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巧合》 楔子 「御盟」是一个香港横跨黑、白两道的组织,其成员遍布全世界,约有数百万菁英投入其门下。传说,这个神秘组织控制着香港的经济发展,只要其一声令下,就足以让香港在一夜之间风云变色,经济陷入危机,也难怪世界各国的黑、白两道莫不对它敬畏三分。 然而香港的经济最近却大幅度的波动着,因「御盟」内控制香港经济平稳的四块晶玉,居然在一夕之间被窃取了,而且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导「御盟」的四位掌主,目前正为了追查晶玉的下落而四处奔波,以寻回四块晶玉为最终目的! 若能拿到四块晶玉,就等于控制了香港这个运输中枢,另一方面更可藉此做大规模的毒品交易,因此世界各国的黑道分子也纷纷寻找着晶玉,想将香港变为非法交易的根据地。 领导「御盟」的四位掌主各以「东」、「西」、「南」、「北」来别称。 东「葛煜」:身分不明,气势狂妄自大、话中藏刀,右眉上有着一道浅疤,浑身散发出邪魅的气质深深吸引着女人。传说,当他越温和时,代表他越生气,平时反而不易亲近。 最厌恶的事物:女人! 分居:「东旸阁」。 西「乔闵」:身分不明,长相帅气十足、脾气火爆,狂野的眼神常让女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传说,他的脾气一天二十四小时皆处于火山爆发的状态,令人不敢接近。 最厌恶的事物:女人! 分居:「西翀阁」。 南「殷颐」:身分不明,面容细致似女、个性古怪,一张似女人的容貌最引人注目,脸上常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魅得令人无法招架。传说,要揣测他心思的人,最后往往会失去自我,所以无人敢接近并得罪他。 最厌恶的事物:女人! 分居:「南绫阁」。 北「冷易」:身分不明,面容俊美阴沉、冷峻无比,无论遇见什么状况,永远只有一号表情,俊逸的模样向来令女人无法抗拒。传说,当他执行任务时会变得十分冷血,浑身散发出一股足以令人结冻的魔力。 最厌恶的事物:女人! 分居:「北黟阁」。 正当四位掌主忙于寻找晶玉之际,却忽略了幕后领导人眼中隐约闪着的阴谋光芒,似乎有些事,正悄悄地进行…… 第一章 【第一章】 十二月二十四日,一个之于她如此特殊的节日。冷风在街道上恣意的卷玩着枯叶,深夜无人的街道上更显凄凉。 脚上蹬着的银色高跟鞋,早已磨得她后脚跟泛疼,却抵挡不住脸上奔流的泪水,一张涂抹大量化妆品的姣美面容,已被泪水渲染成五颜六色,活像被打翻的调色盘。 是啊!凭她这等平凡的姿色,如何能配得上天之骄子的他呢? 于是,她成了个笑话,一个他与朋友间的笑话! 在她结婚当日,竟恶劣的让她成了弃妇,一名在教堂久候新郎不至、丑态百出的可怜弃妇! 「呜……」练宁央小声啜泣着,拉高那镶着银白色亮片的结婚礼服,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脸上抹去。 反正今天已经注定要让人笑话了,也不多差这一会儿。 寒风吹拂过她的白色头纱,逐渐显露出一张姣美、秀气的瓜子脸、一双在黑暗中闪耀如星子的黑眸,还有那红润的朱唇正因抽噎而一张一阖着,长卷的睫毛轻扬,眼角沾覆着湿润的水珠,如同一尊水晶娃娃,一不小心碰触,就会碎成一地。 她伸手拭去沾在眼角的盈盈泪珠,倔傲的昂首,继续向前走,并未因沮丧而失去自我。 是啊!没有人爱她,她还有自己;没有人要她,她还有自己! 所以,去他的臭男人!去他妈的王八蛋!就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依然还拥有自己。 「哈……哈……哈……」她一个人踉跄跌坐在路中央,突地放声大笑,笑到眼泪都由眼角迸出来了还不停止,那笑声让人听了都为之心酸。 她大笑又大哭,仿佛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她孤单一人。 她哭、她笑,是因为今晚的气氛;她疯、她叫,也是因为她一生中最悲惨的今天。 谁懂一个无父无母的二十四岁单身女子,从小到大是如何在困苦的环境中成长?谁又懂一个单纯的女子在茫茫人海中,以为终于找到一个能替她遮风挡雨的男人时的天真喜悦? 然而,这全是老天爷给她的一场闹剧—— 一场几乎让她崩溃的闹剧! 「啊——去你的王八蛋!你这生不出儿子的死乌龟!」练宁央的情绪终于崩溃,她不断呐喊狂吼着,不再压抑胸口那积压已久的怒气。 焚燃着怒焰的瞳眸熔销了她身上原有的优雅气质,转换成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狂放、冶艳。 她二十四年来的温驯性格在一夕之间转变了。 不再是那个怯懦的小女人,不再是那副优雅温婉的模样,她决定不再委屈自己了! 动手脱去一只磨痛她足踝的高跟鞋,往马路中央狠狠地扔去。 疯狂不再抑制,她要狂放一整晚,做个让男人无法掌握的狂野女人,抽掉系整于后脑勺的发髻,一头乌黑亮丽的大波浪长发瀑泄而下。 「叭——」一辆车子连忙闪过她扔来的鞋,险些与对面车道的车辆相撞,怒气冲冲的朝她骂了句三字经,又驰骋而去。 这危险的滋味让她尝上了瘾,她笑逐颜开的撩开落到她颊旁的发丝,扯下葱白细指上那极为讽刺的银戒,往面前的排水沟扔去。 清脆的坠落声激起她一向掩藏在警戒背后的玩性—— 「好玩,好玩!」她兴奋的跳了下,撩高厚重的礼服裙摆,脱下脚上的另一只高跟鞋,再次往马路上扔去。 同样的,此次一辆时速约一百二的黑色保时捷连忙紧急煞车。 那刺耳的煞车声在沉静的夜空中格外响亮,车主反应极快的转过方向盘,迅速拐了个弯,避免撞上对面车道迎面而来的大卡车,却避免不了的撞进人行道上的垃圾堆。 顿时,一股白烟由车头冒起,空气中净是呛人的味道。 「噢,完蛋了……」练宁央苦着脸低咒着自己的倒霉,她思索了好一会儿,立即提着蓬松的裙摆,往那车祸现场急奔而去。 玩玩可以,她可不希望玩出人命。希望那人一点事也没有,不然她铁定会吃上官司。 「喔……」男人趴在方向盘上,过猛的冲击让他的额头疼痛不已,只能暂时以趴姿舒缓额上的剧痛。 是老天给他纵横情场、游戏人间多年的惩罚吗?该死!连伸冤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撑起额头,性感的薄唇嘲弄的扬起,微一使力,让自己向后仰躺进那舒适的黑色真皮椅背中,闭着眼浅吐着气。 车头不断冒起的白烟让他有种错觉,他……他到底死了没?怎么由半眯的眼缝瞧见一抹穿着白纱的娉婷身影,朝他奔来?她撩高的裙摆露出一截雪白光裸的小腿,那柔滑的肤色,让人欣喜天底下竟有如此尤物。 喔……难不成她是老天赠予他的最后一个礼物?真是惊喜! 「你没事吧?!」女子焦急的嗓音清亮悦耳,宛如天籁般令人沉醉,迷蒙中,她那双澄净的黑眸如同星空闪烁,而那在眼前张阖的艳红樱唇,尝起来是何种滋味? 「喔……」忍不住又痛吟了声,他总算想起发生什么事了。 高跟鞋?对,就是那该死的高跟鞋! 「先生,你额上肿了个包,疼不疼啊?」练宁央见他低垂着头痛苦呻 吟的模样,内疚地扶抬起他的脸,关心他是否还有其它伤处。 她凑上前,拨开覆盖在他额际的凌乱黑发,仔细端倪着他受伤的状况。 还好,她舒了口气,只是额上有些瘀伤,略为肿起而已。 如兰的气息轻吐在他脸庞上,她口中的芳香引他遐思。 「你觉得好些了吗?」看来他的意识似乎还挺清醒的,至少没有昏厥过去。练宁央总算放心了些。 她甜美的笑靥对上他微蹙的剑眉,男人右眉上有道浅疤,那双墨黑如潭的瞳眸正放肆的凝视着她,沿着高挺的鼻梁而下是男人性感的薄唇,他胸前的衬衫半敞,隐约显露出他结实的胸肌,虽不若刻意练过的粗犷,却是种强壮的肌理线条。 这种男人拥有致命的吸引力,能让女人如同飞蛾扑火般迷恋上他。 男人性感的薄唇微扬,拧起英挺的浓眉,「刚在鬼门关前绕一回,阎王老子嫌我太帅又把我扔了回来,你说我好不好?」 练宁央闻言,立即松开了捧着他脸庞的小手,对男人的好感已在今天全数殆尽,她再也不相信男人这种低等生物了。 「死不了就好,我可不希望因为我那只该死的高跟鞋害你丧命。」她哼了声,拍掉手上的灰尘,一时不慎地吸进了大量白烟,让她不小心岔了气,又慌又乱的背过身去猛拍着胸口顺气。 「原来是你!」男人甩甩头,企图唤回一点清晰的思维,好面对眼前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女人。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不耐地挥散眼前弥漫的烟雾,愤怒的大力甩上车门,一步步朝猛咳着的她逼近,直到颀长的身躯罩住了她的身影,如同一堵铁墙阻挡在她面前,阴霾散布在他冷沉的俊脸上。 「你知不知道这该死的恶作剧几乎让我送命?!」他眯起眼,温和的好脾气一向只用在温驯的女人身上。 「咳……咳……」练宁央猛咳着,咳到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只能用点头的方式表示她听见他的话了。 「你又知不知道要是换作别人,反应慢了半拍,早死在对面卡车的车轮底下了?!」他恼怒的开口,别人的身手、反应并不如他的敏捷,要是真出了事,吃官司、坐牢的可是她。 好不容易停住呛咳,练宁央懒懒地睨了他一眼,凉凉的补上一句。 「死了没?」她宁可坐牢,也不愿再听见这个男人教训她。 「什么?」男人一愣,她放肆的挑衅令他讶异于她的勇气。 「我问你死了没?」她丝毫不畏他高大的身躯有多骇人,大胆的再往前跨一步逼近他,「死了没啊?!没死就给我闪边去,别在这像只疯狗猛吠!」她鄙夷的瞪着他,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足足矮了他两个头。 她及腰的大波浪长发柔顺的披在她身后,惹人遐思的红艳樱唇正不悦的噘起。整体瞧来,动人的不是她姣美的脸蛋,而是她那股在天秤上极端冲突的气质。 练宁央推开他,刻意藐视他身上那好闻的男性气息,赤裸着小脚,自在的在空荡荡的人行道上疯狂的旋绕着,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意外的堕入了凡间。 眼角的泪水顺着转圈的动作一颗颗坠落,艳红的唇挂着讽笑,在无人的街道上更显突兀。 「你知道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她停止转圈,颠着步伐,背着他的娇小身躯正微微颤动着,看不出是笑是哭。 「是找个爱自己的男人长相厮守,可是……为什么天底下的男人都将女人视为玩物?」她气恼地开始扒掉自己身上的行头。 「男人算什么!天晓得他会出生可是女人大着肚子,辛苦九个月才换来的。」她脖子上那串晶莹的珍珠项链率先被甩下,散落了一地。 男人挑挑眉,不语的环着双臂斜倚在电线杆旁,看着她发娇嗔的一幕。 第二章 「男人会成功,也都得感谢在他背后默默支持的女人。」她解下系在项颈上的白丝巾,任它迎风飞去。 「你说的对。」他极有风度的接受她自以为是的高论,嘴角那抹笑意愈加深刻。 啧啧,又是个遭男人玩弄过的可怜女人。 「所以,天底下的男人都是猪!」她放声嘶喊着,「是沙文主义、其貌不扬的猪!」 用尽力气,她朝着看似没有尽头的街道,声嘶力竭的疯狂呐喊,将她胸口憋得闷痛的怒火尽数发泄。 「没错!」男人含笑的黑眸深不可测,他附和着她的论调,甚至替她的不满言论鼓起掌来,「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猪!」 这个女人……很特别,不若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那种浑然天成的纯净,撩动他内心某处从未展露的心弦。他倒要看看,这个全身燃着怒火的女人,究竟是老天送给他的礼物?还是他巧合沾染上的麻烦? 蓦地,练宁央松了口气,脚一软颓坐在地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止不住地落下。 「那……为什么我们女人还是爱惨了男人?」她啜泣着,语焉不详的倾吐着她的委屈,「为什么女人就活该让男人玩弄?」 男人嘲弄地扬了下嘴角,脱下身上价值不菲的亚曼尼西装挂在臂上,跨着稳健的步伐,朝颓坐在地上哭诉的女人迈去。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你没听过吗?」他将西装外套不带怜惜的扔到她头上,顺道遮去了她脸上奔泄的泪水。 他一向没有看女人哭泣的习惯。 练宁央怔愣地拿下挂在头上的西装外套,诧异的仰首,将视线调回那个差点死在她「高跟鞋」下的男人脸上。 「沙猪理论!」她咕哝了声,抓紧他的外套,竟感到一丝温暖由她心底升起,一点一滴滋润了她冰冷、封锁的心扉。 「但却是真理,不是吗?」男人环着胸,径自打量着她这身在街道上显得突兀的新娘装扮,「走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他伸手拉起她,难得好心的想送她回家,就算是他大难不死,老天注定要他做件好事来回报吧! 「家?没了……早没了……」她踉跄了下,幸好身后的男人快一步搂住她的纤腰,否则她一定又要出糗了。 男子挑挑眉,向来邪气的表情又出现在他脸上,「你是在暗喻我带你回家吗?」此等投怀送抱的绝世尤物,他从来不会放过! 「你想的美!」练宁央杏眼圆睁地怒视他一眼,烦躁的低咒了句,「穿着这一身累赘,我哪儿都不能去!」 像是埋怨、又似撒娇,她那娇嗔的模样勾起男人嘴角的笑意,好久没看见有女人能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坦率了,莫怪他会以为她是老天赏赐给他的惊喜。 「很简单,两个选择,一是脱下它;二是穿着它。」男子意有所指的眼神直射向她,邪佞的魅惑气息让人迷醉。 他不否认眼前的女人很诱人,独特到几乎让他欣赏起来。 这种「欣赏」,他能不能视为是老天对他的一种挑衅?对他向来游戏人间、放荡不羁的行为,刻意惩罚的游戏?! 倘若是,那他极为乐意陪她玩一玩。 「废话!」她白了他一眼。能脱她早脱了,还用得着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你怎么不说,一是当场跳起脱衣舞供你欣赏;二是乖乖坐上出租车回家睡觉。」 男人抿唇而笑,性感的薄唇向两旁扩扬,「你的反应很快,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称许着,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个女人能兼具美貌及聪颖。 「谢谢。」她回首甜甜一笑,继而拉开他们之间过于紧密的距离,他身上好闻的男性麝香味几乎教她迷醉了,「你别管我了,我要去香港最高的山顶看星星,然后等着流星飞过,诅咒那该死的臭男人一辈子倒霉!」 她那头乌黑的长发在半空中转绕个圈,淡雅的发香诱引着他,令他忍不住想伸手擒住这似落入凡尘的白色精灵,将她占为已有。 送上门的女人,他不会笨得放手! 「太晚了,你一个人在街上很危险,我送你回去。」生平第一次他不想放手,这单纯的女人或许不知道,在香港一个人夜游有多危险。 「你就不危险吗,先生?我们不过才认识三十分钟而已。」她没好气地道,低头瞥过他擒住她手腕的举动,嗤哼了声。 「有些人并不需要认识很久才能彼此信任,就像你跟你男友那般,认识再久,最后还不是落得弃妇的下场?」他没放手,打定主意今天要收服这个倔傲的女人,就算要用扛的,他也要扛着她回家。 他猜想,他是否能轻易赢得她的心,向自己方才被拨动的心弦证明,女人之于他,向来是不具任何意义! 「你!」她清丽姣好的面容倏地一阵青白,被人拆穿的事实竟是如此不堪,而他却硬生生的逼她去回想、去坦诚她是个最无能的失败者。 「滚开!」她怒不可遏的推抗着他高大的身材,气得浑身发抖,「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凭什么对她大放厥词? 男人缓缓眯起锐利的眸子,冷笑了声,「忘了告诉你,女人最愚蠢的一点就是不懂得承认自己失败,这也难怪男人总能吃定女人。」他不否认他也是视女人为玩物的坏男人。 「住口!」练宁央涨红了脸,差点想勒死眼前这个像发光体,随时随地勾引女人的男人,「谁说我是失败者?!我不是,听清楚了没?我不是!」 她愤恨地将披挂在肩胛上的西装外套扔回他身上,她不要别人施舍她,她也不要别人同情她,因为她根本不需要怜悯。 男人背对着袭来的凉风,那微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教他阴鸷的脸庞瞧来十分骇人,「我送你回去!」坚定的语句几近命令。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轻拨一组号码,命令对方派车过来接他,炽热的黑眸直视着她苍白的俏脸,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表露无遗。 「我不要!」倔强的撇过头,她被他那暗黑的眼神弄得心神慌乱,一股想逃的念头在脑中油然而生,她回过身,拔腿就跑。 男人不耐地蹙起眉,脸色一沉,跟着就迈开步伐追上去。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令练宁央更加惊恐。天呐!她到底惹上什么麻烦了,这男人竟多事的要送她回去,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别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三更半夜一个女人在街上乱晃是没好下场的。」那男人两三步就追上她,迅速将她拦腰一抱,不顾耳边传来的尖喊和挣扎,抱着她就往回走。 「放手!你这无赖,我要去哪里不关你的事,快放开我!」她在他怀中拚命挣扎着。她身上的婚纱再加上她的体重,应该是重到让人无法抱起才是,怎么他像是抱只小猫似的,丝毫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行,等我送你到家一定放你下来。」他坚持护花的念头,一点也不让步。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一名男人迅速下车。 「葛掌主。」男人恭敬的向他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替他开了后车门,守在一旁。 「嗯。」男人沉稳的应了声,强迫地将她塞进车中,颀长的身躯也随即挤进车内,强制的下了命令,「开车!」 「不,停车,快停车!」练宁央拚命推拉着紧闭的车门,脸上一阵惨白,眼看自己像落入绑匪手中的人质,一波波的恐惧感袭向她。 天呐!今天的倒霉事已经够多了,怎么连在街上闲晃也会惹出事情?而这个强悍的男人却自作主张地要送她回家?! 去他妈的,他以为他是谁?! 「你住哪?」男人目视着正前方,对她无谓的挣扎视若无睹,「我顺路送你回去。」 天晓得他干嘛多管闲事的硬要送她回去,毕竟令他头痛的事已经够多了,何必自找麻烦? 额上撞击后的瘀伤似又隐隐作疼,他蹙着眉,伸手揉揉那肿疼处,企图减轻一些昏沉感。 「不必,我能自己叫出租车回去。」练宁央缩到角落,防备似的瞪着他俊逸的侧脸。 这男人好心过了头,他时而吊而郎当、时而邪魅的模样引得她脑中警铃大响。惹上他,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没好事发生。 「是吗?」男人朝她轻笑,突地,昏眩感逐渐扩大,慢慢吞噬掉他清晰的思绪。终于,他强壮的身躯不支的向旁倾倒,紧蹙的眉头说明他有多难受。 「当然……咦?喂,你怎么了?」练宁央发现他的异状,他高大的身躯朝她倒下,整个人失去知觉的压靠在她身上,「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她赶忙扶住他朝她倾倒的身躯,试图唤回他的意识,却发现那名男人已陷入昏迷。 「不……不会吧?!」练宁央几乎被压得动弹不得,他健硕的身躯比钢铁还重,她觉得自己像被一堵墙压到似的难以呼吸,她哀嚎着不敢相信自己的楣运居然还没结束,是老天在开她玩笑吗? 「喂,你醒一醒啊!」她用力推推他高大的身躯,感觉有股不好的预感在她脑海里逐渐扩大。 她……不会在今天历经了被人抛弃之后,又惹上另一个麻烦吧?! 「喂……」练宁央拚命的喊着他,但男人依旧动也不动…… 第三章 【第二章】 「然后呢?」东方小小跳上床,扎成马尾的头发晃啊晃的,她趴在床上,希冀的黑眸看着正背向她,忙碌绘制着广告草图的白衫女子问道。 嘿嘿!难得她有多余的时间能陪她耗,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什么然后?」女人专心的描绘着图稿,一头飘逸的长发用铅笔简单的挽起,她忙碌的翻阅着身旁的参考文件,喃喃自语起来,「嗯,或许该用异世代的超现实感来带出整个主题。」 她抿起红唇,拿起右耳上悬着的2b铅笔,迅捷地在稿上画起图,那旁若无人的专注,令东方小小兴起作弄之意。 「练姊姊!」东方小小偷偷摸摸地溜到她身后,恶作剧的用高八度的音量附在她耳旁大叫着,差点就震破了女子脆弱的耳膜。 「喔,天呐!小小,你的声音实在是足以媲美恐怖片里的音效耶,吓死人了!」练宁央捣着双耳哀叫道,一脸痛苦万分的睨着小小那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模样。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她东方大小姐要跷家是她的事,好心收留她也就算了,居然还得遭此魔音传脑的酷刑,她是倒了几辈子的楣啊?! 「谁叫你不理我!」小小无辜的耸耸肩,一把抢过她桌上的图稿,嫌恶地瞧了眼,「练姊姊,都十二点了耶,你居然还在忙公事,你不累,我可累了。」 「累就上床去睡,我又没叫你在此陪我耗时间。」练宁央凉凉的回嘴,迅速抢回她手上的画稿,觑了她一眼,「你大小姐跷家,我可是已经冒了生命危险收留你,你还想怎样?」 「嘿嘿!不想怎样,只想知道你那个浪漫邂逅的后续发展。」东方小小嬉皮笑脸的死缠着她,非要知道后续的发展不可。 「没啦。」练宁央靠在椅背上,佣懒的伸了个懒腰,舒展自己僵硬得快成化石的四肢。 为了这个case,她已经快两天没阖眼了,现在又加上这个捣蛋鬼,她可能没好日子过了。 「什么?!没啦?!」 果不其然,尖锐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乏力的瞪着桌上未完成的图稿,在心中哀嚎着。 天呐!她的煞星怎么这么多啊?! 光是顶头上司东方傲的紧急广告设计图,就已经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了,现在又多了个老板的妹妹来搅局。喔,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没有后续,没有接下来的约会?!」东方小小简直不敢置信,她死瞪着练宁央,像是埋怨她不懂得把握机会。 她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性冷感?怎么老天送了个堪称极品的男人到她身边,她还嫌麻烦。 「对,我请司机让我下车,并叫他送那男人到医院救治,就这么简单。」练宁央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小妮子一定又自动将故事美化,想象成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天底下若是有这么荒谬的事,那母猪都会上树了。 「我的天,怎么这么单调啊!」那场邂逅居然这么乏味。去!她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的呢。 翻翻白眼,练宁央终于扔下笔,起身打着呵欠绕到约二十公尺前的小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是你硬要我说的,我不都说没什么了吗?」 转开瓶盖,冰凉的纯水如甘霖滋润了她的喉问,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又由冰箱取出颗鲜红的苹果,在白衫上随意擦拭了下,便送往唇边大大地咬了口。 「我看你是故意的。」嘟囔了声,东方小小也跟着下了床,到小冰箱寻找能填饱肚皮的食物,「明明条件那么好,有过一次伤害又不算什么,干嘛将自己困缚在铁笼里,不敢……啊——」 话越讲越顺口,东方小小倏地惊觉自己说得太过火了,连忙捣住自己的大嘴巴,担忧地由眼角偷瞄着背着她停下动作默然不语的练宁央。 她……这个没生产报国的米虫怎么笨的要命啊!这张烂嘴只要一有机会开口,就净说些伤人的笨话,也难怪她那三个优秀、英俊挺拔的哥哥们总是耻笑她笨的跟只猪一样。 「对不起喔,练姊姊,我这张嘴就是这样,又笨又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喔。」吐吐舌头,东方小小的手不知如何是好的轻绞着衣角,直到身上的衣服都皱成一团才惊觉的松开手。 练宁央蓦然回过神,扯开一抹笑靥面对她,「说什么傻话,事情早过去了。倒是你,时候不早了,先去睡吧。」 没发现到自己的笑容在别人眼中竟是如此苦涩,练宁央强迫自己去面对小小无心的言语。她知道小小说的没错,但要她从那个坚固的缚笼中挣脱,她还需要一段疗伤的时间。 「练姊姊,你真的没事?」看着她故作轻松的神情,东方小小依旧担心着自己的话伤到了她。 「你再不去睡,要是害我赶不出这批图稿,你就有事了。」她作势扬起拳头要揍她。 「啊——」东方小小惊叫了声,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 「小鬼!」练宁央笑骂了句,继而回到工作台执起铅笔欲重新画起图稿,却发觉自己已静不下心,如星夜的黑眸不自觉地泛起湿意。 不是不在意了吗?那为什么她的心还会揪痛? 她抿着嘴,倔傲的不让盘旋在眼眶的泪水滑落。事隔两年,这情伤依旧不堪回首,若不是小小,她根本不会让自己再去回想。 关于那狂妄霸气男人的事,她还隐瞒了一些没跟小小坦白。 事实上,她跟那男人还拥有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那回忆总在深夜里伴着泪水袭上她心头…… 他是午夜时分闯进她爱情国度的领导者,像个暴君似的教会她爱情真正的滋味,然后绝情地带走她的灵魂,转卖给撒旦,让她独自在地狱里沉沦…… 葛煜——她全心爱过的人。 这名字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头,一辈子都不会忘。 回首过往,一波波翻涌的情潮又淹没了她…… 他好吗?他会在午夜时分想起她吗? 记忆里,他总笑说她是黑夜中绽放的野艳玫瑰,一朵芬芳的教人迷醉的深夜玫瑰。 只是,她这朵深夜玫瑰在破晓时分,也随着那红瓣上的点滴露珠在空气中蒸发,徒留回忆…… 两年前 香港 「这样吧,我们先自我介绍,不然用你、我来称呼对方,麻烦了些。」男人邪气地叼着根烟。 袅袅上升的白烟直扑她的脸,教她呛咳了几声,一双晶亮的黑眸愤恨地瞪向他,她抿紧红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在记恨吧?!」男人迈步到她面前,突地将双手搭上她沙发的椅把,刻意弯下腰,将那张充满兴味、男性魅力十足的俊美脸庞凑向她,距离近的几乎是贴着她柔嫩的脸颊放肆厮磨。 才一清醒,便发现房内有个女人,还是那张他昏厥前,脑海中记得的姣好面容。这令他回想起昏迷前,对她无数的好奇及内心被隐隐勾起的莫名情绪,他不想去揣测,更不想去分析,只是霸道的想留下她,试着去征服她带刺的倔傲。 「要是换你被人绑成像只待宰的羔羊,我看你能好到哪儿去!」练宁央咬牙放声在他耳畔大吼着,娇软的嗓音显得高亢,别有一番韵味。 什么嘛!昨晚他昏就昏了,没想到他那随身保镳居然以为她是他叫来伺候他的「鸡」?!为了确保他是否已享用过,于是将她一并带回,还把她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等他大爷醒来享用。 去他妈的王八蛋,都是一群没长眼睛的猪! 她穿着一袭婚纱礼服耶!怎么可能会是夜总会里的小姐?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对你太过粗鲁了?」男人状似思索地抚着有型的颚线,满含促狭的黑眸紧瞅着她,对她恼怒的神情感到有趣,「女人不都爱吃这一套欲迎还拒的把戏?」 他的举止狂浪而放肆,浑身的邪恶因子蠢蠢欲动。 坐到床边,他的长腿勾来她的滑椅,戏谵的黑眸紧瞅着她气愤的俏脸。 「你这只不要脸的猪!」练宁央咬牙切齿地瞪视着他。 要不是现在她被人捆绑在椅子上,她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我诅咒你出门被车撞、走路被狗咬、见女人被女人……唔……」 话还没说完,她那张艳红的小嘴突地被他用布团塞住,只能发出单音,晃着头抗议着。如黑缎般细滑的长发随着她的晃动,在眼前形成一幅绝佳的美景。 「啧啧!你这张小嘴说的话可真不中听。」男人挑起眉,伸手掏掏耳朵,「男人可不喜欢像你这种说话难听的女人。」 没想到,他以为温驯的小女人居然如此泼辣?那犀利的言辞、冶艳的外表,都令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挑战。 不知驯服这种泼辣的女人需要多久时间? 「唔……」她气、她恼、她想揍人,天呐!她究竟是遇到哪种无赖啊?! 「你想说话?」他抚着下颚,黑眸里闪着浓浓的兴味,逗弄她的滋味几乎令他上瘾。 第四章 练宁央紧皱着眉头,那怨愤的眼神似乎在向他说着:「废话!」 她一向不信会有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打退坏人,救走公主。 没人救她?她就自个儿来!她二十四年温驯的个性,早已在昨夜梦醒之后,便消失殆尽了。 她粗鲁地抬起未受束缚的光裸小腿,恶狠狠地朝他踢去。 男久的邪眸中闪过诡光,似在嘲笑着她莽撞的无知。 他迅捷的侧身,长脚顺势拐倒椅脚。 她一个不稳,人没踢到,自个儿反倒狼狈地往后倾倒。 突如其来的强烈撞击,让她的后脑勺一阵晕疼,身上蓬松的白色婚纱随着她向后仰倒的动作,露出柔滑的雪色大腿。 男人冷戾地扬起笑,没有动手帮忙的打算,他暗墨的眸子射出妖诡的晶光,似乎是满意的瞅着她此时的惨状。 该死的臭男人!她要是不整得他哭爹喊娘,她就不信「练」! 练宁央忍着痛在心底咒骂着,但又不得不咿咿呜呜地发出声音向他求援,可那眼中的不甘愿,却十分明显。 「你是要我帮你吗?」男人懒洋洋的浑厚嗓音虽然听来轻柔,却能让人由心底打起寒颤。 很少有人敢如此惹怒他,更何况是她不知死活的一再挑衅?! 练宁央无视于他眼中的嘲弄,愤怒地猛踢着腿,拚命挣扎着。 男人徐缓一笑,眼底两簇寒光一敛,抬起脚勾住她的椅脚,略一使力,将连同椅子摔躺在地上的她勾起,邪肆的眼跳跃着若有似无的怒意,瞅紧她满是怒火的星眸。 「你刚刚想踢我?」不常动气,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盟内还没有人敢不怕死地当面挑衅他的好脾气,就连那三个兄弟也不敢如此放肆。 「唔……唔……」这个该下地狱的臭男人! 练宁央忍着一肚子闷气,不情愿地摇摇头,然而黑眸却诚实的透露出内心对他的憎恶。 去他的!要不是她现在落到他手上,她哪会这么委屈自己,屈服于他的威吓之下?! 「不是?那是对我有意见了?」他的长脚勾住椅脚晃摆着,她臀下那张可怜的椅子就随着他骇人、危险的动作上下摇动,吓得练宁央瞪大了眼,仅能发出不成字的单音想阻止他的动作。 「你怕啊?」男人挑挑眉,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你不是对我『很』有意见吗?」看着她突地刷白的俏脸,他更加狂妄地大笑起来。 这女人的逞强不知只是表面上,抑或是她生来就如此?将她留在身边,定能打发自己近来无聊的日子。 练宁央吓得连忙摇头,椅子因上下晃动已发出细微的崩裂声,她知道要是再惹他不开心,他大爷便会凉凉地收回脚,让她再跟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进行「第二次亲密接触」。 「也不是对我有意见,那么便是你不对了,是吧?」他单手撑颚,邪浪的瞳眸戏谵地睨着她满脸的惊惧,恶劣地威胁她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有胆挑衅他,就得有本事承担他的报复。 练宁央闻百显些气昏了去,他……他分明是恶人先告状嘛! 掳人的是他,绑人的也是他,不让她说话的也是他,他居然还敢大放厥词地逼迫她认错?! 「是不是啊?!」男人的长脚不耐地又晃摆了下,吓得她一张俏脸蓦然刷白,忙不迭地点头认错。 他……他真是个无赖至极的家伙! 男人半敛下眼,摆出一副狂妄的姿态对着她道:「现在我拿下你口中的布团,我问、你答,懂吗?」 他微微一笑,未收回脚,狂狷的威胁更令她憎厌。 煞星!他一定是她上辈子得罪,而这辈子来向她讨债的煞星! 「懂吗?」不耐烦的弹弹手指,男人不悦地再问了次,顺道又晃晃勾住她椅脚的长脚,藉此吓回她飘远的思绪。 「嗯……」她瞠大了眼直点头,要不是嘴巴被人塞了布团,脚碰不着地的惶恐感差点就教她放声尖叫。 管他是什么问题,先让她半悬在空中的脚能碰地再说! 男人抽掉堵住她嘴巴的布团,昂起下颚,傲慢地问起话来。 「名字?」 「练……练宁央。」一拿掉塞住嘴巴的布团,她不禁急急吸气,又急急吐气,松缓着略为僵硬的嘴角,避免自己的颜面神经因此等酷刑而受损。 「工作?」他又问。 「没。」她翻翻白眼回答。 管她那么多,有病! 「年纪?」 「喂、喂,年龄是女人的秘密,这题我拒答!」她噘起红滟滟的小嘴,长卷的眼睫轻搧,像水晶娃娃般澄净的粉颊透着殷红,那娇俏可人的撒赖样足以令任何男人怦然心动,只可惜……都将只属于他。 男人邪恶地勾唇不语,大力的晃动着椅脚,恶劣地吓唬她不大的胆子,惹得她惊惶地尖喊不休。 「别……别摇,好……好,我说、我说。」这下流的坏胚子! 「多少?」他停住晃摆的动作,看似无关紧要地轻声问道。 「二十……二十四啦!」她的心脏简直快没力了,被他这恶质的恶作剧弄得差点吓昏过去,天晓得刚才跌到地上有多痛,要她再来一次,免谈!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男人双手蓦地搭上她两边的椅把,利落地将她倾斜的滑椅给拉回地面,那笑脸宛如恶魔般邪魅,森冷的眸子浮现嗜血的猎捕讯号。 他要征服她!由心底打定主意的要征服这朵在黑夜中绽放的玫瑰。当剪除她骇人的尖刺后,她这朵含苞待放的深夜玫瑰,就只能属于他! 莫名的,她野艳的芳香、似血般鲜红的娇美,都吸引了他对她的渴望。她的一切只有他能摘取! 他不想去弄清楚自己心里的迷雾为何?只是一味的想让眼前这名骄傲的女人向他臣服。 或许是从没有女人敢如此挑衅他,更或许是他近来的日子变得索然无味,总而言之,在他没玩够之前,谁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男人眯起眼邪笑,她越是倔傲,他就越想使出所有办法去征服她。她这个悍然的女子注定要栽在他手中. 就算是玉石俱焚,他也绝不罢手! 男人有力的指掌擒住她的下颚,强迫她那双炯亮的黑眸正视着他,狂狷的神情窜上他唇角,浅浅的泛起一丝邪肆的微笑。 「想不想报复?」他问,俊庞出现嘲弄的诡谲神情,等待着猎物一步步的落网。 「啥?」她眨眨眼,那尚无防备的心扉,正逐渐落入他设下的陷阱…… 那种令人浑身哆嗦的森冷瞬间窜上她的脊背,一时间,她只能惊愕地张大了嘴,怔愣地看着眼前这唇角噙着诡笑、既神秘且狂傲的男人,忘了她是被人给——「绑」来的! 【第三章】 「该死的化妆师、该死的仪态学、该死的餐桌礼仪,还有去你妈的葛煜!」 子夜时分,众人歇息的深夜,一个鬼鬼祟祟的娇小身影攀翻过窗栏,笨手笨脚地抓住另一端树干,整个人一晃,轻易的晃出位于二楼的房间。 月色中隐约可见那鬼祟的人影正是练宁央,她一张俏脸气得通红,口中不断咒骂的粗言连圣人都会被逼疯。 什么嘛!他一句替她报复,就将她丢给一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男女女,又是学化妆、又是学仪态、又是学什么基本的应对,然后他大爷就不见人影,任凭她让人折腾,一天到晚被人牵着鼻子走,活像个白痴似的。 哼!就算要报复她那该死的前未婚夫,她一个人也行! 如瀑布的黑发在星光微微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她嗤哼了声,两只小手企图攀住树干的另一端,娇小的身子半悬在空中,好不滑稽。 「等我逃出去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打小人!」她努力抱着树干,咬牙切齿的低声诅咒。 只要逃离这鬼地方,就算是要她吃斋念佛好几年,她都心甘情愿。 「可恶!」她猛然打滑了下,悬挂在空中的身子前后摆动着,看着下头那离她约有两层楼高的地面,她不禁呻 吟了声。 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呵……」突地,男人的低笑声由前廊传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有这种三更半夜不睡觉,到外头爬树的好习惯。」男人佣懒的斜倚在廊柱,抚着下颚,调侃着她此刻的狼狈。 「哪来半夜不睡觉的浑球!给我滚远些!」阴暗的廊道令练宁央瞧不清那人的模样,满脑子只想着要尽快逃离这鬼地方,凶恶的出言喝斥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 「是吗?原本还想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现在……」男人刻意叹口气,啧啧两声,转身就要离去,「我看就当是我鸡婆算了……」 练宁央闻言一喜,忙不迭地开口,「等……等一等……」 哦喔!她的手越来越酸了,快撑不住了。 「有事?」男人深邃的黑眸闪过笑谑,他挑挑眉,薄唇微微上扬。 「嗯……你……救我下来。」她涨红了脸,方才的骄傲已经被此时不利的状况赶跑,剩下的只是期望挂在树上的自己会平安无事的落地。 「救你?」男人刻意的提高了音调,仿佛是在嘲讽她的可笑,「你确定需要我这该死的浑球救你吗?」 第五章 不挫挫她的锐气,只怕这小妮子越来越得意忘形了。 「你……你……」练宁央咬着唇,十分恼怒,「你到底救是不救?!」 虽然摔下来很痛,但要她听这男人的冷嘲热讽,那她甘愿摔死算了。 「当然……救。」男人懒懒地由前廊步出,洁白的月光清楚地映照出他的面貌,那讽笑的嘴脸令人憎厌。 「葛……葛煜?!」练宁央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会是这狂妄的臭男人?! 「没错。」葛煜走到树下,朝她点头微笑,猛一抬脚,用力踹向那棵大树,突来的剧烈摇晃,吓得她一时松手,身子直直往下坠。 「啊——」她闭起眼尖喊,直到稳稳地跌入一堵结实的怀抱,那刷白的小脸仍怔愣着。 「怎么?这样就吓傻啦?」葛煜拎起她娇小的身子,怡然自得地往屋内步去。 「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颤着手抚着急遽起伏的胸口。 「我怎么?你该不会破坏了协议,懦弱的想逃吧?!」葛煜放下她,好整以暇地环臂斜睨着她,一副瞧不起她的模样。 对付这种骄傲的女人,就得用激将法攻击她的自尊。 「懦弱?!」这一次,练宁央是真的动了肝火,她气得猛跳脚,「我练宁央从来不懂什么叫懦弱,更何况是逃跑!」 「那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行为叫什么?」葛煜打了个呵欠,「梦游吗?」 「去你的!本姑娘就是梦游怎样!你不爽吗?」她火大的拉下他高大的身子,朝他的耳畔放声大吼,「你给我听着,我练宁央才不会逃跑,等到整死那该死的臭男人后,我会大大方方的从你家大门离开!」 他惹火她了,非常、非常的惹火她了! 说完,练宁央重哼了声,骄傲地转过身子,踏着重重的步伐往二楼走去。 她再也不管他要帮忙她报复的原因为何?再也不管他是不是有别的企图?她只知道,她绝对、绝对不能让眼前这狂妄的臭男人给看扁! 葛煜好笑地睨着她愤怒的背影,邪肆的黑眸内闪过一丝诡谲。 这个禁不起激的小女人,终于落入他的陷阱了。 等到解决了她的「前」未婚夫,再来,就是她了…… 这个勾起他征服及挑战欲的倔傲女人! 热闹的私人晚宴,轻柔的音乐流泄在厅中,香港上流社会的名媛绅士皆受邀出席这场「御盟」主办的私人宴会。光是冲着「御盟」的名号,接受了邀请函,就算有多重要的事情也得推掉,亲自来这儿瞧瞧一向神秘、不露行踪的四位掌主们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在短短半小时内,约略两百多坪的宴会厅中,竟也来了百余位受邀的嘉宾,其中,当然也包括她那该死的「前」未婚夫! 「该死的臭男人,我要是不整得你哭爹喊娘,消消我满肚子积压已久的怒火,我就不姓练!」火气大得很,忘却了刻意营造出来的温婉假象,练宁央手攀在一名英挺男人的臂弯里低声咒骂着。 她身着一袭镶着银色亮片的纯白晚礼服出席在宴会中,娉婷曼妙的身躯在礼服的衬托下,绝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那男人温煦的笑脸宛若春霖,洗涤了寒冬的风霜,他出众的俊庞散发出自然的率性,那收敛在影子底下的霸气,吸引了众家名媛倾心的爱慕,只可惜,他表面下的狂狷、邪恶只有她能瞧得见。 她一头乌黑的大波浪长发在设计师的巧手下挽了个髻,粉颊边落下的两撮发丝更增添了她自然不做作的柔美,那红润的小嘴也因擦上粉色调的亮光唇彩而更加引入垂涎,粉雕玉琢的嫩颊上似因怒气而益发红润,整体瞧来彷佛是受人呵护在掌心里的搪瓷娃娃。 「上了这么久的课,难道我唯独缺了让你学习说话的礼仪?」男人瞥见她伸手揉着发疼的后脚跟,倏地眯起眼,暗地警告着她的仪态表现。 噘着嘴,练宁央悻悻然的收回手,就算再疼,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她攀着他的臂膀偎靠自己疲软的身子,愠怒地睨了他一眼。 要知道她此时的乖驯、不反驳,可不是因为怕了他,她是为了报复,才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剔。 「葛——煜……」又是一群名流绅士晃过她面前,原本欲出口的粗言随即换成一副楚楚可怜,「可是……可是人家脚好酸嘛!」 「你想退出?」他语调轻柔的道,尽管露出一抹无关紧要的淡笑,但他眸中那抵不住的凛寒,仍威胁般的射向她,嘲讽着她此时呈现在众人眼前这副柔弱无助的假象。 这种在他面前过度放肆的女人,下场通常都不是挺好的。 「没的事,我怎么可能想退出呢?你想太多了。」暗暗咬牙,她脸上的微笑僵硬的可以,手指轻轻缠揪着他的西装袖口,泄愤似地弄皱他的衣服。 等到整完那该死的「前」未婚夫,她一定要好好教训眼前这跋扈成性的恶男。 葛煜扫过她揪绞他西装袖口的小手一眼,了然这是她报仇的小把戏,大手利落地捞起几乎滑到地上的她,占有性地圈住她盈盈纤腰,凉凉地开口。 「是吗?你要是再不打起精神点,事后就有你受的!」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女人根本懒得不想多走一步,只像只无尾熊似地赖攀在他身上,藉由他来撑扶着她。 威胁一落,只见她原本趴赖在他怀中的身子,越加黏挂在他身上,挑衅似地朝他无辜的眨眨眼。 「人家累嘛!」她娇嗔地噘起小嘴,冲着有这么多人在场,她就不信他敢对她怎样。 「找到他了吗?」葛煜装作没听见她的话,搂着她的纤腰,转而移到个好角度让她能清楚地环顾四周的人群。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人多吵杂的宴会,不过,为了她的报复、为了驱隔她心底的阴影,他下令举办这场宴会,广发邀请函给上流社会的名流们,也顺道寄了张邀请函给她的「前任」未婚夫。 他仔细调查过,她的「前任」未婚夫叫做丁烨,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会跟这倔傲的女人交往,只不过是他与朋友的一个赌约罢了。 这恶劣的打赌,是要他在三个月内将她给拐上教堂,赌注是一佰万港币。这区区的一佰万港币,就伤了她的自尊,扼杀了她对男人的信任感?! 他知道隐藏在她倔傲的外表下,是那几近脆弱的灵魂,表面上的无所谓,其实都是在掩饰她内在伤痕累累的真心。 他并不打算让她知道什么,她只要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其余的,她不需要明了。 等到排除她心底的阴影后,他就要不计一切地占有她高傲、骄傲的灵魂。 「找不到嘛,我哪里晓得那只猪躲哪去了……」她灵活的大眼瞄过热闹的大厅,黑鸦鸦的人潮,多的跟什么似的,她哪里找得到人?! 「是吗?」葛煜睨了她一眼,带着微笑勾起她的下颚,随即俯下头,在人满为患的宴会厅中狂肆地吻住了她,不顾厅中宾客们好奇的目光及窃窃的好奇私语声。 她这张鲜红欲滴的小嘴,总说一些能惹火人的话来气他,企图摧毁他极为自傲的自制力。再不好好惩罚她怎行! 一想到这儿,葛煜湿滑的舌头惩戒地趁着她惊愕的抽气时,肆无忌惮地窜进她温热芳香的口腔,强横地索取更深、更深的甜美,那甜蜜的香津、生涩的丁香小舌、轻柔的嘤咛声,在在令他挡不住如狂潮般涌来的欲望。 她几乎快沉醉在他恣意的挑魅中了,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就像尚待绽放的艳红花苞似的,引人垂涎它的柔美…… 「噢……」如春风般的呢喃好听的令他眯起眼来,他轻抿的唇缓缓向上勾起邪笑。 她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要略加巧手雕琢,假以时日,便会光彩夺目地勾走男人潜意识里对女人的狂浪欲念。 「喜欢这个吻吗?」他粗糙的大掌抚上她酡红的小脸,满意地凝视她痴迷的表情,用最性感的语调、最温柔的眼神轻易地夺去她的呼吸。 瞬间,他惑人的瞳眸,竟不再像先前那般惹人厌…… 「你……你……」练宁央回过神,窘红了双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他居然这样大胆地在众人眼前吻了她?! 「走吧!游戏开始了。」他强硬霸道地下了宣告,旋即将她带往舞池中央,让众人好奇的窃窃私语随着轻泄的音乐化为轻烟。 究竟那掳获了御盟「东」掌主——葛煜欢心的神秘女子是何人?竟能让他不顾场合地向她索吻?! 舞池的地板上弥漫着冰凉的白烟,将她曼妙的身躯衬得脱俗,那跟银铃似的笑声随着他刻意的圈圈转绕散开来。甜美的娇笑声及翩翩舞动的优美姿态,在舞池中逐渐与音乐融为一体,炫亮了众人的眼。 葛煜微微一笑,满意地睨着她倾倒在他怀里的娇态,手掌传来的柔软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他垂下眼,技巧性地揽住她半倾的纤腰,以免她一个踉跄,在大庭广众下又跌倒出糗。 第六章 「呵……别……别转了,我头好昏……」练宁央气息不稳,感到晕眩地倒在他怀中娇笑着,双脚乏力地只能靠着他强力的撑扶站立。 「我以为你喜欢。」葛煜体贴地停下步伐,「还好吧?」 练宁央吐气如兰,粉嫩的柔颊因激烈的舞动而愈发红润,额上冒出一颗颗细小的汗珠,疲软地将小脸埋在他胸膛里喘息着,没多余的力气去反驳他的话。 「我口渴了……」她喃喃道,索性赖在他怀里懒得离开,他身上那独特的男性气味好闻的如同阳光底下的青草味,充满阳光的明亮又融合火热的燃光。 她先前还泛疼的心,似乎已逐渐平息…… 「你乖乖待在这儿,我去拿香槟。」葛煜搂着她到一旁的沙发坐下,贪恋地捏捏她粉嫩的柔颊后,便独自没入人群中,无视于女宾客们投出的倾慕眼光。 她好累喔! 练宁央噘着嘴,索性脱下那磨得她后脚跟泛疼的高跟鞋,姿态颇不雅地瘫在舒适的沙发中,一双灵亮的美目对着舞池中那一对对相拥起舞的男女们羡慕地瞧着。 要不是要报复那该死的丁烨、要不是要让他知道她练宁央也不是没有人要,她说什么都不会留在葛煜身边,接受他危险的挑情游戏。 待得越久,她就越害怕这男人接近她是另有目的。 打从丁烨抛弃她的那一刻起,她对男人就随时存着一份警戒,她不会让任何男人再有机会伤害她。 「明天就该走了。」她喃喃地道,心底莫名的涌起眷恋不舍。 才刚跳出一场恶梦,她不会让自己再卷入另一道危险的漩涡。 「好久不见了,宁央,你变得更美了。」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来到她面前,酒后的微醺使他眼底的淫秽更让人作呕。 他伸出手便往练宁央身上揩油似地摸去,那浓浓的酒臭味不禁让练宁央蹙起秀眉来。 「丁先生,请你自重。」她冷冷一笑,躲开他意图不轨的贼手,抿着红唇恼火地憨瞪着他。 这下流胚子!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为他心伤。 「自重?嘿嘿!女人就只会这么说。我知道你在生气,宝贝,那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丁烨的一双贼眼贪婪地扫视着她曲线窈窕的身躯,在礼服包裹下,那若隐若现的半截雪白酥胸,惹得他性欲高涨。 还以为是个没人要的丑女人,如今打扮起来,这绝妙姿色竟可以媲美他身旁的莺莺燕燕,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解释?丁先生,你这话未免太多余、可笑了吧!」练宁央眯起眼不屑地道。 她尖锐的反驳令丁烨一阵怔愣,她怎会有胆子跟他回话,以前她不都是一副怯懦的模样吗?什么时候变成刁蛮泼辣的小辣椒了? 丁烨随即回过神,邪恶的嘴脸往她靠近。 「别这样嘛,宝贝,让我亲亲你,别生气了喔。」丁烨伸手强抱住她娇柔的身子,涎着脸作势就要吻上她的唇。 「放手!」练宁央放声喝斥,一旁的宾客像是看好戏似地没有人出手阻止,个个兴味盎然地瞧着丁烨唐突佳人的这一幕。 她敌不过他强大的力道,他的手拧疼了她的藕臂,那白皙的肌肤禁不住此番折腾,立即出现斑斑瘀红。 「你还装什么啊,要不是我甩了你,你早被我搞上了!」丁烨不屑地讽刺着她,那凶恶的嘴脸仿佛恶魔。 当他见到众人对他的劣行皆不出言阻止时,更加肆无忌惮地出言辱蔑着她,那恶劣的言语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练宁央迅速刷白了脸,那天婚礼上众人的耻笑和此刻的景象交迭着,狠狠的扯裂了她。 她咬着牙,清楚的知道没有人会帮她……根本没有人会来救她……没有人…… 「滚开!」她猛然推开他,脚步踉跄地往一旁奔逃,却不料被丁烨一把抓回,那丑陋的嘴脸眼看就要欺上她。 「不要!」她嘶喊的尖叫声飘荡在宴会厅中,倔强的面具被人硬生生拆下,暴露出一颗满是鲜血的心…… 霎时,音乐停了,哄笑声也倏地停止,厅中弥漫着一片死寂,一股阴沉的森冷遍布在原本热闹的大厅。 她的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顺着颊旁滑下,浸湿了她的礼服。 突地,人群分开一条路,一道强悍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一步步朝她走来,他冷冽的黑眸瞅着她的泪眸,紧绷的身躯强忍着狂大的怒涛。 「宁央,过来!」他冷硬的低唤将室内的温度急速冻结,降到冰点。 练宁央停不住泪,她奋力挣出丁烨的箝制,奔投至他如羽翼般安全的胸怀,浑身颤栗的如同风中不住抖摇的柳絮,她的骄傲、她的倔强,已被人践踏在脚底,那似强忍的嘤嘤泣声,令他蓦然脸一沉,心揪得死紧。 「是你碰了她?」轻柔的嗓音却掩不住森冷的鸷寒,他保护性的举动令所有人呼吸一窒。 他阴沉的目光扫过她藕臂上的那抹瘀红,感受到她在他怀中惶恐的颤抖惊慌,知道她又被伤害了…… 「是……是又怎么样?!」丁烨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退缩了下,为了不在众人眼前出糗,强抑下心底莫名的骇惧,他放大声响朝他吼着:「不过是个我不要的弃妇罢了,你要玩,就让给你啰!」 此言一出,众宾客皆倒抽了口凉气,在心底替他哀悼着,他到底知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男人是谁啊?! 「你想死?」他妖诡的魅光如死神般冷冽,冻结掉丁烨过大的胆子,「我会成全你!」 他拦腰抱起颤抖的练宁央,让她啜泣的脸蛋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中。 她咬着牙试着不让啜泣声逸出口,极力使自己看起来毫不在意,但那奔流而下的泪水,却早已透露出她内心真正的脆弱,不再对人信任的心扉更加紧闭了…… 「煜,我不想待在这儿……」她咬着红唇,佯装坚强的话语令他心疼。 「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好吗?」葛煜放柔了声音抚慰着她,骇人的目光如利刃射向丁烨。 他凛着俊脸,踏着稳健的步伐抱着她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宾客们。 「丁副总,你这下可惨了。」一名年约六十来岁的老者对着他摇头叹息。 又是个不知轻重的年轻小伙子,这下他想再翻身,恐怕很难了。 「有什么好惨的,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丁烨嗤哼了声,心底却莫名地涌上一股颤栗。 「唉,你难道不知道你惹到的人是御盟的东掌主葛煜吗?」他摇摇头,对丁烨的不知死活感到遗憾。 他恐怕不知道,光是葛煜的一根手指头就足以令他倾家荡产,永无翻身之日啊! 「那……那又怎样!有……有本事他就冲着我来啊!」丁烨死鸭子嘴硬地硬撑着,明明双腿早已吓得频频发抖,嘴里还不肯承认。 「唉,你好自为之吧!」众人投予他一记怜悯的目光,又自顾自地带开舞伴,继续着宴会本该有的热闹及愉悦,只留下丁烨一人喃喃自语着。 「他……他能怎么样,我……我就偏不信邪!」丁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寒风袭上他的脊背,为他注定悲惨的未来添上嘲弄的意味。 葛煜抱着她上了二楼,踹开他视如禁地的房间,她强抑的啜泣,牵动他心底的某一根弦,狠狠的揪痛了他。 「让我走,我想离开这里……」练宁央那双哭肿的泪眼哀求地瞅着他,她真的感到害怕,那么多人鄙夷的眼神仿佛将她当成了妓女般不堪。 「闭上眼,好好休息。」葛煜将她抱到床上躺好,怜惜地亲吻她的额际。 丁烨,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蹙起眉,嘴角抿得死紧低咒着。 「不,答应我……」她想逃,她想离开,她根本不想承认自己的懦弱啊?! 「不,听话,闭上你的眼。」他双手撑搭在她身子的两侧,俯低了身躯靠近她。 「请你……请你别走开好不好?至少现在别走开……」她揪住他的衬衫不放,泪眼迷蒙地瞅着他。 她需要一个人陪她,平抚她此刻没来由的颤惧,平复她面对丁烨的无力感,用他强悍的力量来支撑她。 「好,我陪你。」葛煜轻啄她冰凉的唇瓣,恋恋不舍地描绘着她的唇形,温热的气息如光圈笼罩了她,渐渐让她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练宁央咬着唇,赢弱的身子不住轻颤,红肿的泪眼还盘旋着泪珠,盈透的泪水宛如水晶般澄澈。 「乖,闭上眼休息。」他眸光一闪,俯下头吻住她张口欲言的红唇,温柔地舔吮着她柔软的唇瓣,湿滑的舌头顶开她紧闭的齿间,恣意地探进她口中,品尝她甜如醇酒的芳津,大手抚上她的心窝处,肆意搓揉她挺立的浑 圆。 一波波由下腹蔓延狂烧的热焰席卷了她,她全身火热,他厚实的手掌仿佛是熊熊火炬,温暖了她的心。她不再颤抖,甚至怯怯地伸出生涩的小舌与他交缠…… 葛煜徐缓一笑,舌尖顶了颗小小的药丸送入她口中,趁她尚在迷乱之际,让她混着唾液咽下。 没多久,她眼睫轻搧,黑眸逐渐失去焦距,她疲累地闭上眼,缓缓地进入梦乡…… 第七章 「好好睡,我的玫瑰,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他站起身,替她盖上被子,眸中的寒光一闪,敛去了原有的温柔,出现狩猎般嗜血的残狠。 他要的人岂是别人可随意染指的?! 丁烨给予她的羞辱,他会还予十倍! 拿起怀里的手机,按了个预设连接的按键,他的报复绝对不只这样,挑惹了他,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白宙,封了丁烨在台湾的据点,明天我过去接收。」他冷冷的命令着,眸中的柔情不再。 「掌主,我是个医生耶,你要我做这种事不好吧?!会有损我的医德。」低沉的男声隐含着笑意,将这烫手山芋又扔了回去,盟内的能人那么多,不差他一个吧?! 「白宙,你近日太悠闲了些。」这话不是玩笑,而是威胁。 言下之意是他再敢说不,绝对会被派到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去驻守。 「是,掌主。」敛去笑意,白宙回复原本行事的恭谨。 他知道,掌主这次真的被惹火了,必定是要挑了丁烨不可。 丁烨,你就自求多福吧! 当御盟里掌权一方的东掌主下令通缉一个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他的缉捕! 【第四章】 戏弄地揉揉她粉嫩的脸颊,捏捏那吹弹可破的红嫩,食指由眉心划过她小巧的鼻尖,来到她鲜红欲滴的瑰唇摩挲着。 葛煜欣赏着她睡梦中柔美的神态,那时而噘嘴、时而舒适叹息的表情勾起他性格中的邪魅因子。 睡得真香!他邪邪一笑。 当他为了她想尽办法毁掉丁烨在台湾的势力时,她竟在享受着那甜美且无人骚扰的美梦。 这的确不太公平!他恶劣的因子又在胸膛里开始狂肆鼓噪着。 倏地,他惩罚地伸手掐住她的鼻子,睨着她皱眉、噘嘴、喃喃梦呓的娇态,企图扰醒她来打发这一趟台湾之行的无趣。 不能呼吸! 练宁央皱皱鼻子,猛吸了好大一口气,直到呼吸恢复畅通,她才咕哝一声,好满足地娇笑着继续入眠。 葛煜眯起眼,邪恶地捉住她柔软的小手,送往唇边大力的咬了下,继而伸出湿热的舌尖舔划过她葱白的手指,挑逗似地含在口中吮舔着。 「嗯……痒……」练宁央呻 吟了声,略微不满的噘起嘴,却没有睁开眼的意思。 她怕冷的往身旁的热源偎去,两手两脚就像那攀爬尤加利树的无尾熊般缠挂在他身上,贪婪地嗅闻着他身上的菸草味,熟悉乍到的新鲜环境。 她环抱着他的腰际,将小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继续贪睡。 「还不醒?」葛煜好笑地睨着她夸张的睡姿,手指缠卷着她黑色的发丝,微微一扯,希望藉此扯醒这只贪睡的小猫。 「别吵!」她嘟囔了声,拉回了发丝,小脸更加埋进他厚实的胸怀里,隔着衬衫不断摩蹭着他温热的胸膛,再度寻找一个最舒服的位子。 他嘴角噙着浅笑,抓起她白嫩的藕臂仔细检视着,那上头的瘀红已渐转为浅淡的青色,但在她白皙细嫩的肌肤上仍显得突兀。 还好,药再擦个两天就会痊愈了,她身上不许留下一点不应属於她的颜色。 他依稀记得昨夜她在众人之中那副孤立无依的模样,那双清澈星眸内的绝望,深深撼动了他一向冷冽的冰心。 在惊惶失措之际,她霍地呐喊声,以及在投入他怀中时,止不住颤抖的身子都令他没来由感到愤怒、不舍。 虽说她之於他只是个征服的游戏,但在见到她被人欺侮之际,却让他想将她抱在怀中疼惜,这使他对当初的原意感到有些迷惑。 他半扶起她软绵绵的身子,大手轻易地越过她的肩头,取过她背後座椅上早已置好的毛毯覆住她,再将她轻柔地揽回自个儿怀中。 他扬起唇,对此时躺在他怀中熟睡的可人儿有着莫名的娇宠。 想攀上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她们莫不企图从他这里挖取一些好处,更想尽办法要坐上他身旁的位子,甚至不惜出卖美色来引诱他。 他并不是正人君子,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不会傻到放过。 但那些贪图名利、权势的女人也没能在一夜欢爱後,如愿的留在他身边。 但是,她不同! 她修长的身影、澄澈的黑眸、柔软的红唇,早在黑暗中的第一眼,就勾走了他的心魂,莫名而生的强烈占有欲让他下了个决定…… 掠夺她! 不论她肯不肯,他要强硬的将她留在身边,成为他的女人。 驱走她心底曾有的阴影,就是他第一个掠夺行动。 但他却没料到昨夜失败的报复行动,反而加深了她对男人的不信任感…… 於是,他下了药! 趁着昨夜那缠绵火热的亲吻,他舌尖顶了颗药效不强的安眠药,偷偷喂给她咽下,让疲累的她暂时忘却那不堪的一切好好的休息。 只是,不知她醒来後,那炯炯星眸会散发出怎样的炽烈光芒? 「叩、叩」两声,飞机包厢内的房门应声开启。 「掌主,您吩咐的香槟。」私人专机上的空中小姐巧笑倩兮地端上一杯香槟,好奇的眼还不断偷瞄着他怀里那熟睡的女人。 天呐!什么时候狂妄自大、行事强硬的葛掌主会如此疼惜女人? 瞧他,怕她受凉的替她盖上毛毯不说,那一向森冷的眸子,此时蕴满如阳光般温暖的柔情瞅着她的睡颜,这可真是世界第一奇观啊! 「嗯,退下吧。」他吩咐道,直到空中小姐谨守本分地离去後,他才半扶起她娇软的身子,柔声轻唤道:「该醒了,小猪!」 他戏谵的捏捏她的俏鼻,好玩地揉揉她略微凌乱的长发,非要扰醒她的好梦不可。 「该死的男人,别吵!」练宁央在睡梦中拍开那如轻风扰人的温热物体,爱困的声音隐约透露着不悦。 「不醒?那更好!」葛煜邪恶的低笑,狡猞闪过他的黑瞳,他端起桌上的香槟饮啜了口,食指强硬的勾起她的下颚,霸道的火唇噙住她 的柔软,将口中的微呛凉液灌入她微启的檀口。 一拧眉、微皱脸,练宁央霎时失去了新鲜的氧气,喉间那又呛又辣的液 体逼得她立即由甜美的睡梦中呛醒过来。 「咳……咳……」她不住猛咳,一张如白瓷般细致的小脸呛得通红。 喉间那微酸的涩味让她吐着粉舌,小手用力扇着,企图降低舌尖传来的热辣感。 「你……你……」她趴在他身上,葱白的玉指颤抖的指向他。 这……这个卑鄙小人,又趁她睡梦中偷袭她! 「醒了?看来这招叫你起床的方法倒是挺有效的。」他悠然自得地饮啜着香槟,暗黑的眸瞳闪过宠爱的笑意。 这小女人的反应还真有趣,她那吐在唇外的粉色小舌倒挺诱人的,不知再次吮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轰地,她的小脸瞬间炸得火红,羞窘恼怒地瞪着他。 「你……你就不能用『正常』点的方式叫醒我吗?」这种叫她起床的方式,她可不想再试第二次。 「你所谓正常的方式是如何?」他挑高眉,那副狂狷的模样有着百分百引人犯罪的魅力,尤其是对女人。「是揉揉你的脸颊叫醒你,还是轻声细语地在你耳旁轻唤?」 他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我试了,而你没醒。」 说来说去,就是指她贪睡罗。 练宁央噘起红滥滥的小嘴儿,脑袋瓜子却依然浑沌的不知所以然。 「要不是昨晚的事演变成一场闹剧,我怎会睡得这么沉、这么死、这么……」越想越不对,昨夜他抱她回房之後,他是吻了她,那火辣辣的热吻到最後怎会变成一片空白? 「我喂你吃了安眠药。」他大方的坦诚道,毫无意外地,他瞥见了她炯亮黑眸中燃炽的两簇烈火,那足以将人焚烧殆尽的冶艳,是如此吸引着他,对了他的味。 「你对我下药……」她的声音蓦然提高了八度,不敢置信地怒视着一派轻松恰然的葛煜,「你居然对我下药!?」 练宁央瞪大了眼,差点想扑上去掐死眼前这个狂妄的男人。 他以为他是谁!?他怎么能对她下药?搞不好下次他会拿几颗春药还是什么的喂她也说不定。 「我没那么没品。」葛煜勾唇邪笑,立刻明白她心里所想,他傲然的朝她昂昂下颚,「利用药物来占有女人的身体我不屑为之,更何况向来都是女人自动爬上我的床。」他的自信简直可以媲美日本男性的大沙猪主义了! 「你……你真是个无赖!」练宁央为他竟然能看透她的思绪,气急败坏的怒骂出声。 可,怎么他这副吊儿郎当、邪气妄为的模样却老让她脸红心跳?他火辣的亲吻、亲密的爱抚,都让她不禁沉迷其中。 难道她喜欢上这个跋扈狂妄的男人了吗? 「说我无赖也好,说我下流也罢,不过,我的玫瑰,你不觉得现在占我便宜的人是你吗?」他温煦的笑脸融化了她的怒火,那如徐徐春风的低悦嗓音缓缓传进她耳里,稍稍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第八章 她闻言一愣,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这一看…… 天呐!原来她才是那个不知羞耻的坏人。 她一手搭在他平坦光滑、肌理结实的胸膛上,另一手绕过他的项颈攀住他,整个人几乎「黏」在他身上了。要不是他还算好心,揽抱着她半倾的身子,只怕她早就摔到地上去了。 她立刻窘红了脸,突地跳离他既温暖又舒适的怀抱,才刚起身,飞机突来的一个弯转倾斜,颠得她站不稳脚,狼狈地往地上跌去。 「啊——」她紧紧闭上眼,猜想这下又要跌个鼻青脸肿了,不料,一股强大的拉力迅速扯着她转了方向,预料中的疼痛并末袭来,反倒教她跌进一堵温热的胸膛中,被人用双臂紧紧保护着。 「嗯……」葛煜闷哼一声,突来的撞击使得他无法避免,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他拧紧浓眉,抱着怀中那香软的身子,浅浅舒吐着气,企图减轻自己胸口撞击後的疼痛。 「天呐!我……我们现在在飞机上?」她惊吓得偎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动,她……她有惧高症啊! 「你怕?」他挑高眉,瞥了飞机上的时钟一眼,预计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台湾。 「我……我才不怕呢!」说是这样说,但她紧抱着他的身躯正微微颤抖着,将她强装出来的冷静硬是打了折扣。 「不怕?那你干嘛抱得这么紧?」葛煜好笑地瞅着她,推了推她抱得死紧的身子,调侃她的死鸭子嘴硬。 她这副「不怕」的模样,说给谁听,谁都不相信。 「你、你管那么多,我怕冷行不行啊!?」这次,换成她的声音开始发抖了。 哦! 老天,为什么她要接受此种酷刑啊!? 「行!」葛煜斜睨了她一眼,缓缓敛下含笑的眼波,「不介意我收回自己的身体吧!?」 他蓦地松开手,失去支撑力的她,整个人狼狈地往後重跌,霎时,她可怜的哀嚎声便由口中逸出。 「哦!好疼……」她揉揉摔疼的俏臀,委屈的咬着下唇抱怨道。 该死的男人!他一定看出她惧高了,还故意藉机整她。 喔!她的臀部一定被摔得青紫了。 「痛吗?」葛煜嘲弄意味颇重的嗓音凉凉地传来,不安好心地假装伸手要扶她。 「废话!你自己不会摔摔看,痛死人了。」她没好气的瞪着他,咬牙控诉着他恶意的戏弄,「你摔得我的腰啊、臀啊都疼得要命,站不起来了。」 「是吗?」他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呈现一道魅人的笑弧,「谁叫你不老实的承认你怕高,我不过是好心的要带你去台湾散散心,瞧你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难不成怕我会害你?」 「散心?谢了,我还是回香港好些。」对她而言,早点跟他撇清关系,才能明哲保身。 这个男人霸气的举止仿佛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对於女人亦是相同,她不想才刚脱离丁烨的梦魇,又堕入他的危情陷阱。 「你想回香港?」葛煜别的本事没有,逼人臣服的本领堪称一流,「行!凭你的体力,现在从飞机上跳下去,再游一段距离回去还来得及上岸,不至於半路灭顶。」 「游……游泳!?」她霍地瞠大了眼,灵亮的黑眸惭愧地垂下,「我……我不会。」 唉!除了惧高,她还是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 他分明是故意的,她的弱点怎么在他眼里全成了他理所当然的把柄!? 「看来你别无选择了。」葛煜诡异的笑容瞧得她头皮发麻,他那双透射着兴味的黑眸瞅着她的无措,「穿上它!」 一件宽大的米白色毛衣蓦地扔到她头顶上,覆去了她的视线,那柔软的质感令人备觉舒服。 她不解的凝睇着他半晌,开口问道:「干嘛?」只是揪紧了毛衣,没穿上的打算。 「你不是冷吗?还不穿上,免得着凉了。」 葛煜贴心的言语、举动令她一愣,心微微抽痛。 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又是另一场游戏?如果是,那么她已无力去承受再一次的伤空口了…… 她沉默着,长发掩去了她脸上的表情,一动也不动的娇小身躯像是在考虑、挣扎什么似的。 然後,当着他面前,她缓缓穿上那件代表着「信任」的毛衣,如星子般的黑眸抬起,望进他深邃如潭的眸心。 葛煜的黑眸迅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光,看着她向他绽出骄傲轻笑的神情,他知道,他已经驯服了她,驯服了这个用锐刺保护自己的深夜玫瑰! 葛煜勾唇邪笑,当决定要她时,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他会不惜动用一切手段来操控她,绑缚她,就算要用上表面虚伪的爱情,也无所谓! 「葛掌主,再过三分钟我们就要降落了,请系好安全带。」飞机内的广播器传来机长的报告,请他们系好安全带,以防飞机降落时的颠簸、振动惊吓了他们。 「嗯,过来!」他朝她伸出手,命令他刚刚驯服的骄傲小女人到他身边来。 他要的是她绽放在黑夜的美丽,那倔傲的特质,才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下次可不可以麻烦你换别种交通工具回香港?」她将小手放到他的大掌中,温驯地倚在他胸膛里,闭上眼尽情享受他的宠爱,期望这一切不是又是场设计好的游戏,而是她最终的归宿。 她期望着这一切就是永恒…… 练宁央漾出一抹微笑,爱上他的感觉,似乎没有想像中的差。 葛煜宠溺的凝视她的撒赖,一手环住她的细腰,一手拉起安全带绕环过两人扣住,狂妄的恶性依旧不改。 「你说呢?」他眯起眼,像个置身事外的人般微微一笑,「或许你该试试一个人游泳回香港的滋味才是。」 练宁央闻言皱皱小巧的鼻子,抬起黑白分明的星眸,不满地睨着他邪恶的逗弄。 葛煜含笑的戏譆黑眸对上她,两人的视线胶着,寂静的空气中只剩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那妖诡、邪魅的褐色深眸不知何时已进驻了她的心,如温和耀眼的金黄光芒,填补了她心中缺了一半的位置…… 而他,接下来是要掠夺她,逼迫她承认自己已被他征服! 「哈啾!」埋在枕头里,练宁央整个人衰弱的提不起精神来。 说好是来散心的,但现下罹患了重感冒的她哪儿都不能去,只能留在饭店里调养自己的身体。 而他,那个不知道跑哪里去逍遥快活的独裁男人,好几天都不见人影,丢下她一个人待在饭店里。虽然三餐都派人定时送饭、也派医生定时来诊治,但就是不见他来关心、探问她的病况如何。 好想见他!她沮丧的都快疯了。 揉揉红肿的俏鼻,她翻过身在床头抽了张卫生纸擤擤鼻子,乾燥的喉间着实令她难受得紧。 她无奈地叹口气,认命的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床,身上所着的单薄衬衫湿黏的贴在她柔背,但她已顾不了那么多,只想喝完水赶快回床上休息。 她浑沌的脑子就像被几吨重的卡车碾过似的昏沉,好不容易才触及那壶装满水的玻璃瓶,一阵突来的晕眩迫使她双腿一软,连带打翻了吧台上的水杯及水壶。 玻璃碎落一地,她虚弱地吐着气,高温席卷了她的思维,她跌坐在地上,衬衫被水浸湿,一股又一股的寒冷令她的身体频频颤抖。 她微微一动,地上锐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腕,浅浅的血痕清晰的泛着血迹,她红通通的小脸无力地偎靠在吧台前,手腕割伤的疼痛和浑身发热的晕眩感,逼得她只能瘫坐在地上,无力再挣扎。 「煜……」她喃喃呓语着,半闭的眸瞳恍惚地失去焦距,柔嫩的粉颊上泛着不正常的艳红。 她好难受,她……她是不是快死了?为什么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为什么她的胸口仿佛被人用重物压住般窒闷?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她艰难地晃晃头,企图减退脑中的浑沌戚,但,为什么她的脑袋还是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她闭上眼好一会儿,再次睁开时,她瞧见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推开房门 蓦地,他愤怒的不知吼骂些什么,只见他气急败坏地朝她走来,那漫天的狂焰正一步步逼近她,他黑色的深瞳中写满焦急、气怒,俊美脸庞绷得死紧,刚硬的颚线似是强忍着什么似的。 他高大的身影遮去了她头顶上的光线,强而有力的臂膀轻易地拦腰抱起她,那性感的薄唇不断地朝她张阖着,他一双浓眉拧得死紧,幽黑的深眸失去平常的冷硬,两簇炽盛的火焰在他眼中狂怒的跃动着。 他抿唇不语的将她抱到床上,粗鲁的脱下她湿透的衬衫,无视於她裸露的身躯,迅速由柜子里抽出雪白的床单,独霸地将她凹凸有致的雪白胴体给包裹起来。 接着,他拉开床褥,将她塞进那温暖的被窝中,温热的大掌执起她冰冷的小手不断揉搓着,口里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张口欲言,乾涩的喉间却像哽住什么似的发不出声音来,只能靠着半眯的眼缝模糊的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第九章 突地,黑魅的魔网笼罩住她,遮去她渴求的眼光。 正当她想再看清楚一些时,眼前霍地一黑,那如电影片段般的情景霎时中止,最後一眼瞥见的是他狂怒、焦躁的俊脸正朝着外头大吼,那震怒的吼叫终於清晰的传进她耳里。 「去叫白宙那个该死的庸医给我滚过来!」 那愤怒的嘶喊好熟悉、好熟悉…… 是他吧?应该是他来了! 她轻笑,他身上的狂傲气息又充斥在她鼻问,耳旁的焦虑急语成了伴她入眠的摇篮曲,那低沉的嗓音如同轻风吹撩过她虚弱的身体,似乎能轻易地降低她浑身的燥热…… 「煜……」终於见到他了,她绽出一抹笑靥,陷入昏睡…… 【第五章】 「煜……」突地睁开眼,练宁央茫然地坐起身,前几日的高烧已经退去, 她现在只觉得浑身酸软,明亮的眸里写满了困惑,明显的尚处於浑沌状态中,未曾清醒。 她笨手笨脚的爬下那张被她睡得凌乱的大床,如一只怕冷的猫儿般,四处找寻着那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这几夜蜷缩在他怀中睡着,一旦失去了身旁温热的躯体,她总会莫名的醒来,忙着四处寻找。 迷迷糊糊的晃出房间,她的脚仿佛有自主性地拐了个弯,往总统套房附设的起居室步去,她闻到他的味道了,在小厅里头。 仍显呆滞的双眸没有清醒的迹象,推开门,她在肃静的空气中嗅闻了几下,直觉的往右方沙发上的人靠近。 她七手八脚的爬上沙发,单薄的衬衫因她攀爬的动作而微微卷起,露出一截雪背。 她的小手胡乱摸索着,直至探到那人胸肌上平滑的触感、沉稳的呼吸起伏,才心满意足地缠上双手双脚,粉嫩的小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中,挪动娇小的身躯,找寻到她最舒适的位置。 「你还不睡吗?」她茫茫然抬起小脸看着他,一排长卷的眼睫朝他眨动着。 「不,你睡。」男人格外温柔的拥紧了她,低沉的嗓音宛如摇篮曲般柔和,催眠了她的眼皮,加深了她的睡意。 她噘起红唇,发出细微的声响,满足地更加偎进他的胸膛,甜甜地酣睡了起来。 室内的多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直瞪着男人怀里熟睡的女人,一双双眼珠子差点由眼眶里滚落。 瞧瞧他们看见了什么!? 一个女人居然在名传香江、行事诡异的东掌主怀里睡着,而东掌主非但未曾推开她,甚至由着她窝在他怀中!?这也莫怪他们个个都一副嘴巴张大、眼睛瞪大的惊愕模样了。 「噗哧!」白宙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张俊逸的脸正努力憋忍着狂笑,一双邪坏的桃花眼嘲弄似的看着众人惊愕不已的神情。 这只能算是小case呢! 那天这小女人一陷入昏迷,可怜的他忙了一整天,才刚回到家,就被人十万火急的揪来他下榻的饭店,恶狠狠地威胁着他,要是治不好她的病,就等着被放逐到西伯利亚去驻守。 妈的!天晓得他那时有多怨啊! 「继续。」葛煜斜瞪了他一眼,顺手抄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覆盖住她娇小的身子,示意要那捧着一叠文件愣在原地的男人,继续报告目前的营运状况。 疼爱的眼眸轻扫过喃喃呓语的她,大手将她搂近了些,占有意味极重的诉说着他的所有权。 「掌主,要不要属下抱她回房?」一名男人胆怯地开口询问道,掌主一向不爱女人在他工作时缠着他。 他阴骛森冷的眸光射向他,男人连忙闭上了嘴,安分的退至一边,不敢再多言这次。 葛煜就是有这本领能让众人臣服,当他冷硬的面具一戴上,任何人也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继续说!」冷眸扫向四周,呆愣住的几名男人又慌乱的开始动作。 「禀掌主,目前我们已经收购了丁烨大部分的资产,而股东那方面的股份也以掌主的名义开始收购,後天上午丁氏的股东会议,掌主便可以新任总裁的名义参加。」 「丁烨有何动静?」葛煜低头睨了怀中因吵杂的谈话声而轻吟抗议的人儿一眼,特意放轻了声音问道。 他捧着她圆翘的小臀往上提,捉住她两只葱白的小手攀住他强壮的颈项,让她跨坐在他修长的腿际,替她挪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她咕哝了声,在睡梦中像只小狗,不断嗅闻着他身上舒爽的男性体味,继而又抓起他男性的大掌,送往唇边咬吮着,满足呵笑的娇俏睡颜好不可爱。 众人又被这女人放肆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室内只听见众人一致的抽气声。 「噗……咳!咳!对不起!」白宙尴尬地轻咳几声,唇 办无法抑制的向上扬起,他差点以为这群人会被葛煜严寒的目光给吓死。 「白宙,注意你的举止。」葛煜眯起眼,性感的薄唇紧抿着,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有绝对的吓阻作用。 语落,众人立即垂下头,心惊胆颤的捣着胸口喘气,乞求着老天爷保佑掌主这足以轰死人的炮火别转向他们。 「咳!请问掌主,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可怜如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阖上眼休息了,这种无聊的会议,他可不可以弃权不参加啊。 「我吩咐你调查丁烨的事办得如何了?」葛煜敛下眼波,捻起她粉颊旁的一撮发丝在手中把玩着,宛如逗弄小猫般的慵懒。 她的睡脸很可爱,鼓着双颊,黑色的波浪长发披泄在她背後,几撮不合作的发丝落到她脸上,形成一道帘幕盖住她娇俏可人的睡颜,仔细一听,还能听见她口中发出细微的咕哝声,像在抱怨他谈话的声音过大,吵扰到她的睡眠似的。 「禀掌主,丁烨天天在酒廊里花天酒地,根本不插手管公司的事情,连公司都快易主了,他还不晓得严重性。」白宙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先退下去,有些事,他要私下与掌主谈谈。 「这么说,他一点防备都没有?」锐利的眸子在提到丁烨的名字时,失去了温暖。 「你说呢?一个生性风流、贪恋女色的败家子,如何能斗得过叱吒香江的东掌主葛煜呢?」白宙诡异的看着在他怀中睡着的女人一眼,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对她那称得上是柔情的凝视,「殷掌主早上来电过,问你什么时候回香港,他好恭迎大驾?」 看来,连一向个性古怪的殷掌主也知道这女人的事了。 「他想看戏?」这回动作倒挺快的,他不过才离开香港几天,殷颐就收到密报了? 「殷掌主大部分关心的问题还是你怀中的新任宠儿。」 「白宙,你倒是两边都布好局了?」他冷嗤了声,他倒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宙也学会吃里扒外。 「不敢、不敢。」喔哦!老虎有动怒的迹象了,他还是早点走人才是上策。「只是有句话不知道掌主有没有听过?」 临走前,他嘴角噙着笑,还是想知道掌主心里对这女人究竞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 「说!」他没有多余的耐心去应付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婚姻是恋爱的坟墓。」白宙帅气的倚在门旁,挑高眉,徒地发现葛煜的身子一僵,阴沉的俊庞看不出过多的情绪波动。 「白宙,你逾矩了。」霍地,葛煜凛寒的俊脸绷得死紧,锐利的眸光如利刃般狂傲的射向他。 他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要做好他吩咐的事情即可。 「白宙知错,」白宙恭谨的朝他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俊逸的脸上不复先前戏谵的笑意,严肃的凝睇着葛煜,「不过掌主,有句话我一定要说,若是掌主对你怀中的女人抱持的只是玩玩的心态,劝你还是及早放手,依她的个性,她玩不起这种感情游戏。」 说完,白宙再度行礼後,迳自关上起居室的门离去。 他深知葛煜行事凛然的作风,当他要个女人时,无论用任何方法,他都要不顾一切的得到她。 但当他失去兴致後,无论这个女人曾在他身边待了多久、无论他曾对她动心与否,她终究逃不过他无情冷酷的弃绝。 就因如此,他才会提醒葛煜,若是无法给她承诺,就提早放了她,以免她堕入情爱的深渊,独自一人陷入他如夜魅般的惹情游戏。 当一时的激 情过後,葛煜留给她的绝不会只是伤害,还有着如撕裂人心般痛苦的回忆…… 「我该放了你吗?」葛煜支手撑颚,低头睨着窝在他怀中熟睡的女人低语着,那半眯的眼眸复杂难测。 倒没想到连一向对他恭敬有加的白宙,会为了她竟不惜大胆犯上。 难不成白宙以为,他会如此轻易收手吗? 不,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这段日子的相处,欲征服她的念头非但未曾消退,反而有增强的趋势,她就是要走,也得先得到他应允才行! 等得到她之後,她所剩余的不过是颗空洞的心罢了,而他,一向不会留恋! 灯光下,葛煜那副似笑非笑的诡邪神情,好不骇人。 他危险的猎捕行动,早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开始执行,愚蠢的反倒是她这个不解世事的小绵羊,真以为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人会愿意不奢求回报,甘心收容她、替她报仇吗? 第十章 至少他就不是!如今,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对於她,他已花了太多的时间与心力,等得到她之後,也就该结束他们之间莫名的暧昧关系了。 「唔……」倏地睁开眼,练宁央抬起头瞅着他阴沉、邪魅的神情,她噘起嘴抱怨他总爱扰人的习性,「你好吵耶!」 葛煜挑起浓眉,嘴角噙着邪笑,看她像只小狗般埋在他胸膛厮磨的模样,就令他觉得可爱。 她趴回他身上叹息了声,柔嫩的鼻尖厮磨着他壮实的胸肌,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栘,圆挺的俏臀在他腿间轻缓挪动着。 他拧起浓眉,浅薄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不稳,她发问传来的清香,引人垂涎的粉颊,都使得他心神荡漾。 葛煜抿唇不语,感受她的小手正忙碌的探索着他结实的躯体,不断地点燃了一把又一把的欲火。 「葛煜,我喜欢你。」练宁央突地抬起头来深深凝视着他,她的告白令他的心猛地一悚,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击上他冷硬的心,那双黑亮的眼眸诉说着她对他真挚的感情。 「真的喜欢你!」 她凑上自己的红唇,在他刚毅的唇角轻啄了下,接着便顺着他的颚线不断落下亲吻,粉红的小舌舔过他的喉结,诱惑得他口中逸出一声饱含痛楚的低吟。 「喜欢你的眉……」她喃语着,柔若无骨的小手滑过他刚毅的侧脸,轻捧着他的脸,红唇凑上他轻拧的眉际,轻啄了下。 「喜欢你如海洋般深幽的眼睛……」她攀住他宽阔的肩胛,软软的双唇在他眼睑落下亲吻,接着又移到他高挺的鼻梁烙下她的记号,「还有你高挺的鼻子、你的耳朵……」 她知道,在他狂妄傲慢的外表下,隐藏的是颗温柔的心,他对她的小心翼翼、关心疼惜,都让她由衷的感动。 她也知道,这段日子以来,他的一举一动已在她心中深深的烙下印痕,他所给她的,是种最甜美的恋爱滋味,而她无法拒绝的上瘾了。他每晚的亲密举动,都像罂粟般诱使她一步步跌入他温暖的拥抱里。 她无法不去正视爱他的感觉,她只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用心去疼爱她的人,唯一会替她遮风挡雨的男人,更或许,他也跟她一样,爱上她了…… 她小巧的香舌轻轻舔过他的耳,诱惑似地含住他的耳垂,在口中舔吮着,他高大的身躯倏地一僵,紧绷的像在强忍什么似的,沉重的呼吸使得他的胸膛不断起伏着,狂热的男性气息喷在她的雪颈旁,两人紧密贴合的身躯彷佛点燃了炽火,开始蔓延…… 「永远别背弃我的爱情,煜,永远别……」她吻住他的唇,攀住他强壮的项颈,轻喃道。 葛煜抿唇不语,他有力的指掌倏地擒握住她柔滑的下颚,随及热烈地贴上她红润的唇 办,恣意索求着她甜美的一切,她忘情的付出…… 她爱上他了吗?这样的感情游戏她玩不起的!更何况,他也从不涉入谈情说爱的荒谬世界里。 他要的只是征服她的快 感罢了。 练宁央凝视着他冷然的俊脸,温柔一笑,张口用力咬上他性感的薄唇,他的薄唇因她的吮咬而缓缓渗出血丝,暗红色的血丝映在他略显抿白的唇 办上,增添几分森寒的阴惊感。 「如果连你都背弃了我,那么我就无法再相信任何人了……」她笑得好美,像是飞蛾不惜扑火,寻求那一刹那永恒的美丽,她,绝不後悔! 葛煜冰冷的黑眸缓缓眯起,不怒反笑地勾起薄唇,浅而易见的愠怒烈火在他眼底跃动着,温煦的笑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能将人打入地狱的炽热红焰,那股骇人的狂放,又蠢蠢欲动着。 …… 她的身体称得上极品,不同於其他女人媚惑的浪荡,她的身体绝对契合他。 「我……」她昂高头望着他,无助地喘息着。 葛煜徐缓一笑,突地松开擒制住她的手,状似慵懒的开口:「晚了,乖乖回房睡觉。」 他勾起她的下颚,邪恶的在她柔唇上舔过那如花蜜般的湿润感,并在上头轻啄了下。 今天,这样就够了,等待的果实格外甜美,他会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那一天。 她终究是逃不掉的! 她应了声,缓缓站起身子,一头乌黑的波浪长发顺势而下,被解得半敞的衬衫隐约透出她胸前的绝妙春光,光裸的小脚轻巧地踏在雪白的毛织地毯上,像坠入凡间的精灵。 走了几步,葛煜突地由身後搂住她的腰间,一张俊脸埋进她雪颈间,贪婪地嗅闻着她身上的馨香。 「记住,你属於我,你只属於我!」他俯下身躯,结实的臂膀略一使力,便将她给纳入怀中,揽抱了起来。 她的长发如流水般滑下他的手臂,闭着眼,她享受着这互许承诺的一刻,轻轻地点了点头。 除了他,她不会再为任何人动心,因为,她是他的玫瑰,绽放在黑夜中的玫瑰…… 葛煜满意的微笑,他抱着她,一同躺上了那张雪白大床,拉起薄被覆住彼此,如同以往对待她的习惯,在她艳红的唇 办上烙下亲密的轻吻,深邃的黑眸牢牢地锁定她,那唇上沾染着她芳香的气息,令他舍不得拂去。 「我只属於你……」她承诺地抚上他的俊庞,温柔的眸光令人沉醉,「只属於你一个人……」 他的额贴着她的,两人相拥的身躯紧紧纠缠,伴着她一声又一声的承诺,逐渐陷入睡梦中…… 夜,正拉开序幕,今晚漆黑的夜空,竟无半点星子耀眼的光芒,注定终要坠落的一天,谁也拦不住他如黑夜般的狂妄强占…… 是他的,他绝不放手! 【第六章】 「练小姐,总裁请你在办公室再等他一会儿,他开完会後,马上过来。」李秘书端了杯刚泡好的红茶,轻轻放到练宁央面前,不好意思的朝她微笑解释着。 这新任总裁的来头似乎大得很,他不但在短短五天内,收购了丁氏企业名下所有的公司,一夕之间,让丁家在台湾迅速没落,少了公司资金的调度,丁家原本就债台高筑的情况,更让众多债权人纷纷上门催讨,此番情况对丁家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新总裁行事作风积极果断,在上任不到一星期内,便将公司原有的陋习全数废除,并扩大公司的营运,在短短的一周内,至少替公司赚了约一亿的金额,令公司上上下下的职员们钦佩不已。 也难怪公司里的众多主管做起事来,更加战战兢兢,不敢马虎。 只是,为什么总裁要下令不准任何人告诉练小姐,这里原本是丁氏企业的事情呢? 「喔!还要等啊?我宁可一个人出去逛逛,也不要待在这冷冰冰的办公室里,无聊死了。」练宁央挫败地呻 吟了声,一头波浪长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一身t恤和牛仔裤衬托出她的自然不做作。 她叹口气,怨怼的美眸直瞅着李秘书,「好嘛!好心的李姊,你就放我出去走走,我保证一个钟头後准时回来。」 她简直快闷疯了! 每天陪着葛煜一大早到这儿报到,他做他的事、开他的会,就把她一个人扔在他的办公室里,独自面对着四面粉刷的米白墙壁,乖乖地等着他处理完事情後一起回饭店。早知道,她还宁可一个人待在饭店里还好过闷在这儿。 「噗哧!」李秘书被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出声,她轻咳几声,随及板起一张脸,公事化的回道:「很抱歉,练小姐,总裁吩咐过,不许让练小姐离开这扇大门。」 她拿起几本新发行的书刊、杂志递给一脸恼火的她。 「这是总裁吩咐我交给你打发时间的书刊、杂志,请练小姐待在这儿看,总裁开完会马上过来。」她点头微笑後,迳自关起办公室的大门离去。 「哦!又是财经杂志,天晓得我对这种东西有多没辄。」练宁央咕哝着,倒也闲着无聊的翻了起来,一页又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着实吸引不了她的兴趣。 这段日子过得十分甜蜜,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呵护在手心里的滋味。 她喜欢他,坦白说,她是爱他的,不是因为他的权势与金钱,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肯用心去对待她的人。 她知道他是个能呼风唤雨、权倾一方的男人,表面上温和可亲,骨子里却是危险而诡魅的,他黝黑如墨的眼眸隐藏着黑夜恶魔般的骇人气息,那副精悍的强壮体魄如霸主似的强势、狂狷。 但,她就是爱他这双面性格,那只有她才瞧得见的真实模样。 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对,他温柔体贴的对待方式,教会了她爱情的滋味,原本心里挥之不去的丑陋回忆、不想再轻易言爱的惶然,在他的细心安抚下,渐渐地随着尘风逝去。他每晚亲密的侵略,反倒成了伴她入梦的序曲,他热切的亲吻,总能撩拨她内心不欲人知的狂浪情感,融化在他似微风吹拂的抚触下。 就是这样的他使她眷恋,依偎在他的羽翼下,她再也不用害怕,不用再担忧会有任何人来伤害她,因为……有他。 第十一章 练宁央酡红着脸,捧着热呼呼的红茶,小心的啜饮了口,香而不甜的口感是她一向喜爱的,一颗热暖暖的心知道是他吩咐李秘书针对她的喜好而特意冲泡的。 她甜甜地笑开脸,在他面前不用再强装坚强,不用再戴上骄傲的面具,她可以对着他任性、撒娇,享受一切热恋中情侣应该享有的甜蜜。 现在,她感到好幸福…… 练宁央漾开笑颜,沉浸於自己的思绪当中。 突地,李秘书慌乱的暍止声传入她耳里,唤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丁……丁先生,你不能进去!丁……丁先生!」 练宁央移开搁置在膝上的杂志,好奇地站起身,往门外步去。 发生什么事了?李姊怎么会这么慌张呢? 「我要见葛煜那混蛋!叫他给我出来!」丁烨愤怒的声音着实令躲在门後偷听的她吓了好一大跳。 是丁烨!?怎么会是他!? 练宁央好奇地拉开门,一连串的问号使得她疑惑不解,她不禁想知道,他怎么会跟葛煜扯上关系的。 「练小姐!?」李秘书惊叫出声,在心底暗暗叫糟。 丁烨的硬闯都处理不好了,练小姐又突然跑出来,她这下不被总裁骂死才怪。 「练宁央!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这烂货!」丁烨火红的眼愤恨地瞪着她,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风度翩翩、有钱有闲的丁烨了,瞧他凌乱的头发、颚下新生的胡渣,此番的憔悴,根本无法与以往的潇洒相提并论。 咬着唇,练宁央的脸色在见着他的那一刹那倏地发白,他对她在宴会上的羞辱,又重新浮现她脑海,众人轻蔑的眼神盘旋在她心中,伤口还没愈合。 她勉强地朝李秘书微微一笑,「李姊,请你泡杯咖啡送来办公室给丁先生喝。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沉默地凝视着丁烨,示意要他进去再谈。 丁烨重哼了声,嫌恶地瞪了她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练小姐,这……」李秘书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一时间被突来的转变吓得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的,李姊,我跟他谈谈,你去帮我们泡杯咖啡好吗?」练宁央柔声安抚着李秘书的不安。 「好吧!你小心点,我们公司以前的这位丁副总,是出了名的得寸进尺,你自己要小心点。」无奈的摇摇头,李秘书即转身进了茶水间,替他们冲泡咖啡。 丁副总!? 练宁央的胸口宛若受了重击,窒碍的呼吸逼得她不得不捣着胸口喘息,葛煜的新公司是以往的丁氏企业!? 这……为什么葛煜要瞒着她?为什么? 她关上门,也顺道关上了好不容易才开启的心门…… 「你找葛煜有事吗?」练宁央等李秘书送完咖啡出去後,才率先打破沉默,问着她「前任」未婚夫。 「练宁央,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我不过是甩了你,你居然连同你的姘夫,一起来整我!」丁烨变得扭曲的俊脸十分骇人,他气愤地拿起刚泡好的热咖啡泼到她身上,溅湿了她的衣服。 姘夫……练宁央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眸疑惑地睨着他,相对的也映照出丁烨的丑陋不堪。 「你是什么意思?」她怔愣地看着身上被咖啡泼湿的t恤,也不拂去身上那滩脏黑的水渍,任由他在她眼前像发疯似的吼骂。 这突来的指控令她错愕,葛煜到底瞒着她做了什么事? 「你会不知道!?」闻言,丁烨简直像只被惹火的狂兽,恨不得将她给拆吃入腹,「为了你这女人,葛煜居然利用他在香港的权势来压迫我们丁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发了狂的冲到她面前,揪起她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她脸上的怔愣,还有她眸中那一闪而逝的错愕。 「练宁央,别以为你下贱的用你的身体就能换取他的庇护,全香港的人都知道,你只是个用身体来出卖我的烂婊子罢了!」 他火大的推开她,她娇弱的身子无力的跌进沙发,一脸漠然地凝视着丁烨。 「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滩浑水?为什么就连清净如她,都得随着他的脏秽而被卷入? 她觉得她的头好痛,满脑子不断交错而过的人影,都像是在耻笑着她的无知。那一张张丑陋、扭曲的脸庞不断地朝她逼近。 「什么意思!?哼!练宁央,你是真不懂还是在作戏?葛煜为了你下令封杀我们家在香港的所有交易进出口,并恶意的收购我们丁氏的股份,将我们家逼入绝境,你这个替他暖床的女人会不清楚!?」丁哗擒住她的下颚,恶劣地讽刺着她。 「你大概不知道吧,香港的报章杂志现在报导的,全是你练大小姐高段的手腕,利用自身的美貌及身体恬不知耻的去诱惑御盟的『东掌主』,来报复我这个卑劣的可怜虫一事,现在全香港都知道你练宁央是个不要脸的烂货!」丁烨用力地甩开她,眼神睥睨地盯着她倏地刷白的容颜,更加肆无忌惮的嘲弄着她。 「我可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无耻,亏你以往装成一副清高的烈女形象。我呸!」他唾骂连连,残忍的指控她是个不知羞耻、肮脏放荡的淫妇。 练宁央捣着耳朵,心像是被人狠狠击中,那即将溃决的情绪逼得她只能摇着头拒绝承认,却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她是吗?她是吗? 不要这么看我!她在心底嘶喊着,那些耻笑的嘴脸不断地变换着,先是婚礼上的一群宾客、再来是宴会上众人的讽笑声,还有丁烨辱骂的字眼,她颤抖的环抱着自己,感到刺骨的寒冻涌上她。 她怔怔地凝视着丁烨,不明白为何她的一再退让,都变成他们用来伤害她的藉口。 他们是、丁烨是、就连「他」也是! 「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相信你,他们已经认定你『练宁央』三个字就代表荡妇这个名词!」丁烨见到她一脸的怔傻,得意地笑了起来,她越是这副模样,就越能消除他满腔的怒火。 「荡妇……」她喃喃地道,不由得轻笑起来,眼角的泪滴顺着颊旁淌下,无神的黑眸中莹透的泪珠在打着转儿。 丁烨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看着她又笑又哭的模样,内心一阵愧疚油然而生,没多久又被他硬生生给按压回去。 他……他才没有错!何必感到内疚,一切都是她才搞出来的,他干嘛感到心虚!? 练宁央停下笑声,那双哀戚的黑眸失去了耀眼的光泽,竟变成让人不敢直视的悲凉。 「你认为这些指控对我而言公平吗?」她抬首深深凝视着丁烨,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非得去承受这种难堪的指责?这种轻蔑的羞辱? 「你别以为装成一副无辜的模样就能让我相信你,这要不是你搞的鬼,葛煜怎么可能会收购我们丁氏企业?」丁烨不屑地瞪视着她,丑恶的嘴脸摆明是憎厌她怔愣的茫然,「凭葛煜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你以为他会看得上你!?嗤!你这白痴,他只是玩弄你罢了,全香港的人都在等着看你什么时候会被他踢下床!」 练宁央的眼眸空洞无神,就连冰凉的泪水滑下她的双颊也不自觉。 是吗?她是众人眼中这么不堪的女人吗?原以为他是懂她的,他是用真心来保护她的,想不到到头来却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别以为跟葛煜上过床,你就能攀上他了,他只不过把你当成用钱换来的廉价妓女罢了,有多少女人排队想帮他暖床,更何况是你这么一个没钱、没势的女人!」 她僵住身子,心碎了,凄楚地笑了起来,那苦涩的笑声令丁烨猛然心一悚,彷佛是心被人撕裂开的哭喊声,闻之令人动容。 妓女!?这么恶毒的字眼,没想到居然有天会落到她身上来,是她活该吗?是她应得的吗? 终於明白,他并不爱她,这一切只是他在享受那掠夺的过程罢了。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曾留在他心上过…… 她脑海里不断缠绕着他们之间曾有过的对话,那曾有过的心动、曾有过的心悸、曾有过的心慌意乱,全都没了…… 练宁央的心一阵紧缩,浑噩的脑海中不断交错的片段,全都是他温煦的微笑、他亲密的举动、他火热的亲吻,一再冲击着她的心。 他强制的一举一动到如今全都真相大白,伤人的不是流言,而是他对她的心始终是冷的,不曾留下她的影子…… 她到底还在执着什么? 这种噬心绝情的痛苦,她到底还在留恋什么? 练宁央缓缓垂下头,凝睇着身上那脏污的咖啡水渍,感觉自己也随着这污渍而染黑了心灵。 她不再纯净,她是堕落在黑夜中的玫瑰,她总算了解了他的用意、他话中的涵义,当黑夜不再,曙光乍起,她永远也无法让阳光洗净她沾染上的污秽,注定要沉沦在黑暗中…… 而他,就是唯一能在黑夜中掠夺她甜美的男人,因为他属於永无止尽的黑夜,是黑夜中独裁的暴君…… 「练宁央,你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辈子永远都是别人眼中下贱的女人。哼!」丁烨嗤哼了声後,迳自开门离去。 第十二章 她艰涩地闭起眼眸,疲累的再也无法去相信,自己是不是一如记忆中的洁净。或许他们说对了,她只是依附在他的羽翼下,由他去抵挡外头的风雨,当羽翼敛收,她才能瞥见外头的流言流语有多难听。 她捂着苍白的小脸,独自瑟缩进沙发中,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哭泣…… 就连他,也背弃了她的爱…… 「那么,今天会就开到这里。黄经理,明天我要见到公司未来营运的企画方针,请你准时交到我办公室来,散会。」沉稳地下了最後一个命令,葛煜总算点了头,允许这群开了一整个下午的会、早巳筋疲力尽的下属们离开。 转眼间,只见众多的高阶主管争先恐後地奔出会议室,深怕脚步一慢,又被人给揪回来继续开会。 终於,约三十来坪的会议室只剩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不知死活、爱捋虎须的该死家伙。 白宙舒展着略微僵硬的四肢,佣懒地打了个呵欠。 「你还不走?」葛煜专注於手中刚刚众人报告过的开发案,仔细的阅看着,没将他闲闲的舒适样纳入眼中。 看多如同废物般的东西会污染了他的眼睛。 「别赶人,我只是奉了殷掌主的命令,有事问你。」白宙只手撑颚,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谁喜欢在这里同他一起瞎混啊?要不是远在香港的殷掌主打电话来威胁他——要是不想被放逐到西伯利亚去,就把他的话带到。 可怜如他,不过是个看人脸色吃饭的家伙,有什么权利说不呢? 「他倒挺有闲情逸致的。」放下文件,葛煜终於肯抬起头来正视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道充满兴味的笑弧,「说吧。」 「关於晶玉,你打算如何?」顶头上的大老听说挺不耐烦的。 「不打算如何。」葛煜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等我休息够了,我自然就会去找,这不需要他多问。 殷颐是想他若是找到了,自己便可纳凉吗?这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响了。 「喔?是吗?殷掌主他还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香港?」停下话,白宙蹙眉思索一会儿、找寻脑子里最恰当的形容词,「嗯……独自一人?」 言下之意不就是问他什么时候甩了那个新宠嘛! 白宙摇摇头,跟这些古里古怪、行事诡异的掌主们说话,他的脑细胞都不知死了几百个。 葛煜突地眯起眼,天生强势的霸气令人不敢直视。 「他想看戏?」修长的手指翻过桌上的几张纸,没有温度的冰冷嗓音传入白宙耳里,差点就被他的声音给冻死了。 「嘿……殷掌主的心意,白宙可不清楚了,毕竟掌主你对他的了解比较多些。」能脱身的就尽量脱身啊。以免到最後,死的最惨的就是他。 「一字不漏的去转告我的话。」该是结束游戏的时候了。「我会一个人回去!」 时间已经耗得够久了,他不允许有破例的状况出现。 这几日她的乖驯已透露出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征服,即将到来…… 「掌主……」白宙闻言拧起了眉,待他正要开口说话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会议室紧闭的门迅速开启,李秘书慌慌张张地奔进来,神色之慌张令两人不禁蹙起眉头来。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总裁,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跟您禀告。」李秘书捣着胸口,气喘咻咻地白着张脸,从门外冲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葛煜面无表情地拧起浓眉,沉稳地凝视着李秘书惊惶的神情问道。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练……练小姐不见了!」李秘书虽是骇於他的强硬霸气,却还是迅速报告这令人惊慌的失踪案件。 「什么时候的事?」葛煜倏地脸色一变,迅速站起身,迈开步伐往他的办公室奔去。 没有亲眼所见的事情,他从来不信。 为何内心又突地涌起悚惧,将他的自信狠狠地踩在底下,她怎么可能会不告而别?他不相信! 她应该是完全信任他的啊…… 他大力地推开办公室大门,门内那冷清清的空气,似乎还残留着她方才落下泪的湿气和她身上的淡雅清香,桌上那翻倒的两杯咖啡让他有了一丝头绪。 「是谁来过?」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变得危险,那失去温度的黑眸跃起两簇冷火。 他拿起一只咖啡杯,突地收紧了手,那奔窜的怒焰使力道失了控,片片杯瓷狠狠扎进他的掌心里,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腕际缓缓淌下,将雪白的地毯染成诡谲的红焰,惹人胆颤心惊。 「是……是丁副总。本来我要阻止他进去的,但是练小姐却说要跟他谈谈,然後等丁副总走了,我上个洗手间回来之後,练小姐就不见了。」李秘书胆怯地垂着头,不敢直视总裁那骇人的狂怒神情,好像是暗夜里的恶魔般,那浓郁的血腥味飘荡在冷清清的办公室内,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葛煜脸一沉,冷冷地开了口,阴沉弥漫在他的四周,他扔弃手里的破碎瓷片,毫不留恋…… 「白宙?」他的黑眸中带着一丝连他都察觉不到的悚悸。 该是摊牌时候了。他抬起受伤的左手,湿滑的舌舔过掌心缓缓淌出的鲜血,那股咸腥的液 体挑起他骨子里的残虐,他勾唇冷笑,危险地眯起眼来。 「是!」白宙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先前脸上的笑侃不再复见,那正色的面貌上多了几分冷硬。 「去把她找回来!」他背着光,那金黄的夕阳光芒映照在他宽厚的背上,隐约可瞧见他背後那双黑色的羽翼正展开拍动着,如撒旦的阴驽散布在他凛然的俊脸上、失去了乎常的温和,「我要见到那个女人,那个名叫练宁央的女人!」 他的面具终於被她扯下,暴露在阳光底下的不再是那温柔的神情,而是黑夜来临时的邪恶、狂魅。他的怒火终於被点燃,熊熊炽盛的红焰用着最强悍的方式袭击人心。 就算是毁灭,她也只能毁灭在他手里! 「是!」白宙应了声,恭敬地退出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那扇代表着毁灭的门,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冷傲,已经没有办法可以改变他的决定了,谁也没有办法……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心情,滂沱的大雨连绵的下着,将窗外的景物变得模糊,他伫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来往的车辆及躲雨的人群,在他来不及分清楚心中那股愕然的情愫为何时,他握紧的拳头已猛然击上那片擦拭洁亮的落地窗面。 破碎的声音响起,窗外夹杂着寒雨的冷风狂啸的吹进来,吹乱了桌上待审的文件,也将他的发丝吹得凌乱。 他绷得死紧的颚线说明他心情之恶劣,脑子里浮现的净是她的一颦一笑,心猛地一悚,害怕失去的惶骇击中了他。 就算是毁灭,他也绝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第七章】 阒暗的黑夜,没有人能猜得出他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就连他也分不清自若胸膛里那股窒闷的压迫尢何? 葛煜推开落地窗,让窗外的寒风夹杂着冷雨,冷冽的吹过他的心,他脸上不再有笑,那绷紧的颚线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恶劣。 他轻啜了口杯中浓烈的液 体,满脑子却全是她的一颦一笑,从不为人悸动的心,仿佛随着她的离去而被人狠狠揪紧。 「该死的!」愤怒地砸碎了酒杯,阴鸷的脸庞好不骇人,左手缠紧的纱布又因剧烈扯动而泛出点点血丝。 他到底在做什么?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但为什么她的离去竟能牵扯出他早已束之高阁的情愫,沉重的逼得他发狂? 他胸前衬衫的钮扣半解,隐约露出一片健壮的古铜色肌理,隐藏着爆发力的身躯,正耐心等待着。 她会回来的。游戏还没玩完,她不能在此刻退出! 他睨着手中的洁净纱布,嗜血的微笑在唇边扬起,邪恶的不只是他的人,就连他的心,也早就沉沦在黑暗的深渊里了。 练宁央进门的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如此,他依旧自傲、狂妄,依旧算准了她还是会乖顺的回到他身边,臣服于他的狂狷。 她自嘲的一笑,失去对他全心的信任,他再也无法挽留她了。 「你去哪里了?怎么不等我开完会?」葛煜转过身子,如同一只优雅的金钱豹,收起了锐利的爪子,缓缓逼近她,一如往常般亲密的掬起她颊边一撮淋湿的发丝,略挑挑眉。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都不躲雨的吗?还是想淋雨?」他体贴的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去,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想淋雨或许能让我清醒一点,不是吗?葛先生。」她生疏的称呼是陌生而客套的,那副漠然的神情,不再有依恋。 「你是什么意思?」他勾唇冷笑,还以为是只没有爪子的猫咪,原来她的利爪只是隐藏在温驯的背后,伺机而动。 葛煜嚣狂的楼住她的腰,往怀中一带,俊魅的脸庞埋进她散发出馨香的柔颈、舌尖舔吮过她颈上的雨水,引得她浑身一颤,他低敛的褐眸,无言地嗤笑着她的生嫩,更加恣意妄为的挑逗起来。 第十三章 「葛先生,请你放手。」她毫不挣扎的任他搂抱,言辞冷淡、绝然。 「下午你去哪儿了?」不理会她的话,葛煜的大手探进她湿透的t恤,顺着她纤细的腰间缓缓上移,轻佻的手指爬过她山峦间的深沟,性感的磁音蛊惑她的心,大手穿过领口,擒扣住她的下颚,轻柔的抚触着她脖颈间细致的柔肤,「我很想你……」 他的唇缠绵的轻吻她的下颚,越过她呻 吟渴求的红唇,啮咬她白皙的颈项,贪婪的口舌吮含住她的耳垂,在口中熟稔的转动、逗弄。 她突地一怔,像盆冷水顿时由头顶上浇下,寒得透心的冰凉,浇熄了她又被撩起的情欲。 「这种方法你想用几遍?」她推开两人过于紧密的身躯,「第一次可行,第二次得逞,第三次呢?你是该尝到被拒绝的滋味了。」 她掩饰着紧张的心情,避开他邪诡的褐眸,绕过他往房间步去。 再跟他谈下去,输的将会是她自己。 「你在怕什么?」他挑起眉,不阻止她逃离的举动,她刻意挺直的背影已经透露出她的惶然无措,「怕自己输给我吗?」 「输的是你,葛煜,你输了自己,你注定一辈子要在地狱中接受审判!」她迅速回过头,用毕生最大的勇气去面对他的嘲弄,这个早该下地狱的男人,为何她还是会为他心痛!? 「哈……哈……哈……」闻言,他仰头狂妄的大笑。 她终于被他的邪肆给染黑了,她不再洁净,跟着他一同沉沦在黑夜里…… 「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沦陷!」他狂嚣的一把扯过她,扳制住她的头颅,粗鲁的吻住她,有力的臂膀扣住她的盈盈纤腰,她奋力的挣扎只有更刺激他狂狷外貌下的兽性。 「放手——」她放声尖喊,顾不得被他拧伤的疼痛,不断推拒着他朝她压迫而来的身躯,强悍的唇舌不断侵占她甜美的领土,惩罚性的吻咬破她红润的樱唇,火舌舔吮着上头渗出的血滴,缠绵又火热的将她压到墙面上,半眯的眼残忍的不带一丝感情。 「尝到下地狱的滋味了吗?」他一把扯开半扣的衬衫,光裸的健壮胸膛压上她的身子,「刷」地一声,扯下她牛仔裤的拉链,褪下她多余的束缚,「这才是下地狱的滋味!」 他冷讽地擒住她的双手架高至头顶上,肆虐的狂吻住她柔软的唇瓣,炙热的火舌蛮横地窜进她口中,勾逗着她生涩的小舌,吮吻着她软绵绵的香舌,舔洗过她口腔里最甜蜜的每一处,霸道的占领只有他能品尝的甜美。 「唔……」练宁央痛苦不堪地挣扎着,他利用男性天生的强势来压迫她迎合,唇瓣上传来被蹂躏的疼痛,令她感到脏污。 「滚开!」她发了狂的吼叫,被逼到绝路,她只有选择反击。 她张口用力咬上他正肆虐着她的薄唇,那被烈火烧红的冶艳如同初遇时的风情万种。她曲抬起腿,恶狠狠的往他胯下撞去,虽是被他抢先一步阻止,但也成功的阻碍了他狂涛汹涌的激 情。 被浓浓情欲充斥的黑眸微微眯起,他沉重的呼吸和她炯亮的怒眸在窒闷的空间相望,无形中成为强烈的纠结。 不再忍让、不再压抑,过去的她只是个木头娃娃,受人牵引而动,现在,就算是属于黑夜中脏污的浑水,她也要主掌自己的命运。 葛煜的食指抚过下唇,湿润的红色液 体沾染上他的指尖,他凌厉的黑眸扫过她,对于她犯上的举止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那一夜,他所撞见的狂野女子又回来了,这一次,洗涤了她的温驯,显露在身上的是那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狂放冶艳。 「我不是你的玩具,任凭你说要我就要我。」她无须再忍受旁人无谓的闲语,假使注定要堕落,她也要拉着该死的他一起沦落!「你也不是守护我的羽翼,从来都不是!」 她甩动那头湿淋淋的长发,在他阴鸷的目光下,移步到书桌前抽出一把锐利的拆信刀,傲慢的朝他绽开一抹动人的笑靥。 那把闪着银光的小刀,冰凉的抵住她艳红的唇瓣,仿佛稍加使力,她艳红似火的柔唇就会渗出血丝来。 「听清楚,我只说一遍,我不是你眼中的弱者,更不是你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她撩起颊边的一撮长发,反手一落,乌黑的发丝轻轻地飘落在地,她嘴角噙着的讽笑,嘲弄似地盯着葛煜眼底一闪而逝的惊愣。 「看清楚,我更不会留恋,就算是我曾经爱过的你也一样!」又削断一撮发,她悲愤的眸子曾酝酿过只对他悸动的爱情,如今,随着发丝的飘落,也一一逝去。 「而你,这个掠夺的游戏已经让你成功的夺得我的心,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很好,如你所愿!」不再痛苦、不再压抑,她那双炯亮的黑眸,坦然的瞅向他。 这一夜,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交集,当曙光乍现、黑夜退尽,她伤痕累累的心会忘了他,忘记这个曾经带领她尝过爱情的男人。 她捉起身后长达腰际的长发,执拆信刀的手毫不留恋地挥下,也一并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给砍断,从此,两人只是陌生人…… 那黑色的发丝被窗外吹进的冷风给拂乱一地,参差不齐的发尾贴在她颊边,更胜她原有的灿烂风情,她狂野的以指梳拢她贴颊的半湿短发,娇媚的眼波散发出无法抗拒的热力,令他的心突地一悸。 这种决裂的断发,在向他说明以往那个乖驯,只懂得躲在他羽翼下的女人已经死去,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重生的女人,一个不再容忍一切不合理的女人。 葛煜敛下眼,沉默的凝视着雪白地毯上的断发,回想那如同丝绸般滑腻的触感。心,竟狠狠的抽痛了下。 「你要我放了你?」他低哑地问道。 为何他会感到心痛,这不是他一直想见到的结果吗?摘下她这朵深夜玫瑰,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狩猎目标? 但为何她断发的决裂,却硬生生的扯动了他的心? 「你爱过我吗,煜?」她忍着想落泪的念头,终于问出这个一直盘踞在她心中的问题,「你爱过我吗?」 她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只要他肯开口说出他爱她。 葛煜猛然一震,她真挚的告白一字字刺疼了他,抿着唇,他默然无语。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话,因为就连他也模糊了原有的用意,到底他内心涌起的那股揪疼为何? 练宁央苦涩的闭上眼,终于知道他的爱始终未曾给过她。 「无所谓了,今晚,我是你的……」她轻喃着,一步步地靠近他被黑暗半掩的身躯,那融合了光明和黑暗的综合体,早已侵蚀了她所有的思绪。 「只属于你……」她饱含痛楚及眷恋的深情目光,狠狠的重击了他的心,他寒冽的黑眸有着过多复杂的情绪,隐藏于黑暗之中。 「你说的,玫瑰只适合生存于黑夜,而今晚,我属于黑夜……没有丁桦、没有别人,我今晚的情人,用你火热的吻、真实的心,来爱我……」她要他,真真切切的爱她,就算只有一夜,她也心甘情愿。 她偎进他宽阔的胸膛,小手随即环上他的腰际拥紧他。 「抱我……」爱情没有绝对,就算无法拥有他的爱,至少,她希望在天明之前,假装他曾深爱过她,用他狂热的烈焰,来温暖她冰封的心。 葛煜僵直了身躯,她真挚的告白在他心底引发一波波狂潮,难以言喻的心疼令他一悚。 他温热的大掌抚上她削短的头发,原本应有的滑腻触感不再,剩下的,是她毅然决然想离开他的勇气。 「过了今夜,放了我……」踮起脚尖,她捧着他俊美的脸庞,深深的吻上了他,隐隐作痛的心正渴望他来慰藉。 如果爱上他是种最痛苦的折磨,那么经过这一夜,她乞求上天,别再让她历经这种噬心绝情的痛苦,永远不再有…… 他顿了下,她生涩的亲吻相对的勾出他内心的怜惜,哀伤的眸瞳映照出他的残酷,淡雅的馨香撩拨他渴求已久的欲望。 猛然,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炽热的火舌窜进她轻启的檀口中,用最磨人的方式挑逗她的感官,火热的激 情冲击着两人交缠的身躯,珍惜得来不易的这一刻。 「这一夜,你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葛煜喑哑的低语有着难以辨认的心疼,他看见她的影子后面,还是等待着黎明。属于黑夜的他,错认了她渴求光明的一面,她终究是不属于他的。 趁着她还来不及回应,他矫健的身躯已经将她压制在墙面上,疯狂的褪下她的衣服,急切的热吻贴上她雪白的项颈,那光滑细嫩的触感引得他发狂。 「说你爱我……」她喘息地抬起头,感受他如同带着电流的大掌抚摸过她的身体,粗糙的指尖有着厚茧,厮磨着她柔软的腰间,「就算是谎言,请你说你爱我……」 急遽的心跳伴随他越加狂野的举动,肆无忌惮的纵情在情欲的世界中,如同扑火的飞蛾,即使知道会让那绚烂的火光焚毁,仍旧奋不顾身地投入那灿烂一时的美丽。 第十四章 「我爱你……」他闭起眼,将脸埋在她颈中,过多复杂的情绪使得他分不清话中的真假。 只有今夜,他可以完全拥有她,过了今夜,他得放手…… 她葱白的细指缓缓插进他凌乱的发间,像溺水的人遇到浮木般,欣慰的泪水滑下她颊边,宁可相信他爱她的谎言。 葛煜解开她的内衣,炙热的眸光牢牢锁着她,他厮磨着她柔软的唇瓣,大手搓揉着她挺立的蓓蕾,火热的唇顺着她的下颚,缓缓移到雪颈,白皙的肌肤因他的爱抚而逐渐感到燥热。 「别忘了我……」她要求他保证,就算又是谎言也罢,今夜的美好回忆,一辈子都让她难忘。 葛煜抱起她步到房内,将半裸的她温柔地放到床上,她半掩着颤怯的身躯,漾满柔情的泪眸恳求似地瞅着他。 「我不会忘了你,你是我的……」他褪下衬衫,古铜色的身躯紧接着贴上她,一白一黑的色彩逐渐交缠、融合,暧昧的色调掩不住她娇软的呻 吟。 他含住她雪白挺立的蓓蕾,用湿滑的火舌不断逗弄、兜转,她忍不住弓起身子迎合,嘤咛声顿时飘荡在燥热的室内,成了激 情的伴奏。 …… 「两年后,我会亲自带你走!」 「记住我的话!」他在她耳边嘶吼着,黑眸中的强夺悍然依旧是她所熟悉的。 他的谎言,抚慰了她疼痛的心,就算只是谎言,她依然选择相信…… 她的爱情,燃于漆黑的夜色,也熄于那未知的深夜,就算他只能给她一晚的爱情,她也无悔…… 【第八章】 二年后 「等等我!」一名穿着红白套装的长发女子捧着一大叠图稿,手里还提着黑色的包包,在电梯即将关上的最后一秒钟,侧身挤了进去。 安全上垒。 练宁央舒了口气,瞄了眼腕表,满意地勾起一道笑弧。 十点整。嗯,不多不少,时间刚刚好。 鬼才晓得,当她由那尘封已久的往事回神后,天也亮了大半,吓得她连忙奔回制图桌前,将剩余的画稿尽快完成。 要是迟了一秒,脾气向来不好的东方傲一定又会找机会整她了。 当的一声,电梯直达顶楼,她习惯性地拨撩了下长发,极具魅惑力的甜笑浅浅地挂在嘴边,她浑身天然的自信光彩,随着电梯的开启而散发出来。 两年前的往事,她已经选择遗忘…… 「练小姐,早。」 「早。」她点头微笑。 「练小姐,你早。」 「你早。」她所经之处,响起此起彼落的问候声。 或许是她和东方傲之间的关系吧。她好笑的揣测着。 公司背地里不断流传着她和总裁——东方傲其实是情妇与雇主的关系,有人说,曾经看见东方傲跟她亲密的搂抱着由饭店步出;更有人说,东方傲为了她,不惜断绝与众家名媛的来往;更夸张的是,居然有人传出她早就为东方傲生了孩子,极有可能成为东方集团的总裁夫人。 可笑的流言居然有人愚昧的当真。两年前是,就连两年后也不例外! 对于流言的真实性,东方傲不否认,她也不承认,这种亦真亦假的暧昧关系,勾起职员们的好奇,却没有人有胆去犯上求证。 这样更好,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活出自我,就算是东方傲传言中的情妇,她也将情妇的定位扮演的极好。 「练小姐,总裁在等你了喔。」小秘书朝她眨眨眼,顺便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的动作,惹得她一阵呵笑。 「你这小鬼头,越来越不怕死了。」练宁央捏捏小秘书的鼻子,将手中的画稿丢给她吩咐道,「全部copy一份,老大要的,正本送到他那里去,副本拿去交给公司那个风流倜傥、迷死人不偿命的翼副总。」 早就知道这小秘书苦等着她交稿的原因是为了东方翼,就不知道他那张甜如蜜的嘴哄骗过多少女人? 「是!」小秘书闻言羞红了脸,连忙急奔影印室去忙了。 练宁央翻翻白眼,又一个惨遭狼吻的无知小女孩。 深深吸口气,她直接推开门,连礼貌性的敲门动作都没有。 「嗨!情夫,今天过得好吗?」戏谵的称呼,媚人的娇态,任谁都会误会她与东方傲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亲昵的言语举动,让人猜不透也看不清。 她张开双臂直接投入东方傲的怀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顺道拉下他的项颈,在他颊边送了个免费的香吻。 「你的礼貌有待加强。」东方傲批评着她没敲门就进来的举动,倒也不推开她,「稿图呢?」 公是公、私是私,他能容许她在公司和他的亲密举动,相对的,代价也不小。 「哦,傲,你越来越冷血了,我还以为这两年来,我的热情已经感化了你。」挫败不已的呻 吟了声,练宁央哀怨的瞅着他,娇嗔地离开他的怀抱。 东方傲突地眯起眼,「我的耳朵不听废话。」 言下之意是要她主动招供,她的工作究竟做好了没有。 「早交给你那个小秘书了,她现在正忙着copy呢。」拢拢秀发,练宁央风情万种的姿态已全然不见两年前情伤的阴影。 早在两年前,她的爱情就随着天明而逝去…… 「昨晚没睡好?」东方傲瞥见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淡然问道,知道她又回想起两年前的往事。 她固执的装作一切都无所谓,却全然不知,这些日子以来,外头的世界正因她而掀起波涛。 「你想太多了 我可是一觉到天明。」她扭过身,习惯性的撩拨过长发,现在,坚强是她的保护色,骄傲是她的依靠,她不用再依附在任何人的羽翼下生存。 「是吗?我不知道你心虚时的表情有这么丑陋。」东方傲锐利的黑眸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谎言。 两年前初遇她时,她是茫然若失的;两年后,她隐去了悲伤,蜕化成一只教众人惊艳的蝴蝶,怡然自得地穿梭在上流社会中,但每每在黑夜,她还是会脆弱的不堪一击。 于是,他不否认外头的辈短流长,但也不承认他和她之间的暧昧关系,用旁人的流言来当成保护她的一项工具。 闻言,练宁央一愣,黑眸闪过难以辨认的痛楚,短短的几秒中,她又换上娇嗔的模样。 「傲,你很过分喔!女人最大的忌讳就是男人说她丑,你还算不算是个绅士啊!」心底明明像被扎根刺般疼痛,但时间已让她学会强颜欢笑。 「既然想他,为什么不去找他?」东方傲优雅地站起身,按下通话钮要小秘书泡两杯热饮进来。 「谁?你吗?我现在生命中只有你一个男人。」练宁央干笑几声,迳自窝进沙发中,让疲惫一整晚的身子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悠闲。 喔!天晓得她多爱他这组用来待客的沙发,每回见到,总像只见到骨头的小狗般,趴上去咬着不放。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情妇,你就这么巴不得赶我走吗?」索性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将一双美腿完全曲起,斜躺在那白布横织的三人沙发中。 「情妇?」东方傲哼了声,离开办公桌,坐到她身边,「情妇的定位为何?像你一样这么好命吗?」 「哦,傲,你要是能改掉你那种说话带刺的个性,我一定马上嫁给你。」练宁央嘟起红唇,怨怼地瞪了他一眼。 东方傲跟「他」是相同类型的男人,不同的是,东方傲懂得收敛,而「他」,处事行为是强悍的狂妄傲慢。 「下辈子吧!等你这辈子的情债全偿完后。」东方傲意有所指的朝她撂下话,率性地扯开领带,坐回办公桌前。 他似乎忘了告诉她,这两年来她之所以能过得悠闲自在,全是某人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如今,时间已到,就连他,也无法再庇护她了。 东方傲眼角瞥过位于左后方的那扇暗门,缓缓的勾唇微笑。 「你说什么?」茫茫然地,练宁央只来得及捉住他的尾音,其余的都没听见,他刚刚说了什么? 「你似乎还有问题?」东方傲突地眯起眸子,警告地瞥向她。 废话说多了,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没……没事。」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才一眨眼,他就又变了个人似的,她还是早点离开才是上策。 说完,练宁央慌张的提起皮包,捡起高跟鞋,准备离去…… 「等等,有样东西要给你。」东方傲由怀里取了块邪绿色的玉片扔给她,准确无误的投入她诧然的怀里,稳稳的接着。 「晚了两年的礼物,你应该会喜欢。」 他别有含义的话语令练宁央不解,只能怔愣地凝望着手中那块白玉散发出阵阵诡绿的邪光,上头刻着「葛」字,一股冰凉的感觉在她手上蔓延开来,她猛然一惊,险些松开了手,让玉片坠地。 「这……」她惶惧的退了步,害怕的望着东方傲满脸的淡然。 她知道这是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一刻,惊骇了她才修补好的心扉,隐隐泛开的疼痛又起。 「今早送来办公室指名要给你的,你应该晓得那是谁刻意送来的。」东方傲冷漠的凝视着她,见到她的身子晃了晃,仓皇的转身逃离。 第十五章 她的心在乱,她的身体在颤抖,紧握着晶玉的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像两年前的最后一晚——逃! 苍白着脸,她始终没有注意到,在东方傲的办公室内,还有双深邃、炙热的眸子一直紧紧凝视着她,像是等待已久的金钱豹,正伺机而动…… 回到家平复了慌乱的心绪后,练宁央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她多余的困扰,事实上,那块玉根本没什么特殊涵义,或许只是广告厂商送给她的一份感谢礼罢了。 她简单的将一头长发盘上,换了件宽大的衬衫,朝厨房步去。 她打开冰箱,顺手拿了两颗蛋,准备做午餐来填饱她可怜的肚子。 「唔……练姊姊,你回来了啊?」东方小小揉着眼,睡意未减地由房间摇摇晃晃的走向她,「我好饿……」 她贪婪地盯着练宁央刚摆上桌的那盘炒蛋,香喷喷的味道引得她肚皮一阵大响,一双贼手眼看就要袭上那盘炒蛋…… 「想都别想!把你的口水给我擦掉!」趁着东方小小垂涎的口水尚未滴进她的午餐中,快一步的,她立即捧起那盘炒蛋躲离她远远地。 哼哼!连日来都是吃她的、用她的、睡她的,连自己动手煮个东西吃也懒,这妮子真的没救了。 「练姊姊,别这样嘛!一口就好、一口就好。」眯着眼,东方小小在空中猛嗅了几下,一双腿彷若有自主性地拐了个弯,朝她逼近。 她好饿、好饿嘛!睡了那么久,她的肚皮当然会抗议罗,更何况还有个无聊男子一直打电话猛吵她。 「一口?!」提高了声音,练宁央差点想掐死眼前这个死皮赖脸的小女生,「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口足以吞下一颗苹果啊?!」 她拿起叉子,连忙将热呼呼的炒蛋塞入口中,险些烫着了她的舌头。 她吐着舌,用力扇着。哦!怎么那么烫啊?! 「好嘛、好嘛!半口啰。」东方小小死皮赖脸的硬抢过她手中的盘子,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大口大口猛吃着。 嗯!好吃、太好吃了!练姊姊的手艺真是太好了,也难怪她逃家后,谁不去投靠,偏偏选中了她。 「我的炒蛋!」回过神,练宁央气急败坏的连忙夺回她的盘子,仔细一瞧,原本盘中那黄澄澄的炒蛋已全都不见踪影,而身旁那大胆掠夺她食物的小贼正打了个响隔,满足地叹息着。 哼!有仇不报非君子,这笔帐,她记下了。 「真好吃……」舔舔唇角,东方小小朝她绽开一抹甜笑,抚了抚半饱的肚皮,不知死活的开口央求道:「练姊姊,你再煮一盘好不好,我还没吃饱耶。」 「你、你……」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要不是她是东方傲的宝贝幺妹、要不是她是东方集团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她早就先掐死她再毁尸灭迹了。 「喔!对了,练姊姊,早上你去公司交稿的时候,有个男人一直打电话找你喔。」东方小小突地亮了双眼,贼贼地嘿笑几声继续说道:「他说,什么两年的时间已经到了,他就要来找你了。还有什么、什么……别想逃,他就算寻遍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你。练姊姊,这个男人是谁啊?」 闻言,练宁央倏地刷白了脸,心口仿佛被人狠狠击中,她捂着胸口,难以呼吸的窒闷感,伴随着一幕幕的往事,冲击着她。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两年前他强势掠夺的宣告不只是安慰她的言语吗?如今,她好不容易填补好的伤口,又因他的到来而隐隐作痛。 逃?她能逃到哪儿?他的一声令下,足以让香江翻天覆地,区区一个练宁央,又如何斗得过他呢? 「他……他还有没有说什么?」她觉得浑身发冷,昏沉沉的脑子里想不到方法来调适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没啦,我朦朦胧胧中听到的就是这些了。」耸耸肩,东方小小跳下沙发,极为不雅地打了个呵欠,「吃也吃饱,睡也睡饱了,练姊姊,那么我该走了。逃家好几天了,再不回去,大哥一定会把我吊起来毒打一顿。」 东方小小咚咚地跳回房间,约略过了几分钟,她换了件水蓝色衬衫及牛仔裤,简单地扎了根马尾,背起自己带来的nike大背包,朝发着愣的练宁央抛了个飞吻。 「练姊姊,那我回家罗,你自求多福吧!」东方小小拉开门,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对了、对了,那个男人还说了一句好奇怪的话喔。」 「什么话?!」寒意突地侵袭她的四肢百骸,微微的颤意令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她不再是两年前那个任人操控的练宁央了,她有了心,她不再怯懦,但又为何在听见他的话时,会忍不住惶然无措? 「他说,『玫瑰,终究是属于黑夜的!』好奇怪的话,是吧?」东方小小苦着脸思索着那人话语中的含义,随即吐吐舌,朝她咧开嘴微笑说道:「好啦,我走罗,拜拜!」 玫瑰,终究是属于黑夜的…… 盘旋于心底两年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回荡着,他来了,他还是来了!两年前他之所以放手,是给她成长的空间吗? 这成长的滋味是多么苦涩啊! 练宁央捂着脸,感到脸上湿了一片,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冰凉的滑过她的脸颊? 她已经忘了哭泣的滋味不是吗?那么,眼里令她模糊一片的液 体是什么?水吗? 修长的双腿曲起,一张泣然的姣好面容埋进双腿间,放任自己宣泄痛楚,心隐隐的搅疼起来。 两年的时间,她还是学不会遗忘啊…… 「你有病!」温文儒雅的白衣男子蹙着眉头,十分肯定的点着头,迳自下了结论,「而且病得不轻。」 不是说他不给他面子啦。只是,一向视女人为玩物的他,居然会为了个女人耐心等了两年,而且命人在这两年中暗地里保护着她;更夸张的是,他千辛万苦寻回的晶玉,就这么轻易的送给了那个女人,这叫他怎能不怀疑,他是不是病得脑子都烧坏了? 「怎么说?」温煦的微笑在男人唇边绽开,他挑挑眉,右眉的浅疤不减他浑身狂妄的自信,执起手中的高脚杯凑向唇边,啜饮了口。 「你这家伙为了个女人做了这么多事,而且付出不求回报,这不是有病,那是什么?」殷颐似女人细致的面容透露着玩味,他斜瞥一眼另一头抿着唇窃笑的乔闵,不爽的狠踹他一脚,「闵,你说呢?」 「妈的!你又动粗!」向来以脾气火爆着称的乔闵,马上咬牙切齿的回踹了殷颐一脚,粗鲁的开口咒骂着,「他有病干我们屁事!干嘛千里迢迢的要我由日本赶回来,我可没你那闲工夫。」 「你吃了火药?说起话来这么冲。」殷颐冷笑几声,心有不甘地将目光调回那悠然自得的男人身上,「我以为我们逼供的对象是他呢。」 「我记得我没请你们来。」男人倚靠在办公桌前,慵懒的语调似乎能听得出他浓厚的取笑意味。 「去!你以为我想来?要不是殷颐说有好戏可看,就算派人到日本哀求我回来,我也不屑!」乔闵三句不离脏话,他火大地灌了杯上好的红酒,眉宇之间跃动的火气向上窜升。 去他的!他们以为他很闲吗?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以为他是只软趴趴病猫。 「没牙的狗别猛吠,小心咬到舌头。」殷颐似笑非笑的睨了乔闵一眼,无视于乔闵投来的杀人目光,转回正题问道:「煜,那女人有什么好,非得要她不行?」 他很好奇,外头的女人难道没有一个比得上那个姓练的女人吗? 「没有为什么,她属于我!」葛煜半敛下眼,两年中,他的耐心已经全磨光了,等待的不只是时间而已,还有他固执已久的心。 一开始他的确是抱持着征服她的心态,却没想到在这场游戏的过程中,他渐渐受到她的吸引,甚至在她离开后,他才了解他心中怅然的情愫称之为思念。 「这么笃定?听说这两年她变了不少。」殷颐向来对谈情说爱不屑一顾,到最后,他还是想挽救他免于陷入女人的魔掌。 「喂,姓练的那婆娘真有那么好吗?在我看来,还不都跟外头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一样。」乔闵加入劝说的行列,率性的由指间弹出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并不若一般女子娇弱,她自信的昂起头,骄傲的神情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两年的时间改变不了她的外貌,却改变了她的心。 「注意你的措辞,我不想听见任何中伤她的话!」葛煜倏地沉下脸,严厉的出言警告。 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注定是属于他的。放她走,只是让自己有时间去分清楚心中对她的情愫,时间一到,就算强夺,他也要带走她! 「你玩真的?」殷颐蹙着眉,双手交握的靠置在椅背上。 两年前的事他稍有耳闻,但他以为葛煜只是玩玩罢了,没想到,到最后连他自己也陷进这场感情的游戏里。 「不会吧?!你真的爱上她了?」乔闵闻言差点从椅子跌下来,他双眼瞪得好大,像是见着什么怪物似的惊愕。 第十六章 他……他真的要那女人?他不是只想玩玩而已吗? 「这不关你们的事。」不想多谈,葛煜背过身去凝视着落地窗外的那片星光,漆黑的天际闪烁着点点星子,耐心等待着破晓时分的到来。 「他……他在开玩笑的吧?!」乔闵回过头询问着一脸凝重的殷颐,嘴巴像是被人塞了颗鸡蛋似的,哽住了声音。 殷颐傲然的起身,慵懒的眸子在瞬间转为凌厉。 「两年前我说过这些话,两年后我一样还是这些话,要是你给不起她要的东西,就别去招惹她!」撂下话,殷颐抬脚狠狠踢了下受到惊吓的乔闵。 「走人了,火爆男!」他迳自离开了葛煜的「东阳阁」,后头还跟着个聒噪的乔闵。 「该死的!殷颐,煜他是开玩笑的吧……喂……」乔闵的声音渐远地飘荡在东阳阁里,他似乎还不敢相信,葛煜对女人会有认真的一天。 葛煜勾唇微笑,他深邃的黑眸紧紧凝娣着桌上那张照片,照片中的人儿蓄了一头长发,乌黑的发丝随风轻扬,那星眸如同两年前的初遇一般炯亮,那副娇俏的容颜在他心底盘旋了两年,当初所设计的游戏,到最后连他也一并卷入,抽身不得。 是老天刻意安排的巧合吗? 他半俯下身,拾起桌上的那张照片,眷恋的眸光隐隐透露出柔情。 他不轻易言爱,是因为他不相信这世上有真爱存在。 两年前的最后一晚,他们激 情的缠绵后,他以为他可以轻易的放了她,却没料到自己在她关上门离去的那一刻起,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般空乏。 每当深夜,他总会不自觉的想起她,想她的笑,想她的泪,想她生气的、撒娇的模样,然后,心就像猛然被人揪紧,不由得悸动起来。 于是,他耐心等待,压抑着想见她的念头,遵守自己的诺言,等到他蓦然发觉时,才知道,那始终旋绕在他心中的莫名情绪,称之为爱情。 葛煜自嘲一笑,对于自己一向游戏人间的作风头一次感到讽刺,到最后,他终究还是逃不过爱情。 两年里,东方傲的庇护已经够久了,现在,该是他夺回主权的时候了。 「练宁央,你逃不了的……」他喃喃低语着,指尖抚过照片上她姣美的容颜,势在必得的邪笑窜上他的唇角。 两年里,改变的不只是她,就连他,也改变了不少。 从来没有人可以撩动他的心绪,除了她。 打从第一次见面时,蛰伏于他心底的情愫就开始转动,齿轮由一点一滴的前进到如今的快速运转,都因她而起。 早上在东方傲那里见到她,不同于两年前游戏人间的心态,他渴望再度拥有她,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他知道,这一次,无论什么原因都无法改变他要她的心。 他渴望她的爱来温暖他的心,用她的唇抚去他多余的猜忌,两年来,无尽的思念逼得他几欲发狂。 「当我再度找到你,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不放手。」温柔的眼眸贪恋地凝视着照片中的女人,「两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这一次,他会用他的爱来填补她受伤的心,再度用他的羽翼去守护着她,在她伤心流泪时,安慰她的将不再是冷冰冰的屋子,而是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和温热的胸膛。 时间无法冲淡一切,缠绵过后的余温往往才是最令人心醉神迷的。 每一夜,他都渴望她还在他怀中,用她最甜美的笑容来证明他还懂得爱;每一夜,他都渴望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用她最甜蜜的抱怨来证明他的心还是有知觉的。 他属于黑夜,他阴沉的心原本容不下任何事物,是她用最巧合的方式、最巧合的爱情融化了他。 「宁央……」他闭上眼,细细低喃着她的名字,平静的心为明日相遇的到来而化成一圈圈涟漪。 这一次,敛去狂狷的性子,他要用最温柔的方式去占有她,去夺取她的心! 【第九章】 戴上墨镜,练宁央打开大背包,随意地塞进几件换洗衣物及信用卡、护照,匆促的订了飞往台湾的机票,准备投靠好友。 她不以为经过昨日示警的电话后,那个一向自我的恶质男人不会采取任何行动,放任她再继续躲避下去。 于是,离开此地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她匆忙的扎起一头长发,简单的挽了个髻,神色略显仓皇的背起大背包,准备出发前往机场。 对她而言,现在的每分每秒,就如同与死神争取时间一般。 才拉开门,还来不及踏出一步,一双属于男性的铁臂便迅速环住她的腰,扯带到他怀中,霸道的火唇强横的贴上她惊呼的小嘴,抱着她反身一转,回到她那约二十来坪的小套房里,单手扣住她挣扎扭动的身子,另一手伸至背后的门把落上锁。 「唔——」陌生的男人气味令她惊惧,顾不得彼此紧贴的身躯有多密合,两人激狂的热吻有多暧昧,练宁央只能咿呜的发出单音抗拒这突来的索吻。 男人收紧臂膀,拿下她的墨镜,恋恋不舍的用舌头描绘着她完美的唇形,激狂的气息倾吐在她颊旁,贪婪的恣意品尝着她口中甜腻的芳津,挑吮着她柔软的小舌,强迫她对他有所回应。 他的手顺着腰间蜿蜒而上,放肆地覆上她圆挺的酥胸缓缓搓揉着,他开始想解开她牛仔裤上的钮扣,顺道拉出她的衬衫下摆。一连串的突发状况,让她只能瞠大了眼,忘了应该要反抗。 男人侧低着头,炽热的火唇依旧厮磨着她的,他凌乱的黑发遮去了他的面貌,他大胆而放肆的举动惹火了练宁央,凭什么一个陌生的男人可以闯进她家,对她上下其手?! 「你、你这变态!」用尽全身的力量,练宁央猛然一推。这一推,让她挣脱男人禁锢般的怀抱,也让她瞧清楚她口中所谓变态的样貌。 她愣住了,捂着嘴不让惊喊声逸出口中,唇上的余温逼得她不得不去正视,他对她的影响力还是极大,大到连她都弄不清自己现在该不该逃? 「这么久不见,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的怀抱?」男人扬着胜利的邪笑,轻而易举地摄去她的心魂。 一如往常的,像玩弄着一只无力反抗的小猫,他开始热衷于这种你跑我追的游戏。 「你、你……」练宁央手指着他,浑身开始发颤,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不由自主的胆怯害怕。 「怎么变结巴了?」男人又逼近了她一步,黑色的亚曼尼西装将他的好身材衬托得更加出色,修长的身子踏着优雅的步伐朝她而来,「我还记得两年前你的伶牙俐齿足以将人逼疯。」 环着强而有力的臂膀,他凌乱的发丝掩不住他势在必得的霸气,阒黑的眸子牢牢锁着她,蛰伏已久的兽性终于被引出。 他进一步,她退一步,直到她狼狈地跌坐在沙发,小脸倏地刷白失去了血色。 「你、你……」她差点恨起自己的伶牙俐齿,什么时候不出错,偏偏在这最敏感、最需要的时候当机。 去!低垂着头,她暗地里骂起自己的胆小,两年的时间还学不会拒绝他吗? 「你想去哪儿?旅行吗?」挑高眉,葛煜握住她瘦小的肩胛,明显感到她浑身一颤,低声笑了笑,不容置喙地抽走她肩上的背包,「刚好我有空也想到处走走,不介意两人同行?」 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眼眸在刹那间放柔了些,她的日渐消瘦都只是书面上的报告,却没料到亲眼看见时,她变得比想像中还要削瘦。 练宁央拍开他伸过来的大手,愤怒迫使她加快落入他布好的陷阱中,不加思索地,她饱含怒意的声音已飘荡在小小的房内。 「够了,葛煜,别用两年前的那一套来戏弄我。」她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任他玩弄的练宁央了。 「戏弄?」葛煜自在的环顾着室内的摆设,简单、朴实的装潢看来很舒服,「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属于戏弄?」 他温柔地笑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随便你怎么说,你要这么想我也不介意。」 他容忍她的指控,毕竟,这段感情开始时,他的确是抱持着游戏的心态,却没料到最后连自己都陷入爱情的魔网,而她的确有权利对他发脾气。 「你到底想怎样?!」受不了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练宁央反倒先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她不以为他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聊聊天、叙叙旧,「我以为我们的事早在两年前就解决了。」 极为挫败的,她垮下双肩,疲累的倚靠在沙发中,过了两年,他还是记忆中的狂妄,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 他不懂吗?她累了,她要的只不过是一份平静的生活,她要的是他所给不起的东西。 「我并不想怎么样,宁央。」亲密的掬起她耳旁的发丝,凑往鼻间嗅闻着,一如往常的清香弥漫在他四周,「两年前对你许下的承诺,我现在来实现了。」 他俯下高大的身躯,炽热的唇在她耳边倾吐着湿热的气息,厮磨着她的耳鬓,「这两年来,我时时刻刻想着你……」 第十七章 有力的指掌勾抬起她的下颚,他吻上她紧闭的眼帘,吻去了她眉间紧锁的哀愁,「想你的发、想你的眼、想你的唇……」 带茧的指尖缓缓由她的秀眉划过,拂过她的眼、她的唇,如同电流般的快 感窜进她的四肢,她咬着唇,闭着眼要自己别再相信他的谎言。 「想你的一切一切……」葛煜蹲在她面前,恋恋不舍的捧起她的小脸,低头吻上她,汲取着她的芳甜,「两年的时间够久了,难道我还看不清我要的是什么吗?」 伸手抽掉她身后的发簪,让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泄而下,「是你,宁央。我要的只有你。」 葛煜心疼她强装的坚强、骄傲,面具底下的她,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 「游戏还没结束吗?」练宁央咬着唇,逼迫自己吐出一句句伤人的话,「两年前这荒谬的游戏还没结束吗?!」 她睁开眼,毅然地对上他满含歉意的眼眸,过多的怨怼始终残留于心中不曾散开。 「你凭什么在我修补好内心的伤痛后,再来撩拨我?你又凭什么在我熬过两年的梦魇后,要我回到你身边?」她不了解,是她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有这种错觉吗?是她的坚强骄傲让他以为她的心不会痛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我以为最后那一夜的缠绵,已经说明我不会回头的决心。」练宁央缓缓站起身,漠然地伫立在他身旁,「两年前我不会回头,两年后,我也一样不会!」 她绕过他,戴上墨镜企图遮掩她眸心的伤痛,骄傲的昂首,「葛煜,我们之间早在两年前的那一夜就结束了,现在,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我希望你别再来骚扰我。」 她强自镇定地迈开步伐,怕自己思念已久的心会在下一刻倒戈。 「是因为东方傲吗?」冷冽的声音如利剑般传来,他无法接受她突然的转变,两年前,她不是愿意付出一切来恳求他爱她吗?为什么如今她却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为什么?! 「我能假设你拒绝我的原因是因为东方傲吗?」 他伸出长手,揽住她的盈盈纤腰拉回怀中,渴求她的念头一直在深夜鞭挞着他,他快被思念逼疯了。 「宁央,我不认为你是真的对我无动于衷。你以为你能逃到哪儿去?东方傲的怀抱里吗?」他搂抱着她,温柔的低语声险些融化了练宁央坚定的决心,被嫉妒冲昏头的他,有着想掐死东方傲的念头。 该死,早知道东方傲这家伙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说什么他都不会把她托给他照顾。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不得不承认,和你比起来,东方傲能回应我的感情,比你能给的多。」任由他搂抱,练宁央在他怀中丝毫不挣扎,她感受着他郁积的愤怒,冷冷的扬唇一笑,转了个身,正视他眸心积聚的怒气。 「难不成你以为我练宁央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吗?难不成你以为这两年我都一个人独守空闺吗?错了,只要我想,还怕没有人上我的床吗?!」风姿绰约的勾攀上他的项颈,她撩人的姿态、娇媚的眼神,在在唤起他那一晚与她激 情缠绵的回忆。 倏地收紧了置于她腰间的大手,他刻意拉近两人间的距离,紧密贴合的身躯毫无间隙,他变得粗嘎的呼吸声,说明了他正处于盛怒时期,随时有一触即发的危险。 「你在向我示威?」葛煜眯起眼,恼怒她看似放浪的形象,头一回感受到嫉妒的滋味。 该死的东方傲!他居然敢沾上他的女人?! 「的确,男人能花天酒地、终日流连花丛,难道女人不行吗?」练宁央轻柔地执起他的领带,轻轻用指端旋绕着,柔媚的身子主动偎近他,「还是……你想试试我勾搭男人时的媚功?」 她略为一扯,拉下葛煜冷鸷的俊脸,小巧的香舌舔划过他的唇形,明显感觉到他身子猛然一僵,她轻笑几声,越加大胆惹火的啃咬着他的薄唇。 「该死的!」极为懊恼的,葛煜出言低咒了声,冷不防出手推开了她。 明知道她是故意要惹怒他、明知道她是故意藉机逼他离去,却怎么也无法在她主动的接触、诱惑下,表现的无动于衷。 「你不要吗?」她挑逗似地解开自己胸前的两颗钮扣,雪嫩的蓓蕾在衬衫下若隐若现,她刻意地伸出小舌,舔过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我现在渴望的不得了呢?」 「别这样作贱你自己!」葛煜真的被惹火了,天晓得他有多想抱她、吻她、要了她、但他不能。他不愿在这敏感时刻,因一时冲动而坏了事,他要的是完全忘记过往,一切重新开始的练宁央,而不是现在这个在气头上,用言语举动挑衅他的女人。 「作贱?多么严重的字眼啊!」她开始动手解开身上的衣物,不屑他表面上的道貌岸然、口里的礼义廉耻,用最撩人的动作点燃他隐藏在心底的欲火,「男欢女爱是多么平常的事,你葛大掌主不也曾这么玩弄女人吗?如果说这么做就是作贱,那么不知你葛掌主该封上什么低级下流的封号才好?」 「练宁央——」葛煜警告性地低吼,他不断往后退,拳头已不自觉握紧,眼神闪烁地躲避着她已半裸的诱人胴体,「你别再试图激怒我!」 忍耐是有限度的,要是她再不知好歹,就怪不得他了。 「怎么,你不想要吗?」直到他退无可退,修长的身子紧抵在墙上,她卸下他脖子上的领带,既柔且媚的舞动着自己的身子,用撩人的肢体动作勾引他蠢蠢欲动的欲望,「不试试我的床上功夫有没有进步吗?」 她率性的扔开身上那件水蓝色衬衫,一双小手由颈部缓缓向下游移,她轻柔的抚过自己包裹在内衣下浑 圆尖挺的蓓蕾,不断扭动着身子,像一名狂野、放荡的脱衣舞娘,开始使出浑身解数,企图降服眼前这个倔傲的男人。 「我要宰了东方做,一定!」葛煜眯起眼喃喃低语着,回头他一定要先杀到东方傲那去宰了他。 该死!该死!该死!葛煜连连低咒了好几声,她诱惑人的动作未加收敛,反倒有越演越烈的情形。 「怎么,才过了两年,你已经『不行』了吗?」恶意地嘲讽着他此时的窘状,练宁央执意不愿这么轻易放过他,她开始解开牛仔裤,拉下拉链,半俯下身,好让它能尽快脱离她身上,摆动着手,将牛仔裤给甩挂到遥远的另一端去。 「你再继续下去,恐怕待会儿会被我拖到床上去!」葛煜对她的出言挑衅,风度极好的忍耐下来,他额上冒着热汗,下腹胀痛的令他难忍。 这折磨人的小女妖,她再继续这样在他身上点燃欲火,明儿个会累得下不了床的! 「你行吗?」练宁央闻言一怔,但随即镇定下来,朝他绽开一抹动人的笑靥,她现在可不会像以前一样傻愣愣地被他给唬住,「别忘了我可是东方傲的专属情妇,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你若想要我,还得等我跟东方做结束之后。」 她把玩着他胸前的钮扣,用嘴咬住那颗钮扣,略一使力,扯掉了他的扣子,小巧的舌尖舔过他结实的胸肌,隔着衬衫濡湿了他的衣料,引发他一声饱含痛楚的低吟。 「那么我们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呢?」她妖魅的看着他强自压抑的模样,得意的更加挑逗他的感官,非要他臣服在她手下不可。「这应该称之为『偷情』吧?!」 「你……」他的呼吸开始不稳,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他伸出手箝住她瘦小的肩胛,不是推开,而是更压向自己。 他快疯了,他快成了个欲求不满的疯子了!天晓得她刻意的挑逗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他该是要推开她的,但他却不想。积压了两年的激狂渴望,在面对她赌气的诱惑时,差点崩溃。 「舒服吗?」她的舌头不断舔逗着他的胸膛,一双细白的小手也没闲着,转移到他的裤头,开始试图解开他的皮带,「还是想拒绝吗?」 她娇媚的撩开垂在颊旁的长发,仰起头来向后一甩,一头长及腰间的黑丝就在空中飘散着,将她白皙的肌肤衬得诱人。 葛煜粗鲁的低咒了声,箝住她的手臂猛然往怀中一带,饥渴的唇贪婪的覆上了她,用最狂野的方式汲取她口中的芳津。 「你在惹火,在惹一把潜伏在内心已久的欲火!」他粗鲁的啮咬她的雪颈,并开始脱起自己身上碍事的衣物。 「哦……」练宁央闭着眼,用身体去感受他在她身上爱抚,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令她永难忘怀,那一夜,他亦是用他的身体征服她。 「吻我,宁央,吻我!」他命令着她,两人燥热的身躯相拥,热度由多余的衣物传至彼此心中。 「不,是你吻我。」她喘息着,迷蒙的眼不再受制于命令。 她不是两年前的练宁央了。谁都无法再命令她臣服、听话。 第十八章 葛煜耐不住心急,激狂的热吻着她,扯下她碍事的内衣,两朵白嫩的蓓蕾顿时出现在他眼前,他吮住其中一朵,湿滑的火舌在口中兜转着她的红梅,直到她忍不住呻 吟出声。 「啊……」她捧着他埋在她胸前的头,随着他的脚步而移动,让他带着她往房间的方向迈进。 他疯狂的吮吻着她红肿的唇,捧着她姣美的脸蛋,恣意地熔下专属于他的痕迹,他半抱半搂着她,将她抵在墙面上,贪婪的用唇舌去补偿他这两年来的相思。 「我想了你好久……」他低哑的嗓音好不醉人,激烈的探索及爱抚弄疼了她,却没能阻止两人彼此渴望的念头,「满脑子都是你。」 他阒黑的瞳眸变得幽暗,浓浓的情欲色彩取代了原本的深黑,他捧着她的俏臀向上提,将她整个人推靠至墙上,更加方便他热情的膜拜。 「是吗?你对多少女人说过这种话?」掩不住内心涌上的酸涩,她嘲弄地扬起嘴角,颇吃味的询问着他。 多么希望眼前的男人是真心爱她,多么希望她可以待在他身边一辈子。 但是这一切,都只能是她的奢想罢了。现实中,他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属于自己。 「只有对你。」他吻上她胸前尖挺的蓓蕾,用着最温柔缠绵的方式,来折磨她的身体及感官。 「呃——」她弓起身子呻 吟,指尖插入他凌乱的黑发中,体内一波波涌上的快 感逼得她开始颤抖、喘息。 他粗糙的手掌移至她纤细的腰间,带茧的指尖厮磨着她敏感的小腹,轻轻勾挑起遮掩她女性私幽的底裤,修长的腿挤进她双腿间,用膝头缓缓摩蹭着她的私密,满意地听见由她口中逸出一声足以教人销魂的嘤咛。 「你……你这些话哄不了我……」她抗拒着内心为他掀起的情涛,咬着下唇,她差点忍不住身体里最真实的回应,只能佯装对这一切都无所谓。 「这么倔强?」葛煜褪下自己被汗水湿透的衬衫,露出一片古铜色的健壮胸膛,那结实分明的肌理线条,隐藏着强大的爆发力,他黝黑的肤色和她的白皙相映,暧昧的情欲色彩染热了一室冷清。 他拦腰抱起她,侧身推开房门,抱着尚在喘息的人儿往那张大床前进。 什么都无法再阻挡他了。倘若她真的对他无动于衷,相信现在的她应该早就推开他离去了。 「我以为你应该会推开我……」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矫健的身躯迅速压上她,他蠢蠢欲动的大掌正顺着她洁白的大腿蜿蜒而上,试图攻占她防备的堡垒。 「男人可以有性没有爱,当然女人也能。」她强辞夺理的说道,死不承认自己已经输了一半。 不管如何,她不会再轻易的向他言爱,两年前的伤害难道还不能让她记取教训吗?她要学会所有男人玩弄女人的伎俩,完完全全的应用在他身上。 葛煜倏地沉下脸,停下了动作。 「别再用话来激怒我,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她到底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难道相信他,真的有那么难吗? 练宁央攀住他宽阔的肩胛,开始呵笑起来,对于他恼羞成怒的表情感到有趣。 终于,她也有方法能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葛煜变脸了。这算不算是喜事一桩呢? 「我不知道你在办『事』时,还这么介意男人与女人之间差别对待?」她主动吻上他抿紧的薄唇,娇软的呢喃声蛊惑了他蕴藏的怒气,「我还以为,现在你应该是渴望我,渴望的不得了呢!」 粉色的小舌轻舔过他绷紧的侧脸,濡湿了他刚毅的脸颊,留下她口中浅浅的柠檬清香,加遽了他胯下极需发泄的男性欲望。 「很好,等我们满足了彼此的需要后,再来算这笔帐!」突地,他勾唇邪笑,无视于她狐疑的目光、惊讶的轻呼声,大大方方地堵住她张口欲言的小嘴,顺手拉起床上那袭米白色丝被,覆去了一室舂光。 然后,两人交缠的身躯、呢喃似的呻 吟,抵掩不住内心对彼此的真正情意,绵长的红线,无形中已在两人的小指上,重新系上那曾经断了两年的红结。 在爱情中的巧合,无论分开了多久、怨怼了多久,都敌不过那早已安排好的际遇…… 【第十章】 「该死!该死!该死的!」连声的低咒,满脸的懊悔,练宁央拢紧身上遮掩的白被单,简直想动手掐死身旁这正搂着她纤腰熟睡的男人。 不是只是要玩弄他吗?不是只是要报复他吗?怎么到了最後,连她都陷入那激 情的漩涡中难以自拔? 她真是没用!暗自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算是惩戒自己的无能,半侧过身,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睡得舒适的男人。 全是他的错! 气恼的,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扳开那箝搂住她腰间的大手,裹着又长又碍脚的被单,往浴室移动。 再让他碰一下,她练宁央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砰」的一声,她大力甩上浴室的门,原本闭着眼熟睡的葛煜,缓缓扬起了唇角。 睁开眼,他侧首凝视着那扇可怜的门板,想必她已经气得想大声叫骂了吧? 果不其然,过了三秒,浴室内便传来一声愤怒的尖叫声,紧接着是瓶瓶罐罐摔落地板的碰撞声,伴随着她颇具创意的另类诅咒,这令葛煜唇边的笑更加向旁扩大,脸上的线条难得的放松了。 「去你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过了两年第一次见面就拐我上床?妈的!早知道我就应该先阉了你再去自首,免得你危害其他无辜少女。」又是一瓶惨遭重创的保养品。 葛煜挑挑眉,好笑地睨着那扇因脚踹而一震一震的门板。 可怜的门,顶多能再撑个十分钟。 「不过是男人嘛!我还怕嫁不出去吗!?随便找个人谈谈恋爱、拐他上床,然後逼他负责,要他娶我嘛!这有什么难的,干嘛非要外头那只死沙猪不可!」又是一阵凶悍的叫骂声。 葛煜坐起身,露出一片健壮的宽阔胸膛,又好气、又好笑地叹息着。 笨女人!她以为这两年来对她死缠烂打的那群男人是怎么打消主意的?还不是他派人去「沟通、沟通」,顺道「警告、警告」,要知道,他的女人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染指的。 要嫁?她找得到人再说。 「虽然他长得还不错,身材挺健美的,外加床上功夫还挺行的,但是,这世上总会有另外一个男人比他好吧!?」 闻言,葛煜差点就由床上摔下来了,他暗自在心底加上一句——只怕你用惯了高档货,二流的你看不上眼。 唉!真不知道这小妮子是在褒他,还是在贬他? 「总之,我就算没人要,也绝不会再去跟他扯在一块儿。」算是下了决定,练宁央吐出一口闷气,对着镜子将自己披头散发的仪容整理好,缓缓地拉开门,回复先前那个举止优雅、美丽动人的练宁央。 「咦?你醒啦?」裹着长长的被单,她暗抑下眼中燃烧的怒火,朝他甜美一笑,轻缓绕过床边,来到另一旁的梳妆台梳理着因刚才激烈的发泄後,显得有些散乱的长发。 明知故问!葛煜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想着。 她又踹又踢、又吼又骂,这么大的声响,他要是再不醒,那不就显得有些假仙!? 「刚醒。」为了顾及她的面子,他还是假装不知情较好。 葛煜伸了个懒腰,裸着可媲美太阳神阿波罗的完美身躯,移到她身後,搂着她的盈盈纤腰,在她粉颊上偷了个香。 「还生气吗?」他的指尖轻缓的划过她的裸臂,柔声问道。 两年来的怨愤,他不以为经过一次缠绵後,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道她下一步的动作,才是他「逮人」的第一步。 「你在意我生气吗?」斜睨了他一眼,练宁央拍开他正对着她毛手毛脚的魔手,懒洋洋的继续梳着头发,「你不会以为我们发生关系後,一切就烟消云散了吧?」 果然! 葛煜将俊脸埋在她香嫩的雪颈里,贪婪的嗅闻着她身上淡雅的清香。 「我以为你原谅我了?」天呐!她好香,他怎么样也要不够她。 蠢蠢欲动地,他开始按摩着她的肩膀,松弛着她防备的神经,大掌由肩部不安分的开始移动。 「你想的美!」练宁央警觉於他不轨的意图,连忙拍开他的手,气鼓着双颊,站起身来,「床也上过了,话也说完了,你大爷可以走了吧!?」 她指着大门的方向,摆明是不愿再与他多说废话。 「你不要我负责吗?」葛煜坐在床边,邪笑的眼带着放荡不羁。 「负责个屁!」忍不住咒骂出声,练宁央朝他扔了只大抱枕过去,被他接个正着,「要负责也轮不到你!还有东方傲排队等着呢!」 语落,葛煜的脸倏地一沉,阴森森的眼透射出寒鸷。 「你再说一次!」他真的被惹火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拿东方傲来跟他比!? 第十九章 「我说,我就算要嫁,也要嫁给东方傲,绝不会是你!」练宁央也火大了,管不了是赌气还是什么,先拿东方傲的名字来充充数。 「很好!」葛煜凛着俊脸,开始动手着装,「你敢嫁,就等着当寡妇吧!」 他系上领带,拎起外套挂在手臂上,冷讽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你敢!?」她气愤的随手拣起烟灰缸,朝他狠狠扔过去。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闪过烟灰缸,葛煜大步一跨,擒住她小巧的下颚,用的力道彷佛要捏碎她似的,「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粗暴的吻上她的红唇,狠下心咬破她的唇,直到他的口中满是她的鲜血味,才松开手,冷笑了下。 「记住,你敢嫁,我就敢这么做!」撂下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全然无视於身後她恼火的怒吼声。 「葛煜!」憋不住怒气地,练宁央的下唇疼得要命,她炯亮的黑眸绽出一抹红焰。 很好,她偏要,就嫁给他看! 一上了东方集团的最顶楼,练宁央怒不可遏的直冲总裁办公室。 无视於一路上众多职员的招呼声及诧异的目光,被怒火冲昏头的她,哪管得了再维持什么女人优雅的形象!? 这全都是那个浑球害的! 带着墨镜,甩着扎在身後的马尾,她一脚踹开东方傲的办公室,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愤然的甩上大门。 「我要你娶我!」双手猛然搭上东方傲的桌前,她咬牙切齿的由口中进出这句话。 什么她要是敢嫁,就等着当寡妇!?哼!她就偏要嫁给他看! 东方傲闻言一挑眉,身子向後仰躺,舒适的靠倚在真皮椅背中,无言地询问着她。 「你该死的听见了没!?你娶不娶!?」她愤怒朝厚重的办公桌猛然一拍。 「你怒气冲冲的踹开我办公室,甩上我的门,大声的对我吼叫,就是要我娶你?」好笑地,东方傲只是眉一挑,头一回看见她被人激怒至此。 这两年她不是已经学会喜怒不形於色,怎么这会儿又变得如此气急败坏!? 莫非……葛煜那家伙又惹火她了? 「没错!你娶不娶!?」没多少耐心,她打算要是东方傲拒绝,她就买把枪,随便在路上抓个男人,逼他上教堂。 「我以为求婚是男人的专利。」好玩、好玩!不知道他要是真娶了她,葛煜会如何? 「去你的!我没心情跟你说笑!」要不是有求於他,练宁央真想用指甲抓花他那张谑笑的脸庞。 「脏话都出来了,看来你真的火了。」东方傲双手交握,悠哉地笑睨她涨红的小脸。 「你娶是不娶?」她不怒反笑,只是那甜美的笑容底下颇有同归於尽的气势,「不娶,我就四处散布你东方傲根本『不行』!」 她才不管这逼人的方法正不正当、入不人流,只要能达成目的,她会不择手段。 「这是威胁?」东方傲倒也不气,他十分欣赏她敢反咬他的勇气,是从葛煜身上学来的吗?「凭什么其他人会相信你?」 「嗯哼!凭我是外头流传东方傲的红颜知己、东方傲买下的情妇。」十分有把握他会答应,练宁央松了口气,又回复一贯温婉、优雅的形象。 只要跟东方傲结了婚,她就不信葛煜还敢对她做什么。 「这么说,你早就计画好一切了,何必再来问我?」东方傲撑着下颚,算是同意她的要求了。 老实说,他也很想知道,葛煜要是得知他要娶她的消息後,会有什么反应? 「那好,一个星期後,我们就结婚。」练宁央邪恶的瞥向东方傲,眯起眼威胁着他,「我希望到时候,不会有人联合起来耍我!」 语落,像阵龙卷风似的,她来去匆匆的离去,留下嘴角泛着一抹若有似无诡笑的东方傲。 他当然不会和葛煜联合起来整她,事实上,他还会极尽所能的「配合」她,让葛煜尝尝这两年她所受过的苦。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东方傲——」一名被炉火冲昏头的男人恶狠狠地揪起东方傲的领口,他阴沉的脸庞正因强大的怒气而抽搐着。 要是有枪,他一定会马上毙了他吧!?东方傲自嘲的笑笑,无辜的朝来人耸耸肩。 「是她向我求婚的。」一句话便将问题丢了回去,他东方傲向来不做亏本生意。 譬如……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狠揍一顿。 「你怎么敢答应她!?」咬牙切齿地,那模样十足十的跟下午刚来他办公室叫嚣的练宁央如出一辙。 情侣嘛!发起飙来的模样都挺一致的。 「喂,煜,人家可是好心来通知你耶!要知道,你那凶悍的恶婆娘大可随便在马路上找个男人上教堂,也不用透过这可怜的倒楣鬼,来通知你结婚的消息。」乔闵一脸爽样,好久没见到葛煜发狂的模样了,还挺让人怀念的。 「依我看啊,姓练的那女人是故意跟你杠上的!」他接着又凉凉的补了句,在一旁开始扬风点火。 「你给我闭嘴!」狂吼了声,葛煜两眼布满血丝,阴森森的模样好不骇人,「东方傲——」 他握起拳头,准备先揍他一顿再说。 「对了,忘了给你我跟『宁央』的喜帖。」满脸得意的笑,东方傲丝毫不畏正处於盛怒中的葛煜,大胆地由怀中抽出红色的帖子,丢给一旁的乔闵。 「你……」葛煜抡起拳头,正准备挥下时,乔闵朗读的声音及时阻止了他的动作。 「『本人——东方傲,将於十月十四日星期六,上午十点整,於安德教堂,与练宁央小姐举行结婚典礼,欢迎各位嘉宾前来观礼。』哈哈!东方傲,你有种!」乔闵顾不得形象的爆笑出声,尤其是瞥见葛煜的脸一下子青、一下子白的样子,更加令他笑不可遏。 「过奖!」东方傲撇撇嘴,轻松的拨开葛煜揪着他的手。 「你!」葛煜死拧着眉,胸中千万个妒嫉逼得他脸色越来越差。 「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让你整理一下你脑中塞满的豆渣,不然,她就会是我的。」东方傲朝乔闵微微颔首,无视於葛煜铁青的脸,理了理被他揪皱的西装,稳健的跨步离去。 他不以为葛煜这种狂妄的男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沉默了好半晌,沉静的气氛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前的诡谲味道。 葛煜突地大手一挥,扫落了檀木柜上的古董,气急败坏的怒吼了声。 「该死的!」他一定要掐死那个女人。 他不准她嫁,她就偏偏故意要嫁给东方傲,让东方傲拿着喜帖来向他炫耀。 这笔帐,他要是不跟她算清楚,他葛煜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现在,你想怎么办?」乔闵两指一弹,将那张烫金的喜帖弹递给他,看好戏的成分居多。 「乔闵,通知殷颐,我们准时去参加东方傲那隆重的婚礼。」葛煜冷冷一笑。 这下,他真的被惹火了。 没有人敢挑衅他的决定,她,练宁央是第一个,也是该死的最後一个! 结婚?很好!他会让她有个毕生难忘的婚礼。 捏紧手中泛着花香的喜帖,被惹怒的豹子,正伺机而动。 是第二次穿婚纱了吧!? 练宁央面对着长镜,凝望着镜中的自己。 一袭粉白镶着银色亮片的婚纱穿在她身上,一头乌黑的长发让设计师的巧手,简单的在头上绾了个髻,并用纯白的白玫瑰,点缀出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淡淡刷上腮红的粉颊,更显晶莹剔透。 「好美啊,练姊姊。」东方小小惊叹於她过人的美貌,那薄纱略遮的香肩、秾纤合度的身材,都是如此匹配她的大哥。 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美吗……」她凝视着长镜,眉宇中锁着淡淡的哀愁,她不禁自嘲一笑。 要不是为了摆脱葛煜的纠缠、为了赌那一口气,说什么她都不愿再次穿上这惹人情伤的婚纱。 「练姊姊,呃……不,我要改口叫你大嫂了。」东方小小吐吐舌,掩不住满脸的兴奋之情,「你跟大哥什么时候去度蜜月啊?」 「由他决定。」柔柔一笑,练宁央提起过长的裙摆,转身看着她。 「什么?由大哥决定啊!?」东方小小噘起小嘴,在她身後一直打转,「那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能想出什么浪漫的地方。」 嘀嘀咕咕的,东方小小的脑袋瓜子突然被人偷袭一记。 「啊!哪里来的暴力男,敢对本小姐动手动脚?」她捣着泛疼的小脑袋,含着泪光恨声骂道。 「你大哥我。」东方傲眯起黑眼,对她的出言不逊报以严惩。 这该打的小妮子,说话总是疯疯癫癫的,一点分寸也没有。 「大哥……」可怜兮兮的垮着脸,头一回暗地说人坏话就被抓包,她还真不是普通的衰! 「限你在三秒钟给我滚出休息室,去前头招呼客人,否则……」东方傲话还没说完,东方小小已溜得不见人影。 「你挺暴力的。」练宁央温婉一笑,指责他对小小过於严厉的惩戒。 「是吗?你该庆幸我有不打老婆的好习惯。」东方傲报以微笑,弯起手时等待着她,「来吧!说说要嫁给我有什么感觉?」 第二十章 「步入婚姻的坟墓。」她勾住他的手臂,嘲笑戏譆着彼此草率的婚姻。 「或许你待会儿会有比较刺激的经历,来改变你现在的看法。」 「啥?」 不等她回应,东方傲迳自推开教堂的大门。 庄重的结婚进行曲在神圣的教堂内响起,他挽着她,一步步往前行,每踏一步,她的心便往下沉一次。 她到底在做什么?逃避自己承认爱他的懦弱吗? 她咬着唇,听见了神父的祝福,和圣经中对爱情坚定的宣言。 「东方傲先生,你愿意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一辈子永远爱她吗?」神父捧着圣经,庄重地问着东方傲。 「我愿意。」 「练宁央小姐,你愿意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一辈子永远爱他吗?」神父转过头,庄重地问着练宁央。 「我……」还来不及回答,就已经有人替她解决这个令她迟疑的问题。 「她不愿意!」男人醇厚的嗓音飘荡在神圣的教堂里,一时间,宾客们愕然的私语着,开始讨论这戏剧化的一刻。 葛煜一袭黑色的亚曼尼西装,手上带着真皮制的黑色手套,由红毯的另一端朝她迈步而来,面无表情的伫立在她面前。 「你……」练宁央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才发出个单音,身子便突然被人扛了起来,架至肩上。 「她是我的!」葛煜寒着声,朝东方傲说道。 「请便!」东方傲摊摊手,摆明是欢迎他掳人,他还真怕他临时弃权,不出现呢! 「东方傲——你该死!你居然敢出卖我!?」不甘被人如此对待的练宁央,气愤的放声大叫,开始扭动挣扎着。 这该死的男人!居然敢在她婚礼上掳人!? 「闭嘴!回头我们还有帐要算!」葛煜火大的朝她吼了声,咬牙忍着想当场揍她的念头,往大门迈去。 「哪,车钥匙。」门边倚了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他扔了串钥匙给他,对她狼狈的糗样不禁扬唇讽笑,「嗯哼,还真狼狈呢。」 「谢了。」葛煜点点头,扛着不停叫骂的练宁央离去。 东方傲揉揉发疼的太阳穴,面对着满堂的宾客,他知道,他有一段时间又得搭上八卦新闻的头版了。 和两年前相同的场景、和两年前相同的地方,一样是被人掳来、一样是让人给捆绑在椅子上。 不同的是,这回,男主角显然没有好心情听她说话,沉着脸,他嘴里抽着烟,袅袅上升的烟雾如同两年前般直扑往她面前,她呛咳了几声,倔强的抿着嘴不说话。 「你有什么话要说?」捻熄了烟,葛煜平复了过於激烈的情绪,阴骛的瞳眸缓缓眯起。 他一向不是小气的人,他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解释。 「屁话!」练宁央朝他怒吼着,「我现在只想喝你的血、啃你的骨、咬烂你的肉!」 这个浑球又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来整她!浑蛋!浑蛋!大浑蛋! 「挺不错的主意,殊不知道是你先,还是我先?」长脚勾住滑椅,葛煜一收腿,将椅子拉向自己,也拉近了和她的距离。 「葛煜!你到底想怎样!?」她拚命扭动着被捆绑的身子,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足以烧死人。 「不想怎么样。」有力的指掌轻轻扣住她的下颚,含笑的黑眸戏谵的睨看着她的娇态,「只是想跟你谈个交易。」 「什么交易?」她防备的问道,知道这个男人又开始打坏主意了。 「一个两全其美的交易。」他厮磨着她柔嫩的肌肤,眼中过多的柔情足以溺死人,「我喜欢你待在我身边,而你爱我也是不争的事实,你要一份独一无二的安全感,而我愿意提供,不如我们各取所需,结婚好了!」 他突来的话,吓得她瞠大了眼,开始仔细地评估他话中的可信度,这男人……是气疯了吗?不然,怎么会…… 没多久,练宁央眸心闪过一丝精光,她狡黠地弯起笑弧,眉、眼都充满了浓浓的笑意,聪颖的她,终於了解到某些以往未曾发现的真相。 「你这是在求婚?」她眉一挑,刁钻的性情又开始作怪。 「咳……嗯。」咳了几声,葛煜敷衍地应了声,避开她晶亮的目光。 「你这算是在示爱?」她眉挑得更高了,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逼问着眼前这个一向态意妄为的男人。 「嗯。」微微窘红了俊脸,葛煜撇过头去,尴尬的应了声。 早知道,他就该一路绑着她上教堂,才不会在此时被人严刑逼供。 「你喜欢我?」她又问,不达目的她绝不罢休。 「对……对。」葛煜对她一连串的追问险些招架不住,他开始松解捆绑她的绳索,避瞧她满是笑意的脸蛋。 「你……爱我?」一松开被人捆绑的身子,她主动坐上他的大腿,一双手在他胸前开始不安分的游移。 粗喘了声,葛煜擒住她的小手,急切的吻上她红润的小嘴,拉扯着两人身上显得凝事的衣物。 「说嘛!」她推推他,不满地噘起小嘴,使出美人计魅惑眼前这个狂妄骄傲的大男人。 「你话真多。」咕哝了声,葛煜埋在她胸前,啃咬着那白皙细嫩的肌肤,大手绕到她背後,拉下她婚纱的拉链,在见到她雪颈上那块透澄的白绿玉片时,黑哞瞬间转换成无尽缠绵的温柔。 这个倔强的女人!嘴里违背了心意,嚷着说要嫁给别人,却在暗地里,放不下他的一切。 他对她,真有着说不尽的心疼。 「你说是不说!」她佯装恼怒的推开他,「不说我现在就走!」像是吓唬他似的,练宁央果真站起身,拉着厚重的纱裙就要离去。 「我说、我说。」无奈的叹口气,葛煜环抱着她娇小的身子往床上一倒,爱抚着她精致的脸颊,用最温柔的眼神瞅着她气鼓鼓的双颊,「我爱你,骄傲女人,我爱你!」 练宁央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小手缓缓搭上他的俊庞,厮磨着他刚毅的颚线,轻柔地开口。 「我也是,狂妄男人,我爱你!」她吻上他的唇,两人交缠的身躯紧紧相拥,火热的激 情弥漫在这充满爱意的房内。 褪去了彼此多余的衣物,外头的寒风侵扰不了一室的温暖,他吻着她,就像初遇她时的第一眼,那么的眷恋不已。 她抱着他,就像躲进了温暖的羽翼中,不再质疑彼此的心。 相爱的心伴随着激 情,编奏着爱情狂想曲,好不令人欣羡,只是……有些帐,还是得清算、清算才是。 「煜?」她娇喘连连,推了推正吮吻着她酥胸的男人唤道。 「什么事?」头也不抬的,葛煜沉迷於她身体的芳香,热吻逐渐往下移到她最敏感的小腹流连、逗弄。 「你告诉我,是谁想出掳人这个计画的?」她总得知道,谁是幕後的「推手」!改天还要找个机会「感谢、感谢」人家呢! 既然事情已经告一个段落,向来不喜欢吃亏的她,当然要将事情弄清楚,一并清算、清算。 「是殷颐、乔闵他们。」葛煜被她挑逗地忘了之前向他那夥兄弟们许下的承诺、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盘托出,没见到练宁央古怪的神情。 「这么说……殷颐跟乔闵都是共犯啰?」她笑得好甜好甜,还不忘用美色去诱惑着眼前已为她疯狂的男人。 「嗯。」葛煜敷衍地应了一声,被她撩拨的受不了了。 「很好!」练宁央猛然推开他,迳自站起身,拾起他脱下的衬衫往自己身上一套,凶恶的瞪着一脸错愕的他。 「宁央?」葛煜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她似乎……有些奇怪!? 「你跟他们串通好来对付我?」她眯起黑眸,冷笑了几声。 「不是……我……」没想到他葛煜也有辞穷的一天,这不知是不是风水轮流转呢? 「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才怪!她介意的不得了。 「宁央,你别生气,我……」葛煜急着解释,慌张的搂抱着她,深怕她一时气怒,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放手!」她一喝,葛煜果然听从地松开手,不敢再试图惹火她。 「宁央,听我说,我……」 「别急,我亲爱的男人,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沟通、沟通』呢。」她甜甜一笑,拍拍他因焦急而冒着汗的俊庞,嗤哼了声,不再理会他的往门外走去。 该死的臭男人!居然联合起他的兄弟一起来整她!? 哼哼!她要是不让他「好看」,她就不叫练、宁、央。 低头看向脖子上那块刻着他姓氏的玉片,她在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个恶劣的男人,还是捉不住她的心啊,呵呵…… 她边速的往外步去,不再理会身後那男人焦急的叫唤声。 「宁央……」无奈的叹口气,葛煜连忙迈开步伐紧追在她身後。 夜风在吹着,落地窗外的那片玫瑰花园正因凉风轻吹而弥漫着股浓郁的花香,片鲜红的玫瑰花瓣,在空中转着圈、飘扬着舞姿,缓缓、缓缓的落在那张他们方才缠绵的大床上。 爱情,纯属巧合! 终曲 「倪总管,那四个狂妄的混小子呢?」一名年约六、七十岁的老人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看着倪总管方才送上的四块玉片,他威严的老脸浮上得意的笑容。 他轻抚着那四块刻着「葛」、「乔」、「殷」、「冷」的玉片,多年来悬挂在心头的事,总算放下了。 领养了他们十多年,栽培他们成长,虽是为了让自己一手创立的「御盟」能有接班人,其实,他更想亲眼见到他们四人的幸福。 这样一来,他已了无牵挂了…… 「禀老爷子,四位掌主带着掌主夫人们去世界各地二度蜜月了。」倪总管弯着腰,笑咪咪的捧着杯刚冲好的热茶送至老人手上,对於老人这多年的计谋感到佩服。 这四位掌主啊!总算栽在老爷子手上了。 打从四位掌主满十八岁以来,老爷子便将「御盟」交给四位掌主去打理,表面上是已不理盟内的事情:心里却还是一直惦记着四位掌主将来的幸福。他可是疼掌主们,疼人了心啊! 「喔?」老人眯起眼,徽微扬起灰白的浓眉,点了点头,「那也好,反正我不就是希望如此。」 老人喝了口茶,伸手理过身上黑色和服的皱褶,沉声吩咐,「倪老,这阵子可辛苦你了,接下来要等待的日子很久,二十年後,我要是不在了,那可就得麻烦你了。」 老人取过桌上的四个木箱,一一将四块玉片放人那镶嵌着红炎、青炎、蓝炎、绿炎的木箱里,特殊的白金细锁一一扣上,细长的银线穿过锁缝,牢紧的关起了箱子。 「是,老爷子,我必定谨守命令!」倪总管恭敬的接过四个箱子,回身来到书桌前按下一个凸起物。 蓦然,两层书架缓缓向旁拉开,出现在後的是四个符合木箱大小的空格,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摆进,再按下书桌前的暗钮,书架应声关起,仿佛将二十年後的计谋,先行埋藏在此。 老人满意的勾起唇角,闭上了眼,威严的老脸放柔了些,他苍老的容颜上刻划着多年的期盼,如今,心事已了,他也毫无牵挂了…… 「二十年啊……」老人露出诡异的笑容,要说奸诈狡猾,恐怕这四个狂妄的浑小子,还比不上他。 等到二十年後,这一样的惹情戏码,依旧会上演。 二十年前是,二十年後亦同。 只是,不知这四个浑小子生下的孩子,是不是会像他们一样,在这寻找晶玉的幌子底下,遇上命中注定的恋人啊!? 老人这么想着,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他,就算在天上,都要睁着眼瞧着这永不结束的游戏,这场专为他们打造的惹情游戏…… *附注:殷颐与凌奴儿,星语情话229《御盟系列》之一「纯属诱惑」 乔闵与丁晶,星语情话237《御盟系列》之二「纯属撩动」 冷易与耿琪,星语情话251《御盟系列》之三「纯属挑逗」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版:.dddbbb;手机版:m.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