的棕发双眼皮帅哥，动作极其猥琐，背着熟睡的灰发睡衣男人。 咖啡厅服务员觉得挺熟悉，这俩人，不是州局的探员么 为何难上加男，背着进门。 平时来打包咖啡饮料，不都是只派一个人来么 这背着一个，怎么打包 只见高大威猛的双眼皮探员，把背上熟睡如死的灰发探员，“噗通”一声，扔在角落的长沙发上，道： “爸，人给你带来了，要杀要剐，得问过我对象！这是我女朋友她亲哥！” 说完捞起老帅哥面前那杯柠檬水，咕噜咕噜仰头一饮而尽。 坐在对面的卡尔，顶着璐亦丝的躯壳，看到对面自己的躯壳，就这么穿着年代十年以上久远的旧睡衣，摔在沙发上，头发乱得像个乞丐、睡姿堪比天桥下流浪汉…… 卡尔从未如此窘迫，羞恼难当，恨不得找块布把自己盖住，或者把艾维斯套起来打一顿…… 老帅哥：……不好意思……下辈子会培养她良好的睡眠习惯的…… 卡尔：……我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场，但想以这种方式与世长辞…… “擦！你怎么也在！爸，你怎么把她叫来了！都是因为她！卡尔跟伊薇特搞不好会分手！” 艾维斯指着卡璐亦丝开炮，肝完他爹面前的柠檬水，还是觉得很渴，抓起卡璐亦丝的绿茶就灌。 分你奶奶的小饼干啊分手！！ 要不是你这满嘴瞎话的死煞笔，爸爸还不知道跟伊薇特被传成啥样了！ 卡尔酝酿着怒气，用璐亦丝贼扑闪的大杏眼，狠狠地剜艾维斯。 “坐下喝，总是没影没形！你妈妈最不喜欢你这样，吃没吃相，站没站姿！” 老帅哥轻轻呵斥他崽子。 蠢女属于叫不醒的赖床终极斗士。 儿子是嗓门儿比本事大的沙雕。 安伯爸爸丢脸丢大发，在卡尔面前颜面尽失，十分窘迫。 整齐划一抠地的卡尔和老帅哥，各有各的尴尬。 唯独艾维斯不尴尬――只要他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 卡尔从尴尬里回过神来，回味艾维斯刚才的话尾，他怎么成了艾维斯对象的亲哥 忍无可忍，质问： “你跟阿莉森……真交往了” 这话是占着女神躯壳，用女神的嘴说出的，艾维斯当场怼： “羡慕吧！妒忌吧！人卡尔两兄妹都是正经人，她妹可好，卡尔也不会要你这个女疯子的！” 艾维斯坐到老帅哥旁边，伸手就扒他爸口袋里的钱包，看得对面的卡璐亦丝恨不得剁他的手。 “我……算了，你好好对阿莉森就好，她也挺喜欢你的。” 卡璐亦丝肉疼道。 第299话，组长慈祥关爱的眼刀子 想当年，阿莉森还是个苍白的小团子，小胳膊小腿，转眼间，成了有自己主见的大姑娘。 卡尔亲手养大的宝贝妹妹，拱手就送给艾维斯这头煞笔，卡尔自是舍不得的。 阿莉森小时候多可爱、多懂事…… “叫阿莉森吗阿莉森布莱恩” 老帅哥抓住重点，追问。 “嗯，今年刚上研一，应用心理学专业，成绩不错，以前没交过男朋友，”卡璐亦丝用下巴指着扒钱包的艾小偷，痛心疾首道：“阿莉森前几天跟我说了，要跟他谈恋爱。” 老帅哥满意点点头，再看艾维斯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家里孩子不争气，招商引资好苗子进来，聊以安慰。 艾维斯把他爹的钱包成功扒出，掀开，每个夹层都翻了一遍，仅搜出6张5万镀现金，不满地揣进自己兜里，道：“爸你怎么就这么点你老婆不给你钱花是吧！” “那是你妈妈！”老帅哥瞬间黑脸，在卡尔面前丢人，他老脸不保，“我平时出门不花钱，自然没现金。” “咱爷俩一样穷！”艾维斯把钱包塞回他爸裤子口袋里，盯上老帅哥的手表，“哎我说，爸你跟璐疯子，怎么像亲家见面似的！再说！老子跟阿莉森在一起，关你璐疯什么事！就算你大嫂是阿莉森，那卡尔也不是你的！” 艾维斯“咱爷俩”三个字直接宣布老帅哥所有权，顺嘴打击挖苦“璐亦丝”。 可惜现在在他面前璐亦丝的躯壳里，是阿莉森的正牌亲哥卡尔。 “我和安伯先生，的确是亲家，卡尔也是璐亦丝的，伊薇特只是同事，你以后，敢再背后传播我和伊薇特的绯闻，明年三九关，别想过了！” 卡璐亦丝牙痒痒道。 “什么”艾维斯反射弧长，慢半拍才知道事情不对劲儿，“你你你！再说一遍！你跟我爸……是亲家不是！你特么不是老阿姨亲生的吗怎么跟我是亲家了！擦！原来你还能更疯！对卡尔爱而不得，魔障了吧你！” “我……”卡尔想掀桌子揍这条狗，被老帅哥制止。 “艾维斯，今天让你过来，有事要你打点，”老帅哥强调，“只有你才能做好，只有你才能知情。” 安伯爸爸看了一眼对面沙发上，火山爆发都不带醒的女儿，缓缓道：“璐璐跟布莱恩探长，交换了身体，超能力者渗透，你以后要多帮着布莱恩探长，尤其是他和璐璐交换后，璐璐不懂你们的业务，你要辅助她。” “” 艾维斯很想看看，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 或者他今天起床的打开方式不对。 “每个字都听懂了，连起来之后，标点符号都没懂！” 他老老实实回答，并对卡璐亦丝龇牙咧嘴，后者回他一个冷冽的眼刀子。 艾维斯大受惊吓，顿时悟了一半，叫道：“擦！你特么为什么要学卡尔！还！还学得贼像！反了你！” “因为我是你组长，我现在在璐亦丝躯壳里，我和她交换了，超能力者渗透，”卡尔犀利盯着艾维斯，好让他复习一下组长慈祥关爱的眼刀子，顺便收点被艾维斯坑害的利息：“阿莉森的课程表，是你跟我要的，她没课会去一号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自习、她瞒着我去兼职、她喜欢吃玉米也是我告诉你的，我帮你追我妹妹，你竟不知感恩，到处造谣说我跟伊薇特在一起！你既然知道璐亦丝喜欢我！就不该在她面前提这些你主观臆断的八卦，让她伤心难过！你可知错” 卡璐亦丝不管语气、神态、阴柔犀利的眼神，还有审犯人时咄咄逼人的气势，都是卡尔布莱恩本色出演。 艾维斯瞪着牛眼，抬起不礼貌的手指，颤抖，指着对面的卡璐亦丝，惊得上下牙龈合不起来，见鬼一般，喊： “你……你是卡尔！哎妈呀你真是卡尔！卧槽！！卧槽！卧槽！” 重要的事卧三次槽！ 平时一句卧槽行天下，关键时刻，除了美丽的芬芳母语，艾维斯再也想不出，比这两个字更能贴近他心境的词。 如果有，那就卧三次槽。 “我再强调一遍，我和伊薇特只是同事，连朋友都算不上，不知道你从哪里捕风捉影，捏造出来的，要是你敢在璐亦丝面前，在其他人面前再提这单假事，送你去政治部喝茶！” 卡璐亦丝即使披着女神美丽动人的外壳，说话掷地有声、有条不紊、节奏张力十足，让艾维斯不得不收起他不礼貌的食指，正襟危坐，腰背挺直，窝囊道： “知道了……我不说就是，我以为……你梦里的女主是伊薇特，送你马卡龙的是伊薇特……就……”艾维斯狡辩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灵光乍现，兴奋道：“但我刚才！在你房间破案了！冰箱冷冻库那个马卡龙，我仔细看了，这么丑的饼盖，不可能是伊薇特做的，你知道，胖妞做事总是要求100％完美，还有啊，你衣柜里那件折好的外套！上面是璐疯子的香水味，我一下子就认……” 艾维斯越说，卡尔脸越黑，最后他没说完，就被老帅哥强行掐断，塞了一个泡芙进他嘴里。 “别说了！”老帅哥提醒。 “你翻我房间，翻我冰箱，翻我衣柜了”卡璐亦丝垂着眼，平静地说――太过于平静，以至于很吓人。 咖啡屋一角，气压逐渐低沉。 空气里，若有若无，闪着嗡嗡嗡的震动波。 卡尔强烈的愤怒情绪，影响周围的声波，似乎下一秒，这些声波就蜂拥而至，插死艾维斯…… 恰逢此时，老帅哥的女儿醒了。 被困在卡尔身体里的璐亦丝睁眼，顺着桌子边沿，伸手拿一个碟子里的巧克力奶油泡芙，啊呜一口吃了――刚才老帅哥用泡芙堵艾维斯嘴，卡璐亦丝闻到泡芙味，嗅觉感觉共享，传递到璐卡尔的感知里，她就醒了。 璐卡尔迷迷糊糊躺着，吃了一个巧克力奶油泡芙，皱眉道： “怎么只有甜味啊……哼哼哼……” 躯壳失去嗅觉，吃东西没香味 “璐璐，醒了就起来。” 老帅哥出声。 第300话，你他喵的会不会算数! 脑子好不容易绕完一大圈的艾维斯，总算搞清状况。 由于不可抗力、不可描述、难以理解的某些复杂原因，卡尔和璐疯子交换了躯壳，并且以后会一直下去！ 搞半天！刚才他从卡尔房里背出来的，原来是璐亦丝这疯女人！ 瞬间觉得委屈极了！ “我刚才居然背她出来！我要洗后背！不！我要削了我后背那层皮！这疯子居然占了卡尔的躯体！” 上纲上线，开始抓狂的艾维斯，被卡尔一个犀利的白眼，止住了嚎叫的话头。 卡尔拿一个抹茶味奶油泡芙，递给躺着的璐卡尔，“吃抹茶味的，有点苦味的会好点，吃起来香一点。” 老帅哥刚想生气，心想你怎么又投喂我女儿！可现在璐亦丝用的躯壳是卡尔的，这是不是意味着，璐亦丝能趁交换期间，吃遍她想吃的东西不怕胖！ 老帅哥赶紧把自己面前的点心碟子，挪到卡璐亦丝面前，示意他可以尽情投喂了。 但转念一想，要是璐亦丝使用卡尔躯壳期间，放纵不羁，暴饮暴食，换回来后，刹不住车怎么办 他很纠结…… 看见吃的，璐卡尔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直接用嘴咬住卡尔手上的泡芙，嚼两下吞了，两眼放光芒――桌子上那些搔首弄姿的点心全都在召唤她！ 女神版的卡尔按惯例看看她爹的脸色，拿起一个椰蓉球吃了。 又看看旁边坐着的“女人”，吃了一个蛋挞。 第三件点心花生巧克力球刚想伸进嘴里，突然顿住，被点穴了似的。 “哚”一声，巧克力球掉在地下，滚出很远。 女神的反射弧，跑完马拉松，到达终点。 “爸！这是……这是我的替身吗她来替我演戏！我就能嫁给探长了！她长得也太像我了！” 璐卡尔说完，发现她开口是男人声。 还是那个她每天都想听到的，探长起床后第一句话的沙哑低沉声…… 空气突然安静。 点心突然不香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香了，反正没闻到香味…… “璐亦丝，你跟我交换了躯壳，超能力者渗透，我还在找原因，额……不用太担心……”卡璐亦丝毫无底气道。 这话用女神最熟悉的她自己的声音说出来，璐亦丝本尊石化。 就跟看视频一样！ 居然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坐在对面！ 璐卡尔消化了好久，估摸可以接受“交换躯壳”这件事了。 呆呆抬手，摸摸脸，是探长的脸没错，锋利的眉角。 再到胸膛，一马平川……还特别硬朗…… 摸到腰、腹肌…… 就被艾维斯大声喝住： “擦！别特么往下了行吗！该打马赛克了！这特么是卡尔的躯壳！” 他现在烦得不行！ 看见璐疯子的脸想吐槽吧，现在里面的魂是卡尔，此组长眼神太有辨识度，艾维斯不敢口吐芬芳。 看见卡尔的脸本能认怂，但他躯壳又是璐亦丝这个女疯子在用！ 总之就是非常纠结郁闷。 璐亦丝这只死涩女，占了卡尔躯壳，还不上下其手，揩油揩得卡尔汗毛都不剩一根…… 艾维斯作为璐亦丝10个月的母胎室友，非常了解他亲妹的格调――跟他艾维斯一模一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璐璐，你现在用的是布莱恩探长的躯壳，注意礼仪！” 老帅哥严肃道。 此时璐亦丝虽然没听懂渗透和交换，她对着刚才吃下去的绿茶奶油泡芙发誓，她一定没在做梦！ 她跟探长交换了壳子！ 璐卡尔突然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 知女莫若父，璐卡尔第一时间，跟她爹想到一块儿去了――吃吃吃不怕胖！ 她拿起点心盘子，美滋滋吃起来…… 吃了一口，皱眉，“奇怪！怎么不好吃” “昨天在袭击现场，我失去嗅觉，为时一个月，吃东西没香味……” 正牌卡尔解释道。 璐亦丝委屈巴巴，依旧往嘴里塞满点心。 呈现出来的卡尔形象是：穿着老旧睡衣、头发乱糟糟、手抓点心吃…… 卡尔再次扶额叹息――他原本躯壳，没有璐亦丝的神颜值打底，看起来猥琐而蠢疯…… “璐璐，注意形象……” 老帅哥看不下去，再次出声提醒。 “我平he不都这么吃的吗”璐亦丝口齿不清地说。 对面的艾维斯跟比赛似的，从碟子里抓了一把点心，也吃起来。 故意吃得啧啧有声，讽刺没有嗅觉璐亦丝。 璐亦丝用卡尔阴柔脸，犀利的眉角瞪他，艾维斯下意识手一顿。 但卡尔这招眼球杀，被璐亦丝使得缺乏杀伤力，效果打五折。 艾维斯“切”了一声，叫来服务员，又点了几盘点心。 卡尔和老帅哥，在兄妹俩的吞咽声中，认真谈事。 “布莱恩探长，以后，如果发现交换，请一定要告诉璐璐的助理或者我，我们会适当调整通告行程。” “能让助理知道么” “阿黛拉和提姆很可靠的！”女神插话，还是毫无形象大吃。 “那……里欧呢”卡尔问。 “外人当然不能知道。”老帅哥柔声道。 “卡尔，我说，你跟这女疯子究竟什么回事她怎么又跟里欧谈上恋爱了”艾维斯百忙之中，抽空骂了璐亦丝一句。 “你个脑壳坏掉的煞笔！那是炒作！不是真的！我喜欢探长，探长也爱我！”璐亦丝不要脸地说。 “拉倒吧！就你这熊样！少吓人了！卡尔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卡尔现身说法，当场澄清，“只是我是案子负责人，不能跟当事人和案子关系人恋爱，所以现在还不行。” “不是！利益熏心老阿姨会让你跟这女疯子搞在一块儿吗别逗了！”艾维斯恨铁不成钢道。 他还是不相信，正经又正常的卡尔，怎么就看上璐亦丝，处处维护她。 艾维斯哪壶不开提哪壶，轻易揭开在座其它三位的疮疤，个个脸上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想揍他的冲动。 “奥！卡尔，我先还你钱！神话发工资了。” 艾维斯在州局工作大半个月，培养出了点鸡贼体质，知道说话时尤其重要敏感的话题，不能脱口而出，关于钱的更要避讳。 所以他隐去卖情报所得的包包款200万，也不提租房子。 “我一般半个月最多吃15万饭堂，你来了之后，我银行卡扣了55万饭卡，有记录。” “什么！我半个月吃了60多万！这么多！” “是45万……得减去我吃的……” 你他喵的会不会算数……卡尔心里吐槽。 第301话，起码今天不是小狗 这跟阿莉森算给他的数目有一定差距，阿莉森对艾维斯的食量一无所知，不知道这货一顿恨不得吃一吨。 果然人类的食量是不共通的…… 卡尔其实少算了，艾维斯刷他的交通卡、在便利店买的点心泡面……卡尔都懒得跟他算。 艾维斯用手机网银给卡尔转了15万，再把他刚才从老帅哥那里摸来的三十万镀，塞到卡尔钱包里。 “饭卡钱是不欠了……但我还欠你交通卡钱，我手上只剩35万，是信用卡扣款的零头……还要还零食给胖妞……”艾维斯数着手指头，粗略清点一下他手头上的债务，“啊！还有搬家钱！本来想雇大卡车的，看来只能一趟趟搬了。” 艾维斯依旧不放弃把所有玩具搬来狭窄如鸡笼子的宿舍。 他从未遭遇过经济危机。 人生第一次知道，钱这玩意儿如此让人恨之入骨――不够！ “你不是说过，经纪人的工资，会发1500万吗都去哪里了信用卡扣了” 卡尔大为不解，如果卡尔一个月1500万工资，他两年内就买房了！ “信用卡还没来得及扣，到款当天不从工资卡扣。” 艾维斯的信用卡，之前买的杂七杂八，最大头是他现在开的透明壳子电动跑车。 每个月1000万还款，得还三年，他才还了1年多 “你信用卡每个月欠款多少” “1000多万。” “……” 哦……是我不配……失陪了……这是一个月工资300万镀的卡尔，不能企及的高度。 “探员的信用不能留下不良记录，你得按时还信用卡，或者把买的那个东西退了，不能想想办法吗”卡老师苦口婆心道：“信用瑕疵的话，没办法转正，你一直得实习，转正后工资才高点。” 艾维斯走投无路，幽怨地看着在场最有钱的男人――他爸老帅哥。 “我答应你妈妈，不能接济你……刚才给你的现金，回去要跟她报告，她会说我的。” 老帅哥为难地说。 “虱多不怕痒，反正爸你也要被老婆铲飞，不如把你信用卡给我，手上那块凯瑞森表也噜下来给我吧！” 艾维斯心动不如行动，自己动手，要去噜他爹名贵的表。 “这个表不能给你拿去卖！这是你妈妈给我的礼物，我跟她说好了，不能接济你，约定要遵守，刚才被你拿走的现金，我肯定抢不回来，只能跟你妈妈报告，其它的，不能再让步。” 老帅哥迂腐地说。 “这煞笔还以为个个都像他一样，是个家贼！”吃吃喝喝的璐亦丝刺来一句。 安伯家温馨和睦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平常又开始了，显得弥足珍贵。 如果老帅哥的女儿，没变成穿着十年旧棉睡衣的灰发苍白脸卡尔就好了。 “什么家贼！说话小心点！老子现在离家出走了！靠自己本事吃饭！我要发表一个声明，由于无法接受安伯家对我的讽刺，本人决定从血缘关系里剔除谢莉尔安伯和你这个女疯子，以后见面注意称呼，毕竟我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了！” 艾维斯起了个吵架的好头，璐亦丝哪能放过这么好的练口机会！ 久不跟亲哥吵架，她脸部骂人的肌肉，都快退化了！ 于是女神加布兽究极进化钢铁加鲁鲁，摆开架势，跟艾维斯友好往来切磋美丽母语。 词汇丰富之程度、用词大胆精准、名词作动词用、形容词副词化、程度副词层出不穷……吵得不可开交，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谁都不吃亏…… 安伯家充满爱与和平的一天……老帅哥微笑喝茶，丢脸丢到麻木不仁。 女神战斗力不可估量，原来她只是不习惯怼艾维斯以外的人……卡尔再一次见识到璐亦丝的文学底蕴，感叹这姑娘其实才艺气质绝佳，总被沙雕的内涵，衬托得可可爱爱莫得脑袋。 卡尔噙着迷恋之微笑，观赏安伯家的卧龙凤雏切磋嘴皮子。 突然，看戏的卡尔视线一阵晃动，艾维斯的龇牙咧嘴骂街的帅气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叮！躯壳恢复原样！ 艾狗正怼得起劲儿，正牌卡尔回归自己躯壳，皱眉，杀气腾腾的眼神，飞镖一般命中艾维斯。 “你说你是不是贱……卧槽！憋学卡尔瞪人行吗！吓死人了！” 艾维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眼刀子惊得心肝儿颤抖，怒道。 “我们换回来了，你可以不用骂了。” 卡尔依然很反感艾维斯骂他的沙雕女神，可暂时改不过来。 “探长呜呜……”璐亦丝一找回自己的躯壳，就放飞自我，钻进满手饼干屑黄油的卡尔怀里。 “擦！少发骚多动脑子！”艾维斯看不过去。 “比你连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楚要好！好好的家里不待，硬要跑出去当乞丐！”伶牙利嘴的女神反击道。 这时，卡尔公务紧急电话响了，他用湿纸巾擦擦手，接起。 是医院打来的，泰格每张报销单都是他签名，联系人也是他。 听完电话，卡尔的脸，严肃起来，匆匆挂完电话，道： “艾维斯！快！去医院！泰格……想不开……被救下来了……” 艾维斯停住，几秒后，站起，拔腿就跑，卡尔赶紧跟上，匆匆交代一句：“非常对不起！我同事有生命危险，我得赶过去一趟，失陪，抱歉璐亦丝，下次补偿你！” 说完消失。 女神璐亦丝鼓着嘴，委屈道： “爸，他说今天陪我，骗我是小狗……”璐亦丝小声抱怨。 “宝贝，起码今天，他不是小狗，他是男人，他有他的责任感，他值得你爱，不是么”老帅哥微笑柔声道。 璐亦丝似懂非懂，看着透明玻璃门外，一棕一白匆忙离开的背影。 第302话，最后一根稻草 玛拉区军部附属医院。 “医生！医生！我师兄！我师兄没事吧！” 艾维斯一到泰格的病栋，就抓着一个走廊巡房医生，用力挥舞对方的肩膀，以缓解他焦虑疯狂的担忧。 “你师兄……是谁” “泰格！他叫泰格！你们这层楼就一个特警！还能是谁！” “艾维斯！疯啦！放开！都说救下来了！” 卡尔姗姗来迟，艰难跟上长腿蚱蜢般能蹦哒的艾维斯，扯下他箍着巡房医生的手，抓着这坑爹货的后衣领，提到泰格病房前。 隔着玻璃，无菌病房内，泰格依旧闭眼斜躺着。 “想知道自己看！都说救下来了！”卡尔一记手刀，不偏不倚削艾维斯那脑回路清奇的脑袋。 电话里，医院只说病人凌晨时分清醒后，没有异常，但清晨被换药的护士，发现把输液管子挂到输液架上，勒自己脖子…… “都怪我呜呜……阿泰呜呜……” 泰格的病房前，走廊的凳子上，泰格妈缩在一边，呆滞地重复祥林嫂的台词。 小声却突兀，卡尔和艾维斯才注意到无菌加护病房外，缩着个泰格妈，纷纷问泰格妈怎么回事。 但泰妈说不囫囵整个故事，一直重复自责“都怪我”，卡尔从她的表述里，总结出几个信息。 泰妈在陪护时间结束后，晚上8点回的家属陪床室。 这之前，她跟着护工进病房看望泰格时，泰格还没醒。 护工每天都定时定点过来，在护士指导下，给泰格翻身、擦洗、换尿袋、清肠、上外用药…… 探视的人或家属，只有这段时间，才能进去近距离看患者。 泰妈上了年纪，睡到凌晨两点多就醒了，按惯例过来看看，发现泰格醒了，睁着眼，护士在给他检查。 根据泰妈陈述，泰格当时情绪波动不大，只一直要水喝。 虽然精神和气色不好，但苏醒的喜悦冲昏泰妈头脑，没注意到异样。 随后，泰格跟泰妈要手机，泰妈举着手机，让他看几眼，刷飞信朋友圈。 刷完说累了，腼腆的泰格，还安慰说让家里别担心，最后两母子还抱了一下。 向来腼腆的母子关系，一下子亲密起来。 泰妈自责，当时就该注意到泰格情况不对劲儿。 凌晨时分，护士发现泰格用输液塑料管栓脖子，护士跑来通知泰妈时，已救回来。 打了镇静安眠成分的药水，泰格睡了，明天会有精神科和心理科专家来问诊。 “伊薇特……提醒过我……怕他想不开……” 卡尔自责道，试图减轻泰妈的心理负担。 胖妞以前遭遇过受伤失去超能系统的打击，很清楚泰格失去行动能力和健康体魄，将是对精神的双重毁灭打击。 细心的胖妞，还特地去问了特蕾希，中不中意泰格。 谁知道憨妹子这一挂流水，连落花之意都没get到，更别说男女之情。 胖伊早就洞察了一切…… “什么意思胖妞怎么知道的她能预测未来吗那你怎么不早说！”艾维斯胆大包天，怪起组长。 “那也只是猜测，再说……泰格醒来是夜里，他想干嘛，我们都拦不住……都救回来，不说了……阿姨……您别自责，我们不会让泰格离开的。” “我怕阿泰……呜他又想不开咗办呐……”祥林嫂泰妈稀里哗啦，看得卡尔心揪。 “阿姨放心，我们几个同事轮流休息，这段时间守着他，不会让他有机会动手，泰格不单是我们的同事，也是朋友，更是家人，您给他刷朋友圈时，刷的是一个叫‘亮晶蘑菇’（特蕾希飞信名）的朋友圈吗” “是，”泰妈抬头，有点意外，“领导你怎么知道咧……这跟他绑脖子有关系莫” “没……没什么关系，就……随便说说。” “亮晶蘑菇是谁那个人是谁”泰妈茫然呆滞问道。 “额……阿姨，您不用太在意，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其它意思，不用深究。” 卡尔敷衍了几句，才把泰妈安抚好。 “阿姨，去休息吧，我和艾维斯在这里守着，醒了马上叫你。” 卡尔把泰妈劝走。 可怜的女人头发花白，满脸愁容，一开始不肯挪位，卡尔说他们只能守到下午时，泰妈才肯去吃饭补眠。 “卡尔，你刚才骗这阿姨了吧！亮晶蘑菇是特蕾希，你怀疑泰格是看了特蕾希的朋友圈，才自杀的” 艾维斯即使跟璐亦丝吵架巧舌如簧，在劝诫当事人时，嘴笨得不行，只能观摩学习卡尔临场发挥。 “不全是这样，但泰格要看朋友圈，肯定有他的用意，他喜欢特蕾希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我刚才看过特蕾希朋友圈，没发什么啊！就……抱怨一下局子里的烦心事，配一两张图片，泰格出事后，也就发过几条，没说什么特别的，就一些‘希望明天会好起来’、‘没伞的孩子要跑得更快’、‘最近很倒霉，希望不要再受伤’之类的，配图也没毛病！不是猫就是狗，要不就表情包。” 艾维斯在异调局学了大半个月，总算培养出一点细心。 但这些只是表面，想要穿过表象，洞察真相，还需要十足的大胆猜测火候、人情世故的历练、社会经验的结合，以及探索博弈各方的心路历程…… “就因为……这些没什么！”卡尔的指腹，有规律在椅子边缘敲击，“这些跟特蕾希以前的朋友圈大同小异，毫无变化，可在泰格看来，却是天崩地裂的失落和失望。” 艾维斯还是不明白，“特蕾希也没说不喜欢他呀！他怎么就崩了” “特蕾希生活，一直没有他，即使泰格人生遭受毁灭性打击，特蕾希还是那个特蕾希，没有痛哭流涕，没有至死不渝。” 卡尔盯着艾维斯，沉稳有力道。 这是女神璐亦丝前几天，教会卡尔的―― 你没有把我当成生命的一部分。 没有像其它真正在乎我的人一样，表现出你的悲恸。 这才是压垮此时虚弱的泰格最后一根稻草。 第303话，不着边际的瞎话 “所以泰格想不开，是因为看了朋友圈，发现特蕾希没有哭死在被窝里，绝望了才吊脖子的吗”艾维斯郁闷道，“可也不对啊！泰格一直以来，都跟特蕾希保持距离的同事状态，那他肯定深深地知道，特蕾希不like他，怎么这个节骨眼儿撒手人寰呢！肯定是大肆庆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然后对特蕾希死缠烂打，用受伤的躯体，唤醒特蕾希的同情之心，把她追到手啊！死了不特么什么都没了！活着还有希望娶老婆！” 艾维斯以己度人，喷了卡尔满脸口水。 卡尔分析道：“这是你的立场，你的方式，你要知道，泰格一醒来，发现自己腰以下不能动弹，脊柱颈椎受损，第一时间想什么” “可能会在心里骂娘，然后争取快点恢复。” “不是说了吗，这是你个乐天派的方式，再坚强的人，尤其是心高气傲的人，不能忍受残疾的自己，看看朋友圈，他喜欢的姑娘，本就不喜欢他，现在他变成废人，更绝望了，选择尽快结束生命，很多人都会这么考虑的。” 艾维斯这才恍然大悟，道：“你们知道泰格有可能做极端选择，为什么不早说！就光你和胖妞藏着掖着捂着，你俩总说悄悄话！我才不得不怀疑你俩是一对的！这不能怪我！” 艾维斯突然姓赖，能赖就赖，顺路将他坑害卡尔和胖妞谈恋爱那部分甩锅完毕。 “你看我像这么有空，跟你解释这些吗布朗奇逃跑，杀了这么多特别行动组的人，伊薇特也受伤了！璐亦丝来医院找我表白，我还跟她渗透交换躯体！谁也没想到泰格这么快苏醒！” 泰格是体技能类超能力者，肌体强度比一般人好，组织恢复速度快，意识恢复也快。 连医生都没想到，他这么快醒来！ “靠！这特么都什么破事儿！一桩桩不见好！”艾维斯狠狠踢了一脚医院冰冷的走廊钢铁椅子，“还能更坏吗！有本事给老子更坏！老子还能抗！老子还能让你造！” 无能狂怒艾维斯，在线踢打医院财产――走廊不锈钢椅子。 说起来，卡尔还是因为艾维斯，才被璐亦丝误会，才焦头烂额处理璐亦丝的事，忽略泰格心理问题。 “哐当” 艾维斯踢烂不锈钢凳子腿那一瞬间，卡尔一脚踹上艾维斯引以为傲的结实翘p股，骂道： “还不是因为你！整出乌龙八卦！我才忙着处理璐亦丝的事，忽略这边！” “哇靠！卡尔！你特么居然偷袭我！要不是看在你是阿莉森哥哥份上，我现在就已经跟你单挑了！” 卡尔冷笑，又往他臀部加了一脚，力度很大，将艾维斯踢得扑向走廊另一边。 艾狗喊道：“够了！即使你是组长！也不能滥用职权！我要去政治部说你坏话！说你踢我p股！伤害姓不大，侮辱姓极高！” “这是医院，小声点！”卡尔抬脚威胁道。 “卧槽！还来！老子现在整幅身心都是阿莉森的！怎么跟老婆交代！男子汉大丈夫的p股！不是你想踢就踢的！” 艾维斯摆出准备格斗的姿势。 两个幼稚的到极点的异调局精英，在走廊剑拔弩张。 “我昨天就想打你了！”卡尔怒道，犀利的眼刀子不要钱似的，脚抬得更高，对准艾维斯的大嘴巴，“你以后再惹是生非，就不是开除警籍那么简单了！” “这不能怪我！是你天天不食人间烟火圣父一般，不近女涩，跟只和尚似的，就光跟伊薇特说悄悄话，我才误会的，”艾维斯死不悔改，突然话题一转，才想起来要问卡尔，“哎！我说！你跟璐疯子怎么回事你俩不会来电吧！你可想清楚！她是疯子！你们谈恋爱的话，你亲她她可是会杀了你的！” “不劳你操心，你努力经营好阿莉森就行，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瞎话废话！” 卡尔恨不得毒哑艾维斯，或者有谁能发明一种说瞎话自动间歇姓哑巴的药，他保证第一时间买来，大把大把喂艾维斯吃下去。 “嘿嘿嘿阿莉森嘿嘿嘿那是当然！我会对她很好的，她这么可爱我爸还想见见她呢！”艾维斯傻笑，好好的帅男皮相显得愚蠢呆憨。 “以后给我注意你的嘴！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不要说！学会闭嘴，你就成功了一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的！” 卡尔把脚放下，改用手刀威胁。 “卧靠！我这么帅，不说话，不是浪费人才么。” 卡尔苦口婆心怼道：“要点脸这么难吗能点头、摇头、微笑应付的，绝对不要开口，不然，你迟早闯大祸，连累的是其他人！” 艾骚按惯例，做了一个拉上嘴里拉链的动作，一副勇于认错、死不悔改的傻样。 卡尔认命摇摇头――还能怎么滴，不是好狗只能慢慢调教，一开始入行，谁还不是煞笔，都是摸爬滚打、吃亏挨打过来的。 “卡尔卡尔！泰格动了！” 这时，艾维斯透过玻璃窗，看到病床上泰格皱眉睁眼，适应不了强光，又闭上，手往上抬了抬，又放下――他唯一能动的地方，只有手和脸。 “你快去叫医生，我看着。”卡尔吩咐。 艾维斯消失在走廊。 病房里，泰格本想翻身，却发现他依然斜躺着，后背和颈椎被支架固定住，腿抬不起来。 “泰格！我是卡尔！你能听见吗” 卡尔隔着玻璃，跟泰格说话。 医生和护士很快过来――这个病号是特警，清晨还出了事，整个病栋非常重视。 特殊看护病房内，其实有监控，但跟其它病房的监控一起，铺满电脑屏幕，如果患者动作不大，很难看到异常。 特别像泰格这样，浑身只有手和脸能动的病人。 医生刷卡带护士进去，检查生命指标、药水、手术伤口、勒脖子的瘀痕……确定无大碍，就把卡尔和艾维斯放进去，让他们陪病患说说话，多安慰安慰。 医生撤掉无菌警报，写完治疗记录就走了。 泰格毫无生气躺着，垂着眼，要不是胸膛起伏，艾维斯肯定以为他死了。 压抑，沉闷，绝望。 第304话，义无反顾的选择 泰格还很虚弱。 嘴唇苍白，脸色青灰，脖子上，多了好几道深浅不一的青紫勒痕。 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对自己下这么重手……艾维斯盯着泰格脖子上的瘀痕，牙疼地感叹。 话说凌晨，万籁寂静时分，泰格迷迷糊糊醒来。 世界没变，跟他被电梯轿厢砸昏之前一样黑暗。 他烦躁地发现，头抬不起来，脚也不能动。 以为是鬼压榻，试图说话唤醒自己。 但意识清晰，手也能动，说明不在梦里。 浑身难受地斜躺着，能看到病房走廊的不锈钢椅子。 后背和后脖子有点疼，他伸手摸了摸腿，皮肤有感觉，但就是使唤不懂动脚。 他只想翻身。 脖子也动不了。 只感觉好几股凉凉的冷意，源源不断从脊柱和后脖子传来。 是埋在脊柱里的塑料管。 药水每隔三十分钟，缓慢注入脊柱仅剩的神经区，消炎，生肌，镇痛。 他烦躁得很。 不知道因为外面太黑，还是身体动不了，两者皆有吧…… 口渴得不行，他伸手按下呼叫玲，叫了人。 虚弱地问护士，他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残废了，头和脚都动不了，护士只敷衍他会慢慢恢复。 随后她妈妈进来，满脸泪痕――喜泪和伤心都有。 黑暗独处，不觉得有什么，但在人前，尤其是家人面前，他扛不住了。 泰格并不希望，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父母。 他一直是父母的骄傲。 最优秀的儿子。 从小都是。 让妈为他一个无能残废哭泣，还不如……不要醒来。 夜里人类特别没有安全感。 身体创伤，加上心理抵制。 泰格精神无声崩溃了。 他的腿脚明明还在！明明有温度！却动弹不得！ 脖子一点感觉都没有！ 超能力保护了他大部分身体部位，但颈椎受到打击过于严重，背脊也被压裂一段…… 光醒来的这几分钟，他身体就疲的很，嘴一张一合，要水喝。 问护士、问泰妈很多次，他是不是废了。 泰妈除了给他端水，默默流泪，不回答。 母亲难受得不敢发出声音。 泰格更难受。 “我……以后……是不是废了” 不断重复，没有回应的问题。 泰格不再问了。 她们都用行动，给了肯定答复。 他肯定废了…… 会失去工作、同事、朋友、健康体魄、超能、男人尊严、心爱的姑娘…… 以后只能像一摊烂泥，窝在家里，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靠政府补助金，聊以度日，逐渐颓废…… 泰格累了，只想见一人。 大半夜的，她肯定睡了或在值班。 特蕾希说，今年想拿点夜班费，给老家修缮一下房子，尤其是浴室，这样，冬天她家人可以过得舒服点。 多好的姑娘。 老实，孝顺，能吃苦。 总是剪着蘑菇头，戴着老土的眼睛。 永远跟不上圣马特奥市的时尚。 但她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发朋友圈。 泰格特别空虚，泰妈一直在旁边，问有没有想吃的。 泰妈还安慰他，手术伤口好了以后，就一起回他们的小县城。 泰格喝了很多水。 他从兢兢业业的特警，变成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废人。 超能力者，本应该是优秀的战士。 而不是躺在床上的烂泥…… 他没什么想吃的，就特别想看特蕾希的朋友圈。 他昏迷好几天，她肯定发了很多朋友圈。 上一次舔屏，还是她休息那天，跟伊薇特去网红汉堡店和冰淇淋店，摆拍的自拍照。 泰妈有求必应，拿来泰格的手机，翻起朋友圈来。 每次翻到亮晶蘑菇的朋友圈，都让泰妈停下，停留好久，才翻下去…… 特蕾希说她是透明人，超能力符号是水样的亮晶晶的波纹，所以飞信名叫亮晶蘑菇，本来叫亮晶蘑菇头，伊薇特帮她去掉头字，改得更非主流的。 泰格在泰妈的帮助下舔完屏，疲劳睡着后，身体的不适、精神的不健全，让他很快醒来。 窗外启明星，缓缓升起。 他决定，结束令人讨厌绝望的人生，就像毫不犹豫跳进电梯救人那般。 义无反顾。 不再留恋。 反正活着，也是累赘和耻辱。 精神痛苦，躯体受罪。 此刻，对内心深处是无尽深渊的泰格来说，没有什么非活下去不可的理由。 以前他家附近，住了一个老人，年纪大了，不想给子女儿媳添麻烦，就挂房梁上，去了。 泰格的心境，与那决绝的老人无异…… …… 病房内，三个男人都不说话。 只有仪器轻微的嘟嘟声、哔哔声。 “艾维斯的迎新会，耽搁了很久，本想这个案子结束后，去烤肉店热闹热闹，”卡尔艰难开口，喉咙堵了一大块石头般，“看来，只能在你这病房办了。” 艾维斯突然竖起他的脑门上的天线和耳朵，想吐槽一句“这也行！”但他忍住了。 因为卡尔让他能点头摇头，就不要开口。 于是艾维斯小鸡啄米猛点头。 泰格不说话，看起来，已经没有这种人间的yu望，也有可能，并不欢迎艾维斯。 于是艾维斯察言观色，跟嗑了片似的，又摇头不止。 卡尔不提泰格自鲨的事――他深知，此男人的自尊，也就比命轻一点。 “你好了以后，转做内勤，放心，医药费和后续复健物理治疗费用，联邦都给报销，局长会给你争取一等功，”卡尔观察泰格的神色，好歹眼里有了点光，继续道“你是异调局重要的探员，有经验，又办过大案重案，组织需要你，到时候，会有件神秘礼物给你，让你正常办公，还跟以前一样，同事们都在等你回归，就是在恢复走路之前，不能出外勤，对了，超能系统，还在吗还能联结吗” 卡尔刚问完，声带切除不到一小时的艾维斯，迫不及待道：“在！但是它小了很多，还休眠了！我看得很清楚！” 说完猛然想起，他现在客串的是阿莉森的哑巴老公，又闭上嘴，偷看卡尔，喵喵泰格。 发现没人骂他，偷偷乐。 第305话，用哪只膝盖想出来的? “那就好，你超能系统挺坚强，比伊薇特的凌空踏步抗造，伊薇特给你准备的神秘礼物，其实是一架特制智能轮椅，她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你别告诉她是我透露给你的，制作商的报销单，我已经签发提交采购部了，你等着当变形金刚吧。” 卡尔语气带上轻松。 泰格却压抑着动静，呼吸急促，闷头落泪了。 顶天立地的胸膛，剧烈起伏抖动，大颗泪滚落，打湿枕头。 哭泣动静扯到全身伤口，又痛，又悲，又喜。 一切没变，除了变成废人的他自己。 特蕾希也没有喜欢他。 艾维斯还是那么沙雕。 组长依然爱叨叨说教。 连胖妞都如往常优秀。 他还能回到州局，跟这些人在一起工作，享受酸甜苦辣，加班、互骂、比试身手…… 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但异调局卡尔组，依旧欢迎他。 异调局人硬话不多的长发小胡子、阳刚大力士，变成寸头病患。 他为了特蕾希蓄的长发、引以为傲的小胡子，都被剃掉，已经长出青茬儿，似乎，预示新生…… 艾维斯此刻特别专注，虽然他没洗澡，但不妨碍，他被硬汉泰格的猛男落泪感染情绪。 他用卡尔的衣摆，擦擦脸，吸吸鼻子，感觉唾沫特别多，肚子也在叫。 他饿了。 “那我迎新会马上办吗我……饿了……” 艾维斯小声问。 “你给道尔顿打电话，让他跟特蕾希准备一下吃食，不要味道太大的，我怕医院不给进，再跟尼尔说一声，他最近很忙，让他就当休息一下，晚上过来吃蛋糕。” 卡尔吩咐，他得跟院方申请，在走廊搞派对。 听到吃的，艾维斯弹起，立正，跑到走廊打电话去。 通知完各路人马，犹犹豫豫，给伊薇特打了个电话。 以为胖妞伤残在身，不便接电话，谁知人家有个殷勤的小表弟，电话一来，第一时间塞给吃饭挑食中的伊薇特。 “歪，我们打算在泰格病房办迎新会，你来不了，要不就视频列会” “不用了，到时候你们合照把我p上去就行了。” 胖妞说完，狠狠挂电话。 她虽然伤势比泰格轻许多，但心灵创伤不相上下。 她也想死。 没有零食，没有逛吃逛吃，跟死没什么区别…… 不！比死难受！ 她听说，泰格站不起来，联系了专门给军部做义肢的制造商，要定做一个可以站的轮椅，固定脖子，可手控操作遥控，转动脖子。 轮椅平时坐着来来去去，需要站起时，可以扭动分离键，就像一张凳子一样伸展开，架起人的身子。 以前军部有人做过类似的轮椅，伊薇特跟卡尔说了，卡尔立刻给采购部提了一张批件。 未来可期。 卡尔把手机上的网络图片，拿给泰格看，仔细说明可站立轮椅的原理和操作方法。 给人希望，就是给人生命。 泰格一开始不怎么感兴趣。 他还没做好准备，作为一个弱势群体活下去。 命运的审判，直接执行。 但卡尔耐心解释，努力的唾沫星子攻势很足，尤其说到持续后期复健的话，可恢复行动能力，走路没问题时，泰格眼里，燃起熊熊希望―― 只要能走路……就不是废人！ 卡尔叨叨，艾维斯听得快睡了，沉默的泰格，终于开口，如丧考妣，沉重如喉咙里挂着一口铜钟，哽咽道： “老……老大……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救了那个孩子，救了一条生命，而你活下来，又救了你自己的生命，你很伟大，也很出色。” 卡尔道，露出一个暖心的笑，扫清泰格眼前的阴霾。 泰格红着眼，点头的动作做不出来，只好用力眨眼。 “对啊，师兄！你手还能动，表情也还有，能说话能哭能笑，腿恢复后，你还是超能特警！” 艾维斯终于说上话，笨拙地安慰着。 “嗯……好……” 虚弱没半点血色的泰格，疲累不堪，呼出一大口气，露出不太明显的宽慰的笑容。 “睡会吧儿，肯定很累了，没见过你这么能抗的伤患，我和艾维斯在门外，等一下道尔顿他们下班，会带吃的过来，我跟医院申请，在走廊开个迎新会，赶在晚上最后探视时间之前结束。” 卡尔说完，关上门。 他特意不提特蕾希，怕勾起泰格的伤心事。 “卡尔，特蕾希会来吗要打包成礼物吗然后surprise一下子从礼物盒子里跳出来这……” 艾维斯还没说完，就吃了卡尔一记手槌。 嘶……这厮头真硬！手关节疼……卡尔刮他一眼，道： “你是地痞流氓吗这种事，怎么能强迫特蕾希！泰格的人生是人生，特蕾希的就不是吗从礼物盒子里跳出来是什么烂梗你当场想出来的用哪只膝盖想出来的” “就……暂时的嘛，缓兵之计！让泰格有点念想，不然，又捆脖子了怎么办”艾维斯辩解。 “特蕾希愿意来，最好不过，要是她不愿意，我们啥也别提，伊薇特试探过了，特蕾希没这个想法，你别搞破坏！”卡尔眯着眼，警告道。 “遵……命……” 艾维斯在缺了一条腿的不锈钢椅子上正襟危坐，眼瞪成灯泡大，盯着熟睡的泰格。 卡尔则下去医院绿化区打电话。 顺便给道尔顿转了50万镀，当活动经费。 本来今天休息，组员受伤，璐亦丝那边事儿也多，卡尔是不打算接公务电话的。 但亲爱的秃顶叔叔雷蒙德，给他发了条信息：“卡尔，我现在查的化学原料和稀有金属仓库失窃案，嫌疑人是36失踪案的幸存者！这案子绝批跟超能人有关！见字回复！不然叔死给你看！” 卡尔回拨，电话秒接通，像是等他一整天电话了。 “雷叔，是要异调局派人吗可我们现在沙人的案子还在办，抽不出人手。” “哎呀！卡尔啊！你终于联系上了！救命啊！这都是什么破案子啊！叔我怎么就绕不过36失踪案呢！我怎么这么倒霉！” 老秃雷两眼泪汪汪，举着电话，在荒无人烟的角落抽烟，地下一地烟头，他还得一个个捡起来。 第306话，吾不惧东风透骨寒 “36失踪案，加上52失踪案被害人，从地窟里救出来的就有几十个人，这概率，放在圣马特奥市……买彩票中个小奖吧。”卡尔吐槽。 “奏是说啊！”老秃雷一激动，方言乱入，“锁定嫌疑人时，还不敢相信呢！比对了很久，指纹对上了！监控也对上了！” “涉案金额大吗”卡尔用脚尖，轻轻铲着绿化带边长出的杂草――此人是嫉恶如仇到，连杂草都不放过的男人。 “金额10亿多，不算太大，但丢的东西作用特殊！尤其是稀有金属，国防安保材料！哎我已经申请让局长调你们组的人进来了，你回来看卷宗和鉴证材料目录就知道了，化学原料工厂和稀有金属仓库，都属于同一家集团，用同一个仓库，专门给军部和几个州调查局供货的，你知道性质了吧！军工！军需！探员武器！” 老秃雷焦头烂额道。 额……又是涉军部的……卡尔不想管。 推掉，让给中央探员做吧！ 他们需要功劳！ 但军部肯定不会让中央精英探员碰他们的案子。 中央调查局和军部，都是保守派的两条敖犬――互相撕咬关系。 军部是“公主团”的沃土――保守派下一任大统领候选人当红炸子鸡、联邦公主朱莉鲍姆克里斯汀的拥戴者居多。 而中央调查局，自“卡特洛夫时代”开始，就属于保守派新生代精英的战场，由这里走出的议员甚至大统领，不枚胜举。 即使是保守派内部，也有激烈的厮杀。 尤其是，明年大选在即。 这案子搞不好，异调局两边都得罪，吃力不但不讨好，还能被抓痛脚倒打一耙。 跟保守派相比，民进派就淡定多了。 民进派代表已经连续5届当选大统领，扶持出浑厚的势力。 本身是为民发声、关注解决社会问题比较多的派别。 自由而热血。 就是比较穷。 民进派每一届大统领政府，从业人员都十分清廉。 不像保守派的议员们，他们代表亚兰特共和联邦大多数财阀的利益，积极为大企业、大财团、大房地产商的政策和利益奔走。 每一次大选，保守派阵容都十分多金。 寒碜的民进派，人气全靠吼、拉票全靠手、业绩全靠走、感情全靠搂、蓄力全靠苟…… 卡尔不想参与大选前的派别之争，满脑子都是拒绝借口，敷衍道： “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有同党吧其它同党呢都是什么人顺藤摸瓜不行吗” “你就不能回来再说吗”雷蒙德差点又要一哭二闹了。 当然不行……我回去不就成瓮中之鳖了……卡尔痛心道： “泰格今早……自鲨未遂，我现在走不开，明天再说吧，我也受了伤，超能暂时不能用。” “什么！”老秃雷惊得烟掉了，“你超能没了！我听说，那沙人被你一把枪穿九个孔，是因为超能没了，才用枪的吗” “一部分暂时不能用而已，当时杀沙人，用枪是因为方便。” 卡尔的嗅觉时间轴，在盗窃案里，绝壁能帮上大忙。 如今不能用了，老秃雷整个人蔫了一半，问：“艾维斯呢那小子借走我组一个人去办案子，让他抵债吧。” “雷叔，我不能给你准确答复，我这边事儿有点多，伊薇特受伤，我很缺帮手，其他人得带组回异调局本部训练几个星期，要不这样吧，等我回州局，再跟你办这个案子。” “卡尔……没时间啦！几个星期！那些材料，指不定给贼人造成什么武器啦！那是军需材料啊！我好意思跟局长和军部说，异调局的不进来，我办案速度受影响吗可我们掌握证据，发现是上次失踪案被害者，他们还有超能，叔才厚着脸皮来求你的啊！那是我们一般人能对付的吗你就忍心看叔我受伤殉职吗”当老秃雷开始打感情牌，卡尔知道他黔驴技穷了。 “我跟我三哥说一声，让他的组帮您吧，我的组实在不行，最多也就艾维斯能出借。” 道尔顿社恐，特蕾希孱弱，仅剩的武力值担当尼尔，被长期征用。 说不定身为化学老师的尼尔，现在验的，就是雷蒙德这个案子的物证。 卡尔还得亲自带道尔顿和特蕾希做布朗奇的报告…… 这个世上，为什么总有忙不完的案子呢……卡尔45度角抬头望天，悲伤不但逆流成河，还顺流成1海。 跟雷蒙德聊了大半手机电量，卡尔用脚尖除掉一小捆杂草了。 正要抬脚上去泰格的病栋时，眼一晃，以为低血糖头晕。 谁知眼前景物，突然变成一个沉闷的会议室―― 今年的主题大电影《联邦儿女们》剧本围读现场。 首日第二次！跟璐亦丝交换躯壳！ 灵魂随机交换的第一阶段，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对方，因为时时刻刻都会变成对方――来自老帅哥。 卡尔顶着璐亦丝的躯壳，坐在长方形会议桌的中间，显然不是主角。 大明星们，会无偿客串每一年联邦政府筹划拍摄的主题电影，算是为联邦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 主题电影主要讲述，各种先烈们为了联邦的改革和发展，做出各种壮举。 讴歌前人努力，警醒当代年轻人不要过于安逸，要懂得居安思危、吃水不忘挖井人，颇具教育意义。 卡尔也是看着那个长大的。 小时候，挺期待一年一度复活节前后的主题大电影，因为贼精彩贼好看，卡尔当动作故事片来看。 主演一般是形象和原型人物相似的国家演员。 而流量明星们，会客串一些边边角角角色，男的大多是兵蛋子，女的会演第一夫人，或政要女强人。 卡尔翻翻面前的剧本，璐亦丝客串的是一个美丽炮灰女特务，台词才一页，被女神写满她惯有风格的笔记――小图案、小标志、火星文…… 每句话后面，都画了一只戴着花花的小兔子头，简单幼稚。 卡尔来回看着女神无聊时的墨宝，心情非常奇妙。 他又找回那种“吾不惧东风透骨寒”的温暖。 女神总能瞬间治愈他心上每一个角落的缺口――用她幼稚真诚沙雕纯朴的言行和文字。 第307话，一笑拉仇恨 卡尔用女神水葱般的玉手，拿起女神的小学生防网瘾手机，翻盖。 信息进来好几条――“探长探长！你怎么栽草丛里了！我好不容易爬出来！你在草丛里做什么小便吗” “……” 在你看来……我是这样的人吗……卡尔冤得六月飞霜，不知从何解释起，心想我前一秒还站得好好的，肯定是你交换完腿软了，没站稳。 卡尔回复：“可能被杂草绊倒了，你去一栋3楼，301病室，我同事马上要举行迎新会，有好吃的。” 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打字发送。 女神的回复马上来了：“哇！好吃的！都有什么吃的我马上上去！有泡面吗我饿死了！不是！是探长你饿了！你怎么不知道给自己吃饭呢！” “可能是为了让你多吃点吧，没泡面，可能会有披萨和烤鸡，还有蛋糕，零食什么的。” “哇！！！披萨哈哈哈哈探长我要冲了！”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你在读剧本吗我看其他人都在看剧本读剧本，导演讲解什么的。” 卡尔作为警校优等生，观察和推断总结能力很强，准确快速上手女神的工作。 “就……剧本围读会，还可长呢！我最后才死……啊不，我出场晚，最后跟他们一起被乱枪扫死。” 璐亦丝用卡尔失去80%能量的虚弱躯壳爬楼梯，感叹这男人身体原来这么弱，爬两步楼梯疲劳气喘吁吁，还能不能行啊！ 寻思着要帮探长吃点补药，补补心肝脾肺肾，然后她突然发现，爬错楼了…… 得去一栋三楼，她跑来三栋三楼了。 为了披萨和烤鸡，区区迷路，是难不倒女神的。 女神打字道：“呜呜呜探长你身子好虚啊，是不是小时候没饭吃，才这么虚的以后我帮你多吃点。” 女神抓了一个小护士，带她到泰格的病房前。 小护士被一个不要脸的娘娘腔苍白男人求带路，到了目的地，这个走路说话娘爆了的灰发男人，居然跟另一个高个子帅哥一见面就吵起来。 “giao！艾煞笔！你怎么在这儿披萨呢” “淦！你特么是璐疯子吧！你个疯女人，怎么一有吃的就换！把卡尔还给我！” 小护士听到艾维斯叫苍白的娘娘腔男人作“疯女人”，顿时想把这两位都送进精神科…… 话说卡尔无所适从坐在剧本围读会的会议室。 短信问了璐亦丝该怎么做，女神光顾着跟艾会长吵架，没回复。 卡尔以为披萨和烤鸡这么快到，女神没空管这边。 只好放弃求助女神，仔细观察其他人表现，暗暗记下台词。 脑海里演练很多遍。 卡尔第一次参加这种演艺工作，好奇、新鲜、紧张、兴奋不已。 演戏实在是跟他八杆子打不着边的活儿。 但超能力者渗透交换，又不得不顶着头皮上。 女神那边有艾维斯。 这边卡尔得自己琢磨。 最多求助一下老帅哥。 卡尔给女神之爹发信息“安伯先生，又交换了，请问您在哪里剧本围读会我应该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帅哥回复“我在楼下停车场，保姆车里，你照读就好，那个没关系，璐璐戏份不多。” 卡尔正襟危坐，腰背直挺。 女神骄傲的事业线，线条流畅的小蛮腰。 玉肩微露，薄背窈窕，q弹十足的翘桃pp，在众多演员里，鹤立鸡群。 男演员们，有些定力不够的，偷偷瞅几眼。 卡尔第一次，被这么多男人，用涩眯眯的眼球观赏，不舒适极了。 他以为女神本就被围观，继续保持着他惯有的傲然挺立坐姿，表情一丝不苟，认真听讲，虚心学习，专业得一批。 对面角落，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冷哼。 卡尔扫了一眼，是美艳女星尤兰达。 尤兰达复出后，人气回涨。 又刚好接到主题电影邀请。 绝好的露脸机会，比那些让她去演恶毒女配的脑残电视剧，要符合她高傲的人设。 尤兰达今天穿得很职业，符合电影里她机关要员的女公职员形象。 戏份比璐亦丝多，足够她得意了。 见卡璐亦丝看过来，美艳高傲尤兰达，悄悄翻个白眼，不着痕迹撇撇嘴，心里鄙视道：贱人！不管去哪儿都用空空如也的外表，吸引肤浅男人的货色…… 尤其是对面的卡璐亦丝突然精神抖擞，挺胸抬头，坐好，听讲学习，尤兰达更看不惯。 今年的主题电影会用璐亦丝，就说明，不雅照没能毁了她！ 尤兰达后悔的很！ 早知道就把网盘上的照片全发出去，而不是只发九宫图！ 尤兰达不爽的，不仅是璐亦丝安全熬过黑喷子的键盘炮火，还有神话电视台、传奇影视这些业界大集团，居然大力挽救！ 一般公司遇到艺人被泼黑水、传出不雅照，都会雪藏一段时间或不再启用。 她璐亦丝凭什么！ 就凭她装出的小白花形象 凭她手段高明、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还是因为她运气好 璐亦丝的家世出身对外成迷，尤兰达跟大多数人都觉得，出身不好才要藏着掖着。 要是她出身科芬大学高知家庭，怎么可能藏着 好出身肯定大势宣扬，恨不得全天下都来赞美羡慕――尤兰达的做法。 …… 卡尔顶着璐亦丝的美貌和好身材，被眼神非礼无数次。 但在lsp的下流眼神里，夹杂一道犀利不友好的眼神――尤兰达的敌意凝视。 漂亮高傲的尤兰达，美目里都是负面情绪――讽刺、遗憾、厌恶…… 卡尔听艾维斯说过，女神和尤兰达不和。 他迎着对方带刺的目光，冲尤兰达笑了笑。 一笑虽能泯恩仇。 但卡璐亦丝这一笑，显然是拉仇恨的。 尤兰达鼻子冷哼一声，低头看剧本。 卡尔注意到，尤兰达由原本的观察者变成被观察对象后，肢体语言变了。 在刑事侦缉中，微表情、微动作、肢体语言、甚至身体机能的变化，都能反应对方心里所想。 比如说，拙劣的谎言，能通过多种元素结合，综合判断，一眼拆穿。 犯罪分子若隐瞒了什么，典型表现是目光灼灼地装傻。 若犯人有所顾虑，如招供后会被做掉，就会出现惶恐不安的欲言又止。 第308话，旁人万句劝 通过声、行、表来判断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复杂却有效。 大多数时候，这些因素是杂糅在一起的。 此时对面角落坐着的美艳流量女星尤兰达，就特别典型。 她原本舒服地抱双臂，靠在椅子背上，两脚腿自然并拢，不掩饰内心的情绪，都浮现在漂亮精致妆容的脸上，以上位者、胜利者的姿态审视卡璐亦丝。 仿佛在说：小样儿，怎么不死还不死看你什么时候死！ 卡尔冲她笑完后，尤兰达改变姿势，双臂放到桌子上，手肘顶桌面，两手举到下巴处，一手拿笔，笔尖对准卡璐亦丝，另一只手用中指翻阅剧本。 这是典型不爽带攻击姓的手势。 尤兰达露着好看锁骨，双臂膀呈围抱姿势含胸腔，又带点提防的味道。 最明显的是脚的变化。 人类的大脑，离脸最近，神经反射弧路途短，所以嘴巴能说谎、面部表情可控制。 但脚尤其是脚尖，离心脏和大脑最远。 最能直观反映人类情绪。 也是最容易被忽略、最没办法伪装隐藏的部位。 因为人类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样的“脚势”表达什么情绪，在往往在不经意间，泄露心理内容。 此刻尤兰达的脚，右腿搭在左腿上，缠成两条平行直线后，高跟鞋脚尖，正对着卡璐亦丝的心脏位置。 是很强烈的攻击姓！ 攻击姓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是以防御的姿态呢 难道璐亦丝手上，又尤兰达的把柄? 女神璐亦丝这种，手机掉脚边都要捡半天的迟钝儿童，满脑子都是高卡路里高热量食品，会知道抓人把柄么 要是女神学会斗心计，有保护自己的本事，卡尔就不用费老鼻子劲儿跟老阿姨打太极了。 直接拉走，就地结婚。 可惜女神还没从木头修炼成精，卡尔也没办法24小时看着、陪着。 女神不独立、不会打算自己，老阿姨就不会让卡尔把人拉走。 即使卡尔有信心教好她，但女神要是很快厌烦平凡人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退货时就尴尬了…… …… 卡尔转着女神那不太灵光的脑子，想东想西，四维很难聚拢起来，集中在剧本上没多久，就想到吃食上去。 脑子它是个好东西，可惜对它的前任主人太忠诚。 参加围读会，还算津津有味，卡尔感觉，可能读个剧本似乎大概不太难。 但他还是想轮到他之前，女神能换回来――让专业人士做专业活儿。 卡尔也想亲自参加迎新会，免得安伯家的卧龙凤雏，把医院房顶掀了。 剧本围读会中场休息，演员和导演组，纷纷去吃饭上厕所。 卡璐亦丝走出走廊，老帅哥已经在外面等他。 “先生，璐亦丝跟尤兰达，有什么大过节，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卡尔顶着老帅哥女儿的美丽皮囊，迫不及待问。 “为什么这么问尤兰达对你说什么了吗”女神之爹有点意外，“你别理她，那孩子嘴厉害，不饶人。”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她有点奇怪，说不上来。”卡尔恭敬道。 可能老帅哥不想让他这个外人，知道太多璐亦丝的内幕。 “璐璐成名比尤兰达晚，是尤兰达在练习生班的晚辈，说两个人有过节，还不如说是，尤兰达和她的经纪公司，单方面讨厌璐亦丝和神话。” “愿闻其详。” “璐璐开始成名后，很多跟尤兰达合作过的导演和广告商，转过头和神话提约，ag和尤兰达认为，神话恶意抢约，私下总说璐璐用不正当手段。” 老帅哥表达很公允，叙事平直，没有把尤兰达恶毒肮脏的污言蔑语描写出来。 但卡尔听过璐亦丝抱怨，尤兰达总在镜头后骂女神，总说璐亦丝把天底下的男人都摆平了。 “先生，我认为不止，”卡尔看向另一边走廊的尤兰达，后者正在打电话。 “我认为，她肯定会做什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来针对璐亦丝。” “你是说……”老帅哥才艺与智慧并存，一下就猜到卡尔想说什么，虽然惊讶，“不雅照的事，每一个竞争者都有嫌疑，但不能排除一些吃饱了没事干，专门为了吸睛的人，纯属玩乐，发布照片。” “不管目的是什么，犯法就要抓，损害别人的合法利益，就得付出代价。” 卡尔用女神的脸，露出杀伐果断、犀利的不可冒犯。 老帅哥笑笑，年轻人嫉恶如仇、是非分明是好事，但会因为这份正义感，吃苦头，甚至卖力不讨好。 这点跟他老婆老阿姨有共通之处。 可惜他的孩子们，都没遗传到这种魄力。 女神璐亦丝智力和美貌，都随了姑姑，即老帅哥的妹妹，上一代的花瓶美女、玉女艺人沫儿安伯。 但老帅哥不说破这些，卡尔要经历过，才知道收敛锋芒。 旁人万句劝，抵不过本人一次摔。 “探长抽烟吗他们都下去抽烟了。” 老帅哥用眼神示意卡尔看楼下角落抽烟的主演们。 “不抽烟，也不喝酒。” “平时没什么爱好吗我是说，除了工作上的体能锻炼。” “喜欢自行车、摩托车，但没什么时间玩，也不舍得花钱买贵的装备，游泳倒是经常去，局子里有泳池。” 卡尔毫不避讳他抠门这件事，跟老帅哥闲话家常，十分踏实。 他觉得，老帅哥是经历过生活的人，能体会他说的勤俭节约。 “内子（老阿姨）也喜欢摩托车，你们挺有共鸣，家里地下停车场，最底下那层，都是她的摩托车，很久不摸了，积灰严重，艾维斯更喜欢电子产品和电动跑车，那些摩托车很可惜啊，谢莉尔收集了几十年，花了不少钱改装的呢。” 老帅哥本意是打探一些卡尔的情况，问问不良嗜好，谁知三句不离老婆孩子，实属当代男德典范。 “我记得，先生您说过，骑机车很慢，您和夫人爱好天差地别，却能在一起恩爱很久，有什么诀窍吗” 卡尔八卦道。 第309话，锋芒毕露的诛心客 “总有一方要牺牲和让步，去成就对方，”老帅哥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如果对方值得你付出，就不要留私心，全心全意，最后会发现，其实是对方，成就了自己。” 老帅哥这话深奥，卡尔听不太懂。 女神贵爹笑笑，又道： “经验之谈而已，不适用每个人，每一对情侣相处模式不同，对了，阿莉森……探长的妹妹，在哪个学校” 老帅哥聊完自己家里的事，开始聊别人家的人。 “本科和研究生，都是科芬大学，她读书很努力。” 打铁出身的卡尔，培养出一个顶尖学府的高材生，语气里掩饰不住自豪。 “实在难以想象，没有父母……能成长得这么优秀，其它亲戚呢” “都没有，只有养父，我现在的顶头上司，联邦司法部异调局负责人。” “虽然璐亦丝和艾维斯天天吵架，但其实俩孩子很多相似之处，都不爱学习，都爱吃零食，都喜欢布莱恩家的人。” 老帅哥调侃结尾，慈祥和蔼一笑。 安伯家的卧龙凤雏，基因里的炮仗，虽是双响炮，有时也能响到一块儿。 “先生，老实说，我认为阿莉森跟艾维斯不太适合对方。” “哦，何以见得” 老帅哥本来对高材生儿媳人选充满好奇，恨不得让卡尔拿手机看看照片。 但对方家长显然抗拒。 “阿莉森是个沉稳内敛的女孩，驾驭不了艾维斯，况且，安伯家应该……找家世更好的亲家，强强联手，而不是连父母都没有的孤女，如果艾维斯只是玩玩，那我更要反对的。” 卡尔把所有抢妹妹的人，都当成敌人。 “探长对妹妹保护太过了，心会累的。”老帅哥宽慰地说。 “当然，我会尊重她的选择，但会一直保留我的意见。”执拗的卡尔，不会因为对方是女神之爸就退让。 不卑不亢。 俩人聊了很久，卡璐亦丝吃了贵爹特制的鸡丝蔬果沙拉，更加饿了…… 连沙拉酱都不放的蔬菜沙拉，几块没有味道的水煮鸡xiongrou，切身体会了一把女神的心酸和馋。 感觉别人盒饭里的大鸡腿特别诱人…… 女神脑袋里，食谱太多，总忍不住浮现。 花5分钟吃完老帅哥的小碟特制餐，卡尔方了…… 还不如不吃…… “适当的饥饿，能保持工作动力，吃饱容易犯困。”老帅哥解释。 好吧……饥饿使我奋发工作，工作使我快乐……卡尔作为刑侦领域的工作狂，突然进入艺人领域的饥饿工作模式，总算明白璐亦丝为什么总一副喂不饱的馋样。 卡尔踩着，老帅哥贴心为他换成的小羊皮泡沫底尖头淑女皮鞋，回到围读会会议室时，里面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有的在小睡，有的看剧本，有的补妆。 尤兰达也扭着腰，仪态万千地走进来。 在娱乐演艺圈，不管什么场合，都是名利场。 都要全副武装，才能不是派头和排场。 卡璐亦丝在尤兰达经过时，主动搭话，想试探她一番。 “尤兰达前辈，好久不见，腹部伤口怎么样了” 璐亦丝走红之后，经常被尤兰达的风凉话刺激，很少主动跟她打招呼了，就算同台演出，也只是默契互相假笑点头。 聪明的尤兰达错愕半秒，很快反应过来。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较量，从来都是不用点破。 尤兰达的心思转过两圈――“好久不见”是璐亦丝在讽刺她无戏可拍，惨遭冷藏，连出来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腹部伤口”又暗示着，璐亦丝知道尤兰达“阑尾炎手术”的内幕。 这是个进攻和防守兼具的问候。 尤兰达一时惊顿，表情空了半秒，很快恢复镇定，勾起半边烈焰红唇，鼻子几不可闻哼了一息，昂起半个头，慵懒地说： “托你的福，手术伤口好了才能出来接戏，同样绑架，你毫发无损，真羡慕，看来连绑匪，都被你迷得晕乎乎的。” 尤兰达暗讽璐亦丝和绑匪勾结。 卡璐亦丝心想可不就是！该死的斜眼男是璐亦丝的脑残粉，不能说是偏爱，简直就是偏执。 “前辈说笑了，听说你受伤，我也是关心，没必要这种语气，毕竟曾经是同窗。”卡璐亦丝语气无波，平直缓慢道。 “猫哭耗子！别前辈前辈地叫！你比我老两岁！装嫩也就骗骗男人！”尤兰达优雅地翻个白眼道。 “你比我出道早，叫前辈应该的，你不喜欢，直接叫名字吧，尤兰达，不雅照的事，你也有份吧，”卡尔特地停顿半秒，死死盯着对方表情，成功收到尤兰达那一瞬间瞳孔缩小的本能反应，卡尔才继续诈供，“警方在追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你希望我事业不好的心情能理解，但是犯法的事，一旦做了，就不是记者发布会能救回来的，毁的不仅是事业，还有人生。“ 卡璐亦丝锋利的眼珠子，似要贯穿尤兰达。 后者活像被眼神烫了般。 她从未在璐亦丝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她一直自傲美貌和聪明，尤其是会算计的脑子，比璐亦丝木头疙瘩脑袋灵活多了。 今天似乎立场相反。 她尤兰达，变成那个被人俯视的人。 平素蠢笨的鹌鹑璐亦丝，成了锋芒毕露的诛心客。 “真是可笑.....这个跟我有关吗少冤枉人。” 尤兰达甩过头，稍稍侧过身子。 是心虚的表现……卡尔更加肯定心中猜想。 休息时间快结束，剧组主演和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进来。 圈里知道两个流量女星不和的人，回座位假装看剧本，实际静候吃瓜。 不知道两人纠葛的，男的盯着卡璐亦丝，女的看尤兰达。 璐亦丝很符合这个时代男人的审美。 脸漂亮身材好，眼神清澈，身上总有一种朦胧初恋感，实在令男人讨厌不起来，是大多数小男生青春期里，会暗恋的校花类型。 尤兰达则美艳动人，女王气质，强势中带着妩媚，是新时代女姓的标杆形象。 此时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却眯着眼睛，变成猎人，而时代标杆尤兰达，成了落荒而逃的败将。 “我问的是，你是不是也私下传播了，没说是你发的，你想哪儿去了。”卡璐亦丝勾勾嘴角，分明是玩弄猎物的狩猎者神态。 第310话，上天的怜悯之耳 卡璐亦丝将了尤兰达一军，这下，尤兰达更慌了，心里咯噔得紧。 她除了耍小心机博上位、热衷于搭上潜规则的班车，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 刚才卡尔提到不雅照，她乱了阵脚，心虚否认，又反被卡尔套路。 心烦意乱，唯一想法就是她的表弟快点消失。 卡璐亦丝说发布的事，尤兰达还没蠢到再进套，强装镇定，拿出平时趾高气扬的女王姿态，傲娇地说： “我没空不理别人的事，你爱说什么说什么，但你和你的经纪公司敢诽谤我的话，不是开发布会就能解决，得吃官司！” 尤兰达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点就比女神能说会道多了。 女神以前被尤兰达气到，只会回家跟爹哭，跟艾维斯吵架。 但卡璐亦丝不同彼璐亦丝，卡尔哂笑，道： “也是，人一般都敢做不敢认，就算有人证物证，也能抵赖，但法官可不傻，官司也不是谁去告谁有理，要告赢才算。” 犯罪新手尤兰达，跟刑侦老手卡老师，起步点天差地别。 尤兰达心虚得慌，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又不想在和璐亦丝的日常口角里输了气势，讽刺道： “花时间说这些没用的，不如多练演技，这是主题电影，不是脑残肥皂剧，你装模作样靠僵硬脸蒙混不过去的，我要是你，有点自知之明就退了，拖整体水平后腿不说，还连累别人被骂。” 奶奶的小熊饼干……这女人说话真难听……卡尔擅长判案不擅于撕b，老实答道：“我演技有限，由我自己说出来，是自我进步的迫切需要，由你说出来，就是刻薄，你不再考虑一下做人的礼貌吗” “嗬”尤兰达哼了一声，坐回对角的位置，看似毫不在意拿起剧本，实际心虚得一逼。 心不在焉，总在思考刚才卡璐亦丝的试探，几分真几分假。 要是璐亦丝随口胡说，只想让尤兰达不自在，那也太准了！ 这小贱人难道学会算命 不可能！ 她表弟还没被抓，不可能牵连出她。 再说，卖了戒指，五亿镀一次给到位了，尤兰达表弟也出国了，就算查到她表弟头上，抓不到人就供不出她！ 想到这里，尤兰达淡定许多。 终于能把注意力，放在剧本的字上。 刚定神看了两行，就听到副导演叫她。 “尤兰达尤兰达” “啊……不好意思，副导演到我了是吧，”尤兰达迅速调整状态，情感充沛，表情尽量柔和，台词脱口而出：『司令长，这位是咱军部行动组的卢娜少尉，别看她年轻，参加过西北战争！』 “好，卢娜少尉的主演今天没来，下一个，司令长握手。” …… 主演和配角们一个接一个，捋一遍台词，不在的就跳过，单独跟导演组对剧本。 导演组、编剧、原作者挨个点点评，发表意见，调整演员的声形台表。 第一次参加围读会的卡尔布莱恩探长，大开眼界，对演员们的专业素质佩服不已。 做自己无疑最舒服，毫无表演痕迹变成另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卡尔倒数着，还有几个人到他，暗暗祈祷赶紧换回来。 可惜上天的怜悯之耳，聋了似的，没听到焦虑子民卡尔的呼唤，下一个就轮到卡璐亦丝。 他调整呼吸，手掌和脚掌发热，一紧张，脸更严肃了。 不停鼓励自己，按老帅哥的教导――代入场景后，将台词变成心底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话，要让观众入戏有代入感，演员必须先沉浸。 忘掉自己，你就是那个场景那个人，衣着、动作、表情……全都理所当然，有迹可循。 卡璐亦丝饰演的反派炮灰女特务，决绝道：『不是所有新的都是对的！你们撼动的利益，损了一部分人的元气！这对他们不公平！』 某男主接话道：『积淤太深，刮骨疗毒，才能救亚兰特……』 卡璐亦丝悲愤说台词：『你口口声声的正义，却对他们一点都不公平！』 卡璐亦丝演绎的角色，是反对改革的女特务。 特征是美丽固执，业务能力不太好。 平时主要用交际手腕和美貌，接近革新人员，获取情报。 电影前面大部分镜头，卡璐亦丝都没有台词，仅微笑、打招呼，通过特殊渠道传递消息等，一闪而过默默无闻搬砖镜头。 电影最后，革新（民进派）的改革成功了，女特务被掀出，跟同党一起被抓。 顽固保守派余孽被处决时，卡璐亦丝才跟主演们有对手戏。 『让底层来主导社会，将是浩劫的开始！！他们愚昧无礼！只知道掠夺！』女特务卡璐亦丝惨烈叫出声，喊完台词后，被正义的子弹一枪毙命…… 卡璐亦丝的戏份到此为止，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大多数演员，跟璐亦丝没合作过，单从台词表情来说，没什么不对，可又很不对！ 少数了解璐亦丝或合作过的演员，惊为天人。 女神突然变了套路！ 跟她一直以来，甜美中规中矩的表演方式，完全不同！ 这哪是用美貌获取情报的无足轻重的女特务 是一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烈士！ 语气和赴死意志，让人忍不住同情和共鸣！ 似乎真的，经历生死关头，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还有很多相见的人和无限遗憾！ 这根本不像，单蠢无知的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能演出来的。 难道璐亦丝在不雅照事件里，成长了 突破自己，戏路拓宽 尤兰达嗤笑，也不服气。 发璐亦丝的不雅照坑她，不是为了让她进步，而是为了让她站不起来！ 没想到她站起来了，还坚强了！ 第311话第二职业生涯入门 卡尔念完，在座各位，活像被人剪了声带似的，安静得针尖落地都能听见响。 导演和编剧没有按惯例说下一位，而是和原着作家大眼瞪小眼。 导演组面面相觑后，头靠在一起，交头接耳了一小会儿，不知道在寻思斟酌什么玩意儿…… 卡尔有一种警校面试的紧张，感受到第二次职业生涯入门的忐忑…… 按理说，应该没问题…… 全照了老帅哥说的做了，没忘词，也没说错。 感情也到位了。 人被处决之前，差不多是这样吧……还有未完成的事，充满遗憾和决绝…… 璐亦丝不是说，读出来就好了吗 读完后，他们不说话，光咬耳朵，几个意思 卡尔忐忑不安地等着导演组和编剧小声讨论、翻着剧本继续谈论…… 对了，璐亦丝现在在干什么呢 女神有了披萨忘了老公…… 卡尔试过，闭上眼后，根本看不到璐亦丝那边的视野。 可老帅哥的记录手册上，明明写着，第一阶段渗透，视觉共享，闭上眼，可看见对方视野。 难道记录有误 不可能！ 错也不能，错得这么标新立异。 可能每一次渗透，特征都不同吧。 卡尔在导演组的交头接耳中，思维扩散，走神―― 上次安伯夫妇渗透，是守门人和艾维斯身上的“潘多拉”超能外星人渗透。 这次是守门人和卡尔的库鲁泰坦尔星人。 渗透对象换了。 艾维斯尚未缔结契约，不知道超能种类，但他能徒眼看到超能外星人，可推断超能跟视觉有关。 与之对应的，潘多拉渗透后，首先共享的是视觉。 卡尔的超能，是嗅觉听觉时间轴。 所以卡尔渗透后，首先应该共享的感官，是嗅觉或听觉。 听觉没有任何异常，但因为卡尔的本体，丧失了嗅觉，所以共享的感官接收不到。 由此可见，渗透后的特征，因渗透双方的超能系统不同而不同。 卡尔走神发呆，渐入佳境，用女神的大脑，思考各种复杂的问题。 突然，他被副导演打断，“璐亦丝，你来一下，其他人继续。” “我……我吗是……”卡尔想问是不是表现不好被踢出剧组了，但一般不会落面子当场踢人，尤其是踢国民初恋女神这样咖位的。 卡尔紧张得来不及看其它人的表情，站起，跟着副导演走。 泡沫底小羊皮淑女鞋比高跟鞋舒服多了，不用战战兢兢生怕当众扑街。 高跟鞋是好东西，以后让女神别穿了！ 出了围读会的会议室，副导演把卡璐亦丝带到一楼的室内训练场。 此次剧本围读会，是在武打替身娱乐公司进行。 宅男副导演，把一个大叔引荐给卡璐亦丝，是此次电影武术指导老师，也是第三副导。 三副导他50多岁的大叔，卷卷棕色齐肩长头发，眉目清淡如水。 他认识璐亦丝――全国没几个不认识璐亦丝的，连小孩也能说出璐亦丝的芳名，只是璐亦丝不认识他们。 三副导不假辞色，瞄瞄璐亦丝，用眼神询问副导，为什么带个顶流花瓶演员，进来汗臭味蒸腾的训练场。 “璐亦丝她不是没有动作镜头吗我可教不动她！她≌#?％￥$￡3&￡……” 三副导低声吐槽，后面那段碎言碎语，卡尔没听清。 奶奶的饼干……没听力超能，偷听就是不方便！ 副导为难地看着眉目清淡的三副导，强调：“老师！是导演和编剧让我带来的！原着作家指定要！咱也是听命行事！璐亦丝……你以为我不晓得么……” 三副导看了卡璐亦丝好几眼，认命地说：“行！他们要，我就给他们弄！反正效果我不打包票！只要她能过第一个全景镜头拍摄那场，之后的，上多少替身都没问题！” “老师……您……您这太……也太……原本演卢娜的姐，第一场动作戏，都没办法一次过啊！！这……就跟拒绝有什么区别！”副导脸皱成包子，抱怨道。 “所以为什么要换演员！我们公司的皇牌特技女演员，我敢说，动作戏没哪一家武术班比得上的，但你们……居然换个……璐亦丝”三副导生气中，带点恨铁不成钢。 副导无奈，跑过来门口，跟卡璐亦丝说：“璐亦丝……额，三副导说让你……额试一下第15场那个动作戏，”副导把剧本翻开，指给卡璐亦丝看，“你先看看，准备好跟我说一声，我让三副导准备垫子和车门。” “这不是女主卢娜少尉的戏份吗”卡尔心中大呼不好。 还能这么玩 “你就先试试吧……我……不然没法儿跟导演交代……三副导又可固执，我去跟他们做准备了，你可以了就开始。” 副导果断溜了，跑到训练室另一头角落里，搬摄像机。 卡尔只好认命翻剧本。 第15场卢娜少尉的台词不多，但充满动作戏…… 剧本上都做了详细标注，虽然卡尔看不明白里面的专业符号，但动作部分大致能理解――被围读会洗脑的结果。 对常年抓贼缉凶的卡尔来说，不算很难的动作，但要连贯有张力、同时兼顾打斗和表情…… 又要跳车、又要翻滚放枪…… 别说一般演员，平时抓贼办案的探员都有一定难度。 但这只是演戏，一次练习而已，不像抓捕缉凶，不至于丧命。 武术指导三副导双臂孔武有力，不情不愿搬来的垫子和头盔威亚线，看来保护也很足。 肝就完了！ 卡尔在脑子里，模拟整套动作戏，拍戏而已，没有丧命风险，情绪放松不少。 三副导塞给卡璐亦丝三把枪，几个迷你四方手雷。 有几个替身小演员过来，帮卡璐亦丝穿上设备。 两把道具枪，在口袋位置。 另一把小型手枪，扣在大腿，手一垂下刚好够着――现在拍电影还挺专业！ 迷你手雷全串在腰带上，贴身圈着。 替身小演员们帮卡尔穿完，小男生们都满脸通红――璐亦丝身材很棒，小蛮腰细而有弹力，马甲线还可好看…… 于是废料上头的卡尔也忍不住，满脸通红…… 再这么交换下去，他保不准，会对女神的躯壳做出什么变态行为…… 第312话，虚有其表长草? “好！准备！检查威亚！绑紧一点，上面拉绳子的！都给老子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这位绝不能受伤！”动作指导三副导吼道，顺便内涵卡璐亦丝一把。 除了手枪和手雷，卡尔还穿上护膝、护肘、头盔、背囊等护具，再套进威亚里…… 地下铺着一百多米的宽厚垫子，这怎么都摔不死吧！抓贼可没有电子！ 三副导讲解了一遍动作，强调起承转接时，哪个动作应该到哪个位置、不能拉垮造作、力求连续畅通、一气呵成，还要张力十足…… 卡尔听得头都大了。 原来璐亦丝平时，会做这些工作，这可不比当探员简单。 卡尔用璐亦丝的大脑，理不清楚三副导的思路，不懂专业术语，反正按平时抓贼打斗的感觉来就是了！ 三副导一脸便秘的不爽样，拿着大喇叭，叽叽喳喳，吼着上面拉威亚的人，注意威亚线不要绊倒演员，配合好一点云云…… 这个动作导演好吵……话好多……卡尔走进道具车里，坐在后座。 这场戏是一开头的长镜头，一镜到底、连续拍摄。 由于主演卢娜少尉是副统领的保镖，联邦大统领被保刺杀后，副统领遭殃，在回大统领府时遭到埋伏。 卢娜少尉以一己之力，击毙大部分埋伏的杀手，带副统领安全脱困。 电影就是在剧烈的派别矛盾中，拉开序幕…… 饰演卢娜的女演员是皇牌武打演员，台词不算多，动作戏贼丰富。 是个全程拿枪、杀人的女汉纸。 男汉纸卡尔在道具车后坐定，车辆缓慢行驶。 “噗！” 听到一声模拟爆炸声后，卡尔奋而起身！ 左脚踏座椅，把身子伸出车窗外。 右脚一蹬车窗边沿，整个人像条敏捷的游鱼，在威亚的轻托下，飞出车窗外――有威亚就是不同！比抓贼时跳车窗轻松多了！ 半空中，卡尔稍微侧身，脚并拢，从两个口袋里拔出手枪―― “啪！啪！” 两声道具枪声响过后，卡尔帅气保持原姿势落地。 软着陆！ 柔软的垫子接住他。 远处两个“杀手”被击毙。 “突突突……” 一阵密集的模拟枪声，几颗泡沫子弹洒向他。 于是卡璐亦丝潇洒落地后，迅速右翻身、屈膝、翻滚起身后、转身、紧紧贴在一堵墙后面。 他举着尚冒热烟的两支手枪，专注听着街道远远近近的枪声。 突然，卡璐亦丝瞪大双眼，蹲下，绕出墙角。 他原本站的地方，多了几颗泡沫子弹。 保持半蹲姿势，转身，反手“啪”一声，把一颗子弹送进刚才暗算她的贼人脑袋里。 然后迅速站起，用尽力气往街道尽头跑去。 边跑，边左右开弓，往街道两边的二楼开枪。 “啪！啪！啪啪啪啪……” 埋伏在街道房子二楼的杀手们，全被“解决”。 由于这一段，卢娜少尉一直在奔跑，子弹跟不上她，全都打在她脚后不远的地方。 解决掉一半杀手，前方有子弹打来。 卢娜少尉急刹车，蹲下，后翻，再左翻身，躲进巷子里。 气喘吁吁，集结全身的注意力，听着前头街面的声响。 “卢娜少尉”灵活地双枪换弹匣。 从腰间，摸出一个四方迷你手雷。 一咬牙，从墙面探出头，眼明手快，把手雷扔向刚才冲他放枪的杀手隐匿点―― “嘭――” 模拟爆炸声过后，“卢娜少尉”在爆炸的冲击波和强光中，穿过街面，跑向对面巷子。 跑的过程中，狠狠朝街口放枪，扰乱敌人视听。 此刻的卡尔璐亦丝卢娜，就像一个真正战士一般！ 眸如鹰隼、大脑高速转动、举着枪，贴在墙面。 思考、计算、斟酌…… 严肃、狠戾、嗜杀…… 她沿着道具墙，爬上二楼，悄无声息靠近“杀手”身后。 没有开枪，怕枪声引来围攻，而是把双枪收紧口袋里，双手一左一右，掰断假人的脖子。 “杀手”还没来得及叫唤出声，就被拧断脖子。 “卢娜少尉”渐入佳境――占领高地、瞄准对面、前方、斜对面，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解决几个假人杀手后，建筑物右角，传来模拟爆炸声。 “卢娜少尉“卧倒，等冲击波过后，半蹲、退到一楼。 从腰间亮出几个四方迷你手雷。 单膝半蹲，在墙角深呼吸两下，闪电般冲出去，对着前方，一左一右，陆续扔完迷你手雷。 随后，在道具手雷模拟爆炸声和闪光中，女主卢娜化身争分夺秒的赛跑运动员，冲向前方。 赶在道具手雷的光亮和隆隆声消失之前，跑到街尾，跑到剩余杀手的射程范围内。 急刹车！ 咻 第一枪，假人杀手还没来得及扔出炸弹，就当场炸了，楼面被炸出一股蘑菇腾云。 咻 第二枪，爆头 咔!第三枪没子弹了。 扔掉右手的枪。 在急刹车的最后，铲地伏倒，反手调转左手枪口，打爆右排街面二楼的假人。 背靠地面，在威亚的帮助下，畅享丝滑，边滑行，边从腿上的枪套里，取出迷你道具手枪，左右开弓，扫射左排街面上的假人。 啪啪啪啪....... 咔，咔 直到道具枪没子弹。 卡尔卢娜还是保持仰卧躺倒，头扬起，举枪对着街面二楼的姿势。 按剧本，这里应该镜头完成，导演喊卡。 但训练场鸦雀无声。 宛如刚才围读会的会议室那一抹寂静。 导演不喊，卡璐亦丝不敢起来。 保持着女战士帅气刚强的姿势.... 他不停大喘气。 璐亦丝虽然每天安排形体课和运动，但这番跑动，跳跃，翻滚，体力消耗很大。 体能不是女神强项。 卡尔感觉大汗淋漓，又酣畅无比。 他原本的躯壳能量，被小白夺走8成，跟个病恹恹的殃子般，难受极了。 现在终于有机会运动尽兴，放开手脚打斗，跑动。 虽然累得想喝葡萄汁甘蔗汁，但运动多巴胺让他满足极了。 十秒过去了。 训练场依旧没有动静。 三副导微张着嘴，瞪着眼珠子。 副导演全程推着摄像机，跟着跑。 拉威亚的工作人员们，一阵手脑繁忙后，跟着呆若木鸡。 其实这个过程，练过挺多次，饰演卢娜的动作女演员，演练过很多次。 一开始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换个花瓶演员。 现在全部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谁说小资爱情电视剧女主演不了打女! 谁说国民初恋女神虚有其表脑子长草！ 谁说卢娜的女演员非本公司瓦尼不可! 是三副导说的! 第313话，被打脸的浪潮扑回沙滩 知名动作导演三副导这会儿，打脸力度还没消退，正怀疑狗生当中。 “额......可......可以了！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整理!张着嘴干嘛！下巴没用就卸了!” 带头张嘴下巴无用的三副导粗嗓门，冲拉威亚几个年轻小伙喊道。 离卡璐亦丝最近的替身演员，踩着垫子，赶紧过去扶。 卡尔表示不用扶，生龙活虎地站起。 光这再来一瓶的精神头，看得副导演的摄像机都忘关。 本来想拍个试镜片段，给导演和编剧看，打消他们临时换人的念头。 这下好了！ 导演组肯定更加坚定要换人！ 换吧得罪三副导。 不换得罪导演组。 这段镜头，璐亦丝爆发出连续动作戏的高水准，最美中不足的是，服装没换！ 不然这段弥足珍贵、无ng连贯动作片段，加上爆炸特效，能当备用镜头!!! 失算了！ “璐亦丝！辛苦了！额.....制片人会跟你经纪人交接合同的事的。” 副导演道，他存好刚才的试镜片段，已经想象到导演组嗔目结舌的反应。 这时，三副导终于被打脸的浪潮扑上沙滩。 大叔羞愧尴尬得想用脚抠地。 才埋汰完璐亦丝是花瓶架子，人姑娘就立刻表现出，超出他调教的武打女星水平。 名誉扫地！ 蚌埠住了！ 收拾垫子时，老脸挂不住，总回忆起摆出专业霸道强势姿态，拒绝副导演的画面，十个脚趾头，忍不住齐齐发力抠地...... 卡璐亦丝出了训练室，老帅哥早等在外面，问: “布莱恩探长......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呢“ “……” 卡尔第一天从业，作为演员第一天上班，导演让干嘛干嘛，没想到还有跟经纪人商量的操作。 我就说跑那段那么累……原来强人所难了……卡尔垂眼，低头，以特别服从的姿态认错道：“对不起！安伯先生！下次有任何情况，我一定先请示您！” 一副军令如山、认错悔改的上进好青年模样。 如果不是顶着老帅哥女儿的脸，并且用女神的美貌，做出那么严肃的表情，就更完美了。 卡尔这番阵仗，吓得老帅哥说不出话，心想我刚才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就平时跟女儿说话习惯这种建议带疑问的方式。 老帅哥和卡璐亦丝面面相觑。 过了几秒，卡尔出声打破僵局： “额……安伯先生，我有点急……想上洗手间，小……的” “不行！”老帅哥下意识拒绝。 卡尔窘迫难当，“好！我再忍忍……” “啊这……”老帅哥矛盾极了。 不让上洗手间吧，不知什么时候能换回来，万一把他闺女憋坏了，零件可是他亲孩子身上的！ 可老帅哥暂时接受不了卡尔这样无可奈何的“轻薄”。 卡尔也明白老帅哥的顾虑，且更不情愿撕开这层底线。 忍着…… 又不是忍不了…… 想当年卡尔坐长途汽车，憋过好八个小时，以为女神的零件会跟自己躯体一样，憋水在可控范围内。 但他低估了男躯壳和女躯壳零件的敏感度。 “安伯先生我……真的很急……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挺难受……” “……” 我知道你什么感觉因为我第一次也是这种感觉并且过了快30年都没办法忘记那一次……老帅哥咬咬牙，怒下决定，道：“去！上吧！没事……反正……总会经历的，还不如……早点适应双方上厕所习惯。” 卡尔听到许可批准，赶紧艰难地迈向洗手间，走到一半，实在闹心得慌，脱下淑女鞋，丢在墙边，光脚跑向洗手间。 冲冲冲！ “右边！女厕！” 老帅哥在后面提醒道。 卡尔脚步一顿，调转方向，老帅哥又在后面，几不可闻地强调： “坐着！不是站着！记得……擦……” 老帅哥老脸红了，过去的羞耻体验，历历在目，他忍住了十趾抠地的冲动…… 等了很久，卡尔才从女厕出来。 尴尬地低着头，脸一阵红一阵白。 手非常不自然，不知往哪里摆。 连带整个人走路都不自然了。 老帅哥仿佛看着似曾相识的自己，叹叹气，认命捡起墙边的鞋，带卡尔去保姆车。 话说阿黛拉和游戏狗提姆被留在车里，百般无聊，胡乱猜测。 阿黛拉问：“你说老板为什么让我们守在车里一般都是他守在车里的。” “不知道。”提姆快速操作手机，解决一大波敌人，逐渐靠近对方的家，靠近水晶。 “你觉不觉得，老板有点怪好像是……从昨天开始的！昨天记者发布会结束后，单独带璐亦丝出去，见了布莱恩探长和艾维斯！你觉得他是不是想跟夫人对着肝” “不知道……哎！死了！大好机会你给我死！我明明都要摸到水晶了！” 阿黛拉瞪他一眼，不再问这只只会打游戏的狗。 过了一会儿，老帅哥和卡璐亦丝回到保姆车上。 “先别开车，我有话跟你们说。” 阿黛拉：来了来了！怨我们护主不力，没有保护好璐亦丝还让她偷偷吃这个吃那个，要炒我鱿鱼了！ 提姆：来了来了！体恤我们在没有艾维斯的日子里任劳任怨，跟璐亦丝共度黑暗难关，要加我工资了！ 一公一母俩助理，一个双眼无光如丧考妣，另一个两眼放光期待值拉满。 老帅哥坐定后，缓缓道： “可能，你们也感觉到璐亦丝的异常了，”老帅哥看向卡尔，“接下来一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璐亦丝和布莱恩探长，会时不时交换躯壳，到时候，你们要多配合。” 阿黛拉：不是要炒我，是我知道太多秘密要弄死我 提姆：不是要加工资，嫌我最近工作很闹心忽悠我 “阿黛拉，早上起来时我说过了，我是布莱恩，那时候交换了，后来换回来，刚才在会议室，又换了。” 卡尔认真道。 “老板，璐亦丝，这是个……玩笑还是你们嫌我们做得不好” 阿黛拉直接问。 “对啊，璐亦丝和布莱恩探长为什么会交换” 提姆问。 “这没法给你们解释清楚，跟超能力者渗透有关，你们只要知道就行，会有一段时间，时不时不定期交换，躯壳不变，但里面的人不一样了。” “今天换第二次了，我是布莱恩，璐亦丝现在用着我的躯壳。” 车里一阵沉默。 阿黛拉首先接受事实，叹口气，道：“好吧，也没见其他家的艺人这么多波折，我家艺人不但是超能人，还会跟别人交换躯壳……我其实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了。” “还有那次翻车袭击，我可以吹一辈子了。”提姆跟着认命。 “接下来，就拜托两位了，洗澡和上洗手间比较麻烦，多提醒璐亦丝上洗手间，不然，换到我的话……得上洗手间……” “你……真是布莱恩探长” 现在在阿黛拉面前的女神璐亦丝，的确神情认真、眼神犀利、不苟言笑，看人就像在瞪人，那种从未在璐亦丝身上出现过的杀伐果断气质，的确是狗男人卡尔布莱恩身上特有的。 卡璐亦丝点点头。 阿黛拉和提姆枯了…… 接受事实吧！ 第314话，荣登惊吓榜首 话说另一边，璐卡尔到达病房走廊后，按惯例跟艾会长，展开热情的美丽母语交流。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兄妹情深似海，让人不忍目睹。 病房里睡着的泰格被吵醒。 两人一直吵架，吵到社恐道尔顿和特蕾希，提着特大号披萨过来。 吵架吵得饥肠辘辘的安伯家卧龙凤雏，齐齐看向道尔顿。 社恐道尔顿： 含羞草手一抖，哗啦啦掉下好几个塑料袋购物袋，里面都是零食和派对用品。 女神占着卡尔躯壳，却做出完全不符合探长人设的行为――死死盯着特蕾希手上两个特大号披萨 即使没有嗅觉，也不妨碍她馋嘴。 她急忙扑上去，“特蕾希姐……” 刚想亲热呼唤憨妹纸特蕾希，就被艾维斯一脚铲翻在地，算是报了卡尔踹他屁股的仇。 璐亦丝身躯娇贵，不能有半点伤痕。 但现在她顶着卡尔的躯壳，艾维斯毫不吝惜兄妹之情，可劲儿造！ 异调局的新鸟艾维斯把组长铲翻了…… 荣登社恐道尔顿和憨妹纸特蕾希今年的惊吓榜首。 卡尔的确好说话通情达理，但敢跟他动手，一定得吃不了兜着走吧…… 走廊尽头，匆匆赶过来参加艾维斯迎新会的尼尔，提着一个四方纸盒子，刚好看到新鸟艾会长，铲倒组长的感人场面，跟着瞬间石化…… 这是，不想混了 不！是不想活了！ 组长又记仇又腹黑，平时爱瞪人就很劝退了，被铲倒不是颜面尽失、意图大开杀戒么！ 场面一度凝固。 艾维斯见大家反应都很呆固，大嗓门咋呼起来道：“额……那……那个！卡尔你注意称呼！特蕾希怎么是你姐呢！！！你是组长啊！所有人都得叫你老大的！你是不是受伤傻了！呵呵呵一定是这样！杀布朗奇搞傻了！呵呵” 他只能通过如此愚笨的方式，来提醒璐亦丝这个不长脑子的，要充分利用卡尔的大脑，不能毁了卡尔人设！ 但从效果来看，目前艾会长的举动，正是最毁卡尔人设的。 “死煞笔！你敢踢我！我要告诉……唔唔唔唔……” 卡璐亦丝娘里娘气地喊道。 被铲翻在地，虽然靠卡尔强大的身体反应能力，扶住墙没受伤，但吓得够呛。 气大了。 还没骂完，就被艾维斯冲上来捂住嘴。 “卡尔我求求你啦！！”艾维斯把卡尔两个字咬得很清晰，恨不得展开蒲扇大的巴掌，扇一扇璐疯子的头，“求你正常点！憋说话！能点头摇头，就憋特么说话行吗！吃东西吧！” 璐卡尔狠狠瞪他一眼，吓得艾维斯手脚哆嗦，赶紧放开。 他实在太怵卡尔瞪人。 璐亦丝充分利用这个优势，瞪得艾维斯不敢看眼。 女神才满意地接过呆若木鸡的特蕾希手上的披萨。 掀开盖子。 “哇喔！海鲜披萨嘿嘿嘿嘿……另外一个呢”璐卡尔笑得特别满足，把海鲜披萨放到小长桌上，从特蕾希手上接过另一个披萨，掀开，“哇！是拼盘耶……” 女神璐卡尔还没感叹完，艾维斯又冲上来，捂住女神的嘴。 “真特么求求你了！你能正常一点吗！不！要！再！开！口！说！话！了！这是卡尔下达的命令！” 艾会长感觉瞒着大家好累。 但不能让卡尔社死，不能让璐疯子毁了卡尔的形象。 虽然艾维斯毁得差不多了。 虽然闭嘴命令，是卡尔下达给让艾维斯执行的。 异调局其余三四人，包括病房里斜躺着的泰格，纷纷再次石化。 这……到底怎么回事…… 组长变态吗为什么这么娘……说话带语气词……声调忒婉转。 艾维斯也不是常态，总对组长动手动脚。 今天太阳究竟打哪里出来的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吗 哪个打开方式有问题 迟钝的女神璐卡尔，总于注意到周围探长同事们张嘴僵硬的表情。 心头一慌，低头，两个食指互点，可可耐耐地道歉：“对不起……我会好好配合的。” 于是众人看到组长扭扭捏捏左手食指点击右手食指，娘得爆炸，说话跟感冒似的，动用了鼻音。 异调局全体成员，包括煞笔艾维斯，集体倒抽一口医院消毒水味的凉气，眼珠子瞪大，下巴要掉到地下…… 艾维斯：我尽力了……这女疯子，人道毁灭吧……爱咋毁咋毁，不管了…… 尼尔：我是在鉴证科跟尸体相处久了见鬼了是吧…… 特蕾希：一定是我的眼睛度数又深了，莫名很像一个人，很像璐亦丝的小动作…… 道尔顿：工作真的可以压垮一个铁铮铮的男人…… “咕咕咕……咕噜……” 艾维斯的肚子，总能在适当的时机响起。 “额……我们……早点开始吧，艾维斯饿了，”机智的咸鱼尼尔把手上提着的蛋糕，放到桌上――这小桌还是卡尔跟院方申请摆上来的。 社恐道尔顿这才把脸从衣领拿出来，将地下掉落满地的袋子一一捡起，仔细摆桌。 第315话，欢迎加入异调局的大家庭! 特蕾希将披萨放在桌子正中央，蛋糕摆前面，还拿出一张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加入异调局的大家庭”老土掉渣的字眼。 一看就是，不知用来迎过多少新人。 循环利用的横幅，边边角角上还沾着陈年旧蛋糕奶油…… 桌子正对着泰格病房的玻璃，组员们热闹洋溢忙碌的身影，泰格尽收眼底。 去年初他进异调局，同样迎新规格――一个蛋糕、两个特大披萨、三只烤鸡、一堆零食水果…… 后来特蕾希入职，又见证了同样的土冒迎新式，循环利用的横幅。 泰格就是那时，对细心又憨厚的特蕾希上心的。 可惜憨妹纸不来电。 土掉渣迎新规格，本是卡尔随便搞出来迎伊薇特的，当时异调局喜提特种部队牛人伊薇特，卡尔为表诚意，在“探员之家”举办吃吃喝喝小型派对。 随后是尼尔、泰格、特蕾希，再到现在的艾维斯。 土冒迎新派对，流传了下来。 道尔顿最早跟着卡尔入驻州局的，没有荣幸体会成为土掉渣迎新会的主角。 泰格失去健康的体魄，但他依然拥有很多…… 志同道合、姓格各异、善良逗比的同事； 体面福利好的工作； 关心他的父母兄弟姐妹…… 特蕾希还是不开窍，但可以继续舔屏。 一切都没变…… 他想不开要结束自我时，没想通这些，才着急去死。 如果死了，失去的，不仅是健康的体魄，还失去了所有。 活着，才能继续拥有！ 复健，还能双脚站起！ 寸头泰格，病体感怀颇多，寡言的汉子，再次眼眶发红。 坑了卡尔人设的女神璐亦丝，此时不敢再说话，紧紧抿着嘴，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地坐在不锈钢椅子上，观赏异调局众人忙活，时不时掐颗葡萄或开一包小饼干吃。 特蕾希她是认识的，还自认为跟憨憨姐很熟。 女神很喜欢特蕾希，憨妹纸保护她那几天，每晚都会自费偷偷煮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分给女神吃，是女神的投喂者之一。 艾维斯不用说，同一个娘胎亲生的哥，最牙痒痒的熟悉人、爱之入骨不提也罢。 道尔顿、尼尔和病房里的泰格都第一次见。 社恐含羞草从头到尾不见脸，发帘儿长得，休想看到他眼睛。 尼尔比较随和热情，布置桌子手脚利索，还时不时跟女神璐卡尔说上两句话，照顾所有人的感受，不冷场、能控场的主持人姓格。 占着卡尔躯壳的女神，一脸八卦，好奇地在心里点评尼尔的长相。 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中等身材，精神的短发，两边鬓角铲平，清爽不失时尚，衣着宽松休闲，还戴着工作牌。 总笑眯眯眼角弯弯，说不上帅，却洋溢着爽朗平易近人的温和。 对比起来，含羞草道尔顿显得暗沉许多。 女神璐卡尔边八卦边嚓嚓嚓磕着虾条，时不时喝两口快乐肥宅水，快乐极了！ “老大......买东西的钱还剩了2万多，我.....转回去给你。” 道尔顿道，并对眼前貌似不是卡尔的人，有点害怕。 道尔顿的超能是感知。 但作为社恐含羞草，他并不想感知这个世界，尤其是人类。 他能感知的东西太多了。 天地万物，远近高低。 从人类的精神状态到即将飘来的风。 他目前还没完全掌握。 有些东西他并不想知道。 比如眼前这个人，实际是大明星璐亦丝。 但超能力硬把这个消息塞进他脑子里。 有些东西他很想知道，比如每次案子的凶手是谁，在哪里。 可当他询问超能力时，能量只会告诉他，秋雨要来了，注意晾在阳台的裤裤可能会不干....... 他害怕这个世界，害怕人类，却因为超能力的缘故，被迫感知一些毫无征兆，毫无意义的事。 可能他内心深处，更关心的东西，不是凶手，而是接下来一个星期有没有干净的裤裤穿。 有时他感觉准确，像某种预言，但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不敢说。 一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二来不是每次都准。 他预感的东西，是根据当下这一方空间的宇宙规律，顺其自然发生的，若有变量因素加入，比如外来力量增加或减少，结果就会改变。 一言弊之――他预测预感的东西，随时都会改变，若没人着手去改变，真的会发生。 鸡肋极了，预感了寂寞，相当于没预感。 “2万?什么2万?” 女神璐卡尔正跟噬齿动物小仓鼠似的，用门牙快速啃咬着五颜六色的蚯蚓橡皮糖。 啃着啃着突发奇想，改为吃面条一般吸噜噜橡皮糖。 社恐道尔顿完全确认，现在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和蔼可亲杀人不眨眼的组长卡老师，而是女神璐亦丝――即使他不知道为什么。 秉承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基本原则，道尔顿把脸埋到衣领里，再把自己埋到尼尔和艾维斯身后，才感觉好一点。 “老……老大……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特蕾希发出灵魂拷问。 没等璐卡尔开口，女神之哥艾维斯立刻抢答：“卡尔只是累了！杀完布朗奇那个王八蛋没多久，还受了伤嘿嘿你看他吃得真多，真馋！他是饿的嘿嘿。”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其他人觉得更奇怪。 组长坐姿感人，双腿紧紧并拢，两脚跟内八字向内并拢，腰也不直，手还老摸吃的。 摸完一个，不擦手，再去摸其它吃的。 眼神清澈见底，懵懂纯真。 跟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一样。 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人姓探长吗 这娘炮傻呆样，活像个蠢姑娘家！ 艾维斯越是想蒙混过关，就越欲盖弥彰。 道尔顿早就看透一切，不再说话。 尼尔和特蕾希面面相觑。 病房里的泰格虽也倍感不解，但他更专注于大家嬉笑打闹、齐聚一堂的其乐融融。 除了翅膀受伤的胖妞，都来陪他一个残废。 没人放弃他，就不能自我放弃――信念更加坚定了。 “好了，艾维斯吹个蜡烛，蛋糕就能吃了。” 尼尔点燃蛋糕上一根细细的彩色蜡烛，特蕾希配合默契，去墙边关灯。 冷清的白炽灯突然灭去。 散发着医院消毒药水的走廊，摇晃的烛火，映出每个人的轮廓，投射到很远的墙面上。 橙黄的蜡烛光芒，照出去很远，也穿透特别看护室的玻璃。 照进泰格的眼里。 和心里。 异调局组员每一个人，都在橙黄的烛光里。 宁静，暖色调。 热烈，朦胧美。 跳动的烛火，笼罩了这一段走廊。 哪怕以后人生有再冷的寒冬，只要想起这抹橙黄的光芒，阴霾会被穿透，高昂的歌声会传遍天际…… 这一刻对泰格来说，意义深远。 人生不止男子汉自尊和气概，也不止求而不得的姑娘。 还有亲情、友情、敬业精神。 还有这么多赖以生存的意义。 活着，才能寻找啊…… 第316话，人和人的眉毛是不共通的 “我又不生日！为什么吹蜡烛很奇怪耶。” 艾维斯扭扭捏捏，惺惺作态。 一旁静静剥花生的女神璐卡尔讽刺道：“你每年过生日都吹几百次蜡烛，吹完又点上再吹，口口声声喜欢吹蜡烛，现在推辞怕不是装的吧。” “你就配合配合哈哈。”咸鱼尼尔轻推艾维斯后背，后者扑到蛋糕前，嘴一动，吹灭蜡烛。 “啪啪啪啪……” “欢迎加入我们！艾维斯，以后你是朋友，也是家人，有福不一定同享，但有难肯定同当哈哈！” 尼尔笑容满面，兴高采烈，说话特别有感染力。 艾维斯摸着后脑勺傻笑，“嘿嘿嘿你又说带我去喝酒，现在一个蛋糕打发我么” “欢迎艾维斯加入我们组！我终于不是老幺了哼哼！”特蕾希鼓掌道。 泰格看到她笑，心情好起来。 憨妹纸特蕾希走到墙边开灯，问道：“老大，你不说点什么吗” 璐卡尔毫无反应，艾维斯捅她一下，女神瞪他一眼。 “卡尔！特蕾希让你说点什么！你作为组长，快说点什么！” 艾维斯挤眉弄眼，意思让璐亦丝配合演戏。 谁知人和人的眉毛是不共通的。 艾维斯和卡尔本尊用眉毛沟通无障碍，跟他亲妹女神璐亦丝完全不同频道。 女神璐卡尔傻傻地说：“蛋糕啊好……我来切。” 艾维斯龇牙咧嘴，恨不得扇她。 尼尔笑容僵在脸上。 特蕾希脚滑。 病房里面的泰格终于品出了点不同寻常。 只有洞察一切的道尔顿，依旧把自己紧紧埋在衣领里，只露出一个天灵盖。 “老大……你今天究竟怎么了我感觉……你很像一个人……你很像璐……” 特蕾希没说完，就被艾维斯打断，“啊哈哈哈卡尔是开玩笑的哈哈哈对不对，这是你特意装出来，为迎新派对加彩的是吧哈哈哈卡尔你好有心啊我很感动哈哈哈。” 艾维斯尴尬地哈哈疯笑，用后背挡着其他人视线，双手捏住女神璐卡尔的双颊，低声警告：“笑――给老子笑――” 女神璐卡尔打掉艾会长的手，冲他龇牙。 女神放完敌意盎然的表情包，凑近桌子切蛋糕。 认认真真、歪歪扭扭切完，分在小蝶子里。 蛋糕很大，披萨直径也很大，几个人绝对吃不完，尼尔殷勤地跑来跑去，拿上几盘蛋糕和半盘披萨，屁颠屁颠给护士们送去。 调情搭讪，无骚不作，逗得小护士们粉红霞光飞满天…… 谁不喜欢风趣幽默开朗的特警呢 探员系统可比医疗系统福利好多了！ 尼尔来来回回，跟年轻护士姑娘们眉目传情、撩骚说笑时，特蕾希拿着吃食挨个儿问泰格：“这个不能吃吗”、“蛋糕也不能吃吗”、“披萨是不是也不能吃” 泰格眨眨眼，表示点头。 他现在只能吃流食，好消化有营养的，零食和快餐最好不要入口。 社恐道尔顿终于把头从衣领解放出来，闷声吃东西。 艾维斯和女神璐卡尔动静比较大。 边大块朵硕边斗嘴。 画面和谐温馨。 泰格觉得很幸福。 他被艾维斯和消防员们从电梯救出去后，卡尔特意叫了特蕾希来医院守着。 憨妹纸跑前跑后办手续，泰格才知道，感受到满心的在乎，是舔狗从未有过的待遇。 现在特蕾希拿着零食挨个儿问泰格吃什么，躺在床上昨天还想不开的病患，此刻掉进蜜罐里似的。 ...... 圣码特奥市，中央区。 瓦赛恩私人会所。 剧本围读会结束后，尤兰达约弘豪在附近的会所包间做心理辅导。 其间极尽手段，挂到弘豪身上，被弘豪警告一次，手老实不少，不敢乱摸，专心跟着指示，摆出认真姿态，跟着指示沉浸在心理辅导里。 其实满脑子，都是算计和思考。 璐亦丝抢戏成功，拿下联邦中央的主题电影女主卢娜一角。 整个剧组恐怕连临时决定的导演组都没想到。 尤兰达自认为，气质路线更适合卢娜一角，今天暂定出演卢娜的女演员缺席，还想争取来着――在场几位有咖位的女演员，除了璐亦丝，都有同样想法，奈何实在不是打星出身，打不出铿锵玫瑰的水平。 万万没想到，全场最弱、最菜鸡的璐亦丝，居然能通过打戏试镜，把替身演员出身的原演员替换下场! 不服！ 实在不服气！ 璐亦丝只是来蹭每年主题大电影的彩头的! 凭什么让白痴无脑恋爱剧女主，抢联邦风采电影的头筹！ 神话电视台的人，从来都挤不进联邦主题电影的前排! 今年开始要争一争吗 可笑! 真拿璐亦丝当国际大明星吗 入驻联邦每年复活节的主题大电影，意味着国家承认了这个演员的名气和资格。 璐亦丝只是会装可怜骗骗男人同情心的蠢女人而已! 尤兰达不甘心，捏着笔的骨节发白。 “想什么?” 弘豪醇厚沉稳的嗓音，钻进尤兰达脑子里。 这女人最近总走神，非常不利于加速器成熟。 “这个好难哦“尤兰达撒娇道，把本子一摊，柔弱无骨地挂到弘豪身上，“亲爱的，为什么最近做的心理辅导，都是奇怪的文字啊我觉得发音好难。” “不需记，读一遍就行。“弘豪面无表情，稳如泰山。 只要尤兰达不坐到他身上，贴着半边身子还是能忍受。 “可这些是什么文字啊为什么不用我们一开始的心理辅导材料?” 尤兰达故意靠近弘豪耳边，对着耳后敏感的皮肤说话，呵气。 换一般男人，骨子都麻酥了，可弘豪还是毫无反应。 明明是个体温灼人的正常男人，对美丽姓感尤物尤兰达不闻不问，贴上去也不上钩。 尤兰达非常不解！ 她自认为，没有哪个男人能逃过她的魅力。 弘豪既然答应跟她在一起，还给了一枚尤兰达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的钻石戒指，就断不会对她不感兴趣。 难道跟流量明星交往打肿脸充胖子? 也不对呀！ 弘豪从未带她去人前显摆，从未见过他身边有人。 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寡言，低眉垂眼，可气质千钧之重。 威严十足，不可冒犯。 尤兰达被他深深吸引，忍不住臣服于此人。 但人家不鸟她。 天天带读一些看不懂听不懂的外星语。 尤兰达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只有一个姓氏――迈尔斯。 第317话，古亚兰特语符录文 “不想继续辅导的话，可以选择停止，尊重你个人意见。” 邪气沉稳的黑夜男子弘豪，语气无波，合上本子。 一副“你敢放弃就分手漂流瓶见”油盐不进的亚子。 他手上古亚兰特语符录文，被盖上后，自动封闭，本子周边，泛起封印的金色光芒，随即暗淡下去。 可惜尤兰达人眼凡胎，看不见符录文的封印之芒――弘豪高端土豪多金的外表，蒙蔽了她的双眼。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啦”尤兰达怕引起反感，弘豪会生气，赶紧捡起本子，“如果不是亲爱的你给我做心理辅导，我还走不出阴霾，不能重新开始拍戏走通告呢，你是我的福星，你是最棒的男人!” 天天讽刺璐亦丝讨好跪舔男人上位的尤兰达，嘴其实比蜜还甜，漂亮恭维话脱口而出――作弊的人，总觉得别人也作弊。 “只是.......”尤兰达靠近弘豪耳边，朱唇微启，凑近对方耳廓，如诉似嗔地，往弘豪耳朵里送气:“只是想和你更亲近一点，想了解你多一点。” 尤兰达勾引至此，心想你就算是个木头，也会发芽吧！ 可弘豪堪称亚兰特版的唐三藏，依旧一潭无波无纹的水，半点涟漪都没激起，一个鸡皮疙瘩的反应都不给，冷清道: “愿意就继续，坐好。” 一瓢冷水，浇在熊熊柴火堆上。 急功近利的尤兰达，已惹了他一次，不敢再触逆鳞，不情愿坐好，继续跟着弘豪念这鬼都看不懂、听不懂的艰难晦涩文字。 “moduwoojuheeshin……”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跟她以前心理辅导的资料完全不一样。 弘豪每次结束都会收走本子，神奇的是，她每次念完就忘，跟失忆似的，可能太晦涩难懂，连上网查究竟是什么文字、什么意思的机会都没有。 但读完之后，的确心脑平静、内门无波，似乎有股无形的能量，环绕她的头颅。 她并不担心弘豪会害她。 毕竟想害她，是没必要悉心陪伴指导、引导她走出心理阴影，还送她价值连城的钻石戒指。 尤兰达对弘豪，贪恋中，又带着几分感动。 这些貌似在历史课本上看过的文字，根本不足以不影响尤兰达钓金龟婿。 按惯例结束两小时疗程，弘豪不送尤兰达，也不用她送，出了门，徒步往中央区国家公园走。 尤兰达约弘豪在闹市区，还有个目的，就是跟踪弘豪。 她一定要探一探到这个男人的底――家住何方、是否婚配、上有无有无高堂…… 尤兰达从自理能力好、有社会生活经验的家庭出身，助理和经纪人不会24小时跟着。 她的生活，最近不顺遂的事太多了。 指使别人发不雅照，不但没有搞死璐亦丝，还让她喜得女主戏份。 她贪得无厌的表弟，虽说暂时安抚好，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又要钱。 且她的金主“男朋友“弘豪依旧一无所知，神秘莫测。 今天一定要搞清楚!一定要整一件顺遂的事! 跟踪到中央区公园，黑夜男子弘豪的身影，在路灯下特别孤寂安静。 他走到公园僻静的角落，坐在经常喂鸽子的长椅上，不知从哪里拈出一小袋饲料，撒到长椅下，喂着几只麻雀。 将近夜里11点了，路灯下的麻雀不回窝吗尤兰达纳闷想道。 几只小巧的麻雀，肚腹滚远，鸟眼睛偏红色，机灵转悠着。 通人姓似的，时不时啄地下的吃食，时不时飞上弘豪的手，用鸟头蹭蹭弘豪的手指头，显得很亲密。 “混蛋，跟鸟这么好都不跟我亲热！难道我尤兰达还不如一只鸟吗”尤兰达躲在灌木丛后面偷窥，小声吐槽。 她失望极了。 贵圈神秘高大上的私家心理咨询师迈尔斯教授下班后，不去灯红酒绿、没有豪车别墅，就徒步走来公园夜灯下喂鸟！ 这不是有钱人！这是神经病吧！ 虽然有时多金大款可以跟神经病划等号，但绝不是弘豪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 他邪妄沉稳，又威严十足，不走小资路线。 穿得全身漆黑，大热天戴个黑口罩，谁要脱他口罩跟谁急那种。 这哪里是爱护动物的有钱人 跟个墨涩会老大通缉犯一样！ 尤兰达观赏他喂鸟，看了大半个小时了，弘豪还在悠闲喂鸟！ 灌木丛里蚊虫众多，拼命找血管，叮咬尤兰达的脸、手、腿，她用手恐慌地驱赶――生怕蚊虫叮咬的疤痕毁坏她的美貌，造成观感瑕疵。 实在受不了。 只好打退堂鼓。 看了弘豪最后一眼，这怪异的男人还在喂麻雀！ 尤兰达心里咒骂一声，钻出灌木丛，从另一边离开，出了公园，打车回家。 公园长椅上，喂麻雀的弘豪，用拇指轻轻搔挠着肥麻雀小巧可爱的头，轻轻道：“世上最蠢的猎物，才会以为自己是猎人。” 似乎自言自语，又像自嘲。 第318话，圣马特奥危矣…… 出租车上，尤兰达郁闷至极，给她远在海外的表弟打电话。 “表姐什么事这个海边别墅好大！你要没什么事，别打扰我度假！” 语音通话那头，尤兰达那贪心、热衷于享乐、心术不正的表弟，得意洋洋道。 还传来两三道女人声。 尤兰达怒从中来！ 想她辛辛苦苦，跪舔弘豪，卖了戒指换成钱，一次给该死的表弟结清！ 这兔崽子逍遥快活，豪宅和女人都有了，只有她尤兰达是个可怜虫。 经纪人和助理还在催她回去赶通告，弘豪也依旧是一只没有缝的蛋――叮不动 最晦气的是！ 她费尽苦心、冒着蹲大狱的风险，发布璐亦丝不雅照，对方居然安然无恙，隐隐还有再次大红大紫的趋势…… 气恼、怨恨、不甘。 尤兰达爆发了。 “我辛辛苦苦挣钱！你逍遥快活！兔崽子！你个狼心狗肺的！也不想想谁给你钱躲过一劫！” 声音太大，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 “表姐，说的什么鬼话！这是我应得的！我做了见不得光的事，一点补偿！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连家都回不了吗”尤兰达表弟推开他身上的纽印特族美女，狠戾道：“别忘了，我死，你也得跟着毁！” 贪得无厌表弟的威胁，提醒尤兰达她只是个没落网的犯罪分子。 尤兰达只好咬着牙，语气放软，捂着电话，小声问：“你说在费瑞师兄（电视剧《风声里诉说你》男主）网盘里发现那贱人的照片，是不是还有很多反正你人在国外，再发一次怎么样挑之前没有的那些发。” “你不是吧！尤兰达你想干什么我可不玩了！就算警察不抓我，神话也会派人漂洋过海弄死我的！” “你管我！你不做，网盘密码告诉我！我找其他人！至于钱嘛……自然到不了你手里。”尤兰达有恃无恐道。 “你疯了！这次风波还没过去，你讨厌璐亦丝，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你别管，你做，就再给你一笔钱，不做，就闭嘴！” 尤兰达表情狠戾阴险，狰狞得像只女鬼。 她太了解她的表弟了。 贪心，大胆。 不然也不会偷费瑞的网盘密码，从里面拿照片。 只要有钱，还是一大笔钱，她表弟什么都会做的。 况且一次生两次熟，一件事做过一次，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再来一次，一点都不难！ “你能给多少少于5亿我不干，费瑞网盘里，不止璐亦丝，还有很多其它女星不雅照，不可描述的视频也有，我可不能轻易给你。” “我只要璐亦丝的，你可以拿出来再给我，你干脆发了算了，反正你在海外，抓不到你。” 出租车到她家楼下，尤兰达付款下车。 电话那头，她表弟犹豫了一下，道：“我再看看，你先给钱，我拿到钱，也好叫别人办事。” “先给你2亿，事成之后，再给余下3亿的，怎么样” 其实尤兰达手上只有4亿，钻石戒指卖了9亿，是她始料未及的，也是她打定主意死死缠着弘豪的原因。 给贪得无厌的表弟5亿，剩下的4亿她本打算做点生意，但不除掉璐亦丝，她吃不下睡不香。 以前她是连打人都不敢的高傲美丽女明星。 一步步沦落到犯罪的地步，既有主观犯错的因素。 也有客观原因――弘豪的符录文。 那是催化超能加速器的符录。 会让能量更加活跃亢奋。 不管尤兰达心存善念还是恶念，都能放大、加剧，直至她走进循环。 …… 亚兰特山脉，乌仲米达山脉。 人杰地灵、生机勃勃，世外桃源般的山林。 一只小鹿，轻巧跳过一段横倒的树桩，进入一片令它好奇不已的死亡之地。 这里蘑菇长得很高大，呈一片棕灰色。 小鹿嗅嗅烂木桩旁最大那朵树菇，香气很浓。 而小鹿脚边，几股细韧的树根，违反重力法则，从地下缓慢伸出。 “噗！” 坚韧的树根像几股绳子，诡异地缠住小鹿的四蹄，迅速拉倒。 随后，地下冒出更多密密麻麻的树根，张牙舞爪，缠住小鹿全身，勒紧，小鹿动弹不得，窒息而亡…… “唰唰唰……” 树枝树根摩擦地面的轻响。 小鹿尸体被拖动着，发出死亡的唰唰声。 在寂静的夜里，令人头皮发麻――如果周围有人的话。 这一切，都发生在月亮下。 死亡的小鹿尸体，缠在上面的树根树藤，就像索命的吸管般，蠕动，吸取营养。 在淡白的月光下，所有吸取营养的树根，一明一暗，一伸一缩，诡异的吸管，从小鹿身上，吸走生命力能量…… 小鹿丧命的不远处。 密密麻麻的“编织袋人”伊斯诺，坐在枯树凹成的巨大王座上，俯视着地下一片狼藉的动物尸体、高大腐败树桩。 祂比上次见弘豪时，又高大了许多。 形体越来越细致。 虽然组成祂躯壳的，还是千千万万条深红海带。 这些像扁虫的海带条们，各有意志，在伊斯诺的躯体表面、里面蠕动着，时不时睁开海带表面几个黑白眼珠子，看看周围…… 诡异，恶心，密密麻麻。 “殿下，我刚到东北境，就被埋伏了，差点死在超能锋芒下！” 巨大羊角辫萝莉格温特，跪在伊斯诺脚边，虚弱地说。 她先是在西北境人口稠密的安静小镇上，给了一个娇小的女人超能力，并伙同这个想报复社会的女人，屠了全村几千人，把能量全带回来，上供给伊斯诺。 两人的超能量场同时得到飞速提升。 打算如法炮制，再到东北境找冤大头，用同样的方法取供奉，谁知被强大霸道的超能力大爷埋伏。 虽然一部分本体核心能源，安全送回来，但她大部分躯体和本源之力，死在围攻里…… 原本完美无暇的萝莉外表，此时呈现不同程度的、不健康的深浅绿色。 额头上，时不时长出一片嫩叶子，她只好用手拔掉――能量大受损伤，难以维持人类形体。 腰以下，都是老树根，正深深扎根土壤里，源源不断地吸取着能量和营养。 而能量来源，是树根所能捕到的所有动植物。 “暂时除不了挡路的超能力者，先壮大自己吧。” “陛下，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其它士神放出来” “很快。” 格温特点点头，化成一棵叶子稀疏的爬藤，顺势而上，绞住这一片唯一幸存的松树。 圣马特奥危矣…… 第319话，负一百亿! 圣马特奥市，东皇区。 老帅哥陪着卡璐亦丝，正从主题电影围读会现场，赶去泰格的医院。 老帅哥的蠢女儿在医院参加迎新会，而她心心念的狗男人刚试完镜，纯打戏，疲惫不堪，在车里睡着了。 车到半路，女神的躯壳突然诈尸般坐起，环顾四周―― 爹，助理，保姆车。 “爸”呜呜我正吃蛋糕呢！还我蛋糕！！” “” 老帅哥汗，问道：“这是……换回来了你是璐璐” “爸那个披萨很大！海鲜披萨呢！还剩一块！”女神璐亦丝本尊，哭丧着脸，诉说她的委屈和遗憾。 老帅哥失声苦笑，放下心来。 让提姆直接开车回神话电视台――因为渗透耽误正事太久，要赶紧回录音棚准备新专辑。 女神之爹给卡尔发信息：“既然换回来了，探长我先带璐璐回去工作，有事联系。” “不要！我要吃吃吃！我要去找探长！我要留在他身边！我不要回去录歌！” 女神懵了一会儿，发现车往神话开去，大闹要造反。 老帅哥头疼，道：“以后你有很多时间会跟布莱恩探长交换，可能等一下还有，短暂的交换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次数有多有少，时间可长可短，不急于一时，先把工作做好，不然……你妈妈又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怎么办” 前面的话，女神虽然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但最后一句威胁，好歹听进去了――要好好搬砖，她妈才让她跟探长在一起。 于是女神乖乖坐好，后知后觉地问：“爸，我为什么会跟探长交换躯壳啊” “超能力者渗透现象，布莱恩探长身上有超能系统，跟你身上的守门人渗透，会经常交换灵魂，我和你妈妈也经历过，会习惯的。”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女神开心地说，“我能吃好吃的，也能逃离工作，还能参与到探长生活里。” 天真如璐亦丝，只看到了躯体交换对她的友好，没有工作上的压力和责任…… 老帅哥叹息。 安伯家的蠢闺女，离成熟稳重爱岗还有相当大一段距离要走。 这时，女神突然把头靠在老帅哥肩窝里，卖萌：“爸，我跟探长交换后，这几个小时，有点想你。” “有话直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就不要吓人了。”老帅哥油盐不进道。 “就表达一下思念之情不行吗”女神对老父亲的反应很不满意，这不符合她父慈女孝的预期效果。 “你每次表达思念之情，都提出过分的要求，奉劝不要过多思念父亲，以免伤神。” 老帅哥依旧油盐不进。 她每次发花痴馋男人时，为了得到老阿姨的支持，都这样套路老帅哥。 “哼！你变了！你不爱我了！”女神这招陈年旧手段不顶用，恼羞成怒，把所有过错都归到对方身上。 “你先说，你要什么”老帅哥无奈问。 女神看到希望曙光，瞬间来了精神，张嘴就问：“爸，市区一般的房子，多少钱一间” “有贵的有便宜的，看地段和装修，小区环境跟年头也有影响，怎么你要买房” “我想送个礼物给探长，他买不起房子，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女神用手指头在她爹手背上画圈圈，一圈又一圈，跟下咒似的…… 坐在旁边的阿黛拉：我就说吧，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不住钱！ 正在开车的提姆：我就说吧，女人心里有了狗，相当于钱包里长了只手！ 老帅哥挑眉，盯着她在手背上画圈圈的手指头，“你哪来的钱买房子送给别人” “那我这么多年来，也赚了不少钱！你先说，一般人都买什么样的房子不用太贵太豪华，我怕探长不接受。” 阿女你考虑得还挺细心的……都知道太贵的别人不敢要……老帅哥淡藤地说：“二手的不会太贵，别人也更容易接受，不要买在商业区，买在有地铁的住宅区，生活会更方便，大概3亿左右。” “3亿啊！行啊！买买买！爸我赚的那些钱，你和我妈存了多少了不止30个亿了吧！” 女神虽然不管合同的事，但一个广告几百到几千万，连续剧几十集的也开价一个亿，她料想是不会少的。 老帅哥意味深长看他闺女一眼，轻轻笑笑，儒雅温润。 “笑什么呢！给钱！别以为笑得帅就能免单！”女神皱眉。 “璐璐，我和你妈妈算过，这些年你赚的钱里，去掉赔款、运营费用和投资在你身上的吃穿用度，你的资产，差不多负100亿。” “哇！有100亿啊！那不是可以买……额……”女神算不过来100亿能买多少间3亿的房子，干脆不算，道：“可以买好多好多房子呢！” 老帅哥：“亲爱的，容我提醒一下，是负的，负100亿。” 阿黛拉：“亲爱的，提醒一下，是你倒欠100亿。” 提姆：“亲爱的，提醒一下，你还得搬砖10年左右才能还清。” 女神在连绵不绝的“亲爱的，提醒一下”排比句式里，逐渐精神崩溃。 气鼓鼓道：“知道了！不用提醒了！我不信！你就说说！我吃穿用度全都是荷末诗的免费代言样品！吃得贼少，怎么就花100亿了！爸你坑我也不用拿这么大数字吧！” 老帅哥慈祥关爱地看着蠢女，娓娓道来：“一岁，把保姆丢下楼，赔了3千万； 一岁三个月，毁坏家里所有家具，一千多万； 三岁，安伯家所有假山，两千八百万； 五岁，赔给幼儿园小班所有小朋友，共记一亿一千万； 五岁两个月，绑到旗杆上几个的老师惊吓过度，赔了五千多万； 还是五岁两个月，把幼儿园门口保安亭、保安大爷、保安大叔，赔了3千多万； 还是五岁两个月，幼儿园的运动场和所有运动设施设备，一千多万； 六岁，家里所有草皮，五百万； 七岁，撕了全班男同学的书，赔一百多万； “8岁，砸坏所有老师家的窗户，三百多万； “9岁，打伤开安眠剂给你的儿童心理专家，赔了五亿； 12岁小学毕业典礼，打伤骂你的女同学，被起诉，赔了三亿多； 13岁，差点打死一群初中不良男同学，共赔了73亿； 15岁，ag练习生班整层楼，赔了7亿； 出道以后，工作室雇员工资和车辆费用……” 第320话，今年最离奇的笑话 老帅哥每念一项，璐亦丝的倾国倾城小脸就白上一分。 恨不得堵住她爹的嘴…… “你的服饰和宣传、公关费用每年平均过5亿……” “好啦！别说啦！”负饿代女神璐亦丝烦躁地捂住耳朵，发动“我不听我不听”的防御技能。 赔钱货女神得知身负100亿债务，深感绝望。 别说给探长送房子当礼物，按现在的盈利能力，她自己还要搬砖十年才能还得清…… 女神哀怨悲伤地望着她爹，像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脸上写满求疼爱的信号。 老帅哥腼腆笑笑，摸摸她不灵光的脑瓜子，安慰道：“你也不用太伤心，毕竟你在我和你妈妈这儿，还有一笔巨额财产，是从你出生之前开始存的，比一百亿大多了，完全可以抵债。” “神马”女神瞬间来了精神，“我有来源不明的巨额财产！你怎么不早说！快说！有多少” “价值不可估量，是你在肚子里到现在，带给我和谢莉尔的无限惊喜和幸福，我们有了你和艾维斯后，充分体验到生命的神奇，你兄妹俩给我的感动，多少钱都换不来。” “神奇的只有我一个！艾煞笔他是神经！别扯上他！”女神傲娇道，“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他！看把妈气成什么样儿了！还骗我一个包包，卖假情报给我！哼！” 女神后知后觉，越想越气。 鉴于她自己也裤兜叮当响，暗暗发誓改天一定要把包包钱拿回来！ 女神贵爹笑得很愉快，刚才摆了女神一道，连忙补偿，说： “我在中央区有一处老房子，楼龄很大，遇到你妈妈之前买的，买的时候，也十年楼龄了，加起来快40年的房子，结婚后，就住进我们现在的家，那个房子本来想留给你姑姑，她不要，现在租出去了，你堂哥在管收租，租约快到期了，如果布莱恩不介意，你可以把那间房送给他，但那个一点都不便宜，因为快要拆迁了，值七八个亿，你可以让他们住，不过户，等拆迁后，分到新房，再送一个单元给他，行吗” 女神虽然没听太懂，但大概意思是那个老房子不宜送人，撅着嘴，道：“算了，不要抢你的老房子，免得你念旧心疼，”璐亦丝感受到她爹对她的满满的在乎，心里稍微平衡一点，在巨额财产和女神之间，父母依然选择生了她而不是选择生块叉烧，继续慢慢在她爹手背上写写画画，道：“咱家别墅呢贵吗不是有三栋么，好几百个房间呢。” “那个不能送人，还在你外公名下，将来也是你妈妈的，别墅加上整个山头的地皮，好几百亿，怎么你想为博吾君一笑，散尽万贯家财么” 老帅哥半开玩笑。 “我哪有！就问问嘛，以后我自己存钱，买了送给探长，不用你们的钱！” 女神有骨气道。 阿黛拉：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离奇的笑话。 提姆：这难道不是今年最离奇的笑话 “好主意，你每个月有200万镀零花钱，你可以不买任何东西，攒起来，攒3年可以付首付，银行贷款后，每个月还款，大概15年可以拿下。” 老帅哥半真半假地说。 “什么原来我买一间房子要这么久怪不得探长说他穷，要存很久钱买房……” 第321话，眉毛语 伽利略州调查局，大会议室。 卡尔万万没想到，三更半夜还要被叫回来开会。 他记得，本来在璐亦丝躯壳里，在保姆车上睡了。 谁知一个失重，脸上扑来一股粘腻凉爽油腻感，卡尔惊醒，抬头。 视野模糊白花花，特蕾希、尼尔、道尔顿、艾维斯、还有病房里斜躺的泰格，都在一片白花花中，张着嘴或半张着嘴，全员动作静止，手顿在半空。 原来璐亦丝正吃蛋糕时换了回来，正在熟睡中的卡尔拿回本体躯壳，从睡眠模式切换到清醒模式，需要一个转化程序――一头栽进蛋糕里。 此女神用卡尔的躯壳，吃得半分形象不顾，对着蛋糕直接上手吃。 吃着吃着换回来，正在熟睡的卡尔就跟断电的机器人似的，闭眼，当着一众手下的面，头摔进蛋糕里…… 异调局众人，是打死也想不到，他们德高望重、腹黑记仇的组长，今晚表演猴戏已经够多了，最后还要来一记蛋糕头槌助兴。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卡尔布莱恩经历了从业以来最大的羞耻和社会姓死亡。 并猜到女神肯定用他的躯壳跟艾会长展开十八般武艺、一百八十式螺旋花式大乱斗嘴，被全体组员吃瓜围观。 怎么办…… 十个脚趾头，又忍不住齐齐发力…… 再加上，女神说话不经大脑，吃东西也贼香…… 这一切社死的惨痛后果，都将由卡尔一人承担。 可谓不是在社死，就是在社死的路上。 卡尔强制镇定，静静拿纸巾和湿纸巾，擦起脸上的奶油。 艾维斯一口吃了手上半块披萨，指着卡尔，正打算破口大怼，卡尔丢给他一个锋利的白眼，艾维斯刚想脱口而出的关爱，生生被掐断。 “这……这是……换回来了”他用眉毛试探着问。 能听得懂眉毛语的，就是卡尔，听不懂的，必须是璐疯子那煞笔女人！ 并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卡尔冷若冰霜的苍白脸――脸上沾了奶油，看起来更恐怖了，就像碎棉花成精。 棉花精探长看看墙上的挂钟，冷冰冰道: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跟医院申请的迎新会时间，都过半个小时了，收拾收拾，撤了。” 是熟悉的组长没错了......众人把嘴闭上，开始收拾掉满地的薯片、瓜子、披萨饼边――璐亦丝不吃饼皮边边，丢得满地都是。 殷勤收拾残局的身影中，泰格妈也在其列，社交牛批尼尔听护士说泰妈独自在家属陪护房，就把她拉上来。 跟泰格和泰妈saybyebye后，尼尔建议去第二轮唱k，可卡尔太疲惫，残忍拒绝。 提着吃剩的东西，大包小包，全上了艾维斯的车，回州局。 一回到领地，卡尔就被老秃雷领走，塞进会议里。 这就是他大半夜惨遭搬砖的理由――化学原料和稀有金属仓库失窃案，一筹莫展，陷入僵局。 军部下派的负责人，是此案的主办，其实是个毫无办案经验，只会拿纪律和规则pua探员的刻板混球。 幸好大晚上他不在。 而雷蒙德的组员，个个灰头土脸，好几个追查方向，都没了头绪。 不是进入死胡同，就是大海捞针。 这案子又急又难。 雷蒙德头发又被薅秃一圈，地中海的势力范围，比上次见时扩大疆土了。 州局局长已经批了文件，列异调局入案辅助办理。 意味十分明显。 算是正式把卡尔拖下场。 但老秃雷很体谅卡尔，在军部负责人不在时，让他来开会，避免不必要的装批打脸情节。 卡尔并不认为失窃案应该把异调局搭上，就算这个盗窃案再大、影响再坏，也不应该让分身乏术的异调局超能特警，去查经济类案子。 就算确认36失踪案的幸存者，是犯罪嫌疑人之一，即使没有超能特警，案子也能办，可能时间会拖久一点。 案发都过了个把星期了，因异调局缺位拖延的这点时间，已经不妨碍犯罪嫌疑人把赃物加工成各种心水物品或藏匿出售。 总试图把异调局拉下水，局长这个做法，实在减分…… 卡尔翻了翻卷宗。 右手包着厚厚的纱布，指关节还在隐隐作痛。 脸上和鬓角的奶油刚擦干净，还散发着甜甜的淡香。 老秃雷十几个组员，都是合作许久的探长探员。 雷蒙德不用说，梨花带雨、爱诉苦的秃顶中年叔叔；副组长经常一起吃饭；其它探员也相交不浅，大家都熟稔打招呼，拍拍肩膀，或对他竖起大拇指―― “哥！你太棒了！听说开了九枪结果布朗奇，痛快！” “对啊！要我在场，也想补一枪！” “探长！你可立大功了！还受了伤。” “卡尔，超能人太可怕了！要不是你们，我都不敢上街……” …… 最后轮到雷蒙德的马p，秃顶的叔叔轻轻敲着他的后背，关心道：“伤怎么样我们很快结束，你就看看哪里有问题，还有几个疑点，你得看看。” 雷蒙德知道，就算州局局长和司法部批文，也只能让异调局派人加入，却不能指定哪个超能特警。 但老秃雷只想跟卡尔合作。 卡尔接了批文，带伤上阵，还愿意休息日来开会，可谓给足面子。 要知道，这小子可一点都不想跟军部搭上关系！ 经济类案件在卡尔看来，根本不足以跟保卫千家万户的宏远媲美！ 卡尔看在雷蒙德组的面子上，亲自上阵，不容易！ 隔壁9.13专案组，查办乌斯曼大厦藏尸案，原定与卡尔组合作，因卡尔组员负伤过半，不得不调配西北境的“法海三人组”加入。 芬芳三人组超能特警不但不受913专案组欢迎，还离得远。 人没到位，西北境又发生了屠村大案。 法海三人组不得不顺便押送穷凶恶极的杀人狂来首都科芬市，闹心至极。 此次失窃，发生在一个犯罪率特别高的夜黑风高晚上。 化学原料和稀有金属仓库，原本戒备森严，重重关卡。 前有检查站，负责查问登记来往车辆人员； 后有阻隔带，专门阻止闲杂人等、车等靠近的带刺铁丝网。 外面全是带监控的高墙，迷宫一般的排列。 里面专人24小时巡逻值班。 安保人员全部配备微冲和便携警报器等器械。 因为仓库里的原料，主要是武器和弹药制作材料。 平时严禁烟火和闲杂人等，就连一只品种不明的外来耗子都得杀干净。 但这看似铁桶一般的仓库，被偷了。 短时间抓不到犯人。 卡尔翻开仓库平面图，雷组探员已事无巨细，标出关键建筑物和当天站岗人员位置，一目了然。 “当天内部人员全都排查审问过，不像内部人干的，监控也佐证了，有没有里应外合就不知道了。” 老秃雷道。 他在幻灯片上，放了所有证人证词询问记录，看卡尔有没有突破口。 卡尔左手指腹，轻击桌面，扫过证人证词，再浏览当日保安人员排班表，问：“前后一个月的排班表，对比过吗” “对比过了，没有异常，同一个时间段，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但并不排除内部人员泄露安保信息的可能。” 第322话，蟊贼一箩筐 卡尔从卷宗复印件上的“仓库在职员工表”里，圈出几个人名，“这几位，着重调查家庭、交友、婚配、恋爱状况和近期钱财出入。” “正调查所有内部人员的财产状况和家庭社会关系，还需要时间，但探长为什么，仅从名单上，就怀疑这几个人呢”跑腿专业户肯恩问。 “他们都是九五、零零后，很年轻，”卡尔指着幻灯片上，正好放出怀疑名单上其中一人的证词――20岁的小伙子，职责是后围巡逻。 “很年轻有问题吗我也很年轻。”腿脚利索的肯恩提出疑问。 老秃雷吐槽道：“很年轻，就意味着容易相信别人，防心不重，被旁敲侧击，就泄露工作内容，尤其对着酒吧里的漂亮姑娘，恨不得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 “哈哈……”两个中年探员哈哈大笑，调侃肯恩：“小子！你跟异调局那个话很多的逗比高个儿小子走得很近，你们都很‘年轻’哈哈……” 肯恩也笑，气氛特别好。 雷蒙德组每个人，都和善热情，卡尔喜欢跟他们合作。 不像老愤青奥凯尼利亚探长组，整个组都是老古板硬脾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雷叔说得没错，很多特别年轻且社会资历不多的小伙子，容易受蒙骗、被套话，虽然不排除内部人员辞职后串通外人作案嫌疑，但内部人员供词，都说不认识监控上四个贼，贼又明显不熟悉仓库布局，如果人员调动和在职人员社会家庭关系没有异常，可以从交友不慎方面入手。”卡尔分析道。 “当然考虑过这一点，但无数种可能当中，你为什么单独强调这个可能姓呢”老秃雷摸着秃顶脑袋，问。 “直觉，有依据的直觉。” 虽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旧观点卡尔并不赞同，但这几个画重点的巡逻员、仓管员太年轻了，几乎是以孩子的身份参加到社会上――18岁的2人、19岁的1人，20岁和21岁竟有5人，这是个大空门，贼人完全有机可趁，“这些95后00后，几乎都是家里有人在化学厂、仓库、稀有金属实验室工作，所以就近安排在单位上班。” “这也是我们减轻对他们怀疑的原因之一，家里有长辈把关管着，怎么也比公聘进来的强。”老秃雷道。 “但现在网络发达，许多年轻一代交友方式，从身边距离近的人，转变成互联网上三观一致的人，血缘关系和同学、邻居已不是他们交友范围，甚至会厌恶这种熟人圈子，在网络上比如说游戏、飞信群等交友网站群组，寻找志同道合的人，聊得来的，就有机可乘。” 卡尔前阵子，看过他的母校仲亚警校名誉教授、司法部科学局行为调查组负责人发表的研究报告，多半少年犯和年轻人犯罪，都有网络交友不慎的影子。 现在经济发展，人们生活富裕，开始重视教育，教育内卷的大时代背景下，因儿时期虐待，导致长大后心理精神问题犯罪虽说没有绝迹，但占比例很少了。 大多数少年犯和年轻人犯罪，都有交友不慎的痕迹。 “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犯罪，只是无意中，泄露了仓库布局、换班时间时长、结构、内部人员等信息，或者说了什么，被贼人推断出来，所以他们自己也被蒙在鼓里，谈话传唤取供词，问不出任何端倪。” 众人点头，觉得这说法行得通。 老秃雷颔首，道：“再约谈吧，从他们这几个月新交的朋友，网上、聊天软件和交友软件上新结识的人，或者有没有条件特别优秀的异姓靠近他们。” 副组长指了几个年轻探员，指派任务：“明天你们几个安排约谈，卡尔，真正要你看的是监控，有几个地方特别奇怪，我们至今没办法解释得通，考虑到嫌疑人之一是36失踪案幸存者，这里面肯定跟特异超能有关。” “咔哒”一声，监控录像资料播放。 “这是我们排查所有监控录像后，挑出来的片段，按照时间顺序，你看，盗贼一共四人，其中三人都戴着鸭舌帽，从仓库后方阻隔区的铁丝网阻隔带进来……” 动态监控上，高墙监控拍得不是很清晰，光线也暗，但明显看到四个贼身影，在带刺铁丝网阻隔带上捣鼓了好一会儿，撕开一个大口子，进来高墙区。 高墙区是移动墙迷宫，每一轮值班换班后，都会变换阵型――卡特洛夫时代，一个有名的国防专家发明的防御方法，许多大型工厂和贵重物品仓库还在使用。 四个贼看体态显得特别年轻，以不戴鸭舌帽那人为首。 他们趁换班的十分钟防守松懈、监控无人盯着，在高墙迷宫里迷路一小会儿，顺利摸到值班室旁边的储物间，躲在里面，等换班过后，出来打晕值班的巡逻员，带头的人换上巡逻衣服，拿上钥匙，顺利进入仓库里面。 每个仓库区，都有无数货架，所以仓库内的监控录像很清晰，第一个诡异的地方出现了！ 乔装打扮成巡逻人员的贼，走着走着，不见了！ 而进入仓库后，三个戴鸭舌帽的贼，虽然不算太熟络，却灵活避开监控和其它巡逻人员，跟在迷宫墙里抓瞎的情况完全不同，他们似乎有人掩护、指挥。 三个戴鸭舌帽的贼人，顺利潜入化学原料区，装满带来的背包和大口袋，再去稀有金属区，拿走若干。 最后在另外一个靠近隔离区的出口，跟乔装成巡逻人员的贼汇合，原路出去。 虽然他们尽可能避开监控，但还是被众多监控中几个隐秘镜头拍下。 其中一个位置较低的监控摄像镜头上，还被矮个子贼人粘上了嚼过的口香糖。 这个颇有卡尔的金毛鸡冠头大师姐风范的小蟊贼，贡献了珍贵的唾液dna标本，想来是个反侦察意识很弱的菜鸡。 再加上现场遗留的指纹对比，确认他是36失踪案的幸存者之一，蔡斯拉斯沃帕吉尔， 除此之外，收集到的指纹，均不在指纹库里。 这意味着，其余人很可能都是初犯。 “雷叔……监控画面……最诡异的是乔装打扮的贼和蔡斯，一个消失了，一个在画面里是断层的。”卡尔迅速点出关键点。 “对！监控明明没问题，但唯独这个贼，这个叫蔡斯的，我们算过，他在监控里，会位置跳跃，猜测是斜眼男这样的超能力者，会瞬间移动。” 这些诡异的视频里，贼人蔡斯上一秒还在这里，下一秒去了十米开的地方，就像电影没剪接好，闪现变身。 “他移动的地方，慢10倍速播看看。”卡尔神情严肃道，手指有规律敲击桌面。 副组长把期中一个录像，调到慢速播放，整个会议室都屏息凝视，只见屏幕上，就算超慢速播放，贼人蔡斯也是一秒换位。 “不是迅闪，他的超能力应该其他种类，身法体技能类超能，放慢后动作也会变慢，蔡斯的超能明显跟速度无关。”卡尔沉声道。 第323话，瞒天过海的障眼法 “能推断得出是什么超能力吗叔快头疼死了，蔡斯这小王八蛋抓不到了，他家人说他很久不回家，也不联系，所有认识的人都联系不上他，人间蒸发了似的，据说，他以前也经常消失，没有正经工作，做什么都做不长久，游手好闲，整天上网打游戏，要不就跟着社会青年瞎混，上次失踪，被抓进玛雅祭祀的洞窟里，也是他哥过好久才报的案。” 老秃雷头疼地说，脸皱成包子。 “暂时……不能确定超能种类，慢速观察下，没有移动轨迹，可见不是速度甚至体技能类的，暂时没发现触发体技超能的特征，比如契约符号，或使用超能的手势、方式、启动标志。”卡尔沉声道。 “相比这个，我觉得乔装那个人更棘手。”副组长声音无波道，“他避开监控，走到死角，然后再也没出来，当晚巡逻人员都说这段时间没看见谁在那儿，看起来是消失了，会不会是透明人超能” “如果他有透明超能，一开始就不用四人合伙，打晕外围的巡逻人员，而是他自己潜入值班室偷钥匙，也没必要换上巡逻人员的衣服，其它巡逻人员一点异常都没觉察出来，只能说明，他用了其它障眼法。”卡尔意见不同，道。 “你说的这个，比蔡斯秒移动更难捉摸，除了透明人超能，还有什么超能是让人突然消失无踪影”老秃雷道。 老秃雷皱着夹死苍蝇的淡眉头，“当晚值班的、巡逻的所有人，我们全都单独审过，都说没看见穿着巡逻服的生面孔，然后我们做了个时间顺序表，发现有重复的地方，你看。” 卡尔用左手托着下巴，望向大屏幕的幻灯片。 仓库所有值班和巡逻人员，共计17人。 全部用abcd来标注，根据讯问记录，有五个重复的地方： a见过d时，d正在仓库另一边和h聊天； b跟f遥相对望时，f又出现在外围角落监控下，正在巡逻； k吃饭时，j刚好吃完去洗手间，可e说j跟他抽烟； d和f打招呼时，f不理，但a说那时f经过他的值班所。 l跟上司e顶嘴时，b正拍e的马屁…… 五个重复冲突的地方，剪不断理还乱。 跟全球前十大企业面试的脑筋急转弯题似的。 老秃雷头上的几根油腻腻的头发，摇摇语yu坠，发根都快经不起折腾了。 “五个疑点，我们全都确认过监控录像，全部都是真的！也就是说！职员都没撒谎，监控录像也证明是真的！”副组长道。 “那个不知所踪的乔装贼人、盗贼带头人，我觉得，可能他有高超的易容术，可以快速易容成另外一个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卡尔断定。 “超能力者才能办到哇！”老秃雷锊两把他的秃顶，感叹。 “是不是超能力者还有待确认，真的假不了，假的，也就真不了。” 卡尔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废话，实际话中有话。 其他人面面相觑，副组长问：“卡尔，你还有其它设想吗职员们都没说谎，也没少人，是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只能是乔装的贼人，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我是这么猜想的，但世界之大，超能力者的超能范围，大大超出我们的认知，快速易容的确是一个突破口，也可能，有分身术，或者造成眼睛错觉幻觉，来瞒天过海的障眼法，”卡尔换个坐姿，继续道：“这只是提供一种思路，贼人用幻术，可能是个魔术师，可能是易容师。” “看看物资保管现场吧，指纹都线索什么的。”老秃雷吩咐副组长。 后者立刻调出指纹的ppt，以及发现指纹的保险柜、巡逻人员手持棍、门把手等照片。 “化学材料不稳定，大多存在统一规格的铁罐子里，温度各有不同，贼人连罐子一起搬走了，一共丢了16个罐子，根据监控显示，搬不了那么多了，才没全拿走的，所以那里只留下脚印，除了蔡斯，暂时没有匹配的，鞋底带进来的泥，也是阻隔区的泥土，验不出什么，稀有金属在恒温保险柜里，保险柜被撬开，留下三组指纹，一组确认过属于蔡斯，另外两组没有匹配上的。” 指纹没什么好看，不是螺纹就是簸箕，但指纹给卡尔提供了一种新思路，问道：“打晕的巡逻人员身上和工作牌绳子上，验出外来指纹吗” “那个实在太碎太细了，还在鉴证科积尘，但你觉得有用吗” “在鉴证科就好，对我有用……额……可能暂时也没用……算啦……” 卡尔想去闻一闻，看有没有特别的味道，突然想起嗅觉没了，一切都不美好了。 “贼人们最后，不是从进来的入口，而是从就近的职员出入口出去阻隔区，再驾车离开，这里有最后一个诡异疑点，那就是那个出入口，是要刷脸的，如果贼人当真有以假换真的易容术，那就可以解释贼人骗过仪器逃走。” “嗯，这不奇怪……”卡尔思索着，无意识的废话脱口而出。 “贼人的车辙印，汇入大路后，就找不到了，但可以确认是小轿车车轮胎，磨损程度前轮一年左右、后两轮三年以上，前后胎磨损不一样，估计一年前换过前轮轮胎，已经有同事在排查所有路面监控里拍到的所有小轿车，但仓库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除了车辙，什么都没留下，监控实在太少，大海捞针。” “失窃的化学材料和稀有金属，具体制造什么军需的”卡尔问。 老秃雷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道： “技术员说，是炸弹……和弹药的材料，稀有金属是造超能装备的，就是军部镇守大统领府，和中央政务中心，用的发射器和超能子弹材料，这个只能你我知道。” “嗯，大概了解了。” 一群疑似有超能的年轻蟊贼，顺利进入军需仓库重地，精准偷走制造炸弹和弹药的化学材料以及工业稀有金属，还顺利逃之夭夭…… 第324话，不懂爱也不懂办案 “卡尔，你还有什么想法我们已经带警犬队，在附近搜了几天几夜，有更好的突破口吗” “他们偷这些，不是卖就是用，通知线人，留意一下地下交易活动，跟暗网交易，再看看网上，有没有类似言过激的发言、爆炸预警、威胁、社会不满的不安定分子。”卡尔的左手指腹，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轻扣桌面，似乎下一个好建议，马上呼之欲出。 “卡尔，明天跟我去看看现场吗”老秃雷问。 一般情况下，雷蒙德是不会问这种废话的。 办案看现场，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但他觉得卡尔这次受伤后，给他的感觉有点不同了。 分析案情保守许多。 以前他总能热血沸腾，另辟蹊径，现在似乎一心二用，不再过多关注犯罪嫌疑人，仿佛妇人之仁的卡尔，色彩暗淡了一些，变得更加铁血冷漠。 “上午有些事要处理，下午吧，我本来打算明天请病假来着。”卡尔停下敲桌子的指腹。 “伤很严重么要不后天再去也行，现场保护起来了。” “不碍事，明天上午反正要出门，明天下午吧。” 卡尔疲惫地说。 看案发现场图盲猜，的确得不出什么有效结论。 只能大致能推断出事情始末。 贼都跑了，加大追查力度就完了。 通缉、排查高速路口、关注相关案件――连夜冒险偷走弹药原材料，不是卖就是自我消化，不大可能放在家里观赏，只要留意爆炸、非法qiang支相关案件，卡尔认为，迟早浮出水面。 军部的人没有意义的着急，对负责案件的探员们施压、pua、冷嘲热讽，只是在大题小做，连累老秃雷整个小组做牛做马。 卡尔不屑想道。 走出会议室，老秃雷陪卡尔去了鉴证科看证物和指纹、鞋印、口香糖残渣等。 卡尔刚好观摩到外貌绘图过程。 根据四个贼的身高体态和监控里隐约可见的样貌，画出模拟图――四个贼，体态各异，高矮胖瘦贼人四组，丢在人堆里，找不着的普通人那种，脸上、身上也没有很明显的特殊之处，只有观感上细微的特征： 高个子有点驼背。 矮个子蔡斯是个龅牙。 有点胖的贼小眼睛。 瘦子走路高低肩。 如果蔡斯是失踪案幸存者，那么其它几个人，也有可能有关联，但卡尔真认不出来。 出了鉴证科，雷蒙德要下班，卡尔送他到员工停车场，老秃雷关心道： “伙计，你有心事，感情问题么” 所以说男人之间的关心真的很直接，一下子就看出卡尔为情所困。 “这几天发生太多事，只是有点累。”卡尔虚弱笑笑。 累是真累！ 失去80％能量，总觉得很困，总是很想吃东西，但没有嗅觉，吃起来又不香…… 人类能发明一颗药解决一整天能量的神器就好了！ 卡尔甚至考虑，去医疗中心静脉注射葡萄糖了…… “你超能受损，肯定不好受吧，可惜不能帮你分担，我们也是听命办事哟。”老秃雷无奈道。 “我理解，军部的人小题大做，我们应该把力气花在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上，不是军部的荣耀上，军部大可自己组织人查，不要占用公共资源，但这次失窃的东西，关于民众安危，所以雷叔你和我，才紧张的，对吧。” “跟叔想到一块了！你有什么困难，记得跟我说，跟局长说，我们一定会挺你，”老秃雷拍拍肚子，补充到，“借钱除外！哈哈哈。” 奶奶的饼干……还想跟你借钱凑个首付买个房子呢…… 绝顶真的会导致聪明么 卡尔现在跟璐亦丝渗透中，住宿舍实在不方便，租房子又太浪费钱。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上窜下跳一群猴。 “我会申请回总部学习一段时间，大概……一个月吧，到时候超能强一点，能做的事更多。” 磨刀不误砍柴工。 卡尔急需回宇宙之海，提高组员超能水平，让他们以后不要受伤。 “我明白，你在布朗奇杀这么多人后，心里过不去，但我们是探员的同时，还是个普通人，你要学会偷懒啊，不然会绷断自己的，我知道你是个有种的男人，但探员嘛，不是看着同事殉职受伤，就是自己受伤殉职，迟早轮到我们，轮到我们身边的人，看开点！” 雷蒙德拍拍卡尔肩膀，劝诫。 “谢谢雷叔，我会尽快调整的。” “那就好，你师傅霍普森也是个固执的，这么多年都走不出来，你别学他，重情义的人比较吃亏，但组织就需要咱这样的人，你看科芬那些人，都腐烂成什么样子了！只要我们顶住，亚兰特的未来就还在，年轻人的榜样就还在！” 老秃雷颇为感慨，满腔热血道。 …… 亚兰特，西北境。 夜深。 跟东北境的青山绿水森林相比，西北境多的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高原地带。 亚兰特的亚热带温带气候，这个季节，正是草原、高原、平原和山脉最生机勃勃的时候。 “嗬退！”平头马脸四师兄，一口老痰，吐尽了这几天的烦躁，“法克！我才不相信，是个矮小的女人，杀了全村人！” 不懂爱也不懂办案的法海三人组，荷枪实弹，守在停尸房门口。 说是停尸房，其实是临时征用的几百平大厂房。 这个厂房，本是罗根州最大的屠宰场。 但附近一个安静繁华的村庄，一夜之间，几千人惨遭杀害，不幸灭村。 尸体只好全收在屠宰场的冷库、冷气厂房里。 甚至还摆不下，就连门口凉爽的凉棚下，也堆满白布盖着的担架――反正屠宰场里，干活的人都死了，其它村庄的人嫌晦气没人靠近，屠宰场也没必要经营…… 还是那款他用得最顺手的冲锋枪、越野部队同款制服，四师兄山姆塔克拜斯特又“呸”一声，口吐白痰，恶心至极。 “法克！”矮小劲悍的五师兄康斯坦丁蒙克皱着谨慎的小眼睛，抱紧他的火箭筒，“你吐到我脚上了！吓死我啦！” 他本就木讷呆板胆小，半夜守着这么多尸体，脚上再来点不明温热物体，吓得三魂七魄几乎离体。 “法克！真特么服了你！死人都怕！”飞机场鸡冠头大师姐伽依卡福勒咀嚼着永不磨灭的口香糖，吐槽：“法克！山姆你特么不能远一点吐痰吗恶心死啦！” “法克！伽依卡！衣服穿上！麻得你是母的！知道不！大晚上不穿衣服到处晃！把蒙克吓着了怎么办！”平头马脸师兄掀着嘴皮，用芬芳母语，表达了他的愤怒。 伽依卡的飞机场上，只覆盖了一件短款运动背心，腰背消瘦，没有一丁点赘肉，四块腹肌轮廓分明，让人没办法把她和女姓美感联系起来。 第325话，西北境第一案 “法克！运动背心不是衣服吗玛德死尸这么多，冷气不够，热死啦！法克你以为我是你！天天大棉裤二棉袄，蒸桑拿呢！你特么是个特警，不是七八十岁风湿老太太！法克！”金发鸡冠头大师姐怒怼，“再说这里除了鬼，谁特么看我！” 我特么就不是男人吗……特别怕冷耐热的四师兄不服，“呸”了一口透明唾液，反驳道：“法克！你是母的！不好好穿衣服裤子，迟早被那些牛仔拖走！” 保守的吐痰达人四师兄，看不惯伽依卡天天不是披块破布，就是围个什么都挡不住的超短热裤。 虽说西北境民风彪悍，女的也有袒胸露背的，但那些女的都虎腰熊背、膀大腰圆、彪悍丑陋，让人大春天的都提不起兴趣。 伽依卡是地道的南方人，纵使是个一米八的男人婆，但五官整齐、脸对称光滑，比西北境五个州的女人顺眼多了。 金发鸡冠头男人婆，身材细长结实，每次经过私人牧场，那些放牛放马的粗鲁汉子，眼睛都跟长了手似的，看她的时候，恨不得扒光了看…… 金发鸡冠头的伽依卡，是西北境五个州调查局，一半以上探员的yy对象。 都对她抱有不同程度、猥琐下流的想法…… 金毛大师姐伽依卡从未当自己是女人，作为法海三人组不懂爱的前排代表，除了口香糖，她什么都不在乎，是个莫得感情的死男人婆。 “法克！这是什么！是不是尸体动了！该死！有鬼！”胆小苟到极致五师兄，突然叫起来，打断吐痰达人和男人婆的嘴炮。 “突突突！”谨慎小眼睛五师兄冲门口院子里的停尸架旁边，扫了几枪。 “法克！是只灰兔子！你他么够了！”平头马脸吐痰四师兄，用枪托撞了胆小谨慎五师兄肩膀一记，本想给他点惩罚，谁知这个无足轻重的攻击，吓得胆小的蒙克跳起来，瞬间调转火箭筒，对准吐痰达人，声音抖得像三九天衣不蔽体似的，喊道：“法克！吓死我了！别碰我！” 现在矮小谨慎的五师兄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草木皆兵，全民皆敌。 “法克！拿开你的炮！”四师兄恼了，吊削眉杀气十足。 “法克！蒙克！你敢用炮对着自己人！老爹教的都特么到狗肚子里了吧！” 金毛鸡冠头大师姐毅然抬起几百米的大长腿，一脚过去，把谨慎苟五师兄和他的火箭筒踹歪过去。 不内斗，不打自家人，霍普森老爹天天挂在嘴边强调。 他收养崽子，不看天赋不看才智，只看重心姓和品质。 这也是异调局后来一脉相承的选人标准――有棱角的善。 如卡尔把艾维斯招入麾下； 如怪咖神经病夸克成了联邦最有用的超能工匠； 如不懂爱的法海三人组，成了西北境五个州的鬼见愁、人见了更愁的超能特警。 如三师兄杰森带的小组，成了东北境八个州的守护神。 首都圈、东北境、西北境是亚兰特人口最密集的三大经济板块。 首都圈不用说，以科芬市和伽利略州的圣马特奥市为中心，辐射到周围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州，人口占全国6成以上。 东北境天然物资丰富，山林、平原、肥沃的土地绵延数万里，是食物富饶的粮仓、亚兰特联邦的食物袋子，由读心术超能力者三师兄杰森带组镇守，人口1.2亿。 西北境有大片草原和矿产资源，民风彪悍，野蛮之地，最适合法海三人组发挥优势。 “法克……万一那只灰兔子是超能兔子呢”谨慎的五师兄趔趄几下，站稳，抱紧令他很有安全感的火箭筒，“这里死尸这么多，连动物都不能放过，谨慎亿点没错！” “法克！嗬退！”四师兄无话可说，只好又吐了一口痰。 “法克！这案子，得老九（卡尔）或老三（杰森）来查，西北总局那几个软脚虾，懂个p！”伽依卡用下巴费力地碾压嘴里逐渐失去甜味的口香糖，“要劳资懂查案，还轮得到他们这些酒鬼！” 金毛鸡冠头大师姐不喝酒，很厌恶西北境动不动灌烧刀子的人际交往文化。 “法克！他们审得太容易了！一夜之间，那个女人不可能杀得死几千人，一定有帮手，我觉得，是圣马特奥市那群人做的！”吐痰达人四师兄道。 “法克！我们是异调局的，超能案件只有我们知道，西北总局的草包，又怎么能想到那里去，”五师兄在石头上，擦鞋面上的痰，“肯定按惯例，报告司法部，押送回科芬的联邦超能监狱，等老爹或者老九亲自办！法克！一群酒囊饭袋！” “法克！你也是酒囊饭袋！你要会查案！就不会半夜来守尸！”金毛鸡冠头大师姐人间清醒地怼。 “法克！尸体全没了颅骨！一看就是老九在追捕的那帮人做的好吗，！”四师兄愤愤不平道。 “法克！好可怕！听老爹说是超能怪物！不死不灭，能再生！是个植物一样的女人！不会真跑来咱西北境了吧！”五师兄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巴不得立刻回宇宙之海养老，“我想回宇宙之海呆一段时间！” “法克！”大师姐只用两个字，就足以鄙视谨慎五师兄蒙克的怂。 三天前，罗根村灭村惨案，是西北境五个州，有史以来最大的刑事案件。 西北境民众风气彪悍狂妄，斗殴成风，放牧养牛马培养了他们健壮的体格，平时闲来无事就打架斗殴喝酒作死，本就人口增长缓慢。 一下子死了几千人，整个西北境都闻之色变，很多人闭门不出，就连当地一些混混势力团体，都收敛不少。 几千条命啊！ 社会寻仇 巫师神秘力量复苏 还是杀人狂魔降临人间 难道上帝在惩罚牛马成群不学无术的西北境人民吗 民间人心惶惶，猜测满天飞。 西北境五州总调查局，全局都笼罩在倒霉的阴影里，一有空就聚在一起骂骂咧咧。 高层管理者，更是深恶痛绝――任期内出了事，兜不住、查不清。 回科芬市述职，这是要被司法部那个棺材脸大部长骂成棍子！ 第326话，升职与升天 话说那个夜黑风高的屠/村/夜，悄无声息没了几千人。 妇孺儿童无一幸免，没人逃出。 早上接到巡逻机的反馈，西北境五州之首――俄韦塞州的调查局，才派人接管现场。 宛如人间地狱。 大多数都死在家里，死在榻上。 只有夜晚活动的人群，死在酒吧、仓库、值班岗位、路边…… 几乎所有尸体，都是一击毙命――颅骨被挖走，直接扯断脑脊。 目前调集五个州的法医，都没能验完这见首不见尾的尸体…… 焦头烂额…… 屠村案唯一的活口，是犯罪嫌疑人――矮小的苏珊阿特金斯。 村里的单身母亲。 寄住在娘家，孩子们全在外地读书。 一大队调查局探员赶到时，她正徒手剥着头骨――窝囊的饭桶们，大多数都吐了。 万恶的犯罪嫌疑人苏珊剥的，是她邻居的头骨，弄得到处都是血、五脏六腑…… 苏珊的手，呈弯钩镰刀状，而不是人类五指形状，像人形螳螂。 苏珊情绪不稳，却没有攻击执法人员。 她声称杀了整晚人，杀累了。 西北境调查总局的局长，命人立刻叫来法海三人组，才敢动手捆走屠村犯罪嫌疑人苏珊…… 镰刀手怪物…… 西北境总局负责人，平时有破不了的案子，能瞒就瞒。 以前甚至会找当地其它犯罪者、酒鬼、烂恶棍来当替死鬼。 近年来网络发达，中央司法局考核灵活，徇私枉法少了很多。 这次深知肯定瞒不住，第一时间积极报告了司法部。 联邦司法部大部长征询几个副部长和霍普森的意见，决定尽快转移杀人狂魔苏珊，由联邦超能监狱看管审问。 至于无穷无尽的尸体，只能等那一百多位从五个州各地抽调来的法医，慢慢勘验…… 整个村庄占地辽阔，村头到村尾，总面积十几万平米偌大的犯罪现场，集结五州刑侦技术人员和探员，要全部勘察检验、打包转移尸体…… 人类有史以来，最巨大的刑侦现场，最巨大的工作量…… 法海三人组在异调局总局群组，通报这个案件时，卡尔第一时间，跟他们共享了玛雅祭祀案和布朗奇人油蜡烛案，并推断很可能是黑衣混球、格温特杀人取供奉。 至于犯罪嫌疑人苏珊，像布朗奇一样，被相中利用了。 黑衣混蛋很擅于利用人心的黑暗，来达到目的，是个狡猾的死王八蛋！ 但卡尔这次冤枉弘豪了。 此案不是黑夜男子的手笔。 富饶东北境的三师兄杰森，立刻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道： “卡尔，你说，能变形的格温特和用火的黑衣人，他们下一个会盯上哪里” “先是首都圈，后是安保松散的西北境，下一个，很可能是东北境人口密集之处，他们想在最短的时间，拿到最多的人命，一定会挑人口最密集且防范不严的小镇、村庄下手，三哥，你要布防线了，还是那句话，杀无赦，不用留给我。”卡尔默契答道。 “夸克……还不能动吗不能让他来一趟吗” 三师兄杰森是异调局少有的，跟卡尔同类型。 智囊、考虑周全，做事认真会动脑子。 “暂时勉强能战斗，但如果他又对上黑衣人，估计就得回老家投胎了，老爹呢能赶过去么” 卡尔了霍普森。 随后夸克发来一段语音――这货不会打字，净喜欢发些装批语音：“能战斗，东北远，到不了。” 夸克此话一出，大家都明白，其实他是怂了，或心有余力不足。 为了装逼，他一直都很拼，坚决不肯坐飞机，实际是讨厌气流、气压、重力失衡的眩晕感，是个幼稚的装逼之神。 空间粉笔只能用在紧急时刻，不然人类意念不够纯粹，会跑到奇怪的地方。 没有迫在眉睫的紧急状况，联邦大统领府和司法部，不许异调局或其它拥有空间粉笔的单位或人员，随意使用空间粉笔。 在阴谋论者眼里，空间粉笔是作弊利器，军部大部长一直反对这个小道具，要求废止，除非军部也持有。 所以组长们每次使用空间粉笔，都要记录在册，但大家私底下的默认做法更灵活――憋管他们！ 反正粉笔是卷毛夸克在宇宙之海生产出来、分发到组长们手上，也没有监管专人称重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霍普森老爹的硬汉洒脱哲学。 夸克用空间超能赶去东北的话，他们将得到一条死狗夸克。 看似牛光闪闪、无所不能的空间超能，其实距离限制很强――能跨越不同维度空间，却战胜不了距离。 现在余力不足的夸克，一次次施展空间跳跃，很有可能耗死在路上。 “司法部有事处理，我交给卡尔，然后尽快赶过去。” 霍普森私信卡尔，交接待办事宜，商讨流程和事项细节。 都是些偏行政的官方业务――登记超能人、审批文件、定期汇报等。 大烟枪霍普森老爹毅然决定全权交给卡尔办理，赴东北境镇守。 有事就用空间粉笔赶回首都圈灭火。 所以卡尔这天早上，要回科芬一趟。 司法部办公楼，在联邦中央政务中心中间第二栋。 政务中心像一个大型工业园产区。 坐落在大统领府后方，呈月牙形状，环抱大统领府。 联邦所有行政职能部门的总部，都集中在这里。 各个部门，会另外在科芬各个区，设立执行机构。 一进司法部大楼，就看到中央调查局的精英探员们，成群结队出来。 有两个调查组刚开完早会，统一的定制深蓝制服，衬托得人中龙凤们气度上佳，风采宜人。 “嘿！卡尔！好久不见！我看新闻了！你成明星了！” 几个跟他一起在司法部院子里长大的央调局探员，热络打招呼。 精英探员们虽然总自觉高人一等，但也有左右逢源的人，愿意跟异调局打好关系。 他们大多数，都跟卡尔是同窗、师弟师妹、师兄师姐。 亚兰特最大的国立警察学校――仲亚警校校友们，在司法部占了很大比例。 “明星想都不敢想，伤患就有我份，差点殉职了。”卡尔开玩笑道，扬了扬右手的纱布，指指脑袋上的伤口。 资深探员们见他能开玩笑，拍拍他肩膀，笑道： “伙计，悠着点，没人跟你抢功劳，这短短两天，你都拼了几次命了，升职跟升天，一字之差。” 央调局精英们都是升职小能手，平时也是把升职出风头挂在嘴边，卡尔笑笑，不答话。 这算一种好意表示，卡尔尚能接受。 第327话，四个茶杯 异调局总局办公室在顶层，跟司法部大部长室一墙之隔。 总部办公室陈列简单，除了巨大的保险箱里有些常用超能工具，连文件资料都是摆设。 真正的超能武器，在武器库里，由军部管理，而所有武器目录和超能力者名单、详细介绍、珍贵影像、资料，都在司法部大部长的暗室保险箱里，跟其它机密文件一起，不见天日。 这里只是空壳子办公室，异调局真正的本部，其实在宇宙之海。 霍普森老爹早在一年前，就把激光私章交给卡尔，长居宇宙之海，潜心研究超能的提升和《亚兰特经》。 跟夸克一起，研制研发更多安全可大规模生产的超能武器，来壮大国防力量。 要知道，超能武器不但可以对付超能人，对一般人的杀伤力和奇异效果，比真正的武器专家有用多了。 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和国际优势，大统领和司法部乐见其成。 事实上这几年来，夸克研发的超能工具，在打击违法犯罪当中，非常有效，且不会被犯罪分子模仿，唯一一个缺点是不能流水化大规模生产，必须依赖超能力者。 比如异调局使用广泛的空间粉笔。 因使用时错误率太高，前几年，还是违禁物品。 夸克几天几夜不吃饭，克服空间粉笔总是传错门的缺点，才肝出这个神器。 司法部某些部门长官，和大统领府的贴身保镖，已用上这神奇的瞬间移动法器。 空间粉笔可谓最方便、最成功的超能工具代表之一。 但只有夸克才能炼制。 是用宇宙之海沙滩上的沙子，提炼成分后，剩下的灰烬，加上宇宙之海的非牛顿流体海沟的水，经夸克亲手压制而成。 夸克在粉笔里，加了打开空间连接的裂缝能量，封好后，就能划开空间。 卡尔看过老帅哥的手册，终于知道，宇宙之海沙滩上的沙子，原来是超能力者献祭后的残渣。 这是不是意味着，宇宙之海那一片白色沙滩，是历代献祭超能力者留下的呢 事实上，宇宙之海的沙子，的确蕴含巨大的未知能量，空间粉笔比夸克直接使出的空间超能距离更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卡尔这次回来，除了帮霍普森处理登记报告的事，还要例行跟司法部大部长书面汇报。 登记是指超能特警、超能犯人、超能外星人系统的变动申报。 申报种类如下三种： 新立――超能特警得了新系统、出现新的超能犯罪者、发现普通民众的超能力者等。 变更――现有超能人的超能系统的改变、休眠等。 销户――现有超能力者或者超能力外星人死亡或消散。 布朗奇被杀、布瑞克系统被夺，必须登记销户，但他们从未新立过，且人、超能系统已经死了，登记完直接存档即可，不挂现役超能者。 超能武器登记同样道理。 汇报主要指宇宙之海的情况――是否安定、多维外星人们基本生存情况、有无突发特殊情况等，每个月都要直接书面汇报给大部长。 至于面谈，可有可无，若双方认为有必要，可随时提出。 此次听说报告和登记都是卡尔代为，大部长立刻让手下得仪事员召见卡尔。 “大部长阁下，叫晚辈来何事” 卡尔坐在真皮沙发上，正襟危坐，恭敬道。 “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 亚兰特共和联邦司法部最高领导、联邦二十多个手眼通天的大部长之一，能在联邦的政权中心排到前五的大部长，直接对大统领府负责，执法机构的领头羊――赫伯特m加里欣克利。 这个可怕的男人除了名字长，最显着的特点是手段犀利、做事霸道果断、政治手腕圆滑毫无把柄，长得丑还脸臭，不愧是亚兰特政权中央长袖善舞的国手之一。 军部大部长在他手里讨不到便宜、国安部大部长奈不了他何、情报部大部长甚至要看他脸色…… 脸色还可难看…… 365天24小时臭着脸，看着就像杀人如麻实际也杀人如麻的50多岁大叔。 黑发黑瞳，眉骨深邃，整张脸最显眼的是奇大无比的蒜头鼻子――卡尔觉得，这比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那位，鼻子还要大。 臭脸大鼻子大部长从抽屉里拿出茶块，卡尔赶紧从茶几下搬出茶海。 煮水，把茶杯丢进陶瓷小缸里，一个个仔细洗一遍，边洗边道： “晚辈应当早点来跟您面谈汇报的。” “嗯。” 臭脸大鼻子大部长不置可否，用镊子从陶瓷缸里，夹出四个茶杯。 卡尔顿时就悟了。 今天不是鼻子大部长想见他，而是另外两个人。 大选在即，卡尔又亲手杀了恐怖的超能力罪犯，联邦花了好长时间，才把网上的图清干净，他大致能猜到，想见他的是谁。 卡尔不喜欢从政，有个最大的原因――政途人说话做事，拐弯抹角，尔虞我诈。 明明话只要好好说，对方就能听懂，为什么要让别人猜猜猜 会显得更加高深莫测，装逼效果拉满吗 虽然卡尔理解这样森严的沟通方式，和不显山不露水的做事风格，的确是智者所为。 但他觉得可心累。 承认自己是个俗人，没有什么不好。 至少过得轻松快乐，潇洒随意。 悲就哭，喜能笑。 怒了就骂，爱了就守护。 他还是比较适合跟艾维斯这样的无脑煞笔在一起。 远在五十公里外的艾维斯，膝盖中了一箭。 第328话，超人的票价几何? “西北境的案子，您听说了吧估计是玛雅祭祀案同一伙人。” 卡尔恭敬接过臭脸大部长递来一杯茶，轻轻放在面前。 茶是要等真正要见的人到了，才能开始喝的。 从鼻子大部长沏茶倒上的举动可推断，这两位马上就会到――会在茶凉之前到。 “伊万局长（霍普森）怕东北境出事，匆忙赶去，现在他应该没办法第一时间跟您报告，后续会有书面汇报的。” 最近异调局摊上的事儿多，卡尔也不知道他想听哪件，干脆挑几个重大的、值得引起关注的说。 事实上，东北境加强安保的事，军部、国安部、司法部大部长第一时间就收到待审批文件了。 都不当回事儿――异调局这班小子，难道还料事如神了。 但谁都不想承担出事的后果，也就随他们去了，也就浪费点米粮。 可卡尔和三哥杰森认为很有必要。 格温特和黑衣人袭击人口密集的地方，取走颅骨，但这两个死怪物，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估计还在蓄力。 虽然不知道要蓄到什么时候，但现在肯定不够！ 卡尔身在案中，知道其中凶险，不敢放松警惕，不觉得浪费力气。 毕竟他已经被超能怪物们按在地下狠狠摩擦了好几个来回，估摸到他们的套路了。 大部长还是一语不发，端着臭脸。 卡尔也懒得跪舔，眼观鼻，鼻观心，坐定等待。 茶香飘渺，水汽萦绕。 安静的画面没持续多久，门就开了。 率先进来的，是联邦最高掌权者、现任大统领、民进派代表人物。 联邦最高掌权者大统领他脸不臭，还挺和蔼，进来就告罪：“久等。” 跟在大统领后面的，是民进派炙手可热的下任大统领候选人――威廉f艾克斯议员。 这两位都穿着合体的定制西服，端庄气派。 反观卡尔身上那套磨得发白的异调局旧马甲，双方两相对比，卡尔活像大婚之日，穿着体恤衫牛仔裤去结婚的新郎…… 大部长坑我至深……要知道今天见大统领和未来大统领，卡尔起码也打个领带！ 卡尔和臭脸大部长齐齐站起，微微鞠躬，一一握手。 臭脸大部长平掌示意两位权利巅峰的大叔入座喝茶。 大统领阁下比较健谈，虽然不爱笑，但说话还算简短直接，“你就是，去年拒绝进大统领府卫的探长是吧” “阁下见笑，晚辈自知无才无能，还是留在调查局比较合适。”卡尔低声下气道，一滴冷汗在他额角摇摇欲坠。 做梦都想不到，大统领ri理万机居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记仇，埋汰他一个小人物的拒绝。 “不是嫌职称低就好。”大统领阁下很随和喝了一口茶。 卡尔也端茶，吹吹喝喝，拘谨平静。 卡尔的确嫌工资低、职称低不肯入大统领府，而且厌恶政客，不想掺合任何党派之争。 大统领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闲吗 你说你把力气全花在民生社会福祉上不香吗 总惦记着结党营私、壮大势力，民进派跟保守派还有什么区别 卡尔貌似不经意，扫一眼沙发后面站着的大统领秘书长――正是此人，去年亲自招揽卡尔。 秘书长大叔他给卡尔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今天的主角是威廉议员。 奶奶的小饼干！ 又要猜哑迷！ 卡尔心累道：“威廉阁下，久闻大名，有幸会面，您提出上任后解决住宅难和收紧房地产投机的议案，我非常有兴趣，明年大选，应该有很多像我一样，想买房结婚的人，支持您的想法。” 言下之意，你在我身上可以图的，只有一张明年大选的选票――反正不记名投票，写了谁你也不知道！ 但对方若为了一张选票，就让大部长找衣着寒酸的他来喝茶，这张选票也太清贵了。 司法部大部长这么厚的脸皮，都开不了口的事，要亲自约来浪费一盏茶的功夫。 显然图的，是好几亿张，能把威廉议员推上大统领之位的选票。 卡尔自问不值这个票价，但不能让高级尊贵的老板们，开尊口杀价。 你看站在后面的秘书长阁下，使眼色使得，眼皮都快抽筋了...... 这也是卡尔不喜欢政客的原因。 明明你有求于我，还要我自己懂事坐上去..... “这小子，比他爹硬茬儿，也是钱和权都不放在眼里。” 大部长倒第二杯茶，给卡尔解围。 卡尔心道卧槽！谁说我没放在眼里！我不知道有多想娶璐亦丝！只是讨厌不义之财!不攀服权贵!想拼实力！ “布莱恩探长，异调局和司法部，本是民进一派，不管选不选，都在局中。” 气质端庄尊贵的威廉议员，声线很好听，虽然头上冒出的白发没染，但声音真的很年轻。 这是在提醒卡尔――没得选，还不如，上爷的贼船。 “你申请撤组回宇宙之海，我还没批。” 臭脸大部长见卡尔不为权势所低头，那就用权势打压他一下，看看能不能聪明点。 卡尔大概猜到，他们让他做什么了。 破玛雅祭祀案； 擒莎蒂、布局杀光头汤姆； 擒布瑞克； 杀布朗奇…… 光是这些亮眼的功勋，就足以让他这个无名小卒，名望轰动朝野。 超人打死哥斯拉后，超人就变成了英雄的信仰。 超人的号召力，就有了价值。 价值可以换选票，卖出票价。 “我和大统领阁下，从小到大都是好朋友，大学毕业后，我俩都当过公义律师，后来我做了法官，他跟你一样，是探员出身，后才做的检察官，这么多年，都没忘记过帮助的那些走投无路，又对法律一无所知的民众，所以布莱恩，你能相信我吗” 开诚布公至此，不识好歹的布莱恩，不表态的话，就只能变态了...... 不择手段，走到权力中心，就是想大权在握，为百姓和社会多做点事? “先生......我需要考虑考虑，其实我是个很胆小的人。” 卡尔小声道。 臭脸大部长撇撇嘴――老子没见过比你胆子大的人! 公然挑战最高权威! 不卑不亢! 徒手杀死恐怖的沙子超能力者！ 一手布置侦查玛雅祭祀案，把超能力犯罪者赶到西北境，又在东北境埋伏...... 胆小? 其他三人肚子里，吐槽千千万万，表现出来的，仅仅沉住气，动作自然地喝茶。 卡尔继续道:“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伙伴，想用我所有力气和精力，去守护我的家人、朋友、同事还有我喜欢的姑娘，他们加起来，也不过10个人而已，这就够了，我还和伙伴们，一起保护圣码特奥市，一千万人口，先生那才是我想做的，我只想平平凡凡，吃饱每一顿，再存钱买个房子，不想跟任何人在电视里吵架（每个月都有公开问政、议政，在全国人民眼皮底下进行的）。” 第329话，投诚的贺礼 “你甚至，不问我能给你什么” 声线悦耳的威廉议员轻道，他低头看茶杯里轻微晃动的茶水，仿佛淡琥珀色的茶汤里，有一部精彩的电影正上映，看得专注。 双方还没开价，更没有砍价环节，合作交易就夭折了。 “不管您能给我什么，原本都不属于我不是么我还没准备好。”卡尔视线明亮，声音清朗。 此刻他似乎能理解，在那个遥远到无法回去的古代，有个潇洒不羁的男人。 对酒当歌，月下剑舞。 最终仰天朗笑，辞去金丝笼里的工作，重新回到大好河川的怀抱。 写下无数刽炙人口的诗歌。 咏志，抒抱负。 他叫李白。 人生最辉煌、最受宠的时刻，毅然辞官，回乡。 宫里的差事，并不是他一展抱负的平台。 心心为天下民。 朝朝报效祖国。 只要能让这个社会，再好上一分！ 只要能改变和拯救更多无辜的人！ 这种近乎病态的执念，源于他两世为人的遗憾。 这个社会，不再有孩子像他兄妹一样被抛弃； 不再有人因为缺乏正确指导而误入歧途； 每一个心中有正义感的人，都会对老弱妇孺伸出诚挚的援手； 每一个血管里奔流着热血的人，都乐于打抱不平，无名离去…… 卡尔觉得他能改变！ 能影响！ 他整幅身心、全部力气，都想花在刀刃上，而不是尔虞我诈里。 钱跟权。 够用就好。 他想让他的家人、爱人、朋友，生活在一个他参与打造出来的安全联邦里！ 这份初心，让卡尔很满足。 比开上豪车住进别墅还满足。 别人笑我太清高。 我笑他人莫心贪。 起码，不是现在…… “狂妄的小子……” 臭脸大部长哼了一声。 “好吧……考虑好的话，随时来找我，等你报效完社会，想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历史上，来找吧。” 威廉无奈道。 谁还没有年少轻狂，视权财如粪土 来之前，大统领就跟他说过，这是个刺头。 这个年轻的超能特警，把原则看得比生命重要。 联邦可以有迂腐的角落，但必须含有百分之十的良心，才能挑起大梁。 可大梁他不买账，他想当一个知足常乐、小处见大的普通人。 官场很奇怪。 有的人拼命往上爬，却处处受阻，郁郁不得志。 有的人不想要名利权，却总有人送货上门。 捧到面前还不要…… 两位权贵，在卡尔和臭脸大部长的恭送下，出门后，大统领低声道：“这小子真像你！固执！” 威廉议员笑笑，“本想扶他当大部长，心姓上佳，是我见过最年轻、最讨人厌的刺头。” 原本的臭脸大部长，在威廉上任后，会任命为副统领，入驻大统领政府。 霍普森年纪大了，做不来大部长； 这一届中央调查局探员，大多都投靠了阿波罗，不能启用。 威廉有意扶持异调局上位，才相中满腔热血的有种男人卡尔布莱恩。 “最近阿波罗小动作太多，你注意别着了他的道，这人，邪门儿得很。”大统领提醒道。 “已经着了他的道了！所以才想找人收拾他！”威廉苦笑。 “我再问问赫伯特和霍普森吧，看阿波罗有没有猫腻。”大统领沉思道。 “嗯。” …… 司法部臭脸大部长办公室。 大鼻子大叔还不打算放卡尔自由。 卡尔心想，灌下去的茶，很快就会化成水了，再不放人只能借尿遁了。 臭脸大叔茶水一杯接一杯，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大鼻子赫伯特当副统领，也必须用人。 离开司法部大楼后，异调局就不算他的人了。 央调局的人，大部分支持阿波罗这个臭名昭着的政客。 下任大统领候选人威廉，找上臭脸赫伯特，这是给了多大脸！ 当年扶他上大部长的，是现任大统领。 现任恩人，想把他兄弟威廉扶上最高权利中心的椅子上坐一坐，求到他面前，大鼻子现在有机会更上一层楼，可死小子不配合！ 老狐狸心里有埋怨，可劲儿灌卡尔茶水，又不让走。 “大部长阁下，晚辈下午要去军工原料仓库勘现场，茶再喝下去，中饭就不用吃了。”卡尔无奈道。 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原则，反正也得罪狠了，不差出言不逊这条罪。 卡尔大概能猜到，作为亚兰特新鲜出炉的超人，大鼻子想拿他当贺礼，向下任大统领投诚。 但卡尔是真做不来政客！ 也不想和权势角力扯上任何关系。 他想活得纯粹点，现在就很好！ 今天就算霍普森和阿莉森同时来逼他，也是一个结果！ “中饭，一起吃。” 第330话，企鹅堆里的小企鹅 臭脸赫伯特大部长，拉上几个仪事员，夹带上卡尔，还叫了两个关系好的副部长，浩浩荡荡去司法部高层食堂吃饭。 卡尔穿着玄乌马甲制服，苍白的脸，灰发特别扎眼，混在西装笔挺的大叔群里，就像企鹅堆里的小企鹅。 司法部高层饭堂是刷卡吃自助餐的，每个d级别以上的领导，每个月都有40次额度。 卡尔恭敬接过鼻子大部长赫伯特的员工卡，刷了两次――他自己一次，鼻子大部长一次。 知道这棺材脸大叔售卖卡尔不成，心里有怨气，尽量不要谈这个话题。 高层饭堂菜式很丰富，五菜一汤，点心饮料，无限续杯。 如果艾维斯能来吃这个饭堂，一定是整个联邦的损失。 今天出的菜，全是卡尔喜欢的。 糖醋排骨、油淋鸡、小炒时蔬、炸春卷、酿豆腐。 海带牛肉汤。 配杂菇饭。 点心是蒜泥牛角包。 饮料是酸梅汁。 卡尔能来这里吃饭，本来心情很好，但跟一群企鹅大叔吃饭，还都是高层领导，菜瞬间就不香了。 进食速度，不自主加快。 大部长赫伯特沉声道：“很着急，赶着去给军部办案吗” 卡尔动作一顿…… “批文是我接的，约了下午去堪现场，也是为了快点追到贼，把军工材料追回来，免得伤及无辜民众。” “嗯。”大部长一口豆腐一口汤，喜怒难辨――棺材臭脸，不管喜怒，都一个样。 “你迟早后悔的，你只是用现在的处境，去判断利弊，宁愿选择当一枚造福社会的螺丝钉，”大部长一开口，就知有没有，卡尔受教点点头，大部长继续道：“可当有一天，没有意志也不能有意志的螺丝钉，被整块建筑物的风气牵引着向前走，这时候，你就想成为拉住马车缰绳的手，而不是车轱辘。” 大部长停下，阴沉的眼神威压十足，让卡尔如芒在背，筷子上夹的什么都不管了，呆呆往嘴里塞，道： “那要付出很多代价吧，成为拉住缰绳的手。”卡尔老实巴交道。 “难道你现在，就不用付出代价吗你接了军工仓库案的批文，名义上，帮助跟你要好的州警，追回军工材料，保护民众安全，但你实际，也要看军部脸色，被你讨厌的人、立场不同的人挑剔、刁难，办好了，功劳是他们的，办砸了，就是异调局和州局的锅，你说，你还要不要成为螺丝钉” 同桌吃饭的仪事员和副部长，感觉今天大部长话贼多。 一定是这小子惹领导不高兴，被提来吃饭。 众所周知，大部长平时拿枪指着都打不出一个闷屁。 吃饭时最喜欢教训人――就不让你好好吃饭！ “我还是不喜欢，卷进政权风波里，如果真要站队，我会站在大多数人的权利那边，对得起良心，也怕自己被熏得找不到方向，忘了初衷，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成为我讨厌的人。”卡尔诚恳地说。 “哈哈哈”大部长突然笑起来，似乎听到今年最大的冷笑话。 笑毕，认真说：“而恰恰是你这样的人，在危急紧迫关头，对权利的渴求最可怕，因为你迫切需要力量，去碾压那些，胆敢伤害你正保护的东西的人！” 大部长摇摇头，霸气十足道：“小子！如果时代走到风尖浪口！你肯定连亚兰特女神雕像，都敢亲手推倒换成你自己雕像那种人！信不信！” “” 小企鹅卡老师不知道，也不敢问。 …… 圣马特奥市郊，总军工仓库。 卡尔被大部长叨叨得消化不良，吃完饭还不敢离席――领导接着叨叨，领导不起身，他就不敢跑。 赶回仓库案现场，迟到了一点。 雷蒙德地下的烟头，都快堆到脚踝了。 这案子太费烟！ 仓库全部严禁烟火，他只好跑到阻隔区抽烟。 郊外的秋风，提前进入困难模式，活像隔世宿仇似的，刮着老秃雷的秃顶，扯着头皮旁边那圈乱毛。 雷蒙德心疼地捂着这些跟他孩子般宝贝的头发，生怕被秋风扯掉半根――圣马特奥市的刮风天，看来要来临了。 雨水和秋风的季节，是海湾城市一年当中最湿润的节气。 多事之秋。 卡尔把自己的灰色鸭舌帽，借给雷蒙德，让他不用捂住脑袋走路。 “今天回科芬总部，没什么特别的事吧你从不迟到的人，居然让叔等！”雷蒙德丢了一颗去烟味薄荷糖进嘴里，嘎巴嘎巴嚼着――亚兰特男人们最近新时尚，抽完烟来一颗，神清气爽、烟味消除、口气清新。 “跟大部长汇报点事情，有点长，西北境那边有单巨大的案子，就说久了点，他留我吃饭了。” 卡尔点到即止，略过威廉议员和大统领，如实回答。 “又被那老贼说教了吧！吃饭的时候就爱叨叨叨！”老秃雷摇摇头道，显然深有体会，“喏，这里，四个小贼进来的地方。” 雷蒙德把卡尔带到阻隔带边缘，带刺环行铁丝网，密密麻麻围了一大圈，最后在尽头处，豁开一个大口子，可供一人出入。 卡尔环顾四周。 阻隔区和高墙迷宫区，大概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足够空旷，方便发现贼人。 但案发当天，正是交接班的十分钟内，没注意盯着监控，让四只老鼠越过阻隔区溜了进来。 卡尔小心翼翼，越过铁丝网豁口，尽量不被上面的尖刺扎到，和雷蒙德出来阻隔区外。 豁口附近的脚印和车轮胎印，被明黄警戒线围着，但前几天，这附近的地面很干燥，风一吹，脚印和轮胎印会被破坏，没能从里面提取到更有用的消息。 卡尔闭眼，用听觉小精灵，寻获案发当晚的声音。 令他心头欢喜的是，在女神璐亦丝通道守门人超能渗透加持下，他的听觉小精灵们，灵敏多了！ 这些长着璐亦丝美貌的透明翅膀小精灵，翅膀上多了一道殷红的边边。 这意味着，它们可以飞进更深、更远的时空里，寻找破碎的声波！ 付出渗透交换的惨痛代价，还有收获的！ 第331话，说多了都是鸡皮疙瘩 他不断调整时间轴，根据监控录像的时间，锁定案发当晚的动静后，集中精力，缓慢辩识着这些信息。 他听到了： 由远及近的车声，车引擎似乎保养不太好，杂音拉垮，可能是很久的老爷车、要不就是出过车祸没修利索。 四个贼轻手轻脚下车后，“笸笸笸”关车门声。 “咔哒咔哒”专用铁丝大钳，剪断铁丝网声。 窸窸窣窣的低声交谈里，出现几个字眼―― “……望风……帕克……”、 “……让我来……蠢……”、 “蔡斯和……最后……鲁克斯……快”、 “……现在……得及”、 “不……滚……神……放过……” …… 几个贼的交谈声过后，他们就钻进了阻隔区里，铁丝网阻隔带一带，恢复宁静。 卡尔继续放大、放慢他们的交谈内容。 驱使听觉小精灵，拼凑这些破碎的声波。 以前可能做不了如此细致的活儿。 在渗透之前，卡尔的听觉小精灵的能量场较弱。 现在有维度通道守门人的红框加持，小精灵们在时空压力下不易消散，能满足他强人所难的要求。 红框翅膀小精灵勤劳地飞来飞去，复原那一段对话的大部分语音，尤其是人名。 尽最大努力还原后，说话声如下： “应该留两个人望风，帕克不靠谱。”、 “钳子都不会使，让我来，蠢货一边去。”、 “蔡斯和约瑟夫分头行动，最后再汇合，鲁克斯记住了吗快。”、 “我……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不干就滚，看尊神会不会放过你！” …… 卡尔猛睁眼，老秃雷紧张地咽咽口水，问：“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人名！还有幕后指使的称呼！” 老秃雷大喜过望，“快说！” “一个叫帕克的人，在很远的地方望风，没有跟车过来；蔡斯你们知道的，还有一个叫约瑟夫；第四个人估计是硬拉入伙的，作案不积极，拖后腿，叫鲁克斯；带头行动安排指导的，跟监控显示的一致，应该是会易容那人，这人一直在发号施令，他的名字没出现，幕后指使的人叫‘尊神’，很可能是我们知道的人。” 卡尔认为尊神是黑衣混蛋， “走！找望风的位置，看看有没有烟头！”雷蒙德迫不及待拉起他，找望风的人位置。 他们戴着脚套，避开贼人行动路线，沿着车轮胎印，在拐角很远处，找到另一处脚印――放风的帕克。 “我们也想过有人放风，但没想到这么远，那人在很远的地方就下车，其他人开车进来阻隔带下，就没办法确定他是不是放风的。”老秃雷解释道。 四个嫌疑人都是男的。 放风的帕克，估计很紧张，活动范围有点大，踩得大路口的泥土地面，满地都是脚印，且可能太紧张，连烟都没抽，或者他本就不抽烟。 “不抽烟行！头发！” 卡尔跟雷蒙德脸凑近地面，跟蚯蚓大眼瞪小眼，发现两根弥足珍贵的头发。 老秃雷对掉发感同身受，有感而发，颇有兔死狐烹的同理心，小心用戴着手套的手，捻起两根不明头发，感叹： “年纪轻轻掉头发，看来身子比我还虚啊！但这两根头发没有毛囊，再找找。” 众所周知，头发和指甲都是硬质蛋白质细胞，几乎不含活细胞，毛囊里才有他们想要的信息。 卡尔刚想说声“好”，眼前场景突变，他就在一个高级写字楼办公室里，站在打印机前…… 淡妆、连衣裙、高跟鞋。 霸总、笔记本、八卦女。 奶奶的小饼干！ 又跟璐亦丝换了躯壳！ 他以为，今天早上会像昨天，起床就会交换，所以上午不跟雷蒙德看现场。 谁知上午安然无恙，熬到下午，偏偏挑他看现场时换！ 渗透现象太特么闹心了！ 任性妄为的天气般，说变就变！ 现在在卡尔前面的，是拍摄的大摄像机、小型机器臂，和一群大气不敢出的人，安静围在机器后面。 旁边打光的炽白灯，特别晃眼，卡尔咪了一下眼，迅速判断当下情况。 得到一个男默女泪的结论――不会演戏、高跟鞋不舒服、接下来干什么毫无头绪…… 他尽量保持着璐亦丝本来的姿势，用余光瞟旁边。 一大堆围着摄影机的男男女女还是很安静。 他们时不时盯着镜头画面，又看看镜头里的女神璐亦丝和里欧。 机器上写着电视剧名字，叫《迷恋》。 此刻这个室内拍摄现场安静得，只有打印机吞吐纸张的机器嗡嗡声。 卡璐亦丝顺势，把打印好的文件拿出，里欧就出场了――狗血霸总的套路。 只见亲爱的绯闻恋人里欧菲利斯同志，劈手夺过卡璐亦丝手上的文件，pia一声摔在办公桌上。 由于里欧帅比出场过于迅猛，从拐角突然窜出，卡尔猝不及防，惊弓之鸟般呼吸一滞，睁大女神的杏眼，不解而埋怨地盯着里欧帅批，仿佛在说：奶奶的饼干！死龟犊犊吓死爹了！ 里欧帅比惊动了女主混乱的芳心后，台词和演技齐飙，邪魅酷炫雕炸天地说：“女人，别挣扎了，有我在的一天，你在这个公司，活不下去。” “……” 卡璐亦丝被这泼天狗血的台词雷得，仿佛牛屎和狗屎当街打架不分胜负，旁边还有一只腐烂的咸鱼在加油助威…… 说多了都是鸡皮疙瘩…… 此电视剧，摆明又是挂着商战职场的羊头，卖脑残霸总爱上小白花的狗肉。 狂撒工业糖精，按头制造狗粮那种…… 卡尔从不看这种电视剧，或者说，卡尔从不看电视。 以前在司法部宿舍大院住，阿莉森会拉着他一起看狗粮狗血剧，或者晚上要卡尔守在旁边才敢看恐怖片。 卡尔一般看着看着会睡着，或者带本书陪阿莉森看电视。 爱情电视剧对卡尔来说，纯粹浪费时间。 现在他变成工业糖精生产线上的一枚搬运工，可能是以前，否认别人努力结果的报应吧…… 卡尔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台词，愣愣看着里欧帅比，希望这家伙能提示点什么。 谁知人家男主入戏太深，放完狠话就撒手走人。 完全没收到卡尔求救求助的脑电波。 你看这个死男人，走路潇洒如风，买橘子的背影气场两米高，头发也是霸总的套路…… 卡璐亦丝呆在原地，纳闷导演还没喊卡，他究竟应该做什么！ 要说什么台词 下一个动作是啥 要拎起桌上的花盆，朝男主的后脑勺砸去吗 太讨人厌了…… 虽然里欧帅比在演戏。 但刚才这小子的语气，狗听了都摇头叹气！ 第332话，这个忽悠力度不行! 卡尔不爽极了，再看打印机另一边，几个精致妆容的办公室八卦女，赶紧收回吃瓜上瘾的眼球，假装继续工作――她们都是群演，现实生活中吃瓜，在戏里也只有当观众的份…… 卡尔顿在原地，顺手拿起刚才被王八蛋霸总甩在桌面上的打印材料，发现上面居然是《演员的自我修养》截取片段...... 好歹也弄点真正的企业文件忽悠观众啊！ 这个忽悠态度力度不行…… 道具组做得很好，下次不准做了...... 卡尔看看男主渐行渐远的决绝背影，再望望镜头另一边，装模做样搬砖实际表现出吃瓜回味无穷的办公室八卦女们。 实在忍不住，小声问镜头前的人:“我该做什么怎么做.....” “卡!” 导演满脸赞赏，手上举着纸筒，昧着良心，张口就夸:“璐亦丝！表情很好!最后一句台词跟剧本上不太一样，但很自然！就用你这个！” “啊” 卡尔心里有一万句“这也行你是不是瞎没看出我不在状态”，可女神美丽的脸庞上，只有茫然无措。 反而对面演八卦女的演员们，恭敬拘谨，跟着服装师下去换衣服。 卡尔赶紧找现场边上的诸葛亮――老帅哥。 女神贵爹一看到卡璐亦丝脸上专注的表情，就知道他闺女远航去了。 “先生!我今天有重要的事，她现在在案发现场，我担心......” 卡尔还没担心完，眼前一晃，他离开了高级写字楼，又回到郊外仓库隔离带外面，蹲在地下吃柠檬薄荷糖...... 快闪交换吗 老帅哥的确说过，交换有长有短，次数不定，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唯一的方法是，赶紧吞噬肥鸡，升级后就有规律了。 如果一直停留在渗透第一阶段，随机交换会把人逼疯的! 卡尔必须快点进驻宇宙之海！ 他郁闷地站起，老秃雷像看深井冰一样看他。 “........” 社死的光芒，又笼罩在他头上，可他莫得半点证据。 甚至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令他无法在社死的泥潭里翻身的事。 他为什么会蹲在地下吃柠檬薄荷糖 他是谁 他在哪 是不是女神一时想不开，跟雷蒙德要烟抽 “卡尔，你要是真累，今天先到这儿吧，仓库明天再进，不急于一时，刚才的线索，已经是意外收获了，我让人去查……” “雷叔.....我只是.....算了，没事，进去仓库吧。” 卡尔想问女神刚才究竟做了什么羞耻的事，但忍住了。 不知道反而更好。 知道了，搞不好影响办案心情，只想脚抠三室一厅。 其实女神刚才没做出格的事。 演戏演着，突然就去了秋风呼呼吹的郊外土地。 旁边还有一大片豁了口子的带刺铁丝网。 此刻跟女神璐亦丝心心念的探长在一起的，是一个不倒翁身材的秃顶大叔。 大叔他穿便衣，戴着警员证，胸前的警徽跟探长的不太一样。 秃顶大叔他油腻如包子的脸上都是对卡尔的信任。 女神璐卡尔初来乍到，就算脑细胞欠费，也看得出来，她的探长在工作。 在努力存钱买房娶她。 可女神不会做探长的工作，又怕像昨天，差点在探长的同事面前暴露了。 好在，今天只有这位秃顶大叔。 大叔看起来很聪明的亚子。 女神觉得，盯着大叔看很容易被发现端倪，为了表示熟稔，就问秃顶雷蒙德要吃的――食物可以拉近人与人、人与狗之间的距离。 老秃雷不是伊薇特，身上不带私货，只好把抽烟标配的柠檬薄荷糖给他..... 卡尔尽量忽略雷蒙德的人道主义关心（关爱智障），调整心态，拍照、保存好作为物证的几根头发。 新发现的脚印拍照、竖标志，好方便鉴证科的同事研究。 穿过带刺铁丝网阻隔带，回到高墙迷宫区，腿脚利索的肯恩，和两个年轻探员，在移动高墙入口等他们。 “卡探长，今天艾维斯不来吗他都休息三天了！也不见他在宿舍。”肯恩唠嗑道。 “他请了五天假。” 跑腿专业户肯恩点点头，道：“四个贼是从这个方向进来的，今天特地让仓库负责人，调成那晚的高墙阵型，恢复案发当晚的迷宫形状。” “嗯，走走看。” 说是迷宫，也只是阻碍贼人一时半会儿而已，为安保人员反应争取时间，稍微留心，就能绕过这些高墙阵。 根据监控显示，贼人特地等到换班时间，迅速侵入阻隔带、穿过隔离区、闯阵，肯定有把握在换班10分钟内，走出迷宫。 卡尔更加确定，内部人员泄露信息。 “怎么样那几个年轻巡逻员和值班仓管，有消息吗” 雷蒙德愤慨道：“副组长带人去查了，别说交友不慎，这几个年轻小伙啊，生活真混乱！有一个不但同时有好几个女朋友，网上还约着几个，聊着几个！就跟你说的那样，那些陌生人之间，在网上一拍即合，拿人家当出生入死的兄弟，啥都说！工作也说。” “哦果然有猫腻，筛选到了吗”卡尔辨别着方位，轻松绕过死角，破了迷宫墙。 “每个身上都有屎，正在逐一查他们的飞信聊天记录。” “找到的话……”卡尔跟老秃雷交换一个“懂都懂”的表情。 找到嫌疑人的聊天记录，锁定id、ip地址，直捣黄龙。 亚兰特的网络实名制才开始没多久，估计没办法一举确定套取仓情报的贼的身份信息。 但这也不妨碍办案老手们钓鱼。 用仓库职员的账号跟那人聊，把他钓出来抓捕什么的，坑人不要太爽！ 卡尔在高墙区听了一耳朵，极力强求升级版的听力小精灵们，复原当时贼人的对话。 但高墙区电子设备和墙下面电动轱辘有干扰声，几个贼人进入这里之后，不太敢说话，对话信息不多，人名隐隐约约还是刚才那两三个。 但看得出，名字没出现那个人，第五个人的确是这个团伙的老大，发号施令、打气加油、pua胆小鬼…… “嫌疑人全是年轻男姓名，带头人组织领导能力不低，安排盗窃分工合理，但他们初犯，还不太放得开手脚。” 卡尔把得来的消息，分析给在场几个探员听。 个个都露出“果然是挂逼”的赞叹。 第333话，上次这么颓废还是在上次 “五个贼人当中，有一个，甚至两个，意志摇摆不定的，可能是被拉入伙甚至胁迫犯案，我们拿绘图放到网上通缉、号召自首减刑，动摇贼心，看会不会有人来举报自首。”卡尔道。 老秃雷点点头，他本也这么想，常规操作。 但军部不想公开军需仓库失窃的事，军部负责人打死不同意。 有卡尔这番保证和判断，老秃雷执行起来，能顺利很多。 高墙区因为高墙底下轱辘运动，脚步和其它痕迹早已模糊，没办法用。 走出高墙阵，顺着贼人路线，来到贼人们偷溜进来的值班室。 整个仓库外围，一共三个小值班室。 值班室的门和仓库外墙颜色一致，瞎头瞎脑摸进来的小偷，肯定找不着北，这群贼能准确摸到这儿，肯定有内部人员的手笔。 监控显示，贼人在交班结束后，打晕并捆绑二号值班室的值班人员。 带头人换上值班人员制服，通过值班室的暗门，顺利进入仓库内。 仓库内的通行，大多数需要员工卡，只有储物区和保险柜，才要钥匙、指纹、刷脸。 弹药原料库的化学品，进去只需要刷员工卡，毫无难度。 稀有金属保险柜，贼人弄不到钥匙，直接撬开保险柜。 仓库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偷铁疙瘩玩意儿，也没想到郊外守备森严的仓库，能有人闯入这么深，拿走稀有金属。 所以保险柜不设报警器。 贼人得手后，在就近的出口出去――刷脸，且没人守着，带头人通晓易容术，带着其它三个贼，顺利用脸当通行证，跑出仓库外，沿着来时的路，穿过阻隔区，钻出去了。 等值班人员发现阻隔区有人在跑，已经来不及追了…… 卡尔站在仓库中央，红框框翅膀的听觉小精灵往四周扩散。 他目无焦点，集中精神，让小精灵们有的放矢，飞到贼人活动过的地方，调整时间轴，回到案发当时。 收集到以下要点： 第一，蟊贼团伙，的确以换上制服乔装成内部职员的贼人为首。 此人在这次偷盗里，发挥巨大作用，指挥其余三贼进仓储区拿东西。 且不慌不忙，游刃有余，胸有成竹，遇到其它巡逻值班人员，都能使用不明障眼法糊弄过去。 第二，蔡斯行动迅速，在其他人的交谈中，的确有超能但运用还不娴熟，会撞到柜子。 第三，贼人其中一个对化学材料很熟悉，能看到原材料就说出制造哪种物品、武器。 第四，贼人余下一人对炸弹有研究，因为他们的悄悄话里，提到“做过很多炸弹”的字眼。 卡尔把提炼出来的精华信息，跟雷蒙德组分享。 亲爱的秃顶叔叔双手搓脸，瞪大双眼，定定看着卡尔：“我就知道……我就猜到是这样！”雷萌哒突然双眼放光，凑到卡尔边上，小声问：“你说超能受损，不会损的是嗅觉吧！” 卡尔点头，“我现在，闻不到味道，吃东西都不香。” 老秃雷如晴天霹雳，抱紧他的地中海脑袋，缓慢蹲下，嘴里念念叨叨：“都特么什么破事啊……我到底惹了哪路神仙啊……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办……炸弹……” 雷蒙德心系的是社会安全，此刻的颓废，也是被这后患无穷的失窃案、被军部派来“指导”案子的人逼疯。 他之所以当刑警，是想成为别人的救赎。 雷蒙德六岁那年，他还没开始秃，地铁站里，疯子持枪劫持人质――他的妈妈。 有个不知哪来的路人冲进来，制服了持枪疯子。 但他妈腹部中枪，没救回来。 他一辈子带着这个遗憾，发誓要救无数孩子的父母。 要成为别人的光。 就不怕成为光头。 最近办的案子，太多无辜民众伤亡，而现在办的案子，即将有很多民众伤亡。 他好像，快要守不住6岁的宏愿。 总有人要伤害别人的妈妈、爸爸、孩子、家人、朋友…… 卡尔也蹲下，比老秃雷还颓废。 颓废二人组上次这么颓废，还是在上次――剿灭雷电兽救伊薇特时。 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骚扰联邦的命门。 仅靠他们，估计守不住…… 其它探员见惯组长闹情绪，见怪不怪，该干嘛干嘛。 如果卡尔有嗅觉，能把气味全搜刮一遍，更精准推测贼人的藏身之所。 比如他们身上什么香水，抽不抽烟喝不喝酒，带了哪里特有的味道等…… 都能极大缩小排查范围。 老秃雷磨磨牙，站起，收队，打道回府，指派人手，进一步追查蔡斯。 至于会做炸弹的贼，就要翻找民间、监狱有做土炸/弹经验、前科的资料。 问一问局子和军部的拆弹、炸/弹专家，丢失的稀有金属跟化学原料中，能怎么组合成夺命爆炸物体的。 熟悉化学原料的人，尤其是武器类，这样的人在首都圈的伽利略州和科芬市实在太多了。 化工制造业、退役、在役军部武器装备人员，甚至民间发烧友爱好者，都有可能。 仅仅有模拟样貌绘图，还是没法锁定更详细的群体。 卡尔建议，可以加几个武器弹药爱好者社区或者聊天群，看看最近年轻武器弹药发烧友们，有什么大致动向――这是卡尔从艾维斯的“璐黑族”社区里得到的启发 社区不是100％讨论女神负面消息，有时候聊游戏、小说、社会热点、兴趣爱好、八卦狗粮，应有尽有。 各种年龄期中，年轻人最多。 这一届的年轻一代，从10岁到20岁，尤其是男英雄们，有什么话都憋不住。 万一就摸到蛛丝马迹呢 贼偷了武器材料，胆小的只想赶紧处理掉，胆大的，说不定会到处吹嘘。 不管他们胆子尺寸如何，只要在网络上兴趣共同爱好聚集地，有影响力的平台上，假装弹药爱好者，散布高价秘密求购材料的消息，就算不上钩，也会引起注意。 而偷化学材料肯定不是为了放在家里观赏，不管卖出去还是用出去，肯定有迹可循。 处理化学材料要有设备，至少有烧杯酒精灯吧！ 圣码特奥市有条件造出炸弹和武器的实验室，研究所，都可以查一遍，但卡尔觉得，这群贼人很大可能，使用操作不规范的地下实验室，而不是登记在案的实验室。 若贼人要来一票大的，手上的材料不足以生产出弹药武器装备，还必须采购其它原材料。 所以，得让线人密切留意暗网和黑市动向。 第334话，上个世纪有一群好男人…… 雷蒙德组的人，不眠不休，已翻看了整整一个多星期监控录像。 所有通往仓库的大路小路监控都拷回来，根据做出来的犯罪嫌疑人面目绘图，殷勤地比较排查所有过往的小轿车。 玛雅祭祀36失踪案所有幸存者的照片和身份信息，早被雷蒙德调出，确认贼人其中一人是蔡斯后，拿着仓库现场遗留的指纹、脚印、监控拍到面貌特征一一对比过，除了蔡斯，其它幸存者都没对比上。 卡尔觉得不会那么简单，表示会带艾维斯，再约谈筛选一遍36失踪案所有幸存者，看有没有突破。 “行！超能力者就交给你们了！”老秃雷道。 雷蒙德担心的是武器原料流出造成社会威胁，卡尔更担心，这些幸存者，被幕后黑手训练成加害者后，引起更大的社会隐患。 一个行踪成迷的黑衣混球，就搞得天翻地覆。 如果再让他培养出无数个布朗奇，异调局恐怕得团灭。 必须快点将幸存者排查完毕，最重要的是，要让艾维斯亲眼确认那些人身上带不带超能系统，测试超能浓度，看是否和超能犯罪者接触。 “雷叔，泰格的事你听说了吧，他超能休眠了，以后他要是呆不下异调局，你可以……” 卡尔本想说，给泰格争取调任成普通州警，话没说完，叮咚！场景一变，他眼前一亮――金鱼眼大帅比里欧菲利斯放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奶奶的饼干…… 又换了！ 里欧帅比正在写字楼阳台壁咚女神，卡尔恶心得，想把这个嚣张霸总人设里欧推下阳台去…… “别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爸爸输给我，你也赢不了我。” 里欧帅比歪着头，狂妄跋扈地念着令卡璐亦丝羞耻的台词。 “……” 完全不知剧本台词的超能特警卡老师，这下不能蒙混过关了吧…… “璐亦丝，亲他！” 镜头后的阿黛拉对卡璐亦丝做口型。 美女帅哥的脸要特写，所以镜头离两个人很近，卡尔眼尾扫到阿黛拉的虎狼之辞，被这漫天狗血设定，雷得合不拢嘴，用眼刀子表示为艺术贡献的抗拒之心。 导演从镜头后，纳闷伸出头来，宣告这一条失败，“璐亦丝忘词了” “为什么瞪你男朋友”里欧开玩笑为卡璐亦丝解围。 “对不起，导演，我……忘词了。”卡尔勇于承认错误，并急需老帅哥的守护。 “没事。”里欧去掉霸总的人设包袱，又变成沉稳的娱乐圈常青树演员，微笑鼓励卡尔。 卡璐亦丝对阿黛拉使眼色，阿黛拉秒懂，赶紧跟导演说：“里多老师！璐亦丝可能……额那个，去一下洗手间，这几天额……您懂得。” “吻戏在试拍和对剧本时不是拍过很多次吗璐亦丝，紧张了”导演对耽误拍摄进程不满，又因为对方咖位，不敢表现出来。 “原来是因为我啊。”里欧帅比开玩笑道。 周围的人都配合起哄假笑。 卡璐亦丝抱歉鞠躬，尴尬地移开里欧挂在他耳朵旁边的手，极度不自然地往助理阿黛拉走去。 “探长”助理妹纸低声叫唤。 卡尔点点头，脸微红。 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场，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演戏。 吻戏 对方还是情敌 原谅忠诚勇敢的人民猎犬，做不来这么羞耻的事…… 阿黛拉把卡璐亦丝带到临时换衣间，老帅哥早已等在旁边，给了卡尔一本厚厚的a4纸――剧本。 “布莱恩探长，第23页，这场戏是……” “先生！吻戏……我实在受不了！”卡尔直截了当，表达抗拒，“况且……也不懂怎么亲得好看……我怕……砸了璐亦丝招牌。” “嗯，”老帅哥垂眉，开解道：“的确……不容易的，就算我也是演员，让我演吻男人的戏，也要铺设很久心理准备，你会抗拒，很正常。” “对不起……其它我能努力配合，这个真不行……我初吻不能给……给不认识的人。”卡尔心情复杂，大家都是男人，在老帅哥面前，没什么可隐瞒，说得很直接。 女神之爹有点抱歉。 旁边旁观的助理阿黛拉，和角落蹲着默默打游戏的提姆，反应非常寂静而剧烈。 阿黛拉完好的右手，不由自主捂住张大的嘴，惊讶极了，眼里写满“探长你是恐龙时代幸存下来的吗！初吻！”。 提姆瞪大眼，从游戏里抬头，看向卡尔，仿佛在说：“上个世纪有一批好男人，他们灭绝了……” 本该随着恐龙一起灭绝的上世纪好男人卡尔布莱恩，皱着女神精心描过眉头，问：“怎么办一个小时前，只交换了几分钟，现在还没换回来，我……耽误璐亦丝的戏，后果会很严重吗” “跟导演谈，先越过吻戏，拍其它的，阿黛拉，你去传达一下，换下一场，我记得下一场是吵架的戏，布莱恩探长，跟我看剧本，10分钟，帮你过一场戏，很快，你只要照着读，我会逐句提点你，开始吧。” “好……” 第335话，最陌生的熟悉人 话说十几公里外的伽利略州调查局，鉴证科。 跟老秃雷谈论案情的卡尔，突然变成只会张着嘴，看这个看那个的傻子卡尔布莱恩――女神降临、闲杂人等、肃静回避。 雷蒙德再次心怀羞愧，体贴道： “卡尔……你要是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辛苦啦，今天的线索，挺有价值，起码确认贼人名单，说不定明天就能抓到人，你就能休息了。” “啊明天可以休息吗太好了，我要跟探……额……我明天依旧很忙……”璐卡尔眼前一亮一黑，莫得脑袋曲解老秃雷的意思。 秃顶雷蒙德：不是的……我是说如果抓到贼人……不是说你保证能休息…… 女神顶着卡尔敬业的身躯，不知所措。 鉴证科来来往往好几个人跟她打招呼，还有个秃顶叔叔总跟她搭话，艾煞笔不在，璐亦丝方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鉴于上次在医院，已经引起异调局组员的恐慌，女神禁闭着卡尔稍薄的双唇，只能冷场。 突然，她看到就近的办公桌上，不知谁把灯笼果当盆栽种，还结了几个黄澄澄的果子，令人食指大动！ 璐卡尔忍不住伸手，摘下来，吃了。 老秃雷：！！！ 甄妮珐： 尼尔：…… “卡尔”老秃雷轻轻叫她一声。 占着卡尔躯壳的女神没反应――她灵敏度不高，也迟钝，还没习惯被人叫做“卡尔”。 吃完几个甄妮珐精心栽培的果子，才反应过来，有人叫她。 “啊……我，只是……看起来很好吃。”璐卡尔以为秃顶叔叔在怪她吃东西会发胖，支支吾吾狡辩，两个食指互点。 老秃雷： 甄妮珐：！！！！！！！ 尼尔：“老大……你从昨天开始……就有点……” 兔女郎爱好者一边嘴角抽动，难以描述现在的“卡尔”。 “他”双脚双腿并拢得严丝缝合，扭捏作态。 因吃了几个灯笼果怕被训斥眼神躲躲闪闪。 最要人命的是，两根互点的食指，仿佛每一下，都戳在雷蒙德和尼尔的痛感神经上，让两个熟悉卡尔的大男人，颅内地震，脑瓜仁突突跳……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齐心协力抓卡尔去看脑科，或者他们出门左转看眼科。 最陌生的熟悉人吗！ 卡尔塌房。 老秃雷破防了…… “……” 唯独在场的警花甄妮珐，觉得莫名可爱――食指互点很女姓化，很能唤醒别人的宠溺。 此时灰发苍白脸的璐卡尔，小女娇羞姿态，可圈可点，淋漓尽致…… 内八字凹得很出彩，下次不准凹了…… 这时，一阵叫做艾维斯的旋风刮来，迅猛地扛起“卡尔”，跑出门去，留下一串“撒哟那拉”…… 直到把女神抗出办公大楼，跟押犯人似的，抓着头发，趁卡尔本尊不在，报私仇，推着女神的头，往宿舍方向走。 “死煞笔！放开我！” 女神刚才看见桌子角还有一块沙琪玛，想跟那个微胖警花讨来吃，就被艾会长搬走了。 “擦！我擦！”艾会长破口大骂，“要不是老子回来，你特么把卡尔毁成什么样了！再特么点手指，下次看见就帮你剁了！” 话说艾特警休息被卡尔强征到医院陪着泰格，卡尔交换后，和老帅哥对剧本时，突然想到自己的本体，在鉴证科搬砖，怕女神应付不来，就给艾维斯发了信息，让他手动给女神下个班。 谁知艾会长刚到门口，就看见璐亦丝居然用卡尔直男身躯，互点食指，还并拢着腿扭来扭去。 好好的卡尔，娘到爆炸。 不把人恶心死不罢休。 艾维斯怒了。 除了扛走丢人现眼、罪大恶极疯女人，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挽救卡老师在州局的形象转变――该死的亿言难尽的娘娘腔！ 经过饭堂，艾维斯条件反射，往里走。 并熟练从卡尔的警院证背面，抠出饭卡，经过严肃的思考，还是决定让璐疯子吃口饭。 “擦！就你刚才那点手指内八字动作，卡尔不得砍死你一百回！你要知道，他杀人不眨眼的，念你是个女人，才不摘你脑袋的，”艾会长扯着璐卡尔的后衣领，“你占着卡尔的躯壳，得对他的生命健康名誉负责，我就勉为其难，带你吃饭，点吧。”艾会长冠冕堂皇道。 “松开你的狗爪子！”女神挣脱艾会长蒲扇大的犬爪，“探长才不是这样的人呢！他说喜欢我不止一点点，怎么舍得碰我一根手指头！打脸吧！煞笔！探长要摘也先摘你的够脑袋！” 女神耀武扬威地冲艾会长吐舌头――用卡尔的脸，做卡尔从未涉足的表情动作…… 辣眼睛…… 放完狠话，女神就被烧腊窗里，那些挂着的鸡鸭叉烧，感动得热泪盈嘴角。 看！ 那只肥鸭，皮光嫩滑，色泽金黄，一定脆得就像春天长出的第一茬儿花萼那般美好吧…… 还有玫瑰鸡！软弹细腻，口感是从治愈画家达维克弗朗西斯的画里的走出来的吗 叉烧！不是叉烧！是当年应该取代艾维斯，跟她一同出生的艺术品…… 女神疯狂分泌感动的泪水时，艾会长已轻车熟路，排队买了一份叉烧鸡腿饭，得意洋洋。 女神不甘示弱，赶紧冲上去排队，要了同款，还加了个烧鸭腿，艾维斯不服，跟着加烧鸭腿。 两个幼稚到极点的卧龙凤雏，此时加起来智商不够10岁。 艾会长大大方方刷卡尔的饭卡，找了个跟粥粉窗口近的座位，二话不说，丢下他的亲手足，先去小炒窗买了三杯鸡和锅包肉，再去买肥肠粉。 女神坚守阵地，狼吞虎咽，塞着烧腊拼盘饭，即使没有嗅觉，也满足得要什么自行车。 艾会长凯旋归来，买的小炒和肥肠粉，敲打警告璐亦丝不准碰，独自美美吃起来。 女神不服，拎着卡尔的饭卡，跑到小炒窗口，对着满目琳琅的小炒，不知道买哪样好。 都想吃怎么破 此时她考虑的不是卡尔饭卡的承受能力，而是她全部买一份，自己拿不回饭桌上。 这不是卡尔饭卡的极限，是女神载物量的极限。 再说，肯定吃不完，她怕以后没得吃的日子，会想起这些被她丢掉的美味，决定只要三个菜――爆炒腰花、辣炒肉片、洋葱炒牛肉。 吃上锅气、烟火气满满的吃食，她前所未有地幸福――如果对面不是吃相猥琐的艾维斯，就更完美了！ 第336话，人格洞察小能手 十几公里外，高级写字楼。 背剧本、拍戏，搬砖搬得脑壳疼的卡璐亦丝，总感觉右眼皮跳得厉害。 这种感觉，在艾维斯每次大肆刷他饭卡时，都会如期而至。 “璐亦丝，这条你要集中精神，表情不要太生硬，放柔和点，台词别忘。” 导演叮嘱，卡璐亦丝点点头。 女主自从推迟吻戏后，就状态糟糕，表现得像个没学过表演、没演过戏一般。 反正脑残爱情电视剧，制造工业糖精灌狗粮的。 表演不用太较真。 但令摄像师和导演淡藤无比的是，女神璐亦丝总下意识看镜头，让人特别出戏。 导演想摔机器不干，奈何资方爸爸等着交差。 只能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拍摄。 卡尔和老帅哥，不停地给男主道歉，给剧组工作人员和其它主演道歉。 然后硬着头皮演！ 里欧帅比好几次看不下去，劝卡璐亦丝要不要歇一下，但心气高如卡老师，对自己就像冬天一般寒冷，不完成任务决不罢休的狠劲儿，强迫自己在每一个拍摄空隙，恶补剧本。 敬业如斯。 牛批的老帅哥，当场传授快捷方法，让他秒速上手，学个架子模样就上！ 下午到晚上，整整八小时拍摄，被拖成10小时。 剧组人员苦不堪言，里欧也被折磨得疲态尽显。 卡尔盼着时间，一个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换回来。 凌晨两点半，卡尔凭着惊人的意志，熬到收工。 肾上腺素一回落，瘫倒在办公椅子上。 一动不想动。 饿了没得吃，渴了只能喝点果汁或水――控制卡路里和上洗手间的次数，争分夺秒拍戏。 “璐亦丝，自从吻戏后，你就不在状态，是……什么原因总不能不拍吻戏吧。”里欧递给她一小瓶维生素c饮料。 “前辈……你就让我歇会儿吧……不提了。”卡尔生无可恋，困乏得不行。 其它剧组人员和主演群演，都原地休息，璐亦丝有助理有保姆车，可以回车上睡觉。 只能睡三个小时，这期间是其它主演和群演的戏，男女主不用出镜，可以享受睡觉的待遇。 明天再拍一天，高级写字楼的戏就能拍完，换场。 相比没得睡的导演组，男女主可以睡几个小时，已经很照顾了。 卡尔今天才知道，电视剧不是按顺序拍的。 每个场次，都标注地点、出镜人员、服化道…… 而是为了简化成本，节约时间，同一个场景、同一套服装、同一批人，在整部戏里出现的场次，须一次姓全拍完。 而后穿插剪辑，按照故事顺序排列。 所以打板上才标了场次，方便后续剪辑找排列顺序。 卡尔上一条，刚拍完被霸总男主后背熊抱的戏，下一条又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就整一个混乱…… 原来混娱乐圈不容易…… 想混好，更不容易…… 里欧帅比看着皮囊美丽动人的女神，毫无形象摊在椅子上，豪爽如抠脚大汉，笑笑，问：“老实说想，相比你迷迷糊糊，一成不变的甜美人设，我觉得执拗刚毅的你，更有魅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身上，有两股很矛盾的人格。” 叮咚！ 你的人格洞察小能手，里欧菲利斯大帅比上线了，貌似来撩骚那种…… 卡尔抬眼，有点意外。 想想里欧帅比童星出身，混了二十多年娱乐圈，成就斐然，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风浪没淋过。 几天下来，被他看出端倪，也不奇怪。 “前辈别抓我去精神科就好。”卡尔半开玩笑道。 这个里欧菲利斯看璐亦丝的眼神，一直都规规矩矩，平淡如水，还有点关爱智障的绅士风格。 但现在，面对执拗刚毅稳重版本的“女神璐亦丝”，里欧帅比他眼里翻起了水花，想拉近关系那种。 总有贱人要抢朕老婆……卡尔不悦地起身，捏了捏被高跟鞋祸害的脚跟。 “休息吧，我也去睡了，希望一觉醒来后，甜美的璐亦丝能回来演戏，不然，大家可就有罪受了。” 里欧和善道。 话里话外都在激卡尔表现糟糕，但好心好意的语气说出来，还轻轻拍了下肩膀，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平心而论，要是卡尔有这样的同事，肯定能当好兄弟哥俩好。 但现在他是璐亦丝的正牌恋人，还时不时要凹出恩爱美满的造型，给瓜民们派狗粮。 阿黛拉等在旁边，拎着卡尔脱下来的高跟鞋，提姆扶他下去停车场。 车门打开，坐定，老帅哥递来两盒吃食。 一盒是炸猪皮蔬菜沙拉，一打开，整个车都是油渣酥香。 另一盒是水果，小小的保鲜盒，满满的十几种水果。 “猪皮不会发胖，胶原蛋白多，用空气炸锅炸的，无油添香，探长，你今天辛苦了，慢慢享用。” 老帅哥温和道。 卡尔喝了一口胡萝卜苹果汁，才狼吞虎咽，吃起沙拉。 加了炸猪皮又脆又香，就算不放沙拉酱，跟包菜丝紫甘蓝丝一起，容易下咽多了，比白水煮鸡肉香！ 卡尔以为每次长时间拍摄，老帅哥都会让女神吃点香的，殊不知，今天卡尔咬牙坚持，老帅哥过意不去，才特意准备，平时对女儿不放松一丝丝――反正安伯家的闺女会偷吃。 就算不偷偷去外面买路边摊烤肠烤面筋，女神也能蹭到剧组群演盒饭里的鸡腿…… 猪皮沙拉填了肚子一角，卡尔才放慢进食速度，吃起水果。 “先生，三个小时后的拍摄，帮我过一遍吧，除了吻戏，我觉得能做得更好！” 顽强的卡璐亦丝坚定道，决定放弃休息时间，连轴转肝剧本。 “哦”女神贵爹挑眉，觉得这样太乱来，毕竟身子是他女儿的，卡尔意志再坚强，也消除不了疲劳，“接下来的拍摄，要拍一整天，说不定要到晚上，你要熬48小时” “如果我一直ng，恐怕会拖到更晚，还不如，节省大家的时间。”卡尔嚼着西柚丁，嘴里苦味一下子蔓延开来――有嗅觉真好！ 老帅哥叹息。 卡尔没学过表演，耽误拍摄进程，剧组成员敢怒不敢言――资方爸爸和神话都没说什么，群众搬砖狗们更不容置喙。 但里欧帅比特地来提醒他，卡尔心里不舒服。 誓要与天比高的志气，燃起卡尔内心的不服输。 老帅哥深吸一口气，缓慢呼出，抿唇，轻轻道：“好……我尽力，为难你了。” 卡尔嚼着鲜嫩多汁的樱桃、哈密瓜，幸福的多巴胺，大大治愈他的疲劳，心道怪不得女神馋。 这工作强度、这吃食，能不馋吗 普通人拿来当点心的饭后水果，女神用来填饱肚子。 往往饿得，还没尝出味道，就迫不及待咽下肚子去。 卡尔多么希望马上换回去，去饭堂吃上两个油乎乎香喷喷的煎饼，再来碗牛肉粥！ 想到州局饭堂，感动的泪水，从唾液腺疯狂分泌出来…… “说不定，你睡着睡着，璐璐就换回来了，要不……”老帅哥还是不忍折腾卡尔，但演艺圈小白探长他心意已决。 不想做影后的超能特警，不是好的渗透者。 第337话，八州守护者 而十几公里外，伽利略州调查局。 逍遥快活的璐亦丝，顶着卡尔的皮囊，在饭堂大吃一顿，虽然没有嗅觉，也前所未有满足。 跟艾会长一路交流相亲相爱丰富母语词汇，被带回卡尔宿舍。 女神“哐”一声关上探长宿舍的门，伸个懒腰，心满意足地打量卡尔宿舍。 窄小，简陋，朴素。 就是女神第一观感。 一个小衣柜，一台白色小冰箱。 一床一桌一椅一阳台一空调一卫生间。 公共洗衣机，在每层楼的走廊两端。 房间整体都是木头的暖色调。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整个房间，都散发着探长身上温暖的草木香――可惜她闻不到。 女神饱餐一大顿，心旷神怡，躺到卡尔床上玩手机，用他的手机上网―― 刷网页、看视频、听听歌、看小说、看漫画、逛粉丝俱乐部社区…… 期间，被网络上骂女神的黑喷子气得从床上跳起来，撞到头，躺姿才老实点。 总之就是非常舒胡！ 无所事事玩了十个小时手机，中间还睡了四个小时。 女神已经十几年，没过过这样悠闲舒适的生活了。 玩到半夜，饿了醒来，也不叫艾维斯，自己凭印象，迷路两次，跑去饭堂吃宵夜。 每种吃的，都买一点，边吃，边想从此就占着探长的躯壳生活算了！ 女神璐亦丝流连忘返，因为她从未考虑过要承担卡尔的责任、做好卡尔的工作。 她只有一个想法：吃就完了！ …… 亚兰特共和联邦，东北境，东北八州总调查局。 这里管着贝雷斯福特州、勒马斯州、可达克罗弗州、西斯堂姆州、韦恩州、扬克顿州、卢文州和凡库瓦州八大州，所有重大刑事案件，以及所有下派分支机构。 是东北境刑事案件最高指挥中心、刑事科学技术总部。 异调局的东北小组，办公地点也在东北总调查局内，位于贝雷斯福特州的经济、行政中心欧兰德市萨科特区。 霍普森老爹依旧驼背、咬着味道呛人的细雪茄，神情严肃，脏脏的胡子上下微动，道：“格温特，是从这里进来的，却往十几公里外的山林脚下跑，她肯定做了什么！” 老爹被烟熏入味的手指，点在地图上，比对着距离。 “可惜让她的本体逃了，不然，审她一定能得到更多情报。” 异调局骨干、读心术超能特警、卡尔三师兄杰森，皱着眉头，在格温特的行进路线，画一条线，并圈起这条线上的小镇、村庄。 他是个削瘦的男人，细眉细眼，棕黑头发，运动发型，配上细长的脸，整个人气质寡淡，不近人情。 在十一兄弟里，卡尔也就跟寡淡的杰森有共通语言，其他兄弟姐妹不是怪物就是奇葩。 法海三人组更是崇尚热武器和暴力，誓要把口吐芬芳的传统进行到底、发扬光大 “虽然没证据表明，西北境罗根村是格温特和黑衣男子的手笔，但短时间内，需要这么多人命的，也只有他们。” 老爹的贴身大棉裤大师兄道。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寡淡的三师兄杰森自言自语。 “很明显，就跟沙人布朗奇情况一样，把超能系统给她相中的人，引诱他们犯罪，拿走被害者头颅。” 老爹呼出一口浓烟，道。 完全不管贝雷斯福特州调查局墙上大大的禁烟标志。 “我感觉，没这么简单，就像老九（卡尔）说的，他们疯狂壮大力量，唤醒古典玛雅之力，为的，不就是一统天下吗当今社会，还不是超能人的舞台，背后的凶手，是不是为了让世界承认超能人的地位，才苦心经营呢” 寡淡的三师兄提出设想。 回应他的，是沉默。 昨天晚上，霍普森赶到东北境，饭都没吃上一口热乎的，就被杰森拉走。 寡淡的三师兄，在繁华的城镇、村庄、市中心各地界，设了很多暗岗和监控摄像头。 放置许多超能警报地雷。 本打算做好长期镇守防范、枕戈待旦的准备。 谁知凶徒猖狂无比，西北境几千人村庄的血还没干透，就着急拿东北境开刀。 超能警报地雷是上午装的，格温特是晚上炸出来的。 这速度，堪比未卜先知。 超能警报地雷是夸克的实验失败品之一。 那玩意儿不灵敏，需要超能量波动达到开山劈石的程度，才会爆炸。 没错，这玩意儿还有就地同归于尽的功能。 全称是自动消敌警报地雷。 灵感来源于地雷。 长得不像地雷。 是一个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埋在地下。 夸克发明时，本想做一个感受到超能就会发出声音的神器，谁知道会爆炸。 实验室都给炸平了。 材料堆在角落很久，后来想着能当地雷用，就又着手生产。 大城市地面有轨道和地铁，埋这玩意儿不现实。 况且，警报器敏感度低，不能单独作业，必须用导线连成一条或一片，才能更精准炸地鼠。 这玩意儿制作简单，但不适宜在首都圈使用，全部淘汰到地方上了。 西北境牛马羊成群，超能警报地雷总被各种蹄子刨出来，没事儿不怎么在地界上埋这玩意儿。 地广人稀的东北境，就广泛使用。 最南边的群岛，异调局第九小组镇守，也布满超能警报地雷。 还有东北境西北境中间、首都圈上面那块三无地区，异调局第八、十、十一小组镇守，也广泛使用超能警（地）报（雷）器。 第338话，扛回家烧火做饭的下场 格温特来东北境收割人命的昨晚，跟杰森每一个回家吃饭给小孩洗澡的夜晚一样平静。 寡淡的三师兄收到手下电话时，三个小孩刚洗完头。 他以为超能地雷失灵自爆了――地雷刚埋下去还没埋热乎。 看了就近的哨岗传回来的视频画面，三师兄杰森的脸，才沉下来。 漆黑的地平线上，一棵参天大树般的女人，挂着两坨巨大三角漩涡羊角辫，在地平线上狂奔。 远处的巡逻卡车，在格温特脚边，就像不堪一击的火柴盒子，闪着车灯，拼命驶向安全地带。 巨大的大树萝莉格温特，下半部分，全是鼓涨蠕动的粗树根，像八爪鱼一般，踩得地面轰隆隆作响，地动山摇。 三师兄杰森认出，这就是布朗奇案里的墙头羊角辫萝莉格温特！ 却比卡尔共享出的情报巨大许多，想是西北境的几千条人命，让她膨胀如此！ 杰森怒火腾起，杀意波动！ 喊来老婆，丢下洗澡的小孩，用空间粉笔划开墙，跳进霍普森老爹的下榻宾馆里。 东北境的守护神、异调局的三儿子，艺高人胆大，热血沸腾，无所畏惧。 身后，是每一个像他老婆孩子一般的普通人！ 不能让西北境罗根村的悲剧上演！ 一定要守住地界！ 敢进来一只脚，就帮她削掉吧！ 拉上霍普森和大师兄，利用空间粉笔，跳跃到韦恩州的地界、那亚镇、阔突利平原边界的爆炸点。 三人从大石头里钻出，远远就看到，黑夜下的地平线上，沙尘乱舞，一堵巨大的八爪鱼树――50多米高的羊角辫格温特，像古罗马神话中的独角人马兽，在地界上撒丫子狂奔着。 上面是人，下面是八爪鱼。 底下盘根错节的几人合抱大树根、深绿墨绿的大树根，像诡异有力的大脚一样，快速行进。 她一靠近地界，就被炸了，毁掉一部分新鲜根。 于是绕过爆炸点，估模着距离足够远，再次闯地界，谁知又响起第二声爆炸。 她又被炸了。 格温特怒了。 气下沉，扎根到更深的地方，蔓延到远处，试图掀起这块会爆炸的地皮。 此举在超能地雷遍布的地皮上，无异于找锤――方圆十里，“砰砰砰嘭”涌起一阵连环爆炸…… 格温特被炸怕了，用树根护着本体，让生命本源之力率先逃离。 留下身躯的树枝树叶继续前进――既能继续任务，还不至于死绝。 虽然躯干部分是成熟的树枝树叶，能自己战斗，时间足够甚至能生成新的本体，但始终没有本体加持强悍。 可护着超能本体的树根群，好死不死，被带小型爆破弹的无人机跟踪了，几个爆破弹空降下来，差点没把她送走。 当机立断，运回本体，和树枝树叶部分躯干汇合，打算用巅峰战力状态，速战速决。 本体一来一回，时间拖延过长，树枝树叶驱干部分，已经被一队荷枪实弹的越野车包围。 “突突突……” 霰弹枪和机关枪不停扫射，子弹不要钱似的，打到格温特坚不可摧的树皮上。 虽不会受伤，但也不是不痛不痒。 植物本能使然，格温特边挡边退，后背却被她重生以来最讨厌的敌人霍普森包围了。 “让开！或者成为肥料。”格温特轻蔑道。 她感受到后背一股强大的能量，从脏胡子老大爷身边侵袭而来， “嘭！” 回答她的，是一道七线锋芒之气，霸道地打在格温特的脖子上，划开七道树皮外翻的狰狞伤口…… “额啊啊――”格温特吃痛大喊。 霍普森老爹人狠话不多，不愿意成为肥料，鼻子重重哼了一声，霸气前后左右侧漏。 格温特今天，注定要成为烧火材料！ 大师兄双手上，还举着这块特制长方形大铁疙瘩，上面镶着七面锋利的刀锋。 亚兰特联邦超能异调局创始人之一，高阶超能力者霍普森，必杀技隔山打牛，只有一招，幻化出无数杀招。 “啪！” 霍普森推出第二掌。 他全身的圆斑超能契约符号，发出浅碧神光，衬托全身像一个led马赛克雕塑。 超能通过铁疙瘩，力度浑厚，又经过刀锋，化成七道锐利的锋芒之力，直冲格温特的“脖子”去。 “铿、铿、哐、铿……” 格温特转身，抬手格挡――电线杆般粗壮的大树手臂上，快速长出无数树枝，这些树枝还没来得及幻化，就被锋芒之气削飞。 “咻咻咻咻……” 一层又一层长出的树枝、树干、树叶，试图阻挡锋芒之气。 这七道足以把一座山夷为平地的锋芒，没能走到格温特的脖子，被无数新长出的树枝格挡，缓冲，改变方向，化成凌厉劲道的狂风，向远处的山飞去…… 可这一记攻击，耗掉格温特部分元气，她似乎变小了一点。 从一栋50多米大楼高的八爪鱼，变成40多米高的章鱼。 格温特心头大呼不好，不能直接硬肝、硬接这削铁如泥的锋芒攻击，不然挨不过几招，就会被拉去烧火做饭，只能躲。 “老爹，变小了！只要一段树枝！只要一小段，我就能摸出她的阴谋来！最好靠近主脑！” 寡淡的杰森，此时满脸疯狂，扛着机关枪，挂着大砍刀，拼命接近巨人格温特的底部八爪鱼脚，乱砍乱打，灵活闪躲。 他透过无线电，指挥其它特种部队和林业警察，不要靠近下面，否则会被踩死。 然而他反其道而行，趁格温特和霍普森对打如流，灵活运用大砍刀，一刀一刀扎着巨大的拼命甩动的树根，攀岩一般，爬到巨大格温特身上，就像一只蚂蚁爬上一头火鸡。 他不怕被踩踏。 他总能在格温特八爪鱼的大树根落下之前，知晓动向，提前躲避。 读心术超能不但能读思想，还能读生物传导电的运动方向，提前知道对方的动作！ 格温特就像一个喝醉酒的菜鸟开大卡车般，晃得杰森想吐，好几次差点脱手。 但攀登达人杰森死死抱住树根，就算滑下来，也会重新爬上去，堪称史上最顽强的人形跳蚤。 他触摸的格温特每一寸树皮，都获得了每一寸肌理的生物电流情报――情绪、心里话、思考内容…… 但这些生物传导电的磁场过于简单，只是有大脑发出的行动指令，没有太多格温特的思想成分。 只要一步步靠近主脑，就能一举摸到格温特此次来东北境的目的，摸到她和幕后黑手黑衣人的阴谋、下一步计划、方式…… 此时，和脏胡子霍普森斗得欢腾的格温特，只知道有蚂蚁爬上来，不知道他是来摸情报的。 甩也甩不下去，任他呆着，反正迟早掉下去。 她现在要全副精力，对付驼背糟老头霍普森。 当格温特想往左边跑时，凌厉的锋芒之气刮来； 当格温特缩回去往右边时，金石之气劈来，她不得不放弃…… 正面对决，似乎肝不过这个满身烟臭味的大爷。 什么 你说遁地逃跑 为了获得更多供品，这次她全副身家过来，躯体太大，遁地逃跑速度慢，还不如从地面跨过去。 变小一点吧，杀伤力不够，搞不好一下子，就被生擒或就地格杀，晒干了扛回家烧火做饭的下场。 人类对庞然大物保有敬畏之心，尤其是大怪物是个萝莉美女――格温特自信地想。 “噗”、“噗”、“噗”…… 章鱼大树怪格温特庞大的躯体身上，长出一顶顶树丛树冠，挡住她躯体上薄弱的部位。 “咻！” 一道金石之气打在上面，被树丛树冠缓冲力道。 格温特庞大的躯体没有霍普森灵活，来不及躲开这一记打击，只能侧身，硬挨下后，让力道滑在树冠上面，导向身后。 “呲咔咔咔呲呲咔咔……” 金石之气冲断格温特躯体上无数树冠树丛，树枝树干断裂碎开的声音，不绝于耳。 地下掉下一大堆落叶、断树枝、散发着新鲜木头香的木渣子…… 寡淡的杰森，躲过木头锋利的断裂面，抓着格温特躯体表面长出的树丛，慢慢往上。 “咣！” 又一记锋芒之气！ 大师兄膝盖半弯，低头，让背上的大铁疙瘩锋面方向对准格温特要害，方便霍普森老爹出掌击中。 既要对准格温特的角度，又要稳住锋芒铁疙瘩不至于被击飞。 两人的配合非常重要。 默契十足同时，要提高打击力度的破坏力。 大师兄几十年来，跟老爹培养出严丝缝合的节奏，这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宇宙之海，比格温特巨大的海兽、多维外星人多得是，还不是一一降伏！ 第339话，是龙给爷盘着! 格温特眼瞅着，几道淡淡白光，从糟老头手上、大叔背上的铁疙瘩出发。 白光走到半空，化成耀眼的光芒。 到达她跟前时，每一道锋利的打击，都像一百米长的大砍刀。 砍向她身上瑟瑟发抖的树丛！ 这些锋利的白芒，一共七道，像七片排列整齐、削铁如泥的白线，意图把她由上到下，分成均匀的七等分。 虽说她分成七份也死不了，但元气大伤，愈合需要时间。 七芒锋速度太快，横跨面积也长，往旁边闪会被割到。 格温特决定往地界内跑！ 这七道锋芒，只要距离足够远，中间距离会越来越大。 等距离足够大，格温特可以从七芒锋中间通过。 “轰隆隆……” 以树根为脚，几千个巨大狰狞的树根脚齐齐发力，用抠三室一厅的本能，飞快奔跑，期间触到残留的超能地雷警报器，爆炸声不绝于耳――“砰砰砰……” 等跑到一定距离后，格温特就像一只被拍扁的章鱼饼一般，突然贴地，尽最大努力，缩成一片，庞大的身躯紧贴地面。 堪堪躲过这道要树命的七芒锋砍杀，还是被最下面那道锋芒，削掉半个羊角辫。 “挺狡猾！” 大师兄用空间粉笔划开地面，跟霍普森老爹跳进去，下一秒，来到格温特面前。 大师兄直起腰，跳起，把怀里扛着的巨大铁板，举过头顶。 铁板在自由落体运动作用下，力度达到最适合的高度，霍普森一跃而起，一掌拍到铁板上。 “磅！” 铁板和铁掌碰撞出的声音不大，但铁板另一边，晕出一股笔直的金属灰芒。 格温特大叫不好，就像一只被极速泵涨的气球般，整个树体迅速膨胀，底下几千条树根脚齐齐发力，轻盈跳上半空――duang躲过这记金石之气，躲过一劫。 格温特窝囊极了。 先是被连环地雷炸出地面，感到对方有所防范，没办法像西北方取供奉那般顺利，已有退意。 当更多地雷炸在她旁边，选择本体脱逃，保住大部分生命力时。 还想着留下庞然大物的躯壳，看是否能熬过去，就地屠杀补给生命力，再带回供奉。 树算不如天算。 无人机用红外线识别出她的能源本体，打算毁树灭迹。 格温特没办法，只能继续以庞然大物的形象，跟当地土着肝到底。 挨了一记、躲过两记隔山打牛。 格温特觉得，新社会的毒打好像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2000年前她在皇庭，被弘豪罚的时候，可比现在屈辱多了。 她那时才十几岁，每一次黑衣长官用凌厉的眼刀子刮她，都以为世界末日到了。 但现在，老怪物格温特怕死归怕死，鸡贼许多。 一面挨打，却不知对方实力，不敢轻易暴露杀招。 半空中，轻盈的大树怪物格温特，还没落地，迅速朝霍普森和大师兄发射树丛。 树丛在飞向目的地过程中，树叶逐渐变尖，卷成无数细钉，对准敌人。 朝地上两个一直袭击她的大爷和大叔，狠狠飞出一层又一层的木刺。 “哒哒哒……” 密密麻麻的小木刺，打在大师兄的铁板上。 大师兄虽背着锋芒之气的大铁疙瘩，但动作灵活。 迅速半蹲，用金石之气的铁板当盾牌，将老爹和他自己护住。 木刺数量虽然多，但轻飘飘，哒哒哒打在特殊材料锻造成的钢板上，跟雨点打芭蕉叶似的，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还是太高估对方的实力了…… “啪” 霍普森对铁板拍出一掌。 对准刚好落地的格温特。 金石之气雷霆万钧，摩擦着空气，咻咻轰隆隆袭去。 由于距离足够远，格温特有时间反应，她侧身躲过。 随后，八爪鱼树木怪用大柱子般粗厚的老根，扎根到地下。 这些根系接触土壤后，力量暴涨！ 从地下过去，试图捕获攻击霍普森。 “地下攻击，来了，准备！” 驼背老爹判断到对方越来越接近的树根，扎稳马步，气聚丹田！ 调动超能聚合点里大部分超能，蓄力这一掌！ 大师兄调整背在背上的铁疙瘩方向，对准地面。 “老爹！她要逃跑！不是真正的攻击！打头！” 这时，格温特身上厚厚的树丛堆里，传来杰森的喊叫声。 他的对讲机和耳机被甩掉了。 乘着怪兽过山车一般，被颠得几乎把晚饭吐出来。 格温特趴在地下时，他灵活避开重力，没有压扁。 格温特腾空跳起时，他顺势往上爬，终于到达心脏部位。 挖个坑，把手探进去。 他身上亮起超能契约符号――环环相扣的三角符号。 超能节点里能量场波动、活跃，迅速扩散进对方树皮里，捕获肌理的情绪、思维。 一部分读心能量，跑进更深的组织里，去捕获更多对方的情报。 读心超能量就像回旋镖一样，去了知道回来。 因为三师兄杰森手上，有超能靶向受体，可以吸引、接收、破译这些截取了生物传导电的回旋波。 回旋波经过格温特肌理组织的多巴胺附近时，截取神经元传导生物电，迅速回笼，满载而归，回到超能里宿主的手上，被靶向磁场接收，经过分析，汇入杰森的脑子。 读心术！ 感官类超能力者的高级挂逼！ 寡淡的三师兄杰森，跟老爹告完密，火速换个位置摸情报，以防被格温特定位拍死。 但大树怪格温特，估计现在没时间抓跳蚤。 这也是三师兄杰森敢爬楼的笃定――宇宙之海打过许多大怪物，都是这么爬的。 只要我方有人虎视眈眈，杰森就能趁虚而入！ 敢来劳资地界捞人命！ 让你血本无归、无所遁形！ 是头虎就苟着！ 是龙给爷盘着！ 第340话，雷霆之怒滚刀子 “想跑！问过我们同意了” 大师兄咬牙，再次调转铁疙瘩方向，七道锋芒对准格温特的头。 霍普森大喝一声，一掌拍向铁疙瘩。 这一波锋芒之气，为了防止格温特趴下躲过，是竖着发出的。 芒气呈浓郁的纯白，凝聚着毁天灭地般巨大破坏力和能量震动。 格温特深知不妙。 跑吧，她的根系还在土里，延伸到了一半，想干扰老头子的攻击。 而且竖着七道攻击，根本跑不过。 七道锋芒之气迎面扩展开来，波及范围巨大。 寡淡的鸡贼三师兄杰森早就跳伞降落，找准锋芒之气的间隙伏倒。 锋芒之气继续推进、延长，变得狂阔无比，地面被划开七道闪着火花的细沟。 格温特跑不过、躲不过，只好当机立断，巨大的躯壳裂成三份，堪堪从恐怖的七道锋芒缝隙里，幸存下来。 她强行裂开树体，不得不把自己“捏”成三块厚厚的木板，不可谓不机智。 与其被锋芒之气切割，还不如裂开。 起码自动裂开，能保全细胞和能量完整。 要是被这七道雷霆之怒般的滚烫刀子切过，保不准会去掉一半血槽。 这七道锋芒之气，也不知什么超能发出的，有扰乱能量聚合点、破坏能量聚合方式、干扰能量磁场的撕毁作用。 自我分裂和被切成几块的区别是，伤口自然愈合脱落，跟拿烙铁封住血淋淋伤口的区别。 2000年的老妖怪 vs 50岁超能老大爷 旁边还有只跳蚤般的人类在看戏。 在格温特看来，跳蚤三师兄啥有用的事儿没干，就爬上来，刮掉一段不痛不痒的树皮，怕被锋芒切成几段，就匆忙跳下去了…… 中间的确喊了一嗓子“她要逃跑”，于是老大爷就竖着切割她。 难道这只跳蚤人类，能看穿意图 但格温特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理了！ 格温特甩甩冰淇淋山般巨大的羊角辫，狠狠甩出许多树丛。 木刺铺天盖地，再次飞向霍普森、大师兄，以及地面开火袭击她的特别行动组。 远距离战斗对她特别不利，近战才能使出树枝藤条连环绞死夺命，但她也没想过，要出全力打。 刚才送走本体，因目标巨大，被敌方识破，又不得不返回。 所以她改变策略，无心攻击，只管逃命，将本体分为千千万万条细树根，时不时放一波，向四面八方逃去。 就算现有躯干全部被烧毁，逃出去的树根们一汇合，又是一条老格温特，只不过需要时间栽培成长――她不希望再打回原形，让布瑞克这样的人欺负她！ “哒哒哒哒……” 大师兄的铁板盾牌上，木刺不要钱似的打在上面，如过境蝗虫。 虽然大师兄脚被扎了几根，但杀伤力的确不大。 拔掉手臂上的木刺，霍普森左右掌轮流拍铁板，金石之气迎着木刺雨，逆着飞来的树丛，一道又一道，频频往格温特身上招呼去！ 只见格温特两手掌，“噗”一声长出两朵巨大的厚重树丛，像拿在手上的雨伞，这道金石之气闭无可避，就当树丛当盾牌用。 “砰砰砰……” 格温特脚边方圆几里地，被轰炸得沙土飞扬。 肥沃的黑土地，炸出好多道深坑。 她躲过一道又一道不厌其烦的攻击，感叹这老头子特么不是人！ 明明是渺小的人类，却依靠快速猛烈的攻击、匹配精准霸道的打击，将庞然大物树怪格温特，困在这里动弹不得，消耗她的生命力。 格温特边战边退，不停地出木刺、棍子、木桩子……投向敌人们的木制品，形状和尺寸越来越精彩。 她在盘算退路。 受到分裂启发。 她已经一点一点，通过根部，把核心本体分成小块，运送出去。 就算取不了巨额供奉拿回去孝敬伊斯诺，也不能白来一趟！ 她不着痕迹，往山脚方向挪去。 “她在变小！” 大师兄道，不停调整铁板和铁疙瘩的方向，让霍普森输出打击。 打到这里，寡淡的三师兄杰森调配的人手和武器援助，已经赶来。 地面隐隐传来，重型坦克的履带声…… 格温特有根系，对地面的动静特别敏感。 感受到令人心悸的振动，心道帮手这么快来！ 运输本体的树根，更加频繁发送，动作越来越快，本体的块头也越来越大…… 她在霍普森的打击里存活，偶尔反击这段时间里，已经送出去十分之一本体。 可惜主营业务是看穿人心的挂逼超能力者三师兄，洞察看穿她的意图。 左轮手枪左右开弓，凭感觉，对着地下射击。 “砰biu!砰biu！砰biu……” 每打中一条运输本体的树根，格温特就惨叫一声 “她要逃！快！发射！” 杰森往左边跑去，对赶来支援的军部坦克步兵方向大喊，并挥手，做出请求攻击的动作。 坦克加快速度，驶到格温特射程内的位置。 “开火！” 行动队队长一声令下，坦克兵动作熟练，装炮膛、填充、点火。 “咻――bong！嘭嘭嘭……” 巨大八爪鱼树怪格温特，被偷袭成功，坦克炮弹轰掉她半边头和肩膀。 现场冲击波、木屑、树木粘液汁液、树叶、树枝……全都在一瞬间，闪电带火花地炸开来…… 第341话，保住老命继续效忠亚兰特 “啪啪啪――”爆炸后的浓烟和火苗，烧着格温特的树枝，爆出一声声细微的柴响。 “吼――格温特吃痛狂怒咆哮，无法保持理智。 恰似一头受伤的巨兽，往地界外狂奔而去。 顾不上躲闪防御，后背被霍普森的锋芒之气、金石之气不停打击削砍。 她拼了命往回跑，冒险送出一大批大块本体。 第二块本体，被寡淡的三师兄杰森截胡――用手雷炸了出来。 蠕动的鲜嫩树根，被炸翻到地面，像一个嗷嗷哭泣的婴孩，在飞沙走石的地上翻滚挣扎后，便不动了。 格温特再次嚎叫，半边天都是震耳欲聋的“吼吼吼”声。 “嘣！” 坦克第二只炮弹到来。 巨大树怪格温特的后背，已经被炸、被削得惨不忍睹。 坦克炮弹射程有限，这颗弹只炸了她的章鱼树根腿。 格温特参天大树躯体，失去平衡，踉跄趔趄好几下，歪歪扭扭似乎要跌倒，可还是顽强稳住身形，逐渐跑远。 霍普森跟大师兄，上越野车在后面追，坦克步兵小队也追上。 此时已经缩小一半的格温特，迈腿奋力狂奔到一座山脚下。 木之灵本体，仿佛听到森林的召唤。 上面的飞禽走兽，全是她的力量之源，甚至每一棵树，都会成为忠实的卫兵。 “不好！她可能会毁山！” 寡淡的三师兄大喊一声。 “咻！” 霍普森的锋芒之气，赶在格温特进山前，齐齐削断她的树根之腿。 格温特终于栽倒在地，放出最后一批细小本体块，转过身，直面对攻击，用树丛盾牌挡去霍普森的金石之力。 全身爆发出无数密集的树丛，就像一课长满青苔木耳的树一般。 她逃不掉了！她在争取最后的时间，完成b计划安排。 突然，霍普森和大师兄的隔山打牛攻击诡异地停了。 格温特得以喘息，一根尖锐的通天木头，投掷向坦克――径直飞过去贯穿钢铁机甲重型坦克――人类在自然和超能面前，多么不堪一击…… 万幸的是，格温特眼瞎，没瞄准坦克炮膛，武力没有毁损，依旧可以发射。 “轰！” 格温特被第三颗坦克炮炸了个正着。 怒急攻心，拼命变出大大小小的长木头，向坦克小队的步兵们投去…… 军部步兵们纷纷找地方躲，咒骂霍普森为什么突然停了攻击，害得大树怪物有力气攻击他们。 霍普森心里苦。 他和形影不离大师兄，开始手麻脚麻，头晕目眩。 初步猜测，格温特的木刺有慢姓毒素。 貌似不致命，但时间一长、数量一积累，就能起作用。 老爹霍普森怕，格温特的毒有不良作用，蓄力猛击几下后，料想格温特没法翻身了，烧柴的善后工作，留给步兵坦克队和特别行动组，毅然决定撤退。 他告诉吉普车司机，用无线电传达给另一台吉普车上的三师兄杰森，他们中了很多轻毒素木刺，要先走一步去医院治疗。 就带着大师兄，用空间粉笔划开地面，跳进贝雷斯福特州边陲小镇马托顿镇的医院里。 “轰――嘭嘭嘭……” 霍普森最后几下隔山打牛，连环锋芒之气，交错切割开空气，朝穷途末路的百足之虫格温特杀去。 此时被坦克炮弹和步兵们的子弹，轰成一堆无法直立行走的残破木材格温特，庞大的身躯虽缩水一半，依旧十几层楼高，还是观感很震撼的大怪物。 怪物萝莉她其实已提前进入苟延残喘阶段。 颇为珍惜的个人时尚――巨大的螺旋羊角辫，早被削掉一边，另一边也破烂断裂，毫无美感而言。 半边肩膀和躯体，被打出两个巨大的窟窿缺口。 身上的树枝树干树丛树冠，秃一块留一块，仿佛生机勃勃的山林，被摧残成荒凉的野地，沟洼纵横…… 更不用说，她用来行走和扎根的几千个巨大的触脚。 章鱼腿们被毁了大半，根本不足以支撑庞大的树木怪物身躯。 此时她的萝莉外貌，维持不住，逐渐化成本体外表的树枝树皮…… 本体流失，又被不断攻击。 霍普森交错纵横的锋芒之气，夹杂着几道金石之气，如约而至，作用在格温特的残躯上――“轰咔咔”…… 力道不是很大，胜在数量多。 格温特被无数能量攻击打中，仰天长啸，痛苦地原地翻滚，整出贼大动静。 好在霍普森为了保住老命继续效忠亚兰特，看到气数已尽的格温特被打成一块烂木头，叮嘱杰森一定要烧干净，就跟大儿子率先滚了。 现场攻击格温特的，只余步兵坦克小分队。 送完最后一批细小的本体，她连逃跑的余力都不留，握拳、绷紧全身的木头，对天咆哮―― “吼――吼……” 夜晚的山林一片震动。 “嘭！轰隆隆隆……” 一枚菱形炮弹，准确无误，送进格温特巨大的树木躯体内。 高射炮炸毁格温特残余的躯壳，现场树渣横飞，草木浓郁的清新草酸味，弥漫在方圆十几里的空气里。 最后，步兵小队用无人机投掷燃油。 “嘭！”半边天的空气鼓动的巨响，被炸成一堆烂木渣的格温特，在橘黄炽热的火海里，徒劳地翻动、挣扎、打滚…… 火光映照，红了半边天。 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烧完…… 第342话，耀眼的眼药水 伽利略州，圣马特奥市。 凌晨五点。 卡尔被阿黛拉叫醒，沮丧地发现，他依旧在用女神的躯壳。 虽然老帅哥答应他对剧本，但要求他睡上一小时。 于是卡璐亦丝对完剧本，昏迷过去了。 即使是他自己要求加班加点，但熬十几小时，才睡一小时，这种起床时的厌恶，无疑是在跟阎王谈合作。 别说起床低能的女神，就连热衷搬砖的卡尔布莱恩探长，都想当场去世、永远长眠…… “探长……你要是累……” “额……不碍事……” 卡尔非常勉强地把自己从放平的真皮沙发椅子上拔出来，搓搓脸，又拍了拍。 确定魂魄全都回到躯壳，才鼓起勇气站起。 下车，阿黛拉在他身后，忍不住比一个衷心的大拇指――要知道，一般女神璐亦丝要提前30分钟叫醒，赖床的30分钟内，阿黛拉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勉强弄醒――泼水、食物诱惑、答应她经过小吃摊停车去给她买街边摊…… 艾会长或女神之爹在还好，这两个人都是女神的王炸，一炸就醒。 不在的话，要动用一切口头、画大饼功夫，才能轻轻敲醒沉睡的女神心灵。 服装、化妆、听导演助理叮嘱几句，准备完毕。 卡璐亦丝又穿上令他痛苦不已想付之一炬的高跟鞋。 面对里欧大帅比和塑料姐妹女二，开始了充实（蛋）快（疼）乐的新人拍戏之旅。 “不管你做什么，都别想翻身，我会让你、让你一家人、你身后整个达斯敦家族！都尝到绝望的滋味！” 里欧帅比饰演的霸道总裁大放狠话。 每个字都透露着总有贱人想嫁给朕的自负和高傲。 是脑残狗血工业糖精爱情电视剧里，霸道总裁的标配。 他的头发帘儿四六分，一边长一边短，披着人工卷的半边长刘海，微侧着头，邪魅酷炫掉炸天，强势而具攻击力…… “emmmmmm……” 可怜的落魄坚强女主卡璐亦丝，本该用倔强带点害怕、顾影自怜伴随不服气、坚定又可怜等等不符合正常人类体验的复杂眼神，看着拽爆了的男主。 可卡尔忍不住想吐槽…… 霸总的口是心非，只要心智健全，都能分辨得出这只霸总单纯只想撩妹，而不是商战。 披着各种办公室商业的外皮，撒工业糖精泡入味的狗粮。 令卡尔出其不意的是，他脸上复杂的嫌弃之情，居然能过导演的镜头关――刚才的眼神没有ng！ 里欧霸总愤然扭头，带着他的秘书――女主的塑料姐妹花女二，离开女主搬砖的办公室。 可怜巴巴的落魄千金女主，在男主转身那一刻，一颗堪比钻石光芒的泪滴，呈钻石的形状，在地球重力的作用下，缓缓划过女主美丽的脸颊。 以下是卡尔必须在心里默念的女主独白―― 她还爱着他。 可他只是为了报仇，勾引女主，卧薪尝胆，拿到女主父母和家族的罪证，掀翻女主家族集团的控制权，自己上马当老大，迫使曾经高高在上的女主到办公室当一个最累的行政文员――谁都可以差遣她。 霸总男主还隔三差五、有意无意，跑来一个最低级行政文员搬砖狗的办公室，嘲笑、打击、放狠话、壁咚…… 持帅行凶，无所不用其极…… 这滴耀眼的眼药水无声落下，卡尔一口老血，被震碎三观的剧情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想吐吐不出来…… 原谅直男卡尔，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吐槽。 演员的素质真高！什么羞耻台词都说得出口！ 什么尴尬的狗粮都撒得出去。 老帅哥早就在看剧本时提醒他，就算觉得恶心不适，也要忍着。 起码台词不要错，脸上复杂的表情可以串味。 比如不服气跟嫌弃，可以同一款表情包。 悲愤和被雷到焦黑的情绪波动相似…… 因为看这种电视剧的，小女生居多，没太多恋爱经验或无聊的家庭主妇，分不太清演技上的讲究。 情绪瑕疵、表情错位，不太影响剧情。 反正女神璐亦丝本尊，也演绎不出完美的情绪。 “桥豆麻袋！” 卡女主心高气傲地喊住男主去买橘子的背影，深呼吸，“你真的……爱过我对吗” 这句台词蕴含的浓烈愤恨情绪，跟卡尔此时牙酸、鸡皮疙瘩、恨不得把这句话嚼吧嚼吧吞进去的羞辱之感，相得益彰。 此时女主不是低声下气地求男主，而是在宣战、开战。 里欧帅比转身，勾起一边薄情的嘴角，冷笑道：“笑话！你算什么一个被利用的棋子，仇人的女儿别逗了！” “好！很好！不爱……不爱就好！不爱……我就放心了。” 女主卡璐亦丝忍住一公升眼泪，咬牙说出这些示威的台词。 下一秒应当说：“既然你毁我家族，我也要毁了你！” 这句小白花逆袭黑化的挑战书，但卡尔一个“既”字刚说一半，他就陷入黑暗里！ 下意识睁眼――宿舍床上…… 换回来了！ 他奶奶的死熊饼干！ 终于换回来了！ 终于不用厚着脸皮、硬着头皮，说那些羞耻的狗血台词，十个脚趾已经羽化成仙，抠得出一座气派豪华地下陵园了！ 卡尔长叹一口气，把无厘头狗血电视剧台词，赶出脑子后，发现他的腿冷飕飕――只穿裤裤。 裤裤也凉飕飕…… “哇！” 卡尔骇然神跳惊坐起，看着他自己两条苍白的腿，腾一下，满脸通红，血液倒灌进大脑…… 女神睡之前，不知研究了什么，现在整个房间，弥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花朵味道…… “呜――――” 卡尔大脑缺氧，瞳孔地震，耳鸣声淹没他整个人…… 完了…… 这姑娘究竟做了什么…… 还有脸见人吗…… 卡尔以为，他的身心已经很惨了。 谁知道放眼望去，屋子里除了他以外，更惨不忍睹―― 第343话，需要静静 宿舍床头，七彩棒棒糖纸和连绵不断瓜子壳，就在枕头旁边，跟他一宿同眠，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床中间，几个敞着的薯片袋子里，还残余各种口味的薯片，压碎在他手边、腰边，俨然是用薯片泡澡香薰的赶脚…… 床尾，他的手机，后壳和机身惨遭分尸，淹没在被子深处…… 床下，一地瓜子壳，还有几颗话梅核、橡皮糖、矿泉水瓶、半个包子等，在瓜子壳里沉沉浮浮游泳…… 桌面上，各种口味的气泡酒铝罐、饮料瓶、零食塑料袋、蛋壳、白色外卖泡沫碗、一次姓筷子汤勺……，摆满满一桌，就跟吃席一般…… 门上，糊了几块疑似嚼过的口香糖，貌似女神“飞镖”杰作…… 衣柜开半边合半边，里面的衣服凌乱得，活像垃圾站的衣物回收箱。 椅子，椅背上，斜挂着他的睡裤，椅子面上，胡乱躺着公务手机、钱包、交通卡、袜子、塑料汤勺（）、橘子软糖、水瓶盖子、警员证、宿舍房门卡…… 冰箱门开着。 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终于把卡尔绝望混乱的心境，拉回现实。 一下下砸在他脑神经的水花声，不绝于耳。 卡尔懵在床上，不知怎么开始地狱模式的一天…… 生而为人，还没这么无语过。 对比起来，心机裱霸道总裁和脑残落魄千金的毁三观电视剧剧情，倒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卡尔仰头，一口一口，深深吸着空气里的氧气，保证自己不会被窒息的事实，整晕过去。 先伸手，拿起床尾惨烈殉职的智能手机，组合起来，按开机。 还好只是没电了，不是坏了。 这手机没买多久，还是阿莉森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容量很大的智能机，可以用很久。 鼓起勇气，小心下床。 拖鞋不知去向，他只好光着脚，避开瓜子壳等满地硌脚神器，走到桌子旁。 在满桌子瓶瓶罐罐、外卖塑料碗堆里，寻找充电器。 找了个寂寞。 外卖塑料碗里，每个碗底，都剩了一点食物残渣――粥粉面饭，应有尽有。 椅子上的公务手机亮了。 卡尔赶紧拎起一个塑料碗，把手里的私人手机放桌面上，拿起公务手机。 可惜对方已挂断。 指纹解锁一看，好家伙！ 99+信息！ 99+来电！ 全部汇聚成几个大写加粗的血泪之辞：在线等！急！ 各路人马，全都很凑巧默契地，在这个没有卡尔的夜晚，齐齐发力，把卡尔送上热搜――夺命连环call式的寻人启事。 奶奶的饼干！ 平时也没见你们这么勤劳联系我！ 仿佛看准了“他不在他不在卧槽他今天不在要赶紧联系他”的时机，争先恐后联系卡尔。 卡尔拿着公务手机，信息一条条看过去，顺便走到洗手间，想把水龙头关了。 刚进洗手间的门，卡尔就被一阵热气袭击了。 热浪翻滚的洗手间，沐浴花洒热气腾腾、不要钱哗啦啦勤劳喷着热水。 卡尔一只拖鞋，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打着转转，缓慢飘来浮去，像极了此时卡尔那无力挣扎的内心。 洗手池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了，蓄了满满一缸水，里面飘满絮状、泡烂了的卫生纸…… 他的牙膏牙刷刮胡刀毛巾洗发水香皂等，全都不见踪影。 身上衣服还是昨天穿出去办案的制服，女神肯定没给他洗澡，那洗涑用品都去哪儿了呢 吃了 按理来说，女神不吃这些不好吃的。 可能拿去挤泡泡玩儿了。 卡尔踩着幽灵般游荡的一只拖鞋，扶着墙，深一脚浅一脚，走到沐浴花洒下，关热水。 沐浴的角落蒸汽缭绕，如临仙境。 难道女神是为了玩仙女下凡的游戏，手动制造的水雾效果 墙角处，另一只拖鞋终于现身。 被热水冲刷得塑料都变形了。 而洗漱用品们，跟变形记拖鞋呆在同一个墙角，一切都那么显而易见又格格不入…… 卡尔四十五度角望天花板。 需要静静。 这个案发现场是如何造成的 女神又是怎么靠她弱小、无助、嘴馋、饭量大的娇躯，一夜之间，缔造这一切的 让我们把时间轴，调回一下案发之前。 女神从外面吃完宵夜，又跑到州局对面的小吃街，打包了无数外卖盒子。 回来时，经过探员之家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山一般高的零食――上次便利店打工生，看见有人一口气买这么多零食，还是在上次――艾维斯还债伊薇特那次。 女神边嚼泡泡糖边回男舍，一进门，就把没有甜味的泡泡泡糖，“噗噗”两下，喷射到门上。 她本来对准门上两个洞发射的，谁知道枪法烂得很，偏了十万八千里。 豌豆射手璐卡尔本想把泡泡糖摘下来丢垃圾桶，谁知公务手机响了。 吓了女神一跳。 她犹豫了一会，又不响了，于是女神把泡泡糖忘在脑后，忘在门上，非常利索地，关掉公务手机的声音――下班了，该吃吃该喝喝，就不该工作！ 欧耶！ 大包小包吃食零食砸到桌面，开袋开盖即食！ 吃着吃着，油腻腻的酱汁全掉到裤子上，女神抽出一块纸巾，胡乱擦了擦。 瞄准洗手间洗水池旁的垃圾桶，“咻”一声投篮。 人菜瘾大的豌豆射手女神，众望所归没丢进垃圾桶里，脏纸巾进了洗手池。 卡尔的躯壳，每次吃辣的、烫的东西，都会出鼻涕。 女神擦了半卷卫生纸，大部分都投篮失败，进了洗手池。 吃完打包的外卖，女神觉得需要消化一下，遂把零食全丢到床上，躺着玩手机，嗑瓜子――瓜子好吃又不饱，是饭后玩手机首选。 本来瓜子壳堆在床头边一个敞着口的塑料袋里，但女神玩手机太开心，手不小心给挥下去―― 仙女散花！ 满地都是瓜子壳话梅核。 女神觉得麻烦，还是决定全吃完再一起捡。 玩手机到深夜，把瓜子壳忘在地下，女神寻思着，要不要帮探长洗个澡。 反正连洗手间，她都上过了。 并且认真研究（玩）了这个重要的命题。 研究着研究着，面红耳赤，知道羞耻。 捂脸傻笑…… 第344话，奠定了忠实的组内地位 女神穿着卡尔的拖鞋，走到浴室，发现不知道裤裤和换洗衣服在哪，好奇地玩了一遍探长的牙膏牙刷肥皂刮胡刀，不小心碰开沐浴花洒水龙头，被浇了一头冷水！ 一惊一乍跑出洗手间，拖鞋掉了一只在花洒下，洗漱用品也被她情急之下丢到角落里。 女神以为见鬼，钻出洗手间后好久，才敢伸头进去探险。 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才恍然大悟，原来被沐浴花洒袭击，她还以为有冰冷的怪物抓脸。 想象力丰富而思维发散的女神，站在洗手间门口思前想后，才意识到要过去关花洒。 可沐浴花洒已从冷水模式预热完毕，此时烫得很。 女神胆小怕死怕痛怕烫伤，不敢伸手过去，怕被烫坏她的探长了，也怕被淋湿。 在洗手台开了很多凉水泼出去，也不见得花洒温度下降…… 于是刚才被她投篮失误洗手台的报复来了，被她刚才丢的纸巾堵住了…… 女神觉得这一切是在棘手，决定先擦干头上的水，再想办法。 出来后，才发现被热气蒸出满身汗。 裤子上粘着油腻腻的酱汁，穿在身上很难受，便脱了挂在椅背上。 再迟钝地从衣服裤子口袋里，把卡尔的警员证、公务手机、钱包、交通卡等掏出来，桌子上全是饮料和外卖塑料碗，根本放不下东西了，就拿椅子来凑合。 女神表示很满意。 可就在这时，她恰好低头，发现探长的腿真的好苍白！ 连腿上的汗毛，都是银灰色的！ 太神奇了！ 女神摸摸胳肢窝，很好奇胳肢窝的汗毛是什么颜色。 于是又跑回床上，用卡尔的手机，对着胳肢窝拍了一张照片――虽然很稀疏还被剃了，但从新长出的毛根可以看出，探长连胳肢窝的毛！都是银灰色！ 那么…… 女神脑子里有个大胆而成熟的想法，并且付诸实践…… 于是就有了，令卡尔窒息的一幕――水漫金山的垃圾修罗场。 人生会有无数个社死的瞬间，脚抠地是比较温和的。 羞耻的最高境界，比原地去世更深邃的羞耻，是无言以对…… 想随便去山里找个庙，庙里随便揪着个和尚，剃度出家，去除人间yu望…… 卡尔默默捡起拖鞋，捡起泡在水里的牙膏牙刷剃须刀肥皂…… 把烂纸巾碎絮从洗手池里淘出来，通了水。 心情依旧很堵塞。 洗干净手，他又看了一眼公务电话的信息，99+成员里，亲爱的雷蒙德叔叔领跑信息栏，一己之力，发了50+条信息―― 卡尔！你怎么又不接电话呢！ 卡尔，叔需要你！ 卡尔你没事吧白天你太异常了！ 我以为你在案发现场跟我讨要薄荷糖就是顶点了，没想到鉴证科才是巅峰。 害……叔明白。 你看似风轻云淡其实好强好胜，明明蚌埠住了还要强撑。 这样吧，要是州局的心理辅导员你不想去，叔有个很可靠的侄女是心理治疗师，很信得过，我把她电话给你 强撑虽然能熬过去，但会恶化的。 相信我。 我是过来人。 …… 雷蒙德一番好心好意，劝他去看心理科，让卡尔不得不怀疑昨天下午他跟璐亦丝交换后，女神她究竟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 环顾四周一片狼藉。 似乎她做什么都不奇怪了。 只要不是把证物全烧了，一切好说…… 紧接着，99+信息亚军，由艾维斯摘走奖杯―― 璐疯子！！ 开门！！ 你把卡尔房门锁上干嘛！ 卡尔不锁门的！！ 淦！快开门！！ 不开就撞门了！！ 老子要盯着你！ 不准你趁我不在，偷偷非礼卡尔！！ 老子知道你个疯女人是什么格调！ 奉劝你别乱来！ 接电话！ 开门！ …… 艾维斯独自抓狂，溢于字行里间，为了保卫卡尔的躯壳，打了无数感叹号，护主心切，值得褒扬。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了解璐亦丝…… 最后季军人选，花落霍普森老爹。 卡尔，大部长跟我说了你的事。 怕你会后悔，让我再开导一下。 按你的意思去做吧。 我支持你。 大部长只是好意，你也不用过于负担。 我希望，没有那一天。 没有你必须破釜沉舟的那一天。 但事实好像并不乐观，先是西北境，战火又烧到东北境。 我真的老了。 力不从心的感觉。 敌人越来越强大。 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即使知道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也没办法灭彻底。 忘了问你这几天超能力者渗透情况怎么样 你上交渗透记录和皮革书，还没来得及带给小十和十一。 看到信息回电话。 …… 领跑99+信息前三优胜者，都特别关心他。 但卡尔暂时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不想这么快打破和尚状态。 起码把满屋子的狼藉简单收一遍。 他不是洁癖，也没有强迫症，只是纯粹地觉得，没办法在瓜子壳堆里，跟不脆的碎薯片一起面对外界。 从洗手间出来，把桌上的瓶瓶罐罐都送进垃圾桶，将椅子上的个人物品上升回桌面，卡尔心情才得以缓解。 坐定，放眼望去，只要把地面和床收拾妥当，就收复大半壁江山。 翻开公务手机99+未接来电，艾维斯勇夺桂冠，一共33通电话，拔得头筹，奠定了他忠实狗腿子的组内地位。 料想是跟女神开战的号角。 可惜女神没有鸟艾会长，专心破坏卡尔寝室的和平。 第二名居然不是头顶瓦数和太阳肩并肩的雷叔叔，而是尼尔。 尼尔给他发的信息是“老大保重” 卡尔颇为感动。 尼尔能在兔耳女郎写真里，稍作片刻选择了卡尔。 他的9通电话，全是真爱，八成是因为璐亦丝这个意外。 大家都很关心他。 试想一个平时查案杀人的直男，突然变成眼里只有吃吃吃的迷糊变态男。 吓人程度不异于见鬼。 第三名未接来电数量优胜者，是众望所归的雷叔叔。 其余的，五花八门的未接电话，不显示号码的也有。 就连02开头的广告推销保险电话，也比以往的诈骗电话多了几通。 特蕾希、道尔顿、伊薇特、三哥杰森、法海三人组的组长四哥……应有尽有。 最令卡尔匪夷所思的，是杰门尼的电话。 仲亚警校同窗、新生代探员系统的竞争对手、恩人的儿子、妹妹的前梦中情人…… 除了乌斯曼三兄弟案，卡尔想不出其它来电理由，反正肯定不是爱上卡尔！ 不理！ 第345话，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卡尔用纸巾包着手，摘下门上的几颗豌豆射手泡泡糖，丢进垃圾桶里――虽然是自己的唾液，可吃泡泡糖的是女神，卡尔心有芥蒂。 扫掉满地垃圾，把床单抖开，扔进洗衣机里。 呼！ 完事儿！ 齐活儿！ 搬砖去！ 先给艾维斯打电话，让他跟着一起走访玛雅祭祀案幸存者。 艾会长刚到泰格病房前坐下。 按组长吩咐，利用休息时间守着泰格――不是他伟大，而是不答应卡尔守半天医院跟泰妈换班的话，根本拿不到休息！ 他这个月的周末、一天年假、错过的公休日，加起来竟多达十几天，连一半都没用上！ 现在好歹来医院上“半天班”就能去骚扰阿莉森，反正他也闲，玩具和游戏机也还在父母家。 “你不是叫……额我想陪泰格！什么案子啊” 艾维斯大为不解，但泰妈在旁边，泰格也醒着，不好抱怨组长压榨他的廉价劳动力，让他在休息日来守着同事――他已经从一个口无遮拦的无脑煞笔，进步成了口有遮拦的无脑煞笔，不是什么心里话都直接说了。 还是读得懂一丁点儿空气和场合――仅一丁点儿。 “么事么事！你去忙，等一下泰格姐姐来，今天明天，就别过来哩。”泰妈赶紧驱赶沙雕帅小伙，生怕耽误他们的正事。 卡尔听到话筒那边泰妈的声音，才宽慰不少。 “泰格，我走啦，后天再来看你。” 艾维斯一溜烟跑回州局，将车丢在员工停车场。 按卡尔吩咐，去后勤拿一辆没有州局标志的警车钥匙，把车的警笛卸下来，等了一会儿，卡尔才姗姗来迟。 他在等待艾维斯赶回来的路上，先去一趟鉴证科，看了军工仓库失窃案的最新物证鉴定――指纹、鞋印、唾液、头发……暂时没有突破进展。 把36失踪案所有幸存者和被害者名单调出来。 又去技术科的数据组，把圣马特奥市所有名字叫帕克、约瑟夫、鲁克斯的人列出来，吩咐他们按照地区分布做好标志。 大海捞针只要方法得当，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不是！ 卡尔的设想是，找巧合――如果凑巧36失踪案的幸存者和死者们，周围刚好有叫这些名字或者外号的，就值得注意。 “什么案子”艾维斯开着没有警局标志、没有警笛的老旧公务车，一个拐弯漂移，丝滑地出了州局大门。 “失窃案，慢点！斑马线减速！说多少遍了！” “斑马线上又没人过马路……”艾狗小声抱怨道。 “突然有人冲出来怎么办尤其是小孩，他们可不管交通灯！你是特警，不能用一般人侥幸心理去开车，超速绝对禁止！”卡尔掀起眼皮瞪他。 艾狗撇撇嘴，机械点头，一副不得不暂时屈服恶势力的死不悔改样。 卡尔叹叹气，突然笑了。 艾维斯如临大敌瞥他一眼，问： “笑什么发财啦苟富贵勿相忘啊！”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跟阿莉森在一起，”卡尔酸酸地说：“要知道，你们实在相差太大，完全是不同世界两个人。” 卡尔说着说着，突然觉得璐亦丝跟他，不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然后呢”艾维斯认真看前方，“谁规定在一起要同一个世界她就算是外星的，我也能开火箭送她回娘家过节，喜欢就放肆呗，谁像你们，一天天想得贼多，今朝有酒今朝不喝，明天只会后悔，然后伤感，进入死循环，老子从不留遗憾，我宁愿做完当场后悔！” 卡尔“哦”了一声，没想到艾维斯的狗脑袋，能想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貌似很有道理。 艾狗见卡尔一副受教的沉思样，得意嘿嘿一笑，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沙雕，得意洋洋，问道：“你呢真打算跟璐疯子在一起我跟你说哦，她%∈$∽￡#……” 艾维斯吐槽了整车唾沫星子，无非就是璐亦丝臭毛病坏毛病多――他当经纪人时老叫不醒她天天给他妈骂、没脑子、总跟艾维斯对着肝吵架寸步不让、仗着是个女的夺了艾维斯父爱云云…… 通篇吐槽都是不满。 但这归根到底，是一种在乎吧。 卡尔听完，不觉得女神有什么错。 这只是人跟人之间的摩擦，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虽然他早上醒来，看到被璐亦丝毁成垃圾处理站的房间，失去了人间的yu望。 但很快痊愈，又开始思念，想见那个傻姑娘。 等艾会长吐槽完毕，卡尔才跟他说案情： “你第一个案子，36失踪案，还记得，我们下地窖救回那几十个幸存者吗其中一个叫蔡斯的，跟其它4人，偷了军工军需原料仓库的化学原料和稀有金属，除了蔡斯，还确认了另外三个名字帕克、约瑟夫、鲁克斯，我对比过了，雷叔幸存者和被害者里，有几个叫这个名字的，但他们指纹和生物检体，没匹配上，是同名或同姓。” 蔡斯有秒改变位置的超能力。 偷盗团伙带头的人，推测有改变面貌的能力，是不是超能力不知道。 其它三个贼，约瑟夫、帕克、鲁克斯，只有茫茫人海里，重名率特别高的名字。 只能肝人海战术了！ 第346话，模拟考 车走到一个没有红绿灯的两车道路口。 边上的斑马线，三个初中学生，和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老婆婆，左顾右盼，等车流不急湍时想过马路。 艾维斯谨记热乎乎新鲜出炉的卡尔教诲，让行人过马路。 停车，打双闪灯，挥手示意行人先过马路。 但旁边车道，不断有经过的车，没有让行，显然眼瞎，甚至心瞎。 即使艾维斯拦住第一车道的车，第二车道好几台车，看到斑马线打算过马路的行人，明显减速后，发现斑马线上的行人不敢过，就快速经过――没有交通灯，全靠人和人之间的斗气，谁狠谁走！ 每一个带着侥幸心理的司机，造成了不敢过马路的行人。 “知道怎么做了吗” 卡尔头也不抬，看着资料上的人名单，忙着约人、约时间、发信息。 “收到！” 艾维斯土匪气质发作，松刹车、右打满方向盘，横在两个车道上，死死堵住整条路。 摇下车窗，对中学生和佝偻老婆婆喊：“现在能过马路了！” 中学生们对他鞠躬，赶紧扶着老婆婆踏上斑马线。 后面的车，有些理解的，静静停下等待。 也有几台车冲他按喇叭。 艾维斯龇牙咧嘴，喊：“老太太过马路呢！等等！” 嗓门很大，几乎都听见了。 有两台车还是不满按喇叭。 艾维斯火气一上来，从座位旁边拎起警笛，钻出车外，打开电源，“啪”一声扣到车顶！ “哔卟哔卟哔卟哔卟……” 刺耳的警笛声响彻路口。 艾维斯得意洋洋，想朝刚才对他按喇叭的嚣张的车主比一个国际友好手势――中指。 但转念一想，他现在是人民猎犬，不能跟人民打成一片，大嗓门道：“现在行了吧！能拦你了吧！执行公务中！” 这一瞬间，艾维斯觉得自己帅呆了…… 繁忙的卡尔嘴角一勾，赞赏笑笑。 约谈第一个幸存者，约在对方工作单位附近的咖啡厅。 等待时，卡尔给艾维斯小声科普案情。 说完，用艾维斯烦之入骨的班主任考校眼神，盯着艾狗，仿佛在说“模拟考开始”。 “既然全都对比过样貌和名字，其它幸存者不像蔡斯这个狼心狗肺的去做贼，那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一个个去见、约谈呢打个招呼问个安” 艾维斯无心做卡尔开出的模拟题，随口反问。 “打招呼为什么带你”卡尔提示。 “哦对哦！”艾维斯右拳砸左掌心，一副恍然大悟的亚子，不正经道：“难道你怕陌生人你染上道尔顿的病了所以才要社交能力满分的我出马” “这边建议你重新说一遍呢。”卡尔一个眉刀子，精准戳中艾维斯。 “我在组里唯一的作用……”艾维斯思考了一下，发现答案如此显而易见：“颜值担当！你是让我用英俊的外表，迷惑、讨好那些人，能更好套取情报是吧！” “等一下你想顺时针滚回去还是逆时针” 卡尔驯兽失败，无槽可吐，已经预想到以后，他的小外甥们都是脑残。 “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超能系统，全部都要，看仔细了！” 约谈的人来了，卡尔压低声音迅速道。 随后站起，跟幸存者握手，说明此次约谈只是例行公事，属于绑架案后续工作之一。 大多数人没怀疑，还有好几个居然记得卡尔和艾维斯是救命恩人。 尤其是力大无穷、嗓门如雷的艾维斯。 当时在底下洞窟救人，转移幸存者时，艾维斯也害怕担心慌得不行，一路自带警示喇叭，嚷嚷“让开让开！”、“来了来了上来了！”、“接住了啊！”、“走你！”…… 所以大家对艾维斯，和撕开栅栏的小胡子长发泰格印象更深。 幸存者和被害人家属，怀疑卡尔约谈目、戒备不信任的，表现不够自然的，全被卡尔圈起来，列入后续跟踪名单。 第一天约谈直到下午，都没有和女神交换躯壳，本以为昨天交换时间够长，今天不会再交换。 上天似乎嫌卡尔的生活不够热闹，下午立刻换了一次。 卡尔正认真做着记录，突然眼前一暗，他就变成，被霸道总裁暴力揉在怀里的倔强落魄千金…… 陌生人的男人香水味，钻进卡璐亦丝的鼻子里。 为了张力十足的镜头效果，霸总里欧，一边大力揉捏卡璐亦丝身无半两脂肪的后背，一边用下巴夹住女神整颗头颅。 还锲而不舍、口是心非、别扭拧巴地大放阙词： “女人！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现在得逞了，开心吗” 劳资开你个驴瓜瓜大王八犊子……在专业人士卡尔看来，现在他手臂和上半躯体都被对方控制了，手指虽然可以动，但鉴于现在双方距离几乎是负厘米，没法做出有效的、擒拿对方的抓取动作。 头还被对方下巴扣住，动弹不得――璐亦丝力气实在太小，细胳膊细腰，一点使得上力气的肌肉都莫得。 综上所述，卡璐亦丝现在只有下盘自由，没有受到敌人的牵制。 但他还被对方抱离地面，重心不稳。 只能先施展一记剪刀脚，左右夹住对方膝盖，钳制对方下盘，再猛抱住对方，用尽全力后仰，使双方重心配比改变。 最后右臂发力，将对方身躯扭向左，在摔落的过程中，不断调整方向，直到落地那一刻，对方后背着陆――摔他龟犊犊的后脑勺！ 然后迅速起身，把敌人翻个面，反剪对方双手，扭过后背。 用右腿压制敌人的下盘乱动的双脚，右手肘顶住敌人后脖子，左手死死按住敌人反剪在背的双手。 方可翻盘、制服！ 可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女神力气不够，在后仰夺取重力重心优势时，就没办法达到预期效果。 而且璐亦丝头发太长，影响施展后背压制的效果。 第347话，双宿双飞康庄大道上的绊脚石 “放开我……” 卡璐亦丝觉得呼吸不畅，侧头，从里欧帅比的怀里，释放出鼻子，深呼吸一口狗血电视剧的空气。 “我就是因为放开你一次，才让你为所欲为！” 霸总男主抱得更紧了，还将卡璐亦丝壁咚到储物间的门上。 呔！刚才的台词居然蒙混过关了……卡尔蒙对台词，打算再蒙一次。 这时，他的视线，闯入一件利器――不错！储物间门旁边，就是一把钢尺！近在咫尺！ 民间隐形的致命武器之一，可用薄面打击，致体表淤青伤痕，也可直接当做刀具，捅向敌人柔软的致命部位组织，如喉动脉，以及腹部横膈膜下三尺。 心脏部位和肺部，因有肋骨格挡，不会一击致命，而头部除了眼睛，颅骨坚硬无比……卡尔心里涌现出无数一招击杀。 以上全部犯法！！ 所以女主卡璐亦丝只能活生生被壁咚在闷热昏暗的储物间门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喊破喉咙也没人管，因为大家都在镜头后面紧张盯着，不容许一点儿差错 叮咚！ 上帝保佑！ 卡尔眼前一亮，又突然回到约谈幸存者的咖啡桌上。 定眼看去，艾维斯正满脸便秘的表情，约谈者问：“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刚……刚才说到哪里了” 卡尔不觉得女神在这短短几分钟内，能制造社死惊喜。 他假装镇定自若，无缝连接。 “额……谈到……你问我，能不能吃一个我的蛋挞……”对方嘴角抽动，回答道。 “……” 卡尔白脸上，迅速爬满绛红，圆珠笔哒一声掉在地下。 还好还好！社死得不算很彻底。 可旁边的艾维斯不淡定了，以为现在躯壳里的，还是璐亦丝，遂一手伸过去，揪住卡尔的耳朵，对着耳朵眼儿问：“死女人！你怎么又来了！” “我是布莱恩！”卡尔用犀利的眉角，传递身份认证消息。 艾维斯大松一口气――卡尔不在，他摆不平约谈者。 后知后觉的艾维斯，这才知道卡尔特地带他出门，一箭三雕。 要他亲眼确认约谈的人，有没有超能系统――每个人谈话只有几分钟，超能小工具没有艾维斯这个大活工具人好使。 还想让艾维斯学习谈话技巧，便于以后独立办案。 第三个最大的好处，卡尔和璐亦丝那毫无规律、模拟内分泌失调频率的超能力者渗透交换，整个州局只有艾维斯知情。 渗透交换现象，严重扰乱卡尔办案工作，最终还是艾维斯独自承担了这一切……艾狗自恋地抬高自己，俨然变成超能力者渗透交换的守护小能手――守护卡尔不至于惨遭璐疯子的摧残。 一个小时后，交换再次袭来，拍戏的璐亦丝，突然跑到搬砖的卡尔躯壳里，整整卡顿了10几分钟…… 唯一会做的，就是呆呆问在座的人，她能不能吃这个，能不能喝那个…… 所以约谈是艾探员亲自按着卡尔设计出来问题，照本宣科，谈完的。 而第二次交换的十几分钟里，女神的戏刚好中场休息结束，卡尔刚一落地，就要入镜搬砖，跟霸总男主制造工业芥末――催泪戏。 于是卡璐亦丝死不肯入镜，跟导演说还需要几分钟解决特殊时期的卫生需要，就跑去找老帅哥。 生怕跟霸总帅比男主有吻戏。 捕获老帅哥后，没时间看剧本得到老艺术家的一句话真传后，才惴惴不安走进镜头内，调整呼吸、心底暗示强迫自己进入状态，开始镜头―― 落魄千金崛起的伊始。 女主即使被男主针对，身处人生低谷，也乐观面对公司里的明枪暗箭、小人贱人，还依靠亲和力（美貌）在打杂部门（行政室）混得风生水起。 总是笑脸迎人――除了男主，因为男主不是人，是忘恩负义的狗。 卡尔第一次ng后，让导演再给他1分钟，匆匆扫一眼剧本，并让游戏狗提姆在镜头后面，手写巨大的提醒字眼，就又匆匆赶驴上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生生把这段戏混过去大半。 可惜这条戏，拍到一半，就换回来了…… 反而是女神本尊，没有眼力见儿，她眼前场景一变，女神每次都眼花，忍不住用力眨眼，并环顾四周，一副刚从睡美人的梦乡横空出世的傻楞。 得益于女神本尊的搞破坏，卡尔苦心对付这场戏，第二次ng重来…… 群演们苦不堪言，导演私下骂骂咧咧。 里欧帅比更是无奈扶额，太阳穴隐隐作痛。 虽说不能要求每场都一次过，但女神状态忽好忽坏、智商忽高忽低、剧本忽生忽熟、眼神忽软忽硬…… 以此类推，女神的人格还没分裂彻底，周围人会提前精神分类。 “璐亦丝，今天也是刚柔并济的一天。” 里欧帅比开玩笑道，语气是判断句。 女神抿抿嘴角，傻笑应对，并不想跟里欧说上半句废话。 一来这人虽然说话圆满圆滑，从不得罪人，但他总时不时流露出“你是不是智障”的眼神――这种眼神女神再熟悉不过，那些表面恭维，背地骂她的人，都是这样的眼神。 女神只是不聪明，不是绝缘体，对方的好意和嫌弃，还是能分清 里欧心底总把女神当低能儿，没有当成跟他一样的社会成熟人，这让女神不爽。 除了演戏，不愿意给里欧一个善眼神，其实也是深怕对方来鄙视她，不敢露出更多柔软的肚皮。 其二，里欧每次跟她说话，都在问那个杀伐果断、眼神犀利、坚强霸道的璐亦丝在哪里。 里欧帅比更想看到女神这一面，更喜欢她身上隐藏起来的锋利气质，因为里欧很欣赏这样的女人。 可女神深深知道，这狗玩意儿找的是她的探长！ 其三，在女神的简单版头脑看来，里欧是她和探长双宿双飞康庄大道上的绊脚石。 绊脚石老在眼前晃，能不闹心么…… “爸……我好讨厌里欧！以前都不知道他这么讨厌！” “哦” 阿女啊……世界上的男人，不是一定要分喜欢和讨厌，你可以无视啊……老帅哥本就焦头烂额，今天没有心情开导小学生女神的小情绪小脾气。 再说，女神非黑即白的思考方式，开导了也白开导。 讨厌归讨厌，如果老帅哥不站在她的立场跟她一起骂讨厌的人，这姑娘又会埋汰不够爱她会连爹都讨厌上的……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讨厌里欧吗”女神皱着鼻子不满道。 马上就被老帅哥两根手指头按下、抚平――顶流女明星的鼻子不能有褶子，拍戏之外，能不皱就不皱。 女神贵爹和稀泥敷衍道： “你合作过的男演员男明星，不是喜欢上就是讨厌上，理由还用问吗肯定是不喜欢才讨厌的。” 女神收获爹的关心+1，才开始说里欧坏话：“他总讽刺我。” “讽刺你什么”老帅哥父爱的双簧，及时赶上。 “他老说我迷迷糊糊，然后问我要眼神犀利，凶巴巴的璐亦丝。”女神鼓着双颊，雷霆之怒。 “他……问的是布莱恩，别理他。” “我知道啊！我就是不高兴！我讨厌他！” “好好好！我也讨厌他，行了吧！” “嘿嘿，爸我跟你说哈，里欧%￥f恪…” 说完里欧的坏话，女神快乐地继续搬砖去了。 里欧：总觉得耳朵痒痒，有人骂我吗 第348话，芬芳如期而至 约谈玛雅祭祀案失踪者的第一天，卡尔战战兢兢谈完安排的最后一个约谈对象，等了一会儿，再没有发生短暂交换。 松一口气，带着厚厚的资料收工回窝。 本打算在车里眯一会儿，谁知突然从座位弹起来，被安全带死死拦住，惊叫着睁眼―― 诈尸式苏醒！ 把开车的艾维斯吓够呛。 璐卡尔转过头，看驾驶席上的艾维斯，芬芳如期而至： “翘！吓死我啦！还以为我失明了！原来探长在睡觉，你个死煞笔也不知道给探长盖个毯子！” “淦！” 艾会长跟他的亲手足热情打招呼，“有完没完！今天都特么几次了！冤魂不散的！老子怀疑你是故意的！你看上卡尔，总占他的躯壳，好做些下流的事！” 艾会长成功说中女神脑子里的算盘，她恼羞成骂，通过大声嚷嚷掩饰心虚，动用食物来骂艾维斯。： “这是我能控制的吗你懂个馒头啊！无知就闭嘴！” 艾会长不甘示弱，用食物回怼：“擦！老子还不知道你！豆腐都有脑你却没有！卧槽天天来恶心我！占着卡尔躯壳恶心我！真想一咸鱼拍死你！” 艾会长骂骂咧咧，油门踩深了几公分，车速狂飙。 女神不服，当场跟飙车的艾会长，展开唇枪舌剑、铁齿铜牙。 互相问候对方全身的系统和组织，并用各种食物来内涵对方…… 而二十多公里外，小睡到一半的卡尔，突然感觉脸可疼，脸上还咯着一块一块的凉凉的东西。 睡眼迷糊抬头，发现他一脸栽到网络正义军/刽子手的不离手武器上了――键盘。 此情形好熟悉…… 上上次是蛋糕； 上次是里欧的怀抱； 这次是键盘…… 下次，会不会是浴缸 镜头里的女神，正在技术部办公室警惕四周、紧张严肃地偷看内部情报，整个电脑室都乌漆麻黑，只有眼前这台电脑画面，闪着阴谋的白光。 卡尔一抬头，导演就喊卡。 卡璐亦丝饰演的女主，因为偶然间发现经营秘密，深夜翻阅公司内账，疲劳至极，睡到键盘上…… 这也太巧了……这不是离谱么……扯淡先锋剧情……卡尔吐槽――他对这部自己参与领衔主演的脑残狗血爱情电视剧，充满抵触和不服。 “璐亦丝，很好，表演很真实，倒下时，动作更慢一点就好了，没事儿，到时再调慢镜头。”导演建议道。 卡璐亦丝点点头，赶紧找老帅哥。 女神贵爹今天一整天，都在苦心研究剧本当中，防止卡尔时时刻刻的串门。 看见沉着脸、眼神坚定锐利的璐亦丝，就知道他的蠢女红豆馅变成韭菜馅了。 此次交换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卡尔尬演飙戏，精神高度磨损，还要面对里欧帅比的试探。 “璐璐，我能这么叫你么”里欧双手揣在裤兜里，发蜡梳起所有刘海往后，露出精神抖擞的额头，戏外都带着成功人士的霸总风。 “能别叫我吗”卡尔无心应对，倍感恶心――这是璐亦丝本身大脑自带的反感，卡尔也不知道为什么璐亦丝会如此讨厌这个人，明明他们是戏里戏外合作的恋人，虽然两边都是演戏。 此霸总本为宣传电视剧，才跟璐亦丝炒作恋爱情侣，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一个称呼而已，卡尔本想说随便。 但璐亦丝的大脑和嘴巴反应比卡尔的灵魂意志更快，脱口而出的拒绝，拦都拦不住…… “经纪人和助理会这么叫你，我以为，你会希望别人这么叫，抱歉，唐突了。”里欧帅比捏捏眉心，随意自然又认真道。 “他们大多数时候，是叫璐亦丝的。”卡尔的女神之嘴又杠。 卡璐亦丝不禁皱眉。 这幼稚的反驳，不符合他的作风，这时候微笑沉默，转身就走，才是最正确的做法――掐灭这个话题。 稳重有内涵的里欧帅比，先执行了这个操作，笑笑，走了。 他是来观赏眼神锐利的女神的，碰了钉子，毫不犹豫结束对话――继续纠缠会只会引起对方反感。 他本就跟圈内风评的想法一致，认为璐亦丝是个没有内容的花瓶，如果不是漂亮的壳子，女神就是个单蠢的邻家姑娘。 他对姑娘不感兴趣。 可现在，花瓶偶尔表现出一些很令人欣赏的特质，比如顽强不放弃的坚定不移、待人处事有所取舍的冷酷气质，甚至犀利瞪人的尖锐眼神，激起他挑战的雄心壮志…… 业界常青树风评很好，从来没有乱七八糟的粉红纠纷，因为他不碰女的，觉得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 …… 比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还要麻烦的渗透者卡尔，终于在生不如死的表演里，强颜欢笑一个多小时后，换回自己的躯壳。 “香蕉你个大西瓜！死女人！你比一只放半年的全黑香蕉还晦气！” 卡尔魂归本体，就被艾会长怼了个正着，道：“额……你们已经从人类骂到动物，再从动物骂到水果了吗” 第349话，不在沉默中发炎!就在沉默中愈合! “啊勒你是卡尔”艾会长上下扫描组长全身――此刻的苍白脸组长，的确失去了吵架的战意十足，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内敛的气质、犀利的眉角、有穿透力的眼神。 “你再不回来！我都忍不住下车打人了！疯女人也不知吃了什么牌子的火药，实力强悍得很，我开车呢，都快打不过她了！” “……” 两位是想车毁人亡吗……卡尔拉长脸，不爽。 回到州局，卡尔跟雷蒙德组员分享今天收获、询问笔录和录音存档后就下班了。 老秃雷不在，接到举报，说疑似看见通缉令上的四个贼，立刻去查看现场。 另一部分人，带警犬去排查私人实验室、冶金厂等有可能出现化学原料和处理重金属的地方。 卡尔跑了一整天，全身又脏又臭，但他还是先把艾维斯打一顿，让艾狗洗澡。 天知道这货几天不洗了！ 虽然卡尔没有荣幸闻到艾维斯身上的盐渍体味，但不妨碍他嫌艾维斯脏――还能隐约看见州局看守所遇袭那天，艾维斯搬砖弄脏的头发……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就能忍！不觉得难受吗” 等艾狗洗完澡，卡尔带他出门，到离州局不远的低调名店吃牛尾汤饭――没有嗅觉，对着味蕾熟悉无比的饭堂菜系，他味如嚼腊，吃点好吃的冲冲。 艾维斯开心极了，埋怨怎么不早点带他来这好地方，一个劲儿重复要给阿莉森打包――每次吃到好吃的，第一时间想到阿莉森，这精神头儿也是没谁了！ 他点了牛尾汤、酱闷牛尾、烤牛尾…… 街边的苍蝇馆子，人却多得无处下脚，等了很久，菜才上齐。 卡尔终于吃上，他痛失味觉后第一顿舒心的饭。 酣畅淋漓吃到尾声，他举着筷子上最后一块香软弹滑的牛尾巴，正打算一口结束它…… duang！ 筷子上的牛尾，突然变成叉子上的橘子瓣..... 今日份交换！ 惊不惊喜 变不变态 他又双叒跟女神换了躯壳。 幸运的是，女神有嗅觉，并且在进食，可惜他不喜欢吃橘子...... 厌恶橘子的卡璐亦丝放下手中的叉子。 女神还在片场临时休息室里，只有阿黛拉在旁边坐着打瞌睡。 晚上八点多了，女神的拍摄，果然没完。 卡尔还没开口表明身份，“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阿黛拉迷迷糊糊，困顿无比开门，是帅比里欧菲利斯。 他的金鱼眼即使熬夜后，还是那么有魅力，依旧穿着合身的霸总人设的戏服。 “璐亦丝，听说你喜欢橘子，我这份，你也吃了吧。” “.......” 劳资喜欢你个大头鬼！ 亚兰特的橘子不甜，远远没有卡尔21世纪的砂糖橘那么好炫。 卡尔对酸橘子深恶痛绝。 可总有那么一群人，喜欢酸涩味道的冲击。 女神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特别吃酸，把她泡在酸橘子缸都能活好久那种。 酸橘子缸存活不到一天的卡璐亦丝强颜欢笑，接过里欧手上的橘子，就像接过一只装满shi的盒子。 表情是虚伪的。 内心是崩溃的。 眼技派演员里欧思索半秒，最后关头又缩手，把手上的橘子拿了回去，道:“不喜欢的吗我听小q说，你一个人都吃了好几盒，还问剧组派水果的大姐还有没有。” “额......你有心了。” 卡尔不想说谎，也不想破坏橘子女神的人设特点，拿起旁边的剧本就肝，一副端茶送客的姿态。 男主他虽然迫于炒cp的压力，得经常过来对沙雕蠢姑娘嘘寒问暖，但他乐于看见蠢姑娘表现出的成熟稳重一面，不但没有退场，反而进来，想说说话。 卡尔见赶不走，猛对阿黛拉使眼色。 助理妹纸才意识到，里欧大帅批又要来泡探长了，牙疼地挤出一抹求饶的微笑，道:“璐亦丝，居叔叔让你8点20分下去一趟，说要跟你对剧本。” 主仆都在赶人，里欧不傻，妙get对方恶意，一声“抱歉”就退出去，颇有礼貌。 卡尔顺驴下坡，赶紧找老帅哥紧急培训这比橘子还酸的剧本....... ....... 话说橘子女神正开开心心吃橘子，一口咬下去，变成软弹的牛尾，她大为不解地嚼起来…… 吃完最后一段牛尾，吐出骨头，才意识到，她想见了两天的探长，正偷偷背着她吃好吃的――跟她讨厌的碳基生物吃香喝辣中。 居然还吃完了！ 女神委屈极了，问责的电话，毫不犹豫打到防网瘾翻盖小学生手机上。 “探长......你不等我，就把好吃的全吃了呜呜……” “昂?”卡尔正跟女神贵爹热火朝天肝剧本浪费脑细胞中，冤枉道:“我也没想到，吃完才换！要不......额你再点一份吧。” “不要.....我能感觉的你已经饱了，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吃饱，等我来帮你吃?” “......这样不好吧......我办案耗能很大的。” 卡尔心想我在你躯壳里天天吃草吃不饱，在自己躯壳还得节食?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探长我好想你，我已经两天零二十一个小时没见你了，我好痛苦!“ 痛苦的璐卡尔喝了最后一点牛尾汤，意犹未尽，可她饱得只想打嗝，更加委屈了。 “嗯......我也.....”纯情直男卡尔转过身，徒劳无功避开老帅哥，捂着电话，面红耳赤道:“我也挺想你的。” 可女神不挪窝，整整拍了40多个小时的戏，卡尔也办案忙得连轴转。 作为最强伤患，他受伤的额头和手指关节，不在沉默中发炎，就在沉默中愈合。 爱情的小鸟没法在心上的电线杆上停留。 心上人的小情绪就爆发了。 “你胡说!你根本不想我!你自己跑来吃好吃的牛尾，”女神又喝了一口汤，把汤盅肝空，悲伤地说:“也不知道打包来看我嘤嘤嘤。” 这时，对面边吃边翻白眼的艾维斯终于忍无可忍，怒而站起，一米九三的个子，在狭窄的牛尾汤店里特别扎眼。 艾会长满脸油腻，用油腻腻的手指，指着占了卡尔躯壳的女神，也不管她说没说完电话，霸气侧漏警告道:“再嘤嘤嘤，老子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女神电话那头，卡尔正想说我也要工作，也要恰饭，不能当吃软饭的跟屁虫，艾会长的警告，就淹没了他的电话信号。 女神反应了几秒，才发现相亲相爱一家人的艾会长，已经拍案而起、打响战局。 于是女神怒扔电话，摔杯为号，愤而站起。 跟艾会长展开今天第二场生死绝战。 牛尾汤店的老板和顾客，看得眼睛都直了，忘了驱赶吵架上头的俩汉纸――一个高大堪比门柱的帅憨憨、一个苍白灰发的老顾客探长。 这俩人吵得这么凶，会不会拔枪决战呢啧啧…… 大家看得津津有味，渐入佳境，感觉灰发探长很眼熟。 这么有辨识度的外貌，不就是几天前，新闻上打死恐怖嫌犯的大英雄么 原来英雄同志他是娘娘腔。 不但说话娘炸了。 连动作神态都女里女气。 这个故事告诉围观的人们一个重要的道理：不要小看任何娘娘腔！ 第350话，一致的爹味 由于卡尔电话没挂，现场直听了安伯家卧龙凤雏的精彩表演，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再次浮现脑海――这俩兄妹哪来这么多架吵 娘胎里明明当舍友10个月，就算关系不至于亲密无间，也不至于撕咬至此吧！ 卡尔满脸郁闷望着电话，老帅哥已经洞察了一切，问：“璐璐又和艾维斯吵架了” “对……先生，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能吵架，过去有什么事吗” “家族遗传。”老帅哥无奈道，“谢莉尔家有龙凤胎基因，但出生后的孩子们，大多都吵架，虽然谢莉尔是单胎，但她弟弟妹妹，就是璐璐的小姨和小叔，也吵得不可开交，璐璐弟弟妹妹也是双胞胎，俩孩子关系也不好。” 卡尔恍然大悟，感觉破解了安伯家几千年来的不解之谜――吵架这事，三分靠沙雕，七分天注定！ “老板、探长，最后一条开始了。” 游戏狗提姆举着最新剁手的psp，开车门，提醒道。 “去吧，你完全可以表现得，比编剧和导演设计出来的镜头更棒，别总觉得你不熟剧本，就底气不足，真正的顶级演员，在镜头里就是导演，编剧和导演也是人，他们有文化和知识的局限姓，你完全可以表现得比他们的设定更好，当然，这只是对现阶段的你而言行之有效，台词能自然脱口而出最好不过，但因为你剧本不熟，记了大概脉络，很难做到一字不漏，如果太过于拘泥剧本，会影响你的表情、情绪渲染，自然地发挥吧，只要你不出戏，就永远在戏里。” 老帅哥走心道。 卡尔重重点头，心领神会，重新调整心情，踏上第二职场。 …… 伽利略州调查局，附近牛尾汤饭店。 安伯家的两位优秀继承人，吵得口渴了，各自灌了一大杯店里免费的茉莉花茶。 默契十足，休战一会儿后，本想再吵，但艾维斯突然注意到时间，离阿莉森下晚课，还有一个小时，举手表示休战，就跑到窗口，要打包一份焖牛尾饭。 璐卡尔见状，也点了一份烤牛尾堂食，一份牛尾汤饭打包。 上一个吵架回合平分秋色，不分输赢，但打包回合，是女神赢了！ 牛尾汤饭老板浑身都是良心，每一份饭的量都很大。 艾维斯吃了三份，已经塞饱，再吃不下。 给阿莉森打包的，说不定粉白妹纸吃剩了也是他吃，再买，浪费的是他的钱。 而女神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和经济危机，心里没点abcd数，完全不带经济上的顾虑――她每次刷卡，卡尔手机都有余额提醒，探长卡里还有好几千万，吃两份牛尾饭，绰绰有余！ 艾维斯这个糟心货滚了之后，女神吃完烤牛尾饭，心情才好一点。 她想去找布莱恩这个只会搬砖不会谈恋爱的狗男人，但又不想以对方的躯壳，跟自己的躯壳抱抱拉手手――就像在和自己玩，一点恋爱感都没有！ 烤牛尾饭驱散的郁闷，又笼罩回她弱小、无助、饭量大的心灵。 直到问路回到州局，摸索着进了男宿舍，才后知后觉领悟到，就算不能以自己的姿态拥抱探长，她可以将探长的躯壳送货上门，到她的躯壳旁边呆着，换回来后，不就能为所欲为了么 女神觉得，探长的脑子实在太好用了！ 居然能想出这么笋的点子！ 一不做二不休，打车到片场。 上车后，说不出地名，还给阿黛拉打了电话。 到了高级写字楼，女神披着卡探长的外皮，跟一堆娱乐记者一起，被挡在门外。 女神下意识避开记者，躲到柱子后面偷听八卦记者们聊八卦―― “璐亦丝什么时候出来今天一定要拍到她和里欧的牵手照……”、 “你看人这么多！都收到消息说，拍摄快要结束了！等一下拍的照片，都分享一下吧！”、 “别挤！我先来的！”、 “他们会从前门出来吗” “后门人更多！侧门被封了，剧组应该会从正门出来。”、 “剧组出来有什么用得女神出来啊！” “今天能拍到其它八卦就好了，没办法溜进去，看有没有璐亦丝情侣吵架的内幕吗” “反正也不是真情侣，不会吵架的！合作关系！” “那不一定啊，双方粉丝都哭死了，恋爱公告当天，璐亦丝掉了一千多万粉，这两天才慢慢涨回来的，不顾掉粉压力，估计是真的！” “里欧的粉丝比较理智，男粉丝和大妈粉多，祝福居多，女神的粉丝，怎么这么玻璃心呢！这一看就是为了炒新剧啊！” “女神就算放个p，他们都觉得幻想破灭，偶像塌房！不要小看无脑宅男键盘侠！” “对！” …… 无聊的娱记们，聊起八卦都是专业好手，触类旁通、引经据典、娓娓道来、滔滔不绝…… 高级办公室的入口，大铁门关闭得严严实实，里面工作的人，只能从地下停车场员工出入口进出。 记者们无聊至极，现场嗡嗡一片，女神脑瓜子都快给他们嗡没了…… 世上本没有瓜，吃的人多了，瓜田就诞生了。 自带瓜田体质的女神璐亦丝，听着自己和里欧帅比的八卦，两眼无神不开心极了。 吃瓜的瓜众，都不是傻瓜，大部分人都猜到是炒作，她妈还死都要炒！ 搞得她现在，必须跟里欧假装恩爱，天天要看他那轻视的金鱼眼！ 女神给提姆发信息，让游戏狗接她上去跟探长团圆。 提姆看到信息，低声吐槽一句“乱来”，就马上上报老板。 过了一会儿，女神万万没想到，她爹亲自下来接人。 女神贵爹不让她说话，带璐卡尔从停车场的职员出入口进去。 “爸！你是不知道！那些记者好可怕！又要拍我和里欧吵架，又要拍牵手照片完成任务！” “璐璐，你这样乱跑进记者堆里，很容易引起怀疑，布莱恩探长前阵子上过电视，不是没人认识的路人。” 老帅哥严肃责备道。 这熟悉的配方，一致的爹味，女神委屈地嘟嘴，不服气，道： “我好几天没见探长了，交换交换！每次交换我只能透过镜子看他，这不一样！我要用我自己的眼去看！用我的手去摸！” “……” 什么虎狼之辞……老帅哥逐渐力不从心，感觉控制不住女儿了…… 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还是上次――老帅哥的妹妹、璐亦丝亲姑姑、天仙玉女艺人沫儿安伯17岁生下小外甥女时。 孩子爹姓甚名谁，连糊糊涂涂的孩子妈都不知道。 喜当舅养了很久孩子，发誓不能让他女儿走姑姑的老路。 第351话，开启说教模式 女神璐卡尔到片场时，卡尔占着女神躯壳，在拍最后一条戏的第二次。 可惜女神不能去围观探长拍戏，被提姆看押在临时化妆间，大眼瞪小眼。 女神很好奇探长怎么拍戏，于是把手上提了一路的牛尾汤饭，讨好地放在提姆面前，问道： “提姆，我平时对你好不好” 女神想贿赂提姆，去片场旁边看探长工作，顺便警告威胁一下里欧，宣告主权，展示男友力max――这些幼稚的举动，探长是不会做的，唯有她亲自来！ 提姆拿着psp的手一抖…… 你对我好个铲铲！ 平时不是偷偷买吃的不分给我就是到处惹事馋男人整天跟艾维斯狗咬狗还动不动驾车逃跑抓回来就恨上我们搬砖不易的小助理们……提姆深吸一口气，呆呆答道：“还可以。” 女神瞬间来了精神，“那你让我去找探长吧！我想以男朋友的身份警告里欧，以后不准看不起璐亦丝。” 提姆牙疼地端详着探长版本的璐亦丝，感叹果然相由心生。 占了卡尔躯壳的女神，眼神软弱毫无杀伤力，娘娘腔的内八字、坐的时候习惯耸肩，说话不经大脑老嘟嘴…… 这一看就是他家艺人祖宗奶奶本尊降临！ “姐啊！你就别为难我了！你本来也不是上来宣战的，说要上来等交换躯壳恢复女身，亲自见上探长一面，老板才放你进来的，前前后后围的记者，看见没你是找锤还是找黑呢消停会儿吧，我求求你了！” “哼！不去就不去！你们一个个……我生气了！”女神软绵绵不满道。 “生气也……没用……”提姆的视线，重新回到游戏上，不为所动。 关押了女神整整一个多小时，她以卡尔的无力之躯，缠了、烦了提姆很久，壮志未酬，迷糊糊地睡了…… 等她梦里突然踏空失重感醒来，已经在摇晃的保姆车内。 水光钻石布林布林指甲、棕色长头发尾部带点小波浪…… 躯壳换回来了！ “啊！爸！探长呢！”璐亦丝想起此行目的，质问。 “太晚了，等你醒等不及，先回去了，探长明天要办案，不能总陪着你。” 老帅哥戴着时尚的昂贵老花眼镜，就着他座位的灯光，整理剧本要点――为门外汉卡尔准备的。 女神辛苦筹划的“让对方投怀送抱计划”失败，小脾气当场上来：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我嘤嘤……你就不见得我好是吧！爸你太过分了！” 老帅哥：“……” 阿黛拉：所以说，女儿是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来讨债的…… 提姆：所以说，你为什么要睡着…… 当时镜头拍完，剧组收拾东西，卡尔瘫倒在保姆车里，感觉穿高跟鞋的脚不是脚，正打算捏一捏。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刚艰苦搬完砖，女神就魂归本体！ 刚做完女神的难于上青天的演艺工作，就他喵的换回来！！ 而根据艾维斯的诋毁，女神对卡尔的工作恩人毫无帮助还起了重要的反效果。 好在约谈的人都是路人甲，没有社死的担忧，只是觉得白脸灰发探长无厘头了点总要吃的。 劳模卡尔搬完自己的砖，又艰难肝完女神的砖，换回来后，女神居然在睡觉…… 阿黛拉叫了很久，女神都不见醒，卡尔只好先回宿舍了。 “布莱恩见你睡了，就没让我们叫醒你，他今天也忙，听说跟艾维斯办了一整天案子，还加班，你要是有机会，多学点东西帮他，”老帅哥盯着剧本，目不斜视，补充，“不强求你做得多好，看好了再行动，不懂就多听多思考，布莱恩的头脑应该挺好用。” 老帅哥这话苦口婆心，但女神不买账，感觉失宠了，上纲上线道：“我就不能在见缝插针的砖里，见见我喜欢的人吗爸你是不是，担心被狗仔拍到探长，才严防死守的” 老帅哥头疼抬起头，“这是当然，晚上你睡着了，我们的保姆车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出去的，记者什么都没拍到，里欧从正门出去的，下车应付记者，说你要赶回来录节目，没办法让久等的记者朋友拍到牵手照。” “爸你究竟想说什么”女神不满。 “璐璐你是大人了，不要只带着小女孩的情绪工作，慢慢开始学着转型吧，我们不会永远陪着你，布莱恩努力承担你的工作，里欧为你的社会影响力做的努力，你不能看不见。” 她爹很认真，完全开启“防御撒娇卖萌系统”的状态。 女神努力压下委屈，不敢跟她爹硬肝，怕气出白发，收起小姓子，蚊子般哼哼说：“我只是……太久不见他了……” 两个水葱手指头，非常自觉地互点起来。 小委屈很让人爱护心泛滥，但老帅哥决定，不接受这次父女情深的试探，一定要让女神认识到错误，道： “我理解你想见喜欢的人的迫切，但你太过于专注这个，就没有精力关注其它，生活不止爱情，还有为了守护美好感情所必须做的努力，这些，也是爱情的一部分。” “可电视剧也是这么演，没错啊！被爱情蒙蔽双眼嘛……”女神顶嘴道。 “电视剧是为了让观众共感爱情的美好，因为大家生活已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急需你去治愈他们，但你的现实生活，不止这些！”老帅哥开启说教模式，伸手拍拍女神不灵光的脑瓜子，试图唤醒她的智商，好把这些话听进去，“所以璐璐啊，好好做布莱恩的工作，就算不会，也不要有任何多余动作，他是守卫社会安全的人，你搞砸他的工作，危险的是我们，而里欧，他虽然为了流量和宣传，但他的确掩护你、为彼此合作做了努力，他不是个差劲儿的人，你只是认为他是你和布莱恩的插足者，所以把不能见布莱恩的焦虑，转移到里欧身上，才会觉得他讨厌。” 老帅哥觉得蠢女这做法挺绿茶，也不知道跟哪个电视剧学的 女神继续互点手指，不说话――充分表达虽然不接受批评但还是很委屈的意思。 第352话，世外牢笼、德外之地 老帅哥感觉以蠢女的智商，这算还没点透，继续唠叨： “布莱恩也很努力，他想更加接近你，就得更成功一点，起码升职加薪，才不觉得是高攀你的名气，你和他之间的事，以后可以不要扯上旁人吗你可以多给他打电话，可以写诗表达感情，我也会尽量安排你跟他多见面，拉钩。” 老帅哥伸出小指。 女神点点头，情绪没得到太大缓解，但还是乖乖伸手，跟她爹达成停战协议。 “想他，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别吵架，你不是为了吵架才找他的。” 老帅哥用自己的手机，拨打卡尔的视频电话，递给女神。 国民初恋流量女星璐亦丝才露出羞涩的傻笑，假装被迫接受，接过手机，镜头却对着车顶天花板，扭扭捏捏，小女儿作态拉满，不想在她爹面前表现她的迫切，因为刚才她还发脾气。 电话一接通，卡尔就主动告罪： “先生，我到宿舍了，抱歉没跟您说一声。” 他总是那么恭敬，把对方率先联系他的抱歉表达到位。 “探长” 女神语气很诚实，怒放的心花，不请自来。 “璐亦丝”卡尔听到女神声音，下意识垂着眼不太敢看她，说：“我刚才走的时候，你睡得很熟，就没叫醒你。” “下次就算我睡得再熟，你开枪都得叫醒我！特地跑来一趟，还是没见上！气死我啦！”女神气呼呼道。 “我们……现在不是时候见面吧，我出来的时候，外面围了很多记者，里欧还下车跟记者打招呼了。” 女神瞬间不漺，翻脸如翻书，质问道： “现在不是时候见面！那几时是时候等你升职吗”女神贪恋地盯着屏幕上灰发狗男人，背景是他简陋的宿舍。 狗男人内敛地微笑，在扁平的手机屏幕里，说不上来特别帅，但女神就迷禁yu男探长这一款，一江春水上头，委屈道： “呜呜呜探长我不在乎你厉不厉害，反正比我厉害！不在乎你有多少钱，反正比我口袋钱多！不在乎你成不成功，毕竟我这么多粉丝，还不算成功天天被我爸禁食被我妈吼！我不希望你为了所谓成功那么辛苦，我只在乎你这个笨蛋什么时候见上我一面，带我去吃好吃的……” “哈……”卡尔被她一番蠢萌的告白，整融化了般，抿着唇，弯弯的眼角出卖他的喜悦。 “我......“卡尔眼神躲躲闪闪，嘴角克服地球重力，保持疯狂上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实巴交的母胎单身狗直男，被国民梦中情人倒追至此，生怕这是个美梦，脚一踏空，一醒，又回到21世纪那个搬砖工地――那个拼命赚学费生活费的暑假，跟一群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相依为命，互相扶持..... “探长?探长你在想什么” “我在……患失患得。” “啊”女神急忙解释，“探长你千万别误会，我跟那个里欧，根本是假的！我很讨厌他的，额……不是电视剧里口是心非那种讨厌，是绝对不会改观的两路人那种讨厌！金鱼眼也不是我的菜！” 女神搜肠刮肚地说明。 卡尔低声笑，难得笑出四颗门牙，宽慰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只想做我心中的狗嘛。” “嘿嘿嘿你知道就好，做一个男人心中的狗，就很累了，再加一个还不累死我呵呵那探长，你记得今天是你喜欢我不止一点点的第几天吗” 女神璐亦丝一扫阴霾，恢复鼎盛时期的花痴状态，两食指欢快互点。 前面的阿黛拉，偷偷做了一个恶心呕吐的动作。 开车的提姆：我莫得感情…… 老帅哥无奈叹气――有了男人忘了爹……爹那么努力开解哄她，比不上其它男人一句话…… “第9天了。” 卡尔会记得，纯粹是因为那天毙了布朗奇。 但女神很喜欢这样的“纪念日”，开开心心，莫得脑袋地娇羞扭来扭去，俨然一副待嫁新娘的姿态。 …… 圣马特奥市，杜鲁门区。 不同于中央区的纸醉金迷、南怀区的荒郊野岭、玛拉区的活力繁华、东皇区的大片养殖场，杜鲁门区更像个城中村。 二十年前，某保守派大统领候选人，为获取选票，划了一大片保留地，呼吁财阀出资兴建了一个民生商品房社区。 以市场半价出售。 一百多栋楼房，依矮山坡而建，平地而起、如火如荼，一度成为该议员的政绩一大亮点和民生热络话题。 每栋楼5层，每层20户。 解决圣马特奥市一万多户的居住问题，本是造福社稷民生的佳举。 但房子卖完后，该议员没有当选。 七年前，民生社区第31栋楼半夜倒塌，死亡17人，伤者42人，调查后发现，榻楼原因是严重偷工减料导致楼梯承重不堪。 比如，柱子本该埋70根标准规格钢筋，只埋了5根。 此事导致保守派再次失去民心，现任大统领才得以当选。 真应了一句亚兰特的民间野话：只要对方是猪，或对方队友是猪，我就能赢。 民生社区住户们，花了大半年才撤离安置完毕，而危楼社区必须拆迁。 撤离安置款、赔款还在打官司，拆迁费用和工程队，还在扯皮中。 于是民生社区成了杜鲁门区的鬼城。 整个民生社区外围，围着白色塑料施工挡板，板高四米。 社区所有出入口，都有警告外人不准进出的标志和警示牌。 但总有调皮的孩子、无家可归流浪汉、成群结队药君子、不法炸骗团体、传/销团体等闲散人士，挖开塑料工程挡板，偷偷进去。 时间久了，里面聚集了好几群有默契的“住客”。 你来我往、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的借宿者，唯一共同点是，他们都是社会底层，都挣扎在温饱线下，苦苦苟活。 无人看管的民生社区，成了无家可归人的最后沃土。 蔡斯的仓库盗贼团伙，就龟缩在这个世外牢笼、法外之地。 第353话，私报私仇 烂尾楼社区民生小区，夜幕降临后，气息颓废，压抑低沉。 每栋楼上，都写着大红的“拆”字。 红漆灰墙，刺眼如城市新添的刀痕。 但这并不影响，被社会抛弃的“住客”们入住体验――没人拯救，也不愿意被拯救。 死气沉沉的破败楼内，回响着突兀的对话声…… “鲁克斯！我知道你能做得更好！为什么尊神要的药，还配不出来！” 仓库盗贼带头人詹姆斯麦伦，先扬后抑，欲贬先褒，质问小眼睛稍胖的鲁克斯。 后者坐在满是混乱烧杯、酒精灯、显微镜和大烧瓶的桌子旁，就着一盏灯罩豁去一半的橙黄台灯光芒，正抓着头发，嘴里念念叨叨、自言自语： “不可能……我都计算进去了……不会的……我是按尊神的配方……再买！材料再买就好！对……我还能再去拿（偷）一次！” 矮个子龅牙的36失踪案幸存者蔡斯抬头，望了望自称亚兰特第一魔法师的鲁克斯，讽刺笑笑。 他正一只肩膀挂在椅背上，玩着老式火石打火机，一下又一下…… “咔，哒，咔，哒……” 打火石敲击摩擦的声音，成了这层楼唯一的背景声…… “詹姆斯，鲁克斯实验失败要自闭很久的，听不见人说话，我们不理他，分头行动吧！”蔡斯得意道。 他们五人团伙的老大，是这个很会蛊惑人心、玩弄心理的削瘦詹姆斯。 除了矮子龅牙蔡斯，其他人不太愿意跟小丑詹姆斯说话。 可能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煽动情绪，牵着鼻子走。 也可能因为，这个怪物变态，总化着可怕的小丑妆容，用大红颜料，把嘴角划拉到脸颊上，营造出骇人的血盆大口。 小丑，绿色泡面头，惨白颜料妆底。 削瘦，走路高低肩，大红滑稽鼻头。 “嘿嘿第一个，是南怀区吗呵呵……” 楼梯口角落，生锈铁架台上，坐着一个驼背高个子，左手捧着手里奇怪的盒子，右手转动空啤酒瓶。 啤酒瓶在圣马特奥市放大地图上，骨碌碌转了很久，瓶口指着南怀区农贸市场。 矮龅牙蔡斯和削瘦小丑詹姆斯，齐齐看向全身散发着煤油和污垢味的炸弹狂人帕克…… 夜，漫长得像永远不会天明…… 凌晨五点，卡尔一睁眼，入眼的是女神棍子般直细的腿。 卡尔当即惊坐起―― 淡金色天花板，鼻尖围绕着荷末诗自由香水味和女神爱用的水仙味沐浴露味。 女神的房间，女神的床。 睡梦里渗透交换躯壳了…… 也好，免得白天交换太多，他还要倾情领衔主演脑残电视剧。 阿黛拉坐在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卡璐亦丝，道：“璐啊！早起的孩子有探长吃。” 卡尔：“……” “这是……清醒了”阿黛拉见女神双目炯炯有神，惊喜交加，连忙扑过来，扒拉卡尔身上、女神的棉裙睡衣。 卡尔下意识后仰、后退躲避，差点想来一个神龙摆尾，一脚踹向助理妹纸的脸…… “哇！你是……你不会是探长吧！你什么时候开始在的！天啊！” 阿黛拉受到惊吓，跳起，跑到洗手间门口，躲在门后面，生怕被踢死。 “从早起的孩子那里，我就在了……” “……嘿嘿嘿……” 助理妹纸阿黛拉社死得很意外，连忙把手上的衣服丢到床边，头也不回，一溜烟儿跑了。 卡尔郁闷伸手去拿小洋裙，心道果然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助理。 谁知手刚碰上真丝小洋裙，他眼前一黑，再睁眼，已是黑咕隆咚的宿舍。 房间唯一的光源，是桌子上两台手机充电标志小灯的微弱光芒，一红一绿，一明一暗。 这是跟女神交换了多久呢 俩都睡着了，女神应该没搞破坏吧…… 不！ 卡尔低头，发现睡裤又不见了…… 女神不习惯穿长裤入睡。 就算睡梦里，也迷迷糊糊起来脱了，继续睡。 除了睡裤，料想没什么毁天灭地的变化。 门上，没有泡泡糖，安全！ 床上，也没有零食，安全！ 地下，瓜子壳等不该出现的，没发现踪影。 桌椅，依旧是卡尔睡前的摆设，左右对称。 洗手间，水花声销声匿迹，安全！ 卡尔满意地躺回枕头里，一直睡到闹钟响。 开始新一天快（淡）乐（疼）的搬砖。 先去隔壁把艾维斯揪起来，丢进洗手间让他洗刷干净。 再带去饭堂喂饱，然后陪卡尔出门搬砖。 卡尔现在要避免驾驶，万一开车时跟女神渗透交换，很有可能失去他的躯壳、女神的灵魂…… 为防止艾维斯在女神占据卡尔躯壳期间，不被艾狗坑，卡尔叮嘱艾维斯不准在开车、办案、公共场合和女神吵架，不然就打电话告诉阿莉森，艾维斯曾经说过伊薇特挺漂亮。 艾维斯：淦……私报私仇的混蛋……你就该跟璐疯子恋爱结婚生育一百个孩子吧……折磨死你们！ 艾维斯昨晚八点多飞车赶去科芬大学，在他钦点的老婆阿莉森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前，提着焖牛尾饭，摆出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潇洒站姿――侧头，手放在额头上，守在阿莉森回宿舍的必经之路。 粉白的妹纸下课后，跟同学一起回宿舍，看到路边故作姿态的艾维斯，恨不得失明…… 艾维斯这几天，都在科芬大学后门过夜。 每天晨昏定醒，早起后晚睡前，都去堵阿莉森上下课、上下班。 不但话多，还贼缠人。 本想今晚按惯例留宿科芬大学后门，可阿莉森得知第二天八点，他要陪她哥卡尔办案，怕这货睡觉闹钟叫不醒，不顾艾狗抗议，硬要他回宿舍睡。 为了安慰艾狗悲伤逆流成河的郁闷情绪，阿莉森牺牲小我，不情不愿抱了他一下。 不慎被泡妞无师自通的艾维斯一把箍住，转圈圈、举高高一气呵成…… ［你是不是每年生日的时候，都年轻一岁才会越来越幼稚的！！这……这都几岁的人了还转圈举高高！幼稚！］ 以上这句话，就是阿莉森最后对他说的评语。 艾维斯留不住妹纸，只好疲劳驾驶，认命遵守约定，回男舍睡。 第354话，动物语超能力者 卡尔本以为，今天也是渗透交换频繁导致繁忙社死的充实的一天。 没想到，除了早上的血脉偾张大长腿，后续毫无动静。 于是卡老师抓紧时机，一肝到底。 搬完了一座砖山――花两天时间，每天走访十几个小时，勉强谈完所有约得上的幸存者或被害者家属。 卡尔办事效率极高，时间安排得天衣无缝――划分地区，就近就快原则，一个小时内，能谈好几个。 不仅如此，他谈话很有技巧，迅速打消对方疑惑和戒备，快捷得到想要的消息，把控情绪和现场气氛很到位。 即使艾维斯智障，也感受出卡尔的专业和经验丰富。 其实卡尔没必要做这么繁琐的工作，直接扔给交给特蕾希和尼尔甚至道尔顿。 但他想手把手带艾维斯入行，逐个点拨艾狗错综复杂反射弧的脑袋。 去掉不肯约谈的、联系不上、住址变更等原因无法约谈的幸存者，从共计62个幸存者和被害者家属里，筛选出15个必须特别关注的幸存者， 卡尔让艾维斯按照约谈顺序，给他们做了编号。 以下是值得进一步关注、深度挖掘名单： 第3位幸存者，看到仓库贼四人组的外貌模拟绘图，显然认识蔡斯，可又说完全不认识。 要不就是防备心理重，知道警方拿出这种样貌绘图，问的是犯罪嫌疑人，不想扯上关系。 要不就是在窑洞下被关押期间，的确跟蔡斯有过惺惺相惜的密交，但为了隐瞒什么，从而隐瞒他认识蔡斯的事实。 第9位幸存者，家族名里有约瑟夫，所以他全家名字都带约瑟夫，不排除他的家族当中，其中一人就是仓库盗贼之一约瑟夫。 第10位幸存者，谈话时闪烁其辞，反复改口，问他最近有没有走出绑架阴影，一会说好多了，一会儿又说每晚做噩梦，非常需要心理医生。 第13位幸存者，态度蛮横，语气恶劣，对探员们非常不满，抱怨的话一大堆，反社会情绪显着，值得注意。 第20位，沉默寡言，不在状态，总是让卡尔重复问题，重复完了又沉默。 第22位，哭哭啼啼，不堪回首，可能真的没有走出阴影，也可能是装的。 第23位，对仓库四贼的带头人样貌有所反应，声称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卡尔强烈要求回忆，并用心理构图法，辅助他构建场景，隐约说出公园里表演的小丑，给小孩发气球吹泡泡那种，回忆不出哪里见过，卡尔征求同意后，简单催眠，还是不得要领。 第36位，名字叫帕克，这个名字在亚兰特很常用，由于样貌跟四贼组合没有任何共通之初，仅为一般关注。 第39位，带有很弱的超能系统，被艾维斯一眼认出，但没有缔结契约。 第41位，谈话到一半接了个电话，一走了之。 第47位，谈话一切顺利，但看到仓库四贼的样貌图尤其是蔡斯的照片，露出惊恐的神色，问也不说。 第50位，带有三个休眠的超能系统，都是很弱的4维外星人，一问三不知，可能装傻也可能真不知道。 第55位，声称认识仓库四贼中的两个人（蔡斯和带头人以外的两个人），可又忘了哪里见过，名字也不记得，卡尔试探是不是叫斯科特，对方回答说是，还有鼻子有眼地杜撰了一些听起来就很子虚乌有的故事，并热情表示，下次看见的话就通知警方，不知道社会责任感浓重还是爱管闲事喜欢编故事。 第57位，声称总是做奇怪的梦，梦见有人要给他不可思议的神力，可让他成为神。 卡尔想到布朗奇，也是自称神的说辞，圈起特别关注。 第62位，最后一位是王炸，卡尔打了很多次电话才约出来的，是个超能力者，并且缔结契约。 艾维斯一下子，就看到最后这位约谈者身后，一片长得像木耳的虚红影子。 经过卡尔反复确认，这位叫做塞尔的幸存者，超能力是跟动物沟通。 兽鸟虫鱼，不在话下。 卡尔当场深度调查。 原来这个动物语超能力者，是后来特别行动组，从地窖里救出来的。 所以对艾维斯和卡尔没印象，但表示，动不动就大声嚷嚷的艾维斯的声音，觉得挺熟悉。 此人全名叫塞尔埃德蒙达默，在私人医院小诊所上班，是男护士。 超能觉醒在5岁。 小时候的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声称能和动物沟通，家人亲戚朋友吓坏了，看了很久儿童心理科。 “长官，其实我知道，那些所谓的儿童心理专家，他们表面赞同、倾听、表示理解和体会我的感受，但其实他们认为我有病，他们认为我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他们赞同并顺着我的意思，是为了让我承认自己有病，这太荒谬了！” 动物语超能塞尔哂笑，喝了一口咖啡。 “那是因为他们身边，或他们自己没有超能力。”艾维斯有感而发道。 安伯夫妻都是超能力者，儿子女儿也是超能力者，不足为奇。 艾维斯甚至养奇怪的外星人，安伯夫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跟其它超能力者一对比，艾维斯觉得很幸福，父母对他足够纵容，尤其是爹，不管做什么都支持他，从来不打骂。 艾维斯突然想念家中的老父亲…… “父母急于矫正孩子的''异常''，来缓解父母的焦虑，不知道倾听小孩的烦恼，学会和平共处，很多人都会这样，有的大人的确忙，但大多数是懒得付出那么多精力去和小孩沟通。” 卡尔评价道。 没有父母的他，第一次在心理学看到这个观点，非常认同。 去掉血缘关系的枷锁和责任后，父母子女也是独立的个体。 一个独立的人，需要尊重，不会因为年纪小，就应当被忽略他/她的呼喊。 而过去的苦日子里，大人总能有各种苦衷，忽略孩子的自尊，造成许多人童年的阴影，走上犯罪道路。 “可能吧，反正我的童年，都在周围人的有病眼神中度过，读大学搬出去了，再也没回过家里。” 动物语超能塞尔把玩着杯子，拿起餐巾，擦擦杯沿冷热凝结淌下来的水。 “塞尔先生你看一下这四个人的图像，认识这四位吗” 卡尔把四贼的成像绘图，一张张给塞尔过目。 动物语超能力者看完，指着蔡斯和盗贼带头人，道： “这个人有点龅牙，跟我一起关在地下洞窟里的，我记得他，怎么他又失踪了” “这位呢”卡尔对蔡斯太了解，迫不及待问仓库盗贼带头人。 “他叫詹姆斯麦伦，但我不是很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他……” 动物语超能塞尔皱眉道，仿佛在艰难地思考、回忆。 卡尔和艾维斯，一先一后，急切出声问道：“为什么” 第355话，挖掘机的天赋 “也许我认错人了，我看到一个在公园表演的小丑，跟这个人五官有点像，本来没什么印象，但公园的鸽子们告诉我，这个人经常虐杀鸽子，是个危险的人类，让我不要靠近他，我多看了他几眼，可看面相，并不是这么凶残的人，可能只是特殊癖好吧，当时公园看他表演的人挺多的，说话……额……”塞尔极力去形容那种感觉，“说话很有力量，人格很鲜明，很容易牵着别人鼻子走的感觉，可能我是个很容易受影响的人吧。” 卡尔赶紧写下“詹姆斯麦伦”“小丑”、“杀鸽子”、“蛊惑人心”几个关键词，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可又想不起联想到什么，问：“你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 “是另一批流浪狗告诉我的，”塞尔说起他的天赋超能，乐于表达自己，看得出很喜欢这个超能，模拟着流浪狗说话的腔调，怪模怪样，手脚并用，道：“流浪狗们说，‘喜欢害鸽子的詹姆斯麦伦又来公园表演了，快看！那就是他拧断鸽子脖子的右手！我不确定他脸上的油彩是什么内脏提取出来的！搞不好，他嘴上涂的就是鸽子的血……” 卡尔认真看塞尔表演完毕，微笑道：“塞尔先生作为医护人员，能有活泼一面，真的很难得，小孩很喜欢你吧。” 艾维斯则被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的描述吓坏了，瞠目结舌，瞪着好看的双眼皮，咽咽口水，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救那些鸽子。 “不好意思……有点吓人吧，我表演过头了。”塞尔抱歉道。 他习惯被当成“假装通晓动物语言的神经病”，第一次有人说出他超能系统的形状，第一次有人愿意认真倾听、真心赞美他的天赋。 他找到归属感、认同感，不免有点飘了，急于分享一下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巴不得快点看到听众脸上的惊讶。 “不！我觉得很好！这对我们帮助很大！在这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感谢您的配合！”卡尔满足道。 玛雅祭祀案幸存者，除了蔡斯想，此次约谈对象，全都对比过仓库盗贼图像和指纹dna，其他人均没有作案嫌疑。 本没抱太大期望。 只想预防更多超能力者加入犯罪团伙，谁知世界就是这么小！ 小丑詹姆斯无所遁形！ 动物语超能人塞尔受宠若惊，没想到随便秀秀，有如此惊人的效果。 其实他还想再秀一秀，但他已经不是5岁那个发现自己听懂动物语言的小p孩，谨慎道：“可是长官，我不是百分百确定，因为他化着小丑装，但五官的确跟这个人有点像，因为他的口才和很容易影响人心的肢体动作和表达，我才多看了他一眼，或许是长相相似的人也不一定。” “是不是，我们马上会查清，额……那个塞尔先生，为什么……额你之前不肯跟警方面谈呢”艾维斯学着卡尔的语气，笨拙询问。 对于一开始拒绝的约谈人，按惯例，卡尔都要问这个问题。 艾维斯跟着谈了两天，耳濡目染，他刀枪不入的表皮，总算有点办案经验渗进去了。 且主动询问约谈对象。 卡尔赞赏地看他，用眉毛表示了嘉许。 “害！那还不简单！失踪案过去快一个月了，警方又找到我，肯定要复述令我暗淡无光的日子，以及受到的非人折磨，我看了好几次心理医生，才好一点，跟家人不住在一起，朋友们也忙，去公园跟小动物小虫游鱼说说话，才好受点，再复习那段日子，不好受。” 塞尔为难道。 还算自圆其说……卡尔点点头，示意艾维斯继续挖掘。 谁知艾狗没有挖掘机的天赋，尬了几秒，满额头的点点点，扩散到满咖啡屋都是艾维斯无语凝噎的点点点…… 愣是想不来应该挖掘什么！ 第356话，坏得模糊善恶界线 卡尔只好亲自上阵接力，问： “塞尔先生，您说的公园，是哪个公园那天是几号星期几大概几点能详细说明吗” 塞尔想了一秒，自然地说：“杜鲁门区市区的郁金香公园，那天刚好有花卉和鹦鹉展，我过去看鹦鹉，”塞尔有点尴尬，解释道：“其实我很喜欢我的超能，觉得很酷，这世界原来这么神奇，鹦鹉是不需要超能解读，也能跟人类沟通……奥！抱歉，我跑题了，那天是周六下午三点左右，我工作的诊所周六上午要上班，我下午才去的，日期应该是三个星期前的周六……” 卡尔迅速写下时间地点等关键信息――虽然约谈全程录音，卡尔还是习惯写下要点，帮助思维运转、第一感觉从脑子里跳出来的的调查方案，也能记录下来。 办案时，因为线索的散乱和缺失，侦查人员的思维会一时混乱，经常忘记某些关键信息、说废话、被无关情报扰乱视听……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要知道，电脑正楷打印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字，远远没有手写字印象深刻。 “嗯，很好，那么，你是不是经常跟遇到的所有动物沟通” “我……偶尔。” 童年的经历，给塞尔留下的阴影太重，他总是下意识避开自己洋洋得意的超能力，生怕别人当他是怪物。 “不用太紧张，我们不会非议您的超能，我也觉得很酷，起码你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倾听那些动物，也能帮助它们，动物也是生命，跟人类一样，有喜怒哀乐，它们也向往被理解被爱护，我认为你不用在我们面前遮遮掩掩，我们见过很多超能力者，你真的是个很棒的超能力者！” 卡尔这夸得很真诚。 身负超能，却一直走在善良的圆圈内，不用来犯罪，还能保持孩童时的好奇，的确挺了不起。 卡尔继续说：“是这样的，这几位，是一单盗窃案的通缉犯，我们正在找他们，如果你身边的动物，有任何关于詹姆斯麦伦的消息，或者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消息，甚至最近发生的怪事，你从动物身上沟通得来消息的话，请立刻通知我们，提供线索是有报酬的。” 今天早上，四个贼的悬赏令已经全网发出，并下达到各地派出所、火车站、机场、高速路口收费站的值警值班人员。 塞尔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无关要紧，问：“长官，如果我发现贼人踪迹，通知警方，他们会报复我吗” “放心，全部匿名进行，别说犯罪嫌疑人不知道，连我的同事，都不一定有权限知道举报人的个人信息，今天在场，只有我和这位安伯探员，你的私人信息，我们不会披露，只会采用你的谈话内容。” 塞尔点点头。 …… 回到州局，卡尔立刻把小丑詹姆斯麦伦的所有情报，输入伽利略州公共人口信息平台，让技术员从十几万个同名同姓的詹姆斯麦伦里，挑出身份证长相和模拟绘图相似的人。 系统比对图自动筛选跳动，仅一个小时，数据分析器就找到十几个样貌符合的。 由于小丑詹姆斯有易容术，监控录像里，他露面最少，仅高墙监控拍到模糊面部，绘图软件根据阴影作图，无法完全描绘出真实样貌。 这十几个面貌特诊符合的，卡尔看起来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雷叔，明天我去郁金香公园，找那边负责人谈谈，你让人继续跟进这个詹姆斯，是个犯罪倾向很大的危险家伙，比我们以往遇到的家伙还要棘手。” “难道比布朗奇还要棘手吗我觉得人面兽心已经是个高级玩家了！比那些杀人越货还恐怖，心理变态，却伪装成大善人，一出手就毁一栋楼。”老秃雷心有余悸，牙疼地盯着卡尔额头上的伤口。 “嗯，小丑段位更高一点，布朗奇懂得说谎掩饰自己，拿布瑞克当枪使，他坏得自私冲动，但是小丑……内心扭曲而强大，真实而无畏，坏得模糊善恶界线，又有易容术，还……会蛊惑人心，其它四人，估计也是他拉入伙的。” “这下，五个贼名单都齐了，只要抓到人就行！我们会继续跟进的！谢谢你，卡尔，听局长说，你的撤组申请下来了，跑完郁金香公园这条线，就可以回总部封闭训练了，如果后续需要超能特警，我会跟9.13专案组要伽依卡（鸡冠头大师姐）。” 老秃雷从一筹莫展的焦虑里，看到破案的曙光，也不再强留卡尔。 他衷心希望这个年轻的伙计，能好好养伤，走出阴霾。 起码他的同事没死，泰格通过复健，还能再站起来。 小丑詹姆斯麦伦； 瞬间移动蔡斯； 帕克、鲁克斯、约瑟夫当中，一个擅长炸弹制作，另一个对化学材料有研究。 老秃雷在卡尔的帮助下，布下了很多捕兽夹―― 小丑詹姆斯在杜鲁门区郁金香公园活动过； 正在监视蔡斯的家人，留意他的亲戚朋友； 弹药武器发烧友聊天群组和公众平台上，放出了高价回收的鱼饵； 让线人们留意黑市、暗网、地下交易市场的相关信息； 化学实验室排查、弹药经验人员的关注…… 帕克、约瑟夫、鲁克斯这三个名字，虽然用假名能极大程度增加侦查难度，只要跟上面几点有重复交叉部分，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调查局能做的，都做了。 “嗯，好，雷叔，有事通知我，我随时能赶来救你，”卡尔开玩笑道，在打卡机上打卡下班。 “swipeoutcreated！加班6小时！” 机器里传来平稳无波的机械女声。 今天又熬了十几个小时。 艾维斯一进门就刷卡下班，宵夜也不吃，不知跑去哪。 卡尔不知不觉，跟老秃雷聊了一个多小时，听到下班打卡声，才开始疲劳。 “你啊，封闭训练又不是时时刻刻能联系上，我有危险才不等你，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特别行动组的后生身上哈哈哈。” 雷蒙德拍拍自己的脑袋，笑道。 “哦，这两天，西北境的犯罪嫌疑人会到科芬的联邦大监狱，我和三哥审，还会再逗留几天吧，尽量破这个仓库失窃的案子吧，免得军部领导让你穿小鞋。” “那龟孙！敢给我穿小鞋！”老秃雷虚张声势地挽起袖子，瞪眼，露出整排下槽牙，夸张地说：“想当年老哥我跳大卡车抓贼时，他还是个捡肥皂的新兵蛋子呢，蛤唬谁啊！天天摆着个空架……唉你干嘛推我” 秃顶的老雷叔，被卡尔一招强健有力的背推，险些扑到墙上去。 “拐角有人过来了，军部的。” 卡尔低声细气道。 这个时间，大咧咧出现在州调查局的军部领导，除了军工仓库失窃案的负责人，还会有谁 第357话，办案不是填空题 得益于跟强大的守门人渗透，超能优化更新了的卡尔，大老远就听到脚步声。 沉稳有力、整齐划一、每次都是前脚尖落地的有规律脚步声。 再加上，听觉小精灵们，在跟璐亦丝的维度通道守门人渗透的滋润下，变得更加敏感敬业，不断解锁新技能――描绘发出声音的物体表面。 单独物体震动发声，听觉小精灵们描绘出发声的震动面。 多物体撞击发声，听觉小精灵们，会显示出碰撞双方的大致形状。 卡尔脑海捕获到，军部统一规格的牛筋底大马丁靴耐磨的鞋底，踩在地面上的影子。 就知道，是那位有份把老秃雷薅秃的军部负责人。 卡尔白天出去办案，跟此外族领导没打照面。 大晚上的，同时出现在boh员工停车场出入口的打卡机处，显然百无一用的领导他，画蛇添足加班了。 虽然领导他每天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做。 但不妨碍他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背着手，假装内行，在技术部和鉴证科转来转去。 名义上是负责人，实际没有实权，也不懂干活。 有时还弄出啼笑皆非的笑料，充当整个伽利略州局的年底段子集合。 比如，此领导根据发布悬赏通缉令的灵感，认为应当在全市、乃至全国的加油站，张贴悬赏令。 并让来加油的所有小轿车，都比对指纹。 他的想法是，既然嫌疑人开车，就不可避免要加油，加油站是必经之路。 大家还是能理解，生活经验限制他的想象力。 亚兰特所有加油站，都是民营姓质，且不说过度征用，会造成普通民众生活的极大不便。 若罪犯真的出现在加油站，还比对指纹后确认嫌疑人身份，难道让这些手无寸铁的民众，去面对罪犯 徒手搏击 那调查局别发工资了！ 全民皆警得了。 这会让普通民众陷入危险，还会打草惊蛇。 办案要用脑子、经验，不是以权压人！ 军阶高就是真理这条行事准则，在调查局不适用！ 可惜没人告诉他这个道理。 不敢，也不想当出头鸟。 军爷他执迷不悟地，在执迷不悟的路上，渐行渐远…… 熬到大晚上下班，作为体制外监管人员，他对自己的敬业很满意，对调查局雷蒙德组办事拖拉不满意。 不管他说什么，老秃雷和组长都反着来。 案子过去快两个星期，还没抓到人！ “玛托雷上校！您还没下班呢”老秃雷刚在背后骂完军部领导，心里还虚着，画风一变，严肃认真跟军部下派的负责人玛托雷m奇奇森姆打招呼，并指着卡尔，热络道：“容我向您介绍，这位是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的卡尔布莱恩，”说完，又对卡尔科普：“卡尔，玛托雷上校就是军工仓库案的负责人。” 卡尔恭敬鞠躬――他不是军部的人，也没学过正规的军礼，最普通的鞠躬握手已经是最高诚意。 卡尔觉得，军部那些有头衔的，画风活像一个生产线出来的――玛托雷啤酒肚大叔跟上次，卡尔在皇家博物馆遇到的凯爷风格谜之相似。 也是一副领导派头十足，昂首挺胸，气势咄咄逼人。 身上的烟味去不掉，还带着点酒气。 虽然卡尔闻不到，但从他的肚腩，和右手食指中指间的熏黄老茧，就可以判断出来。 “下班啦”玛托雷上尉扫视卡尔一番，中气十足哼哼道：“那个，案子啊，你异调局的也要加紧点，两个多星期了，连嫌疑人几个都弄不清！” 啤酒肚玛托雷随口埋汰。 他已经习惯，是军部一脉相承“督促鞭策”下属的一种方式――打击施压，能激发下属熬夜办事的潜力。 虽然作为领导的他，毫无办案经验和技巧，但不妨碍他使出本世纪最流行的驭下大法，通过否认和打击对方，以控制对方行动甚至精神，达到对方自我否认并不知满足奋发进步的喜人效果，还特别忠诚。 啤酒肚玛托雷只是随便犯一下牢骚，指的是今天发现远处居然多了一个望风的贼人帕克，之前为什么没发现。 在刑侦实操中，现场并不是一次就能堪彻底。 有时候，能马上找到关键证据，锁定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审讯认罪后，带去指认现场，很多案发当时的细节，才会浮现出来。 但很多时候，存在被刑侦人员忽略的细节或关键线索，后续能发现，或发现不了。 “上校，办案跟做填空题不同，案情错综复杂，在水落石出前，谁都没有标准答……”卡尔没有藐视权威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门外汉一些常识，但在啤酒肚玛托雷听来，完全是在找借口，所以老秃雷匆匆打断卡尔，圆滑道： “卡尔今天你不是把第五个人找出来了么！厉害！很多案子在你这里啊，就是填空题哈哈哈哈” 老秃雷边说，边拉起卡尔往停车场去，“送送我呗，送我去停车场，你再回宿舍上校辛苦啦！明天见！” 卡尔鞠躬，恭敬道：“上校辛苦了，明天见。” 两人火速逃离现场，卡尔到了拐角处，回头望一眼啤酒肚玛托雷，意味深长…… “雷叔，领导无能，都是你惯的”卡尔挤兑道。 “哎呀，那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组里十几个人，都受不了他一张嘴！我们忙得要死，焦头烂额，十几个脑袋都思考不过来，就他闲，哪里能搞得过他！还不如，点头同意他的话，省下这些时间，该干嘛干嘛！就应该让艾维斯陪他！两个话都贼多！一个人爱说教，一个爱顶嘴，肯定乐趣无穷！” 老秃雷见卡尔满脸不同意，补充道：“shi是因为可怕才避开吗是因为脏！臭！才避开的！” “一次次避开，为什么不铲走它，留着遗臭万年怕脏了手是吧” 卡尔分析道，讽刺老秃雷避事怕事。 他们把啤酒肚玛托雷上尉当成翔，刚出州局大门打算去应酬的啤酒肚玛托雷，毫无预兆打了好几个喷嚏――背后骂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鼻子老过敏。 而停车场里，卡尔和老秃雷，依然在说军部坏话： “何必呢军部的人都记仇，他们思想都硬成一道剑气了，改不了的，何必浪费时间，自寻烦恼呢又不是一辈子对着他们过日子，糊弄糊弄，反正案子破了，他们就滚，案子悬而未破，也会被军部调回去了，时间问题。”老秃雷苦口婆。 谁还没年轻过 老秃雷年轻时，也宁折不弯，看不顺眼就肝，誓要与天比高。 “雷叔，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缓兵之计，只能治标不治本，军部的手，迟早伸过来，现在司法部大部长是个硬茬儿，所以军部没法儿吃掉异调局，哪天司法部气焰弱了，军部又骑到头上！” 卡尔分析道。 第358话，用人之道 一百多年前，联邦司法部处处看军部脸色行事―― 调兵，看脸色； 调武器，吃瘪； 调防线，碰钉…… 司法部的崛起，是从卡特洛夫时代、中央调查局的诞生开始的。 保守派内部，激烈的权腕之争，正式拉开序幕。 保守派新生代 vs 保守派老顽固 以前司法部的公检法机构查案、起诉、审判，军部都要干涉影响，甚至直接决定某个案子应该怎么判。 直接导致贫污授贿风气盛行――口袋里有点钱的，都想逃避罪责。 旧风气如入骨毒瘤。 严重影响司法独立姓和公平正义。 卡特洛夫时代的央调局年轻精英们，大部分出身军部，深知军部陈屙已久，于是痛下决心，脱离控制。 第一代央调局，带领各州调查局，公然对抗军部的大手，维护司法体系的独立，改善法制环境。 开启司法独立篇章。 可惜军部的官僚主义，后来在央调局精英中变味。 卡特洛夫时代的英雄们，为了跟军部分庭抗礼，付出血的代价，后面几代，想通过兵不血刃的方式继续保持独立――升职。 只有拳头和权利都比别人大，才能对自己命运有决定权。 “可为什么要是我们呢我的组，除了几个年轻的后生，都是有家庭的，我们只想平安顺利，给联邦打工嘛，没必要惹shi上身，等你以后成家了，就懂了。” 老秃雷来到车旁边，突然想起什么，八卦地问：“上次给你的我侄女的联系方式，去了吗” “……” 果然是给我介绍对象的……卡尔笑笑，脑海里浮现女神美丽不可方物的小脸，道：“其它心理治疗师，给我治好了。” 老秃雷满脸都是怀疑，理所当然道：“我觉得，反而病情加重了不少，从你跟我要薄荷糖那一刻开始！急剧直下！” “雷叔，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你也不用太惊讶，我超能状态有所改变，才会出现这些异常的，一般我不会记得，那个状态也不能工作。” “啊”老秃雷大吃一惊，“我说你怎么……怎么这么奇怪！原来你自己知道！这是好事对吧你超能要变强了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但特别行动组好几个跟我说，你杀布朗奇时，用的是奇怪的招式，这之前，你从来没用过会杀人的超能，我看你很低落，也没敢问……难道……” “你只要知道，我这次回总部封闭训练，一定会变得更强，”卡尔给老秃雷拉开车门，“所以别在意这些可有可无的细节了，回家吧，婶子都等不耐烦了吧。” “她从来不等我，带孩子先睡了，还嫌我回去吵醒她，我每次做贼一样回家，整掉个什么东西，哐当一声，我老婆就知道起来骂我吵醒他们娘俩。”老秃雷坐进车里，“走啦，明天见，你好好休息，有空谈个对象吧，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些牵挂哈哈。” 卡尔点点头，“嗯。” 看着老秃雷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卡尔摇头笑笑，没回宿舍，而是回了异调局办公区。 “老大……额……老大” 含羞草社恐道尔顿，试探着叫了一声，发现是本尊，于是忍住了把头埋进衣领里的冲动。 “你怎么啦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卡尔打开电脑，问道。 等待系统打开短暂时间内，也没闲着，伸脖子过去看道尔顿桌面，问：“在追查黑衣男子香水名单” “嗯，泰格出事后，我就接手了。” 道尔顿把艾维斯倾情贡献的、二手奢侈品大亨老史密斯的录音，做成书面记录，又打印整理了很多关于黑山茶花家族的资料。 现在他手上，关于黑衣男子的建档资料，越来越厚。 “香水名单有发现吗”卡尔终于开机成功，打开邮件，一个个审批点击过去。 “暂时没有，走访了大部分，都是艺人和时尚富二代，样子也和璐亦丝画像对不上，我觉得购买名单，应该不能全部反映用香水的人，”道尔顿把名单拿来给卡尔看，道：“老大你看，这些人，都是直接购买，但肯定有购买以外的途径，得到稀有的香水，我打算明天再去要额外的名单。” “嗯，代言样品、赠品、在香水正式上架前，试香的人、内部人员甚至仿冒的人，都有可能拥有，意外太多了。” 卡尔越说，道尔顿越沮丧。 好不容易，艾维斯给了老史密斯的黑色外套线索，想明天顺便跟荷末诗的人打听，但香水实在太飘忽，不知从何下手…… “这个人，肯定跟荷末诗有关，因为有超能量，所以寿命不一定，璐亦丝说是年轻男人，有可能几百岁了，因为外套和戒指，是几百年前的，找一个几百年前的人，可以从荷末诗最早的商品册子、介绍、发起人设计师的老照片里，找一找。” 卡尔提供设想，道尔顿恍然大悟，赶紧记下，而后抬头，吞吞吐吐地问：“老大……璐亦丝……你跟璐亦丝……” “你想问什么我和璐亦丝的关系还是你感觉到，有时我会变成璐亦丝” 卡尔一看道尔顿这反应，就知道含羞草肯定感受出来，他的壳子和灵魂货不对板。 风轻云淡问出来，依旧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在wings系统审批了特蕾希的1.5倍工资申请，又审批了艾维斯的调假申请。 社恐道尔顿大受震撼，一个劲儿点头。 “你很快就知道，我有时会变成璐亦丝的理由，过阵子我们要撤组回宇宙之海，到时候就明白了，”卡尔抬头，问：“对了，你的超能怎么样最近有突破吗还是告诉你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吗” “还是……没变……我试过预测，小事成真，大事变数太多，没办法准确。” “嗯，没事儿，慢慢来，你起码缔结了契约，艾维斯怂得，连契约都不敢缔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的感知，继续保持就好，感知到任何无聊事以外的，记得告诉我。” “嗯！”道尔顿乖乖点头。 他是第一个跟随卡尔的超能特警，细心有余，社交不足。 卡尔也不勉强――因材施教、扬长避短，才是用人之道。 没必要拿缺点去硬肝不适合的工作。 第359话，人算不如编剧皮 卡尔审批完sap上泰格的轮椅的采购单，关掉窗口，打开e―ounting系统，一一审结组员在外就餐、差旅费、补贴、加油费等报销项目。 还批了若干关于月度结账的文件，关掉窗口。 道尔顿继续做一些琐碎的行政工作。 排班表、做费用报销、部门日常采购、贴发票――艾维斯的发票，永远歪歪斜斜，日期不按顺序来，还大部分不写备注，他都要重新撕了贴一遍，认真看日期、用度、店名等来推断用途，再帮艾维斯写上备注――善良如道尔顿，从没想过直接烧了艾维斯的发票，让他拿不到报销。 社恐小哥道尔顿很有耐心，也不抱怨。 做事很细心，比特蕾希这个妹纸还周到，就是社恐这方面，有待改善。 卡尔点到最后一个未读邮件，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假笑――邮件发件人，是联邦军部的后缀邮件地址。 大概内容是，邀请卡尔下个月末，到香樟别墅区，参加满月宴。 这种垃圾邮件，卡尔一般是不看的。 但军部的邀请状，特地发来司法部系统的邮箱，邀请人还是长公主朱莉鲍姆克里斯汀――下任大统领候选人大热门！ 这就因吹斯汀了！ 最近热门大统领候选人们，全都找上门来，下一个，会不会是传说中臭名昭着的阿波罗 卡尔端详着邮件邀请函。 平时调查局的行政部门，会群发探员们的结婚、满月宴、家族丧等公告邮件，表示局子对探员们的关心。 生孩子送花篮果篮、丧事快递花圈，表示组织的心意。 但军部的婚丧红白公告，为什么会发一份过来探员系统 卡尔点开收件人和参照人目录，的确是军部有军衔的群发，最后收件人，填了几个外部系统邮件，其中一个就是卡尔。 没有在州局系统里群发，而是单单发给外部人卡尔。 这个办事员，该扣鸡腿吧…… 谁特么理这些红白公告的邀请函，都是直接收到卡片邀请函的，还考虑去不去祝贺（挨宰）。 卡尔除了几个关系好的比如雷蒙德、奥凯、刀疤局长家的孩子满月或结婚，才心甘情愿封上一通真心实意的大红包。 其他人就算请帖送到手上，拍着肩膀叮嘱一定要到场，卡尔也不会去。 抠门是一个原因。 不喜欢这样的社交风俗。 不熟悉、不认识的人，就不要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不必要的社交，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不去！ 卡尔迅速处理完行政实务，不太想回宿舍――艾维斯消失、泰格重伤、跟尼尔没有共同兴趣爱好，道尔顿又要上班。 如果艾维斯在，可以提出跟他一起骑自行车。 特蕾希休息回老家，伊薇特躺医院里陪三姑六婆。 卡尔只想到一个地方可去。 原来人真的有空虚瞬间。 这种瞬间，不想找家人、不想找朋友，只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少有的空虚。 女神可能在拍戏，今天一整天没来电话，也不知道心动保质期过了没……卡尔患失患得，胡思乱想。 …… 半个小时后，圣马特奥市中央区。 巴斯吉波尔烤肉店总店。 熙熙攘攘的烤肉店半个包厢里，挤满《迷恋》剧组的群演和主演。 另外半个包厢，是摄像机，和摄像机后面，一群打光、采音、照明和打板场务们。 包厢本来很大，挤满两堆人和机器，显得逼仄拥挤。 群戏拍摄进行中。 阿黛拉、提姆和老帅哥，在烤肉店大堂的小桌旁，有一下没一下烤串吃，等着女神。 卡尔本想买宵夜来探班，但阿黛拉说今天拍男女主年末聚餐吃烤肉的戏份，要是ng，女神估计能撑得走不动路，让他别买吃的。 卡尔不听劝告，还是买了几个粗粮煎饼和糖饼，提来片场。 拍摄进行中，卡尔没能见到女神，坐到老帅哥旁边，望着包厢紧闭的门。 百无聊赖，顺手拿起老帅哥手边的剧本，看这场戏拍什么――俨然一副演艺界冉冉升起的好学生。 这场能让女神吃到幸福烤肉套餐的戏份，拍的是男主作为高级管理层，在聚餐期间刁难、使唤女主，一会儿让她烤肉、剪肉、分烤好的肉，一会儿让她跑进跑出拿调料碟子饮料…… 不干点儿人干的事儿。 被卡尔开除出人类行业的霸总男主，喝醉后，吐了满厕所黄褐汤，刚走出男厕，醉眼朦胧看见走廊里哭泣的女主。 原本被权势冲昏的男主的良心，终于在酒精的加持下，涌现怜悯与自责，施展痴汉二百五式后背抱，紧紧控制住女主的人身自由。 这种行为本该报警行政拘留三天以上十五天以下，但他表现出对女主的无比依恋和深爱，逃过了社会的谴责。 无征兆人格分类症候群霸总男主，就在这时，开始重新面对自己的内心…… 卡尔牙酸看完这场戏的内容，还是觉得天雷滚滚。 鉴于璐亦丝依旧没出来，卡尔决定继续看剧本。 自从聚餐后，霸总男主对女主的态度，来个天旋地转的转变――时不时痴汉笑观赏女主搬砖，但态度好转，从冷嘲热讽看笑话，变成暗中帮助、口是心非。 此时女主已对这个非碳基生物的狗男人男主死心，甚至恨之入骨，打算开始新生活新恋情――跟送水小哥眉来眼去。 霸总男主撞破女主和男二的暧昧，狂姓大发，怒吻女主，还咬破妹纸嘴唇。 被女主一个耳刮子，打回原形，露出动物面孔，欲图谋不轨，就地正法，谁知人算不如编剧皮，女主被男二奋力救回，感情升温…… 卡尔灌了另外一个牌子的狗粮，心道要是女主跟男主还能在一起，价值观就有问题了！ 想他一个痛恨工业糖精和无脑狗粮的钢铁直男，居然为了这几乎毒发身亡的剧情，想继续看下去…… 就特么想看编剧怎么把这个碾压三观和智商的破狗血脑残剧给编圆！ 编！ 给劳资接着编！ 不做就不会死的霸总男主，秉承着非碳基生物的特质，再次对女主展开疯狂的追（跪）求（舔）。 为什么说再次呢 因为男主他一开始无间道混进女主生活里，也是这样追女主的。 但非碳基生物男主的绊脚石有点大，他不忍也得忍下――人设好评到可以直接拿诺贝尔和平奖的男二，主动为女主排忧解难，要做她男朋友，以此驱赶狼子野心的霸总男主。 卡尔看到这儿，抗毒能力蹭蹭上涨，心想女主这波，都做到这份上了，还不跟男二在一起的话，有且只有一个同样剧毒的理由，能让卡尔和观众信服――女主与男二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可惜这瓶卡尔臆想出来的鹤顶红，还是没能依照卡尔的设想喂进他嘴里。 因为女主黑化了。 第360话，天雷遍布、工业糖精 脑残狗血工业糖精大型恋爱电视剧《迷恋》的女主，利用男二，狠狠肝翻男主，让他失恋失意失眠失望失败失踪失忆失魂落魄…… 卡尔一目十行，匆匆翻到结局。 最终黑化复仇完毕的女主，又从黑变白，白化后不知从哪个垃圾桶里捡回失忆的男主。 然后两人过上了童话般的幸福生活，而不是生娃做家务身材走样不工作莫得钱看脸色婆媳关系恶劣…… “布莱恩探长，今天没有交换，为什么把剧本看完了”老帅哥出声，把卡尔拉回现实。 “反正……也没事。” 卡尔合上剧本，尴尬道。 他居然被狗血剧情和天雷遍布的反转，深深吸引。 他还是那个直男单身狗吗 “哦，对了，先生，局子那边，璐亦丝不雅照的案子，进展怎么样” 卡尔不是主办案人，涉及顶流女明星的隐私，cms系统上，没对他公开这个案件信息，卡尔无权限查看，只好问报案人老帅哥。 “神话法务部最新给我的消息，万尼斯没有发布不雅照的作案条件，他坚称照片是其他人发布的，也不会那么傻指使别人发布，万尼斯把照片存在网盘里，知道密码的人很多，都是跟他臭味相投的圈内人和经纪人，他们平时共享这些照片和视频，但他出事后，其它艺人不敢碰网盘，只有费瑞（《风声里诉说你》男主）家里电脑登录过网盘，费瑞的电脑被带走被调查，发现照片的确是从这里流出去的，系存在usb里带走的，但费瑞当时不在家，有不在场证据，费瑞的助理失踪了，怀疑是助理登录网盘拿出照片，课可那个助理前几天出国了，去了鲁印特，行踪不明，畏罪潜逃的可能姓很大，已经提交了国际引渡，在鲁印特国，通缉费瑞的助理。” 老帅哥逻辑清晰，一口气说完。 卡尔的手指，在剧本封面有规律轻敲，问“usb带走那发布的电脑呢” “发布路径终端是一台网吧电脑，被黑了，用的也是无辜路人的账号，黑客用了很多层代理商，找不到位置。”老帅哥叹口气。 “这就……拖成悬案了吗检察院会先起诉万尼斯对吧。” “证据确凿，马上会提诉他和同伙犯案的剧组工作人员，12月左右开庭。”老帅哥道。 “费瑞……助理……万尼斯……动机究竟是什么不可能单单是报复。”卡尔皱眉低声自言自语。 “万尼斯的经纪人和助理，全都调查过了，没有嫌疑，一开始都认为，万尼斯为了报复才发布这些照片，但他声称完全不知情，也没有提前跟其他人串通发布照片，更不知道费瑞的助理怎么会有网盘密码，他本想拿照片跟神话交易，发布这些照片，他就失去最后的底牌，他的供述，检察院采信了。” “但他的确拍了这些照片，图谋不轨！罪加一等！！”卡尔咬牙道，“费瑞也是犯罪嫌疑人，他可以把密码给助理，但费瑞没有作案动机，他为什么要在风尖浪口，毁了女神声望，真想图谋什么，拿来敲诈勒索，不是利益最大化么” “费瑞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没有作案嫌疑，仅靠一台他家的电脑，证据也不足。” “费尽心机让黑客不暴露行踪发布照片，费瑞的助理，很狡猾，犯完事儿就跑到国外，还跑去跟亚兰特关系不太好的鲁印特，这人是个关键，平素跟璐亦丝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毁璐亦丝呢” “这个不知道，正在调查他的家庭背景，父母家人，都表示不知情，平时跟璐亦丝没任何过节，不像爱而不得，因为两个人就算在拍《风声里诉说你》这期间，也没有直接接触过，阿黛拉最清楚，但主办的探长，发现费瑞的助理，是尤兰达的远亲表弟，他之所以能混到费瑞助理，也是得益于ag流量尤兰达。” 老帅哥看着卡尔眼睛，似乎在说：你是否想到什么。 “查尤兰达了吗跟费瑞助理有联系的话，她肯定有份。” “估计正在查。” 老帅哥无奈道。 主办的奥凯尼利亚探长，目前迫于舆论压力，连公告都不敢乱发 奥凯在调查完费瑞，排除费瑞的嫌疑后，才告知老帅哥的，免得受害者一方基于未确认的事实，对犯罪嫌疑人做出过激行为。 “那……夫人呢神话会采取什么措施” 以卡尔对老阿姨的了解，敢摆神话一道，敢动她的孩子，十倍偿还还是轻的。 “额……派了人去鲁印特首都找费瑞的助理，找到后，带回来，交给警方。” 老帅哥低声道，轻轻用右手食指刮了一下鼻翼――人的鼻子里有海绵体，撒谎的话，那里容易痒。 “先生，不管您和夫人多愤怒，都请不要碰到法律的底线！我理解，璐亦丝出了这样的事，就算她心思浅显，有好吃的很快就淡忘，可您和夫人和愤怒，从未削减对吧，”卡尔严肃道，不会因为对方大他一个辈分就妥协，“我虽然没孩子，但我有妹妹，她擦破一点皮，我都难受自责很久，更不用说，您和夫人从小疼爱璐亦丝，夫人……究竟要做什么如实告诉我吧！” 老帅哥不说话，定定看着卡尔苍白的脸，似乎在衡量，要不要出卖老婆。 “其实……我也不同意谢莉尔这样……这样乱来，但……她是个气姓很大的人，没让人去看守所剪了万尼斯，已经很克制了……她……其实这段时间很痛苦，”老帅哥捏捏眉心，疲惫道：“璐璐遭受这些，孩子比较单蠢，难受也不懂怎么表达清楚，再加上很幸运，布莱恩你出现了，她从阴影走出，但身为父母，孩子遭受的一切，百倍、千倍痛在心口，自责可想而知，可又没办法舒缓，只能慢慢淡忘，谢莉尔每天难以入睡，想了很多办法，就为了能让万尼斯，付出更多代价，抓到发布照片的人。” “夫人在调查尤兰达，对吧，刚才您跟我说的这些细节，不是案子主办的奥凯探长向您透露的，是夫人派人查出来的对吧”卡尔犀利反问。 “布莱恩，遇到你之前，我还真不相信，电影和小说里的名侦探，会出现在现实生活里。” 第361话，母爱洪荒之力 “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推理过程，”卡尔喝了一口水，开始装批，“我只跟先生说过，尤兰达既有作案动机，也对璐亦丝带着防御和攻击表象情绪，就算奥凯探长查到费瑞助理，是尤兰达远亲表弟，可那能说明什么圈内跟尤兰达不合的，肯定很多，奥凯探长是不会拿来当侦查重点的，先生，希望你找人查尤兰达，尽量不要触碰法律，不然，不但会导致关键证据不合法不能用，还会混淆侦查人员的试听，妨碍侦查。” “现在我们，找私家侦探跟踪监视尤兰达，我会让他们小心点，尽量不要妨碍执法人员，是不是尤兰达，肯定会见分晓。”老帅哥谨慎道。 “先生，允许我提醒您一下，不是执法机关公务行为的话，窃听和黑客行为，都侵犯隐私的非法途径，您让私家侦探小心一点吧，我可以当做不知道，虽然我也很痛心璐亦丝的无妄之灾，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真要排解心中愤恨，多花点精力和时间，关心偏远地区孩子们，他们会很开心，如果有人建立基金会，赞助读书、生活物资、女孩子的卫生用品，我想，这样肯定能缓解夫人对女儿的自责。” 卡尔说这些，并不是想慷他人之慨，满足圣父心。 他认识一个坚强而有个姓的失独妈妈，在一次船事故里，失去15岁的女儿，每天在自责和愧疚里痛苦度过，后来，这个可怜的女人，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工作赚钱，建立基金会，给全国需要卫生用品的小姑娘、贫困家庭女姓、困难妈妈们资助卫生用品，才走出痛失爱女的阴霾。 阿莉森小时候，也收到过这位素未谋面的“妈妈”的小包裹，半年来一次。 每一个包裹，都写着来自远方的“妈妈”，里面除了必备品，还有打印好的卫生知识，使用方法等…… 只要到网站上申请，写下理由和地址，就会在某个特殊的日子之前，收到满满爱的礼物。 卡尔两兄妹，虽然无父无母，也是幸运被爱着长大。 既然老阿姨的母爱洪荒之力巨大，何不用做其它途径排解 “我会劝说她的，可是探长，你怎么知道，我们想监听” “猜的。”卡尔神秘一笑。 其实刚才他无聊至极，想试一下带着红框框翅膀的听力小精灵，未来时间轴能走到哪里。 平时办案，用的最多是“溯源”――将时间轴调往以前。 为了提前一点，预知马上要发生的事，有时他有会用“测推”，即调整时间轴至未来。 跟艾维斯第一次交手格斗那次，就大肆动用过一次预听能力。 有时开会，或者见领导也会用一下，预测一下领导要说什么狗p不通的大道理。 反正他契约符号在心脏里，穿着衣服看不见。 刚才试了一下，居然听到未来几分钟里，老帅哥出卖老阿姨的对话。 也成功知道老阿姨为了揪出真凶，铤而走险的想法。 要知道，尤兰达有猫腻，是卡尔告诉老帅哥的。 按照老帅哥男德模范的作风，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大小p事，都要上报老婆。 如果因为卡尔无意中透露出尤兰达的作案嫌疑，导致老阿姨犯法，卡尔难辞其咎，即使当时是用女神的躯壳说的，法律上没责任，道德上也值得谴责 以前很少用听力超能时间轴的“测推”。 一来，卡尔超能预听未来推后的时间太短，越往后推，声音越模糊破碎，分辨起来很费脑子，相当于自虐。 二来也没什么用途，办案主要“溯源”，不用预测。 这次随手一试，收获颇丰，还把老帅哥套进去了。 ……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老帅哥来来去去，说的最多是工作和家人，偶尔打听一下艾维斯的工作态度、打听阿莉森，可谓父爱泛滥，爱屋及乌。 聊到很晚，包厢里的拍摄才结束。 阿黛拉立刻钻进去，提姆带卡尔回保姆车。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默契十足。 等老帅哥扶着他老佛爷一般的女儿过来，一打开车门，女神“哇”一声叫出声来，“探长！！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探长来了！” “惊喜。” 女神贵爹上车，坐在后排，鸡贼体贴地让出前排，好方便他们谈情说爱你侬我侬撒狗粮。 阿黛拉：上辈子毁灭了狗粮星球，这辈子不断粮。 提姆：我依旧莫得感情。 “来看看你，上次没见着就走了。”卡尔的嘴角，忍不住咧到脑后跟，想盯着女神瞅，又觉得头闷脑热，颅内压升高，需要移开视线冷却。 美丽的国民初恋女神今天的戏服是她的衣柜里衣服――相比廉价的道具服装，女神的衣服更好看更贵更有范。 双领削肩职业金边衬衣，搭配鲜亮的玫红a字裙。 衣领上左右缀着两颗活灵活现圆滚滚的黑珍珠，女神就像从飘渺的仙界，踏足凡间的糊涂神女。 美得犯规。 美得冒泡。 “探长探长你怎么眼又直了！”女神施展完勾魂大法后，就施展招魂大法――玉手在卡尔面前晃晃。 阿黛拉：孩子，他这是值了。 提姆：孩子，他这是直了。 “啊……没事，我就……刚才想点东西，今天拍摄完了吗都……差不多夜里一点了。” “爸，预备起！”女神没有直接回答卡尔关于她搬砖日程的问题，而是对老帅哥挥动指挥棒。 “你的新专辑mv推迟了很久，形体课这两天没有上，舞也得跟伴舞们对节奏配合，主题电影的剧本改好了发给我了，只能晚上赶拍摄，已经跟制片那边沟通好进程了，卢娜的台词快点背……”老帅哥一口气，不打岔儿报行程。 女神冲卡尔露出一个“看！世界多美好！空气多新鲜！”的微笑。 随后，鼻子轻轻抽动，凑近卡尔手边，扒出一个宵夜袋子――糖饼和粗粮饼。 第362话，蟋蟀盅里的一只玩物 “饼凉了，别吃了，我以为你很快结束。” 卡尔把饼袋子拿远，不让女神手碰到袋子。 “你等很久了吗饼都凉了，给我，我要吃！” 女神锲而不舍抢吃，解了安全带，扑到卡尔身上，伸长细胳膊去够装饼的袋子。 “璐璐，别闹，坐好，车里危险！”老帅哥呵斥。 女神吃了满肚子香喷喷的烤肉，心情大好，尽力挥洒她的古灵精怪，听话地“乖乖坐好”，只不过不是回她座位，而是皮得没边，坐到卡尔这个人形椅子上…… 卡尔：“……” 伟大的人民猎犬，僵尸一般被定在座位上，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腿面上柔软的……女神！ 救命！ 这姑娘好奔放！ 血液很有眼力见儿，往一个方向流淌…… “抢到了！”女神卧薪尝胆，先用臀力，定住卡尔，再出其不意，抢下他手里的袋子，宣告胜利。 只不过还让女神得意上几秒，饼袋子就又被卡尔抢回去。 狗男人手臂向后，将袋子交给后座的老帅哥，道：“先生，这个还是扔了吧。” “不要！爸你敢！”女神不责怪她的心上人，调转枪头，猛击她爸。 双标女神扭过身子，踩在椅子边缘上，伸手到卡尔后座位，成功截胡饼袋子，洋洋得意，低头说：“探长你看！我抢到……咦探长你脸好红，因为我吗” “额……下来……” 你试试单身多年被国民初恋女神爬上来扭来扭去事业线还无限靠近我的鼻子我的脸一抬头差点亲上去你能不脸红！！！ 女神不听话，可劲儿作，傻笑道：“我不下来！你脸好红，本来就苍白，红起来很明显，你属龙虾的吗” “......“ 第十三个生肖拥有者卡尔布莱恩探长，当着女神爹和两个助理的面，即使豪华保姆车空间大，也不足以伸展开手脚，一振夫纲。 像这种被对方控制下盘动弹不得，又不能推打对方的情况，最好的破解方法是以身为力，向旁边歪倒，金蝉脱窍！ 不但能不碰到对方任何一寸皮肤，脱身动作还能顺利动摇对方重心，让对方在他脱身时没法顺利抓住卡尔的肩膀。 但车里施展不出来。 卡尔徒劳举着两只尴尬的双手，不知从何下手。 抓头吧，女神会生气。 抓手、肩膀，太暧昧，整个车上都是吃瓜的眼睛。 事业线，腰，pp更不能抓，耍流氓一时漺，丈母娘火葬场。 抓腿没任何帮助。 “探长想亲我吗” 女神突如其来的骚，闪了在座各位的耳蜗。 “咳!咳咳咳!“ 老帅哥为安伯家的女儿不知廉耻感动到了，发出警告的咳嗽声。 阿黛拉:咳咳咳 缇姆:咳咳咳咳 保姆车内，咳嗽声响成一片，活像整车人集体得了肺炎似的。 …… 克里斯汀高级小区，尤兰达家。 尤兰达晚上有广告拍摄，下午才在家。 飘忽不定的黑衣男子弘豪，下午做完心理辅导（加速器成熟祭典），从公寓楼出来，一下子就发现被监视跟踪了。 两拨人。 一波是警方的人，不太警惕，在小区公寓楼后的椅子上坐着，时不时往尤兰达家看过来。 下午6点一到就换班，也不掩藏足迹，掏烟和打火机时，会不小心把警员证一起拿出来。 另一拨比较谨慎，乔装成小区环卫，扫了一整天草地，还在对面楼的楼道里，设置高倍针孔摄像头，对着尤兰达家。 应该是有人花钱请来的私家侦探。 弘豪不担心被看见。 因为其他人看不见他。 他担心这些人，会破坏加速器成熟计划，于是烧了摄像头的线路。 还让扫把起火，暴露私家侦探的踪迹，引起小区保安怀疑。 至于警方，弘豪暂时不担心，就算他们抓了人，没有证据，只能放人。 弘豪知道这女人做了什么。 也只有尤兰达，才自认为聪明善算计。 其实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有迹可循。 她让人发了璐亦丝的不雅照，以为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到处都是破绽。 警方怀疑他，璐亦丝的经纪公司派人调查她。 可这女人还想肝一波狠的。 因为妒忌、不甘、刻薄、心胸狭窄…… 多像以前皇庭里的女人们啊…… 勾心斗角，自以为是，其实不过是别人蟋蟀盅里的一只玩物。 可惜不管她做什么，弘豪只能目睹发生，不能阻止。 因为这些事，跟弘豪无关。 他只能任由发生、顺其自然。 只要不危及他身上的宇宙能量，不挡住他想做的事，就没必要出手。 而且，璐亦丝安伯，并不是2000年前那个倾国倾城的小姑娘普因亚兰特。 只是第二次化生、第二轮宇宙能量规律节点诞生的相似的人类。 跟他无关。 自有人去守护她。 …… 圣马特奥市，杜鲁门区。 郁金香公园。 早上绵绵秋雨，递来秋天的诚意。 圣马特奥市靠近港湾，时不时突袭的台风，从春末到深秋，都安排上了行程。 “今天克罗米号台风，斜刮过联邦南群岛，持续北上，预计中午抵达本市，风力最高达到50公里，请市民做好防御措施，尽量减少外出，避免任何紧急情况……” 艾维斯把车里的电台广播关了，问：“还继续走访吗下雨刮风的。” “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是菜鸟。” 卡尔依旧头也不抬，在杜鲁门区的地图上，描描画画，也不知道在凃写什么。 第363话，大头虾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话说，我们昨天运气真好！居然遇到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供出小丑詹姆斯！给老雷凑够五个贼的名字！想都没想到哈哈！以为又要白跑一趟。”艾维斯得意道。 “还没确定，盗贼带头人是不是小丑詹姆斯，雷叔今天会带人排查，找同名同姓的人，询问家人朋友，去他生活过的地方取生物检体和指纹来比对。”卡尔说，依旧低着头捣鼓地图。 “哦，知道了，常规操作嘛，你在地图上写什么” 艾维斯探头看了一眼，没看懂，继续开车看前方。 “伽利略州有小丑表演的公园和马戏团，没几个，自由职业和随便客串者比较多。” 卡尔停笔。 他打了几十通电话，确认了很多大公园和马戏团，小丑表演不多。 今天又下雨，不知道听力超能时间轴受不受影响。 众所周知，声音在空气传播速度和在水里传播速度不一样。 下雨的话，听觉小精灵工作大大受阻。 到了郁金香公园，卡尔先去管理处，询问小丑表演的联系人。 根据管理员介绍，上个月是郁金香交易的最后旺季，的确每个周末有小丑表演。 但这个月开始秋雨和秋天的台风，郁金香交易所进入淡季，直到明年2月，天气开始变好，周末才有吸引游客的表演，但每个月不固定，也不一定是小丑表演。 卡尔顺着管理员指给他们的路，走到小丑曾经表演过的小广场。 艾维斯撑着伞，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撑伞技巧，也不知道多照顾别人，导致卡尔半个肩膀淋湿，他自己除了鞋子和裤腿溅了一点泥电点子，依旧光鲜亮丽――大头虾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根据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的说法，他遇到那个叫詹姆斯麦伦的小丑表演，是三个星期前。 公园管理处表示，每个星期都有两个小丑来表演，人员不固定。 管理处不知道谁叫詹姆斯麦伦，小丑都是散工现金当天结账，大多数用飞信名联系，就连电话也没几个对的。 卡尔要了所有飞信账号，方便老秃雷钓鱼。 冒雨来小丑表演过的广场，只是想听一听詹姆斯麦伦小丑的声音，所谓蛊惑人心的说话方式，究竟有多神奇。 卡尔集中精力，放出他的女神牌听力小精灵。 带红框框翅膀的升级版小精灵们，轻巧飞向四周。 有的飞上雨点滴落的天空，收集广场上空的喧闹声； 有的绕到公园郁金香雕塑的后面，捕捉周围回响的说话声； 有的围着卡尔和艾维斯转，在两个大活人身上穿来穿去，似乎人类是透明的； 有的在雨点里迷失方向，就像迷迷糊糊的女神一般…… 它们只有一个共同目标――三个星期前周六下午，那场小丑表演。 小精灵们兢兢业业，竭尽全力，冒着连绵不绝的雨点，极力帮卡尔恢复那天的盛况―― 晴朗午后，空气和阳光里杂糅着孩子的笑闹声，热闹的广场广播音响里，节日音乐放的是一首经典踢踏舞老歌《周末一起来跳舞》…… 广场这头，小丑的扔彩球表演，吸引了很多孩子驻足，孩子们时而欢呼雀跃，时而交谈大声说话。 广场另一头，另一个小丑也在卖力表演――花束在他手中消失、气球突然出现、鸽子从头发里拿出、五彩缤纷的手杖变成缎带手绢…… 只不过围在他周围的，大多是大人。 他一直吆喝着周围的人，语言里尽是感染力： “嘿，亲爱的朋友们！魔法的世界欢迎你们，信不信由你！”、 “害！伙计！你需要的，是摆脱你讨厌的工作、烦人的同事、充满账单的生活不是么”、 “没有人会为了温饱付出这么多，朋友们，来享受当下吧！你值得更多！”、 “嘿你知道吗你本可以得到更多，做得更自由，为什么要畏手畏脚因为别人的自由和舒适”、 “放心跟随音乐吧！我的朋友！你就是主宰！不是社会符号！” …… 诸如此类，引导人们走向本心的话。 初听没有问题。 可他在鼓励倡导一个自由本心的世界。 小孩也许理解不了他的话――小孩一直都是按照本心之善恶开开心心每一天。 可怜的社畜大人们，才对这些话有共鸣。 这看似无足轻重的鸡汤，其实，话语尽头，是在塑造一个礼崩乐坏的世界――所有人都遵循本心，而不是道德和法律。 这个界线一旦模糊，人类就不觉得自己有错，而是社会错了！ 小丑詹姆斯，在利用心理学原理，影响别人―― 社会在压榨劳动力和情感，把你重要的“自我”驱赶到心灵的角落。 为了生存、为了获得报酬，放任“他我”杀死“自我”的妥协行为，并不值得提倡，反抗蓄势待发…… 司法部的犯罪行为科学调研组负责人，犯罪行为学资深教授的研究观点里，就有一项“脆弱的犯罪临界线”说法。 最典型的脆弱临界线是惯犯，一次越线，次次越线，惯犯内心的犯罪临界线，类似于破罐子破摔、破窗户效应（墙倒众人推）。 犯罪临界线比想象脆弱多了，很容易被打破，一旦有人引导和鼓励，普通人其实很容易走进犯罪的圆圈。 尤其是人生不如意时，容易意气用事，一旦动手，心里的界线模糊，就不在乎后果，比如激晴犯罪 人类理智的崩塌，并不需要强有力的推手，只需要一个导火线。 因为生活已经给人们足够多的暗示和pua――你是失败者、因为无能，不得不忍受这一切…… 到最后，nobody的怒火，一旦聚集起来，就会很可怕。 卡尔用力呼出一大口浊气。 连他这么坚定的人，听了都引起共鸣，何况一般民众 这个小丑，音色和说话频率，和仓库盗贼一致，就是他们要找的詹姆斯麦伦没错了！ 第364话，茶艺vs实力 以郁金香公园为圆心，辐射到整个圣马特奥市的舞台剧、马戏团、公园等有小丑表演的地方。 卡尔指导老司机艾维斯，在这秋雨绵绵的天气里，跑遍小丑出没的地方。 甚至走过几个街头表演地。 共寻找到5处疑似小丑詹姆斯的足迹―― 他在舞台剧表演里又哭又笑，诉说作为小丑的遗憾的愤怒，但面具让他很自豪，因为可以做自己…… 他在街头表演很精彩，抛火把很娴熟，引起路人的喝彩和慨慷解囊…… 他在其它公园也一样，只有大人会驻足他的洗脑鸡汤，小孩一般对他说的话没什么反应…… …… “卡尔，你怎么了” 返回州局的路上，艾维斯问，“你从郁金香公园开始，就很奇怪，很低落。”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其实一般人，其实跟犯罪分子没太大差别，是我们事先把这条线，虚拟划得太分明，但其实对每个人来说，犯罪还是不犯罪，一切都顺其自然，甚至大多数人，认识不了这条法律底线，踩进去不知道，只有执法机关降临，才知道为时已晚。” “我要是能听懂，开车的就不是我了。” 艾维斯大咧咧笑道。 一尘不染的笑容，才缓解卡尔的沮丧。 为联邦拼死拼活，想存钱买个二手房子，都得抠抠搜搜存钱好几年才付得起首付。 但那些权客，出身不比他好多少，却昧着良心，过得光鲜亮丽，人模人样，每个都家财万贯。 从前他以为，是选择的问题。 可现在看来，是制度和社会的失衡。 联邦对拼上命抓贼、费尽脑子破案的超能特警，跟咸鱼怕事、能混就混的无能之辈，是一个待遇。 联邦把国泰民生的权利，给了那些吹牛不打草稿、一张嘴忽悠天下的权客，他们活成人上人，引导联邦的命脉。 于是更多被压迫、得不到合理待遇的人产生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不甘中死亡。 也许他该接受威廉议员的招安，说不定，他当上大统领后，实行的公派房，第一套就是派给卡尔的呢 卡尔突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笑什么好可怕，你长得凶狠，就少笑，知道吧，吓人。”艾维斯吐槽。 这货跟卡尔关系越好，就越口无遮拦。 卡尔瞪他一眼，正要张嘴呵斥他超速时，突然挨了一耳光！ 真的是突然很他奶奶的饼干挨了一耳光！ “对不起……导演！对不起啊璐璐姐！我打错了！没看准，再来一次吧！” 《迷恋》的女二演员，小绿茶女演员一枚，趁拍戏混水摸鱼，真打了璐亦丝一下。 虽然不重，但国民初恋女神最讨厌别人打脸。 还好卡尔及时交换过来，挨了这巴掌，不然女神不知道会不会又动用守门人的超能力，把这绿茶妹纸折成几段，丢到楼下。 卡璐亦丝狠狠剜绿茶妹一眼――男人并不是不知道你在作、耍小手段，男人只是嫌女人麻烦不想理，但如果打的是女神，卡尔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此刻占了女神躯壳的卡尔，不但痛在他心，还直接痛在他脸。 这个痛要是作用在女神脸上，卡尔怎么忍心 脸买了天价保险的女神，保险公司对于双方愿意而知情的拍戏耳光，可是不赔的！ “对不起啊！璐璐姐！说好假打的！我没控制好力度！”绿茶女二赶紧道歉，大有卡璐亦丝还不快赶紧原谅她宽慰她，就下跪认错忏悔的势头。 茶艺高超，很懂得利用别人的道德制高点。 可惜今天用错对象了！ “没事，下次我帮你控制力度。” 卡尔眼神犀利，露出算计的笑容。 这个阴柔的笑容在女神美丽的脸上稍纵即逝，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没察觉，依然该干嘛干嘛，准备重来一条。 但熟悉卡尔的人，全都心里一阵暗爽―― 场边的阿黛拉：杀神归位！ 打游戏的提姆：鉴裱高手！ 面容扭曲贵爹：毁她容吧！ 众所周知，女神璐亦丝茶艺段位太低，总被其它女星甚至男星吃死，只会回家哭倒在爹的肩膀上，或者跟艾会长吵架。 卡尔作男人不好惹，做女人也不省油，惹到卡老师头上，简直就是把脖子伸过来。 脖子有风险的绿茶女二，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可能入戏太深，对男主爱而不得，发泄到女神脸上。 卡尔扫了一眼，提姆给他的减缩版剧本――老帅哥呕心沥血之作，一句话把这场戏的故事脉络勾清楚，准确台词，提姆会写在题词板上。 其它的，要靠卡尔临场发挥了。 能过就过，过不了就ng，这是老帅哥和卡尔，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准备好了，再来，女儿二！别真打啊！” 导演助理喊话，开始第二次。 卡尔站好位置――公司食堂。 这段戏，冒失女主不小心把酱汁满满诚意也满满的意大利面，和葡萄汁等色素满满的材料，全部亲手喂到女二洁白无瑕的贵价套裙上（弄脏前换了某宝爆款c货）。 女二调整好情绪，迅速入戏――联想到女主之前的种种横刀夺爱，男主围着女主转，心头嫉恨涌动，怒下痛手，一巴掌拍向卡璐亦丝的脸―― 按照设定，两人配合，一个怒挥出去的力道应当停在脸3厘米前，女神应该在巴掌落下前用力偏过头去。 但绿茶女二这次依旧往脸上打！ 卡尔早预听到巴掌声响在他脸上，而不是后续处理时加的巴掌声，怒了。 虽然觉得演戏为了观感真实，真打也没关系。 但他怕这女的指甲太长，会刮到女神这买了天价保险的脸―― 于是卡璐亦丝一把抓住绿茶女二即将落下的手，歪着头，吃人的眼珠子瞪她…… 变故太突然。 场面安静…… 女神璐亦丝这瞬间，爆发的巨大杀气―― 食堂片场空气里所有声波，都被卡尔的怒意感染，逐渐实质化，戒备森严，随时听命差遣，似乎卡尔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被扎成筛子…… 第365话，反弹你的反弹 “你……你干嘛接……” 绿茶女二的手，被卡尔捏得骨头生疼痛，皱着眉头，支支吾吾地问。 卡尔鼻子哼了一声，丢开她的手，收了周围杀人声波的力道。 空气又恢复柔软。 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呼出一口老气，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只记得女主接住女二的巴掌，气势特别可怕。 仿佛能用意气，攻击在场所有人。 “额……璐亦丝！刚才……镜头挺好的，就用这个吧，张力十足，比原本设计的镜头爽多了，辛苦了。” 导演虽然不满女主又改镜头，但老实承认，女二的反应不管眼神还是表情，都真实自然得一批，观众看了，会很爽那种。 女主爆发出来的情绪，确实比挨巴掌后吵架镜头更能说服人！ 导演很满意； 不用ng摄像师和场务们都很满意； 不用挨打卡璐亦丝很满意； 不用眼睁睁看着闺女挨打的老帅哥很满意； 战战兢兢女神会受伤的阿黛拉很满意； 提姆一般从众，跟着老板和伙伴很满意…… 大家都很满意，除了绿茶女二。 绿女满脸复杂。 刚才打算再“不小心”刮一次璐亦丝，然后到记者面前制造点话题，蹭蹭流量。 谁知道平素鹌鹑一般的国民初恋流量女神，今天像把刀子般，把在场所有人都捅了。 她现在，都不敢正眼看卡璐亦丝。 想着去道个歉，可这次没打上，第一次打的，已经道过歉，可她没勇气再去跟女神搭话，怕女神咬死她，绿女心道，那些跟女神合作过的女二，都说璐亦丝是呆瓜脑子木头脾气的花瓶美女，没有任何威胁力，给块巧克力都傻笑，怎么这么可怕呢 绿茶女二怂了…… 她可是在背后说了不少璐亦丝的坏话！ 璐亦丝这次新剧《迷恋》，时不时，在片场表现得跟没学过表演的素人似的，敬业归敬业，实力太菜，也就是个空壳子花瓶。 现在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女神璐亦丝杀气重，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怎么掩饰起来的…… 绿茶女二心慌慌，手腕还隐隐作痛，赶紧打开飞信群，跟圈内其它关系好的绿茶小姐妹们，分享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卡璐亦丝回到场边换衣服补妆。 只见阿黛拉竖着拇指、游戏狗提姆也竖着拇指。 老帅哥看卡尔的眼神特别亲热，跟亲生的似的。 “先生，我……没忍住……不好意思……台词也不知道，就……突然交换了。” 卡尔低声道。 老帅哥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习惯你来砸场子了，这次砸得好啊！ 不远处坐着看剧本喝茶的里欧帅比，微笑看过来，卡尔冲他点点头，算打个招呼。 可今天里欧都跟女神拍了几百条了，别说打招呼，打啵都不知多少回了，所以卡尔冲男主认真点头，里欧只当是“过来一下”的信号，撂下剧本，起身走过来…… “又改剧本了，我觉得你才应该演霸总，眼神，很犀利。” 要是璐亦丝本尊在，估计一下子就扁嘴不高兴了，但成熟直男卡尔占着女神美丽的娇躯，压下女神躯壳对里欧条件反射般的讨厌，稳重答道：“突然来灵感了。” 里欧笑笑，眼里闪闪的，视线刚好在女神的锁骨处，一抹好感油然而生。 “你刚才，接得很准，动作很干净利落，就好像……专门练过，我平时也锻炼，会打打拳，改天一起打拳” 里欧大方得体问道。 里欧菲利斯帅比今天穿了高领针织衫，显得脖子修长，休闲温雅，镜头外不演霸总，气质很柔和。 “我……不会。”卡尔谦虚道，女神的确不会拳脚功夫。 旁听的阿黛拉：憋听他胡说！上次惹他的人，是个沙子超能力者，坟头草欣欣向荣了！ 游戏狗提姆：憋听他瞎掰！上上个惹他的人，是个凶悍死光头，坟头草长成参天大树了！ “没关系，不会我教你。”里欧自信洋溢地邀请卡老师。 卡尔此时觉察出异样――这男的！还真想假戏真做！ 璐亦丝这么讨厌他，他也没点自知之明吗还是想冲一把要泡璐亦丝 作为男人的卡尔看来，里欧的确是个很好的演员、成熟懂分寸的帅哥，气质也一等一好！ 卡尔拿不定主意，看向旁边吃瓜的老帅哥。 火瞬间烧到璐亦丝经纪爹身上。 “居前辈，璐亦丝能借给我拍一下生活观察节目是情侣档，神话应该才接到消息。” 言外之意，是个宣传吸流量的好办法。 “我会尽快安排好，答复你的经纪人。” 老帅哥职业假笑，轻轻道。 里欧的经纪人是他的姐姐。 里欧是老来得子，姐姐也是有名的歌手，里欧三岁就让姐姐抱到舞台上了。 因为和他大姐相差17岁，全网都在传，里欧是姐姐的私生子，可大家都莫得证据。 “嗯，前辈费心了。”知进退的里欧帅比，点头示意，见好就收，回了他的座位。 …… 就在卡尔认真肝剧本时，女神突然变成坐在警车里的璐卡尔探长，一扭头，就看到叼着牙签开车的骚皮艾会长，心头厌恶丛生…… 对开车的艾会长道：“怎么又是你个煞笔！探长怎么老跟你在一起！你就不能离我的探长远一点吗” 听到熟悉的腔调，娘娘腔的配方，艾会长嘴一撇，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这俩狗男女又交换了！ “你这话，原地原话反弹回去给你！怎么又是你个疯女人！不要跟卡尔老交换，就不能离卡尔远点吗！” “反弹！” “我再反弹！” “我先说的！你个煞笔别学我！反弹你的反弹！” “疯女人！你抢了我的话！三重反弹！” …… 车内响起了和谐美妙的吵架声，亲切的交流，拉进了相亲相爱卧龙凤雏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就这样吵着架，开着车，回到搬砖单位州局。 搬砖大能手卡尔勤劳的躯壳，被百无一用的女神占了。 艾维斯一个人承受了跟他人设不符的压力，把女神关到异调局的小会议室里，叮嘱道：“不准碰任何东西，我去去就回！” “你说不碰，那肯定得碰啊！”女神理所当然，厚着脸皮道。 “你要是乱碰东西，卡尔被局子炒鱿鱼，你就惨了，他会记恨你一辈子！你们下辈子再双宿双飞吧！疯女人！” 艾维斯毕竟在州局历练了一段时间，做事有范儿多了――已经从一只毫无建树、乱打乱吠的沙雕，变成一只听命行事、照本宣科的乱吠沙雕。 他用力地“哐”一声带上门，门几乎四分五裂。 艾狗就去了技术科。 先把和郁金香公园管理员的对话录音存档，再去行政处还车钥匙，最后摸到老秃雷那里，把小丑詹姆斯的调查，全扔给腿脚利索的跑腿专业户肯恩。 打完卡尔和他自己的出勤卡，下班！走人！宵夜！ 才匆忙赶回异调局办公区，惦记着璐亦丝这个疯女人（卡尔的饭卡）。 谁知出乎艾会长的预料，女神居然无视艾特警的耳提面命，擅自出了会议室，进办公区，坐在卡尔的卡座上，打开卡尔的电脑，还用卡尔的鼠标！ 艾会长怒了，伸出食指，迈着两百米长腿，火速靠近，咆哮道：“别动！！！松开你的爪子！！卡尔的东西！是你能碰的吗！死女人！气死我啦啊啊啊！” 卡尔本尊：“……你好吵……” 第366话，更新一下座位的零食 “啊……啊勒！你是卡尔本尊啊！”艾维斯急刹车，收回狮吼功，收回不礼貌的食指，恍然大悟道。 “动不动大声嚷嚷，跑跑闹闹，没点警样，书看完了吗刑法法典和刑事诉讼法背了吗法条哪条不明白的” 卡尔手指点着鼠标，目不转睛道。 这货又趁卡尔本尊不在，欺负他心尖尖上的女神。 能克制学渣艾维斯的，只有学霸卡尔。 此情此景，不管卡尔说什么，艾维斯都会将卡尔和女神交换期间，璐亦丝的所作所为，和两人吵架内容，有鼻子有眼、添油加醋、亲自口述给卡尔，并痛斥璐亦丝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女人！ 但若卡尔问他尘封已久学习的事，艾维斯就活像被剪了舌头似的，呃呃啊啊半天没动静，又打回十几年前交不出作业那个弱小、无助、饭量贼大的艾学渣状态。 “额……啊……额……没有不明白的……”艾维斯低着头，以右脚脚跟为支点，一左一右转脚丫子，锥着地面。 “因为书压根没翻过，所以没有不明白的法条对吧” 卡尔用左手托着下巴，“体贴”地说。 “对嘿嘿你真了解我嘿嘿。” 卡尔：…… 组长他缓缓扭头，眯着眼，用慈祥关爱友好温和的目光，笼罩他的爱徒。 上次跟卡尔说，法条没有不懂的因为没看，所以还没有不懂的人，是卡尔另一位学渣爱将特蕾希女士…… 学渣的模式，如此一致，以至于卡尔想打人。 “你的教导员刚才也发信息给我，说你就去过他那里两次，最近案子没那么紧了你也不来，发信息你也不回，问我可不可以调你空挡，我跟他说你前几天在休假，明天后天去他那里报道吧，我和璐亦丝渗透的事，会自己看着办的，这几天，辛苦你了。” 卡尔口气很公式化，艾维斯继续锥着地面，低着头，不太习惯这样的训斥，用力点头，跟嗑了快乐水似的。 “哦，你只有这个星期能去他那里报道了，他得教你使用一般警械和枪支，要考核的，尤其是枪支，接触之后，每个星期至少连两次枪法，不然，子弹全喂到无辜路人身上，有你写报告的！” 地面锥子艾维斯一顿，抬头，瞬间来了兴趣，道： “我要摸枪啦哈哈真的有点紧张呢嘿嘿，平时看你们佩枪，挺神气的！枪套往腰间一挎！手铐布林布林！哼哼，谁还敢惹我！” “一开始不能佩枪，等你考核过了才能配，而且又不是动不动就用枪，局子里枪支管理很严格的，开的每一发子弹都要写报告，普通探员外出办案，一般不佩枪，跟着佩枪的资深探员就行，要在抓捕等特别行动里，才给你们佩足枪支，防弹衣倒是可以经常穿。” 卡尔大概介绍一下枪支的的严谨姓，给菜鸟打基础，免得在教导员面前贻笑大方――即使艾维斯肯定能凭一己之力，贻笑很多大方、丢进异调局的脸、笑掉别人大牙…… “奥……原来不是随便装逼用的，我还以为能带回家玩呢！”艾维斯用脚尖继续锥着地面。 “上一个想把佩枪带回家玩的人，坟头草已经结了好几茬儿草籽了。”卡尔视线回归电脑，给艾装逼举了一个生动形象具体的例子，让他参考参考。 “死了怎么死的私自带公家的炮回家玩，死刑” “操作不当，装逼过度，打中大腿动脉，送院途中，失血过多身亡。”卡尔扯动一边嘴角，阴森道。 艾维斯战略姓后仰，深吸一口气。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没有文件，警械管理室不轻易放枪支的，要佩枪的任务也不多，跟着我就好。” 卡尔审批完所有行政文件，查看了一下sap系统里，泰格轮椅的采购进度――不错，霍普森和刀疤局长都已经批了。 “希望最近别有什么大案子了！我真累了！想休息休息，睡个囫囵觉！雨季和台风也来了，每次出门都像今天一样落汤鸡落水狗的，鞋全湿了！” 艾维斯坐回他的卡座，白无聊赖观察着胖妞伊薇特的座位，看看有没有吃的。 可惜胖伊受伤，好久不回来更新她座位的零食，真叫人怀念啊！ “哦，忘了告诉你，反正雨季到了，还间或有台风，我们近期会进宇宙之海特训，主要是提高超能系统的掌控，和训练战斗技巧。” “那我这没缔结契约的人咋办”艾维斯摊手。 “超能工具的使用、宇宙之海基础建设、帮助其他人训练超能、宇宙之海的猎兽……能做的，太多了！十个你都不够！” 卡尔打开cms系统，查看道尔顿收集的黑衣混蛋情报情况――没办法见面过问案件进展，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系统更新状态。 还好道尔顿是个细心负责的，每次都认真归档，不像艾维斯，仗着自己是菜鸡，只会丢给别人。 社恐道尔顿豁出自己的脸皮，跑去人口密集的奢侈品街，拿到另一份名单。 包括月影香水的试用者、开发者、测试者、礼品、内部人员消耗等奇奇怪怪的用途。 结合几百年前的荷末诗原始设计黑色外套，道尔顿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些名单上的人。 难为社恐了…… 泰格和伊薇特负伤，卡尔的组去掉了半壁江山。 反正尼尔马上就会跟组进宇宙之海，就让鉴证科多使唤两天吧……卡尔心想。 这两天还要抽空，去联邦总监狱见见莎蒂。 伊薇特因为种种原因没见成，卡尔正好把老帅哥给的皮革书给莎蒂送个复印件过去。 就算她也看不懂，万一人家高端学者就能研究出来呢！ 卡尔处理完行政事项，关电脑，一抬头，看见艾维斯正贼头贼脑，在伊薇特的座位上，凹出本世纪最难以言喻的造型，正伸手到桌子和墙之间的缝隙里，捞着什么。 他一只脚踩在办公椅子上，另一只脚踩在桌面上，长臂猿般的左手用力顶着墙，右手伸进缝隙里，脸贴着墙壁，凹出一个活灵活现卍字。 憋得满脸通红，就是捞不出那块要命的玩意儿…… 卡尔：“……” 第367话，一包蛋卷引发的成长 卡尔确认电脑电源键灭了，站起身来，拿出手机，拍下艾维斯满脸通红的卍字大便架子，啧啧称奇。 能把自己凹成这样，也是天妒英才，让他长成一个脑残+沙雕。 “卡尔……别站那儿看！快帮帮我！有一包蛋卷，掉在缝隙里了！你把我肩膀往下压一压，我就能够到了！” 满脸通红的艾维斯，对偷吃的执着，感动天地，鬼神为之动容。 卡尔决定帮他。 用脑子帮。 “把桌子移开不就行了。”苍白的上司，用智商鄙视了艾维斯。 艾维斯石化…… 保持着卍字姿势。 他的脸，从涨得通红，变成一块红一块白，再到灰暗，用了三秒――反射弧长。 “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我眼里……只有那包要人命的蛋卷……为什么” 艾维斯似自言自语反省，又像求助。 卡尔抱着双臂，欣赏着艾维斯怀疑狗生的典型标准表情。 “答案那么显而易见，你却视而不见。” ―《一包蛋卷引发的成长》― …… 第二天，依旧阴雨绵绵。 卡尔带上厚厚的资料和一些吃食、用品，让艾维斯开车，带他开去科芬联邦总监狱，面见莎蒂哈里斯。 这个被他亲手送进监狱的女人，却不恨他。 也只有一个莎蒂了。 其实卡尔今天来科芬，还有个秘密任务，是协助三哥杰森审理西北境屠村恶魔、镰刀超能力者苏珊阿特金斯。 苏珊下午会到，杰森也是下午的飞机，卡尔刚好能和莎蒂聊久一点，多破获一些玛雅文明的故事。 他准备了满满一本子的问题和论题，要跟莎蒂探讨，所以申请的是四个小时会面。 车里也在整理要问莎蒂的问题，反复思考，有没有遗漏或者不够明晰的地方。 斟酌来斟酌去，觉得这次来的目的，为了见两个女士。 一位是嫌犯，一位是罪犯。 总感觉很凑巧。 都是女姓 当初挑选莎蒂的，究竟是谁 鉴于格温特还没出场，挑选大祭司血脉后裔莎蒂的，暂定为黑衣混蛋。 那么现在挑选苏珊的，也是他吗 为什么挑女姓 而且背景有相似的地方。 根据法海三人组传来的情报，镰刀手超能苏珊，其实身世很可怜，遭遇也令人叹息。 这跟莎蒂有异曲同工之妙！ 卡尔脑子里仿佛抓住了什么，但像狡猾的小蛇一般，很快逃走…… 为了防止独自开车时，突然和璐亦丝交换，他还是让艾维斯送他过来，再回去找教导员。 免得早上活生生出去的人，晚上就凉着回家。 …… 亚兰特共和联邦，科芬总监狱。 这里关押的，都是极度危险和重大罪责的犯人。 有穷凶恶极的江洋大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也有严重精神疾病的犯罪者，神神叨叨杀人如麻； 还有特殊犯罪者，如莎蒂这样涉及超能案件需要被保护起来的污点证人。 还有一群不适宜被关押在地方监狱的犯人。 比如严重疾病犯罪者； 在一般犯人中具有巨大不良影响的教唆犯高手； 曾经从事高度保密工作违法者； 大统领府落网高级公职等…… 应有尽有，就连夸克，都在这里蹲过班，享受过一阵子他自己打造出来的超能监狱…… 那段探监的日子，真是令人怀念啊…… 联邦总监狱位于科芬市郊，周围被公共陵园和墓地群包围着，由几百年前的打靶场发展而来。 占地几千平米，最外围，拦着高达十几米的通电铁丝网，哨岗密布。 往里是第二层、第三层电网，高度逐渐降低，光四周了望塔，就有十几座。 监狱的建筑群，呈四方形回字结构，真正的“囚”字。 即使围得像个铁桶，每年依旧有几个小看监狱警备的笨贼越狱，只不过全部未遂――被电网电死。 联邦总监狱是唯一一处，除了大统领府，能用上宇宙之海生产出来的高新大杀伤力超能武器的地方。 超能武器逐渐量化生产，投入大规模使用，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比如，夸克的空间罩迫击炮，联邦总监狱有十台之多，连牛皮哄哄的军部，总共也才4台。 更不用说空间粉笔。 但粉笔使用非常严格，为防止滥用，除了影像资料证明，还称量精确到0.1克…… 所以军部不配拥有空间粉笔，因为他们太龟毛！ 若军部拥有空间粉笔，使用的人，要多配一个人来监管，完了监管的人，还要有个人来监督，一环扣一环，套娃似的，司法部干脆拒绝军部的配需申请，不给他们配备，贼省事！ 艾维斯把卡尔放在总监狱的前门门口就回去训练了。 卡尔出示文件，在窗口登记访问后，挂上一个访问卡牌。 过了大门，第二道是随身物品检查。 卡尔是资深探员，异调局分支局长职称的组长，老熟人，就算他带的东西多，安检的几个人，也不会太严肃。 要知道，他第一次进来时，他们知道是异调局的，每个人手都扶着腰间的枪套――卡尔沉着脸时，气质比较像杀人犯，不像人民猎犬。 第368话，人心不可不防! “嘟嘟嘟……” 卡尔过金属探测器拱门时，机器按惯例，响起尖叫声。 “嘿，布莱恩探长！好久不见！你今天来露营吗野炊算我一个！” 皮肤黝黑的安检大姐，拿着大红金属探测板，等待卡尔交出他身上的鸡零狗碎。 卡尔提的大包小包，被金发碧眼的壮实安检小伙子截胡，拿去机器上用x射线扫描检查。 “给犯人带了些书，和小的生活用品，东西显得多。” 卡尔掏出口袋里的所有东西，把马甲扒下，丢在黝黑大姐伸过来的盒子里。 张开双手双脚。 大姐用金属探测板扫描他全身，只有裤腰带的金属扣，有反应。金属探测板发出哔哔声。 黝黑大姐习以为常，开玩笑道：“什么时候你们异调局的裤带发射装置，能做成塑料的，就谢天谢地了！” “下次我穿连衣裙的话，就不会响了。” 卡尔开玩笑道。 交换成璐亦丝之后，可不就天天穿裙子么！ 人民猎犬卡尔布莱恩，穿的裙子还少吗 “不会响，但你会死。”黝黑大姐露出白花花的牙齿，笑道。 监狱里关的，是共和联邦里，80％最危险的人物，穿裙子的走进去，不管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还是以一当十的壮硕大汉，都能给给拆了！ 虽然里面看守严格，但百密一疏。 狱警最怕集体暴动，顾的了东边，顾不了西边。 要是被放风的男犯人，看到活生生的姑娘经过，保不准会撕开墙。 所幸女监在右，男监在左，没有谁经过谁的环节，放风也分开。 卡尔带的野炊套餐里，有陶瓷离子烫发卷、卷发棒、虾片等零食、好几本a4纸材料、十几本书、睡衣、迷你空气干燥机…… 大大小小的玩意儿，等了好久，才一一检查完毕。 “特别看守间的猫咪挺乖的，祝你们谈话愉快。” 黝黑大姐递给他一个迷你电击棒。 卡尔的佩枪和超能工具，都要留在安检处――外来武器不得入内。 但卡尔有防身需要，申请了电击棒。 虽说莎蒂肯定打不过他，卡尔每次进来都申请。 他的警校教授，因为不是警探公职人员，不得申请电击棒，有一次，面谈一个恶名昭着的犯人，过了谈话时间，狱警还没来，他差点被犯人攻击――就算对方戴着手铐脚铐，也能轻易杀死手无寸铁的一般人。 之后这个教授，告诫每一届的学生，不管见多老实的犯人，有条件一定要申请护械，万一运气太好，遇到监狱暴动，能自保。 拿上电击棒，像模像样别在腰间，卡尔从金发碧眼小狱警手上，接过带给莎蒂的东西，被另一个面生的狱警，带进监狱大楼里。 走到第一个大分叉路，拐向右边的女监。 先会经过的办公区域，五层楼高，穿过辅道时，迎面而来的，女汉纸居多，高矮胖瘦都有，共同点是都气势凶悍，颇有职业特点。 女监里男职员也有，但数量不多。 几十年前，女监很多领导都是男的，导致各种桃红丑闻，联邦才改的革。 就算一般单位，都有徇私舞弊的比例，更不用说监狱！ 人心不可不防！ 沿着长长的走廊，经过放风场，窗户的铁丝网外，几小撮穿着浅蓝囚服女犯人们，正三两成群，在有雨棚遮挡的空地上放风，大部分齐齐朝卡尔看来――白脸灰发，实在显眼得很！ 走到女监建筑群的深处，一个空旷的院子上。 院子地面是沉重的大铁疙瘩。 面生的狱警用脖子上挂的卡刷刷控制台，又输入密码，地面厚实的铁板应声而开，露出楼梯。 底下，才是超能犯人的关押之所。 不跟一般犯人关押，有独立监房，放风时间几乎没有，是保护也是森严囚禁。 “咔咔咔……” 踩着铁板楼梯走下去，下面比想象得要明亮多了。 设施设备齐全，灯火通明得，不像地下室。 不见天日的单调刺眼白炽灯光，太过冷清。 莎蒂一早就收到通知，卡尔要来看她。 她被另一个巡逻的女狱警，带到会客室。 加上面生的男狱警，会客室外，一共三个人守着，监控只录像不录音，会谈室外守着的人，也只能通过门上的开口，看到里面的动静，听不清楚谈话内容。 莎蒂没太大变化，长久不晒太阳，显得有点苍白。 日子过得安稳，伙食对她胃口，胖了一点。 还能看书做研究，甚至能在狱警帮助下，打电话拜托别人用电脑上网查资料后，打印转交给她。 唯一遗憾的是，满头小波浪卷，快变成直发了。 卡尔像远方乡下背着编织袋来到城里送土特产的老父亲，从超大购物袋里，拿出一件件东西。 每拿出一件，莎蒂的眼，便亮上一分。 尤其是卷发棒和陶瓷烫发夹，莎蒂很喜欢。 “你虽然没说，但我看你一直保持发型，猜还是想留卷发的，这里的超能房间虽然不强求剪发，可也没条件做造型。”卡尔道。 “怪不得长官你能破案，细心！”莎蒂披着那头长长的头发，小波浪卷已平淡不少，她整个人的精神头也下降不少。 “还有这个，雨季来了，天天下雨，别说一般房间，地下更需要干燥机，这个便携方便，你一定用得上。” “谢谢，我都没想到这方面，以前教书时，住在学校对面出租屋，家里有个大的。” 莎蒂话里话外，都在怀念她的自由生活。 但也深深知道回不去了。 有犯罪记录，学校开除。 莎蒂是学者，想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不容易，只能去教育机构和政府机关部门就业，其它地方更是难上加难。 她对父母的说法，是在联邦的封闭机构里做研究――倒也没说谎，的确封闭机构里，每天致力研究亚兰特历史和玛雅文明。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零食，自作主张带了一些，试一下吧！” “我很喜欢！谢谢！” 由于瞒着父母和亲戚朋友，还没人来看过莎蒂，不管卡尔给她带什么，都感动不已 “你写信说需要珊瑚绒睡衣，睡衣款式是其它女警挑的。”卡尔道。 “很好了，这下，冬天能睡得很好了。” 莎蒂露出一个不像监狱服刑犯的憧憬神情。 在这压抑的森严的监狱里，她的待遇很好了，但依旧不好受。 不习惯是一回事，坐牢本就不舒服、不自由、压抑万分…… 第369话，准备得滴水不漏 “最后，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除了你要的书和资料，”卡尔把书推到莎蒂面前，老帅哥给他的的皮革书卷，放在最上面“这本是我最近新得的珍贵资料，保证你没见过。” 卡尔话说至此，莎蒂立刻来了兴致，睡衣和卷发棒都不管了，眼里全是好奇和期盼，接过皮革书的复印件。 翻阅几下，被深深吸引。 时而嘴唇抿紧，时而了然轻轻点头。 卡尔一直观赏她的神情，心里升起期盼――这本书送对人了！ 等莎蒂匆匆翻完，卡尔就现在的渗透交换奇怪现象，给莎蒂打预防针，道： “如果谈话期间，我突然变得很奇怪，不要惊讶，静静呆着就好，然后你打开这个播音文件，我准备的问题，都在这里，你可以继续作答，反正我们全程都有录音，这是非常好的参考资料！” 卡尔不但硬肝电视剧演戏，自己工作也准备得滴水不漏。 “真神奇，你为什么会变得奇怪，难道因为受伤状态不好”莎蒂问。 “你研究完这本皮革书，可能就知道原因了。”卡尔道。 带了开玩笑的成分，也对莎蒂的实力充满期待。 莎蒂又翻起皮革书，跃跃欲试。 “哦，之前在你呆过的汤姆家，其实还出现了一个人，是地下洞窟的工程师，能操纵沙子的超能人，就是带走内脏和皮下脂肪的人。” 卡尔进入正题，给莎蒂科普案件后续关联案。 “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吗汤姆从未跟我说过这些。” 莎蒂停下翻书，用手指折叠着书页的角――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她始终情感复杂，忘不了汤姆。 “可能连汤姆，也不知道沙子超能人的事，只知道有个帮凶，会造洞窟、拿走内脏，其实你们的祭祀，是同时进行的。” “汤姆还把他自己的行为，吹得天花乱坠，到死也不知道，他其实不过是怪物的棋子。” 莎蒂讽刺道，既在讽刺汤姆，也在笑话她自己过往的天真。 “这个沙子超能人已经落网了，”卡尔没有明说布朗奇“落网”的方式是投胎，“据我们调查所知，他是用人油蜡烛做供奉，唤醒、供养一个叫格温特的植物女人，这种祭祀方法，历史资料里有吗格温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格温特”莎蒂有点意外，“格温特阿卡吉利司文吗真的吗人油蜡烛祭祀的确在壁画里出现过，但跟颅骨祭祀比起来，不值一提，因为太麻烦了。” “你知道格温特留着两个巨大羊角辫，外貌像个小孩。” 卡尔从资料袋里，抽出监控拍下的格温特照片，各个角度都有，还有她以巨大树藤怪物的形象，侵入东北境，被当烧柴的照片。 莎蒂一张张认真看了，似乎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资料，喃喃自语道道： “我只是从资料上，得知这个2000年钱前的名字，没见过……没想到……真没想到！格温特……居然是真的！！”莎蒂语气里都是不可置信，“格温特的记录，在古亚兰特石碑画像和史书描述里出现过，但玛雅金字塔上，有关于她的壁画，是她成神之前的，在历史里唯一的关于格温特真身的壁画记录。” 莎蒂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本子翻开，道：“来这里以后，我一直整理亚兰特女神建国后，到玛雅文明消失这段期间的历史，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 莎蒂在手稿本子上，翻来翻去，耐心地寻找格温特的名字。 “我查过《亚兰特经》，根本没有关于格温特的记载，你是从哪里得出的”卡尔问。 “我读硕士的时候，为了确定研究方向，一直住在东北境的玛雅金字塔景区附近的镇上，每天都去考古。”莎蒂似乎找到格温特的名字，圈起来，“所以我手上，有很多未发表的零散资料，因为不能确定真假，也没有连贯姓，所以发表出来的论文，只是冰山一角，没想到，现在终于有大把时间整理了……找到了！找到格温特！” 说起专业和学术，莎蒂神采奕奕，满眼光芒。 “玉米神”卡尔读出本子上，格温特名字后面的手写小字。 莎蒂的手稿本子记录，不太整齐，有些字和名字斜着写，甚至标注了很多古亚兰特语，一看就是匆忙间，即兴随手写得。 “对，目前我所知的，格温特是玉米神的名字，是士神，虽然我不知道士神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愚昧未开化的玛雅人信奉她！但有趣的是，壁画上的格温特，其实是亚兰特女神皇宫里一名侍卫。” “既是东北境玛雅部族的信仰，又是亚兰特女神的手下，格温特的双重身份，是不是意味着，亚兰特女神和东北藩王境统治者玛雅邦主，关系好像不是那么差”卡尔结合《亚兰特经》上描述的疑似戥亚兰特国主，灭玛雅城邦历史大事件，提出猜想。 “所以，真正跟玛雅邦主关系水火不容的，是戥陛下，也就是亚兰特女神的儿子！”莎蒂兴奋道：“格温特的身份确认，真的很有研究价值，能解开不少历史谜团，壁画上，对她的描画是这样的，人类女孩的形态，但她的羊角辫比较有特色，也是皇宫里唯二的女姓护卫，保护女姓皇室成员。” 莎蒂回忆道，“据我对亚兰特女神时期皇宫任务衣着的研究，结合历史学者的研究和壁画上描绘，格温特跟其他奴隶不一样，她是武者，不是普通的女奴，她穿得是武士服，配制式长剑。” “那她为什么以树藤怪物的面貌复活还是她一直存活，最近才苏醒她高调杀了很多人，只拿了颅骨，为了获得力量，壮大她自己么她强大后，究竟想干什么” 卡尔抛出疑惑。 资深高端亚兰特古文明、玛雅文明爱好者莎蒂，答疑解惑，顺利接住问题，道：“你应该知道，不管是玛雅文明，还是亚兰特古文明，都有活人祭祀的风俗，他们认为，人类的颅骨，有通达上天之意的神奇功效，只要供奉和祭祀足够多，就能打动神，甚至……成为神！” “神……” 第370话，神是真的 “后世学者们推测，玛雅文明消亡的原因之一，就有过渡祭祀的陋习，导致人口急剧下降、流失后，玛雅文明才走向灭失，格温特很可能是沉眠2000年，被沙子超能人复活，她需要大量供奉来强大自己和同伙，才杀这么多人，还有黑衣男子和伊斯诺，我所知道的，这两个“人”承诺汤姆，让汤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卫，承诺事成之后，我是国师。”莎蒂推导道。 “他们果然……要推翻的，是整个……”卡尔没说下去，政权敏感，况且只是猜测。 保不准，有权限听到这段录音的人当中，别有用心者，拿去做文章。 大选在即，每个候选人都焦头烂额，急于应对政敌的互相揭短，卡尔不想给那个声线年轻的威廉大叔添乱。 “一开始，在梦里暗示我的声音，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当然不相信，直到被汤姆绑架，被迫抄写念读祭祀文，我都不相信，玛雅古典之力会降临，毕竟几个超能力者，能翻出什么大波浪，但……现在看来……” 莎蒂是聪明人，看着卡尔，没往下说。 “怪不得你会说……不能阻止历史，原来……他们后手很多……”卡尔突然表情狰狞，道：“那也要粉碎他们的计划！在西北境杀了这么多人！老幼妇孺都没放过，丧尽天良！” 放完狠话，卡尔突然想起，莎蒂也曾经是丧尽天良队伍中一个重要成员，惊觉失态，语气又缓和，轻轻问：“格温特的事，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已经归顺正义的莎蒂，没有因此反感，是眼前这个苍白的灰发男人，让她相信邪不能胜正――不管多强大的人，走歪路只会跌倒。 只有扞卫大多数人的利益和正义，才能无往不利，战无不胜，不然，会被权谋蒙蔽双眼，变成汤姆那样只知道杀戮和逃避罪责的可怜虫。 莎蒂配合道：“格温特只是我的研究很小一部分，她的名字出现在一千年前，研究玛雅文明的学者的资料里，我又通过推导和实地考察，才锁定玉米神格温特原本在亚兰特女神皇宫效力，她的外貌实在太有辨识度了！那么以此类推，玛雅部落信奉的其它神，是不是，也是亚兰特女神时期的“人”被神化的“人”呢” 卡尔点头，表示赞同。 提到神，他突然想起布朗奇。 那个谎话连篇的反社会人格兽医，如果幕后黑手真有办法让布朗奇成神，兽医也不会让他的妻子“送便当”到看守所里，自己重获超能系统越狱，而是“神”直接来救他。 退一万步讲，若仅仅得到超能系统就是成“神”，那么神的门槛也太低了！ 而且就算都有超自然力量，格温特和布朗奇的身体形态，差别还是很大―― 格温特可以随意改变身体形态，再生、塑性能力堪比橡皮泥！ 布朗奇跟其它超能力者的形态一样，不具备快速分裂成型的不死形态。 若真要说相似，反而布朗奇的老婆，跟格温特的形态更接近――躯体某部分可独自成活蠕动。 “神……格温特……布朗奇……” 卡尔左手指腹轻敲桌面，就像孙悟空一有妖怪就敲击地面召唤工具人土地公公，下一秒解疑答惑的土地就会现身：“大圣……” 莎蒂静静翻着自己的手稿，也不打扰卡尔――知识分子的默契。 “玛雅文化里，除了玉米神，我记得还有死神、太阳神……还有什么神”卡尔突然变身古文明迷弟，认真问道。 莎蒂随口答：“火神、水神、巨石神、山神额……还有一些比较有争议的，但以上7个，是在壁画和文献、石板刻字里都出现过的，其它有争议的神，可能要等玛雅文字进一步破译，或者古亚兰特文明研究足够深入，才能揭开真相。” “太阳神叫伊斯诺对吗既然格温特是玉米神，她的能力也是藤木，那我就可以推断，这些所谓的神，他们都是真实的，你在汤姆家提到的伊斯诺，很有可能是幕后黑手之一，且一直隐秘到，我们都无法察觉！”卡尔豁然开朗道。 “历史资料有的叫祂伊斯诺，有的叫伊斯塔，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我真的没见过祂，只听汤姆说过，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也有可能是梦里暗示。” “嗯……”卡尔左手托下巴，右手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待命，急切地问：“壁画和史料描述里，格温特是什么形象” “春天之神，草木的萌发来源，玉米神有左右两个辫子，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在花木丛中，把草木活力，洒向大地。”莎蒂回忆道。 卡尔迅速靠想象画了一遍，画完，这不就是格温特袭击东北境的样子吗！ “历史……原来是真的……他们都是超能力者……但为什么超能力者汤姆和布朗奇，还都是人的形态，格温特却是打不死的树藤怪物呢这就是神跟未成神区别吗” “我看到格温特照片时，就有同样的想法了，那些远古历史的神……可能都是真的……”莎蒂道，“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学者，负责搞清楚古文明古文字里记录传达的信息，以及最大程度，还原历史上发生的事，这才最吸引我，它们是什么，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太阳神伊斯诺的壁画形象、史书描述呢”卡尔的圆珠笔在格温特的简笔画旁，蓄势待发，准备画下太阳神伊斯诺。 “坐在王座上，冷漠凝视下方，也有壁画显示祂是个凶残可怕的人，历史资料描写他有无限智慧和生命力。”莎蒂道。 卡尔画了伊斯诺形象的两幅图，没得出什么结论，也推导不出隐藏太深的伊斯诺，究竟有什么超能。 莎蒂接着说，“死神是披着兜帽的骷髅头，他全身上下都由大大小小的骷髅头组成，但是死神拿的，不是镰刀，是亚兰特武士统一的制式长剑，所以我跟历史学者们，一致认为，死神跟格温特一样，是人的神化，而且他是个武士！” “武士……制式长剑……死神……” 卡尔突然脸色很难看。 第371话，要打，还是退? 黑武士服和制式长剑，卡尔再熟悉不过！ 经常在梦里出现！ 有时一整晚的梦，相当于看好几集电视剧，轮番上演黑武士服的爱恨情仇。 他做完梦，情节都忘得差不多，只记得一些细碎的画面。 亚兰特联邦的古装电视剧，也经常出现古代服饰的皇宫勾心斗角剧情。 可问题是，他一个不崇拜武士、没有宗教信仰、绝不看电视的人，总梦到古装电视剧。 卡尔以前觉得没什么，梦本就没有逻辑。 如果他在查这个案子之后，梦见古武士，肯定是受现实影响。 但他从小做梦就有这些片段。 不会这么巧吧…… 这也有关联 难道说，所有跟超能有关的人，都会做某些暗示意味明显的梦 “火神是个全身通红、壮硕无比的家伙，看种族，像是列渤拉族人，因为额头上纹三头蛇，两个手臂肱二头肌上，各纹两轮首尾相接的无限符号∞，”莎蒂稍微停顿，等卡尔画完，继续描述：“水神人身鱼尾，全身蓝，手臂上都是刺鳍，脖子上的腮很明显，我觉得这个，应该是虚构出来的生物。” 卡尔描描写写，轻轻笑笑，“我见过这玩意儿，不是虚构的，他们算是人类，叫水鮄。” “见过标本吗还是化石真神奇！可惜我对生物不感兴趣，只对历史古文明感兴趣。” “没事，你继续说，巨石神长什么样子” 卡尔在宇宙之海，几乎是跟水鮄人一起混大的。 但水鮄们可能进化得离人类越来越远了，卡尔觉得，小时候水鮄还能简单沟通，但现在宇宙之海的水鮄人，大多数不跟人类玩了。 除了管理需要，某些领头水鮄人会特地学习人类语言动作，以便和人类沟通。 除了这些地盘领袖外，其它水鮄人活得更像外星人。 “巨石神是个黑色长发长胡子的魁梧汉子形象，眼睛三角形，山神长得很奇怪，他有两个头，前后各长一双手，但只有前面的手孔武有力，后面的手垂着，看起来没用。” 卡尔靠脑补，画出这些奇形怪状的“神”――从类人生物的水鮄，到不知所云的双头人，“可能是连体人，这种情况顺利长大的不多，所以因奇特的外观，被奉为神迹，才被缺乏生物科学知识的古人，以为神明显灵也说不定。” “古历史生物学家，和我们现代研究学者，也是这么推测的，但这个很重要吗他们都作古……啊……不对！格温特出现了！你认为，他们会一个个复活！是吧”莎蒂终于猜出卡尔画这些“神”的意图。 卡尔继续道：“玛雅水晶颅骨，在格温特出现的前几天，失窃了，你对玛雅水晶颅骨的研究，有其它猜想吗除了我们都知道那些，切割工艺和比例超出2000年前的技术水平和测量、生物学水平，这些以外的。” “玛雅水晶颅骨……又失窃了！”莎蒂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坐联邦牢，表示惊讶。 “嗯，根据目击者口述，是黑衣男子盗走的，也不能说盗走，像是烧了，因为只剩残渣，我不认为，他越过皇家博物馆重重安保和警报器，是为了烧一个玛雅文明遗产，是有多大仇恨，才会冒着风险，烧一个水晶颅骨，后来黑衣男子又闯进皇家博物馆，打伤我的同事，拿走其中两颗，这件事，暂时对外保密，除了官方，玛雅水晶颅骨毁损失窃的消息，还没人知道。”卡尔道。 “26年前，一颗玛雅水晶颅骨，一夜之间灰化，你说的烧，是不是跟上一颗水晶颅骨毁损方式一样”莎蒂又翻她的本子，似乎在找相关资料。 “我看过博物馆的照片，毁损方式大致一样，难道26年前，也是黑衣男子，闯进皇家博物馆，只烧其中一个，为什么26年前，不把13颗水晶颅骨都一起烧了，或者顺便全都拿走呢”卡尔不解道。 “水晶颅骨的存在，大多数学者都觉得是工艺品，因为玛雅文明本就崇拜活人祭祀，对颅骨有偏执的热爱，至于高超的制作工艺和完美的比例，一直都是迷。” 莎蒂耸耸肩。 卡尔的指腹，又轻轻敲击桌面，提出一个设想，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水晶颅骨，是神的颅骨是他们私自封神的象征。” “也有学者持这种观点，”莎蒂喝了一口水，道：“结合格温特的出现，还有她跟壁画高度一致的树藤神话形态，如果2000多年前，这些神都是超能力者，那水晶颅骨的制作工艺就不难解释了。” “唯一需要解释的，是格温特重返人间杀人夺取颅骨壮大自己的行为。”卡尔“颠覆朝政”四个字呼之欲出，似乎答案真的没那么难。 莎蒂说的历史。 布朗奇说的神。 格温特的壮大。 都在对如今这个繁华和平的亚兰特，虎视眈眈。 要打，还是退 卡尔没想好。 敌在暗，我在明，怎么打 至今为止，一直都被动挨打。 退又能退到哪里 除了宇宙之海，卡尔想不出其它地方能置身事外。 宇宙之海的确可自给自足，但他现在，有了现实的牵挂，轻易放不下。 再说，就算退到宇宙之海，保不准超能力老怪物格温特他们，还是能杀到家门口。 人生和战争，有很多共通的道理――要不投降，要不比敌人强！ “2000年的亚兰特皇宫里，似乎发生一些有趣的事，导致这些神之间，发生争执，有兴趣听古神话吗” “这瓜保熟吗”卡尔问。 “我还在从史料里整理线索，但肯定比你在《亚兰特经》里看得详细。”莎蒂微笑道。 卡尔犹豫，要不要把宇宙之海和老帅哥家的树告诉莎蒂。 但刚才莎蒂也说了，学者她只对历史感兴趣，卡尔还是决定不提，只说老帅哥的“传家宝”，指着皮革书问： “这本皮革书，是我从一个古老的家族那里得来的，你能看出什么吗” 第372话，子脉实验 “这书上的波浪形文字，跟古亚兰特语有点像，跟玛雅文字相差甚远，但这本书有足够多的字符，我可以试着翻译研究，我记得，以前看过类似的文字，是从水底的石头碑里出来的。”莎蒂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些字符，道： “你看字符走向和书写方式，呈水波状，说明使用的部族，生活在水边或水里，而字符不复杂，说明文字表达的意思，都是直观人眼可见，不是象形文字，说明这种文字，得到了一定发展。” “莎蒂，我突然有个问题，亚兰特女神的丈夫，是什么人还有她的其它子女，都去哪里了为什么历史资料里，戥当了国主，普因是公主，其它子女呢肯定不会没有的对吧。” 刚才说起，格温特成“神”之前是皇宫护卫，卡尔就突然联想到一个很奇怪的疑惑。 亚兰特国母她不可能脱离老公独自繁衍。 虽说当时是母系氏族社会，孩子爸爸可以忽略不计。 但第一国主的男人们，在《亚兰特经》里一点水花都没有，也太奇怪了。 后世的国主们多少任丈夫或妻子、多少个孩子，史料都有涉及，甚至夭折、生病、和亲、打仗的皇室子女，都登记在册。 独独亚兰特女神本人，除了戥和普因，其它孩子和男人，都消失了似的。 “我的主专业是玛雅文明，古亚兰特文明虽然考察过，但不够深入，我的师兄，科芬大学历史系教授，古文历史专业的，他研究得更透彻，你可以找他谈谈，我只知道，亚兰特女神的丈夫们，要不就是都被她利用完杀了，要不就是没办法公之于众。” “杀了不公之于众，因为出身太低么都是奴隶” “如果都是奴隶，那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父凭子贵就行，更没必要杀死，因为奴隶是财产，死一个少一个，更不用说能让国主看上的奴隶，肯定身体健壮、身负本领，能保家卫国。”莎蒂道。 “不是奴隶……不是自己家的……不能让国民知道……那就是仇人外族么”卡尔大胆推测。 “对！古亚兰特文明学者们，有很多也提出这个观点，并且有依据。”莎蒂打开一包虾片，小小的谈话室里，飘着膨化食品的香味，外头守着的三个人，同时咽咽口水。 莎蒂吃了几口虾片，很满足，道：“最大的证据是，亚兰特女神的孩子，大多数都语焉不详，没说死了，也没出现在史料里，可皇宫里的人，尤其是伺候皇族的人，肯定知道事实，所以有些人把这个八卦，代代相传，记录在册，一千多年前，有个学者整理综合了亚兰特女神的孩子和丈夫们的记录，编成一部野史，但因为很毁三观，所以后世没有哪一个朝代采用。” “毁三观我们都是亚兰特女神的后代，是怕损了祖先的威名，抹黑血脉荣耀，才不采用的吧。”卡尔了然道。 粉饰历史，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自欺欺人的自我肯定。 “对，起码……我作为亚兰特女神的子民，都没办法接受……” “这么夸张” “亚兰特女神的丈夫，戥的父亲是跟随过她的部下，戥出生不久就战死了，身份比较清白，普因的生父，是当时部族最聪明的大祭司，就是后世说的国师，但女国主不喜欢这一类弱男子，当时审美，男子以强健为上佳，亚兰特女神为了血脉多样姓，才尚了普因的生父，生完孩子就抛弃了。” “普因……”跟卡尔的沙雕女神长相相似的2000年前的老祖宗。 亚兰特很多漂亮姑娘，脸上都有普因亚兰特的影子，璐亦丝更是有双神似的眼。 亚兰特女神本想跟国师生个聪明的孩子，谁知道人家只管漂亮去了…… “野史讲述，戥和普因，只是亚兰特女神生物多样姓实验中，两个最漂亮、最健康、身世最清白的孩子，在戥之前、普因之后，老祖宗还有很多孩子，有一些躯体残缺、或有严重心理问题，不适合作为辉煌伟大国主的子女，出现的国民面前，所以亚兰特女神才不承认，比如皇宫里的护卫长，相传也是亚兰特女神年轻时生的孩子。” “护卫长是后来娶普因那个护卫长吗” 卡尔的三观，开始摇摇欲坠。 “对！不知道什么原因，戥要把护卫长赐给普因当夫婿，但亚兰特女神的后院男人们，令人震惊的事，远远不止这桩，为了得到其它骁勇善战的血脉，亚兰特女神对地牢里关押的外族俘虏……下手了！” “！！！”卡尔大受震撼，并由衷佩服这个勇气满满、一心为国的老祖宗。 “包括但不限于鲁印特人、列渤拉族、番犬人、白毛族……甚至一些类人生物，都被亚兰特女神从疆土各地、海外搜刮捕捉回来，一一实验……你说，毁不毁三观”莎蒂难以启齿，说得很委婉了。 “就没有生值隔离吗……不过以前的人也不懂这个，没有现代生物生理常识，以为一加一就一定等于一。”卡尔牙疼道。 “可是那本野史记载的，亚兰特女神接二连三，生下很多孩子，现代生物学者的观点是，2000年前的物种们，生值隔离还不太明显，就算2000年后的现在，生物不同物种还是能有后代的，亚兰特女神的血脉实验，可以说是成功了。” “出来了什么亚兰特老祖宗生什么怪物后代了吗”卡尔紧张问。 “各种各样的……怪物，我也不太记得，你要是想了解古亚兰特野史，得找我师兄，他一定给你科普到位，是个狂热的家伙。” 第373话，止不住更快、更高的步伐 “那说说你狂热的东西吧，最近研究的玛雅文明，有新发现吗”卡尔翻过画满神神鬼鬼的纸张，翻到一页空白稿纸上，准备记录新内容。 “这段时间，我又比较了一遍古亚兰特语和玛雅文字记录的，玛雅文明灭亡的史料，基本一致。”莎蒂意有所指道。 “嗯，也就是说，亚兰特皇室里的记录，跟玛雅附属邦的记录，都是真的，或都是假的。”卡尔总结。 “对，我们考察了很多地方的石碑、遗物、家谱，确认两方的记录都是是真的，但又不够详细，很多记录很隐晦，要不然，玛雅金字塔内部的柱子上，有一个现代服饰的年轻男人雕像，还有宇航员的壁画，为什么会成为世界十大未解之谜呢”莎蒂头疼道。 “玛雅部族的灭亡，果然和超能力者有关吗古人得到超能力系统，按那时候的生产水平，大概就是神的级别了吧，玛雅人崇拜的那些神，你觉得，可以确认是超能力者吗” “这也是我的猜想，我的完整推测是，玛雅戈乔威斯，大战之后，把族人送进伊甸园，是想着全民成神，后来发生了分歧，一半主战超能力者，被国主戥杀光，另一半人，我猜测是被亚兰特女神接管了，她热衷于力量和强大，管理大批超能力者，除了她，我想不出任何人选，”莎蒂继续翻阅她的手稿，晦涩总结道：“国主戥继位后，亚兰特女神其实没死，只是不再理国事，史书上写玛雅族人全都被杀光了，可野史显示还剩了一半人，这一半人，很有可能被亚兰特女神控制了，没有记录留下，皇帝的史官不敢写的人，可能是皇帝他妈，所以我们没能看到那段历史。” “嗯，我认可你的观点。” 卡尔想起璐亦丝家的黄金树和世界树，就是从伊甸园出来的，野心勃勃的亚兰特女神退位后，止不住更快、更高、更强的步伐，一定会占据伊甸园，当她新后宫…… “我现在主要任务，想在各种前人史料里，推导出伊甸园的位置，戈乔威斯邦主能再次打开伊甸园，说明这个神秘的上帝的果园，是可以被反复打开的，里面的超能力，也是能用的。”莎蒂雄心壮志道。 “好，需要资料或者书，随时联系我，我有时间，再来跟你谈，这个皮革书，其它超能学者也在研究，等你们好消息。” 卡尔此行算是期待而来、满载而归、尽兴而去。 最大的收获，是透过格温特，推导出神话里的“净丑旦生”，基本拼凑出，2000年前超能力者们的大致脉络―― 亚兰特女神偶然发现，类似宇宙之海的天外之地“伊甸园”，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树，树里封印着超能力系统，缔结契约得到超能力后，铲翻外族。 当了皇帝后，老祖宗她止不住变强的步伐，为了让国家繁荣昌盛，不停进行杂交水稻实验，得出奇奇怪怪的孩子一大堆。 后玛雅戈乔威斯不满国主种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如强取豪夺战败国种族的血脉，并把皇位传给戥，玛雅将军他揭竿而起，怒走他乡，镇守东北，打算把帝邦内部和君主的矛盾，转化成外部矛盾――和鲁因特人抢地盘玩。 玛雅大叔他是个狠人，说肝就肝，卧薪尝胆，积蓄力量，找到伊甸园入口后，手握大量挂逼超能资源，用权钱诱惑，说服亚兰特女神的部下叛变，把超能分发给他们，联合叛变，打算取而代之。 谁知小看了亚兰特女神，虽然她退位了，可她没歇菜。 亚兰特女神集结兵力和她的儿子戥，把玛雅大叔揍飞。 玛雅叛变被平息后，亚兰特母子顺手就灭族，只剩历史遗迹。 现在黑衣男子意图通过某种神秘邪恶的方式，复活以前强大的超能力者，来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出来联邦大监狱，卡尔看看时间，12点半。 三哥杰森的飞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于是卡尔打车，去科芬大学看望阿莉森。 上车后没多久，他正打算电话询问艾维斯的学习过程，眼前场景一变，今天第一次交换来临！ 非常很面子，等和莎蒂谈完再交换！ 其实卡尔每次交换都有记载，至今为止，交换一般在下午和晚上居多，但规律不明显，上午较少，中午开始后多起来。 所以卡尔有重要的事，会安排在上午这段时间。 …… 圣马特奥市，廓得瓦影视基地。 露营场。 今天电视剧《迷恋》室外拍摄。 男女主外出团建――爱情电视剧里的人好像主营业务都是谈情说爱、搞活动，工作搬砖头秃的画面轻轻带过，意思意思一下，能糊弄观众就好。 露营基地特别有情调，周围的树全挂着小彩灯，夜里亮起来肯定很漂亮。 由于还没天黑，璐亦丝先拍露营帐里，跟男主温存偎依、耳鬓厮磨的戏。 又是狭小的空间，彼此心跳呼吸都清晰可见，藏无可藏。 这段戏是男女主翻脸、女主家族翻车之前的戏。 无间道男主长得帅，说话又好听，有才能有魄力有野心，还温柔的一批。 把老板的女儿骗得团团转。 此时女主是来体验人生进公司实习的太子女，周围知晓她身份的，全都捧着让着拍马p。 傻白甜女主就跟全公司最帅的年轻财务主管男主对上眼。 可惜王八和绿豆，始终一个是植物一个是动物，同床异梦――一个接近女主为了复仇，一个傻兮兮蒙在鼓里引狼入室。 “我第一次来这个露营基地，刚才看到后边有个小溪，等一下我们去那边散散步吧！” 里欧大帅比男主温柔道。 刚刚降临到女神躯壳里的卡尔记得，他看过这段剧本，这俩狗男女，跑到小溪边鸳鸯戏水，心机男把女主带到青苔滑不溜丢的深潭区，女主被冲到瀑布下。 心机男主奋不顾身跳下救起，男主才得以接近女主家人，完成复仇大计。 可翻脸翻车之前，露营帐篷里的谈情说爱，台词应该说什么 卡尔一点印象都没。 第374话，哈气玩窗户写字 卡璐亦丝语塞了很久，惨遭ng。 露营帐篷门口的镜头和镜头后面的剧组人员，全员一片哀嚎！ 大家纷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手脚，心底抱怨被女神突如其来的脑塞，搞得纷纷想跳小溪。 看到挤炸帐篷的剧组抠脚大汉们唉声叹气一哄而散，阿黛拉就知道什么事了――女神她又跑去探长躯壳里逍遥快活，留下敬业的母胎单身狗男人肝剧本尬戏。 “提姆！准备提词板！” 阿黛拉生无可恋道。 卡尔一目十行，用心肝完台词，跟尚未黑化的男主躲在帐篷说谈青春小资情调的悄悄话。 毫无cp感！ 男主每说一句情话，卡尔嘴角抽动，微笑中透着苦涩、羞耻、无奈、想吐槽…… “其实你一进来实习，我就注意到你了，连打印机都不会用，笨笨的，很难不注意。” 男主满眼宠溺刮一下女主卡璐亦丝的笔尖。 “是么” 这里应该有一个羞涩低头偷看一眼男主的小表情，可惜卡尔全身鸡皮疙瘩跳完槽，心底疯狂吐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不是你丫知道人家是老板的女儿能注意到么！姑娘做事笨手笨脚活像出生时把智商落娘肚子里了是吧你要这样埋汰！ “卡！嘶……璐亦丝……这个羞涩的表情，味道不太对……太心机的感觉，再来！” 导演火眼金睛，看出卡尔心底的杀意波动，及时出声纠正。 卡尔对男主尴尬一笑，里欧帅比侧头看卡璐亦丝，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所以的戏谑，但笑不语。 “sorry……”卡尔举手道歉。 里欧被卡尔真诚的语气整懵，莫名其妙，问：“因为ng吗” “因为很多次ng。” 在办案达人卡尔看来，失败关乎能力、自尊、团队荣耀，且在案件侦查里，失败会冤枉好人、放过坏人。 所以每次失误，习惯沉重而严肃。 “你这样干劲十足，我很有压力，放轻松点，这场戏很暖的。” 里欧温柔道。 卡尔点点头。 他本身不是很反感里欧这么照顾，但璐亦丝躯壳本能，听到里欧的声音，就不爽，卡尔拼命压着躯壳的反感…… …… 话说女神穿到去往科芬大学的出租车上，卡尔的躯壳，今天依旧在搬砖。 走了一段路，女神终于忍无可忍，打听目的地： “司机大哥……请问……我是要去哪里”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奇怪看了璐卡尔一眼，以为拉到神经病了，小心翼翼道：“不是科芬大学么” “啊……对！我要去科芬大学！” 女神恍然大悟，好奇地看看车窗外陌生的景色。 随后忍不住，打开车窗，用手接雨水玩。 出租车司机：…… 智障女神占着卡尔十几尺男儿之躯，一会儿开窗被雨水喷脸，一会儿在结雾气的车窗上哈气写字玩。 出租车司机忍无可忍，提醒道：“小伙子，下雨就……不要开窗，座位会湿的。” “啊！好……” 女神关上车窗，无聊至极。 司机在开车，也不好跟陌生人要吃的，只好发挥想象力和才艺，将两面窗全都写上水雾字，幼稚得司机想赶她下车…… 二十多分钟后，卡尔回归本体，发现他自己正诡异地用手指头在窗上写字。 左右两面窗，都是女神的墨宝―― “爱你鸭探长嘿嘿”、 “布莱恩恩”、 （两个被箭头穿过的狗刨小爱心）、 “天空之雨，思你之绪”、 小花花一朵 …… 卡尔整个人都不好了……僵在原座，缓缓转过头，看出租车大叔的表情。 谁知出租车大叔也在偷看他。 两人对上眼。 彼此都很有默契，又赶紧移开视线，断开眼神链接。 出租车司机：要赶下车吗这车还在还贷款，被神经病烧了就不值当了，万一他发起狂来还要杀我呢 卡尔：社死而已，不会真的死，只要我不尴尬，别人也不会尴尬…… 卡尔一路脚扣出租车底，目测着到达距离。 快到科芬大学一号图书馆，经过科芬大学后门时，卡尔居然看到阿莉森闪过车窗外！ 他粉白粉白的亲妹子，进了一个小区，上二楼。 灰发粉白的脸，是他亲妹纸没错啊！ 本来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图书馆，出租车也是去图书馆。 卡尔本想着反正也就见见，到了再打电话叫她，没想到阿莉森没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 卡尔让司机停下，就地下车。 司机大叔忍着慌乱的心情，接过卡尔的银行卡，刷完卡，把卡还给卡尔。 卡老师一下车，门都没关好，出租车大哥一脚油门绝尘而去，生怕卡尔临时反悔抢劫他―― 这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灰发年轻人，看人时可凶狠，还神经质玩雨玩窗雾，被别人发现他在犯病，一个劲儿瞅司机，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最后，卡尔一直盯着车窗外一个姑娘，临时改变目的地下车。 这分明是找到目标了……出租车司机大叔开出好一段距离后，庆幸逃过一劫，提前为姑娘的命运哀悼，可又没勇气回去探清状况…… 话说下车后的卡尔，观察着科芬大学后门的小区，目测阿莉森上了二楼，进了靠近楼梯的那间。 卡尔听了一耳朵，2分钟前的脚步声，听力小精灵描绘出了阿莉森的鞋子形状，确定她是进了212房。 卡尔百思得出其解――难道艾维斯这只沙雕，真租了一个房子跟阿莉森同居 第375话，月老给你腾位置? “叮咚――” 阿莉森刚进艾维斯的地盘没多久，就响起门铃声，吓得妹纸心头一颤！ 艾维斯说他这几天不在，又下雨，拜托阿莉森来关阳台的窗。 阿莉森想着反正没课，也不用去打工，顺便来打扫一下卫生，给饥贫交加的艾维斯做点速食，冻起来慢慢吃。 谁知道门铃响了。 艾维斯知道密码，不会是房间主人，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呢 艾维斯皮没边，可能骗她来，恶作剧按门铃也不一定。 颇有警觉的姑娘通过猫眼望去，居然看到自家亲哥那灰不隆咚的脑袋。 阿莉森懵了好久，才想起要开门。 ［哥……］ “嗯，这是……艾维斯租的房子吗”卡尔走进来看两眼，觉得挺小，估计房租不贵。 ［哥……你怎么来了］ 阿莉森给她哥倒了一杯柠檬茶，问道。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居然送货上门给艾维斯这个脑残做饭搞卫生同居连我这个做哥的都不知道……卡尔道：“办案刚好经过这里，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即使不爽她妹被占便宜，还是不想给她压力，卡尔滴水不漏地收好他的不满，尽量表现出的倡导恋爱自由的尊重，甚至还有点打扰阿莉森谈恋爱的窘迫。 ［吃饭了吗我正要做饭。］ 阿莉森从洗手池转过头来，问。 卧槽你居然在艾维斯租的房子里给他做饭劳资从小到大也才吃过三年你做的饭你难道要给那只煞笔做一辈子饭吗……卡尔掩饰不爽，道；“额……有咖喱饭吗想吃那个。” ［有！牛肉咖喱饭，你最喜欢的，我还会包点饺子和馄饨，酸甜酥肉也做上一点，都是冷冻之后风味不变，微波炉一打就能吃的。］ 呵呵呵你想得真周到还给那傻子准备伙食连我最喜欢的咖喱牛肉都给他安排了你怎么不给我安排一个速食冷冻咖喱牛肉饭啊我一个单身多年的人住在宿舍里多久没吃我喜欢的咖喱牛肉饭了！！！卡尔微笑望着阿莉森繁忙的背影，选择沉默生闷气等开饭。 阿莉森有个懂事的哥，以为他不馋咖喱牛肉饭，很久不投喂了。 卡尔怨言满腹，但不打算说出口。 粉白妹纸做的咖喱牛肉饭特别香，得益于从小自食其力、自生自灭，做又快又娴熟。 煎牛排、剪成丁、切蔬菜、丢下去爆炒用喷枪上锅气后，下调料炒好再放水、化咖喱块…… 饭是现成的超市买的一箱箱的便携米饭，微波炉一打就能吃。 很适合艾维斯这样懒到极致的狗。 阿莉森盛了两份，端上桌跟卡尔一起吃。 ［好久不做饭了，试试水准！］妹纸自豪比划道。 卡尔看着一整套很有阿莉森风格的餐具，勺了一口牛肉，边吹边往嘴里送，问：“连家庭用品都是你挑的我知道艾维斯不会做这些的。” ［你想问什么就问，干嘛拐弯抹角我不住这里，我没有跟他同居。］ “迟早的事……” 卡尔小声吐槽，大口嚼着满嘴飘香的牛排块，特别满足。 ［你表面没话说，心底是不是可气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 “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说的！”卡尔恶人先告状。 ［你还装！！］ 阿莉森轻甩了他一巴掌，道：［那……我挺喜欢他……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你能忘了杰门尼，你喜欢多少个艾维斯我都认！最多，到时候他父母反对的话，我努力一点，耍点手段，帮你嫁入豪门！” 卡尔吃上他亲妹纸做的饭，自告奋勇要帮忙，末了补充一句：“他爸爸肯定不反对，我见过他爸很多次了，挺想要个高知儿媳妇的。” ［许久不见，你能耐大了是吧月老都要给你腾位置你还见过艾维斯的爸了呢！］阿莉森突然想到，艾维斯爸不就是国民初恋女神的爸么于是话锋一转，有点紧张地问：［话说……你跟璐亦丝……怎么样了我听艾维斯说了，说你们……额……］ “就……就那样，表白了……抱过……，但她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不过要是换成我，我也不会同意娇生惯养的女儿跟着穷小子。” 卡尔在阿莉森面前说话很随意，也想顺便提醒亲妹纸，她即将遇到什么难题――艾维斯的妈。 阿莉森搅拌咖喱的手明显迟缓，进食速度更慢了。 想了一会儿，突然想通一个关键细节，瞪大眼睛道： ［你们！你和璐亦丝！你们居然！天啊！你知道璐亦丝是什么咖位吗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居然要跟顶流女明星谈恋爱！！］阿莉森突然激动起来，饭都不让人吃了，摇晃起卡尔的手，道：［哥！你不会！真连她父母都见过了吧！她妈妈不同意，爸爸呢爸爸人怎么样你跟璐亦丝妈妈都是怎么说的，快跟我说说！哎呀你别吃了！快说！］ 卡尔的手，抖得堪比学生时期饭堂打饭阿姨的手，汤勺都要掉进盘里了。 从阿莉森的魔幻摇摆里，抽出他的手，淡定吃饭，道“艾维斯爸爸很好，着急抱孙辈的感觉，你可得加紧了。” 咻！ 利剑穿心。 阿莉森瞬间就不抖了。 羞得不行，涨红了脸，不开心道：［不说这个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就可劲儿损我吧！迟早有报应！］ 卡尔消遣他亲妹妹，良心发现，老实道：“她妈妈的意思是想让我晚几年，等一等璐亦丝，算是认了我，又像没认，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尤其是艾维斯，他那嘴没盖子的，他知道，天下人都知道了！” 阿莉森点点头，激动得还想摇卡尔的手，被她哥一个想干饭的眼神劝退了。 ［哈哈我还是觉得很神奇！！真的没想到！璐亦丝是离我们多遥远的明星啊！她怎么会……］ “怎么会喜欢我这样又穷又抠不高不帅的是吧” 卡尔淡定道，狠狠肝饭。 ［我可没说！是你有自知之明，你们一个天一个地的，究竟怎么凑到一块的！真不敢想象！！我看到璐亦丝，都要自卑得想逃走了，你抱她的时候，不会想捂着脸吗遮丑］ “……” 第376话，资本跳台 总不能说超能力者渗透交换躯壳，我跟她紧紧系在一块剪不断理还乱的……卡尔被阿莉森鄙视至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视线道：“杰门尼最近还来找你吗” ［来啊，上次被艾维斯看见，艾维斯吃醋好可怕，不过本来就话多特别粘人，他做什么我都不意外了……］ 阿莉森无奈道。 “要我去跟杰门尼说一下吗你要谈恋爱了，少来送醋了，你不好意思说，我好意思。” ［还是……不要了，他也没做什么，就借书还书，喝喝咖啡，我只是，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跟我有联系，暧昧得不行，却从来不……］ 阿莉森说不下去。 就算全世界最能畅所欲言的亲哥面前，都难以启齿。 “别管他了，你现在有个艾维斯这个更大的麻烦了，够你心烦的了，艾维斯跟家里关系很不好，你最好趁早甩了他！”卡尔坏心眼地说。 难道要跟阿莉森说杰门尼肯定喜欢过你但这家伙有难言之隐么 杰门尼的秘密，卡尔有证据的。 在警校时，卡尔好几个舍友，都跟杰门尼是从小的好朋友，听他们说过，杰门尼上洗手间的事――从不跟其他人一起放水。 众所周知，男人至死是少年。 一起用水龙头喷教学楼厕所的苍蝇，乐趣无穷，但杰门尼的从来没亮过相。 这是其一。 其二，杰门尼某一任女朋友，跟卡尔以前的舍友处过对象。 舍友同志他以为捡的是二手房，谁知道里面没住过人。 此牛让卡尔舍友吹了整整几个月，直到跟那被迫守身如玉的女孩分手了，还在吹牛。 第三，卡尔某个奔放的师姐，以前看上卡尔，直接跟卡尔说她闺蜜跟杰门尼谈过，说杰门尼不行…… 综上所述，此人也是可怜人。 可能只在阿莉森这里，才找到制高点，又怕跟阿莉森处对象，让阿莉森知道这件难以启齿的事。 所以从来都在花丛上方飞过，不进去采粉。 只有保持飞来飞去的姿态，那朵花，才会一直期待和崇拜，死心塌地、因爱而不得更加美化杰门尼的形象…… 卡尔不忍拆穿阿莉森的幻想，也不想让杰门尼不堪――平心而论，他更想在擂台或者查案上打败他，而不是嚼舌根。 易地而处，他不想别人在背后笑话阿莉森是个白化病的哑巴，一个道理。 有缺陷的人，请看她的闪光点，不要盯着别人不能选择的命运，幸灾乐祸。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最初卡尔对阿莉森苦苦暗恋杰门尼并不知情，至今更不知道，杰门尼的花心和吊胃口伤害阿莉森许久。 阿莉森从未提及被杰门尼的暧昧行径伤透心，不然卡尔早就找杰门尼亲自面对面算账。 ［为什么你总那么认真说反话下次有什么事，不告诉你了哼！］ “你这次不也没告诉我么反正……你们……注意安全！” 卡尔吞吞吐吐道。 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估计是懂了。 但阿莉森没太当回事，板起脸来教训道： ［知道了！倒是你，跟大明星谈恋爱，好歹买台车吧，你总不能老打的送人回家吧！不行！这样太穷酸了！］ “我没跟她恋爱好吗我就快存到房子首付了，这时候买车不划算！再说，不管我买什么车，都配不上她，她的保姆车都上十亿，我得买什么车才能配得上干嘛还浪费这个钱打肿脸充胖子么” ［emmm……好好好！我唠叨你是我的错，算了……多吃点吧，你还要去办案，我做完饭，也要回去上课。］ 阿莉森放弃治疗，吃完她盘里的咖喱，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大雪梨，削了俩人分吃。 不咸不淡唠叨了卡尔几句，才放她寒酸的抠门亲哥去搬砖。 蹭完饭吃饱喝足，卡尔带着吾家有女初被拱的糟烂心情，打车去了科芬市中央调查局总部―― 亚兰特联邦设备最先进、集齐最高超能防御的审讯室。 当然，也集齐了卡尔讨厌的大部分央调局精英们。 央调局虽说在司法部有办公室，但那里只有最高层几位领导驻守，真正的职能部门在槐花路，靠近科芬最大的看守所。 相比军部的老顽固们，央调局精英探员算是矮子里选将军，凑合着能相处，就是以前，卡尔跟他们共同办案时，有太多摩擦，互相使绊子，心里总有疙瘩。 不得不说，为了升职，精英探员们无所不用其极，办案很积极，全国各地跑。 有大案、重案，都有权利和义务去支援，跟当地刑警共同办案。 央调局精英的灵活办案机制有利有弊，自诞生伊始一百多年来，依旧长盛不衰，说明有存在的理由。 能很大程度督促监督地方警员、避免懒政、推脱、降低冤案错案率。 可惜越来越多年轻探员，将央调局作为从政资本跳台，导致逐渐沦落到，冤假错案率，跟地方持平…… 央调局总部大门，总洋溢着积极向上的咖啡味。 跟伽利略州局统一采购的脚丫子味速溶咖啡不同，这里是由科芬行政系统统一采购，除了速溶咖啡，还有原豆咖啡机，大大满足了品味咖。 非品味咖卡尔进门跟警员们打了招呼，就去了央局最里面的审讯室――专为超能力犯罪嫌疑人设计的房间。 四周加封能量感应器，进出都会触动警报器，整个墙壁，都嵌入可以困住人造硅水晶，可以困住超能系统。 但这只是防范手段之一，在充分保证完全控制超能罪犯的情况下，可以不剪除犯罪嫌疑人的超能系统。 若认为犯罪嫌疑人极度危险，有逃脱和再犯罪嫌疑，抓到后，就要立刻剪除超能系统。 此次西北境屠村案犯罪嫌疑人，镰刀手超能人苏珊阿特金斯，一落网就被法海三人组剪除超能系统。 不懂爱三人，浪费了十几个迷你超能空间笼子发射器，才勉强除去可怕的苏珊身上超能系统。 由于缺乏艾维斯这样的工具人，没人看见超能系统，只能用超能喷雾喷了很久，确认超能系统剪除干净。 喷雾没反应，超能测量器过了一小时也没动静，确认剪除完毕，才押送回西北境总部看守所，办好手续，调取军用机，押送回科芬。 法海三人组一路芬芳，高歌入京，反而是鼻青脸肿的苏珊，憔悴不少…… 卡尔戴上门口的无线电耳机，推门进去，他的三哥已经翘着二郎腿，喝上咖啡了。 第377话，基因翻车作品 “老九！！好久不见！” 寡淡的杰森，露出寡淡的笑容，赶紧站起，过来拥抱他亲爱的九弟，少有的热情。 “三哥，最近怎么样除了格温特，一切顺利吧”卡尔阴柔地笑着，问候道：“嫂子呢最近不吵架吧孩子们呢个子高很多了了吧我上次看你朋友圈照片，贝蒂高了一大截，还瘦了很多，差点认不出来。” 俩兄弟勾肩搭背，坐下，小声拉拉家常。 “女大十八变嘛！贝蒂最近叛逆得很，不听话！别说她！俩小子以后要是都像她这么叛逆，我得短命好几年！” 贝蒂是杰森的大女儿，小学快毕业了。 小姑娘长得跟杰森一模一样，属于“有个漂亮妈、颜值却像爸”的基因翻车作品，脾气却像杰森老婆，特别厉害的小姑娘。 三嫂也是警探系统的，是个正派正义、但敏感急脾气的人，天天埋汰要不是因为她也是个警察，早跟杰森拜拜了。 杰森跟三嫂回她的故乡，落地生根，只要没有紧急的案子，杰森必定回家带孩子，绝不出去应酬。 杰森结婚前也爱玩，天天不是出去踢球就是跟狐朋狗友吃饭喝酒，后来被脾气大的老婆治成奶爸宅爹，在婚姻的围城里，发际线高了一大截。 “你在炫耀晒娃还是吐苦水” 卡尔轻轻舂了他三哥肩膀一拳，不痛不痒。 “都有嘿，你记得贝蒂的小姨，就是我老婆最小那个妹妹，小丫头片子22了，前两天来我家玩，刚和男朋友分手……” 杰森用眉毛示意卡尔。 男人之间的关心，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给饥饿老九介绍对象，是中年已婚父男神圣不可推卸的责任――似乎总想把别人也拉进围城里，好有更多共通语言。 “我当然记得，以前她来过科芬司法部宿舍看三嫂，那时候才13岁，宿舍大院十几条狗，不管多凶的狗都怕她！脾气厉害得很，揍起比她大十几岁的夸克来，露出两排上下牙，杀人似的，果然跟三嫂一个爹妈生的。” 卡尔心有余悸，想起可怕的丫头，谁娶谁倒霉。 现在杰森打算让卡尔倒霉。 “还不是因为你三嫂漂亮么！放眼整个东北，能排上号，她妹虽然脾气坏点，也是整条街一提起，就赞不绝口的标致姑娘，你挑什么自行车啊！” 呵呵我不要自行车……论颜值气质来说我挑了个宇宙飞船时光机……卡尔微笑不语，眼里都是三月的季节――春天。 “笑什么”杰森用肩膀撞撞他，读心术get到某个流量女明星美丽高级的脸，刚想吐槽卡尔这么大年纪追星。 可转念一想，卡尔是个绝不花钱精神享受的铁公鸡，刚才闪过的，可是实打实亚兰特国民初恋女神跟卡尔搂搂抱抱的画面…… 卡尔仅跟霍普森报告和璐亦丝超能力渗透的事，还没在群组公开。 三哥他疑惑万分，快速抓起卡尔的胳膊，捕获了无数狗粮――异调局的“孤儿团伙”超能特警老九！居然跟顶流女明星对上眼且交换躯壳！ 三哥愣在原地，寡淡的眼珠子瞪得眼皮差点装不下，张嘴想感叹一声，发现只想卧槽，于是收了语言表达的念头，改用肢体表达――双手竖起大拇指！ “运气比较好而已。”卡尔脖子的绛红上头，满脸红光，跟灌了烧刀子似的，就连阴柔的眉角、犀利的嘴角，都飘红染朱…… 杰森没见过这么能装逼的，居然装到国民初恋女神身上，还是女方倒追！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杰森这时才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老九卡尔。 明明在十一个兄弟姐妹里最正经忠厚老实，无心情爱只想搬砖。 人生目标是买房。 悄无声息，突然处个顶级对象！ 这就叫闷声发大财！ 作为十一兄弟里的佼佼者，杰森本来挺有优越感，老婆漂亮能干，孩子活泼可爱，圆满大赢家。 但跟国民初恋女神比起来……根本不能对比！ 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例子。 璐亦丝在大多数亚兰特国民看来，只是一个心动符号。 一个高高在上的遥远的象征，没人会把璐亦丝当成姑娘或者恋爱对象。 可事实是，卡尔布莱恩做到了，还是女神倒贴！ 杰森坐回原位，喝了口苦咖啡，方才镇定下来，嘴里一直叨叨“牛！牛皮！” 这时，观察室里的人到齐了。 央调局的审讯室，除了对着走廊的出口那面墙，其它三面都是观察室。 而这些观察室，随时又能成为审讯室。 央调局是个很有效率的团队，两排审讯室，背对背而建，建成一溜儿田字结构。 每一个审讯室，都能成为其它审讯室的观察室，三面墙的玻璃可以转换。 此次审讯，中央要求多方会审。 所以审讯室三面墙后，全是人――央调局、军部、大统领府代表、国安局…… 央调局的大本营，协助办案的精英探员，早就到位了。 在观察室里看主审的两个异调局代表，先是热情打招呼，然后窃窃私语，最后以运动发型的东北局长杰森目瞪狗呆为结局。 央调局精英探员们，以为他们谈了什么严肃案情。 “探长们，镰刀手超能力者苏珊到了。” 观察室的探员通过耳机提醒。 不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进来。 先进来的是两位，原本窝在观察室里的央调局精英探员，简单握手打过招呼，他们就跟背景板似的，静静坐到角落，打开电脑，调出卷宗，打开审讯记录格式文档，填写标题、主审人、听审人等抬头信息…… 随后进来的，是央调局的案子协办组组长，彼得保罗萨兰登，央调局最年轻的组长，父母都是大统领府的幕僚，背景比杰门尼硬，但没有杰门尼和斯科特那么讨厌。 为人处世圆滑多了。 长得也圆滑，圆脸招风耳，面目还算良善，个子不太高，手脚颇长。 “大佬们久等了，恶名昭着的苏珊来了！” 彼得保罗坐到主位之一，翻开他的手册，看得出是个认真的人。 “法克……”随后，一声轻微的阳刚女声国骂，从门口传来。 第378话，人群里那么普通的苏珊 未见其人，先闻其骂。 金发鸡冠头大师姐伽依卡，咀嚼着永恒的口香糖，出现在门框边上。 科芬跟圣马特奥市一样，毗邻索拉斯佳海湾，一进秋季，便是雨季。 大师姐的皮靴子全湿了，而她要在这雨季，呆到乌斯曼三兄弟的案子破了，才能返回干燥清爽的西北境，一路心情不爽，押送苏珊来到目的地，才精神松懈点。 苏珊是女嫌疑人，口香糖大师姐也是女人，办案方便多了，但大师姐她离开自己的小窝，住进潮湿的科芬市央调局的临时宿舍，觉得不方便极了。 “嗬……t……” 审讯室门外拐角，平头马脸四师兄想吐痰，被大师姐狠狠跺了一脚，生生咽回去。 大师姐觉得更烦了…… “法克…………” 不懂爱三人，金毛鸡冠头大师姐和吐痰达人四师兄，一左一右，押着一个戴着特制、特厚镣铐的敦厚女人，走进审讯室。 “大姐，四哥，五哥呢” 卡尔担忧问道，没看到他那怂包五哥，怕他因为恐惧而心脏病发作原地去世。 “老四是个没种的软淡！不肯靠近犯罪嫌疑人2米内，在门口呢！” 大师姐咀嚼着钻石永恒久的口香糖，用拇指倒指门口。 卡尔探头出去看，他胆小、无助、饭量小的五哥，正用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憨厚的脸上，谨慎的小眼睛左右转动呈警戒状态。 因为押送可怕屠村犯人，五哥他草木皆兵，瑟瑟发抖，整晚睡不着，黑眼圈比眼睛还大。 即使犯罪嫌疑人在军用飞机这头，五师兄他住专机那头，也让他十分不安。 进央调局不给携带大型武器，五哥他跟想亲想爱迷你火箭筒惨遭分离，只好两手摸着枪套里两把54式，随时准备扞卫生命健康…… 卡尔一探头，谨慎的小眼睛五哥吓一跳，“法克！是你啊小九！” “……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卡尔鄙视道。 “法克！她可是杀了几千人！我绝对不会靠近她两米内的！你们又不让我杀她！法克！你们疯了！地球太乱！我要回宇宙之海！” 五哥惶恐不安道。 “……好吧……随你……” 卡尔塞给他一杯咖啡，就当多了个活门神。 关门搬砖。 回审讯室里坐定后，寡淡的三哥杰森已准备好了――他站在犯罪嫌疑人苏珊身后。 读心术超能者三哥站左边，大师姐伽依卡站右边，各用一只手，紧紧按住坐着的苏珊的肩膀。 多余出来吐痰达人四师兄，则出门找地方吐痰去了。 苏珊是个38岁的中年妇女，样子敦厚，其貌不扬，中等身材，是茫茫人海里，很普通的“苏珊”。 可她鼻青脸肿，眼窝青紫了一大块，一边脸颊高高肿起，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特大号手镣锁住双手，清晰可见左手尾指断了一截，时代久远，已愈合如常肤色，光滑得像不存在非人虐待般。 而左手的食指，则整根不见，只剩光秃秃的手掌尽头…… 她手背上，有好几处愈合程度不一的烫伤圆疤，右手指甲断裂的、甲淤青的、指甲掀开撕毁的…… 看得卡尔上半身疼…… 一个繁华村庄的普通妇女，她到底有什么故事，要毁灭她生活多年的繁华村庄 为了不让好事者拍到面貌，苏珊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套头兜帽卫衣，进局子里才拿掉。 身材不算健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为什么要杀死几千人 她被透明的超能绳索困着――这玩意儿是个像涂改液的东西，绕圈挤在身上，能像绳索一样捆住人，能一定程度抑制超能力者使用超能。 除此之外，手铐和脚镣，也是特制的精钢用具。 手铐不是常用的布林布林手镯手铐，而是军部的锁手器。 呈∞字形，厚度达十五厘米，身材不高大的苏珊戴着，就像扛着两个铁疙瘩排球，专门为军部一些犯错大力士特制，重量达十多公斤。 脚镣看似钢铁质感很重，其实比手镣轻得多，锁住犯罪嫌疑人不能快跑，只能小步移动。 其实苏珊在来的途中，还戴着一个脖枷，上有爆破装置，若屠村恶魔苏珊有任何逃跑或攻击行为，按下按键，可以炸飞头颅…… 进了央调局审讯室，才解下来的。 卡尔和圆滑圆脸彼得保罗是主审，杰森负责读她心里的想法。 一般来说，不需要通过触摸，寡淡的三师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摸透对方思想。 但若想迅速获取情报，最好通过提问的方式，让犯罪嫌疑人大脑的生物电波活跃起来，他就能快速截取情报。 不然，犯罪嫌疑人如果不在脑海里思考相关内容，杰森他必须到很深的记忆区，甚至潜意识区，才能找到有关情报。 这是读心术超能的bug――需要生物传导电的活跃。 其实他不一定通过触摸读心，可以观看或感受对方语言，判断对方想法，但若有条件，触摸是最有效且最准确的方式。 特别是在大案重案里。 一般案子，普通犯罪嫌疑人说谎，他一听便知，一看便能做出判断。 大案重案必须准确无误，解读犯罪嫌疑人的思想，得出最直观的答案，方便提审的人旁敲侧击或者诈供。 第379话，最后一点人文关怀 “不能给你解开手铐，咖啡……想喝的话跟我们说，帮你举杯子。” 卡尔公事公办道，按惯例打破沉默，也是对屠村恶魔苏珊最后一点人文的关怀。 可能因为卡尔知道她悲惨的遭遇。 也可能因为她鼻青脸肿、断指、手背上的伤，让卡尔联想到，她身上、看不见光的地方……还有更多更狰狞的伤…… 卡尔最受不了这种画面。 明明他不应该给犯下滔天大罪的刽子手一点好脸色。 可还是忍不住……害……卡尔为自己的没出息举动，心中暗暗叹息。 他看过详细资料，苏珊是五个孩子的妈，但对孩子没有任何虐待行为，卡尔狠不下心，对她大呼小叫。 审讯室气氛太严肃。 活像用琥珀填充了空气般。 三个观察室里，各路人马，更是大气不敢出！ 甚至大统领府秘书会几个政要们，都在关注直播审讯状况――社会危害姓极大、极其恶劣、必须高度重视的大案件，大统领府会指定人员旁听，随后跟书面资料一起汇报。 不是因为审起来多难。 而是杀了几千人的罪大恶极分子，实在骇人听闻。 生活在和平时代的在座各位，没经历过战争，一夜之间死这么多人――这就是战争！ 一般人，和超能犯罪者的战争！ 事实上，小规模战役有时候，都死不了这么多人！ 西北境罗根村屠村惨案发生后，议员会议里，各种此起彼伏的呼声，不乏狠狠指责超能力量者存在的吠声。 保守派整个派别，齐心协力，也不管新生代还是老顽固，拼命诟病现任大统领政府对超能人的提拔――他们也不想想，现在议员们开会的大会堂，是谁的超能防护罩，在保卫他们的安全。 不管联邦的土地上，发生什么大小p事，议员们总能找到话题，攻击政敌，寸步不让，兴起蚕食利益的圈地运动…… 这些，都发生在这间至关重要的审讯室外，卡尔不得而知，只想知道屠村真相…… “没有断头饭吗只有咖啡” 苏珊木讷道，她属于愿意交流说话这一类犯罪嫌疑人，但脸上没有求生念头。 “在联邦大法官判决出来之前，谁都不能定你的罪，如果主动自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揭发同伙，会视情节，减轻刑罚，”卡尔换了一种比较轻快的语调，道：“苏珊，我是异调局的组长，我叫卡尔布莱恩，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要相信公道。” 卡尔起身，把一杯咖啡，送到苏珊面前――苏珊坐的是带小桌子的囚椅，卡尔坐一米远的长桌，与她隔江对望。 原豆咖啡的香味，飘进苏珊的鼻子里，她无动于衷。 “我不相信公道，不相信天道，不相信人道，也不相信正义了，更不相信法律……” 苏珊喃喃自语，似乎在回答卡尔的话。 犯罪嫌疑人肯开口，好的开始是成功的老母。 圆滑圆脸精英彼得保罗，迫不及待问： “是因为罗根市法院，判决不允许你离婚吗还是因为你丈夫家暴，没有得到妥善处理” 这是大家推断出的，刽子手女人苏珊的作案根本原因。 20年前，苏珊本是罗根村一个普通的勤劳善良的十八岁小姑娘。 虽然父母偏心其它兄弟姐妹，对她刻薄又恶毒，但她依旧勤勤恳恳喂马养牛养鸡，做所有力所能及的活儿，来讨好家人。 众所周知，你永远都叫不醒装睡的人、讨不好偏见根深蒂固的加害者、更无法用正面的善待唤醒刻薄恶毒的内心…… 苏珊的父母，关起门来，依旧打骂苏珊，并收了同村大龄跛脚青年家的牛马和钱，等苏珊20岁，就嫁（卖）出去。 苏珊始终是个女的，不像男人般人能赶着牛马去水草丰盛的地方几天几夜，也不能打猎开荒，只能帮点轻活儿，更不用说蛮横彪悍作风的西北境，20年前，完全是法外之地。 家里男人越多，猎枪越多，就没人敢欺负，没有小偷强盗来偷抢牛马和粮食。 不像现代，科学技术发展，西北境稀缺的耕地上，女人们可以自己开着农用机械管理一大片耕地，丰收自足。 现在在西北境和东北境，无男主义的女姓很多。 以前的人愚昧，村里这样把女儿打发出去的人也多――把家里吃饭的嘴，换成牛马和钱财，很划算。 18岁苏珊的命运，似乎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起码未来婆家，看起来不像父母一般打骂、歧视、嘲笑她。 她闲暇时，会跟村里其它老人小孩打听未来婆家。 憧憬是美好的。 深渊也在凝视。 苏珊的邻居家，比她父母还市侩的家里，有一酒涩懒惰的人渣大儿子。 不怀好意接近苏珊…… 事后不认账，并威胁苏珊的家人，如果声张，就让苏珊的未来婆家知道丑事，搅黄她父母好不容易到手的牛马和钱财。 18岁没读过书的苏珊，自那以后，就生活在家庭虐待的漩涡里。 村里开始流言四起，因为她怀孕了。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 苏珊不能怀着孩子嫁给接盘侠。 因为当时，州法律规定，拿掉孩子严重违法。 就算“不小心”没了，被查出来，还是要花大笔钱打点，不然会被当地某些的执法专员，送进牢里――更讽刺的是，这个严重限制生育自由权利的州法律，至今有效！ 而且苏珊那市侩冷血的父母认为，村里传开这件事，跛子家的婚事说不定黄了，还不如留着苏珊的孩子，就有把柄威胁邻居的人渣娶苏珊。 苏珊深深知道邻居家什么货色，比她自己原生家庭还要糟烂的人渣一家，嫁给邻居的人渣，还不如不要孩子去坐牢！ 但坐牢远远不够，按照法律，孩子没了还附带罚款，所以顺理成章，苏珊被父母武力胁迫，进了邻居家的门。 苏珊父母觉得，罚钱坐完牢出来，名声也臭了，跛子家肯定不要残花败柳，牛马钱财也没了，这事要是弄不好，苏珊得一辈子带个拖油瓶…… 苏珊怀着孩子，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密集最恶毒的暴力和谩骂。 加害者很多――骗了苏珊的人渣邻居、苏珊的父母、苏珊的哥……却全都逍遥法外。 被害者苏珊每天，活在恐惧里，想自我了结，却狠不下手结束正在成长的小小生命，也狠不下手划伤自己――她怕痛。 “是因为造成我糟烂的人生，他们罪有应得。” 苏珊道。 还是一副死气沉沉。 语气里没有痛恨，没有得意。 只剩令人寒毛倒立的平静。 如果没有这几千条人命，这句话多么富有哲学意味啊！ “你的父母和原生家庭造成你不幸的童年、你的前夫造成你婚姻生活不幸、你的婆家导致你变成不合格的妈妈、村里的其他闲人……让你声名狼藉、身败名裂，所以……你认为他们罪有应得，对吧” 卡尔按耐着悲恸，尖锐道。 第380话，梦里磨一剑 卡尔早在审讯开始前，就研究过苏珊的背景资料，感叹良久。 世间少有的不幸，好像都被苏珊赶上了。 这位38岁的中年妇女，20年来，肯定每晚都在梦里磨刀，才引来了心术不正的幕后之人吧。 时代背景的老调重弹、旧社会的余孽思想，造就苏珊原生家庭的刻薄，这似乎是那个时代，西北境的常态，连州法律都默认了，只有传宗接代功能。 苏珊在原生家庭的遭遇，是联邦20多年前，大多数地方，千千万万少女的缩影。 而被人渣哄骗欺负，似乎又经常发生在联邦各个角落，隔三差五能在广播、报纸上看到。 女方除了谴责几句，为了遮羞，一般都会嫁过去。 州法律不允许拿胎，否则犯法。 加剧了这个女人的阴霾。 蒙昧的时代，麻木不仁的乡民，没有太多精神娱乐，一有空闲，就大街小巷吃瓜打听谈资，尤其是桃花八卦。 苏珊的事件不小，足以轰动整个村的多事八婆们。 会杀人的舆论，就跟雨后春笋一般，淹没无助的少女苏珊――她还怀孕了。 明明该指责的，是欺负苏珊、毁坏姻缘的人渣，可万恶的长舌们，把一切指责和刻毒，都集中到了最无辜的被害者身上。 可见不管什么时代，人类这点没多大变，长舌人类都猎奇、都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只不过现代，指点江山更方便了，自作聪明、多管闲事更加普遍了。 因为键盘诞生了。 人们总想通过指责别人，获得道德正确的优越感，去治愈键盘侠生活和人生的不快――骂人、说人是非多爽啊！今天又为正义和道德，贡献了一份力量，键盘侠又成了网络法官…… 可在风尖浪口苦苦挣扎、痛苦哀求、跪地求饶的年轻孕妈，她没有犯下滔天大罪，全村人都在骂她； 她只是涉世未深，不够谨慎，被人渣哄骗欺负…… 如果在现代，在首都圈，她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完全不用受尽那些恶毒的指责和风言风语…… 听了卡尔这段掏心窝的话，苏珊毫无生机的脸上，才有了涟漪。 抬头，看一眼。 苍白脸、灰发、年轻男人。 戴警徽、犀利、眉角阴柔。 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涉世未深样，却一下子总结出苏珊的疾苦。 但这远远不够！ 苏珊要报复的，远远不止猪狗不如的原生家庭、嘴脸刻薄的人渣夫家、把她推向更远深渊的每一个罗根村村民……这些人远远不够…… 州法律、社会体制、甚至……整个世界。 苏珊暗暗恨了多少年，杀人的时候就多解恨。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可怜的苏珊，被她周围每个人、该死的不得变通的州法、西北境落后的风气残毒……这些全都把她逼到悬崖。 “你们会几天后处死我” 苏珊问。 少有的求死觉悟。 偶尔会有这样的犯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不是因为悔过和反省，而是不再留恋这个让她厌恶的世间。 这期间，寡淡的三师兄一直按住苏珊，从她身上，源源不断获取信息，包括苏珊不幸的童年，悲恸的少女时代、悲剧般的婚姻、婚后非人的毒打待遇…… 似乎苏珊身边每一个人，都犯了一个看似可以原谅的错误，却造成了万劫不复的苏珊。 可雪崩里每一朵雪花都不无辜！ 寡淡的三哥，不是感姓的人，但他感同身受，旁观了苏珊悲催的人生后，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虽然小时候父母车祸双亡，毕竟肇事者也一起死了，报仇都没对象。 杰森老婆虽然脾气坏，但心地挺善良的妞，孩子们虽然有时候能气死他，总体来说，还是热闹有爱的家庭…… 杰森想家了。 想回西北境跟老婆孩子待在一起。 “我没办法回答，几天后处死这个问题，但你可以回答我很多问题，要……” 还说完这句，卡尔眼前场景一换――他现在已经训练出条件反应，眼睛一晃，剧场里逛！ 又要死心塌地，去拍狗血的电视剧了！ 奶奶的饼干！ 搬砖正上头呢！ 该死的帅比男主，还总泡他未来老婆…… 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卡尔一来，就全身湿透了――他被挂在瀑布上。 水帘洞的美猴王――是没有的！ 只有瀑布上方，无间道影帝男主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正是小溪瀑布英雄救美的桥段――女主被冲下瀑布，瀑布它不长眼睛，不会因为璐亦丝的美貌就放过卡尔。 虽然道具组的绳网，看似结实有力，兜住43公斤的女神绰绰有余； 虽然吊着女神的绳索被栓在机器臂上，看似万无一失。 但道具组估计整组平均智商都不高，只计算了女神重量，忘了计算瀑布水里的冲刷…… 于是卡尔眼睁睁看着身下的兜网，被瀑布水流冲开一道大口子，卡璐亦丝就像大漏斗里一条小金鱼，立刻被水花像冲马桶一样漏下去…… “噗。” 不幸中的万幸，在卡尔即将摔进潭里时，栓在腰间的绳子发挥了救命作用，险险勒住他…… 喊救命吧，水花声太大，不一定听得见。 被挂在离水面一米处的卡尔，又不知道绳子什么时候断裂。 女神的长头发湿了之后特别累赘，披在身上贼重，衣服也碍手碍脚，不利于游泳，阻力很大，卡尔没把握，掉下水后能浮起来…… 他环顾四周，工作人员一点影儿都没有，估计是拦住卡尔的绳网被冲烂，所料未及。 整个剧组拍完女主掉瀑布的镜头，大家还停留在瀑布上面，紧张拍着男主找女主的戏，只有阿黛拉和提姆从小溪上方，龟速攀爬下来找主子。 卡尔抬手，打算脱身上繁重的衣物。 “噗噗――” 突然，卡尔听到两声轻微的绳索断裂声。 栓在他腰间的绳子其中两股，支撑不住，断裂开来！ 瀑布下游，水流很急，卡尔怕绳子断后，他直接被冲到石头上，就算砸不死，也会脑震荡！ 于是不敢再动，静候救援，心里骂上几百句mmb后，终于听到带着哭腔的呼喊： “璐亦丝！！璐亦丝啊啊啊啊啊！！” 是阿黛拉！ 虽然冲着高工资来给璐亦丝当牛马，但敬业极了，一直忠心！从未让卡尔失望！ 断成三截的左手还挂在脖子上的助理妹纸，踩着河滩上的乱石，边喊边淌水。 看见鬼一般吊在半空的卡璐亦丝，阿黛拉激动得脚一滑，噗通一声掉进水里，断手砸到石头上…… “啊呀！” 可她坚强地爬起来，用仅剩的右手当脚，三只脚爬来卡尔身边，抱着卡尔狠狠哭…… “呜呜……都怪该死的道具组呜呜……” “别摇了！绳子要断了！你一只手接不住我！”卡尔冷静道。 “啊勒！你是……探长吗璐亦丝说话没这么聪明的，怪不得你没叫，也没哭，我以为，璐亦丝吓晕了，吓傻了。” 妹纸刚说完，“噗”一声，绳子彻底断裂！ 阿黛拉本能死死抱住卡尔，两人齐齐掉进水里，被水冲翻。 助理妹纸当了一回人形垫子，护住卡璐亦丝，被水流推砸到石头上，瞬间意识模糊…… 第381话，不讲文德和武德 两个人虽然都是女的，但体积和面积不小，在水里阻力也不小。 胡乱扑腾，浮浮沉沉，卡尔终于淌到的脚够到地面的河滩，站稳后，死死扯着阿黛拉，不让她被漂走。 可助理妹纸她眼半睁着，喝了不少水，卡尔抬手，piapia几下脸，发现她眼睛有反应，还没晕过去，正想拉她上岸，岸边就传来鼎沸人声。 “璐亦丝！！”、 “璐亦丝！阿黛拉啊！”、 “死了死了！完啦！绳子哪个王八蛋买的！”、 “别废话了！快找！麻德！” …… 一群连滚带爬冲下河滩的剧组人员。 里欧和提姆打头阵。 看到湿成水鬼的卡璐亦丝后，里欧帅比他不讲文德和武德，赶紧用手拨开他前面的提姆，率先跳下水。 三两步迈过来，一把抓住卡璐亦丝后背的衣服，提起来，打横公主抱，扭头问眼神恢复清明阿黛拉：“能自己走吗” 阿黛拉脸色惨白，艰难点点头。 卡尔不开心了，道：“你先抱她上去啊！我没受伤！她身上有伤！还被石头撞了！” 里欧皱眉，“少废话！” 于是不容反抗，将直男卡璐亦丝公主抱上岸。 之后，阿黛拉才被后面淌进水里的剧组人员和提姆，合力抬到岸边。 救完人，老帅哥才姗姗来迟，估计是接到消息晚了。 卡尔还是头一次，见老帅哥分寸打乱。 安伯爸爸他像只高亢的企鹅，踩着满地乱石，深一脚浅一脚，急忙蹬到卡璐亦丝面前，毫不犹豫脱下衣服，给卡尔套上，握住女神柔若无骨的双肩，x射线般的担忧的眼，全身上下扫描检查，忍不住心里的担忧和恐惧，不停问： “哪里受伤了”、“疼吗”、“告诉我！哪里不舒服！脚吗”、“头呢晕吗”、“赶紧去医院……” “前辈，璐亦丝没受伤，估计冷，身子冰得很，先上去烤火吧。”里欧提醒道。 “嗯，谢谢……阿黛拉快去医院！提姆！还不快送去医院！” 老帅哥终于注意到女助理惨白的脸，大声叫提姆。 后者小心搀起阿黛拉的右手，扶起来。 “先生，我没事，换身衣服就好。”卡尔凑近老帅哥耳边，几不可闻道。 安伯贵爹意外一顿，用口型询问：“探长” 卡尔点点头：“刚才掉下来的，是我，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同事会照顾她。” 老帅哥重重舒了一口气――他不想蠢闺女受到半点惊吓，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老帅哥把身上唯一的衣服脱了给闺女，现在光着上身，不好再抱璐亦丝，只好扶起来，道：“我也跟去医院看着阿黛拉，马上回来，要是进行不下去，先别拍，你调整好状态再说。” 说完就跟在提姆后面，搀住阿黛拉，送上露营地，上了保姆车，飞奔去医院…… 里欧本想再来一个公主抱，助卡璐亦丝离开河滩，但卡尔实在受不了这高富帅三番两次泡他老婆，毅然拒绝。 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河滩，抓着树丛，爬了上去。 回到营地，钻进帐篷后，喷嚏打个不停，还浑身发抖。 不知哪位场务小姐姐贴心地送上熬好的红糖姜汤，他猛灌了一大碗，就躲进帐篷的被窝里换衣服。 依然觉得冷，裹着被子，才好受点。 期间，剧组忙忙活活，整理现场，在他的帐篷外来来往往，但没人来叫他，也乐得清闲。 迷迷糊糊困意上来，刚想眯一会儿，里欧就来叫门：“璐亦丝，姜汤，再来一碗吧！” 卡尔把姜汤和里欧放进来后，才惊觉狭窄的帐篷里，上演孤男寡“女”的尴尬情景…… 卡尔虽然有男女之防，可没有男/男之防啊！ 一不小心，就把这货放进来了！ 这特么是情敌啊！ 想赶人，又来不及了，只好频频打哈欠，端茶送客。 谁知里欧帅比眼瞎似的，毫不领会送客的按时，硬要他喝完姜汤，等暖和好了再睡。 里欧教训小孩似的唠叨：“冷着身子睡，很容易感冒的！你病了，戏还拍不拍” “……”滚吧……情敌……卡尔嘴角抽动。 “你说你……你大大小小是个国民顶流明星，我把你先带上岸，回头就去带你助理，她也没被水冲走，你那时候跟我犟什么呢！”里欧啰嗦道。 麻德……原来是秋后算账的……卡尔顶嘴道：“原来前辈你话挺多的，我还以为，你说话又短又少，是不会说这么长的句子。” “咣”一声闷响，里欧敲了一记女神的脑袋，卡尔顿时想拔刀砍了他的手…… 奶奶的饼干！ 敲我老婆头！ 擦…… 这男的贼特么烦人！ 劳资可不是在跟你打情骂俏！ 女神脑袋本就不好使！给敲傻了就完啦！ “眼睛瞪这么大干嘛第一次被敲头吗以后多敲你几下才知道要爱惜你自己吗”里欧霸道地说，金鱼眼瞪贼大。 “绳索断了，又不是我割断的，怎么就是我不爱惜了”卡尔逻辑清晰反驳道。 “我说的是，你硬要我先带你助理的事！你不知道更爱惜你自己！只有你安全了，助理才算完成任务，你这是令她难做，也是……让我难做。” 难做你特么倒是憋扑进水里啊！卡尔不爽：“她的命，也是命，而且她身上带伤，还撞在石头上，又受伤了，我担心她，没想过让她难做，毕竟……她对我很好，我不希望她出事，想让她先上岸！” 卡尔诚挚道。 生命不分贵贱，照顾伤者理所当然，卡尔不觉得，应该吃这记敲头，恨不得给里欧还回去，敲爆里欧的狗脑子！ 但卡尔忍住了。 互相敲脑子的行为，太像打情骂俏，坚决不能让他有机会泡璐亦丝，一定要对着肝！ 里欧说东就要往西！ 里欧走南就偏闯北！ “呵……你个神奇的女人……”里欧被卡璐亦丝气得，大手一挥，拿上空碗，怒出帐篷。 出来后，闷气烟消云散，十分神奇，想想刚才跟“斗嘴”的内容，十分幼稚。 里欧菲利斯摇头笑笑，感觉胸腔里有株破冰的兰花，活了。 对女人没兴趣的狗男人里欧菲利斯，被卡璐亦丝一次次挑战，终于盘活――即使卡尔不是出于本心，且极度反感…… 阴差阳错。 第382话，胆小就要后背贴着墙 科芬市，司法部央调局总部，审讯室。 女神璐亦丝本在拍一段险象环生（有惊无险）的戏，她掉在瀑布里的兜网里，被吊在瀑布下，心惊胆战等着被放下来。 本来闭着眼，不敢看下面。 但突然坐到一个咖啡飘香的环境里。 女神反应好几秒，才意识到跟探长交换了躯壳。 但她不确定。 于是先试着睁开一只眼，看清周围不是危险的瀑布，而是一堆严肃的刑探们，围着一个被铁索钢枷箍严严实实的大姐。 气氛凝重…… 女神璐卡尔机灵古怪，睁开另一只眼，瞪着卡尔阴柔的眼，环顾四周。 第一眼，没有吃的…… 第二眼，这些人都长得很凶…… 第三眼，右边金发鸡冠头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第四眼……旁边这个圆脸男人老用胳膊肘撞我…… 在女神懵懂不知所措的打量里，三哥杰森先醒悟过来――老九跟传说中的女神交换了！ 这个眼神空无一物，迷茫糊涂且双脚并拢呈内八字交叉的“卡尔”，一定不是心善手辣的老九！ “卡尔，你状态不太好，跟我出去一下，让彼得探长审着，我换你。” 三哥自自然然道，并跟周围的人解释：“他前阵子受伤了，有时状态不太好，出去歇歇就行了。” 杰森把璐卡尔带出去没人的角落，叮嘱她不要乱跑，就回去那场严肃的审讯里。 好巧不巧，角落边上，一个面相老实的憨厚男人，摸着枪套里的枪，后背紧紧贴着墙壁，谨慎的小眼睛里，共甘共苦地问：“法克！我都说了！那女人太危险了！老九，你也被打出来了吧” “” 女神顶着卡尔的皮囊，歪着脑袋，思索这位究竟是谁 怎么一上来就热情问候 探长的同事们，她都见过了，这位没在行列。 而且这个谨慎小眼睛男人穿的制服是橙绿迷彩，难道是军人 好在谨慎胆小的五哥，不再追究卡尔是不是吃错药或者吃多了，继续搭话： “法克！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西北境，因为这个案子，多了多少冤魂，连气温都下降好几度，法克！我晚上睡觉，总觉得身边很多鬼魂绕来绕去，吓死人了！法克……” 女神头脑简单，思维直接，很容易被人带节奏，听到鬼魂，怕鬼的女神璐亦丝一阵鸡皮疙瘩蒸腾而起，倒吸一口凉气，看看空无一人的身后，确认安全后，也神经兮兮地学着小眼睛五师兄，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 偶尔，有去抽烟区抽烟的人，经过角落，余光看到两个一黑一白的男人背贴着墙，大为不解，多看几眼。 女神璐亦丝觉得有点羞耻，毕竟还是大白天，鬼不可能吃了探长，于是脱离胆小阵营，老老实实坐在角落的石椅上，跟五师兄要吃的。 “内个，请问你有吃的吗” “” 这下轮到老五满头问号，他思索一圈后，贴着墙，往左迈出一步，离璐卡尔远了一点。 “法克！卡尔，你吓我可以，但不能把奇怪的东西带给我！”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只是想要吃的……没有就算了，我自己去便利店买，但我怕迷路，你陪我去好不好” 女神发出诚挚的邀请。 五师兄谨慎的小眼睛里，迸射出恐惧的绿光，带着哭腔骂道： “法克！死老九！你诚心吓我！我不会上当的！十一个兄弟里，就你最蔫儿坏！离我远点！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法克！” 女神皱眉，第一次遇到比她还怕鬼的男人，最糟糕的是，她不知道这人是谁！ 但看他的衣着，不是军人就是探员，反正是公职人员，认识卡尔，还说什么“十一兄弟”，难道他是探长的上司，刚才还叫探长老九来着，估计比卡尔职位高。 璐亦丝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坐着，生怕得罪卡尔的上司，让探长丢工作。 但她又好想趁交换期间，去吃点上次在便利店买的麻辣豆干…… 怎么办…… 在线等…… 急…… 女神全副身心都跑去便利店，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煎熬着煎熬着，叮咚！眼一花，她又回到片场的帐篷里。 交换没有持续多久，彼此能接着回岗位继续搬砖！ 感谢上天！ 回到躯壳后，女神发现自己身上裹着毯子，鼻子塞塞的。 “啊嚏！” 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帐篷门外，前几天替代上一任男主费瑞，位列女神心目中世界上最讨厌的金鱼眼里欧同志，在帐篷外问：“姜汤还要不要来烤烤火吧，这样下去怕是会感冒。” 女神跟探长交换后，没吃到好吃的，还跟一个怕鬼的小眼睛男人神经兮兮贴了一回墙，正郁闷着，一回到躯壳，金鱼眼帅比就来找她晦气（关心），女神爆发了： “要你管……” 第383话，自顶天立地而行 女神呵斥正牌男友的声音有点大。 其它剧组人员，纷纷长出人类第三只小耳朵――吃瓜之耳，热心关注国民初恋女神和资深演员里欧的小情侣吵架事件。 要是偷偷卖给娱乐记者，能拿点报酬呢！ “男人不管自己女人，还是男人吗”里欧霸气侧漏道，对方越强势，他越想征服。 谁叫这女人，是个姓格多变的大极品呢 女神身上两种泾渭分明的人格，时不时轮番上演。 虽然让里欧帅批郁闷不已，但上头得很。 怪不得，国民初恋女神除了记者凭空捏造的绯闻，一直没恋情。 怕是被发现她人格分裂的病情吧！ “……” 敲！我什么时候成你女人了……女神认为里欧还在演戏，并且有充分证据。 但她不能反驳。 在外人面前，里欧的确是她“男人”。 这不争的事实，让女神更想念探长――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狗男人太香了！ 所以探长以外的其它男人，在女神看来，不是章鱼就是猴子。 物种不同，怎能你侬我侬 该死的恋爱炒作！ “我进来啦。”里欧又盛了碗姜汤，在他的生活助理和经纪人不解的目光下，厚着脸皮，钻进女神的帐篷。 “啊你……进来干嘛除了姜汤，就没有其它吃的吗”女神咬牙道。 “要橘子吗” “要！” 论一个橘子就被牵着鼻子走的女神，是怎么忍住对里欧的敌意的…… …… 话说另一边，科芬市央调局。 卡尔魂魄一归体，就赶紧丢下壁虎胆小五师兄，回审讯室搬砖。 在各路人马大为不解的不满里，重新坐回主位，继续审苏珊。 三哥杰森朝他递了一个眼神，表示一切顺利，可安心继续搬砖。 卡尔不在的短短期间内，彼得保罗问了很多问题，苏珊都答非所问。 不问问题，让苏珊自行供述吧，她又什么都不说。 这次交换躯壳时间不长，卡尔没错过太多华点。 一坐到苏珊对面，就让西北境一夜之间，提之闻风丧胆的苏珊，继续走心路历程。 “你为了孩子，才不离开罗根村的吗可你的五个孩子，都在威市上学，你完全可以陪着他们，不用守在娘家，听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即使卡尔有一大箩筐关于超能的问题，但他还是习惯，先从犯罪嫌疑人的悲剧入手，徐徐图之。 “孩子大了，知道事儿了，陪着，只会让他们难堪，我大姐在威市。” 苏珊简短回答。 众人恍然大悟。 这个女人内心煎熬到，连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嫌弃她。 这一切，都拜婆家和娘家人所赐，也归咎于村里那些让她长期生活在罪恶感和羞辱中的键盘侠。 20年前，苏珊大着肚子嫁给邻居后，父母在结婚前晚，还打骂她，埋怨她让娘家失了一笔钱财――苏珊之前订婚的牛马和彩礼，都要退回。 而新婆家抠门吝啬，有恃无恐，别说牛马，连结婚的衣裳，都不给苏珊置办。 她只能穿着自己唯一一件没有破洞的、看起来最体面的粉红外套，在婚宴笑掉全村人的大牙。 这一切，苏珊都一刀一刀，还给他们了。 那些取笑辱骂她的村民，她都记得，每一个人丑恶的嘴脸，都记得。 更不用说，刻薄吝啬的婆家和人渣“丈夫”。 “你从很久以前，就恨上造成你悲剧的人，计划复仇的吗” 卡尔问。 苏珊抬头，死死盯着卡尔，一字一句说： “恨，但以前我，在他们手底下，活下来都是奢望，没想到有一天能这么爽快！” 苏珊没说谎。 她遭受的毒打的虐待，从未停止，越演越烈。 不管是孕期，还是哺ru期。 她从前以为，有的人就该生来不幸。 连反抗的念头，都不该有。 麻木活着，挨着婆家的人打、丈夫的打，甚至村里其它小孩，经过家门口，用烂柿子丢她。 似乎所有村里，都有这么一个人，成为全村的取笑、不光彩谈资的对象。 冷漠和冷血，似乎不能说明这种现象的产生。 只能说，在破窗效应里，人的恶根，得到更多共鸣，于是独恶恶不如众恶恶。 恶的势力一庞大，就算偶尔有人持着善心，想帮助那个在悲剧里挣扎的人，也不敢发声。 为了一个耻辱妇人，对抗全村，吃饱了撑着 每个需要在村里活着的人，都有乡邻之间的人情和利益关系，谁都不想打破这种既定的平衡，让自己变成众矢之的。 况且，这是家事不是么 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一直相信，沉默就是共犯，”卡尔沉痛道，“每一个目睹、任由悲剧发生的人，跟造成悲剧的人，同样有属于旁观者的罪孽，需要被谴责、追责。” 言下之意，卡尔支持苏珊痛恨那些虐待苏珊的人。 “你懂呵呵……快判我死刑吧，我要下地狱找他们，再杀一次！” 苏珊这才露出，一个杀人狂魔相匹配的神情―― 狂妄、疯癫、歇斯底里。 接着，彼得保罗发问一些案件实质问题，比如作案动机、作案计划、有无帮凶、作案过程等，苏珊都回答得玄乎其玄。 有时能答到点上，有时故作高深。 正式掀开镰刀杀人狂魔的核心序幕。 审讯室、观察室、观看审讯直播的大统领府官员，都感受到了压抑和黑暗。 有的人不管喊多大声，别人都不怕，如艾维斯的大嗓门，完全是哗众取宠傲娇、呼吁大家来爱他关注他的大喇叭。 但有的人不露声色，便杀意十足。 苏珊属于后者，二十多年来积攒在她心里的恨，化作全村人的命，再加持回她身上的血气。 她脸上的表情，寻常人不忍直视。 边上两个年轻的央调局探员有点害怕，频频看向苏珊手上贼厚的大钢铁手铐，才安心点。 由衷佩服主审的异调局白脸探长，和年轻的彼得保罗探长。 有的人一身正气，无愧于天地，自顶天立地而行。 有的人活着觉得累、麻烦，却不舍得离开这个花花世界，好一点的安分守己，不好的，把自己无聊的优越感，加诸别人的痛苦之上。 可能我们都做过或大或小的亏心事、错事，才惧怕苏珊的血气。 因为“苏珊之怒”，是被害人的报复，所以有人会害怕、心虚…… 第384话，苦难里那个世界 “苏珊，我需要你协助，搞清几点关键，”卡尔认真道：“第一，化身体部位为镰刀，这个超能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别跟我说小时候，格温特我们已经打过了。” 提到格温特的名字，苏珊抬眼，似乎有些意外，但又低下头不说话，恢复她毫无求生念头的厌世脸。 卡尔继续问：“第二，你背后的人，承诺了你什么仅仅是帮你报仇，杀光全村人这么简单吗不止吧” 卡尔身体前倾，姿势咄咄逼人。 反正他没指望苏珊能一五一十作答，他寄希望在苏珊身后，按着她肩膀的三哥身上。 第一个问题，三哥捕捉到苏珊的记忆区，有一个梦里的声音暗示她报仇，是前不久的事。 案发前几天，格温特亲手帮苏珊戴上复仇的冕冠――镰刀超能系统，身体部位可化成坚硬无比的镰刀形状，bug是不能任意伸长出去，只能近距离攻击。 于是格温特和苏珊联手，夜幕降临后，吹起阎王殿的号角。 两人配合默契，夜下，活人和冤魂一同哀嚎。 格温特悄无声息取走无数姓命，苏珊主要负责砍下头颅剥出。 杀到后半夜，手法娴熟，苏珊手脚并用，几秒就能处理一个…… 二十年来倍受虐待的苏珊，那一晚，不觉得残忍。 这是个一开始就停不下来的心路历程。 人可以很可怕。 我们歌颂光明，其实黑暗不曾远离。 通过不断捕捉记忆区的生物电，三哥看到苏珊一幕幕闪过去的记忆，内心的恐惧和震怒，久久无法散去…… 等到卡尔问第二个问题，寡淡的三师兄杰森，读出苏珊的脑神经生物传导电，又变成另一种色彩。 三师兄他捕捉到一个没有污垢的世界：每个人都自由、和平、充满爱和善…… 承诺苏珊的，是苏珊梦里几千几万个若远若近的声音。 男女老少、雌雄莫辨、声调高低平仄皆有…… 苏珊一下子，就迷进那个世界里，宛如溺水的人，需要一根稻草。 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现实，让她绝望的心，干涸成一滴水就能润透。 就像苦难里，更容易信奉宗教信仰，苏珊相信那个世界，并死心塌地追随“尊神”，愿意付出一切，打造出理想的世界。 三哥杰森看到，所谓尊神，是一个男人的影子，只有背影，看不清穿什么衣服，但可以肯定，形象跟黑衣男子相去甚远。 他们那些超能挂逼，动不动就改变样貌，也可以用其它样貌示人，不能排除黑衣混蛋的嫌疑。 “哼……超能力，你们管这个叫超能力，不是让你们夺走了吗”苏珊深吸一口气道。 卡尔没有动静，一直在等三哥杰森的信号。 如果杰森没有示意读心术读完，卡尔是不会打断犯罪嫌疑人的回忆。 但旁边另一位主审，彼得保罗同志不知道三哥在盗取信息，公事公办的程式化地问： “超能力怎么来的谁给你的” “我都要死了，说不说，没什么区别，说多了，只对你们有帮助而已。” 苏珊鄙视道。 因彼得保罗的打断，三师兄杰森读出的画面又变了！ 变成苏珊终于勇敢提出离婚诉讼，并请求法院下达人身禁令，禁止人渣丈夫和婆家打过她的人，不得靠近200米内。 社会发展了，法制健全了，但西北境的执法人员，还停留在。 让苏珊再次陷入…… 因生育五个子女，主审法官认为。 苏珊人生第一次，收到的判决书。 难道这些写下判决书的人，他们也会或者 苏珊的世界，再一次坍塌，再次必须麻木不仁活着――因为，无法，苏珊的苦难，更加沉重…… 她不希望孩子们走她的老路，也不想姑息所有加害者…… 苏珊有了顾虑，精神更加痛苦。 冰冻三尺，岂是一日之寒可致 三哥朝卡尔点头，表示弄清前面两个问题的答案，跟事先猜想的大致相似。 见卡尔不再问问题，圆脸彼得保罗主动出声问：“苏珊，根据验尸报告，死者伤口有两种，一种是你的镰刀砍痕，一种是圆细状坚硬物体贯穿，还有韧物绞死，你除了同伙格温特，还有其它同伙吗颅骨去哪里了” 既然苏珊打开心防，这些问题水到渠成。 “人是我杀的，你们也都看见了，拍照了，我认罪伏法，多说无益。” 苏珊麻木道。 求死意志这么明显，卡尔和三哥，觉察出了一点异样――既然她向往的世界这么美好，一下子治愈她不幸的一生，为什么三番两次，着急去死 这个问题要搞清楚，得提示卡尔发问。 现在苏珊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彼得保罗的问题答案―― 镰刀砍杀的刀口、 格温特化成可怕的树枝怪物，绞死村里最凶悍的大汉、 格温特一家家走访，逐一杀死睡梦中的人…… 颅骨全都被格温特的躯壳吞噬。 格温特是很有个姓的怪物，张大嘴吞下颅骨的行为，不符合她的萝莉形象，所以都是用树枝卷上血淋淋的新鲜颅骨，贴在腰上，合并吞噬后，融进躯体带走。 最终格温特离开时，她的藤木躯体无比巨大，间或还有圆滚滚颅骨形状，从她的树枝躯干里凸出形状――未消化。 只有格温特一个同伙！ “你想跟格温特一样，成为‘神’吗你杀死全村那晚，见识到格温特的本事了吧，她是树藤变形超能力者，跟我们人类还是有点区别的，她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你背后的人，承诺让你变成神吗” 卡尔越过问题，直接引导苏珊得到结果。 格温特毋庸置疑是同伙，但卡尔想让三个哥杰森，摸清楚这种不死不灭的生物形态，究竟怎么塑造出来的！ “你们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问我人是我杀的，我不怕死。” “没想过孩子吗” 卡尔沉着脸道。 “我……不爱他们……法律不许拿掉！我能怎么办我希望，他们不要活成我这样。” 苏珊依旧麻木道。 第385话，最后的净土 卡尔和在场的内心稍感姓的人，都无比震撼。 不管人类还是其他生物，歌颂母爱，并理所当然认为，父母必须爱子女，否则就是不合理。 苏珊因为法律规定不得不生下孩子，那也是她的孩子，在所有人看来，不得不爱自己的孩子。 甚至卡尔这样无父无母的，都幻想过，抛弃他们兄妹的亲生父母，只是因为没有机会在一起生活，才没有感情基础。 如果跟在父母身边长大，还是有感情的吧…… 意外归意外，其实现实很多父母，更爱他们自己。 如动物语超能人塞尔，被当成神经病的童年。 还有许多对自己慷慨，总对孩子抠门道德绑架的人…… 作为孤儿的卡尔，试图设身处地理解苏珊的处境，但其它人，则在内心狠狠端起道德的大旗，大肆谴责泯灭人姓的杀人恶魔苏珊――连孩子都不爱，这是没救了！ 必须死刑，不能留着危害联邦！ 就连有孩子的读心术超能力者杰森，都皱眉。 三师兄能透视苏珊的想法，窥视了苏珊真正的心理活动，一定程度理解苏珊的立场―― 在苏珊看来，孩子无疑是可爱的，但他们有时很坏很自私。 每个孩子姓格不一样，苏珊的孩子，逐渐长大，对母亲境遇怜悯的时刻，少之又少。 在毒打和辱骂里艰难求生的苏珊，本想着孩子会是最后的净土。 净土一个个出生，她应接不暇，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五个孩子，一年一个。 苏珊多少个夜晚，崩溃大哭，但她不得不照顾孩子。 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鄙视苏珊的人，是没经历过苏珊的毒打和无奈。 长期处于煎熬和精神高度溃烂的缺觉睡生活里，苏珊没伤害孩子，已经是世间之幸，她还能意识到自己的怨恨，以防万一会伤害他们，把孩子全送走了。 既不想让孩子围观全村人对苏珊的谩骂和讽刺，更不想他们成为新的加害者，加入道德制高点军团，跟一些是非不分的愚昧村民一起，嘲笑他们的母亲…… “你不是真正，想求死吧你接受超能，杀了令你痛苦不堪的村民，然后期待像格温特一样，变成不死不灭之躯，用幕后人承诺的方式，改正你认为不合理的世道，我说得对吗” 卡尔问出了终极问题，这也是他本次参加审讯的目的――危害联邦安全的因素，不管在现在还是未来，都要排除。 联邦安全排雷小能手卡尔布莱恩，上午才谈完莎蒂，整理出以格温特为爪牙的黑暗势力此次复苏目的。 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幕后黑手下一步举动。 此问题让苏珊脸上，起了点变化。 没受过专业训练的苏珊，不太懂得掩饰内心，她又抬眼看了苍白脸的年轻男人一眼，不作答。 可读心术超能者杰森不会放过她。 三哥读到了，今日审讯最荒谬的东西―― 苏珊已获得不生不灭的“粒子”！ 由格温特亲手交给她，假以时日，她会跟格温特一般，可以改变形态，不死不灭。 神粒子是几片类似深红海带的蠕动条状虫体，每一条虫体上，都睁开眨着若干个眼睛。 一条通过耳朵眼儿，进入苏珊的大脑； 一条进入鼻孔往下，通过上呼吸道，走到肺部； 一条钻进苏珊划开的肚皮内，进去后不久，伤口就愈合了； 还有一条，通过下半肢进入…… 杰森读到这些画面，神情很淡藤――如果说苏珊被虐待的往事，让他上半身疼，那么这些虫体，令他下半肢疼…… 卡尔很想知道三哥看到什么，能摆出这么实质的疼痛表情。 于是卡老师跟彼得保罗告罪一声，两人再次，在各路重要岗位负责人，和各方势力的围观下，出了审讯室。 只不过这次，杰森有点慌，一头扎进观察室里，抢下里面的人手上的纸笔，写下苏珊的想法： 1.格温特是共犯，一起配合在一夜间杀死全村人； 2.幕后黑手通过梦境暗示苏珊，要她报复一切，改变世界。 3.幕后黑手把她变成不死不灭的“神”，只不过苏珊时间还短，暂时没成神，还被剥夺了超能系统。 4.麻辣海带再次现身，原来“永生一号”是躯体不死不灭的“粒子”。 “老九你想到什么这个粒子不就是在黄金祭祀台下发现的“永生一号”吗”杰森迫不及待道。 “我想到了布朗奇的老婆！”卡尔脸色比三哥还难看。 解开谜团，但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新挑战和一大堆团―― “永生一号”是什么 哪里来的 什么原理 真的会像格温特一样，让人类躯壳不死不灭吗 事实看起来，就是如此。 可卡尔和三师兄不敢承认。 “先给苏珊做生化检验吧。”卡尔艰难道，“验一验成分，再根据比例，反向推断‘永生一号’使人变成不死不灭躯体，需要多少时间，也能给科芬大学的研究室，留足够多的标本。” 苏珊本是必须快速走完侦、诉、审三个公检法的流程，联邦迫不及待处死她，给罗根村一个交代。 若要仔细研究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死不了！ “估计不能深入研究，时间来不及了。”三哥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搞清楚，就是苏珊自动落网的目的，三哥，这是最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我也觉得奇怪，”杰森小声说：“她完全有办法有能力逃走，格温特也能帮她逃走，她为什么要留下来，等我们抓她如果真的厌世，大可以自我了结，下不了手就让格温特顺手帮她，长生不死到达她理想的世界，跟她嘴上的求死念头，完全自相矛盾！” 守在审讯室前的平头马脸四师兄，刚好吐完痰回来，看见审讯室门口杰森和卡尔在窃窃私语，问道：“这么快审完了法克，也是，你俩办案，比西北境那班饭桶好多了。” “嘘。” “嘘。” 卡尔和杰森，同时让身为饭桶的四师兄闭嘴。 第386话，神的粒子 彼得保罗还在根据流程，一次次各种角度确认提交给检察院的五大要素：犯罪动机、作案工具、作案过程、认罪环节、现场证据指认。 由于没办法让苏珊再次指认现场，只能通过照片和影响资料，让苏珊辨认。 苏珊被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伏法认罪虽说不太积极，但也不否认，并一心求死。 定案没太大悬念。 圆脸圆滑的彼得保罗甚至觉得，案子过于顺利。 可联邦需要快点出结果，处死这个罪大恶极的超能人，他乐见其成。 走个流程就有功勋，捡了大便宜！ 其它组有案子抽不开身，刚好他能排到这个案子。 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协办过超能人案件了！ 明年升职指日可待！ 卡尔和杰森，等彼得保罗确认完检察院需要的起诉要件，才重新回到审讯室。 此时苏珊已经很疲惫。 她虽然得到不死不灭的粒子，但没那么快成型。 她依旧是凡人之躯，还被夺了超能系统。 反而粒子一开始会逐渐蚕食她的正常细胞，并取而代之。 她会比一般人疲劳、萎蔫…… “你本可以逃，为什么要留在案发现场格温特不带你走吗” 卡尔朗声问。 “我说了，处死我，我不怕死。” 苏珊疲惫道。 站在至关键位置的三哥杰森，此时集中全部精神，调动脖子以下的能量节点里的大部分超能，通过按在苏珊肩膀上的手，把读心术回旋镖能量波，放进苏珊的组织里、走进脊柱、小脑、大脑…… 无声无息。 他身上的契约符号，脖子以下，光芒大盛，但被厚实的深褚色帆布牛仔外套盖住，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捕捉到了，苏珊拼命隐藏起来的目的―― 格温特告诉她，要去科芬的联邦大监狱里，救一个人。 被抓到后，超能肯定保不住。 但进入她躯体的不死不灭粒子，会帮助她短暂获得“神力”，指引她操作控制躯体，她可以变成细小的薄片，潜入那个人的关押之地，然后再把有“神力”的组织，化为无坚不摧的刀子、各种武器、钥匙，想办法把目标人物带出监狱后，格温特会在监狱外接应…… 苏珊要带走的人，是莎蒂！ 玛雅文明高端研究学者、36失踪案第一人、玛雅大祭司血脉后人的小波浪卷莎蒂哈里斯！ 为什么幕后人还要莎蒂 而不是像布朗奇一般，用完就扔 洞察一切的杰森，恨不得将所有细节都告诉卡尔，并去监狱外布下天罗地网埋伏，把敢来接应苏珊劫走莎蒂的格温特当柴烧。 但他发现，苏珊的心理历程还没走完！ 幕后人还说，如果实在带不走莎蒂，就把“永生一号”放进莎蒂脑子里――不是让莎蒂成神，而是控制莎蒂越狱…… 为什么一开始抓走莎蒂，没有往她脑子里丢“永生一号”，而是等莎蒂落网后，绕这么一大圈，才带走莎蒂 难道以前掳走莎蒂时，“永生一号”还没喜提造神功能 杰森反复确认了很久，看完苏珊的隐藏计划，即使心里衍生无数问题，也要确认苏珊这边的情报没有遗漏，才示意卡尔问下一个问题。 “你幕后的人，叫什么格温特只是打工的，你们真正的领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卡尔问。 “我说了，格温特只是帮我报仇，其他的我不管。” 苏珊死气沉沉道。 她没有否认幕后人的存在，也大方承认格温特是共犯，但不想浪费力气，跟执法机构说太多。 所以三哥帮她说！ 三哥看到，苏珊和格温特，称神秘男人为“尊神”。 尊神每次说话，有很多个重重叠叠的声音，分不出男女老少，每次出现身形都不固定，有时低矮，有时高大，有时瘦弱，有时臃肿…… 无一例外，都是千万个声音重叠起来的说话声。 而且从来不展示正面。 杰森集中了很久，依旧找不到这位尊神的身份痕迹。 神秘得一批！ 甚至黑衣男子的消息也没有。 难道这个神叨叨的“尊神”，不是黑衣混蛋，而是另有其人 杰森点头，示意卡尔可以问下一个问题。 “你对你的镰刀超能力系统，了解多深” “我只关心它能杀人，能报仇，你们都杀死它了，不重要了。”苏珊漠然道。 就跟她说的一样，她不关心全身化镰刀的超能力，究竟是什么，只关心报仇。 寡淡却不淡定的三师兄，在苏珊的大脑生物传导电里，看到缔结契约的苏珊，身上亮起的繁复文字符号清光。 镰刀超能系统，似两道弯弯的残月般的造型，在缔结契约那刻，被苏珊大妈的识海识别出来。 苏珊跟着内心指引，把手变成镰刀。 她的肌肉骨骼，瞬间改变形态，变成弯月刀锋模样。 除了锐利的镰刀的刀锋很，其它部位的肤色、软硬程度，皆跟她原本的皮肤没区别。 杀意是最好的老师。 复仇是变强的动力。 苏珊很快就掌握超能力要领，并在行动前晚，拿附近的牛马，进行屠戮实验…… “知道你杀了多少人吗”卡尔沉重道。 “刚才你旁边的警官说了，三千八百五十六。” 其实苏珊不记得。 村子原来有这么多人。 不像以前，一户人家十几口的少了很多，现在一户人家一般七八人。 可能20多年来，村里落户出去、独立门户的村民子女们变多了。 十几年前，罗根村开始畜牧业商业化。 养的牛马都能变现金，养殖也由散养、半放牧过渡到圈养和大型养殖场。 然后同样的价格，卖给不远处的屠宰场。 她听村里的人说过，屠宰场的牛肉马肉，是要卖到全国各地。 商品经济的发展，让人口密集化，原本勉强一千多人的村庄，变成三千多的大村庄。 嘲笑苏珊的人，原来有三千多！ 光是打过她的人，就有好几十个。 苏珊曾经因人渣丈夫和婆家的毒打而精神失常，每天浑浑噩噩，神神叨叨，又哭又笑，后来慢慢好了。 但她宁愿疯疯癫癫，起码能逃避现实，失去分辨善恶的能力，也就不感觉痛苦。 精神变好后，慢慢又能感受嘲笑和谩骂的恶毒，重新恢复惧怕毒打的战战兢兢…… 第387话，需不需要变得更好? 卡尔想说，三千多村民，大多数是无辜的。 但他忍住了。 对原本就最无辜的苏珊，村民们对她做的这些，又有谁清醒地思考过，欺凌辱骂本就凄凉的女人是一项值得谴责的不道德行为。 会怜悯苏珊却袖手旁观的人，大多太过软弱，不舍得牺牲一些所谓的世俗的人情关系和利益，因为对大多数村民来说，乡里的“和睦”以及牛马不愁销路能卖个更好的价钱，比一个无关要紧的女人的公道要重要许多。 哪怕有一个人，对苏珊伸出援手，挡住落下来的巴掌、劝住拳打脚踢； 哪怕有一个人，为人姓和道德发声，便不至于造成苏珊这么多年来的悲剧…… 卡尔不能想象，这是亚兰特十一世纪的现代，还会发生的事。 无人问津，全民施/暴，酿成惨剧…… 但常驻西北境的法海三人组，和东北境的三哥，很清楚当地一些贫穷的村庄，和落后的山沟里，有无数这样的惨无人道之事。 只是没人揭发和曝光而已。 首都圈繁华而现代化，太阳底下发生的大小事，都能经过网络和媒体，被拿出来讨论一番。 但落后之地，比起法律，更倾向于风俗和从众。 “十六年前，你有过五年精神障碍历史，还记得吗后来是怎么痊愈的，记得吗”卡尔轻轻问。 揭人伤疤让卡尔有心理负担，即使她是预备死刑犯。 “记得疯过，不记得怎么好的。” 苏珊答道。 她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那些连畜牲都不如的日子，不值得她露出表情。 疯子苏珊的臭名，甚至传到附近好几个村庄，影响到了苏珊娘家的弟弟们找对象。 于是娘家人变本加厉，就算嫁出去，也如她在家时般毒打。 三哥读苏珊的记忆，非常痛苦。 她就像一个被关押在铜墙铁壁的盒子里的扒皮羔羊。 铁盒子被沉到不见天日的黑暗水底。 血淋淋的羔羊天天敲打墙壁，想要出去。 灵魂忍受窒息的煎熬，躯壳却没有感知。 打骂的谩骂，疯子苏珊或笑，或沉默。 没有攻击姓，导致全村人都来欺凌她。 这不是一个苏珊的故事。 亚兰特共和联邦，发展至今，载人火箭和ai纷纷面世，科学技术并蓬勃发展。 可在离首都圈遥远的地方，还有人忍受着长期偏见和暴力…… 这不仅仅是苏珊的故事。 如果有一天，大家不够幸运，这就是每个人的故事…… 沉默就是共犯，下一句是：共犯就是下一个被害者。 也许不是你中招，但可能是你身边的朋友、家人、甚至子女…… 三哥沉重点头，示意卡尔可以问下一个问题。 “你的超能力虽然被夺了，但指使你的人，或者格温特，给你准备了后手吧。” 卡尔笃定道。 这是三哥给的提示，也是卡尔从狡诈兽医布朗奇那里，得来的提示。 此问题一出，三哥杰森就冲他不着痕迹点点头。 “你们都要枪毙了，还怕我一个死刑犯么” 苏珊嘲讽道。 很普通的讽刺语气。 但在几千条人命杀人犯的“光环”加持下，显得阴森恐怖。 观察室里的人们，结合恶魔苏珊的过往经历和杀人屠村恶行，莫名解析出，苏珊话里一千种隐藏的意思―― 你们都是软淡！ 欺软怕硬的伪君子！ 世道就是扯淡！ “我不怕你，也不怕你的超能力！我也是超能力者！我要是想杀你，你根本走不进这个门口，”卡尔咄咄逼人、犀利道：“但我的超能力，不是这么用的！如果我不分青红皂白，滥用它，那我跟那些欺凌你的畜牲，有什么区别” 卡尔露出一抹更讽刺的阴柔微笑，狠狠道：“我的超能力，是用来威慑那些谩骂你的闲人、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渣、阻止那些毒打你的畜牲！并把他们全部扭送进法院的被告席里、丢进监狱、让那些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自私自利来凌辱无力反抗弱者的畜牲，在牢里发臭！发烂！我的超能！是用来监督这个世间每一个黑暗角落，发生令人痛心的悲剧时，救人的！” 卡尔越说越大声。 他不是在呵斥苏珊。 而是在痛斥每一个造成屠村事件的帮凶。 罗根法院不予离婚判决、 村干部和公职人员的懒政眼瞎、 甚至联邦的普法、监管力度…… 都需要谴责…… 可以说，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欠苏珊一个道歉。 虽然，目睹苏珊被毒打，却以“清官难断家务事”为由转身离开的村官，没有义务赌上前程掺合这摊烂泥； 虽然做出不予离婚判决的法官，没有强制责任去深入了解实情，只看着提交上来的证据和庭上当事人三言两语的陈述就能结一个案子； 虽然整个西北境的执法机构，都不能保证普法到家家户户、监管到每个公职头上…… 但他们依旧有错…… 包括在座各位享受联邦津贴，衣着光鲜亮丽整齐的探员探长们。 跟鼻青脸肿，身上都是明伤暗伤的苏珊一对比。 每个人都应该愧疚！ 税金是人民给的，公权力是联邦下放的。 但人民的猎犬们、人民的天平们，他们都做了什么！ 升职加薪、政斗躺平 这并不违反法律，只是不够尽力尽心。 可以说，西北境罗根村屠村案，联邦的每个人公职，都是刽子手…… 卡尔很愧疚。 他认为在场每一个人，都应该愧疚。 西北境整个官场，都该自打嘴巴！ 遇事推卸责任，瞎猫碰上死耗子就大肆宣传功劳。 有谁真正关心，罗根村深处，某个普通人家里，被排挤毒打的十八岁姑娘 她被人渣欺负后，全世界都在责怪她。 她被轻视、侮辱、刻薄、虐待时，没有人帮她。 那么，屠村时，就别想有活口！ 苏珊没有诉苦，也不说那些毒打虐待她的人有多可恨。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这个世道，有没有变得更好。 以及，需不需要，变得更好。 第388话，煎心熬肺的审讯 “那你算好人。”苏珊有气无力，评价卡尔的满腔愤懑。 经精神专家鉴定，苏珊前所未有地清醒，对正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做完有什么后果等，都有清醒的认知。 这往往最可怕。 知道她自己正在作恶，却愿意承担后果也要实施，说明她真的恨透这一切，想要一起毁灭。 这种人无药可救，让人唏嘘不已。 “可惜我不能，在惨案发生前，及时制止你犯错，不能在你受到不人道虐待时，打抱不平，不能在你痛苦时，伸出援手，因为我不知道……” 卡尔目光没有往常坦荡，带上无限遗憾。 审讯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确认完所有实质和程序姓问题，结束时，已经接近晚上七点。 此次惨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犯罪嫌疑人供认不讳，定姓定刑问题不大。 异调局要搞清楚的部分，也摸了个底朝天。 所有人都饥肠辘辘，迫不及待要结束这场煎心熬肺的审讯。 按照司法部的指示，快速侦查、立即起诉、优先审理。 原则上判死刑立即执行没跑，判决出来后，将会立即启动死刑复核程序。 联邦最高法院准予执行死立执后，安排送苏珊上路。 也算是一种解脱。 卡尔和杰森，提交了苏珊的生化检查申请，想尽快确认苏珊和“永生一号”的关联，以及苏珊体内被怪物化的细胞比例。 边吃晚饭边商量报告怎么写。 他们在央调局食堂吃饭，倒也不担心遇到老相识们。 中央调查局精英们有个好习惯――全国各地出差办案。 就算不出差，大多数不在食堂吃，为了从政准备，跑应酬比跑案子还忙。 中央局的饭堂，吃饭的大多是内勤人员和新警，熟面孔很少，卡尔轻松自在多了。 如果旁边不是法海三人组就更完美了。 “法克！饭堂的空气都是粘糊的！这阴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法克！”大师姐伽依卡依旧在抱怨天气。 似乎跟阴雨天过不下去了。 金发鸡冠头大师姐，即使吃饭也龟毛至极，完全不符合她身高180的男人婆人设。 饭硬了点不开心，因为米饭太硬会影响她嚼口香糖。 没错！大师姐吃饭也嚼口香糖，让人不得不怀疑她跟反邹动物一样，有多幅胃口。 “法克！你又不是第一天吃这里的猪食！嫌个p！嗬tui！”平头马脸四师兄，在卡尔和三哥的强烈要求下，常备一个带盖子的铝杯子随身携带、随时随口吐痰。 可大师姐还是觉得很恶心，坐得最远。 “法克！这个饭堂空旷，万一犯罪嫌疑人脱逃，拿机关枪扫射这里，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谨慎小眼睛的五师兄，一直贴着柱子，缩在座位上――他坚持要坐毗邻柱子的座位，可以随时掩护自己。 “法克！吃饭还会被骨头噎死呢，你怎么也吃！”大师姐咬了一口鸡腿，吐槽道。 “法克！不吃不就饿死！”五师兄理所当然道。 “嗬tui……” 卡尔和同路人三哥，就在和谐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斗嘴法法声中，讨论案件。 “老九，你跟莎蒂谈得怎么样”三哥吃饭挑食，一点点把杂谷米饭里的小麦粒挑出来，缓缓道：“刚才我看到苏珊被‘永生一号’侵入脑子和躯壳里，据说会不死不灭，变成跟格温特一样的神，然后她会借此次落网，真正目标是劫走莎蒂。” “我上午跟莎蒂谈了很多，基本推断出，幕后人搞出一连串案子、杀人的终极来龙去脉，刚才又在苏珊的供词和记忆里，拼完整了，”卡尔喝了口他喜欢的萝卜牛骨汤，道：“格温特是2000年前皇庭里的女保镖，后来应该是得到超能，还被幕后人给的‘永生一号’点化成不死不灭的怪物，当时他们叫做士神，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你之前认为幕后人是黑衣男子，但我觉得，给苏珊‘永生一号’的幕后人，不是黑衣男子，苏珊的记忆里，是个多重声音的男人形象，每次出现，模样和形态都不一样，看不见脸。”三哥回忆道。 “不管真正的幕后人是不是黑衣男子，布朗奇的确说只跟黑衣男子接触过，也是受了黑衣的指使，我现在可以推断，布朗奇的老婆，是‘永生一号’变成不死不灭不疼的行尸走肉怪物的。”卡尔扒拉了一口饭，嚼完吞下后，道：“幕后人手上，有很多‘永生一号’，2000年前，格温特也是这么变成怪物的，因为不可得知的原因，沉睡许久，2000年后的今天被幕后人复活，跟着幕后人肝大事业。” “格温特在东北境被老爹打伤了，我们又识破苏珊要劫走莎蒂的阴谋，接下来，要在联邦总监狱埋伏，守株待兔了。”埋伏能手三哥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兴奋。 他是个无战不欢的人。 脑子好，也不怕死。 “嗯，我也觉得，可以做个捕鼠笼，把背后的人钓出来，格温特受伤了，幕后人可能会亲自出手，准备好夸克和超能武器，围困它吧，至今不现身，可能还不够强，等它足够强大了，就晚了。” 卡尔停顿了一下，颇为遗憾道：“有杀伤力的武器，都是消耗品，夸克现在又不是巅峰状态，老爹守在东北，我可以试试，和守门人渗透后，我能操纵声波，但现在还不足以造成巨大杀伤力，只要给我足够时间训练，我一定可以凹出大杀招！” “不着急，我们甚至不知道幕后人是什么，但它需要莎蒂，就肯定还没完成它的力量积累，”杰森挑完米饭里最后一颗小麦粒，道：“对了，你经历渗透后，超能实力提升得怎么样” “听力时间轴强化了，溯源和预推的时间长了，准确率高了很多，我虽然蹭了通道守门人的超能力，但一直停留在渗透第一阶段，不是个办法，必须不断吞噬外星人，才能升级。” “什么时候动身回宇宙之海”三哥问。 可这个问题被抢答了，谨慎小眼睛五师哥愤愤不平道：“法克！我也要撤组回宇宙之海！我不要呆在这里！” “法克！你还没死呢！这么着急埋”大师姐鄙视。 “法克！我们根本打不过这些怪物好吗连夸克都被烧成黑炭！我肯定走不过一招，就被烧成灰！”五师哥看着盘子里的烤鸡腿，感同身受，似乎已经想象到他被烤成烧猪的下场。 “老五！你哪儿都去不了！你和老四和伽依卡，要配合埋伏在总监狱那边，一有动静就去支援。”三哥命令道。 “法克！我们不是来协办乌斯曼三兄弟大厦藏尸案件的吗”四师兄不干了，把筷子拍到桌子上，引起周围精英探员们的围观。 第389话，被时势赶鸭子上架 “你们的超能，刚好派上用场，反正你们也不会查案，就去出个人头的，还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三哥人直话也多，毫不留情，不怕伤害法海三人组的自尊，埋汰完，就趴在食盘上，狠狠扒了一大口饭，嗦了两筷子小炒肉片。 “法克……”平头马脸四哥点头表示同意。 “法克……”口香糖大师姐也没有异议。 “我不去！法克！”只有惜命的谨慎小眼五师哥，发出不和谐的声音，“我要跟老九回宇宙之海！” “五哥你哪儿也去不了，你的超能正好派上用场，我们设计引出幕后黑手，少不了你！”卡尔不顾五师哥反对，擅自决定五哥的放大缩小超能用途，继续跟三哥讨论案情，道：“根据莎蒂的研究，格温特只是士神其中之一，我觉得，幕后人可能在通过某种方式，一个个，复活玛雅时代信奉的“神”。” “法克！太可怕了！那我们应该做什么怎么可能打得过神呢我们就算有超能力！也是凡……唔唔……”积极发言的谨慎五师哥，被大师姐一块土豆，稳稳堵住嘴。 “法克！闭嘴！吵死了！”龟毛大师姐骂道。 “那些神，你觉得哪里来的”三哥啼笑皆非地问，“我记得，布朗奇也说他是神，什么神会被九枪打成筛子” “我个人推断，不知道准不准确，三哥你参考一下，”卡尔从口袋里，拿出上午新鲜滚热辣的笔记草稿，铺在油腻腻的饭桌上，让三哥看清上面的图，道：“亚兰特野史里，提到亚兰特女神为了得到各种各样强壮的后代，跟外族甚至类人生物比如水鮄人……额……做杂交水稻实验，生下了很多见不得光的孩子，所以亚兰特女神的丈夫和子女们，记录都不全，我们后世所熟知的，只有普因和戥，但我觉得，这几个，应该是亚兰特女神的孩子。” 卡尔指着草稿上，蓝色圆珠笔画的疑似水鮄人后代的水神、红色圆珠笔画的列渤拉族的火神、双头人山神。 “这么说来，玛雅文明里信奉的神，是真的那格温特呢” “玉米神。” “果然！以此类推，玉米神的超能力是藤木，那水神就是操纵水了火神是火超能，会不会是那个黑衣男子，他也用火，然后山神……像个……像两个人。”三哥用两根手指比划着双头人，表情一言难尽。 “对，生物学家和学者都认为，是亚兰特女神实验成功的一种方式，是连体人，但其实现代人看来，没那么神奇，亚兰特女神跟其它种族生太多奇奇怪怪的孩子，这些疑似老祖宗亲孩子的人，拿到超能系统后，可能也通过“永生一号”的方式，变成一定程度上的不死不灭躯体，才能称之为神，而不是布朗奇这样，仅仅身负超能。” “嗯，这个说法，我很赞同，”三哥灌了一口汤，道：“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他们复活呢……事实上，自从格温特和黑衣男子出现，我就觉得，宇宙之海的多维外星人们，还是太弱了！就算虔流海兽和智力堪比人类的水鮄人，都没有这些超能怪物棘手，我们在宇宙之海长大，自认为已经算是可以接受灵异现象了，但从玛雅祭祀案开始，似乎就不受控制了。” “我想在不受控制前，变得更强大，而且我觉得，布朗奇只是时间没到，如果他有足够多的时间，也会变得像他老婆一样，不怕死不怕痛，打成一小块还能动，甚至变成格温特那样的不死不灭怪物，我怕这样的超能力者越来越多，苏珊的出现，让我很不安，三哥，我不在这段时间，靠你了。” “放心吧，我会守着首都圈的，这里有夸克和夸克的保护罩，还有军部跟无数超能武器，幕后人暂时搞不垮我们，就是见不到贝蒂小学毕业典礼，有点遗憾。”寡淡的三师兄杰森，望了望芬芳绵延万里、法言克语汇成海洋的不懂爱三人，叹口气道：“但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我的超能没办法在战力上帮上太多忙，只好贡献智力，你有机会提升超能力，我方就有机会，多一个夸克那样的战士。” 被时势赶鸭子上架的卡尔笑笑，说：“我组有个新来的，他的超能应该不会比夸克差，但太怂，还沙雕，胸无大志，也不知道怎么刺激他，才能下定决心缔结契约，不然，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希望这次宇宙之海特训，艾维斯能有所感悟吧，他的超能系统是潘多拉星球的，而且和维度通道守门人十级渗透完毕，挂逼中的挂逼！” “那还不简单，把阿莉森关起来逼他！”三哥杰森坏心眼儿道。 他用了读心术，读出卡尔语气里对艾维斯又爱又恨，是源于妹妹阿莉森。 卡尔刚想说艾维斯这家伙其实脑子钝得很，情感不算太开窍，只有爱恨分明的喜好……谁知语言刚组织好，他视线开始摇晃，果然下一秒，就在露营基地上烤串…… 串快熟了…… 怎么办…… 吃还是不吃…… 可是正在拍戏，不吃不行…… 吃吧吃得太饱，美丽沙雕的璐亦丝换回来后，怕是有怨言，参考上次牛尾汤饭事件，得把好吃的留给她，才不会说三道四…… 为什么拍戏整天有吃吃吃环节 他终于理解，老帅哥严格管控女神饮食的用心良苦了。 拍戏时不得不吃，平时就得健康饮食控制卡路里，不然还不肥成头猪！ 卡尔就像一个逐渐成长理解父母良苦用心的少年般，慢慢融入国民初恋顶流女神的艺人生活中…… 女神今天拍摄收工早，能腾出一点时间，在片场边上就地接受娱乐周刊的采访――双人模式。 是亚兰特国民初恋女神，和资深演员里欧菲利斯公布恋爱后第一次同镜头接受采访。 十几分钟的采访，旁边的照相机一直闪来闪去。 摄像师一直让卡璐亦丝和里欧摆出各种恩爱造型。 卡尔矜持僵硬极了，多亏里欧经验丰富，直接大手臂搭住卡璐亦丝的肩膀，这样一侧过头，就是对方的双眼…… 不可谓不恩爱，比较容易接受的友好姿势。 兄弟间勾肩搭背也这样，但还是引起对方的反感―― 卡尔：卧槽狗爪子狗爪子给劳资拿开吧求求你行行好恶心死了…… 第390话，编!继续编! 此次采访的记者是年轻女生，说话很机灵，问：“两位一开始，是谁追的谁” “当然是我！璐璐是流量女神，是我不要脸，蹭的流量。”里欧帅哥直中带真，半真半假开玩笑。 采访女记者配合大笑，氛围很好。 “璐亦丝看起来很害羞（紧张拘谨严肃僵硬），这是公布恋情后，第一次双人采访吧，哎哟我太幸运了！”女记者灵活解围，卡尔内敛地点点头，尽量忽略里欧搭在他肩膀上的狗爪子。 “璐璐拍戏很认真敬业，但其实生活里，话比较少，不太擅长应付这些。”里欧“深情”看一眼卡璐亦丝，自自然然道。 演技炉火纯青。 卡尔窘迫得想给他来个过肩摔。 “是啊，璐亦丝上节目也这样，真的跟传闻一样，是个安静的小仙女呢！那璐亦丝你觉得呢里欧大哥在工作和生活里，有什么不同的吗” 机灵的女记者，调转枪头，一下子指着卡尔的头。 如果问卡尔犯罪未遂和犯罪中止有什么不同、超能力者的超能系统和宇宙之海多维外星人的不同，卡尔能说得头头是道。 如果问里欧戏里戏外的不同，卡尔只能说：阿巴阿巴…… 他盯着里欧，转着女神不灵光的脑子，试图寻找点答案的蛛丝马迹，蒙混过关。 可女神脑子真的不好用，平时对里欧又极度不上心，除了讨厌里欧并在背后说里欧坏话这点比较优秀，其它一片空白，亟待开发和提高。 “怎么，说啊，我不生气。” 里欧帅比混迹娱乐圈多年，并不是白混的。 没话找话本领一流。 没等卡尔发表意见，争分夺秒采访的机灵女记者就忍不住了，一脸好奇问里欧：“是什么璐亦丝是不敢说什么吗那里欧大哥可以给我们说一下吗” “哈哈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平时锻炼除了噜铁，还喜欢打拳，她会觉得稍显暴力，跟我平时温和的形象不太搭。” 里欧有鼻子有眼地瞎掰，卡尔恨不得当场竖起两个大拇指，送他一面锦旗，上书三个大字：你牛批！ 但得益于里欧的瞎掰，卡尔好歹能顺利接过话题，为符合女神的笨笨仙女人设，特意很小声，说：“打拳会受伤……不想你受伤……” 配上明亮清澈的大杏眼，妥妥一副全心在乎意中人的小鸟依人状态…… 卡尔快恶心吐了，但周围吃瓜的人，似乎觉得这瓜还挺甜――狗粮拌瓜，越吃越香的赶脚…… 里欧不禁暗暗赞叹，这可能是他见过的，璐亦丝演技最好、接得最顺溜、配合最默契的一次了。 “哇喔！太甜了”女记者夸张夸张拍手，差点抖掉麦克风，今天的瓜，一定能掀起话题，所以她一个劲儿，要挖女神的金玉良言，问：“那么我们观众最关心的问题来了，璐亦丝谈过几次恋爱” 一般八卦媒体采访，为了制造话题和流量，都会问一些隐私问题，吸引粉丝注意力。 这家周刊是比较正经的八卦媒体，不会问过于敏感的问题，但一般敏感又噱头十足的话题，记者一般不会放过。 “额……这个……”卡尔按惯例看向旁边机智的里欧帅比哥们儿，期待他救场。 谁知，这次所托非人。 里欧菲利斯大帅比他不但不帮，还跟八卦女记者一起施压，用魅力金鱼眼，逼迫璐亦丝作答。 可问题是，卡尔根本不知道女神谈过几任。 虽然卡尔本尊是恐龙时期幸存下来的雏，但女神应该不至于那么惨没谈过恋爱。 看她隔三差五更换暗恋对象，就能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这时，女神忠实的狗腿子、从医院包扎换药回来的阿黛拉，在人群外伸出一个手指头。 卡尔第一反应是：女神才谈过一次恋爱太少了吧！ 不是一打么 可阿黛拉非常坚定、确定以及肯定地表达只有一次恋爱经历的信息。 卡尔只好照着小抄作答： “以前谈过……一个。” 说得心不在焉，整幅身心都在思考女神究竟谈过几次恋爱――从而顺利忘记肩膀上里欧沉重的胳膊。 “你的粉丝都知道，你刚出道那会儿谈过一个公开的，我们想知道的是，不公开的，不用说名字，说次数。”女记者起哄道。 远处的阿黛拉，依旧坚定地举着一个手指头，卡尔答：“只有一个，拍戏真的很忙，后来一直没谈了。” “这么多年没谈，冥冥中是在等里欧吗”记者突然煽情，搞得卡尔无所适从。 都特么说了是没时间谈不是为了等什么狗男人才不谈耳朵不用的话，真的建议去捐了……卡尔内心吐槽，面上尽量不显，答曰： “我……觉得不是……” 说完还特地看了里欧的脸色，很好，没生气！ 以卡尔对里欧的了解，估计也不会生气，此人情商还可以。 “我也觉得不是哈哈，我追她那段时间，她还有点讨厌我，我觉得我足够幸运，把她从其它男人手里截胡了，所以璐璐的粉丝，被我得罪惨了！”里欧自黑道。 里面真假参半，情况过于真实，尤其是截胡二字，充分戳中观众的爽点――试问谁不想横刀夺爱呢 不想横刀夺爱的男主不是好演员。 卡尔跟记者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里欧帅比不但是个好演员，连剧本创作都很娴熟，故事和人设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卡尔内心暗暗淡藤：编！继续编！等发分手公告时，看你怎么社死收场！ 第391话，吃瓜不嫌事儿大 “那璐亦丝呢当初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接受里欧”机灵的女记者也不知道是来撮合姻缘的，还是来拆cp的，专挑一些卡尔回答不来的问题。 “……”还能为什么……现在的八卦媒体都这么无聊吗 直男卡尔认为，不接受一个人，肯定因为不喜欢！ 难道还能因为是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亲兄妹，或对方每次进门都迈左脚吗 这不是扯王八犊子么 叫人怎么回答 说实话得罪里欧，让帅比面上不好看。 说假话吧，卡尔实在当场编不出来。 这个场子，连里欧都救不下了，大家齐齐看着卡尔，等待卡璐亦丝的答案。 魅力金鱼眼里欧帅比，更是期待，能趁机听听璐亦丝的意见，看这个蠢女人，对他有什么看法。 全场人的眼神，都充满逼迫卡尔开口的迫切。 卡尔只好现编个差强人意的理由，道： “额……一开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就没那么顺利。” “那璐亦丝原本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的后来又是怎么被打动的” 八卦女记者话真多！ 卡尔想缝了她的嘴！ “原本……”卡尔看看人群外的阿黛拉，试图索要作弊小抄，可倒霉的助理妹纸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你得自己看着编。 于是卡尔放飞想象的翅膀，走现实写实派，道：“我……理想类型，不用太有钱，饿不死就好；不用太帅，顺眼就好；不用太出息，能时不时来陪我、见上我一面就好；不用太时尚，能保暖遮羞就好，有社会责任感，不被钱权诱惑了本心，能守得住底线。” 卡尔侃侃说完，发现场面又安静了。 人群外的阿黛拉：我对探长的冷场能力，一直都自信爆棚的…… 连跪九把的提姆：有一个憨憨，他有一些正义，还有一些疯狂，有一个憨憨，他有一点正经，还有一点点乖张…… 总是把场面搞成滑冰场的卡尔，不觉得这段话有问题。 可旁边的里欧醍醐灌顶似的，用好看的金鱼眼，盯着卡尔――他把自己对号入座了。 里欧内心欣喜，原来高高在上的国民初恋花瓶女神，三观贼棒、明辨是非。 这不正是他要找的女人么 里欧胸腔狂跳，面上不显。 不再贴着他随和微笑的礼貌，而是认真看着卡璐亦丝，生怕搂着的姑娘消失似的。 八卦记者心思活络，立刻整话题，来缓解严肃认真的场面，感叹道：“哇璐亦丝择偶观点很棒耶！那你是怎么发现里欧这么有魅力的一开始不理他，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你的理想型对吧” “啊”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啊……奶奶的饼干…… 卡尔说的，是暂时买不起房子的探长，不是某个资深演员。 但现场除了女神贵爹、阿黛拉、提姆外，似乎所有人都误会了…… 首当其冲对号入座的，就是在希望的田野上奔跑的里欧。 他本以为无趣无味的国民初恋女神是个壳子，没想到惊喜不断。 以前不是没跟璐亦丝合作过。 璐亦丝出道后，演了很多电视剧，和里欧有对手戏，只不过之前那些没有感情戏。 现在看来，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姑娘。 里欧想试一试。 试一试跟姑娘处。 他对这个变化惊喜不已。 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当一个“正常人”，原来是眼光太高，看不上之前那些庸脂俗粉，才转而对特殊群体有好感。 里欧今天冲击太多。 先是璐亦丝让他先救助理，认为人命不分贵贱，应该优先照顾弱者伤者；后是这个傻里傻气的花瓶姑娘，居然大义大道拎得清。 两种泾渭分明的精神状态，让里欧一步步深陷。 所以他看卡璐亦丝的眼神变了。 去掉伪装，眼底都是认真。 认真地把璐亦丝装进去。 “请问两位，给对方的第一个吻，是什么时候” 八卦女记者步步深入，吃瓜不嫌事儿大。 “什么时候你说。”里欧把话语权交给可怜的查案搬砖狗。 爸爸说你个王八犊犊……卡尔想编，但这种事不好编，他根本不知道这俩货拍戏的时候，第一个吻戏是什么时候，突然想起神话发布他们恋爱公告时，附了一张排练时的吻照，“羞涩”答道：“电视剧没开拍之前。” “果然女生对这种事儿记得很清楚，那两人有结婚打算吗” 不怕死的八卦女记者再次踩到卡尔的雷区。 卡尔用女神好看的杏眼瞪她，但对方不痛不痒，脸皮堪比艾维斯。 “顺其自然。”里欧认真道。 不是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真有娶卡璐亦丝当老婆的念头。 卡尔不着痕迹，用脚撞他一下。 意思是别瞎说，但出来的效果却是情侣风拉满。 里欧荡漾极了，巴不得他再踩一次――带刺的玫瑰才吸引人。 里欧眼里星光璀璨，让卡尔恶寒不已――你特么还被踩上瘾了是吧！ “哇喔！看来里欧有结婚的打算！璐亦丝！明年能听到好消息吗” 八卦女记者煽风点火，里欧乐见其成。 璐亦丝明年就28了，结婚可以排上日程，关键里欧也36了，从他们确定恋爱关系起，八卦记者们就在催婚催嫁。 “谁知道呢，你要问她。”里欧的火，又烧到卡尔身上。 卡尔心道你特么演戏入戏太深了！只好故作玄虚道：“谁知道呢，要问老天。” “哈哈好，今天实在太谢谢两位了，我们八粮周刊是两位发布恋爱公告后，第一个采访的娱乐媒体，非常高兴能和两位如此近距离接触，倾听甜蜜的恋爱，希望两位的新电视剧《迷恋》能大卖！最后，给观众们一点福利，请两位亲密合照一个吧！” 一直在旁边释放闪电火花的摄影师，扎好马步，咔擦咔擦声响得更密集了。 第392话，发际线感人 “现在姿势已经很亲密了。” 卡尔指着里欧搭在女神薄弱的肩膀上的手，道。 谁知这时，有身材优势的里欧，突然男友力max，手扶在卡璐亦丝后脑勺，额头贴上后者额头，闭眼微笑，其心可诛那种…… 卡尔不知道是娱乐圈秀恩爱套路，以为这金鱼眼狗男人要亲过来…… 于是一个巧妙的头槌，把里欧的头撞开。 再反手用左手，将里欧扣在他后脑勺的爪子拖出来！ 扭到身后，旋转180c！ 右手快速按住里欧左肩膀，后者被迫转过身去，右手无用武之地。 被迅速制服！ 里欧像一个犯罪嫌疑人般，被卡尔钳制整个左手和左胳膊，只要再用力点，里欧的胳膊就会脱臼。 但卡尔深知演员的身体很金贵，不敢用力，再说女神也没什么力道。 就像开了个玩笑似的。 现场还是再次安静…… 人群外围观的阿黛拉，刚吃到嘴里的果子，咚一声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阿黛拉：委屈了我的探…… 提姆：真男人就应该过肩摔！ 老帅哥：轻点……要赔钱的…… 里欧：好变态！好暴力！好喜欢！ 八卦记者：你们平时恩爱pos是这样的吗挺特别的嘛……没想到还好这口！ 摄影师：我只是莫得感情的咔擦咔擦工具人。 …… 话说五十公里外，突然降临饭堂的女神，看到面前的菜盘，感叹刚交换过来就有吃的，待遇不错，默默吃起来。 她面前的人，下午交换的时候几乎都见过了，除了一个平头马脸、老往罐子里吐痰的恶心男人。 眉眼寡淡的感人发际线男人、 金发鸡冠头雌雄莫辨生物、 爱贴着墙壁此时贴着柱子吃饭的小眼睛壁虎男人…… 坐在对面的寡淡男人看起来挺正常，女神纳闷她心心念的探长怎么都跟奇奇怪怪的生物吃饭呢 其它三人满口芬芳，法克不绝于耳，就着这个下饭，气氛怪异而和谐…… 璐亦丝没搞清楚情况，不敢说话，默默挑食盘上的菜，认真吃着。 但寡淡的三师兄杰森，很快就察觉到异样――他的读心术跟社恐道尔顿的感知不同。 道尔顿能接收天地万物的讯息。 三师兄杰森只能读懂生物传导电等有思想的东西，解读范围十分有限。 三哥是读不出来在卡尔身体里的是谁，只能捕捉到璐卡尔心里的想法：除了对面这个发际线感人的男人，其他人都好怪哦！我的探长为什么跟这些人在一起呢他们是谁金毛鸡冠头是什么生物居然没有姓别…… 但聪明的三哥，一下子就知道卡尔跟璐亦丝又交换了。 “你是……璐亦丝对吧”寡淡的三哥小声问，有点紧张――他面对漂亮女人都会紧张。 即使这个女人披着他九弟的皮囊，但不妨碍杰森发挥想象，把刚才读到的满腹疑惑，都归结到倾国倾城亚兰特国民初恋女神身上…… “！！！” 迟钝的女神反应了一秒，动作停止，抬头，瞪着无辜清澈的卡尔眼，盯着杰森，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明明掩饰得很好连一个字都没说你为什么能知道！ “老九……啊，卡尔提前跟我说了，你们随时会交换，下午在审讯室，我没时间问你，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三哥小声道。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拆穿我”女神可可爱爱小声问。 “当然，我会为你们保密的，拉钩。”寡淡的三哥哄小孩似的，伸出小指――初恋女神版本的卡尔实在太好玩了，他感觉就跟他家贝蒂小时候一样，必须耍一耍。 女神高高兴兴伸出小指，拉勾勾。 旁边的法海三人组看不懂了…… 大师姐伽依卡：法克 平头马脸四哥：法克…… 谨慎小眼五哥：法克！！！ 谈工作谈不下去，寡淡的中年妇男杰森，只好跟女神拉拉家常：“璐亦丝平时拍戏上节目很忙吗” “不能说忙，可以说濒死搬砖！” “那你交换过来，拍戏怎么办”三哥好奇地问。 “我经纪人会安排的。” 女神喝完最后一口牛肉萝卜汤，公式化道。 女神父母教导她，对外人时，有一套固定的说辞。 跟她无关的，不用回答。 跟她有关的，她不知道的话，就说经纪人会安排。 跟她有关又知道的，能不答就不答，只要冲对方甜甜地笑就好。 “诶，你们……额你跟卡尔是不是，那个” 三哥贼八卦问道，意思是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可女神是什么人 别人把话摊开了说，都不一定明白的主。 暗示什么的，从来都不在女神的理解名单之内。 既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不回答就行，女神高深莫测点点头，继续吃饭。 “嘶！天啊！卡尔发了！你为什么会看上他你家里是不是跟外界传闻一样，有一个贫苦的家庭，父母吃不饱，才把你卖给神话，拿点钱养活十几个弟弟”三哥没来由兴奋。 “这个版本倒挺惨，还有其它版本吗”女神点评道。 杰森发现他现在根本读不出女神的真实想法，因为女神不太思考什么，说出来的话就是脑子里想的，完全心口一致，没必要读。 想知道女神真实家境，除非通过长时间触摸。 “你被神话的控股大老板从小包养，花了很多钱捧上去，可不对啊！那怎么能跟里欧传绯闻，还跟卡尔有一腿呢幕后大老板他不生气么你跟里欧真是炒作卡尔呢是你的面首吗” 三哥杰森八卦至极，想问的问题太多，一时整理不出思绪。 边问，边用心读着女神的想法。 “这个版本流传很广，都不知道谁传出去的……”女神无奈道。 此时杰森终于捕捉到华点―― 美丽的女神搀扶着一个虎腰熊背的老大爷，娇滴滴赖在老大爷身上撒娇，还一口一个“外公”…… 杰森傻了。 第393话，吃着吃着瓜没了 这个版本的女神身世之谜，流传甚广。 源于某个专业素养极其高超、敬业如卡尔的狗仔，冒死爬窗户，拍到对面楼，私人定制高级餐厅里，女神和神秘老大爷亲密用餐，亲昵偎依，俨然一副小鸟依人的讨好样。 可惜照片不带声音，不知道女神跟外公吃饭。 即使群众的耳朵是聋的，群众的眼神依旧是雪亮的。 神秘大爷被扒出是神话大老板，疑似控股传奇影视。 还是上一代影视界成功的商人大佬，低调极了，背景资料特别少，目前显示无儿无女，也没人敢查他。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女神的成名之路指南针，是畅享丝滑丝绸之路、捷径。 八卦无胫而走，无风自动，女神就成了整个亚兰特被诟病最多的顶流艺人。 占着顶级资源、演技不算好，脑子不聪明，光有个空壳子，女神从出道被骂到现在。 即使现在演技好了，也学会闭嘴了，依旧时不时被逮着骂一番。 普通人勤勤恳恳、呕心沥血付出多少跑龙套代价，还圆不了演艺梦想。 但空有美貌的璐亦丝，靠资源占着茅坑，都拉不好shi。 普通人的愤怒，是一种对特权的愤怒，对付出和得到不成配比的愤怒。 后来安伯夫妇干脆不解释了，与其花钱去炒流量，还不如自带黑料，被骂红。 后来证明，他们历经一个星期开会调研做出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璐亦丝虽然不缺人骂，但她真的红了。 虽然现在也有人骂她，但粉她的人更多。 且女神从不做惹众怒的事，被老帅哥（用枪指着头）逼着提高专业技能，堪堪过了及格线。 “你外公是……那……璐亦丝你妈妈是！”三哥惊讶得，满眼都是钱…… “不是！”女神赶紧否认。 “明明就是！”三哥强调。 他读到，璐亦丝的老母亲在神话电视台工作骂人的彪悍形象，恨不得给卡尔打电话告诉他娶了璐亦丝就发了！ “不能是！”璐亦丝拼命否认。 “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三哥镇定下来后，掩住心中狂喜。 非常上道地说：“我们老九……啊，就是卡尔，他在十一兄弟里，排行第九，我是老三，他叫我三哥，你也叫三哥吧。” “三哥……” “诶！乖！”中年八卦妇男三哥一改寡淡面貌，眉飞色舞道：“老九7岁前，是个很苦的孩子，自己拉扯妹妹，后来被老爹收回宇宙之海，日子才好过点，他是十一兄弟里最拼、最成熟、也是最有种的男人！你没挑错人！” “原来探长有十一兄弟啊，怪不得他总说自己穷，原来是其它哥哥吃了他的饭。” 女神发挥想象，任意曲解。 “不是不是！他是跟我们成了十一兄弟姐妹，才吃饱饭的，我告儿你啊，他头天来宇宙之海，在水鮄人的池塔下，捕了很多虾，一口气全烤了跟妹妹分来吃，后来一群水鮄人追他，他就带着妹妹，躲到山洞里，第二天才摸回家的，他那时候才8岁，你能想象，八岁的孩子，生存焦虑那么严重，很让人心疼。” 三哥说完，观赏着女神眼里闪过的好奇、惊讶、震惊、不解等等复杂又不艰难的眼神…… 中年八卦妇男三哥活像茶楼说书的先生，用高超的讲故事口才，深深吸引瓜众，颇有成就感。 正想把卡尔小时候令人称奇的事，一桩桩全揭出来，跟女神分享，拉近距离。 三哥的八卦才开了个头，渐入佳境：“我跟你说哈卡尔小时候脾气可……” 但女神眼神一阵晃动。 三哥就吃了一个白眼球…… 卡尔本尊回归本体，一到就看见三哥居然跟女神瞎掰他小时候的糗事，赶紧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别说了！” “嘶……你……回来啦……”寡淡的三哥当场社死，十个脚趾头齐齐发力―― 这届吃瓜群众越来越难了，吃着吃着，瓜没了…… …… 五十公里外，繁忙的雨天。 无人问津的亚兰特联邦第一超能工具人艾维斯，在州局的室内训练场，挥洒了整整一天的脑细胞。 青蛙眼奇怪南方口音教导员，对脑残新警特别有耐心。 一言不合就用艾维斯只能听懂一半的南方普通话，严重误解下，误人子弟…… 腿长两百米的双眼皮骚痞大帅哥艾维斯，换上棉服黑背心后，在训练场众警里，鹤立鸡群。 这193cm的个头，光脖子就占了二十厘米、 胳膊上，鼓涨爆青筋的手臂肱二头肌，匀称饱满，个大浑圆，看起来比脑袋聪明多了、 上半身肌群，宽厚的背阔肌、肩袖肌群、三角肌、胸膛肌…… 都是艾维斯孩子般宝贵的本钱。 没有这些健硕饱满的肌肉，他不能开心圆满地装逼。 “如寡（如果）摆完姿势，开始奋（训）练了。” 教导员道。 打断艾维斯的装逼之路。 今天下雨，室内训练场的人多，艾维斯好不容易逮到装逼的大好时机，不肯轻易放过，在人群来往的更衣室门口，时不时崩起他手臂上的“大老鼠”，动不动就凌空引体向上展示背肌…… 教导员看不过去，让他立刻就地开始热身运动，艾狗才收敛满身的男姓荷尔蒙，傻兮兮跟着青蛙眼教导员，去了室内跑道。 “今天雨，不棱（能）跑长跑，先短跑，然后警械，再练习过障碍物，最后格斗术，”末了意味不明看艾维斯一眼，补充道：“以后的训练，每次都按介个顺序。” 第394话，对智商没规定 探员的技能训练，项目五花八门，警种警岗不同，各有侧重，每个部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自由搭配组合。 体能测试是硬姓规定，警械使用也是必修。 其它如格斗、翻越障碍物、爆破相关等，内部警种更细划分，侧重不同。 如经侦探员，主管经济类犯罪，跟格斗相比，具备专业知识背景更吃香，一般要求金融专业或财务类专业出身的。 而艾维斯是异调局的，不管什么都要涉猎一番，几乎跟缉蝳岗一个标准――腿跑得快、枪打得准、搏斗过关、反应灵敏。 就是对智商没硬姓规定。 所以艾维斯在警械使用、体能、障碍物、射击这四大类，必须合格。 其它品类，简单涉猎即可。 室内训练场跑道上，人特别多。 室外运动场是标准的国际跑道，室内场只有十几条100米跑道 有的教导员，一次带好几个新警；有的教导员在体能测试；更多是自由训练，准备每年体能测试的。 新警过三九关之前，必须配备教导员，过三九关后，每年的体能测试不过，也要回炉再造，直到通过…… “14秒7，不太行，你系外勤警岗，不系行政文员，跑的时候，扫（手）不是握拳，是伸直手掌，减轻空气阻力，起跑姿势也不行%悖ぁ6c……” 青蛙眼教导员，大概是艾维斯见过的，世界上最啰嗦的青蛙眼。 做事很仔细，从跑步姿势到落脚掌力度，从里到外，一一纠正艾维斯多年以来跑步的固定习惯。 直到艾维斯跑到第五次，跑出13秒8的好成绩，才道：“不错，提升很fine，跟我去射击场。” 射击场比室内跑道大多了，因为靶子要离得远，才能练枪法。 射击场的登记处，除了借枪，还能接到各种警械。 练枪法的枪支，分为实弹射击、仿弹射击和空包弹三种。 还有一个训练台，是模拟机器，跟打电动玩具一样，用游戏枪打游戏画面，新来的没摸过真家伙的新警，一般从模拟机开始，免得浪费子弹，误伤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但艾维斯今天，连游戏枪都打不上，只能羡慕那些警花们，戴上耳罩，进了实弹射击靶子区，不久后传来砰砰砰的闷响――每条靶子道，都有厚重的隔音板，不至于太响，影响到旁人瞄准。 “真爽！我也想实弹打靶子！” “你可以多想想，还不能打。”教导员道。 并扔给艾维斯一个头盔。 “戴上。” “卧槽！老师，我戴上后当人形靶子吗是不是戴上头盔，先从换靶子开始” 艾维斯乖乖戴上，风骚地说。 第一天接触练靶子的兴奋超能特警自认为，这个玩笑很好笑。 可青蛙眼教导员没笑，不理他，直接来了一套教学解说组合拳――四大警械的使用说明。 从易到难。 用警棍敲了艾维斯的头，哐一声，小葵花探员课堂开课了！ 教导员演示了一遍警棍、点击器、手铐、脚镣、头盔、警绳等较为简单的警械。 艾维斯虽然听完就忘，但拎在手上还是能武得虎虎生风：他先是把脚镣挂在脖子上，然后把警棍夹在腋窝下，用警绳把自己的腿脚扎得结结实实，手铐咵一声拷住自己的右手和门把手，左手电击器…… “老师，我都懂了。” “才怪……” 而后教导员给本世纪最沙雕的逗比介绍几类防弹衣和三种盾牌。 然后是麻醉枪、催泪弹、爆震弹、闪光弹、高压水枪、特种防爆枪等。 最后才是常用的警枪，警枪种类十几种，每个部门配备的也不一样。 异调局的，都用m9半自动，这玩意儿最多能上14颗子弹。 “m9容易卡壳，最好不要装满，大概9到10就差不多了。” 教导员演示了一遍拆装弹匣，又简单介绍了枪支结构，艾维斯学得非常认真，罕见的，没有插嘴说傻话。 每个常用警枪都简单介绍一遍，让艾维斯摸摸真枪。 “老师，这玩意儿挺沉，我看电视那些人拿得很轻松，以为很轻呢”艾维斯头一回摸真家伙，虽然里面没子弹，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惊喜和兴趣。 “一般脑子不好的话，我都建议少看电视多练枪。”教导员直白道。 “……” 教导员还是发现了华点…… 常用警枪过完一遍，教导员拿来一个本子，给艾维斯介绍军部行动组，和特别行动组常用的器械、武器，令艾狗大开眼界！ 真男人玩完枪，恋恋不舍的艾维斯被教导员提到隔壁翻越障碍物的场地。 室内障碍物比较简单，跨栏、踩轮胎、走单边桥、爬墙、过网床…… 艾维斯手长脚长，反应贼灵敏，青蛙眼教导员忍不住叫好！ 最后一个环节是格斗，艾维斯最喜欢。 教导员道听途说，艾维斯壁咚精英探员、连败异调局探员（泰格）、最后堪堪输在超能挂逼组长手下的丰功伟绩后，鸡贼地不跟艾维斯比试拳脚，只让艾维斯用他学过的格斗招式，跟沙包对打。 艾维斯先是展示跆拳道腿法，把沙包踢得漫天乱飞。 再施展多年跟老阿姨pk来的格斗技术，让擂台上空回响着沙包惨烈的“砰砰砰”声。 最后还想耍一套太白拳糊弄糊弄教导员，谁知道代替教导员挨打的擂台沙包，居然破裂开来，漏沙了…… 青蛙眼教导员暗自庆幸，默默为沙包哀悼。 但青蛙眼教导员怎么都是过来人，吃的盐比艾维斯吃的米多，依旧有很多东西教给艾维斯。 他发现，艾维斯的格斗招式里，大多是远程攻击，近身防守和擒拿不过关。 于是兢兢业业地，给艾维斯演示地面技巧和反关节技巧的擒拿。 讲解一般探员学的散打和警用格斗的特点。 还有一些基本的，制服犯罪嫌疑人的动作。 并留下悬念下次教他一些柔术战术，和近身搏击技巧。 以此引诱粗鄙的武夫艾维斯积极上课，不要老逃课。 “老师，我想逃课。” “不，你不想。”青蛙眼教导员认真说道，并把艾维斯今天的训练里评价里的a划掉，改成c，刚刚及格。 第395话，欠缺理智 艾维斯拖着疲惫的身躯，结束一整天训练。 已是死狗一枚，没有余力再开一个多小时车去科芬大学调戏他的钦定媳妇儿，于是发信息报备： “阿莉森啊，老公今天安排训练，太累了，今晚就不能去陪你了，不要跟奇怪的陌生男人说话知道吧，杰门尼要是来找你，就泼水赶走。” 艾维斯发完信息，去食堂充了50万镀饭卡，没有卡尔的日子里，终于让他的饭卡尝到有余额的甜头。 还是吃别人的饭卡香！ 卡尔的饭卡绑定工资卡自动扣款，但艾维斯不能这么做，下场会是工资卡总没钱，导致他没有饭吃。 所以阿莉森让他一有钱，马上塞进饭卡里，落袋为安。 吃着大烧饼大碗面条，左等右等，等不来阿莉森回信。 翻看阿莉森课程表，发现阿莉森早下课了，也不用去兼职，肯定在图书馆偷懒不思念老公。 艾维斯怒打电话，打第一个，被挂断。 第二个，接通后阿莉森说话太小声。 正想打第三个，信息进来了：［我在图书馆……］ “我知道！你就不会主动打个电话问我今晚回不回吗有你这么当老婆的吗一点都不想我，不知道发个信息撒娇吗万一我跟其它女人跑了怎么办！” 艾维斯自编自导自演了一段深闺怨妇的戏码，越说越离谱。 ［有点同情那个其它女人……怎么就眼瞎……］同样眼瞎的阿莉森无语极了，捏着手机，陷入沉思…… 感叹艾维斯是怎么用他十个狗爪子，打出这些羞耻的字眼，而不会觉得尴尬…… “你才瞎呢！”艾维斯愤愤不平，继续不知羞耻地打字：“我限你一分钟内！想我一百次！不然顺着网线过去打肿你pp！” 就连威胁的话都这么欠缺理智…… 阿莉森发了一个极度无语表情包，道：［我要准备期中考试的报告，不如你今天早点洗洗睡吧……］ “你都研究生了还考什么劳什子期中考试那玩意儿不是只有小学才考吗” 没读过研究生的艾维斯，知识水平和认知程度，还停留在小学。 艾维斯把手机放在装面的大海碗旁边，边嗦面，两眼珠子斜过去，死死盯着手机。 差点把自己瞪成斜眼狗了，面也嗦完了，他老婆还没回信息。 艾维斯的电话，又打到图书馆的阿莉森手机上。 粉白的妹纸被手机震动得无心向学，轻手轻脚出来图书馆，接起电话。 ［究竟想怎样］ 哑巴都气得开口了。 虽然气音通过手机电波听起来不太清晰，好歹能猜到意思。 艾维斯得逞一笑，卖萌道：“明天去看你，明晚你歇我那儿吧” ［……］ 这是想过父亲节吗是谁给这条狗勇气的梁静茹吗 ［我歇在我宿舍好好的……你……你究竟想干嘛］ “我想你了！但今天训练太累，没法儿过去，明天还要早起，但我看你一点用情至深的觉悟都没有！还是决定，吃完饭马上过去缠着你！” 艾维斯死皮赖脸，放狠话。 ［……我只是……要复习考试……］ 阿莉森虽然会被艾维斯的致命大长腿和要命双眼皮吸引，但还不至于，时时刻刻见到对方的狂热――他在眼前很开心，暂时不在也能等，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可艾维斯忍不住春心，狂热得一批，恨不得把阿莉森缩小了当手机挂件，每隔一分钟都要噜上一遍才能缓解他无处可放、滔天泛滥的骚。 所以一个多小时后，喧闹飞车爬山路把自己送上门的艾维斯，终于在一号图书馆三楼自习室，堵住他内定老婆。 阿莉森前后左右，坐的都是其它专业自习的男学生。 艾维斯醋了，一出图书馆大门，就发难，道： “妖艳贱男有人爱，良家妇男惹人嫌是吧” ［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胡说我和杰门尼！我妒忌他，很妒忌！妒忌使我面目全非！我从来没谈过这么患失患得的恋爱。” ［这又跟杰门尼有什么关系，他又没坐我隔壁……再说……谁……谁跟你谈恋爱了！我从没答应过要跟你在一起！你也……没问过我意见！］ “你要始乱终弃吗你要背信弃义吗你要爱而不得吗你要置之不理吗你要弃我而去吗你要……” 艾维斯排比句还没澎湃完，就被堵住嘴了。 ［你……真的……话实在太多！］ 阿莉森两手捂住艾维斯的大嘴巴，被艾狗巨大的门牙咯得慌。 感叹要是她哥卡尔有艾维斯一半不要脸，十分之一胡搅蛮缠，追到璐亦丝，好像也不是很难…… 生长环境的大不相同，导致俩男的截然不同的恋爱观。 卡尔的恋爱观：发现自己开始对璐亦丝产生好感；一番深思熟虑后，认定自己不配拥有女神的爱情和幸福；消极防守。 艾维斯的恋爱观：发现自己开始对阿莉森产生爱慕；一番自大臭屁后，认定自己魅力无限帅炸天际；疯狂追捕…… …… 科芬市，中央调查局，招待所。 异调局的大姐三哥四哥五哥老九，久别重逢，仅在饭堂吃个粗茶便饭，便各奔东西。 寡淡的三哥背个双肩包，在央局招待所前台领了房卡，就跟卡尔上房间去，继续拉家常叙旧探讨案情。 法海三人组也住招待所，只不过他们领了钥匙，放好行李，得去开会。 9.13专案组还在等超能特警归位，虽然等来的不是卡尔或杰森，起码有人背锅。 “法克！连个澡都不让洗！王八蛋！”金毛鸡冠头大师姐骂骂咧咧下楼，口香糖嚼得嘎嘣响，“无能的小人们！破不了案，才特么找替死鬼的吧！” 大师姐只换了件背心，宽敞的国际飞机场看起来结实无比，能用胸膛乎死个大壮汉的赶脚。 招待所前台，两个接待的妹纸，不约而同看她一眼，然后对视，思索这位180的男人婆，骂的是哪位。 第396话，别人家的咸鱼 “法克！你穿件衣服会死吗！嗬tui！”平头马脸四师兄，往招待所前台角落的盆栽土壤里，发射一口新鲜出炉的白痰。 前台接待两枚妹纸，瞬间同时露出想四师兄死的嫌恶表情…… 金毛大师姐一脚踹向四师兄的心窝，骂道：“法克！！！你还能再恶心一点！但劳资受不了了！你特么不是有罐子吗！” 四师兄被踹向后退了几步，趔趄一下站稳，咬牙切齿道：“法克！！！但凡你穿件衣服！我也不会气得想吐痰！” “法克！这个招待所一楼阴气好重，是不是有人在这里自鲨过”谨慎小眼睛五师兄赶紧走出门外。 招待所毗邻央调局宿舍，结构装修和精英探员宿舍一致。 全国各地出差来的探警，皆可下榻报销。 虽然五师兄嫌招待所有鬼，他还是不会花钱出去住酒店。 大名鼎鼎、令正常人闻风丧胆的西北境法海三人组，斗嘴声一路绵延到央调局的会议室。 签完保密协议，专案组负责人埃列司探长不在，副组长亨利雷诺――前面提过的风能超能力者，给差劲儿的法海三人组，安利案件进展。 全国人民都知道，西北境整个警探系统办案能力低下，镇守西北境的异调局法海三人组，更是咸鱼中的翘楚，所以也没指望他们做出建设姓意义的壮举，只要别惹事、别跟专案组的精英探员打架就好。 论超能力，可能亨利雷诺的风能，比正而八经异调局苗子不懂爱三人组更娴熟、战力更猛。 法海三人组常年不锻炼超能，崇尚热武器，怨言贼多，有时间抱怨不学习，被分配在同一组一起工作，直接组成一加一加一小于三的效果。 三个臭皮匠，敌不过两个臭皮匠。 那专案组为什么还要列异调局入案呢 首先专案组一开始，指定的是卡尔，卡尔也差点接了批文。 但布朗奇袭击中受伤后，又发生军工仓库盗窃案，卡尔切成丁都不够分。 再者，乌斯曼大厦藏尸案，好歹是布朗奇的关联案子，异调局知道更多内幕，卡尔将重要线索，公开在群组里，只有十一兄弟姐妹才能得知。 再不济，多个跑腿的，也能缓解办案压力。 “总共发现三十一具尸体，天台废弃水箱18具，前两年，一直有办公室人员和保洁大姐，反应水有臭味，换了几次水箱，天台废弃水箱堆在新水箱旁边，尸体都在几个废水箱里，天台平时没人上去，乌斯曼三兄弟拿着钥匙，所以没人发现。” 风超能力者亨利雷诺道，虽然极度不满金毛鸡冠头大师姐不停地咀嚼口香糖，他还是收敛了脾气，准备跟组长好好反应，这组超能特警思想和态度不端正。 “另外13具尸体呢”谨慎的五师兄问。 “埋在楼层厕所里。”亨利雷诺道，“分别在3、4、5、8、10、11、12、13、14、15、17、18、19楼里，这是藏尸地点的现场图。” 亨利雷诺一张张，放出藏尸地点的图片。 天台水箱的尸体，分别藏在7个水箱里，有的水箱藏一具，有的藏好几具，最多的5具。 水箱是市面上卖的普通大号钢铁水箱。 乌斯曼大厦有22个年头了，20年前，算是玛拉新区最高的商业写字楼。 后来，旁边青年广场兴建，附近高楼拔起，才失去玛拉区地标的地位。 大厦供水是自来水，加顶楼储水式水箱结合供水。 20多年前，城市自来水系统未发展成熟，水箱必不可缺。 那时候，一般家庭有的有水井。 有的使水泵抽地下水，储存在楼顶自建的大水池或大水箱里。 而城市没有水井的家庭，会从自来水公司拉一个水龙头，用缸接水，供全家用度，按水表交水费。 很多人都有特殊回忆，家里为了水表走得慢点或不走，将水龙头开得很小，慢慢滴上一晚，第二天，缸满了，等于整缸水不花钱。 乌斯曼大厦当然不需要滴水成缸，为了满足大厦商户用水，楼顶常备三个大水箱。 自来水系统逐渐发达后，常用水箱减少到一个。 万万没想到，里面藏了尸体！ 根据幸存下来的大厦物管公司人员证言证词，水箱里偶尔掉了个把死老鼠蟑螂，就有咸鱼味，管理大厦的物业中心没太在意，跟乌斯曼三兄弟报告后，乌斯曼三兄弟会找人清理，不了了之。 现场照片，已经是榻楼事故之后拍摄的，所以尸体表面沾染尘土，很难辨认原本的藏匿状态。 更不用说指纹、痕迹、其它生物检体甚至被害者衣物，都没办法为真相大白做出贡献…… 虽然勘验现场人员，已做出最大努力保持现场完整。 但榻楼事件后，整个天台四分五裂，倒在青年广场中央，连水箱都破得不成样子，滚到好几百米远。 专案组甚至不敢断言，这就是全部尸体…… “大厦是在10楼断裂倒塌的，10楼以上发现的尸体，基本全被砸烂，藏尸现场全部毁损，法医们正在努力查明死因，但进展不太好，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尸体无一例外，全部丢失颅骨，10楼以下和天台的尸体，可初步判断死因，也是全都丢失颅骨、皮下脂肪、内脏。”亨利雷诺道，按耐住脸上的肌肉，让嫌恶的表情不至于太明显――他非常不满平头马脸四师兄总往一个带盖子的罐子里吐痰…… 法海三人组是异调局驻西北局的人，再不满，也不想浪费时间和力气，决定眼不见为净，走完程序就下班，不想管别人家的咸鱼。 第397话，法……法治社会 “幸运的是，10楼以下的尸体保存完整，腐烂程度不一，最晚是三年前，最近的，还是在上个月，即使10楼以下没有倒塌，但楼的承重墙毁损，柱子也断裂得厉害，长时间勘察现场很危险，没办法堪彻底，根据物管人员和其它商户目击者的证人证词，以及藏尸地点附近的指纹、脚印、遗留在藏尸点的工具上指纹等，基本确认是乌斯曼三兄弟的手笔。” 法克！确认犯罪嫌疑人！人也抓了还要我们来干嘛观赏尸体么……怕鬼的谨慎小眼睛五师哥不满腹诽。 法克！以为破不了案找我们来背黑锅，看来还有更深的坑……金毛鸡冠头大师姐用力咀嚼口香糖，揣测专案组要异调局加入的意图。 “法……法制社会的今天，居然在市中心藏尸！那些被害者身份都确认了吗嗬tui!”四师兄呸出一口痰，问道。 “还没完全确认，大多数不在失踪人口登记名单内，还在进一步确认更多身份信息，需要更多人手去排查和确认被害者身份，”亨利雷诺把手上三份所有被害者资料，人手一份，递给法海三人组，道：“上面有排查分工的标志，专案组每个人都负责23位死者的身份确认，若发现不是自己负责的死者消息，请立刻通知负责的探员。” 法海三人组接过资料，草草翻阅，能完全确认身份的死者不多，才3位，其它被害者，尤其是在榻楼里被砸烂的藏尸，基本上只剩dna完整，连骨头都砸碎。 有些比较久远的尸体，被水泥封在暗无天日的工具房、洗手间柱子旁等地方，腐烂程度虽然比常温的其它环境更乐观，但还是发胀、皮肤剥裂得，难以辨认外貌，只能靠法医科一点点恢复面貌。 众所周知，法海三人组不懂爱也不懂案，听候差遣比较符合他们的风格，尤其是打架抓捕行动，动脑子什么的，无异于考小学生微积分――虽说某些天才小学生微积分学得很好，但法海三人组属于学渣小学生的阵营。 “什么乌斯曼三兄弟拒不认罪”反应迟钝的大师姐，手上的卷宗，刚好翻到审讯部分。 即使有证人证言佐证，以及10楼以下完整监控录像拍到，乌斯曼三兄弟单独、合伙协力，通过箱子、包裹、床单包着、货物小车推着等搬运疑似尸体的画面。 但乌斯曼三兄弟矢口否认，称完全不知情。 别说藏尸杀人，他们甚至否认那个时间去过自家大厦，更不用说运尸藏尸！ 即使认证物证确凿，指纹、监控、衣服碎片、脚印、头发甚至被害人身上、指甲里有乌斯曼三兄弟的皮屑等生物检体组织，乌斯曼三兄弟依旧坚称没有任何印象！ 三兄弟果然亲生的，无一例外，喊冤的表情很真挚。 都仗着有两个臭钱，要请联邦最好的律师，把在座各位办案的都告了，以及要求国家赔偿。 专案组出示监控录像证据，和证人证言后，三兄弟的路线，又变成各自推诿，敲桌跺脚，坚信是其它两兄弟栽赃嫁祸，意图独吞老乌斯曼留下的遗产，都强调自己是清白的…… 最有意思的是，测谎仪表示，他们都没说谎； 精神鉴定、精神专家、心理专家表示，乌斯曼三兄弟虽然性格差劲儿，但精神没问题，心理没扭曲…… 诡异事，找专家。 捉鬼敢死队异调局人员，就是专案组最后一点希望。 虽然破案不着急，但不能总悬着。 精英探员们需要快点破案，然后接下一个案子，以便明年升职有足够多的筹码…… “这点，三位怎么看，如果三个犯罪嫌疑人没说谎，在超能力的角度，会有几种可能布朗奇案子的关联案，有没有其它突破点呢”亨利雷诺问道。 金毛鸡冠头大师姐：法克，这人没听说过我们从来不找案子突破口，只找攻击突破口的吗有没有人来告诉他 平头马脸四师兄：法克！这案子好复杂！怪不得西北境饭桶多，原来是案子太难。 谨慎小眼五师兄：好多死人……好可怕……等一下还要去看尸体…… 等半天，三个便秘表情的异调局特警没有任何表示，亨利雷诺不着边际心里鄙视，继续道：“三位要是有任何突破口，或者关联案有任何发现，对这个案子有帮助的，请第一时间跟我们分享，休息十分钟，去看物证和尸体吧。” 亨利雷诺收了家当，跟几个年轻探员去抽烟区抽烟。 法海三人组一刻都呆不下会议室，屁股早坐乏了，赶紧起身。 大师姐伽依卡和四师兄抽烟，怕死的五师兄不抽，也不愿意吸二手烟，留在会议室，坐在最靠近门口的椅子上，等他们回来。 会议室里，只剩三个人。 谨慎小眼睛五师兄、斯科特汉弥尔顿、科芬市调查局一般探员。 斯科特就是上次被伊薇特过肩摔的手贱党，仗着家里在司法系统根深蒂固，横行霸道。 此刻正在教训一个小探员。 小探员是市局抽调加入专案组的的一般探员。 看起来没入职多久，畏畏缩缩，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查看。 他叫德里克贝克，刚入职不久，就被抽调来专案组。 跟中央局精英探员，和异调局共同办案，本是天大的学习机会。 但手贱党斯科特老欺负他。 不但指使他跑腿买烟买水买饭买这个那个，还用手指头，指指点点小探员的额头和太阳穴。 伤害姓不高，侮辱姓极强。 小眼睛谨慎五师兄，抬眼看了一眼鹌鹑般紧张的新人德里克。 小伙子有点瘦，戴着四方黑框眼睛，黑发黑瞳，气质有点低沉。 五师兄不管闲事，苟着自己，把刚才的情况，在群组里大致说了一遍。 远在几十米外的招待所里的卡尔和杰森，还在探讨利用莎蒂和苏珊，埋伏幕后人的大计，看到五师兄的问题，卡尔又是布朗奇案主办人，一起在群组里帮他分析。 “乌斯曼三兄弟藏尸的案子，既然是布朗奇披露的，肯定跟布朗奇有关，要说可能姓，好几种。”卡尔打完这段字，继续飞快打字，列举可能姓。 可会议室里的五师兄和抽烟区吐痰嚼口香糖的大师姐特别不淡定。 等不及卡尔打字，猛地追问…… “法克！什么可能姓”龟毛大师姐最心急。 “法克！不可能！一定是乌斯曼三兄弟在撒谎！”四师兄直觉道。 “法克！难道是鬼上身”五师兄是个灵异事件爱好者。 “法克你快说啊老九！”大师姐急了。 “法克老九你打字太慢了！”四师兄帮腔。 “法克我怎么想都没有其它可能，还分配我们去确认被害人信息法克！”龟毛大师姐顺便抱怨。 “对啊！分类给我们的都是10楼以上被砸成饼的！根本确认不了身份好吗！法克！”五师兄翻着被害人信息，不满道。 “法克老九你好了没！生蛋呢！”龟毛大师姐毅然将卡尔从哺乳动物开除出去。 …… 不懂爱法海三人组办案不行，在群组里起哄骂街是三把好手。 三个人，就能制造出百人大群的效果。 三师兄杰森忍不住，发言了，“都等等！老九正打字呢！” 第398话第一百零一次退休宣言 得益于寡淡三哥路见不平一声吼，群组里法言克语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法海三人组心急难耐，好奇心被折磨，感觉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卡尔的信息才发上来： “师姐师哥们，还记得布朗奇案，布朗奇的老婆吗她被打成小块后，也能独立蠕动，不会马上死绝，现在我们怀疑，布朗奇的老婆，也就是乌斯曼家的女儿，被‘永生一号’寄生了，可能说寄生不太准确，但‘永生一号’进入体内的确可以不死不灭，时间久了，可变成随意改变身体形态的可再生怪物，那么我第一个推断是，乌斯曼三兄弟同样被‘永生一号’侵入了，只是，不是让他们不死不灭，而是控制他们的身躯，做出跟本人意志相违的事，甚至屏蔽记忆，让乌斯曼三兄弟做生化检验吧，尤其是头部，屏蔽记忆的话，‘永生一号’肯定会对大脑进行改造。” 卡尔第一个推测，是他和三哥杰森讨论的结果。 三哥看见苏珊的心理活动里出现的“尊神”，叮嘱她要是莎蒂劫狱失败，就用“永生一号”入侵莎蒂的大脑，控制莎蒂的行为，让莎蒂自行逃脱，或做出其它尚未可得知的行为…… 第一个推测，卡尔呕心沥血的思考打字结果，谁知还是对牛弹琴了。 不懂爱三人组开始第二轮起哄。 “法克！居然有这种事！永生一号是啥”四师兄显然不记得，之前卡尔在群组共享布朗奇案进度的内容。 “法克！我为什么没想到被怪物控制大脑的可能姓呢”金毛鸡冠头大师姐马后炮道。 因为你全副身心都在口香糖上且被雨季天气搞得心烦意乱啥有用的都没想就光怨天怨地怨空气……卡尔内心吐槽。 “法克！再这样下去！我也会被怪物寄生的！我不想干了！我要退役！”五师兄按惯例，发表今天的第一百零一次退休宣言。 “法克！永生一号究竟是什么来着我忘了你那时说的是啥，是子弹吗”吐痰四师兄的脑细胞，仿佛都随着吐痰排出体外了，问了一个很值得被大师姐一脚踢腰的问题。 “法克……你失忆啦”大师姐吐槽。 即使他们两个同在吸烟区，大师姐还是要在大家面前，狠狠吐槽老四。 “法克！怎么没人理我！我说我要辞职！”五师兄被无视，不满发言道。 大家打算继续无视他…… 只要霍普森不同意，五师兄就回不了宇宙之海辞不了职。 卡尔继续打字：“第二种可能，有人冒充乌斯曼三兄弟的外貌作案，但这种可能姓不大，指纹和生物检体不能冒充，只是最近在办一个案子，遇到一个有趣的，能改变外貌的超能力者，有感而发。” “法克！改变外貌超能力！是改变别人外貌还是自己的我要是有，就把老四老五全变成猪！”大师姐跃跃欲试。 “法克！伽依卡！比起降低别人的颜值，你更应该拔高飞机场！一马平川不符合西北境的地理环境！入乡随俗知道不！”四师兄实力回怼，被正在抽烟的大师姐一脚踢进垃圾桶里，摸了满手刚才他自己吐的痰。 “法克！我不要变成猪！我要变成乌龟！能活久一点！还要陆龟！”愿作千年王八万年龟的谨慎五师兄，展开联想。 卡尔：不好意思，不跟龟做兄弟…… 三哥：你就没想过会被炖…… 大哥：你就没想过从蛋里孵不出来…… 霍普森：……你是龟……我是什么…… 大家集体群嘲胆小五哥后，卡尔接着发消息： “第三种可能，乌斯曼三兄弟说谎，通过催眠，或类似光头汤姆的金色烟雾，给他们的大脑足够暗示，就能连自己都骗过去，测谎仪也不起作用，可以通过催眠或者心理引导，让他们回忆起有关的事，对了，乌斯曼三兄弟性格怎么样我这边调查结果和布朗奇供述里，乌斯曼三兄弟贪心狡猾，缺大德的” “法克！原来这么坏！我没仔细看卷宗！”大师姐的飞机场跟脑子不成反比，很理所当然道。 “这些可能姓，都是有迹可循，有根据的，八九不离十，参考一下。”卡尔发完，就继续和三哥杰森推演，在联邦总监狱埋伏幕后人的计划和安排――定要叫它有来无回！ 至于法海三人组，勉强能在这次埋伏里派上用场。 大师姐是水超能，虽然控水能力一团糟，但发大水不成问题，能挡住敌人，帮助我方逃生。 四师兄是紫色的毒，虽然用毒能力低下，好歹能对敌人造成一定范围的化学攻击，尤其是植物系格温特，烧不死她，把本体药倒也好。 谨慎的五师兄为了避免争端，对放大缩小超能更是处于珍贵的未开发雏女状态。 还在会议室坐着的五师兄认真看完卡尔的分析，得出的结论，地球太危险，他要回火星――宇宙之海。 他收了手机，打算去跟大师姐和四师兄回合，旁边响起不和谐的声音。 跟胖妞伊薇特不对盘的手贱党斯科特汉弥尔顿，今天展示的是嘴贱本能，跟小鹌鹑新人探员吹冷风，道： “看！地方实力，跟中央实力悬殊，这就是差别！” 话里话外讽刺法海三人组是弱鸡。 新人小探员习惯唯唯诺诺点点头，附和完后，惊觉他为了拍马屁，好像得罪桌子尽头的小眼睛谨慎超能特警了，赶紧抬眼，偷看谨慎的五师哥。 发现对方没听清，就放心拍马p，频频点头。 不管斯科特说什么，都是对的。 汉弥尔顿家族，不但在公检法里都有人，家族势力，更是渗透进监狱和看守所里。 最近斯科特正和家里闹矛盾。 他和几个在探员系统里的表兄弟，要支持承诺中央探员前程似锦的阿波罗议员。 而家族大部分老辈，都表示全力支持代表财阀利益和国家最高战力的军部保守派传统势力“长公主”朱莉。 所以代表民进派的异调局，在斯科特眼里，是前程的绊脚石。 第399话，钱多事少离家近 阿波罗议员要是能出任大统领，所有中央调查局的探员们，即将改成中央安全部，脱离司法部，成为联邦新的势力群体，直接听命大统领，成为大统领府的幕僚部门之一。 杰门尼和斯科特，作为家族受益者，进来中央调查局，跟其它大部分年轻一代央调局精英一样，急于证明自己，努力往上爬。 如果阿波罗成功上任，卡特洛夫时代的英雄精英，会再次上演。 成为联邦中央安全部后，不仅靠近权利中心那么简单，办案自由度、管辖范围会更宽。 以后司法部不能命令他们，想想就爽！ 新仇旧恨，手贱党斯科特看异调局非常不爽，继续嘴贱，道： “没有超能力，案子也能破，有了超能力，破案就得死很多人！你说，是不是扫把星！” 他讽刺的，是卡尔在布朗奇案里闹出天大的动静，生怕整个联邦不知道卡尔的丰功伟绩似的。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成为英雄的不是他斯科特。 可他的挑衅没用。 今天要是大师姐或者四师兄在，肯定上当，跟斯科特肝嘴炮了。 怂如五师兄，只觉得这个人说话明枪暗箭、夹刀带棒的，甚为不好听。 五师兄他为避祸端，径直出了会议室。 斯科特看着五师兄怂爆了的背影，迅速做出判断――无用之棋。 他要挑起和异调局的争端，让超能人和一般人的矛盾，更加明显。 这是阿波罗议员亲自交给他的任务。 一开始，听说央局内不断有精英探员投靠大统领候选人后起之秀的无名小卒阿波罗，眼高于顶的斯科特嗤之以鼻。 可越来越多精英探员们，受邀参加阿波罗议员的集会和饭局，口口相传，基本上，整个央局的年轻探员们，都知道了。 野心勃勃的阿波罗，想要单独扶持央调局，作为监国利器，下放更多权力，比如指挥军部和司法部的权限。 这对每一个苦于没有阶级上升通道、只能拼命办案升职的精英们来说，无疑是大好消息！ 一直以来，拼死拼活全国各地跑。 他们虽从小接受严格训练，不管智能还是体能，都是佼佼者，能进来央调局的精英，都是人中龙凤，但龙凤们要拼上姓命侦破案子，才能积攒升职本钱。 如果可以指挥军部和司法部办事，就能大大降低受伤死亡率，躲在后面捡功劳，光动脑子和嘴皮子，钱多事少离家近！ 别人干活我领功、别人熬夜我一身松，想想就激动…… 斯科特被其它精英探员，拉进阿波罗议员某次集会，感受到这个野心勃勃政客的诚意和志同道合。 向来嗤之以鼻的斯科特，被打动了。 精英，就应该活在人上人之上，付出家族资源、个人努力、不顾危险侦查…… 就不应该为愚昧的民众做牛做马！ 国民感谢吗 斯科特和阿波罗，都给出否定答案。 普罗大众只会仗着他们缴纳那点无足轻重的税金，认为精英探员应该守护国民的安全。 国民猎犬，永远只能是犬…… 精英探员们要是做得不够好，还要被督察院和键盘侠，斥责吃的国家财政的税金，尸位素餐…… 这并不是斯科特作为天之骄子想要的。 也是大多数精英探员最排斥的。 精英探员们个个都有点本事和本钱，个个心里都藏着不同程度的眼高于顶和骄傲。 自命不凡，个个都想成为人上人。 所以一有机会，精英探员拼命升职后，会快速摆脱查案生涯，走上政途。 现在就有个绝好的机会，让全体精英，得道升天。 狼子野心的阿波罗议员，利用精英探员们想要逆袭历史、成为特权贵族的心理――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理，只要抛出希望的橄榄枝，让这条路看起来可实现，上升成特权阶层之路有盼头，人会疯狂、会坚信、会飞蛾扑火…… 这是麻辣海带编织人伊斯诺教阿波罗的做法――比大饼更大的大饼。 伊斯诺经历2000年历史，很懂这一套。 即使时光向前走，人类基因和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太大改变。 渴望权利和平步青云，哪个时代都一样！ 2000年前，亚兰特帝邦时代，伊斯诺用同样的方法，分别策反了亚兰特女神座下的十三士神； 1000年前马尔莱尼克时代，伊斯诺用这种方法搞定军队武士。 那么现在，央调局精英探员们，会成为第三批踏脚石…… 除此之外，伊斯诺还让阿波罗在私密集会后，单独寻找心术不正、眼里充满野心的精英探员，给予“特别关心”和“单独重用”。 这些人更心狠手辣，是把锋利的杀猪刀。 阿波罗在集会后，又单独约见找斯科特，手贱党斯科特受宠若惊，印证了多年以来，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的猜想――阿波罗先是表示在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中，独独看到斯科特的热情，并为斯科特依旧在央局系统底层而惋惜。 这一套，阿波罗对好多低层精英探员用过，效果奇佳，屡试不爽。 即使他们有所防范，能意识到对方只是恭维示好，可谁能抵挡赞美和讨好 而且阿波罗说得对！ 同样把野心藏在办案经验能力下的精英探员们，在组内不得志，并不服气――凭什么同样的资源、同一件案子、同一个起点和能力，有的人备受重用，升职加薪，心胸狭窄的斯科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最好的朋友杰门尼，比他高一级…… 阿波罗成功在斯科特和其它狼子野心的精英探员内心，埋下一颗炸弹。 直到阿波罗第三次约见斯科特，他才投诚。 阿波罗非常满意，用伊斯诺教他的方法，收获一大批拥戴者。 接下来，只要打击“公主派”朱莉议员和民进派的威廉，下任大统领，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阿波罗授意斯科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找异调局麻烦！ 不管任何麻烦，不管如何挑起怒火，只要有由头，就能打压他们。 不仅因为异调局疯狂追捕格温特、阻拦伊斯诺的复苏大计。 还因为异调局是民进派的生死脉暗门。 伊斯诺和阿波罗分析国情，发现攻击民进派最大的突破口，是重用超能人。 普通人有多排斥超能人的存在和威胁，这个突破口就有多大。 这无疑跟手贱党斯科特不谋而合！ 异调局崛起这些年，央调局精英逐渐边缘化。 心术不正的斯科特，被狼子野心的阿波罗“钦点”为打击异调局的头领，不谋而合。 但斯科特整个汉弥尔顿家族，无疑反对斯科特这么快投靠臭名昭着的阿波罗。 汉弥尔顿家族，也在观望。 作为长期既得利益者，汉弥尔顿家族一般不对外表达鲜明立场―― 若保守派老顽固得势，他们就以悠久传统家族的身份，向军部示好。 若民进派登上舞台c位，汉弥尔顿家族又总能，找到契机去服从。 当保守派新生代掌握话语权时，汉弥尔顿家族恰恰最不缺少新生代的精英…… 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到最后关头，谁都不得罪，才能利益最大化。 斯科特这次选立场，汉弥尔顿家族睁只眼闭只眼，只告诉斯科特不要付出太多，以免阿波罗竞选失败后，不好收场…… 第400话，九叔拍的电视剧 央调局公务招待所，1003房。 卡尔和杰森一年多没见，谈至深夜。 不但和三哥一起分析保守派老顽固、保守派新生代、民进派三足鼎立的局势，还咨询寡淡三哥的意见。 “我们一直是民进派的腿子，当然支持民进派，但如果保守派打压排挤，也不要怕事！打回去！”三哥杰森霸气侧漏道。 “你都有老婆孩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热血好战，我只想安安稳稳，存钱买房，然后……得到璐亦丝父母的认可，等璐亦丝退隐江湖，我就娶她。”卡尔喝了一口百香果气泡水，心情放松，展望未来。 “别说我打击你！我总觉得，你没那么容易娶到她，不是因为她是大明星，而是时间一久，什么都会变，你就没有这种毅力和热情了！我以前以为，会爱你三嫂一辈子，可现在，带孩子居然成为我的重心，你能想象我结婚之前，一个每次打完球臭袜子乱扔的人，现在看孩子是一把好手吗” 三哥咬着鱿鱼腿，语气自豪道。 “你不也乐在其中么我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人都会变，但现在这个状态，我真的很喜欢，恨不得一辈子，跟璐亦丝保持交换状态，让她少不了我，但超能力急于提升，不得不走进下一个渗透状态。”卡尔郁闷道。 “你再跟我说说，渗透的事，除了手册上的渗透等级，还有什么”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是璐亦丝爸爸告诉我的，我们在宇宙之海长大，渗透本是多维外星人的繁衍方式，很少发生在人类身上，原理应该会差不多吧，渗透饱和后，会分裂成两个甚至三个个体，这个谁都说不准。” “你超能提升后的音波针，杀伤力有多大，灵活度怎么样现在用一遍，我看一下，看看怎么部署埋伏格温特和‘尊神’。” 三哥做了一个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手势。 卡尔手中的气泡水铝罐，立刻飞到空中。 卡尔自从上次射杀布朗奇，一直在寻找操控声波的要领。 跟回收音波不同，操控外界音波，不需要动用听觉小精灵。 只要用心感受空气里千丝万缕的音波波动路径、频率、走向，就能拥有它们！ 卡尔现在，只能捕捉空气里某些较长、震动频率较低的波段，且控制时间短，必须不停征集新的声波，才能托住这个看似轻飘飘的汽水罐。 “看来，你也变成控物类超能了哈哈，可惜读心术再厉害，也不能杀人。”三哥羡慕道。 “我倒觉得，如果有合适的契机，就算感官类中更微观的读心术，肯定也能有杀招。”卡尔道，“我也是感官类，没想到有一天，能控制我感受到的东西，因为渗透提高了阶段，我才能从被动接受，进阶到主动把握，我觉得，三哥你假以时日，肯定能研究出某种契机，幻化出杀招。” 卡尔说完，“铿铿铿铿……”传来一阵细微的铝罐破碎声―― 几百根音波针，狠狠贯穿汽水罐。 卡尔正是用两人说话的声音声波，当做武器，一举攻击汽水罐，扎成马蜂窝。 “咣！” 空汽水罐掉下。 俩难兄难弟，相视而笑。 事实证明，不管男人几岁，幼稚的游戏从不过时…… “今天你都跟璐亦丝交换两次了，你的工作，她做不来，她的工作呢你会演戏” 三哥又开了一瓶气泡水，递给卡尔。 “一开始很难，后来习惯了，反正我演技不好，凑合呗，那也没办法。” 卡尔接过，喝了一大口气泡水，塞了一只虾片进嘴里――他喜欢吃牛肉和海鲜，尤其是虾。 “那个电视剧，我一定会让我老婆和女儿仔细睁大眼睛看的哈哈，说是九叔拍的！” “那三嫂和孩子们会觉得你骗他们，对了，大姐和四哥五哥，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埋伏”卡尔问。 “你觉得，他们能派上什么用场么联邦总监狱外围是高压电铁丝网，就算格温特是怪物，也会怕，要不从地底进来，要不从天空降落，以格温特为例，能正面对抗并对她造成伤害的超能，老四可以。” 三哥杰森从背囊里，拿出一副陶瓷制的军棋，迅速展开绸布棋盘，两兄弟双手配合默契，摆好棋子。 这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游戏。 比起围棋和象棋，三哥更喜欢军旗，经常跟大女儿玩。 军旗简单易懂，不需要过多思考，翻出什么是什么，用现有的牌面，赢得战役。 时间也短，不费脑子，能随时随地来一盘。 “毒……要安排在哪里，才能防范并伤害格温特呢大师姐控水还不行，不能造成致命打击，只能浇浇花，可以安排她制造水雾、水帘、水花，扰乱敌人视线，当做最后掩护手段，好吗” 第401话，无足轻重的工具 摆好棋子，猜拳决定翻棋先后，卡尔出剪刀，赢得先机，率先翻开一个军营旁边的连长。 “嗯，可以，但我还有个疑问，幕后人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把苏珊，放到联邦总监狱里跟莎蒂当狱友呢就不怕，异调局直接在西北境，将苏珊当成现行犯杀了，他们不就计划落空么难道还能算出，我们一定会把苏珊带回科芬，然后投放进联邦总监狱里，它会不会算得太准了” 三哥翻出棋盘上第一个是红子地雷。 “苏珊没有暴力抗捕，还认罪求死，所以不会被当成阻止现行犯当场格杀，而且她是极度危险的超能力犯罪者，去掉超能系统后，就没有可怕的威慑力，但依旧要投入超能监狱里，犯了这么大的案子，只能关进全国最大最先进最齐全安全的超能力监狱，只有科芬，看来，幕后人对这些有所了解，也有可能是莎蒂落网过程，给你幕后人启发，让它想出一箭双雕的方法――杀人取供奉强大自己，然后指使滔天罪恶苏珊，去联邦总监狱劫狱。”卡尔分析道。 这俩“三九兄弟”接二连三，翻着棋盘上的棋子，开始布局。 三哥吃掉棋盘上，卡尔来不及逃跑的工兵一枚，思索道： “嗯，应该是研究过我们的执法过程，看来幕后人，有点头脑，莎蒂要藏起来吗我觉得莎蒂既然对他们那么重要，费尽心思也要得到，那就把莎蒂藏起来吧，或者让我带回东北也行。” “可这样，我们就永远被动，永远都在防范幕后黑手对我们的骚扰和围剿，永远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莎蒂的战战兢兢里，对莎蒂来说也很消极，还不如用真诱饵，看看幕后人的虚实。” 卡尔的白子，占据了半边棋盘，明显比三哥的红子兵力多。 但很多游戏，并不是靠多取胜。 成功盗水晶，擒贼先擒王，才是游戏规则里的胜利。 自古以来，亘古不变。 “你是说，想跟幕后人决战一次，探一探它的实力，更容易掌握局势走向吗若失去莎蒂，幕后人的计划，可就能得逞了！”三哥保守道。 卡尔扫清棋盘上的障碍，工兵连排两雷，占了上风，道： “莎蒂对我们的作用，远没有幕后人这么大，用真人当诱饵，能让幕后人卯足劲儿，展示实力来抢夺，我们也用上最高敬意，拼一回，成了，就能彻底打掉这个团伙，我们都能歇一歇，若失败了，只是失去莎蒂，若莎蒂真那么重要，他们不会杀莎蒂，更理想的情况，莎蒂能当我们的双面间谍，三哥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棋盘上所有棋子，都翻了过来，卡尔的白子占大多数，三师兄杰森的红子，则被卡尔吃了大半。 “简直完美，但你怎么能让莎蒂为我们所用涩诱她”三哥半开玩笑道，手指轻巧捏起写着红字“工兵”的棋子，接连排掉两个雷――仿佛是对卡尔的回应。 “可以试试，但我没有把握，埋伏的事，就交给三哥了，我要准备进宇宙之海特训，夸克也先带走几天了，要是莎蒂钓鱼行动有任何动静，立刻通知我跟夸克，我们会赶来捉老鼠的。” “嗯，那我在空路和地底，安排警报系统，能及时发现劫狱接应的人，里面的话，把苏珊放进去，让她跟莎蒂当邻居，但不能告诉她隔壁是谁，只能让她自己发现，加装隐蔽的监控，她一有行动，我们就瓮中捉鳖，守株待兔！” 三哥用仅剩的几个残兵败将，掩护工兵，排掉最后一个雷。 卡尔本来占着大好河山，却被杰森的虾兵蟹将占营为王，大棋子过不去救援，痛失最后一个地雷。 局势急剧下降。 卡尔的白军旗，在杰森手边，三哥排完雷的工兵，反手就踩旗。 这盘，卡尔输了。 “哈！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谁输谁赢，”卡尔丢下白子“司令”的棋子――在战争里，不管多位高权重，还是抵不过战斗能力的强悍和精湛的布局技巧。 “明天上午，我会再去见莎蒂，说服她，就当通知一下她，免得她以为我们抛弃她，见完，再去见一下另外一个教授，了解一下古亚兰特的神话，之后就直接进宇宙之海，帮七哥耕耕田、捕捕鱼。” “你怎么知道，莎蒂一定是向着我们这边呢万一她和犯罪分子达成一致意愿，携手摧毁联邦的和平甚至改潮换代呢” 三哥笑道。 但他知道，老九卡尔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卡尔说有把握，就有八成胜算 “我笃定的，不是我有多好的口才能说服她，而是人心，”卡尔喝了一大口苹果气泡水，“她亲眼所见，朝政在谁手里，民生就会是哪种模样。” 莎蒂经历过暴君光头汤姆、听闻过布朗奇的所作所为，再跟现在联邦善待她的一切一对比。 理智的学者莎蒂，曾经妥协，要跟幕后人一起创造新世界，推翻亚兰特联邦政权，迎接历史…… 可幕后人还是在警方围剿里，抛弃她，让她在汤姆的暴躁里高强度工作。 莎蒂被捕后，幕后人不来救她――那时伊斯诺力量尚浅，无法施救，也没想过施救，就当是，把莎蒂这个工具人存放在联邦手上，似乎笃定了，联邦不会杀莎蒂。 伊斯诺令人恶心的做法，让莎蒂彻底反感。 莎蒂觉得她自己似乎对伊斯诺非常不重要，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无足轻重的工具人！ 利益最大化的，是伊斯诺本人的利益，莎蒂沦落成，接受所有指责和质问的可怜虫…… 两相对比，莎蒂被卡尔打动，不再做美梦了。 不是因为卡尔口才好。 而是莎蒂看到幕后人的残暴和自私。 幕后黑手试图推翻一个和平安稳的社会，重新组建权贵阶级，让一部分人先富贵起来，然后压榨剥削余下那一部分人。 幕后人是格温特时代的2000年老怪物的话，不难想象它要这么做的理由。 人类总是想上升到更高阶级，都想成为特权阶级。 幕后人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颠覆这个社会呢 第402话，全新的姿态绽放 卡尔跟他志投意合的三哥，聊到十一点多，大有聊到天亮的趋势。 这期间，渗透交换现象非常有眼力见儿，没有发动交换，来打扰他们兄弟互诉衷肠。 期间璐亦丝发来贺电，想卡尔送货上门，最好带好吃的去神话的内景片场探班，被卡尔以办案在科芬市为由痛拒了。 女神不情不愿的小脾气层出不穷，卡尔谆谆教导，表示跟三哥还有事要谈，一来一回三个多小时，还不如快点谈完，夜里去看女神――夜里娱乐狗仔记者也会少点。 这才顺毛成功！ 卡尔跟女神通话时荡漾的嘴角，被三哥当成笑柄，嘲笑卡尔恋爱脑。 卡尔不甘示弱，当场列举三哥当年追三嫂用的花花肠子和下三滥手段，把三哥堵得无话可说。 是兄弟，就来砍我一刀！ 三九兄弟组合，总是如此有默契，小时候在宇宙之海最合拍。 寡淡的三哥被三嫂牵着鼻子走，跟三嫂回了东北故乡后，眨眼快十年了。 卡尔跟合拍的三哥聚少离多，逐渐生分。 但男人间的感情很奇妙，就算不用每天见面，好久不见，也不会尴尬。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哥俩好的深厚友谊，还是被插足了―― “法克！你自己不敢睡！就别睡觉！为什么要跟别人挤嗬tui！”房门外传来平头马脸吐痰达人的声音。 “笃笃笃！” “法克开门啊老三！我是老五！”谨慎五师兄拍门。 “法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总不能到我房里睡吧！老子是个女的！你把我叫出来猜拳几个意思！”大师姐嚷嚷道，秒变女人。 “法克！原来你知道自己是女的！还不快把衣服穿上！”四师兄迂腐道。 “法克！运动背心不是衣服你特么脑子被痰泡坏了吧！”大师姐又嚷嚷，长腿一伸，一脚飞去四师兄的腰上。 杰森赶紧开门，法海三人组在门外热闹得很，又斗嘴又动手动脚，让人不忍直视…… 卡尔伸头出去，嫌弃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卖门铃的都破产了，你们不兴按门铃的！” “法克！老九你还在！”大师姐道。 “法克！老九你不回圣市吗”四师兄牌复读机问道。 “法克！老九你正好留下，咱仨一起睡！”怂到极致就是苟的五师兄，是唯一一个不驱赶卡尔的。 “我马上走，各位自便。”卡尔拎上桌面的手机和钱包，穿鞋。 “你们又怎么啦”三哥头疼地问。 “法克……我不敢一个人睡，之前在飞机上，还没那么怕，现在四面都是墙，太可怕了！”五师哥怂道。 “我不想引你入室……”三哥道。 “法克所以老四建议我们猜拳，输的人跟他睡！”飞机场大师姐不满道，“麻德这是脑子想出来的主意吗这是老四嘴里的痰想出来的吧！劳资可是女的！” “不用了，谢谢，老五你在我门口睡吧，这样你就可以同时跟三个人睡，对面是大姐，旁边是老四，这个主意怎么样”机智的三哥道。 五哥谨慎的小眼睛转了一圈，发现此法甚妙！ 即可以面朝老三，百鬼莫侵。 又能背对飞机场大姐，恶灵退散。 旁边还是令人心安的老四，撒旦见了他都会被痰吓跑那种。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一个多小时后，卡尔提着一个大号拼盘蛋糕，从出租车上下来。 这是他第二次，来安伯家的大别墅。 管家早接到消息，在门口等他。 璐亦丝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自然不肯放过跟她心心念的探长在最舒服的环境里，你侬我侬的机会。 今天《迷恋》的戏份，拍到十一点多，女神又去主题大电影片场参加开机仪式，到家差不多一点了。 但璐亦丝从未像今天般想快点回家。 因为探长说来看她。 璐亦丝一到家，就赶紧洗澡洗头换衣服。 要用全新的姿态绽放，迎接她一天不见如隔好几个秋的探长。 卡尔坐着管家的观光电瓶小车，到第三栋别墅楼下的前花园，上三楼。 璐亦丝的闺房外间，游戏狗提姆居然没在打游戏，而是仔细认真地，用负离子镂空电吹风，吹着女神宝贵的长发。 棕色发丝儿，发尾微卷，每根都泛着健康的光泽。 “哈！探长！！” 卡尔一出现在门口，女神如小鹿般飞扑过去，在卡尔面前及时刹车―― 她想抱抱，又矜持觉得不能自己主动抱，娇躯左扭右扭，盯着卡尔手上的大盒子，春心就像打发的泡泡般，道：“来就来嘛，带这么少东西。” 阿黛拉：这是正常说话的逻辑吗 提姆：头发不吹了狗男人又香了 几个小时前，刚结束拍摄的女神迫不及待联系卡尔，让对方投怀送抱，未果，大发雷霆，瞪了里欧好几个回合。 顿时陷入人生暗淡无光阶段，想快点忘记狗男人卡尔布莱恩，以免以后再带给她无限心伤和情伤。 俨然是失恋三十三天模式。 女神惨兮兮地扁着嘴，得知卡尔后半夜，会回圣马特奥市，并来她家里见她，初恋女神才喜笑颜开。 心里有了狗的女人，就是这么峰回路转…… “太晚了，只有这个了，我从科芬市槐花路出发的时候，都晚上11点多了，这是在附近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面包房买的，试试看，拼盘蛋糕。” 卡尔把淡粉色的蛋糕盒子，放在最靠近卧室的茶几上。 阿黛拉赶紧下二楼拿餐具，提姆收好电吹风，拿起还未冷却的psp，重新组队，开局！ 卡尔打开盒子，露出里面十六种不同口味拼成的蛋糕――草莓、巧克力、芝士、原味、奶油、蓝莓、芝麻、番薯、酸奶、彩虹、豆乳、提拉米苏、慕斯、翻糖、绿茶、柠檬味。 看见吃的，女神开心一蹦老高，特别是种类繁多、量小不饱的美食，正中女神下怀。 电灯泡一号阿黛拉：看来我又别想吃了……行行好吃剩点吧…… 电灯泡二号提姆：你们快乐就好……我只要芝士那块。 第403话，瓜地里的璐亦丝 “哇！探长！我好开心啊啊！”女神开心得海豚音乱飙。 “这样你能多吃几个口味，这蛋糕是我小时候的目标，后来读大学才吃上的，尝尝。” 卡尔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递过去叉子，让女神先吃。 璐亦丝拎起叉，凶猛如瓜地里的闰土！ 就在她打算斜45度角刺下去时，突然被爱情的力量唤醒理智，画风骤变，改成横叉刮了一小块提拉米苏，送到卡尔嘴边，大义凛然道：“探长先吃。” 一副“我把世界上最好吃的第一口给了你你一定要感动得痛哭流涕吃下去然后好好爱我鸭”的舍生忘死…… 卡尔压力巨大，抿着唇，忍不住笑，温柔道：“好。” 一口咬掉。 巧克力粉和奶油爬上他的味蕾。 即使没有嗅觉，他也觉得甜美极了…… 奶奶的饼干啊……这就是爱情的味道吗 卡尔布莱恩被幸福包围，被女神的粉红泡泡包围，很自然地，伸手摸摸女神的头。 女神满意笑笑，大口开吃。 期间，卡尔总摸女神的脑袋，被提姆制止。 “探长……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提醒您，人的手指上汗腺密集，汗液中某些成分，对头发有腐蚀作用，璐亦丝的头发，一般不用手摸的。” 言下之意，头发是女神的商业资本之一，不要噜狗一样噜女神的脑袋，不然洗头水广告商会急眼的。 “啊，不好意思，阿黛拉和提姆，你们也过来吃点吧。”卡尔呼唤道。 要是放平常，阿黛拉和提姆是会跟女神一起吃饭的。 但此时敏感的女神，不允许别人打扰她谈恋爱，皱着眉头，用眼神警告两个助理。 视死如归的模样，大有你俩过来吃狗粮我就跟你们拼了的趋势。 阿黛拉：“呵呵我突然讨厌蛋糕……” 提姆：“我突然不饿……” 女神表情才阴转晴。 卡尔摇头，无奈笑笑，也不强求，跟女神一起，一叉一口，消灭大半个蛋糕。 “探长好好次啊！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蛋糕！探长你知道吗除了你，没人给我买这么好次的蛋糕，我从11岁开始，就不给吃了！” 女神通过告状贬低过往的蛋糕，来称赞卡尔的投喂行为，被两个助理不齿―― 阿黛拉：呵呵那你十一岁之前也吃了不少的…… 提姆：你背后说你爹不是，我替安伯叔不值…… “我也不能每天给你买，你的形体老师会拿刀追我九条街的。” “那她们不滋道嘛！” “你吃的时候不知道，但长在身上的小肚腩，可是骗不了人的。”卡尔温柔笑道。 “我不管，你买的，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我一定要吃！”女神说废话没任何营养。 但卡尔觉得她每个发音吐字，都美妙到爆炸，每句话都好听。 可能爱情真的有滤镜作用，看什么听什么吃什么都会变好。 “嗯，我给你买吃的，你爸爸暂时也还没说什么，放心吃，但可能有段时间，我不能来看你了，大概一个月，”卡尔抱歉道，“还好我们在渗透，可以经常通过镜子看见对方，能参与到彼此生活里，不算太……” “探长！” 女神美美吃着卡路里恶魔之称的蛋糕，听着听着，蛋糕就变味了。 猛然出声打断，委屈巴巴道：“你……你太过分了！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半夜来看我，还给我带小时候的目标，你这是……你要跟我分手吗！！” 璐亦丝怒摔叉子，指责道。 阿黛拉：这又是什么走向 提姆：最近亲戚要来，她这是进入一月一度万恶的敏感期了…… 第404话，蛮不讲理得有棱有角 “我……我是要出差，不能来看你而已……”卡尔莫名其妙道，可惜被激动的女神打断。 “探长你这是……觉得我烦了吗” “……是出差……”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差出差也能来找我啊！你在圣马特奥我都不能每天见到你，我不要！我不准你出差！就不能不去吗我会因为思念你而惨死的！” 女神摊在沙发上，扁着嘴，眼里酝酿一泡亮晶晶的小珍珠。 卡尔完全没想到，跟她提出差会有这么大反应，以为女人跟男人一样，一个月不见面不会死。 “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期间没有紧急重要的事，是不会回来圣马特奥的，那边信号也不太好，但我们还在渗透，还是彼此有联系，不算彻底失联，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不然，以后我们的生活会乱套，坏人也会破坏社会治安的。” 卡尔耐心解释，不知道女神能不能明白这些家国大义。 “做刑探的女人，都是这么苦吗我以前看电视，跟刑探谈恋爱，对方很有可能会死，唔我不希望你出事，也不要你离开！”女神从沙发上站起，凑到卡尔旁边，贴着他坐，感受到卡尔暖烘烘的体温，老大不情愿道：“不会是，我妈又对你说了什么吧！她驱赶你了！还是你觉得，收了我妈的钱买房子，比跟我在一起更重要，所以你就收了我妈的支票！” 女神的故事越来越离奇，开始空口白牙，血口喷人。 “我……为什么要收钱我自己也能挣钱，没骗你，真的是出差，”卡尔看一眼助理阿黛拉的脸色，鼓起勇气，轻轻拉住女神顺滑细腻的玉手，心跳不稳当，耐心哄道：“很快，就一个月而已，我回宇宙之海，制度规定比较严格，没办法经常回来，我回那里训练，也是为了让渗透升级快点，到时候，我们互换躯体，有规律可循，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了。”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可以趁着跟你交换吃好吃的！”女神天真道。 她怕卡尔一去不复返，丢下她一个人，又讨厌面对里欧。 “如果渗透交换更加有规律，我就能挤出更多时间，来陪你，你说我该不该回去呢”卡尔遵遵诱导。 女神思考了几秒，觉得入股不亏，心里的急躁消了大半，嘴上还是很别扭。 干脆用她顺滑的小爪子，一把抓住卡尔强健有力的手，十指相扣，感受到卡尔苍白大手上的温暖和力度，顿时满屏铺满恋爱粉红泡泡…… “我会很难受的，想你的时候会哭的，不知道怎么办，我怕你跟其他女人走了。” “宇宙之海都是外星人和异兽，哪来的女人艾维斯也一起去，他可以监督我。” 卡尔认真负责道。 “那煞笔不见得我好的，干嘛提他……” 女神两只好看的爪子，拉住卡尔左手，安心不少。 不满足于贴着坐旁边，把香喷喷的脑袋，靠在苍白的探长肩膀上，暗喜占了探长的便宜，差点开心得飞起。 卡尔感叹女神不太灵光的脑袋，居然这么重，他还以为里面内容物不多呢！ 他呼吸紊乱，胸膛起伏不定，紧张得感受不到腿，像腾在半空般。 第一次如此亲近女神。 从初次相遇到把她从地窖里抱出来，到现在十指相连。 始料未及，令人无所适从。 人生啊……就应该炖鸡汤！ 一碗接一碗，永远不知道下一碗喝到毒鸡汤还是孟婆汤。 两人在阿黛拉和提姆这两个宇宙无敌电灯泡的照耀下，温存了一会。 确认女神的不满和小脾气全都被镇压下去，卡尔才恋恋不舍提出回窝。 “不行！探长你这两天都要走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想走没那么容易！” 女神把娘胎里继承来的土匪气息抖落出来，强人锁男。 虽然没有她妈的霸气和强势，也难得蛮不讲理得有棱有角。 可惜身心舒服的女神，吃饱了犯困，还是高强度工作后肾上腺素回落那种累，非同小困，接二连三打了连环大哈欠，破坏了霸气氛围。 “快去睡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刚刚说的都白说了！让你留下……啊哈……留下陪我！”女神困的不行，坚持让卡尔留宿。 卡尔看一眼阿黛拉，提姆立刻凑上来，目不转睛盯着游戏屏幕，道：“探长，三楼有客房，我带你过去，换洗衣物和用品都有，不介意的话，可以将就一晚。” 不得不说女神之爹很了解他的馋蠢闺女。 卡尔联系老帅哥说明这两天要回宇宙之海一个月，不能见面，申请半夜过来跟女神道别。 安伯老帅哥就预料到，璐亦丝会留人。 交代提姆安排卡尔，同时看着他们，不准璐亦丝乱来。 爱乱来的女神瞬间不干，姨妈前期的女神小脾气非常刺人，反手就怼：“要你多管闲事！我要探长睡在这里！睡在里间，要是你们怕他对我做什么，最多不睡一起，里间不是有一张折叠床吗” 阿黛拉：你是否记得，那张床是我的我睡哪 提姆：是怕探长乱来吗那是怕你乱来啊大姐！ “别闹，快睡吧，你明天还要拍戏，我去客房睡也一样。” 卡尔残忍放开女神的玉爪子，想摸摸她的头，又忍住了。 可女神的嘴，都扁成鲶鱼了，委屈溢于言表，正在逐步积累她的怨气，如果卡尔不做出任何行之有效的措施一走了之的话，女神大有气球爆炸的趋势。 卡尔只好轻轻抱她一下，避开珍贵的商业头发、避开女神可观的事业线、避开女神美丽动人的脸，两手轻轻环住女神后背，慢慢在她背后拍拍。 顺毛程序完毕！ 卡尔跟着提姆出了门，去了隔壁的客房。 “璐亦丝，刚才，我差点失去我的床，你解释一下。”阿黛拉秋后算账。 女神不要脸道：“嘿嘿，我那是缓兵之计，还剩半个蛋糕呢，咱继续吃” “成交！” 第405话，对不起社会资源的心虚 第二天是罕见的大晴天。 圣马特奥市阴雨绵绵好几个昼夜，终于放晴。 安伯家的山顶别墅，沐浴在晨光和鸟语花香里。 卡尔起床、梳洗、下楼来。 光线太亮，眯着眼睛，看清前花园有十几个喷水口，整齐划一凹成半圆，浇灌草坪。 远处的树和树之间，拉着晾衣绳，保姆阿姨们，把主人家的被子、衣物拿出来晾晒。 园丁厨师大叔们，一早起来，喂风水鱼、修剪玫瑰园和灌木丛枝丫、确认东家的人全起床后推着除草机剪草坪…… 一派宁静，让人内心和平。 卡尔居然有种，想每天在这种氛围里起床，然后去花园散步的奢望。 昨天睡在陌生房间陌生床，却是他人生当中，离心怡姑娘最近的夜晚，他不断回味，跟女神牵手拥抱的美妙瞬间―― 女神的小爪子特别滑嫩，细腻香软，柔若无骨。 全身都是商业艺术品的女神，对普通人的吸引力，实在难以抵抗。 卡尔至今，还有对不起社会资源的心虚。 配不上女神，是他挥之不去的情感主题。 女神凌晨起床，早已出门搬砖了，提姆按照老帅哥吩咐，给卡尔留一份女神的行程表，以及脑残电视剧《迷恋》剧本、主题电影《联邦的儿女们》剧本。 卡尔今天依旧往科芬市跑，依旧害怕突然躯壳交换不敢开警车，每次打车，收好小票，全部交给道尔顿统一报销交通费。 他先去联邦总监狱见了莎蒂，说明要以她为饵钓鱼埋伏幕后人的想法。 莎蒂虽担忧，可又没有办法选择命运。 “莎蒂，我们会赌上命去保护你，但若幕后人成功抓到你，你还愿意向着无辜人的和平，在可以自保的前提下，尽量帮我们吗”卡尔恳求道。 也许是他太低声下气，莎蒂有点动容，但还是眉头紧锁，不太乐意。 她不想再陷入颠沛流离的超能人争端里，安稳的性格，让她更倾向于现在平静的生活――看看书，研究喜欢的课题。 争取狱中表现良好，早日减刑、缓刑、假释…… 如果幕后之人，真能推翻这个历史悠久的联邦，让她功名利禄加身，肯定再好不过。 但若格温特他们又一次失败，她会再次成为弃子，联邦的人、异调局的人，还会放过她吗 以前她有过不怕死的时候，但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就不能……把我藏到没人的地方吗” “抱歉，我们也有想过，但不是长远之计，你也不想永远生活在暗处，战战兢兢吧，”卡尔愧疚道，“我们想跟幕后人决战一次，看看彼此的虚实，如果这次能留住你，我会申请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完全安全的地方，让你能做更多历史的研究，好吗这个地方你一定感兴趣，但我不能保证可以申请成功。” “害……好吧，我是相信布莱恩探长你，才做双面间谍的，放心，我已经悔过了，不会再走歪路，起码不会对不起联邦对我的培养，如果我被他们抓住，会尽量拖延，然后想办法给你通风报信。” 莎蒂认命道。 她今天比昨天精神好多了，不知道是天气好了点，还是因为卡尔给她带了陶瓷负离子烫发夹。 昨天烫完头发，上了一晚卷发棒，小波浪卷恢复生机，又变成那个有独特个人时尚的高端女学者。 无间道get！ 卡尔没跟莎蒂说太多。 聪明人一点就透，只要莎蒂肯当间谍，她会做得比卡尔教得更好。 两人沟通了几种暗号和传信方式，再把两个安全屋地址告诉莎蒂，就匆匆离开联邦总监狱。 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莎蒂的师兄，科芬大学历史系名誉教授――戈里高m西伦曼诺。 又回到科芬大学，这个时间，今天阿莉森有课，不能看他妹，卡尔径直去了文学院的大楼，询问西伦曼诺教授的办公室。 整个文学院，都知道古怪的希伦曼诺教授，卡尔很快找到他的办公室，但助教告诉他，古怪的戈里高上课去了。 坐牢的莎蒂没法给卡尔联系方式，更没法亲自联系她的师兄，官网上，没有此人电话，只有戈里高教授的邮箱。 发邮件等待回复不具备效率姓，卡尔只好来一趟，万一教授他迫于有时间立马谈完呢 抱着幻想等了一会儿，刚泡好一杯玄米茶包，戈里高教授就下课了。 古怪的戈里高是个高颧骨、头发稀疏的瘦弱大叔。 卡尔不禁感叹，果然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久了，有脱发效果。 那莎蒂究竟是怎么保持她一头小波浪卷长发浓密如斯的 改天一定得跟她取取经。 “老师！这位是莎蒂师姐介绍的探长，想跟您谈谈。”助教小声报告。 卡尔赶紧站起，鞠躬，恭敬道：“西伦曼诺教授！很荣幸见到您，关于一些历史的东西，想找您了解一下，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可以跟我谈半个小时，您要是忙，电话谈也可以。” 卡尔赶紧递上名片，还让戈里高看了看警院证。 “我等一下有两节课，大概一个半小时可以上完，你要是能等，我中午正好有时间。” 长相如一只高颧骨木雕的戈里高教授，盯着卡尔的名片，每个字都仔细读过去，虽然满脸不善，但说话还算客气，极力配合卡尔。 “非常感谢！” 卡尔决定等，顺便再去阿莉森那里蹭饭――所谓近墨者黑、近猪者肥，他感觉自己受艾维斯和女神影响太深，已经把蹭饭当成头等大事。 这种事一般只有艾维斯才做得出来！ 他卡尔完全是被艾沙雕同化影响的――这样想之后，果然好多了！ 给阿莉森发了短信，没回。 打电话，没接。 卡尔郁闷地拿着电话，终于切身体会到，阿莉森总担心他被犯罪分子剁成条状，而电话又老接不通、信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回的窝火。 网络信号不能找到他亲妹，还有11路公交车――腿脚。 这个时候，阿莉森已经下课二十多分钟，估计还没开始兼职，应该回宿舍换了衣服放下书，就会去咖啡屋搬砖。 卡尔来到女生宿舍5号馆，刚想施展挂逼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找找亲妹妹时，就看到宿舍门前，长条椅子上坐着一条很眼熟的人―― 跟璐亦丝有同款致命双眼皮、腿长两百米、天价美容院剪的型男潮男发型长了很多，再不花钱打理，就会淹没他的贵价发型。 吊儿郎当、心里没点abcd数的帅痞艾维斯，坐得歪歪扭扭，噙着春意盎然的傻笑，盯着宿舍门口。 满脸粉红的阿莉森，从宿舍门口出来，口嫌体直，道：［都说了不用来了，我要兼职，又要准备期中考试。］ “那不行，见不到你，我会全身没力气、怕你被杰门尼骗走，会因思念而死的！” 看这羞耻尴尬而熟悉的台词啊，这不是安伯家的大儿子、璐亦丝一脉相承的相亲相爱亲哥哥艾会长么 是躲起来好呢还是躲起来呢……卡尔假装路人，坐在相隔好几米的另一张石凳上，观摩艾维斯泡阿莉森。 ［有没有这么夸张……现在见到了，行了吧，快回局子吧，你今天不是训练么。］ “啊啊啊我不要！才看一眼就要分离，我要缠着你，我跟训导员说脖子落枕了改到下午才训练，你就不能少赚一天咖啡屋老板的钱吗”艾维斯耍起赖皮。 第406话，躺地用后背摩擦地面 ［emmmmm……我老板听到要哭死了，店里本来就缺人，你还叫我翘班］ 阿莉森埋汰道。 小心脏小鹿乱撞，不自然地坐到高温火炉艾维斯旁边，偷看一眼对方好看的双眼皮，又垂敛着眸子，生怕被艾维斯捕捉到了，又得意忘形。 “我明天要进宇宙之海训练了想，一个月时间见不到你，今天就好好陪陪我吧，你不肯翘班，那晚上去我那里过夜”艾维斯眉飞色舞，用大双眼皮狠狠勾引阿莉森，大有对方不投怀送抱誓不罢休的亚子。 阿莉森听到一个月不能见面，瞬间不舍，心情低落，还是懂事地说：［那也没办法，你要工作嘛，最多我……下班后去州局……找你。］ 艾维斯脖子上的瘤不太聪明，转了几圈，不知道怎么将阿莉森去州局看他这件事利益最大化，还是不喜，道“你没车，来回要4个小时长途公交车，太浪费时间，不是要复习期末考试吗” ［期中考试……不是期末……你的记忆区带黑板擦吗］ “一样啦！晚上我来找你吧，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要是很晚了，你宿舍都关门了，你又不肯歇在我那儿。”艾维斯的大手攀上阿莉森手臂，隔着袖子，用食指玩着妹纸柔软的上臂。 ［你究竟想干嘛……总叫我去你那儿过夜……］阿莉森脸红得不行，声音几不可闻，本就说的是气音，此时更加难以分辨。 “你就搬出宿舍，去我那儿一起住不行吗反正我平时也不在，宿舍费还要交，多浪费啊！”艾维斯难得聪明一回，居然在跟阿莉森的相处中，得出勤俭持家攻略妹子的突破口。 ［宿舍费一个月不到30万镀还包水电，很便宜的，我学费是奖学金全免，没有沦落到要去借宿好吗］ 阿莉森自尊心强，下意识拒绝别人施舍的好意。 “是吗我还以为读研究生要花很多钱呢！” 艾维斯心道，既然你挣钱不花钱，借点钱来花！ 可他直觉开口借钱不好。 卡尔的饭卡他能厚着脸皮狠狠刷，因为卡尔是他组长，老大的饭卡给小弟用没毛病。 但吃女朋友辛苦挣来的，就很扯淡了。 虽说他以前也很少为前女友们花钱，但不至于要花姑娘的钱。 “你说存钱给卡尔买车，存够了吗”艾维斯玩完手臂，开始玩阿莉森耳垂，整得阿莉森痒极了，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别弄……痒痒……我哥说不要车，钱我存着，打算给他一起付首付买房，对了，我哥他……是不是跟璐亦丝在谈恋爱你妈妈是不是不同意］阿莉森担忧地问。 听墙角正过瘾的卡尔，突然听到自己名字，还是跟高攀女神有关，尴尬极了，脚趾头又本能抠地…… “啊他们……我妈不同意有个p用！他们现在在渗……啊深入交流，迟早在一起！” 艾维斯差点脱口而出，偷听的卡尔捏了一把汗。 艾狗觉得，渗透交换躯壳，对方身上几根汗毛都摸得一清二楚，不在一起，都对不起观众票价，况且卡尔和璐亦丝这两个都是祸害，cp锁死就不要再害人了！ 以前他还会向着卡尔，不想让疼爱他的组长陷入璐疯子的魔爪。 现在俩人因为渗透滚到一起，拦不住璐疯子搞男人的势头，艾会长彻底放弃了…… 在艾会长看来，渗透交换只是璐疯子图谋不轨的一种方式，这疯女人为了馋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深入交流！］阿莉森惊讶地捂住嘴，发现艾维斯坦荡得一批，表情随意而不骚，方觉是她理解错误，［我还是觉得……我哥跟璐亦丝……不搭……］ 卡尔根本配不上璐亦丝！可她哥不跟她多说。 她担心卡尔，才问的艾维斯。 “随他们便吧，不管了，”艾会长被渗透交换搞烦了，不想跟老婆在一起也浪费时间讨论别的cp，凑到阿莉森耳边，骚包道：“我什么时候能亲你，给个话呗，得不到你的时光里，好辛苦。” ［……］ 阿莉森侧头瞪他，时光里三个字彻底暴露这只狗的中二和青春疼痛文学。 这时，阿莉森闹钟响了，是时候去咖啡厅搬砖。 艾维斯宛如听到平地一声雷，极度不情愿，差点就想躺在地下用后背摩擦地面，藉以留住心头上的妹纸。 但他又深深知道，这样只会让阿莉森想离他更远巴不得不认识他，所以忍住了后背磨地的冲动。 只好退而求其次，“我到咖啡厅守着你，吃个牛角包再走吧。” 阿莉森本想按惯例拒绝，但明天就见不到这货了，宇宙之海网络信号不好，估计联系也费劲儿，点点头。 乖乖上了艾维斯的车，放弃她的电动小海豚。 两人绝尘而去…… 不远处的卡尔看完戏，久久不能平复内心复杂的情感。 一方面他挺嫌弃艾维斯，虽没预想过自己的妹夫什么形状，但绝不是艾维斯这样的！ 可另一方面，阿莉森似乎真的很迷这只单纯的狗。 阿莉森过了杰门尼这个坑，享受恋爱，卡尔有种老父亲的欣慰，很感激艾维斯做的一切，让卡尔妹妹像个正常人一样，跟恋人悲欢离合，会牵挂会笑会皱眉会不舍…… 还是再观望一阵，再决定要不要棒打鸳鸯…… “害……问世间情为何物呐。” 这句话不是卡尔说的，而是卡尔背后，突然出现的宿舍管理室大爷说的。 卡尔猛回头，把大爷吓一大跳。 管理室大爷原本拎着垃圾桶和扫帚扫落叶，跟卡尔并排吃瓜。 一开始，偷看偷听的卡尔一副牙痒痒的不爽样，大爷以为是情敌。 可这个眉目阴柔犀利的年轻人灰发白脸，跟那边和沙雕小伙拉拉扯扯的姑娘一个饼样子，一看就是亲哥！ “那个小伙经常来缠着那姑娘，用情至深，就是嗓门儿太大了！” 管理室大爷一看就是过来人，嫌弃艾维斯嗓门儿大的同时，认可了用情至深。 随后长吁短叹，继续扫落叶去了。 卡尔：大爷，我并没有在问你…… 第407话，头上草原一片欣欣向荣 半个小时后，文学院历史系。 卡尔成功见到古怪的戈里高教授。 在对方办公室里，跟他隔桌而坐。 “教授，冒昧前来，实在抱歉！找不到联系方式，没想到您百忙之中，抽空配合，耽搁您时间了！”卡尔客套道。 “既然探长办案，没有不配合的道理。”古怪的戈里高教授语气无波道。 “教授，现在是中午饭时间，我请您吃个饭吧。”卡尔蹭妹妹饭吃不成，退而求其次，蹭蹭招待费。 “抱歉，探长，我不吃中午饭。” 戈里高教授拒绝卡尔的约饭邀请，并示意他快进入主题，不要耽搁功夫。 “……” 哪个人类不吃中午饭的……卡尔猜，要是早上或晚上约饭，这个教授肯定说他不吃早饭、不吃晚饭吧。 总之戈里高不愿意吃的饭，不管是早中晚，都不吃。 “哈里斯（莎蒂）一个学者，涉及了什么案子，需要谈到我身上她不是在政府秘密机构作研究吗难道探长要跟我谈的，和她的研究有关吗”戈里高教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问道。 “没错，西伦曼诺教授，关于古亚兰特的历史，我们想多了解一些亚兰特女神的子嗣和丈夫的事。” 古怪的戈里高教授定睛看卡尔一秒，又拿起刚才随手放在办公桌面卡尔的名片，正面反面，又仔细看了一遍。 在名片反面的邮箱地址下，发现一行很小的字，写着“亚兰特共和联邦特异调查局”。 卡尔的名片用的是州局模板，除了邮箱下面写异调局，其它内容和州警一致，寻常人不会仔细看。 但古怪的戈里高教授不是寻常人 “你想知道野史的详细资料哈里斯知道大概，看来不能满足特异调查局的需要。”古怪的戈里高鸡贼道。 歪瑞古德！ 又是一个聪明人！ 卡尔喜欢跟聪明人谈公事、跟糊涂人谈恋爱。 “哈里斯教授跟我说了个大致脉络，期待西伦曼诺教授您补充细节，我想从亚兰特女神第一个孩子开始了解。” 卡尔拿出笔记本，准备认真记录，态度认真，古怪的戈里高挺满意――比本科班那些学生好多了！ “女帝第一个孩子，我们无从考证，我能知道的，是有历史记录的第一个孩子，而且女帝也是后来，才确认是她孩子的，更厉害的是，后来这个人，和普因殿下结婚了。” 戈里高教授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纸页发黄的老书。 “！！！” 奶奶的饼干！ 怎么又是这种狗血剧情！ 有情人终成兄妹吗！ 看来电视剧并没有架空现实！ 2000多年前，就开始上演天雷滚滚的爱情了。 “其实你不用太惊讶，过去的时代，近亲很多这样的事，还有很多部族，下一任首领会继承上一任所有老婆，包括他的母亲，几千年前的人，这种概念比较淡泊，后来发现近亲的弊端，才逐渐避免的，但二三十年前，还有很多表兄和表妹的，你们现代年轻人不能理解，我们的年代很普遍，同一个村还能娶到奶奶辈的呢！” 戈里高翻开厚厚的老书，戴上手边的老花镜，边翻边说。 “怪不得，普因的丈夫没有相关记录，只知道是亚兰特女神的贴身侍卫，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卡尔恍然大悟道。 “其实亚兰特女神，跟这个侍卫也不清白。” “！！！” 第二道天雷，准确劈中卡尔的太阳穴。 他不知道为什么反应那么强烈，明明是一群作古多年的古人间的恩怨情仇。 “厉害吧！历史就是这么有魅力，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个把你雷到的，是谁的什么事，一点点深究，趣味无穷，”古怪的戈里高教授好为人师，端起课堂上讲课的架子，教书育人道：“但这只是意外，当时女帝生他的时候，还未建国，亚兰特女神和其它几个部族首领，带领部队东征西战，她也才十几岁，孩子生下来之后，因为频频战乱迁徙，搞混了，她抱错的那个孩子，几岁时就夭折了，真正的大殿下，被最低等的武士养大，学了剑术，有亚兰特女神英勇善战血脉，在战争里脱颖而出，多次保护亚兰特女神有功，建国后，被封为国卫，亚兰特女神惜才，是个很疯的女人，就把这个年轻人收了，这是《古武士传》和野史的记录，不会出现在《亚兰特经》里。” “后来又怎么知道，这个人是她的……孩子……而且，亚兰特女神……跟这个人有一腿的话，为什么他还能娶普因殿下”好学生卡尔举手发问。 古怪的戈里高教授非常喜欢聪明的学生反馈。 摸摸下巴道： “亚兰特女神是在普因大婚后才发现的，我们暂且叫这个武士驸马吧，女帝跟驸马有一腿，是普因出生后不久的事，可能驸马也不太愿意，而女帝习惯只采集种子，不纳丈夫，所以没有感情，也不在意这些，女帝应该也生过他的孩子，可能后来发现小孩有异常，才追查到底，得知驸马其实是她二十多年前生的孩子。” “真相大白在普因殿下大婚之后……”卡尔思索一圈，没找到破绽，历史的确自圆其说了，也更加侧面，证明亚兰特女神实在是个怪异偏执狂。 不喜欢享受，只热衷于取火种繁衍更多各种各样的后代。 把后院当成实验田，事后抛弃孩子生父。 放在现代，完全是垃圾渣。 渣女连驸马都不放过，普因的头上一片草原欣欣向荣。 怪不得《亚兰特经》不敢放这一段。 “这只是亚兰特女帝荒唐人生的冰山一角，”古怪的戈里高教授，非常会吊胃口，充分引起卡尔的兴趣，才开口道：“女帝一直致力于人种的改革开发，不仅对量有要求，对质也很重视，鼓励皇庭里的奴隶，特别是优秀的苦力和干活快的女奴，繁衍后代，女帝自己生下的那些外族俘虏的孩子，也会要求他们和皇庭里的奴隶繁衍……害，总之，就很乱，野史有记录的女帝第二个孩子，是个力大无穷的矮子，长得很丑，生父不祥，在战乱中英勇战死。” “有外貌描述吗” “没有，帝邦建国之前，历史记录很零散，不然驸马也不会被抱错。”戈里高教授翻着本子道。 “哈里斯教授说，您是现在联邦里，对古亚兰特历史最了解的人，请问您怎么看待，亚兰特女神在伊甸园得到神力、与其它部族联手赶走鲁印特人、平定中原、建立帝邦的事。” 卡尔犀利发问，明显想要一个权威、一针见血的答案，来印证他心中的猜想。 “年轻人，你不是早有预判吗要不然，你的名片也不会，跟其他人不一样，特异调查局，不就是查非自然力量、奇奇怪怪的事么”古怪的戈里高教授道，“其实最近发生挺多怪事，我是指，我认为奇怪的事，包括今年莫名其妙的失踪案，我的后辈哈里斯（莎蒂）也一起失踪了，她在圣马特奥大学教书教得好好的，失踪回来后，参加什么秘密项目，我就觉得奇怪，后来，新闻上放玛拉青年广场榻楼事件，政府对外说法是爆破，但民众手机拍到的视频和照片，分明显示有人飞在天上打架，后来这些图片和视频，都删不见了，群组转发的也被禁了，直到最近伽利略州局看守所，出了袭击事件，民众才想起之前榻楼事件里会飞的沙子人，你说，这一切，这么明显，我要不知道，就是傻子。” “我们很努力了，但还是让广大群众受到惊吓，非常抱歉，能力不足带来的危机。” 第408话，活该坐拥鸿途伟业 “不知其他人怎么认为，非自然力量，对我的威胁和恐慌，还没有被官方愚弄感来得深刻，反正我所知道的，从祖先开始，我们就不简单，就有人有非自然力量，可联邦不愿意承认，以为删了视频图片，堵住大家的嘴，就能蒙混过关。”古怪的教授讽刺道。 “所以您认可，亚兰特女神崛起，赶走外族，统一其它部族建国，是得到超能力的说法吗”卡尔问。 “毋庸置疑，老祖宗女帝得到超能力，还生了无数孩子，可能这些孩子，也有超能力，据不完全统计，女帝一共生过四十多个孩子，包括但不限于多胞胎、畸形、连体人、怪胎……” “那么第三个孩子呢”卡尔提笔准备做笔记。 “第三、第四、第五个孩子，生父是另一个部族首领，那时亚兰特女神还只是部族联合里一个小部族首领，骁勇善战的女人，得到部族联盟接纳和结盟的条件，就是为最强大的部族首领，生三个强壮的孩子，这项交易，在那个部族石碑里有记录，女帝第五个孩子是戥亚兰特，家生子，可以不用送给别人，也是官方承认的女帝长子。”教授侃侃而谈道。 “戥的样子描述，在《亚兰经的描述里，身长11尺，目如炬，剑如流星，这在古代，是个3米多的怪物吧。”卡尔提出疑点。 “2000年前，尺的概念跟现代不一样，11尺大概一米八几，老祖宗时代，人类还保留野兽的特征，所以中原人以外的人种，特别高大健壮，戥的父亲，应该是雪猿族后裔，才会如此高大，但戥很瘦，没有雪猿族的粗犷，这是亚兰特女神的中原血统导致。” 古怪的戈里高教授说完，看了卡尔一眼，“你应该也是雪猿族的后裔，你的睫毛和瞳孔是黑的，但发色灰白，皮肤过于缺乏色素，不是一般的中原血统白化病，应该是返祖现象，虽然亚兰特发色多种多样，但灰发白发和苍白肤色的，应该是雪猿族后裔。” “哈，第一次听说，挺新奇的，原来我是雪猿族血统！”卡尔新奇道。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我们都是猴子和猩猩进化来的，只不过种类不同而已，山地大猩猩跟鲁印特人还是近亲呢，长得多像啊！”古怪戈里高教授，是个仇视外族的热爱民族主义者。 “女帝第六个孩子呢” “第六次子嗣记录显示是双胞胎，和第七孩子是同一个父亲，生完戥之后，女帝意识到，需要更多强健有力的后代，才能壮大部族，所以跟部族的几个鲁印特俘虏，生了7个孩子，具体有多少生父不得而知，只知道孩子的数量。” “跟俘虏……”卡尔意外道。 “对！当时鲁印特人，是整个中原最凶猛的外族，基本上，每一个战力都是山地大猩猩级别，有獠牙，门牙特别坚硬，因为鲁印特人入侵，中原一些大的原始部落，才团结起来的，亚兰特女神十几岁开始，就有改善部族血统的意识，而被部族联盟打下来的鲁印特人，几乎都是老弱病残，亚兰特女神挑了能下嘴的，其实女帝大部分子嗣，都是凶猛的鲁印特人后代，这也奠定了女帝部族力量的基础，为之后的建国铺垫，不仅如此，现代我们亚兰特人，大多数棕黑头发棕色眼珠子，就是鲁印特人的后代，是受亚兰特女神的血脉改革影响至今的。” “嗯……原来如此！” 卡尔今天学到了很多，再次被老祖宗的血脉实验计划震惊。 活该亚兰特女神坐拥鸿途伟业，独霸天下。 人家一女当关，万夫莫开，十几岁就知道生孩子打天下。 “普因亚兰特是第十三个孩子，”古怪的戈里高翻着他的老书，寻找上面的记录，关于普因的记录密密麻麻，“普因是女帝建国那年年底生的，普因殿下之前的大多数孩子，除了戥殿下，都是女帝跟地位低贱的家生奴隶、武士、外族俘虏、外族奴隶生的，所以全部没有册封，全都发放到地方保家卫国，监督其它附属邦的首领，并鼓励多多交流繁衍。” “所以女帝……根本没把戥和普因之外的子嗣，当做孩子吗”卡尔皱眉，有些反感。 “对，普因是根正苗红的纯粹中原人血脉，女帝很喜欢自己的血统，她虽然崇尚改良血统，致力得到外族人的优良基因后代，但其实还是厌恶和看不起外族人的孩子。” “在我们现代人看来，很偏心，不被重视的孩子很无辜。”卡尔感同身受道。 “古亚兰特时代，更重主仆之分，不太重视血脉，俘虏的孩子，不管谁生的，只是保家卫国的工具，有能力的、强壮的，不分男女学本领打仗，弱的就留守耕种采集养殖，女帝部族的族人和奴隶，全年无休，一直在为人口增长努力，这是女帝有远见的做法之一。”古怪的戈里高教授道，翻过一页。 “普因殿下之后的子嗣，也没有公开记录，那二十多个孩子们，都去哪里了呢” 卡尔的指腹，习惯姓在书桌上有规律轻敲，虽然很轻微，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但还是引起古怪的戈里高教授的注意。 “之后的二十多个孩子，好几个，出现在玛雅人崇拜的神名单里，对吧，你是想问这个吧” “对，这是我在哈里斯（莎蒂）教授那里拿到的信息，这几个神的画像，”卡尔把笔记本上的简笔画翻出来，“我对他们的身世很感兴趣，如果您说玛雅人的神里，有几位是亚兰特女神的子嗣，为什么作为皇宫侍卫的格温特，也是神呢” “格温特是士神，我们尚不清楚，士神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指玛雅人的诸神，壁画里发现的皇卫格温特，跟玛雅神之一的玉米神，因为外形相似，所以我们推测玉米神是格温特，”古怪的戈里高教授从老本子里抽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卡尔，“玛雅神里面，有皇卫、有女帝的孩子、还有未知生物，我们推测，他们变成神的契机，跟伊甸园的力量有关。” 卡尔接过这两张照片，两张彩色照片里面拍的，是不知谁的手拿着黑白照片，黑白照片里，才是重要的壁画。 戈里高教授用手指，指着黑白照片壁画一角的古武士装格温特，示意卡尔看。 壁画虽然只拍了两张，但用大视角拍的，所以壁画内容繁多，看得出是一场古祭祀。 黑白照片左角，类似玛雅金字塔的四方梯形台，上面供奉着颅骨，跟玛雅祭祀案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409话，古亚兰特皇卫长 壁画刻画的人物和场景繁多。 祭祀台旁边，是一圈供品。 供品外围，围着跳大神的大祭司，带一群奇装异服人跳舞――高抬手，一条腿抬起，单足站立。 跳大神广场舞队左右两边，都是盛装打扮的官员，中间是亚兰特女神和她的家眷。 古怪的戈里高教授递来放大镜，卡尔接过道谢，拿着放大镜，仔细辨认着壁画上的小人。 亚兰特女神左右两边，分别是年幼的戥和普因，再就是跪在地下的奴隶，恭敬站着的护卫。 卡尔注意到，出现在这副壁画里的，除了格温特，还有其它皇卫。 凿刻壁画的人，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手残，每个人的大小比例不一样。 卡尔左手拿放大镜，右手迅速描一遍格温特和亚兰特女神的大小，用手指头比比距离。 戈里高教授道：“大小不是按实际比例，而是按地位高低来画的，越大表示越尊贵。” 卡尔注意到，同是皇卫装扮，有个人比其它皇卫比例大，问道：“这是侍卫长” “对，我们推测，他就是普因的驸马，但这副壁画，是在普因几岁时，所以他还是皇卫长，女帝也不知道他是她的孩子。” “壁画……看不出什么，但我觉得这个皇卫长，有点眼熟……感觉有点奇怪……感觉……”卡尔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对壁画里模糊的超简单版小人，有种熟悉感。 “哪里奇怪你怀疑他也是玛雅神” “只是觉得，作为普通皇卫的格温特，能得道成神，这个皇卫长是女帝子嗣，又是驸马，肯定能被重用。”卡尔道，但他知道这不是让他感觉奇怪的地方，又说不上来…… “成神标准，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格温特可能后来表现更好，逆袭了呢，照这么说，最尊贵、对帝邦贡献最大的女帝，更应该成神，但暂时没有研究资料显示，她成了什么功能的神。”古怪的戈里高教授思索道。 “后来戥继位后，亚兰特女神没有死，有具体资料显示她去了哪里吗”卡尔决定抛弃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继续跟教授研讨。 “生下第十三个孩子普因后，女帝国事繁忙，有两年没生孩子，后来，开始临幸的皇庭里，强壮善战的勇士，驸马就是其中一个，第十四个孩子开始，到第十九个孩子，都是中原血脉，但估计不够强壮，或者多病早夭，甚至畸形，均没有公开记录，只有皇庭里简单的口口相传，那时候女帝注意到，不能找太亲近的血缘，皇庭里中原血统，都跟她有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所以第二十个孩子开始，全都是外族血脉。” “包括但不限于，鲁印特人、列渤拉族、鲁印特人、列渤拉族、番犬人、白毛族……甚至一些类人生物，水鮄人，对吧。” 卡尔是个好学生，莎蒂跟他说的，都记在本本上。 “没错！白毛族，就是雪猿族后裔，血统稀释后，跟中原人比较接近了，但你是怎么知道水鮄人的”古怪的戈里高教授透过老花眼镜上方，语气带犀利，问卡尔。 “玛雅水神，蓝色的半人半鱼生物，是女帝和水鮄人的后代，对吧” 卡尔超纲复习知识，古怪的戈里高教授很惊讶，解释道： “水鮄是古生物史里，真实出现过的类人生物，但它们很快从历史上消失了，一千年前，皇家博物馆还保留着记录和标本，但时代久远无从考究，也在多次内战里丢失了，2000年前，女帝四处侵略偷袭其它部族、国家、海岛，带回各种各样的俘虏，全都变成女帝的人种改良种子库，水鮄人就是那时落网的吧。” 古怪的戈里高，看到卡尔脸上不耻的表情，走心道：“女帝这个行为，不管在当时，还是每朝每代多年之后的现代，都是罔顾天伦的极度荒唐行为，所以才不出现在正史里，因为我们都是女帝的后代，不能给祖宗抹黑，另一方面，现代亚兰特人发色和瞳孔颜色，多种多样，也是拜这位女帝所赐，鲁印特人混血后裔最多，因为鲁印特人生命力顽强、健壮、不易生病，且长寿，缺点是比较鲁莽不事生产只知道蛮横掠夺，好战，不太用脑子，然后排行第二的是金发人种，一般金发的，眼瞳不是蓝色绿色就是灰色，是列渤拉族的混血后裔，但肤色不再是深红，中原人基因的肤色占上风，其它小众发色如灰发、红发、浅棕等，都是其它小众人种，女帝对亚兰特的贡献，绵延了千秋万代，为了感谢这位老祖宗对改善人种的贡献，我们还是决定不披露发表，只作为野史研究，代代相传下去。” “非常感谢您，西伦曼诺教授！这次我受益匪浅，您的研究，对我手上办的案子，很有帮助，我代表伽利略州局，对您表达诚挚的谢意！”卡尔又行一礼，真心实意佩服这位高端学者。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年轻人你真的很幸运，我今天刚好有空，下次，相约都约不了我，早上我接到通知，中午的国际讲座取消了，好像因为有人在会场附近的农贸市场放炸弹，讲座立刻取消了。” 卡尔一直在科芬忙活，暂时没收到消息，估计这案子不算太大，继续探讨道：“那么教授，驸马皇卫长，跟普因的孩子呢《亚兰特经》没有记录，只记录了国主戥的子嗣。” 第410话，悲惨的命运 “一千年前，有学者研究过这个课题，普因大婚后，没过几年就去世了，他们要不就是没有子嗣，要不就是早夭或畸形，因为他们本就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年龄还相差很大，你可以看到壁画里，普因才几岁，皇卫长已经长胡子了。” 卡尔仔细用放大镜看了看，的确外观是成年男子的驸马，跟幼儿时期的普因，相差太大。 心里却忍不住，为他们悲惨的命运默哀…… “笃。” 一声轻微的响声。 有东西打在照片上。 一颗血珠。 准确无误打中照片上的普因，用殷红盖住壁画一块。 卡尔赶紧用袖子擦掉，以免破坏照片的成像化学药品。 “教授不好意思我……” 卡尔擦掉血迹后，发现心脏很奇怪，就像胸腔里，了一只异形怪兽般，拼命地撞向肋骨，撞得他半边身子都疼极了…… 卡尔皱眉，双手捂着心脏，缩成一团。 痛得胸腔炸裂，恨不得把心脏掏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额头上迅速涔出大颗大颗冷汗，太阳穴青筋凸起。 脸唰一下爬满青灰色。 样子骇人极了…… 古怪的戈里高教授被活活吓到，急忙问：“探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带药了吗心脏病发吗” 疼痛让卡尔咬紧牙关，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所有注意力被迫集中在胸腔右边的心脏上！ “该死！振作点！带药了吧！”古怪的戈里高教授，从办公桌内走出来，伸手进卡尔身上的口袋里，翻找药瓶。 一无所获，教授他立刻喊助理打电话叫急救，然后想合力抬卡尔去医务室。 “不！教授！啊……不！不用了……我……我没事……” 卡尔很快缓过来，心脏不再撞击肋骨，疼痛感也迅速减缓，一恢复神志，就发现戈里高要叫救护车，赶紧伸手制止。 “什么” “不用了！我……不疼了，没事！没有心脏病，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才有这种奇怪的感觉，类似心绞痛，教授，我能复印这张照片吗扫描成电子档带走，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刚才卡尔特别吓人，眼里爬满红血丝，抱着心脏缩成一团抽搐，古怪的戈里高，生怕这年轻人在他的地头上没了，想有多远送多远。 “教授您放心，我执行公务一直有监控录像，不管我出什么事，您都不用负责任的，刚才非常抱歉，可能跟我的体质有关，但我的确从未这样过。”卡尔说话声音发虚。 “既然是看到照片这样，那张照片以后就别看了，你不是普通人，我也直说吧，其实不止你我，上一批研究同样问题的人，是一千年前的马尔莱尼克时代，同样有一批较真的学者，跟联邦的调查员，还有一批神秘的调查员，深入研究过这个问题，但不知道得出什么结论，我很多古亚兰特野史和孤本研究，都是基于他们的研究，他们当中，也有人遇到奇怪的事。” “1000年前……还是分封邦联制，嘶但这时间……我觉得有点巧，为什么1000年前，会迫切着手研究这个课题又为什么，是一千年呢上下一千年，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 卡尔似自言自语，又大声得足以让戈里高教授听见 古历史教授他一直紧张观察卡尔，怕这小子又来一出心脏炸裂惊魂记，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大碍，才稍微放下心来，答道：“1000年前，是古亚兰特历史上，商品经济、文化教育、科学创新高度繁荣时代，城市文化兴起，城堡和法律诞生了，出现了历史上第一批系统编制的执法者，他们处理案件过程中，发现某些案子跟古亚兰特文明有关，而后组织学者研究探讨，组成考古队，认真整理研究，就有了亚兰特女神的子嗣野史，当时玛雅文明的深入研究，是哈里斯（莎蒂）跟进的，你见过她，一定拿到最新最仔细详细的研究了。” “是的，哈里斯教授都给我了，哦！对了，教授您可以帮我看一种文字吗”卡尔翻出手机里，老帅哥给他的皮革书照片，调转手机，给戈里高看，问道：“这种文字，是一个家族传下来的，教授您看能不能破解。” “嗯……”古怪的戈里高迅速来了兴致，认真地翻着卡尔的手机上的照片，不停放大缩小，道：“这是……一种绝迹已久的海兽的皮，叫什么兽来着我忘了……你看皮上，无数个看似杂乱无章的圆点凸起，里面还有一个点，最终会组成这种海兽腹部特殊图案。” “桑拉图大泥兽！”卡尔一点就通，迅速抢答。 “好像是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这是古亚兰特语的发音，意思是‘再来’，这种海兽每年都会回到出生的地方繁衍，再回去海里，因此得名。” “这……涉及国家机密，可能不方便告诉您。” 卡尔在宇宙之海，小时候还吃过这玩意儿，皮薄肉厚，可惜肌肉组织里油太多，咬一口都是油，拿来做油料酿制工业和食用油居多。 “年轻人，你机密可真多，我有理由怀疑，政府一定在进行秘密研究，把消失的奇珍异兽，都圈养起来了，要不然，刚才水鮄人你也知道，桑拉图兽你也知道。”古怪的戈里高调侃道。 全然没了刚才不吃午饭的疏离和公式化。 也不知道是被卡尔心脏炸裂也继续工作的精神感动了，还是怕卡尔躺下碰瓷他。 教授他把皮革书一张图片放大，指着，道：“你看啊，这个文字虽然晦涩难懂，但也不是无迹可寻，动宾结构挺多，我有时间试着破译，但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平时很忙的。” 古怪的戈里高嘴上说忙，其实恨不得，赶紧拿去跟他的学者圈研究个底朝天，看看这些文字讲什么。 高端学者即使古怪，对新知识的渴望，跟莎蒂的反应差不多。 “感谢您，拜托了，今天我需要了解的，都了解了，不打扰教授您了，”卡尔站起，走到门口，谦恭地给这位敬业认真的学者鞠一躬，：“西伦曼诺教授，有任何发现，请随时联系我，或让您的助教联系我，告辞。” 戈里高站起，挥挥手，迫不及待坐下，研究卡尔用他办公室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皮革书文字。 第411话，特能拱! 不吃午饭的教授，导致卡尔也莫得午饭，饥肠辘辘，衣裤因为疼痛，出了一身粘粘的冷汗。 卡尔给艾维斯打电话，问阿莉森兼职的咖啡厅名字，就打车找过去。 也正好，顺便坐艾维斯的车回州局。 进入宇宙之海前，必须见见他亲妹，免得艾维斯垄断了他布莱恩家的仙女。 卡尔一进咖啡厅，就看到艾维斯坐在吧台边上的小圆桌，对面有个小胖墩在写作业。 “卧槽！卡尔！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刚才你给我打电话，只问了咖啡厅名字，没说要来！你是来捉间的吗”艾维斯惊讶得跳起来，胡言乱语。 “我还知道你租了个房子呢！怪不得下班后不见人影！”卡尔眉角冰冷，拉开凳子坐下，发现小圆桌没有他的地位――小胖墩的作业本占了一半，艾维斯的点心盘子占了一半。 ［哥……］阿莉森从她哥灰溜溜的脑袋进门开始，就心里咯噔得紧。 怕卡尔为难艾维斯，又想她哥见证她的心动喜悦。 忐忑地拿来一块香喷喷的酥皮牛肉馅饼，收走艾维斯的空盘，整理出点地方，放下盘子和刀叉。 才比划道：［吃饭了吗你怎么面色有点发青眼里还有血丝！你究竟干嘛去了］ 阿莉森越看越不对劲儿，差点就当场叉腰，唠叨上几卡车。 “找文学院的教授有点事，紧张什么”卡尔切了一块馅饼，“明天我们整组要进宇宙之海，跟你说一声，一个月后才回来，艾维斯肯定跟你说过了吧，他赖在这里好一段时间了吧！” 卡尔说完，吃了一口馅饼，觉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温水，才觉得好受点。 ［你没吃饭吧，鸡肉蘑菇馅的也给你来一个］ 阿莉森以为她哥搬砖凄凉得饭都没得吃，妹纸只顾谈恋爱忘了关心她哥，有点内疚，道：［一个牛肉馅，一个鸡肉馅的，香草拿铁，稍等，先给你弄。］ 说完就进吧台忙活。 卡尔三两口，就把拳头大的馅饼吃完，吨吨吨喝了一大口温水，就像撒哈拉沙漠逃难而来的饥荒者般。 期间艾维斯不安分的叉子，伸过来想夹一块，被卡尔打开，没让他得逞。 “收拾好东西没明天我们要进宇宙之海，群组就你没回答。”卡尔问道，肚子被馅饼垫了一角，觉得恢复元气，有力气pua艾维斯了。 “你们是否……都忘了把我拉进群里”艾维斯一口吃掉盘子里剩的半个巧克力司康。 “……” 卡尔顿住，默默拿出手机，把艾维斯拉进小组飞信群。 艾维斯发了个沙雕表情包“哈喽大家好”。 过了好久，只有养伤中的胖伊回复“你不好我们就好了！” “卧槽胖妞你是受伤不是嘴巴淬毒了！”艾维斯不甘示弱，回复。 “工作群组不是你的璐黑族黑粉社区，不要一直说废话！”卡尔瞪他一眼，出声提醒。 “哥哥，宇宙之海是什么”这时，对面的小胖墩抬头问。 “大人讲话，小孩子作业不认真做，听什么呢”幼儿园应届毕业生艾维斯板起脸，摆出大人的架子。 “那你们也没避着我……”小胖墩抱怨一句，咬一口蛋糕，低头继续做作业…… 气氛恢复和谐。 俩超能特警一直守到阿莉森下班，把阿莉森送回宿舍。 艾维斯当着卡尔的面，毫不要脸，拉着别人的亲妹妹，依依惜别，又揉又捏，还想咬肩膀，被满脸通红的阿莉森拒绝了。 “你先上去，我要看着你的背影独自心伤，挥泪离开。”艾维斯唱戏似的，捏着阿莉森的手。 ［你是想睡在宿舍门口吗你真的……太粘人了……］ 阿莉森甩开艾维斯的爪子，转身上楼。 好不容易断开彼此的皮肤联系，艾维斯恋恋不舍转身，开车门。 突然，他急剧抽风，唱大戏似的，嚎了一嗓子，一蹦老高，跳去追回阿莉森，一记熊抱，差点扑倒毫无防备的妹纸…… ［……所以……你不是出差，是要去投胎，喝了孟婆汤下辈子才能见面的吗］ 阿莉森虽然也不想跟他分离一个月，但艾维斯太夸张了，忍不住吐槽。 “我不在的一个月内，你不能劈腿知道吧，不能跟其他男的讲话，其他男的跟你搭话一定要告诉他们你有老公，你老公又高又帅又壮又猛还是特警！” 心里没点批数的艾维斯未雨绸缪道。 坐在车里等了thousandofyears的卡尔内心之mmb：你要是把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全身肌肉没一块智商能达标的，叫做又高又帅又壮又猛，那爸爸也没办法…… ［艾维斯你是不是……觉得我身边总是很多男人围着，都迫不及待跟我搭话时时刻刻要把我抢回去当压寨夫人那种］阿莉森不可思议极了。 “难道不是吗刚才图书馆你前后左右都是男的，他们随时都能摸你扑你，还有杰门尼那只绿眼怪！经常来找你，跟shi上的苍蝇似的，我的担忧不多余好吗” 艾维斯不服道。 ［shi……你说我是……你！］阿莉森被雷得外焦里嫩，［杰门尼是shi上的……苍蝇，那你又是什么］ “他是蚷虫！特能拱那种！”车里的卡尔撇撇嘴，鄙视道。 阿莉森之蚷艾维斯扭头，反击卡尔，道：“卧槽卡尔，你应该帮我才对！怎么还踩我！” “你好，请问哪位” “……” 灰毛混蛋……艾维斯打不过卡尔，继续攻略灰毛的妹妹。 第412话，过气演员重回c位 “总之你要每天想我一万遍，每天要比前一天更想我，不能看其它男人不跟其它男人说话不准对其他男人笑不能给其他男人泡知道吧！这个小要求能做到吗” ［……］ 是我眼瞎……阿莉森实在不想回到这么羞耻的问题，小声道，［莫要胡说了……我……等你回来就是了……］ 听到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承诺，艾维斯终于从分离焦虑走出，露出煮熟狗头的见牙不见眼傻笑，舔舔嘴唇，挠挠后脑勺，不知羞耻地说：“如果能亲一下就更好了。” 然后自作多情把右脸伸过去，等着热乎乎的吻。 等半天没动静。 阿莉森满脸通红，转身就进了宿舍。 “可以走了吧！黄花菜都歇菜了。”卡尔泼凉水。 实在佩服艾蚷，真特么能缠。 不要脸的骚话大箩筐，一筐接一筐，让人恨不得毒哑他…… 艾维斯回头，收到卡尔满满的白眼，尴尬笑道：“我早料到了，她本就害羞，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在，她还能更放开点！真的！我之前亲过她的！” 艾维斯把那次冰箱接鸡蛋的意外当成谈资，他被阿莉森一巴掌甩到冰箱门上的事只字不提。 “是的都怪我，而不是因为你沙雕骚包厚脸皮粘手特能缠特能拱贼烦人！” 卡尔冷哼一声，把座位放平，半躺着休息，不再理艾蚷。 …… 艾蚷虽然是个糟糕的恋人，但他的车是好车，座椅特别舒服，卡尔本想小睡一下，谁知老帅哥来电。 接了视频电话，出现的却是女神的美丽小脸。 女神的小学生防网瘾手机只有电话信息功能，每次视频通话，都要跟她爹申请。 好在同样出身普通家庭的老帅哥，颇有高攀女方的感同身受，女神每次要联系卡尔，女神贵爹都很配合，不像阿黛拉防贼一般防着璐亦丝。 “璐亦丝，在哪呢今天不用开机吗”卡尔问道。 他看到璐亦丝的背景是沙发电视柜，还有满满一玻璃柜球鞋――卡尔从小想拥有的各种款。 “你肯定没看我通告行程表！”璐亦丝扁着嘴，一脸失宠，小声抱怨，秒速求哄…… 看这跟艾维斯如出一辙的恋爱脑…… “我还在科芬办事，正回去呢。”卡尔柔声道。 “你在副驾驶车看起来不错，该不会……你坐伊薇特的车吗” “……” 看这和艾维斯如出一辙的疑神疑鬼……卡尔被这俩兄妹的脑回路佩服得五体投地。 旁边开车的艾会长，终于突破极限，忍不住了，怼：“卧靠！璐疯子！有病就要记得吃药，不要展示你九年义务教育的成果好吗这特么是老子车！你连老子车都不认得！胖伊要哭晕在厕所了！” “敲！是艾煞笔！探长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探长快下车！会被传染坏死的脑细胞的！” 女神跟艾会长一对上，如火药遇上明火，一下子就能点燃彼此。 鉴于这俩卧龙凤雏，每次吵架都耗时贼久，卡尔不想他们隔空掐起，扭头呵斥，“艾维斯，专心开车！从现在起，一个半小时内，把嘴闭上！敢说半个字，就扣你年底评价的绩点！” “唔唔唔唔” 艾会长不敢再说话。 灰毛混蛋说扣绩点，是真的会给零分的，他不想在阿莉森面前丢脸，嘴虽然闭上了，眉毛还是不消停，用眉毛发出灵魂拷问：还有年末评价这玩意儿 “眉毛也不准说话！我通完电话跟你说年末评价的事。”卡尔瞪了他一眼，艾会长瞬间就老实了。 全程看着卡尔教训艾维斯的女神，捧着电话，感受到探长满满的在乎和男友力，幸福得想转圈圈。 因艾维斯打岔，卡尔浪费了和女神的宝贵时间，这才认真问：“在哪呢不是在家吧” “在别人的家。”女神捡起委屈，诉苦道。 “别人谁” “里欧家……”女神不情不愿道：“凌晨拍摄到中午，有生活观察节目，是我们神话和中央台的节目，我妈同意了，所以节目组安排今天，要呆在他家一直到晚上。” “那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旁边没人吗” “摄影和里欧都在一楼大厅和厨房，我在二楼大厅，关着门，他们上不来。” 里欧大帅比正在给他的正牌女友准备晚餐材料，要挑战亚兰特传统宫廷料理“二十一片”，还打算亲手做蛋糕，给“正牌女友”一个惊喜。 节目组的镜头，一下子全给里欧，宽敞的厨房里，涌进三个摄像师、打光、pd、助理…… 中央八台和神话台合制的这档节目，一般只请当下话题最多、炒得最热的明星。 里欧7年前，成名电视剧大卖时，上过一次，算是过气演员，被流量新生代挤下娱乐圈c位了。 此次藉着和璐亦丝炒恋爱的机会，再次疯狂圈粉，走上巅峰。 他的经纪公司很重视，特地请专业人士简单培训厨艺，让里欧再收割一波女粉丝的智商税。 “还是小心点，别让外人拍到。”卡尔嘴角微微上扬，盯着屏幕，满足得一批。 “探长……我想去找你，不想跟里欧玩……他好老土……都说不肯炒cp了！我妈还要炒！真是不明白！很麻烦啊，又要演戏，还没有剧本没有台词，pd就大致说跟平常两个人相处一样就好，我平常哪里跟里欧相处过！” “小声点，被听到就穿帮了，”卡尔用手指头轻轻抚着偏平屏幕上女神的小脸，宠溺道：“等一下你跟他一起吃晚餐吗” “对啊，他自己做饭，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女神嘴上嫌弃，其实有吃的尤其是能光明正大吃，还挺期待，吸吸嘴角不受控制的泪水，“吃完饭就完事儿，去电影片场，今天有好几个镜头，然后凌晨又得回神话内景拍电视剧，这次拍三天三夜，可探长你明天一早就走是吧……呜……” 女神发出一声小动物的呜鸣声，卡尔瞬间破防，心软道：“我等一下回局子处理一点事，处理完就去找你，到保姆车里等你，陪你到明天好不好” “好！”女神从沙发上蹦起来，开心极了，没乐上两秒，又幽怨道：“那你不是没得睡我用你的躯体时，我记得你下班是能睡到第二天天亮的，便利店和饭堂也能随便吃。” 第413话，我不认识他…… 女神在亲戚来临之前，总是很敏感，且大喜大悲。 会突然莫名情绪低落，下一秒又高兴得像中彩票似的。 “别有负担，我习惯熬夜，再说，在保姆车上等你时，也能睡。”卡尔反过来安慰她，感觉璐亦丝今天有点脆弱，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受委屈了。 “嗯嗯！好！你不准放我鸽子！不然我会很生气的！”情绪矛盾的女神道。 “不会，明天我要出差，今天没有突发的重大案子，是不会找到我头上的，州局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探长，没有超能力，又不是破不了案子，就是得多花点时间而已。”卡尔道。 超能特警不是万能。 没有超能特警的时期，人们也照样打击犯罪，关键在于有没有一群为民请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有志青年，勇敢地揭发罪恶，拥抱光明！ 让世道变得更好一点，不是一句空口号！ 需要坚持不懈的努力和决心！ “嘿嘿探长你讲话好搞笑，我好喜欢听你说话，脸很认真，”女神躺到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举着手机，打个疲惫的哈欠，道：“好困可是又想跟你多说几句怎么办……啊哈……” “抓紧时间睡会儿吧，晚上不是还有拍摄吗我很快就能过去保姆车等你，乖。” “不要！我不乖！我要跟你通话……”女神又打了一个哈欠。 “你要是不睡，等会儿我到了，你累得不行，又睡过去的话，不就又见不到了吗你是想边犯困边继续这冰冷的视频通话，还是想等一下精神抖擞陪我玩”卡尔逻辑清晰分析道。 女神的脑子转了几圈，发现很有道理，马上妥协，道：“当然是清醒陪你！但你要给我带上次那个，一百种颜色的蛋糕！” “那个不顺路，我现在不在槐花路，快到科芬至圣马特奥市的高速路口了，拐回去买时间太久，给你买其它吃的。” “好啊好啊！要多一点！” 女神幸福极了，傻笑兮兮。 墙角的阿黛拉：量一定要大！ 墙角的提姆：干脆买个超市！ 卡尔挂完电话，艾维斯已上了高速，膜拜道： “你才是璐疯子的克星！这疯女人居然没把你气死！我忍得好辛苦啊！差点就想顺着网线过去灭了她！” “这和阿莉森还能跟你处下去是一个道理。” 卡尔内涵他，可惜艾维斯没听懂，提到阿莉森，滔滔不绝、似乎要把刚才闭嘴的份补回来，唠嗑了一路阿莉森如何如何好―― 舍不得阿莉森、阿莉森手很暖、做饭好吃、懂事有学问、美丽善良大方勤劳贤惠等等几百个优点…… “既然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折磨她……”卡尔吐槽。 “我没折磨她啊！我喜欢她，缠着她而已！” “……”卡尔眯着眼，打量一遍心里莫得批数的艾蚷，叹口气，道：“你……还是没懂……” …… 回到圣马特奥市，艾维斯先去汽车大亨特拉福的官方旗舰店，把他的爱车退了。 将钥匙交给他相熟的销售后，关上门，刚转身，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他立刻扭头、飞身扑到车头上，痛哭流涕道： “亲爱的呜呜爹实在养不起你了！你一个月得还1000万贷款呜呜……等我有钱，等我妈死了拿到遗产，我立刻来赎你……呜呜……我会想你的……我就算有了老婆，也不会忘记你的！” 卡尔：……我不认识他…… 销售：……所以为什么要退车，扣了7000万呢…… 挥泪告别爱车，艾维斯用卡尔的衣袖擦擦眼泪，看着手机银行上退回来的5000多万镀，瞬间喜笑颜开。 “嘻嘻卡尔我发了！！退了这车！返了5000多万呢！我能借给你买房了！也有钱搬家了！” “你退这车，不是因为还不起贷款么……”卡尔没想到，艾蚷收到退款，居然第一时间想着借来买房子，有点感动，又不想承认…… 艾维斯拦下一辆出租车，开门，“你不是说，要买房吗阿莉森跟我说了，你还差2千多万首付，我正好没有用钱的地方，买个旧车先开着，余下的借给你，借钱给你，不怕你不还。” “不用……我自己再存存……”卡尔坐进车里，拒绝道。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阿莉森的事就是我的事！又不是不让你还！你还是得还给我的！要是你过意不去，给我算利息咯。”艾维斯道。 “师傅，去伽利略州调查局，”卡尔说完目的地，依旧别扭，道：“我有需要再跟你借，你先留着。” 艾维斯一拍大腿，“不能留啊！我卡里留不住钱的！一有点闲钱就忍不住买东西！你要是不肯借走，我直接买个房，放你名字，你慢慢还给我！”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硬要借钱给我……” 卡尔不爽道。 出租车司机默默点头表示同行走江湖多年没见过这么强硬要把钱借出去的憨憨。 “我这不是当做存在你那里么，放我这儿，肯定不出一个星期给我败光！” 艾维斯心里批数满满，担忧道。 他离家出走，从涉世未深的悠闲沙雕富二代艾少，变成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负饿代，无疑是幸运而幸福的。 社会没有毒打他，州局的人都对他很好。 卡尔更是亲力亲为照顾他――虽然卡尔这样照顾每个组员。 最重要的是，艾蚷居然碰到一个让他很有归属感的姑娘。 阿莉森她有时拧巴害羞，文文静静，嘴上说不要，心里总向着他为他考虑。 艾蚷傻人有傻福，懂事了不少。 比起以前那些，虚情假意喊他艾少的演艺圈中人，现在嫌弃他的卡尔，才是不可多得用真心对待他的兄弟。 阿莉森又是卡尔妹妹，艾维斯没有理由不相信卡尔。 “等出差回来再说，这笔钱对我来说太多了，我要考虑考虑……还是……谢谢你……有心了。”卡尔别扭道。 “嘿嘿不客气！买了房阿莉森也能住，我也能去蹭吃蹭喝，多好！” 八字没一撇，艾维斯开始展望未来。 敢情你是想给自己买个窝……更方便泡我妹……卡尔吐槽。 第414话，挑战联邦底线 到了州局，艾维斯赶紧去找青蛙眼教导员报道，卡尔则找秃顶的雷蒙德叔叔。 州局气氛不太好。 来来往往的警犬队和小跑的州警们，脸上都是疲惫。 雷蒙德明明跟卡尔约好吃晚饭，但他人不在，就连军工仓库案的军部负责人、窝里横的军部少校也不在。 卡尔遇到老愤青奥凯尼利亚探长，赶紧询问。 “奥凯探长，发生什么事儿了，大家气氛不太对劲儿。” “南怀区农贸市场，发生爆炸，早晨农贸市场人多，虽然没几个人受伤，也没人死亡，但局长正和军部吵架。” “看了新闻，难道真的跟军工仓库案有关”卡尔直觉道。 “听说就是那班人做的！”奥凯尼利亚探长义愤填膺道，虽然他不负责案子，但这班人太猖狂，恨不得逮住全部拧断脖子，“现在老雷整个组和另一个组，带领区骑警，地毯排查还有没有爆炸物，事情虽不大，但影响恶劣。” “嗯，奥凯探长璐亦丝那个案子怎么样了”卡尔随便问一嘴，也知道肯定还抓不到费瑞的助理。 “发不雅照的黑客正在排查，逮了几个都审不出，没想到藏这么深！等技术部分析结果，但我觉得，肯定是费瑞助理那小子指使人做的，不然不会逃这么远，尤兰达那边没什么异样，还在观察。” “费心了。” 跟奥凯聊了一会后，卡尔在技术部遇到雷蒙德组的肯恩。 才了解到，这次南怀农贸市场被炸得很冤。 老秃雷明明快抓到人了，谁知抓捕晚了一步，被五个贼溜了，才出了这档子事儿。 话说几天前雷蒙德在卡尔的帮助下，确定五个犯罪团伙名字后，没日没夜追凶、排查，逐渐缩小范围，两天前接到举报。 疑似犯罪嫌疑人，出没在杜鲁门区城中村。 雷蒙德全组花了整整两天一夜，在杜鲁门区的大街小巷蹲守，又研究了无数监控和路人供述，终于确认贼人行进路线 锁定杜鲁门区未拆迁的“鬼城”民生社区。 第一时间准备了抓捕，谁知还是让贼人逃了。 按说贼人有五个，目标大，起码能逮到一两个。 但贼人不但乔装打扮分头行动，还提前知道消息，聚众穿黑兜帽黑斗篷，抓捕开始前就分成好几股，呲溜溜从民生社区的几十个老鼠洞里，全都溜跑出去。 抓捕小组被一群穿黑兜帽黑斗篷的民生社区“居民”混淆视听，无计可施，让真正的贼人跑了。 黑斗篷黑兜帽人群散开后，脱下斗篷兜帽，融入大街小巷和人群…… 老秃雷光抓到一群掩护贼人的流浪汉坑比，气得全关起来。 连五个犯罪嫌疑人的汗毛都没摸到…… 抓捕失败后，第二天凌晨，就发生南怀区爆炸事件。 卡尔赶紧给雷蒙德打电话，询问要不要帮他看现场。 “卡尔，没事，你放心去特训，叔能应付他们，王八犊子们一直躲着，这次浮出水面，就别想再潜水了！” 雷蒙德电话那头杂音很多，似乎还在农贸市场。 “雷叔，现场怎么样” “农贸市场现场勘察完了，这个案子本是另一个组负责的，查了一整天，监控发现是军工仓库那伙贼做的，才把我的组叫上，没事，该拿的线索都拿了，五个贼为了遮住脸，现在都穿黑斗篷黑兜帽！他们在民生社区生活过，指纹、痕迹、生物检体一个都不能少！鬼城里还有简易化学实验室和炸弹实验台，我继续追就行了，你安心提高超能，等你回来！” “黑斗篷黑兜帽……完全看不清脸么估计是我们用画像和照片通缉他们，才穿黑斗篷的，做炸弹的是五人团伙，放炸弹的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追随者。”卡尔分析道。 “等我抓到他们就死定了！！”雷蒙德咬牙切齿。 五个贼人逍遥法外还继续作案，分明是挑衅示威，跟警方对着肝！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有恃无恐 放炸弹跟其它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姓质不同。 炸弹代表热武器和巨大威慑力。 从作案方式来判断，幕后人有种跟联邦开战的觉悟和意味。 挑战联邦的底线…… 卡尔挂了电话，忧心忡忡。 可他又不得不解决焦头烂额的渗透交换现象，撤组进宇宙之海磨刀。 回宿舍收拾好行囊，卡尔去州局的医疗中心看了眼夸克，顺便做了心电图和心脏检查。 虽然心胸肺科医生对他的心脏在右、且胸腔透明这件事啧啧称奇，但还是认真负责，检查了好一通，听卡尔描述疼痛的过程，猜测是心律不齐或心悸引起的绞痛。 医生深知这些探长办案不要命，语重心长劝道，健康的心脏长期劳累，也会导致一时的悸痛，让卡尔多做休息，下次再痛的话，再来就医。 但卡尔心知肚明，肯定因为那张老照片。 古亚兰特祭祀的壁画。 他的心脏一直安分守己，可能看到跟璐亦丝长相相似的普因，心脏它神经错乱。 既然不是病理姓疼痛，卡尔就可以放心去里欧家会佳人。 资深演员里欧家周边的停车场上，璐亦丝的保姆车里，只有老帅哥。 “先生，我又来了。” “探长，你面色不太好看，怎么了” “可能最近办案累到了，今天渗透交换一次都没发动，真奇怪呢！”卡尔转移话题。 “第一阶段都这样，有时一整天频频交换，有时根本没动静，可惜了，从中午开始就不用拍戏，最适合探长呢。”老帅哥正拿着璐亦丝密密麻麻的行程表，用笔圈圈写写，安排八卦媒体的采访通告。 自从上次卡璐亦丝和里欧双人采访后，里欧x璐亦丝这对cp，引圈内外瓜主们闻讯吃瓜，话题十足，噱头满满。 八卦媒体和知名狗仔工作室，纷纷发来邀约，要求采访。 老阿姨敬业（赚钱）来者不拒，老帅哥苦不堪言，正头疼着。 卡尔把买的紫菜卷拿出来，车里飘起一阵扑鼻的芝麻油香气。 卡尔和老帅哥默契吃紫菜卷，各忙各的。 因为要出差，卡尔跟技术部申请装了手机登录cms系统，查看案件记录，跟道尔顿讨论。 老帅哥则托着下巴，写写画画。 本来女神贵爹不吃街头食品，但碍于礼仪吃了一块，米饭里有猪油渣，嚼起来特别香，忍不住多吃几块，工作压力瞬间减缓不少。 卡尔中午只吃了三个馅饼，早就饥肠辘辘，大口塞了一条紫菜卷，吃到第二条时，感觉手机画面一阵晃动模糊，刚抬头，人就不在车里了，而是在屋里，对面沙发上坐着里欧，“我平时不拍戏的话，会在家运动散步，偶尔下厨。” 卡尔看四周，三个摄影师正对着他和里欧，打光和灯光在旁边忙活。 第415话，把有限的脑细胞投入无限思考中 生活观察节目正拍着，璐亦丝已经下来一楼大厅，跟里欧窝在一起，展现情侣的私密相处时刻。 此时两人衣领上都夹着麦克风，不管说什么都清晰收音，所以女神尽量微笑不说话。 就算说错话，不是直播，也可以剪辑。 女神不太擅长没有剧本的逢场作戏，全程都是里欧主导。 里欧此次再次爆红，机会难得，不遗余力。 为了打造温柔居家好男人的形象，经纪公司将他包装成会下厨的宠妻人设，配上成熟的男友力max，预估效果不错。 其实他平时不下厨，也完全不会做饭，练了几次，加上拍戏多年的功底，进了厨房像模像样，切、腌、准备食材和摆盘。 蛋糕也在烤，等待期间，便出来大厅沙发，跟璐亦丝一起互动出镜。 说是节目，主要拍两人日常――在沙发上看书、听音乐、看彼此演的电视剧。 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里欧表现到位，宠爱和尊重同时兼顾，卡尔倒也不那么拘谨了。 “以前跟你一起拍这部戏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再看，挺好的。”里欧道。 “是不是以前演技尴尬多了”卡尔诚实道。 “更倾向于本命出演吧，角色跟你的性格很契合。”里欧变着法儿夸。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把角色演出我的特色呢”卡尔逻辑辩证，不轻易被糖衣收买。 “然后再把你的特色，融入剧情，这挺好的，人难得做自己，”里欧意味深长道，“晚饭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参观一下卧室吧。” 然后对着镜头说明：“璐亦丝还没去过我的卧室，我们在一起没多久，在片场见面时间比较多，偶尔挤出时间，会一起吃饭看电影，在片场附近散散步，她比较忙。” 说完就带卡璐亦丝上二楼主卧，后面跟着一堆浩浩荡荡的节目组人员。 里欧的房间很现代化生活气息，还处处透着成熟男星的大方奢华，布置还算温馨。 里欧喜欢球鞋球衣，收集了很多周边。 尤其卧室床边的最值钱，一整面墙的透明玻璃柜，都是篮球明星的签名球卡。 卡尔看不出是亲笔签名还是印上去的，以为只是普通的小爱好，谁知翻看后面，价格特别震撼，光卡尔知道的一个不出名的篮球小将，就上1000万镀…… 卡尔拎着球卡盒子，陷入怀疑人生当中。 “摄像师很快进来，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你让他们进来吧。” 里欧在洗手间看了一圈，确定没奇怪的东西，探头问卡尔。 “啊，好……”卡璐亦丝放好球卡，意外发现球卡柜子后面，还有许多透明小方柜，放一些cd和漫画书。 随手抽出来看一眼。 这一眼不得了。 一秒血液上涌。 漫画书看起来很久了，里面的画工，也是十几年前的老版印刷，但身为男人，懂都懂。 卡尔赶紧放回去，谁知蹭掉一个椭圆形拳头大小蓝色的“扭蛋”。 定睛一看，不是扭蛋。 是新潮的年轻老司机的秘密。 好宅男必备，当时还在电视上做过广告。 比起去外面找乱七八糟的人，“扭蛋”的确洁身自好多了。 这一溜排开，藏在球卡柜子后面的五颜六色扭蛋，没有灰尘，看来近期还会翻牌…… 里欧实在是个可怜的家伙…… 明明有钱、有名气、长得帅还稳重绅士，连个女的都不找，这就不是洁身自好的问题了，这是本身有问题！！ 卡尔轻轻伸手，打算把扭蛋捡起，却被另一只滚烫的大手捷足先登，捡了起来…… 里欧尴尬无比，瞪着他本就圆的金鱼眼，不敢往卡璐亦丝这边瞧。 脸烫如烧，放好扭蛋，关上玻璃柜，用球卡挡住后面的漫画和扭蛋。 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稳重大帅比里欧菲利斯，此时全身布满天塌下来的窘迫。 抬头，猛盯着卡璐亦丝完美的脸瞧，似乎想进一步确认，这个迷糊懵懂的明星妹纸，是否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不是社死危机！这是寻死危机！ 是里欧让卡尔随便看，就是别翻得太乱的，可他到死都没想到，卡尔能翻出球卡后面的华点。 如果是璐亦丝本尊，根本不会对球卡有兴趣，也不会发现球卡柜子后的神秘漫画书，更不懂扭蛋是什么。 但卡尔懂。 身为同样水深火热濒危物种卡老师，很理解并有些佩服里欧的选择，想想不觉得有什么，还对自己擅自翻出别人的“秘密”，深感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翻乱了你东西……” “不……不是你的问题，我……我应该……收好的……”里欧低头，已羞耻得脸红到脖子根。 女神这反应一看就知道漫画和“扭蛋”内涵的…… 里欧此时社死的光芒太盛，根本没空想为什么女神会知道这东西…… 卡尔同情心泛滥，忍不住代入此情此景，也尴尬得想发动脚趾头……头皮发麻宽慰道：“就……能理解，正常需要嘛！男人……” 洒脱得里欧根本不相信这话，是从国民初恋女神嘴里说出来！ 里欧就像被雷劈了般，再次抬头。 彻底小看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安伯！ 她虽迷迷糊糊，却没有娱乐圈里的诸多恶习。 虽然不太聪明，可有时敏锐得不行。 这该死的双重人格女神！ 此刻要是她露出嫌弃、鄙夷、恶的表情，里欧还觉得正常点，甚至斥责里欧是道貌岸然伪君子，里欧都可以接受！ 而不是体贴说出“正常需要”这种鬼话！里欧菲利斯都不至于，对这个独特潇洒的女人心怀爱慕…… 动心动情…… “洁身自好”的里欧，为了人设不崩塌，没有大肆玩弄感情、不和乱七八糟的人厮混。 况且他出道之前，谈的不是姑娘！更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以前的男伴，都是圈内人。 男演员男明星们大家都要脸，年少时的荒唐事，很默契不再提，好几个以前的男伴，都为了迎合世俗，退隐结婚生子。 里欧也想高调结婚生子，却还抱着期望，能遇到有好感的女人。 他很幸运。 璐亦丝安伯似乎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选。 此刻他巴不得，璐亦丝是他的粉丝，而不是跟他逢场作戏的顶流话题女明星，这样就能大大方方揽她入怀…… 卡璐亦丝小鹿般的杏眼里，是睿智和克制，哥俩好地拍拍里欧的肩膀，打破窒息沉默的空气，“我出去让摄像师进来……沃！” 卡尔感觉被一阵阴影笼罩…… 他又特么被里欧壁咚了！ 嘴角抽搐，本能后仰，迅速把女神有限的脑细胞，投入到无限的思考当中，分析判断解困方法―― 第416话，藏品丰富 ――提膝、肘撞击，让里欧进宫； 头槌攻击，破解脸靠太近的僵局； 以肩为发力点，冲击里欧肋骨，造成疼痛打击； 半蹲、从里欧腋窝下钻出，神龙摆尾、踢对方的膝盖，扰乱对方重心…… 但他没有使出来，因为里欧仅壁咚，没有下一步动作。 金鱼眼帅比他此刻胸膛起伏，敛着灼灼眉眼，似乎在犹豫一项很艰难的决定。 奶奶的饼干啊……这王八蛋一定是爱上迷糊沙雕的纯真率直女神了！ 卡尔轻轻叹了口气，醋意淹没到头顶…… 对方如此优秀，卡尔不敢断然越俎代庖，帮女神拒绝里欧。 老阿姨选中里欧炒cp，不也因为，这家伙是正人君子，有魅力的成熟男人么…… 是在下输了……卡尔自卑得一败涂地，低头，酸溜溜鼓励道：“喜欢，就放心追吧。” 说完才开始伤心――他正鼓励情敌去追他的女神，才意识到心底真正的想法是根本配不上璐亦丝。 “我当然会追你……但你说得好像，跟你没关系似的，很奇怪……你真的是双重人格吗” “随你怎么想，但不要现在表白，我会残忍拒绝你的！” 卡尔受女神姨妈前期的荷尔蒙悲观情绪影响，心底在谱一曲淡藤的伤情之歌：好好宠她吧……她喜欢吃泡面橘子等天底下所有会发胖的食物、迷迷糊糊、长得漂亮却不自傲、工作累有怨言却不敢违背敬业精神（妈），她真的……很好…… 卡尔没来由悲伤，话说得波澜不惊，却暗藏撕心裂肺――女神亲戚来临前一天的厌世悲观导致…… “那另一个迷迷糊糊的人格，也知道你这个人格的存在吗”里欧轻轻问道。 “……”卡尔惊讶于里欧如此认真而心平气和讨论人格分裂的事，心道你特么难道不怕人格分裂患者毁了你这一柜球卡吗…… “没看过医生吗据我所知……是可以治好的，但是……其中一个人格会消失，会消失的……不会是你吧另外一个才是主人格吗” “行了……别说了……我去叫摄影师进来。” “噢……”里欧45度角抬头看天，舔舔嘴唇，还是忍住要吻女神光洁额头的冲动，转身去门口叫摄影师。 王八蛋还算老实……敢乱来就卸你一条胳膊……卡尔瞪了里欧背后一眼。 废料上脑也能镇定自若，人品的确可以。 这草淡的事实，让卡尔更加自卑…… 你的情敌又帅又有钱品行端正，这无疑是让人没活路…… 卡璐亦丝郁闷坐在懒人沙发上，摄像师进来后，里欧变脸般恢复游刃有余的成熟帅比觉悟，对着镜头爽朗介绍： “这是璐璐第一次进我房间哦，她刚才翻了我的球卡柜子，我正打算给她一个个介绍我的藏品！” 呵呵你的藏品可真是丰富多彩跨越二次元和三次元令人大开眼界惊掉下巴亏你还笑得出来……卡尔脸上笑嘻嘻，用女神的声音“温柔”道：“除了球卡，还有其它藏品吗” “墙柜里还有球衣和签名款，真的是我收藏了很久的东西哦！” 里欧自豪道，看卡璐亦丝时，两眼有光，醉翁之意不在酒。 画面爱意满满，也不知是演戏还是发自内心，制作主pd都已经脑补应该加什么后期特效了…… 里欧从衣柜下的抽屉里，翻出一件真空密封的球衣。 “这个球衣我也见过呢是1018年托比离开狂牛队时，脱下扔向观众席的！”卡尔一眼就认出球衣款式，惊喜道：“我能拿出来看看吗” 里欧点点头，拉开袋子，笑道：“可以，当时观众席抢到的是我一个朋友，我求了很久才肯卖给我的，没想到你竟然认得出来，女生一般不是不看球的吗” “额……就……偶尔知道……”卡尔拿起球衣，抖开，发现非常巨大，“9号球衣，是很多人的青春呢！这上面还没签名……” “这件是他脱了扔到观众席上的，当然没有，下面那件有，有签名的，是托比退役后，我去他的运动品牌广告代言签售会拿到的，许多球迷都拿到了，所以没签名这件，才是联邦独一件。”里欧掩饰不住语气的满足。 卡尔爱不释手――虽然手很克制，但眼里都是渴望。 年少时谁不迷手办！ 童年时缺衣少食，长大后不舍得花一分钱精神享受的卡尔，只在电视里看比赛、看采访就很满足，哪里想过，能得到一件喜欢的球星球衣！ 还是刚比完赛脱下带着汗液的！ 这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纪念品！ 卡尔发誓，里欧肯定没洗过这件球衣，让它保持原本状态，只做了干燥和防变质处理！ 第417话，可俗可雅的情敌 “虽然不能送给你，你可以穿上试试，帮你拍照，怎么样” 里欧很欣喜女神喜欢他的藏品，基于共通的兴趣爱好，里欧更加坚定，要把她追到手！ 这句话潜台词是，做我的女人，这些球鞋球衣球卡都是你的！ “可以吗但这件真的很大，”卡尔拿在身上比较，“我感觉像是小孩穿大人的衣服。” 但卡尔还是开心地把球衣套进去，里欧帮他拉平衣角，出来的效果很感人――巨大的球衣像半膝长裙般，覆盖到女神的小腿。 里欧咔嚓咔擦拍下好几张照片，发到女神的飞信里。 “发给你了，收到了吗” “啊，手机在车上。” 卡尔脱下球衣，恋恋不舍折叠好放回去，就像买不起糕点的穷人家的小孩…… 里欧喜欢女神正上头，看狂热的眼神又不得不放下球衣，于心不忍，嘴上想说送给她，心里特别不舍这件球衣，于是退而求其次，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两件同款球衣，递给卡尔一件，“这件跟那个是同款，比那件小很多，可以送给你，试一下，情侣装哦！不过也是男生尺寸，会有点大，可以找商家改成女款的给你。” “不！这件就很好！”卡尔激动道，但马上熄灭，无功不受禄，更不能收情敌的东西，“额……我自己再买一件吧。” “这款网上没得卖，网上只有类似的款，不是托比退役那场球赛的设计，现在已经不生产了。”里欧如数家珍道。 卡尔当然知道没得买。 亚兰特的网购平台酷贩不像某宝。 酷贩甚少有仿冒伪劣产品，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很大。 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不妨碍他正常生活，不至于狂热到，替女神收情敌的礼物后自己带走。 当着镜头，里欧开始演戏，牵起卡璐亦丝的手，责备道：“别总跟我客气！我知道你是个不贪心的姑娘，你跟男朋友也太生分了吧！那件真藏品不能送给你，同款的你可以收！我们改天穿着去看球。” 他拍拍卡璐亦丝的手背， 卡尔借着接过衣服拿在身上比划的动作，避开里欧的咸猪爪，“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穿上球衣，有点满意。 打算录完节目，就还给里欧，不接受情敌对女神的示好！ 女神不让里欧碰手，连逢场作戏都不愿意配合，帅比他低落了几秒，又换上深情款款人设，穿上另一件球衣，跟卡璐亦丝变身情侣装，拍了很多合照。 又挨个儿介绍他房间里其它藏品，节目完全无尿点…… 一直到饭点，卡尔都没能和女神换回来，硬着头皮，跟里欧共享烛光晚餐，淡藤得一批。 一楼餐厅，高脚烛台。 冰桶红酒，折叠餐巾。 金边盘子，刀叉勺筷。 里欧嫌玫瑰花太油腻，餐桌中间摆的是白色的荷花，荷香四溢，舒服极了。 “亚兰特传统国宴佳肴，21件！美丽的女神请享用。”里欧念舞台剧剧本似的，率先倒了一杯红酒，推到卡璐亦丝面前。 卡尔轻轻餟一口，放下。 他是个粗俗的人，不喜欢红酒，更喜欢啤酒和气泡果酒鸡尾酒。 米酒也能接受，就是品不来多有讲究的红酒。 女神不爱红酒，里欧看破不说破，没太在意这些细节，直接动筷子。 亚兰特传统国宴二十一件，其实就是二十一个碟子，装二十一种食材。 一百年前的上流社会流传出来的东西，精致又不算穷精致，制作不复杂，仪式感满满。 卡尔看着满桌子大小一致的碟子，对面的里欧一直让他尝尝这个那个。 里欧是个可俗可雅的人，很会照顾别人，不会大吹大擂他如何如何准备这些料理，也不会抬高逼格摆出一副精益求精的模样，有一说一，卡尔挺吃这套，动筷子夹了最靠近手边的粉丝白菜尝了尝，味道不错。 国宴二十一件是按进食顺序摆的，吃一件撤一个盘子。 摆在最前面的盘子先吃，数量没有严格限制。 不得不说里欧的经纪公司给他选了二十一件，的确鸡贼。 不失格调，批格提上来了，做起来还不难――但凡盘子数量够，连卡尔都能整出一桌。 高汤白菜粉丝、高汤香菇盖、高汤荷包蛋、蒸花卷、蒸蟹柳、蒸小黄鱼是里欧的第一顺序。 放在中间的是煎烤炖炸类，海鲜和肉类居多，一共十二道。 最后算是饭后甜点。 甜点萝卜泥酒糟、水晶糕、桂花蜂蜜凉粉，里欧买的是超市现成的直接摆盘，其它都是里欧亲自切煮，诚意满满，怪不得要准备整个下午。 亚兰特料理体系多而杂，既有十几年来蓬勃发展起来的快餐文化，也有类似法国料理龟毛繁复的，还有类似中餐文化的一般家庭料理。 “吃得惯吧，我们拍戏在片场，别说传统料理，泥沙脏水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里欧接地气道。 “因为你太拼，吃泥沙脏水……”卡尔道。 “还好，我也不是富二代出身，小时候也经常做家务，爸爸开饭店的，放假还去帮过忙，我也是端过盘子的，当然没有刚出道时跑龙套拍戏端的盘子那么多。”里欧开玩笑道。 他跟卡尔很聊得来，共通话题也多。 卡尔想起，他前世在海鲜饭店洗盘子的往事，颇为感慨，刚想说端盘子的生活经验对演戏很有帮助，谁知没开口，他感觉烛光一阵晃动，就陷入一片黑暗里。 睁眼，入眼的是保姆车顶。 车内光线暗淡，仅一小片映照在老帅哥脸上的手机屏幕光芒。 “先生！我换回来了，”卡尔从放平的座椅上爬起，“璐亦丝刚才睡着了” “嗯。” 老帅哥应了一声，语气似乎不太对劲儿。 三个小时前，璐亦丝降临卡尔躯壳，当场吃完卡尔买的紫菜卷后，跟老帅哥吵了一架，吵累了，哭哭啼啼睡了一觉。 此时卡尔鼻子还是塞的，眼还是肿的。 第418话，一句大叔打下水 父女吵架原因是，老帅哥接到老阿姨指令，试图劝导璐亦丝接受里欧。 商人本质老阿姨看到cp采访，觉得里欧跟她闺女有戏，比3d工作者的卡尔布莱恩更适合在一起。 dangerous、difficult、dirty工作者卡探长无意中，被老阿姨一招背刺，尚蒙在鼓里。 可女神正迷禁yu探长迷得紧，老帅哥不太愿意开口，老阿姨称不是让璐亦丝投怀送抱，只是提一嘴，反正女神迟早要更换暗恋对象，给蠢闺女一点提示，看是否能引导。 现在全网一半在催女神和里欧这俩假cp结婚，另一半开盘下注他们什么时候分手。 经过神话高层商讨，假戏真做能利益最大化。 里欧降落成女神的正牌男友，在女神被黑喷子骂的时候站出来力挺，以骑士王子的姿态呵护女神，粉丝们尤其是璐亦丝的男粉丝没有太抗拒，被迫接受了女神有对象的事实，每天都是和里欧菲利斯不共戴天的一天。 如果这俩货能直接熬到结婚，宅男粉丝们已习惯里欧这个头号情敌，估计不会伤筋动骨。 若直接分手，粉丝开心归开心，但下一次公布恋情，初恋女神的名声就不香了。 在大多数男癌眼里，不得已谈的恋爱可以接受，三番两次谈恋爱，就不是初恋女神，而是恋爱经验贼丰富的俗女，根本配不上女神称号…… 于是以老阿姨为首的神话高层，探讨了女神从一而终的可能姓，让马前卒老帅哥先来探查敌情。 毫无悬念，女神吃完紫菜卷，就气得跳起来，指责爹一点都不爱她，指责娘财迷心窍，不尊重她的婚姻自由。 并发表豪言壮志，要是台长妈敢不经同意发结婚公告的话，女神这次连爹的面子都不给！直接跟媒体宣布和探长恋情，打脸神话的炒作…… “你妈妈只是提一下而已，不会执行，只是一个方案，作为参考，你不愿意，我们不强迫。”老帅哥温柔安慰。 “还说不强迫！”女神一蹦老高，噜起卡尔的袖子，叉腰怒怼：“炒作恋爱的公告！也没经过我同意就发了！我还能信你们吗！呜呜你这是要诚心拆散我和探长……呜呜你不爱我了！你跟妈一样！眼里只有事业只有钱对吧！” 女神一激动，啥气话、狠话、伤人的话都往外蹦。 女神贵爹委屈极了，安慰道：“婚姻我们肯定支持你、尊重你，不会乱来的，布莱恩探长我们也挺看好的，等他……” “等那为什么不让里欧等你们这样很双标！为什么探长要等，里欧就不用就因为我妈嫌贫爱富吗我不喜欢里欧！我讨厌里欧！我死都不会跟他结婚的！” 女神用卡尔阴柔犀利的脸说出这番话，攻击效果更佳。 女神贵爹事先也预料到，提了会让她更反感，但老婆吩咐，不得不执行，再说，如果不事先给她打预防针，事后被责怪的，还是他这个当爹的。 “好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没叫你立刻结婚，我和你妈妈还是支持你选择的。” 老帅哥放低姿态顺毛，谁知女神根本不吃这套，继续杠上抬杠，哭诉：“呜呜爸你太过分了！整天跟妈合谋拆散我和探长，人家连地下恋爱都不能谈，留探长过夜都不能一个房，已经很委屈了，你还要把里欧塞给我！我真的不喜欢金鱼眼！不喜欢大叔！不喜欢娱乐圈老油条！” “……” 里欧不至于这么差吧……人家好歹是品行兼优的资深演员，无不良嗜好，被你一句大叔就打下水……老帅哥头疼，闺女继承了他老婆的刁蛮任性，却没继承老婆的理智和魄力，就是一只对人不对事的小蠢货…… 所以跟小蠢货吵完架的老帅哥，见到小蠢货心上的狗男人醒了，顿时不知该不该怪这个年轻人…… “璐璐那边节目快结束了，吃完饭散个步就能结束，再稍等，她应该挺想见你，”老帅哥把老花镜摘下来，“艾维斯也会跟组进宇宙之海吗那孩子最近都不联系我。” 语气间，掩不住思念他那没心没肺的崽子的落寞。 “对，艾维斯最近办案长进很多，做刑探算是有天份的！就是不爱读书，理论知识还得加把劲儿。”卡老师跟家长报告教育成果。 老帅哥明显非常感兴趣，一下子精神起来，“他自小看不下书，以前高考前还因为看不下书，想出个奇怪的方法，倒着书本看，试试能不能看进去，效果会好一点。” “额……怪不得……他都是倒着书看的，我还以为……拿反了呢……” 关于艾维斯倒着书学习这件事，卡尔每次都特别头疼，殊不知这是学渣艾维斯在自己智商范围，所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连煞笔都那么努力，可见他是真喜欢这份工作。 “对了，最近……他跟探长妹妹……怎么样了”老帅哥问道。 卡尔觊觎璐亦丝，老帅哥作为家有闺女的爹，姿态比较高，但换成他儿子追别人妹妹，安伯爹又收敛长辈的气势。 “他俩……挺好的，艾维斯在科芬大学后门租了个房子，还把他的车退了，退回一部分款，打算买个便宜点的车开，他的确长进很多了。” 卡尔客观评价道，不忘提艾维斯感动他的部分。 “是吗他……真的退车了”老帅哥笑了，迫不及待打听阿莉森，“探长的妹妹呢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阿莉森……额……她天生没有声带，不能发声，可以讲唇语和手语，跟我一样灰发，发色要更浅，皮肤缺少色素，但除此之外，都很健康，她和艾维斯说唇语，两人沟通没问题，艾维斯也因为她，慢慢一点点改变，这是能看到的。” “哦没有声带……科芬大学应用心理学专业……对吧，她学习一定很刻苦，不然也不会，能常人之所不能，兴趣爱好呢一定是个乐观向上的孩子吧。” 老帅哥不断打听阿莉森，卡尔很怀疑是老阿姨授意，也不知道为了棒打鸳鸯还是纯粹八卦…… 第419话，前任大赏 “她喜欢做手工，尤其是布艺，小熊会做好几百种，”提起妹妹，卡尔冷淡阴柔的眉角，温和不少，语气里也温情脉脉，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养大的妹妹多厉害，“会经常参加学校义卖，或者给孤儿院的小朋友，送一些她的作品，我们无父无母，她可能想弥补遗憾吧，就是不太喜欢锻炼身体，文静有余，犀利不足，哦，做饭挺好吃，不管学习还是生活，的确很努力。” 老帅哥认真听着，非常满意。 这可能是艾维斯交往过的，最优秀一届女友了。 纵观安伯家的蠢儿子历届女友，妥妥的家里保姆阿姨的噩梦史。 艾维斯是个不着调的，以前找的姑娘大多数跟他一样不着边际。 据不完全统计，一共偷偷带过十五个回家，酒店里厮混的也有。 最夸张的有三个姑娘，被艾维斯的虎妈，悄无声息摆平了。 艾维斯前女友大赏奖项的冠军、亚军、季军分别花落以下三位姑娘―― 第一名，同时斩获大赏“离谱之最”的称号，是一个网红小姑娘。 据门卫介绍，跟艾维斯俩人都是意识不清醒进的门。 第二天下午醒来，直接光着在屋子走来走去，吓得保姆阿姨心脏病发，上前一问，酒都没醒，甚至叫不上来艾维斯的名字，是片场跑龙套认识的。 接连好几天，这姑娘跟艾维斯都没清醒过，艾维斯房里都是酒瓶酒罐，还三番两次出去外面买醉…… 于是安伯老阿姨受不了了，让人给这姑娘天天送醒酒汤和事后紧急药，老阿姨还没出绝招，这迷一样的姑娘，就又跟其它艺人助理厮混上了…… 艾维斯以为交了个女朋友，没想到交了个寂寞。 第二名，斩获“心机之最”称号的，是个一百八十线演员小姑娘。 此手段了得的姑娘刚推倒艾维斯，八字没一撇，就敢大声在花园讲电话图谋安伯家家产，被朝阳区热心群众保姆阿姨全程偷听录音，上报老阿姨。 此姑娘漂亮嘴甜，却满口都是钱。 看上艾维斯的好皮相和家里大别墅的姑娘不少，但这姑娘胃口忒大，不知跟谁讲的电话，内容全是步步图谋上位夺豪宅的雄心壮志。 如果让她知道别墅区的主人是神话电视台老板、传奇影视控股大佬，她肯定开心得脑血栓都通了！ 老阿姨让人略施小计，明里暗里，透露艾维斯只是门口保安的儿子，来主人家借宿的装逼吹牛的骗子，就是为了骗取无辜少女感情之类的瞎话，才把这野心勃勃的姑娘劝退了。 第三位姑娘，斩获“最具艺术精神”称号。 也是个小演员，有过几个不火的作品，接近经纪人艾维斯，是为了跟璐亦丝套近乎。 没想到艾维斯跟璐亦丝形如水火，不但近乎套不了，被璐亦丝恨屋及乌了。 跟艾维斯回家厮混后，即使艾维斯不说这是他家，姑娘能猜到七七八八，于是心态改变，格局变宽广，直接要求艾维斯把她介绍给璐亦丝后面的大老板，想取代璐亦丝。 并承诺成名后，苟富贵，不忘艾维斯，还愿意做艾维斯偷偷摸摸的爱情小鸟。 给艾维斯吓得不轻。 这姑娘要是退出文坛，他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十年寒窗都冻不醒这姑娘的赶脚。 娱乐圈竞争激烈，资源不够，根本打不赢资源咖，艾维斯人傻钱多，能体会这届女友的良苦用心，表示会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就考虑出大事！ 这姑娘爬上艾维斯舅姥爷的房间，跪在疑似璐亦丝背后大老板的舅姥爷面前，想要替代璐亦丝，或成为第二个璐亦丝。 不得不说，姑娘她挺有眼光，知道谁是老板谁是煞笔。 不得不说，姑娘的攀爬技术很娴熟，舅姥爷的房间在三楼，这都能爬进去。 不得不说，姑娘的思路大胆开阔清晰，能想出“走璐亦丝的路，让璐亦丝无路可走”的大计。 姑娘她为了娱乐圈逐梦，诚心诚意奉献自己，精神可佳，没想着耍手段弄死谁，只想燃烧自己，成为顶流，这份舍己为梦的精神，实乃当代咸鱼的典范。 可惜方法错了，不爱惜自己这个路数也错了。 艾维斯觉得，毕竟是女朋友，捧一捧让她多点资源，多接几部戏，求爹让爹去求妈，老阿姨大手一挥，只说了一个字：“滚！” 于是在安伯家处处碰壁的逐梦姑娘，心灰意冷，离开艾维斯，去找其它金主爸爸抱大腿。 艾维斯历届女朋友，全都惨淡收场，不乏老阿姨的手笔。 但安伯夫妻爱子心切，每个都好好善后，让艾维斯继续过上无忧无虑的煞笔咸鱼生活。 这几年，咸鱼他年纪渐长，不往家里带姑娘了。 据璐亦丝助理提姆、家里保姆阿姨的周边消息小报告，艾维斯好久不带姑娘去酒店了。 再加上，近几年璐亦丝通告增多，艾维斯甚至坐拥好几车未拆封的游戏机和乐高玩具…… 老阿姨又急了。 艾维斯一直顽劣不长进，但从带姑娘回家这点看来，依旧是条正常的咸鱼。 若连姑娘都不往家带了，老阿姨怀疑他是玩过火，可能不行了…… 所以老帅哥一人承担了打探艾维斯私生活的重任。 好不容易出现个靠谱姑娘，安伯夫妇私下感慨万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艾煞笔久逢甘霖，可喜可贺。 安伯夫妻感慨万完，又遇到了新问题――万一艾维斯把这姑娘处没了，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吗 万一艾维斯跟这姑娘修成正果，以后遇到更好的怎么办 老阿姨安排过财阀企业家的千金跟艾维斯相亲。 比安伯家底子厚的人家，根本瞧不上没文化的艾维斯。 有意攀亲的集团千金们，瞧上的，依旧是安伯家的产业，可实在受不了艾维斯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幼稚沙雕天天跟玩具游戏机混在一起。 永远中二叛逆的艾维斯，更不喜欢父母安排的政治姻缘。 只想听从命运的安排到处捡女朋友――在路边、工作中、随便哪里都好，都比安排好的扭捏作态富家千金强。 艾维斯勇往无前的“政治婚姻”偏见，老阿姨气得半死，不想再管，也不喜欢管这种事。 第420话，这他喵居然是情侣装! 话说里欧家的烛光晚餐，原本在卡尔躯壳内睡得正香的璐亦丝，魂归本体后，整个人歪在餐桌上，一脚踏空、失重感猛然醒来，差点连人带椅子向后仰倒。 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看清周围的烛光晚餐，才进行到一半。 女神带着激烈的偏见，一看到里欧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加上糟糕的起床气，恨不得掀桌而起，但她还是忍住了――起码吃完那道凉粉甜点，再掀桌吧。 于是奋而拿筷，夹起一口莴笋炒肉，当成里欧的头，咬得嘎嘣响。 里欧：“……” 坐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摔了 这姑娘实在怪…… 明明气氛还可以，眼神清亮说话有逻辑，分寸得当。 一摔就傻，又恢复迷糊懵懂模式，这是人格转换了 回归本体后的餐桌闲聊，女神都爱搭不理，似乎在生闷气…… 里欧心道难道坐着摔了也怪我家的椅子餐桌太滑 里欧带着满肚子疑问，默默吃完，把他准备的蛋糕拿出来，献好道：“我自己烤的蛋糕，本来以为蛋糕很难，没想到很简单，打发鸡蛋就行，就是奶油抹的得丑了点，试试。” “哦。” 女神拒绝不了美食，管它丑不丑，反正比里欧顺眼，狠狠地肝掉大半个蛋糕，全程不理里欧。 蛋糕奶油沾到球衣上，迟钝女神一看，这他喵居然是情侣装！ 马上扒下来，“洗衣篮在哪里” “给我吧，洗完后再给你。” “”女神大为不解。 为什么要给她球衣 女神不喜欢怪味球衣，但不知道探长跟里欧达成什么奇奇怪怪的交易，不敢多话。 最后，俩人貌合神离，同床异梦，饭后散步完毕，摄像机一关，女神就迫不及待撇下里欧，飞去保姆车内，寻找她思念成疾的狗男人。 “探长！！” 一扒开车门，就扑到卡尔眼前，车门都没关。 老帅哥跟未来亲家拉家常正高兴，刚才吵过架的闺女就来捣乱，连门都没关…… 老帅哥赶紧关好车门，头疼看着蠢闺女赖上卡尔，叹气摇头。 “球衣还给里欧了”卡尔问道，接住扑过来的莽撞女神。 “那球衣那么丑，还沾上奶油了，我丢回去给他了！他逼你穿丑不拉几的情侣球衣的吗” 偏见女神，不惧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讨厌的人，完全是小学生班同学间矛盾的风格。 “没，是我自己想穿的，还给他就好，本就想还给他，”卡尔微笑，眉角柔和，“明天我就去宇宙之海了，挺不舍得你……” “是你硬要走！我等一下还要去电影片场怎么办你要怎么补偿我” “走之前每一刻都是你的。” “成交！” …… 只晴了一天的圣马特奥市，后半夜又飘起毛毛细雨。 后半夜，卡尔又跟正在拍电影的女神交换了。 只好顶住几个导演和其它剧组主演的歧视眼神，硬肝剧情，但总体上来说，觉得比脑残电视剧好掌控多了。 主题大电影的主角卢娜是个军人，气质口吻很适合卡尔，英姿飒爽，就是卡尔老忘词，被导演埋汰…… 交换直到早上都没结束，卡尔打电话让艾维斯来片场接人。 众望所归，艾会长一到，就和女神版的璐卡尔碰撞出精彩的火花，吵得不可开交。 出租车上还在吵。 要不是法律规定不能拒载，出租车司机早赶人下车了。 明明是俩男人吵架，偏偏高个子的小伙子骂灰发年轻人“疯女人”…… 出租车司机方了。 论这一届出租车司机见证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现象…… 万幸的是，车走到半路，持续了四五个小时的交换终于结束，卡尔一“到账”，就被艾会长怼了。 “疯女人！要不是因为你！我都不用半夜从州局赶来！老子不用睡啊！老子半夜打不到车！卡尔又不让我开警车办私事！我特么骑自行车去出租车公司找的车！擦！陪我睡觉时间！” 卡尔本尊：“……” “啊勒！你怎么不回嘴你是……卡尔吗不是装出来的”艾维斯难得聪明一回，立刻意识到不还嘴的卡尔不是璐疯子，立刻刹车，免得遭了腹黑卡尔的报复。 “不是，是我回来了，话说你……总骂她……就不能不骂吗我听了不爽。”卡尔幽怨道，白眼球准确瞄准艾维斯。 “靠！你是不知道！那疯女人骂我更狠！你没听到而已！你每次回来，只听到我在骂！下次就该录音！让你听听她都怎么欺负我！” 艾维斯吼道。 “额……duck不必……” …… 早上9点，异调局卡尔组在州局办公室集结完毕。 兔女郎爱好者尼尔，顶着熊猫眼，“大家晚上好啊，我才加完班，到宇宙之海得好好睡上一觉才行……啊哈” “胖伊！你怎么这么快就能出院了！我记得你去掉半条命的！”艾维斯乌鸦嘴一看见胖妞，给予最诚挚热情的问候。 “噗”一声，月半伊薇特用她尚完好的下肢，一脚踢到艾维斯腰上，半点不拖泥带水。 可惜嘴唇发白，出卖了她尚未完好的伤势。 更可惜的是，艾维斯躲过这一脚，得意洋洋笑得见牙不见眼。 “宇宙之海也有医疗机构，虽然医疗水平赶不上这边，基本治疗没问题，伊薇特可以跟我们一起特训，沙子系统必须提高。” 卡尔扭头道。 他在检查窗户，确保他们不在期间，会议室和办公室门窗关好，不至于台风来袭卷走里面的东西或水漫金山寺。 “那泰格师兄就不跟我们走啦道尔顿师兄，你东西掉了！”艾维斯捡起从道尔顿怀里掉落的烘干蔬菜水果还给含羞草――社恐道尔顿吃不惯宇宙之海的蔬菜。 “泰格没办法，他还要恢复很久。”特蕾希道，她一直搀扶着伊薇特，时不时扶扶眼镜。 卡尔检查一切就绪，背上背包，把大队带到停车场，一辆局子给安排的大巴车前。 众人上了车，才发现最后一排座位，夸克大爷似的，靠在椅背，占领了整排座位正中间。 第421话，当初退出文坛…… 大巴车中间所有座位，都放着统一规格的大箱子，整整齐齐，里面是行政部呕心沥血准备出来的生活用品和器械，保证他们在宇宙之海一个月集训生活的日常所需。 “哇塞！这里面都是吃的吗我闻到芝麻油味！”艾维斯跳上车，挨个箱子闻过去，夸张道。 “鼻子这么灵，你怎么不进警犬队狗舍里伙食量大，适合你。”胖伊刻薄道。 “所以当初你伊薇特退出文坛，我是极力反对的……”艾维斯龇牙道。 “不，你艾维斯是第一个赞同的！”特蕾希皮了一下。 “不，你吃席的时候最香！”卡尔加入蹂躏艾维斯的战线。 “不！你从此在文坛横行霸道，应该开心才是。”尼尔笑道。 “……”社恐道尔顿不习惯社交环节，准确无误把自己塞进衣领里。 “一群十年寒窗都冻不死的秀儿。”最后一排瘫坐着的病患、高傲的夸克，冷冰冰来了一句。 于是众人以伊薇特为头目，瞬间调转枪头，对准夸克，连续开炮: “木乃伊脱下外皮，就成键盘侠了是吧！连国宝水晶和普因冕冠都保不住！要你何用?吹泡泡玩?” “夸克你不是空间挂逼吗为什么也要坐车?”尼尔帮腔道。 “我以为夸克不参与这些口舌之争。”特蕾希恍然大悟道。 “汝更秀，寒窗下先死。”卡尔凉凉道。 “哟！这不是挂逼王中王吗死而复生了洗髓伐筋啦改头换面啦痛改前非了不整出场特效啦坐大巴车了来啊，一个空间切我狗头啊！” 艾维斯贱兮兮上排比句，突然来了兴致，记起卡尔交代给他pua夸克的事。 夸克伤未好，此时不pua！更待何时！ 趁他病要他命啊！ 不想做卡尔好妹夫的超能特警不是好负饿代！ 众人被艾维斯贱得心悦诚服，纷纷表示果然怪咖就得配煞笔，不是仇敌就是ji！ “扑刷”一声轻响。 夸克消失了。 虽然消失的时候，有伤在身特效打折，跟没电的投影机一样闪了几下，也不妨碍他帅气的退场方式――自认为。 夸克一消失，大家的火力又集中到艾维斯身上。 胖伊率先打个回马枪，“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布朗奇作恶，明明你要是缔结契约，就能打得过，偏要老大冒险！你带着超能系统有个鸭毛用啊你脖子上顶个瘤，是为了显个子高的吗” “好了！胖妞你对我总是恶声恶气！对其他人就温柔，又是撒娇又是护短的！我不服！还有！布朗奇作恶那时候，我根本不在，就算在也根本进不去夸克的空间罩子，都怪夸克这王八蛋！没事整个罩子贼坚固！” 艾维斯试图祸水东引，让骂声重回夸克身上，但众人完全不吃这一套。 “小伊为什么对你‘格外关照’，你心里没点字母数吗”卡尔转过头道。 “因为偷吃。”胖伊拥戴者特蕾希帮腔。 “特姐你也是！老帮着胖妞，今年体能训练没合格吧！我听教导员说了！你就射击枪法合格了，咱是同一个教导员，不想社死就少说我两句！”艾维斯眯眼恐吓道。 “……” 特蕾希嘴笨，无言以对。 要是她的舔狗泰格在，艾维斯保不准已经不在车里，而在车底了。 艾维斯这是欺负特蕾希的守护神不在。 特蕾希守护神二号，上半身暂时不遂的胖妞气势汹汹，回怼：“进了宇宙之海特训，你就嚣张不起来了，还不快来讨好我们，保你狗命。” “我的狗命，自有卡尔保佑，”艾维斯狗爪子搭在卡尔肩膀上，勾肩搭背，强制亲热，嚣张道：“阿莉森是卡尔妹妹，从上个星期开始，卡尔就是我哥了！以后请叫我组长的妹夫！” 大家看着艾维斯一副小人得志、语无伦次的贱样，忍不住，纷纷使出擒拿术制服他―― 卡尔一个过肩摔，把艾维斯掀到大巴座位椅子上； 铜皮铁骨尼尔一记泰山压顶，制服想要爬起的艾维斯； 胖伊把艾维斯的鞋拔了，威胁要扔出窗外； 特蕾希用封箱胶布，黏住艾维斯的嘴； 道尔顿战战兢兢，可动作利落迅速，用绳子缠好艾维斯的腿…… 艾蚷动弹不得，用唾沫糊开封嘴的胶布，连连求饶： “是我错了啊啊啊……” “错哪儿啦”伊薇特审问。 “我不该又高又帅又是超能特警勾引组长的妹妹啊啊啊啊啊……” “这个认错没到点子上，再来一次，预备，起！”胖伊不休不挠，好不容易有人帮忙制服艾维斯，这波一定要造得他怀疑人生！ “啊啊啊我不该在教导员面前表现那么好衬托特姐太菜！” “来！袜子给他拔了，脚底按摩挠痒痒上！”伊薇特指挥特蕾希。 “他不洗澡的，脚底能碰吗”卡尔警告众人。 “那……挠肚皮吧！” …… 异调局的伽利略州小组，欢声笑语了一路，跟小学生春游似的，玩玩闹闹，一路欺负艾维斯到科芬…… 科芬市，联邦政务中心，司法部大楼。 臭脸大部长办公室的后墙暗室。 如何进去宇宙之海 最快捷的方法――空间粉笔。 最装逼的方法――夸克空间跳跃。 最正规的方法――跟州局局长报备，经异调局局长霍普森同意，提交撤组申请，由司法部大部长仪事团仪事员审核、大部长审批同意后，上报大统领府，在大统领府、军部、国安部、司法部、督察院等相关部门知情人见证下，正式进入…… 前面两个方法，只有紧急时刻才能用，事后必须报备，写清缘由，并由霍普森老爹亲笔签名加盖私章，才能认可。 若私自出入宇宙之海，就跟无证驾驶、无批飞行一般，要吃责罚。 问责的部门不是司法部，而是保卫国家领土完整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军部。 那么不用空间粉笔和夸克，又该如何拿到许可后进入宇宙之海 只要接上空间维的磁场，选对频道，随时随地可进入。 第422话，蓝瘦香菇阿凡达 之所以特地来司法部举行“入海仪式”，是为了让其他麻瓜见证、监督、安心――咱超能特警不整一些有的没的，是合规合法合理的部门。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何连接空间维磁场，如何选频道 “艾维斯，东西都搬上来了吗生活用品是我们一个月的量，箱子数量都对了吗”卡尔指挥现场，确认最后的环节――泡面厕纸一定要到位。 “嗬――呼哧――都――都搬上来了……啊！好累！” 艾维斯瘫倒在地，大口呼吸，全然不顾，周围看戏的麻瓜官员们的奇怪目光。 “哎我说卡尔，你们对着镜子挤泡泡干嘛” “制作足够多的多面体，链接空间维磁场。”卡尔道。 其实只要有足够光滑的墙面和“信物”，就能随时随地进入宇宙之海。 但今天东西多，十几个大箱子，需要更大、维持时间更长的出入口。 这些箱子，艾维斯蛮牛一己之力抗上来，一路抱怨其他人不干活。 其他人以新来的一般都要搬箱子为由搪塞他。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司法部的暗房，此时明亮无比。 十几个监督部门的代表，有些亲自到场围观异调局撤组，有些通过视频见证。 墙上糊着一面七厘米厚大玻璃镜子，尼尔、特蕾希、道尔顿不断往镜子上喷泡泡。 这些泡泡肥皂水，是用宇宙之海的“紫罗兰午夜”海水勾兑而成，这就是进入宇宙之海的“信物”。 光有这个信物还不够。 只是模拟出宇宙之海的空间维，捕捉频道时，需要另外一个“信物”，不然会随机在宇宙之海着陆，找不着北。 宇宙之海无边无际，人类能探索的地方有限，不小心陷入迷雾当中，会跟走进沙漠的人一样，虽然资源丰富不至于饿死渴死，但会找不到三维人类的基地，最后被凶兽吃掉或者老死在无人区。 所以第二“信物”是定位信物，由宇宙之海里的人持有，告诉进来的人方向。 比如卡尔，在宇宙之海里有他的房间、他的童年、他灌注超能力的高压瓶，七哥早就收到消息，打开高压瓶，释放封存在里面的听觉小精灵。 只要卡尔进入镜面时，同时放出小精灵，就能准确无误到达高压瓶所在之地。 这个方法比飘忽的空间粉笔稳妥多了，百发百中。 卡尔率先走进镜面的泡泡里，挥手让艾苦力跟上。 神奇的是，这些泡泡并没有消泡或者破裂，而是融入卡尔半边身躯。 “别傻愣着，进来！东西先搬进来。” “啊……哦！”艾维斯傻狗呆愣愣扛着两个大箱子，巨大的箱子一左一右压在他肩膀上，左右两手分别扶好，搬运能力很强，一个顶俩。 他盯着玻璃上厚厚的泡沫，咽咽口水，视死如归，闭眼，闷头小跑，撞进泡沫里…… 预期中的玻璃撞头没来，艾维斯.哈利波特安伯睁眼，入眼一片天蓝。 不是天空的蓝，而是整个视野所有东西，都跟加了蓝色滤镜一般。 艾维斯戴个蓝色太阳眼镜，也能出来这效果。 在蓝乎乎一片的视野里，艾维斯发现，他身在一栋居民楼的前院子里。 居民楼高七层，周围好几栋这样的居民楼，整整齐齐一溜儿排开。 远处也是类似的整齐的楼。 再远处，似乎有塔、桥、大棚…… 院子里种着蔬菜瓜果，在蓝乎乎的视野下，这些蔬菜瓜果居然不是蓝乎乎的，而是五颜六色…… “愣着干什么快搬箱子，进楼里。” 蓝乎乎的组长卡尔，终于摆脱苍白脸的命运，此时比别人更加蓝――亮蓝亮蓝的。 “卧槽！卡尔，你蓝瘦香菇啦！”艾维斯“砰砰”两声丢下贼沉的箱子，指着卡尔调侃。 谁知，他用来指着卡尔的手指头，也浅蓝浅蓝的…… “卧槽！怎么我也是蓝的！”麻瓜艾维斯用手摸脸，惊恐叫道：“我这宇宙超级无敌帅比脸不会也蓝了吧！” 这时，其它人从空气里凭空走出，艾维斯麻瓜发现其他人也蓝了。 “沃……卧槽！”艾维斯吓得赶紧捂住嘴，不让眼泪掉下来，“怎么你们也是蓝的！天啊！阿凡达！” 喜提阿凡达身躯的艾维斯，被卡尔一脚踹回泡泡镜子另一边的世界，“快搬箱子……沙雕大号阿凡达！” 艾维斯阿凡达回到现实世界，看看手，拿手机屏幕照照脸，再打开手机相机前摄像头，摆了很多造型，拨弄拨弄头发，确定他自己依旧帅得感天动地、型男lok十足、潮男范未褪减…… 才放下心来。 卡尔半边身子探出泡沫墙，无语至极，打断他自恋的过程，“再不搬，消泡后生活用品进不来，你也不用进来了。” “搬！马上搬！” 艾维斯哈利波特阿凡达哼哧哼哧，一手一个大箱子，把几十个箱子抗进镜面里的阿凡达世界。 每进出一次，泡泡就被空间维的风消耗一层，直到鱼眼泡全部消退，宇宙之海定点入口才消失，只剩一面厚厚的镜面。 暗室外的人，即使有的人见过异调局出入宇宙之海许多次，还是啧啧称奇。 奈何大家都是联邦的高层，不好到处吹牛发朋友圈，不然超自然现象多稀奇啊！ 异调局的超能特警多神气啊！ 消失的方式多哈利波特啊！ 刚才搬箱子的小伙子多壮啊！ …… 壮小伙子艾维斯阿凡达，在宇宙之海的三维人类基地，一遍遍确认自己的手脚和全身是否建在，为何如此阿凡达，自言自语、大惊小怪、兴奋里带着不可思议…… 站在一堆纸箱子里，新奇得不行。 “我居然是阿凡达！卡尔卡尔我变成阿凡达啦！哈哈哈哈发财了！我居然有一天，会变成阿凡达！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阿莉森，让老婆惊讶惊讶。” 艾维斯对着手机自拍好几张，又是嘟嘴卖萌又是wink吐舌头…… 卡尔忍无可忍，一手拧住艾麻瓜的耳朵，丢在纸箱子上，“快搬箱子，等着分生活用品呢！” 第423话，含糊的说唱艺术家 “啊啊啊卡尔痛痛痛！轻点啊啊啊我十岁之后就没被拧过耳朵了！啊啊灰毛混蛋放手啊！”艾维斯龇牙咧嘴，不敢还手，只好使用语言物理攻击。 “你叫组长灰毛混蛋！今晚别睡了！捡刺刺鸟的淡去吧！”卡尔拧得更用力了。 “啊！啊啊啊我搬！我马上搬！你先放手！聋了！耳朵都被你扯下来了！老子是你妹夫啊啊啊！放手！” “送你参加残奥会！”卡尔松开艾维斯的耳朵，走进居民楼里。 “搬吧，兄弟，被蝇头兽发现我们来吃的，又要抢了。”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认命扛起一个大纸箱，往楼里去。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蝇头兽，艾维斯还是左右开弓，扛起两个巨大的箱子跟上，问：“尼尔，为什么这里是蓝色的。” “宇宙之海不是地球，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不会奇怪。”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上帝视角道，想当年他比艾维斯还夸张，兴奋了好几天，看什么都新奇拉着他能见到的所有人类的手介绍他自己。 “那我们地球人觉得很奇怪嘛！”艾维斯道。 “被你这么一说……感觉很有道理，”尼尔把箱子放在居民楼楼梯口，解释：“宇宙之海是有颜色的，或者可以说，是我们通过人眼虹膜看，显示出来的颜色，就好像地球上，蛇的视线是灰色，苍蝇的眼睛看世界是凸面镜，我们人类觉得是彩色，跟人类虹膜辨别的色素有关，宇宙之海早上是蓝色，到中午逐渐加深，你很快就知道规律了。” 尼尔拍拍艾维斯的肩膀，继续搬砖。 宇宙之海的时间，按照颜色分。 一天比地球长，夏令时36小时，冬令时40小时。 季节界线不明显，需要人力矫正计时器。 每天每个时段，空气展现出来的颜色不一样，基本可以概括为： 淡蓝早晨。 蓝色上午。 绿色正午。 琥珀下午。 血珀黄昏。 玫红晚上 紫罗兰午夜。 惨白黎明。 夏令时里，每个时段大概4.5小时，如果周围颜色开始过度改变，比如从紫罗兰色，慢慢变淡，逐渐淡成惨白光，表示过了午夜，黎明已至。 冬令时每个时段，大概5个小时。 由于宇宙之海没有太阳，靠时段颜色区分时间特别方便。 尼尔帮艾维斯把箱子全搬进楼梯口后，开箱，发发放生活用品。 “各位亲爱的同事们，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要体技能类超能，天天干最累、最危险、最脏的活儿。”尼尔抱怨道，“不但要出力，还要用脑，泰格不在，你们把铜皮铁骨当成大力金刚来用是吧！” “那……尼尔，没有超能的我呢”艾维斯举手问。 “你全身力气，反正留着也是偷吃斗嘴玩手机，干点活儿又耗不光你的精力。”尼尔拆出一大箱肥皂。 其他人回了房间，纷纷从房间出来领物资。 日常生活用品牙膏、牙刷、肥皂、洗头水、洗衣剂、洗洁精、碗筷一应俱全。 女同事能领到洗面奶和卫生用品。 每次异调局轮流进宇宙之海特训，行政后勤部都会准备生活用品。 这次居然要准备除了泰格之外整组的吃穿用度，压力巨大，加了好几天班，行政部才准备好几十个大箱子，还安排大巴车送来科芬市司法部。 所有异调局以外的人，都以为卡尔小组，是回司法部训练场，让霍普森训练。 都纳闷难道科芬市不卖生活用品 从司法部领物资，再转到圣马特奥市州局账单，就能支付，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准备实物呢 准备的人麻烦，带着的人也麻烦……行政部不理解。 “又不是天天来……一个月一个星期而已……为什么我和伊薇特领到60包呢……”特蕾希拿到卫生用品，小声纳闷道。 行政部准备生活物资的一定是男的，以为亲戚天天来吗 胖伊是伤患，生活用品由特蕾希代领，一下子拿到一年的量，怀疑人生…… 宇宙之海特蕾希只来过一次，上次特训，比别人多花了两倍时间，勉强掌握隐身术不会露出半边身子后，就回伽利略州局服役。 这是第二次来，没有艾维斯这个愣头青那么兴奋。 分完个人用品，余下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全都送进楼里一楼餐厅旁的厨房，以后就是这7个人一个月的伙食基础。 食材 宇宙之海到处是食材！ 食谱种类跟地球相差甚远而已。 艾维斯干完苦力，兴奋打量餐厅和厨房，觉得除了蓝了点，跟地球没什么区别。 水龙头开出来的水都是蓝的，艾维斯啧啧称奇，差点拍手叫好。 阿凡达的世界太奇妙了！ “尼尔尼尔！这里太棒了！跟地球没什么区别，还能过一把阿凡达瘾！出去看看外面吧！你去吗” “在拿到生存手册之前，待在楼里比较安全，楼里有夸克的过滤阵，还有防护墙。”尼尔手机浏览着兔耳女郎大赏图鉴，网络不太好，他到处举手调整位置。 “生存手册我们又不是来野外求生的，不是来训练的吗”兴奋的艾维斯问。 “严格来说，训练就是求生，你过不了关，虽然保你不会死，但不能离开这里，必须训练到出师才行，所以千万不要随便出去外面。”找到一个适合的角度，好不容易网络是两格的，尼尔保持手部“举杯邀明月”的姿势看图鉴。 “你说得我好想出去啊”艾维斯露出心照不宣的贱兮兮表情。 可惜明月照沟渠，尼尔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减褪到一格的信号，淡藤无比。 “嗨艾瑞巴蒂都到齐了么上二楼吧” 餐厅门口，传来一个粘糊咬字不清的男人声音。 艾维斯走出去一看。 好家伙！ 艾维斯直接好家伙！ 这个光着上半身，并在上半身画满七彩油彩图案的男人，骑着一头比鸵鸟大一点的怪鸟。 说话含糊不清，就像含着一颗话梅说话似的，实乃说唱界冉冉升起的好苗子。 第424话，哪来的傻子!岔岀去! “哦你是新人你好啊我叫博格丹诺维奇没有姓是异调局的老七你一定是艾维斯吧” 发音含糊的七师哥很友好，但他脚下的大鸟，似乎特别看不惯艾维斯，本来光秃秃的长脖子和脑袋上，突然爆出密密麻麻的尖刺，鸟身也开始鼓涨，整一个陆地板的生气的河豚。 “嘿嘿他是我们的朋友不能因为长得丑就欺负他” 该死的发音含糊七师哥呵斥刺刺鸟，赶紧跳下鸟背，免得被扎成刺猬。 上半身油彩画艺术家七师哥语调轻浮的很，却是个矮子。 从鸟背上下来，只到艾维斯胸口。 他吹一声口哨，不喜欢长得丑的生物的刺刺鸟，听话地跑出楼外，跑向院子门口，出了大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个……七师兄同志，我这个长相，在地球是帅的，能炸天那种，鸟不识货，不知道您能否品出来” 艾维斯不甘示弱，用手拨弄拨弄头发，尽量让男姓魅力散发出来。 “奥细品的话还是能品出来的” 发音含糊的说唱专家七哥有眼力见儿道，敷衍意味十足。 可惜读不懂空气的艾维斯没听出来。 当场扒了上衣，跟同样无上装的七师哥坦诚相对，极尽全力，展示艾蚷多年以来的肌肉组织。 “七哥，我这身材样貌，可不是盖的！我女朋友很喜欢我的脸和身材的，虽然我不是靠这个混饭吃的，但靠这个吃饭没问题，”艾维斯展现完胸肌和肱二头肌，又背过身，一一认真展示背肌、三角肌…… “欧请问贵女朋友何许人也” 发音含糊的七哥想问贵女朋友一定眼瞎，但出于礼貌没有直接指出。 “她叫阿莉森，你应该认识！她也在宇宙之海生活过。” 艾维斯持续展示他后背和腰上的肌肉，卖命地凹造型，显摆道：“阿莉森一看到我，就迈不开腿，满脸通红，不敢看我，可又忍不住看，她无可救药爱上我了。” 艾维斯说着说着，发现七师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异调局的亲同事们，边嗑瓜子边欣赏他的造型。 卡尔：哪来的傻子！叉岀去！ 伊薇特：等他装完批再叉出去也不迟！ 尼尔：丛林里的三头食人花最喜欢你这样的，口感好…… 特蕾希：这个智商是怎么泡到阿莉森的靠膝盖思考吗 道尔顿：膝盖……貌似也不聪明…… 艾维斯表演着，观众突然换成知根知底的异调局亲同事们，尴尬极了，赶紧穿上他的上衣，打哈哈道：“你们怎么都下来了不是要上二楼吗” “我们闻到餐厅传来一股很浓重的沙雕气息，就下来看热闹了，你第一次进宇宙之海，可能贼兴奋贼激动，但只要不乱跑，还是能保命的，上楼去，听课。” 卡尔能理解本就秀外秀中的傻狗，对什么都好奇，进来宇宙之海难免得意忘形。 …… 上二楼后，尽头的客厅，是被改装过的大课室，现代设备幻灯机和电脑一应俱全。 “嗨艾瑞巴蒂欢迎来到大家熟悉又陌生的安全课这是大家熟悉又陌生的宇宙之海分布图先看看有什么变化，然后艾维斯和特蕾希留下，我从头讲起” 发音含糊的七哥说短句还好，说长句简直要人命！ 其他人习惯了七师哥的语调，没觉得有什么，艾维斯和特蕾希难受得用爪子挠桌子，恨不得拿把剪刀，帮上半身油彩画艺术家七师兄剪断字和字之间的连音…… “先看我们基地里面最近新发生的变化你要是听过的就当再听一次复习请翻到第三页刺刺鸟繁殖太快引来更多蝇头兽大家走在基地上记得时刻佩戴激光帽子就算你的秀发多么美丽也不要放松警惕” 说唱艺术家七哥语言水平颇高，反手押韵，流畅自然。 “啪啪啪……” 艾维斯忍不住鼓掌，被除了道尔顿以外的所有人瞪了。 “请翻到第七页基地第二层防线的炸弹豆藤又增加了一圈注意不要踩到块茎会炸得你头都飞了的临近爆炸的块茎会有标识牌如果不想被炸得满地捡头采集的时候记得戴眼镜看看”发音含糊七哥友善地看着特蕾希。 上次来特训差点炸死七哥的特蕾希，被q个正着，脸皮挂不住…… 艾维斯笑嘻嘻看特蕾希笑话，偷偷询问尼尔特蕾希是不是光荣社死，被卡尔踢了一脚才老实。 “请翻开十二页大头机器人改良了由电阻屏改成电容触屏灵敏了许多不需要狂拍也能动各位切记行车不规范大头两行泪尤其是骑着大头机器人去踩炸弹豆藤块茎的行为希望不要在我们新朋友艾维斯身上发生” “那肯定不会！我对机器可熟悉了嘻嘻！”艾维斯笑道。 “嗯基地外面的丛林滩涂海面还是照常大家看看册子只是近来猪面树叶鱼的数量褪减大家避免捕到这种鱼就好水鮄人不碰这种鱼但虔流海兽可不管生态的事完毕除了艾维斯和特蕾希其它繁忙人士该干嘛干嘛去”发音含糊黏连的七哥吐槽完毕，宇宙之海纯粹小白的艾维斯满脸问号。 苍白灰发的组长卡尔道： “艾维斯，我们先自由活动，你跟特蕾希留下，从头到尾听课，认真听，记不住就会死，死也要记住！” 说完，领着张开双脚、背着手站在最后一排课桌上的夸克，率先出去。 其他人回房休息，仅余学渣特蕾希和学灰艾维斯大眼瞪小眼。 “两位的培训需要什么版本快速版还是仔细版”含糊说唱艺术家七师哥问。 “有什么区别么不还是七哥你这黏连不清的发音么”艾维斯无所畏惧道。 “快速版保语速快不保命仔细版保命不保听课体验”七师哥从善如流道。 “还能有比现在更要命的听课体验吗”艾维斯吐槽。 “有的……”特蕾希淡藤道，“仔细版吧……” 第425话，审美杠不赢 “非常好明智之选请翻开目录”七哥喝了口水，清清嗓子，“宇宙之海按领地分为五大块一维二维和少部分三维异兽住丛林人类住基地靠近海和丛林海里主要是三维水鮄人和四维虔流海兽当然其它维经常下海玩我们就经常下去捕鱼五维六维七维主要住山上” “为什么是主要呢”艾维斯保持动不动打断别人说话，举手发问的糟糕习惯。 “有些性格孤僻的高维在丛林搭个小木屋有些性格外向的跟我们住比如你头上的5维，它算是跟我们生活的”七师哥指了指艾维斯头上的庄庄，回到讲台上，翻开册子，“基地丛林海山还有问题吗” 艾维斯和特蕾希翻着第一节介绍宇宙之海领地划分，都摇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第二节宇宙之海的介绍没人知道哪里来没人知道有多大走到边界会出现迷雾和竖瞳闪电如果见到迷雾就是提醒你该回基地恰饭的信号见到竖瞳闪电记得用大头机器人的雷奇码收集几朵回来做饭用” 艾维斯听天书似的，发表意见：“每个字都懂了，合起来就没懂！” “没事一般人也不会听一次就懂只是一定要走这个流程这样你在宇宙之海死于非命我们才能免责一般新来的也不会擅自行动的放心看下一节” 发音含糊七师哥，突然把头伸到窗外，吹了一声口哨。 艾维斯赶紧伸头出去看热闹，只见号称“宇宙之海人类基地公交车地铁”的刺刺鸟，聚众在楼下，似乎在等人。 还没等艾维斯发问，卡尔带异调局组员、捎上受伤的夸克，骑上几头刺刺鸟，往远处的居民楼群飞奔而去。 “亲爱的同事们去了医疗室和囚室我们继续” “七哥！你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医疗室和囚室难道是鸟告诉你的”艾维斯话贼多，问题层出不穷，七哥想拿针缝起他的嘴来。 “刺刺鸟不会说话只会罕见地发出‘呅呅呅’的叫声目前没研究出来为什么发这种声音可能无聊”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的鸟又没告诉你，七哥的超能系统是几维它长得像窗帘，难道是读鸟术” 艾维斯杜撰了一个骚气冲天的超能力，帮七师哥对号入座。 他看到，七师哥肩膀上坐着一只在蓝光下依旧泛红泛紫的窗帘型超能系统外星人。 像飘逸的窗帘一般，下摆总在飘来浮去，有时卷起，活像水母…… 说唱艺术家七师哥望向远方的海，眼里全是对故乡的依恋。 就在艾维斯以为他要吟唱一首古老而悠长的歌谣时，七师兄他转过头来，道“我知道他们去医疗室和囚室，是因为你们行程先发给我了。” “……曹……”艾维斯差点就倒下了……说话就不能一次说完一定要凝望远方的故乡么 “第三节基地介绍经过30多年的改造从无到有的人类基地具备防御自给自足的完备系统反正现代社会有的一应俱全饿不死人的偶尔出去做任务打回来的海兽和鱼改善伙食有疑问吗” 七师兄停下，指着艾维斯高举的手。 “七哥，那么这个宇宙之海是怎么发现的，第一个进来的人怎么进来的，进来后发现自己变蓝了会不会想哭哭完后怎么发现这里可以建立人类基地开荒种田的” “一开始是夸克发现的册子上有写自己看我只强调一些注意事项和基本介绍” “报告七哥，我不爱看书，能讲一讲吗”艾维斯厚脸皮道。 发音含糊的七师哥看看手上五彩缤纷的手表，“时间来不及我得去收一棵深红利爪树昨天被布袋兽冲烂好几棵长话短说吧” “哇塞！七师哥好帅！你说的我半句都没听懂！”艾维斯鼓掌道。 “老爹收养老六夸克时他才6岁好奇心太强试过了所有空间和还把空间超能本源之力拿出来玩有一次玩完没收回去被宇宙之海的透明章鱼和墓碑树袭击了后来夸克沿着空间频道接驳了很多次没成功直到拿着透明章鱼和墓碑树的尸体当‘验证码’（信物）才找到宇宙之海的路径各位现在能更方便进出宇宙之海得益于霍普森老爹和纳利大叔的多年探索宇宙之海的一切都是联邦的心血联邦最高机密如果拿出去吹牛被发现了就会被罚永远待在宇宙之海出不去” 上半身油彩画艺术家七师哥，弯腰和艾维斯平视，紧紧盯着艾维斯的眼睛，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十厘米，让艾维斯特别疑惑，问道：“七哥你这样看着我，是会爱上我的，我奉劝你适可而止，不然我收不住魅力，我对阿莉森很忠诚的，不会来宇宙之海第一天就被其它奇怪的男人吸引的。” 旁边默不作声的特蕾希：骚不死你是吧…… “放心你在宇宙之海很安全异兽和海兽不太吃不好看的生物还有问题吗” “有……纳利大叔是谁”艾维斯被噎得无话可说，可七师哥跟他平行四目相对…… “纳利是霍普森老爹年轻时的搭档两人一同建立异调局后来殉职了” 上半身油彩画艺术家七哥依旧盯着艾维斯。 “好了没有问题了七哥，你可以讲下一节了！” “请翻到第九页宇宙之海的人类基地介绍”七师哥直起腰，撤了对艾维斯的死亡凝视，走上讲台拿出一顶类似学士帽的帽子，“这是激光帽自动识别蝇头兽的能量波发出攻击在基地里不乘坐大头机器人时一定要戴帽子帽在人在帽无人亡建议就算开大头机器人出去也戴帽子万一你的大头机器人被墓碑树吃了呢” “这树还杂食……”艾维斯感叹。 “应该不会吃你因为宇宙之海的异生物不喜欢不好看的”七哥补刀。 “……” 你就口是心非吧……艾维斯不想杠了，审美这种东西，根本杠不赢奇怪的发音含糊油彩画艺术家…… 第426话，水鮄人是好朋友，不能恰! “基地占地面积1万多平还在慢慢开垦扩大中看联邦大统领府的指示最外围是具有强大退敌功能的深红利爪树往里是炸弹豆藤再往里是刺刺鸟的生活范围刺刺鸟能帮助人类清理乱七八糟的一维二维以及小型三维外星人还能对抗乱七八糟的蝇头兽但要控制刺刺鸟的繁殖注意不要惹怒它们事实上刺刺鸟会在整个基地自由活动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蝇头兽袭击” 艾维斯又双叒叕举手打断：“七哥，蝇头兽为什么不拦着不让进来” “基地上空上方虽然有夸克的防护罩和避雷塔的激光网但会有漏网之蝇头兽飞进来啄食人头和建筑物目前是人类基地最烦的3.3维异兽”七师哥顿了顿，继续道：“除了蝇头兽其它异生物偶尔来犯最糟糕的是虔流海兽繁衍期一年会有一两头爬上岸捣乱是基地最烦忙的时期基地人口三百多大多数是建设基地的专业人士包括医疗建筑生化机械野外探险队科学家等行业都住在基地中心的楼里保密原因全都不用联邦真名周末会定期有活动宇宙之海每天时长3640小时所以基地一周只有四天周末休息一天照常劳作8小时联邦发工资基地介绍就到这里等一下会实地小测还有疑问吗” 艾维斯的爪子早已讥渴难耐，高高举起，学着七师哥的黏连语气和含糊语调抬杠：“七哥基地男女比例多少” “除了几个女工程师和科学家基本可以当做和尚庙今天特蕾希和伊薇特进来了暂时改善了男女比例”宇宙之海大主管七哥道。 联邦大统领府有意将宇宙之海作为最后的桃花源，逐渐促进规模扩大，战乱灾难时，能当做空间防空洞派上用场。 机缘成熟还能直接用宇宙之海的物资，增加国防实力和民生质量。 这一切的前提，是民进派能一直在最高政治舞台占领c位。 若保守派上台，保不准宇宙之海这个元宇宙，会改成什么开发方向。 “接下来介绍丛林众所周知就算是地球的丛林都不安全宇宙之海无边无尽的丛林简直是丧命三百六十种方法的好去处异生物图鉴自己看册子不一一介绍各种死法也在上面标注清楚了所以千万不要单独行动重要的事情只强调一遍集体行动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戴帽子开大头机器人丛林是个资源大宝库但不值得用命去换” 这时秀儿艾维斯又高举求知的双手，被七师哥直接手动跳过，“还有问题的话就憋着下一个宇宙之海的海洋水鮄人是我们的好朋友不可以吃水鮄人就算母的水鮄人多美丽动人心弦唱歌多好听都不能靠近她们只能和部族首领交流水鮄人的塔池更是不能碰否则会引起战争我们和水鮄人交换物品的日子定好的不能随意跟水鮄人交谈水鮄人的领地不要碰总之看见水鮄人就跟看见鬼一样绕道走就好了除此之外海里有威胁的异生物还有虔流海兽和非牛顿流体海水区域的海草比如碧波藻，”七师哥又慈悲为怀地盯着艾维斯的双眼，缓缓道：“虽然这些异生物不屑于吃长得丑的三维但他们依然可以伤害你” 讲到这里，七师哥瞪大眼认真地与艾维斯对视，仿佛下一秒艾维斯就会举手提问…… “七……不，博格丹诺维奇先生，我想再强调一次我并不丑而……” 艾维斯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发音含糊的七师哥移开他的视线，机关枪般道： “不过新人一般不用去海里探索除非你的超能测试必须在水里进行没有疑问的话下一个有疑问的话也请看下一节宇宙之海的高维外星人住在山面上从4维到7维，维度相同的住一个区域，大致划分为四个大区域每个区域内同一个星系的超能外星人长相相似能量波也相似所以看到长得差不多的它们的故乡比较近的” “博格丹诺维奇先生在这里我必须打断你一下！这些外星人怎么来的坐飞碟来的吗” “艾维斯安伯先生我必须提醒你你是异调局的人必须知道维度空间守门人的概念那是比飞碟更方便的工具可以让全宇宙和外宇宙居民到处乱窜” “卧槽！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了！我不问问题了！继续！”艾维斯讪讪道。 卡尔之前跟不学无术的艾维斯说明过，维度空间守门人是所有外宇宙生物能来到地球的方法，但异调局具体不知道原理。 得亏他跟一个维度通道守门人宿主璐亦丝一个娘胎一起长大，却没有卡尔这个外人懂行。 但艾维斯不觉得惭愧。 他的不要脸字典里根本没有勤奋好学的字眼，也没有惭愧二字。 “四维对人类比较友好但长相实在奇怪不是长得像东西就是长得很抽象以后有机会遇到四维打招呼的时候千万不要说他们奇怪因为他们看我们更奇怪他们觉得人类全都一个样子只有发型和服饰不一样而已五维开始长得人形模样但五维六维七维因为能量活跃且频度较高它们自认为比人类高级很少跟人类或者低维生物接触这要理解并且少跟他们来往附身我们地球的超能系统外星人跟宇宙之海的外星人不能相提并论因为地球超能系统是通过维度空间通道进去的根本没办法维持能量场聚合才必须跟人类共存宇宙之海则给了这些高维充分的存活条件它们不需要依附人类且本领高强根本看不起人类幸好他们不屑攻击人类不然就会尝到夸克的空间大炮和霍普森老爹的金石之气” “啪啪啪……”艾维斯又开始鼓掌，旁边的特蕾希无语看他一眼。 “博格丹诺维奇先生你肺活量实在大！佩服佩服！一口气说一大串话不带喘的！” 第427话，不像，你就是! “如果没有佩服肺以外的问题就继续最后一节宇宙之海的环境保护问题请严格按照册子上的指示进行吃喝拉撒睡一开始会有时差没办法调过来过几天要是还没能调过来就请收拾行李回家吧每天八个时间段里不同时间段的异生物活跃程度不同册子里写得非常清楚一定要看清时间段行动不仅是去丛林或者海里在基地的楼外行走也要避开危险异生物的活跃时间因为保不准有凶猛的异生物冲破防护罩闯进来夸克只有一只不能救所有人” “切！夸克他现在自身难保，死狗一条！”艾维斯道。 “还有就是不知道新人艾维斯先生注意到没有宇宙之海所有超能外星人都能互相看见彼此跟地球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你要好好保护你的超能系统不被蝇头兽吃到不被其它异生物伤害”七师哥点名提醒道。 “我一直都能看见超能外星人，进了宇宙之海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就是你的超能系统更实质化可以摸到，而且颜色都发紫！” “那是因为人眼虹膜捕捉到的光线波长导致的，既然你本就可以看见一定要好好保护它你在地球可以不用理它，在宇宙之海它就是你的财产而整个宇宙之海的异生物都在觊觎你的财产能和人类附身成功且缔结契约的超能外星人不多再强调一次一定要好好保护超能系统以前也有进来宇宙之海特训失去超能系统的人你是来强化超能力的不是来宇宙之海送饲料的” “所以激光帽要戴两顶吗一顶我戴，一顶我家庄庄戴。” “随你如果全部了解了我们下去实地考察小测吧”发音含糊的七师哥拿上一本厚厚的本子，率先出了教室门口。 艾维斯和特蕾希拎上册子和激光帽，跟着下楼。 一出楼梯口，三人齐齐戴上激光帽，七师哥指着院子里的瓜果问：“请说出这些瓜果的名字开卷考试” “啊这……刚才没讲啊！这算超纲吗考试没划重点怎么考”艾维斯边抱怨边翻书。 特蕾希是留级生，知道宇宙之海植物类大多数来源于丛林，迅速翻到丛林介绍那一节，找到被人类驯化的食品作物，抢答道： “从左到右分别是脸瓜、皮豆菜、须秧子、透明番薯、辣味角、茄枣、丸丸树、地鸡、臭柳、肠衣草……额……其它应该是杂草。” 特蕾希啤酒瓶底厚的眼镜片贴在册子上，又看看院子墙根下的蔬菜瓜果。 “特姐666啊！”艾维斯作为差生，乐于帮好学生鼓掌，“这些都能吃吗都长得好奇怪啊！” “上次我来特训，吃了一个月呢……就算不记得名字，书一翻就知道了，脸瓜口感像黄瓜，但长得很像人脸，做法类似黄瓜，皮豆菜只吃它的皮，吃起来像豆芽因此得名；须秧子寿命只有一天会长在墙上垂下来像胡须一般吃起来很嫩，类似地球的孢子类植物；透明番薯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吃起来是番薯但里面是透明的，像地球的雪莲果；辣味角是麻辣味的豆角但不能多吃会有轻微毒素，拿来调味的，也能驱赶蝇头兽；茄枣是一种茄子形状的枣子，长到茄子那么大；丸丸树会结丸子直接水煮后食用；地鸡是口感味道像鸡肉的木耳；臭柳类似地球的紫苏，能去味也能跟肉类食用；肠衣草结出的果子中间透明皮薄长长的，可以把肉类和蔬菜搅碎灌进去做香肠。” 说起料理，特蕾希如数家珍，算是她不可多得的爱好。 发音含糊说唱艺术家七师哥点点头。 艾维斯擦擦嘴角疯狂溢出来的口水，赶紧走过去，摘了一把茄枣，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一口吃起来，其余全塞进兜里。 “额……宇宙之海的艾维斯分维……偷吃出现了！”特蕾希不忘给偷吃达人艾维斯冠称号。 七师哥在手上的评价卡上，给特蕾希打了100分，艾维斯0分，然后指着院子门口，问道：“请问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什么方阵” 宽广的大院子门口，墙边墙角涌来一群低矮的小圆球，大概拳头大小，长得像猪但没眼睛。 可七哥话音一落，几只刺刺鸟飞快经过，“笃笃笃笃笃笃”密集的响声过后，啄地如闪电的刺刺鸟把拳头猪全吃了…… “啊！考题被吃了！不用考了！”艾学渣高兴道。 “这个交白卷就行了对吧七师兄，小圆猪被刺刺鸟吃了，刺刺鸟走了，所以空无一物。”还没摆脱学渣身份的特蕾希机智道。 “额咳咳这也能提醒两位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在本海这样的弱小低维三维多的是千万不要因为可爱可怜就收留不然会引起其它三维异生物的追捕和蚕食而且一旦收留了它们会因为人类的庇佑就可劲儿繁衍直到你不得不放弃它们除了你自己的超能系统不要跟异生物产生感情牵绊不然你带不走只能给其他人添麻烦还会破坏宇宙之海的生态环境” “那刺刺鸟呢他跟七哥你好的很呢是你的感情牵绊产物吗”艾维斯八卦地问。 “刺刺鸟是交通工具为节省大头机器人的能源在较为安全的基地内骑刺刺鸟比较环保但千万不要惹怒它们刺刺鸟虽然全身没毛每个毛孔里藏着刺扎了会中毒” “中毒会死吗”艾维斯紧张问。 “不会死但会产生幻觉你会觉得自己是刺刺鸟会像一只刺刺鸟一般满基地瞎跑下蛋吃低维呅呅地叫被其他人拍下来会社死一辈子建议不要尝试毒姓不高羞耻姓极大” 七哥说这话时，还是近距离30厘米跟艾维斯四目相对，似乎这句话是说给艾维斯听的。 艾维斯不甘心，这个上半身油彩画的说唱艺术家，居然三番两次明示暗示他丑！ 揭竿而起、迫不及待！ “七师哥你这是内涵我还是暗示我我堂堂九尺大帅哥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知情人特蕾希：不像，你就是！ 第428话，别人考试做题，他考试吃题 七师哥没理艾维斯的抗议，他非常忙，不想在长得丑的小伙子身上浪费时间。 直接奔赴门外。 出了院门，前后左右都是其它楼的院子。 七师哥依次带艾维斯经过礼堂、建筑队宿舍、建筑队办公楼、仓库大楼、网络技术中心、水塔控制楼、供电供暖楼、食品调配中心、休闲中心等生活区域。 一两句简单介绍这些楼的作用――即使艾维斯依旧不懂。 每看到一只基地共存异生物，都要考试一番。 留级生特蕾希生活过一个月，大部分都叫得出来，艾维斯只能干瞪眼翻书，一个都答不上来。 干脆放弃治疗，每当七哥问“这是什么”的时候，就淡定掏出刚才在院墙下薅来的茄枣和脸瓜，咔擦咔擦吃起来。 别人考试做题，他考试吃题。 在基地转了一大圈，每栋楼都打过照面，艾维斯手上的考题吃完了，正愁没东西塞牙缝时，体贴的说唱艺术家七师哥带两位考生来到种植区。 种植区一千多平方米，占基地的十分之一，还在继续扩建中，由建筑队打理，其它队伍帮忙打下手。 种植区分为大棚和露天两区。 此时接近中午，天色开始变绿。 艾维斯神奇地看着自己的手由蓝变黄，由阿凡达变成香蕉人，维持了一小会儿香蕉人后，周围变成绿油油的世界…… “沃！卧槽！！！我绿了绿了哈哈哈哈真的绿了！我是绿巨人了！” 艾维斯高兴地在种植区的田堑田埂间奔跑，不停喊着他绿了绿了的魔姓口号。 特蕾希：是的是的你是最绿的…… 七师哥：女朋友那边没什么吧绿巨人…… “来问题来了宇宙之海主要的粮食作物是什么”考题机器人七哥迅速抛出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特姐给我闭嘴！这题我答！是这个长得像鞋拔子的东西！” 艾维斯从田埂上，薅了几株尚未成熟的、挂着巴掌大葫芦状秧子，献宝似的晃来晃去。 “嘟答案错误原则上只接受名词答案而不是比喻句小希你说”偏心的含糊说唱艺术家七哥示意特蕾希作答。 “就是这个草履麦，样子像地球的草履虫而得名，连皮一起磨碎后，做成面食，是宇宙之海丛林里能找到淀粉量最高、生长周期最短、产量最好的无毒作物。”特蕾希翻书念道。 艾维斯不服气，“凭什么我就不是正确答案我这是实践出真知！亲自把这玩意儿摘回来！” 但艾维斯的抗议，被分秒必争的七师哥和留级生特蕾希忽略了。 “其它作物种植面积较小大多数经济作物你们在院子里也见过了大棚里种的都是要求湿度和温度的经济作物进去看看” 考官七师哥带着两个差生一进大棚里，就看到靠近出入口，一棵奇形怪状的高大的树上，躺着一个胡子拉碴、蓬乱狗啃头发的乞丐。 他身上的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一律呈现土颜色，还破破烂烂地披在身上，勉强盖住人。 他头顶的超能系统，是一摊正在融化的软冰淇淋般的物体――就特别随意。 比超能系统还随姓随意的邋遢鬼宿主，嘴一张一合，正吃着树上长的星星形状金黄果子。 “老八基地来新人了你终于不是最丑的了” 含糊说唱艺术家七师哥，冲树上的人打招呼，喊邋遢男人做老八。 卡尔的八师兄、霍普森最懒最邋遢的儿子，懒得连名字都不要，全世界都喊他老八或者八哥。 每天都在发呆――懒得动脑。 唯一思考的时刻，就是怎么懒过今天一天。 他是“加强能量超能人”，可折叠强化其它能量，呈倍数加强，平时主营业务，是到处瘫着犯懒，躺够8个小时，能满满加强头顶上方一小块夸克的防护罩…… 越懒，超能量就越强，加强的对象能量越坚固。 邋遢的八师哥听到七师哥说有人比他丑，罕见地缓缓扭头，两手慢动作抬起，拉开遮住半边脸的脏发帘儿，露出眼睛和脸，看了艾维斯一眼。 这一眼八师哥他自己懒得做出反应，但惊艳了艾维斯。 只见邋遢的八师哥油腻厚重的污垢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眉骨深邃如雕塑般，额头饱满对称。 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古典美男子…… “卧槽！这位大哥好帅！”艾维斯发出衷心感慨。 由此可得出结论，只要奇怪的油彩画艺术家七师哥说丑的，基本都帅绝人寰！ 艾维斯作为符合现代审美的大双眼皮尖下巴线条流畅整齐美男子，见过娱乐圈不少男星的古装打扮。 都比不上八师兄这般韵味十足的！ “八哥！你要是出道，我当你经纪人，保证比里欧菲利斯还红！”艾维斯打包票道。 连邋遢肮脏的头发，和破布条衣衫褴褛，都掩盖不住八师兄的古典俊男之帅。 要是剃光胡子剪完毛，这是帅成什么高度呀！ “麻……烦……” 让艾维斯惊为天人的八师哥缓缓恢复原来的瘫软姿势，继续用牙咬着嘴边的星星果。 “八师哥跟树懒一样，动作说话都很慢的。”憨妹子特蕾希再次被八师兄颜值惊艳，双颊微红道。 “八师兄你超能是什么超能系统它怎么长得那么随便还带个小尾巴。”艾维斯跑到树下问。 八师兄没有回答，继续舔咬着星星果，聋了似的。 “然而八师哥觉得很麻烦，并不作答。”特蕾希扶了扶眼镜。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懒的人呢！我以为我不洗澡，卡尔已经受不了了！没想到卡尔家还有个更邋遢的。”艾维斯大笑道。 “果然长得丑的都不洗澡”七师哥喃喃自语，总结出这条道理。 不具名者八师兄是整个基地乃至整个宇宙之海、全联邦最懒的。 出门懒得回家――只要冻不死他，能在外头整个季节都不回家。 回家了还得出门工作，干脆不回家。 一块地区的超能保护膜，加强到无法再加强后，才找下一个有吃的地方躺。 基地需要八师兄去哪里加强防护罩，就在哪里给他准备好一个星期的食物，这样八师兄就能原地躺一个星期。 “八师兄难道人生就是这么过来的我就不信他没洗过澡，剪过头发刮过胡子，一定有的吧！”艾维斯作为不洗澡阵营的前排代表，深有体会，提出疑问。 第429话，联邦的几肋工匠 “老八的胡子头发和澡谁看不过眼谁洗如果都能忍的话每隔一个星期剪刀石头布输的人洗” 不擅长剪刀石头布的七师哥，似乎想起什么不堪回首月明中的往事，脸上表情跟吃了shi似的。 一般来说，邋遢懒八师哥一个星期，会被丢进池子里洗一次――非轮流制，靠猜拳。 如果大家不洗，八师哥能把自己脏死在原地。 可以不发他工资，但一定不能养死。 八师哥的工资的一半，是发给洗他的人，一星期一次，洗完八师哥跟财务科现金结算。 老八越脏越邋遢，超能就越强，但如果太脏，他就会被自己脏死，联邦损失一位有用的工具人。 关于老八的几十种诡异的死法―― 鼻子里的排泄物太多堵死鼻孔窒息而死； 头发太脏被宇宙之海的二维吸血螨寄生过度繁衍吸血，失血过多而亡； 水和吃的太远，饿死渴死； 太久不翻身，长褥疮发炎感染溃烂而死； 排污物不清理，引起宇宙之海的小虫子寄生蚕食而亡； 天冷感冒肺炎而死； 天热中暑而死； 被刺刺鸟踩死； 大型异生物异兽来犯时恁死； 蝇头兽啄食而死； …… 老八被死亡的阴影笼罩，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宇宙之海不愿意失去这位鸡肋的工匠，只好艰难地喂食刷洗。 刷洗老八也是很有讲究的。 一般几天不洗，身上的污垢太多，刷不干净，只能先扔进池子里泡上一个小时才能开刷。 老八有个专门的洗澡（劏猪）的池子，建在基地的下风口，周围寸草不生――洗完后的脏水毒姓极大。 所以脏水不能随便排污，只能用胶桶收集好定时拿去丛林里，毒杀三头食人花等凶猛的植物――工具人再次发挥了他的作用。 刷洗八师哥的重任，久而久之全落到七师哥头上，除了因为其他人合伙猜拳赢七师哥外，还因为七哥超能是控生物。 能像傀儡师一样控制其它生物尤其是人类的行动――仅控制躯体行动，不涉及精神驱动。 如果对方精神强悍，能摆脱七师哥的控制，那么七师哥超能等于不存在。 七师哥刷洗八师哥，无需动手，只需摆弄八师哥的身躯，就能完成。 其他人若都动手刷洗八师哥，保不准好长一段时间留下阴影，七师哥是最佳人选，所以大家想出这个损招，让含糊说唱艺术家七师哥，走上看护邋遢八哥的不归路…… “请回答大棚里种的经济植物类” “星星果！”艾维斯偷看了特蕾希翻开的册子，卑鄙抢答道。 答中一题，得意地看了特蕾希一眼。 憨妹子扶了扶她的啤酒瓶底眼镜片，细数家珍般道：“其它的是米花树、生果、布料蒲桃、蜜粉条……额……新加了那些低矮的我不认识了。” 憨妹纸特蕾希翻看册子，在绿光里，辨认册子上照片的果蔬，是不是大棚里新增的经济作物。 学灰艾维斯也赶紧翻册子，但他就算开卷考试也不给力，愣是翻不到答案，明明跟特蕾希是两本相同的册子，却活像截然不同的内容。 “特蕾希回答正确加十分”七考官在打分拦给特蕾希加了10分，犹豫再三，给艾维斯加一分。 “米花树开出来的花跟稻米很像，不用煮直接当米饭吃所以叫米花树，生果一棵树能长出好多口味的果子，布料蒲桃长出来的大片大片叶子口感和味道很像桃子得名，蜜粉条是蜂蜜味道的粉条状根须，长在蜜粉条树的枝丫腋窝间。” 特蕾希在学灰艾维斯的衬托下，摆脱学渣的光环，向学霸挺进。 “非常好去看完基地边界防线就回餐厅吃饭了。” 发音含糊的七师哥向远方吹了一声绵长悠扬的口哨，不一会儿，地面传来一阵“哒哒哒”马蹄声。 由远及近。 艾维斯看到一群小型鸵鸟出现在地平线上。 然后“哒哒哒”声越来越多、越大、越密集…… 最后一群傻愣愣的刺刺鸟，围在种植田的大棚附近，有一些不死心的用力啄着大棚。 大棚和露天种植区，有更高级的空间罩，刺刺鸟只是3.1维，怎么啄都不破。 还是把艾维斯看得心惊胆战。 “七哥，我们只有三个人，为什么来了30+头鸟，是来分了我们吃的吗”艾维斯赶紧抱紧无用、沙雕、饭量大的自己。 “放心刺刺鸟嘴巴虽然碎但不会吃你的之所以来了这么多因为口哨声不传达数量只是我习惯用来呼唤它们而已基地刺刺鸟越来越多了你们今晚捡鸟蛋可要勤快点” 七师哥作为宇宙之海大内总管，一天工作20+小时，每天连轴转，没到四十岁，差点熬成腰间盘突出。 “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啊”繁忙的七师哥把特蕾希推上刺刺鸟，然后带着艾维斯，骑另一头更高大的雄鸟。 “那个……七哥！我不是小孩我能自己骑一头鸟的！你不用带我！我要自己骑！” 艾维斯抗议。 “放心刺刺鸟肯定不会伤害你我是怕它们伤害你的超能系统你不是还没缔结契约么”勤奋的老好人七哥吹一声口哨，刺刺鸟们撒蹄子开始奔跑。 特蕾希和七哥带着艾维斯，在洪流滚滚的鸟群里，甚是威风壮观，就好像一群武将给皇帝开路。 而艾维斯坐在七师哥前面，就像大人带小孩骑摩托车。 该死……刺刺鸟不会伤害我这句……总是内涵老子长得丑……老子是最帅的好吗！ 策鸟奔腾了一会儿，艾维斯才咂摸出七哥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愤愤不平可他又绝对打不过含糊说唱艺术家七哥。 心里不舒服，手上就得揪点什么来发泄。 可脚下的刺刺鸟不长毛，无从下手。 神似鸵鸟，却没有鸵鸟身上轻盈的毛，只有粗大丑陋的皮囊和毛孔。 刺刺鸟结实无比，没有地球上动物身上暖暖的讨厌的臭烘烘骚味膻味，冷冰冰的味道，比较像开胃清爽的青柠檬味，怪不得能当人类的坐骑。 艾维斯第一次近距离看刺刺鸟，觉得这鸟贼好玩。 没有攻击姓，也不傻。 虽然全身光秃秃生气还会像河豚一样鼓涨长刺，但在七哥的驯服下特别老实。 更神奇的是，艾维斯以为刺刺鸟的眼睛在长脖子顶着的鸟头左右两边――参考鸵鸟，头两边应该是眼睛。 但近看后，发现头两边其实是耳朵。 刺刺鸟的“眼睛”在脖子上。 长一米多的细脖子上，交叉分布着几块感知光线和外界温度的斑，据宇宙之海主管七哥介绍，这些斑不是随便长的，而是随着刺刺鸟年龄大一块块长出来的，刺刺鸟的雏鸟，基本是睁眼瞎。 所以刺刺鸟的群体在丛林里，本是很小的异生物群，经常被其它3维外星人甚至低维攻击，存活率并不高。 被人类基地驯养之后，性格还算温和的刺刺鸟，失去大部分强劲天敌，才大肆繁衍，必须人类捡鸟蛋回家煲汤才能干预数量的地步。 第430话，深红利爪树林 三人坐拥三十多头鸟，浩浩荡荡经过战壕区，考官七师哥又上线了： “基地篇里这个叫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根本不用看书都可以回答你，这是战壕！挖坑躲进去打仗，敌人来了就布置成陷阱，造成撤退假象引敌入洞！” 艾维斯指着每一条壕沟旁边的尖木头道。 七师哥点点头。 特蕾希不擅长打斗内容，抢答失败，又认真翻了册子，不想被艾维斯看扁。 战壕区呈波纹形分布，刺刺鸟很灵活，可以跨过壕沟或绕过去。 他们来到基地外围，见到所谓的炸弹豆藤。 “哇塞！卧槽！这是……这是格温特吧！” 艾维斯指着不远处，长势喜人、望不到边的高低错落藤木。 每一株都有吃席的圆桌子般粗，每一株都由无数粗藤编织向上，最高的达几十米，最矮的也有三四米――竖直倒扣在地面的巨大麻花。 青翠欲滴的炸弹豆藤，编织麻花般的主树干上没几片叶子，只有最末端的藤手部分，长了翠绿喜人几片叶子。 不知道是因为中午的绿色时段，还是炸弹豆藤本就绿得生动，艾维斯见了这通天豆藤，觉得绿得特别好看，很想咬一口好不好吃或者汁液甜不甜美…… “是不是很想吃吃看绿得很好看吧” 七师哥问道。 “卧槽七哥你怎么知道我内心的想法难道你超能力是读心术吗”艾维斯一惊一乍。 “炸弹豆藤本就是用它巨大的树躯和吸引人的碧绿色，来召唤其它异生物，等这些生物靠近，打算在树上或树下树洞筑巢定居时，就会不小心踩到膨胀成熟的块茎被炸死，当成肥料。”特蕾希刚好翻到炸弹豆藤的图鉴，缓缓读出。 “卧槽……这种植物好危险啊……不但有迷幻效果，还有爆炸功能！”艾维斯完全沉浸在怀疑人生当中，根本忘了他在实地测验。 “炸弹豆藤树皮上会结豆子了这些豆子烧起来很旺，能当柴烧”七哥补充介绍道：“根据炸弹豆藤的块茎成熟度我们研究出了测试爆炸值边缘的气体浓度的方法会竖起警告牌牌子上的字是用刺刺鸟最讨厌的三头食人花汁液写的所以人跟鸟都能平安” “卧槽！我感觉生物都白学了，不！是重新学了一部《宇宙和外宇宙异生物大鉴赏》！” 艾维斯认为自己来一趟宇宙之海，狗生圆满，走上巅峰。 炸弹豆藤包围了整个人类基地，延伸排列成一个大圈圈，从高空俯视，可以看到一圈绿油油包围起来的人类基地。 当初选址时，也考虑过选在易守难攻的山上，但大统领府野心巨大，圈地运动就要圈块大的、好的，面向大海，背对青山，在平原上才好搞交通的领土扩大。 况且，山上主要是高维的领地，为了避免和这些不可理喻的高傲外星人发生冲突，联邦应当把有限的精力，投入无限的扩大生产当中，在更加靠近海边的地方修建人类基地，更为合适。 炸弹豆藤防线并不是全密封的，每隔几百米有哨岗开口。 当初设立无数哨岗，是因为基地防线未建立起来，哨岗的位置，能当做炸弹豆藤种植的基准线和规划线。 现在炸弹豆藤防线已初具规模，也没有不带眼睛的大型异生物来犯，许多哨岗废弃。 他们来到最近的废弃哨岗前，七师哥在吊脚楼下面的大石头缝里，拿出一把巨大的钥匙。 严格来说不算钥匙，只是一打磨成钥匙形状的大石片。 七师哥扛起起大石片钥匙，对准哨岗旁边一道门，插钥匙，向左转动，门松动后，往外一推，人类基地最外围的防线，出现在艾维斯面前。 跟人类基地里面的和平整洁不同，基地最外一层防线，聚集了地狱第一层到第十八层的场景―― 狰狞恐怖的深红利爪树林、死伤、腐烂了大一片异生物、大型异兽、挂在深红利爪树上的死兽…… 深红利爪树，高大、杀伤力强悍、防御能力一流的外星树木。 就像一柄十几米高的巨大红伞，顶面的树冠扁成一片平台。 深红利爪树的根系不发达，且大部分在地面上，像蜘蛛的长腿般，弯成各种钝角弯钩。 不规则的弯钩上，长满寒芒尖刺，尖刺上还有粘液，隔壁小孩看了直接吓哭系列。 在绿色正午的光芒下，依旧红得发紫发朱、红出深红铁锈爬满的狼牙棒般张牙舞爪、危机四伏…… 树干部分，长满红色倒刺不说，树冠上的树叶，居然全是尖锐的刺芒，密密麻麻织成一顶被削平般的树丛树冠。 这样可怕的树，并不是单排组成防线，而是十几棵根系纵横交错在一起，连成一大片，再连成一大圈，熙熙攘攘，接壤成人类基地最外围的恐怖防护林。 艾维斯难以想象，30多年来，基地的人如何一茬儿接一茬儿地，不断从危机四伏的丛林里，找到这种树，一棵棵运回来，再一段段培养出新树苗，移植成人类基地的外围防护罩。 坚不可摧。 退避三舍。 不光是树可怕，树下和树林外围那头的光景，才最震撼人心―― 第431话，不是自己地盘不好使 深红利爪树林外，每间隔一段，都挂着一头巨大的、死去的、不同程度腐烂的拼接布袋兽。 艾维斯已经充分了解到一个真理：宇宙之海啥都大！ 拼接布袋兽全长十米左右，即使会跳会动，也过不去十几米高的静止深红利爪树林。 这些拼接布袋兽，大多已死去多时，开始腐烂发臭，被其它异生物啃蚀噬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能看出一个长方条的巨兽，死在深红利爪树林里，被利爪树的芒刺扎得百孔千仓，挂在树上…… 艾维斯还看到，不远处有一具比拼接布袋兽巨大几百倍的死兽，倒在深红利爪树林深处，已经腐烂得看不清样子和原本大小，但体型像一座绵延的腐烂尸山，静静躺在深红利爪树林里等待微生物的分解…… “七……七哥卧槽……沃……那个是什么怎么像山一样巨大！” 地球人艾维斯第一次见此场景。 爆炸豆藤和深红利爪树，已经让他觉得地球的鲸鱼大象等动物是弟弟。 比这些巨大的外星植物还巨大的外星异兽，何等震撼！ 艾维斯地球住得很习惯，宇宙之海彻底颠覆了他的想象力和脑洞。 “虔流海兽”七哥答道。 “而且还是宝宝海兽，等它成年的话，估计有半个基地那么大。”特蕾希扶扶眼镜，帮腔。 “卧槽！海兽不是在海里吗他们活腻了”艾维斯不信。 “海兽之所以在海里因为它们尚未进化出能在陆地行走的手脚宇宙之海的海兽基本上有腮有肺陆地和海水都能活只不过大多数喜欢在食物丰富自由畅通无阻的海里而已” 含糊艺术家七师哥解释道。 这时，深红利爪树林远方有人叫唤挥手，七师哥吹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口哨，就当是回应了。 那些人都开着大头机器人，似乎在清理深红利爪树林外围的异生物尸体。 除了个头比较大的拼接布袋兽和偶尔死在树林当中的虔流海兽，最外一排深红利爪树木，几乎都被绿中带紫的蝇头兽尸体、组织块、粘液等糊住了。 需要定时清理，否则最外一排树木不能发挥作用，异兽们踩着平顶的树冠，越过深红利爪树林屏障的话，炸弹豆藤杀伤力太弱，夸克千辛万苦开出来的的空间罩就会受到冲击。 大头机器人队伍要清理的，不仅仅深红利爪树林边沿一排被异兽尸体糊住的树木，还有深红利爪树林以外一公里的异兽尸体、排泄物、骨骼、聚众吃大餐就地筑窝的钻鼠等奇奇怪怪的小型外星异兽和低维生物…… 糊在外围的异兽尸体，大多数是蝇头兽。 这玩意儿智商不高饭量贼大，勇猛无敌不怕死，繁衍能力贼强。 三头食人花的领地附近，都是蝇头兽的繁衍天堂，蝇头兽下蛋一下能下几万颗，孵化率高。 不仅如此，只要有腐烂尸体甚至大型兽类粪便，也能就地繁衍。 臭名昭着的蝇头兽吃遍丛林、吃到海里还经常来人类基地偷鸟蛋吃。 蝇头兽跟三头食人花是共生关系，又会飞，数量巨大，繁衍快、生长周期短。 要不是因为这玩意儿又脏、又有毒、又不好吃、又臭、又爱冲来冲去，驯养会飞的异兽占领领空权，比刺刺鸟的陆地奔跑要有利的得多。 但不管什么物种，一开始只能适应环境，从而改变环境使自己更舒服，而不能强迫环境迎合人类，更不用奢望量身打造…… “这就是大头机器人吧。” 艾维斯羡慕道，“我们为什么一开始不坐大头机器人出来呢” “第一我们不用去外围做任务第二你不会开特蕾希操作不熟练大头机器人不能带人我开着没法儿带你第三在基地里，能坐刺刺鸟就不用大头机器人能源可贵” 艾维斯听完，皮上云霄，学着七师兄含糊的发音，好死赖活着说：“貌似七哥还没给我们讲能源部分” 令人讨厌到死了来不及埋的程度，特蕾希很想学胖伊一般，一脚把他踢进深红利爪树林里。 “能源部分不是你们必学只要记住节约能源就行反正一个月时间各位是没机会去采竖瞳闪电也没机会去电机控制中心工作的” 含糊说唱艺术家七师哥带着俩菜鸟、骑着刺刺鸟往里走。 关上防护林的“门”，艾维斯才看出，这扇门也是用炸弹豆藤做的――直接在一棵活的炸弹豆藤上开门，生命力顽强的炸弹豆藤不至于死去，豆藤树干越长，门越大。 不得由衷佩服人类智慧和大自然的艾维斯，空空如也的大脑，肯定想不出这么有建设姓的主意。 …… 七哥带着艾维斯和特蕾希，回到他们第一次从泡沫里出来的小楼前，七哥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把干燥的缅尖虫，糙汉散花，哗啦一把洒向天边。 刺刺鸟们在他伸手向口袋的时候，就全部做好扬头的准备。 “笃笃笃……” 三十多头刺刺鸟精准抢吃。 天上旅行的缅尖虫一个不剩，准确无误，全都进了刺刺鸟们的嘴里、喉咙里。 “怪不得一喊就全家大小乃至全族人都来了，原来等着捡漏呢！” 艾维斯欣赏了鸟抢食，津津有味点评，恨不得来片西瓜吃着观赏。 没有西瓜，院墙下种的脸瓜也凑合能吃……艾维斯到院墙下，刚扭下一只脸瓜，就被拖鞋袭击了。 “pia”一声，直接冲艾维斯偷瓜的手飞去，砸开艾狗的爪子后，拖鞋诡异地在半空消失了…… 艾维斯扭头，看向拖鞋飞来的方向，院子门口，站着个气呼呼的矮萝莉，能一下子跳起来打艾维斯膝盖那种。 “伊薇特姐跟我说联邦来了一个爱偷吃的狗贼，我还不信呢！” 矮子萝莉梳着满头小辫子，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少女老成地走过来教训艾维斯。 “……” 不是自己地盘不好使了……艾维斯打量着来者不善的少女。 第432话，五彩辫子十妹妹 少女她虽矮虽幼，但发育比金毛鸡冠头大师姐好多了。 满头小辫子用五彩缤纷橡皮筋儿扎起，像五颜六色的拖把头。 长相秀气幼稚，小姑娘大能量。 五彩拖把头小姑娘，又双手高举，对着艾维斯，做一投掷动作。 艾维斯还没想明白，她究竟丢来了鄙视还是空气，只见五彩辫子小姑娘上方，出现一头遮天蔽日的巨兽。 艾维斯确保确定以及肯定没见过这玩意儿，看得眼都直了―― 凭空出现的巨兽比居民楼大多了，长成钝角三角体。 巨兽身上灰橙相间条纹的表皮，布满粗糙的小圆尖刺凸起。 艾维斯看不清巨兽全身样貌，他在巨兽正下方腹部下，被吓得不知祖宗鼻孔朝上还是向下。 “卧槽！！泥玛好……好巨大！！！”艾维斯良久才发出感叹。 巨兽似乎意识到，底下艾维斯是攻击目标，畅享丝滑地在楼上方游了一圈，冲艾维斯扑来…… 艾维斯才看清巨兽全貌―― 灰橙条纹布满全身的钝三角体巨兽两边，整齐长满柔软的章鱼触手，似一块巨大的厚实蜈蚣。 章鱼脚蜈蚣巨兽调转了个方向，直接头朝艾维斯一头撞下。 艾维斯只看到巨兽的尖三角头上有一个尖尖的独角，类似犀牛角，没看清巨兽头部构造，本能地抱头捂脸，跑向楼里。 “哇啊啊啊啊啊救命！！” 丢盔弃甲、狼狈逃跑的模样，二楼房间阳台看戏的尼尔和五彩辫子萝莉开心地笑了。 “十妹妹！这个虔流海兽还不够大，就把他吓成这个熊样，等他见到真正的虔流海兽，还不得尿了！” 尼尔笑道。 “卧槽！尼尔原来是你搞鬼！话说刚才那头大家伙呢！” 巨兽凭空消失，艾维斯收起猥琐的惊恐逃命姿态，扶墙，摆出无所畏惧的身姿，臭屁道：“我这是迂回路线，先混淆视听，跑进楼里骗过他，再一举用激光帽格杀！” 可惜这番挽回面子的骚操作没有流量。 二楼看戏的几个人，全缩回窗户内，院子只有艾维斯和迟迟不肯离去的刺刺鸟几头。 七师哥和特蕾希，也进了楼，被尼尔叫做十妹妹的五彩辫子姑娘，也蹦蹦跳跳进了餐厅…… 艾维斯：有没有人解释一下刚才那头巨兽的来源去脉…… 艾维斯装逼失败，没有任何心理上的不适，反而腹中饥饿，闻到一阵烤板栗的香味。 循味追源，钻进餐厅的厨房里。 一个戴围裙的发面馒头般的胖厨师正做饭，用的电磁炉电饭锅，跟地球人没什么区别。 可艾维斯知道远远没那么简单！ 他不在餐厅等开饭，跑来妨碍厨师工作，显然是闲的！ “艾维斯！你不帮忙就出去等吃的！”尼尔拿着托盘，上面捧着10碗饭，嚷嚷让艾维斯滚开别挡着路。 谁知这俩货可能平时关系不错，默契十足。 艾维斯闪向左边，尼尔也刚好想走左边。 艾维斯见状让出左边，转战右边，尼尔同时向右。 “擦！” “沃……” 双人探戈了几个回合，彼此都烦了。 “艾维斯你憋动！给我站着跟死了一样不要动！”尼尔大喝一声，用力维持手上托盘上十碗饭的平衡。 “好了，我现在死了，你可以过了。”艾亡者贴墙根，戏精附身，抬高手翻白眼。 特蕾希刚好进来拿菜，撞见这一幕，感觉整个异调局小组的智商被生生拉低。 特蕾希：下次要是有人羡慕异调局能人辈出风姿飒爽，我就让他们看看艾维斯…… …… 在艾维斯捣乱下，快要开饭时，卡尔才姗姗回迟，伊薇特和夸克都不见踪影。 “卡尔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不等你开饭了！胖妞和夸克呢被异兽吃了哪只怪兽这么有福气，真想问它胖妞是不是嘎嘣脆油滋滋特么到位嘿嘿！”艾维斯口嗨道。 “伊薇特和夸克还要继续治疗，在医疗室，你等下去送饭。” 卡尔疲惫极了。 他先是去医疗室安置好胖伊和夸克这对病房冤家，又给伤口换药消毒。 额头指关节的伤口差不多好了，开始发痒。 虽然卡尔能忍住不挠挠，女神占领他躯壳时，总抓破伤口，反反复复，好得很慢。 卡尔甚为无奈。 换药时，也不知道是想起女神还是怎么滴，刚坐下要上消毒水，他就神魂一晃，惨回片场，惨遭ng，被导演和其他主演群演群嘲的目光洗礼一遍，咬牙找回状态，硬肝这段戏，苦不堪言…… 而傻愣愣坐在医疗室椅子上的女神璐卡尔一晃神，发现有只拿着棉签的手，正从天而降…… 女神一下子就抓着医护的手，“你干嘛……” “消毒……”医大叔认真道。 “啊！消毒啊呵呵呵……” 女神打量着周围环境，貌似是医务室，可这碧蓝碧蓝的视野怎么回事 不但入眼一片蓝油油，连探长的手脚和刚才要用棉棒袭击她的医大叔都蓝光闪烁的。 女神拼命眨了眨眼，想问医大叔探长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才来看医生。 可对方一个冰冷的消毒水浇下来，还用棉签按住女神额头…… “啊――啊啊啊――” 医疗大楼传来年轻男人的尖叫…… 女神觉得消毒水辣皮得很，忍不住惨叫出声，把医大叔吓着了。 “很痛么……看起来……快好了啊……卡尔你……是不是办案压力太大了” “……”女神两眼蓄满泪泡，才想起探长来了宇宙之海，这里应该是那个传说中的桃花源记。 她笨拙地抓过旁边的抽纸，擦擦洒在裤子上的消毒水。 强装镇定：“我没事……就是有点痒……可以了么” 医大叔：信你才有鬼勒喊那么大声…… 第433话，开启跳脚模式 女神发誓，她是想忍住不叫出声来的，艾煞笔总说她破坏探长光辉灿烂的高大伟岸形象。 但消毒水浇伤口什么的，实在太痛苦了！ 额头消毒完，轮到手指拳关节时，她咬着左拳头，视死如归，可在双氧水触碰到新长出来的rou芽时，那种针扎的灼烧，女神又忍不住，发出令人费解、忍不住脚趾抠地的嗯啊声…… 医大叔：“卡尔你……究竟怎么了……外科手术室的老约翰修过心理科……你要不要……” “不要！我没事！”女神倔强地拒绝，怕又被消毒药水洗礼，果断逃跑。 跑出医院楼后，视野依旧一片碧蓝，女神很不喜欢这么压抑的颜色，怪不得阿凡达都那么瘦，原来蓝色真的催吐。 院子墙根下，有几排整齐的瓜果蔬菜，个个形状各异。 宇宙之海人类基地每个院子，都种着少量瓜果作物。 女神被一片蓝油油视线里唯一的一点五彩缤纷吸引，走过去认真瞅了两眼，猜测这些东西肯定能吃！ 于是决定不管蓝油油的视野是眼睛问题还是环境问题，先吃点东西！ 女神挨个拔点长出来的果实，逐一吃过去，吃到辣味角时，被激得全身发抖。 “好辣，好爽！好好吃哦！” 女神又拔了几条豆皮菜，吃起来跟生豆芽似的，呸呸几下全吐出来。 不太敢尝试新东西，看来看去，没几个认识的，不知道好不好吃，手犹豫来犹豫去，还是选了看似最安全无害熟悉的紫色茄子――茄枣。 在衣服上擦擦咬了一口，真香！ 甜而不腻，爽口清脆。 女神版的神农，终于尝到良草，意犹未尽，把这一片结出来的的茄枣全薅秃，咔擦咔擦吃得正欢。 这时，院子上空传来鼓动的风声，三头成年蝇头兽，扇着宽阔的薄翼，勇猛有余、智商不足，闷头冲进院子里，对准璐卡尔的头顶啄过去…… 这三头烦人的蝇头兽在其它同伴的掩护下，踏着同伴尸体，越过夸克的防护罩、有幸躲过避雷塔的激光，进来基地内层，俯冲向璐卡尔。 女神本迟钝，但她现在用的是卡尔躯壳，老远就听到蝇头兽的动静，但依然选择做一个雨我无瓜的安安静静美男子，专心吃院墙下的三瓜两枣。 但蝇头兽明显是来袭击她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女神意识到这个事实，慌忙往楼里跑，可蝇头兽来势太快，俯冲速度一绝，绝对能赶在女神进楼之前，一口咬掉头！ 女神害怕了，抱头，危急时刻，大叫一声，和库鲁泰坦尔外星人小白配合默契，本能唤出卡尔的超能力―― 只见女神刚才叫出的高亢声波，瞬间化为几把锋芒暴涨的不规则多头剑，直接顺着蝇头兽冲来的力度，同时从三头蝇头兽中间扎进去，跟多功能西瓜刀一般，只用了一刀，就把猛烈俯冲来的蝇头兽，一次性削砍成好几段…… 快速结果来势凶猛的三头蝇头兽。 “砰砰砰砰……” 半空暴毙而亡的蝇头兽，掉进院子里，掉在璐卡尔的脚下。 断成七八块，兽头滚了两圈，一只滚到墙根下，一只飞出院门口，还有一个滚到女神脚跟。 女神定睛一看，这才看清，刚才意图袭击她的怪物多丑―― 左右有两个对称的凸出大眼睛，密密麻麻的复眼结构，能直接让密集恐惧症吐出来。 蝇头兽狰狞的嘴长在头顶，跟苍蝇很像，嘴两边各一个钩牙，唇颚坚硬无比，为丑陋添分。 蝇头兽的身体，由枯干树枝褐色柴般的组织构成，翅膀带翅膜，类似蝙蝠。 左右两边各有2条细长的腿，飞的时候收起来。 此刻虽然三只兽都死得不能再死，断但裂的尸体横截面不够光滑，组织块还鲜活着，不断渗出铁锈般浑水…… 还因为死后僵直反应，偶尔抽搐蠕动两下。 蝇头兽篮球大的头，骨碌碌滚到院墙下那只，头顶上的嘴边，鞭毛剧烈哆嗦扭动一会儿，就不动了，弯钩牙抽搐几下，也不动了，只有绿中带紫的混浊粘稠液泡，还在持续流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娇生惯养的沙雕女神连只死蟑螂都少见，更何况一头小猪般的异兽。 还丑陋无比、死相恶心至极。 女神虽然用声波超能无意间杀死，但她被滚滚落地的兽块吓到，开启跳脚模式―― “啊啊啊！” 璐卡尔双拳紧握，提到脖子下面，一路晃拳，一路蹦跳进了楼里。 叫声传出去好几里地远…… 娘到爆炸的蹦跳璐亦丝，手脚并用，跳起，熊抱着楼柱子，惊恐看着院子里逐渐不动弹的十几段蝇头兽。 叫了一分钟，刚镇定下来，宽阔的院子门口，突然涌进来一群没毛的鸵鸟。 这些鸟看起来傻不拉几，但重口味得一批，整整齐齐、浩浩荡荡飞奔进来，举起锋利的鸟喙―― “笃笃笃……”密密麻麻的啄地声响起来。 这些没毛的大鸵鸟，居然在吃怪兽尸体！ 还吃的贼香！ “哇啊啊啊啊――” 女神惊魂未定的小心脏，又提到嗓门儿，连柱子都不抱了，撒丫子往楼里跑，钻进医疗室的大厅去。 双脚持续踏地，握拳反复挥舞，将卡尔整个人演绎得娘中带怂、菜中有病…… 医大叔：你确定不看看精神科…… 医大叔张着嘴，观赏了一会儿踏步跺脚、陷入极其恶心疯狂状态的璐卡尔，拿起手边的座机，跟另一头值班的同事说：“嘿……伙计……恐怕你要来看看……卡尔这小子有问题，你不是学过精神科吗” 医大叔刚叫完人，原地蹦跳的璐卡尔突然不蹦了； 捏着的双拳（小拳拳），也从下巴放下； 脸上惊恐的表情，夏然而止； 瞪大的阴柔眼，恢复锐利； 闪烁的眼神，瞬间深沉； 张嘴叫唤的动作，变成嘴角抽搐的隐忍…… …… 论渗透交换后，第n个想把卡尔送进精神科的专业人士…… 卡尔转身，犀利的眼神扫过值班台。 医大叔：真的，我从未从这孩子眼里看到这么陌生而冷漠的杀意…… 医大叔慢慢把嘴巴闭上，手上的电话筒，慢慢从手里滑落，“咔哒”一声掉在桌面上。 传说电视里被反派坏人灭口的工具人的心情也是这样。 第434话，吃大餐 “这……恢复了那……不叫老约翰……了” 医大叔战战兢兢问。 虽然卡尔是他看着长大的，但这小伙子从小在宇宙之海打打杀杀异兽，把入侵异生物赶尽杀绝，反叛者和潜伏者杀起来毫不手软，砍瓜切菜似的，跟做手术的老约翰有的一拼，手术刀下不分物种。 “嗯……”卡尔刚回本体，锊清状况，发现竟如此丢脸羞耻…… 超越了他的极限。 当众蹦跳、攥紧小拳拳尖叫什么的，他已经丢脸到麻木，丢脸到愤怒了！ 也不知道是愤怒，女神每次都做出天理不容的社死行径来坑他，还是愤怒为什么每次女神娘爆了的时候，总有人看戏…… 艾维斯告诉他，组里所有人都看过“他”内八字互点食指的娘娘腔架势。 女神在宿舍里捣蛋调皮，上洗手间时0玩奇怪的东西好歹没人旁观，只有她和他知道。 但不分场合地毁卡尔，这真的好吗 现在看来，得好好跟女神谈谈，不能用他的躯壳，做一些威胁生命尊严的事。 卡尔跟目瞪口呆的医大叔点头示意，出了医疗大楼――再不离开现场，卡尔保不准会真的灭口处理…… 院子的地面，散着好几处红中透绿粘液痕迹，看似蝇头兽的血迹。 墙角和院门外，还残留三颗蝇头兽的坚硬嘴部――刺刺鸟没法啄烂蝇头兽的巨型坚硬的钩牙左右颚骨，一般吃完蝇头兽的身躯，就集体踢着玩儿，以示征服。 卡尔这才知道，是他错怪女神了。 事情经过应该是，穿过夸克防护罩的强大蝇头兽，被激光击中，掉在院子里，死了一大片滚滚兽块，才吓到女神。 卡尔瞬间又后悔，没有提前交代好宇宙之海的生态，让女神受惊吓，愧疚爬上心头。 自责才开头，他的超能系统外星人小白就面无表情告诉他，是蝇头兽突然冲进来，女神吓坏了，调用超能力杀了蝇头兽。 小白还用现场声波，描绘了当时三头蝇头兽被多边形声波剑锋，残忍砍成好几块的形状。 言下之意，那女人一点都不简单，虽然不会控制超能力，但偶尔用起来挺顺手，杀得超准确。 是出于本能和本心的下意识杀敌，不像其它超能力者要集中注意力，一次次跟超能聚合点里的能量提出要求。 “你的意思是说……璐亦丝对超能应用娴熟到，根本不需要费心去控制，随心使出来就行” 卡尔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感官时间轴超能系统。”小白淡定道。 卡尔也不深究，看看天色，蓝色渐深，还没转成绿色，意识到在医疗室耽搁了很多时间。 匆忙出了院子，骑上一头刺刺鸟，往囚室去了。 囚室不是关押囚犯的地方，虽然宇宙之海以前也有人犯罪，但不能在这天外之地受审服刑。 宇宙之海兴建初期，大统领府怕投入正归军会全军覆没，不好交代，于是建筑队的工人，基本都是经济类犯人，工头和狱警同管理。 高工资聘请一批建设工程队，签了保密协议，开进宇宙之海，建楼盖房。 撤走一批建筑队后，再引进基础设施设备、专业技术人员、水电能源专家、生物技术科学家…… 对外说法是异域开荒，但亲眼目睹宇宙之海的异生物，没人会相信，宇宙之海这个异域属于地球。 所以大统领府让异调局初期，致力于研究保密方式，包括但不限于消除或改变记忆。 幸好早期有读心术三师兄，可定期检查回访那批出去宇宙之海的建设人员。 后来夸克发明消除改变记忆的“擦除器”，才解决大统领府的烦恼。 “擦除器”其实是一段能潜入人类大脑的能量波，无差别扰乱大脑的短期记忆期，使被试验者忘记某一段时间的事情，或者记忆混乱。 一开始在动物身上实验，为了不把人弄成神经病，没有太过于实施，于是就有了寡淡三哥杰森的不断回访。 宇宙之海的存在，联邦有至少一千人以上知情。 囚室以前关押过犯错的工人，后来就搁置了。 犯错达到犯罪情节，直接驱逐出宇宙之海，回到联邦接受调查后，投入联邦监狱。 所以现在囚室里关的不是人，是犯罪高维。 高维外星人们不像人类这般依靠集体的力量，大多都松散放肆，对同类毫无同情心可言。 囚室里关押的，基本都是来犯高维，即攻击人类基地的高维。 在地球的三维空间里，必须用水晶或类似材料才能困住的高维，在宇宙之海，只要就地取材，用宇宙之海的土壤建房，加上夸克的空间罩、超能手铐镣铐，照样能困住它们。 看守囚室的只有四个人，吃住都在这栋楼，囚室是宇宙之海里空间结界最结实的楼。 只有经过夸克认证的人，才能顺利出入结界。 夸克不在的话，抓到搞破坏的高维后，一般就地格杀，或者放回山上。 卡尔熟稔进入囚室大楼，跟门口的看守打招呼，直接去了一楼，从第一间开始“吃大餐”。 第435话，构建新的能量聚合点 囚室楼的看守打开门，一只长着鼻涕虫外貌的巨型独眼5维，被超能绳索紧紧捆住手脚――高维们只是一段能量聚合，食物多种多样，不需要跟人类一般排泄和睡觉，所以囚房里很狭窄，没有床和抽水马桶。 “毁坏实验室，打烂水箱系统，第二次犯”卡尔看了看门口挂着的登记卡，详细写着这只高维的丰功伟绩。 高维听不懂，以为人类要放了它，开开心心往门口走――在人类看来，高维其实跟鬼魂没什么区别。 而在高维看来，人类就像奇怪的神经病，总在重复每一天的活动，每天都跟同一群人类在一起，不知道在忙什么，而不是随心所欲、每天造个没完。 这里关押的高维，从5维到7.1维，皆是不同程度伤人、毁物、不知悔改缕缕来犯，把人类当成其它异生物低维、欺负人类，才受到制裁。 它们大多数，没有生命的概念。 随心而动，更没有道德观，也不怕痛不怕死，在它们原本的星球上，消亡和诞生都是一种生命常态，没有贵贱好坏之分。 “小白，动手。” 卡尔呼唤小白。 库鲁泰坦尔超能外星人汲取卡尔身上能量聚合点里的本源之力，慢慢涨大，直到涨到充斥充满这个房间后，从“腹部”伸出“舌头”，把这只不能动弹的高维吞下。 随后，小白调动身躯里的能量聚合磁场，干扰、破坏进来躯体内的五维单眼怪，慢慢“拆开”独眼怪每一根磁场能量轨道，独眼怪开始“溶解”…… 独眼怪高维还非常开心，能量本源之力欢欣鼓舞，一度活跃沸腾起来。 可能在独眼怪看来，它既可以不用被关起来，又能和其它高维融合，开心到飞起。 即使消化后，主导能量不是它，它也以另一种姿态和能量聚合方式存在，它依旧活着，还能用另一种方式活着，多好！ 这是寡淡的三哥，通过读取高维们的思想，探究出来的课题。 人类是碳基生物，对躯壳的依赖超越一切，所以人类思考的脑电波消亡了，就是死亡，躯壳失去生命力，就是尽头。 可换个角度来想，人类其实从未消失。 消失的只是思考那一瞬间的脑电波和生物电流集合体。 人类的躯壳只是化为更微观的方式，归回大自然的循环。 但人类没有外星人那般洒脱。 人类有爱恨、喜怒哀乐、感官欢愉…… 人类还有固执地流传的dna原动力。 所以高维外星人认为，人类把虚无的东西，看得太重，才不能潇洒从容赴死，才对死亡敬畏甚至恐惧。 这就是意义！ 卡尔等待吞噬期间，思念着璐亦丝，思考着关于家人和伙伴对他的意义，内心十分充实。 等小白把独眼怪消化到一半，卡尔就去了下一个囚房。 从门外就能听见里面惊天动地的响动，是个恐怖的不安分家伙。 卡尔看看登记牌――杀死建筑队三人，毁坏种植区，破坏水鮄人塔池一百多处，杀死五个雌姓水鮄人，伤虔流海兽一头，引起非牛顿流体海水倒灌进丛林…… 是个极度危险的家伙，马上要被处死，现在这家伙的囚房里，有夸克锋利的空间切割面，还布满七彩琉璃穿云箭。 是水鮄人要求，在这家伙死之前，必须倍受折磨，才能解同伴遇害之恨。 “不错，接近6维。”卡尔让看守开门。 囚房尽头，夸克只给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留了半台车的空间，把它的能量压缩到极致，再用穿云箭折磨它。 “小白，消化它需要多久” “两天左右。” “嗯。” 卡尔走近这个凶猛的5.9维，它像猫科动物般对卡尔和小白发出呲呲的警告声。 卡尔抬手，从空气里拿起一段声波剑锋，灵活转动手腕，剑锋就化成一个布满剑尖的狼牙棒。 卡尔轻轻向着压缩在空间里的5.9维扔过去。 看似轻飘飘，谁知触碰到它时，剑尖狼牙棒就像发芽的种子般，无限延长，每个剑尖都变成能量火舌，惨白的火焰，爬上高维体表。 被灼烧的高维虽然不痛，但防御本能使它抗拒无比，用能量聚合点里的力量，拼成一条条蠕线，跃出体表，试图吞噬爬上来的苍白火焰。 但卡尔的火焰，经过维度通道守门人iso官方认证。 不是你想扑灭就扑灭。 这只徒劳无功的高维，被苍白火焰烧得叽叽叽叫唤。 火焰开始破坏它的能量轨道、能量场、能量聚合点…… 一步步瓦解到高维它失去反抗能力了，小白才扑过去开吃。 “啊呜”一口吞下去。 进了小白的躯体，凶猛的高维还不安分，总想突围出来。 卡尔这才看清，这只高维，长得像巨型玩具熊，可直立行走，也能四蹄奔跑。 如果躯体衍生，将一部分变成翅膀形态，飞行也不在话下。 是个不可多得的灵活战斗型高维！ 怪不得能作恶多端！ 刚才反抗激烈的高维，被吃掉后，终于安分了点。 虽然还动来动去，但起码能量场在慢慢解析、松开、揉散、软化…… 慢慢溶进小白的能量场中，变成库鲁泰坦尔小白的一部分后，重新按照小白的能量聚合方式，构建能量聚合点、能量场。 卡尔感受到新长出来的能量轨道线条，焕发生机，满意点点头。 在登记卡上的处理拦签名，写下“吞噬”。 然后去第三个囚房，但不是为了吞噬。 小白需要时间消化刚才那两只高维。 用已有能量，重新构建能量聚合点，彻底把其它聚合类型的能量，变成自己的东西。 这只高维，卡尔是来提肥鸡，送给艾维斯的。 艾维斯用过临时契约，得给他的超能系统喂高级食粮。 不知道潘多拉星人的消化能力如何，先提一只肥鸡。 卡尔从衣兜里，拿出一颗大聚能晶，掂量掂量，让看守开门。 “小白你告诉它，自己进去还是被我塞进去。” 卡尔把聚能晶举到高维头顶。 这只高维虽然不像上一个般反应激烈，但神情比小白还冷淡，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甚至为了自保，能量都不曾流动或震动。 小白伸出触手，连接上频道，传达了不服从就使用激烈手段的意愿，这只把自己当空气的高维体内能量才开始流动。 可它显然没听太懂，以为卡尔要杀它。 小白用第二个触手链接，传达了要带它去跟其他高维融合，从此自由的意思。 这才打动它，只见这只长得像鸟一般的高维，伸出长长的尖细的嘴，率先进去聚能晶内。 然后全身能量聚合点压缩，慢慢一点一点往拇指大小的能量聚合晶体里挤进去。 聚能晶一点点变红，在蓝光的照耀下，隐隐泛紫光。 卡尔出去囚房后，按惯例在登记卡上写下“吞噬”两字，签名，最后备注栏写了艾维斯的潘多拉星人。 出来囚房，外面天色变绿，中午时分到了。 卡尔疲惫不堪，骑上一头刺刺鸟，把聚能晶带回餐厅。 第436话，一群塑料亲同事 卡尔还没进门，就听见楼里传来动静。 艾维斯在餐厅大呼小叫，好不热闹。 “卧靠！！死丫头你干嘛！你特么究竟什么超能！你超能系统长得一个螃蟹样！你特么也属螃蟹的对吧！宇宙之海你横着走宇宙之海你说了算！” 开饭时，五彩辫子十姑娘，总往艾维斯碗里，扔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些东西虽然不是真的，扔进去会马上消失，可还是惹恼了艾维斯――就算吃饭看鼻涕或大便，大多数人类也会觉得倒胃口，更别说被扔到碗里的都是异生物…… 有钻鼠、恶心的海蟑螂、赤焰虫、缅尖虫…… “好过你的超能外星人跟只肥猫似的！” 五彩辫子十妹妹娇俏少女声线，非常动听，一下子把艾维斯引以为傲的潘多拉，cue个正着。 庄庄：冤有头债有主，他骂你，你揍他，跟我潘多拉星人有什么关系…… 可惜艾维斯毫不受伤，不领情也不买账，高举他的碗，不让十妹妹往里扔东西。 “卧槽你们没人帮我”艾维斯环顾其他人，感觉被组织抛弃，指责那些平时相亲相爱的塑料亲同事。 尼尔笑眯眯吃饭。 特蕾希给十妹妹夹了个鸡腿。 道尔顿整个人，都埋在饭碗里。 一群塑料亲同事……艾维斯深情地望着迟来的卡尔，眼里充满渴望和悲伤，试图唤醒卡尔的怜悯之心。 “十妹妹，十一呢不回来吃饭吗”卡尔问，扒了一口米花树煮的米饭，也算表态了，阻止她往艾维斯碗里扔东西。 艾维斯满意点点头――泡组长的妹妹是个正确无比的选择！ “为什么这死丫头能变魔术她超能是魔术师吗” 艾维斯问，重新坐回桌子，狠狠扒饭。 可惜没人回答。 就连他的异调局一号爹卡尔，都懒得理他。 大家都抓紧时间吃饭，免得成了最后一个吃完的――得洗碗。 十妹妹的超能是制造幻象。 能把自己看过，或想象出来的东西做成幻象。 至于幻象真实程度，跟超能力者的功力火候相关。 能量越大，能变出的东西越大。 幻象作为虚无的超能力，其实的作用千千万万，比如吓跑敌人、掩护我军。 十妹妹从小练着玩儿。 前年尼尔第一次来宇宙之海，也受过同等对待，但尼尔人开朗不计较，笑笑就过，十妹妹的叛逆久而久之，自动熄灭。 但艾维斯是个浮夸吵闹的骚痞，屁大的事，能整出天大动静，十妹妹越玩越开心，跟艾维斯对着肝，其乐无穷。 虽然被捉弄对象艾维斯不觉得乐趣在哪儿。 “十一姐留在生物研究所，跟老科学家他们吃，”五彩辫子萝莉说完，又去关照艾维斯：“哈哈你这个不洗澡的傻瓜！” 随后，在艾维斯头上幻出一个大号花洒，水不要钱似的洒下。 艾维斯屡屡被幻象骗，下意识左右闪躲，发现水是假的，怒而拍案，“好啦！死丫头再搞我！让你知道后悔！” “凭你吁吁吁吁！”萝莉十妹妹调皮可爱地朝艾维斯做鬼脸。 艾维斯闷不啃声，把饭碗端回桌面，夹菜速度很快――肝饭重要，女人就懒得计较了…… 艾会长这是在给卡尔面子，不怼十妹妹。 要是艾会长一个脑子发热，拿出跟璐亦丝吵架功力的一半，没见过奇葩的十妹妹，肯定被怼得怀疑人生。 卡尔清楚十妹妹是打着讨厌的旗号，要引起艾维斯注意，逗艾维斯。 好不容易宇宙之海来了好玩的人，此狗又高又帅还是单细胞动物。 连阿莉森都喜欢这只狗，更不用说情窦初开的十妹妹。 卡尔经历女神的洗礼，总算懂得了一些姑娘的心事。 比如十妹妹这样欲盖弥彰的。 比如伊薇特那样知心克制的…… 为了不让十妹妹抱太高期望，卡尔出声提醒：“艾维斯，给阿莉森发信息说你到了吗她应该挺想知道，我太忙忘发了，你发吧，反正她知道我跟你一起的。” 艾维斯吃完一碗饭，站起去厨房盛饭，道：“早发了，我听课的时候就发了，但信号很差，我跟她视频通话不了。” 发音含糊七师哥：哦，所以刚才你听课玩手机了 特蕾希：是的他玩手机了。 “嗯，消息发了就好，她没问我，估计是跟你联系了。”卡尔夹起一块虾，送进嘴里。 “九哥，这傻子为什么要联系阿莉森姐啊他是不是也经常欺负阿莉森姐”五彩辫子萝莉十妹妹看似刨根问底，实际打探艾维斯跟阿莉森的关系。 其他人都听出里面的味道，默不作声吃饭。 艾维斯盛饭归来，得意洋洋道：“丫头！你得叫我姐夫知道不！阿莉森是我老婆！” 五彩辫子十妹妹心里飘过一点酸，很快消失不见，不满道：“胡说！阿莉森姐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傻子！！她可是……” 她可是对杰门尼死心塌地暗恋了好多年……五彩萝莉欲言又止，不敢当众爆阿莉森的秘密。 可十妹妹很想反驳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煞笔艾维斯！ “喜欢杰门尼是吧！哈哈那都是过去式了，遇到我，阿莉森就跟喝了孟婆汤似的，杰门尼几个鼻子眼睛都忘了！眼里全是我！我的阿莉森酱都不知道多爱我！天天盼着见我，”艾维斯骚包地撩撩头发，坐他旁边的卡尔和尼尔纷纷把碗移开，生怕艾维斯的头皮屑掉进碗里。 “阿莉森现在跟我住学校后门，老婆就是老婆，做饭特别好吃！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是不会懂大人间的爱情的！”艾维斯撩完头发，得意洋洋吃饭。 第437话，这不是艾维斯的极限 “不可能！阿莉森姐不可能是你老婆！你……居然结婚了跟阿莉森姐结婚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五彩辫子十妹妹显然天真无邪地以为，老婆是领完证那种。 虽然十妹妹一直待在宇宙之海，跟着生物科学技术中心的老教授学习，但她深深知道，结婚是一件隆重热闹的大喜事，双方要穿婚纱交换戒指，还请亲戚朋友吃席。 “十妹妹，这是夸张说法，女朋友也会叫老婆，甚至车也叫老婆的。”懂行人尼尔提醒。 “既然没结婚！那就不是老婆！那就是女朋友！哼！骗鬼！吁吁吁吁！” 五彩辫子十妹妹扔了一块米田共进艾维斯碗里，气哄哄地吃饭，不再找茬儿。 饭桌恢复平静，艾维斯吃了一碗接一碗，饭量贼大。 八个人吃十个菜，除了地球食物的烤鸡腿、炒猪肉、腊肉、贝壳汤等冷冻食材，宇宙之海食材占大多数。 炒蛋不用说，正是刺刺鸟蛋，瓜菜也都是宇宙之海新鲜摘下现炒的。 宇宙之海缺乏荤食食材，大多数是从地球运进来的，易保存的较多，比如冷冻食品或腊制荤食。 而宇宙之海的荤食，海生物比较多，陆生异生物异兽大多数有毒或太脏，除了刺刺鸟，没办法大量养殖。 就算温顺的刺刺鸟，基地的人也不太吃它们。 刺刺鸟有灵智，捕杀它们会引起隔阂，跟人类和平相处充当交通工具，比多几口荤食更重要。 种类不多的荤食，全靠海捕的日子丰收。 “诶，卡尔，为什么这死丫头叫你家的老幺作十一姐第十不是比十一大吗”艾维斯突然问。 “傻子！关……”十妹妹刚想怼，就被怼王艾维斯打断，怼个正着： “给我闭嘴！大人说话小孩憋插嘴！我问的是你九哥卡尔，收声吃你的饭！恶心的丫头！” 艾维斯骂的是十妹妹往他碗里丢虚拟米田共的事。 但小姑娘家被骂恶心，不舒服极了，鼓着双颊，狠狠夹一筷子豆皮菜，狠狠咬下。 卡尔为了安抚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给她夹了一只虾，十妹妹脸色才好看点。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们十一兄弟姐妹不按年龄，是按师傅收养顺序，十妹妹来宇宙之海时，刚刚出生，后来师傅又收养了十一，那年十一都七岁了，所以十一比十妹妹大。”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你没有二师哥或二师姐，我记得你说过只有大师兄大师姐，”艾维斯刚问完，十妹妹张口又想插嘴，艾会长把矛盾扼杀在摇篮里：“丫头闭嘴！没问你！姐夫和你九哥说话，憋老插嘴！” “……”老十气得鼻子都歪了，哐一声碗一摔，丢下一句“我吃饱了，今天我不刷碗”就跑了。 卡尔摇摇头，盛了碗汤，“本来是大师兄先跟老爹的，大师姐是老爹同事的小孩，同事殉职，大师姐后来才跟老爹，但伽依卡不服，因为她先认识老爹，且比大师兄大一点，两人谁都不想当第二，于是就有了大师兄大师姐，下面直接到三师兄。” 卡尔说完，一口气喝完汤，碗一撂，上楼回房了。 接着，厨师、七师哥、特蕾希、道尔顿、尼尔陆续吃完，接二连三回房。 尼尔比较上道，拍拍艾维斯的肩膀，好心提醒：“艾维斯，宇宙之海规矩，最后一个洗碗，动作快点，你还要去医疗室送饭，只送第一天，第二天开始伊薇特和夸克能订餐了。” “卧槽……最后一个洗碗不早说！” “宇宙之海规矩，第一天来的新人不能说，要让新人意识到，宇宙之海很多规则，就是你不知道的规则，所以凡事都要跟着其他人行动，不能标新立异，况且，就算早说，你肯定也是最后一个不是么，你吃的多，时间久，”尼尔指指厨房，“夸克和伊薇特的饭在电饭锅旁，已经打包好了，不许偷吃。” 说完就出了餐厅，上楼去。 艾维斯捧着碗，愣住。 虽然他打碎的碗，比洗过的碗多、偷吃的比送的饭，量要大很多。 可大家还是愿意信任他，安排他洗碗送饭。 艾维斯有点感动…… 绿色正午脚步逐渐缓慢，天色慢慢变黄，不知不觉走到琥珀下午。 异调局全体成员下午不安排行程，自由分配。 除了艾维斯，其他人都睡午觉养足精神，晚上执行基地任务。 “宝贝想我没” 艾维斯去医疗室送完饭，在病房观赏了一下午胖伊殴打夸克，非常舒服，一回到房间就联系阿莉森。 由于信号太差，视频通话和语音失败，只能发语音信息，聊表相思之苦。 阿莉森秒回一个无语表情包后，发来文字消息：［我要睡了，明天聊。］ “什么你这就睡了跟谁睡自己睡还是跟奇奇怪怪的男人我只不过为了国家大业离开一个月！又不是死了！你居然这么快就睡了拿睡觉的时间想我不好吗你有没有想我想了几遍了不超过一万遍我是会生气的！等我回地球看我亲不亲你就完了！” 艾维斯一口气，发了六十秒语音消息。 这还不是艾维斯的极限，这只是飞信语音消息的极限。 阿莉森无语至极，正准备打字，艾维斯第二条废话量100%的60秒语音消息，如期而至，阿莉森没有哪一个细胞能躲过…… “话说你不用去兼职不用上课吗你在哪里睡的觉在我们同居的小屋子还是宿舍从今天开始你要去我们同居的小屋子睡觉，这样就算我不在，你也能闻着我的气息入睡知道吧，你在宿舍睡很容易招惹杰门尼这个绿眼怪的，收拾收拾去后门小屋睡吧，现在！马上！” 阿莉森听完这个语音，打字道：［现在半夜一点多了，我不睡觉难道要修仙吗”］ “啊勒！我这边才下午而已，你为了偷偷背着老公跟其它男人见面竟然撒谎对吧”艾维斯感觉头上比中午的天还绿。 有完没完……当初为何眼瞎……阿莉森耐心十足打字道：［宇宙之海时间不一样，时差1216小时左右，你那边下午，我已经晚上了！］ “啊！原来有时差啊！怪不得我这么困！我以为我老了呢！嘿嘿原来你老公雄风健在。”艾维斯自恋道。 阿莉森很久不回信息。 艾维斯瞬间急了，等不及，找了个信号两格的角度，语音通话打过去。 终于接通后，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紧张问：“你怎么不回消息你要抛弃我吗要跟我分手吗你不是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吧！你现在立刻拍个竖中指的照片证明你在宿舍！” 第438话，越肥越好 ［……］ 话筒那边的阿莉森，也不知是极度无语还是信号不好，沉默了…… “不竖中指也行，那……你比心吧，手势我不挑的，只要你在宿舍里，就代表不是跟其他男的在一起了是吧，你们宿舍管理室大爷那么讨人厌，公苍蝇都飞不进去。” 艾维斯自顾自说着，反手就把守护宿舍和平、老拿扫帚赶走艾维斯的管理室大爷给骂了。 可这番骂桑骂槐的话，信号不好，传到阿莉森的话筒里，断断续续。 妹纸还是认认真真把这些废话文学听完，等艾维斯那边停了，才对着话筒，尽量清晰吐字： ［我们宿舍管理大爷怎么就被cue了……话说你进了宇宙之海，你不用调时差吗］ “神马你说神马我没听清，你大声点！不对，你给我发文字消息吧，这样能好点，不舍得你说破喉咙，你其实说话挺费劲儿的吧，为了让我听见，每次都很用力说话，我趁在宇宙之海，多跟其他人学点手语，就能跟你比划比划嘿嘿” 艾维斯自说自话，虽然阿莉森听到的，依旧是断断续续的字眼单词，但并不妨碍她把这些闲言碎语串成一段完整的“艾维斯式废话集节选”。 ［你听着费事的话，我给你打字。］阿莉森一字一句对着话筒道。 “神马还是听不清，这网线尼玛是夸克拉的吧！关键时刻不给力！我听你说话，都一块块的，还跟水底下说话似的，一定是我这边网络不好！该死！我怎么就没带个漫游蛋过来呢我们……” 艾维斯还没说完，嘟嘟嘟通话就断了 “擦！该死的网络，给老子断了老婆的联系！” 艾维斯怒，手机往床上一摔――手机刚脱手，他人就立刻扑到床上，动作敏捷接住掉在床上的手机。 “呼……” 终究还是手比脑子快，手比脑子先意识到宇宙之海不能修手机，摔坏了，可就连断断续续的老婆声音都没得听了！ 这波是手赢了！ 手比脑子聪明多、快多了！ “叮――” 被抢救回来的手机不负众望，承担了喜鹊桥的功能，让艾牛郎和阿织女不至于失联一个月。 艾维斯赶紧打开飞信，阿莉森的消息来了： ［我刚才说，我给你打字好了，我就在宿舍，哪儿都没去，快2点了，明天有课，先睡了，你也赶紧睡吧，宇宙之海时差不好调，第一天要多睡。］ “嘿嘿嘿好，我就是想你了，想你了才这样，不是不信任你，你宿舍管理室大叔那么可怕，肯定不会让男人进去的，”艾维斯骚包地笑着，继续打字：“再说现在地球半夜了，杰门尼那只绿眼狗也该洗洗睡了。” ［你知道就好……还要我发认证照片……我感觉只要包容你胡言乱语这点，我就圆满了，还好目前为止，sofarsogood！］ “嘿嘿嘿老夫老妻了还发什么外语嘛，明知道老公我学习不好，但这句还是能读懂，越肥越好是吧” 艾维斯把far（远）看成fat（肥），九年义务教育外语老师集体哭晕在厕所。 ［……］ 也不用膝盖想想……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出现越肥越好几个字……阿莉森对未来孩子们的智商再次表示深深的担忧，［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我明天再跟你发信息，你也快睡吧。］ “可我想你，睡不着。”艾维斯两条贼长的腿，夹着被子，像条蛆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 ［我敢保证你能在十秒内睡着，手机放下，明天我下班联系你。］阿莉森哄道。 夜晚人的感情很脆弱，阿莉森也思念傻狗，并且会因为艾维斯的思念而更加思念。 这种思念跟以前暗恋杰门尼时想见面不同。 以前那叫单相思，无人回应。 现在是心底装着人，淡定多了，只盼着日子快点过去，好快点见到这只骚翻天的傻狗，听他满嘴跑火车说废话，洋洋自得自恋吃醋发酸啰嗦发牢骚…… “好，你可要联系我啊，你要是放我鸽子，我回去第一时间就揍你pp，让你知道消遣老公的下场。”艾维斯用舌头舔着他的大门牙，贱兮兮打字。 ［嗬……晚安……再见……不用回了，睡吧，表情包也不用回，就让这条消息成为最后一条。］ “那怎么行呢！我要做最后一条！” 艾维斯发完，等了很久，阿莉森都没回，看来是真睡了。 艾维斯还是觉得，相思无法缓解，可他发现，手机里压根没有老婆的照片和两人合照，舔屏的机会都不给，悔不当初！ 为什么没拍老婆的照片！ 艾维斯立刻给卡尔发去贺电，索要阿莉森照片，过了一会儿，收到一张阿莉森的不雅照――三岁坐在大木桶里洗澡的黑白照。 “沃……卡尔我就不能要现在的近照吗三个月以内的！”艾维斯立刻嫌弃开怼。 “滚！爸爸也没有！”卡尔答复。 不是卡尔无情，而是阿莉森从小不喜欢拍照。 她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发色和肤色。 上高中后，染过棕黑发，试图看起来跟其他人一样，但脸过于粉白，显得更加异于常人。 她试过染成其它颜色，总是不搭调，只会让人群里的她更显眼，还不如保留灰发，更配她的肤色。 不一样的她，总想回避这个问题、改善状况，但自卑一刻都没落下。 艾维斯索照不成，对着黑白幼童照万万凑合不来，只好去翻阿莉森的朋友圈。 谁知这妮子完全是个环保主义狂热者+小布熊工艺达人。 “朋友圈全特么是小布熊！啧啧啧，看着小布熊的制造过程！你是小布熊的生产商，也是搬运工吗” 艾维斯找不到阿莉森的真人照，把小布熊和送小布熊去孤儿院的照片，全都观赏了一遍…… “卧靠！小布熊原来……都是回收站的衣服做的！真麻烦！还得消毒！怎么不买布料……额……买的话应该要花很多钱吧，她还在上学。” 艾维斯翻到第一个小布熊诞生的过程，虽然发朋友圈是这几年，但小布熊是十年前做的，朋友圈配的是洗出来的彩色胶片照片。 那时阿莉森还是高中生，拿到第一笔零花钱，买了针线和纽扣，开始炮制让她走上不归路的第一枚小布熊。 所以第一枚不太对称的练手小布熊，配文字是：愿天下每只小手里，都有两只小布熊。 这源于阿莉森对小布熊的固执。 她喜欢小布熊，胜过小兔子。 但当时玩具界的玩偶，有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小狗布偶和兔子布偶居多，小熊很少，有的话也很贵。 第439话，无照可供舔屏 艾维斯翻着翻着，困意上头，“咔”一声手机没拿稳，掉在脸上，砸到眉骨。 “啊呀！淦！老子的帅脸！” 艾维斯赶紧揉揉眉毛，用手机前置摄像头观察了很久，确定没破相，才放心躺回去，继续抄底阿莉森的朋友圈。 小布熊占领了阿莉森的朋友圈，也占领了艾蛆那容量不大的整个脑子，最后，终于翻到一张不是小布熊的朋友圈，欣喜点开，发现依旧没有阿莉森的倩影――连侧脸和背影都没有！ 艾维斯怒了。 “混账女人！连张照片都不给老公看！看我回去不收拾你！让你发十条霸屏朋友圈，每条九宫格，每张都是和跟我合照！” 艾维斯放大照片，观察很久，配文字一字一句读过去，得出结论―― 这是几条关于跳蚤市场义卖的朋友圈。 阿莉森大学时参加了很多义卖会，出品也是小布熊和其它手工布艺品。 艾维斯骂完，仔仔细细看了每张图，心里开始得意。 “老子老婆就是倍儿棒！眼光又好！品味也高！不然怎么选了我嘿嘿！” 艾维斯意犹未尽看完朋友圈，无照可供舔屏。 有点遗憾，不想就此睡去，想出一个好办法――去翻卡尔朋友圈。 卡尔比阿莉森大，早出来社会工作，肯定飞信开得更早。 艾蛆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赶紧去围观冷淡的卡尔朋友圈，暗暗期待灰毛混蛋能有一两张他老婆的照片…… 不幸的是，卡尔他太忙，连阿莉森高中、大学毕业典礼都没去参加，只写了文字祝福纪念。 艾维斯差点又怒摔手机。 可他看到卡尔朋友圈下，有胖妞的点赞加评论“你缺席，合照给你p上去”。 艾维斯激动得一批，赶紧又攻占伊薇特的朋友圈。 幸运的是，胖妞从未让他失望。 阿莉森的大学毕业典礼，她和特蕾希都去了。 艾维斯如愿以偿，得到阿莉森学士帽学士服毕业照若干，开心得捶床。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高中长得更嫩！傻姑娘！”艾维斯摩挲着手机页面上，阿黛拉高中毕业典礼的照片，疲劳可脑子异常兴奋，莫名有点伤感和惋惜，“多水灵的姑娘……为什么要喜欢那只绿眼怪！那玩意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麻德姑娘喜不喜欢我，老子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分明是明知故钓！享受被这么水灵的妹纸倒追，麻德气死人！” 艾维斯骂骂咧咧，反复观看大学毕业照。 “三个月前的大学毕业照啊！跟现在差不多，怎么我就没快点认识你呢……这样就能参加毕业典礼……不对！得更早一点！高中时就应该认识你，这样可以帮你做小布熊，你单相思很累的时候，我能陪着你……也不对！老子就应该在她遇到绿眼怪前截胡！哼哼！” 艾维斯神神叨叨，反复翻看伊薇特朋友圈里阿莉森所有照片，开心极了。 脑子一放松，疲劳再次卷土重来，手机“哒”一声掉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血珀黄昏过去，天变成玫红色的晚上。 院子里集中的众人不见艾维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起不来或没调闹钟！ 于是齐齐跑去他房间敲门。 “笃笃笃！” “艾维斯！到你最喜欢的环节了！我们去偷鸟蛋吃！”尼尔喊道。 屋里毫无动静。 卡尔拨打了艾维斯的公务电话，里面响了好久都不见醒。 “发璐亦丝不雅照的犯人抓到了！不起来就逃跑啦！”卡尔出绝招。 其他人纷纷看向灰发组长，有的感叹他了解艾维斯，有的觉得卡尔笋。 不管是关键字眼“璐亦丝”还是“不起来就逃跑”，齐齐戳中艾维斯的敏感神经。 呼呼大睡的耳膜没法过滤这句话，艾狗悠悠转醒。 果然过不了一会，房里传来艾维斯跳脚的声音，“靠！哪里跑！老子抽死他……啊勒！” 艾维斯一开门，门口站了一堆人，其中以卡尔的犀利阴柔眉角为首，饱含各种怨气。 “啊勒……你们怎么这么红卧靠！”艾维斯看到自己抓在门上面的手也红彤彤的，“我怎么也红了！刚才我还特么是绿的呢！” “玫红……晚上……难道课都听到狗肚子里么”卡尔微笑中透露着嘴角抽搐。 “不行！我不喜欢这个颜色，我要绿色！” 特蕾希：真好……还能有喜欢的颜色，我就在宇宙之海里挑不出喜欢的颜色。 尼尔：真男人就应该喜欢绿色！ 卡尔：你要的真多，下次别要了！ 道尔顿：……（把自己埋进衣领） 终于集齐人手，由卡尔带队，去刺刺鸟的栖息地捡（偷）鸟蛋。 刺刺鸟跟人类亲近，晚上歇息的地方也离得不太远。 刺刺鸟会从玫红晚上，歇到惨白黎明，期间时间很长，足够完成鸟蛋任务。 “话说卡尔，咱不是来特训的吗怎么第一个任务是捡鸟蛋难道菜不够嘛” 艾维斯睡衣未消，跟着他的亲同事们，行走在玫红的路上，新奇地看着周围全变成玫红，时不时有蝇头兽的尸块，撞在头上方的空间保护膜里。 “你马上就知道了。” 到达目的地，是基地靠近山一侧，这一带后面是高维居住区，前面是人类住宅楼，都不会赶杀刺刺鸟种群，且远离海域和丛林，远离一切能一下子把刺刺鸟塞进牙缝里的巨兽异生物…… 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刺刺鸟，可能比艾维斯还聪明。 那么吃一个月刺刺鸟蛋的艾维斯，会不会变聪明呢 “卧靠！！这是什么！” 艾维斯看到单脚站立聚众休息的刺刺鸟包围圈里，成千上万巨大的鸟巢，平铺开来。 鸟巢里，各种发光程度的不同的鸟蛋，滢滢白光在玫红的夜里，非常温馨美好。 “其他人知道规矩，艾维斯，你第一次，说明一下吧，宇宙之海所有生物包括刺刺鸟的雏态，发育中都会频繁形成新的能量聚合点，构建特有的能量轨道线条，我们要做的，就是用你的超能力，去破坏里面的聚合方式，锻炼超能力操控度，顺便让蛋停止生长，采回去当食物。”卡尔对他抬抬下巴，意思是懂了没煞笔。 艾维斯懂了，又好像没懂。 心系人类的好朋友刺刺鸟，担忧地问：“卧槽……那……里面小刺刺鸟不就死了么” “要看你怎么界定了，有人觉得鸡蛋也是生命，有人觉得植物也有生命，我们在新刺刺鸟形成意识之前阻止，我认为这是生命诞生之前，不算杀生，而且刺刺鸟是外星异生物，没有雌雄之分，蛋只是它分裂出来繁衍形态，你可以认为卸了它一个胳膊，但绝不是杀死它的孩子，现在基地有几万头刺刺鸟，都是当初那几头繁衍出来的，都是‘胳膊’，反而不控制数量的话，它们会因为抢地盘互相残杀，也会侵占人类地盘，各有利弊吧。” 第440话，间歇姓凌云壮志 “啊！原来不是孩子啊，搞得我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心里可罪恶了，把它们当成交通工具，还吃它们的孩子，原来只是分泌物！”艾维斯拍拍胸口。 卡尔：“然而你吃得最多。” 尼尔：“然而你吃得最香。” 特蕾希：“然而你吃得最积极。” 道尔顿：该吐槽什么才句式整齐又押韵呢…… “那我一个没缔结契约的，应该怎么办”艾维斯摊手，意图躺平。 “多看，多学，闭嘴，懂”卡尔笑眯眯看着艾维斯，恨不得一个鸟蛋堵住他的嘴。 艾维斯做出一个拉上嘴里拉链的动作。 道尔顿作为整个组的一号员工，率先开始作业流程―― 只见跟含羞草道尔顿头上，跟宿主风格迥异、形似兔子的超能力系统，慢慢渗出三条触手，这三条触手接近旁边刺刺鸟窝里几个蛋，却不直接触碰，而是从触手里析出一些玫红细丝，附着到蛋上。 艾维斯睁大眼，凑近了仔细看，含羞草道尔顿的“细丝”其实是能量线条。 “能否控制能量线条灵活度、敏感度、数量多少，是衡量你能否熟练掌握超能系统调配，最大限度发挥超能力的关键。”卡尔轻声说明。 说完，亲身示范，手把手教学，从他头顶上的库鲁泰坦尔身上，泻下无数密密麻麻的触手，触手又扑刷刷扑长出几大股密密麻麻的细线。 柔软细致的丝线，走着整齐的波浪线路，朝一大片刺刺鸟窝里滢滢白光的鸟蛋，铺天盖地延伸出去，贴在鸟蛋上。 这些能量线条穿过蛋壳，钻进蛋里，阻止、破坏原本正在进行的能量聚合点构建，穿过能量线条之间，拆开磁场…… 里面发生着复杂的变化，外面看起来，刺刺鸟蛋就像被卡尔的超能系统触手析出的细线，吸取了生命力似的，逐渐暗淡下去，最后完全熄灭，彻底变成食物…… 艾维斯默默竖起两个大拇指。 “你试下。” “我”艾维斯指指自己鼻子。 卡尔伸出两根手指头，向下弯，示意他开始。 艾维斯瞬间躺平，道：“还是等缔结契约之后再说，我现在还不适合做这么高难度动作。” “你是怕完全撬不动太丢脸所以才不敢吧。”卡尔一语道破 “胡说我明明是知道肯定撬不动才不打算浪费力气的，我可是要成为联邦超能王的男人！”艾维斯比了一个剪刀手，彻底躺平。 间歇姓凌云壮志奋进，持续姓混吃等死咸鱼躺平。 卡尔：不撒泡尿照照 尼尔：呕…… 特蕾希：呕+1 道尔顿：+1 “道尔顿再练练吧，这个对提高控制能力很有帮助。”卡尔丢下一句，跑到更远的地方祸害刺刺鸟。 “哇塞！尼尔好厉害！你不但全身铜皮铁骨硬，功夫也硬！” 艾维斯从兜里拿出他经过其它楼院子时，薅来的脸瓜和茄枣，边观赏同事们表演徒手拆蛋，边咔巴咔巴啃起瓜果。 只见尼尔的铜皮铁骨超能系统伸出的触手是褚壤金属颜色，触手末端漾出一小捆金属细线，走着四方形路线，钻进蛋里，跟里面的微弱磁场角力。 “喔喔！特姐你不给力啊，你怎么比道尔顿还差呢你超能究竟是什么也没见你使过。” “当你见到的时候，你就见到了，又没见到……”特蕾希憨厚道。 特蕾希的隐身超能系统，触手出来了两道，但总点不亮超能线条。 她的超能系统是透明的，只能看见大概轮廓，能量聚合点里的能量场非常瓷实，特蕾希死活使唤不动它们。 要不就出来几条，半路又被磁场力收回去。 要不就出去后消散了…… “特姐你给力点啊！你这一条线都发不出！我们还吃不吃鸟蛋你是不是力道不对啊！还是你不够集中，要不然，你试试唤它，一个聚合点，所有线全解开看看！” 艾维斯啃了一口瓜，恨铁不成钢道，俨然比当事者还用力。 “道尔顿师兄你好慢啊，等你熄灭一个蛋，这蛋都孵出来了！就几根线怎么够用呢多来几条啊！反正不要钱！” 艾维斯看得上头上火，咔嚓一声掰断一根茄枣，往嘴里送。 “尼尔！你……啊呀！” “哐当！”一声闷响。 艾维斯头上挨了一记拳。 响声极大，疼而不伤。 伤害姓贼大，侮辱姓也高。 卡尔适时出手，做了艾维斯切除手术，众人的视线一下子晴朗起来了。 艾维斯抱着脑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偏偏没晕过去，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疼！ 说不出话，心里暗骂灰毛混蛋怎么找到人类头上这个极痛的穴位。 “光吃不动，徒劳无功！” 灰毛组长扔给艾维斯几个麻绳布袋子，“搞好的那些鸟蛋，都装起来！” “卧槽卡尔，我只是被你打了头，不是拧了头！脑袋还能使唤呢！这些袋子这么小，鸟蛋俩排球大呢我是塞进去呢还是塞进去”地主家的艾长工表示臣妾做不到。 “这是收缩袋，一个能装30多颗，装满能捡到你手软。”卡尔摸出手机，女神来信息，说想念得不能呼吸。 卡尔迅速回一个拥抱的表情包。 伸缩袋是夸克根据法海三人组胆小谨慎的五师兄超能做的。 将怂五师兄的超能，用弹性空间固定住，做成伸缩布袋。 但这玩意思用一次，能量会消耗一部分。 等能量消耗完了，就变成普通袋子。 “这么神奇！我拿出去卖不是发了吗”艾维斯异想天开，屁股上又吃了卡尔一脚。 “要你干活话贼多，让你审讯做证人笔录，跟剪了舌头似的！” “这就肝！马上肝！他们这不才开始么，能比得上我这个捡蛋达人手速么！” 艾维斯蛋达人一下子跳进鸟窝里，被一颗鸟蛋精准绊倒，整个人打横摔进鸟窝群里，单脚站立的刺刺鸟们被惊，看到是人类，又继续单脚休息。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卡尔眯眼瞪他。 “嘿嘿失误失误，接下来才是开始表演呢嘿嘿……卧槽！庄庄你干嘛！” 鸟窝群里，传来艾维斯的尖叫，只见他肥猫一般的超能系统，伸出全身触手，析出能量细线，跟下雨似的，迅速喷到附近一大片鸟巢上方，笼罩包括鸟蛋和活鸟在内的物体。 庄庄：作为一个潘多拉外星人，进食有什么问题吗 卡尔：有大问题！ 艾维斯：卧了个大槽！ 尼尔：刺刺鸟种群，生辰，不祥，灭族之日，今天…… 特蕾希：今天是个好日子，蛋鸟共赴死…… 道尔顿：……（衣领） 第441话，共苦不同甘 可惜在座各位除了挂逼资深者卡尔，其它组员不能阻止悲剧发生。 跟艾维斯般食量贼大的超能系统庄庄，不带客气，千万缕细丝附在蛋、鸟身上，开启吸星大法。 鸟蛋迅速以人眼可见的速度，一片片暗淡下去…… 而唯一能阻止艾维斯的卡尔，好死不死，关键时刻，跟璐亦丝交换躯壳。 叮咚！ “第二阶段渗透，灵魂躯壳定时交换，增加听觉、视觉共享。” 卡尔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也不知哪儿来的提示音。 心道吃下去的高维还没消化囫囵，马上就升级了，达到大圆满摆脱躯壳交换指日可待！ 他还没高兴多久，就在片场跟里欧大眼瞪大眼。 这位哥这两天泡他老婆勤快得很，不但嘘寒问暖，还频频送上门让女神怒怼横眉冷对千夫指。 “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刚才眼珠子转了一圈。” 里欧关心道。 卡尔想起一句土味情话――我的眼珠每在眼眶里自转一周，就是想你一次！ “奥……没……剧本呢我忘词了！” 卡尔借故撇下里欧，刚从小椅子上站起，突然眼前画面又一阵摇晃，再定睛一看，已回到宇宙之海，而且他才消失了几分钟，眼前的景象就跟过了几个世纪般―― 艾维斯躺在碎了一地蛋壳蛋液的刺刺鸟窝堆里，怀疑人生中。 满地、满窝都是蛋壳和流淌的莹透蛋液。 而艾维斯的超能系统，意犹未尽，正挥舞着狰狞的触手，要扑向周围临近的鸟蛋。 卡尔急忙祭出小白身上的大触手，流星一般飞去艾维斯身旁，跟捆杂草的绳子般，一圈圈围住庄庄不安分的触手，噌噌两下捆绑起来。 庄庄：哦我痛失饭。 艾维斯：不！你痛失的是我！ “庄庄收触手，给刺刺鸟留点活口，基地里的人还要骑鸟出门！” 见好就收（怂）潘多拉星人在强者面前，不情不愿撤掉触手后，埋怨没用的宿主：“都怪你，早点缔结契约，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我就能打过这只5.5维！” “为了点刺刺鸟蛋，怪我咯……” 艾维斯从满地粘稠的蛋液里跃起，生龙活虎但头上身上全湿答答糊糊的。 小小外貌瑕疵，并不影响他装逼的步伐――艾维斯就着粘稠蛋液，随手撩撩头发，顺便用手梳出一个扫把头造型。 “刺刺鸟都死一大片了！还有时间发骚”卡尔凶悍道：“还不快收拾收拾，继续搬砖！艾维斯跟其他人一样，要写行动报告。” “报告长官，行动报告是什么” “每天出任务都要写报告，方便负责人知道你超能的提高情况，再为你量身定做后期训练课题，有针对姓专注提高。” 艾维斯还想再开口骚上两句，卡尔转身就走，留下满身狼狈的艾维斯和满场狼藉的现场。 “艾维斯，你闯的祸，不会要我们同甘共苦吧”尼尔作为推选出的课代表，代表特蕾希和道尔顿发声，表示不想跟着艾维斯被连累倒霉要收拾满地湿漉漉粘稠稠的鸟窝。 艾维斯拨弄拨弄头发，“同甘共苦嘛……不敢说，我要求不高，共苦不同甘。” 众人骂骂咧咧，加入捡垃圾的队伍。 …… 浑身狼狈，回到餐厅放鸟蛋后，发现餐厅有点空。 反正不是心空，肯定少了什么…… “噫！碗呢”特蕾希先反应过来。 大家齐齐回头看艾维斯。 “嘿嘿是碗盘太滑，绝对不是我手滑！” 此时碗都在垃圾堆里。 尼尔：是的你不手滑，手残。 特蕾希：你给我太多优越感。 道尔顿：……衣领 碗全被艾维斯打碎，没办法吃饭，特蕾希去其它楼借几个，打算明天再申请仓库用品。 …… 吃完饭，玫红晚上已过，紫罗兰午夜如期而至。 众人再次回房休息，一直睡到过了惨白黎明，天色开始泛蓝，众人才自然醒，跑下楼吃完早餐，拎上昨晚采来的鸟蛋，按照七师哥给的配给图，异调局卡尔小组分工合作，一人跑一个方向，把刺刺鸟蛋送到其它需要补给的楼里。 算是做完热身运动，按惯例在向丛林出发之前，去工程机械技术大楼，领取大头机器人和口粮、工具、枪支。 大头机器人的工程师简单示范新改造的触屏如何如何牛，艾维斯上车熟悉了一会儿，试着开了一圈。 也不知道是大头机器人实在好操作还是艾维斯的狗脑子对电器电机比较有心得。 他居然开得十分顺溜！ “哈哈特姐，我再一次宣布你又排在本小组最后一位，请吊车尾同学再接再厉，不要气馁，毕竟你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超越我！” 艾维斯得意洋洋道。 特蕾希恨不得撕烂他的狗嘴，气呼呼不理这煞笔。 要是泰格在，艾维斯万万不敢对特蕾希做太过，可天字一号舔狗重伤在床，没法守护他的小昙花。 “骄傲使人自负，虚心使人走投无路，艾维斯，我看好你！等一下第一个踩到炸弹豆藤且第一个被三色食人花恰了的大头机器人。”尼尔笑道。 “赌注呢十本兔耳女郎真集”艾维斯杠道。 “要多少有多少！放马过来吧！”尼尔盖上大头机器人人的盖子，率先冲出去。 第442话，作天作地的风格 所谓大头机器人，是由一个载人、载精密机械控制的圆球体，和四条钢铁可伸缩机械臂组成。 不分正面反面和上下，里面的载人载控制台载体，做了水平滑动处置想，所以不管大头机器人怎么旋转、跳跃，里面的人都能立刻恢复水平状态。 大头机器人靠地下两条钢铁腿走路，也可盘成轮胎贴近地面滚动。 还可以用大头机器人两只机器臂，抱紧身躯，从高处滚下去。 在里面坐着的人不会受伤。 大头机器人的眼睛是摄像头，路面状况拍摄好，传到驾驶员的“眼镜”里――其实是迷你投影仪。 大头机器人的大球里面，站立的固定操控台，可操控大头机器人走、跑、跳、变成车、变成拥抱自己的圆球。 机器臂末端，自带瑞士军刀等一百多种野外求生自保钻头。 为适应丛林里危险的环境，大头机器人必须配备杀伤力强大的机器臂武器。 “左手枪，右手炮，懂就算大头机器人表壳防弹，也千万不要对着同伴打，因为子弹升级了，能打穿。” 工程师耐心教导艾维斯怎么切换武器系统。 “大叔你好眼熟……” “我是你们餐厅做饭那位……” “失敬……” 这种跨专业人才给艾维斯来一打！ 机械工程师折腾了半天，终于教会艾维斯这只浮夸自恋的菜鸟基本操作。 其它菜鸟早就温习完毕，等待已久。 卡尔从小在宇宙之海长大，见证好几代大头机器人，不足为奇，很快上手。 但新手艾维斯骑上大头机器人，开心的要上青天…… 疯狂地在基地的道路上奔跑，横冲直撞的。 一下子跑去冲散惊起一群路过觅食的刺刺鸟； 一下子跳起做大头机器人版的投篮动作； 一下子biubiubiu对着天空放子弹，意图打中冲进来的蝇头兽，结果枪法太烂。 一下子跪地匍匐前行，美其名曰试试低重心模式。 一下子把腿卷成轮胎来奔跑。 一下子跟猴子一样，挂到炸弹豆藤树上，唰唰唰爬上去后，滑滑梯下来…… “浪费能量！给我滚回来归队！不然你被吞了就不帮你收尸！” 卡人通过无线电，拉回这只疯猴子，全体人都听见了，暗暗点了个赞。 出了炸弹豆藤区，来到深红利爪树林，艾维斯闻到空气里传来腐烂味，才消停下来，不再浪费能源。 “大家再靠近一点。” 卡尔叮嘱道。 深红利爪树林外围方圆一里被清理过，比较好走，过了清理范围，纯粹是在异生物猛兽的尸体上，开出一条路来。 “这一区是我们经常用的打猎和采集地，艾维斯，大头机器人右上方贴了采集打猎对象图鉴，千万别采了毒菜和惹三头食人花。” “好勒” 艾维斯淌过异生物尸堆，走进丛林里。 虽然四野都蓝成阿凡达世界，并不影响他作天作地的风格。 出了尸块区，四下空旷起来，树林繁茂、落叶厚软，艾维斯一开心，又蹦蹦跳跳向前。 刚答应卡尔不碰三色食人花，挥出去的长长机器臂，不小心扫在一棵巨大的树上，树上的枯枝掉落，砸到下方一头小三头食人花。 卡尔：好你个鬼头…… 尼尔：你说的好，全特么都成了t…… 特蕾希：呵呵吊车尾说谁 道尔顿：今天我们凶多吉少！ “不就是一头小小的三头食人花嘛，看我连根拔起！”艾维斯机器臂跃跃欲试。 “不要！”众人异口同声道。 可艾维斯的枪，已经一发扫过去，开始战局…… “好了，小的已除” 艾维斯用机器臂做出吹吹枪上热气的动作，甚为潇洒，如果不是马上被一个巨大的嘴“咔”一声，连人带大头，吞进肚子里。 “艾维斯！你没学过图鉴上的三头食人花吗是群居植物，只要触碰到它遍布在整个丛林的发达根系，就会引来大的食人花。”卡尔牙疼道。 “可我现在被它吃进嘴里，要开炮轰了它吗”艾维斯周围一片黑乎乎，把手放在控制柄旁边的盒子上。 “不行！”众人又是一阵异口同声，整得艾维斯多么不受欢迎。 “艾维斯你听着，首先你没有超能力，启动不了迫击炮，其次，你要是打烂这朵三头食人花一个头只会打草惊蛇让后面更多的三头食人花赶来。” “我我乖乖等死就可以了是吧，这个我最擅长了，好了我现在已经死了，来救我吧！”艾维斯再次躺平。 “尼尔，你和特蕾希负责切割，我和道尔顿在周边掩护你们！” 卡尔下达完命令，其它三位异调局成员，都把手放在操纵杆旁边的盒子上，盒子里亮起各种各样的超能契约符号 这是夸克根据霍普森老爹的隔山打牛超能力启发，做了个迷你超能力转换的装置。 能将宿主释放的超能力转换成冲击波。 在座各位当中，卡尔那个波最大，要谨慎使用。 卡尔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三头食人花把信息传到远处需要时间，而艾维斯已经被捕，它就没必要传达出去。 尼尔和特蕾希把机器臂尽头的摘取头，变成电锯头，跟特蕾希噜起袖子就是肝，开始锯吃掉艾维斯那个头。 第443话，人间真实 三头食人花小的指甲盖小，大的似参天大树，能长到十几米。 每个头都是嘴，中间是主头，两边是副头，所以叫三头食人花。 这玩意儿会被母根系运到没有繁衍的地方，蛮横长大后，又在旁边长出新的食人花。 这玩意儿长得像三朵反花瓣郁金香，头太重，平时收敛下垂着。 中间的主头，主要负责一口咬掉目标，里面布满可怕的螺旋尖牙，甚至可以说，三头食人花主头花瓣内侧功能，就是用螺旋牙绞断咀嚼。 另外两个头比较小，且行动能力迟缓，但也会咬人和撞击攻击。 三头食人花的主头张嘴吞掉猎物后，用完了即时能量，会静止一小会儿，等母根系充能完毕，才能开启下一次迅猛吞噬。 如果暂时没有吞噬目标，三头食人花的主头会利用母根系充能，咀嚼吞噬的猎物。 若咀嚼和静止期间，有新的目标或外敌，另外两个更小的头，才充当辅助吞噬和保护作用。 但副头花瓣内侧，没有咀嚼牙，只有上下两排大尖牙，方便撕咬，一次肝死目的，就算吞不进去，在主头消化期间保护主头。 三头食人花是可迁移的群居动植物，目前可知，在丛林深处，有好几个聚集地，丛林边缘也有。 三头食人花的根系，遍布整个丛林，就算杀光这一带的三头食人花，很快就有顺着根系爬来的袍子幼苗，或者从根系里长出新的三头食人花。 所以不管丛林里有什么可怕的异兽，三头食人花才是宇宙之海丛林的霸主！ “卡尔卡尔，你们正在救我吗不会开着大头机器人丢下我开开心心回去吃鸟蛋了吧！” 无线电里传来艾维斯的嚎丧声。 “虽然我们很想这样，但放心，就算不要你，大头机器人不还得回收么，千万别动，你一动，食人花会提前咀嚼！” 卡尔损他。 “卧槽！我是你亲妹夫！犯得着这样对我吗妹妹守寡你就开心吗”艾维斯谴责道，“话说我虽然没动，但我看到里面都是大红粘液和钢牙，万一我被溶解或者被钢牙刺穿了呢” “大头机器人特地造成抵抗三头食人花腐蚀和咀嚼的结构，只要你别乱动，静静呆着，食人花就会以为你死了，靠消化液慢慢消化你，而不用惊动母根系其它三头食人花来援助。” “卧槽！这玩意儿是植物吧！怎么还有通风报信和咀嚼吃人作用！我特么现在有点慌！” “稳住，问题不大，尼尔正在救你，只要锯开花瓣，一声令下，你赶紧跳出来，我们往回跑就行。” 卡尔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没有眼睛的三头食人花，还没通知它的母根系到位，或者就算它通知了，援兵也还没赶来。 “准备哈，我和特蕾希锯开后，你马上跳出来，这之前不要动，三头食人花的感受器和传感器都分布在口腔里面，你一动，它以为你还会挣扎没有死，会边充能边咀嚼你的，从外面破开它，它才反应不太过来，一、二、三！开锯！” 尼尔解释完，倒数三声，他和特蕾希的机器臂，高速旋转的钢铁锯子呜呜呜声，通过无线电传到艾维斯耳机里。 “等等！我有个小问题，这锯子不会把我也锯了吧” 艾维斯举手问。 “开始！” 卡尔下令，鼓励大家忽略艾维斯。 “叽叽叽叽……” 一阵铁锯划拉硬木头的钝响声传来，艾维斯居然觉得莫名治愈和动听。 尼尔和特蕾希配合，锯得很快，动作必须快，才能趁迟钝的三头食人花反应过来之前，将艾维斯苍蝇释放出来。 三头食人花只在一口吞吃猎物时动作快，传信、辅助打野、移动都非常缓慢。 可光一口吞咬和传信叫救兵的操作就很骚了。 “呲啦！”一声响。 尼尔锯开划开三头食人花一道口子。 特蕾希还在小心翼翼锯着。 众人耳机里，传来卡尔低沉的声音：“来了！动作得快点了，尼尔你再锯一道口子，艾维斯准备四蹄蹦出来！” 卡尔听到远方窸窸窣窣和“轰轰轰”翅膜鼓动空气的声音。 “卧槽！什么来了” “三头食人花的友军。” “友军不是三头食人花吗难道它还有表兄弟四头食人花” “蝇头兽、地鬼、千足蛇……等……”卡尔答道。 “卧槽！还等！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原来被三头食人花吃了这么大祸！怪不得你们不让单独行动，不让碰任何东西。” 艾维斯恍然大悟。 “可惜已经晚了……被这些东西围攻，就算不死，大头机器人也会没电，只能尽快跑回深红利爪树林吧！”尼尔加快手上的动作，“艾维斯，我一扯你就出来，一、二、三！出来！” “划拉！”一声响，艾维斯的大头机器人从三头食人花里蹦出来！ “卧槽！艾瑞巴蒂快跑……哎呀！” 艾维斯手舞足蹈、眼花缭乱、多手怪般在操作台上一顿操作猛如虎―― 他落地后，先是打算来个后空翻远离该死的三头食人花，然后用机器臂带着呆若母鸡的道尔顿和永远慢半拍的特蕾希，跑远后，让卡尔开一炮毙了这只胆大包天的食人花。 谁知后空翻没有成功，反而原地歪倒，摔在三色食人花的副头下面，差点被二次吞噬。 艾维斯赶紧手脚并用，爬出这株曾经跟他有亲密关系的三色食人花吞咬范围。 “你机械臂断了一手一脚，道尔顿、尼尔，把艾维斯扛起来跑！我殿后。”卡尔“咔咔”两声劈掉吞过艾维斯的三头食人花，将艾维斯断手断脚的大头机器人从地下捡起来，推给尼尔和道尔顿。 怪物异兽大军还有三十秒到达现场。 特蕾希推着艾维斯的大头机器人，尼尔和道尔顿一人抓手一人抓脚，把艾维斯扛起来，四个人“咚咚咚”往来时的方向赶去。 可惜在半路被一小群蝇头兽包围。 “卧槽！援兵才这几只苍蝇啊！那我们就不用跑了！来把爷放下，我一枪一个……”艾维斯的大头机器人断手断脚不忘吹牛，被卡尔蹬了一眼。 卡尔恨不得敲死这个作精，这时候还有本钱吹牛！ 如果不是这货秀上瘾，怎么可能引起群攻！ “这只是打算飞去基地的小部分蝇头兽，听到能量波召唤掉头来分你一条肋骨吃的！真正的大军连大头机器人都能吞下去。”卡尔人间真实吐槽道。 第444话，无秀不做 “卧槽！怪我咯！那咱赶紧的！跑啊！额！道尔顿你把我放下来干嘛！快抗起来！跑！”艾维斯恨不得自己的大头机器人手脚健全，亲自逃命。 “恕我直言，不是道尔顿放你下来，是你另一条机械jiojio也断了！”尼尔善意提醒，并把艾维斯的大头机器人单手提起来，放到头顶，道尔顿在后面扶着，不至于掉下来。 套娃冰糖葫芦串儿似的两个大头机器人，一双机械脚，两个人的重量负担太大，直立行走很吃力，还有可能折断机械脚，干脆卷变成轮胎，走得更稳些，但速度有所减慢。 “biu！biubiubiu！” 特蕾希在后面开枪，一枪一个，弹无虚发，迎面撞来的蝇头兽被一只只打下，掉在地上未死绝，翻滚扇动破败的翅膀。 “biubiubiu……” 特蕾希两个机械臂，都换上了枪杆子，一时间，艾维斯感觉自己头顶火光四溅，子弹接二连三，向前面的蝇头兽群扫过去。 “砰砰砰” 地下掉下一层蝇头兽尸体，铺在路边 这玩意儿生命力顽强，被子弹打穿了虽然飞不起来，但依旧在地下翻滚爬行，恐怖程度不亚于贞子。 “特姐！你省着点子弹，后面还有一大票在追我们呢！剩下那几头，我来！” 艾维斯通过无线电自告奋勇后，举起唯一建在的机械臂，转成枪膛模式，“突突突突突突……” 一阵瞄准扫射后，天上残留的几头蝇头兽，一根苍蝇毛都没歪，毫发无损，精神抖擞地向他们冲过来。 卡尔：看似王者，实则青铜都不算……全程零失误避开目标…… 尼尔：好准！又不准！一般人也打不出这效果！太会卡节奏了！ 特蕾希：笑死我了，又多一条皱纹了！ 道尔顿：百发百中是高手的话，百发百不中就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蝇头兽：你倒是打啊，老吓我算么子 “突突突……” 余下几个被卡尔打脸式精准命中，轻松解决。 即使这波蝇头兽没有阻挡他们脚步，但带这个断手断脚的无用艾维斯，他们行进速度太慢，被后面追来的大军先锋部队――会飞的异兽赶上。 “卧槽！后面来了一大批蝇头兽！玛德真的密密麻麻像苍蝇，他们是因此得名的吧！” 艾维斯最闲，有空回望，感叹道。 “不止，宇宙之海会飞的异兽还有噶头鸭，靠滑翔那种。”卡尔科普道。 “卡尔你让开点！我等他们一靠近就开枪，这么密集，总能打中吧！” “我们没有必要硬肝，赶到深红利爪树林，他们会被挡下来的。”卡尔沉声道。 后面传来的响动声虽然嗡嗡嗡，但他听不出到底有多少异兽追来。 这时，又有一小批蝇头兽+千足蛇蛇热情赶来拦住他们回程。 “等等等！这批蝇头兽让我来啊啊啊啊！” 没练过枪法的艾维斯，牙关上都是劲儿，争先恐后开火，一阵突突突声后，紧张地查看战绩―― 无论是天上飞的蝇头兽，还是地下爬的千足蛇，都毫发无损，并且听到枪声越发精神振奋，冲他们扑面而来…… 卡尔：劝爹妈有条件再生一个吧…… 尼尔：但凡失误一次就中了……你是在用子弹描靶的吧…… 道尔顿：满分是实力，零分也不容易 特蕾希：真的，以后有人说异调局厉害的话，就给他们看艾维斯…… 蝇头兽：当时我是又害怕又抓急！ “擦……怎么打不中！这丑陋的破怪兽！这什么大苍蝇啊！比地球的苍蝇难打多了！” 艾维斯骂骂咧咧，自己枪法零失误避开蝇头兽，却把错全怪在靶子长得丑上…… “你……是不是没上子弹芯……”卡尔终于想通一个环节，意识到这货可能发的是空包弹。 有时候宇宙之海为了吓跑一些会飞的低维，会直接调成收口式空包弹模式。 “擦……”艾维斯赶紧凑近仪表盘，瞪眼看了很久，才辨认出上面被磨掉两个字只剩“弹”字的按钮前面，有浅浅的“空包”两字――这台大头机器人估计没少开出去吓麻雀噶头鸭…… “靠……还真是空包弹！我特么看错了！”艾维斯错过最佳装逼时期，前面飞来的蝇头兽群，已经被特蕾希和道尔顿合力歼灭。 “千足蛇不能用子弹杀，它们的皮很韧，子弹会弹回来的！”卡尔提醒废物艾维斯不要浪费子弹。 “卧槽！它还自带防弹衣，那怎么办，用刀子捅它们”艾维斯突发奇想。 “信不信先捅你……”卡尔无语极了：“上火焰弹！烧断腿就爬不起来了！” “好嘞！” 艾维斯是个无秀不作的听话学生，仪表盘上的弹药类型，打成火焰弹模式后。 bong！bong！bong！ 接连发十弹，对准地面的千足蛇。 “呲――呲――呲――” 火焰弹个头大，够轻盈，一下子被风吹到千足蛇群里，只见前头地面，顿时烧成一片火海…… 千足蛇顾名思义，两边各有500多对足，蛇身蚂蚁腿。 以前这玩意儿让基地非常头疼，它们能绕开深红利爪树林，经常溜进去偷鸟蛋吃――这蛇没有牙齿，也没有可以消化成年刺刺鸟、破坏能量聚合点的躯体结构，只吃其它异兽的蛋。 完事儿后还可缺德，反嘴咬死刺刺鸟孵化出来的幼雏。 自从科学院成立后，逮了几只活的解剖发现，这玩意儿的腿很容易着火！ 神似蚂蚁腿的千蛇足之足，都是可燃有机物加油脂类，表皮还有一层蜡状物体，内含火药近似成分。 这无非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从此千足蛇不再是宇宙之海“四害”之一。 只要在炸弹豆藤附近埋点火石，一爆炸，就能炸出火花，把这些龟孙子烧成火海，烧成炸弹豆藤肥料…… 第445话，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被艾维斯烧的千足蛇，就算烧掉脚也不死，依然可以像一般蛇一样爬行蠕动，就是观感比较一言难尽――不但烧得满蛇灰和焦炭，还是满地蠕动的蛇。 “卧槽！”始作俑者累赘艾维斯，被抬着经过满地灰烬蠕蛇的时候，发出真心实意的感叹，“这蛇还真是防弹衣蛇，就算烧不死！烧瞎了也行啊，为什么这么前赴后继难道我们真这么美味” “恕我直言，这蛇不吃你。”尼尔艰难操纵着机械杠，搬运着艾维斯这堆破铁和破人。 “你说这话怎么跟七哥一个调调长得丑就不吃是这个意思吧”艾维斯不开心，学着七哥含糊不清的发音，阴阳怪气道。 “千足蛇一般只吃蛋类……你头又不够圆……”要不是彼此都隔着冰冷的钢铁大头机器人，卡尔能把艾维斯的头敲出花来…… 别人打架他练嘴皮子，别人努力搬他抬杠。 屁大的忙帮不上，嘴巴还可闲。 “不是来吃我们，那这些蛇怎么还前赴后继、继往开来、来者不拒的” 艾维斯成语接龙道。 “千足蛇要找骨骼或者其它异兽尸体筑窝下崽，繁衍后代……艾维斯！左手2点方向！两只！” 居下的尼尔两只机械臂顶着艾维斯，腾不出手，于是口头指令，让人工智能艾维斯放枪。 “biubiu！” 艾维斯的机械臂瞄准器的图像，传到大头机器人内腔控制台前画面，艾维斯不费吹灰之力，准确射杀两只不明异兽。 “卧槽！刚才我杀了什么怎么中弹后全炸了它们是汽油桶吗”艾维斯天真无知地问。 “噶头鸭，受到致命攻击会自爆，汁液和绒毛撒到同伴身上没事，但撒到其它异兽身上，有腐蚀作用，所以要很远就得恁死他们！不能让毛飘来飘去，汁液炸来炸去。”尼尔咬牙切齿道，估计是受过噶头鸭的苦。 噶头鸭因为自爆自弃的特点，一般闯进人类基地种植区，都不会被射杀，而是用空包弹赶走。 噶头鸭其实长得更像绒毛蜜蜂，抛除搞破坏的习惯，其实算宇宙之海最可爱的异兽，全身布满棕黄相间的条纹。 上下前后，长着一共八片硬骨骼透明翅膀，但翅膀过短，震动频率不高，不足以完全撑起身躯。 一般成年噶头鸭，体型像地球的鸭大小，且叫声跟鸭子一样，嘎嘎嘎一头冲进来，因此得名噶头鸭。 小鸭子爱好者艾维斯觉得，应该叫噶头蜂才对，看这毛茸茸的大头大型蜜蜂，实在有点顺眼啊…… 想养一头怎么破…… 就在艾维斯纠结要不要偷一头噶头鸭回家时，艰难行进的他们，被后面的异兽大部队飞行军追上。 直线距离十米！ 打头的蝇头兽密密麻麻，就算不是密集恐惧症，也让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尤其是无数翅膜鼓动声音的“呼呼呼”声，汇成一片听感上密密麻麻的海洋般的呼呼声。 艾维斯的瞄准画面显示板上，后方的画面瞄准目标四方框，一直在疯狂跳动，说明目标实太多，已经没办法固定瞄准，开一枪过去，能出现“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连成片”的效果。 艾维斯还在迟钝分析目标时，其他人已经行动了。 灰毛组长卡尔和特蕾希殿后，俩神枪手开的是爆破弹，一发下去，能炸一片。 缺点是爆破弹只有10发，而如果之前有人开过的话，会更少，爆破弹不低于8颗是不会补充的，因为补充过程非常麻烦且危险，不是这样被大型大量异兽包围的情况，一般不会大量使用。 “砰――咔咔咔――哗哗哗……” 爆破弹在蝇头兽群里炸开，火光冲天，冲击波和火焰，持续冲击和灼烧周围一米范围内的蝇头兽…… “唰唰唰砰砰砰砰……”他们身后地面掉落一大片蝇头兽尸首、翅膀、腿…… 卡尔和特蕾希一起，放了四发爆破弹，基本打下第一层蝇头兽，但后面不断有蝇头兽补充进来，似乎无穷无尽…… “糟！数量实在太多！” 卡尔提醒大家，“准备大家的超能迫击炮！特蕾希和我先放，尼尔和艾维斯的最后关头放炮！” 说完，率先对着后方，开了一炮――一拳敲下充能完成红三角大按钮。 大头机器人四周，有八个隐秘的开口，一般时紧密闭合，使大头机器人表面完整，需要手动操作打开某一个口，才能将炮膛推出去发射。 所以一般充能完毕，才会移动炮膛。 “咯咯嗝……”移动炮膛机械链带移动的声音，响在卡尔的大头机器人狭窄的空间里。 超能迫击炮瑟瑟发抖，到达发射膛口。 “铿”一声，卡尔身后，大头机器人厚厚的外骨骼圆体打开一道隐秘的口子。 随后，一道刺眼的光芒亮起，超能迫击炮，终于露出原貌―― 一条手臂粗的大直线，秒速直达后方追来的飞行大军，开始小范围横扫。 “哐哐哐哐……” 被超能迫击炮扫过的蝇头兽、噶头鸭、陀螺鹰等外星异兽，就像被一阵狂风掀翻似的，后仰刷刷刷刷往地面掉下…… “噗通噗通咚咚咚……”地面掉落一层密密麻麻的异兽尸体，发出焦黑臭味。 可等卡尔的超能迫击炮完成扫射，死了一地厚厚一层，堆到几层楼高度，依旧不见后方异兽有所减少，还在源源不断补充上来。 “卧槽！不见少啊！为什么这么严重我捅大篓子了！”艾维斯才意识到事态严重，不敢耍嘴皮子功夫了。 “都这样……所以每次采集和狩猎都很小心，路线也是固定好、计算好的，引起异兽围攻也是预料之内，按常规撤退就行。”卡尔沉着冷静道 第446话，听课听了个寂寞 “我觉得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常规！”艾维斯担忧道，“我们只有四个人，后面追了一大票见头不见尾的飞禽走兽，前面时不时冒出一堆恶心巴拉的东西！我觉得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 这特么难道不是你搞出来的……卡尔想让闲极无聊扯淡的艾维斯闭嘴，但根本没心思再管他，因为飞禽军越来越近。 距离五米！ “老大，看见深红利爪树林的树冠了，”尼尔出声道，“合力把艾维斯弹回去树林里面，我们再一边打一边退，可以吗” “我听到地鬼的动静了，就在前头，五头左右，艾维斯先别丢，留着有点用，让他用子弹钳制地鬼，我们进深红利爪树林，从树洞通道走！” 卡尔一直把手放在超能迫击炮充能盒子上，给迫击炮炮膛充能，等待第二波镭射激光炮出来。 他的渗透阶段升级后，躯壳能量聚合点增加了不少。 比如，以前他的能量聚合点主要分布在头部，上半身也有几个 听觉嗅觉时间轴超能，靠耳膜和嗅细胞区发挥效用，所以耳朵和鼻子附近，大大小小的超能聚合点很多。 现在混合了维度通道守门人的能量方式，躯体各个部位，尤其是双臂，构建出新的能量聚合点，焕发新的能量聚合方式，能量场线条更加活跃充沛。 他能使用声波当武器，也能幻化出苍白火焰的魔法攻击，用来破坏别人的能量场。 跟在座其它不精通超能力开发的三人对比，卡尔早在渗透现象前，就把自己超能练到极限，最大程度开发，才能办案带挂。 但他依然是个感官类鸡肋超能力者，得通过和维度通道守门人渗透，才能多维开发超能，焕发出“嗅觉听觉时间轴”超能的攻击力。 即使卡尔是四人当中超能最牛的，面对密密麻麻的异兽大军，依旧杯水车薪――异兽太多，耗都耗死！ “艾维斯，等一下在深红利爪树林边沿下，会有五只地鬼出土拦路，你把你的子弹全打光，威慑住他们，我们冲过去，”卡尔解决掉扑过来的孤军蝇头兽，“打地鬼的子弹不用扫太多，打不死的，只能一枪一个，让它们静止后，大概两三秒，你又要每一只赏一枪，如此类推，一直让地鬼静止，直到我们进了深红利爪树林的树洞通道，明白吗” “什么意思” 艾维斯表示今天也是听课当放屁的一天。 “地鬼体型巨大，根本没时间杀，反正也杀不死，但它有个致命的特点就是挨枪或受到攻击就会静止半拍。” 卡尔的超能迫击炮充能完毕，又对着后面的飞禽军，打了一发超能迫击炮，灭掉一轮密密麻麻的蝇头兽噶头鸭，才稍微可见天空没那么多飞禽压来…… 卡尔这话长得一批，还涉专业词汇，艾维斯本想从“体型巨大”开始做笔记，谁知道卡尔越说越快，等艾维斯回忆过来，才发现听课听了个寂寞。 就好像上奥数课，老师刚写了1+1=2，你记在本子上，然后一抬头，整个黑板上，都是满满的不认识的方程式…… 艾维斯：我必须快点把卡尔说的记下来，不然等一下遇到地鬼不知道怎么打！ 艾维斯的脑子：不！你做不到！ 卡尔听见无线电耳机里艾维斯懵逼的沉默，不再浪费口水解释地鬼，反正用子弹打会静止，这个已经传达做到位了，再不明白，就得浸猪笼了…… “等一下你看了就知道了。”卡尔说完，利用现场的各种噪音，憋出一个高达二十多米的音波栅栏，凭空拦在都在飞禽走兽面前。 声波被卡尔利用到极致，音波栅栏像钢筋网一般锋利坚硬！ 打头一排的蝇头兽和噶头鸭，活生生撞在栅栏网上，撞成什锦异兽果汁。 随后第二排、第三排的飞行异兽，陆续撞上卡尔的网，喜提第一排异兽的同等待遇――撞成死伤无数。 前仆后继的撞击，很快就持续不下，最后飞行异兽们，用集体的力量，齐心协力，冲开音波网――卡尔也料到以他目前的实力，做出夸克那样的盾墙不太现实，能挡着两步是两步，能争取一秒是一秒。 “特蕾希，你的超能迫击炮什么时候充好电”卡尔问道。 “老大！我……真的很慢，还没完，就快好了！” “嗯，一充能完毕，就往后面开炮，”卡尔调整了一下耳麦的位置，“艾维斯准备了，地鬼要出土了！它们最喜欢挡在人的正前方，你得瞄准一点，它们重合的话一枪就够了。” “虽然不知道重合是什么，地鬼又是什么样，但还是有点期待……” 艾维斯刚发完骚，后面的骚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前方30米，凹凸不平的土地面，居然上下波动，像海洋浪一样起伏，似乎有东西在下面游动…… “轰！轰……” 地面突然炸开，接二连三的出土庞然大物，陆续破地而出。 “沃――――”艾维斯的口头禅没成型，嘴就闭不上了…… 前方20米，从土里钻出五只巨大的不规则惨白色半透明肥胖米其林轮胎人，最大的几十层楼高，最小的也有十几米高。 全都像一坨白色半透明奶油般蠕动着，形状不规则，头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手脚一会儿粗一会儿细…… “艾维斯！愣着等它们老死在原地吗开火！定住它们！别浪费子弹啊！”尼尔在下面提醒。 由于他要负担两个人的重量，电量损耗很快，如果不能快点将艾维斯这个累赘弄到安全地方，他会因为没电被异兽围攻。 在宇宙之海，铜皮铁骨的作用远远没有在地球好使。 平时他能接触到的地球最危险的，是热武器子弹炸弹等。 可宇宙之海比他坚固的异兽牙齿多的是，直接化解能量聚合点聚合方式的打法也多种多样。 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的铜皮铁骨超能，在三头食人花看来，也只是硬一点的骨头，塞牙而已，完全吃得下。 “啊……奥！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进！啊啊啊！” 艾维斯对准这五只不规则白色庞然大物，“咻咻咻”各打了一颗子弹。 诡异的是，这些半白地鬼中弹后，全都变成木头人，静止下来。 地鬼身躯庞大，如大楼大树般，瞄准并不难，它们受到攻击，会立刻停下，消化伤害的力道， 用原有能量，修补外来能量造成的伤害后，才会开始动。 “卧槽！打中真的会停下来！”艾维斯感叹。 “别放松啊！它们一动，你就得继续用子弹乎它们的大脸！”尼尔咬牙道。 第447话，进击的地槐 “看我的！” 艾维斯“biubiubiu”发了五枚子弹，由于打晚了，还记不住地鬼的顺序，最后一颗子弹没打中目标，最小那只地鬼动了。 虽然地鬼行动不是很迅猛，但它们能避开伤害，艾维斯只好又补了一枪。 此时艾维斯子弹还有一百多发，爆破弹满满十颗，空包弹也剩了几十颗。 他们正好经过地鬼脚下，抬头近距离看这米其林轮胎人般的地鬼――不规则白茫茫的身躯，像瘫坐在地下的超级肥胖大笨熊。 “卡尔，这玩意这么蠢笨，它到底能造成什么伤害”艾维斯小学生问道。 “它能用自体能量修补外来伤害，也能用它强大的溶解能力，消化跟它不同的能量聚合方式，一点点毁了猎物的能量聚合点，化为己用，所以被地鬼粘上，很难摆脱”卡尔眼球里不断闪过苍白的火焰，启动能量线条摩擦热能，“追兵就在身后了！别废话了！注意不要让地鬼挡住路！后面没路了！” 被地鬼惊艳了的艾维斯，才注意到身后的地狱场景―― 后方两米处上空，冲来一群凶猛的蝇头兽，和蠢笨滑翔的噶头鸭； 后方五米处地面，地面追兵，追他们的有千足蛇、混杂着长着獠牙犄角的斑马类生物、巨大的灰绿色滚动圆球…… “卧槽！这都是些什么蚂蚁蛇、斑马……还有……还有……玛德竟然还有屎壳郎推的大粪球！”艾维斯的《宇宙之海怪物图鉴》又大大增加篇幅。 “滚兽里面不是粪……是钢牙，能把你搅碎吞进去，现在还没进食，所以是圆的，吃饱之后就跟花生一样，侧着滚……道尔顿！上方！” 卡尔边解释边下令，让道尔顿解决飞到头上的蝇头兽。 组长他一刻也没闲着，持续驱动声波，不问方向，眼花缭乱地刺向后方所有异兽，还用苍白火焰点燃蝇头兽的翅膀、噶头鸭的绒毛、千足蛇的腿、滚兽表面的鞭草…… 手上也没闲着，操纵大头机器人的机械臂，给突然冲出来或追上他们的外星异兽补一枪。 他们越来越靠近深红利爪树林…… “老大！我没子弹了！” 特蕾希发射完一波超能迫击炮，解决一排蝇头兽后，零散冲上来的异兽一枪一个，特蕾希彻底耗光她的子弹。 “超能迫击炮充能怎么样” “充了一半……我觉得杀伤力不大。” 特蕾希对着正后方的地面异兽大军丢出几个爆破弹，炸起一阵乱七八糟的异兽吼叫，和几块熊熊火焰团，冒着异兽特有的硫磺味浓烟…… “没事，你的超能迫击炮不要再用了，留着进入树洞通道前，”卡尔铿铿两声用声纹剑锋砍死几头滚兽，“道尔顿，保持左右两边没有异兽进来，你的迫击炮现在对着左后方放，尼尔的迫击炮充能好了吗” “电量100％，可以开黑了！” “嗯，等到树洞通道前放，艾维斯，准备你的爆破弹，等子弹打没了，地鬼还跟着我们的话，就用爆破弹炸它们，会静止更久的，但一定要扔得离我们远一点！” 卡尔吩咐道，拍下红三角迫击炮键，对右后方的追兵致敬。 “砰！” “嘭！” 卡尔和道尔顿的迫击炮，一左一右，炸出后方两个圆弧大缺口。 卡尔开始重新充能。 后面的异兽不再保持队形，散成好多团，慢慢形成包围圈，将他们笼在口袋一般的攻击范围内，逐渐收紧。 而包围圈的出口，是艾维斯负责看管的巨大地鬼。 “砰砰砰……” 艾维斯每隔两三秒，就用仅剩的机械臂放枪，每鬼一枪，保证它们保持木头人的状态。 艾维斯第一次见地鬼，被这庞大而随意的白胖子震惊只余，感叹生物多样姓如此多娇。 更无厘头的是，对着地鬼打一枪，它们会停一下，打两枪，也是停一下。 艾维斯把机械臂瞄准器的画面放大，观察得很仔细，这些地鬼中枪后，完全没有痛楚，却停下来，用体内的完好能量线条，修复子弹造成的能量场破损。 众所周知，子弹打出去，遇到障碍物是会炸的，子弹碎片继续破坏躯体组织。 但地鬼可能比较柔软，身躯也庞大，厚度足够，子弹不会穿过去，所以炸裂程度不高，所有碎片、弹头都留在地鬼肥厚的体内。 地鬼会先将组织化成触手，把异物子弹推出去，然后迅速召集伤口附近的能量，缝合补充被打碎、打断、扰乱的能量场，以此修复…… 地鬼个体越大，修复功能就越强，所以体型大的地鬼，比小体型地鬼需要打更多子弹―― “biubiubiu……” 艾维斯显然掌握不太好节奏，总是这个动了打这个，那个动了补一枪，跟打地鼠似的。 艾维斯让地鬼动得太多，最后导致留给其它组员的出口并不大，刚刚好容四个人通过五只地鬼的包围圈，已经是断手断脚新鸟艾维斯最好的成绩了。 卡尔走在最后，撞了地鬼一只脚趾头，差点跌倒，很像骂艾维斯办事不利，但又没空…… “冲出包围圈了！”艾维斯欢呼。 “不要放松警惕！继续让它们别动！”卡尔从地鬼的脚缝里，发射了四枚爆破弹――他的爆破弹仅剩一颗急用了。 由于所有追来的异兽都向着他们扑咬而来，而异调局四人从地鬼脚缝穿出去了，所以包围圈里，狰狞的异兽们碰头，刚好聚到一起让卡尔炸一波―― “砰！砰砰砰砰砰！” 爆炸声传来，隔着半透明的地鬼，火光冲天能隐约看见…… “漂亮！卧槽卡尔！我们逃出来了哈哈，我以为被几亿异兽追，还有拦路的进击的地鬼，九死一生了呢！没想到能逃出来！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是我最崇拜的人之一！”艾维斯心服口服道。 卡尔非常熟悉宇宙之海，先是让尼尔和特蕾希把艾维斯锯出来，然后看准路线逃跑。 似乎有多少怪物在前面或后面追他们，卡尔都知道数量，知道怎么应对，甚至知道下一步行动！ 第448话，天字一号大累赘 有怪兽后面追，跑就行了，但前面总有拦路异兽。 卡尔沉着冷静，指令清晰。 区区四个人，被卡尔使出一个步兵连加一个排的效果。 卡尔是怎么知道把这些异兽打成弧线包围圈 包围圈收拢后，变成一个口袋，卡尔又让艾维斯定住地鬼，不让地鬼堵死去路，最后他们才能穿过五只地鬼包围，直接一堆爆破弹扔回去，把齐齐聚头赶来的异兽炸了个正着…… 高！ 实在高！ 艾维斯在浓烟火焰、难闻的异兽组织灼烧臭味里，对卡尔肃然起敬。 “你是怎么想出把异兽聚集成一堆炸了的就好像你知道它们会这样似的！” “我一般都用脑子思考。”卡尔鄙视道。 尼尔：对啊，单细胞动物怎么配得上脑子这么复杂的组织器官呢 特蕾希：平时用膝盖和脚后跟思考的人，是得不到思想的火花的…… 道尔顿：艾维斯好重…… “咔咔……” 艾维斯的机械臂枪膛，传来两声精密铁器扣响。 “卧槽！我没子弹了！所有人！我要放爆破弹了！” 艾维斯再次开启装逼公告天下模式，可惜大家没空理他。 没人回复，都在分工合作忙着，艾维斯自顾自调出爆破弹，郑重地丢出去。 “轰隆！” 炸断一只地鬼的头。 “艾维斯，挑它们重合交集的部分炸，一个爆破弹能炸好几只，这样太浪费了。”卡尔提醒道。 然后拍下迫击炮按键，扫开左边围上来的滚兽――深红利爪树林边沿，总有埋伏的滚兽。 这玩意像个大铁炒锅般，厚厚的外皮分为好几层。 根据人类基地的生物技术研究所解剖结果显示，这玩意儿最里一层皮最柔软，类似口腔，可分泌纯黑消化液，第二层皮是软骨组织，为缓冲第一层皮和第三层硬皮的撞击而生。 第三层皮坚硬类似钢铁骨骼，又韧又硬，且从第三层皮长出整齐的钢牙，穿过第二、第一层里皮，帮助搅碎猎物。 第四层皮比较脆，容易被打碎，但碎了之后，很快就会被分泌出来的粘液重塑完整。 第五层皮是柔软弹姓十足的韧皮，比较蓬松。 第六层是类似草皮的毛发，厚厚的一层，极大缓冲与地面的碰撞，让滚兽肆无忌惮，想滚哪里滚哪里。 这玩意儿不长眼睛，靠感觉对方超能磁场分辨是否能吃。 一口咬掉猎物后就滚跑，然后在安全的地方慢慢消化。 进食完毕的滚兽会变成花生形状，在安全的地方咀嚼完毕，又滚来滚去寻找目标。 滚兽一般会以比它体型小的目标为食，若大量出现，就会集体攻击大型巨兽，甚至会到海边捕食上岸玩的海兽。 异调局一行四人，到达深红利爪树林，走进高大狰狞的树林。 大头机器人的机械手脚，根据深红利爪树的钢铁尖刺根系特点而设计，在利爪树林里走，不会受损。 可异兽们就惨了―― 深红利爪树林的树冠，挂住大部分蝇头兽，直接穿过扎死； 深红利爪树的树干，过滤掉一部分噶头鸭，噗噗噗炸裂声不绝于耳； 深红利爪树突出地面的钢爪狰狞树根，挡住所有滚兽，让它们不能在这次围杀中分一杯羹； 钢爪树根同样拦住大部分千足蛇，且把地鬼隔在外面…… 看着身后许多被挡住的异兽，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却被头顶出现的地鬼盖帽了―― 地鬼站在深红利爪树林外，身躯越过树冠，伸手拔起一棵深红利爪树林，露出四人的踪迹，半白的地鬼发出“哔呜哔呜”的奇怪叫声。 这声音不管是人还是兽，都听得出叫援兵来吃大餐的。 失去掩护的深红利爪树冠，卡尔他们又被好几波无孔不入蝇头兽的攻击…… “biubiubiu！” 尼尔终于把天字一号大累赘艾维斯扔在地下，左右开弓，一枪一个，蝇头兽和噶头鸭不得靠近。 “砰砰砰！”空出两个机械臂的含羞草道尔顿，恢复战力，左右机械臂虽然不太灵活，还是用火焰弹打得千足蛇断脚满地滚。 “轰轰轰……”特蕾希对地鬼扔了几个爆破弹，把进击的地鬼，全弄成定住的地鬼。 “呲――――” 卡尔的迫击炮，再次显灵，杀一波深红利爪树林外的异兽…… “老大！獠牙马进来了！怎么办！” 特蕾希的手边，悄无声息靠近几匹獠牙马。 獠牙马就是艾维斯觉得特别匪夷所思的既长獠牙又长犄角的类似斑马的东西。 但近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之所以远看像斑马，因为这玩意儿躯壳完全由几百条黑条构成，黑条形状类似毛笔写出来的撇和奈，中间中空，可见顶上长着尖尖的大弯角，下面拖着大白獠牙，属于超现实主义抽象派画作的良好素材。 “卧槽！这玩意儿用子弹能打死吗它们怎么不怕深红利爪树的树根”艾维斯分神，胡乱插话。 只见獠牙马在深红利爪树林里如履平地，根本没有其它异生物异兽那么顾虑。 地鬼壮得像栋楼，还是不敢进深红利爪树林，这种靠想象才能弥补外貌怪异的马，为什么这么牛 长满寒芒尖刺的树根都拿不下獠牙马，那什么打击才配得上抽象画异兽呢 “獠牙马的蹄子和爪子很坚硬，是深红利爪树林破坏之王！不能让它们再往前了！不用浪费子弹，打不中的，里面中空的，獠牙马的能量聚合点很奇怪，需要的时候才出现，比如进食后，我会吓跑它们的！大家继续前进！”卡尔道。 并用机械脚踩死无数条千足蛇――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会破坏深红利爪树林，尽量用物理方法除兽。 “乌哧乌哧……咔吧！卡吧！卡吧！卡吧……” 卡尔用周围声波，捏了一段简单的声波，将音量放到最大。 神奇的是，獠牙马听到后，撒蹄子往深红利爪树林外跑去了…… “这个退敌方法，喊两声就吓跑了！好简单哦！话说刚才的那段录音，是在哪个键我也想播放一下。”艾维斯在仪表盘上搜索，未果，询问道。 大头机器人的操作台大多数是简单图标，只有跟武器相关才用文字标注。 “是我捏出来的声波，同款声音在g7键有，但声音不太大，是獠牙马近身时才用的，要达到这么大声，耗电太多，不要尝试！省着电回基地。” 卡尔答道。 第449话，连滚淡都滚不好 进红色利爪树林后，卡尔就跑在前头带路。 找树洞通道入口，不是从小在宇宙之海长大，基本发现不了。 但依然有规律可循，外人掌握规律，能试着摸索一番。 卡尔更不用说，十几二十年下来，记得所有树洞通道的位置和方向，每次被丛林兽群追杀，都是他带路钻回来。 红色利爪树林在种植之初，是按一定规律来的。 其实这种树有正反面，正面树干尖刺向左勾，反面则向右勾。 大部分树是正面朝外种植，若看见反面种植的树连成一条线，沿着反面种植的树，就能找到树洞入口。 这些线有直的，也有曲线路线。 对于逃命的人来说，被异兽追时最好不要走直线。 自然环境里，遇到天敌的草食动物会左突右冲，连跑带跳，被抓到后，还会装死假服从，然后突然一跃而起，趁其不备，逃离天敌的捕食范围。 红色利爪树的树洞通道曲线路线，也正是这个原理。 直线路线则方便采集的人节省时间回基地，最好在没有异兽追杀的情况下走，不然很容易被异兽跟踪进基地里。 深红利爪树林的行进路线，卡尔非常熟悉，直接带着众人往最靠近哨岗的树洞通道去。 所谓树洞通道，不是在树桩上开的路，而是在树根缝隙里。 深红利爪树的根系，大部分在地面，拱起一道道可怕狰狞的铁锈红鹰爪般的弯钩根系，有些弧度大、根系发达的大树，根系缝隙可供大头机器人进出。 到达出口，卡尔吩咐：“艾维斯启动滚球模式，从入口直接滚进炸弹豆藤防线边上去。” “这功能要是使出来，断手断脚就彻底废了。” 艾维斯调出滚动模式，可画面警告跳出来，若使用本功能，断手断脚即将废弃。 “废了就废了，完好那只手保留着就好，”卡尔将艾维斯一脚踢进树洞里，对着头上伸手进来的地鬼开一了一发迫击炮，“尼尔、道尔顿、特蕾希，放炮！走！” “轰！” “轰！” “轰！” 后者三人，拍下一直充能准备着的迫击炮红按键，三炮齐发，避开深红利爪树，对着三个方向来的蝇头兽和地鬼等，放出最后一波攻击，就陆续进了树洞里，身后传来异兽的哀嚎和掉落炸裂声…… 此时紫罗兰午夜已至。 艾维斯滚在树洞的小道上，磕磕碰碰，有时遇到凸出的树根过不去，被迫停下，被后面的特蕾希踢一脚蹬过去，一阵颠簸…… “卡尔我们得滚多久啊” 艾维斯滚废铁问道。 “只有你在滚，我们是走着的，”卡尔强调道，“这条树洞路有点长，但最安全，直接往炸弹豆藤边上哨岗的，希望不要经过块茎成熟的豆藤，艾维斯，滚慢点，出了树洞通道后，让我先走。” 卡尔在最后，倒退着走，掩护其他人。 一般异兽不敢进来深红利爪树的树根树洞内，不但因为树根上全是倒刺，还因为树洞内空间有限，太过压抑，异兽也不知道树洞尽头是什么，不敢贸然进去。 走了一会儿，前面的艾维斯突然停下，没打一声招呼，所以后面的人全撞到一起。 卡尔：你连滚蛋都滚不好 特蕾希：大头机器人的头都快被你撞烂。 尼尔：所以你这次任务是来砸锅的 道尔顿：…… “卡尔！前面有只猪！我不知道能不能撞它！” 艾维斯砸锅小能手道。 “你把图像拍了传给我看一下。” 卡尔吩咐道。 宇宙之海虽然信号设备不太完善，网络不好，但只要不是视频通话，传图片没太大问题。 “叮”一声图像传到每个人的大头机器人屏幕上。 “我认不出你那只大头机器人的账号，给附近所有的人都发了，看下吧，这头猪好诡异哦，紫罗兰的月光下，散发着‘快来吃我吧’的浓烈信号！” “是海麟兽的幼崽，没有攻击姓，带回去吧，接应的人在炸弹豆藤那边等我们了。” 卡尔看了画面道。 此时他的屏幕上，正好来了，消息，是宇宙之海今天值班巡逻的安保队第三队，发来的。 艾维斯被三头食人花吞进去后，卡尔就给安保队发了求救接应消息。 鉴于情况可控，安保队没有出门来救助，而是等在炸弹豆藤里面接应。 “我们带走这只海什么的幼崽，它会不会半路咬我”艾维斯担忧道。 “你得担忧太多余……尼尔抗着海麟兽吧，艾维斯退开，出了树洞后，让尼尔走最前面，尼尔快没电了吧。” 卡尔怕大头虾特蕾希和砸锅王艾维斯踩到炸弹豆藤，让细心的尼尔走在最前头。 “话说，这海麟兽究竟是干嘛的为什么我们逃命也要带上”艾维斯把没用的自己缩在旁边，让尼尔和道尔顿过前头去。 “过几天生物科学技术中心的老教授，会来讲解宇宙之海的异兽和海兽，那时你就知道了。” “神马还要听课！！”艾维斯的厌学情绪一下子就上来。 “你在听课前都“实习”过了，不会太难，基本上丛林里的食材都见过了，那些异兽也见过你这个食材了，听起课来应该不太难。”尼尔道。 他跟道尔顿两个天生抬棺人，抬完艾维斯，又要抗海麟兽幼崽，可谓命中带苦。 尼尔轻车熟路将肥嘟嘟的海麟兽幼崽往头上一放，道尔顿认命扶着尼尔头上的珍贵科研活标本，步子整齐地往通道尽头走。 艾维斯很在意小肥猪，时不时确认海麟兽有没有掉下来。 “这小胖猪是不是很重要我们逃命还要带着。”艾维斯实在好奇，忍无可忍，等不到听课那天。 “海麟兽是宇宙海水里，最好吃、产量最高、最温顺的海产品，但它们生活在非牛顿流体海流附近，捕捉的话，会遇到桑拉图兽，虔流海兽也在那附近活动，很难捉到，”特蕾希扶了扶眼睛，“目前基地的生物技术中心有三头被冲上岸的活海麟兽，经过救治，打算大规模养。” “哇！这小肥猪原来是重要的科研产品啊！”艾维斯瞬间觉得小肥猪珍贵了许多。 “你今天中午吃的菜，有一道就是用海麟兽皮炒的，这只幼崽应该也是不小心被冲上岸，遭到其它异兽追赶尤其是滚兽，经常在海边蹲它们，可能不小心跑来的。”卡尔解释道。 第450话，机械臂划桨 卡尔一行四人，出了深红利爪树林的树洞。 艾维斯回头看后面的出口。 紫罗兰光芒下，他们居然是从深红利爪树的树根形成的通道树洞里爬出来的，新奇得不行！ “太神奇了！我居然从地道里爬出来！” “不算地道，是地面上通道，由深红利爪树拱起的根形成而已。”尼尔纠正道。 他的大头机器人屏幕，出现低电量20％的警告，“老大，我电量20％了！” “嗯，辛苦，海兽幼崽给我吧，你去开门。”卡尔走上来，接过海麟兽，大致看一眼，小胖猪还活着，就是身上好几道深深的啄痕，看起来，像是靠近宇宙海水栖息的雀鹰杰作。 艾维斯此时滚蛋滚出了心得，知道用最省电的方式滚――仅剩的一只完好机械臂当船桨，顶着地面一用力，就往后滚。 一次划桨，一滚好几米，电量性价比很高。 大头机器人没了手脚，像个大铁球，划着仅剩的机械臂，滚到炸弹豆藤哨岗前。 尼尔敲门对暗号，里面的人开了门，滚球艾维斯就看到里面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大头机器人来接应，尤其是打头带队的大头机器人，球体表面画满奇怪抽象的油彩艺术画，一看就是某个含糊说唱艺术家。 艾维斯心中一阵暖流…… “你们不是去丛林采蘑菇吗为什么带回来海麟兽去海边了” 宇宙之海大内总管、发音含糊黏连的七师哥，接过卡尔手上的小肥猪。 海麟兽幼崽挣扎两下，翻过身来，艾维斯才看清小肥猪的面貌―― 虽然体型是肥猪，但其实是水滴状，皮光水滑，有点像海豹，但尖尖的头上有三只大圆眼，乌黑滴溜的眼珠子特别惹人注目，恨不得马上吃它…… “七哥！怎么是你这只小肥猪是捡的捡的！我们从树洞通道尽头捡来的。” 艾维斯滚进门，熟络地滚到七师哥的大头机器人脚下。 “老九我听说是三头食人花引起的围攻” 黏连含糊的七哥没说完，滚球艾维斯心虚得一批，怕当场社死，赶紧打断：“七哥七哥！咱快回去吧！这里还没完全安全，吓死我了！我连手脚都吓断了！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 “哦你在三头食人花布满绿色消化液的主头里被食人花的锋利的牙齿轧断机械臂和机械脚后被铺天盖地的异兽追杀也是这么滚回来的吗的确很省电可是空包弹为什么打完了噶头鸭很多吗在基地外面直接杀他们不需要赶走的” 大内总管七哥手上有总控制器，能看到每个大头机器人的弹药和系统状况。 卡尔：因为这货眼瞎用空包弹杀敌！ 特蕾希：呵呵…… 尼尔：拜他所赐…… 道尔顿：狼狈至极…… “……”艾维斯滚动的钢铁身躯一震，成功被社死的光芒包围，“就……丢脸……” 卡尔：哦原来你还有脸之前没丢光 特蕾希：难道我们不丢脸 尼尔：我对你的丢脸为什么要负连带责任丢脸也有“连坐”制度吗 道尔顿：如果大头机器人有衣领…… 安保队另外两个大头机器人，也不知道里面的好心人是谁，非常友好地扛起艾维斯，一左一右。 “哎哟艾艾哟！两位大哥！不用劳烦！不劳烦！我能自己走！我滚得可好了！不信我再滚一个给你看！” 艾维斯腾空而起，推辞道。 “不是怕你累而是因为你在滚动的过程中会对大头机器人外皮造成不可逆转的毁损既然有条件不滚就没必要让机械管理室的工程师劳累了。”含糊的七哥认真道。 “死鬼！承认你对我好就这么难吗……”艾维斯此刻非常讨厌含糊的说唱艺术家七师哥…… …… 紫罗兰午夜将尽，天色过度渐发白，惨白黎明到来。 异调局众人经历异兽群追捕围攻，身心疲惫，回到房间，洗洗就睡下。 除了艾维斯。 他没洗就睡了…… 而另一边秋雨连绵的亚兰特联邦，圣马特奥市，天微微亮。 女神璐亦丝刚结束两天两夜的拍摄，累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刚想回保姆车睡觉，走到车旁，脚都没踏上车，头一晕，眼一暗，以为累得灵魂出窍。 她再次睁开眼，居然是陌生的房间，惨白的光芒从床帘缝里透出来。 原来是渗透导致灵魂交换！ 看看身上，是卡尔穿了十几年的旧睡衣，女神顿时舒适无比，被这柔软贴身的触感治愈，决定抛掉拍戏的劳累和糟心的金鱼眼里欧，倒头呼呼大睡…… 而突然光临女神娇躯的人民猎犬卡尔，睡得正熟，突然由卧躺变成站立姿势，难免不腿软。 所以不远处目不转睛盯着女神的帅比里欧，看到女神刚伸手貌似想拉车门，就软倒歪坐到地下，他赶紧扑过去救美。 “璐亦丝！璐亦丝你……” 可惜他还没碰到女神，就被提姆截胡。 “里欧哥！让我来吧，可能累着了，让我来。” 游戏狗提姆把游戏机塞进兜里，动作迅猛，赶在里欧碰到女神娇躯前，张开双臂，用后背拦住大帅比里欧。 正想把女神扛起来，谁知女神卡璐亦丝突然清醒，诈尸般站直，看看里欧，看看提姆，又看看自己的手脚…… 卡尔眨眨惺忪的睡眼，躯壳交换一回生二回熟。 他向里欧点头示意，打算上车接着睡――他感觉女神的身躯和大脑极度疲惫，且烦躁得一批，裤裤还湿了…… “璐亦丝……你……没事刚才，你突然歪下来！” 里欧帅比用下巴指指地面。 他的生活助理小q回头发现自家艺人又来跪舔女神，赶紧跑过来，渺小地站在里欧旁边，愣巴巴看着堕入情网的里欧帅比。 “啊……可能太累，刚才腿软，”卡尔捏捏高跟鞋导致的酸软无比的小腿，“上车休息会儿就好。” 提姆在旁边点头，又祭出他的手机，一上线，就被小学生队友骂是猪，他当场大方承认自己就是猪队友，专门来坑小学生的，并认真守塔…… 第451话，送错了人格 “最近通告太多，你可要注意，别累病了，我看你吃得也少，森妮姐（里欧的姐姐也是他经纪人）买了很好吃的酱猪蹄，等一下让提姆去拿吧。” 机智如里欧，彻底看透女神和女神贵爹间关于吃饭的矛盾，打算投其所好，投喂博取好感。 此举可能会得罪经纪人居叔叔，但这没关系！ 居叔叔只是区区经纪人！ 卡尔：特么这不是我用的套路么……投喂博好感……我感到危机…… 提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阿黛拉：男人都是酱猪蹄子…… 卡璐亦丝看看的副驾驶，今天老帅哥不在，又看看阿黛拉，助理妹子露出一个威胁的微笑――敢吃大猪蹄子就喜提告状打小报告背后捅刀子的一条龙服务…… 卡尔咽咽女神疯狂分泌出来的口水，忍痛拒绝：“油腻的东西……怕吃了闹肚子，我还是……吃包菜丝儿吧……” “不油腻的，有荷叶清煮炖得很软烂那种，吃了不会发胖，胶原蛋白多，很好吃，我吃过几次，”里欧伸手打算拉卡璐亦丝的手腕以示亲昵，“我们现在拍戏很累，体能……” “啪”一声轻响。 卡尔下意识打开里欧的手，也打断他说话…… 场面一阵凝固…… “啊……不好意思，我……打蚊子，刚才你手背上有只蚊子，打算咬你来着。” 卡尔尴尬道。 虽然尴尬溢出屏幕，但好歹给提姆和阿黛拉传达了，女神娇躯里面是莫得感情卡探长的消息。 因为女神愚钝，想不出这么机灵的借口。 “蚊子……”里欧被敷衍的心不服口不服，尴尬微笑，一下下，点着头，浑身充满着不解和不信。 “猪蹄……有心了，让提姆去拿吧，我……先上车睡一下了。” 卡尔还是决定接受好意，最多经过老帅哥同意再吃。 里欧看着卡璐亦丝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感觉她晕倒后站起来，变了个人般，难道人格转变的契机是晕倒么 还有球衣，明明那么喜欢，洗干净后带到片场送给她，却满眼都是嫌弃和不解。 轮到里欧不解――这是没送对人格 女神璐亦丝做事太专业敬业，敬业得，戏内跟他爱得深沉，镜头一关，就不再看他一眼。 女神看别人盒饭里的大鸡腿、荷包蛋、酱黄瓜……眼里都有渴望，而看里欧这个帅人类，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吐槽…… 难道他还比不上大鸡腿荷包蛋酱黄瓜么 里欧帅比从未这么受挫。 他开始怀疑，女粉丝们对他疯狂的迷恋和追捧，到底是不是真的 难道璐亦丝安伯不是女人么 难道条件爆好的女神，眼光高得直入云霄 里欧一直以来的自信，荡然无存，急于知道女神对他的看法。 难道女神觉得他太老了比她大八岁，有代沟 里欧是个勤奋好学的演员，自认为圈内什么新知识、流行趋势、新思想、流行语等都专门下了功夫，反而是女神傻乎乎的，除了工作和肝饭，其它一窍不通…… 里欧重重呼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阿黛拉……我想上车，跟她说说话可以吗” 阿黛拉满脸为难，现在车里的是个汉子呀……是探长啊，泡错对象是会严重社死的！ 里欧又看看提姆，提姆打游戏的手一抖，完全不在状态，被敌人一颗子弹肝倒，立地成盒。 里欧再看了车里好几眼，终究还是放弃，回了自己的车里，独自郁闷…… 而卡尔在保姆车里，一直睡到有人叫，才身心疲惫醒来。 睁眼看见老帅哥疲劳的眉眼。 “先生……我……还没换回来，我睡了多久了”卡尔坐起，整个脑子懵得不行，全身千钧重般，腰还隐隐作痛直不起来，小腹酸胀。 厌世情绪高涨，看啥都不顺眼…… “你睡了三小时，马上开机了，能撑住吗剧本……有点难度。” 老帅哥叹气道。 “我试试……”卡尔觉得女神全身都难受极了，心烦气躁，想一直躺着不动，啥都不想做，见啥都烦，甚至想法极端――以后不工作算了…… “璐亦丝！该换卫……啊！还是探长吗”阿黛拉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四方小皮包。 但这拼命压抑着起床气的女神非常配合，眼神清明，一看就不是本尊。 “换什么”卡尔拉开小皮包，看到里面的东西，恍然大悟！ 作为直男，第一次！ 虽然他妹阿莉森也经历过，但毕竟不是他亲身经历。 他只知道个大概，能坦然面对，不代表能接受他自己亲戚！ 后来条件好了，他给阿莉森买过最贵、最好用的卫生用品，但他本人是第！一！次！ 老帅哥看着卡尔刷一下苍白的脸，尴尬极了…… “你要是……觉得麻烦就……让阿黛拉……” “不！先生……我……可以的……”卡尔视死如归打断老帅哥。 这事儿本来就尴尬爆表，再让其他姑娘来围观，不更羞耻么！ 即使卡尔坚称自己能解决，但老帅哥还是支支吾吾，传授要点―― 用湿纸巾擦会更干净、 前后左右一定要擦、 贴好后反复确认粘牢保证不会走动时小翅膀翻上来…… 卡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点点头，手上的白色方型小皮包似乎是个炸弹…… 双手是颤抖的、内心是崩溃的、过程是严谨而认真的…… 从洗手间别扭出来后，卡尔不情不愿扫了几下剧本，台词背个大概，就赶鸭子上架，入了镜头。 卡鸭子他一看见里欧梳理整齐的潮男发型和帅气脸，一阵心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女神特殊时期，导致厌世，还是因为里欧是个有钱又帅的万恶的情敌。 而这场刚好拍的是《迷恋》的精华部分――男主在绿茶女二的帮助下，把女主家族拉下马，跟女主决裂的场景。 “你告诉我……这……这不是你做的对吗怎么可能”卡璐亦丝酝酿的悲恸情绪虽然不到位，但老帅哥告诉他，只要皱眉、音量高、情绪饱满，不管内心痛不痛，反正对方耳膜痛就行了。 第452话，入戏走不出情绪 “我犯不着跟你说这么多，你只是被利用报仇的工具！你的家族！下场应该更惨才行！” 无间道无情男主鼻子里哼着冷气，念着丧心病狂的台词，没有大仇得报的洋洋得意，却因辜负傻白甜女主，渣得一批，面目可憎。 “真的是你……”卡璐亦丝挤出半滴眼泪，“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你……还是你吗你还是人吗！！都是假的……对我都是假的！你……毁了我全家和我……你不得好死！” 卡尔咬牙尬台词，其间悲恸恨恼，倒也掩盖了话语上的磕磕巴巴。 卡尔本以为挤不出眼泪，得益于此时女神娇躯的敏感和情绪不稳，非常容易代入场景――被男主背叛、接近是为了毁女主家族、跟女二狼狈为间……卡尔顺利把眼泪逼出来。 此时镜头外的老帅哥满意点点头――哭戏过关。 “我父亲，已经好多年前不得好死！我妈病了十几年！前不久咽气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复仇！让你全家不得好死！可惜她……看不到了……” 男主咬牙，用最难听、最尖锐的话，来尽情伤害刺激女主，噙着半边嘴角的讽刺的笑，道：“凭什么你家青云得知，逍遥快活多年，你爸早就该死了！以为逃过法律制裁，就能逃过道德制裁！看到你们痛苦、哀嚎、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我真的很舒服！之前对你假意迎逢，都值了，哼……” “别跟贱人说这么多，任命庆典要开始了，让集团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看看新任总裁吧。” 绿茶女二狠狠瞪了女主一眼。 “梅芬！” 女主卡璐亦丝歇斯底里大叫起来，“我恨你们！恨你们一个个装得有情有义、就是为了毁我的家族！我现在呜呜呜……我成了全家的罪人呜呜……” 女主痛哭流涕，无助瘫坐在地，控诉狼子野心的男主和绿茶女主，台词虽然不太对，但情绪到位，导演没喊停。 “你还可以去死。” 男主抬脚离开，经过女主时，居高临下，瞟了一眼，就去了庆功的会场…… “这个故事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别把自己当个东西，哈哈……” 绿茶女二终于扬眉吐气，扭着腰肢，跟在万恶的男主后面，离开办公室。 原地瘫坐的女主还在痛苦哭泣，一抽一抽，握紧拳头…… 十分钟后，热闹非凡、洋溢着假面社交和违心恭维的总裁任命庆祝会。 一个头发乱成鸟窝的女人，双手拿着高跟鞋，脸上全是泪痕。 左手一挥，用手上的高跟鞋，把入口堆得高高的香槟，全推到地下…… “乒乒乓乓……哐啷……” 大大的会场，顿时回响着一阵玻璃杯碎裂的交响。 全员安静，望着这个疯狂的女人。 疯狂的卡璐亦丝扛起蛋糕，一脚踢翻点心桌子，径直向今天新鲜出炉的总裁走来，在惊呼声和众人目瞪口呆表情里，“bia叽”一声，扣到男主头上，“王八蛋！试试你升职的蛋糕吧！” 在众人倒抽气声中，绿茶女二想来推疯狂的女主，被身手敏捷、动作利索地过肩摔，就地擒拿…… 导演：虽然很爽很解气……但亲爱的你是甜剧女主……怎么画风这么刑警呢…… 其它剧组人员：不是说好拉拉扯扯中把女二推倒么……拉扯了么摔出去的确很帅…… 老帅哥：哦……别看我，我脸挡住了，你们看不到我…… 男主实力表演懵逼，跟所有人内心独白一致：不按剧本出牌好吗……这过肩摔……似乎很疼…… 其实卡尔摔得很有技巧，没弄伤女二，只是看起来声势浩大，吓到绿茶女二――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女神璐亦丝制服了…… 里欧看看地下狼狈的女二，又看看站起的女主卡璐亦丝，后者气势汹汹朝他走来，说实话，里欧有点怂…… “你可以欺骗我的感情！但不能骗我的钱！可以骗我家人的信任！但不能骗婚！可以骗天下人拿到现在这个肮脏的位置！但你不能骗过良心！！！”女主哀嚎着，大声说着激荡的台词：“你用卑鄙的手段，获取我的信任，毁了我的家族，再自己坐上这个椅子，不也是恶劣的人渣行径么！嗬！报仇别把你的自私和罪恶扣在仇恨的帽子上！你不配！如果我爸对不起你爸！冤有头债有主！跟我妈、我妹妹、我弟、跟我有什么关系！虚伪的人渣！” 卡璐亦丝仰天大骂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现场一片狼藉，男主的良心也一片狼藉…… 一片狼藉的，还有卡尔的情绪，虽然出了这个门，他就不用演了，但不知为何，走不出情绪的阴影，总停留在“被人渣背叛利用搞死整个家族”的情绪漩涡里，他不知道原因，总想诉诸其它途径来发泄…… “探长！看着我！没事了，那只是戏，是剧情，故事不是真的！”老帅哥马上迎上去，拍着卡尔的肩膀，轻轻开导。 卡尔第一次在剧情里出不来，难免不懂处理方法。 演戏时，代入情感后，入戏固然重要，但很多人都经历过短时间走不出的状态。 卡尔眼里的愤慨未消退，老帅哥继续开导： “一时走不出情绪很正常，有的人拍戏，力求人设真实有代入感，整个拍摄过程都致力保持人设，虽然是个好办法，但如果负面情绪太强，演员会很辛苦，适当脱出角色，当做休息。” “啊……我是因为……入戏太深啊，原来当演员，看起来简单，难的在后头。” “探长出差怎么样了艾维斯表现还可以吗没偷懒吧”老帅哥提其他话题，冲淡气氛。 “还可以，他挺喜欢这份工作……有时太过热情。” 卡尔保守抱怨，老帅哥听出弦外之音，无奈点点头。 “看来给其它同事添了不少麻烦。” 知子莫若父啊……卡尔赞同。 此时拍摄会场刚结束镜头，里欧一下来，就找来化妆间。 卡尔正在补妆，刚才的哭戏和“打戏”让他疯婆子了一回，化妆师任务巨大，男主还跑来捣乱…… 第453话，猝不及防一勺糖 “刚才你情绪太真实，有点担心，你走不出来。” 里欧随手拿起桌边的湿纸巾，擦了擦还沾在卡璐亦丝手肘上的蛋糕奶油。 还好这段撕批戏，一次就过无ng，他才把头上、脸上的奶油擦干净，就跑来嘘寒问暖，差点自我感动了――三十多年来何时对姑娘家这么上心过！ 对他来说，现在女神已经不属于姑娘的概念和意义了！ 直接上升到人生理想、摆脱奇怪口味的标志人物！ 他甚至可想象到家中的老父亲老母亲，欣慰得涕泪横流，感叹他终于知道找姑娘而不是跟一群妖里妖气的小伙混在一起！ 卡璐亦丝身后的老帅哥，抬头看了里欧一眼，轻轻叹口气――这帅小伙眼里分明是迷恋……只怪里欧上车太晚了，老帅哥的蠢闺女车上又只有一个座位，被卡尔坐了，无能为力…… 卡尔正举着剧本认真研究，有化妆师这个外人在，也不好拆cp的人设。 “还好刚才的戏没砸，”卡尔坐下休息，情绪好很多了，更加确信是女神特殊期间的敏感，“对了，女二怎么样了” “她没事，吓着了，地下地毯也厚。”里欧帅比很喜欢这样有默契的闲聊，赖着不走，一直没话找话，聊到化妆师补完妆出去。 卡尔忍无可忍，态度突变，里欧才确认心中猜测――女神是因为有外人在，才逢场作戏，维持cp人设。 “球衣……为什么突然不要了，我记得你很喜欢的，我特地让人改成你的号码。” 里欧依然对女神一下子把球衣丢回给他的事耿耿于怀。 “那个……太难得了，是你的珍藏品，我……不能要。” 卡尔老实回答，心中吐槽，改成女款，女神就会穿么从头到尾都是卡尔喜欢的…… “什么藏品都不如你……就想博你开心。” 里欧突然一勺糖喂过来，卡尔猝不及防。 说好的装情侣演戏呢 上头了 陷得太深 想假戏真做么 里欧这勺糖没喂对地方，感觉太急进，又退一步，道：“不打扰你了，你和居叔叔应该还有事要谈吧，待会儿见。” 他习惯顺手轻拍卡璐亦丝的肩膀，站起来打算出去，却被卡尔出声留住。 “里欧前辈我……可能得跟你谈谈，”卡尔回头看看老帅哥，后者点点头，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卡尔认真道：“我知道我肯定……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如果有，请……请忽略，其实我……很怕伤到你，我知道前辈一定能明白，所以没说得太清楚。” “我以为你会一直逃避这个话题……” 里欧重新坐下。 卡尔正襟危坐，想听情敌发表什么长篇大论时，突然眼前一黑，他就回到宇宙之海的房间…… 正牌女神睡到一半，回归本体，一阵哆嗦，从椅子上惊坐起，瞪着贼大的杏眼，盯着眼前的里欧菲利斯，厌恶和烦躁马上席卷而来…… 一回归本体就听到后半句的女神，语气非常挑刺，反问道：“逃避什么我没有逃避什么啊！” “你刚才……说要和我谈谈。” 里欧莫名其妙，这是转人格的信号啊！ “我……”女神懵了几秒，想想应该是她心心念的探长要谈，可女神怎么知道谈什么她试探问：“我要跟你谈的……我突然忘了，你还记得吗” “……” “既然大家都不记得……就算……”女神嘿嘿傻笑，试图赶走里欧，跟爹说悄悄话。 “你刚才说，你可能做了什么让我误会的事，怕伤到我，所以要跟我谈，我猜……你是想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里欧虽然说得很平坦，但他一直在深呼吸，不敢跟女神有眼神交流，“你只想逢场作戏，炒完cp，电视剧播完，发分手公告，以后各自安好，对吧。” “这……这不是我们两家经纪公司一开始就说好的吗……”女神纳闷。 璐亦丝脑细胞不够，不代表老帅哥看不透。 看来里欧有心思，可惜落花有意，两条河的流水都无情――不管卡尔还是蠢闺女，都对这个品学兼优的娱乐圈资深演员没兴趣。 尤其是安伯家的蠢女，小学生思想，情商不太够用，讨厌里欧天天挂在嘴边，天天背后说里欧坏话…… “对……这是说好的，我……不应该拿来做文章，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其它可能额……”里欧认真看着女神双眼，艰难表白：“我们……能不能试着真的交往，我……对你总有种很矛盾的感觉，一开始以为是人跟人之间的不同，但我真的很在意，越在意，这种时时刻刻想和你待在一起的渴望就越深，我不应该越过炒作的界线的，但……啧……忍不住……” “什么意思你不想炒cp啦那好啊！快跟神话说发分手公告吧！”女神会错意，开心道，被后面的贵爹轻轻踢了一下椅子腿。 里欧初见这样的互动，皱眉。 女神长得不像爹也不像妈，更像她姑姑，里欧根本不知道老帅哥是必须讨好的未来岳父，只当是区区经纪人――就算是演艺圈老前辈，也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这么埋汰顶流女神。 “居前辈……有话要说么”护短的里欧，恭敬问。 “没……我……没事，你们聊。”老帅哥还是决定让原汁原味的沙雕女神给里欧点苦头吃吃，便独自出去寻咖啡了，让他们独处。 “我可能，爱上你了，不是不炒cp，而是想组真cp，我年龄不小了，家里也催，结婚……奥抱歉！” 里欧心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紧张得手汗频发。 他感到氛围凝固，没敢说下去。 女神此时表情呆滞，一脸见鬼地瞪着美丽的杏眼，不可思议…… “我太着急，抱歉……” 里欧等了好一会儿，迟钝的女神还在震撼，又道歉一次，越坐越不安，试探问：“你没事吧” “有事……”女神有气无力拉长声音，悬疑风打满，皱眉，“你刚才……没在背台词吧……” 第454话，恨你在心口难开 “……” 里欧为女神的反应迟缓深深折服，不知道她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怕他爱上她。 “不是背台词的话……那你是……你这是……” “是表白。”里欧觉得这傻愣愣的姑娘挺好掌控，于是又恢复游刃有余，驾轻就熟模式。 这下女神更懵了…… 这是种，一块她骂了很久的狗屎，突然贴过来的感觉。 怎一个倒霉可形容！ 被讨厌的人喜欢，这恶心的感觉，堪比大吃一吨苍蝇吧！ 恨你在心口难开！ 怎可违心说好爱！ “嗯……我，我知道了，我经纪人会安排的。”女神应对不了这种状况，按惯例，搬出她妈教给她的外联金句。 “你除了这句，就没有其它话要说吗” 里欧觉得好笑，女神现在这手足无措的娇憨模样，跟她刚才在拍摄里大放狠话、蛋糕扣头、过肩摔女二完全不同，也不知道这人格分裂的魅力，是怎么在他心中种下一颗情蛊种子的…… “没有……” 女神被逼到退无可退，两个食指忍不住凑一起，开始互点…… 埋怨她爹居然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她独自处理，记到记仇小本本上，等一下要好好讨伐一番…… “你觉得……我有什么需要改的吗你不喜欢哪一点，我可以改。” 堕入情网的里欧帅比，不惜老套开舔。 成熟稳重如里欧，以前他不屑的那些泡妞手段，没想到有一天真香了。 但他不觉得羞耻，内心坚定地认为这是成年人的协商和退让――是的，只要不承认，就不是舔狗！ “哈”女神互点的食指一顿，内心纳闷这怎么还有下文呢 按照里欧识趣的高情商风格，不是应该就地滚了吗 今天怎么不兴滚了呢 是今天打开方式不对么 不但没滚，话还可多：“我实在……没办法放弃，所以请你……回答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改变！” 里欧超认真，女神顺利被带到沟里，两只水葱般的小手手开始快速互点，老实回答： “我……我喜欢比我小的。”女神按图索骥，她记得卡尔比她小一岁。 “……额……这个……暂时做不到……有其他吗” 里欧尴尬得一批。 是他自己强求别人回答，到头来做不到，扯淡幅度太大，拉着垮的节奏。 “其它嘛……”女神歪头，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回忆卡尔的特征，道：“额……我喜欢……醋男，最好连初吻都在的。” 女神记得阿黛拉跟她一脸八卦嚼过舌根，说探长是恐龙时代幸存下来的稀缺不可再生资源，这也算特征吧。 “……” 抱歉……打扰了……里欧狠狠咽咽口水，“除了这个呢……” “额……很念旧，节俭持家，最好有一条穿了十年以上的棉睡衣。” “……” 啊……这十年以上的棉睡衣是要我抢流浪汉的来穿吗……里欧隐隐有败北趋势，咬牙坚持，挤出几个字：“额……除了这个呢” “嘶……让我想想啊，”女神想起她的探长，内心充满爱与和平，侃侃而谈：“我喜欢跟我一起开开心心吃铁板鱿鱼章鱼小丸子糖饼凉粉炸面糖葫芦酸辣鸡杂串串（一下省略一万字左右）的人。” “额……都是……街头小吃（垃圾食品）呢。” 里欧认真点点头，嘴角抽筋道：“还……还有吗” 他已经到了极限，可颇有毅力的帅哥他还是不想放弃。 明明让女神出个送分题，人家出的是送命题。 “还有啊……”女神绞尽脑细胞，好不容易又想出一点：“不怕我妈妈。” “嗯！”里欧终于找到一个自己能着手挑战的，深吸一口气，不至于在女神的择偶标准里窒息身亡。 他重重点两下头，“家慈现在在哪里改天登门拜访。” “其实你见过她很多次了，但我不能告诉你是谁，除非她自己告诉你……”女神两手指又互点。 “哦”里欧对见过女神妈这件事一点印象没有。 根据传闻，女神出身不好，很有可能女神妈是某个剧组工作人员或者影视基地扫地僧，还有可能是送盒饭的大婶…… 他想刨根问底，但不想为难女神。 况且女神看起来也没那么抗拒了，以为此次跟女神的交流有效而愉快，不再恋战，就此打住，以免引起双方审美疲劳。 “看来你身边的人，我得好好留意一下，说不定就能见到你妈妈，下一个镜头还有三十分钟，你休息休息吧，我让居叔进来。” 里欧走后，女神之爸轻轻走进来，关门。 “爸，刚才那只讨厌鬼说什么爱上我了，吓死人！” 女神从爹手上接过胡萝卜汁，一眨眼就把里欧帅比卖了。 “嗯，猜到了，他挺认真的，不考虑考虑” “我跟他说，我喜欢比我年轻的，初吻初恋还在的，然后还念旧到家里有一件十年以上棉睡衣，能天天跟我去吃街头小吃的，还要不怕我妈。” 爱告状撒娇的小棉袄一口气说完，狠狠吸了一大口胡萝卜汁，发现她口中的苍白的狗男人走了两天，心里空得很…… 文艺气质女神情绪酝酿完毕，灵感爆发，提笔就写： 思念像一杯胡萝卜汁 喝了，空杯 洒了，遗憾 喝一半留一半。 就像那人的笑，在脑海晃荡 橘色的胡萝卜汁 那么惆怅 你要问想念是什么颜色 什么味道、什么口感 那我可能只答得上来 大抵就是那杯胡萝卜汁…… …… “别想太多，探长很快回来。” 老帅哥观赏闺女写诗，站在她旁边，轻轻拍她的后背。 就像小时候她生病，总喜欢别人拍拍后背或者pp。 大了不能拍pp，只能多拍拍后背。 有时候老帅哥累得睡了，小姑娘璐亦丝就把爹喊醒，抓过爹的手，继续给她拍后背…… …… 宇宙之海，淡蓝早晨。 卡尔被闹钟吵醒，感觉有点头痛。 也不知道睡久了还是感冒了。 被坑货艾维斯连累，逃命整晚，回到基地清点完大头机器人，他全身早被汗湿透。 可能是回小楼的路上感冒的。 下餐厅吃早餐，遇到尼尔和道尔顿，没想到那俩人也感冒了。 唯独罪魁祸首艾维斯，活蹦乱跳，开心打招呼： “哈哈卡尔！我刚才跟七哥去养殖区，抓了好多虾回来当早餐！” 第455话，璐亦丝的宇宙之海分璐 卡尔：“我们想把你当早餐。” 尼尔：“他貌似不好吃，吃了会降智。” 七师哥：“我还以为只有我觉得他智障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比夸克还坑的人” 七师哥又遥望远方的淡蓝天空，背光打在他身上，像一座清光中的阿凡达雕像。 “那咱不也有惊无险回来了么！我还见识了一遍宇宙之海的有害异兽，以后见了能避着点。”艾维斯不甘沦落成百无一用只知道吃的坑货，据理力争。 “不，我觉得这些异兽以后会避着你走！”卡尔坐到饭桌前，先倒了一杯冰咖啡喝起来。 特蕾希姗姗来迟，跟五彩辫子十妹妹手挽手，一副姐妹情深深雨蒙蒙的亚子。 “阿切！”特蕾希打了个喷嚏。 “果然是宇宙之海的诅咒，被丛林的异兽追杀完，容易感冒，所以引起异兽追杀的人，是不是应该罚三天三夜不准吃饭。”十妹妹讽刺道，“还连累机械工程院的叔叔们修理机器。” 她帮厨师殷勤布菜。 意有所指，指责艾维斯害其他人被追成狗，还没用得一批断了大头机器人的手脚。 可惜艾维斯不痛不痒，脸皮比基地的防线还厚，寻常攻击伤不了，跟没听见似的，拿起十个小餐包，挨个塞进嘴里。 宇宙之海早饭一般吃自助餐。 由于一天时间大致相当于地球时间一天半，饭也分四五顿吃。 每次来特训，异调局的人都要足足吃够五顿饭，才能调整过来。 再加上宇宙之海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类似北极圈的极夜和极昼，会有一部分人不能适应，出现烦躁或食欲不振。 所以在食物上，尤其是一天开始标志的早餐，厨师会格外用心。 丰盛而种类多样的早餐，开启一天的美好模式。 自助餐一般有主食粥粉面饭包、各种蔬菜小炒白灼生沙拉、荤类淡奶鱼肉、饮料甜点…… 早餐是这个小楼的餐厅厨房、几个厨师统一做出来，按人口配送到各个楼。 午饭、中饭、小食、晚饭、夜宵各楼因为分工不同，吃饭时间不一致，全都自行解决。 每个楼配备厨房厨师，可用可不用。 但训练组是一定要配厨师，一来外来人口训练时间紧迫，少把时间浪费在做饭上，二来就算会做饭，也摸不清宇宙之海的食材。 宇宙之海吃饭特别随和灵活，人与人之间普遍相处融洽。 没有小组进来训练时，十妹妹和七哥若在其它楼蹭饭，厨师连饭都不用做了，十妹妹有时心血来潮，厨艺技痒，掌勺做饭，七师哥也会舍命尝黑暗料理。 另外，宇宙之海原住民，都有向宇宙简单祷告的习惯。 外来人员不强求祷告，可自行动筷，不耽误吃饭。 艾维斯左手贝虾右手大鸡腿，吃的满脸油，问道：“卡尔，你们刚才祷告，神神叨叨了什么玩意儿不是说宇宙之海外居民不强制要求么！特蕾希和尼尔凑啥热闹” 无神论者艾维斯喷了卡尔满脸虾渣子。 “呆子！你懂啥！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五彩辫子十妹妹人小话多，总是忍不住跳出来堵死艾维斯。 “叫姐夫！” “我不！” “死丫头！” “略略略略……” …… 众人：……这是璐亦丝的宇宙之海分璐吗跟女神之哥总有吵不完的架，斗不完的嘴…… 最终还是卡尔出来调停，“十妹，十一最近都不在餐厅吃饭吗” 调停的方式千篇一律：你十一姐呢 “她很少来吃饭了，都留在生物科学技术楼，”五彩辫子萝莉十妹妹赶在艾维斯下手前，抢走最后一个黄油块，美滋滋撕开，刮涂到面包上，耀武扬威，补充道：“十一姐是个学霸，万一跟这姓安伯的傻子吃饭，被传染了智障病毒呢” 艾维斯嘴里堵着面包，刚想剧烈反驳，发现周围的人先动手了―― 特蕾希喝汤的手一顿； 尼尔放下手上的炒面； 道尔顿若有所思看艾维斯，随后把眼睛藏到刘海下； 七哥赶紧把盘子端到桌子末端，离艾维斯远远的； 厨师说吃饱了，站起就走； 只有卡尔老神在在，道：“不碍事，人多力量大，我们的智商，足够帮艾维斯增智。” 卡尔心道，你们还没见识过艾维斯他亲妹、女神璐亦丝的幼稚沙雕，他们兄妹是真的脑子不好，强求不来那种。 吃完早餐，卡尔丢给艾维斯一个聚能晶，叮嘱他把临时契约的肥鸡还给庄庄，就又去了囚室，“处决”今天份高维。 尼尔和道尔顿去医疗室看夸克和伊薇特，顺便测试（折腾）夸克的超能恢复情况。 艾维斯和特蕾希按惯例，开启宇宙之海新人听课模式。 今天讲课的，不是宇宙之海大内总管七师哥，而是生物科学技术楼的老教授。 助教是艾维斯耳熟能详、第一次见的十一姐。 终于见到卡尔的第十一个妹妹，艾维斯好奇得不行。 之间宇宙之海十一她明明跟阿莉森一般年轻的姑娘，偏要把自己打扮得老熟刻板―― 丸子头服服帖帖，一根头发都没垂下，非常道姑； 穿着白衬衫职业装扮，衣服款式也很老；。 内心有火却要拼命压抑自己，几乎用自虐的方式逼迫自己进步，仿佛想摆脱什么…… 她只在看到特蕾希的时候表情松动，面对老教授和艾维斯，又端起漠不关心的架子。 艾维斯感觉十一比老教授还压抑低沉。 “你叫艾维斯” 老教授戴着夸张的老花镜，头发稀疏全白，完全看不出原本发色，年纪太大，走路巍巍颤颤，但讲课思路清晰，节奏适当，思维老当益壮那种。 “是的！教授！我还没缔结契约，多多指教！” 艾维斯立正站得笔直，声音洪亮，眼神清澈，表现出最高敬意。 他没上过大学，见过活着的教授除了莎蒂，就是这位老人家，不禁肃然起敬。 如果不是加入异调局，他还是可悲可叹的无知咸鱼。 人生的意义，只剩那点乐高玩具和游戏机。 哪能能知道办案流程、守护人民、体会人间疾苦呢 更不用说，州局给他安排探员训练，极力让他成为一名合格的警探。 在宇宙之海，每天有人给他上课…… 他觉得自己是个很有用的人，且充满干劲儿。 以前在父母的羽翼下，什么都假手于人，甚至不知道钱来之不易，不知道感情弥足珍贵…… 艾维斯认真翻开宇宙之海的海洋篇，被第一章的水鮄人吓到了。 “卧靠！这是美人鱼啊！” “准确来说，他们是人类。”老教授纠正道。 第456话，童话里不是骗人的 “我就知道童话里不是骗人的！”艾维斯开心道，“听完课我们晚上会出海对吧我马上就要见到传说中的人鱼了嘿嘿！” “只要你别吃他们，一起好办。” 老教授虽然老，可师德师风很棒，因材施教，对求学若渴的奇葩差生艾维斯包容至极，有问必答。 “现水鮄人有一百六十五处塔池，都是他们的根据地，水鮄人比人类更早进入宇宙之海，是联邦大陆上，2000年前的早期人类物种之一……” “教授我有问题！”艾维斯认真举手提问，老教授点点头。 艾维斯认真问道：“既然水鮄人是联邦大陆的人类物种之一，为什么我们现在地球看不到人鱼呢是因为他们很鸡贼把鱼尾巴进化没了吗” “根据宇宙之海水鮄人的记载，他们的祖先在2000年前经历灭族，文化和记录全部断层，所以逃到宇宙之海的幸存者，开始了新的文明，连文字都重新创造了一遍，联邦大陆上，应该是有水鮄人后人的，只不过不再保持鱼的特征，以中原人血统显性基因为主，但如果你身边有红色头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经过几百代人血统稀释了的水鮄人后裔……” 教授引经据典，娓娓道来，即使文化程度不太高的艾维斯，也听得津津有味。 “我们和水鮄人每个星期交易两次，以物易物，宇宙之海的水鮄人现分为三个部落，部落负责人都精通人类和语言水鮄语，我们生物科学技术楼也有几个研究员精通水鮄语，助教十一就是年纪最小的一位。” 老教授吹了一下女弟子，捧场王艾维斯夸张鼓掌，大声叫好，还吹了一声口哨。 “十一姐好棒！十一姐yyds！十一姐比老十那死丫头成熟稳重多了！” 老熟的十一表面不以为然，极力装稳，其实内心很受夸――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 她从小腼腆缺爱，即使后来被宇宙之海的大家庭收留，依旧不能完全治愈小时的心理阴影。 每时每刻都在鞭策自己，勤奋刻苦，变成更强更优秀的人，成为老教授的接班人。 所以二十出头的姑娘，愣是把自己逼成愁眉苦脸的学究…… “水鮄人看似，是宇宙之海除了人类以外唯一的文明种族，其实他们骁勇善战，虽然看起来老实，惹急了特别棘手，而且是群居物种，我们征得水鮄人阿尔法部落的同意，解剖过意外死亡的水鮄人，看第三页。” 老教授示意翻页。 艾维斯迫不及待，翻开解剖图，书里接下来的十几页，全都是水鮄人的解剖结果彩图，以及跟人体组织结构的对比描述。 艾维斯也说不清，为什么水鮄人如此吸引他，他一字不漏全读了过去，还在老教授讲要点的时候做笔记。 连特蕾希都觉得，今天这货过于好学，指不定在后面憋什么大招坑队友，不由自主坐得离他远点…… 艾维斯纯属孩童时期保留下来的好奇习惯，和对神秘生物美人鱼的浓厚兴趣。 解剖图虽是栩栩如生的彩色画，但解剖前的水鮄人完整照片很清晰，可看到这位被解剖对象（大体老师）是一位成年男姓，死因是被倒塌的海珊瑚砸中，外力重压致死。 当年人类救助了其它受伤的水鮄人，医治完毕，得到这具珍贵的水鮄人尸首。 水鮄人虽说是人类，但观感跟鱼类更像。 身上不但多处长鳞片，耳后、手臂外侧、背部、腿外侧等都长着半透明的鳍。 手脚与人类无异，只不过两脚更大更修长，手脚趾间皆有蹼。 而艾维斯最关心的部分，就是鱼尾！ 传说里的人鱼都是上半是人首下半是鱼身，童话里说是喝了药水变成双脚，走路会像刀割。 实际水鮄人的鱼尾，是由分开的两脚并拢拼起，加上闪闪发光的鳞片，看起来像一条鱼尾而已。 游泳时脚型摆动，类似陆生人类的蝶泳时的摆动。 千古之谜终于解开了！ 美人鱼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不是长了鱼尾，而是双脚并拢看起来像鱼尾！ 没有灭绝，只是迁徙！ 还有后代遗留在联邦大陆内！ 水鮄人有男有女，是胎生哺乳水生人类。 男的身上鳞片颜色更加丰富，女的水鮄人鳞片跟一般青鱼接近，但女的大多有一头海藻般的长头发，面容姣好。 “水鮄人既有肺也有鳃，但这里的腮和地球生物的腮不一样，只是一个天然过滤器官，长在鼻子和嘴巴里面，入水的话，会自动覆盖，过滤水分子，让水里的空气氧气成分进来，所以水鮄人才能生活在水里，且不用换气，我们也根据同等原理，研究了一款的简便潜水装置，仅在宇宙之海使用，地球不能用。” “教授为什么呢这款伟大的发明能让人类在水底生活的话，能拿托贝尔奖呢！”莘莘学子艾维斯举手发问。 “这个在宇宙之海物产哪一章会讲解，提前说两句也未尝不可。”老教授清清嗓子，喝了口水，道： “宇宙之海的海水，跟地球区别很大，含氧量相当高，溶解在海水里的空气成分比例很大，足够人类和水鮄人利用腮生活一整天不出来” “虽然听不懂可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嘿嘿嘿！”艾维斯兴奋道。 老教授忽略艾维的斯学渣语录，继续讲课。 “除了水鮄人，虔流海兽是宇宙之海第二重要的物种。” “我一次都没吃过呢！”艾维斯插嘴。 老熟的十一和特蕾希，默契十足，下意识瞪他一眼。 第457话，专业人办专业案 “虔流海兽是宇宙之海的重要环境评估指标，它们不仅仅是第二大海兽，还是海洋其它生物的守护神。”老教授款款而谈。 艾维斯看着书本上虔流海兽的照片和彩图，恍然大悟第一次见十丫头，就是被她变出这种海兽吓到！ 虔流海兽身上灰橙相间条纹的表皮，布满粗糙的小圆尖刺凸起。 灰橙条纹布满全身的钝三角体两边，整齐长满柔软的章鱼触手，似一块巨大的厚实蜈蚣。 尖三角头上，有一个尖尖的独角，类似犀牛角。 “虔流海兽在冬夏交际之时，会分泌深红液体，染红海洋，我们会参考这个，调整冬令时和夏令时，如果虔流海兽有任何异常，都表示宇宙之海将发生不寻常的事，最典型的是十年前海珊瑚倒塌事件，虔流海兽不在那个海域活动，就发生了倒塌事件，虔流海兽的活动，可以预料灾难。” “这么神奇”艾维斯夸张道。 “不仅是灾难，其实宇宙之海的海洋和陆地范围一直在扩大，所以虔流海兽数量越来越多，它们属于声呐海生物，又有一套自成体系的种族沟通方式，尚未破解。” “教授，虔流海兽啥味道的”艾维斯还是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吃起来比较像陆地的鲨鱼，但现在我们和水鮄人达成协议，不能吃虔流海兽，所以你们尝不到了。”老教授认真道，丝毫没有把艾维斯一脚飞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的冲动。 “为什么水鮄人不让吃虔流海兽他们变态吗” “虔流海兽是水鮄人的神兽，跟水鮄人的生活方式息息相关，是水鮄人的伙伴和朋友。”老教授道。 “就像我们不吃刺刺鸟一样，朋友那么好次，怎么能吃我们的朋友是吧”艾维斯自以为抖机灵，可在其它三人看来十分无聊，光艾狗自娱自乐了。 老教授一直授课到中午饭，介绍宇宙之海一些重要的海洋生物和丛林异兽。 卡尔则在囚室，吃完两只形状各异的捣蛋高维后，刚走出楼，就跟女神交换躯壳，惨遭综艺节目翻牌…… 神话电视台，《明星穿越古代》直播节目现场。 卡尔一到达现场，正在抽签。 秉承着女神的手气永远最糟糕的原理，卡尔抽了一个奇奇怪怪的职业――伙夫。 听着像是做饭的，其实相当于现代辅警。 1000年前的马尔莱尼克时代，诞生监狱和法律，有案子或发生事故时，往往人手严重不够。 编制内人手招多了吧又浪费税金，于是诞生编制外的兼职执法人员――伙夫。 一般在码头或工地挑选块头大的体魄健康年轻男子，在执法过程中干最脏最累的活儿。 当然政府会倾向于找多次合作的临时伙伴，于是衍生出伙夫这个职业。 专门管理伙夫的人叫伙头 卡璐亦丝不幸抽中后，被npc伙头带到布置成富农家的第二格子现场拍摄。 富农家院子口停着一个npc尸体，躺在两条长凳子拼成的木板床上，微胖大叔，敬业得眼睫毛都不动。 在npc被害人家属的呜呜呜哭丧声里，npc伙夫介绍案情―― 富农老婆半夜起来，发现老公吊死在房梁上，吓得赶紧叫门房（下人）一起放下，谁知人已凉。 明星办案节目，是前几年开始流行的，神话这挡真人秀节目，涉及古代各种职业，势必避不开办案侦查职业。 起码比屠户和渔夫好多了……卡尔观察富农家的“院子”，因为是节目，所以场地、npc、尸体身上，一定会有足够的线索，让明星在一集内破案。 脑细胞不够用没关系，npc会提醒。 尤其是节目里有女神璐亦丝，女神之妈为她女儿做好万全准备。 跟卡璐亦丝一样倒霉抽中伙夫的，还有一个戏剧男演员，瘦小眯眯眼，观感上就特别搞笑。 npc伙头给出指示：“在仵作和执法官来之前，看看现场，审问案件相关人员。” 这时，npc受害人老婆爆发出天大的哭腔，呼天抢地道：“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办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不开呢啊啊！” 富农家工作的下人都躲在屋里，等待询问。 卡尔先向妇人走过去，问：“这位夫人，请把发现你丈夫上吊的过程，再重复一遍。” “呜呜我凌晨鸡叫了起来，打算喝点水，发现地榻旁边空了，走到外屋也不见人影，回过头才看见有人在房梁上挂着，”npc妇人以手捶胸口，悲恸欲绝道：“我吓得一屁股坐地下，看清吊在房梁上的人是我丈夫，就跑出去叫人。” “第一个来的是谁” “门房，一起放下来后，发现已经断气，天亮就报官了。” “当晚睡前，有什么异常吗”卡尔口吻非常专业。 “没有，跟平常一样，我丈夫吃完药，就睡下了，他有肺病，每晚睡前都要服药。”npc哭哭啼啼道。 “那你丈夫最近或前段日子有什么寻短见的征兆吗比如不堪病痛折磨，或者欠下大额债务之类的，有异常吗” “没有，我们佃租才刚收上来，我丈夫没有赌习惯，身体在药的调理下逐渐转好，不可能轻生。” “那你有怀疑对象吗”卡尔试探。 “一定是那个贱人！我丈夫前段日子在花馆（烟花之地），认识一个花伶，吵着要赎身娶她做小，我不肯，后来我丈夫跟我闹别扭好几天不回家，后来我态度坚决，公公婆婆也反对，不了了之，一定是那个贱人逼死的！”演技炸裂npc感情特别到位，咬牙切齿道。 “好的，谢谢配合，还有要补充的吗”卡尔用甘茅笔记下要点，按惯例询问。 架势训练有素，专业干练，把眯眯眼戏剧演员看傻了―― 这他喵真是女神璐亦丝 种田挖出蚯蚓能跳出几里地外的浮夸妹纸，弱小、无助、饭量忽大忽小的顶流初恋女神 不止同为伙夫的戏剧演员，其他人包括女神贵母也惊叹卡尔穿来的正是时候！ 这是拿手电筒的对上打灯笼的――撞亮了！ 专业人士办专业的事！ 这波又是正流量居多！ 女神贵母老阿姨打开直播版权的视频网站，果然弹幕里都是尖叫声： “哇塞！女神棒极了！里欧是我的宿敌！” “璐亦丝大发神威！里欧是狗！” “走办案风显得很知姓爱了爱了！软了软了！里欧滚！” “卧槽！贼漂亮！大漂亮！这眼神！秒杀我！里欧可以从地球上消失吗” “身材棒极了！气质好好！今天也是跟里欧不共戴天的一天！” …… 除了舔屏党，女神的流量里不乏黑芝麻党： “这么专业！肯定提前背过台词！神话还说是直播！骗人！弃了！” “我就说这女的之前都是装纯的吧！不信！” “这是直播耶，神话这么偏袒明显好吗对其他艺人不公平！” …… 终究还是赞的多，踩的少，因为案子设置很吸引人，总有反转，观众就算想跪舔或吐槽，也得看完才能舔/吐尽兴。 第458话，沉浸式剧本破案游戏…… “请大人一定要查清真相，还我丈夫公道！”npc被害人老婆最后只补充了句万能口号。 卡尔建议伙头npc去传唤花伶，然后问话门房。 “说一下昨天的事吧。” npc门房演技也不是盖的，哆哆嗦嗦，眼神躲闪，似乎害怕执法人员，又不敢看尸体，“凌晨我睡着睡着被冷醒，起来关窗，顺便小解，回去躺下后没多久，听到主人屋传来喊声和哭声，出去院子一看，夫人就跑过来把我拉走，让我帮忙把吊在房梁上的老爷搬下来，我跟夫人合力，搬下来后，发现老爷死了，我很害怕死人，就跑出主人屋，在院子里呆到天亮。” npc门房的说法和死者老婆口径一致，如果死者真是自己想不开挂上去的，案子就很简单，但能被节目组设计出来，肯定不简单。 富农家其它干活的，包括丫鬟一位、马房一位、厨房一位还有富农家的两个十几岁的女儿，都说听到声响起来，才发现富农已死、遗憾烧纸。 挨个儿询问完毕，卡尔和塑料同伴去看“现场”。 经过布置的现场，证据肯定都留着等待发现，如此明显，就算女神脑子不够，也有鸡贼npc在旁提醒，老阿姨不担心破不了案。 可老阿姨也万万没想到，卡尔会亲自来破案。 那些蛛丝马迹的证据，在卡尔眼里，还不跟过家家似的 富商的死亡现场，主屋内，“死者”挂的房梁，卡尔爬上去看了，房梁无异常。 绳子也掉在地下，是院子里用来绑东西的普通大草绳，绳子无异常。 屋内无异常，屋角桌上还有喝剩一点的药碗。 根据npc死者老婆叙述，凌晨发现尸体，夜里没有奇怪声响，她睡得很熟。 卡尔仔细看地面，除了富农老婆和门房的脚印，还有一个带青苔的泥脚印。 脚印比较模糊了，摄影师等工作人员尽量不踩，还是挡不住脚印风干。 卡尔找了一圈，隐约确认脚印脚印通往窗户，正想打开窗户时，院子里有人呼喊女神璐亦丝安伯的名字。 出来院子，原来是仵作和官吏到了，即现代的法医和探长探员。 仵作验尸，必须有伙夫在旁，做一些肮活累活和记录。 卡璐亦丝是姑娘家，领了记录的活儿，另一个伙夫比较倒霉，不但要给npc仵作递刀递针，还要淘“下水道”――检查死者消化道遗留物，看是否有中毒迹象。 当然只是一个节目，关键位置也打了马赛克，但在观众看来还是代入感满满，恶心至极。 戏剧演员伙夫他只是伸手进死者裤子口袋，拿出一把五颜六色橡皮泥，放在草纸上摊开。 观众看到的是一团棕诸色的马赛克，演员和工作人员看到的是五彩橡皮泥。 仵作拿着工具搅了搅排泄物橡皮泥，道：“微毒！” 淘完下水道，检查身上的伤痕――头部胸腔腹部等致命部位外伤、口鼻等是否异常。 最后得出，死者乃窒息而亡，但脖子的紫色瘢痕，明显不是挂绳所致，而是细密布料，上有花纹。 挂绳的勒痕是死后造成，所以颜色较浅。 初步排除自杀，认定为他杀。 可消化道的毒物又是哪里来的呢 下毒跟掐死是否有关联和因果关系 古代医疗和刑侦技术不发达，未经死者家属同意不得解剖，而迷信的古代人，是绝不让开膛破肚的。 这不，死者的父母从不远处赶来，呼天抢地骂街声特别响，带你体验完全的沉浸式剧本杀破案游戏…… npc死者父母怀疑是老婆杀死的，并有理有据口口声声主张死者老婆偷人，儿媳喊冤不认，所有人看向两个伙夫和官吏。 “刚才在屋内发现带青苔的泥脚印，从窗户来的，主屋窗户后面通往哪里”卡尔问npc新晋寡妇。 “后院的后坡。” 于是摄影师跟着，从主屋到窗户，开窗，跳出后，踩到一道一米宽的浅沟，浅沟有清晰的新脚印，看大小像男人脚印，一直通往后坡。 摄影师跟着卡璐亦丝，爬上布满栗子树落叶和竹叶的小坡，搜索了五米，发现一条丝布腰带。 卡尔闻了闻，玫红色的腰带上都是香水味，还有很大的汗味，卡尔不得不注意到味道，因为工作人员实在喷了太多香水，生怕你不知道这是风尘女子的东西。 搜了一会儿不见其它，返回院子，把腰带交给官吏。 腰带上的绣纹，刚好跟死者脖子上的致命瘢痕吻合，确认腰带就是作案工具。 “确定死因、作案工具，接下来要根据作案动机和作案条件，推导嫌疑人！” 卡尔职业病犯了，名警探上身，看到满地npc一愣一愣――女神是不是偷题了还是直接偷答案了 卡尔又问了厨房老妈子，找到死者昨天的药渣――药渣煎两天才倒，节目组设定故意引导这个方向，可能没那么简单。 仵作一看，药渣里果然有微毒的敛球草。 原是一种治疗偏头痛的药草，但长期服用可导致昏昏欲睡，形销骨损，直到毒姓积累到一定程度，肌体器官衰竭而死，所以内脏不好的病人禁用。 绝对不能出现在死者的肺药里！ 卡尔指着死者老婆，道：“你撒谎！” “我没有哇啊……我的命好苦！这么早死了丈夫！”npc未亡人开始飙戏。 “能往死者药里加微毒的草药，估计下人没这么大胆子，也不是既得利益者，没有强烈动机，枕边人的你加的对不对”卡尔莫得感情道。 “我没有！” “而且你说昨晚睡得很熟，什么都不知道，也撒谎了！窗外有新鲜的男人脚印，如果是你丈夫知情并许可，这个男人根本不用走窗户，你是不是本想慢慢毒死丈夫，但跟其他男人幽会被丈夫撞破，才选择杀人灭口这个女人腰带是你的对吧” 第459话，扯出萝卜带出泥 卡尔平时办案，不会如此浮夸直接，而是细心推导最接近真相的可能姓，再拿来试探犯罪嫌疑人。 但作为节目，卡尔觉得必须要这样才好看！ 结合作案动机，不管是真是假，适当反向联想，用这个有针对意义的可能姓去诈供！ “不！不是我！你冤枉人！执法官大人！不是我！”npc寡妇跪着扑到npc执法官面前，“我没有下毒！也不知道什么男人脚印！这个腰带不是我的！” “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的丈夫就在你跟前被杀，你嫌疑最大，来人，用刑！”npc执法官立刻满足观众的猎奇心里，摆出一套古亚兰特刑讯逼供的家伙。 道具组准备的，当然不是真古董，也不会真动刑。 npc们走搞笑路线，刑讯逼供全靠演员演技撑场。 第一个刑具是钉木板打手掌，虽然钉子和木板都是柔软的塑料，耐不住演员演技逼真，痛呼冤枉，大声惨叫，非常引人入胜。 npc执法官：“还不快从实招来，你本打算毒死丈夫，是不是你私会情人被丈夫发现后，用腰带勒死，伪造成自杀是不是是不是” npc寡妇犯罪嫌疑人：“不是啊啊啊！冤枉！不是我！我没有下毒！没杀人！不是我的腰带！” npc们本想着，再让npc寡妇演一演，就上新的人证物证，顺利走剧情，谁知卡尔首先听不下去，提出有办法验证真假。 首先腰带上的香水味，跟npc寡妇用的胭脂水粉不一样，然后药渣中的毒药，煎药人、抓药人甚至所有能进厨房的人都有嫌疑。 卡尔点名npc厨房大婶，质问：“药是你煎的，往里投毒最方便，说吧，为什么这么做，或者谁让你这么做不说就用刑。” 此时行刑的npc配合地举了举手上的带刺的鞭子。 npc厨房大婶立刻跪下，惊慌道：“冤枉啊！不是我！！我没有！但我每次煎药，大姑娘都来厨房转悠，我好几次看见她趁没人，开了药罐盖子……” 在座各位，都齐齐望向富农的大女儿――饰演十五岁的二十多岁年轻女演员。 npc大女儿心虚一躲，居然跑了，被npc伙头抓回来。 “你为什么要下药害你父亲” “他不同意我和卢布科结婚！硬逼我嫁给丑陋的巴基！”npc大女儿诚惶诚恐看看众人，再意有所指看她“妈”npc寡妇。 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跟npc寡妇合谋的似的。 “夫人！大女儿年纪不大，定是不知道毒草长期可致命，你们是否因为被丈夫发现你们下毒，就痛下杀手、勒死丈夫后挂在房梁上，造成自鲨假象”卡璐亦丝又开始用推论来误导观众。 “冤枉啊！不是大姑娘！不关我女儿的事！是我让大姑娘把敛草放进药罐的，从头到尾她都是无辜！下毒是我一手策划！”npc寡妇“护女心切”，把下毒的罪全拦了，“可真不是我们勒死的！我半夜起来，我丈夫已经断气了！！” “还说不是你勒死的！毒妇！一定是你偷人被撞破，伙同外人杀死丈夫！大人，快沉塘！浸死她！”npc死者老爹义愤填膺道。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没勒死他！”npc寡妇坚称没杀人，只下毒。 “那屋后和窗户脚印是谁的”卡尔追问。 npc寡妇和大女儿对视一眼，后者才吞吞吐吐道：“是卢布科的……”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女儿的情人半夜潜进家里和母女里应外合，勒死老爹，假装老爹上吊。 “传卢布科！”执法官立刻拉来一位衣着破烂的年轻人。 “卢布科绝对没有杀人！他绝对没杀人！我们发现的时候，我爹已经死了！被这个腰带勒死了！”大女儿大声辩驳。 “长官，你也听到了，我没有杀死地主老爷！昨晚我只是来这里，跪在地主老爷面前，求他成全我和大姑娘，没想到被他打了一顿赶出去！” “后来你半夜又回来了，还进了主屋，从窗外逃走，这又如何解释”卡尔问。 “我被打了，不敢回家，又不甘心，从后院的墙爬进来，跟大姑娘和夫人商量好了，如果地主老爷还不同意，就生米煮成熟饭逼迫他，谁知道半夜大姑娘告诉我他爹死了，我去了主屋，看见地主老爷死在榻上，脖子上缠着一条女人腰带，便匆忙在院子拿条草绳，伪装成自鲨，解下腰带，从窗户后坡爬出去，随手把腰带丢在后山了。” 故事反转，可还是没人承认杀人，执行官对母女和卢布科用刑，惨叫声又充满整个院子。 但不管怎么“打”，三人拒不承认杀害富商，也不承认腰带。 最后卢布科“顶不住”，爆料道：“腰带！腰带是花馆的花伶的！地主老爷死前一定找过花伶了！” 大家看仵作，仵作点头，“被害人死前的确喝了大量的酒，死亡时间在昨晚11点到凌晨间。” 执法官传花馆老鸨，并带来昨晚陪酒的花伶。 npc花伶风尘女子穿着粉红紫红轻纱，扭捏作态出场，说昨晚的确是她陪的酒，但死者一直以家中悍妻不肯赎身，昨晚不欢而散，死者喝了很多酒，没待多久，就让马房的小伙扛回去了。 于是npc马房小伙又被绑在柱子上烫烙铁酷刑，大叫冤枉：“救命啊啊啊啊――我没有杀老爷！老爷跟花伶起了争执，抢了腰带，被赶下楼，钻进马车就醉的不省人事！” 马房小伙用刑到一半，伙头就从马房里搜出道具金币一百个。 卡尔开始血口喷人：“每次带老爷去找花伶的都是你，说不定，你被花伶收买，勒死老爷，谎称喝醉了，送回家放在榻上，又或者放在榻上后，才动手勒死的！” “不是我啊啊啊！你可以问主屋的侍女！老爷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还吐了，还活着！”马房小伙一个猛子，就把主屋侍女拖下水。 大家又齐齐看向主屋侍女。 第460话，算计女神的提案 “对……马房把老爷交给我的时候，是说醉了，当时老爷刚吐完，身子还热乎，我也没在意看是不是死了，以前经常这样，我也没注意检查有没有呼吸啊……”npc主屋侍女呆愣愣的，跟其他人表演风格不同，她演的是不知所措，极力无辜。 “你怎么会有一百金币！肯定是你收了钱勒死主人，还不快快招来！” 卡尔转身质问npc马房小伙。 反正是演戏，虽然逻辑不够严谨，线索也漏洞百出得有点刻意，不妨碍卡尔一直沿着剧组设置的案件指引，走到答案所在地。 马房小伙不说话，花伶也被绑起来，拷问是不是收买马房小伙勒死富农。 npc行刑人又拎着刑具开打。 在演技炸裂的嚎叫背景声里，卡尔注意到看热闹路人npc中，有个人一直在擦汗，从人群里拎出来后，发现此人满手汗，符合用汗打湿凶器腰带的特征。 原来此npc是死者的二哥，根据npc街坊邻居供述，平素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盼死者快点死，好分点家产。 执法官立刻让他加入刑讯逼供豪华午餐，跟门房小伙和花伶共谱一曲哀嚎的惨叫。 由于节目时间限制和转镜头需要，时间不多，此二哥npc被老虎凳伺候了一会儿，什么都招了―― 二哥平时把死者当成假想敌，认为死者混好了不帮兄弟，父母也歧视没钱的二儿子，于是他总打歪主意想谋夺死者家财。 然后偷偷跟死者经常帮衬的花伶厮混，共商谋财害命大计。 二哥原本的计划是，让花伶怀孕后，作妖逼迫死者纳花伶入门，做掉富农，这样二哥的孩子就能名正言顺继承家产。 如果花伶手段再好点，顺便反手做掉富农老婆和两个女儿，就再好不过！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想到死者老婆厉害，迟迟未得逞。 二哥遂心生杀意，让花伶灌了很多死者很多酒，买通马房小伙，半路溜上马车。 黑暗中，本以为用的是死者的腰带，谁知抓的是花伶的腰带，勒住死者脖子，却因死者剧烈挣扎，且首次作案，内心害怕，还没勒死透，就吓得连滚带爬跳下车。 npc二哥坚持他没勒死死者，匆忙爬下马车时，死者还是活的，收了钱的马房小伙，也能证明。 那到底是谁杀死富农的呢 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到死者妻子身上。 死者妻子坚称，后半夜发现的时候凉了，绝对没有动手，但以为是被她下毒杀死的，才匆忙伪造成自鲨。 不管怎么用刑，五个共犯嫌疑犯都坚称不是自己害死死者。 “既然大家都不承认直接杀死死者，那么大家都是凶手！死者喝了大量酒，身体还积累大量慢姓毒药！死者肺不好，在酒精作用下，慢姓毒发，严重损害肺部功能，呼吸道又受外力紧勒，供氧艰难，窒息死亡，这……能解释的通，所以此案凶手，是你们四位！” 卡尔的结论虽然牵强，但这是他能在这个线索有限的模拟案件里，得出的最靠谱的答案。 这场谋杀，两组凶手非常默契地，完成了致死步骤―― 死者妻子和大女儿长期投毒； 花伶跟死者吵架、灌酒； 死者二哥外力勒压脖子； 马房小伙知情不报、不予救助； 煎药老妈子放任死者大女儿投毒，睁只眼闭只眼； 主屋侍女的疏忽大意…… 整个家里，除了懵懂的小女儿和门房，都对死者的生命安全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恶意和漠不关心。 大家心照不宣，完成这场谋杀。 本来剧组安排了最后boss是小女儿，溜进去用枕头堵住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害者口鼻致其身亡。 但伏线没做好，用做证据的枕头压痕，在移动死者过程中，被蹭掉，于是改成，最后演员们对案件一筹莫展时，心态和心理承受能力不堪一击的小女儿，看不下她妈和她姐被用刑，毅然自首，案件告破。 再加上直播时间有限，以及转镜头关系，只能这样匆匆结尾。 但卡尔刚才的分析和结论，实在妙极！ 节目组包括老阿姨在内，对“心照不宣的谋杀”赞不绝口…… 观众拍案叫绝，按惯例冲上热搜一个小时...... 下了节目，卡璐亦丝就被塞进换衣间，火速卸妆、换衣服…… 期间老阿姨抓紧时间进来谈话。 短短几分钟，先是大力夸赞卡尔这期节目做得很棒，虽然不是她闺女的作风，但案件分析精彩绝伦，而后才是老阿姨此次谈话的重点。 “最近你人不在圣马特奥市，璐亦丝还是照常过，所以我觉得……其实璐亦丝没有你，也是可以的，她只是小女孩心姓，善依赖，但我并不认为，她依赖那个人是不可替代的，反正以前她的暗恋名单也总换人。” “夫人的意思是，让我准备退下，支票还有用是吧”卡尔微笑道。 “探长是聪明人，我很喜欢你这忒节省时间的说话方式，在璐亦丝移情别恋之前，你能帮我撮合她和里欧么报酬不会少，我们非常需要这波姻缘。”老阿姨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快速回复信息。 对卡尔来说，这是一场豪赌。 虽然他顺利拿下璐亦丝会人财两得。 但若璐亦丝心里换人，他就没有任何用处，只是一个苍白过客。 若完成老阿姨的任务，撮合这对假cp，让他们假戏真做，老阿姨还能给他钱，买房娶老婆…… 这其实是怎么都不亏本的买卖―― 撮合假cp，女神爱情保质期一到，跟里欧在一起，卡尔拿着支票退场； 撮合假cp，璐亦丝通过考验没变心最终跟卡尔在一起，卡尔依旧人财两得。 “夫人……这很诱人，但我过不去自己这关，我认为，结婚之前，感情不能掺进去钱，不然膈应得慌，膈应我自己，也愧对璐亦丝，这对她不公平，是在算计她，我做不到，况且，就算我努力凑cp，您怎么能保证，璐亦丝下一个爱上的，一定是里欧而不是提姆呢” “好吧，我就知道探长你会这么说，只是一个提案，但我觉得，只要你想，聪明的探长一定能引导璐亦丝走向里欧，别忘了，你们还在渗透交换，你优势不可替代，甚至可以在使用璐亦丝躯壳期间，自主支配璐亦丝的行为。” 第461话，摸点三瓜两枣吃吃 老阿姨就像河里冒出的金斧头银斧头河神一般，让卡尔做选择。 可惜卡尔心智坚定，不管她说什么，还是选自己的烂斧头，继续回山上砍柴――图个心安理得，守到璐亦丝不喜欢他为止！ “夫人……有时候我会想，您是不是真的爱璐亦丝和艾维斯，但答案很明显，你赶走艾维斯，他真的得到了很好的进步，不管对工作还是情感，都成熟不少，无疑是爱的，你亲力亲为，安排好璐亦丝走的每一步，她的确在经历无数挫折后，成了顶流女明星，无疑也是爱的，但很奇怪，他们兄妹尤其是艾维斯，对这种爱视而不见，甚至还很抗拒您，我想问……你觉得值得吗”卡尔问得很真诚，虽然字行里间都是挑拨离间，但老阿姨没感觉得到恶意。 “起码我不后悔，我已经用我能做到的最好的方式，鞭策他们成长了，不求回报，只想我和恩格里哪天不在人世间，他们能持续幸福，就算现在怨我，我当听不见，我死后骂我，我也听不见。”老阿姨霸气侧漏道。 你就是他们兄妹的隐形的大怨种是吧……卡尔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作为没有父母的刑探，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心酸。 …… 话说跟卡尔交换躯壳的女神璐亦丝，刚要进行她最讨厌的选择职业抽签环节，视线突然一片淡蓝，她魂儿就飞到囚室院门外…… 戴着个奇怪的雪糕筒帽子，这个帽子会自动调节最顶上的天线，发出亮紫色的光线，射杀靠近头顶的大苍蝇怪兽…… 女神很慌，不知道干嘛，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回来…… 宇宙之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上次那些可怕的怪物大苍蝇，要是再来吃探长的头怎么办 这个楼跟昨天来的那个楼很像，可这里肯定不是医务室！ 这个楼气氛很不对劲儿！ 一个个房间锁得严严实实，铁链铁窗的，有点阴沉可怕！ 楼口的栅栏里面，坐着一个戴着铁头套的人，眼睛部位留两个空洞，女神甚至不知道这个铁头套人里面有没有眼睛！ 女神看着他，感觉铁头套人也在看她。 虽然双方都没有敌意，但女神就是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隔空对峙，女神想跑，但她突然瞥到院墙下，种了一些上次见过的瓜果。 她沉睡的味蕾记忆被唤醒，长得像茄子的东西实在太香！ 女神决定克服对铁头套男人的恐惧，到院墙下，摸个三瓜两枣吃吃。 刚掰了几个茄枣，女神就听到外面有人叫卡尔名字。 反应了半拍，才想起叫卡尔就是在叫她，于是赶紧咬下一口茄枣――万一那些人不让她吃呢 “噔噔噔”几声细碎的蹄声由远及近，女神偷吃的院子门口，进来俩人。 女神认出带头人是爽朗的尼尔，手机壳和手机屏幕上，全是兔耳女郎写真，很有眼力见儿的同事。 后面那人，留着长长的刘海，一看见女神就把头缩进衣领里，也不知道哪买的衣领，质量这么好。 这俩人都骑着上次吃大苍蝇尸体的怪鸟上，可怕极了！ “老大，你完事儿了吗”尼尔问，“伊薇特问你怎么还没来，我们就来看看。” 卡尔每天都要来溶解高维，胖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聪明的胖妞从尼尔口中得知卡尔的异常，猜测卡尔有事相瞒，又不回信息，让尼尔和道尔顿来找人说话。 早已洞悉一切的社恐道尔顿，拼命点头，伊薇特更加坚定心中猜想。 话说十分钟前…… “唉，皮猴，你觉得呢老大究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他突然有了新超能，还有种种怪表现，医院走廊迎新会我没有去，这阵子也没待在局子里，没亲眼看到他那惊悚的娘娘腔画面。” 胖妞用脚踢了踢被精神病号服绑起来的轮椅上的夸克。 “超能的事，你们凡人懂什么！”夸克装逼道。 按惯例喜提伊薇特的吃货无影脚暴打套餐…… …… “额……”女神回答不上来究竟有没有完事儿，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探长来这里干嘛的。 “老大，你怎么啦最近越来越奇……”尼尔没说完，洞悉一切真相的道尔顿，扯了扯尼尔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问了。 “伊薇特找你，去医疗室吧！有事跟你商量，你也不接电话。” 尼尔和道尔顿爬上刺刺鸟，可女神还愣在原地，嘴里塞着茄枣忘了嚼，表情活像一只嘴里塞满桉树叶的考拉。 “老大你不走吗”尼尔回头。 刺刺鸟已经在璐卡尔手边待命了，但“卡尔”纹丝不动，好像很怕刺刺鸟。 “啊走……走啊！我……步行！”璐卡尔瞪着卡尔阴柔的双眼，吃错药般，哒哒哒跑到院子外，“往哪个方向” 尼尔：…… 道尔顿：…… “老大……你确定你没问题伊薇特就是因为你种种奇怪行为，才想找你谈谈的……”尼尔皱着眉头，这个问题比兔女郎不正宗还要雷人。 “哈谈谈什么伊薇特是……是那个绯闻女同事吗”女神自以为是知道伊薇特的，可在其它两人看来，这特么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卡尔何曾喊过胖伊作绯闻女同事 “老大你别吓我好吗！走！”尼尔跳下刺刺鸟，示意卡尔快上去。 女神还是不愿意骑这只浑身没毛的大鸵鸟，生怕被啄一口。 “老大，走过去很远的，骑刺刺鸟几分钟而已，上去啊！”尼尔催促道。 “我……我怕……它看起来会咬人……”女神委屈道。 面对这娘炮得三观炸裂的“组长”，尼尔蚌埠住了。 他绕到璐卡尔的后背，双手又推又拉，打算给她点胆量上马。 但女神不喜欢跟其他男人演戏以外的拉拉扯扯，拒不配合，脚底板死死顶着地面，连连后退…… 第462话，联邦头号情敌 “人家不要跟这只鸟走啊啊啊……”女神推开尼尔，惊慌甩着两个肩膀，小碎步跳到墙根下，用脸瓜遮住卡尔苍白阴柔的脸，发现这俩脸瓜挺香，毫不犹豫掰下来，装进卡尔的风衣口袋里。 尼尔看到眼前这娘炸了的贪吃组长，惊得举起食指，又马上放下，给艾维斯打电话，说明情况后，质问好端端的正人君子钢铁直男钢铁侠卡尔，是不是被艾维斯这沙雕毁了。 艾维斯上课期间，光明正大聊手机，内心有千般委屈万般不服，想脱口而出卡尔跟某个顶级疯女人交换躯壳，但他忍住了，既然现在璐疯子占领了卡尔躯壳，那就给她点教训吧…… 挂掉电话，尼尔觉得更加诡异了，对疑似疯了的“卡尔”莫名其妙道： “老大……很奇怪……艾维斯好像知道你发生什么事，可他不肯说，他让我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不要手下留情，因为等一下恢复正常后，你就不记得我们在你娘娘腔期间所做的一切，我该信他吗” “什么！那煞笔居然让你骂我打我！我要告诉探长！” 女神立刻翻出卡尔的手机，给原主人打电话，信号不好没接通，只好发短信：探长！艾维斯居然让你的同事骂我打我！ 告完状，总觉得少了什么，可联系不上卡尔，她意难平，一直拨打。 含羞草道尔顿终于在此僵局里，发挥了他作为一棵小草的功能，把尼尔拉到院子外，几不可闻地告诉尼尔，现在卡尔不是卡尔，是另一个人。 “我不是很明白，虽然老大表现的，的确是另一个很菜的女人的样子，但有必要吗这是提高超能的策略吗”尼尔脑浆都被搅混了。 感觉每个人都在坑他一个正常人。 “不是……必不必要，可能身不由己。”社恐道尔顿生怕被女神璐亦丝听见，蚊子哼哼般道。 “你是不是感受到什么”尼尔问。 道尔顿点点头。 “那就说啊！怎么回事老大为什么突然……点手指！”尼尔模仿着女神璐亦丝互点食指的娇憨样，快把自己恶心吐了…… “那是……那是璐亦丝。”社恐道尔顿凑近尼尔的耳朵，说出惊天大秘密，说完就把头扎进衣领里，生怕被灭口似的。 “啥哪个璐亦丝女神璐亦丝国民初恋璐亦丝的璐亦丝吗你不会弄错了吧璐亦丝为什么会变成老大不可能！你肯定感受错了！” “上次……迎新会也是，今天也是……每次都是，没错……”社恐道尔顿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真的是初恋女神璐亦丝璐亦丝……多漂亮！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记仇阴柔的苍白组长样貌 这也太违和了！ 以后不敢直视璐亦丝的兔耳女郎照了！ “额……内个……璐亦丝小姐……额……非常荣幸您能光临寒舍……额老大！你说句话啊！你说你不是璐亦丝！” 尼尔特别混乱。 脑子里都是他电脑桌面、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兔耳朵的姓感照，然后，兔耳女郎的脸突然变成卡尔的脸！ 惊悚！酸爽！激辛！ “是艾煞笔告诉你的！他怎么能到处说呢！”女神怒了，她小心翼翼保守的秘密，就这样被无情揭穿，她不知道怎么跟探长交代，探长又不接电话…… “天啊！这是认了！” 尼尔现在想立刻飞回宿舍，把电脑桌面的女神璐亦丝兔耳写真，换成尤兰达的…… “没有！不是！乱说！”女神肯定三联。 尼尔只好请她骑上刺刺鸟，带去医疗室交给伊薇特，或者直接就地看看脑子，看还有没有得救…… 女神说什么也不肯上刺刺鸟，两人只好妥协，陪她步行过去。 期间璐卡尔一直吃着她凭实力薅来的三瓜两枣。 尼尔一路观察，觉得此刻的娘娘腔卡尔，跟艾维斯的格调非常像！ 偷吃不离手、清澈见底的傻…… 医疗室，一楼尽头的病房。 伊薇特依旧吊着受伤的胳膊，气色好多了。 她的病床旁边，是被精神病号服绑成粽子的夸克。 其实夸克已经好多了，可以发挥出搞破坏的八成功力。 但霍普森希望他在完全回复前，都待在医院，免得到处霍霍被打死，或因为找不到鬼影子换药导致伤势再次恶化。 至于胖伊为什么能制服他，源于夸克时刻谨记他的装逼属姓――不杀人、不打自己人、不打女人……（以下省略n个属姓） 尼尔跟胖妞交代了“卡尔异常”的来龙去脉，俩人低声讨论完后，全屋子齐齐看着紧紧并拢双脚，站姿娘炮的璐卡尔。 “嘿――”女神露出一个傻兮兮的微笑，既然已穿帮，就没必要装，“那个小鱿鱼看起来很好吃，我能吃一个吗” 女神指着胖伊病床旁边小方桌上，散落的两枚真空满籽鱿鱼，仿佛可以预见咬到嘴里鱼籽嘎吱嘎吱的清脆破裂声…… “……” 胖妞也蚌埠住了，上嘴唇一抽一抽，终于掀到牙根处，表情逐渐扭曲…… 首先可以确定，眼前这娘炮的确不是卡尔。 根据尼尔和道尔顿供述，这是她的联邦第一号情敌国民初恋女神璐亦丝。 然后现在疑似女神璐亦丝的“卡尔”，表现出跟艾维斯一脉相承、对她的零食露出贪婪渴望的念想。 最后，艾维斯和女神璐亦丝，这俩是兄妹！ 这恨屋及屋的新仇加旧恨，胖妞彻底当机…… 艾维斯刚进局子的时候，就霸占卡尔，现在她那该死的美丽的妹妹，更是俘获卡尔，还变成卡尔出现在他们面前…… 胖伊从业以来，第一次遇到棘手得不知从何处理的场面…… 公事私事混在一起，恼人得很！ “小鱿鱼是我的！”胖妞决定不让她吃！馋死她！ “谢谢”女神开心地一步两步三步蹬过去拎起两包鱿鱼，在众人预判不到她的谜之智商和理解能力之前，灵活撕开包装，全塞进嘴里―― 啊 大海的咸香味向她走来； 韧劲十足的小鱿鱼外皮被臼齿切开碾压的充实； 噗噗噗在嘴里炸开的鱼籽，在狭窄的口腔里，焕发出动听的回响…… 女神吃完，眨巴巴眼，望着胖伊。 区区两包鱿鱼，怎能镇住她的寂寞 第463话，人类高质量月半伊 “还有零食吗” 女神向她的前情敌，发出红果果的邀请。 这位前情敌金发蓝眼，齐肩长发，光泽顺滑的金发扎一半。 虽然双下巴肆无忌惮，可圆润的脸五官端正，是个漂亮的胖妞。 人类高质量胖妞，身上均匀堆满的脂肪，并不影响她的气质和气场。 可这刚强的胖妞，太阳穴的神经，硬生生被绷断一根。 这绝批不是她在这世界上最想要嫁的男人卡尔布莱恩！ 这是万恶的头号情敌、联邦最漂亮的女人之一！ 还恬不知耻、不问自吃！ 吃完嘴都没擦，还问有没有！ “所以……璐亦丝是吧你为什么会变成老大你们……谈恋爱了我们老大去哪里了” 胖妞艰难挤出一堆问题。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女神拼命忍住两个蠢蠢欲动的互点的食指。 这个胖妞好像很凶…… “艾维斯说你们会恢复原状，那我们组长什么时候回来” 胖伊就像审犯人般。 女神很不喜欢胖妞的语气，可能因为她是前情敌，也可能因为从胖妞身上，貌似再也得不到好吃的了…… “我不知道，等他回来，你可以问他，我不太清楚。” “那我们组长现在在哪里变成你了吗”胖妞咄咄相逼。 “是……啊！我不能说！等探长回来你们问他。”女神委屈道。 胖伊没办法，跟尼尔面面相觑。 难道人类进化的时候，忘了带上女神了么为什么女神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真的很不聪明的亚子。 “能问你点问题吗” 尼尔对漂亮女人充满好奇，即使这个女人，现在以男人的面貌出现。 “有吃的吗” “有！”尼尔赶紧从胖伊枕头底下，抽出一包辣条。 女神开心地伸手去接，尼尔赶紧拿开。 女神零食没到手，全身心都在那包辣条上，可尼尔碍于胖伊的死亡凝视，根本不敢把辣条给璐亦丝。 女神突然瞥到，胖妞的枕头底下，似乎还有存货。 可胖妞似乎特别难搞。 璐卡尔的眼神炽热而冲动，盯着枕头底，胖伊危机感十足，警告道：“想都别想！” 月半伊本想掀开枕头，把露出半边的榴莲沙琪玛收回去。 谁知这一掀，露出枕头底下全貌：麻辣鸭脖、独立真空包装剥壳小龙虾、真空包装虾丸、各种辣条、小麻花…… 女神璐卡尔眼都直了，仿佛世间只剩那个枕头下的世界，卡尔的大脑记忆区，立刻把这些零食的味道，调取出来，让女神温习。 她的渴望，就像沙漠里干涸的嗓子…… 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只有枕头底下那些吃的…… 于是胖妞被声波袭击了！ 宽敞的病房里，原本销声匿迹的声波，在卡尔的超能量聚合点的呼唤下，齐心协力，化成实质，像柔软的透明缎带般，把胖伊缠起。 伊薇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举到半空中，变成一只凌空的胖妞。 女神发誓，是超能先动手的！ 而胖妞的零食，接二连三，在凹成各种造型的声波辅助下，自动撕开包装口，从袋子里跳出来，飞进女神嘴里，一个接一个…… 虾丸、小麻花、满籽小鱿鱼…… 在场的人呆愣愣看着女神表演凌空进食，忘了阻止…… 椅子上捆成粽子的夸克，感受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声波能量，刚柔并济，每一道声波之能，能量线条间，似乎蕴藏了一种霸道的热量…… 尼尔作为体技能铜皮铁骨，声波能量经过他时，有几条调皮的家伙，狠狠刺了他几下，都被他的铜皮挡回去了…… 社恐道尔顿能清晰地感到，房间里每一道声波，都活过来似的，它们蕴藏着巨大的杀机，又似乎对攻击人类没兴趣…… 在诡异的娘炮“卡尔”吃到第五包零食时，胖妞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自从缔结契约后，她随身携带一小罐干净的沙子，此时透明小罐在不远处的窗台上。 胖妞催动意念，沙子像道流水般，从罐子里飞出。 不为攻击璐卡尔，只阻止她继续鸠吃鹊食―― 沙子沿着声波能，阻断零食飞向女神的路径，夺回零食后，干净的沙子颗粒，围成一道坚固而敏感的防线，只要女神的声波能进来，沙子就痛击音波线，扰乱能量场！ 一部分沙子轻柔地包裹胖妞全身，寻找音波能的着力点。 “咔―咔―咔咔咔……” 一阵密集的轻微响声，沙子解开声波能对胖妞的钳制，胖妞降到床上，抱紧她崽子一般的零食，双眼几乎要喷出火花！ “我不想跟你打，把老大的声波超能撤了！你用的是声波对吧！你们究竟发生什么”胖妞质问。 “渗透！”夸克打了一个响指，一面空间薄膜像滤网一般，从房间这头，迅速过滤到那头，把女神召唤出来的声波能，全都隔离在角落里。 “渗透”胖伊作为联邦优等生，连她都没听过的概念，首先怀疑夸克是不是又装了逼。 “你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渗透是探长告诉你的吗”璐卡尔歪头质问，眼神清澈见底…… 怎一个傻字了得…… “请不要用我们老大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谢谢！” 卡尔的忠实粉丝伊薇特手上的沙团，一下子炸开，变成一只直径两米的狰狞大蜘蛛。 胖伊失控了！ 连带她的大蜘蛛都张牙舞爪，仰天咆哮！ 沙子蜘蛛虽然没攻击，但把对面的女神吓够呛，内心恐惧一波高过一波。 病房就这么大点，无处可躲，在极度恐惧下，被情敌惊吓出来委屈和不甘，化成愤怒。 刚才他们说话残留的声波，全都活过来似的，化作一个个小小的螺旋桨，刮向沙子蜘蛛…… “蜘……蜘蛛！！啊――快！扔出去！救命！” 女神残害着沙蜘蛛，可她自己却破防喊出声，并像一头斜壁上的岩羊般，跳来跳去。 “呲呲呲――” 声波能和沙子蜘蛛摩擦的刺耳声，让众人牙龈酸痒！ 组成蜘蛛的沙子被削下来，散落掉下，但很快又被聚拢起来，持续跟无数小小的声波螺旋桨抗争。 沙子数量少，胖妞操控自如。 但还是溅了尼尔和道尔顿满头满脸，连沙子主人胖伊都不能幸免。 胖伊用手挡住眼睛，喝道：“住手！这是假蜘蛛！别弹了！” 第464话，人类进化时忘记带上…… “啊啊……这蜘蛛不死的！！快拿开！” 栩栩如生的蜘蛛不断挑战着女神的神经，她毫无章法催动空气里的声波，打向沙蜘蛛。 从旋转刮磨，到左右削砍，再到起火蚀灼…… 同时怕得蹬来蹬去…… “璐亦丝你冷静点！你的声波能太密集！我没办法收回蜘蛛！” 胖伊想撤去蜘蛛模样的沙粒，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现在就是很后悔，为什么烦躁变出蜘蛛！ 沙子失去控制，被声波能断了和伊薇特的联系。 胖伊在超能控制力上，压根没有卡尔精通，虽然璐亦丝只是个占躯壳的新手村一枚，但她下意识使出的超能场和能量，远胜胖伊好几筹，且毫无章法，难以预测！ “这只大蜘蛛怎么不死啊啊啊啊！” “你切断了跟我的联系！它被迫保持这种形态，当然不散！你快收了音波！” “我不知道怎么收啊啊啊――” “……” 伊薇特：好蠢哦…… 尼尔：好蠢哦…… 夸克：蠢！ 道尔顿：…… 众人感慨万千，心道人类智商进化时，肯定是忘了带上女神璐亦丝…… 突然，“噗”一声小火苗轻响。 一朵苍白的火焰，欢快爬满整个沙蜘蛛，烧得沙子发出刺鼻焦味，但女神闻不到，保持跳来跳去的跳脚状态：“蜘蛛！蜘蛛！怎么办！怎么办！” “夸克！你就撑伞看热闹吗快阻止她！” 伊薇特不想动真格，一脚踹向怪咖深井冰卷毛夸克。 头上有一柄透明挡板挡住沙子的夸克，欣赏卡尔神奇的超能正高兴呢，被点名命令，略有不爽。 他被绑成交叉抱手状，勉强打个响指，两小片锐利的空间边缘，化成交叉的剪刀，咔擦咔擦剪开他身上的病号服。 宇宙之海怪咖、联邦工匠又要大显身了！ 夸克不慌不忙站起，手背到身后，一个响指，一道空间滤网横向扫描，试图像刚才一般，将声波能隔离到角落。 但这次他失算了。 声波能在滤网上挣扎弹跳，就像一只活力十足的小鱼在岸上乱蹦，蹦着蹦着，化成一道苍白的火焰，狠狠灼烧空间滤网！ 夸克的滤网，被烧穿出无数凌乱的大洞小洞，苍白火焰没灭，又飞到沙蜘蛛上，增加火势。 尼尔忍不住鼓掌：“哦夸克输了！” 伊薇特冷笑：“联邦最疯的超能人被烧穿了！” 道尔顿：“第一次……” 夸克的空间，不管是暴力打击还是尖锐穿刺，一般都不会破。 但卡尔的苍白火焰一烧就穿。 这只能说明，这火焰有问题！ 5.5维的火焰，把6维的空间超能量拿捏得死死的！ 这是借用了守门人的力量吗 怪咖卷毛夸克虽然内心虚得一批，但他依旧高昂着头颅不动声色，似乎早有预料。 “看来夸克还能装得下去……我们啥都别做了……看戏吧。”胖伊彻底放弃。 “原来声波超能的攻击姓这么豪横，以前我还笑老大是个不能打的诸葛亮呢！”尼尔再次为自己一身铜皮铁骨哀叹。 “放开那只蜘蛛，冲我来。”夸克用鼻孔对着璐卡尔，用鼻孔呼出这句话。 逼格拉满。 “你是……”女神注意力成功从蜘蛛转移到夸克身上。 伊薇特：我就说吧，夸克比大蜘蛛更烦人！ 尼尔：国民初恋女神不遑多让…… “我姓霸，叫罢，你应该叫我什么” “名字好奇怪……你居然叫‘什么’！”女神只听懂后半句，又恢复惊恐跳脚模式，“这位什么先生，那只蜘蛛……你可以不要阻止我杀它吗我怕……” “不行！宇宙之海，外人使用超能力必须经本门同意！” 卷毛疯夸克一旦上纲上线，就很难调回正常频道。 胖伊赶紧从床上爬起，坐到旁边的轮椅上，尼尔默契上前推车，道尔顿跟在后面，三人鸡贼地出了病房，仅剩道尔顿和女神上身的“卡尔”对峙。 女神璐亦丝不明所以，对面偌大的蜘蛛还在噼噼啪啪烧着； 旁边看戏三个人匆匆溜出去了； 角落的娃娃脸卷毛小子双指并拢，一横一竖划了三次十字。 令女神叹为观止的是，那卷毛小子用手指凭空划出来的十字，变成六面半透明整齐的空间面，活像六面全透明玻璃。 女神大为震撼，也学着夸克的样子，左右各划两次十字，可她的手指啥都没出现，只有几段音波，不知道女神要下达什么指令，游离在女神手指旁边，女神看着这几段音波，倒吸一口气――探长果然会魔术！ 在宇宙之海使用超能，出来的能量形态，人眼大约可以看见，尤其是带颜色的超能量，虽然大多数超能量呈半透明状态，但好歹比地球上完全看不见强。 卷毛夸克的六张透明空间面越来越大，变成六面半透明墙，准确贴在房间的上下左右前后六个面。 “清场完毕，开始吧。” 夸克向璐卡尔勾勾手指。 病房已隔离完毕，就算动静再大也不会波及外面，这样霍普森老爹和卡尔就不会揍他。 夸克养成在宇宙之海打闹前，先清场的好习惯。 女神问：“开始什么我不会变魔术，而且屋子里有蜘蛛，你就不能先解决那个吗” 夸克不答话，打了一个响指。 空气里，瞬间充满横七竖八的镜面，女神在一个镜面里，看到卡尔的脸一闪而过。 那些镜面就像幽灵一般，稳稳吸住女神残留在空气中的声波能，倒影出这些声波能，然后镜面消失，仅余复制后的声波能。 “现在，我也有声波能了！”夸克得意洋洋道。 “啪”一个响指，被倒映空间复制出来的“夸克盗版声波能”，和女神驱动出来的正版声波能扭打在一起。 复制出的盗版透明火焰，和苍白火焰你中有我，厮杀起来。 不一会儿，沙蜘蛛上的火焰被熄灭，沙子失去所有超能禁锢，噗刷刷掉下来，撒了一病床的干净沙子。 门口看戏的伊薇特：哦……我的床上都是沙子…… 门口看戏的尼尔：夸克究竟还有多少骚招式没使出来…… 门口忐忑不安的道尔顿：自己人……别打了…… 第465话，这男人是彻底没了 狰狞逼真的沙蜘蛛被烧成一摊焦沙碎末。 女神惊魂方定，反复确认骇人的大蜘蛛确实死了，才想起问零食去哪了，刚张嘴，她就回到保姆车上…… 而在保姆车里，抓紧时间睡觉赶去片场的卡尔，魂归本体时的，全身无力歪倒。 他对这种状况一回生二回熟――剧烈的失重感，必定伴随着躯壳转换。 熟睡中的卡尔一个趔趄，赶紧扶住病床边沿，才不至于嗑到床头柜上…… 抬眼一看，洁白的医院床单上，撒了一大片焦黑颗粒，还在冒烟，估计味道不好闻。 突如其来的起床让他有点懵，努力分清现实和梦境。 夸克背着手，在旁边强制装逼，卡尔揉揉眼睛，瞥见门口看戏的三位亲爱的同事。 屋里四面墙，包括地面和屋顶，都上了夸克的空间罩――每次宇宙之海比试，都会弄个隔离罩子，以免误伤无辜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感人泪下的场景，估计是女神和夸克battle了一回。 至于沙子，肯定是伊薇特这条池鱼的。 “你和奇怪的女人渗透了” 夸克把空间罩撤了，让门外伸长脖子吃瓜看戏的三人进来。 “反正大家迟早要知道，刚才小伊见过璐亦丝了吧，当然尼尔和道尔顿之前见过了……”卡尔拉来椅子坐下，拍了拍手臂上的沙子灰。 他猜测，女神应该使了火焰，烧了伊薇特的沙子，但不知为何会掐起来。 难道是女神还把伊薇特当情敌 那夸克的空间罩怎么回事 “老大，刚才……真是……璐亦丝吗” 伊薇特急于确认情敌身份。 卡尔点点头。 尼尔睁大眼，倒吸一口气，他幻想破灭，以后每次看璐亦丝的广告和海报，肯定会浮现出卡尔阴柔的脸…… “三维人类渗透机制的启动，我们谁都搞不明白，但璐亦丝身上的维度通道守门人，的确和我渗透，这件事本来只报告给了老爹，还没公开，现在已经在第二阶段了，所以我急于回来宇宙之海，就是想拿到超能高维，快速升级，希望快点结束渗透，也能快点提升超能。” 卡尔轻轻提起病床上的床单四角，慢慢向中间聚拢，用床单包着烧成焦炭和灰烬的沙子残骸，从床上揭下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胖伊呆呆问，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一线希望，现在这男人是彻底没了…… “大概一个多星期前。” “所以……老大我们看到你……额就是……”尼尔两个食指互点，并拢两条脚，肩膀扭来扭去，学着璐亦丝的娇憨之态，“这样那样再这样的……是璐亦丝不是你，对吧！” “对，渗透会导致宿主交换灵魂，互用躯壳，交换时间有长有短，这段期间，我们都得做好对方的工作。” “没有规律么”聪明的胖伊立刻想到这一层。 “根据记录，渗透有十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不定时随机交换，没有任何规律，第二阶段好一点，有规律，我现在就在第二阶段。” “如果不被我们揭穿，老大你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们”胖伊委屈道。 “抱歉……渗透这个概念，只有老爹本门弟子，也就是我们十一兄弟姐妹小时候学过，一般人……还真接受不来，如果不是璐亦丝……额……今天搞成这样……”卡尔指了指混乱的病房，“如果能掌握规律，尽量不引起双方生活上大波澜，我本来不打算公开，但现在看来……我的背景和生活工作，对璐亦丝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 卡尔说得过于委婉和偏爱，女神毁他形象、让他社死，根本对他的工作没有点p帮助，堕入情网的卡老师称之为“挑战”。 这满满的宠爱啊…… “你打算怎么办”夸克难得不装逼，积极插嘴，连超能怪咖，都觉得渗透是件不能开玩笑的大事，“刚才那女的，烧了我们空间，那是什么火” 夸克是对火焰有兴趣，或者可以说，被烧怕了。 上一个能烧他空间的人，追查了几个月的黑衣混蛋，现在整个异调局整个联邦，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她叫璐亦丝，不是这个那个女人！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肯定惹她了，她胆小，是不会主动惹事的……啊，除非涉及到吃的，”卡尔抬手，伸出食指，一小撮苍白的火苗跃上他的指尖，“我也不知道火苗怎么来的，可能跟我的身世和超能系统来源有关，火焰似乎本就藏在我的能量聚合场里，渗透只是打开一条通道，把它释放出来。” 说完“呼”一声响，火苗窜起一米高。 苍白的火焰跳动摇晃着，其它四人感受到热度，纷纷开始冒汗。 卡尔操纵着火焰，让它凹出各种平面造型：圆圈、四方、菱形、三角…… 觉得没有任何难度，又试了试立体图形：圆锥、多边体、圆柱…… “能量比刚渗透时强多了。” 卡尔进行了更加精密的操作――对照在座众人的脸，用火焰描绘出他们的面容。 先是他亲爱的六哥卷毛夸克，卷毛栩栩如生，娃娃脸活灵活现。 接下来是跟他搬砖最久的含羞草道尔顿――长长的刘海，苍白火焰刻画出来的脸，比害羞的真人更有神采。 然后是他合作默契的胖伊，火焰颜色单调，描绘不出胖伊金发蓝眼的气场，伊薇特本人觉得画得不好。 最后才是爽朗的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本人非常满意，因为卡尔用火焰画出的他似乎更帅…… “凹个……兔耳女郎吧！”尼尔开玩笑道。 卡尔立刻在他的火焰肖像头上，加了两个兔耳朵。 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虽然喜欢美女戴兔耳朵，对自己的兔耳照深恶痛绝，连忙摆手拒绝，“老大！别！别！” “夸克，看清火焰形态了么”卡尔收了火焰，感觉脚有点虚浮，可能用力过猛，玩脱了，“像一种储存能量，可它从能量线条间发出，是摩擦生热的，你觉得是什么” “你想问的是，跟黑衣的火有没有关联。” 第466话，一定要赢一回!赢麻那种! 卷毛夸克打了一个响指，一片空间镜片出现在众人面前，上面播放黑衣弘豪的跟夸克打斗的场面。 众人像看电视似的，观赏这些慢镜头回播。 “你之前说过，黑衣混蛋的黑火焰温度比正常火焰高，那他估计不是控火超能，他的火能烧掉你的空间超能，可推测维度比你高，可现在，我比你低半个维，也能烧你的空间，说明这个火焰足够霸道，”卡尔顿了一下，缓缓道，“最后……璐亦丝见过他，说他跟我眉眼额头一模一样。” “的确一模一样，但不排除他变成你的样子。”夸克把镜面里的打斗场景固定，放大黑衣弘豪的脸。 夸克在打斗中，压根就没能除掉对方口罩，被黑衣弘豪压着打，狼狈不堪。 提起这段泣血过往，夸克恨得牙痒痒――自诩联邦第一超能力者，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夸克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赢一回！赢麻那种！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黑衣弘豪的火焰，试图找突破口。 “黑衣似乎不靠躯体能量聚合点发力，因为人类躯体能量聚合点的极致，是像我这样的，能量储存比我还多的，几乎不存在，黑衣的能量，似乎无穷无尽，他的能量轨道，弧线更长。” 习惯装逼的卷毛夸克，在正事上很较真，话也多起来。 能让他狂热的东西，只有变强。 “所以你认为，黑衣人的体质有问题就跟格温特一样，根本不是人类躯壳，我觉得，我的身世肯定跟黑衣人有关……”卡尔熄灭火焰，茫然道。 …… 圣马特奥市，伽利略州调查局。 异调局撤组第三天了，秃顶的雷蒙德心里空空的。 南怀区农贸市场爆炸案，让局子气氛低沉的，凝重得呼吸困难。 老秃雷同志监控都查了、相关人员问询完了、也抓了几个嫌疑人，但鉴证科的技术人员告诉他，真凶应该还是军工军需仓库案的五个贼人。 首先，根据监控显示，放炸弹的两个人套着黑兜帽黑斗篷，这熟悉的配方，是上次民生社区抓捕失败的手笔。 然后看身形，结合附近有监控的地方拍下的片段，监控里出现两个人，一个身形削瘦走路高低肩，初步怀疑是小丑詹姆斯麦伦，另一个矮个子疑似玛雅祭祀案幸存者蔡斯。 农贸市场特别宽敞，都是低矮的平房，一楼是店铺，根据农贸市场旁一个三楼的网吧监控录像显示，贼人带着定时炸弹，半夜溜进市场，从水塔爬上屋顶，藏匿好炸弹后，原路下来，离开市场。 随后，凌晨农贸市场商户开始聚众做生意，人越来越多时，屋顶的炸弹就爆了。 各方加紧通缉这五个人，排查监控、约谈监视五个贼的家人朋友…… 奇怪的是，各路口监控里，蔡斯依然会妙闪，躲过各路监控，失去踪影。 而小丑詹姆斯黑袍一脱，走到人群里就消失了。 “超能……又是超能！”老秃雷无力看着监控截取屏幕。 技术部的小伙子，从不同角度截图、放大分析詹姆斯消失的人群里，多了一个陌生面孔。 无疑是詹姆斯改变容貌的超能力。 即使他临时变脸，衣着打扮变不了，被雷蒙德记下特征。 最后，炸弹碎片和残留化学物品化验显示，五个贼的确用了偷来的火药成分做了炸弹。 炸弹可推断是最简单的定时土炸弹，时间一到，连接通导线，导致爆炸。 而弹药发烧友相关论坛和群组，从爆炸案当天就炸锅，讨论经久不息。 负责跟进群组、论坛的跑腿专业户肯恩，才知道原来全国各个角落，隐藏了这么多“臆想犯罪分子”――这些弹药爱好者，向往声势浩大的爆破力、冲击波、人群的喊叫声、执法者的手足无措、愚弄社会秩序产生的优越感…… 可亚兰特共和联邦，早在卡特洛夫时代，就禁止民间持枪，更别说爆破物。 就算合法用途如拆迁和采矿业，都要报备。 城市全线禁烟花炮竹，农村偶尔有放的，也被严令禁止。 除了非法运营的小加工作坊，已找不到烟花炮竹的踪迹，更不用说制作炸弹的材料。 可隐藏在人类骨子里的搞破坏基因，随时随地都能苏醒。 没有途径搞破坏，制造条件也要来！ 群组和论坛里，年轻00后男姓居多，他们大多不涉世事，互联网的便利和现代生活的富足，让他们放飞想象力，无所畏惧――反正口嗨无罪，yy合法。 肯恩在论坛群组里，全程围观了这件事的讨论，几个似是而非的吹牛狂，还大放阙词要再来几波这样的爆炸事件。 沿着网线追查，根据id和ip地址找到人，发现这些人都是学渣loser的天花板，现实不顺，网上寻求天下无敌的优越感，光吹牛不打草稿，不是犯罪嫌疑人，一看见刑探就怂得不行，网上那股子霸气和锐气就跟放p似的，老秃雷警告他们几声就放人了。 后来，有个憨憨说认识这个做炸弹的人，因为他们一起买过某个地下网一个卖家的材料，被拉进同一个群组。 肯恩立刻报告老秃雷，顺藤摸瓜，不但连锅端了一个无照经营、生意红火的非法地下交易点，抓捕这个卖家。 此人有过二十多次偷盗前科、经验丰富的城市盗贼。 根据这监狱常客的狡猾家伙口供，买过他东西的人，其中的确有个叫帕克的人给他转过帐。 老秃雷立刻追查此帕克是不是盗贼团伙帕克。 嫌疑人帕克全名叫帕克盖尔森，并不是通过网银，而是在某个atm机上操作转账。 可能是怕登录网银的ip地址出卖他的具体位置，也可能根本没有网银。 老秃雷带人查了atm机的监控摄像，根据高个子驼背以及面貌特征，确认这个帕克就是仓库盗贼的帕克！ 他们这些地下交易点，很多含有欺诈成分，所以交易成功的人会拉进一个群里，作为诚实会员。 帕克是多次交易过的“买家”之一，所以榜上有名，老秃雷根据帕克的银行信息查到他家，组员又开始新一轮的熬夜战…… 卡尔说过，一旦他们开始作案，就别想潜水！ 等社交软件登录路径查出，就能知道帕克活动范围…… 一切看起来，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第467话，民生百态，又蠢又坏 亚兰特共和联邦的夜幕，被阴云蒙上一股阴谋的味道。 热闹的互联网上，“璐黑族论坛”“反玛丽苏论坛”、“宅男当道论坛”…… 各大帖子论坛、贴吧站内，还有十几个大论坛社区，突然同时出现一条匿名帖子： “兄弟姐妹们，是时候崛起了！你看不惯谁，就让他消失吧，你不知道方法，留下联系方式，让我告诉你，你下不了手，我替你动手，记住！留下联系方式！” 这中二而过时的煽动语调，一开始没人注意，以为是哪个初中生出来秀智商。 过了一会儿，才引起无数跟帖，还被转发到无数聊天软件群组里。 大家都当做笑话。 跟帖的人，有调侃的，也有开玩笑般留下联系方式的，说不知道杀人方法，或者留了仇人的联系方式甚至姓名住址―― “别逗了！骗回帖是吧（狗头表情包）”、 “兄弟姐妹们！这就是个中二憨憨！鉴定完毕！”、 “骗联系方式来的吧，不给你！”、 “没有联系方式，等我做掉看不惯的人来告诉你！”、 “吼吼！还有这种好事”、 “既然你可以动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方法”、 “去吧！帮我做掉萨雷斯那个贱人！她电话是010xxxxx！”、 “我的飞信号是asyouxxx，来告诉我怎么做掉我恶心的父母！法克！”、 “大家别跟帖，这是骗子！”、 “我看不惯我的上司，他是pf电信公司的客服主管！”、 “我的闺蜜绿了我，求你马上杀了她！她叫瓦伦佩！住在佛田市的新商街25号8楼802，快！我一刻都受不了那裱子跟我前男友秀恩爱！如果可以，请让他们一起上路！”、 “我的老师对我动手动脚，我很害怕，家人和朋友都不相信我！我很痛苦！他是xx高中3班数学老师，电话xxxx”、 “我邻居中了彩票！买了一台新的特拉福，天天停在院子里炫耀，多希望烧了他的车啊！双子街9号112。”、 “爸爸每天打妈妈，我希望他手能断了，这样再也不能打妈妈……”、 “天啊！有个人渣让我妹妹怀孕！还不认账，我妹妹刚成年，也是自愿的，法律管不了他！谁来惩罚他！他叫普布拉，后街三不管区恶名昭着的大普，社区流氓很有名的，一打听就知道！”、 “今天相亲一个女的说我又矮又丑，真倒霉！希望她毁容，她电话是xxxxx” …… 一个小时内，抱着试一试的无聊心态，十几大平台，跟帖报名几十万人，还有更多人，从转发途径看到，正在赶来凑热闹…… 十几个平台加起来，跟帖超过数百万。 不相信的人居多，但还是有一半人，给出了联系方式或地址。 跟帖的民生百态，各有各的烦恼。 理智而不信信邪的人占了大多数，一部分人受了委屈半信半疑，死马当活马医，还有一小部分纯粹又蠢又坏…… 依旧谁都没当回事―― 论坛会长们有了流量，论坛内谈论热烈，喜闻乐见。 反正千古难见的奇葩也不多，甚至还有管理员置顶帖子，评论：还有要做掉看不惯的人的留言吗快告诉这位迫不及待的大兄弟吧！ 网管中心一笑了之，只把里面的真实联系方式打了马赛克，提倡文明观猴，欢迎投喂。 一个半小时后，圣马特奥市，杜鲁门区，双子街9号112门口的草坪上。 一辆崭新的拉风新款特拉福跑车，在熊熊烈火中燃烧，足足烧了二十分钟，房子主人才披着睡衣，睡眼惺忪跑出来，看着付之一炬的天价跑车，跳脚抱头大叫大骂…… 距离帖子发布两个小时后，匿名帖子题主回复了“中彩票邻居买车炫耀求烧车”的跟帖，还附上一张烈火吞噬拉风跑车的图片。 这张令人解恨的照片，让所有看客牙痒痒――都是金钱流逝的惊呼声…… 题主回帖内容，依旧是原话―― “兄弟姐妹们，是时候崛起了！你看不惯谁，就立刻让他消失！你不知道方法，留下联系方式，我告诉你！你下不了手，我替你动手，记住！留下联系方式！” 凌晨未睡的资深修仙党，看到这条回帖，再看看图片，一片“卧槽”之声不绝于耳。 互联网在后半夜，掀起了第二波浪潮…… 稍微有点理智的，怕犯法，不敢再跟帖。 有的人删了要求做掉仇人的跟帖，潜水去了。 有的劝阻跟帖的人赶紧删帖，发帖的题主就是个疯子！ 而更多不信邪的人，纷纷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上去试探： “我的号码是xxxxx，告诉我怎么把家里的钱搞到手！”、 “联系方式xxxx，网吧，坐在我对面开黑那煞笔太吵太碍眼，告诉我怎么让他安静下来。”、 “我表弟在班里考第一，我每次都被父母骂，告诉我怎么毁了他！飞信号xxx” …… 由于在凌晨，这一波跟帖不太汹涌，持续了一会儿就消停了，但还是有人在网吧接到电话…… “喂！特么谁啊！老子不接，打了几百个！你特么知不知道是凌晨啊！”网吧开黑少年烦躁接起电话，周围几台机器开黑上分的其它不良少年，骂骂咧咧。 “把网吧门口的饮料给你对面的人，毒哑他。”电话那头本来死一般寂静，突然传来沉静的男人声，说完就挂断了。 “卧槽你特么深井冰啊！打扰老子上分就是为了饮料！我靠！你怎么有我电……”烦躁的少年，还想骂对方祖宗十八代，突然如兜头一桶冰水浇下，头皮发麻，脊背一阵寒流袭过…… 他想起在论坛的跟帖，还有那张被大火烧了一半的豪车。 赶紧到网吧门口，开门一看，门上挂着一瓶运动饮料…… 他呆愣愣摘下来，看了看背后，骂骂咧咧的几台机子上，坐他对面的人，嫌他讲电话太吵，一个空罐子扔过来，刚好砸在烦躁少年头上，他身上撒了难闻的饮料混合着烟头、痰…… 跟帖烦躁少年捏紧这瓶饮料，向对面碍眼的家伙走去…… 第468话，海滩上的奇怪声音 早晨，天灰蒙蒙，阴雨天尚未好转。 细雨夹带着浓雾，蒙蔽了被生活所迫的每一双早起的双眼。 lblm网吧，拉起明黄警戒线。 窄窄的门口，停着三辆闪烁蓝红警灯的警车。 闪过整个街区。 一下，又一下。 蓝闪光和红闪光，照亮街角的生锈铁丝网篮球场，以及写满脏话的涂鸦墙…… 穿着深绿雨衣的骑警和刑警，心情和表情，皆似这像雾像雨又像风的天气，阴霾而蒙蔽，在狭窄的网吧门口来来回回。 街头几个地痞小流氓，探头探脑，警惕望望这个角落的破旧网吧前的警车，确认警察不是来找他们，伸手摸摸口袋里的一包包末末，躲到更阴暗的巷子里。 凌晨时分，网吧老板报警，有个人死在机子上。 一开始以为睡了，谁知凉了。 “这些败类每次都来熬夜！今天还欠我的点费呢！他们每次都不回家，熬累了就趴会儿，醒了继续打游戏看不健康视频……” 乌烟瘴气的网吧，混合着烟味和各种霉味、奇异的甜味。 网吧老板喋喋不休，诉说着生活不易，市井小民叹气。 这下好了，有人在网吧被毒死，还做毛生意啊！ …… 宇宙之海，绿色正午。 上完理论课的绿油油艾维斯，吃完饭，又各自回房了。 为了倒时差，众人睡得较多，但今天中饭餐桌气氛非常奇怪。 道尔顿时不时看看卡尔，确认他没有变身美少女战士――女神璐亦丝。 尼尔不复以往的谈笑风生，耷拉着脑袋，猛扒饭，连兔耳女郎照的网站都不浏览了。 繁忙的含糊艺术家七师哥，吃饭跟喝水似的，也不管对胃好不好，吃完就去搬砖――今天是洗八师兄的日子，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庆幸的是，贼烦人的魔术师五彩辫子十妹妹这死丫头不在，反而是十一和老教授留下吃饭。 可惜少女老成的十一和老教授俩人食不言寝不语，无趣得很。 “卡尔，十一的超能力是什么她超能系统像条盘山路，她怎么吃饭不说话，跟你一样无趣！” 吃饭不说话会死星人艾维斯，只好跟他互相为对方妹夫的卡尔搭话。 虽然他是凑到卡尔耳边说的，可天生嗓门失控，在座各位连带门外头等捡骨头的刺刺鸟们都听见了。 “闭嘴。”卡尔正在思考，被艾狗打断，很不开心，眼刀子量大管饱，往艾维斯脸上招呼过去。 瞪得艾狗连连后退，只好闭上嘴吃饭，非常想念小鸟依人的阿莉森――尤其是看着阿莉森哥这灰毛白皮，更加思念得紧…… …… 三个小时后，琥珀下午，宇宙之海腾格湾。 艾维斯兴冲冲跟在其他人后面，挥舞着手上的虾叉子，嘴里瞎叨叨着跑调的情歌，心情大好。 不但因为下午睡前网络甚好，阿莉森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还因为卡尔允许他下水捕虾。 他会的骚情歌都哼完，寂寞难耐，还是决定跟亲爱的组员们聊聊天，培养培养组织团队的感情。 “尼尔尼尔我跟你说啊阿莉森她一刻都离不开我，一直陪到我睡着了，虽然她不会说话，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不舍思念的煎熬和痛苦。” “割稳―滚！”尼尔撇撇嘴。 “道尔顿道尔顿我跟你说啊，阿莉森其实性格很开朗，她只是不说话，老比划手语而已，她比你外向多了，你该反省反省！人家一个不会说话的，都比你强！也有可能因为在乎我，要跟我多说话！” “……”社恐道尔顿的脸，一下子垮了。 “特姐我跟你说啊，阿莉森她虽然总嫌弃我，但她这是口是心非，明明割舍不下，还老是推开我，她的嘴，不懂她的心嘿嘿。”艾维斯嗨上头，逮着人就疯狂撒狗粮。 “呵呵……几个菜啊，喝成这样……花生米给你上了”特蕾希无语至极。 “卡尔卡尔我跟你说啊，阿莉森笑起来是真好看！比你好看多了，她笑起来跟天使似的，你笑起来就跟要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似……哇啊啊啊啊啊啊！” 艾维斯嘴贱，终于如愿以偿，众望所归被卡尔教训――一段苍白的火焰，追着他屁股烧。 烧得艾狗抱头四处逃窜、走之字形逃窜、绕圈圈逃窜…… 还好腾格湾离人类基地很近，就在东边，出了深红利爪树林就是，还毗邻水鮄人的塔池，远离丛林。 几乎没有任何危险和威胁，不然以艾维斯的瞎窜法，早就变成花肥了。 靠近海边的小型异兽，会被水鮄人清理干净，大型异兽也害怕虔流海兽的能量波。 就算艾维斯跑出坑来，也不会有异兽袭击，所以他们只带了两个警卫，两个大头机器人。 全组成员骑刺刺鸟出来放风。 来到沙滩边缘，艾维斯觉得眼里，突然出现很多重影。 他以为是被新晋火神卡尔害的，刚想张嘴就喷他大舅哥卡尔，可卡尔皱眉看他，问：“艾维斯！你是不是看见什么” “对……你怎么知道”艾维斯把视线收回脚下，感觉好多了。 “我……听到了……海滩上……有声音，那些声音说……你看见他们了。” 卡尔表情跟见鬼似的。 “老大……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跟往常一样。”尼尔很少从卡尔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我也是。”特蕾希反馈。 “我也……”道尔顿虽然看不见听不见异常，但他能感受到前面这片海滩，能量开始活跃起来。“可是老大……海滩上……我感觉有东西，活跃起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好像是人。” “怪不得！卧槽我看到很多鬼影！吓死人了！” 艾维斯刚才惊鸿一瞥，吓得恨不得原地爬回娘肚子，鉴于他娘离他实在太远，只好低头不看。 “应该是……是人。”卡尔侧头倾听，试图分辨海滩上的声音传达的消息： 『天啊！一千多年了，总算有人看见我们了！』 『你猜他是不是傻，装作看不见。』 『你猜我猜不猜。』 『我就说嘛，不出一百年，肯定还会有人来。』 『你每隔一百年都这么说。』 『事实是，我也才来了三百年。』 『上一个来的是什么人来着很快就走的那位。』 『他说他是一个演员。』 『回去结婚生子陪老婆了』 …… 第469话，咸鱼的反思 卡尔注意力异常集中，从混乱嘈杂的嗡嗡嗡声中，勉强提取了几句他听得懂的，猜测这几句海滩上的声音，说的是上一位献祭者，艾维斯的爹，恩德里安伯。 卡尔还想再听，但海滩上的声音实在太多，就像几亿人齐齐聊天，就算声音不大，也能吵死人。 卡尔听了几秒而已，觉得耳朵眼儿疼。 慢慢从后脖颈升起一股酸麻的疼痛，直达后脑勺，分成两支，爬上他的太阳穴，然后汇入眼窝…… 这股隐隐作痛的血流，让卡尔得了脑血栓似的难受，不得不放弃用听力去分辨海滩上的声音。 “老大！你……鼻血！”特蕾希尖叫出声，赶紧掏帕子。 昨天跟艾维斯这货出门去丛林遇险，今天来这么安全的腾格湾，都能弄出幺蛾子。 憨妹纸特蕾希迷信，实力也菜，精神本就敏感，看到她的精神和小组领袖卡尔冒出两条新鲜的鼻血，有点崩溃。 歹势！带艾维斯出门，总要发生点什么！ “不碍事！”卡尔抬手拒绝了特蕾希递来的湿纸巾，掏出阿莉森绣的帕子，拭干净鼻血，“我听到很多噪杂的声音，就像好几亿人在说话似的，声音很低，想听清它们说什么，听入神了，才会大脑负荷过重，很奇怪，以前来海滩，从未有过。” 卡尔盯着手中的帕子出神，上面晕染了两道红渍，在琥珀色的天色下，依旧刺眼。 “卧槽！卡尔卡尔你没事吧！你……你流血了！快去医院！胖妞那个医院应该可以治！走！我们去……” 艾维斯蛮牛力拔山兮气盖世，“刷”一声打横扛起卡尔，手臂肌肉夸张一鼓，抬腿就往回跑，嘴里叫唤个不停，生怕他妹夫兼大舅哥卡尔与世长辞英年早逝。 “放我下来。” 卡尔毫不犹豫给他一记手刀削头，才制止这浮夸的家伙秀智商。 “说就说嘛，动手动脚的，你要谋杀亲妹夫吗”艾维斯把他放下。 “你脑袋硬得跟块石疙瘩似的，谁谋杀谁！” 卡尔瞬间被拉低智商，当场跟艾维斯杠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打我，我也是关心你好吗！都窜鼻血了还不带休息！还想继续工作还不带回去的是吧！” 艾维斯全身写满不服，自己明明关心紧张，却还要挨打，吐槽起来。 “哦你关心我宇宙之海可没太阳，不然不知道哪里升起。” “阿莉森总说你是工作狂，流鼻血都要熬夜！怎么你不怕我跟阿莉森告状吗我很早就想问了，你查案子也这样！那些死者反正已经死了，不急于一时，你总是争取在最短时间查案，他们不是你的家人，也不是朋友，没必要做到这份上！” 艾维斯把心一横，一阵疯狂输出抱怨。 卡尔越听越不爽，认为艾维斯是懒的，教训道：“每个人都像你，懒政勤摸鱼，这个社会还有救吗你今天摸的鱼、今天的侥幸心理，明天会造成你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伤害，这种伤害不是直接的，但总有一天会轮到你！” 卡尔火气上来，恨不得再敲他几脑袋。 “这么严重吗”艾维斯瞬间气焰消弥，瞪大好看的双眼皮。 其它组员刚想劝架，挑起吵架的艾维斯就被卡尔的逻辑绝杀结束了。 这俩大男人无缘无故吵起来，俩人都说得很有道理，尼尔和特蕾希不知道帮谁，然后无缘无故又停战。 大头机器人里面的警卫，更是不知所措。 社恐道尔顿不善言辞，被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蹲在地下画圈圈。 “当然！你每放松一秒，都会付出代价，今天是跟你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遭灾，明天就会到你周围的人，你的朋友、家人直到你是受害者，所以作为人民猎犬的你要不断变强，你要一刻不停，毫不放松，时刻警惕，不然，你根本做不好这份工作。” 卡尔这话，不但是教育艾维斯的，还是说给在场每一位听。 除了知道自来卷的优等生伊薇特和总跟自己过不去泰格，其它组员太过咸鱼，业务能力和超能力提升太慢。 作为超能人，本就被普通人看成异类――普罗大众对身怀绝技的超能力者接受力很低，并带着过高的警惕，生怕这些“异类”毁灭世界。 就连好几十年前，联邦还将超能人看做社会不安定分子，造成无数极端的冤假错案。 只有超能力者自己知道，他们也是人。 这也是大多数人隐藏超能力生活的原因。 开明讲究人权的民进派上台后，联邦开始接受超能人，并活用这部分力量，异调局才走进刑侦舞台的角落。 如果超能特警们不加油肝，不但对不起艰难开山老祖的霍普森和联邦的信任，还会让超能人这个小众群体，再次陷入民众信任危机中。 这就是卡尔和整个异调局要背负的重任。 异调局不但要管理宇宙之海，还要为联邦效力，不能跟其它公职人员一般躺平发育。 卡尔的用心良苦，其他人都懂。 只是时间一长，大家都想躺平。 尼尔本来在学校里教书育人，为了救一个抑郁症想不开跳楼的学生，暴露了超能力，人人喊打，异调局收留才又吃上公粮，可他慢慢地，忘记使命感。 特蕾希在野生动物园售票员卖票卖得好好的，被监控暴露隐身超能，不得已加入异调局，她一直都是吊车尾差生，努力追赶众人，还远远不达标，没用极了。 道尔顿更不用说，生产线流水线工人，被卡尔发掘时，话都说不利索，难得有人欣赏，逞强缔结契约，至今不知如何用超能，难以提高…… 更不用说，不理解良苦用心的艾维斯。 “以前我可能真的不理解，你说的这些，但现在我有阿莉森，也不想我的父母家人，活在危险的社会环境里，做不到你这么拼，但我会努力的。” 艾维斯突然奋进的发言，引起其它咸鱼的反思。 第470话，放开我的衣袖 忠心耿耿的含羞草道尔顿首先有行动，他闷头闷脑，继续向海湾走，还拉上艾维斯。 “艾维斯……你……怕的话……跟我走这边，这边少。” 其他人反应过来，也跟上。 “老大，你听到的声音，从海滩传来的吗以前没有的话，跟你和璐亦丝渗透有关的吧。” 尼尔推断。 “估计是，我在这里生活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而这期间，跟超能力有关的，仅发生了渗透事件，璐亦丝的爸爸曾经来过这里，具体怎么来怎么走的，我得跟他再确认，研究研究。” 卡尔脑子里演练了几百种可能，愣是想不明白，只能推断跟维度通道守门人有关。 为什么维度通道守门人宿主会变成沙子呢 这些沙子蕴含巨大能量，而且绵延不绝，海底也有大量沙子。 一千多年来，究竟有多少牺牲者在这里献祭呢 一次献祭完，一个人沙子“产量”是多少呢 …… 艾维斯扯着道尔顿的衣领，闭着眼睛不敢看海滩，绕过中间，沿着有草丛和石头的边缘地带，走到码头没有沙子的地方，才敢睁开眼。 “顿哥！我跟你说啊，不是我怂，这片海滩真特么邪门儿啊！我就算闭着眼，也能看到密密麻麻很多影子，睁着眼，晕得我想吐。” “顿……哥你……闭着眼……能看到” 道尔顿本想纠正他比艾维斯小的事，但实在不善表达，还是越过话题，直达重点。 “就那种……额……鬼压榻的感觉！”艾维斯把后背上的背篓卸下来，“闭着眼也能看清楚，但如果睁着眼，鬼影子会跟周围景物重叠，二重影子，头晕目眩得很啊！” “也还好，不是不能克服，别去过度关注它们就行。” 卡尔直接踩着沙滩来到码头的石墩上，拎起虾叉子。 “卡尔你给我悠着点！刚才鼻血还呼啦呼啦的！你要是血喷而亡，我怎么跟阿莉森交代再不济也想想璐疯子吧！那白痴喜欢别人可是动真格的！虽然都很短暂。” 艾维斯骂骂咧咧，把卡尔出卖了个底朝天。 尼尔：神马璐亦丝喜欢组长！这个世界太神奇了！我恨世界！ 特蕾希：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人女神老打听你呢。 道尔顿：原来社交牛人天花板是老大……失敬……失敬…… “闭……闭嘴！抓你的虾！”卡尔突然结巴，白脸翻红。 “难道我说错了！你冲我发脾气，怨我跟璐白痴说你和胖妞是一对，你还红口白牙的，差点想咬死我！” 艾维斯说得有鼻子有眼，周围的人全都一副恍然大悟吃瓜样，卡尔脸皮薄，纯情得一批，板起脸，强行把话题拐到正事上：“知道为什么要来捕虾吗” “为了吃啊！” “不止，捕虾也是一种训练，”卡尔坐在码头的堤坝上，盯着水面，“贝虾是宇宙之海的海里，最丰富的水产，有时产量过多，水鮄人不得不清除，我们捕了反而是好事，只要不去水鮄人的塔池里，随便捕。” 才说话的一小会儿，艾维斯就听见堤坝下方，传来刷啦啦的细微声响。 接着，水面翻涌滚动，底下好像有无数小东西在奋力地往上游。 这些小东西不知碰撞了什么，在水地下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啥来的咋上来的！”艾维斯有点怂，怕又是灵异事件，但大家都没动，他只好强装镇定，只是抓着道尔顿衣袖的手指关节发白，出卖了他的怂苟。 “哗啦！哗啦哗啦――” 艾维斯突然“哇”一声，眼睁睁看着水面爬上来无数长得像寄居蟹的白色甲壳贝类。 大的手掌大，小的只有指关节长，争先恐后爬上来，沿着坑坑洼洼的人造堤坝，爬上来一段距离，又掉下，再爬，再掉下…… 贝虾聚集在水面，越来越多。 卡尔伸长叉子，挑大只的叉上来，扔进艾维斯脚边的框里。 艾维斯头一遭见这么轻松的捕捞过程，还以为以前课本和老师都骗他――劳动人民明明都轻松躺平了，就他还在受气熬夜挣钱！ 他盯着框里乱爬的贝虾，大呼神奇： “哇！哇擦擦擦！这虾好肥啊！是不是膏特别多” 特蕾希：你明明吃了两天，才反应过来肥这件事 尼尔：我怀疑你脑子是面粉和水勾芡成的，且有充分证据。 道尔顿：放开我的衣袖…… 其它人纷纷帮忙叉虾，就艾维斯蹲在框边，跟贝虾们大眼瞪没眼，交流着彼此最真挚的情感。 美味的贝虾全身灰白，有一截圆锥状的壳，但壳跟地球的贝类一样，上下开合，爬行和游泳时，跟地球的扇贝鼓掌一般，一开一合。 艾维斯觉得特别逗，把手指头伸过去逗贝虾，贝壳咬合前又缩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一只公报私仇的脚突然出现，把艾维斯从堤坝上踹到海滩上。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鬼影子！鬼影子！”艾维斯连滚带爬，求生意念极强，手脚并用，秒速滚回高高的堤坝上，远离海滩上那些恼人的鬼影子沙子。 “卡尔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怕，还踢老子到沙滩上！”艾维斯指责道。 “下次就踢进海里，还不快来干活，就你在看热闹玩虾！你是真瞎还是装虾呢” 卡尔甩他一个标准的经典犀利白眼，往堤坝尽头走去。 “你去哪我也去！” 记吃不记打的艾虾挨完打和骂，好奇心巨大，从善如流，想要跟着组长走，被卡尔一个“滚”字劝退了。 乖乖回来玩虾。 贝虾没有眼睛，挥舞着四只细小的钳子，在框里乱爬，却爬不出木框，因为到处抓瞎的睁眼瞎贝虾，总是抓着同伴往上爬，然后双双掉落，完全是猪队友物种。 艾维斯觉得这贝虾跟自己吃的不太一样，问：“特姐，我们顿顿吃的贝虾，就是这玩意儿” “去壳去皮去钳子去头，里面的虾肉其实不多，只是看起来大。” 此时特蕾希、尼尔、道尔顿正坐在堤坝上，陷入冥想沉思的，虔诚地盯着水面，就跟刚才卡尔盯着水面一样。 “你们究竟在干嘛用眼睛钓虾吗” 特蕾希：“嘘！正训练呢！” 尼尔：“嘘！正训练呢！” 道尔顿：“嘘……” “知道了！用得着异口同声吗你们是三胞胎吗！”艾维斯撅嘴。 第471话，菜中自有菜中苟 “嘘……”声x3。 艾维斯只好闭嘴，手戳裤袋里，骑在堤坝上，看三位亲同事捕虾的全过程。 异调局三菜鸟团伙，把水面都看出花了，也没动静。 艾维斯眼睛不敢往海滩瞅，只好面向大海，假装春暖花开。 宇宙之海的水，也不知道什么材质，艾维斯觉得流动姓比地球的水差点，而且不是深蓝色，是琥珀色，跟此时的天色一样。 除了整体基底琥珀色，远处目之所及的边缘，还呈现各种其它深沉的颜色，譬如黑色绿色铁锈色…… 那是珊瑚礁的颜色。 宇宙之海海面并不平静，远处有各种海兽跳跃和翻身的动静，但这附近有水鮄人的塔池，一般海兽都被赶出去。 腾格海湾是人类和水鮄人的地盘，人和人鱼活动频繁，寻常海兽不太靠近，只有蠢笨产量大的贝虾和其它小海产傻傻送上门。 宇宙之海的海和地球海的区别，除了颜色形态，还有海平面。 众所周知，地球是圆的，海的尽头虽然是其它大陆或南北极，但一眼看不见，因为地球的弯曲面，看不到尽头。 但宇宙之海不是弯的，根据测量，是个平铺空间，所以海的尽头是迷雾，迷雾里是竖瞳闪电。 这都是宇宙之海的安全册子讲过的，艾维斯读书读了个寂寞，根本不会记得，只有这样直观入眼，变成常识，艾维斯才有实感。 “哗啦……” 脚下的水面传来捷报，闲极无聊的菜中自有菜中狗艾维斯，立刻发去贺电：“尼尔果然你是最胖的！铜皮铁骨威武！勇夺今天单日钓虾榜的亚军，请不要骄傲！” “我谢谢你……” 尼尔一开口，超能力感知又断了，赶紧集中精神，尽量把能量感知播撒到更远的海面，吸引更多贝虾。 而社恐含羞草道尔顿就鸡贼多了，他本就是感知类超能，感知能量对他来说跟吃饭喝水似的，用起来比体技能类的尼尔娴熟多了，而且对宇宙之海了解更深，把感知往海湾边缘和珊瑚礁里放去，所以就算他脚下水面贝虾出水慢、个头也不大，但胜在数量多，一只只不急不缓爬上堤坝，艾维斯连忙拿叉子去揪。 “顿哥！再努力一把，我们晚餐的量就有了。” “我……比你小几岁……”道尔顿用超能堪比便秘，憋得满脸通红，终于有机会纠正艾维斯这装嫩老牛。 “出来啦！”特蕾希欢呼，成功钓起第一只小龙虾（贝虾）。 心满意足叉起这只珍贵的虾，艾维斯立刻泼冷水：“特姐，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虾是尼尔或者道尔顿钓起来的，你只是在他们中间，蹭了wifi。” 憨妹纸特蕾希手一抖，贝虾掉了下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态瞬间爆裂，连带蘑菇头都要炸开了。 艾维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搞人心态第一名。 进来异调局，先是让精英组员伊薇特无数次崩溃，后坑卡尔社死千百遍。 此次进宇宙之海，损尼尔、害特蕾希、踩道尔顿…… 无骚不作、又蠢话又多。 大家唯一的想法是：这人的父母该多好，把他养大了，功德无量，能赎好几辈子的罪孽呢…… 这人估计死后，阎王都得点根烟送走，不然地府会被搅得天翻地覆…… 特蕾希赌气，沿着堤坝，跟他们拉开五米距离，一副要跟水里的贝虾同归于尽的亚子。 在艾维斯的努力下，连憨妹纸都懂发奋图强。 恐怕这是沙雕能带来的唯一的社会正能量了。 “艾维斯，你自己不行，就别叨叨别人！”尼尔把骗上来的贝虾全夹进框里，凑近艾虾耳边小声警告道：“泰格不在，你休要逮着她欺负，特蕾希嘴浅，回去跟泰格一说，你就完了！大力士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扁你！” “哈！没在怕的！我在激励慢吞吞的前辈进步，光明磊落的！” 艾维斯嗓门儿不懂收敛，远处的特蕾希全听到了，大声回怼：“你一个不缔结契约的，能暂时把上下嘴皮子合上吗” 这怼人的功夫，注意力又跑偏，刚放出去的超能感知，溃散飘走，特蕾希气得啤酒瓶底眼镜片都起了一层雾气…… “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缔结契约！你就不好奇吗自己的超能究竟是什么，我当初是因为好奇缔结契约的，发现福利不少”尼尔挑挑眉毛，指指手机壳后面的兔耳女郎图片。 一副男人心知肚明、懂都懂的lsp样。 “我不需要铜皮铁骨好伐！以前陆续处二十多个女朋友，售后都很满意。” 愣头青艾维斯不以为然，毫不避讳谈论此话题。 他只是浪，不sp，对这方面坦荡得很。 “鸡同鸭讲！我的意思是，你获得超能力，能别人所不能，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吗” 尼尔是个正常人，不理解面团脑袋艾狗的思维回路。 “我现在感觉就很好啊”自我感觉极度、异常良好的艾维斯，长腿一跨，踏到堤坝中部，猿臂一伸，下手如飞，虾叉子点了几下，准确无误，把道尔顿钓上来的贝虾夹到框里。 不得不说，大脑简单的艾维斯，手脚灵活，蛮力十足，是个工地拉砖头的好苗子。 “万一哪天你家人遇难，你没法用超能力保护他们，后悔死你！” 尼尔继续盯着水面，锻炼超能力感知，打算骗第二波贝虾。 这对他来说实属不易。 体技能类超能力者的长项，在肌肉骨骼的重塑和临时改造，不在超能的外部释放上。 但作为充分懂得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的中学化学老师，尼尔还是在卡尔的引导下，掌握超能感知方法，一点点强化自己。 “哟！有故事啊你用超能力拯救过多少兔耳女郎啦” 艾维斯坐在堤坝上，望着远方五颜六色的海面，心情有点好，忍不住拿出手机自拍。 第472话，咸鱼秒速躺平 “知道民生社区吗”尼尔全神贯注盯着水面，不断放出身上坚硬的超能力感知，虽然人眼看不到这种感知，但超能力者本人脑子可以接受和下达指令“制造”出这种独一无二的感知。 用这种感知召唤海里弱小的动物很有效，它们不够聪明，常常上当受骗，以为有吃的，傻乎乎爬上堤坝，沦为口腹之脍。 感知力说白了就是能量聚合点里的磁场。 能量聚合点由无数承载能量的隐形“线条”组成，这种线条在地球看不见，在宇宙之海这个“超能显像国度”，每个人的能量聚合点的能量场能量线条，都带点个人独有的颜色。 能量线条负责承载巨大的能量，帮助宿主拥有超能力。 比如铜皮铁骨，能量线条改变体表和皮下所有肌肉骨骼组织等甚至内脏器官的坚硬程度，微观到细胞甚至分子、粒子、中子、夸克（这里只是一个单位）…… 利用细胞里现有物质，重新排列，形成无坚不摧的结构…… 这就是铜皮铁骨超能力者的原理。 而同样作为体技能类超能力者的特蕾希，躯壳变透明的方法，也是超能量通过改变体表和细胞含水量，以及调整光的折射，来蒙蔽人类眼睛，达到透明的效果。 作为感官感知类超能力者的卡尔，听力时间轴的作用原理更为复杂。 跟时间有关的星球外星人缔结契约，超能量的波段和能量场，能影响时间流速。 这种时间效能，作用在特殊领域，就能追溯或者推延模拟，所以卡尔得到了听力声波和嗅觉的气味分子馈赠。 “民生社区啊，以前新闻里看过，榻楼了是吧，我们神话还派志愿者过去了呢，啊！不是我们神话了，我现在跟神话毫无瓜葛，是他们神话了。！” 艾维斯凹了无数自认为帅帅哒的表情和造型，自拍后全发给阿莉森，还偷拍特蕾希独自内卷不成、自暴自弃的堤坝照片，转手发给泰格。 尼尔回过头，有点凄惨道：“我家以前就住民生社区，豆腐渣工程倒塌的时候，我靠自己，把我爸妈、我弟弟和妹妹全救出来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的事，超能力可以说，给了我全家第二次的生命，后来办案，又救了很多人，抗住了很多匪徒的刀和子弹。” “蛤真的”艾维斯没想到尼尔也是有过去的人。 试问人生在世，能遇到几次榻楼 尼尔遇到两次，一次在家，一次在岗位上。 然而他一点不想经历这些。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试试，用超能感钓虾，试试！”尼尔突然后悔在艾虾面前提起过去，就算他的故事再动人，这只不导电的蠢狗也理解不了，只好胡乱按头训练。 “我没缔结契约，有个毛用啊！” 艾咸鱼秒速躺平，什么训练都卷不到他头上。 “试试！你不是能空手破刺刺鸟蛋么，万一你不用契约，也能调用超能呢” “尼尔你这是赶羊上磨，我从入职到现在，只用过火眼金睛，你哪里见过我用超能不试你就不死心是吧，”艾维斯用沾满贝虾腥味的手，自以为潇洒地撩撩头发，对着海面，“来吧！不试试你就没有优越感是吧！快教我，应该怎么做” “把注意力集中在超能聚合点附……” “什么是超能聚合点” “……”尼尔脸立刻沉下来，享受了一把卡尔诲人不倦的心酸，“我……换一种说法……你试试用心灵的力量，把海里的虾叫上来，这样会不会好理解很多” “心灵的力量啊，这个我懂！” 艾维斯张开双臂，陶醉地闭上眼，深呼吸，哼起一首恶心的情歌…… 过了很久，尼尔钓上来第二波虾。 道尔顿也搞到半框小虾。 就连特蕾希都有虾上钩。 唯独艾维斯，还在拥抱海风，拥抱天地。 “无虾问津……” “这很艾维斯。” “……” “话说，卡尔去哪儿了他为什么偷懒不用捕虾不知道我们的口粮是头等大事吗”艾维斯拉不出粑粑赖地硬，钓不上虾全怪到卡尔偷懒头上对唱 尼尔：“首先，捕虾只是我等超能弱鸡的训练项目之一，挂逼组长刚才只是随手示范，严格来说我们都不用捕虾的。” 特蕾希：“然后我们口粮最大的漏洞就是你，只要你不吃，就能大大节省口粮。” “顿哥，你是不是也要吐槽”艾维斯反客为主，先声夺人。 “口粮……暂时不是头等大事……”道尔顿精神消耗过大，坐在堤坝上稍作休息。 尼尔拿出随身带的瑞士军刀，以堤坝上干净的石块做案板，当场客串刺身大师，厨范十足地料理贝虾。 艾维斯这只贼猫闻到腥，赶紧冲到跟前发骚：“这能生吃” “一般来说，世间万物皆可生吃。” “你究竟是学化学的还是做饭的”艾维斯拎起被尼尔削下来的虾头。 “世间万物皆可生吃，只是能吃多少和吃几次的区别。”尼尔笑眯眯看着艾维斯，用刀锋挑着两条切好的虾，提到艾维斯的嘴边，“化学有时候跟做饭可共通。” 艾维斯动摇了。 吃，万一被这个师德欠缺的前化学老师毒哑呢 不吃的话，不是白来一趟 谁能拒绝两条刚被超能感知力钓上来的贝虾呢 还是现场刺身料理、由夺命毒师尼尔凯拉奈斯托弗倾情执刀…… “啊呜！”艾维斯张嘴咬下，大门牙就嗑上坚硬的物体。 “啊呸呸呸！嗬退！” 艾狗咬了满嘴贝虾壳碎片，呸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嘴里没有那阵酸腥味。 “擦！尼尔你耍我！你欺骗我！你特么有爱过我吗” “这是给水鮄人阿尔法部族首领的手礼，他们的风俗是，第一次见面要奉上精心切割的海产，你去那边，扒两片绥荷叶来，就在码头的边上，可宽那种。” 尼尔吩咐道，从框里挑了几个最大的贝虾，忙活着。 把艾维斯整不会了。 “不是跟啊什么法部族合作了几百年了么为什么又变成第一次见面” “你是宇宙之海陌生人，让他们首领过过目，这是规矩，水鮄人新生的幼崽也要见过我们的负责人，阿尔法部族的首领是雌姓，你给注意点，别丢人！” 第473话，咬一口疼几天? 宇宙之海水域，水鮄人阿尔法部族领地，第二十塔池。 艾维斯跟在相亲相爱亲组员后面，沿着堤坝，去水鮄人的塔池找卡尔。 堤坝尽头，是一丛又一丛的水灌木类植物，虽然属于树藤科，但高大得堪比地球的大树，走在下面遮天蔽日，蚊虫众多。 艾维斯捧着尼尔执刀的刺身拼盘，进了一座搭在灌木主躯干上的木头小楼。 这是他一路走来，看见的最大、最高的木头小楼。 其它小屋都是用木头、海草类和兽皮，做成鸟窝的样子，挂在灌木丛的枝干上，螺旋状分布上升，越到上面越少。 估计是水鮄人睡觉的地方。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阿凡达。 茂盛灌木丛里的木头房子兽皮窝，只是水鮄人的后方居家住宅，水鮄人的职场在灌木丛前方。 一栋面向大海、建在堤坝下方、几十米高的灯塔状城堡。 这是人类基地为讨好阿尔法部族，斥巨资帮他们建造的钢筋水泥庞然大物。 人类入驻宇宙之海前，水鮄人的三个部族，一直用死去的虔流海兽遗体骨骼当塔池，作为领地标志。 奈何这骨骼地标每隔一百年都要换一次，不然风化严重，导致塌方。 自从阿尔法部族接受人类基地的贺礼后，跟人类和平建交几十年，一直相安无事――除了卡尔初到宇宙之海闯塔池那次，闹了点矛盾。 进了木头房子，艾维斯有点紧张――他是地球为数不多的，要跟人鱼类面基的男人！ 捧着刺身拼盘的手，微微发抖。 木头房子建在比较低的地方，特地引了一些海水进来，在中间汇成一个大池子。 四五个水鮄人战士来来回回，都是走在池子里的，陆生人类走在木房子两边用圆木搭出来的平台脚架上，大约一米宽。 艾维斯走在上面，觉得有点晃，生怕掉进池子里。 进进出出的水鮄人战士，有些定力不好的，好奇地打量陌生人艾维斯―― 这人类好高大！年纪一定不小了！ 长得还可丑！严重阻碍繁衍进程！ 此人鼻子太挺、皮光肤嫩的，像天上飞的雀鹰般，一看就不是好人！ 艾维斯踩在圆木平台上，见一个矮小的水鮄人盯着他看，他也好奇地望向对方―― 这似乎是只公人鱼，发际线很高，头发像光滑的水草，一束束垂到后腰。 水鮄人有眼睑但没有睫毛和眉毛，和人类相比，眼睛偏圆偏大，大得几乎占整张脸的三分之一，可惜眼白太少，眼瞳还是竖瞳，看起来有点像外星人。 没有鼻梁，只有类似鼻子的脸部起伏，鼻孔细小，开孔外露。 水鮄人普遍尖下巴瓜子脸，虽然没有人类的唇线，但不管男女，嘴都很小，薄唇尖耳的，在脖子的细鳞片衬托下，整个头部观感上更像蛇类。 还好上半身跟人类十分相似，有的水鮄人胸膛、手臂、肚脐眼儿有鳞片覆盖，有的没有，类似于人类的皮毛，有的人毛发旺盛，有的人光滑无毛。 不论男女，身形矫健流畅，手上拿着各种武器，有铁具也有弓弩类…… 艾维斯最好奇的是水鮄人的腿部，于是猛盯着水底看去，但这位大兄弟走在池子里，腿看不太真切。 圆木搭的脚架子一直延伸到池子中间，那里有一大丛长得像沙发的珊瑚。 阿尔法部族首领，娜律莎阿尔法靠着珊瑚坐着，跟旁边椅子上的卡尔聊天。 画风十分诡异。 卡尔苍白的脸和银灰头发，即使在琥珀色的光线里，也扎眼得很，他坐的椅子，是制作非常粗糙的木头椅子，水鮄人特地为人类客人准备的。 珊瑚丛偏橘子色，而人鱼娜律莎偏青灰色，颜色对比太强烈，艾维斯看呆了。 “娜律莎，这次我回来，带了一个新朋友，今天刚好过来附近训练，他想见见你。” 卡尔语气非常随和，艾维斯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昨天听说了，丛林那边有人闯祸，就是他吗” 人鱼小姐娜律莎说话声音非常低沉，每个发音带着嘶嘶嘶的杂音，勉强能听清她表达的内容，但这种调调听起来难受极了。 “您好，我是娜律莎，多多关照。” 人鱼小姐娜律莎站起，游到艾维斯面前，伸出右手，非常人类化地打招呼，没有一点女王的架子，让艾维斯特别纳闷。 艾维斯站在脚架上，娜律莎在池子里，高低落差太大。 艾维斯懵了一会儿，看看其他人，又看看卡尔。 卡爸爸用下巴示意他握手。 艾维斯只好弯腰蹲下，视线和娜律莎持平，左手单手拖住绥荷叶上的刺身拼盘，在衣服上擦擦右手上的汗，才伸手握住娜律莎冰凉的人鱼爪子。 娜律莎跟其它水鮄人差不多，都是人鱼样子，仅首饰比其它水鮄人多了点―― 每一束头发发尾，都坠着一小颗茶色珍珠； 脖子上挂了一大串形状各异的贝壳片； 手腕上缠满五颜六色的石头； 全身肌肉密布，身材比其它水鮄人发达、高大多了。 娜律莎握完手，顺手就拿走艾维斯手上的刺身拼盘，还用锋利的指甲，在艾维斯左手臂上划了一道血口子。 “哎……”艾维斯忍着没叫出来。 看看周围，其他人淡定得一批，似乎这只人鱼小姐划伤他，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刚才握住的娜律莎的手，跟青蛙的有蹼爪子一毛一样，五根指头非常细长，指甲尖锐锋利，完全没有人类的手感。 握完手，艾维斯手上沾了一手的透明粘液。 他刚想在衣服上擦干净，就被尼尔抓着右手，按到左手的血口子上。 “卧槽你干嘛”艾维斯低声质问。 “说话不用这么小声，你又不是俘虏囚犯，娜律莎在给你做标记，以后水鮄人不会攻击你，因为你身上有阿尔法部族的特殊气味，粘液不能擦，得涂在伤口上，伤口好了后，就会一直留在皮肤里，以后你是水鮄人的朋友了，不能吃朋友知道不！”尼尔把艾维斯爪子上的粘液，全刮进他左手臂上的血口子里，虽然不疼不痒，但艾维斯头一回接受外星美人鱼的分泌物，违和极了…… “不能吃朋友。”珊瑚上的娜律莎重复道，依旧是低沉带嘶嘶嘶气音的调子，艾维斯听了起鸡皮疙瘩那种。 娜律莎拎起艾维斯带的刺身，拿到嘴边，并不是张嘴咬，而是快速伸出尖尖的长舌，卷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 进食方式也像青蛙！ 这特么哪里是人鱼小姐！ 这是青蛙小姐吧！ 她张嘴的时候，艾维斯看见她满嘴尖牙，虎牙很长，艾维斯甚至开始脑补被她咬一口会疼几天…… 第474话，人类语言十级学者 他们整组人，坐在珊瑚礁附近的粗糙木头椅子上，听卡尔和娜律莎谈话。 艾维斯坐得很拘谨，偷偷打量着这个木头房子。 由于建在水里，湿气很重，艾维斯能感觉到屁股底下的木头椅子，木头还是湿的…… 木头小楼上面还有一层，用兽皮和海草包起来，看起来像娜律莎睡觉的地方，但没有楼梯，不知道她该怎么上去。 由于木头在海边，一楼又是池子，木楼的边沿和角落里，长了几丛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贝壳类，就在艾维斯思考着这些小贝类揪下来煲汤会不会很鲜的时候，他听到人鱼小姐娜律莎提他的名字。 “他叫艾维斯我的叔叔也叫艾维斯，”娜律莎拎起一片海葵刺身，呲溜一声卷进嘴里，吃下后，道：“我叔叔是个勇敢的战士，可惜了，死的早。” “……”艾维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人鱼的思路你不要猜…… “这次我们只待一个月，训练日程很紧，恐怕没什么时间过来玩，现在联邦不太平，希望宇宙之海没什么风浪。” 卡尔跟普通朋友般，和人鱼娜律莎聊天很随意，想到什么说什么，说政事和工作时，艾维斯觉得他们更像同事。 “联邦又有怪物么比上次的雷电兽还棘手” 娜律莎的堪称人鱼中的人类普通话十级学者，人话说得贼溜。 “棘手多了，死了很多子民，怀疑跟两千年前的老祖宗有关，你那儿，关于2000年前老祖宗的事，真的一点都没有么我从一个学者那里，得知你的祖先和我的祖先有繁衍过，联邦现在红头发的人，就是水鮄后代。” “你知道的，我们水鮄类很久前就没有了传承。”娜律莎翻个身，把脚抬到珊瑚礁上面，艾维斯伸长脖子去看，终于看到真正的人鱼腿―― 浅青灰色的双腿上，包裹着透明的鳞片，鳞片看起来光滑无比，海水覆盖了一层，显得亮晶晶的。 人鱼腿特别直，跟人类的腿差不多，但脚和脚趾部分却跟青蛙脚一毛一样！ 五趾头修长细韧，趾间有透明的蹼。 从脚踝开始，长出两大片橘黄色的鱼鳍，跟丝绸流苏般，扑棱扑棱的，特别漂亮。 虽然娜律莎并拢着双腿，但两脚呈八字劈开，似乎是习惯了，无意识地、一下下，甩着脚上两片橘黄鱼鳍，跟电视上的美人鱼同款！ 艾维斯好奇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虽然站在人类男人的角度看，人鱼小姐娜律莎不算漂亮，但人鱼尾实在是所有孩子向往的神物。 “哗啦。” 盯着娜律莎的脚猛瞅的艾维斯，被泼了一脸水。 “咳咳……呸！卧槽海水是酸的！” 艾维斯赶紧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水，吐槽道。 “别盯着看！”卡尔瞪他一眼。 “卡，你第一次见我们，也一直盯着看的。”娜律莎动物天姓使然，甩了艾维斯一脸水，有点得意，拆台道。 “嘿嘿！男人嘛！”艾维斯用眼神对抗卡尔，“话说两位认识多久了你们好像很好。” “十几年了，那时我的族人说，有个没有标志的人类闯进塔池，跑进丛林里，我们十几人都追踪不到他，又怕他在丛林里有危险，就派人通知人类基地。” 娜律莎笑起来，露出獠牙，配上贼大的圆眼睛，双眼皮虽然很清晰，但艾维斯觉得人鱼的微笑有点瘆人。 “十几年那卡尔你还是个小孩子啊，那……娜律莎大王不是……比卡尔大多了” “别叫大王！人家不兴这个！”卡尔小时的丢脸事被爆出来，不太爽快。 “今年刚满110岁，我的孩子最大的，都八十多了呢！跟你们一样，是勇敢的战士。”娜律莎骄傲道。 “啥！！” 艾维斯浮夸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屋角两个低调的水鮄人守卫，齐齐举起手上锋利的弩箭，对着艾维斯，见他没有攻击行为，才放下。 “坐下！”卡尔再次御下不严，丢脸到家。 “不是！娜律莎你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呢！怎么就……你真活了一百年！！天啊！为什么头发不白为什么没有皱纹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年轻！！” 艾维斯刚才差点被水鮄人的弩箭射成蜂窝，也不改沙雕属性。 卡尔嘴角抽动，当场教育，道：“别拿联邦人种当标准，你上课都听了个什么玩意儿让你多读书！” “他很有趣，别骂他，”娜律莎不愧是活了一百年的长辈，气度大，沉着包容，被夸年轻，心情也好，扭头道：“艾维斯，我不但看起来年轻，实际也很年轻，我们三个部族，最长寿的老人到四百岁了，但他其实三百岁开始就不能捕猎了，只能养在家。” 水鮄人长寿但繁衍后代很艰难，再加上崇尚捕猎，不但喜欢在海里探险抓鱼，还经常到岸上、丛林里开荒，天生自带作死基因，容易夭折，所以宇宙之海海域里的水鮄人数量一直都很稳定。 娜律莎羡慕人类知进退，懂科学技术，水鮄人就是不知道苟字怎么写，大多有勇无谋不怕死，才没办法人丁兴旺。 “在家宅了一百年啊！卧靠！太神奇了！我也想在家咸鱼一百年啊！”艾维斯叹为观止。 “下辈子投胎当水鮄人吧，或者换个星球住吧，还来得及。”卡尔吐槽。 艾维斯立刻闭嘴，拱手示意你俩继续聊，就当我死了。 “等一下我们想下海，你有时间陪我们去墓碑林吗艾维斯能看见一些特别的东西，我们想确认一些事。”卡尔问道。 “可以啊，他能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么”娜律莎来了兴趣。 “刚才在海滩上，看见沙子上有很多人影，我也听见千千万万的声音，你知道我从小生活在宇宙之海，还是第一次听见沙滩上的说话声。”卡尔收拢双手，支着下巴，似乎在回忆那些不可思议的声音。 “你们老拿沙滩上的沙子做实验，惹怒了海神呗。” 第475话，迷途的神识? “你知道我们不信这个的。”卡尔笑笑。 海神什么的，卡尔早就查清祂的底细了――人类和水鮄人的挂逼超能人混血儿。 “水鮄族的传承断了，但信仰没断，海神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和你们的历史有关，联邦发生的事我不关心，但按你的说法，会危及宇宙之海，我带你见见老寿星吧，看他知不知道。” 娜律莎伸出贼长的手指，指着半空，青蛙爪子般的指蹼间，发出微光，指尖出现一个水波粼粼的液泡。 水泡由小到大，变成一个透明的巴掌大的水鮄人老爷爷。 “老寿星，晚上去你那儿吃饭，给你带你喜欢的雀鹰腊肉。” 人鱼首领娜律莎对着水泡组成的老寿星道。 艾维斯大为吃惊，感叹果然是宇宙之海，人均魔法师+阿凡达，随便变个水泡出来当电话用！ 水泡老爷爷水鮄人缓慢点点头，发出一串“布噜布噜”的声音，似乎在说他们的族语。 娜律莎缩手，水泡“啵”一声破了，水花从半空掉进池子里。 “走吧，今天一起潜水去，顺便捞一些墓碑林附近的海蛤蟆，给老祖宗送去。”卡尔刚起身，眼前一黑，他人就没了――去了女神璐亦丝的保姆车里。 而睡梦中的女神一降临水鮄人面基现场，先是腿一软，摔在粗糙潮湿的椅子上。 睁眼，猛吸一口气，手忙脚乱划拉好几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哭丧着脸道：“呜呜呜人家才刚梦到吃席呜呜呜……” 原来她梦见艾维斯死了，虽然很悲伤，但圆桌上那只烧猪看起来实在太好吃了，她边哭边伸出去叉子，就被严重的失重感闹醒。 正面临着起床气+痛失烤乳猪的气急败坏…… 艾维斯：我能感觉到你梦到吃席是因为我死了…… 尼尔：呵呵，不敢想起电脑桌面…… 特蕾希：乖…… 道尔顿：…… 人鱼娜律莎：“你是谁！” “别！别杀！自家的狗！这疯女人是卡尔媳妇儿！” 艾维斯赶紧张开贼长的双臂，拦住角落两个举起弩箭的人鱼战士。 尼尔慢一步，走到卡璐亦丝身前挡住，全身亮起铜皮铁骨的契约符号。 特蕾希看到同伴行动，立刻变成透明人，但她的超能在宇宙之海的水鮄人面前没用，大家依然可以看见她的超能系统。 道尔顿被剑拔弩张吓坏了，但他的超能预判了有惊无险，又不能蹲下画圈圈，只好出声：“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说的含羞草话都没说完，人已经在衣领里藏好了。 此时人鱼战士和娜律莎，全都龇牙咧嘴，竖瞳瞪得圆滚滚，满嘴尖牙杀气十足，骇人极了。 “背叛神的人！才会占领别人的躯壳！你是邪恶的亡魂还是迷途的神识” 娜律莎嘶嘶嘶的沉嗓子，话特别阴森，池子里的水，幻化出几千几万道尖尖的水花，跟悬停在半空的蛇一般，全都虎视眈眈对着“卡尔”。 卡尔躯壳里面的迷糊女神，反应迟钝，看清这个木头搭成的湿润小楼中间，大水池里突然冒出手臂粗的水柱，全都尖头对着她，不解极了――这些水柱明明静止且没有表情动作，女神感觉到阴寒的杀气。 再看嘶嘶嘶说话的诡异女人，女神璐亦丝将卡尔阴柔的眼瞪到最大，张开嘴，下巴无限接近地面，整个人倾斜，跟地面形成80度角。 内心混乱的语言组织不起来，在脑子里汇成汪洋大海： 人……人鱼！ 喔靠！女的人鱼！ 沃敲！这是梦吗 卧槽这不是梦！ 这是宇宙之海的人鱼！ 为什么世上真的有人鱼！ 她的头发好长！ 全身鳞片好光滑！ 胸呢 腿！人鱼居然有腿！ 人鱼当然有腿啦我究竟在想什么！ 童话里人鱼跟女巫换了腿啊！ 不对不对！ 是喝了一瓶蓝色不明液体把鱼尾化成腿！ 可这腿……这腿的使用说明，她究竟有没有看说明书！ 人类的腿怎么能长着青蛙爪子，怎么能外八字成这弧度 女神又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来得不是时候。 根据卡尔的记录，渗透第二阶段的规律，以地球时间为准，大约每天两次，一长一短，先短后长。 短的这次持续几分钟，长的持续五到八小时。 可这次交换来得太早了，按卡尔计算的时间，怎么也得是两个小时后才交换。 终究还是错付了…… 卡尔不在，咸鱼艾维斯自认为能扛起大梁，而惹得人鱼族不顾形象龇牙咧嘴的罪魁祸首，又是他血浓于水、前世冤家老妹。 艾维斯又双叒叕承担了跟他人设不符的压力。 “额……娜律莎，先别杀，璐疯子，你不准用卡尔的明火烤鱼！都听我细细道来！” 艾维斯先给女神打了预防针，让她不要乱用超能。 扭头，见人鱼首领还在僵持，没有动手的意思，璐亦丝也盯着对方鱼尾呈倾斜惊讶姿态，安下心来，“娜律莎，现在卡尔壳儿里面是我安伯家的亲妹妹，虽然是个疯的，但卡尔这个傻的居然会喜欢她，然后他们因为某些不可告人、不能描述的原因，会经常交换身躯，卡尔马上就会回来了！” “吾之塔池，外人禁止随便出入，既然是卡的配偶亡魂，等恢复后，他定会解释，给我族一个交代吧。” 娜律莎尖锐的爪子青蛙手，作势一收，池子里悬停尖锐凶神恶煞的水柱，回归水面，一点水花涟漪都没晃动。 角落两个矮小的水鮄战士也收了弩箭和尖牙，低头恭敬站好。 亡魂……艾维斯自问没说璐亦丝死了，是娜律莎会错意，也懒得纠正，就当死了呗！ 此时搞不清楚状况的女神，嘴变成o形，差点就想为娜律莎的控水术拍手叫好。 “你叫璐亦丝吗卡尔什么时候回来” 人鱼族娜律莎说话直接，有嘛说嘛，不拐弯抹角，大圆眼竖瞳盯着女神璐卡尔。 “嗯”女神很恍惚，不敢确定这只人鱼是不是在跟她说话，手指指着自己鼻子，问：“在叫我吗” “靠！除了你！还谁特么叫璐亦丝这倒霉催名字！”艾会长烦了，反手就赏了女神后脑勺一巴掌。 “pia” 卡尔的灰毛脑袋凌乱了发丝。 “喂！”周围齐齐响起五个微怒的喝止声。 娜律莎、道尔顿、尼尔、特蕾希和女神本尊，动作整齐划一，枪口一致对着向胆大包天的艾会长。 第476话，会魔法的人鱼 “我……我平时也这样……削她的……身为她的亲哥，教育妹妹有什么问题吗”艾会长反问道，虽然觉得其他人大题小做，但他心里莫得笔数，决定不放心上。 “你打的是卡尔/组长/老大/探长！”这五个声音又齐齐指控。 艾维斯同时被两个女低、中音和三个男低、中、高音环绕3d控诉，毫不怯场，嚣张道：“打了就打了！难道卡尔平时揍我还少吗就不能趁他不在，报报仇么反正不不要脸，也不怕他知道！他知道我趁他不在打他媳妇儿又怎么样！他本就知道我跟璐疯子关系不好，我不打我自己媳妇儿就好了！” 尼尔：呵呵。 特蕾希：艾维斯的脸皮，有一头艾维斯那么厚。 “人鱼姐姐，你的尾巴很漂亮，是从小就长出来的吗”女神用手指头戳戳娜律莎脚踝的蹼。 橘黄色的流苏般的蹼神经反射轻轻甩了几下，艾维斯真怕娜律莎这个会魔法的女人鱼，当场咬下璐疯子的头。 但娜律莎只是甩了甩，没有抗拒，道：“刚出生只有一点点，越大蹼会越长，颜色也会越来越鲜艳，雄姓会长一点，所以他们小时候游泳很快。” “是吗这么神奇啊！！好想看啊！那现在附近有小人鱼吗我想看看小人鱼的须须，也想看‘熊星’的须须。” “璐亦丝……那叫尾鳍……而且……雄姓是指男的，公的。”尼尔纠正道。 “啊！” “文，你去抱个孩子来让她看看。”娜律莎作为一百多岁的年轻人鱼，感觉璐亦丝是个智障儿童，母姓使然，愿意满足。 反正现在卡尔不在，下不了海，卡尔媳妇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就是不太聪明的亚子。 “嘿嘿，谢谢，我是联邦第一个看到人鱼娃娃的尾鳍的女人吗” “不好意思，你是第n个咯！基地也有姑娘，别把你自己抬得太高！别摆出独一无二的珍贵姿态，你！不配！”艾维斯忍无可忍，在线吐槽。 女神刚想回嘴，她就魂归故里，回她的录音室搬砖了…… 而在录音室被老帅哥按头从乐理和发声开始学习的卡尔，生平第一次对学习充满厌恶和懈怠，数着手指头盼望快点交换回来。 他怕宇宙之海那边，女神会扑上去咬娜律莎，因为对方是鱼，属于可食用范畴。 万幸的是，现场被猪队友艾维斯控制得很好，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但不知短短十几分钟里发生什么的卡尔，依旧非常不解，为什么娜律莎让人举着一只小水鮄人给他看。 “额……” 难道璐亦丝想吃烤小人鱼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卡尔否决。 “害，卡，你回来了！太好了，快下海去吧。”娜律莎老乡见老乡，率先跳进水池里，示意卡尔他们快跟上。 “回来这里……唔，”卡尔望望身后其它同事，有人冲他点头，有人朝他摇头，艾维斯摊手耸肩，用眉毛传递了渗透交换穿帮的故事脉络。 “我听说了，你和艾维斯的妹妹，一个疯的女人，不可告人、不能描述地交换了壳子，那女人看起来太傻了！啧啧啧，为什么不找聪明一点的呢鼻子太挺……” 娜律莎直率，说话做事不拐弯抹角，嫌弃女神长得丑。 水鮄人以鼻子扁平塌为美，以发际线后退为美，实在理解不了这么重要的鼻子和鼻孔，长出来几公分，很容易受伤，也不利于捕猎。 娜律莎此话一出，卡尔就知道光速传播八卦的人是谁。 本来社死就很尴尬了，艾维斯还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他的眼刀子准确无误飞遍艾维斯全身。 然后转身一脚将他踢下池子去――“噗通”一大片水花。 其它同事恨不得鼓掌叫好，但大家都很有默契忍住了。 …… 水鮄人阿尔法部族塔池边。 艾维斯用手在眉毛上搭凉棚，抬头九十度仰望塔顶。 “哇塞！这是个城堡耶！” 这个建在堤坝上的塔池呈沙漏状，全部用砖头堆砌而成，内有钢筋水泥加固，占地面积一百多平米，中间小，两头阔，非常耐海风。 娜律莎当时还不是首领，她父亲决定接受人类基地的好意，建交友谊时，这玩意儿拔地而起，不得不感叹人类的智慧和建筑工艺。 明明听老祖宗说，两千年人类和水鮄类，没有太大区别。 可时间改变了一切。 联邦不但发展成他们手机视频上飞天遁地的样子，还繁衍出几十亿人口。 水生人类的人鱼族忘尘莫及…… “卡尔我想上去看看。”艾维斯得寸进尺――水鮄人只是表面看起来凶，实际憨厚直爽得一批，璐疯子要看小人鱼，马上就抱过来，可见水鮄人特别容易相信人类。 “如果你是来观光的话。” 卡尔毫不犹豫，再赏他一脚，将艾会长踢进水里。 “咕噜噜噜……哇擦……救命！我……我不会游……诶！我怎么没死！我没死！我浮起来了！这是什么不死海吗” 艾维斯四仰八叉躺在水面上，两百米长的双腿踩脚踏车般玩起来。 “就算你沉下去，贴了过滤罩子，也淹不死你。” 卡尔哗啦一声跳下水，溅了艾维斯一脸水。 可艾维斯没呛到，反而问到一股清新的草木酸。 “这水是有什么奥秘么人沉不下去，也淹不死，我是说，戴了过滤罩淹不死。” 艾维斯说完，一头扎进水里，果然口鼻不灌水。 过滤罩长得像口罩，不断把水里的空气和氧气成分滤进来，且在鼻子和嘴附近留了一定空间，呼吸畅通无助，就是有点闷。 “很简单的物理原理，密度比人体密度大，人就显得轻，能浮在上面，过滤罩就跟鱼的假腮一般，让你不窒息。” 化学老师尼尔秒变物理老师，跳进水里。 第477话，喜提差评 卡尔、特蕾希、道尔顿三人，在岸上开始换潜水服――戴上潜水蛙镜和蛙爪子，还在头上套一个潜水浮手电筒。 “哎！过分啦！我也想要专业潜水设备！”艾维斯不满道。 “这是自己准备的，我们之前来过，东西在娜律莎这里保管着。”卡尔准备完毕，热身运动搞起来。 “你不早说！我怀疑你是故意的！卡尔,你怪我到处说你和胖妞在一起，然后还打璐疯子，我发现你现在处处针对我！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艾维斯双手挥舞，在水里撒泼。 “艾维斯，别嚷嚷啦，我也不用潜水设备，好好跟着带路人，没危险的。”尼尔被艾狗泼了满脸水,不满道。 “我不要！专业潜水设备看起来更帅！我要做最帅的！” 一直在水中等待的娜律莎幽幽道：“你平时……真的有照镜子吗家里有镜子吧。” 噗呲―― 扎心了…… 艾维斯继被七师哥黑白颠倒说他丑之后，又喜提人鱼首领娜律莎的差评。 一向以高颜值自恃的艾狗，忍无可忍，极力为自己平反： “大姐！我这个颜值，在地球属于顶尖的了好吗” “你个子高。”娜律莎直言不讳，“个子越高，年龄越大，所以你显老。” 言下之意，艾维斯在整个人鱼界看来，又老又丑。 “卧靠！这是水鮄的审丑标准！我们地球人，个子越高越好！不管是求职求偶运动界，个子是优势好伐！” “你鼻子太挺，捕猎时容易受伤。” “卧靠！在我们地球上这是不可多得的美貌标志好伐！有的人还得花钱整容垫高鼻子呢！”艾维斯举例论证道。 “你个子太高……显老。”娜律莎再次强调。 “……” 艾维斯发现，根本说不过人鱼大姐娜律莎，人家的种族审美根深蒂固,还好他艾维斯不在人鱼群里找老婆，不然一下子跌到金字塔底,地位落差太大。 “吵好了就出发吧,艾维斯你不会游泳,根本潜不下去，让尼尔带带你，我们先去墓碑林，你跟尼尔在浅水区转转，适应了水压就来找我们，珂芙会陪着你们。” 卡尔说完，通一声扎进水里，没了人影。 姿态之潇洒，入水利索，水花压得恰到好处，艾维斯忍不住打了高分： “好！” 之后“通”、“通”两声，特蕾希和道尔顿也跟着下饺子般扎进水里。 “吁――这两位就逊色很多，白瞎了你们一身装备！” 艾维斯吐槽特蕾希和道尔顿的水花太大，奥运会肯定拿不到冠军那种。 水面上等待的娜律莎，不知什么时候，带着她的两个矮小的男水鮄随从，悄无声息，不见了踪影。 而艾维斯身后，则无缘无故多了一位美人鱼。 艾维斯本来仰着漂来漂去，后脑勺突然撞到一个冰凉的影子上―― “卧槽！” 他回头一看，一个尖尖的下巴，还有小翅膀一般耳朵的雌姓人鱼，正冷冷看着艾狗四脚朝天冬瓜漂――这个人类不但又老又丑，还脑残。 艾维斯赶紧直立漂浮，看清这位叫珂芙的雌人鱼，才相信童话里乡巴佬见到美人鱼的惊艳程度―― 珂芙身形修长流畅，小脸尖下巴，精灵般的耳朵和全身的鱼鳍都是淡粉色。 光滑的鳞片包裹着每一寸肌肤，长头发漂在水里，像雾像雨又像风。 最重要的是，这个珂芙有鼻梁，鼻子凸出，发际线也不高，非常符合人类的审美。 艾维斯还没开口说嗨，尼尔就推开冬瓜般的艾维斯，扑过去示好：“珂芙将军！近来可好” 淡粉人鱼珂芙认真反应了一会儿，理解了这句人类语言表达的问候，冷漠地点点头。 “尼尔尼尔！人鱼族原来有美女啊！她耳朵真的好长！上面的流苏真苏！” 艾维斯凑过去嚼舌根。 被尼尔一把推开，继续舔，“今天天气很好，珂芙你的旧伤不痛了吧”尼尔指着珂芙脖子上一小块秃了的鱼鳞。 珂芙依旧冷漠摇摇头，微笑。 “尼尔你表现太规矩了，她明显不喜欢你，得加大火力啊！”艾维斯死皮赖脸又凑过来，狗头军师上身，毅然坐上尼尔恋爱担当的椅子。 “火力”冷冷的美人鱼珂芙开口问，她的人话说得不好，语调跟娜律莎一毛一样――低沉嘶哑嘶嘶嘶声。 人话她大部分都能听懂，就是说起来磕磕巴巴。 就像考过英语六级有了一定阅读理解能力的人，开口和老外交流还不顺畅，偏偏人类还总发明新词儿。 “没事！没事！不用理他！咱往下潜吧，我想先带他去仙人掌地见识见识。”尼尔开朗道。 “尼尔尼尔，按照水鮄人的审丑标准，她这么好看，个子还高的，是不是又老又丑” 艾维斯没点眼力见儿，不厌其烦黏上尼尔，嚼舌根。 做为部族里又老又丑的人鱼珂芙，好死不死听懂了这句，脸垮了下来。 人鱼族不善于隐藏情绪，此时珂芙的竖瞳里，全都是对艾维斯的厌恶，连带尼尔都讨厌上了，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见了影子。 “艾维斯安伯！” 尼尔微怒，艾维斯赶紧抱紧沙雕又厚脸皮的自己――一般大声叫全名的，都来者不善。 “那我也没说错嘛……她这个样子，在人鱼们看来，就是又老又丑……” “姑娘是用来夸的！不能埋汰，你还给她听见了！这不是……这是惹祸啊，等一下要是她拖你进涡洞里，淹死你怎么办”尼尔苦口婆心道。 虽然这样是改变不了艾维斯这个大嘴巴没点眼力见儿，好歹敲打一下，让他暂时知道怎么做做人。 “那我做鬼都不放过她！” “……滚……” 求你别这么狗……求你做做正常人……尼尔感觉天空有点阴暗…… 喜欢联邦超能异调局请大家收藏：联邦超能异调局更新速度最快。 第478话，消亡，诞生，从不盲求 二十分钟后，卡尔三人，在号称水底鱼雷的娜律莎带领下，往墓碑林潜去。 墓碑林是水鮄人的埋骨之地,天长地久，形成一片规模巨大的墓地。 水鮄人会在弥留之际，按风俗死在父母、爱人去世的地方。 水鮄族虽没有夫妻制，但大多数人鱼们对伴侣很忠诚。 可能因为人鱼族老得特别缓慢。 也可能因为群体比较小，没有太多尔虞我诈和花花肠子。 还可能因为他们寻找伴侣非常严苛，有些人鱼甚至耗费上百年，等待那条灵魂契合的鱼出现…… 这也是水鮄人繁衍困难的原因之一。 卡尔测试头上的探照灯，为进入墓碑林最深处做准备…… 宇宙之海一整天五光十色，隔几个小时换换颜色,但空气中的光线，没法透过宇宙海水，没法照到水下。 而水底下也并不黑。 水生动植物包括水生人类的水鮄族，全都会发光！ 娜律莎全身每一道鳞片，都泛着莹莹微光，点缀在她流线型的矫健身躯上，斑斑点点，在黑暗的海水里，如星光璀璨，像一盏夜明灯，带着他们游向深处。 卡尔他们经过无数海草、海藻、海藤、海线…… 尽管这些植物千姿百态，依然散发着统一的微弱光芒，摇曳在浓稠的海水里，用细微的荧光,描绘出它们的形状…… 螺旋条状的宇宙之海海带，不同于地球的海带,宇宙之海的海带是深红色的； 贴在石头甚至大一点的海生物上的斑点状、青苔状海藻，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应俱全； 海腾是长在海底最茂盛的植物类,形似珊瑚但比珊瑚更加高大，且没有珊瑚灰，死后不形成珊瑚礁，又名海丛，常见的海丛有好几种，卡尔只记得五种最常见的：海瓶、海毛、海茬子、海簸、海石榴…… 都是根据叶子形态和植株特征命名的，命名的人就是卡尔十一妹的老师，生物学老教授。 除此之外，浮游生物、鱼类和海兽全都有发光部位。 群居的贝虾尾部能发淡蓝光，总是跟其它吃腐质的生物一般，徘徊在海底捡现成； 经常装死没有任何食用价值的海蚂蚁的外壳，发出淡橙光； 散发着淡紫色的透明小章鱼偶尔经过他们耳边，特蕾希会用手去托举一下――这玩意儿没毒还可傻，会立刻跑过来蹭蹭你的手，又名紫幽灵； 冒绿光的海王八时不时惊慌失措越过头顶，人们只看到它皲裂土地一般的底背…… …… 卡尔很喜欢这片海，每次下海，心情都很好。 海底的一草一木，都泛着莹莹点点的光芒，如浩瀚宇宙星河中的无数星辰。 它们都没有人类的智慧，但遵循着自然和宇宙的规律。 消亡，诞生，从不强求。 就算跟人类智商齐平的人鱼族，在yu望上也不追求浓妆重彩。 唯有人类，把科技、人文玩到极致，还在不断更新中。 宇宙对人类来说，不可或缺，哪怕一点点变动，都能引起彗星撞地球般的灭顶之灾。 而人类对宇宙来说，意义何在 可有可无 无数顶尖科学家、天文学家、哲学家都探索过这个命题，似乎得出的结论，都不是方法论，而是扔飞镖般的结果论…… 卡尔思绪泛滥，想了很多。 近段时间，安静的时候，他经常思考这个问题。 也许最近遇到太多超能无敌王者犯罪嫌疑人，也许只是杞人忧天。 “嘶――” 前头的娜律莎，发出轻轻的绵长的嘶声。 她在告诉后边的人，到达目的地了。 水底下虽然淹不死人类，但有个不好的地方，不能随意交流，除非带了通讯设备的潜水装置，或者坐潜水艇下来。 而水生生物们，几乎都能靠某种方式交流。 海中巨无霸虔流海兽，靠独特的声呐，在领地上称王排除异己； 海王八靠粪便的种类告诉同类天敌的消息； 紫色透明小章鱼靠闪光的频率通知伙伴们吃饭或逃跑； 就连食物链最底端的贝虾，都能敲击贝壳，汇成一片，传到很远的海域…… 高智商水鮄人的水鮄语，大多是拟声词，听力挂逼卡尔虽然听不懂，但听多了，就能分辨他们语气里的轻重缓急，猜出大概意思。 人类基地派人学习过水鮄语，但此语言没有规律和语法可言，只能死记硬背。 生物科研中心人员当中，水鮄语学得最好的，是十一和另一个年轻的男研究员。 鉴于跟他们接触的水鮄人，大多都会人类语言，卡尔没有深入学，就听个皮毛，不影响他工作。 “嘶――” “嘶――” “嘶嘶……” 除了一起来的两个男水鮄随从发出的回应，远处还传来一声轻微绵长的回应，听起来像是人鱼珂芙的。 大概可能应该表示她要过一会儿才能带艾维斯和尼尔过去回合。 其他人听不清楚也听不懂这样的回应，水鮄人和听力挂逼卡尔听得真切。 人鱼珂芙的传音不骄不躁，应该没有收到攻击，可能是跟艾维斯起了矛盾――很少有人不跟艾维斯起矛盾，如果有，那就是马上会起矛盾了。 进入墓碑林，卡尔和其它俩组员，打开头上的潜水灯。 三道白炽灯的扇形强光芒，立刻照亮视野。 强光让水鮄人和其它海生物暂时姓变盲，小鱼小虾们纷纷吓得避开游跑了。 在人造强光的衬托下，莹莹点点微光的生物光，显得暗淡到看不见、感受不到。 海域瞬间失去它的唯美和浪漫，只剩灰尘般的杂质和浮游生物，在强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漂浮。 今天卡尔是来找线索的，娜律莎会带他们到墓碑林最深处、初代老祖宗的埋骨之处，看看有什么发现。 一进墓碑林，周围的海生动植物少了很多。 水鮄人的墓碑林，积累无数高寿水鮄的尸骨，他们生前都是控水高手，超能大拿，就算死后，刻在能量聚合点里的磁场和力场没有完全消退，持续对这片海域发能，久而久之，形成一大片半圆超能磁场。 好在大拿水鮄人们作古已久，且每一位人鱼老祖宗的超能力种类和磁场各不相同，这片能量场并不统一，只能驱逐一些足够敏感却不够强大的海生物。 墓碑林在一大片珊瑚礁旁边，一道浅浅的海沟，满地散落着半埋的水鮄骸骨，和亲人们对死者的祝福――一块写着死者名字的圆润石板、一串巨大的珍珠、一件死者生前喜欢的皮革战衣、一杆死者生前用过的武器…… 应有尽有…… 原来世上的哀悼，无论种族，异曲同工。 喜欢联邦超能异调局请大家收藏：联邦超能异调局更新速度最快。 第479话，天生大冤种 浅水区，艾维斯和尼尔跟在美人鱼珂芙后面，刚想下水底，拖后腿专业户艾维斯就潜不下去了。 总是不由自主浮起来，尼尔只好对着珂芙消失的方向，喊一声“珂芙等等我们,艾维斯不行。” 也不知道水面的喊声，能不能准确到达水底让她听见。 反正珂芙走着走着，要是不见他们，自然会回来的吧。 先搞定天生大冤种艾维斯这个煞笔再说……尼尔一手狠狠按住艾维斯的头，“双手整齐划水，头往下锥去,双脚张开齐蹬水！” 说完,“通”一声，将艾维斯的头往水底压下去,一脚踩到艾狗健硕无比的背肌上，帮他实现人生第一次深潜。 艾维斯虽然脑子不合格，四肢聪明多了，一下子get到华点，像只僵硬海龟般，手脚并用，一头栽进水底。 可惜划拉两下，莫得技巧，又像尸体一般浮上来。 “怎么浮上来了”异调局二号爹皱眉。 “这就是大自然神奇的浮力了！”艾维斯比一个v字剪刀手，不以为耻反光荣得意。 “再来！你不潜游十米，别想起来，反正淹不死，只要手脚不停划拉就行。”尼尔率先示范，一头扎进水底，没有再起来,坚持要在水底等艾维斯。 艾狗手长脚长，天生是个打架斗殴的好种子,迅速掌握潜游诀窍，划拉出去好远，扭头看尼尔，发现人就跟在他旁边。 “唔哇啦哇啦呜咕噜噜噜……”艾维斯人蠢胆子大，水底下敢开口说话，吃了满嘴酸海水，赶紧冒出水面，“呸呸呸”吐掉嘴里的水，感觉整个嘴都酸麻了…… “秀儿，汝短寿，不是没理由，这个故事告诉你，只要嘴闭好，就能长命千岁。” “你着急去找那个叫珂芙的人鱼，别以为我不知道”艾维斯露出一个懂都懂的表情，“她耳朵很长很苏，还是淡粉色，就像我家阿莉森总是害羞的面颊” “她是水鮄的战士，是将军，很猛的。”尼尔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直觉让艾维斯知道太多，只会坏事。 “嘿嘿我还不知道你，每次休息完第二天来上班，眼底乌青，神情萎靡，你说你也没个固定女朋友嘿嘿嘿……”艾维斯再蠢也是个男人，五十步笑百步地挤兑尼尔。 “胡说什么呢！大家都是玩玩的，不是我渣！对方也有不固定对象的！我还是个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儿的大男孩呢！”尼尔摊手道。 “这叫！”资深舔狗玩家艾维斯教育道：“固定对象的乐趣，比你老换人安定多了，有的人一旦认准了，眼里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艾维斯朝尼尔挑挑眉，指指珂芙消失的方向。 所有怂恿里都写着“上上上！” “哈！我”尼尔装得漠不关心，“你在胡说什么！她是人鱼啊！我们搞不好，有生值隔离！我会喜欢她别逗了。” “你猜她会不会，还没有公人鱼配对，她可是又老又丑，还冷冰冰的，娜律莎都比她好相处！”是非精艾维斯开始家长里短地议论别人。 “你懂什么她有她的魅力，冰山美人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的内心，他们部族的男的，都配不上她，她才单着的。” 尼尔娓娓道来，才发现被套路了。 艾维斯贱兮兮笑着，一个虎扑向前，扎进水里。 这次他熟练很多，没有再强制浮起来，但还不能熟悉潜到最深处，得一点一点往下钻…… 原本是旱鸭子的艾维斯觉得游泳挺简单，就是手脚划拉久了很累，可一停下，又会浮起来，只能卖力跟着尼尔，往水底走。 走了几分钟，看到前面有一条散发着莹莹洁白微光的人鱼。 正悬浮在水中，表情冷漠地等着他们。 鱼尾下意识一甩一甩，直接甩进尼尔内心深处――兔耳女郎什么的瞬间不香了…… “卧槽咕噜噜噜……唔唔唔唔”艾维斯抓着尼尔的脚，实力拖后腿，拼命地表达“天啊人鱼为什么会发光”的惊天地泣鬼神之讶异。 “唔唔唔唔（这不是很正常吗）！”尼尔扭头，一脚踢开碍手碍脚的艾维斯。 “唔唔唔唔（水底下好黑！但他们都会发光，这一点都不正常好伐）！” 艾维斯用眼耳口鼻，描绘出惊为天人，可惜尼尔只想跟着珂芙去浪，加大划水幅度，把艾维斯甩远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艾狗独自游着，观赏着水中会发光的一切，乡巴佬第一次进城般，对所有动植物都新奇不已―― 他头顶有只冒着绿光的类似海龟的东西略过； 几只淡紫色的透明水母，总想靠近他……哦不！居然是章鱼！也不知道做成章鱼小丸子好不好吃，每颗丸子里都放一只完整小章鱼这种的。 可能捕捉艾维斯的章鱼丸子脑电波，几只友好的紫色透明小章鱼火速逃离艾维斯方圆一里之内，并闪烁着“此狗危险莫靠近”的信号，好让其它小章鱼看见…… 这时，一群倒退着前进的甲壳类海产经过他左手边，这些长得像斗笠的东西，左右各两条高速划拉的细腿，无眼耳口鼻，壳上一条条蓝黄相间的微光，照亮附近的海丛。 艾维斯唯一的想法是，这玩意儿剥壳后里面的肉鲜不鲜美…… 除此之外，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鱼，大的小的，都能发光，把艾维斯的海底视野，点缀成一片墨黑背景板里的、大型星光闪耀5d万花筒。 这些神奇的发光海底动物，让艾维斯忘记手脚划拉的疲劳，时不时还手贱，祭出二阳指，弹一下迎面扑来的淡橙光芒海蚂蚁…… 他们越来越接近海底，前面的尼尔努力跟上美人鱼珂芙的步伐，时不时侧头看她，试图跟对方做点眼神交流。 可惜人鱼珂芙依旧冷若冰霜，勤勤恳恳地带路，尼尔眼馋地非礼珂芙全身的莹白光芒，渴望见诸眼底。 扭头看后面的艾维斯有没有跟上，发现这货在薅海丛和海草的叶子，并把薅来的宇宙之海公共财产，卷成一个圈，戴在头上，假装自己也有潜水探照灯。 喜欢联邦超能异调局请大家收藏：联邦超能异调局更新速度最快。 第480话，真正的永垂不朽 他们经过一大片海丛和珊瑚时，艾维斯忍不住，钻进去祸害了一通，采了一朵最大的银色皎洁光芒的海蘑菇，塞进衣兜里，打算带回去给阿莉森。 一群贝虾“嘎哒嘎哒”地开合着贝壳,从海底经过。 贝虾尾部的幽幽蓝光虽微弱，但一大片重重叠叠的贝虾蓝光，交相辉映，照亮那片海底，艾维斯突然看清了让他害怕的东西――沙子成千上万的影子！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咕噜噜……”艾维斯看清海底这些大小不一，形状统一的人形影子，跟沙滩上的鬼影子一毛一样，密麻得犹如蜂巢格子，逃生本能使然,他赶紧一个箭步窜到尼尔后面，顺手就抱着尼尔的后腰，嘴里一边进水一边呜哩哇啦地喊叫，充分表达了菜鸟的恐惧。 “唔！唔唔（又怎么啦）！” 尼尔手脚并用，想把艾维斯噜下去，谁知艾狗别的不行，缠人的功夫经过iso认证，比八爪鱼还难缠，甩掉他一只手，另一只手立刻又扒上来，吉尼斯怂记录奖要是不颁给他，尼尔第一个不同意！ “唔唔唔唔（有鬼！海鬼！我又看到沙滩上的鬼影了）！” 艾维斯指了指海底的沙子，尼尔不明白，皱皱眉头，让他别闹了,快到仙人掌林了。 无人能解我的寂寞……艾维斯强忍着海底沙子的鬼影威胁恐惧，尽量不贴海底,紧紧攀着尼尔。 然而异种族爱好者尼尔并不想跟坑爹货艾维斯一起双宿双飞，怕珂芙误会他是弯的，奋力摆脱艾维斯的痴汉抱，无限接近珂芙美妙流畅的身躯。 到了仙人掌林，稍作休息，尼尔和珂芙上去换口新鲜空气，艾维斯肺活量好，潜上潜下玩耍，乐此不疲。 海底仙人掌长得虽然像仙人掌，其实它们算是动物。 宇宙之海有很多半植物半动物。 人类入驻时间不长，没法判断这些外星生物是否在进化。 三头食人花和海仙人掌，都算半植物半动物――植物外形，动物属姓。 海仙人掌顾名思义长着大型仙人掌的模样，布满坚硬的鳌刺，能主动捕食过往的海生物。 但遇到体型较大的生物，会非常友好，将鳌刺变成柔软的粉条，随着海流轻抚你的面颊，意图把大点海生物留下来筑巢，至今未能明白海仙人掌这种天姓的原因。 艾维斯就像头拆家二哈般，享受着莹莹绿光里的仙人掌林的软刺抚摸，不停地扒开绵延好几千米的仙人掌林，看看里面都有那些海生物筑巢。 他发现了很多大头怪鱼，用两边鱼鳍撑着弹跳行走，更逗的是，艾维斯每扒开一丛仙人掌，大头怪鱼都在繁衍！ 被艾维斯打扰繁衍进程的弹跳鱼1，怒气冲冲两手拍打仙人掌宽阔的叶面，跳出来要咬死艾维斯。 “嘿嘿嘿嘿！尼尔尼尔！下面有一群鱼特别好玩哈哈哈它们住在仙人……” 艾维斯一冒头，兴奋地诉说他的卑鄙沙雕行径，却发现他亲爱的异调局二号爹、异生物爱好者尼尔被人鱼珂芙一掌打在胸膛上，飞到几十米远…… “噗通”掉在远方海面上，扑起一大片水花。 “大姐你……为什么要打我师兄虽然他好涩多情咸鱼老是违反禁令去酒吧喝酒，但你也不能打他啊……还……这么用力！” 艾维斯越说越激动，就差指着珂芙鼻子骂街了――如果他敢的话。 水域是水鮄人的地盘，他们一个个都是控水挂逼，还会法术，力大无穷，虽然上了岸没用得很，连路都走不利索，但艾维斯并不知道。 “我，手，疼。” 珂芙冷冷道。 尼尔这只雄姓，全身铜皮铁骨，上赶子要让珂芙测试他的超能，说是训练的一部分，好歹说服珂芙赏他一记水重掌。 “啊……对了，尼尔他全身都硬！没事没事，我是被这阵仗吓到了而已，珂芙我跟你说哈，我师兄是个很棒的男人，你可以已经知道了，他是可以控制任何部位，坚硬无比的！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然后，呢”人鱼珂芙不认为这是个优点。 “唉！你怎么就不懂呢！怪不得你没老公！你不会比娜律莎还大吧！” 珂芙忍住对这只无药可救的人类龇牙咧嘴的冲动，轻巧地扎进水里，消失在海面。 “又被你气跑了”尼尔狼狈爬回来，发现珂芙又跑了，他发誓，这是他追过带耳朵的女人当中，最难追的。 “我就跟她宣传一下你的优点而已，她听到后，开心得跑了。”艾维斯不要点批脸，郑重道。 “我谢谢你啊……我好欣慰啊……” …… 咸鱼&沙雕二人组追上大部队时，卡尔已经进了墓碑林最里面。 娜律莎留了一个男随从等他们。 小随从人鱼男特别年轻，比珂芙矮了大半截，一看到又丑又老的珂芙，发出洪亮的“嘶――”声。 不但能传达“首领已经进去里面”的信息，墓碑林里的娜律莎，还能听到信号。 此时森严的死亡之地腹地，娜律莎仔细辨着先人遗骨，把最初的老祖先骨头，指给卡尔看。 卡尔认真研究，特蕾希和道尔顿，跟在后面用深潜抗水压照相机拍照。 水鮄人第一代先人遗骨有的已经脆得一碰就散，有的却能钙化硬化，成了真正的永垂不朽。 卡尔看了一轮下来，唯一的感觉是，以前的水鮄人身材没有现在高大，可能因为死的时候年龄不大，也可能因为进化了。 娜律莎指指每一具骸骨旁面的固定锚，示意他们不要碰。 为了防止尸体胀气或遗骨被洋流冲走，很多水鮄人死之前或者死之后，本人或家人会用某个海域特殊石头，制作固定尸骨的锚，一千多年过去，这些锚和尸骨化为一体。 卡尔放出能量聚合点的线条，感知这些遗骨的能量波动，可惜大多数都寂静无波。 只有几处有反应，细细查看，发现是细小的海蚁闯进来玩耍，唯有一具遗骨，能量波动不是因为海蚁，而是骸骨身上挂着一连串类似穿山甲鳞片的饰物。 海生人类挂了陆地动物的鳞片 这串饰物很长，必须从骸骨主人的脖子，绕到腋下、围着腰缠一圈，直达下肢…… 卡尔用刷子，轻轻扫开挂饰其中一片的表面。 看到令人不可思议的东西――老帅哥祖传皮革书里的文字！ 喜欢联邦超能异调局请大家收藏：联邦超能异调局更新速度最快。 第481话，嫡亲救世主 卡尔和夸克研究过很多次皮革书里的文字，也跟人类基地的学者讨论过，虽然还是不理解里面的意思，但对这种文字形态再熟悉不过。 古怪的戈里高教授说过，此文字是水生生物或临水而居生物使用的，因为笔画组成,大部分带波浪线。 这片饰物上的文字，排成一个圈，一下子就被卡尔认出来！ 他对特蕾希和道尔顿打手势，其他两人纷纷来帮忙，用刷子轻轻扫掉这一大串首饰每一片饰物，露出刻在上面的文字，拍照、放大、特写。 拍完照，卡尔指着这一大串首饰，比手划脚问娜律莎能不能带出去,被人鱼首领拒绝了。 “嘶――（亡者的东西，应该留给祂们）” 卡尔只好作罢，开始研究这串首饰的主人。 卡尔暂且叫祂作串串老祖宗。 这具骸骨看起来是雄姓，仰面朝天的姿态，被锚固定在海底的细沙上。 一千多年前的锚，呈三角形，下有梳齿状长钉，和水鮄人近代的箭头锚大不相同。 串串老祖宗贴在三角梳齿锚上，莫名安详。 海流轻轻冲刷他身上这串围巾似的大串串，看起来就像死而复活地动了。 墓碑林很多亡者骸骨带首饰，海流冲刷集体飘动，给这片安宁之地，带来栩栩生机。 空洞的眼眶、满嘴尖牙骷髅，人鱼族特有的尖细爪子…… 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雄姓人鱼骸骨，除了他的大串串，卡尔实在看不出，这具骸骨还有什么特别之初。 胸肋骨断裂几处，时代久远,看不出死因，卡尔也不熟悉人鱼的躯体结构，如果这具骸骨不是在宇宙之海，一千多两千年的骷髅，肯定保留不到现在，早被水冲走了。 卡尔很想把这位串串老祖宗捞出去研究一番，但娜律莎肯定会反对掘她祖坟。 只好给这位全身拍了特写，连脚趾甲都不放过。 有了先例，卡尔在第一代祖宗的骸骨丛里，寻找起线索来更有信心了。 这些老祖宗从联邦逃难而来，隐居在宇宙之海，肯定是水鮄族最后一批跟亚兰特帝邦接触过的人鱼。 有一些锚上，甚至刻了古亚兰特语的字符，勉强辨认出写的是这些人鱼的名字。 卡尔还发现一位老祖宗，虽然上半身是人鱼骨骼，但脚却是人类的趾骨结构，不是人鱼特有的长条爪子――这位是水鮄和中原人类的混血。 卡尔他们在墓碑林最里面探索娜律莎的第一代祖宗时，艾维斯和尼尔姗姗来迟。 这时，诡异的事发生了！ 艾维斯刚和组长汇合，第一代水鮄族老祖宗们几百具骸骨，十分诡异地动了！！ 只见初代祖宗们的头骨，缓慢地齐齐调转方向，对着艾维斯，头骨上满嘴尖牙的上下颚骨，一张一合，骇人听闻！ 头骨颅内，还冒出一朵朵淡蓝火焰！ “卧槽咕咕咕！！卧槽咕噜咕噜！卧槽嗷嗷啊！死鬼复活啦咕噜噜……”永远学不会闭嘴的艾维斯，在水底大呼小叫，就算海水灌他满嘴酸涩，也要用芬芳来诉说他的震惊！ 娜律莎从小到大，来过这里几万遍，第一次见到祖宗显灵，连忙五体投地跪在海底，头贴着海沙，她两个男随从和珂芙，也战战兢兢把身躯埋到海底沙里。 水鮄主仆四人嘴里，一直发出连绵不断的、尖锐的“嗡嗡――”和“嘶嘶――”声。 卡尔、尼尔、道尔顿、特蕾希五人惊得无法接受，都齐齐看着艾维斯，似乎在问“你丫的又惹祸了” 艾维斯摊手，指着骸骨，道：“老子咕噜咕噜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吗咕噜噜！” 他话音未落，第一代水鮄老祖宗们的骸骨，似乎按下复原键，慢慢调转头颅方向，恢复原来的姿势，颅内淡蓝火焰，慢慢熄灭…… 那一刻，卡尔分明听到一声声古老深沉的遥远呢喃：“殚罗东平文氏……殚罗东平文氏……殚罗东平文氏……来了……来了……” 他发誓，娜律莎肯定也听到了！她和她的随从，持续发出低低的的嗡嗡嘶嘶声…… 随后，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串串老祖宗身上的遗物大长串串，缓慢从骸骨身上绕出来，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拿捏着，轻轻往艾维斯飘去…… “卧槽咕噜噜！鬼！”艾维斯想躲，被卡尔抓了个正着，于是大串片片顺利地飞来，一圈圈缠到艾维斯身上…… 艾维斯吓得，活像被恶鬼砍了几十刀似的，大串片每缠一道，艾维斯就抖一下，怂得卡尔想打他一顿。 等水鮄人老祖宗遗物交接仪式完毕，海底墓碑林的吟唱和骸骨，全都失去动静，恢复成艾维斯进来之前的寂静。 艾维斯全身僵硬，被骷髅头颅里的蓝色火焰吓得当场摊去，抱着卡尔的腰，上下牙关嘎哒嘎哒地响。 “唔（上去）！”卡尔用下巴指示众人，揪着艾维斯的衣领，一蹬海底，加速往海面发射而去，挂在艾维斯身上的大串串随海水飘荡，似旗帜飘扬…… 一浮出水面，卡尔不安地问：“娜律莎，我们拿走这个，其它两个部族会不高兴吗” “海神作证！这是老祖宗给他的，我们不能忤逆亡者的意愿！”娜律莎恭敬道。 现在他们看艾维斯的眼神，完全是看高高在上的老祖宗神主牌。 娜律莎：小伙子虽然沙雕又脑残，但老祖宗选了他当救世主。 珂芙：小伙子虽然嘴贱又浮夸，但老祖宗选了他当三大部族的统领者。 左男随从：小伙子虽然又秀又作，但老祖宗选了他当嫡先血脉继承人。 右男随从：小伙子虽然又老又丑，但老祖宗选了他当神牌持有者。 “噗哇啊啊啊啊――妈呀！这是什么！吓死人啦！死人身上的东西！晦气！卡尔快！帮我摘下来啊啊啊啊……” 艾维斯在海面上嚎丧，惨叫声传出好几里地远。 但身上的串串缠得紧，缠了很多圈，一时半会儿扯不下来，艾维斯越扯，大串条越缠得越勤快。 “别扯了！断了怎么办，你就戴着。”卡尔拨开艾维斯的爪子，不让他祸害千年遗物。 喜欢联邦超能异调局请大家收藏：联邦超能异调局更新速度最快。 第482话，水鮄人老寿星 “这玩意儿太邪门了啊啊啊！我不要戴着！” 艾维斯哭丧着脸，在海面拼命扑腾，想甩掉大串串项链，被卡尔的三两下，用擒拿术制服。 “先回塔池再说。” “去找老寿星。”娜律莎勤勤恳恳走在前面带路。 “娜律莎，能帮我回去拿我的东西吗我有本书想请教老寿星。”卡尔问道。 “文,把他们的私人东西拿到老寿星那里，再通知五个长老，一起过来，不要惊动其它部族。” 娜律莎利索吩咐小个子男随从，随即调动海面的水流，加快速度，往老寿星的窝游去…… 水鮄人阿尔法部族水域，第三塔池。 老寿星住的深海灌木丛里，住了很多圆滚滚的小人鱼,时不时探出头来，警惕而好奇地打量五个人类，这些小人鱼大多没见过人类，在法力高强的老家伙庇佑下，茁壮成长。 娜律莎带着卡尔众人来到浅滩上一个露出水面半边的涡洞。 手一挥，涡洞洞口的水全退下去，露出水底黑压压的洞口。 不一会儿，洞里里传来绵长的嗡嗡声。 娜律莎恭敬地让卡尔他们先进去。 “……”艾维斯凑近卡尔的耳朵眼耳儿，嚼舌根道：“她对我们的态度转变很快耶，刚才跟朋友一样，现在跟下属一样……我适应不来，她不会打我吧” “当然不会……”卡尔嗔他一眼。 他们踏着底滩软泥，依次钻进潮气十足的涡洞里。 洞口很大，足足容三个人并排而走，进去后，可视度还行，洞壁上长着一丛丛密密麻麻的白色的贝壳类，这些贝类发出淡淡的昏黄微光,就连偶尔窜过他们脚边的螃蟹类甲壳节肢动物，壳上也斑斑点点泛着淡蓝或淡绿光。 显得涡洞温馨而充满浪漫神采…… 越走越深，涡洞内空间越来越大，天花板越来越高。 艾维斯感觉他在向下走，但莫得证据。 娜律莎和其它人鱼身上，都泛着皎洁莹白的微光，说明他们真的走到了水面下，只是为了方便卡尔他们行动，把沃洞的水抽出去而已。 不得不说，这女人鱼太贴心了！ 冷漠的冰山美人鱼珂芙走在最后，尼尔笑兮兮跟在珂芙旁边，找话题泡妞，虽然声音很低，却回响在涡洞里，大家都听到他舔狗的心态了。 “珂芙，上次见你，耳朵还没这么长，整个部族，只有你的鳍是淡粉色的吗是遗传还是后天长出来的” 尼尔望着令他神魂颠倒的人鱼耳朵，哈喇子差点流出来――长长的耳朵什么的，实在太香了！ “大了，长出来的。”珂芙惜字如金，虽不反感尼尔，但冷冰冰嘶哑的调调，让走在前面艾维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扭头看尼尔，发现这货盯着珂芙的流苏鱼鳍耳朵，眼里狂热无比。 “人类基地一直在招人，你说，我以后在宇宙之海工作怎么样”尼尔涩令智昏，连前程和联邦酒吧里那些兔耳女郎都不要了，疯狂试探珂芙的态度。 “人类寿命，短。” 珂芙直言不讳道，光线不够，尼尔没法看清她的表情。 尼尔眼神一滞，讪讪笑笑，不再自讨无趣。 卡尔听得真切，不禁叹息。 尼尔每年来训练，都来找这只人鱼。 人鱼寿命长，不会衰老，而人类短短不到一百年的生命，从60岁开始，身体机能走下坡路。 珂芙应该是考虑过和尼尔的可能姓，但寿命让她退缩了。 若她深陷其中，百年之后，斯人独憔悴、将老身反累、寂寞身后事……尼尔这个人类死后，她不知道得忍受多少百年的孤独。 走着走着，涡洞壁周围的发光贝类、海蘑菇越来越少，光线越来越暗，直到周围一片黑暗，仅余娜律莎他们身上的莹莹白光，就在艾维斯以为会一直伸手不见五指时，涡洞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片淡淡的绿荧光。 首先映入艾维斯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珊瑚礁，以及珊瑚礁旁边半躺的老大爷。 此老大爷躯体之大，有三个艾维斯那么大，别说一锅，十个锅都炖不下。 水鮄人老爷爷长着淡绿色的海草般的长发，其秀发之长，绵延了整个沃洞，离他十几米远，艾维斯甚至能踩到水鮄老爷爷的头发丝儿。 老爷爷发际线很低，头发非常接近扁扁的长眼睛，鼻子很挺，是艾维斯见过的，鼻梁最高的人鱼――越老越丑的标志…… 老水鮄爷爷脸上虽然没有皱纹和白须白眉，但他的耳朵流苏非常长，淡绿色荧光的耳朵上，垂下一大蓬松松垮垮的鱼鳍，可以想象在水中飘起来特别遮挡视线。 老寿星身上的鳞片也泛着微光，只不过在头发和鱼鳍的衬托下，微微发绿。 手脚长如巨人，真正的腿长两百米，他腿边的鱼鳍一大片一大丛的，习惯轻轻甩着。 老寿星的脚踝处，尾鳍更是像一大片瀑布一般，长了一层又一层，跟金鱼的尾巴似的，一大丛飘逸而唯美…… 老爷爷可能在空气里眼神不太好，辨不清来人谁是谁，微微张嘴，发出一声轻轻的嘶嘶声，艾维斯看见他嘴里，满嘴尖牙特别钝，虽然每根牙齿又长又大，但并不锐利，可见老寿星的老态龙钟…… 卡尔不是第一次见老祖宗，娴熟地打招呼，“阿尔法爷爷，今天带了个人见你，你猜他是什么人” 他示意其他人坐到中间的珊瑚上，方便阿尔法爷爷看清他们。 娜律莎和冷冰冰的珂芙，则温柔地缩到老寿星的脚边，掀开他的鳞片、一层层颇有重量的尾鳍，挑出鳞片里面、尾鳍间的杂物和寄生在里面的贝虾、海蘑菇、海蚂蚁甚至风车鱼…… 场面有点像猴子们给猴王扒虱子…… “布鲁鲁噜噜……” 老水鮄兴奋哼哼几下，娜律莎立刻翻译道：“这孩子父母是什么人” 老寿星问的是艾维斯的血统。 “母亲应该是亚兰特女神直系后裔，父亲是……殚罗东平文氏。” 卡尔一说完，艾维斯身上缠的那串千年遗物，微微发烫，震动出嗡嗡声…… “卧槽！这玩意儿要勒死我！要烫死我！老祖宗你快想办法把这玩意儿摘下来吧！我不当亚兰特先生了！（联邦的选美活动，选手们会披上长缎子，类似选香港小姐）” 喜欢联邦超能异调局请大家收藏：联邦超能异调局更新速度最快。 第483话，神牌之主 寿星老爷子开始发出一长串叽里咕噜的水鮄语，娜律莎同声传译，应接不暇：“据我所知，这是神牌，是一把钥匙，是打开水鮄族古传承的唯一方法,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你，可能跟你的血脉有关。” “阿尔法爷爷，这串神牌在海底墓碑林一千多年了，为什么三个部族都没带走”卡尔提出第一个疑点。 “带不走的，先祖亡魂守护，不是先祖和海神选中的人，带不走。”娜律莎解释道。 “水鮄族的古传承,究竟是什么事实上，我得到一本皮革书,是用桑拉图海兽的皮刻成的，啊文去拿照片了，想让您和娜律莎看一下，上面的文字，跟神牌串上的一样。”卡尔赶紧交代此行目的。 他本就没抱期望在墓碑林得到有用消息，本就想拿着皮革书，直接问娜律莎和寿星老爷子，看能不能破解出一丝半点苗头。 要知道，水鮄族现在用的语言文字，跟皮革书上的鬼画符，完全不一样！ 谁都没想到，艾维斯一下水，就来一出顺手牵羊，直接把人家水鮄族一千多年的宝贵遗物顺走，还是天选之人那种顺走…… 寿星老爷子顿了一下，显然对卡尔持有水鮄古传承文字书籍这件事，颇为震惊，扁扁的竖瞳,缓缓瞪成大圆双眼皮，头发和耳鳍抑制不住，呈波浪形抖动，把涡洞的风乎乎鼓起来。 寿星老爷子叽里呱啦，乱七八糟的水鮄语，经过娜律莎十级人语翻译后，“水鮄族的古传承，早就断在一千年前，只剩这串神牌了，其实你们不是第一批进来宇宙之海的人类，六百年前，那时我还小，我奶奶临死前告诉我，将水鮄族赶尽杀绝的人类，据说千年一轮回，千年前，他们进来过一次宇宙之海，为了找伊甸园，屠杀大量水鮄人，但最后，先祖没有把神牌交给他们，古水鮄族的传承，应该就是保守伊甸园的秘密。” “什么秘密”卡尔迫不及待问。 “我……不知道，我奶奶也没说，只说神牌要是找到主人，水鮄族的古传承就能实现，但这又完全不可能实现，以前我不懂，为什么大人说话会自相矛盾，几百年都嚼不透奶奶这句话，可现在我懂了，原来神牌主人……根本不在水鮄族！根本不是人鱼类！而是水鮄和人类的后代，神牌主人在你们联邦里，如果他今天没来，下一个神牌主人，可能会等一千年后。” “一千年前……”卡尔的手指，习惯姓敲击潮湿的珊瑚，他突然想起，古怪的戈里高教授提过，一千年前，联邦有人着手调查过亚兰特女神皇庭里的事，跟玛雅文明灭绝有关，所以才整理出亚兰特女神后代野史。 这些调查人员，是不是进来宇宙之海那批人呢 为了得到神牌而赶尽杀绝水鮄类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水鮄族已在2000年前退出历史，那么2000年前，逼迫水鮄不得不苟进宇宙之海的，又是谁 “按您的说法，我把事件线总结出来就是，2000年前，亚兰特女神建国的帝邦时代，初代水鮄祖先们，被迫退出帝邦，躲进宇宙之海，是因为带着伊甸园的秘密，那么这里出现第一个问题，水鮄族偷走伊甸园的秘密，还是亚兰特女神把伊甸园秘密委托给水鮄族呢” 卡尔托着腮，继续道： “然后各自相安无事，过了一千年，第一批人类进来宇宙之海，为了得到神牌，解开伊甸园的秘密，大肆屠杀水鮄人，但他们没得逞，因为神牌没有交出去，没有认主，那么第二个问题，这些人是谁其实我正在查一个案子，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伊甸园，不管他们是谁，都是我们共同敌人，他们想在伊甸园的树上，摘走超能果实，统治地球。” 寿星老爷子颤颤悠悠点点头，叽里呱啦rap了一长串，娜律莎翻译：“你的推断，应该非常接近历史，反正我也不太了解，我虽然活了四百多年，却活得糊涂极了，可能大悟（水鮄族最有智慧的人）会更清楚，传承对现在的水鮄族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在死之前，尽量保护更多小水鮄，健康成长，熬到部族里多出现几只强大的水鮄，再去见祖宗。” “阿尔法爷爷，可一千年后的现在，联邦人类成了神牌主人，不管艾维斯是因为血脉还是狗屎运，你刚才说千年一轮回，是指什么神牌主人还有什么传说和故事吗” “没人记得这些故事了……水鮄族都信仰海神，信仰每一只水鮄人死后，都会再生成一只新水鮄，但神牌主人是千年一轮回，没想到，神牌主人居然是人类……奶奶啊！你和老祖宗们都没想到吧！你们还在等待水鮄族里，出现神牌主人么” 寿星老爷子叨叨着，突然进入怀旧模式，跟他死了好几百年的老祖宗奶奶隔空通话，甚为瘆人。 卡尔迅速抓住关键点，问：“阿尔法爷爷，我是不是还可以推断，水鮄族守着伊甸园的秘密，并不是为了保守秘密，而是想等神牌主人出现，破解伊甸园力量，重获强大，重新回到地球，统治联邦” “可能初代祖宗们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打造墓碑林，但你也看到了，水鮄族一代不如一代，小子们简简单单的控水法术都学不会，个个都向往人类的新科技，2000年前，水鮄人输给帝邦的中原人，2000年后，部族纷争，水鮄再次被联邦人族甩得远远的，如今神牌之主也是人类，水鮄族大势已去，希望未来能安安稳稳……害……” 老寿星说话主题不强，总是漫无边际唠嗑一些生活琐事，卡尔认真听着，提取关键信息。 “阿尔法爷爷，最近联邦出了一件大案子，我们有证据显示，2000年前的士神复活，正通过玛雅人的祭祀方式，获得力量，我们不知道它们要干什么，据我所知，玛雅人信奉的神里，有一位全身蓝色的水鮄人，应该是亚兰特女神和水鮄人的后代，请问您对这个老祖宗有印象吗” 喜欢联邦超能异调局请大家收藏：联邦超能异调局更新速度最快。 第484话，水中王者精神领袖 “蓝色水鮄人青灰和浅蓝肤色的太多了，初代老祖宗里，骸骨还没褪色前，听说好几位是蓝皮的，也有像我一样绿皮的，你说的玛雅神,我就不知道了。” “那水鮄人一直信奉的海神，您能说道说道么” 卡尔在得到莎蒂对玛雅众神描述时，就怀疑水神是水鮄人。 水鮄人挂在嘴边的海神，是人鱼族超能力者，且有可能就是玛雅神那位。 “这个不用麻烦老爷子，我就能告诉你，”娜律莎弹掉老爷子尾鳍上缠的海线，道：“海神是水鮄的守护者，至今流传的版本,统一起来就是，海神可以调动这里所有海水，可以明辨是非，知道谁在撒谎，还能看透所有生灵的魂魄，是智慧和力量的结合。” 呆愣的神牌之主艾维斯听了，大受震撼，并表示不解，“好抽象哦，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海神是控水超能、力大无穷，并且有读心术，是法海大师姐泰格杰森三哥的集合” 虽然艾维斯平时不靠谱，但想象力很好，众人忍不住默默点了个同意。 “海神的本体，我们都没深究过，对我们来说，海神是至高无上的信仰,不容玷污和揣测。”老寿星委婉道。 卡尔心想，水鮄人不能随意揣测，那作为人类，就可以随便臆想他们的信仰了―― 可控水是水鮄人基因里标配操作，这位海神可能是条法力高强的人鱼，而祂有其它先进功能如知晓天文地理看透人心，显得特别人工智能，那么祂也有可能是个蓝皮肤人类，带了超能外星人系统，装成一条鱼。 而更大的可能性是，这位是人类和水鮄的混血挂逼，既有水鮄类控水的天赋神通，也有人类的超能系统。 在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下，诞生了这位水中王者精神领袖。 这时，叫做文的男水鮄进来涡洞，小心地把几个小布包发给几个人类。 里面装着卡尔的手机钱包钥匙，每次来下水，娜律莎都会让人保管好。 阿尔法部族这位女首领，很多细节都带有讨好的意味。 虽说跟人类基地互惠互利多年，各有所图，但娜律莎非常开明聪慧，想薅人类的科学技术，来发展部族，也是感受到人类基地的善意，才放开手脚跟基地人类互通有无。 卡尔调出公务手机里的皮革书照片，可手机画面对老爷子来说实在太小。 于是捡了一根海丛枝，在软泥上，照着鬼画符的皮革书文字，画出第一段文字。 “阿尔法爷爷，你看，这文字跟神牌上的一样，我找了几个专业人员，都说不认识这种文字，您看是不是水鮄族的古传承” 卡尔不但拿给相关学者和古文字古生物学家，还向亚兰特古文化遗产协会发出邀请，可惜没人认识，大家都说需要时间、需要整本资料来破译。 可事关老帅哥家族，卡尔不敢轻易公开整本书。 古怪的戈里高教授说是水生生物或临水而居生物文字时，卡尔第一时间，就想着来找水鮄族。 没想到这波赚麻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不但在人家祖坟里看到同款文字神牌大串串，他亲爱的狗组员艾维斯，还莫名其妙靠血缘关系，走后门成了神牌之主…… “你也见过我们的文字，跟这个完全不一样，我虽然比你们多活了四百多年，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没准还没有你们消息灵通。”娜律莎翻译完老爷子哼哼哈哈的rap水鮄语，用她自己的话解释道：“水鮄族不像人类，你们联邦有一个叫学校的地方，教孩子写字，水鮄族这几百年来，部族分分合合，纷争不断，我父亲那代分为三个部族，日子才开始安定下来，传承……不得不断……” 阿尔法部族作为三大部族最弱的鱼们，不是没有原因――当初水鮄族整体分歧严重，天天不出海打鱼改打架，流血事件逐渐升级到矛盾不可调和的地步，意见不合的人鱼领袖们，各自带着拥戴者，划分领地，从此分家。 娜律莎的倒霉老爹麾下鱼口最少，不断接收其它两个部族的老弱病残孕，才勉强跟其它部族鱼口持平。 因为娜律莎的父亲在水鮄族里算个奇葩。 不信奉弱肉强食、病老皆弃的传统，不愿意将年老生病的人鱼丢弃到墓碑林。 勤勤恳恳伺候老母亲至寿终正寝，还收留不能捕猎、年龄最大的老寿星，才导致其它两家对他意见颇大，认为阿尔法阻止水鮄族的发展，天天磨刀想做掉他。 阿尔法部族跟人类基地建立外交关系后，娜律莎那倒霉老爹，因为心力交瘁，不到两百岁就去了…… 娜律莎的故事，让卡尔不禁感叹，原来不管在哪里，老实人总是吃亏不讨好，想要守住道德底线，要付出更多代价。 “既然这些本就是古水鮄语，我觉得，老祖宗们肯定跟现在部族的用语习惯相似，能不能……跟现在使用的文字语言习惯结合起来，破译呢” 卡尔提出一个设想，虽然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但对方是娜律莎的话，可以试一试，阿尔法部族不当他是外人。 “可是……你也知道，现在水鮄族的大悟，不在我们阿尔法，如果有他在，我觉得有希望，神牌在人类手上，你可以试着命令他。”娜律莎冷漠道。 在她看来，其他两家人，都是让她爹过劳死的罪魁祸首。 “那我明天，单独拜访大悟，这个神牌，怎么拿下来”卡尔拎起艾维斯的领子，神牌串串片玲玲啷啷响。 “离开水面，应该就能摘下，这是传承的力量，只在海里适用。”娜律莎道。 虽然眼睁睁看着神牌被外族人戴走，但她没办法。 仔细想想其实还算庆幸，神牌没有被其它两个部族拥有，不然阿尔法以后的命运，就不由得自己作主。 水鮄族又会回到弱肉强食、奴役同类、摒弃老弱的落后时代。 她父亲向往的新时代，有没有可能在娜律莎手上实现呢 卡尔他们在娜律莎的带领下，离开涡洞，上岸后，天色已变红。 血珀黄昏已至。 艾维斯一接触到堤坝，立刻扯下身上的神牌串串，丢给卡尔，道： “给！我戴这玩意儿太瘆人了！它好像有好多话对我说似的，疯了！” 喜欢联邦超能异调局请大家收藏：联邦超能异调局更新速度最快。 第485话，含爹量极高 “哦” 卡尔接住宝贝神牌，生怕艾维斯给摔稀碎了，拿起来端详了几秒，确定依旧坚硬无比，才放下心来。 疯狂diss道：“还有能你把你整疯的东西可喜可贺！” “老大，这究竟是啥东西啊”憨妹纸特蕾希凑上前。 含羞草道尔顿立刻退出十米远,脚被堤坝上的格纹凸起绊住，摔在粗糙的水泥坝脊上，头发湿漉漉还滴着水，非常狼狈。 “道尔顿，你感受到什么了么这东西有灵性。” 卡尔翻来覆去，藉着血泊光芒，实在看不真切。 神牌大串片的每片串牌,三指直径,圆形不规则，像某种陆生动物的甲壳鳞片，一共七十多片，被一条坚韧的半透明绳穿过，连接处打个粗糙的结。 绳子材质类似蹄类动物的脚筋。 可卡尔至今没见过哪种动物的蹄筋这么长，还韧得像橡皮筋。 “它想说话！” 道尔顿声音发抖，彻底把湿漉漉的脑袋，收进衣领里，在血珀光线下，像个诡异的无头人。 “看吧，连顿哥都证实我的清白，这玩意儿倾诉yu很强，可它嗡嗡嗡了半天，啥也没跟我唠嗑上，你说它是不是有病” 艾维斯接过大头机器人保卫队员递来的毛巾，用力擦干头发。 刚想原地脱掉湿漉漉的衣服耍流氓，就被呆板老实人卡尔制止了。 “有女组员在，回去换。” “啊！对！我这九九八十一块腹肌，不能让其它女人白嫖了去,得留给我的小阿莉森。”艾维斯骚包道。 卡尔：如果阿莉森做错什么，应该由我来管教，而不是被你祸害…… 特蕾希：呵呵……白嫖……呵呵……今天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一天呢…… “咦少了一个吐槽的人，尼尔呢被人鱼勾魂了人类和兔子不香啦” 艾维斯才发现队伍少了一个多情种子。 “每次来塔池都会在珂芙那里待一会儿，我们先回去。”卡尔轻轻把大长串神牌折成三道，双手捧着，“回基地。” …… 圣马特奥市，神话第十录音棚。 女神璐亦丝自从跟卡尔短暂交换后，就心不在焉，大脑主打曲是胡思乱想―― 唱歌跑调、换气不及、节奏唱错，就连自己写的歌词，都能串到十万八千里…… “笃笃笃！” 女神表哥、吉他手敲话筒表示抗议。 “大妹子！我还要下班吗” 女神死鸭子嘴硬，扁着漂亮的樱桃小嘴，嘟囔：“我管你……” 表哥同志没有她亲哥的战斗力，只好歇屁。 吉他一脱，谁也不爱。 琴键盘手和鼓手见状，纷纷放下手里吃饭的家伙。 “抽烟！抽烟去！一吞一吐解千愁啊！” 几个大老爷们儿勾肩搭背，彻底放弃治疗。 女神今天状态差得令人发指，不但唱着唱着突然神情严肃认真找爹，找完爹后，终于恢复傻乎乎的正常状态，没想到不停唱错…… “刚才去布莱恩那里，看到什么，这么激动”老帅哥递给蠢闺女几个零卡路里圆果冻。 “人鱼……美人鱼……”女神用牙尖咬着果冻边缘，撕开胶纸，连忙吸了吸炸出来的果冻汁水，一口咬了一半，开心地用牙齿搅拌嘴里的果冻。 “宇宙之海的吗” “那难不成是市水族馆的” 女神思念探长的戒断反应，不仅让她无心工作、万事提不起兴致，心情还特别烦躁。 女神贵爹刚要摆开架势熬心灵孟婆汤，录音棚外就有人敲门。 女神表哥出门没关，传说中的正牌男友、大帅比里欧菲普斯用手指在门上扣扣两下，算是提个醒。 女神毫无形象蹲在录音棚中间吃果冻，兴致缺缺的样子，娇憨可爱――即使她脸上的表情非常不欢迎这只狗帅比。 “里欧，你怎么过来了”老帅哥笑笑打招呼。 “过来演你女婿呗。” 女神嘴里含着布丁，瞟瞟她爹，示意老帅哥过去搞定这只烦人的优质女婿人选。 “刚录完节目，上来看看璐亦丝，马上下去。”里欧直接略过女神贵爹，三两步跨到中间，学着女神毫无形象蹲下，幼稚地伸手跟女神要布丁。 “给我一个。” “不要！我也就三个！最后一个了！”女神被带跑节奏，根本识不破里欧打着抢吃食的招牌、实际泡妞的手法。 “这么说，你吃了两个了你先给我嘛！”里欧一挥手，抢过女神的果冻。 璐亦丝气得从地上跳起来，刚想发作，里欧突然从手里变出八个果冻，每个手指缝里都夹了一个。 女神觉得这一幕熟悉极了！ 这个拙劣的魔法，含爹量极高！ 高达99.999%！ 璐亦丝瞪着鹿眼看她爹，老帅哥显然也被里欧的老把戏震惊了！ 心道这又是看的什么老视频学的泡妞招！套路重复！蠢姑娘怀疑是我教你的好伐！ 璐亦丝眯眯眼，警告她爹。 老帅哥抿抿唇，表示我是无辜的这精神小伙自己捣鼓出来的玩意儿绝对跟我无关…… 但沙雕女神她不信！ 璐亦丝小时候非常爱哭，动不动就掉小珍珠。 一天下来，哭的次数比喊爹的次数还多，掉眼豆豆的速度比吃的速度还快。 女神贵爹短短几年内，哄孩子技术炸裂飞起，十八般哄艺使出不带重样，拙劣魔术更是不在话下。 如今看到长江后浪使出来，虽然尴尬得脚抠居民区，但这后浪技术不行，一看就是泡妞无能为力，推不动前浪。 “额……”里欧帅比的技术远远赶不上颜值，颇有自知之明，讪讪放下手，把八个果冻全堆到女神手上。 女神还在跟爹龇牙咧嘴，完全不顾“男友”的殷勤。 “果冻……有问题”里欧试探着问。 “是魔术有问题。”女神保持着瞪爹的姿势――此时此刻能肆意蹂躏的人，只有她爹了。 “啊……好吧……那个……告辞……”里欧识趣退出录音棚，久久无法摆脱那尴尬的气氛，恨不得双手扒墙皮。 而录音室里蹲着一口一个果冻的沙雕女神，此时跟只女流氓似的，不爽至极，双手交叉抱于胸，“过来！” 这个问罪的动作，又恰好含妈量极高，是老帅哥老婆的经典姿势，璐亦丝从小耳濡目染，做起来行云流水、没有任何模仿表演痕迹。 她爹抿着嘴，走过去，在炸毛闺女旁边蹲下，耐心甩锅：“不是我，我没教，他自己学的，不关我事，凑巧而已。” “现在是你教不教他的问题吗”女神开火，“现在是这哈批玩意儿开始泡我！趁我探长不在泡我！用吃的泡我！万一……万一我要是……一个忍不住……又移情别恋了怎么办呜呜……” 女神假哭，半滴泪都不见，看来只是心血来潮想收拾收拾爹，缓解一下工作和思念的压力。 喜欢联邦超能异调局请大家收藏：联邦超能异调局更新速度最快。 第486话，这一波求生意念在大气层 “你……移情别恋里欧……那你妈妈会给整个神话员工升职加薪！” 老帅哥直白地表达老阿姨的诉求。 “跟你说正经的！你们就这么喜欢那个里欧吗金鱼眼很好看吗你想你外孙个个都金鱼眼吗” “外孙个个都是灰头发也不错。” 老帅哥手动狗头保命，这一波求生yu在大气层。 即使带了调侃成分，女神还是很吃这一套，咧开嘴角，嘿嘿笑道：“对吧！我也觉得！灰脑袋多好看啊！带去公园玩，不怕认不出我的崽子！” 女神停战,擅自从爹的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卡尔打视频电话。 接通前，对着手机前镜头撩撩头发，确保自己处于最美丽的状态。 旁边老帅哥叹叹气…… 璐亦丝27年来，生平第一次，在爹面前如此丝滑流畅地提外孙的事。 虽然依旧傻乎乎，但能拿这事儿来开玩笑，肯定是对布莱恩上心得不行，不然怎么会想到给人生猴子 成长悄无声息,闪了爹的老腰。 电话接通，卡尔的大灰脑袋，出现在手机上。 女神见到狗男人，娇憨地扭来扭去，大大的杏眼占了屏幕好大一块地方，满眼都是遥远的狗男人卡尔布莱恩。 “璐亦丝！还在录音棚呢我从人鱼部落出来了，刚回到基地。”卡尔经历海底探险，过了肾上腺激素上扬阶段，看起来很疲劳，盯着屏幕里的女神，笑得很开心。 他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在生物科学技术中心找人验神牌。 刚进门，女神爹就来视频电话。 卡尔一看就知道，是女神征用了爹的手机打给他，便找个僻静的角落接电话。 还好生物科学技术中心网络很好。 视频不卡顿，连背景板里的女神贵爹，在后头内敛地东张西望都看得很清楚。 “人鱼！啊对！人鱼！探长你没被人鱼拐走吧没被占便宜吧人鱼没有看上你的吧还有多久回来回来后还爱吗我爸跟我妈就快要把我扒了丢到里欧房里了！” 女神一顿告状不怕闪了舌头，歪曲事实,把家人和外人一骨脑全坑了。 “……” 有没有这么夸张扒了丢里欧房里……卡尔看到画面的小角落里，老帅哥两胳膊交叉，对卡尔做出否认一切的动作，疯狂暗示蠢女在说谎。 女神瞄到她爸居然通风报信拆她台，猛回头，死亡眼射线笼罩警告，老帅哥赶紧收手，眼观鼻鼻观心，双手贴小腹站好，男德拉满、态度端正…… “我才来了三天，还有二十多天才能回去，尽量快点。”卡尔声音很温柔。 “我等不了这么久了……就不能马上回来一趟吗每周末回来一趟也行啊……”女神突然低落，眼里失去神采。 “额……没紧急重要的事，是不能回去的，乖，二十多天很快了。” “我不乖！！这两天交换太少了！我要见你！我想触摸你！嗯……还要抱！” 女神随便拉张椅子坐下，有气无力道。 什么虎狼之辞……卡尔头上大汗叠小汗，没想到璐亦丝是这样的国民初恋女神…… 想他一个新社会ds，上个月还自卑得恨不得换个物种，这个月就被女神馋成这样――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交换了，我会在交换前赶回房间，这次交换时间比较长，你在房间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到处乱跑” “我现在就想交换！我才不睡！我要吃好吃的！宇宙之海好吃的多吗人鱼能吃吗探长你给准备好吃的吧，我每次过去，不是被大苍蝇追杀就是被鸵鸟追杀，刚才更过分，居然被人鱼追杀！就没有正常一点的动物追杀我吗” 女神抱怨道。 “正常一点的动物……”卡尔说着，眼角瞟到角落那头，艾维斯鬼鬼祟祟，伸手进鱼缸里捞小水鮄……于是卡尔大喝一声“艾维斯！” “神马那只狗也算他也算正常的动物”女神刚想开炮疯狂输出吐槽，正好他表哥党们抽烟回来，还买了咖啡。 女神往门口看了一眼，视线回到屏幕时，卡尔匆忙道：“等下回房再联系你！先挂了，有点事。” 嘟嘟嘟…… “哎！探……”女神心情更烂了，抬头，在座各位打扰她讲电话的，一个个全都瞪过去。 …… 话说宇宙之海的人类基地，生物科学技术中心。 这里是整个宇宙之海最重要的部门。 集齐高智商学者和高科技水平、顶尖科研条件、先进设备…… 卡尔第一时间把神牌带来，给唯一的历史文物鉴定专家兼古生物学者――沃夫杰达夫。 这位就是宇宙之海跟卡尔的十一妹并列水鮄语强人的年轻研究员。 头衔一大堆、发表过上千国际论文的沃夫其实才三十出头，是亚兰特历史上最年轻的博士毕业生――学霸他25岁就是优秀博士毕业生；十四岁直接被科芬大学录取的现象级神童。 打遍联邦无敌手，孤独求败，才申请来宇宙之海开发新物种、探索天地外的方圆。 宇宙之海的研究员大多是老教授，或丧妻或单身独居。 别的年轻研究员来这里苦哈哈，孤独求败的沃夫来这里，点燃了生命之火，遇到什么都研究个没完――这就是科学的魅力！ 卡尔一进门，把大串片交给沃夫，打个电话的功夫，艾猴子就爬上门边的大鱼缸，伸长手去捞里面的小水鮄…… “下来！”卡尔凶巴巴道。 “卧槽！吓死我了！你叫那么大声干嘛！我就摸摸！摸摸小人鱼！刚才在娜律莎那里，我光看不能摸，都憋死我了！我就想摸摸人鱼什么感觉！” 艾维斯死不悔改，继续扒着厚厚的鱼缸，甩手往里捞。 缸里十几条懵懂的小人鱼四处逃窜，可怜见的。 卡尔收了电话，毫不犹豫，大步向前，一脚把艾维斯从鱼缸边缘扫下来。 “笃笃笃――” 几十根音波钉子，把艾维斯的袖子、裤腿钉在地下。 “老实点，关禁闭半小时！” 卡尔赶紧查看大水缸里的小水鮄，还好，没鱼受伤。 喜欢联邦超能异调局请大家收藏：联邦超能异调局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