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局》 第1章 北铃骑 夜,二更,靖北城外十里佘山坡。 过佘山坡只有一条官道直通同仁门。 “南朝兴灭全在你身上,你真有信心?”侯三目如锋刃盯着慕雪行。 慕雪行侯三借道旁树影遮身,两人凝立各靠一棵树干对视,树影将慕雪行左脸吞没,右脸恰巧让皎月透叶缝倾照,慕雪行半张脸棱角分明,那只右眼比星空更加深邃。 乌云悄悄遮月,林内光线更暗,夜幕终将右脸吞没,饶是如此侯三还是能在夜幕中看清慕雪行那双朗目,慕雪行漫不经心一笑反问“有疑虑,当时为什么不向国公询问?” 侯三失笑之余眼睛依旧紧紧盯着慕雪行“你能用三寸之舌说服国公全力支持你,我还问什么,只是我不认识你,对你一无所知总是有些担心” 慕雪行知道如今世道信任比财权更加难求,慕雪行随口也是提醒道“有疑虑不解,满怀心事而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侯三心中虽然有忧,同时也知道国公不把眼前这人来历调查一清二楚是不会轻易相信动用。 侯三咧嘴一笑道“这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国公失望,我倒想看看你才智真是冠绝天下,还是巧言令色之徒” 慕雪行苦笑道“冠绝天下可不敢当,也没那能耐,只是南朝如此局面,身为南朝子民总该尽一尽力” 侯三听他露些口风,好奇追问“你是南朝人?南朝大儒,名门知客就算不识我也总该听过一些,不知你。。” 慕雪行当下截话笑道“别打听我了,我和那些大儒知客攀不上关系” 侯三轻笑不在追问道“大部分人兵行险着,总该要从长计议,你只用短短一月就能谋划出全盘计划,我知道有些事情你预先有过盘算,国公告诉你靖北城那些可以利用的事情你要小心,进城容易出城难,出岔子没人进去救你” 慕雪行知道此事凶险,事情已是迫在眉睫只能行险一搏。 慕雪行颇感意外侯三会担心他,慕雪行回以真心一笑道“劳烦挂心,我自会步步为营” 侯三原本是带着高度紧张之心而来,见得慕雪行如此面色轻松,侯三情绪自是舒缓不少,侯三笑道“要是别人做这样的事情不想个三年五载可不敢冒险” 慕雪行知道时间是仓促一些“你知道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远处,传来马蹄声。 夜静蹄响,马还在远处,蹄声犹在耳旁。 侯三忽道“使者来了” 使者是东王派来的议和信使,东王北王连年交战民不聊生,双方国力大减在打下去会让邻国发难讨得便宜。 使者策马直往靖北城直奔,侯三屏住呼吸静待使者过来,侯三是这盘大棋先手,无论如何都不能失手。 马临近面前,侯三手扣银针,银针如箭矢疾飞直往使者心口飞去,使者突感寒芒逼身,剑光一起“铿锵”一声荡开银针。 侯三一击不中没有在出手,使者也不敢突然策马奔走,生怕背露空门,双方顿时无声对恃。 慕雪行见侯三一击不中,大是惊讶使者身手,出入境北城就这一条道,如果有什么人从城内而来或是有人趁夜急着入城,这样可就没有机会拿下使者。 现时二更,碰上出入城的人机会不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能干耗下去。 慕雪行轻声在侯三耳旁道“我去引他注意” 慕雪行从树影蹿身出来吸引使者视线,使者见人冒身二话不说,脚点马背腾空持剑飞来,侯三十分冷静看着使者长剑距离。 待得使者完全侧对他方向时,侯三人如标枪蹿身而出一剑震落对方长剑,剑势反转一剑过喉,使者喉头一裂血喷如柱当场毙命。 血四处溅射,慕雪行侯三脸衣都粘得一波血迹,慕雪行眉头大皱道“我说了不能见血,才让你用银针” 侯三凝重道“能挡下我银针的人,绝对不能让他有反击机会,否则死的是我们” 天上乌云聚拢响起闷雷,接着风起树摇。 血溅满地光线不足凭他二人很难收拾掩盖,饶是计划定的精细,谁又能料到有此万一,真是出师不利。 慕雪行叹声道“东王手底下真是人才济济,就一个送信的都如此难缠,也怪不得北王在东王手下讨不了多少便宜” 侯三突然皱眉道“不对!” 慕雪行怔道“什么不对?” 使者背部朝天躺在地上,侯三将他翻过身来一看面容低呼道“他不是那个使者!” 慕雪行当下身心一震“他不是那使者?” 侯三神经紧绷道“在你拟定计策那一月里,国公让我去做一件事,靖北城内的事情你来操心,如何把你稳稳当当送入城就由我负责,使者我早派人留意,出城的绝不是这个人” 慕雪行点着头,他相信侯三,侯三用一个月时间去留意这个人,他就绝对不会认错这人长相。 可问题来了,慕雪行诧然道“林内虽有些暗,你是习武之人,这点眼力总该有的,没看清人就出手?” 侯三走向使者马旁,马儿并未被吓走,侯三手轻拍马腹侧囊,慕雪行一眼认出“这是东王蛇皮囊” 囊为袋子,弓囊放弓,箭囊放箭,蛇皮囊放的是公文书信。 侯三道“是,东朝气候潮腻只有他们爱用蛇皮防潮” 侯三在道“林暗马快,当时没注意马上之人,我认出蛇皮囊这才出手” 侯三并不冒失,相反十分细心,蛇皮囊除东朝没人会用。 囊上有些寒露,侯三拍囊掌心已湿,二指夹着囊内公信上头取出一看道“人不是那人,议和信倒是不假” 信面上写着“北王亲启”四字。 下方有东王印戳。 侯三将信放回不解道“这事也怪,信使怎么换了人?” 慕雪行思虑片刻笑道“看见了吧,世上总会有一人比你更聪明,敢称才智冠绝天下的人往往死得最快,要我猜东朝一定有人反对议和,毕竟打这么些年议和太不划算,东王怕有人路上生事,这才半路换人,这人肯定是东王早就安插在北朝” 侯三苦着脸道“掌权之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从使者来的方向远处在次传来马蹄,远处马蹄携带隐隐铃声。 慕雪行面色一变“北铃骑!” 侯三面色一紧“北铃骑是北王精锐铁骑,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地上满是血迹,二人杀人脸衣都有血,如让北铃骑撞上,万事休矣。 第2章 寸步难行 最为安全的办法就是逃走,而逃走不免前功尽弃。 侯三听声越来越近,急道“走,明日在想办法进城” 慕雪行如同木雕凝立不动,他不是被吓呆而是不能走,人虽不动脑中思虑却是在急速飞转。 慕雪行道“现在城门已关,他如此彻夜赶路,北王肯定知道他今夜必到,门已经给他留着,明日才进城我如何寻找说辞?说是我赶路累得紧,歇一晚在进城?” 慕雪行的确不能这么说,议和事关重大,身为使者那敢如此怠慢。 落,落的是雨,雨由小渐大,慕雪行神思一转有了主意,慕雪行道“你带尸体走,我自有办法” 侯三呼吸紧促道“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一地血迹你要怎么解释?” 慕雪行当下捡起使者长剑,往右臂一划,鲜血不住往下淌,雨幕越发倾盆,地面积起水,慕雪行臂上鲜血混入积水与使者先前血液混合,哪里还能分辨出来血是谁流。 侯三一看已是明白,笑道“真有你的” 侯三当下扛起使者尸体蹿身入林,慕雪行见侯三已走苦笑道“明天得发发脾气,也算帮东朝长长脸” 慕雪行往积水躺下,装成重伤昏迷。 北铃骑马蹄沉沉踏水而来,来骑十人,领队之人是方墨,方墨为北铃骑副统领。 “吁。。”方墨将马拉住,马耳后铃铛响停,战马嘶鸣一声极不情愿止步,身后骑兵亦是将马拉住。 雨势隆隆作响,方墨长长睫毛沾着水滴,看一眼昏在积水中的慕雪行道“去看看” 身后一骑手下马上前查看,骑手一探慕雪行鼻息回报“方统领,此人还有气” 骑手转眼在看马腹蛇皮囊一眼,当场一惊“那是蛇皮囊” 骑手上前解下蛇皮囊交给方墨,方墨手握蛇皮囊细看一眼,神情显得震惊心道“果真是蛇皮囊!” 二国交战不斩来使,使者如死在靖北城外,不用想就能知道东王会有什么反应,北王十分重视此次议和,方墨不敢怠慢下令道“带人回城” - 蛇皮囊孤零零躺在北王案桌中央位置,北王眼珠冷冷盯着蛇皮囊问“使者在佘山坡遇刺?靖北城十里之内早就戒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方墨当场跪道“臣下失职,请北王责罚” 北王心中盘算片刻道“起吧” “谢,北王”方墨起身。 北王冷而缓慢道“在东王来前,使者安全由你负责,使者有伤在身不必急着召见” 方墨行礼道“是” - 隔日,方墨前往看望慕雪行,方墨来到北馆问门外守卫道“醒了?” 守卫道“使者不久前想出去,让我们拦下了” 既然慕雪行已醒,门虽关着,方墨故意扬声道“使者安全关乎议和大事,如有什么闪失拿你们是问!” 门外二名守卫面色一正,语气铿锵回应“我们定会誓死保护使者周全” 慕雪行在屋内茶桌边坐着,方墨的话自是听见耳里,慕雪行声音从门内传来“外边是谁” 两人虽是隔着门,方墨不失礼数拱手中气十足回应“在下靖北骑副统领方墨” “进来吧” 方墨轻推门入“打扰了” 慕雪行没有给与方墨好脸色,板着张脸道“听说北朝严法治国,人人律己守法,我看也不过如此” 方墨知道慕雪行还为行刺的事情气在头上,方墨道“此事的确是在下失职,北王有令让在下亲自负责使者安全” “失职?”慕雪行心中好奇,面不改色冷声反问一句“北铃骑什么时候负责起安防之事了?” 方墨应道“如今多事之秋,各司多职难免有些疏忽,使者见谅” “各司多职?”慕雪行心中想道“看来东王议和之事,十有八九会谈成,北铃骑都拿来当安防,北王手下没多少人可用” 慕雪行原本还想发发脾气,见得方墨折辱不惊模样只好打消念头。 慕雪行也不想和方墨太过交恶,脸色一缓道“北王看过议和信了?” 方墨知道慕雪行醒来一定是找过信,方墨告歉道“不请自取望使者见谅,北王已看过议和信,北王口谕使者有伤在身不忙觐见” 慕雪行道“你这一进门已说二遍使者见谅,此事也怪不得你,议和在即我们就不用如此见外” 慕雪行起身施礼,手一举臂伤剧痛脸筋一抽道“昨夜方统领救命之恩,在下就此谢过” 方墨心思很细,看出慕雪行抽痛伤口忙道“使者有伤不用多礼,这是方墨分内之事,如使者不嫌弃我想交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使者高姓” 慕雪行心中一凛,这话倒不好回答,他根本就不知道杀死的那个使者姓甚名谁,方墨如此问自是不认识使者,随便捏造名讳这关过去不难,难的是,昨夜慕雪行猜测过使者是东王早就安插在北朝,东王绝不会安插一人,如果胡乱捏造名讳,些许会暴露身份。 慕雪行没想过方墨会问他名讳,这让慕雪行有些措手不及,同时慕雪行也知道方墨为什么要与他交友,一来是想让他在东王面前说好话,期望议和顺利,二来是想让他不要提及受伤之事,以防东王多想。 方墨话已出口,慕雪行岂能犹豫不答“在下慕雪行” 方墨恭恭敬敬道“慕兄弟” 别看慕雪行是顺口答复,在他心中早是有百般思量,一来他没在江湖上走动过,认识他的人没几个,这样也就没人会对他好奇,二来随口捏造名讳容易,难的是说出来的语气,捏造出来的名讳和本名说出来的常态语气自是不同。 慕雪行看出方墨是个聪明人,任何一点出错让对方起疑的机会都不能展现出来。 方墨前来就是想平复慕雪行情绪,目的达到没有在留下必要,方墨道“在下还有要事,明日在来探望慕兄弟” 方墨转身欲出,慕雪行添句话道“既是朋友,那么我想多问一句,我是被囚禁了?” 方墨回身道“慕兄弟不必多想,门外守卫只是为确保你的安全,只要不出北馆安全无虑,现下还是养伤为先” 慕雪行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方兄有事尽管去忙” 方墨出门在守卫耳旁说几句,守卫散去。 方墨不是在散去守卫,而是想让慕雪行舒服一些,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守卫虽是散去,慕雪行知道守卫眼珠依旧会在暗处盯他。 慕雪行心中叹道“带伤入城,让人误会有人想杀我破坏议和,这样一来我就寸步难行” 慕雪行想着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加快行事,否则东王一来非要露馅不可。 第3章 笼络 慕雪行虽想出馆,可也不能冒冒失失出去,脚一动人就出屋,现下还是熟悉一下北馆环境。 北馆是招待外宾别馆,分前后二院,虽分两院也不算大。 后院是住所,前院有个正厅,目前北馆只有慕雪行一个使者外宾,馆内气氛显得了无人气,慕雪行出得屋所拱形院门,迎面入眼是一条向右弯曲鹅卵小径,小径过道两旁是竹篱篱笆,篱笆后种着榆树,每到春末榆钱会纷纷落地,有着“聚宝盆”或是“大富大贵”之意。 榆钱也称余钱,因此有很多人也爱吃榆钱讨个好兆头。 北馆榆树是北王亲督栽种,外宾别馆用如此市侩聚宝寓意粗看上去有些俗,可当中还有另外一种含义,含义指的是与北朝交好定会国富民安。 在往前走景色幡然一变,满眼尽是槐树,槐树在风水里代表福禄,所谓三槐九棘,三槐三公,槐树在树种之间品味最高。 慕雪行笑道“如此布置还真是用心” 北王的确是用心,住在如此带有富贵尊崇之地,哪个外宾愿意与北王交恶。 慕雪行五丈外大槐下有守卫围蹲在地玩骰子,地上有块小木板骰子就撒在上面,慕雪行初看一眼似有七八人。 一名守卫抱怨道“运气真背让方墨调来看守这没油水的地方” 另外一名守卫附和道“是呀,以前外宾访多,给的赏钱倒也不少,有好些年没什么人来了” 先前守卫在道“上月饷还没发,我还打算趁着查门时寻些散钱熬着,现在到好在揭不开锅耳朵又要遭罪” 其他守卫知道他怕老婆哄然大笑。 一守卫吃吃笑道“你小子不是怕家中老虎发脾气扭耳朵,多半是想花阁那磨人小心肝了” 守卫们在次团哄而笑。 慕雪行听得闲语,心中道“连饷都发不出来,没想到北朝境地会成如此” 慕雪行远远看着他们,有名守卫发现慕雪行,慕雪行身为使者,那名守卫却丝毫不给面子,守卫语气不善道“东朝使者,这里不是东朝地界切勿闲观” 在别人眼中慕雪行是东朝使者,二国交战导致财力空虚发不出饷,守卫自然不会给与慕雪行好脸色看,在说一个送信的铁定没什么钱财打赏,是以不怕得罪慕雪行。 先前第一个说话守卫看得慕雪行一眼,将地上面前十余铢钱捡了道“不玩,不玩了,注下少赢也是输” 旁观守卫见有人起身,赌性大发接替上去。 起身守卫道“别乱说话毕竟是使者,小心他到方统领面前告你一状” 话落,守卫来到慕雪行眼前奉承笑道“使者大人,小的张贵荣,那人话粗您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慕雪行笑道“无妨,想必那兄弟输不少” 张贵荣见慕雪行平易近人笑道“也不算输多少,身上本来就没几个钱,只是他大哥在边境一役,让东朝士兵杀了,所以才迁怒与你” 慕雪行点着头表示理解,张贵荣低声在慕雪行耳旁道“使者大人随我来” 张贵荣领着慕雪行前往偏静之处才道“使者大人,我看你人不错,奉劝你一句不要在北馆乱走,这里有不少人恨东朝” 慕雪行微微一笑这点他岂能不知道,二国交战在靖北城恨东朝的人不在少数,要想找出不恨东朝之人只怕不太容易。 慕雪行有趣瞧一眼张贵荣道“你跟我说这个,难道你不恨我?” 张贵荣微微笑道“我不是北朝人,我从蜀境逃荒过来,恰巧遇上征人做个小卒混日子” 慕雪行讶然道“蜀境?你走得够远的” 张贵荣叹口气道“哪有吃的我就去哪,总之不能让家妻挨饿” 慕雪行似有意也似无意说一句道“听你们刚才说话,我看北朝很快就没吃的了” 张贵荣一听知晓厉害,面上顿然全无血色跪下扣头道“使者大人,我们只是闲说,你不要。。不要。。” 慕雪行面色一板道“你们明明知道我是东朝使者,却故意在我面前说北王发不出饷,无饷就无粮,没吃没喝的我看就没有什么必要议和,贵国坚持不了多久” 张贵荣浑身颤栗头往地上猛磕,额上已有血印,张贵荣求饶道“使者大人饶命,使者大人饶命” 张贵荣人虽市井,可毕竟不笨,如果慕雪行突然离城不在议和,方墨定然会追问发生何事,如果方墨知道是因为他们抱怨闲说暴露北朝无饷可发的囧境,方墨绝对不饶他们。 慕雪行不是东朝之人,岂会把这等要命之事告诉东朝,既然知道此事,这对南朝十分有利,慕雪行想着定要好好利用。 慕雪行知道“威”不可使用过头,板着脸施威痛其厉害,现在该用“恩”,恩威并施往往非常管用。 慕雪行脸色稍稍一缓,微微躬身折腰扶着张贵荣温声道“起来吧” 张贵荣战战兢兢起身,慕雪行装作为难看张贵荣道“你能提醒我注意这里人事,从这点上看你人不坏,这事就此打住” 张贵荣感激涕零又跪地扣三扣道“多谢使者大人” 慕雪行在次折腰将他扶起笑道“看你比我年长一些,不嫌弃的话喊你声张大哥可否” 张贵荣诚惶诚恐道“这。。这。小的如何敢当。。” 慕雪行徐徐笑道“什么敢当不敢当的,我还要在这里住些日子,还要劳烦张大哥多照顾” 张贵荣明白照顾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别让其他人寻机找他麻烦。 张贵荣情绪渐渐平复,慕雪行从怀中取出一颗螺珠给张贵荣道“没见过嫂子,不知嫂子喜欢吃些什么,珠子你拿着给嫂子买些好吃的” 张贵荣一见螺珠眼睛当下闪闪生光,现下各国私铸劣币盈市缺乏统一市价,螺珠比不上走珠也比滑珠次些,可这颗螺珠能顶张贵荣二年饷银。 螺珠如是被人遗失在地,就算有杀牛粗汉与他争夺,张贵荣肯定要拼命据为己有,珠比铢币值钱许多,慕雪行这么一送,张贵荣虽是心有贪念,可也不敢接,忙把珠子推回去“这这,我不能要。。” 慕雪行执意推去珠子道“这不是给你,是给嫂子,苦谁也不能苦嫂子” 张贵荣眼珠紧紧盯着螺珠,从如此眼劲来看他是真想收下。 慕雪行早是看出张贵荣品性,当下把话说死逼他收下,慕雪行道“怎么?张大哥莫非是嫌弃小弟,不愿与我折交” 张贵荣怕妻可也怜妻,牙一咬道“多谢使者大人”张贵荣将螺珠收下。 慕雪行见张贵荣收下笑道“收就是了,自家兄弟无需客套” 拿人手短,张贵荣不免有些忐忑,有些话要提前说方能避祸,张贵荣咬牙道“我虽然不是北朝人,可如你要我做危害北朝。。” 张贵荣话没说完,慕雪行和善一笑道“张大哥想多,我是使者绝不做危害和谈之事” 第4章 程馆尉 慕雪行当然不会无故送珠,谁的钱不是钱,只是有些钱不能省。 既然与和谈无关,余事能帮就帮,张贵荣不是蠢人,对方如此大礼自是有事相求,张贵荣道“使者大人如此屈身结交,我就交你这个兄弟,有事尽管吩咐” 慕雪行也不急着提事笑道“今日兴在游馆,张大哥如无旁事,不妨带我转转” 张贵荣笑道“行,我带使者大人走走” - 侯三在城外谷中将使者尸体埋了,尸体埋在一丛荒草中,侯三埋得仔细,如不是有人有意来刨,谁也不会想到草中藏尸。 侯三身旁陪立一人,这人是南朝都护孙诩。 孙诩问“那人进城了?” 侯三想起夜里突发事件,深深吁口气道“有些棘手情况,好在瞒天过海进去” 孙诩眼看荒草反问道“既然人顺利进去,你为何眉头深锁?” 侯三苦笑“能不能请示国公,我想进去帮他” 孙诩眉头一蹙紧声道“那人不知死活,你也想进去送死?” 孙诩一直反对靠一个外人救国,只是国公全力支持,他的反对声浪不好过激。 侯三知道孙诩对这事是什么看法,侯三道“疾箭离弦,收是收不回,我们应当尽力尽力才是” 孙诩不禁一怔看一眼侯三问“你不是也心存疑虑,心中有着顾虑如何尽力尽力?” 侯三抬眼眺望苍穹道“我虽然对那个人一无所知,可他却是在为南朝力挽狂澜,这事已不能草草了事,如果可以想进去帮他” 孙诩重重吐声息道“那就见国公,你知道很多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 张贵荣带慕雪行闲观,二人走到前院,慕雪行随问道“我初到靖北城,不知城内有什么好消遣去处?” 张贵荣犹豫片刻道“有人想与你不利,方统领叮嘱过你不可出馆” 慕雪行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轻松笑道“我又不是一人出去,不是有你们陪我,听说花阁姑娘不错?” 张贵荣笑看一眼慕雪行道“你还有伤在身” 慕雪行轻浮笑道“有佳人陪侍,我这伤岂不是好得更快?” 张贵荣哈哈大笑“没想到使者也是性情中人” 暮雪行脸色方沉道“张大哥为何还与我如此见外,在下慕雪行,在说使者二字我可生气了” 张贵荣为难苦笑,慕雪行话都说这份上只能硬头皮道“既是如此,那为兄就倚老卖老,慕贤弟” 慕雪行这才眉开眼笑道“张大哥” 张贵荣也有月余没去花阁,也是想得紧雅儿,张贵荣道“贤弟不是做大哥的不让你出去,说起惭愧大哥身卑职低,你能不能出去我做不了主” 暮雪行当然知道张贵荣做不了主,面色装作略微失望道“无论如何方统领是不会让我出去”这话是“引”,后面的话要让张贵荣说他才好行事。 张贵荣踌躇片刻道“其实真要出去,也不必和方统领请示,只要你能说服一人即可,北馆里有些事你还不知” 慕雪行依旧装作好奇道“哦?还有谁能做主” 张贵荣缩头缩脑小心翼翼看四周一眼,除七丈外看守大门守卫此地无人,张贵荣轻声道“贤弟有所不知,方统领在馆内说话可没什么用,馆内兄弟都看程馆尉脸色行事” 张贵荣并没有注意到慕雪行脸上不易察觉的笑容,慕雪行入城前早是查探清楚北馆人事,慕雪行知道程馆尉名讳程勇,为人做事我行我素,从不顾及别人脸面,靖北城里有多人不喜程勇处事作风,只是碍于程昌泰脸面才处处忍让。 程昌泰程勇是亲兄弟,程昌泰为北朝司空。 程勇原本有机会晋升为北城军护,掌管北城安防,只是由于太傅推荐方墨,是以程勇错失良机,北王对程勇品性也是有所了解,比起程勇北王更是看好方墨。 如此一来程昌泰台阶就不好下,对于程勇安排北王不想过高,也不能过低,是以将程勇放入北馆,馆尉看上去官职不高,毕竟是接待外宾之所也是一大重职不会折了司空脸面。 北朝已有多年未有外宾来访,我行我素的程勇等于坐得空职,也不怕他惹事。 岂料,城里来个慕雪行。 慕雪行笑道“张大哥说笑,一个小小馆尉能压得住方统领?” 张贵荣笑慕雪行不知厉害,张贵荣道“贤弟有所不知,程馆尉可是程司空胞弟” 慕雪行大是意外道“原来如此” 张贵荣好心在道“贤弟要我说,你还是别去打扰程馆尉,他这个人不太好相处” 怎么对付程勇慕雪行心中早有腹稿,碰上张贵荣也是意外事件之一,可既然碰上就该当好好利用,有张贵荣帮他做事无论大小自是方便。 暮雪行心中想道“程勇架子不小,我这使者负伤入馆,他这个馆尉却来个不闻不问” 程勇不来看他,他可得去见见程勇。 慕雪行笑看张贵荣道“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不在馆内惹事程馆尉不会为难我,不知程馆尉平日喜好什么?” 张贵荣也是觉得程勇架子大了些,使者负伤入关就算在不情愿,也总该派人来慰问才是,可他只是一小卒岂敢评判程勇如何做事。 如果慕雪行不提,张贵荣倒是可以得过且过,毕竟能少一事就一事,慕雪行话已出口,张贵荣倒是觉得慕雪行是该去拜访,与程勇亲近一些,别人在恨东朝也不敢在北馆拿使者出气。 张贵荣认真想得片刻道“平日我与程馆尉接触不多,不过我听人提起过,程馆尉好茶” 慕雪行早是探清程勇喜好,可也得装做不知重复一句道“好茶?” 张贵荣细说道“程馆问每日起身入睡前,都要喝一杯上等普洱” 普洱茶叶有等级划分,最好普洱茶叶最嫩,能够看见细小芽头,带有金色毫毛,最差茶叶最粗,大叶带梗。 好茶一般散卖,次一些则是压成砖块变卖。 慕雪行道“张大哥地头熟,这次就劳烦你为我跑一趟” 暮雪行伸手入怀,张贵荣忙将他手按住,慕雪行已给他一颗珠子,茶叶之事不能在让慕雪行破费,张贵荣道“茶叶交给我办,贤弟莫在破费”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有劳了” 第5章 张贵荣离开北馆,明面上是去置办茶叶之事,实际上是想外出将螺珠换钱,螺珠好是好毕竟是死物,死物填不饱肚子。 张贵荣不想让慕雪行为茶叶破费,他人精得很,茶叶不用自掏腰包,北馆存库长年预备外宾吃喝用度之物。 张贵荣想着先将珠子换钱在去存库领茶叶,不用花钱又能领到茶叶在而算是还次慕雪行人情一举三得,有得意外之财不免怀财心畅,张贵荣健步如飞往宝斋而去。 别看张贵荣只是个城卒,他过往可是没少往宝斋跑,靖北不少官员见他机灵,常让他偷偷带着下边送来礼品来这换钱,从中他也能捞到一些散钱。 只是他有大半年没来,张贵荣一入宝斋,斋主如遇财神赶紧迎上掐媚笑道“喲,稀客呀,荣老弟大半年没见,可想死你了” 张贵荣笑道“没好东西来你这,只怕连杯粗茶也喝不着” 一听有好东西,斋主对张贵荣更是热情,连忙请他内堂上座奉上好茶,斋主大呼冤枉道“荣老弟你这话说的,我岂能认利不认人,只要得空你就来,自有好茶好酒待你” 张贵荣不在和斋主说客套场面话,取出螺珠放在斋主面前道“斋主你看这个。。” 斋主见张贵荣拿出的是螺珠,不免大感失望笑脸一收,语气显得冰冷许多,斋主一脸嫌弃道“你来宝斋也不是一两趟,这里又不是赊当店铺,这玩意你也拿来这里?” 螺珠虽能抵张贵荣两年饷钱,可一城卒两年饷钱斋主岂能放在眼里,张贵荣来前就知道会有如此冷待,可他不能不来,赊当店铺那是吃人不吐骨头地方换不了多少铢钱。 斋主冷面视他,张贵荣笑脸迎人道“斋主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东西,可你也知道赊当铺是个什么地方,罢了,我给你露个口风,这东西是事中郎托我拿来,你看以前中郎大人没少往你这拿东西不是” 张贵荣不得不说谎骗人,如说是自己的斋主定会端茶送客。 斋主登时面色一变直呼其名道“张贵荣!你好生说话,我这是正当营生,什么中郎不中郎的,我可没拿过他什么东西!” 张贵荣当场起手掌了嘴,为能换到钱自尊心气只能抛之脑后,张贵荣惴惴不安忙道“说错话,说错话,我。我这也不是急的。空手而回我如何交代” 斋主显得十分为难,可事中郎的面子不能不给,斋主注视螺珠心有疑虑道“真是你说的那个人让你来的?” 事中郎以前托张贵荣送来的都是下边精心收来的奇珍异宝,这螺珠才几个钱,事中郎岂能会收? 张贵荣不能让斋主起疑板正脸色道“斋主,我哪敢说谎,我不要命了” 张贵荣在添话道“斋主你也知道,如今战事吃紧北朝官员全都克减俸禄,钱粮都往前面送,下边的人哪敢这时候送好东西来,人家上下老小也要吃喝不是,你放心过这段时间就好,只要议和能成,还愁收不到好东西?” 斋主诧异看一眼张贵荣道“议和?你从何处得知?” 张贵荣笑道“使者都到北馆了,我也被调去看护使者安全” 斋主心中盘思片刻心道“不能因小失大,如真能议和停战,自是不愁收不到好东西” 斋主脸色比翻掌还快,登时眉开眼笑看着张贵荣道“荣老弟可以呀,如今都能混到保护使者,前途无量” 斋主一本正经关心起民计民生道“使者安全你们可不能怠慢” 张贵荣一副虚心受教模样,连连点头称是。 斋主让伙计拿大袋铢币过来收了螺珠,张贵荣在说几句客套话起身告辞。 - 慕雪行当然在北馆,茶在桌上冒着热气,慕雪行食指绕着杯口沉思转圈,他在想着一人,这人是郭允,郭允为南朝太子,如今让北王扣在靖北城,进城目的就是要将郭允带出去。 南朝如今内忧外患,太子扣在北朝,南朝国舅蠢蠢欲动起念夺位,国公留朝制衡,外患在与东朝北朝议和,议和如成,北朝定会对南朝出手。 时间非常紧迫,慕雪行不得不冒险入城。 郭允慕雪行早是相识,在郭允来北朝充当人质之前,郭允见过慕雪行,二人在飞流直泻瀑布前相见,郭允目视飞泻瀑布,瀑布水压郭允如扛在肩。 郭允挺直腰板如同支撑重担道“你都知道了?” 暮雪行默默站在郭允身旁,似乎同他分担肩上重担,慕雪行道“我都知道了” 郭允绷紧脸道“此次一别,不知何年在能相见” 慕雪行呼吸渐渐粗重道“我们很快就会在见” 郭允听出慕雪行话意道“你势单力孤,不用为我冒险,在说我又不是去赶赴刑场” 慕雪行咬牙道“这样和赶赴刑场有什么不同?” 郭允眼珠微微通红,眼眶紧锁热泪道“的确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我是太子,这样如能保南朝,值” 慕雪行毫不遮掩道“你知道,这样保不了多久” 郭允深深吁口浊气道“蝼蚁尚且贪生,能保一时就一时” 慕雪行提醒道“你这一去南朝更是受制于人” 郭允仰天苦笑道“我不去就能力挽狂澜?” 慕雪行没有答复,他现在脑中很乱,一点头绪也没有,慕雪行道“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但我希望你能记得二个字” 郭允道“哪二字?” 慕雪行语气铿锵道“酒色!” 郭允似笑非笑道“酒色?” 慕雪行解释道“酒色和赌徒一样,最容易受其控制” 郭允现在才听明白慕雪行暗喻,郭允道“让我沉迷酒色,你是想让北王对我放松警惕?” “是” 郭允目光显得忧虑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如逃走北王一定会大动干戈” 郭允叹口气温声在道“雪行,打消救我的念头,就算你能救我出来,我也不会和你走,我不能将南朝子民安危弃之不顾” 郭允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能和他走,慕雪行最担心的就是这句话,慕雪行很有信心能救得出郭允,最怕的却是郭允拒绝。 可棋局已动,执局之人没有退路。 第6章 表哥表妹 张贵荣身上有两个钱袋,出得宝斋溜入一巷中将铢钱分为两份,一份是拿回去添补家用,另外一份则是去花阁开销。 看看天色还早,现在回去拿茶叶给慕雪行太快一些,快就显示不了他跑腿辛劳,拖一拖慢一慢慕雪行才会记在心上。 趁得空闲张贵荣打算回家一趟,张贵荣糠妻为陆红,陆红四旬年纪有些微胖,人显得丰满,张贵荣还没进得屋舍却是见到院门外栓着匹马儿。 一见马儿张贵荣整张脸显得很臭,张贵荣偷偷摸摸来门旁,透过缝隙往院内瞧看,陆红与一男子坐在院中石桌旁说话,时不时的陆红让那男子逗得花枝招展颤笑。 一见如此情景张贵荣无名火顿起,猛然推门夺步入院,张贵荣这不速之客忽现,陆红笑声突止,那男子诧异看一眼张贵荣问“你不是当值吗,怎么回来了?” 张贵荣板着脸横看那男子道“这是我家,我回来还要挑时辰?” 男子轻笑起身行礼道“文长见过妹夫” 张贵荣冷哼道“我可没本事当你表兄” 陆红不满瞥一眼张贵荣道“你是怎么回事,他是我表哥,不要每次见人都是冷言冷语” 张贵荣质问陆红道“他怎么来了” 陆红感激看一眼文长道“我到万安寺上香,是表哥送我去的” 张贵荣一听气更是不打一处上头,门外马儿没有套车,两人同去岂不是要同骑,这得要让街坊邻居怎么看。 张贵荣气冲冲道“要上香和我说,我陪你去就是” 陆红没好气道“你陪我去,你有那时间吗,在说了今天要不是有表哥在,我受了委屈你也不知” 张贵荣不明道“委屈?什么委屈?” 陆红愤愤不平说明道“今天上香给的香油钱少了,庙祝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不够心诚,可把我脸丢尽啦,要不是表哥慷慨解囊。。” 文长彬彬一笑没让陆红说完,文长得意笑道“只要有表哥在,绝对不会让表妹受委屈” 这对表兄妹年纪已经不小,还如同幼时哥哥妹妹亲切相称,要有外人在场定是啼笑皆非。 张贵荣最不喜他们这股不知老的劲,陆红感激文长为她解围,可张贵荣脸上哪有什么好脸色,张贵荣气汹汹道“你给了多少,我还你便是得意个什么劲” 文长徐徐一笑满不在乎道“不必了,其实也没花多少,我知道你饷还没发,钱你留着添补家用就是,可不能让表妹饿着” 文长这话一出,张贵荣脸哪里还能挂得住,换珠的钱张贵荣还想分次装成饷钱给陆红,如今气在头上自尊受挫顾不得许多。 张贵荣当场将钱袋往桌上一丢,铢钱重得很,是以钱袋落桌,发出沉闷响声。 文长听声就知钱袋装不少珠钱当场一呆。 陆红也是一怔,但随后却是眉开眼笑道“发饷了?” 陆红抓起钱袋打开一看愕然道“不对呀,发饷也没这么多” 张贵荣见他镇住文长,心中大是得意,如出往日窝囊恶气。 张贵荣得意洋洋道“谁说是饷钱了,这是上头的赏我的” 文长奇道“上头赏你?上头为何要赏你钱?” 张贵荣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抓盗匪立了功” 陆红不由得为张贵荣担忧道“抓盗匪?你什么时候抓盗匪了,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张贵荣意气风发道“摸桩暗捕,岂能张口宣扬” 文长孤疑打量张贵荣道“不对呀,抓盗匪和你们城卒有何关系?” 张贵荣冷看文长打算吓吓他道“你一个文弱书生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和那些盗匪有何关联?” 文长当场面色一青道“妹夫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和盗匪有什么关系” 张贵荣厉声在道“没关系就好,过门就是客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饭” 文长哪敢留下吃饭,强挤笑容道“我还有事,饭就不吃了” 文长灰溜溜离去。 陆红见张贵荣额上有伤,忧心问道“你额上伤口是盗匪给伤的?” 这哪是盗匪伤的,是给慕雪行磕头磕的,张贵荣哪能实说,只是顺话而上道“没事,这只是小伤” 陆红收了钱袋起身道“坐好,我拿药过来给你擦擦” 张贵荣老老实实坐好,陆红细心为他擦伤,不时还吹着伤口怕药水太烈“疼不疼” 张贵荣心中暖道“不疼” 陆红如此相待,张贵荣在外受辱委屈根本就不值一提。 张贵荣轻声道“我跟你说,你少去招惹你表哥” 陆红岔然道“我没去找他,只是在路上刚好碰上,我说要去上香他就陪我去了” 张贵荣忽而搓叹一声道“是我没用,让你连体面的香油钱都给不起” 陆红一双芳目深深看着张贵荣道“我告诉你,别在去抓什么盗匪,钱可以少赚,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当时生气” 张贵荣一笑道“我知道,你也不了解我吗,就是抓盗匪,我也不会冲在前面” 陆红嫣然一笑道“记得这个就好,既然得了赏钱,今晚我们吃顿好的” 张贵荣看时间不早道“好了好了,随便擦拭一下就行,我是趁空回来还要回去当值” 张贵荣前往北馆,他从后门而入,馆库就在后门附近,馆库里有不少好茶,器皿,绸缎,这些东西是外宾走时要送的,张贵荣眼巴巴看着这些东西,想着如他是库管,就偷偷将一些东西拿去卖了,这样生活也会舒服一些。 事实上现任馆库已经在这么干,只是近来外宾访少,库存没以前那么多。 张贵荣与库管说明来意,库管听是使者要茶当然不能不给,记下记录将装着茶叶小檀盒给张贵荣。 慕雪行见张贵荣耽搁这么久才来见他,不由道“茶铺这么远?真是辛苦张大哥” 张贵荣笑道“不辛苦,我有什么好辛苦的,我就是跑跑腿” 慕雪行将檀盒打开看一眼道“改日我一定做东,给大哥解解乏” 张贵荣微微笑道“贤弟还有什么吩咐?” 慕雪行道“没事了,你跑这么久也是累得紧,去歇着吧” 张贵荣拱手告退。 第7章 诛心 普洱茶叶到手,照理说慕雪行应该即刻去见程勇才是,时间紧迫他最好是能跑着去,慕雪行没有动稳稳当当坐着,茶凉,慕雪行还未动身。 慕雪行还在考虑要不要拉程勇入局,像程勇这样我行我素的人最难控制,如拉他入局变数不一,不拉他入局就无法让郭允看见他有能力力挽狂澜。 慕雪行自嘲一笑这都什么时候,还这般犹豫不决,慕雪行决定依照原本计划拉程勇入局,如郭允不和他走,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程勇活得很舒服,在他眼里连北王都无法活得像他这般滋润舒服,在北馆一切吃喝用度,只要他开口自会有人送来,程勇住在北馆最大一所别院,这所别院原本是让外宾闲居,现下北馆仿若等同他私宅,任意在北馆里为所欲为。 慕雪行所居小院,原本是让下人所住,只是久无外宾来访,下人早是遣散大半,剩余零散下人程勇招往他处差遣。 慕雪行刚到程勇属院门外,远远听见院内飘荡曲声酒令。 院门外有守卫看守,慕雪行说明来意,守卫进去通报,不多时守卫出来只说二字“等着” 程勇视他这使者如同无物,慕雪行也不能硬闯,只能负手挺直如耸苍穹腰板拿着檀盒候着。 慕雪行腰板比看守守卫更加笔直,守卫见慕雪行这般伟岸站姿暗暗叫苦,苦是因为守卫平时懒散惯了,看门守卫虽是看门,北馆属院没人来查总是坐多站少。 慕雪行如此站姿候着,守卫岂敢就地闲坐。 慕雪行如同标杆一站就是一个时辰,程勇有心晾着慕雪行,可慕雪行毕竟是使者,程勇在是我行我素,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紧闭一个时辰院门,终究在开,里边出来守卫,守卫来慕雪行面前禀道“使者大人,馆尉有请” 慕雪行也不动气,脸上微微一笑道“劳烦引路” 慕雪行跟着守卫来到正厅外,正厅内依旧歌舞声鸣,守卫先是入内通报,这才让慕雪行入内。 厅内有着歌姬飘舞袖扬,两旁席上坐的是酒酣目滞的客人,这些客人穿着绸衣儒衫,慕雪行一看既知,这些人不是靖北城官家公子,就是名门之后。 慕雪行入厅,程勇目光有意无意看一眼暮雪行,可他依旧不搭理慕雪行,时不时的逗挑陪酒舞姬。 程勇不说话,慕雪行不能干站着拱手施礼笑道“程馆尉好兴致,在下打扰了” 程勇假惺惺装作刚看见慕雪行进来,程勇道“哟,是使者来了,都怪使者太不起眼,我没见你进来”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馆尉看不见在下并不打紧,只是莫要辜负佳人芳心” 程勇并未能听出慕雪行暗示,指头一勾身旁陪侍舞姬滑如绸衣下巴掐笑道“请使者放心,我程勇是万万不会做如此有辱斯文之事” 程勇如此愚钝,慕雪行心里倒也没怪他,愚钝就能证明慕雪行往日猜测,程勇在那时并不知道那女子身份。 不知道也好,不知道就更能当头棒喝。 慕雪行徐徐张口,词锋却比刀锋凌厉“可程馆尉却的的确确做下有辱斯文之事!” 慕雪行如此匡吐惊人之语,这不得不让程勇引起重视,程勇冷而缓慢挥挥手,旁人舞姬退下。 程勇收起嬉笑面容,如同一头待伏猎物猛虎直视慕雪行道“我做哪件有辱斯文之事了?” 慕雪行波澜不惊已闲说口吻笑道“榆镇山,东竹林” 半年前程勇是去过,程勇目光牢牢盯着慕雪行,不知慕雪行意欲何为问“榆镇山东竹林?那是何地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慕雪行知道程勇不会轻易承认,淡淡陈诉道“程馆尉贵人多事,既是忘了那么不妨听段故事” 半年前程勇化名游方前往东朝,两国交战程勇身份特殊,只身前往东朝不免有通敌卖国之嫌,可不得不去,程勇是个武人,酒倒也喝谈不上有多喜好。 可是这茶与剑,却是程勇无之不欢之物。 闻名天下铸剑师伏望,听传现身东朝,伏望没有固定居所,以马车为居,十年铸一剑,喜好铸剑赠英雄,十年前伏望现身南朝,告知天下十年后在铸剑一把就此封炉。 十年前程勇去过南朝,可惜去晚名剑与他失之交臂,伏望赠剑只凭自己喜好,虽说伏望凭着喜好赠剑,可他眼光不差,得以让他赠剑之人,十年内必定名震天下。 因此,伏望有着,伏目识英雄美誉。 程勇自是想留名与世,是以不顾有通敌之嫌也要冒险前往东朝,这次赶得急没有错失机会,伏望最后一把封炉之剑赠与程勇。 此剑名为“无欲” 英雄爱名剑,美人爱英雄,当程勇得剑回朝之时,在东竹林遇上燕铃。 燕铃眼如秋月,人如潺潺纯溪,程勇一见燕铃那双眼珠在也是移不开。 两人在竹林借月谈心,越谈越是投机,一个血气方刚,一个仰慕盛名,是以酒酣之时在竹林之内共度春宵。 隔日,程勇趁着燕铃未醒偷偷离去。 程勇离去原因有二,一是燕铃是东朝女子,如让家兄知道他与东朝女子做下苟且之事非打断他腿,娶是娶不得,不走等人醒来如何应付。 二来是因得与伏望赠剑,如今名扬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程勇原本以为回朝会步步高升,没想到却混了个馆尉之职。 好在这次程勇得剑而归,要不然北王非要定他个通敌之罪,名剑在手在有伏望识英雄先例在前,北王岂敢坏伏望美誉问罪程勇。 程勇得剑回国,自是名声大盛,程昌泰借机上谏想让程勇担护安防之职,可惜的是北王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将,不是一个名动天下的武夫。 是以,得让方墨讨到甜头。 故事很短,也很简单,慕雪行说罢止口不语。 程勇冷笑道“你是想为燕铃讨个公道?” 慕雪行微微笑道“我与燕玲并无瓜葛,讨不讨公道轮不到我插手,只是。。” “只是什么!”程勇毫不客气激问。 慕雪行从怀中拿出一条粉色穗子,这是一条剑穗,慕雪行稳稳当当放在茶几道“你找人好好问问这穗子来自何处,最好是询问太傅常青常大人” 慕雪行在将普洱檀盒放在穗子旁,拍拍檀盒笑道“知道馆尉好茶,特意找来孝敬” 慕雪行行礼告退,刚走到门旁慕雪行徐徐回身轻笑“馆尉没事多泡来喝,能给你压压惊舒缓心气” 第8章 疑点 程勇对着慕雪行背影沉思,不知提起那次风流韵事作甚,常太傅与程司空是死对头,先不说他去程昌泰会有什么反应,常太傅很不喜他们兄弟二人,自己拉下脸皮去常太傅不一定会见他。 况且让程勇为一女子折脸登门拜访,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程勇感到头疼,这倒不是因为喝酒,而是最是讨厌点到即止的话,对程勇来说有什么事当场说开就是,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慕雪行右脚刚踏过门槛,程勇当下道“慢着,常太傅不会见我,有话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雪行身未回脸上已有笑容,慕雪行知道程勇会叫住他,程勇可不是做事八面玲珑的程昌泰,直来直去的程勇肯定不会落下脸皮去见常青。 慕雪行止步回身笑道“我让馆尉询问太傅,是怕馆尉不信我” 程勇道“你还没说怎知我信不信,这穗子有什么来头?” 慕雪行试问一句“这个剑穗不知程馆尉有没有印象?” 程勇拿起剑穗瞧了瞧思虑片刻道“我记得那日她剑上是有这个颜色的剑穗,这又如何?巾帼侠女不都爱用这样花色?” 慕雪行点头道“花色是常见,系法可不多见,剑穗是用三开六合十八宫系法制成” 程勇是武人也是粗人,哪能晓得一个剑穗有如此门道“这又如何?” “简单来说,这是东朝宫中之物” 程勇感到莫名不安“这又如何” 慕雪行凑上前轻声在程勇耳旁道“她是德宣公主,袁嫣菱” 程勇脸色阵青阵紫“胡说!她来自东朝燕门世家” 慕雪行笑道“馆尉还不是自称侠客游方?” 程勇震惊盯着慕雪行“你要如何!” 慕雪行脸上咀着笑容往后一步一步退去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下官告退” 这次程勇没有留下慕雪行。 程勇脑子充斥许多问题,德宣公主可是东王嫡长女,他睡东王长女拍拍屁股就走这可是件要命的事,德宣公主怎么会出现在东竹林?慕雪行说过他不是来讨公道那又是为何,程勇没有一点头绪。 程勇想起程昌泰,可此事不能告诉程昌泰。 慕雪行出得属院,见及程若媛过来,程若媛是程勇姐姐,程若媛脸如白玉,身穿云纹锦缎,身披纱花披风,那双秀目莹然有光。 整个人显得仪态万方,端庄冠丽。 程若媛身后跟着二名丫鬟,丫鬟手上捧着食盒,此行,程若媛是给程勇送些点心。 慕雪行与程若媛交对一眼,慕雪行随既将视线移开,程若媛见他眼生止步起唇温婉而道“公子留步” 慕雪行止步与程若媛目光相视,程若媛见及慕雪行有着坚忍不拔的眼劲,可这股眼劲中弥漫深不可测的城府。 程若媛柳眉微蹙问“酒宴散了?” 慕雪行友善应道“散了” 程若媛纤然在问“眼生的很,你不是舍弟旧友” 慕雪行拱手施礼笑道“下官见过程大小姐” “下官?”程若媛恍悟想起“你就是东朝来的使者?” 慕雪行道“是,下官慕雪行” 程若媛道“听家父说起过有使者过来,没想到使者如此年轻有为” 慕雪行恭维笑道“久闻北朝佳人,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大小姐玉容绝世而独立,如镜貌,如月影,如帘形,如初醒,下官不枉此行” 程若媛脸上顿时羞红,慕雪行这话听似庄重,可从深来理解又似轻浮调戏,就说那句,如初醒,哪家闺秀如不是夫妻之份,或是情意深亢哪能让无关男子见得初醒模样。 这话倒让程若媛领也不是骂也不是,程若媛是司空长女还未婚配,在靖北城谁敢如此对她说出如此唐突之语,丫鬟听慕雪行词锋轻浮戏弄不由板脸怒目而视道“好个胆大妄为的使者!大小姐也是你能轻戏的!” 慕雪行看得丫鬟一眼,司空府果然权势滔天,连一个丫鬟都敢出声指责使者。 慕雪行笑看丫鬟道“妹妹骂得是,下官向大小姐道歉” 丫鬟脸一红气道“谁是你妹,小姐他占我便宜” 程若媛忽而脸上一呆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怎如此放任他国使者谐弄” 程若媛面色决然一冷道“东朝使者,你是来谈和,别一事未了,另起旁事” 慕雪行见好就收,歉声道“下官谨记,请大小姐转告司空,东王诚心谈和,务必请小姐美言” 程若媛冷眼看慕雪行道“朝局之事我不懂也管不着,奉劝使者一句,谈和在即,信任得之不易,一但失去信任你们东朝承诺就会一钱不值,请你转告东王,愿他多加思量” 慕雪行正色道“下官谨记,下官告退” 慕雪行刚退两步,头一抬双目毫不收敛直视程若媛眼眸,仿佛要看入她心里,慕雪行旁若无人道“大小姐,我还能在见你?” 慕雪行如此携带情愫款问,程若媛芳心猝不及防颤动,羞纳道“我常来看舍弟,要见自有机会” 慕雪行留下一个满含深意笑容这才离去。 - 方墨虽没来北馆,可他一颗心全在慕雪行身上,方墨没有闲着坐在屋里等人通报。 门外有探子进来,方墨问“如何?” 探子应道“雨,虽是冲刷一切痕迹,经我探查那夜行刺使者有二人” 方墨盯着探子道“痕迹全无,你如何得知刺客有二人” 探子细禀道“脚印虽是让大雨冲了,可树旁断草可以说明,从断草来判断刺客的确是二人” 方墨奇道“二人杀一人,在算上偷袭几率,使者也身负创伤,照理来说他应该是活不到我们救他才是” 探子有着和方墨同个想法,探子道“属下也是觉得奇怪,使者当时已无还手之力,如我刺客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方墨沉着脸道“穷尽心思埋伏杀人,机会在手却反而饶过一命,这事十分不合道理” 探子反问一句“那这事。。?” 方墨忧虑重重道“谈和在即,不能多生事端,时间越近我越是担心,总怕会出什么乱子,我会去见使者看他有什么说辞,继续去查尽最大的努力,务必要知道刺客是谁” “是,属下告退” 第9章 太傅 程勇在厅中负手急躁来回镀步,此事一直没有理出什么头绪,程若媛恰巧进门见他如此模样问“怎么了?” 程勇见程若媛到来,将面上焦色藏起显得不耐烦道“姐,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北馆是招待外宾之所,这里可全是男人” 程若媛没好气道“你有家不回,以为我愿意来?别在和爹爹赌气,安防之职又不是爹不让你做” 程勇道“我没生爹的气,只是想着风风光光回去,我空有一身武艺,却在北馆混个闲职,北王安排我在这里,那么我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程若媛厉声道“胡闹,你这是不满意北王安排?” 程勇心中确是委屈,程勇耍起赖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就是住在这里不走了” 程勇在外人面前可没有如此孩童撒泼样子,唯独在程若媛面前才会如此长不大,程若媛失笑之余稍微警告道“不回去我也不逼你,但你不许在招不相干的人来馆内吃喝玩乐,这是北馆你不要忘了” 程勇无所谓道“我是故意的,要是有谁看不过眼,往上一报把我撤了更好” “胡闹!” 程勇将程若媛往外推去道“姐,你回去吧,我这还有事呢” 程若媛也只是来看看程勇没什么要紧事,程若媛嫣然笑道“别推,被推了,我这就走,点心在盒里记得要吃” “我知道了” 程若媛刚出门外想起程勇闷头镀步,担心在问一句“你真的没事?不会又惹什么事了?” 程勇道“天天在北馆吃喝玩乐,我能惹什么事?” 程若媛想想也是“行了,我回去了” 程勇将程若媛送出门外道“对了姐,这里的事你可别告诉爹” 程若媛笑道“你以为爹不知道你在这里花天酒地的事?只是和谈在即没空管你” 程勇送得程若媛离去回到屋内,沉默片刻想着暮雪行那句“来而不往非礼也”程勇将“无欲”剑拿起,气势汹汹往慕雪行居所而去。 程勇越想越气,也最是反感受人要挟,是以人一到屋外,起脚将门踹开,可慕雪行不在屋内,程勇喊道“来呀” 二名守卫跑得进来,程勇质问“人呢” 守卫禀告“太傅将使者请去” 程勇一楞道“太傅请人走了?” 程勇怕慕雪行去和常青乱说什么,故意扬声道“好个常青,明明知道有人想对使者不利还请他出馆,要是在路上遇刺,算他的还是我的,快去叫人随我去太傅府” 守卫听得吓得大跳忙出声道“馆尉莫急,太傅府不好硬闯,是北铃骑送的人,料想不会出事” 程勇冷哼一声讥讽道“明目张胆差遣北铃骑送人,常青真把北铃骑当成自己的” 守卫其实说的不错,与他如此身份是不好硬闯太傅府。 程勇在茶桌旁坐下,“啪”的一声,将“无欲”剑拍在桌上道“楞着干什么,泡茶来” - 方墨正想拜访慕雪行之时,太傅差人过来让他送慕雪行过府一叙,方墨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为难之处,常青是方墨唯一能依靠的大树,他这颗小树要想茁壮成长就不能忤逆太傅意思。 起始太傅让他送人,方墨也是眉头一皱,谁都知道是太傅推举他担任安防之职,现下如此明目张胆差遣,谁知北王如何做想。 不过反过来想,如今和谈在即太傅想见使者,也是情理之中。 慕雪行人已在太傅府,方墨就在府外候着。 太傅在书房接见慕雪行,有着亲近之意,太傅并未穿着朝服,身穿便服如没有架子的亲邻好友坐在茶桌边剪纸板,书房摆放书架,左边书架放着各类书籍,而右边书架上架放早先做好的纸板人。 慕雪行恭敬施礼道“下官,见过常太傅” 常青平易近人一笑“让使者见笑” 慕雪行笑道“常太傅也好皮影戏?” 常青右手拿着剪子,左手拿着还未成形的纸板来一张客椅坐下道“使者请坐” 慕雪行在邻座坐下,常青一边剪纸边道“皮影戏缘起东朝,东朝人人都有一手好剪功,想必使者也不陌生了” 慕雪行谦逊道“幼时曾在九思老人门下学过一些” 常青大喜问道“九思老人下剪如神,听闻一剪未断剪出东朝锦绣江山,使者能在九思老人门下习艺,自是剪功非凡,使者以为我剪功如何?” 慕雪行微微一笑,词锋却是丝毫不给面子,慕雪行直言道“常太傅剪功,寻常得很” 常青深谙此道已非一日,自认北朝无人能及,却未曾想在慕雪行眼中“寻常”得很。 使者来朝,意在和谈,就算常青剪功在差也该奉承客气一句,岂料慕雪行如此直言不讳,常青身为太傅,涵养自是十足,面上脸面虽是挂不住,可依旧笑脸迎人。 常青畅快高笑“使者快人快语手艺高超自是看不入眼我这粗剪,既是如此使者不妨显露一手” 慕雪行并没有顺着太傅意思,慕雪行坐着不动笑道“常太傅如此大费周章,是叫我来剪纸玩?” 常青当下笑答“这是其一” 慕雪行道“其二呢?” 常青道“自是要与使者亲近亲近,想着前朝那时我们还是友邦,如今局面是谁也未曾想过,东王有意谈和,此事对于双方来说百利无害,你入我国境遇险,这是我们疏忽大意,今日邀使者前来一来是与使者亲近,二来是当面赔罪” “赔罪”二字很重,也很有意思,当朝太傅与他一个使者赔罪,那自然是北王意思,太傅可以选择很多个不是那么刺耳的词汇,比如赔礼道歉,或是错误过失,但偏偏用出“赔罪”二字。 慕雪行也不蹬鼻子上脸,道“常太傅无需挂怀,这次我能脱险全靠方统领来得及时” 常青笑道“此事北王已知,方统领日后必有重赏” 常青是真心要与慕雪行交流剪功一事,是以在次提起“备下酒宴现时尚早,剪功一事倒想请使者指教” 慕雪行现下如同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常青二次开口,可他还是拒绝,慕雪行歉声道“在下有伤在身,不便久坐忘太傅见谅” 常青咬着牙根一张脸顿时沉下,他从未想过慕雪行如此不给面子,常青一脸铁青道“和谈在即,此事尚未谈拢,你给我方便,我也能给你方便” 慕雪行置若罔闻施礼道“下官告退” 常青绷着脸喝道“来人,送客!” 第10章 词锋交战 方墨以为慕雪行会在太傅府待久一些,没想到进去没半盏茶就出来大是诧异,谈什么谈这么快?莫非是意见不和这也不对,太傅久居官场怎会因为一言不合就赶人出来。 从慕雪行面色上看也不像有过争吵,方墨心中犯嘀咕也不多问。 方墨客气一问“慕兄弟,这就回馆?” 慕雪行笑道“人生地不熟,当然是回馆” 慕雪行上得马车,方墨询问一句“慕兄弟要是觉得闷,我上车陪陪慕兄弟” 方墨怎会无缘无故上车相陪,慕雪行知道方墨有话要说笑道“上来吧,有人说说话也好” 方墨上得马车示意骑队启程,慕雪行道“方兄你看路上相安无事,我看就没有必要让这么多人跟着” 方墨道“慕兄弟安全是重中之重,一点也不可马虎” 方墨不肯松懈,慕雪行不在多话。 两人沉默一阵,方墨问道“慕兄弟我有一事相问” 慕雪行道“有事尽管问就是,不必客气” 方墨道“遇刺那夜之事,可否详禀?” 慕雪行心中隐隐不安,试探一问“详禀?方兄为何有此一问?” 方墨对于慕雪行反应有些奇怪,是以纳罕答复“自是为了抓捕刺客” 慕雪行心中暗暗焦急心道“他还是对那夜之事起疑” 方墨既然让他详禀,那么一定是勘察过现场,慕雪行不知道方墨查到什么,或是怀疑什么脸色大是凝重,只要一句话应付不好将会前功尽弃。 慕雪行虽然什么也不知道,可有一点心里是非常清楚,无论他怎么说都无法说得滴水不漏,慕雪行相信那场雨把大半痕迹都掩盖过去,唯独无法掩盖的就是他和侯三曾经出现过。 慕雪行只能有所修饰的“实话实说”慕雪行装作沉思片刻道“那夜我疾奔靖北,路过树林之时有人对我发来暗器,暗器是什么我看得不太真切,我起剑荡开,接着有一人引我注意,而另外一人从我侧面偷袭,一时应付不急这才遭到暗算,我苦力支撑游斗,那二人听见远处传来北铃骑铃声这才逃了” 方墨听慕雪行阐述倒也听出有什么破绽,方墨道“刺客果真有二人我们探查无误” 慕雪行心中一悸,还好没另编说辞否则当场露馅,慕雪行好奇道“方兄手下能人不少,我倒好好奇你们如何得知刺客有二人” 方墨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雨劲很大,足印倒是没了,可路旁花草折折枝暴露他们” 慕雪行心叫好险,慕雪行笑恭一句道“北铃骑声震天下,才可让刺客闻风丧胆,多亏方兄这才脱险” 慕雪行一夸方墨自是受用,能在北铃骑任职,方墨一直引以为傲,方墨客套一句“我可没本事,全靠慕兄弟武艺不凡,这才自保无忧” 慕雪行话虽没破绽,可方墨还有一点无法释怀,无法释怀的还是刺客,如他要派刺客行刺,派的自是忠心死士,死士皆是能为主人送命的人,不达目的回去也是个死,岂能因为他们到来从而收手。 方墨有种感觉眼前这个使者,似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有什么不妥却是说不出来。 方墨很相信自己直觉,直觉告诉他这个使者有点问题,方墨忽问道“不知左将军陈郎左臂箭伤是否痊愈?” 方墨此问一出,慕雪行如坐针毡,他知道方墨开始怀疑他,慕雪行微微一笑道“方兄记错了,陈郎将军伤在右臂,现已无碍” 陈郎是东朝左将军,半年前陈郎领着东朝骑兵和方墨打过一仗,陈郎中得方墨一箭这才无奈领骑撤退。 慕雪行在进入靖北城之前,早是精心细查过近年来东朝北朝打过的每一仗,也探查东朝每个官员大小事,因为在北朝里总是会有人认得东朝之人,好在慕雪行精心准备没有白费。 方墨假装记错模样徐徐一笑“对对对,是右臂是我记错” 方墨岂能记错,方墨久经沙场怎会记错伤敌部位。 方墨徐徐笑问“使者也认得陈将军?” 慕雪行面色一冷道“相识并未深交,陈郎将军伤时我前去探望过,方统领这是何意?可是认为陈郎将军逊你一筹!” 方墨连忙歉声道“慕兄弟不必多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陈郎将军神交已久,只是职责不同这才出手伤他,不过我没想过在交战之时,慕兄弟也在南营” 慕雪行在冷道“是东营,方统领又记错了,那时你们试图从南面进攻,陈郎将军看出这是佯攻,是以率军东面直进,要不是方统领那一箭,我们早是攻入北朝国境” 方墨惺惺作态在道“对对对,是东营,近来事多我又是记错” 慕雪行直言道“我不明白,方统领这是在考我?还是在试探什么?” 方墨正色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一问” 慕雪行毫不客气在道“方统领还有什么事想随口一问?” 方墨苦笑道“慕兄弟生气了,是下官不对”方墨拱手赔礼道歉。 车夫“吁”一声,将马车停下。 车夫下得马车,在车下放好足踏着才掀开车帘道“使者大人,方统领北馆到了” 两人脚踏足踏下车,方墨仿若忘记刚刚在车内对话,方墨笑道“与使者交谈甚欢,我送使者一段” 车内的对话,就让它停在车里,这对他们都有好处,这里旁人不少慕雪行也不好对,方墨怫然作色。 慕雪行如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道“请” 两人刚入馆门,方墨身后有一人上前道“方统领” 方墨止步看得来人一眼道“不巧得很,只能改日登门拜访” 慕雪行道“方兄身居要职,有事尽管去忙,不必陪我这闲人” 双方拱手告辞。 慕雪行回到院中,一入门,只见程勇面色不善牢牢盯他,慕雪行心中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慕雪行笑道“程馆尉在等我?” 程勇直截了当询问“你和常太傅说什么了?” 慕雪行装作沉思片刻道“和常太傅说什么?我们聊不少东朝轶事,不知程馆尉问的是哪一件?” 程勇哪肯信他。 程勇心中想着,什么东朝轶事,肯定是把他风流之事说了出去。 程勇一抓“无欲”剑,喝道“恶妇长舌,留有何用!” 程勇也不怕犯下刺杀使者大罪,无欲剑厉响出鞘,剑锋破空直取慕雪行咽喉。 第11章 诱导 程勇突然发难,慕雪行并未手忙脚乱显得十分冷静,当“无欲”剑逼入慕雪行有棱度下巴与喉结之间时,慕雪行脚下一点人比程勇剑势更快抽身后退。 慕雪行这一退让程勇大吃一惊,程勇没想过慕雪行会有如此身手,一剑未中程勇感到稍微受挫,是以剑势施展更疾,两人在院中游斗。 两名守卫在院外听见打斗声忙赶过来,一守卫惊道“快,快把方统领找来” 另外一名守卫急忙奔去。 程勇逼视慕雪行喝道“方墨来也救不了你” 方墨在馆门外听探子汇报探查刺客之事,这时馆内守卫匆匆来报,说是使者和程馆尉打起来了。 方墨听得大奇心道“他们怎会动起手来?” 方墨先前问起陈郎将军之事,是稍稍对慕雪行身份起疑,慕雪行对东朝陈郎将军受伤之事知道得十分详细,如是外人岂能知道陈郎将军伤在何处,在慕雪行离去后,方墨有过片刻苦笑心道“我也太小心谨慎,冒充一个送信使者又有何用?” 也不怪方墨怀疑慕雪行,一来方墨不识慕雪行,二来刺杀之事实在不合情理。 经得陈郎将军一事,方墨对慕雪行疑心尽去,程勇品性如何方墨岂能不知,可不能让使者伤在程勇手下。 方墨赶往慕雪行小院,见得院内景树盆卉,树断卉倒,门上窗上皆是留着“无欲”剑痕。 方墨见程勇出招,处处毫不留情方墨喝道“馆尉住手!” 程勇哪能听进方墨话语,方墨脚一踏刚要上前,只见慕雪行躲过程勇一剑,拳势一起,一拳往程勇胸口击打过去,程勇见慕雪行拳劲生猛知道避不开,莽气一起也是挥动拳头往慕雪行胸口打去。 两人都中对方一拳,各退三步。 两人中间有得空隙,方墨人一动,已在二人中间位置喝道“二位住手!” 慕雪行收势凝立出声问罪道“程馆尉大下死手置我死地,可是程司空不愿谈和,命你杀我!” 方墨见慕雪行把程昌泰套上,神色募然一凛道“使者不可乱说,程司空岂能不愿谈和” 程勇咬牙切齿道“不要胡乱栽赃,我只是在试试你身手,既然你能与我过这么多招,这就证明伤势无碍,伤势既无碍,你这信使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慕雪行这才知道程勇是想把他打发走,免得慕雪行将他的风流韵事说散开来。 慕雪行眉头大皱,一时不查居然被程勇抓住话柄,是呀,既然不能装伤留馆,他还能有什么借口留下。 方墨对慕雪行虽是尽去疑心,可是慕雪行留在这里方墨总是担心还会有人寻找机会行刺,慕雪行有伤方墨无法开口打发人走,有伤在身赶人走于情于理不合,也有伤北朝脸面。 慕雪行能与程勇动手,还不落下风,这就证明伤势无碍,方墨借话而道“馆尉说得是” 程勇一呆,他没想过方墨会和他意见一致。 方墨道“慕兄弟你伤势无恙,自该尽快回去,信安全送达,应当早些回去复命领赏” 慕雪行心焦如焚,方墨也向他施压,慕雪行瞅得二人一眼,心中盘算片刻紧锁眉头忽而一松轻笑道“方兄说得是,我是该尽早回去复命领赏” 程勇见他答应走人,心中大大松得口气。 慕雪行装作可惜叹一句道“答应常太傅之事是做不到了,我明日拜辞过北王太傅,在向方兄辞别” 使者要走见北王也很正常,可他要见太傅做什么? 程勇听慕雪行无故提起太傅,不知道慕雪行想搞什么鬼,为了避免多生事端程勇当下道“要走就走,打扰太傅做什么,你一个小小信使能为太傅做些什么” 太傅毕竟是请人过府,如不是慕雪行答应过太傅什么,这话方墨相信慕雪行不敢乱说,方墨小心翼翼询问“慕兄弟答应太傅何事?” 慕雪行笑道“方兄想知道,明日随我去太傅府就是” 方墨当场苦笑道“慕兄弟说笑,这是太傅托你之事,我就不去打扰太傅了” 方墨给程勇使得一个眼色,程勇冷哼一声转身行出院子。 方墨拱手向慕雪行道“好生歇着,我会加派人手看守,不会在让杂事惊扰慕兄弟” 慕雪行笑道“有劳了” 方墨亦是离开。 隔日,待得散朝,慕雪行前往太傅府,当然只要慕雪行还未出城,身边自是有守卫看护。 常青刚下朝回府,官服还没解下,下人上来通报说是使者求见。 昨日不欢而散,常青对慕雪行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如要顺心而为的话,常青并不想见他,可使者毕竟是使者,常青道“大厅奉茶,我更衣便去” 慕雪行在大厅候着,常青侧厅出来坐得主坐,慢悠悠喝口茶方问“使者何事见我?” 慕雪行歉声道“不请自来,望太傅见谅,下官今日就要回去复命,特来向太傅告辞” 常青看慕雪行一眼纳罕道“信既送达,使命已了,该是回去复命” 慕雪行道“不知太傅是否听说昨日北馆之事?” 常青道“你说的是你与程馆尉之事?这事我知道,你是外宾无论事出何因,程馆尉不该向你出手,不过我也要说说你不是,使者出门在外,凡事能忍让的就该忍让,历朝历代从未发生过馆尉与使者动手之事,你们这是头一遭,北王知道此事,龙颜大怒程馆尉罚俸三年当做惩戒” 敢对使者动手,如换做其他人早就刑场斩首,碍于程昌泰面子,北王也不好惩戒过重,只好无关痛痒罚其俸禄。 慕雪行惋惜一叹,并不说话。 常青见他如此问“使者有话要说?” 慕雪行搓叹道“太傅深研剪功之道,实为东朝之幸,不瞒太傅从我辈起,已无几人愿习剪功,东朝不复人人一手好剪功盛年之景” 一说起剪功常青兴趣大增,常青道“是呀,这都与铸剑师伏望有关,不光东朝我们北朝方同,东剪北织,南农西武,东朝剪功闻名天下,我们北朝织功也是颇有盛名,现下后辈人人习武为先,都妄得伏望伏目青睐得意赠剑名震天下” 慕雪行如遇知音般拱手道“太傅所言甚是” 话以点到,慕雪行见好就收,慕雪行叹道“原本还想和太傅深谈剪功之道,可惜如今我激怒程馆尉不得不动身回朝,剪功一事。。” 慕雪行故意止声片刻在道“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在见太傅,在下告辞” 太傅知道慕雪行这么一走,何年何月在能相见,太傅忙起身道“使者莫急,我早就想向使者讨教,使者尽管放心留下,程馆尉之事你不必担心” 慕雪行为难道“这。。” 太傅道“今日你就留下,我们秉烛夜谈,明日我亲自送你回馆” 第12章 说明目的 方墨知道慕雪行今日出城,于情于理都要前来送送,是以,方墨在城门处恭候慕雪行到来,可经得通报说太傅将人送回北馆,太傅送人回馆而不是来这里,意思已是非常明白。 方墨道“你亲眼见太傅送使者回馆?” “是,使者在太傅府住一宿,早朝前太傅送人回馆,这才上朝” 方墨大是诧异,在整个靖北城从未有一人有此礼誉能在太傅府住上一宿,在而先送人回馆这才上朝,可见太傅有多重视慕雪行。 靖北城不是没来过外宾使者,可从未有什么人受过太傅如此重视。 慕雪行不会走,方墨没有在必要在等,方墨道“走” - 慕雪行回到北馆没有回去所居小院,前往北馆内园让自个静一静,在别人眼中他这个使者有时做事圆润,有时却又欠缺圆滑,总得来说就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 慕雪行如此作为就是想让别人看不透他,从入靖北城那一刻起,慕雪行步步为营,神经蹦得很紧,生怕何处做得不对让人起疑。 慕雪行想静,可程若媛来了,程若媛先前去看望过程勇,程勇和慕雪行之事,程若媛当然不会不知道,她这次来自是将程勇臭骂一顿。 程若媛为司空长女,除官场上之事不用她出面之外,余下旁事她少不了要为程司空分忧,管好程勇和官员内眷套近乎,是程司空给与她的职责。 按照程勇性子,就算拿刀架他脖子,程勇也不会来和慕雪行道歉,这样的事情只能由程若媛来做。 慕雪行在石桌思坐,程若媛莲步轻移在慕雪行身后止步道“没想到使者也好剪功一道” 听得程若媛喏人之声,慕雪行轻笑道“大小姐不会派人去东朝调查我吧?” 程若媛好笑道“来回何止千里,况且没人会为我如此奔波” 慕雪行颇有兴趣道“不知道大小姐如何得知我好剪功?” 程若媛满含深意一笑“太傅送你回来我就知道,有人好画,有人好诗文,而太傅好皮影剪功,太傅倒也不是爱看皮影戏,而是喜好剪人物,如你不是深谙剪功之道,太傅是不会对你如此重视” 慕雪行添问一句道“不知大小姐是否喜好剪功之道?” 程若媛嫣然笑道“学过一些,剪得不好,有空倒想和使者请教” 能得美人青睐,慕雪行怎能不从,慕雪行笑道“大小姐不必和下官客气,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雪行” 程若媛面色一羞,她哪敢叫得如此亲昵,程若媛道“慕公子,也不必与我客气” 慕雪行也是不客气当下道“程小姐” 程若媛轻叹一声道“舍弟之事,希望慕公子大人大量” 慕雪行装作轻叹一声应着“程小姐犹如画中美娇,有如此姐姐求情,我想世上没几个男子能生得起气” 程若媛眸波紧紧看他道“这么说慕公子不生气了” 慕雪行精悍双目回视程若媛眸波徐笑“不生气了” 程若媛道“这便好” 慕雪行忽道“我出门在外,也不想多生事端,不知能不能麻烦程小姐,让舍弟过来一趟?” 北馆就这么大,程勇在不情愿也会有碰面一天,程若媛知道慕雪行这话暗喻是什么,程勇如来见他就等于程勇率先低头,出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先低头。 可是程勇性子程若媛岂能不知,程若媛面色显得为难看一眼慕雪行。 慕雪行谐趣一笑“放心,我不会为难舍弟,也不会让他开口道歉,只是有些话要和他说明白,我也是为了避免在发生昨日之事” 程若媛思虑片刻起身欠身道“慕公子静候,我这就让舍弟过来” 不多时程若媛领着程勇过来,慕雪行远远就看见程勇那张不服气的脸,慕雪行微微一笑静静坐着等候程勇过来。 程若媛叮嘱道“你记住等会使者要说你两句,你也不能生气” 程勇瞥嘴道“姐,你没事屈身理他做什么” 程若媛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程若媛严声在道“反正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了,听不听在你,我提前告诉你,如果你在和使者闹得不愉快,下次,我就让爹过来” 程勇不情愿道“我知道了,爹那么忙,你可别什么事都烦他” 程若媛笑道“只要你不让我烦心,爹也就不会烦心,去吧,我回府了” 程若媛离去已有片刻,程勇还是拉不下面子没有起步,程勇在远处远远看慕雪行,来都来了,呆站着不过去,只怕慕雪行要说他怕他了。 程勇来慕雪行面前坐下,慕雪行目光友善看他淡笑“程馆尉来了” 程勇不想在为程昌泰添麻烦,是以语气客套一些道“我来了,有话就说” 慕雪行承诺一句道“馆尉的风流韵事与我无关” 慕雪行一提起这事,程勇就来气,程勇道“屁话,与你无关在我面前提起做什么!” 慕雪行展笑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馆尉给我一些方便” 程勇牢牢盯着慕雪行问“方便?你想要什么方便?” 慕雪行终将他目的说出,慕雪行道“我想在靖北城活动自由一些” 程勇见他又是点到为止,程勇道“有话直说我听不明白” 慕雪行道“简单来说,我想去一些地方,可又不喜欢有人拦着” 慕雪行话说得非常清楚,程勇也听得十分明白,可程勇还是十分不解道“想去一些地方不想人拦着?你想去哪里?” 慕雪行突然打趣道“比如花阁” 程勇听得好笑“你连太傅府都能自由进出,去花阁有谁闲来无事拦你” 慕雪行道“自是有人拦我,才让馆尉给我方便,比如方统领,我如想出馆,又不想那么多人跟着” 程勇奇道“你想自己出去?我可提醒你,有人想杀你,你如死了我可担不起这罪名” 慕雪行笑道“我想没几个刺客,能比上馆尉武艺” 这话的意思是说,程勇和他打过一场都未能讨到什么便宜,足有自保能力。 程勇虽是武艺,可也不笨,程勇可不能放任一个使者在靖北城里瞎跑,如使者有意盗取军秘,又是他放人走,这罪名程司空也保不住他。 程勇道“我可以答应你出去,方统领不会拦你,你不想让其他人跟着也行,但我要跟着你,我就这一个条件,如不答应你就自己想办法溜出去” 慕雪行盘算片刻,妥协苦笑道“好,我去哪儿,你也去哪儿” 第13章 武人不笨 隔日,慕雪行在前院大厅等着程勇,程勇答应今日带他出去,茶刚上桌,慕雪行还未捧杯,只见方墨入内。 上茶下人向方墨打得招呼,方墨点点头,下人退下。 慕雪行等的人是程勇,程勇没来方墨却来了。 入门前方墨脸有愤岔之色,入门后愤岔之色顿消无形,方墨是个明白人,不能带着自己情绪面见使者。 慕雪行从方墨转瞬即逝情绪中可以断定,程勇刚见过方墨,方墨自是不敢得罪程勇,慕雪行想着心中好笑,同时也知道方墨来意。 是以,慕雪行直言道“方兄,找我问罪来了?” 方墨当然是问罪来了,可在言语上不能得罪使者,方墨强挤笑容道“慕兄弟你要想在靖北城走走,跟我说声就是,何必劳烦程馆尉” 慕雪行知道这也实在是为难方墨,一来,是北王让方墨照看他,北王之命他不敢违,二来,程勇是司空之子,程勇的面子也不能不给,两边都不能得罪方墨这才登门,问罪当然不敢直说,此行前来是想看看有没有缓和余地。 慕雪行当然不会给与方墨缓和余地,多一人跟着多一份累赘,慕雪行笑看方墨,言语中充满为方墨为好之意。 慕雪行道“我岂敢劳烦方兄,方兄承护安防之职已是劳累,就不必在陪我这闲人” 方墨知道慕雪行是在客套,方墨在道“暮兄弟你要出去也不能只让程馆尉一人跟着” 程勇这时从门外而入,毫不客气道“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人跟着?方统领是觉得我没本事?” 见得程勇进来,在听及慕雪行先前话意,方墨知道无缓和余地只能恭声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程勇讥讽道“方统领是当狗惯了?遇谁都说下官,我是馆尉,可比不上你这个北铃骑副统领” 程勇故意将这副字说得很重,试图折损方墨面子。 副字的确不太好听,城内之人为表其尊重皆是把副字去了,慕雪行亦是。 慕雪行从未称方墨为方副统领。 方墨铁青着脸并不接话,如果慕雪行想为方墨圆场补回一些脸面,他有很多种说辞,可慕雪行没张口,他们二人交恶对慕雪行来说大有好处。 慕雪行缓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此举也代表端茶送客。 慕雪行举动方墨看在眼中,方墨忍下气拱手一笑,正要说句客套话借机退下。 程勇并没有给方墨这个机会,方墨口刚张程勇抢先对慕雪行道“喝什么茶,你走不走?” 慕雪行起身笑道“走走,这就走” 慕雪行向方墨施礼道“程馆尉誉受铸剑师伏望赠剑,早是名动天下,就算有人想与我不利,也要掂掂自己分量,有程馆尉看护我,方统领尽管放心” 方墨顺话对程勇施礼笑道“有劳馆尉” 程勇傲然道“刺客敢来最好,来一个我杀一个” - 慕雪行二人出北馆,程勇问“问你件事,你要如实答复” 慕雪行道“说吧” 程勇犹豫片刻道“你究竟有没有把我的事告诉太傅?” 慕雪行好笑反问“你以为太傅是市井闲人什么事都爱听?太傅不知道这事” 程勇想想也是“我告诉你,别想在拿这事要挟我什么” 慕雪行轻笑道“我都让你跟着了,这算是要挟吗?” 程勇盯得慕雪行两眼,在问“你想去哪儿?” 慕雪行想着,如果只有他们二人出去,程勇眼睛肯定会在他身上,慕雪行想想道“对了,把张大哥叫上” 程勇怔得片刻“张大哥?谁?” 慕雪行道“张贵荣,张大哥” 程勇皱眉道“他?叫他干什么?” 慕雪行说明道“上次麻烦他跑过腿,叫上他我们一同去花阁坐坐,也该好好谢谢他” 程勇眯眼看着慕雪行,慕雪行见得程勇揣摩他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程勇道“你不要以为我笨,我知道东王让你来不只是送信这么简单,你想法设法留下,外出也不想让人跟着,肯定另有所图,我猜不出来你要干什么,可不管你要干什么,人多肯定碍事,我一双眼睛盯着你还不够,你还想在叫一人来盯你?” 谁说武人就一根筋,程勇就没入城前打听那般愚钝,慕雪行讪笑道“没看出来馆尉城府也深得很” 连程勇都看出慕雪行是想方设法留下,其他人自然不会没有如此眼劲,像太傅方墨这样的人,虽是看出但不会像程勇这般明说。 城府深并不是什么好词,可慕雪行夸程勇城府深,程勇却是很高兴,在靖北城里人人都认为程勇不懂人情世故,别人怎么看他,程勇心里明白得很,从未有人这般夸过他。 程勇得意笑道“走吧,别麻烦张贵荣了” 慕雪行失笑道“馆尉想多了,我只是想好好犒劳一下张大哥” 程勇见慕雪行坚持道“想叫就叫吧” 两人离馆门有段距离,程勇向看门守卫招招手,守卫过来程勇让其喊张贵荣出来。 张贵荣接到通报不敢怠慢,一路小跑来他二人面前。 慕雪行笑道“张大哥来了” 张贵荣刚说个慕字,后边贤弟二字硬生生咬住没有出口,现时有程勇在场,张贵荣不能和使者没大没小,张贵荣改口道“使者大人,程馆尉,二位让我来是。。。” 张贵荣显得拘束,慕雪行知道是程勇之故,慕雪行道“也没什么要紧事,上次张大哥为我跑腿,我记着呢” 慕雪行把头转向程勇“馆尉以为如何?” 程勇看张贵荣道“使者要去花阁,愣着干什么,还不备马” 张贵荣牵着三骑过来,张贵荣将一骑马绳给程勇,程勇接过马绳问道“张贵荣我听说你与你家夫人感情好得很,我不明白了,既然这样怎么老往花阁去” 张贵荣笑道“内人能给的,那些花姑给不了,花姑能做的,内人做不了” 程勇起身上马徐笑道“看不出来,你花样倒挺多” 程勇似乎是明白张贵荣这话含义,可慕雪行却是不明白,对于床笫之事慕雪行连一点经验也没有,也怪不得他听不明白。 第14章 花阁 上等妓所分为“院”“馆”“阁”中下等分为“室”“班”“楼” 花阁为阁,阁内姑娘自然不难看,留客手段也是极为高超,是以,虽属战时生意依旧如常红火,可以说在靖北城里没有哪行生意能比上花阁。 俗话说得好,能赚大钱的地方必有罪恶,花阁当然有鲜为人知的罪恶。 花阁内充斥三教九流之人,来到花阁如不惹事,其他人在你眼中皆是猴急色鬼,可一旦惹起事来,你就能知道那些猴急色鬼会有多大势力能耐。 寻欢作乐之地,很少有不长眼的主动惹事,程勇没来过花阁,但规矩是知道,程勇也不敢在花阁太过放肆。 张贵荣是常客,人一入门老鸨喜笑颜开上前道“哟,这不是张爷,好久没来啦” 穷人好脸,富人好雅,张贵荣为城卒,除在花阁无论在什么场合他总是最不受敬重,最不起眼那个人。 比起送他大批铢币,张贵荣更喜欢受人尊敬。 这也是张贵荣爱来花阁原因之一。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什么人能比老鸨更深谙此道。 老鸨笑颜上来相迎,张贵荣眉开眼笑道“不是我不来,是最近忙得很” 老鸨对每个客人喜好都了然于心,怕你不来,只要人来老鸨与阁内姑娘自有办法将人钱袋掏空。 城卒是粗人称之为爷无妨,老鸨看向程勇慕雪行,慕雪行英气逼人,程勇神采英拔,二人气度不似寻常人家。 老鸨掐媚笑道“哟,二位公子面生的很,第一次来?” 平日里张贵荣就和寻常守卒而来,哪有领过如此身份之人来过,无形中自是觉得身价上涨,张贵荣神气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里是说话地方?” 老鸨见张贵荣如此神气,心知张贵荣领来的是贵客,老鸨笑滋滋道“你瞧我忙糊涂了,翠儿过来快领三位上雅间” 程勇慕雪行随着翠儿前去,老鸨拉着张贵荣笑道“怎么今天还是让雅儿伺候?” 程勇和慕雪行前来,张贵荣怎敢只顾自己享乐,张贵荣提醒道“今天别管我,把他们二人伺候好了,你就是我娘” 老鸨笑拍张贵荣肩膀道“我要是有你这么俊的儿子就好了” 老鸨打听一句问“你那两个朋友什么来头?” 张贵荣警惕看看四周,这才轻声在老鸨耳旁轻说几句。 老鸨听罢大张嘴诧异看张贵荣轻声道“行呀你,司空之子你也有交情” 老鸨如此高看张贵荣一眼,张贵荣大是满足受用,张贵荣得意道“行了,别楞着,好酒好菜伺候” 张贵荣神气十足往厢房而去,平日张贵荣在其他客人眼中感受到的是一种轻视目光,而现在,在张贵荣眼中客人目光似是对他暗自称羡。 张贵荣来到厢房,程勇冷看一眼道“你好大的架子,让我们等你” 张贵荣忙伏腰上前赔笑“不敢不敢,我就吩咐老鸨两句,让她选几个机灵姑娘前来伺候” 不多时,酒菜上桌。 张贵荣帮二人倒酒后,对程勇道“自罚三杯,向馆尉赔罪” 张贵荣一连三杯入肚,慕雪行方道“行了行了,张大哥坐吧” 张贵荣看一眼程勇,看看程勇有没有让他坐下意思,可程勇眼珠却在盯着慕雪行,张贵荣干咳二声,向程勇暗示他要坐了。 程勇并不理他,张贵荣已然坐下。 慕雪行见程勇盯他苦笑举杯道“来,我敬馆尉一杯” 程勇心中有气道“你是第一个敢使唤我的人,这杯应该我敬你” 程勇气冲冲一口将酒喝了,慕雪行苦笑将杯子放下,只见老鸨这时领着姑娘进来。 老鸨花枝招展摆动手中红巾笑道“来慢了,来慢了,三位可别见怪” 老鸨领来三位花姑娘,虽非绝色,可也妍姿俏丽。 花姑娘坐下开始熟练劝酒。 程勇开始不肯喝,他还要盯着慕雪行。 慕雪行不动声色讥讽道“好茶之人,酒量总是不太好,馆尉少喝一些,免得你醉后,我偷偷溜走” 慕雪行举杯对着张贵荣道“张大哥,我们喝” 慕雪行酒一杯一杯下肚,程勇最不喜别人小看他,更何况这人是慕雪行,程勇受不得讥,见得慕雪行连杯下肚。 程勇道“喝就喝,我就不信你酒量比我好” 酒,程勇张贵荣越喝越迷糊,慕雪行则是越喝越清醒。 慕雪行清醒唯一理由是,他喝的是水。 酒是身旁陪侍花姑娘倒的,慕雪行同程勇张贵荣喝的是同一壶酒,在慕雪行喝下第一杯时,他就知他喝的是水。 是以,诧异看一眼身旁花姑娘,花姑娘脸上笑看慕雪行,而手却是轻轻拉着慕雪行衣角,程勇张贵荣越喝舌头越大,脸也越红。 在慕雪行身旁花姑娘趁着程勇张贵荣被喂酒之时,在慕雪行耳旁快速而清晰的轻声道“装醉” 慕雪行警惕侧看一眼花姑娘,不知她为什么要自己装醉,花姑娘见慕雪行警惕看她,手偷偷掩向慕雪行后背,纤手指甲轻在慕雪行后背写个“郭”字。 慕雪行用背脊感受字形,当慕雪行感受出是个“郭”字时,人扑通在桌醉倒。 程勇脸红耳粗指着慕雪行大笑“醉了,醉了,你这酒量也太。。”话没说完,程勇亦是扑桌而倒。 张贵荣醉醺醺笑道“你们这酒量比我,比我还。。” 话没说完,张贵荣也是醉倒在桌。 三位花姑娘这时对看一眼,在慕雪行身旁花姑娘道“扶他们二人上床休息” 二位花姑娘扶人而去,慕雪行这时坐起身子问“他在哪里?” 花姑娘笑道“慕公子,随我来” 花姑娘带慕雪行来到邻间,郭允早在里面等他,花姑娘推开门并不进去道“慕公子请” 慕雪行整个人显得十分激动踏门而入,郭允坐在酒桌边,桌上也是备着酒菜,慕雪行一见郭允,整个人眼眶顿时生红,郭允看得慕雪行一眼亦是热泪盈眶。 郭允充当质子,一年有余,现在二人是第一次见。 慕雪行垂着头不让郭允看他泪眼,在郭允对面坐下。 郭允含泪笑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第15章 南朝质子 慕雪行垂头闭眼将泪从眼眶挤出,这才以通红双目直视郭允坚定道“我来了” 郭允眼珠紧紧看着愿意为他赴险的慕雪行道“你一定很奇怪,同喝一壶酒他们醉了,你却很清醒” 慕雪行当时想不明白,现在见着郭允就什么都明白,这个也不难猜慕雪行这才笑道“酒壶有二层是不是,一半酒,一半水,酒里你一定是加入什么东西,是以他们喝半壶就能醉倒” 郭允笑看慕雪行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瞒不过你” 慕雪行看郭允气色不错道“谁说什么都瞒住我,花阁里的人帮你,这就出乎我的预料” 郭允知道慕雪行指的是什么,郭允眼光看向关上的门外道“我可没能耐让花阁里的人帮我,在花阁只要有钱,不愁找不到办事的人” 慕雪行眼看郭允气色并非常年沉迷酒色“你没听我的话” 郭允想起临别前慕雪行说的“酒色”二字。 郭允道“我也没不听,听一半吧,我好不好酒色让别人看起来有那么回事就行,我不用非得深陷其中” 郭允在道“侯三也来了,是你让他来的?” 慕雪行诧异道“侯三也来了?” 郭允见及慕雪行如此反应,也是颇感意外“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郭允思虑一阵道“不是你,那就是国公,国公不点头他不会来” 话落,郭允叹口气道“我说过你不用来,不必为我冒险,我想不出来你救我出去有什么意义,你知道如果我不想来,北王也拿我没办法,可我不来南朝就会生灵涂炭,你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 没人比慕雪行更明白郭允这么做的原因,慕雪行点头道“光救你出去这当然等于什么都没变,可如果同时拔掉北朝几根支柱,局势就会大大不同” 郭允大为慕雪行此举感到担心,郭允皱眉道“你指的是程司空和太傅?这谈何容易,听我的现在走还来得急,不要玩火” 慕雪行苦笑道“昨天要走的话还能出城,现在走不了,我以使者身份想方设法留下,现在有许多眼睛都在盯着我,其他人都想看看东王除派我送信外,还想做些什么事” 郭允大为忐忑道“你为什么要做出引人注目的事情” 慕雪行装作轻松笑道“不要担心我,只要使者身份还在,我的安全就没有问题” 为郭允冒险的不只是慕雪行侯三,慕雪行身后还有国公,还有整个南朝,只要慕雪行这根线头暴露,北王一定会把线头之后的所有人纠出来,到时候南朝将会陷入绝境。 有侯三在,郭允知道慕雪行定是见过国公,没有国公帮主慕雪行是不可能知道使者路线,慕雪行定是有什么特别说辞或是计划说服国公。 可这世上没有百密无疏之事,所有人都在为他冒险,其代价是整个南朝,郭允人虽坐着,手心已是冒汗。 郭允绷着脸道“我是个累赘,不能把南朝兴灭拖下水,我承担不起” 慕雪行知道郭允压力,慕雪行身上压力一点也不比郭允轻,慕雪行道“不要妄自菲薄,如你是累赘,就不会有这么多人甘愿为你冒险,既然你知道利害,那么能走的时候你不能犹豫” 郭允闭目深深吁口气道“现在的我能做些什么?” 郭允如此一问,慕雪行知道郭允已有决定,慕雪行笑道“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做,要你帮忙的话我会告诉你” 郭允目光直辣辣看着慕雪行道“就算你能救我走,也能扳倒北朝几根支柱,可这并不是结束,国舅并不希望我能回去,回去之后又能如何” “事情一件一件的做”慕雪行看看屋内摆设一眼道“我们不能在花阁见太多次面” 郭允也知道不可操之过急,慕雪行心中定是有盘算,郭允不在追问顺话问一句“为什么?这里鱼龙混杂,没有什么地方比在这里见面更安全” 慕雪行笑道“你不会想每次都把人灌醉吧?这样的事一两次还行,多了会起疑心” 慕雪行笑容总是能让郭允有安全感,郭允笑道“我们不方便见面太久,回去吧,程勇是习武之人,下的药轻随时都会醒” 慕雪行起身道“让侯三想办法来北馆见我” 郭允点点头。 - 在慕雪行进入郭允间内之时,花姑娘关门刚要退下,却被方墨登时扣住,方墨寻问“屋内何人?” 郭允常来花阁,欲在人前表现出喜爱酒色是以不隐瞒身份,阁内都知道郭允身份。 花姑娘突然让方墨扣住,自是吓得花容变色,方墨一问如实说出,方墨大是动容。 方墨指着邻间道“程馆尉是否在内?” 花姑娘慌惶道“我不认得程馆尉” 方墨拉着花姑娘入内,只见程勇和张贵荣二人躺在床上,方墨皱眉问“他们这是醉了?” 花姑娘战战兢兢道“他二人不胜酒量在此休息” 方墨看一眼酒桌,见得桌上只有壶酒,在上前查看二人一翻道“胡说!一壶酒怎么醉倒二人,更何况这是醉倒?这是不省人事!” 花姑娘腿肚子一软登时跪地求饶“有人托我在酒中下蒙汗药” “蒙汗药?”方墨笑道“好个东朝使者,给我来这手” 方墨往郭允邻间而去,正要推门而进时,慕雪行正好将门推开。 - 慕雪行将门一开,只见方墨眼珠就如剧毒蛇眼盯着自己。 慕雪行一见方墨就在门外,呼吸顿时一窒。 方墨盯着慕雪行显得吃惊眼睛微微一笑“慕兄弟好手段,不请我进去坐坐?” 慕雪行绷在原地脸色万分凝重,慕雪行与郭允同属一室,恰好让方墨撞见,无论慕雪行有多聪明,他也是有口说不清。 慕雪行让自己冷静,务必冷静,看方墨阵势该是要夺门而入,方墨应该是早就看见他进这间屋子,方墨身边有四名北铃骑护卫,护卫神色严峻如同煞神。 慕雪行将心气强压下来当场质问道“你在跟踪我!” 方墨徐徐笑道“慕兄弟何必如此激动,我并非跟踪而是在执行保卫指责” 慕雪行堵在门口中央,方墨这会不在请示,一撞慕雪行肩膀踏步而入。 方墨走入偏厅,郭允心中早是翻涌惊涛骇浪,可郭允喜怒不形与色,方墨拱手向郭允道“质子,也在呀” 拱手施礼看上去很是客气,可质子二字,却是十分轻蔑。 郭允在靖北一年有余,自然不会不认得方墨,郭允并未起身还礼,不管怎么说他始终也是南朝太子,郭允平静心绪,气定神闲笑看方墨道“方统领来了” 方墨举止并无敬意,直接在桌边坐下笑道“怎么?二位不想我来?” 郭允悄悄和慕雪行相视一眼,并没有接下方墨话茬,郭允有心避开话题对方墨笑道“一直想登门拜访,可又怕我如此身份会给方统领带来不便,是以一直无缘拜见” 方墨与郭允相视一眼笑道“想见我让下人来请就是,也怪我公务繁忙,抽不出空拜访”方墨看得慕雪行一眼,如说闲话家常般道“慕兄弟你特意让程馆尉施压将我调开,原来是想抽身来见质子” 慕雪行面不改色道“方兄你这意思是说,我是有意来与太子密谈什么?” 方墨似笑非笑盯着慕雪行,并不答复。 慕雪行在道“方兄一路跟踪,想必是见到我与程馆尉一同出门,我如有意密谋什么,为什么要带上他?这样我岂不是无事找事?难不成方兄是认为,程馆尉施压与你助我出来私见太子,是馆尉心生反意?” 慕雪行此言一出,方墨脸色大变,牵扯到程勇就一定牵扯到程司空,谁都知道方墨是太傅的人,太傅和司空本就是死对头。 没有确实证据这话就是胡乱栽赃,北王定会认为太傅和司空争权才会陷害使者和郭允质子。 如慕雪行借用此事上殿与北王说上一句,方墨绝无好果子吃。 当方墨知道使者与太子私下相见之时大是兴奋,心中猜着东王借着派使者送信留城之际,假装谈和暗中笼络南朝太子,以便日后联合对北朝不利。 此事如果坐实,这是一件头等功劳,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方墨何曾想过会被慕雪行反咬一口。 方墨铁青着脸不敢发作冷道“慕兄弟果然口齿伶俐,怪不得受得东王信赖只身前来,程馆尉自是忠心北朝,这点方墨不会存疑,馆尉并不在这里是不是” 方墨道“带人进来!” 两名护卫押着先前领着慕雪行而来的花姑娘入内,花姑娘眼中尽是恐惧之意。 方墨严声询问道“如实说,谁让你下的药!” 花姑娘战战兢兢看着郭允道“是郭大公子让我下药带这位公子过来”花阁之中不好用太子相称,是以用大公子,表示尊份。 方墨一楞道“是大公子让你下药?不是这位公子?” 花姑娘慌忙磕头道“不敢瞒骗统领,是大公子要我下的药” 慕雪行知道此事无法让他或是郭允全身而退,事到如今保住郭允不如保住自己,没有如实证据北王不敢轻易动得郭允。 慕雪行把罪责推给郭允道“你可听见?是这位太子派人下药,我并不是有意来见他” 方墨暗怪自己邀功心切,也没问清楚是谁下的药,使者下药和郭允下药性质并不一样。 第16章 暗流涌动 如是使者下药肯定奉东王之命,这事可小不得,可如是郭允意思,这事就大不得,当中之意为郭允是扣在北朝质子,他如此举动是个人投诚意思,并非是双方早先约好。 如此一来方墨如坐针毡,一时间不知如何收场。 干耗着也不是办法,郭允找个梯子让方墨来下,郭允道“方统领为北朝尽力尽力,当真可敬可佩,只是莫要尽心力之时,遭他人利用” 方墨不明白看郭允道“利用?谁在利用我?” 郭允忽说旁话问“方统领是否听过九思老人?” 方墨不知道郭允好端端提起不相干的人做什么,方墨道“九思老人剪功闻名天下,方墨自是有所耳闻,听说大公子曾在九思老人门下习艺三年” 郭允见方墨不以质子相称,知道方墨心中有所缓意,郭允微微笑道“我已许久未临东朝,是以对东朝人事又是久违又是亲切,听得使者过来我邀他来相见,有何不妥之处?” 方墨道“邀请使者过来闲说东朝风土俗事并无不妥之处,可为何要下药旁人才邀人过来?” “下药?我对何人下药了?”郭允装着诧异直视方墨。 指证之人就在这里,郭允不至于如此健忘,方墨揣摩其意忽而领会,郭允这是想耍赖不认,饶是知道对方耍赖方墨也是没辙,蒙汗药无色无味,饶是华佗在世也是探不出来,只要郭允咬定程勇张贵荣是不胜酒力,而不是中得蒙汗药方墨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郭允这话也无法说圆,一壶酒又怎能让程勇这习武之人醉得不醒人事,可咬住此点并没有什么用。 方墨听得郭允说这么说,是想给与他台阶下,方墨心中并无感激之意,这台阶可以说是双方的。 方墨起身道“大公子说得是,这贱人定是受了他人利用,来呀,带回去严加审问!” 花姑娘当下求呼道“大公子,你可不能张口说瞎话” 方墨即刻道“拉下去” “是!”守卫将人拉了出去。 方墨拱手对使者和郭允道“方某,办事稍欠思虑,请二位莫要放在心上,告辞” 方墨说走就走,一点也没有迟疑。 方墨走了,慕雪行还没走,郭允看得慕雪行一眼笑道“你还不走,还想让方墨起疑?” 慕雪行来桌边坐下深深吁口气道“他已经起疑,现在走还是住一晚在走没有分别” 郭允最理解慕雪行,是以笑道“你有话说?” 慕雪行想着被方墨带走的花姑娘,慕雪行倒不是让那花姑娘姿色吸引,只是那花姑娘毕竟是无辜之人,慕雪行道“如果你不把话说那么死,方墨不会带她走” 郭允厉目一睁道“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来?这就是原因!你才智冠绝,可你有一个大缺点心不够硬,不想牵连无辜,侯三和我说过,你并不想要使者的命,是以让侯三金针封穴抓人,可事出意外侯三不得不出手杀人,你最终落得装伤入城,这值得吗?” 的确,慕雪行如铁了心杀得使者,凭着他二人在场,定能在使者有所反应情况下将其击杀,也用不着在割自己一剑。 慕雪行无言以对,起身正要出去,郭允这时补充一句道“雪行,听我一句劝,凭你才智现在要走,你可以找到许多借口,可如你要铁心救我,就收起妇人之仁,那花姑娘绝不是你最后牵连丧命之人” 慕雪行不答不应,撑着沉压无匹压力的身体行出。 - 当夜,慕雪行凝立前窗旁遥视皎月,一道人影从后窗而入,来人侯三,侯三一入屋就帮自己倒一杯茶,在而悠然坐在桌边细品香茶。 侯三轻抿口茶方道“你能看多远?是否能看到我们结局,是凶是吉?” 侯三入屋,馆内并无稍动,慕雪行知道馆内没人发现他进来,慕雪行将窗户关上道“无论吉凶这都是我们自己选的” 侯三在道“当时你蹿身出林吸引使者主意,我那时看出你身手不弱,只是没想到你还能与程勇打个平手” 慕雪行回桌坐下笑道“只是平手吗?” 侯三双目一睁“你能胜他!” 慕雪行笑而不语,侯三纳罕在看慕雪行道“不管你是否能胜得程勇,凭着这身功夫,想出北馆何必拉拢威胁这么麻烦” 慕雪行道“出馆不难,被发难找借口这也不难,难的是不走这步,后面的事不好做” 侯三无奈笑道“你和国公神神秘秘,不知道想做什么,行了,我也不问,说吧,让我来想让我做什么?” 慕雪行满含深意一笑,示意侯三附耳过来。 - 隔日,慕雪行在北馆逛得一圈,没看见张贵荣,招来守卫相问,守卫道“他呀,在营房养伤呢” 慕雪行奇道“养伤?” 守卫愤愤不平道“使者还不知道?贵荣兄弟昨夜本不当职,方统领连夜让人把他叫来,人刚到方统领二话不说,当场叫人打下二十大板,事后方统领只问一句你该不该打,贵荣兄弟说该,方统领这才走了” 慕雪行皱眉问“张大哥犯了何事?” 守卫道“要说犯事也可以说犯事,要说不犯事也可以说不犯事。贵荣兄弟昨日去花阁,让方统领给知道了” 慕雪行霍地咬着牙根,知道方墨在泄私愤,各朝都有明令规定,无论大小官员一律不可去烟花场所,可规定规定,大部分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私报没人去查,像方墨如此身份之人,怎会有闲心去管一城卒进妓所之事。 肯定是方墨昨日在郭允这边受了气,找张贵荣来撒气,程勇虽是也去,可方墨怎敢让人给程勇打板子。 慕雪行问“张大哥在何处养伤” “我带使者前去” 张贵荣后股朝天躺在床上,屁股让人打得皮开肉绽家都没回,一味躺在床上闷哼。 慕雪行推门而入,张贵荣见得慕雪行进来,想起身行礼慕雪行忙上前道“别动,好好躺着,这都怪我昨日惹了方统领” 张贵荣苦笑道“不怪方统领,他也是按照规定行事” 慕雪行为张贵荣不平道“按照规定行事?我也去了怎么不见他打我” 张贵荣自嘲笑道“贤弟不是北朝人,方统领自是管不着” 慕雪行恼道“程馆尉也去,怎么不见他也打,张大哥放心,我会找机会替你讨回口气” 张贵荣忙道“贤弟不必为我与方统领交恶,我不碍事,歇几天就行” 慕雪行拉来木凳坐在床边道“想回蜀境了吧” 张贵荣苦涩一笑道“像我这种人去哪都一样,挨打,挨饿,挨欺负我都习惯了,我家业都在这里,也不想回去了” 慕雪行点点头“你这样不行,在这里也没人照顾,一夜未归嫂子也定是担心” 慕雪行出屋叫来几名守卫,让守卫准备长凳让张贵荣趴在上面送人回去。 送人也不是白送,辛苦钱慕雪行自是给足,慕雪行道“张大哥先回去养伤,得空我在去看你” 张贵荣什么身份自己岂能不知,慕雪行如此待他大是感动,张贵荣对在慕雪行道“贤弟,这几天我不在你要当心” 慕雪行道“当心?” 张贵荣道“馆尉在早些时候来看望过我” 慕雪行大是意外道“馆尉来看你?” 张贵荣笑道“你很意外,我也很意外,馆尉对我说,方统领打我,是打给你们看的,听兄弟说馆尉把方统领在馆里的人都撤走,找一些自己人进来,可没有方统领点头,北铃骑的人不会出馆,现在北铃骑的人都在前馆,后馆都是馆尉的人,我看馆尉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慕雪行大是意外程勇此举,招人进来和北铃骑斗狠? 慕雪行点头道“我知道了” 慕雪行示意守卫把张贵荣送回去。 别看北馆只是小小别馆,里面可是住着狼和虎,一波人是北铃骑,一波人是城卒,城卒直属城防军。 城防卫军统领位置一直空着,北朝现下不是没有好人选,而是北王想选与太傅司空无关的人不太容易。 太傅司空都想让自己人上,北王一直没有决定,方墨现下虽然是掌管安防之事,可并不是以卫军统领之职掌管。 北铃骑常年镇守边关,对于城防军来说北铃骑是外人,北王不决议人选,可也不能没人管安防,议和在即,边关无事大统领留守边关,经得太傅推荐北王将方墨暂调回城待议和过后在做计较。 从城防二字听上去,似乎和利益无关,但实则里边油水不少,别的不说,单说进出城,别看城卒连个芝麻大的官都不算,可放谁进出城门都是他们做主。 明面上的税钱城卒不敢克扣如实上交,可除税银之外,城卒还有许多由头敛财,城卒当然是拿小头,大头都往卫军统领处缴。 方墨将张贵荣这些城卒调看北馆,是为让北铃骑接替城卒中饱私囊,也不是方墨贪心,如他想往上高升,手里没点东西打点上头,谁能上心拉他一把。 北铃骑插足进来好处都拿了,自然会让其他人心有怨言。 第17章 说明计划 别看城门只有人进进出出,不在其职之人,根本不知里面有多少油水。 卫军统领职位是空着,可大小队长职位还是有设,要不然难做城防调动之事。 不过大小队长可没有什么实权,大队长吕奇就在程勇属院中,吕奇向程勇抱怨道“馆尉你早就该给方墨一个下马威,你看饷没发,北铃骑一来什么好处都给占去,虽说是每人发半袋粮,可这怎么够吃” 程勇没心思去管他们是否吃饱喝足,他只想出气,程勇想找气出的不止方墨,还有慕雪行。 慕雪行见郭允的事程勇已知,程勇张贵荣当日醉倒是方墨让人送他们回馆,“醉倒”是方墨送人回来的说辞,方墨并没有将酒中有蒙汗药之事说出来。 因下药去见人,无论是谁邀请谁,这事可不小,方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慕雪行郭允有何瓜葛,是以,将此事隐去。 方墨有一点是十分明白的,方墨相信郭允并非是邀请慕雪行去谈论东朝风土人情这么简单。 方墨带人回来便罢,可他不该打张贵荣给程勇看,张贵荣这一挨板子,底下人定会嚼舌头,认为是张贵荣在为程勇受罚,其他人怎么认为程勇并不放在心上。 可这样的事一经有人谈论,话就像那轻风般,飘呀飘呀飘到司空府,司空之子戏娼被抓,这让程司空面子往哪放。 板子虽没落在程勇身上,可无形中是往程昌泰脸上打得一板,这口气程勇不能不出。 比起方墨,程勇更气慕雪行,程勇心中认定是慕雪行灌醉他偷偷去和郭允见面,这口气程勇也不能不出。 程勇看得吕奇一眼道“这次我可不是给下马威这么简单,方墨仗着太傅撑腰,处处与我作对,不杀他几个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寻殴闹事私下也是常见,可是要闹出人命这可不是小事,吕奇脸色苍白道“馆尉不可,要是出得人命,这事不好收场” 程勇心意已决岂是吕奇能动摇的,程勇道“吕大哥,在这靖北城就你看得起我,我明白你的担忧,你带兄弟们走吧,这事我自己来做” 吕奇咬牙道“我吕奇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当年要不是馆尉美言,司空大人岂会看我一眼” 吕奇往屋外叫得一句“周安!” 周安从门外而入“属下在” 吕奇道“找几个做事利索的过来” “是” 周安退下,吕奇对程勇道“这事馆尉不必出手,只是要破些财” 程勇点点头道“动手过后,要尽快安排他们出城” 吕奇道“我明白” 这时有人来报“馆尉,南朝质子来了” 程勇冷笑道“是来见使者?” “是,现在在使者屋内” 程勇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 郭允登门拜访,慕雪行却没显示出一丝意外,郭允道“你知道我要来?” 慕雪行笑道“方墨已经怀疑我们,那么我们就不用偷偷摸摸见面,不能偷偷摸摸你又很想知道我的计划,当然只能光明正大拜访” 郭允笑道“我以为你会怪我” 慕雪行失笑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最少已经想好七八种不会让人发现的办法去见你” 郭允叹一声道“可你没料到我在花阁破坏你的计划” 慕雪行安慰郭允一句道“你的办法已经很好,很隐秘,谁又能料到方墨会突然撞破,撞破也好起码用不着遮遮掩掩” 郭允苦笑道“雪行,说说你的计划是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成日提心吊胆,我们要怎么出城?” 慕雪行平心静气答复“同仁门” 郭允惊道“同仁门?那里现在是北铃骑的人看守” 慕雪行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只能硬闯同仁门” 听见这个答案,郭允完全想不明白国公会同意这么做,郭允道“靖北四门,你为什么偏偏选择同仁门?方墨这次领一百北铃骑回朝,同仁门可以说是重兵把守,南边尚德门,西边安定门,北边朝阳门,现在这三个城门都是城防军看守,北铃骑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将士,你为什么偏偏往那里闯?” 慕雪行胸有成竹道“按常理来说,我是不该选同仁门,就像你说的,北铃骑都是在战场厮杀过的将士,战力不是城防军可以比拟,明面上看是没有多大机会能闯过去,可他们心不齐,一旦同仁门有危险,其他三门的城防军是不会前来救援” 郭允皱眉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其他三门的人不会来?” 慕雪行笑道“我说明白一点,他们不是不会来,只是会拖延时间在来,方墨为什么把人全都放在同仁门,那是因为同仁门油水多,别看城防军战力不怎么样,可他们心齐,无论从剩下三门哪一门硬闯,我们绝对没有机会出去,他们会第一时间救援,方墨就不同了,现在他一点好处也不给其他人,别人又怎么会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他,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想看方墨出丑” 听上去是很有道理,郭允担忧在道“思虑是不错,可那毕竟是北铃骑呀,城里藏了多少好手?” 慕雪行道“这个我和国公商量过,人不宜过多,只有三十人” 郭允大吃一惊道“三十人?你想让三十人冲击北铃骑百人防线?这绝对不可能” 慕雪行笑道“这当然不可能,但在出去之前,我会把镇守同仁门的北铃骑调开,我有信心至少能把一半的人调走” 慕雪行显得自信十足,郭允却是不以为然道“痴人说梦!北铃骑岂会听你调遣!” 慕雪行微微一笑“他们当然不会听我的话,我自有办法将他们调开,只是现在我需要时间,好好铺垫这一切” 郭允孤疑问“铺垫?你要如何铺垫?我真想不出来你会有什么办法将人调走” 慕雪行没有立即解释,温然一笑道“这里面旁事很多,一时半刻说不清楚,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相信国公判断,如国公不是认为这计划可行,他是不会全力助我” 郭允深深吁口气,缓解紧张情绪道“会很危险吗?” 慕雪行道“危险是有的,但我有信心” “你有信心,可我总觉得不太放心”郭允在道“你和程勇走这么近,他也是你计划里的一部分?” 慕雪行点头道“程勇是计划里最重要的部分,没有他就无法扳倒程昌泰,程昌泰不倒北朝朝局就不会乱,乱哄哄的对我们最有利” 郭允也是十分深知程勇为人,郭允道“程勇可不是什么善人,你要惹他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慕雪行笑道“我知道,他比我想象中更莽撞一些” 郭允绷紧脸道“莽撞?他把城防军调到北馆,想做什么不言而喻,这可不是一个胡闹莽撞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慕雪行诧异看一眼郭允道“你也知道了?” 郭允道“你以为我成日在这里花天酒地?” 郭允还是无法释怀道“你想动程昌泰就要动程勇,要动北铃骑就要动方墨,我知道你见过太傅,相信他也是你计划一部分,这些人不是那么好对付,也难以撼动,况且方墨已经注意到我们,你的一举一动他都会派人盯着,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根本行不通” 慕雪行从未想过方墨会提前注意到他们,是以,让计划产生很大的变数,可以说现在他们举步维艰。 慕雪行道“我会处处小心” “小心?小心不代表你不会犯错,不要低估任何人,方墨,太傅,程昌泰,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慕雪行道“我明白,可人有一个弱点” “什么弱点?” “会犯错!” 慕雪行详细在道“在花阁方墨不是犯过错?像方墨这样的人,没有确着的证据不会胡乱撞破我们,可他还是按捺不住,方墨能走到今日这位置,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打拼上来,所以像他这样的人最不喜程勇这样的人,程勇靠着程昌泰为所欲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太辛苦” “可他不一样,无论做什么都要如履薄冰,看人脸色,是以,让程勇打压一次,就急不可耐想翻掌打回” 郭允语气严肃道“你也是人也会犯错” 慕雪行道“是,我也会犯错,这就要看谁改错最快” 郭允紧紧看得慕雪行一眼,道“劝不动你,那么只有相信你,放手去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 郭允知道不能在北馆待太久,慕雪行送郭允出去。 送得郭允出去慕雪行想去见见程勇,出得这样的事情程勇定会心有怨言,慕雪行自是要上门领罪,让程勇出出气。 慕雪行刚到程勇属院门外,有一城防军守卫拦他道“干什么的!没有吕队长同意,谁也不能进去” 吕奇找来的好手正在院里,听从程勇布置安排,是以吕奇下令无关之人一律拦在门外。 “吕队长?”有姓无名,慕雪行也不知道是谁,慕雪行随口笑问“吕队长?哪个吕队长?” 城防守卫见慕雪行随口一问语气显得不太尊重,城防守卫面色一板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院门一开,吕奇周安走得出来,吕奇看得慕雪行一眼道“阁下,想必是东朝使者?” 慕雪行拱手施礼试探一问“吕队长?” 吕奇不苟言笑回礼道“吕奇见过使者” 第18章 大局势 初听吕队长还不知道是谁,吕奇二字一听慕雪行就明白原来是城防军吕奇大队长。 吕奇在道“使者来见馆尉?” 人都到这不来见程勇来这里做什么,双方初见自是难以寻着话题,吕奇不得以问句废话。 慕雪行会心一笑道“是” 吕奇道“既是如此,请吧” 吕奇要走,慕雪行道“吕队长留步” 吕奇不知慕雪行叫住他作甚,道“使者有事?” 慕雪行道“有些事馆尉气上心头可以理解,吕队长不像不明白事理之人,如真与北铃骑大打出手难道不知后果?不管怎么说吕队长应该劝劝馆尉” 吕奇深看慕雪行两眼道“馆尉是为靖北城防军心稳定,我为什么要劝?” 吕奇这话说得漂亮,如说是稳定军心也不能说吕奇说错,同仁门油水不少,如打这一架能让方墨明白,有好吃的要与人分享不可独食,双方可以各占一半,有得吃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多怨言,军心自然会稳。 吕奇这么一说倒把慕雪行呛住。 吕奇在道“使者还有话说?” 慕雪行笑看吕奇一眼施礼后退过一个身位,吕奇尽直离去。 吕奇走,周安凝立原地。 慕雪行知道吕奇是留周安下来照看属院。 慕雪行看一眼周安问“你也是城防军的?” 慕雪行也是问句废话,不是城防军的人怎会在这里,周安施礼道“小的周安,乃是吕队长随卫” 慕雪行点点头在道“你也赞成城防军和北铃骑大打出手?” 周安道“听命办事,不敢妄论” 周安这双眼睛似乎很是在意慕雪行,是以,周安在添一句道“北铃骑虽战功卓蜚,可未必胜券在握,城防军有个东西是北铃骑没有的” 慕雪行好奇道“哦?是什么?” 周安说了句市井闲话道“饿肚子” 饿肚子听上去很好笑,也很有趣,实际上一点也不好笑,一点也不有趣,人一旦饿着肚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周安在道“明晚,使者如无旁事尽量不要出门” 慕雪行听得一呆,不知道周安为什么要把动手时间告诉他。 慕雪行试探一问“我如出门,是否要遭到血光之灾?” 周安简简单单说得四字道“刀剑无眼” 慕雪行紧紧看着周安,周安似乎是好意提醒他什么,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来,慕雪行拱手既是告退也是道谢对方暗示。 慕雪行入院与程勇见面。 - 侯三正在办慕雪行吩咐他做的一件事,如过侯三没来这事慕雪行就要亲力亲为,好在侯三来了,慕雪行也不用在找借口出馆。 侯三并不配剑,身穿粗衣做乡下汉子打扮,侯三来到司空府府门外。 门响,是侯三在敲。 门里有个十七八年纪的家丁将门开了,家丁看得侯三一眼趾高气昂问“干什么的,司空府的门也是你敲的!” 侯三嬉皮笑脸道“在下李二是姜三好兄弟,能否劳烦小兄弟叫姜三出来” 家丁一听是来找姜三大是动容,家丁往院内小心翼翼瞅看一眼,这才出门将大门掩上拉着侯三来一旁轻声道“要不是三哥平日对我不错,我是不会和你说这些,三哥死啦” 侯三诧异道“死了?小兄弟这可开不得玩笑” 家丁道“这事我怎敢乱说,你既是三哥兄弟,也知道三哥好赌,几个月前偷夫人玉镯,让人当场抓住,老爷将他赶出府外,没过几日夜里坠河死了” 侯三奇道“坠河?这是怎么回事?” 家丁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这事府里觉得晦气都不让提,详细的情况你去问问三嫂” 侯三道“他成亲了?” 家丁孤疑看着侯三道“三哥都成亲十多年啦,你是不是他兄弟呀” 侯三早就想好说辞,直接道“我与他十多年未见,刚从乡下上来” 家丁道“是这样呀,他家在城西,羊皮巷,那里就他姓姜,你去问问就是” - 郭允坐在书房内研磨,他不是想写什么,也不是想画什么,只是喜欢研磨,研磨可以让他冷静,可以让他静下心来想许多事情。 郭允想起他和慕雪行在南朝泛舟的情景。 湖,碧波如镜,云,就映在湖中,舟过,湖水晕开,映在湖中的云影粼粼波动。 舟小,能容下他二人与一小桌,桌上有好酒薄菜,两人相对而坐,郭允直挺挺坐着,慕雪行则是侧躺在舟。 郭允笑道“雪行,你每日泛舟作乐,闲淡无趣,可不是一个男儿该有的样子” 慕雪行侧躺在舟,湖托着舟,他眼珠躺眺碧空闲逸道“平平淡淡有什么不好,要我说你每日面对的都是勾心斗角之人,那才是真正的无趣” 郭允无奈笑道“你我身份不同,有些东西我该受着,我虽是太子可有很多朝事都是国舅说了算” 慕雪行道“国舅只能掌控一半,另外一半还在国公手里,要不然你能抽空与我出来?” 郭允道“国公只知道我出来散心,可不知道我和什么人在一起,朝内喧闹,此地静怡,我在朝内嫌吵,来这里又嫌太静,你说我是喜欢吵?还是喜欢静?” 慕雪行笑道“你不嫌吵,也不嫌静,只是少一个人来管,我觉得你该找一个太子妃” 郭允目光暗淡下去“我和你不一样,不能想找谁就找谁,情投意合这四个字与我无关,我这一生注定只有利益二字” 慕雪行忽而起身,定定直视郭允道“不想接受那就去争,只有去争,你才能改变现状” 郭允研磨的手忽停,自顾自嘀咕一句道“争,才能改变现状?” - 慕雪行在厅内见的程勇,程勇一双眼睛沉如冷风盯着慕雪行道“你还敢来见我?” 慕雪行笑道“馆尉是指,我见南朝质子的事情?” 程勇道“在谈和之际,东朝使者私下将我灌醉密见南朝质子,你觉得这事能轻易蒙混过去?” 慕雪行道“你也看见我醉了” 程勇冷笑道“是呀,我是看见你醉了,可一个醉了的人如何能去邻间私见南朝太子?东王是想一边谈和,一边拉拢南朝太子,碗都端了起来,还看着锅里,太贪心了,你找我有事?” 慕雪行道“馆内来了很多生人,想来与馆尉打听这是为何?” 程勇侧目看着慕雪行道“还能为什么不都是来保护你的,没事了?回去吧” 慕雪行思虑片刻这才行礼退下。 - 方墨不敢把这事往上报,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傅知道此事让方墨上府一叙。 太傅没有给方墨丝毫面子,当场责道“我看好你,是因为你办事谨慎,你在花阁行事如此高调你想干什么?” 方墨心中理亏,可这事不能不辩解,方墨道“是我莽撞,那也是因他们二人身份特殊” “特殊?”常青反问一句“既然知道特殊,为何不三思行事?我知道你是担心什么,你是怕东王借谈和之时,命使者暗中拉拢郭允?” 方墨道“是” 常青笑道“那么你告诉我,东王有什么理由拉拢郭允?” 方墨将心中见解说出“自是为了等待时机,联合对我们不利” 常青摇摇头道“你做事谨慎,可就是有一点不好,眼光看得不够远,你能看见的只是眼前之事,我问你如今南朝朝政何人把持?” 方墨并未思虑道“南王崩殂,现下朝政南朝国舅与国公各掺一半” 常青在问道“如你是东王想与南朝联合,你会选国公还是国舅?” 方墨认真思虑一翻方道“国公忠于南王,国舅心中一直觊觎南王之位,南王登基之时国舅早是心怀不满,如论南朝兵力国舅多些,如我是东王定会选择国舅” 常青暗含赞赏道“你既然看得如此透彻,那么你告诉我,东王想要联合为什么不找国公国舅,而是找一个质子郭允?” 方墨也知道这个道理,据理在道“郭允虽是身为质子无兵无权,可他身后有国公支持” 常青道“国公是支持他,可郭允还来被送来北朝,如你是国公你会将南朝唯一太子送来充当人质,还是誓死反抗捍卫南朝尊严?” 方墨据话而答“如是南朝誓死抵抗,要拿下也非易事” 常青道“这就是了,国公当时已有死扛之心,但国舅却是把人送来这里,你以为他不知道我们难以拿下南朝?国舅最终还是寻了两国交好借口把郭允送来,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国舅把人送来是为了寻找时机独揽朝政” “国舅此举举国愤怒,但国公不得不答应他,如发生内乱对南朝更是不利,可这人呀很人容易健忘,郭允在北朝如住个十年八年谁还想得起他来?” “要我说郭允此举只是个人行为,东王是万万不会派人笼络他,他只是想让我们胡猜故弄玄虚,意在破坏和谈” 方墨虚心施礼道“下官受教” 常青在道“郭允掀不起什么风浪,不用花费心思理他” 方墨道“是” 常青道“回去吧,做事不要急功近利,多想为什么” “下官告退” 方墨离开太傅府,太傅的话让方墨也不算是茅塞顿开,有些事方墨也是知道,可直觉告诉方墨,慕雪行有很大的问题,就算不是为了拉拢郭允,应该还是有着别的什么事。 在解开这个疑问之前,方墨不会松开注意慕雪行的视线。 第19章 司空府 方墨刚出太傅府直接回到北馆,来到慕雪行院中,慕雪行不在,方墨在慕雪行屋中转得一圈,方墨是想找到一些什么,可他也不知道想找什么。 在屋内转得一圈,翻过书桌上书籍,书页中没有夹着什么信件,翻过柜子看过花瓶也没藏着什么特别东西。 什么也没发现,来到后窗瞧了瞧,后窗是片小园子,除花花草草什么都没有,方墨刚转身面色突然一紧,人当下回身蹿出后窗,后窗草地上有个枣核,枣核落在草地中央。 方墨拇指食指夹起枣核放到眼前观察,这枣核像是红枣枣核,可这颗枣核比红枣核短也小,方墨看不出是什么枣的核,当下收了枣核起身离去。 这是侯三犯的错,这颗枣核是侯三留下,侯三爱用香枣泡水喝,用香枣泡水喝原本不是什么要命的大问题,可要命的大问题是,香枣是南朝独有。 香枣在北朝也不是没有,只有生活无忧大户人家才爱买回泡茶,香枣价格比寻常枣子贵,北馆里无论是北铃骑还是城防军都是粗人,岂有喝香枣茶的习惯,如今饷没发饭都吃不饱,谁还有闲钱来买香枣吃。 方墨可以肯定一点的是,香枣不是慕雪行的,慕雪行受伤入馆,方墨找来太医上药,上药肯定要脱去上身衣物,那时候没发现慕雪行身上带有香枣。 北馆里没有人吃,慕雪行身上又没带枣,那么这枣核从何处而来? 是以,方墨带着疑问离去。 这颗枣核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是因为侯三来见慕雪行那夜,慕雪行那夜背对侯三遥望皎月,是以,没有看见侯三倒茶时放颗枣进去。 其实放颗香枣也不会让水变甜,这只是侯三习惯。 慕雪行在吩咐侯三过后,侯三一口将茶喝了,枣在嘴中慕雪行也没注意,侯三嚼枣从后窗离去,这才把枣核吐在后窗草地之中。 侯三也没想过一个枣核会有什么问题,这才随地而吐,谁会没事去注意一颗枣核?可却是引起方墨注意。 - 方墨离开慕雪行院子,前往程勇属院,程勇调人进来的事情,方墨已是第一时间知道,同时也知道程勇想干什么,城防军和北铃骑如在北馆闹事,更严重一些如闹出人命,程勇有司空保,可他方墨有谁能保,就算太傅愿意保他,也会让太傅对他失去信任。 程勇这一面,方墨不能不见。 周安在属院门外见方墨过来,周安对方墨却是没有任何意见,事实上周安很乐意看见靖北朝越乱乱好,方墨来到院门,周安施礼道“周安,见过方统领” 方墨自是认得周安,方墨道“馆尉对吕奇有恩,馆尉想做什么吕奇很难忤逆,可你不同,为什么不劝劝吕奇” 周安还是那句话“听命办事,不敢妄论” 方墨冷道“好个,听命办事不敢妄论,我要进去你是想拦着还是开门让我进去?” 周安扬声道“开门” 开门倒不是周安畏惧方墨,也不是周安自己意思,这是程勇意思,事实上程勇早就等方墨来,程勇心中有气,但还是知道轻重,如真的把事闹大他也是没好果子,程勇如此阵仗就是希望方墨过来赔礼道歉。 可方墨又怎么会向程勇低头。 门开,方墨大咧咧踏步入内,程勇见方墨到来杵着张脸看他道“方统领来了” 方墨一脸和气对程勇施礼方道“馆尉调用城防军入馆,不知所为何事?” 程勇睨着方墨冷笑“心知肚明,何必跟我装傻?” 方墨表情似在讥讽程勇幼稚道“事情如果闹大,馆尉想如何收场?” 程勇肆无忌惮下颚微翘睨着方墨道“闹大又怎么样?有我爹在北王不会对我怎么样,大不了削我的职回家待着,可你不一样方统领,刀剑无眼如死了几个人,你这副统领位置可保不住” 程勇的威胁当然是想让方墨道歉,方墨死都不会对程勇低头,方墨道“馆尉说起来,这事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使者” 方墨这话也是没错,如果不是慕雪行,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程勇目光牢牢盯着方墨问“你想说什么?” 方墨忽而笑道“我记得馆尉和使者打过一架?” 程勇脸沉下来道“那又怎么样?” 方墨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馆尉为什么要对使者大打出手,想来想去,一定是使者在言辞上有什么地方触怒馆尉,可有什么事情能够如此激怒馆尉?我一直在琢磨,琢磨多了就想到一个理由。。” 理由方墨并没有说出来。 看着方墨心有成稿模样,程勇心中一慌,看上去方墨是知道些什么,方墨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装腔作势。 心中有鬼的人,往往以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做过什么事。 程勇一脸铁青道“你都知道什么?” 方墨从容不迫轻松笑道“我知道什么有什么关系,我和使者不一样,我们同朝为官并不是外人,也不是敌人,有些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使者就不一定了,他不是北朝人,如果在这里待得太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口多,将馆尉的事情说出去,那可就不好办了” 尽管方墨不知道程勇所谓何事与慕雪行起冲突,可从刀剑相向的情况来看,这事可不小。 方墨欲言又止,程勇一半认为方墨是装腔作势,他那一夜风流之事怎么可能人人都知,可又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北铃骑常年在外与东朝交战,能听见一些闲言闲语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程勇想问个清楚,又不敢开口询问,程勇心思本就不细,方墨虚虚实实的样子早把他怒火压下大半,程勇现在哪里还敢找方墨麻烦。 程勇顺话而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想使者在北朝待太久?” 方墨笑道“馆尉你忘了?上次我是支持你赶他走,只是不知他耍什么诡计,这才让太傅留他下来,馆尉与我都是一个心思,我只是在想馆尉能否与我合作?” 程勇诧异道“合作?” 方墨正色道“是,我们一切不快都是使者引起,在他没有来前我们不是相安无事?只要将他赶走,我们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的意思程勇明白,程勇和方墨本来就老死不相往来,如能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最好。 程勇问“你要如何赶他走?” 方墨神秘兮兮笑道“计划馆尉不是都想好了,只是稍微有些变化,刚好北铃骑和城防军都在北馆,我们就利用此事将他赶走” - 慕雪行不在北馆,人在集市,四名守卫落在慕雪行身后四丈远跟着,守卫也有自己心思,他们不愿靠慕雪行太近,生怕自己也像程勇一样,让慕雪行寻着什么借口灌醉偷偷在见什么人,这样的罪名他们担待不起。 集市人多,守卫眼睛很难去注意每一个人,侯三见过姜三妻后来到集市喝杯粗茶解解乏,侯三在姜三妻口中知道该知道的事情。 侯三喝茶是在打发时间,等天黑去北馆见慕雪行一面,没想到在集市人群中却是见到慕雪行,慕雪行也看见侯三身穿粗衣在街边茶摊喝闲茶。 两人交对一眼,慕雪行右手靠胸假装瘙痒,食指有意无意往前指了指,意思是让侯三走他前面,守卫在后跟着慕雪行这个动作守卫没有看见。 侯三领会慕雪行意思,待慕雪行快要走到茶摊前七八步远的时候,侯三起身走在慕雪行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就像是路人一般。 初始有个路人挨着他们很近,两人都没有开口,待路人走远了,慕雪行才问道“怎么样?” 侯三苦笑同时也是佩服慕雪行胆气“让我在街上汇报,你就不能等晚上?你胆子也太大了” 两人虽是说话,可身姿并无异动一前一后在走,慕雪行在说话之时,也在暗自注意守卫距离,慕雪行道“人多眼杂,这里才是最好的说话地方,时间不多说重点,姜三妻气色如何?” 侯三笑道“气色很好,虽说人已四十好几,脸上脂粉满颊,模样倒很风韵,我注意到她手上镯子是新买的” 慕雪行问得细一些“哪种镯子?金的,银的,玉的?” 侯三道“玉镯,上好蓝田玉” 侯三谐趣笑道“姜三妻倒很看得开,姜三刚死不过数月,这么快就打扮上了” 听得慕雪行已经得到想要的讯息,同时也已肯定一件事,慕雪行道“程司空果然见过东王” 侯三原本不知道慕雪行为什么要他去打听姜三这个名不经传的人,谁能知道背后如此事关重大,如不是有守卫在后,侯三真想当面听及口述。 侯三脸上惊诧并不回身问“这话怎么说,姜三妻买个新镯和东王程司空有何关系?” 慕雪行道“姜三是马夫,不管程司空要去哪里都是姜三送,如不是人品好,口也紧怎么能担任司空府马夫” 侯三不以为然道“这你倒错了,姜三好赌怎么能说人品好” 慕雪行问“你怎么知道姜三好赌?” 侯三直言道“司空府家丁说的,平日都在一起做事,这人有什么品性还能看不出来?” 慕雪行笑问一句“你是相信家丁的话,还是相信程司空愚蠢到找一个好赌之人当他车夫?” “这。。”侯三顿时无语“好赌之人最容易收买,如我是程司空,也不会找这样的人” 有好多关节侯三想不明白,侯三正想在问,只见慕雪行道“街角到了,不明白的地方晚上在说,我现在要去司空府,想办法进来给我把风” 侯三奇道“你去司空府想做什么?还要我去把风?” 两人走到街角,慕雪行不答往右走,侯三按捺好奇心叹口气,没跟着慕雪行往同个方向走,侯三往左而去。 第20章 运气不佳 方墨告退程勇后,来前院厅中招来暗中监视慕雪行的两名守卫问“使者院中除你们之外,还有何人去过?” 守卫道“兄弟们都没去,城防军的人也没去,质子来过” 郭允来过这事方墨也是知道,方墨问“他们可曾去过后园?” 守卫道“没有,质子在屋内和使者说会话就走了” 方墨思虑片刻拿出枣核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枣的核?” 两名守卫上前细瞧,一个摇头,一个却道“我认得这枣核,这是南朝香枣的核” 方墨疑心大起“南朝香枣?你如何确定?” 守卫道“前些天张大人做寿,我和班主熟托他去府里演一场,张大人高兴之下给了不少赏钱,另外送一小盒香枣给我” 守卫从怀中取出一颗香枣道“这东西很甜,饿的时候吃上一颗就不饿了” 方墨接过香枣一看,将肉皮捏去,里面的枣核果然一模一样。 守卫问道“方统领突然问起这个是。。。?” 方墨微微一笑道“没什么,随便问问,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是”守卫退下。 - 程勇坐在属院厅中不动,他还在想着方墨合作之事,过得片刻程勇最终妥协道“周安!” 周安入内“馆尉有何吩咐” 程勇道“把那几人在找来,我有事情吩咐” “是” 四名好手入内,周安就在门外候着,无论程勇想干什么都与他无关。 程勇对四人道“情况有变,北铃骑之事作罢,你们找夜行衣穿上,这次的目标是东朝使者” 四人脸色一变,程勇道“怎么?怕了?” 一人道“我们不是怕,可是如使者丧命在此,馆尉也脱不了干系” 程勇笑道“我没让你杀人,皮肉之伤还是可以受的,利落一些做完就走,有人会送你们走” “是” “下去吧” - 慕雪行来到司空府,程若媛经得通报说是东朝使者求见,程若媛一颗芳心又惊又喜,想着慕雪行这使者胆子也太,居然会找上门来。 惊喜之余程若媛心中也是忐忑,她知道不能和使者走得太近,程若媛面前桌上摆着满桌脂粉盒,这些脂粉皆是要送靖北官员妻妾。 人已上门不能不见,程若媛道“大厅奉茶,我片刻就来” 下人道“是,大小姐” 程若媛将一脂粉盒扣上缕缕发,来到铜镜前整整妆容,程若媛看着镜中自己突然怔得片刻,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一个东朝使者悦容。 程若媛犹豫片刻咬着唇,最终顺心而为,抬手将发上钗子取下,从妆盒中换得一个她最喜欢的玉钗插上,这才出门见人。 慕雪行坐在厅中等着程若媛,心情异常复杂,慕雪行要对付的只有程昌泰,可不牵扯到程若媛和程勇,此事很难行得通。 慕雪行希望程若媛不会来见他,最好是把他赶走最好。 是以慕雪行满目沉重,他知道此行如果如愿以偿,整个司空府就往绝路多走一步。 慕雪行恐怕要失望,程若媛不会赶走他,她来了,戴着最喜欢的玉钗来见他。 程若媛穿着一袭淡粉萝裙,在慕雪行眼中似是出尘仙子,程若媛面带雅笑轻步入内,程若媛一到慕雪行眼中沉重早是烟消云散,程若媛极有礼数向慕雪行欠身道“让使者久等,真是过意不去” 慕雪行笑道“是下官叨扰” 程若媛正座道“使者上门所为何事?” 慕雪行只是微笑道“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见大小姐我就来了” 程若媛脸色通红,片刻后却是板着脸道“使者莫开玩笑,既然来了我要问你一事” 慕雪行爽快道“请说” 程若媛定定看着慕雪行问“你是否是有意带舍弟去花阁?” 慕雪行没想过程若媛会如此直言不讳相问,不过慕雪行早料到会有此一问,慕雪行如实答复“我的确是有意带馆尉去花阁,只是不是因为要去见什么人,馆尉好茶我曾托张贵荣张大哥跑过腿,一来是犒劳一下张大哥,二来也是想和馆尉套近乎,我住在北馆免不了多有麻烦馆尉之处” 程若媛牢牢看着慕雪行不似做假的眼睛,动摇道“犒劳别人为什么一定要去花阁?没想到使者也是风流之人” 慕雪行笑道“我也想请问大小姐一事” 程若媛道“请说” 慕雪行也是直言不讳道“大小姐是因为我带馆尉去花阁生气,还是没想到我也是个风流之人生气?” 程若媛初始反应是满目娇羞,而后却是轻斥道“使者是不是风流之人与我何干,花阁不是什么好去处,使者要去请便,只是莫要在带舍弟,使者前来靖北,我不知东王还吩咐你什么,只是请使者高抬贵手,莫要让舍弟牵连旁事” 慕雪行应道“大小姐不要多想,我就是在靖北养伤” 程若媛道“养伤最好,谈和在既使者最好不要做有碍谈和之事,我与你说过,信任得之不易” 慕雪行正色道“大小姐意思下官听明白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在带馆尉去花阁” 程若媛面色缓和一些。 慕雪行突然有意无意添一句道“我也不会在去烟花场所” 这又是一句突如其来暗含情意之语,程若媛又一次的猝不及防,程若媛脸色羞红轻咬红唇又气又羞凝看慕雪行。 慕雪行正要说话,只见仆人进来道“大小姐,陈家小姐来了” 程若媛板正脸色凝目看得慕雪行一眼道“使者稍候片刻,陈家小姐是来拿新到脂粉,我去去就来” 慕雪行在次唐突直言道“我等你” 程若媛面颊登时滚烫,有仆人在此他也敢这般说话,程若媛先前红晕未退,又羞又气道“使者茶凉了,去换一杯” “是”仆人应声。 慕雪行可不是来找人闲聊,程若媛有事离开最好,不能让仆人送茶来看不见人,慕雪行道“不用了,我不渴” 仆人和程若媛离去。 程若媛是在正厅待客,仆人和程若媛往右边别院而去,慕雪行来门边看见程若媛走过别院院门,慕雪行转身出屋纵跃上房。 慕雪行伏在屋顶,取出图纸细看,图上画的是司空府屋舍格局。 司空府主院五进,东跨院三进,西跨院二进,三个园子,厢房27间,水井23口皆是标示清清楚楚,回廊更是七弯八绕,如无专人引领定会失迷其中。 好在慕雪行手上有图,否则哪能知道司空书房所在之处。 司空书房在中主院,慕雪行所在位置是右主院,右主院是后嗣居所,程若媛程勇就住在右主院,如是程司空客人便可到中主院会见,慕雪行是来见程若媛是以在右院正厅会见。 从右主院去到中主院按照女子步伐,则是需要一刻钟,男子则是快些,慕雪行打算蹿屋而去是以能更快些。 慕雪行看图记清位置收好图,轻功一展直往中主院而去,不多时,慕雪行伏在程昌泰书房屋上,慕雪行小心翼翼揭瓦往屋内看去,慕雪行正下方是茶桌,茶桌左边是大门,茶桌右边是书桌,书桌安置在三个大书架中央,书架满布书籍。 慕雪行在屋上能看见书架的书,书右下角微微折起,从此点可以看出程昌泰看书时喜好从右下角翻书,书架上的书,慕雪行粗目一扫差不多都有折角,说明这些书程昌泰都有看过,不是拿来当做摆设也是个勤学之人。 慕雪行书没有多大兴趣,目光落在书桌右角,书桌右角放着一个檀盒,慕雪行需要的就是檀盒里的东西,屋内无人,慕雪行暗叫自己好运。 慕雪行刚要合瓦下去时,只见书房大门让人推开,入屋的不是程昌泰,是二名打扫书房的丫鬟,慕雪行顿时眉头一皱心中苦道“来得真是时候” 屋内有丫鬟打扫,慕雪行自然是下不去,只能伏在屋上等着。 打扫不是一时半刻之事,慕雪行等得片刻,心中已是焦急,程若媛去见人随时都会回来,而他只能在这里干等。 事实上书房已经非常干净,二个丫鬟只是随便抹抹擦擦闲聊,一名丫鬟将茶桌抹干净后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慕雪行见她们要走深深松口气心中念着“快走,最好是能跑着出去” 丫鬟可没有慕雪行那么着急,动作如常轻慢另外一丫鬟将书桌抹干净后“走吧” 这丫鬟声刚落,只听得远处响起“爆竹”声。 爆竹声霹雳吧啦一响,慕雪行当场一凛,爆竹不是孩童乱放,而是侯三给慕雪行的信号,眼见丫鬟就要出去,信号却刚好在这时来了。 程若媛在回右院主厅路上,慕雪行知道自己不能耽搁,将瓦合上抽身而走。 抹茶桌丫鬟在屋内听得爆竹声来到门外往声音方向眺望,诧异道“离年关还有大半年呢,谁在府内放爆竹?” 收拾书桌丫鬟路过茶桌,见得桌上有些细黑灰尘,提着声对门外丫鬟道“老爷爱干净,管家来查看时看见这些灰还不打死你” 屋外丫鬟瞥嘴入内道“哪来的灰,我都擦干净了”丫鬟走到茶桌一看,桌上确实有灰,丫鬟纳罕道“奇怪,我之前明明擦干净了” 丫鬟凑得近看,灰中夹着一些青苔,丫鬟道“有些青苔是不是从屋上落下” 两丫鬟抬头看往屋瓦,屋瓦严实合缝合着,没有漏射一丝光线。 一丫鬟道“行了,行了,擦了走吧” 丫鬟将灰擦了,关门离去。 第21章 行刺之夜 慕雪行展身蹿屋往右院而去,同时心中也是懊恼运气不佳,檀盒可以说已是触手可及,没想到让两丫鬟坏了好事。 这次拿不到,还得改日在来,可司空府是什么地方,常来些许会暴露目的。 慕雪行回到右院后窗之时正要进去,只见程若媛正巧进门,慕雪行忙侧躲后窗心中暗叫“不好,慢一步” 人不在屋中,岂非不是让人起疑? 程若媛目光往慕雪行原先位置一看,椅子空空荡荡哪里有慕雪行影子,程若媛一呆道“他走了?” 程若媛转身出屋就在门外道“来呀” 一仆人赶紧上来,程若媛问“使者什么时候走的?” 仆人道“我没注意大小姐,我去大门问问” 趁着程若媛回身时,慕雪行蹿身入窗,就在仆人正要离去时,慕雪行在程若媛身后笑道“谁说我走了?” 程若媛听及慕雪行就在身后,诧然回身道“你在呀” 慕雪行笑道“我不在能去哪?看斫琴入了神,没注意大小姐来了” 程若媛向仆人示意道“下去吧” 仆人道“是大小姐” 斫琴不是琴,是张画,顾恺之所做,画中画着十四人,有些人在断板,在制弦,在试琴,又或是旁观指挥,还有几位侍者学徒执扇捧场。 画中之人面容方整表情肃穆,人物衣纹线条细劲挺秀。 斫琴挂在厅内右侧墙上,程若媛进来只看厅中座位,到没注意慕雪行是否在右侧看画,程若媛引着慕雪行来斫琴图前问“使者以为斫琴图如何?” 慕雪行说出自己见解道“斫琴图不及洛神赋图,但落笔青特仍是凸显一绝” 程若媛惊讶深深凝视慕雪行道“没想到使者看法与我相同” 程若媛做个请的姿势,让慕雪行入座,程若媛道“没想到使者除深谙剪功之道外,对画也颇有心得,坐吧,我们好好说说话” 慕雪行婉拒道“叨扰许久,我看大小姐也忙,不如我改日在来” 慕雪行突然要走,程若媛觉得很是突兀,可对方要走,程若媛一个女儿家也不好挽留。 程若媛看着慕雪行,见他脸上有汗顺口一问“怎么?厅内很热?” 慕雪行来回奔袭有汗不足为怪,慕雪行一心想着如何说圆他不在厅内之事,脸上有汗之事倒是忽略。 汗,已引起程若媛注意不能不答,慕雪行当下强笑道“不热,厅内窗户皆开怎么会热” 程若媛目光紧紧盯着慕雪行道“不热,你怎么会流汗?” 慕雪行装作轻松顺口笑答“等你久而未回,我这才急得出汗” 慕雪行又拿话语情弄,程若媛脸上一臊道“使者莫在胡乱说话,我今日也忙就不多送使者” 慕雪行拱手告辞“改日闲暇在来拜访” 慕雪行告辞离去,程若媛目光似有所疑紧盯他离去背影,待得慕雪行远去,程若媛揣思片刻来到先前入门位置站定,程若媛站在这个位置是可以将整个大厅尽收眼底,如果慕雪行当时真在看画,她不可能看不见才是。 真有个人在画前站着,她不会不注意。 程若媛皱眉沉思,如慕雪行不在屋内,他会去哪里?另外怎能如此恰到好处,她一问仆人,他就在自己身后说话,如人不在屋内是办不到这点。 起疑是起疑,毕竟情况不一样,先前她并非有意眼揽大厅,也许他真的是在看画,只是没有多加注意,有意和无意寻视一个地方,自然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可能真是没有注意”程若媛给自己一个答案。 程若媛在问自己“可他的汗又是怎么回事?好生在厅内待着怎会出汗?” 这点程若媛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合理解释说服自己。 程若媛招来仆人吩咐道“你去问问府里其他人有没有遇上奇怪的事” 仆人不明白道“奇怪的事?大小姐什么事算是奇怪的事?” 程若媛也不知道她到底想知道什么,程若媛道“就是奇怪的事,你去问就是” “是,小的这就去” - 张贵荣躺在自家床上,股痛喊叫“你轻些。。下手轻些。。” 陆红在帮他屁股上药没好气道“你说,你犯了什么错,方统领要打你” 张贵荣怎敢说他去花阁之事,张贵荣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办事不利,这才惹恼方统领” 陆红表哥文长又来了,文长在外扣门道“表妹,在不在,表妹,在不在家呐” 张贵荣一听文长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表哥怎么又来了” 陆红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让他来” 陆红把药放回柜子中道“躺好了,我去开门” 陆红去应门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文长徐徐笑道“今天要不要去上香?” 陆红没好气道“今又不是初一十五,我上什么香” 文长右手拿着折扇一拍左掌掌心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是我糊涂,寺院不是酒馆,不能每天都去” 张贵荣声音从屋内传来道“上什么狗屁香,也别在去求什么平安符,那些东西要灵的话,我还能挨揍?” 文长笑呵呵入屋道“表兄话不能这么说,你是去花阁寻欢作乐挨揍,佛主又不爱去那地方,自然就保佑不了你了” 陆红一听当下怒眉横生道“表哥你说什么!他是去什么地方挨的揍!” 文长笑道“花阁呗,里面的姑娘可是好看得很呐” 陆红当下扭了张贵荣耳朵,嚷道“好你个张贵荣,我辛辛苦苦在家伺候你,还不辞辛苦为你远去上香,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张贵荣让陆红扭着耳朵当下吃痛,捂着耳朵正要翻身躲去,可身一翻屁股挨了床面又是吃痛,张贵荣痛叫道“贾文长!你敢胡说!” 贾文长一本正经看着陆红道“表妹,我可没胡说,我是听北馆那些人说的” 陆红气得松开张贵荣耳朵,趴在桌上大哭道“张贵荣,你这么对我,我和你没完” 张贵荣怒瞪贾文长振振有词道“你别听你表哥胡说,我是陪使者和馆尉去的,我们是去谈正事,何来寻欢作乐之说!” 陆红抬起头眼目直视张贵荣道“你没骗我” 贾文长忙张口说道“表妹,这话你能信吗?谁谈正事会去花阁!” 张贵荣当下起誓道“陆红,不信你去找馆内兄弟问问,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贾文长对陆红嘀咕一句道“人都去花阁,如要做些什么事的话,谁又能知道” 陆红当下擦泪收拾衣物,张贵荣一看登时心慌“你干什么” 陆红满腹委屈道“回家” 张贵荣叫道“回家回家做什么,榆宁和靖北又不是一日路程。。你。。” 张贵荣话没说完,贾文长眉开眼笑截话道“要回去也好,省得在这里收气,我送你回去” 张贵荣勃然大怒“贾文长!” 陆红收拾衣物和贾文长出去,张贵荣想下床拦人,可后股吃痛得很那还能下床。 - 侯三伏在屋顶见慕雪行安全离开司空府正门,并没上前询问事情是否办成,侯三很有耐性,无论何事晚上见面在说。 慕雪行怀着焦急而懊恼的情绪回到北馆,人坐在屋里,他知道程若媛定会起疑,下次在上门想要脱离程若媛的注意,可没有那么容易。 就像郭允说的,慕雪行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他犯的错是没有及时擦去汗珠。 犯错就要改错,这错如何改?难得很。 慕雪行在想借口,在去司空府如何寻找借口脱离程若媛视线,原本是想借着交流剪功一事,诱导程若媛前往闺阁漫谈,在而找机会在茶中下泻药,等待时机前往司空书房,没想到恰好碰上程若媛有事,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无法成功。 慕雪行搓叹一声“人算不如天算” 下次在去程若媛定会戒备不会单独和他在一起,这次程若媛定会派人盯着他,慕雪行思虑繁杂是以闭上眼睛。 慕雪行眼睛一闭一张,外面天色已黑。 夜一黑,四名黑衣人就来了。 城防军和北铃骑如常分为前后院戒备,程勇调城防军入馆,借口也很好找,就说接到消息有人想行刺使者即可。 这也是说得过去。 程勇派来的黑衣人对北馆自是轻车熟路,此事除方墨程勇之外并无外人知晓,对于吕奇周安来说程勇是想让四人寻城防军晦气,而不是做下冒犯使者之事。 四人很熟双方巡防路线,是以,转眼已从馆外逼近慕雪行院子。 在暗中盯慕雪行梢的两名守卫,方墨算准时间,在黑衣人到来前说是有事吩咐调开见他。 慕雪行一人在院中,完全不知道将要发生何事。 四人轻落院外,慕雪行耳朵异常灵敏,耳朵一动眼看紧闭门外,只见门让二人踹开,另外二人从门旁左右窗口破窗而入。 四人一现,四把利剑齐刷刷往慕雪行刺来,慕雪行大是惊异从没想过真有刺客要杀他。 刺杀使者的刺客本就是他,没曾想真把刺客招来。 剑已是逼近,慕雪行脚踢茶桌,茶桌往门口两名刺客翻去,两名刺客撤剑同时起脚将茶桌反踢而回,慕雪行人在踢桌之时往右边横移,慕雪行避过右面来人一剑,起手抓向右面这人利剑,将剑夺在手上起剑刺向刺客,刺客反身一躲。 慕雪行没有命中刺客要害,但刺伤刺客右臂。 第22章 朝室秘史 慕雪行刺伤一人喝道“谁派你们来的!” 四人不答,一人受伤其他三人起剑猛攻,四人并非是来杀人,欲将慕雪行伤伤即可,同时也是知道慕雪行和程勇动过手,手下自有能耐。 可他们从未想过,慕雪行在一眨眼间已伤一人。 慕雪行见四人不答,冷道“不说?有人会让你们说” 慕雪行高喝道“来呀,抓刺客!” 慕雪行喝声一起,四人不免一慌,这事其他人可不知,人一来铁定会把他们当成刺客。 慕雪行招人前来,倒也不是没有信心应付他们,只是如果将人抓住,方墨会忙活一阵,也不大有时间太过注意他。 暮雪行以为刺客是东朝不愿谈和势力派来,岂能想到四人是方墨程勇派来。 喝声一起四人顿生退意,慕雪行知道他们要逃,可慕雪行只是一人无法同时拦下四人,慕雪行剑锋直逼先前他伤过刺客,只要能留下一人这就足以。 慕雪行不认得他们,可北铃骑和城防军里有人认识他们,绝不能让一人留下,其余三人起剑相救,先让那人脱身。 慕雪行凭着一人之力连挡三人攻势,侯三就在屋顶,情况侯三掀瓦看在眼里,侯三并未加入战局,只要他一出现相助慕雪行,一切终将暴露。 慕雪行不愿伤人,那三人攻势却是毫不留情,侯三看得暗暗皱眉。 侯三不知道,在北馆里有一人比他更关心慕雪行安危,这人是周安。 周安身影一闪,剑势一起在急攻慕雪行三人身后出剑,三人毫无防备同时扑通一声倒地毙命,三人一倒,院外传来吵杂脚步声。 剩余一人知道守卫赶来,眼睛一看后窗身子当下启动想蹿窗而逃,周安手中利剑一抛,直中那人后背,剑从后背穿过胸口,人在窗旁毙命。 周安听声守卫转眼就到,周安身子一蹿取下那人背上长剑,从后窗蹿身而去。 周安在守卫来前蹿窗而走,如此举动慕雪行看得大是惊异,照理说周安刺杀刺客,救使者有功,他应该是留下领功才是,怎么会蹿后窗逃了? 周安一走,方墨率北铃骑之人率先赶到,慕雪行稳稳当当立在屋中,没有任何受伤迹象,而那四人已是毙命当场。 方墨见四人毙命心中大惊,方墨惊的不是慕雪行有此能耐,而是这四人面巾一揭,自是有人认得他们,这四人是城防军之人,上面一查方墨担心程勇会出卖他。 方墨按下翻涌情绪入屋“使者可有受伤” 慕雪行道“我不碍事” 程勇这时和周安吕奇赶来,见到如此场面程勇和方墨反应一致。 慕雪行视线落在周安身上,可周安并不看他。 程勇绷着脸和方墨交对一眼,两人互视一眼,方墨道“来人呀,将刺客尸体抬走” “慢着!”忽觉不对慕雪行往前踏得一步,牢牢盯着方墨问“方统领不想掀开刺客面巾,看看他们容貌?” 方墨僵硬笑道“使者受惊,追查刺客之事就交给我们” 慕雪行冷道“交给你们?北馆有北铃骑城防军重重护卫,这些刺客却能悄无声息到来。。” 慕雪行话没说完,程勇怕慕雪行在此地将面巾揭开,程勇上前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抬出去” “是”守卫上前将人陆续搬出去。 程勇此举让方墨大皱眉头,程勇此话一出分明就是与方墨同一阵线,程勇招人进来就是要找方墨晦气,可现在却是帮着方墨说话。 身旁守卫脸上虽是没什么表情,可心中定是大为不解。 慕雪行从二人举止上看,看出一些端倪冷道“二位如此失职,日后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可不会罢休” 方墨拱手道“日后定会给使者满意答复” 方墨挥挥手是以北铃骑退下,程勇见慕雪行视线落他身上,程勇知道慕雪行是聪明人,如慕雪行问起什么些许要露馅,程勇不敢久待与方墨一同离去。 众人如潮涌来,又如潮退,屋内又剩慕雪行一人。 片刻后,有守卫抬着木桶入内,将血迹擦了。 死过刺客之处,自是不好在是住人。 有二名守卫搬张新桌子进来道“使者见谅,馆内已无空房,方统领让使者委屈一夜明日自会另外安排住处” 守卫退下。 侯三在屋顶看见守卫在院外层层布防,想必北馆外头比这里更是严密,现在馆内守卫神经是最紧张,也是最紧绷的时候,现在要走可不明智。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来茶桌坐下道“下来吧,你今晚是出不去” 侯三在屋顶瞥嘴一笑从后窗入内道“你不怪我没下来帮你吧?” 慕雪行帮侯三倒杯茶道“你如下来,我就杀了你” 侯三明白慕雪行这话意思,杀他才能摆脱干系,侯三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没下来” 慕雪行问侯三一句“情况你都看见了?” 慕雪行这话虽是没指名什么问题,侯三知道慕雪行这话是什么意思,侯三道“看见了,程勇和方墨是在联手至你于死地” 慕雪行倒看得开微微一笑“杀我还不至于,多半是想吓我让我赶紧出城” 侯三知道慕雪行不会走,是以没在继续这话题,侯三忽道“你可不能换别的住处,这里离后墙很近,我来去方便” 慕雪行开玩笑道“你想让我住在这么晦气的地方?” 侯三亦是笑道“活人才能杀人,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慕雪行喝口茶道“司空府,我还要在去一次” 侯三瞪目道“还要在去?我在放爆竹别人可就要起疑了” 慕雪行苦笑道“我没让你在放爆竹,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放爆竹” 侯三道“那么远,我不放爆竹你怎么听见?” 慕雪行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听见?让我看见不行?” “看?”侯三想不明白“我离你那么远,我能让你看见什么?” 慕雪行提示他笑道“比如信鸽” “信鸽?” 慕雪行道“你是侯三,名字有个三,你买三只鸽子放了,我不就能知道是你了?” 侯三讪笑道“好办法” 慕雪行道“去睡吧,忙了一天,黎明前我在叫你,那时候防卫是最松懈的时候” 侯三还无睡意道“等会,司空和东王的事你还没说完” 慕雪行浅笑道“还记得这事?” 慕雪行续说道“照我估计程昌泰数月前是见过东王,见面地点不得而知,不过应该在城外,见东王时候应该就程昌泰和姜三” 侯三道“你如何肯定他们二人是见过面?他们好像没有必须要见面的理由,除非程昌泰要谋反” 慕雪行想过这个问题道“程昌泰想不想谋反我不清楚,没有探得这方面情报,但这次会面和谋反一定无关,是为了程勇” 侯三奇道“程勇?这话怎么说?” 慕雪行谐趣一笑把程勇风流韵事告诉侯三。 侯三大张嘴巴不可置信道“东朝公主怎么会出现在东竹林?” 慕雪行没有明说,因为这已经很明显,慕雪行反问一句“你说呢?” 侯三思虑片刻低呼道“东王派去的!” 低呼过后,侯三不免有些同情东朝公主,侯三道“又是联姻制衡那一套?” 慕雪行叹口气道“又是联姻制衡那一套” 侯三在问“为什么是程勇?如是政治联姻为什么不选北王太子?” 慕雪行道“是呀,东王这魄力也是无人能及,你还记得前朝东王是怎么死的?” 侯三道“以前二朝交好互有来往,有次东朝国宴二王同时中毒,东王被毒死,北王虽是活着则是落个四肢瘫痪生不如死,时至今日依旧没有找到下毒之人” 慕雪行微微笑道“哦?你认为还没找到下毒之人?” 侯三听慕雪行话意似乎是知道答案,这事悬而未解已近二十年,朝室秘史没人不爱听,侯三忍不住道“你知道是谁下的毒?” 慕雪行神秘兮兮卖片刻关子笑道“我不知道,当初东朝北朝可以说是动用倾国之力调查此事都没个头绪,在说事情过得这么多年,想查谈何容易,我又怎么会知道是谁下的毒?” 侯三没好气看慕雪行一眼道“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笑道“我不知道,可有人知道” “有人?”侯三揣摩片刻忽道“你指的是东王?” 慕雪行点头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想,你说当初下毒的人会不会是如今的北王?” “北王!”侯三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 慕雪行目光凝重道“为什么不可能?历朝历代争位之事,父杀子,子逆父,兄弟相残屡见不鲜,前朝北王当初膝下五子,如今北王却是最小的,怎么算都不会落他头上” 侯三却道“如说是受益者,东王岂非也是” 慕雪行道“不错,东王也是受益者,可如今东王早是立为储君,就算心急也不用冒这么大的危险” 侯三想想也是“可要怀疑也是怀疑当时的北朝大太子萧勤敏才是,如今北王萧煜最小,这说不过去吧?” 慕雪行道“当时,是说不过去,那你现在看除北王萧煜外,他四个长兄哪个不是化为枯骨,有些事呢当时看不明白,时间一长什么都展现得清清楚楚,前朝北王怎么死的,看不明白的自然会迁怒东朝,看明白的自然就装糊涂” 侯三这时点头道“原来东王也是看出其中关节,才突然对北朝动兵,打这么多年依旧是对恃状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表面东王是认输议和,其实程勇就是东王后招” 侯三搓叹在道“现在我明白姜三为什么要死了” 第23章 暴露身份 侯三续道“我猜东王是以议和借口,邀请程昌泰去探探口风,然后在谈话中借机把程勇事情说出来,程昌泰也没想到程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此大事姜三这车夫自然不能留下活口,是以寻得借口赶姜三出府,在而寻机让人把姜三杀了做成意外坠河身亡” “姜三本就是府内车夫,于情于理也该送些往日辛苦钱与姜三妻,姜三妻不明其中利害关节,以为程昌泰念得姜三旧日辛劳给的赏钱,她自是感激涕零,人穷惯了最见不得钱,一有钱什么都想买,可惜她没想过手上那新镯子可是姜三冤死费用” 慕雪行笑道“哟,这事都能猜出来,我看你才智也可冠绝天下” 侯三苦笑道“你呀,就别笑我了,你说东王会和程昌泰提什么要求?” 慕雪行冷静宣布道“谋反!” 侯三当场咋舌道“谋反!程昌泰不会答应” 慕雪行徐徐笑道“他不得不答应,如程昌泰不答应,要我是东王,这次谈和我就会带着挺着大肚子的德宣公主来司空府坐月子” 侯三愕然道“你是说,德宣公主有了?” 慕雪行道“八九不离十,在这半年里,我让人查过德宣公主消息,没人知道公主在何处,想必是东王把人藏了起来” 侯三表示理解点着头道“公主毕竟是公主,东王不管要公主做什么,未先婚配有孕在身总是大问题,如果程昌泰助他扳倒北王,那么就是东朝大功臣,程勇和公主虽是身份有别,但也有借口可成一家人” 两人不知不觉说着,已到二更慕雪行打个哈欠道“你睡不睡,不睡我睡了” 侯三身一蹿人已在床笑道“一起吧” 慕雪行闭目养神道“我不和男的同榻” - 使者遇刺消息自是传出,常青午时前来慰问慕雪行,侯三自是早是离开,常青找来程勇方墨,两人立身在慕雪行跟前。 常青责声道“你们二人如此失职护卫使者,实在有失北朝脸面” 方墨恭敬道“是方墨过失” 而程勇板着脸站着,十分不服气看着常青,这眼神如同在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常青自是看懂程勇心思,常青道“馆尉可是不服气,我告诉你就算司空在此,我也。。” 程勇毫无礼数插话道“太傅,我犯什么错自会回家受罚,用不着你管,北王要想问罪,我领受就是” “你!”常青虽早知程勇品性,但也没想到程勇如此不给面子。 常青深深吁口气道“你找进馆的城防军都给我遣散了,你在如此任性妄为,我就要找司空问问,你一个小小馆尉是仗着什么人的面子能善自调用城防军” 程勇也怕司空责骂,当下道“城防军护卫使者失职,哪里还有脸留下,人自是要走不必太傅多言” 常青也不好数落太过,见好就收常青在道“你们二人要学会相处,别在暗地滋事,下去吧” 方墨道“是” 程勇则是转身出去,什么话也没说。 方墨程勇二人走出慕雪行院子,两人虽是同行却不说话,方墨行至院门止步,程勇看他一眼不知道方墨留下作甚,看得一眼也不多问尽直而去。 过得好一会,常青亦是出来见得方墨,常青脚步未停似乎视方墨如无物,路过方墨也是尽直而去。 方墨知道常青此举是在显露对他失望,常青尽直路过方墨不敢失礼拱手弓腰恭送。 待得常青远去,方墨在见慕雪行道“南馆收拾妥当,慕兄弟收拾一下随我过去” 慕雪行冷冷看着方墨道“南馆?那不是北铃骑驻地?方兄这是想关起我来?” 方墨道“不敢,毕竟是自己驻地,保护起慕兄弟也方便许多” 慕雪行冷笑“我如不去方兄是要绑我去了?” 方墨皱头一皱道“慕兄弟,刺客已知你住在何处,此处不宜在住” 慕雪行冷哼一声道“只要方兄多信任我一分,岂有什么刺客会来?” 这话表明慕雪行心里猜出什么,方墨是精明人岂能听不出来慕雪行意思,知道和承认是两码事,方墨不置可否道“既慕兄弟不愿去那我也不强求,慕兄弟将心放宽,只要有我在刺客绝无法靠近院门一步” 方墨这话意思是说,今后不会在找慕雪行麻烦。 慕雪行听出其意在道“方兄还有事?” 方墨告退道“慕兄弟安心歇着” 方墨退到门边突然张口问得一句“慕兄弟如要喝香枣茶,尽管吩咐馆内兄弟去买不碍事” 方墨这话问得突如其来,慕雪行也没注意是方墨试探,也没想过侯三会留下过香枣核。 暮雪行毫无防备直接道“我不喝香枣茶,我如需什么自会吩咐” 方墨听完慕雪行答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已经确定一点,香枣核不是慕雪行的,如此来看北馆里一定是来过外人,这外人是谁方墨大是产生兴趣。 - 那日和侯三说过话的家丁,让司空府官家徐宗叫入房中,徐宗大半辈子都在司空府,是以对程昌泰十分忠心。 徐宗人很面善,可做起事来却是十分狠辣。 家丁让徐宗叫入屋中整个人显得慌惶不安,家丁见得徐宗战战兢兢问“徐管家找我?” 徐宗温笑道“是,叫你来问个事” 家丁忐忑不安道“徐管家要问何事?” 徐宗语气温善道“听说有人来打听过姜三的事?” 家丁如实道“是呀,那人叫李二是三哥乡下兄弟” 徐宗在问“李二找姜三何事?” 家丁道“听那意思是想来投靠,我把三哥之事说了他就走了” 徐宗沉思片刻挥手道“原来是这样,没事了你忙去吧” 家丁如临大赦赶紧退下。 徐宗对司空府每一个家丁仆人来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姜三在进京前老家让大水淹了,哪里还有什么活人。 徐宗觉得不太放心,于是前往程昌泰书房,徐宗轻敲房门道“老爷” 程昌泰在屋内应道“进来吧” 徐宗又轻又缓推门而入,程昌泰在书房看书,见徐宗到来将书用支鹅毛夹着把书合上问“怎么了?” 徐宗将门合上走到书桌前,恭敬道“老爷,姜三乡下来人了” 程昌泰面色波澜不惊问“来人?来的是谁?” 徐宗道“是个叫李二的,听说是姜三兄弟” 程昌泰道没有即刻回应,似乎是在盘算什么,片刻后道“他老家不是发过大水哪里还有什么人,这么多年也没见什么人来看望他” 徐宗道“是呀,我也是奇怪,老爷,这人凭空冒出来会不会是个麻烦?” “李二?”程昌泰嘀咕一句拇指食指捏着书角摩擦,沉吟片刻道“查查这个人,如是麻烦就解决这个麻烦,现在是多事之秋,不能在旁生枝节” 徐宗道“是,老爷” 程昌泰在叮嘱一句道“去吧,尽你所能把事情做好” - 慕雪行负手在院中仰望朗朗青天,今日天气很好,天上晴空万里。 慕雪行在想方墨为什么要问他香枣茶之事,方墨随口一问他当时随口一答,可现下慕雪行有些后悔,他总觉有些草率,方墨这个问题似乎是所有目的,慕雪行想不通方墨是基于什么理由要问他这个问题。 晴空万里的天际,原本就能让人看得开怀,可慕雪行心中满是疑云,满怀心事,景色在好,那也是无心欣赏。 周安来到暮雪身后道“见过使者” 慕雪行回神过来看一眼周安笑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有功不领?” 慕雪行指的是周安昨夜救他从后窗蹿走之事,周安眼神忽变“你不知道?” 慕雪行对周安如此反应也是纳罕,慕雪行不明其意好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何有功不领?” 周安眼茫忽现敌意道“两岸连山,略无厥处” 这两句是出自郦道元三峡,选自水经注江水,是篇山水之作,慕雪行不知周安为何突然来这两句,慕雪行心中觉得奇怪,也不多想随口而答后两句“重岩叠嶂,隐天蔽日” 周安听慕雪行对这两句敌意顿消,可片刻后,周安的剑瞬间出鞘,剑尖差三寸就能划破慕雪行喉结,慕雪行当场一凛“你这是何意?” 周安目如锋刃盯着慕雪行道‘你是谁!” 周安此话一出,慕雪行当场明白,他又犯一个致命错误,这一时刻慕雪行终于明白周安,为什么要告诉他程勇动手时间,那是为了他好,如北铃骑和城防军动起手的确是刀剑无眼,周安当时也以为程勇会和方墨大打出手,是以,有意无意提起一句。 当程勇在招那四人会面之时,周安猜测可能计划生变,计划如果不变,程勇没有必要在召见四人,周安也不知程勇想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在昨夜,周安早就埋伏四人必经之路,那四人熟悉防卫路线,周安自是也熟。 当四人蹿入慕雪行院子,周安已知四人目的,这才出手相救。 周安救人,意思已经非常明白,如不是一路人周安何必出手相救,但这一路人指的是使者,而不是慕雪行。 慕雪行这时终于明白,周安为什么救人不领功,因为周安不能暴露自己。 慕雪行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危机大增直视周安心道“他是东王的人!” 慕雪行这下情势真是不妙,可以说已是彻彻底底暴露身份。 第24章 人事天定 周安当然不会没事与慕雪行说起三峡险峻,周安敌意顿消在而出剑,这是让慕雪行放松警惕,水经注只要爱看书的人都能倒背如流,谁又会原封不动照搬字面词句来接头。 犯错,就要改错,如慕雪行在说错什么,定会血溅当场。 “你是谁!”周安已问,这句话的意思同时也是说,周安认定慕雪行不是使者。 慕雪行没有即刻答复,脑中思虑飞转,想着应该如何作答才能让周安疑心尽去。 慕雪行犹豫不答,周安剑尖在近一寸道“你是谁!” 慕雪行整个人绷紧如弦,慕雪行突然口吐三字“他死了” 慕雪行只能这么说,对不上暗号也就无法在冒充使者,只有编造出一个全新的人才有可能说服周安,周安既然要暗号来对,那么这也就是说双方互不相识,不认识只是限制容貌,但身份双方肯定是知道的,使者来靖北之前肯定知道吕奇随卫是自己人。 当时,侯三下手太急,什么都没来得急问,使者已然毙命。 慕雪行知道东王不会只安插一人在北朝,只是没想到这人会是城防军里的一员。 周安精目毫不松懈紧盯慕雪行道“死了?” 慕雪行脑筋急速转动,试图说得清楚简洁,同时也要合情合理,慕雪行道“是,原来的使者死了,你也知道先王死因未明,朝内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议和” 慕雪行胡诌道“这次路上换得四人才能将议和信送来,我是最后一个,如不是刚好有方统领路上相救,只怕我也进不得城” 路上换得四人送信,这也到符合东王平日小心谨慎做法,院门外有巡兵脚步声传来,周安紧紧盯着慕雪行将剑收了。 巡兵路过院门,往里看一眼见周安和使者相对立身院中,巡兵看得一眼尽直前去。 周安剑虽入鞘,可拇指却是顶着护手,只要拇指一弹,利剑能在眨眼间出鞘。 慕雪行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可周安不肯轻信在问“就算如此,你怎会不知暗号?” 是呀,这点慕雪行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不过慕雪行另有说辞,慕雪行道“我不知道什么暗号,使者与我接头时身中剧毒,强撑口气见我,只与我说句,让我务必将信送达就已断气” 周安还是不信道“中毒?中什么毒?” 慕雪行道“我对毒物并不了解,只看见唇上发青” 周安心中揣摩片刻道“尸体在何处?” 慕雪行道“我在盘头山埋了” 盘头山离靖北城三十里,周安道“埋在何处,你不介意我去看看?” 周安真是相当难缠,人死便死看有何用,可周安已问慕雪行不得不答,慕雪行道“当时天黑得紧,送信要紧,我在入口附近道旁林子埋了,我在树上划一剑当做记号,想着回去时能带他回去” 周安见慕雪行说得如此详细,戒心稍稍缓一些道“我会去看,你最好不是说谎”周安转身离去。 周安一走,慕雪行急出北馆,可今日出馆不比往日,昨夜刺客临门守卫哪敢随便放他出去。 守卫将慕雪行留在馆内,直到方墨过来,方墨过来问“慕兄弟要出去?” 慕雪行当然要出去找侯三,慕雪行在周安面前胡诌这么多事。 事,慕雪行凭着灵机应变说圆不少,可如周安去盘头山看不见尸体,回来质问哪里还有回天之力。 方墨过来慕雪行早就想好说辞,慕雪行道“是” 方墨问“慕兄弟要去何处,我陪你去就是” 方墨不是寻常守卫,如是方墨跟他,换成那日和侯三在街上偶遇情况,慕雪行绝对是没有那样和侯三说话机会。 有方墨在,慕雪行休想和侯三说上话,在说,慕雪行也不知道侯三在靖北落脚之处,慕雪行道“我也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想去鸽市看看” 方墨奇道“鸽市?” 慕雪行说明理由道“我老家有个习俗,只要有幸逃过凶劫,那就要买来十二只鸽子,放生感谢上苍眷顾” 习俗是慕雪行胡诌,买鸽子是为通知侯三,昨夜慕雪行和侯三说过,在去司空府让他放信鸽,侯三名里有三,慕雪行不知道侯三在何处落脚,只能买来十二只鸽子,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放飞三只齐飞,希望侯三能看见,同时也能明白他的暗示。 各地风俗本就不一,北朝没有这个说法,可东朝有没有方墨并不知晓,不过,慕雪行昨夜逃过血光之灾,此举也在情理之中。 方墨也不疑心什么,方墨道“这等小事就不用慕兄弟走一趟,我托人去买就是” 慕雪行道“那就有劳方兄” 方墨道“慕兄弟稍后,我这就让人去买” 半个时辰后,两名守卫各拿着二个鸽笼来慕雪行院内,慕雪行给了赏钱守卫欢喜退下,慕雪行提起一鸽笼向笼里鸽子诚心道“小家伙,南朝兴灭全在你们身上,可不能让我失望” 慕雪行在四个方向将鸽子放飞,鸽子展空而去,慕雪行深深吁口气道“侯三,你也别让我失望” 侯三其实不在什么别的地方也在鸽市,侯三不知道慕雪行什么时候会去司空府,想着先把鸽子买了在说,如果慕雪行晚几日在去,鸽子多养几日些许会有些感情,办事会顺利一些。 侯三食指悠哉提溜鸽笼,往间茶楼而去,慕雪行如无特别吩咐,侯三倒也显得清闲,他们虽是来做要命大事,可该放松的时候就要放松,这是侯三处事之道。 侯三刚到茶楼门外,见三个五六岁孩童玩着抓石子游戏,侯三想着他小时也是这般,那时候的他怎么会想到如今的他会过着这般刀头舔血的日子。 侯三看着玩童心中感叹一句“希望你们长大那时是个太平盛世,不必在过我们这样的日子” 侯三起步刚要进门,只见一孩童指着天上道“快看,有三只鸽子” 三只鸽子正在侯三对面屋顶飞过,一孩童拿着石块丢鸽子,孩童力气小哪能丢中鸽子,丢石子孩童失望道“没鸽肉吃了” 石子没打中鸽子,落在茶楼对面屋舍瓦上,石块顺瓦而滚落入染缸,酒楼对面是小布坊,见其里面传来骂声“谁往染缸丢东西!” 布坊伙计夺门而出瞅看,孩童怕被抓住一哄而散。 染坊染布有怪味,茶楼掌柜早就不喜布坊老板,见得对面伙计受气也是在楼内窗户边瞧得高兴。 掌柜看得高兴,侯三却是眉头大沉,心中不确定道“他在找我?” 不管是不是,侯三都要去看看可不能耽误事,侯三入茶楼将鸽笼搁在柜台道“掌柜帮我看着,稍后我就来取!” 侯三话落人就出去。 掌柜张嘴就骂“哎哎哎,什么人呀,不喝茶还要我帮你看东西。。” 侯三轻车熟路来到北馆想从后墙而入,后墙巷外现下有人站岗,青天白日的难以掩人耳目入内,侯三心中不免急道“大白天的,我怎么进去?” 硬闯那是不行,侯三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侯三来到一间赌坊,赌坊外有三个输得精光的地痞在门外蹲着,侯三上前道“想不想赚些赌本?” 一听有赌本,三个垂头丧气的地痞眼睛顿时发光。 侯三要他们做的很简单,就是把看守后巷巷口两名守卫引开,想把人引开这是最简单的事情,三个地痞胡乱找个由头上前挑衅。 一地痞对一守卫道“张老四,你欠的酒钱什么时候给” 一守卫道“谁是张老四,去去去,认错人了” 地痞见后巷就二个守卫,侯三给的赌本虽是在手,可谁嫌弃钱多,眼睛一看守卫腰边钱袋,地痞临时起意贪念一起,命也不要突然大起胆子抢得守卫钱袋跑了。 守卫大惊拔刀大喝追赶,二名守卫奋力追赶,地痞可是比泥鳅还要狡猾,岂能轻易让他们抓住。 侯三见守卫离去,不做停留赶紧从后巷进去。 慕雪行见鸽子放飞许久,侯三没来自是急得不行不停在屋内镀步,侯三这时蹿入后窗见慕雪行面色焦急忙道“真是你找我” 慕雪行急问道“使者尸体你如何处理了?” 侯三听慕雪行提这个,大是奇怪道“你问这事做什么,我在一处荒丛埋了,放心吧,没人会发现” 慕雪行长话短说道“我就是要让人发现,快,把使者尸体挖出来到盘头山入口附近树下埋了,对了,要做成中毒迹象,还有在树上用剑划个记号” 侯三听慕雪行要把尸体挖出来,大是不解问道“怎么回事?你是想让谁发现?” 慕雪行道“没时间多说,你去是来不急了,还好周安有事耽搁没有即刻出城,他刚出城有一刻,孙诩还在城外?” 侯三道“都护本就是在城外接应你救太子出去,太子还没出城他自是在城外” 慕雪行点点头道“你快联系孙诩,让他把尸体移去盘头山,快去“ 侯三从未见过慕雪行如此急迫,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在问道“我现在就联系都护” 侯三匆匆从后窗蹿了出去,慕雪行见得侯三,紧悬的心微微放下一些。 该做的该吩咐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看运气站在谁那边。 第25章 抓贼拿赃 孙诩职责是按兵不动,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将郭允安全送回南朝,孙诩是一支伏兵,既是伏兵不到要命关头,自是不可善动。 侯三信鸽已在孙诩手上,孙诩知道如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侯三不会通知他,侯三埋使者尸体时孙诩也在,此事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办。 当孙诩取尸,灌毒,移尸,埋尸,剑划过树身之时,周安马蹄声已入孙诩耳中,孙诩在周安来前蹿身而去。 慕雪行说在此地埋尸,可地点说的并不精确,周安只能花些时间慢慢寻找,好在慕雪行说过有记号,周安已看见记号。 当周安在查尸时,慕雪行人已出馆,慕雪行想了一夜想好如何应付程若媛,出门前往司空府方墨不能拦着,慕雪行知道方墨不会随他入府,是以,明面上是去拜见程司空不是程若媛。 慕雪行到得司空府门外,问得家丁一句“大小姐可在府内” 家丁禀道“大小姐今日有事不见客,使者如无要事,大小姐改日在前往北馆拜访” 这话如不是程若媛吩咐,家丁怎么乱说程若媛会改日拜访,慕雪行心中苦笑,程若媛这是在防着他不让他入府。 程若媛让下人查过府中有无怪事发生,府内之人都未曾留意到有什么怪事,如说擦干净的桌子,突然落下青苔灰尘这也不能说是怪事,丫鬟如要说出在别人耳中只能是一件粗心之事,是以丫鬟也不敢乱说。 如要硬说一件怪事,那么爆竹之事就算是了,程若媛问遍府内之下,都没一人承认打过爆竹。 当然很可能是下人害怕不敢实说,可司空府以往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府内也没有如此不守规矩之人。 程若媛越想越不对,索性闭门不见。 程若媛拒见,慕雪行回头看一眼方墨,方墨站在司空府大门台阶下背对他。 程若媛不见慕雪行不能打道回府,慕雪行道“原想顺便见见大小姐,大小姐既然有事那改日在见便是,请转告司空说下官有事求见” 家丁道“使者稍后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家丁请慕雪行入内,慕雪行点点头向方墨道“方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你贵人事忙让其他兄弟等我就是” 方墨道“不碍事,我今日无要事” 方墨如此坚持,慕雪行不在多说什么向家丁道“有劳引路” 家丁引着慕雪行来程昌泰书房,程昌泰起身相迎向家丁道“上茶” 慕雪行以为程昌泰会在正厅见他,没想到是在书房接见,来书房也好,程若媛已是闭门谢客,这次不能在空手而归。 两人在茶桌落座,程昌泰打量慕雪行一眼亲络道“使者没事,我也就放心” 慕雪行笑道“有馆尉和方统领保护,我怎么会有事” 程昌泰知道慕雪行是在客套,程勇和方墨之事程昌泰岂有不知之理,程昌泰岔开话题道“使者登门,是有要事了?” 慕雪行闲笑道“来前东王有过嘱托,让下官务必前来拜见司空,议和之事还望司空多多费心” 慕雪行一提起东王,程昌泰脸色顿时阴晴不定,慕雪行察觉到程昌泰这细微变化,从此来看慕雪行相信自己的猜测出入不大。 程昌泰面上异色来快去快,温笑道“议和事关重大,这是我分内之事,不用东王多加叮嘱” 程昌泰面带温笑话中却是暗含不快,程昌泰久混官场照理说无论让谁当面折了脸面,都不应该当场不悦反击才是,从此也可看出,东王拿程勇要挟已是触及程昌泰底线。 程昌泰话已至此,慕雪行也不好接下去,慕雪行从入程昌泰书房,眼睛视线从未落在书桌檀盒,慕雪行现下也是不看故意口捧程昌泰一句“司空朝事繁忙还有闲暇看书?我去过太傅府,太傅皮影纸人倒比书多” 程昌泰一想起常青当下冷笑,可并未说常青坏话,程昌泰也是不喜欢太傅平日爱剪些鬼里鬼气纸人作风,关于东朝的一切程昌泰都无任何好感。 慕雪行在此,在程昌泰眼中慕雪行自然是东朝人,东朝剪功闻名天下,心中虽无喜好也不能当面说出厌恶之心,程昌泰回头看看书架一眼笑道“有些人闲暇之余看看经史子集可以养心静神,也有人喜好不同,无论剪功一道或是栽花养鸟都不失为一个放宽身心的好办法” 程昌泰和常青虽是政敌,从言语来看程昌泰对常青颇为客气。 慕雪行笑道“司空说得是” 程昌泰顺话而问“不知使者,闲暇之时有何喜好?” 慕雪行淡笑回应“下官平日懒散惯了,经史子集一看就犯晕,剪功栽花之事更觉无趣,有闲暇之时只愿泛舟游湖虚度时日” 程昌泰当下朗笑“泛舟游湖虚度时日,好个自由自在!” 程昌泰何曾不想自由自在泛舟游湖,只是他司空身份,不由得他如此闲散妄为。 下人上得茶来,慕雪行口虽说话,实则内心急得不行,因他想不出办法让程昌泰离开书房,程昌泰如不离开书房他又怎有机会打开檀盒。 慕雪行闲谈之时,听得书房门外传来下人声音“少爷,不可呀,老爷在见客” 程勇就是故意挑选有客人在才来,有客人在程昌泰下手会轻些,程昌泰没少打他,这是程勇从中得到的经验。 程勇手持藤鞭来到书房门外跪下扬声道“爹,孩儿知错,特来认罚” 有客人在程昌泰打他时,客人总是会帮他说两句好话,碍于客人情面程昌泰只能打他两鞭训话即可,程勇没料到的是这次的客人是慕雪行。 程勇提前一步回府,是以,不知道慕雪行前来做客,程勇也没想过慕雪行会在司空府。 程勇声线一扬,程昌泰走出书房,慕雪行在后正要跨步出门,可慕雪行脚一收人还在门槛之内,程昌泰立身门外责声道“胡闹什么!” 程勇头一抬眼中除程昌泰以外,也是见到慕雪行,程勇当场一怔心道“他怎么在爹书房里” 程昌泰出来,程勇把头垂下双手高举藤鞭在次重复“孩儿知错,特来认罚” 程昌泰当然知道程勇认的是什么错,程昌泰怫然作色装作不知问“你犯了什么错?” 程勇倒也是诚心认错,话语中异常诚恳,程勇道“孩儿不该善自调用城防军入馆” 程昌泰没有回头,可眼角余光微微看后一眼,还能看见慕雪行在后身影,程昌泰向下人道“下去吧” 下人领命退下。 程昌泰走到程勇面前,这时负手并未拿起藤鞭冷哼道“你官不大威风得很,官场那套先斩后奏恶习却学得快” 程勇道“孩儿不敢” 慕雪行呼吸很急,因为他觉得自己要冒一次要命的危险,程昌泰现下背对他训责程勇,程勇则是垂头高举藤鞭,没人注意他,慕雪行又置身屋内,可以说这是千载难逢机会。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慕雪行当机立断,人开始往后退,退步很疾,步伐却是很轻。 慕雪行退到茶桌,程昌泰训责没有回头。 慕雪行退到书桌,程勇依旧垂首认罚。 慕雪行轻拿檀盒木盖,木盖已起,檀盒里放的不是机要文件,而是十余颗黑溜溜的护心丸,慕雪行取一丸在手揣怀盖回檀盖。 在与相同轻重速度疾行茶桌,慕雪行人到茶桌边,程昌泰右手抓起藤鞭道“你倒会选时候认罚,刚好使者在此打你不冤!” 程昌泰一取藤鞭,程勇头抬起,程勇头一抬见着移动中的慕雪行,慌忙在门内止步。 慕雪行差三步就回到原先位置,但可惜程勇已是看见。 慕雪行让程勇撞个正着,只能将计就计行出门外装作无事笑道“司空不必如此,馆尉让城防军入馆也是为了护卫下官周全,这是功不是过” 程昌泰听慕雪行说情,脸色一板道“使者不必为这逆子说话,打他不冤!” 程昌泰虽说要打,可持鞭的手却是垂着,慕雪行心知程昌泰只是做做样子,可不论是做样子还是真要打,毕竟教子模样已摆,慕雪行也不好在旁边观摩。 慕雪行拱手道“下官叨扰许久,还有些旁事,就不在打扰司空” 程昌泰道“即是如此,那就不留使者” 慕雪行道“下官告退” 程昌泰道“来人呀,恭送使者” 有下人上前,领着慕雪行离去。 慕雪行心惊肉跳出得司空府,此行惊喜交加,喜的是终于拿到程昌泰护心丸,惊的是程勇那双眼睛,慕雪行心中想着“他到底看没看见我拿了什么,如果看见为什么不当场说破?” 慕雪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随方墨回到北馆,方墨只送到北馆门外没有进去,慕雪行回到院内刚要推门进去,只见程勇喝道“站住!” 慕雪行回头见得程勇,大为惊诧“程馆尉。。” 从司空府到北馆需要三刻时间,他们回馆并无要事马徐车慢,离府时程勇还在司空府,可现在程勇前后脚也到北馆,程勇当然是快马疾来。 一路上有方墨护送,程勇料想无论慕雪行在他爹爹书房拿什么,东西一定还在慕雪行身上,程勇这才疾赶过来。 程勇没有当场说破,是怕在慕雪行身上没搜到东西,在他爹爹面前诬陷使者这事不好收场。 程勇见慕雪行惊诧看他,程勇抢身上前,左手猛捏慕雪行受过剑伤的右臂,伤口还没痊愈程勇这一猛捏,伤口蹦开血顺臂留下,慕雪行大为吃痛。 程勇气势汹汹喝道“说!你在我爹书房偷了什么!” 第26章 一颗芳心 程勇如此一问,慕雪行心中自是掀起惊涛骇浪,这事怎能承认,慕雪行罕见怒形于色道“程馆尉!你敢对我胡乱栽赃!” 程勇面色更比慕雪行更横道“那我就抓人拿赃!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程勇左手猛捏慕雪行伤口,右手在慕雪行怀中一通乱摸,护心丸还不比一个枣大,胡通乱摸岂能摸着,程勇以为慕雪行意在偷得机要书信,哪里想到慕雪行费这么大工夫,是为偷颗护心丸。 程勇摸得一通,什么也没摸出不禁万分吃惊“你一定是藏起来了” 慕雪行见他搜不到东西,心中深深松口气,慕雪行装作受辱模样,怒声道“程馆尉,这事你休想草草了事,怀疑我藏什么,你可以让人来掘地三尺!” 程勇见慕雪行一点也不怕的模样,自己反而有些势弱心道“难道是我多心了?” 这时吕奇从院外而入,见得二人又在针锋相对,看得慕雪行一眼吕奇并没有上前阻止,慕雪行在吕奇眼劲中能看见一种敌视。 吕奇并不阻止站在二人一丈外问“馆尉。。” 程勇见吕奇来了,没有任何悔意盯一眼慕雪行将他松开,程勇手一松慕雪行痛感大减,程勇转身就走,慕雪行凛然一喝“你就这样走了?” 程勇止步并未回身蛮横道“你想怎么样!” 慕雪行双目迸茫直视程勇后背,慕雪行伤臂血渗透衣袖显得血淋淋,慕雪行道“你对我严刑拷问,还试图对我诬陷,你以为你能一走了之!” 程勇顿时词穷,一时之间找不到说辞,程勇脑筋转得不快,可有吕奇在,吕奇自然会帮程勇说话。 吕奇寻找借口一点也不费劲,吕奇道“严刑拷问?这里可有刑具?使者这话说重了,我看到的是使者举止过大,导致伤口蹦开,馆尉想帮你按住伤口,只是馆尉不善医术,见伤口血流不止匆匆离去为你寻来大夫” 慕雪行一张嘴可说不过二人,况且现在就他们三人在此,吕奇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慕雪行心中一阵气闷,居然找不到话反驳吕奇。 吕奇如此合情合理为他开脱,程勇心中大是感激,程勇心神一松顺话笑道“对,就是这样,我是想帮他止血来着” 吕奇向程勇道“馆尉,快让人找大夫来为使者止血” 程勇知道吕奇是赶紧让他开溜,程勇不在停留赶紧离去让人将大夫找来。 吕奇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盯着慕雪行,慕雪行见吕奇不走肯定是有话要说,慕雪行按住伤口问“吕队长登门定是有事了?” 吕奇目光直勾勾盯着慕雪行道“四个刺客,不是使者所杀,我说的可对?” 慕雪行反问一句“这话怎么说?” 吕奇说出自己看法,吕奇道“四名刺客皆是背后中剑,我不信使者有分身之术能化为二人,一人在前交手,一人在后偷袭” 慕雪行道“刺客既死,怎么死的很重要吗?” 吕奇道“当然重要,如使者暗中藏有高人相助,不妨明说,以免日后认错造成误伤” 吕奇能发现刺客死于偷袭也不足为怪,这点只要查探伤口既知,慕雪行没有供出周安的意思,慕雪行道“我如暗中有人保护,那么我入城时怎么会让刺客偷袭受伤?” 慕雪行这话倒也在理,可那些刺客的确是死于背后突袭,吕奇道“使者是不肯说实话了?” 慕雪行不松口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慕雪行不说实情,吕奇也没有任何办法,吕奇事不关己道“按好伤口,别在大夫来前血已流尽” 吕奇转身离去。 慕雪行烦心事已是够多,现在还要帮周安隐瞒让吕奇生疑,可他不能不帮周安隐瞒,如把周安供出也等同于把自己供出。 周安这一意外事件,慕雪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大夫匆匆入馆,馆内之人都是知道使者伤口崩裂,可罪魁祸首是谁,这就没人知晓。 - 程勇早些时候匆匆回府,又匆匆出来程若媛连程勇一面也没见上,程若媛听程勇回府开始大是高兴,可又听说程勇又走了,程勇来去匆匆程若媛不放心,担心他又惹什么事。 大夫前脚入馆,程若媛后脚跟着进来,程若媛见大夫前来随口向守卫问“谁病了?” 守卫答复道“没人病,是使者伤口开了” 慕雪行伤口开了,程若媛不免担心多问一句“好生待着,伤口怎么会开了?” 守卫道“这个小的不知,我帮大小姐问问?” 程若媛虽是担心,可一个使者伤口开了与她何干,程若媛犹豫片刻道“不必了,让使者多加静养就是” 守卫道“是” 程若媛在问“馆尉可在馆内?” 守卫道“在在在,大夫就是馆尉让人找来的” 程若媛柳眉一皱,程勇怎会有闲心帮慕雪行找来大夫,程若媛心想这事些许和程勇脱不了干系。 程若媛匆匆往程勇属院而去。 程勇坐在厅中喝茶,慕雪行送的茶还在桌上还未开封,程勇眼珠牢牢盯着。 程若媛入内朝着程勇劈头盖脸质问“使者是不是你弄伤的!” 程勇负气看一眼程若媛道“姐,他伤口开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若媛厉声道“我还不了解你,如不是你伤的人,你会好心替他找大夫” “我。。”程勇一时无法作答,片刻后,程勇承认道“是,是我伤的,那又怎么样” 程若媛咬牙问“你为什么要将人伤口弄开” 程勇凝目看得程若媛好一会,程若媛见程勇目光有异问“这么看我做什么” 程勇道“姐,你最近很反常,你是不是对那使者太过于关心了?” 程若媛一时之间居然无法直言反驳,不由显得有些心虚道“我。。我哪有。。” 程勇直言不讳道“还说没有,他去府上看过你是吗,这我都知道” 程若媛脸上一红,却又似乎怀志极重的心事,看一眼程勇道“别胡思乱想,我们就是闲聊” 程勇哼道“闲聊,哪对男女不是闲聊,聊着,聊着就。。” 程若媛面色一寒道“就什么!” 后面的话程勇可不敢说,程勇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姐别与他走那么近,他可是东朝使者和我们不是一类人,姐,我不是和你说过,没事别总往北馆跑” 程若媛一想起慕雪行不由自主银牙紧咬,程若媛也是不知为什么会对一个东朝使者如此挂心。 程勇紧紧看着程若媛,程若媛神色间一片闪烁,不敢正视程勇眼睛,程若媛岔开话题道“我来是问你一件事” 程勇喝口茶道“姐,有话你就说” 程若媛说明来由道“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不来看我” 程勇道“谁说我回家,我是回家受罚,我私召城防军入馆,怎么得也要回家和爹认错” 程若媛急看一眼程勇身上“爹打你了” 程勇笑道“没有,这次爹没有打我” 程若媛这才放心道“你呀,就是不让我省心,我告诉你以后你离使者远些” 程勇撇嘴道“别总说我,你也是,在说,谁想招惹他呀,他总是在我面前做出让人起疑之事” 程若媛见程勇神色不似作假,疑惑问“起疑之事?他做了什么让你起疑之事?” 程勇拉着程若媛坐下道“姐,坐,我告诉你一件事” 程勇把慕雪行在司空书房鬼鬼祟祟之事说了。 程若媛听罢摇摇头道“你想多了吧,你和爹爹就在门外,他怎么敢在书房里多手多脚” 程勇冷哼道“什么不敢,我看他胆子大着呢” 程若媛道“你不是没搜出什么么?” 程勇道“我总觉得他一定是拿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你说这事要不要我回去告诉爹” 程若媛想想道“如果爹知道你又把使者弄伤,他可饶不了你,不用你去,我去问” 程勇也是急于知道答案道“姐,那你现在赶紧回去问问爹” 程若媛起身道“你别在惹事呀” 程勇苦笑道“我不惹事,你快回去问问,然后让人来告诉我一声” - 程若媛离开程勇属院,程若媛的心告诉她,她应该往馆门方向走,可她的双腿却是走到慕雪行院外,程若媛在院外止步想着该不该进去看他一眼。 程若媛告诉自己她不应该进去,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进去看看慕雪行伤得重不重,程勇下手哪里知道轻重。 程若媛银牙紧咬,杵在院外犹豫不知该不该进去。 最终,程若媛还是进去,大夫重新包扎上药早是离去,当程若媛看见慕雪行那双闪闪生光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程若媛脸上有些发烫,慕雪行那双眼睛似乎很是期待能看见他,看见这样一双眼睛程若媛又有些欣喜。 慕雪行收回视线,声线显得冷漠道“大小姐来了” 慕雪行如此态度,程若媛知道慕雪行是在气在头上,程若媛道“听你伤口开了,顺便来看望” 慕雪行冷道“不想见我,何必假惺惺的来看望我” 慕雪行指的是程若媛闭门不见,程若媛黑溜溜眼珠显得委屈凝视他道“你来过了?” 慕雪行漠然道“我不会在去” 慕雪行话说得如此决然,程若媛鼻头一酸道“你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 慕雪行道“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东朝使者,不配与司空府大小姐来往,我不会在去” 第27章 关键一步 慕雪行的冷言冷语,程若媛原本不用承受,可她却是移步开自己脚步,程若媛娇目忧心忡忡看着慕雪行道“你伤重不重?” 慕雪行看看右臂冷讽道“可能会让馆尉失望,死不了” 程若媛轻咬红唇道“我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雪行道“怎么?你也认为我去司空府是另有所图?” 程若媛牢牢看着慕雪行道“我知道你到司空府,一定有某种目的,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不管你在我爹书房拿了什么,现在还来得急,你把东西给我,我会悄悄放回去,你。。尽快出城,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程若媛如此帮他,慕雪行明白这代表什么,心中也是十分感动,正是因为明白慕雪行才觉得自己十分可恨。 慕雪行却是不领情道“我什么都没拿,大小姐要是不信,尽管可以回去问问司空,看看是否丢了什么” 程若媛见暮雪行如此坦荡荡,起疑的心不禁有些动摇,程若媛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嘴硬,如我真要问我爹,那你就没有退路了” 慕雪行瞪着程若媛重重道“原来在大小姐眼中,我是一个宵小贼偷,馆尉已经搜过我身,大小姐也不防试试,如真害怕我藏起什么的话,我可以随大小姐前往司空府,一同在司空面前对质” 慕雪行话都说到这份上,显得坦荡无惧,这肯定是没拿过什么,要不然他也不敢这么说。 程若媛眼中似蒙上一层水雾凝视慕雪行,过得片刻轻咬红唇道“不用了,我信你” 慕雪行冷若冰霜道“信我?大小姐还是别信我,一个宵小贼偷的话可没多大诚信” 程若媛知道在留下来,话只会越说越僵,程若媛退到门边背对慕雪行,不管暮雪行怎么对她,她还有句话要说,只是声音细如蚊蚁道“好好休息” - 慕雪行早些受伤,郭允下午人就在北馆,两人对桌而做,慕雪行见郭允面色愤愤不平苦笑道“现在我信你在靖北不是在花天酒地,你在北馆也有人?” 郭允大是担心慕雪行处境,郭允道“你还笑得出来,程勇与你大打出手还没过几日,现在又是这样,谁知道以后他还敢做些什么” 慕雪行苦笑不语。 郭允道“只要有钱谁都能收买,只是北馆里的人只能帮我打听你的消息,他们是没有能力帮你,程勇处处针对你,你为什么还不对他动手” 慕雪行笑道“还不是时候,现在对付他,顶多也只是出一口恶气,在说我也不是地痞流氓,人家打我一拳,我就必须回敬给他一脚,他的用处大着呢” 郭允知道应该大局为重,可慕雪行的安危他不能不顾,郭允道“不管你要做什么,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他今天敢这么对你,下次就敢下手杀你,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信使,就算程勇杀你,东王也不会为你出头” 慕雪行当然知道自己处境如何,无论自己处境有多危险,慕雪行不想让郭允为他感到担心,慕雪行若无其事笑道“我这信使和其他信使不一样,你也别忘了,东王北王之间还有先朝血案,有这层隔阂在我死不了” 郭允知道自己说不过慕雪行,郭允道“这么多年口舌争论,我从未赢你一次,总之你一定要活着,做事一定要小心” 慕雪行笑道“现在还没到万劫不复境地,我自会小心” 郭允在道“这几日你常去司空府,为什么?” 慕雪行如实道“为的是一颗护心丸” 郭允纳罕道“护心丸?” 慕雪行对于拿到护心丸深深松口气道“是,我去司空府犯险就是为一颗护心丸” 郭允不明白问“护心丸药堂都有售卖,这颗护心丸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一定要去司空府取?” 慕雪行道“这颗不同,这颗护心丸里多了一味药” 郭允道“多了一味药又能怎么样?” 慕雪行道“多了这味药,护心瓦药效见效快,你知道程司空有心绞的毛病?” 郭允摇摇头道“这我不知” 慕雪行道“我原来也是不知道,所以一直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对付程司空,可国公与我说起司空心绞一事,那时候我就有了主意,心绞是个要命病根,情绪波动大时如没有护心丸服用控制,那就会危在旦夕” 郭允隐隐猜到慕雪行想做什么,郭允道“你是想做一件让司空情绪波动大的事出来?可要是这样你拿一颗又能如何,为什么不全部取了?” 慕雪行道“司空檀盒里还有十余颗,我在十余颗中拿一颗,司空不会留意少一颗,全部拿了不是不打自招?你试想一下,在我们出城那夜,司空会因为什么事而突然犯病,而整个靖北城仅剩我手中这颗护心丸能救他性命,你说司空会舍身取义,还是会背叛北王乖乖送我们出城?” 郭允蓦然间看见一丝出城曙光,郭允振奋道“把北铃骑一半人调开,在加上有司空护送,出城会少了很多麻烦” 郭允话落忽而想到什么,振奋神情却是顿然消散,郭允局促不安道“不妥,你这是把出城的成败,寄托在程司空一念之间!你根本就无法控制他会怎么选择!” 慕雪行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赌,慕雪行面色凝重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老天爷给不给我们活命的机会” 郭允大为反对道“不行,这太冒险,如我是司空就绝对不会放任何人出城!” 慕雪行当然不是那种孤注一掷的人,慕雪行自会留有后招,慕雪行道“是,如你是司空当然不会放任何人出城,但我们与司空有一点不同” 郭允道“什么不同?” 慕雪行语气铿锵道“为父之责,程司空有为父责任,我们没有,为父者除要教导子女为人处世之外,更重要的 是要保护他们,只要他们活着比一切都重要,哪怕不要自己性命与荣辱” 郭允皱眉道“你想赌这个?” 慕雪行十分坚信道“这赌局我们有很大的赢面,这点从现在程勇身上就能看得到,程司空太溺爱程勇,私调城防军是何等罪名,往小了说只是越职,往大了说这是危害到靖北城防安全,城防安全关乎北王安危,北王如要追究砍了程勇也不为过” 慕雪行说得头头是道,郭允心中也是十分信服,可是,可是就是担心。 自从慕雪行入城,已出多少计划之外的意外,郭允不得不担心,郭允道“就算,就算如你所说程司空能为子女豁出性命,可你怎么能保证整个靖北,就剩下你手上这颗护心丸?难道你还能把整个靖北的护心丸都毁了?” 慕雪行十分冷静道“我当然没法子毁掉整个靖北的护心丸,我说过程司空的护心丸多一味药,多一味药意味着这颗护心丸和市面的不一样,既是不一样那么就是说,司空吃过市面上的护心瓦,觉得无法快速缓解他的病情,是以才让人特制调配” 郭允道“天地之大,既是特制调配你要如何找出这个人?” 慕雪行笑道“天地是大,可让司空相信,在而愿意服下这人新配的药,像这样的人想必不多?” 郭允沉吟片刻问“你似乎有人选?” 慕雪行摇头道“我没有人选,但是要查出这个人也不算难,前提是我能进太医署” 郭允忍不住低呼道“不可能!你一个他国使者能找到什么名正言顺理由进入太医署,整个靖北城官员就不说了,北王平日养生药膳也是从太医署拿,你现在是东朝使者,你以为别人都忘了,先朝东北二王中毒之事?” 慕雪行知道郭允担忧,慕雪行也知道如已使者身份进去,只怕太医们都要防他下毒暗害北王。 慕雪行失笑道“我没说要光明正大进去” 不是光明正大进去,那就是要偷偷入内了,郭允道“你想如何偷偷入内?太医署里的人可不是北馆那些,不是钱财可以收买的” 慕雪行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现在需要一个人帮忙,只要他愿意帮忙,查出为司空制药之人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郭允实在想不出来,慕雪行能找谁帮他这个忙,郭允道“你认为是某一位太医为司空制药?” 话落郭允点点头在道“不过,这也是,如不是当朝太医程司空又怎么能信得过,可是谁能帮你这个忙?” 慕雪行一字一字缓缓说出三个字“张贵荣” “张贵荣!”郭允当场皆目顿起莫大反应“不行,张贵荣这个人不行,我听说过他一些事,我听说他私下常替一些贪赃官员卖贿品,也十分贪小便宜,同时也经常私敛门税中饱私囊,如此小人如何能信!” 慕雪行岂能不知冒险,慕雪行道“现在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我,如在想笼络其他什么人已不可能,我没想过这次入城会有这么多人注意,除他之外已无人选” 郭允道“不行,我绝不同意,侯三,侯三呢?他不行?” 慕雪行苦笑道“侯三生人生面如何进得去,就算进得去他也不知该看些什么” 慕雪行看上去心意已决,郭允忧心如焚看着慕雪行问“你对张贵荣有多少了解?” 慕雪行苦笑道“和你了解的差不多,如我不能进入太医署,就无法知道制药的是谁,不知道制药之人就不能知道配方,不知道配方就无法毁去那一味药材,药材不毁我手上这颗护心丸就没有什么用” 慕雪行在添一句道“简单来说,进太医署,是扳倒司空关键一步” 第28章 暗中谋划 张贵荣现下可不知道慕雪行对他抱着什么心思,现在张贵荣也想不起慕雪行,满脑子都是陆红,陆红回得娘家还是贾文长陪着回去,这如何不让张贵荣着急。 张贵荣股伤还没痊愈,要去榆宁自然无法骑马回去,只能租辆马车,好在慕雪行珠子换不少铢币,身上还有不少余钱,张贵荣雇得马车咕噜噜往榆宁而去,张贵荣躺在车里屁股不敢着板,连日用胸口躺着别提多难受。 陆父陆母见得陆红回来相当高兴,陆父在笼里抓得大母鸡,陆母在磨刀想着好好大吃一顿,陆红突然回家而陪她回家的是贾文长,陆母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陆母年轻时也没少和陆父拌嘴,娘家也是没少回。 有其母必有其女,风范十分恰到好处全遗传了。 张贵荣马车在农舍院外停下,手中捧着不少礼品入内,张贵荣见得陆父赔笑道“爹,忙着呢” 陆父没有给张贵荣好脸色,因二人成亲三年连个蛋都没下,陆父板着脸看得张贵荣一眼把母鸡交给陆母,在而头也不回入屋。 陆母对张贵荣态度和陆父却是截然相反,陆母满目欢喜看得张贵荣道“回家就回家,不用买这么多东西” 张贵荣呵呵笑道“应该的” 陆母道“快进屋” 陆母屋外忙活杀鸡,张贵荣捧着礼品入屋,陆父在屋内喝粗茶,张贵荣轻拿轻放将东西放桌,张贵荣笑道“岳父,我买了上好杜康,等会我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听得杜康二字,陆父眼珠炯炯生光,看上去也是馋了,陆父道“床头吵,床尾和,男人就该有度量” 张贵荣受教道“我这就是给陆红赔礼道歉来了” 陆父道“站着干什么,坐吧” 张贵荣轻轻摸摸后股强笑道“我站会,陆红呢” 陆父道“文长陪她散心去了,饭点就回” 张贵荣一听就急道“贾文长!他还在呢!陆红已入我张家,他成日这么跟着不是事,岳父你怎么也不好好管管” 陆父瞪得张贵荣一眼恼怒道“管?你这是何意?你可是说陆红不知检点!” 张贵荣急道“我不是这意思,可是。。” 陆父冷眼看着张贵荣道“当初要不是你花言巧语蒙了她的心,我怎么会答应这门婚事,话说回来,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不会让陆红饿着,你看看你们现在饷都发不出来,这让我怎么放心把陆红交给你” 一对乡下老妇怎么会知道北王发不出饷,不用说这定是出自贾文长口。 张贵荣知道陆红跟他是苦了一些,张贵荣咬牙道“我会让陆红过上好日子” 陆父道“这话你都说几遍了,你一个城卒有什么大能耐可以让陆红过上好日子,你该学学文长找些门路,做些小本生意,起码不用月月惦记日子等发饷” 张贵荣虽是有些小聪明,可这生意一事并非他所长,想当大官也没那命,城卒有什么不好,起码稳定不用担风险不是。 张贵荣想归想,这话可不敢说出口,张贵荣道“岳父教训得是,日后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多赚些钱” 陆父道“日后?日后是何时,话谁不会说,大男儿要多做事,得过且过成什么样,今天你自个回吧,让陆红在家多住些日子,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张贵荣惊道“这可不行,陆红一定是要跟我回去” 陆父道“怎么长本事了?钱没本事赚,倒长本事想硬把陆红抢回去!” 张贵荣注视着陆父眼睛,那双眼睛里全是看他不起的眼劲,老丈人如此看他不起,张贵荣也是对自己十分失望,同时也是十分羞怒惭愧,可他怎么能与一个老人发脾气。 陆父话都说到这份上,张贵荣也不能真的把人硬生生拉回去。 张贵荣不敢直视陆父的眼睛,张贵荣语气显得自卑道“请转告陆红,我来过” 张贵荣失魂落魄回到靖北,双目眼神涣散在屋内坐在软垫上,屋内冷冷清清,没丁点人气,张贵荣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没用,别人家的妻儿都是吃好喝好,而到陆红这边却是连个体面的香油钱都给不起。 张贵荣咬牙告诉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他一定要赚大钱,一定要让陆父对他的看法改观。 - 有一件事是慕雪行不知道的,那四名刺客中有一人是吕奇侄子,这也就是吕奇为什么对这四人如此上心的原因,如真是刺客,死就死了吕奇岂会多嘴来问。 吕奇来询问慕雪行,就是想知道杀死他侄子的罪魁祸首,可慕雪行没有供出周安,没有供出人的意思就是想自己扛着。 吕奇不会让侄子白死。 吕奇没想过程勇会让他侄子四人来找慕雪行麻烦,吕奇以为只是搓搓北铃骑晦气,这样也可建立威信,日后要提拔上来别人自会信服,可惜事与愿违。 吕奇在一茶馆与一人见面,这人叫朱闻,朱闻是个使毒好手,吕奇道“我想找一种特别的毒” 朱闻笑道“那么你找对人了,经我调制之毒,向来无色无味杀人无形” 吕奇道“要杀人之毒何必找你,我需要的是一种杀不死人,但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明白?” 朱闻咧嘴一笑道“明白,你是想要能敷的刃上的,还是能让人喝下肚的?” 吕奇道“我不能两个都要?” 朱闻阴鹫一笑“你真贪心,你一定对那个人恨之入骨?” 吕奇却是如实道“不是,我只是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情” 朱闻咯咯如夜枭怪笑“我的毒最适合审问,可你知道配制不容易。。” 吕奇道“价钱不是问题” 朱闻眉开眼笑道“你没问题,我也就没有什么问题” - 夜,侯三已在慕雪行屋内,慕雪行脸色显得苍白,慕雪行伤口裂开之事,侯三已在郭允口中得知,侯三十分不解道“以你的功夫,怎么会让程勇这么容易近身?” 慕雪行苦笑回应“难道你没有猝不及防的时候?” 侯三紧紧看着慕雪行道“我为什么觉得你是故意的?” 慕雪行鸣冤失笑道“我真不是故意,我何必平白无故如此折磨自己” 这话倒也不假,哪有人没事想平白受痛,侯三看慕雪行苍白脸色道“我觉得你应该多注意一下程勇,时不时给你来这一手,你有多少血可流” 慕雪行苦笑点头并不接话。 侯三不在续话,岔开话题道“周安那事怎么样?来见你了,他怀疑什么没有?”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道“周安也是真能耐得住性子,他还没来见我,我也不知道能否瞒过去,不过孙诩做事情应该可以放心” 侯三道“没来见你我想是瞒过去了,如要不然肯定会来找你质问” 慕雪行点点头,十分赞同侯三看法。 侯三道“对了,鸽子我备下了,你什么时候在去司空府?” 慕雪行诧异看一眼侯三道“太子没和你说这事吗?” 侯三怔道“我没问这事,太子叮嘱我让我多照看你,别在让你平白无故受伤” 慕雪行笑道“他还是放心不下我,我们一明一暗,你又怎能照看我” 侯三也是笑道“有心就行,不是吗?” 慕雪行叹口气道“司空府不用去了,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 侯三吃惊道“你拿到了?怎么拿到的?” 慕雪行讪笑道“以后在说吧,总之冒了一些险” 侯三道“那么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慕雪行饶有趣味看侯三笑道“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这里” 侯三怔道“什么意思?” 慕雪行厥嘴一笑道“意思就是,我要暴露你的身份” 侯三当场吓着“你。你为什么要暴露我身份!” 慕雪行见得侯三如此反应,显得十分有趣,慕雪行卖得关子道“暴露你才能知道我是不是能进入太医署” - 周安和吕奇在北馆后园站着,吕奇目光沉重望着皎月道“周安,这些年我对你如何?” 周安正色道“亲如长兄” 吕奇道“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你是否愿意?” 周安道“尽管吩咐” 吕奇依旧直视皎月道“我不能让他白死,你明白?” 周安知道吕奇指的是他侄子,可笑的是杀他侄子的人就在身边。 周安已经猜到吕奇向要他做的是怎么的一件事,周安心中怦怦大跳皱眉道“你是要我杀使者?” 周安却没猜中吕奇心思,吕奇背对周安重重摇摇头道“我没让你动手,只是让你把他引去一个地方” 周安绝不能让慕雪行出事,因周安已经相信慕雪行,周安目光阴沉沉盯着吕奇背影道“什么地方?” 吕奇道“乐天妨,你可以假装邀他听曲,我会准备一间厢房,只要他进来就没你事了” 周安皱头皱得更深道“乐天妨人多眼杂,这不是一个。。” 周安话没说完,吕奇不容置疑截话道“你听明白了?” 杀亲侄之仇,没几个人能忍,有火气自然要犯事,周安不在多言,周安道“听明白了,什么时候行事?” 吕奇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恰当时候,吕奇道“就这两天,我会让人通知你” 第29章 做戏测心 张贵荣股伤还没痊愈,可要赚钱坐在屋内钱不会自动上门,张贵荣正要出门却见一名馆内守卫拿着礼品过门。 守卫是慕雪行特意派来,目的是代他探望,此举张贵荣自是感动,张贵荣与守卫寒暄几句收得礼品二人一起前往北馆。 侯三还在北馆,侯三满目忧色看着慕雪行道“我想这不用我提醒,你将我暴露有很大的机会让对方反咬一口” 慕雪行道“我知道,这险不能不冒” 侯三在屋内如坐针毡道“你想让我在这里待多久?我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让人发现” 慕雪行道“我让人去看望他伤势如何,等人回来在做计较” 不大一会看望张贵荣的守卫过来,守卫进院子,凭着慕雪行和侯三耳力自然不会听不见,慕雪行道“人来了,你躲一下” 侯三点头躲入屏风之后。 守卫进来道“使者大人,贵荣兄弟已经和我回馆,现在他在和其他兄弟知会交班之事,过会过来看望使者” 慕雪行奇道“我不是让你看他,怎么把他带来,张大哥伤好了?” 守卫笑道“这可不是我带他过来,他闲不住硬要过来” 慕雪行道“知道了,你忙去吧” 守卫退下。 侯三从屏风后出来笑道“这人干活倒还勤肯” 慕雪行也是笑道“这么快就能走动,想必方墨也没打他几板,真要打得重了,现在哪里下得床来,来了也好免得你多住几日” 方墨的确没打张贵荣几板,可那也是疼得很,如走路幅度不是太大,痛感倒也能忍受。 张贵荣带伤上岗,馆内兄弟自是人人夸他,程勇招进来的城防军早是遣出,张贵荣不在自是要有人多干一分活,饷钱不多要多干活,时日久了肯定要有怨言,张贵荣身在其中能够体谅其他人的辛苦,况且他也没有理由在家待着。 张贵荣与替他值班的守卫交接,守卫可以回去休息,张贵荣想着慕雪行如此关心他,于情于理当然是要上门道声谢,只是没料到慕雪行有得算计他的心思。 张贵荣到得屋外正要敲门,只听屋内传来说话声,张贵荣见有客在,现在自然是不能拜访,张贵荣正要退下之时,听见屋内传出声。 侯三坐在茶桌边举着茶杯扬声道“东王口谕!” 慕雪行见他如此闲趣,心中感到好笑,慕雪行也是就坐故意道“下官听宣” 张贵荣原本想退下,可一听东王口谕四字,张贵荣早是侧头附耳贴门偷听。 侯三在屋内已见张贵荣贴耳偷听影子,侯三笑看慕雪行一眼道“使者务必想方设法进入太医署,查清先王血案” 慕雪行见侯三说得有板有眼,语气倒也像是宣旨官员,慕雪行道“下官领旨” 先王血案,张贵荣知道指的是什么,这事人尽皆知,只是不敢闲谈,有人在屋内偷偷摸摸宣旨,这事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张贵荣偷听也仅仅是因为好奇,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听得宣旨机会。 慕雪行既然接旨,张贵荣想着最好赶紧走。 慕雪行本来就是故意让侯三听见,戏已开场岂能让他随便就走。 侯三突然道“什么人!” 张贵荣当场大惊抬腿就跑,股伤未愈人一跑动自是扯动股伤,张贵荣痛得倒吸口凉气,双手抚着后股小跑硬是不敢出声。 张贵荣没跑几步,门一开,侯三人一蹿,剑一伸,剑已搭在张贵荣肩上。 慕雪行装作慌惶而出,跑到张贵荣面前,慕雪行目现慌色看着张贵荣道“张大哥怎么是你!” 张贵荣猛的跪下求饶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使者大人饶命” 侯三冷笑道“我还没问,你就什么也没听见,这不是不打自招!” 慕雪行将搭在张贵荣肩上利剑移开,扶着张贵荣起来,慕雪行目光直逼张贵荣道“张大哥你实话告诉我,你听了多少?” 张贵荣一慌腿肚子一软,人又跪在地上饶声连连道“使者大。。不是,慕贤弟,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慕雪行看看四周,把张贵荣拉入屋内道“张大哥,念在相识一场,明人不说暗话,你给我句承诺,这事你能否保密” 张贵荣为得活命,还能说什么,当场道“能!” 张贵荣“能”字出口,顿觉不对,这不是等于承认他把什么都听去了,张贵荣又忙着改口“不能!” 侯三厉目一睁威慑张贵荣道“你说什么!” 张贵荣一惊腿肚子又没了力气,人又跪下讨饶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什么都没听见,自然就不用保密什么。。你们说是不是这理” 侯三见张贵荣反应倒还算机灵,心中也是好笑,可却是板着脸。 慕雪行紧紧与张贵荣对视一眼道“张大哥,我信你” 侯三却道“使者!此事事关重大!他不光把事情听了去,还见过了我,此人不可留!” 张贵荣听得侯三起杀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眼巴巴看着慕雪行。 慕雪行整张脸犹如蒙上厚厚寒霜,眼茫沉冷睨着张贵荣恫吓道“张大哥,什么话些能说,什么话要烂在肚子里,你最好有个掂量,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多想想嫂子,今天什么事都没有,你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明白吗?” 张贵荣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连连点头“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慕雪行道“你走吧” 张贵荣面色如土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的弓弦赶紧离开。 慕雪行看着张贵荣离去背影,深深叹口气,此举慕雪行也是显得无奈。 侯三看得慕雪行一眼,颇感意外道“事,是你要做的,后悔什么?” 慕雪行闭着眼并没有接话,深深吁口气怅然道“你也走吧,记住,要引人注目的走” 侯三道“我知道” 侯三蹿后窗而去。 侯三张扬而出就是要让人发现,这事方墨一定会追问,此举,慕雪行是在试探张贵荣人品,如张贵荣嘴巴紧,这个人就能信任,相反如果口松要进入太医署自然是靠不得他。 侯三是从后窗而出,并不是选择以往路径出去,如果从后巷出去,必定会怀疑起慕雪行,因后巷和慕雪行屋子仅一墙之隔。 这次侯三选择从程勇属院,引人注目出去。 - 就在侯三在北馆要做引人注目事情的同时,常青人在郭允府邸,郭允身份虽是人质,可北王也不能怠慢他,府邸不大,但很清雅。 常青上门,郭允自是大感意外,郭允让人大厅奉茶接见常青。 郭允笑看常青道“太傅怎么来了,稀客呀,真是稀客” 常青恭笑道“一直想来只是抽不出身,望太子海涵” 郭允郎笑道“太傅朝事繁忙,哪像我这个市井闲人终日无所事事,来了,一定要多坐会” 常青笑道“城内少有如此清静之地,太子是否还住的习惯?” 郭允闲笑道“清清静静哪有不习惯之理” 常青当然不是无事登门,常青如家常询问道“听闻太子近日与使者走得近,不知你二人是否是旧交?” 郭允心中稍起戒意,他们最近走得过近,已经引起太傅注意,郭允笑道“我二人并非旧交,只是本王曾在九思老人门下习艺,见得东朝之人不免心生亲近之意” 常青登时警觉道“哦?太子也在九思老人门下习艺?使者也在九思老人门下习艺,你二人当真算有同门之谊” 郭允岂能不知道这事,郭允微微一笑道“东朝人人以剪功为荣,可以说每家每户必有一人为九思老人门徒,徒广门杂以前倒未有幸与使者结识,如要算同门之谊这还是有的” 常青笑道“音坊曲子不错,太子闲暇之时,不妨多去听听,如今身份有别有些他朝闲人就不必走得太近,以免引人口舌” 郭允笑道“太傅如此口赞,想必音坊曲子定有过人之处,我定要抽空去听听” 常青话已点到,如郭允有自知之明,定会听从劝告,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常青起身道“今日还有些旁事,就不多加叨扰太子” 郭允道“本王送送太傅” 常青歉扰道“请” - 程勇等来等去都没见程若媛派人通知他到底丢没丢东西,程勇在屋内镀步半天,终究忍不住道“我自己去问爹” 程勇回司空府,在书房见得程昌泰,程勇道“爹,姐可来找过你?” 程昌泰在看下边送来的公文,目光落与文中并没有看程勇,程昌泰道“你姐可比你懂事,我在看公文时不会来打扰我,你是不是又做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了?” 程勇不服气道“爹,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成日就会惹是生非” 程昌泰笑道“你做过好事吗?说一件来听听?” “我。。”程勇登时词穷。 程昌泰看程勇一笑道“有事就说,我忙着呢” 程勇既然回来,那么该问的肯定要问,程勇眼瞅书房看得几眼,摆设书籍倒和平时一样,程勇问道“爹,我想问你,书房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 第30章 偶遇 程昌泰对于程勇这个问题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程昌泰笑道“你也注意到了?从这点来看你总算有些长进” 听程昌泰这意思似乎当时他也是留意慕雪行,程昌泰不觉惊讶,程勇倒是相当惊讶,程勇道“爹,你也注意到他鬼鬼祟祟了” 程昌泰道“书房里放多少机要,我还能不清楚?我如不留意怎么敢让他一人留下” 程勇拍手笑道“爹,你还真是老谋深。”算,这个字程勇并说出口,用这词来形容亲爹总是不太好,程勇改口道“爹,你真是慧眼神通,使者上门你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程昌泰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倒没担心他会拿走什么,我倒担心他会放些什么进来” 程勇一怔,他从未想过这点,程昌泰何许人也,做人做事自会多想一层,俗话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程昌泰还是没算到,慕雪行从他书房拿走最不起眼,可却能关乎他性命之物。 程勇问“爹,那你发现使者放了什么没有?” 程昌泰募地冷而缓慢道“奇怪就是这个,我没发现少了东西,也没发现多了什么” 程勇不可思议道“这怎么会呀爹,难道是我们想多了?” 程昌泰沉吟片刻道“一个人要做一件事,总该是有目的,我只是有些地方忽略,不知道该往哪里注意,这就好比丢东西,想找的时候找不到,不想找了它就会自动出现,机要文书都在,没有人替换或是翻阅痕迹” 连程昌泰都说不明白,程勇又怎么知道慕雪行是拿什么走,还是留下什么。 程勇道“机要不外泄就好,爹,我回北馆了” - 程勇回到北馆见得方墨招齐馆内守卫在前院整齐列队,队伍两队,一队城防军二十人,北铃骑二十人。 各分左右而立,程勇见方墨在队伍前面威慑每一个人,程勇上前问“你这是做什么?” 方墨道“不久前有人在馆尉属院,见人掠屋而过” 程勇奇道“掠屋而过,是个什么人?偷儿?” 方墨并没有往偷儿身上联想什么,方墨道“北馆有什么好偷的,那人轻功不凡数个起落就已出馆,如是偷儿那也是个大偷,馆内并无贵重名品,也无入眼玉石大偷岂会光顾” 方墨如此说也在理中,程勇问“那你怎么看?” 方墨并不答复,向众守卫扬声道“既是掠屋而过,可有人看见从何处掠来?” 守卫在私下交头接耳议论,并未有人站出身来说出方墨想要的答案。 张贵荣当然也在其中,张贵荣今日可是一反常态,挺直腰板站着目视前方,张贵荣平日很是懒散列队时总是弓腰驼背,如要他板直身子就像要他性命一般,往日总要方墨训上两句才勉强站直坚持一会,今日倒好方墨还没训话,身姿却已挺直。 方墨见张贵荣与平日有异上前假做关切问“你伤怎么样了” 伤虽是方墨所为,可张贵荣却不敢对方墨有什么怨气,张贵荣没有看方墨,眼珠依旧直视前方回道“回方统领,虽未痊愈,小走无碍” 张贵荣没看方墨,方墨眼珠却是紧紧盯着张贵荣,方墨道“这就好” 方墨说教在道“我打你是因为你有错,犯了错就要知道错在哪里” 张贵荣受教道“方统领教训得是,无论官职大小都应该安分守纪” 方墨一脸和气看张贵荣淡笑道“你明白我苦心就好” 方墨多看张贵荣两眼道“你跟我说说,你对这事是个什么看法?” 张贵荣怎么会不知道掠屋而走那人是谁,他不想告状也不想惹祸上身,张贵荣装傻充愣道“我今日未到属院值班,不在现场没有看法” 方墨笑道“我随口问,你随口说,不用顾忌什么” 张贵荣道“方统领还是询问值班兄弟为好,不敢妄语” 方墨揣摩张贵荣一阵在问“你今日在何处值班?” 张贵荣如实道“正门站岗” 方墨道“那为何我来时门岗只有一人?” 张贵荣脸筋直跳如实道“在换岗前,我去见过使者” 方墨缓缓在问“不值班你见使者做什么?” 张贵荣一想起慕雪行院子那场危险,神经登时不安眉峰微抖道“养伤时使者托人上门看望,是以,特意面见使者道谢” 方墨知道慕雪行和张贵荣走得近,张贵荣挨得板子,慕雪行让人看望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之事,方墨在看列队守卫一眼,知道问不出什么。 方墨走来程勇面前道“馆尉有什么要问么?” 程勇转身道“让他们散了吧” 众人散后,张贵荣自是来得前门站岗,方墨有事也不留馆。 过得半个时辰,有守卫来张贵荣身旁道“使者有事见你” 张贵荣不想在见慕雪行,可慕雪行派人来请不能不见,张贵荣犹豫片刻道“我知道了” 慕雪行在屋内等着张贵荣,等着一刻左右张贵荣这才过来,慕雪行见张贵荣站他面前,慕雪行脸色十分轻松携带一丝淡笑。 慕雪行有此笑容是因方墨问人之时,慕雪行也在场,在场并不是说慕雪行也在队伍中,慕雪行在前院墙角躲着已听见张贵荣是如何作答。 这事张贵荣可以说出来领功,但他没有,使者私自调查先王血案,这可是会触动北王心弦,此事上报虽然不会加官进爵,可重赏是逃不掉的。 张贵荣没说,口很紧,这点慕雪行十分满意。 慕雪行笑看张贵荣道“你说的我都听见,张大哥果然说话算话” 张贵荣现下可不敢在把慕雪行当兄弟,也不敢在贪慕雪行的任何东西,张贵荣板着脸道“使者听见最好,不管使者要做什么与我无关,使者如无其他事情。。” 慕雪行突然直言道“我有件事想请张大哥帮忙” 张贵荣直截了当拒绝道“使者是要做大事之人,我只想平安度日,小事使者用不着我,大事我也没那个能耐相帮” 慕雪行知道张贵荣肯定会有抵触心理,慕雪行道“张大哥不用如此妄自菲薄,我也不瞒你,这次来靖北除送信之外,另外还要查清先王血案,要查清楚这事我想进太医署,张大哥熟人多,此事务必帮忙,张大哥如愿帮忙,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满足要求” “有条件尽管开口”这几个字对张贵荣来说是何等诱惑,如他开口许以重金,想必慕雪行也不会不答应,携着重金去见陆父,陆父定会大改对他看法。 张贵荣在太医署的确是有熟人,让慕雪行混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话说回来如果有个万一,这可是杀头之事,张贵荣一面想在陆父面前讨回自尊,另外一面可是要拿命冒险。 孰轻孰重,张贵荣盘思一阵道“使者见谅,此事无能为力” 慕雪行眉头一沉道“张大哥,不必急着拒绝,你可以多想几日在做答复,张大哥。” 张贵荣当场截话道“我不用考虑什么,使者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也感谢使者折交之意,你知道我不是北朝人,混得城卒一职很是不易,上有高堂,下有糠妻恕我无能为力,如使者要硬逼,我也只能以死明志” 张贵荣话声一落,即刻转身离去,慕雪行连劝说的机会也没有。 慕雪行见张贵荣决然而去,右手握拳闭目狠狠敲得桌面一计,面上茶杯震得一震。 - 程若媛知道程勇回过司空府,程勇回司空府还能干什么,是以,程若媛人已在北馆,就在程勇面前,程若媛责问道“你跟爹都说了什么!” 程勇横看一眼程若媛道“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你不愿意和爹说的事!” 程若媛脸上闪过一丝厉色道“我有什么事情不愿和爹说了” 程勇尖声道“我等了半天没见人来,我就知道你一定没去见爹,姐,我就奇了怪了,你为什么要维护一个他国使者!” 程若媛凝眉道“我没维护他,这事我问过他,他什么也没拿,是你多心” 程勇当场恼怒道“姐,我没想到你会为一个使者质疑我!” 程若媛神色郁郁喟叹一声道“我不是质疑你,只是你没有证据不是吗” 程勇一听气更是不打一处上来,程勇不想在和程若媛发脾气,程勇道“姐,你回去吧,我现在不想和吵架” 程若媛也不想为一个慕雪行和程勇争吵,程若媛行出程勇属院。 程若媛路过慕雪行院子时,往慕雪行院子看得一眼,程若媛想进去看一眼慕雪行,她内心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在见慕雪行。 程若媛遵从内心没有往慕雪行院内而去,程若媛刻意不见慕雪行,慕雪行让张贵荣之事烦心,是以人不在院内,慕雪行出外在馆内散心,程若媛从后院往前院走,慕雪行从前院往后院回。 两人就在后前院交接的拱门前相遇。 两人见得对方,眼波不由停在对方眼眸中。 两人不是仇人,也不是陌生人,既然碰上哪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慕雪看对程若媛轻笑施礼道“大小姐” 程若媛为得慕雪行与程勇争吵,在见慕雪行心情不算太好,对方以礼相待,程若媛也不好给慕雪行脸色看,程若媛欠身施礼道“见过使者” 第31章 抽身走人 慕雪行平平淡淡道“来看馆尉?” 程若媛美目直望慕雪行道“嗯,你伤怎么样” 慕雪行笑道“没忘大小姐关心,我一直在好好休息,伤不打紧了” 程若媛实在弄不懂慕雪行,上次见面还对她怫然作色,现在又有心思开起玩笑,程若媛并没有接话,她怕慕雪行又要说不着边际话头。 程若媛不觉间还在记挂慕雪行处境,程若媛道“舍弟回府见过我爹” 程若媛这是向他告密,同时也是对他的善意的警告,慕雪行心领神会道“我和大小姐说过,我不怕和司空对质,上次不是说过信我?” 慕雪行依旧坦荡不惧,程若媛道“我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爹能否信你,按照规矩舍弟这么对你,方墨应该上报,但你我知道他不会,我能看出舍弟对你有些意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发生不快的原因是什么?” 程若媛如此一问,那就是不知道程勇风流韵事,程勇既然没有张扬出去慕雪行也不会,慕雪行道“刚到北馆之时,有些话在口头冒犯馆尉,不碍事,时间长馆尉就会气消” 程若媛听他不打算明说也不在追问,程若媛道“舍弟脾气我是知道的,他不会因为一些言语冒犯就如此待你,无论舍弟在北馆怎么对待你,方墨都不会上报,他谁都不敢得罪,唯独你,你虽为使者表面上方墨对你礼数有加,可实际上你的死活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慕雪行当然有自知之明,无论慕雪行死活都不影响方墨是否能加官进爵,北王虽是有令让方墨保护慕雪行,可慕雪行真让刺客杀了,北王顶多重责骂两句让其戴罪立功找出真凶,断然不会对方墨定重罪。 程若媛言语中还是在劝慕雪行快些离开靖北,程若媛意思慕雪行听得出来,慕雪行笑而不语。 程若媛知道慕雪行比她更明白这些事,见他如此程若媛道“你觉得你的处境还不够糟糕?” 程若媛如此劝他离开,一方面是为慕雪行安全,另外一方面也是为程勇,她希望两个人都能相安无事。 慕雪行道“大小姐以为我回东朝就会比这里安全?人入朝局或多或少总是有不少敌人” 程若媛道“你只是一名使者,难道还有想害你性命的政敌?” 慕雪行笑道“敌人有很多种,比如大小姐也不是在战战兢兢的活着” 这话如要外人听见定然会啼笑皆非,身为司空府的长女,怎么会战战兢兢活着这岂非是个笑话。 但事实就是如此,没人比程若媛更明白慕雪行这话含义,程若媛眼眶有些湿润,人也显得有些激动,没想到慕雪行这个他国使者才是最理解她的。 程若媛心中有一大堆苦水要倒,可她忍下,她最不该倒苦水的人就是慕雪行。 别看程若媛身无官职,看上去与朝事无关,可实际上她做的事和朝局息息相关同时也是凶险万分,程若媛做的事当然不是在朝堂与其他人争锋相对,在朝堂与人争锋相对那是程昌泰要做的事情。 程若媛要做的事是拉拢官员妻室内眷,比如时不时送些上好脂粉,也比如时不时要找某个妻室内眷闲聊,从闲聊中往往可以知道,有谁上门拜访过谁,谁和谁是一派,谁又和谁是一伙。 有些话要问得不露声色,不能让人起疑,一旦处理不好,会让程昌泰树立政敌。 程勇如果懂事一些,这些事就不用程若媛来做,程若媛本就是女子,也不该做这些事情,身为司空长女自和别家女子不同,有些事要学会替司空分担。 这些事情看上去无足轻重,实则利害分明,做这样的事情压力自然不会少也难免会战战兢兢。 程若媛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坦露或是释放过压力,也从未与任何人诉苦。 是以,慕雪行一言道破,直搓程若媛心房。 程若媛外表美丽而坚强,可她只是一名纤弱女子,想要的只是心上人的呵护宠爱与其他女子无异。 程若媛一双眼珠闪闪生辉凝视慕雪行。 慕雪行见她不语突然在道“司空把你当成男人教导,害怕吗?” 程若媛眼中的泪越来越满,慕雪行这话问得厉害,慕雪行没问你有怨过司空?而是如同惊雷的害怕二字。 程若媛依旧没有答复,一双眼泪显得万分坚强看着慕雪行。 慕雪行看懂程若媛的意思,苦笑点头道“明白了,你不能在别人面前示弱,不过也是,如不表现得比男人更加坚强,就无法替司空分担旁事” 程若媛泪虽满眶,她却在倔强控制不让泪水掉下,程若媛道“我小时候很害怕蟑虫,一到夏夜蟑虫就会从后窗飞进来,一见蟑虫我就不敢在待在屋内,爹爹进来替我打了一只,我总觉得窗外还有,每次都关窗入睡,但却是热着自己” “爹和我说过,我不应该对一只蟑虫妥协,我不应该怕它,是它应该怕我,我人这么大一只小小蟑虫根本没有能力伤害我,有一天爹爹抓来一大袋子蟑虫放在屋内与我关在一起,如我不打死蟑虫,就不给我出去,开始无论我如何哭求爹爹都不应我” 慕雪行目光流露同情道“好狠心的司空” 程若媛道“爹这么做是对的,我必须要面对它,当我鼓起勇气打死一只蟑虫的时候,我才发现蟑虫是多么的脆弱,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能面对任何事情” - 侯三坐在茶楼喝茶,桌上还有个鸽笼,侯三喝口茶对笼中鸽子道“看我,看我做什么不用急用不上你们,退货也没人要我会放你们希望别在让人抓住” 楼下,徐宗带着三名打手上来,徐宗眼睛在二楼扫得一圈,徐宗眼珠里映着侯三,徐宗往侯三走过去。 徐宗立身在侯三面前,侯三看得徐宗一眼,徐宗向侯三客气笑问“可是李二兄弟?” “李二?”侯三初始还没反应过来,李二本就是他随口杜撰,哪能记得真切,但在片刻后侯三猛然想起他在何处杜撰这名字。 侯三当场心惊,心虽惊脸上却无任何异色,侯三紧紧看着徐宗道“你是何人?” 徐宗大咧咧坐在侯三对面,徐宗打量侯三一眼道“你这身衣物可抵姜三数月工钱这打扮可不像是他乡下兄弟” 侯三不去司空府拜访,自然不用做乡下汉子打扮,侯三以为这事已经过去,岂能想到会有人注意他,司空府眼线在靖北城岂能过少,徐宗问得那日和侯三说话家丁,家丁描述过侯三样貌,徐宗派人留意也不费劲,就有人通报侯三在茶楼喝茶。 侯三登感不妙,只好强笑道“你是司空府的人?” 徐宗也不隐瞒笑道“在下司空府管家,徐宗” 侯三登显戒意,徐宗缓缓笑道“怎么看见我很是意外?” 侯三淡笑道“是意外,不知徐管家找我何事?” 徐宗道“也没什么要事,只是想来问李兄弟,是何人托你上门?” 侯三舔舔唇笑道“许久不见姜三兄弟,是以上门拜见,没想到他出了这样的事情” 徐宗冷冷看着侯三道“李兄弟,明人不说暗话,你根本就不是姜三兄弟,你要明白我来见你,是给你留着余地” 事已至此,侯三也没有在装摸做样,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侯三道“是有人托我打听,可如我不说徐管家想要如何?” 徐宗微微一笑客气道“李兄弟不必多想,我只是想多交一个朋友” 徐宗做个手势,身后打手取了大袋银子搁在桌上,徐宗将钱袋推到侯三面前。 侯三眼看钱袋并未出声,徐宗道“如不满意,李兄弟尽管开口” 侯三冷冷看一眼徐宗,摸了摸钱袋把钱袋往徐宗推回去。 徐宗失笑道“明白了”徐宗让打手收了钱袋起身道“告辞” - 慕雪行在和程若媛说话,只见张贵荣和一守卫从后院过来,慕雪行见张贵荣身穿便服,在看看天色尚早好奇一问“还没到换岗时辰,张大哥这是。。?” 程若媛见有人过来,平复心情正正神色与慕雪行告退,慕雪行也不留她施礼相送。 张贵荣与慕雪行现下十分见外,张贵荣施礼回道“回使者,我已调任尚德南门,从即刻起不在北馆担职” 慕雪行一听当场呼吸一窒,张贵荣这是想彻彻底底远离他,慕雪行当下向守卫道“这位兄弟,我想与张大哥私下说两句” 守卫道“哦,我还有事,贵荣兄弟我就不送你出馆” 守卫离去。 慕雪行震惊看着张贵荣道“张大哥,你是方统领调来,如他不同意你岂能随意。。” 慕雪行离去二字还没出口,只听张贵荣道“方统领已经同意” 慕雪行脸上顿时阵青阵紫厉声道“你当真要走!” 张贵荣硬着头皮道“使者大人,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有一点你可放心,不管我去哪里,不该说的我不会张口” 张贵荣这可是反将慕雪行一军,慕雪行心焦如焚道“我们可以在商量,无论什么条件只要你开口我都答应” 张贵荣铁了心道“我不能拿糠妻与高堂性命冒险,我还要去报到,就此告辞” 张贵荣头也不回匆匆而去。 第32章 临机应变 没有张贵荣相帮要进入太医署并不容易,太医署分为四院,食院,疾院,疡院,兽院。 程昌泰药丸是入肚之物,药丸自然是出自食院,其他三院并不是慕雪行要潜入之地,食院有大主药二人,大主药统筹食院所有事物,大主药出诊只为北王或是一品官员,二品以下官员由食院师医照看,师医之下设有园药师。 园药师是做分辨药材真伪之职,靖北城所有官员包括北王食用药材,皆要通过园药师辨认点头方可出署。 在下边就是打杂学徒药工。 食院大主药有二人,分别是卫谨和沈颐。 慕雪行相信为程泰昌制药的就是其中一人。 慕雪行混入太医署想看的就是卫谨和沈颐的药册记录,能让二人出诊都不是普通人,药册里有每次用药分量多少记录,一来是为了明细有底,方便下次因人而异如何用药,二来也是为了相互监督,也免得有人受人收买故意下重药导人致死。 药册并不是大主药独有,所有出诊师医同样记录在册,药册自是放在药册室,只是要进入药册室可不简单。 食院格局地图慕雪行有,食院学徒不少,收买绘制地图不难,可如要收买学徒带什么人进去可就难了。 绘图凭着记忆去画即可这没有多大风险,带人进去如让人察觉这是要命之事,这样的事没几个人愿意冒险。 慕雪行发愁,非常发愁,按照原计划他是要亲自深夜前往,可这前提是入城后没有那么多人注意他,可现下没有一人是不盯着他。 要侯三潜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侯三不识药物,如要他硬背下来只怕会有疏漏,背不下来当然可以抄,可要抄就要自带笔墨,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出错,如抄时墨水留在不该有的地方这会引起别人察觉。 要侯三去慕雪行不太放心。 如张贵荣愿意帮忙,出馆的理由很好找,只需说和张贵荣随处走走即可,张贵荣与他无亲无故也不是东朝人,有他担保没人会怀疑什么。 现下张贵荣为保自己周全,并不理会慕雪行,无论如何太医署还是要去,可他在夜里要想出去就要寻找一个借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不找借口出馆,等他偷偷外出时有人上门找他,人不在到时候如何开口解释。 慕雪行想起郭允,也许他可以在晚上去拜访郭允,可在一想,如要拜访郭允那就要保证此行万无一失,如被人发现会把郭允拖下水。 郭允的担保只怕没人会信,方墨就不会相信,方墨早就对他们有所疑心。 思来想去慕雪行没想到一个好办法,是以,慕雪行非常发愁。 - 夜一来,侯三也来了。 侯三见得慕雪行愁容满面问“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侯三突然一惊道“难道张贵荣把什么都说出去了?” 慕雪行显得无可奈何道“他什么也没说” 侯三松口气道“那不是好事?” 慕雪行苦笑道“是,好事,可惜他离开北馆了” 侯三奇道“离开北馆?去哪了?” 慕雪行道“尚德门” 侯三半带惊讶道“尚德门?”片刻后侯三也是苦笑道“明白了,他是不想掺和进来,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慕雪行看得侯三一眼问“你记忆力如何?” 侯三一怔道“什么意思,你想让我记什么?” 慕雪行道“药册记录” 侯三忙打退堂鼓道“唉哟,这我可不行,我没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常见的茯苓当归什么的还行,如是不常见的我可记不住” 慕雪行有气无力苦笑,他虽早知答案,还是不得不问一句。 侯三在道“对了,我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慕雪行道“说” 侯三心中忐忑道“司空府管家徐宗注意上我,是因为我去打听姜三之事” 慕雪行一听突然咯咯笑着。 侯三见他如此反常问“你笑什么?” 慕雪行重重吁口气道“真是没一件事能让我省心” - 吕奇让人通知周安,那么今日就是吕奇对付慕雪行的日子,周安不能忤逆吕奇的意思,慕雪行非常发愁,周安也是非常发愁,周安想保住慕雪行,同时也不想让吕奇发现他的身份,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 为了保住慕雪行,周安甚至有过刺杀吕奇的心思,可吕奇不能死,城防军大队长好端端让人杀了,这靖北可是要掀起惊涛骇浪,现在不是旁生事端的好时候。 周安自知没有说服吕奇不要动手的口才,可如他真把慕雪行领去乐天妨,慕雪行将是死路一条。 使者在靖北出事,必定是件要命大事,周安并不知道吕奇会怎么处理这样的后果,可吕奇决定这样做肯定是有退路。 吕奇有什么退路,周安不想知道,周安只知道一点,就是不能让慕雪行出事。 周安想保住慕雪行,可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周安人已到北馆。 周安视线落在地上,边思虑边负手往慕雪行院子而去。 周安走到慕雪行院门突然止步,周安看见一颗鹅卵石,鹅卵石紧紧让周安眼茫封锁,看见这颗鹅卵石周安愁眉忽而一散,似乎看见这颗鹅卵石让周安想到解决之道。 周安下蹲将鹅卵石取在手上,拇食二指扣着鹅卵石上下,拉近一些在眼前一看,周安忽对鹅卵石道“没时间了,冒冒险吧” 周安揣石入怀,并不进院往馆外出去。 周安一去一回费两盏茶时间,当周安在回北馆时,鹅卵石已不在周安身上,这可奇了一颗鹅卵石当真有救下慕雪行性命的作用? 没人知道周安想着什么,现在在看周安神色已没有先前那么发愁,周安进得慕雪行屋内。 慕雪行在见周安又是意外又是紧张,慕雪行笑看周安道“该看的看了?” 周安道“该查的也查了” 慕雪行松口气在道“那么是信我了?” 周安道“信你了” 能听见周安解除疑心,这也算是让慕雪行少一件烦心事,慕雪行一脸轻松道“这就好,我不想我们之间在添误会” 周安直视慕雪行道“如你今天空闲,不如和我走一走” 慕雪行顿起戒意,走一走这话可有些意思,要走哪里去,走去鲜有人迹之处周安好下手杀他? 周安口虽说信他,可谁知道是不是周安是故意这么说好让他放下戒意。 慕雪行的警觉周安全看在眼里,慕雪行知道如此反应是逃不过周安眼睛,对方既然已经看出慕雪行也没有遮掩的意思,慕雪行问“走一走?去哪儿?” 慕雪行对他产生戒意,周安不以为意道“我说信你,就是信你,可以放宽心不必防我,吕队长请你到岳天妨一聚” “吕队长!”慕雪行大为意外,吕奇和他并不亲近,平时也没什么往来,上次程勇一事慕雪行也看出吕奇对他并无好感,突然之间怎会请他一聚? 慕雪行坐着不动问“吕队长因为何事请我一聚” 周安匪夷所思的居然并未隐瞒直言相告“他要杀你!” 有人要想自己的命,这本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慕雪行一听却是极为好笑道“他要杀我,怎么会让你知道?” 周安直言相告自然是有他用意,周安道“因为我是他最信任的人” 慕雪行看着周安神色,并没有一丝玩笑意味,慕雪行当然知道周安为什么要警告他,慕雪行问“他为什么要杀我?我好像并未和他扯上什么冤仇?” 周安简简单单说明原因,周安道“刺杀你的四位刺客,其中有一人,是吕奇侄子” 慕雪行脸色一变大为动容道“有一人是他侄子!” 周安道“四人是程勇派来的,程勇原本是让他四人找找北铃骑晦气,可四人却是来与你不利,其中关节我还想不明白,可那四人的确是在这里” 慕雪行沉声一问“那四人来杀我,你却恰好出现,这事你事先知道?” 周安如实道“不知道,但我知道程勇改过主意,那天多留心眼这才及时赶来” 慕雪行绷着脸在问“你杀人前,知不知道有一人是他侄子” 周安依旧如实道“我知道” 慕雪行双目一横,责问“那你还动手杀人!” 周安满目冷漠道“他侄子死不死与我何干?” 慕雪行冷冷看着周安道“是与你无关,你杀人逃走,留下尸体吕奇自然是要迁怒与我,难道你事先没有想过?” 周安徐徐道“我想过,只是没想过会迁怒与你,四人皆是背后受袭而死,吕奇应该怀疑你有帮手才是,这次找你去如你能说出一个凶手,相信你不会有事” 周安这话当然不是要慕雪行供出他,慕雪行当然也知道周安意思,慕雪行道“凶手?你要我凭空捏造出一个凶手?这吕奇能信” 周安道“信不信是他的事,说不说是你的事,只要能拖他一段时间就好,只要谈和事罢,你是要回去” 慕雪行沉默不语。 周安已和慕雪行说了不少,也耽搁不少时间,周安道“如你没什么问题要问,我们该走了” 慕雪行突然冷笑“如他要我交人,我交不出来你这不是让我送死?” 周安在次简简单单道“你能不去?” 慕雪行冷看周安一眼,反常开怀一笑起身“我的确不能不去,带路吧” 慕雪行的确不能不去,此次是能不去,如不去吕奇不会死心,必定还会有其他办法为难。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行慕雪行只能临机应变。 第33章 化险为夷 慕雪行去乐天妨守卫没有跟着,周安从中做些安排,乐天妨是听曲之地,比起花阁那样声名狼藉的地方雅一些,乐天妨所在街道十分干净整洁,街道又宽又长,许多文雅居士都爱聚集于此。 街道两旁有许多商铺,商铺大开门窗就像吃人不吐骨肉的恶嘴,路上行人有些显得愁容满面,也有些显得兴致盎然,从如此神情可以判断,哪些是为薄饷劳碌的穷苦人家,哪些是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 街道上还有一些丐儿苦力,都是终日踯躅街头墙角,这条街从屋舍样式与洁净地面来看显得富有生气,可单看街上行人大多数人都是显得浑浑噩噩,表情也是显得死气沉沉。 周安对这条街道了如指掌,他甚至清楚知道哪面墙,哪面巷内有淘气孩童在墙上用黑炭涂抹乱画。 对他来说这条街就像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可是内心却是丑陋不堪。 乐天妨牌匾雅气十足,没人不喜欢雅乐之地,一看见这牌匾就有入内冲动,可见乐天妨主人也是对牌匾用过不少心思。 慕雪行眼中映着乐天妨三字,霎时间心脏剧烈跳动,一股强大的忐忑不安在体内乱蹿,同时也觉得脊背发凉。 “我真要进去?”慕雪行不由自主问得自己一句。 妨内传来撩人心弦的乐曲,无论是谁听见此曲,都有忍不住进去看看奏曲之人的冲动。 曲调入耳,慕雪行心绪暂时让乐声迷惑安抚,他跟着周安入内。 慕雪行步入大厅,厅内有个乐台,台上有位少女拨弄筝弦,少女看上去显得羞怯不安,是因台下那些满怀苦闷的男子毫无顾忌看着她。 台下男子毫不顾忌的目光,虽让少女羞怯不安,可并没有让少女显得恼怒,也没显得痛苦,越多人看他,叫好声越大,她的赏钱则是越足。 慕雪行跟周安上得二楼,来到一间雅间,雅间里有种淡淡花香芬芳,香味不刺鼻让人有种安神感觉,屋内光线亮堂,吕奇那张客客气气的脸,慕雪行已经看见。 吕奇早是入座酒桌等人,吕奇看得慕雪行一眼道“使者来了” 人既已到,慕雪行只能大大方方坐下笑应“吕队长如此款待,让下官如何过意得去” 吕奇看得周安一眼,周安心领神会施礼道“使者见谅,馆内还有旁事,恕我先行告退” 慕雪行深深看得周安一眼,这才拱手点头回礼。 周安退下将门合上。 慕雪行看得在吕奇两眼淡笑道“吕队长如此破费,定是有话要说了?” 吕奇举杯笑道“这个不急,敬使者一杯” 慕雪行坐着不动,谁知酒里有没有毒,慕雪行淡然轻笑“酒不忙喝,心中挂事酒菜无味,吕队长你说是不是?“ 吕奇自饮一杯长笑道“看来,使者是猜到我请你来的由头,既是如此,使者不妨实话实说,也免得大家伤及脸面” 慕雪行当下道“下官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吕队长为何会为了几个刺客如此咄咄相逼?” 话已到这当口,吕奇也不遮遮掩掩,吕奇道“话不说不明,也好,我就跟你说清楚,好表明我的心志,那四名刺客之中,有一人是在下亲侄” 慕雪行闻言面上一片冰冷“亲侄?吕队长这事最好不要说笑,你知道这是何等罪名!” 慕雪行已是出不去,吕奇索性把话挑明道“杀头大事,我岂会无端往头上套?” 慕雪行装作当场震怒“你侄儿为何行刺与我!” 吕奇当然不会把程勇说出来,吕奇道“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是场误会,可我侄儿毕竟是在北馆遇害,如不抓拿真凶,如何能与家人交代!” 慕雪行狠狠睨着吕奇道“误会?如死的是我,何人替我喊怨!” 吕奇脸色铁青恼道“我不与你多费唇舌,你说,交不交人吧!” 慕雪行冷然道“不交你要如何?” 吕奇长剑倒挂桌下,吕奇一抓一抽长剑厉声出鞘,慕雪行蹿身想夺门而出,吕奇早是防备慕雪行如此,当慕雪行身形快到门口之时,吕奇长剑逼近,慕雪行如想强制而出,后背必定中剑,无柰之间慕雪行往内室退去。 吕奇拦着门口并不抢进,吕奇护住出口道“我剑上淬毒,这毒能让人生不如死,如使者不想受罪,就把真凶交出来!” 慕雪行凌厉眼劲从精茫透射而出,紧紧看着吕奇“谋害使者!你当真不要命了!” 吕奇不理慕雪行恐吓,吕奇冷笑道“我何时谋害使者?是使者听曲不慎遭人淬毒刺杀与我何干?我告诉你这毒可不好受,在不说出真凶,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慕雪行半晌没在张口,吕奇目露凶光道“看来不尝些苦头,你是不肯说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吕奇长剑一抖正要起招,只听门外传来声音“吕队长,光天化日杀人只怕不妥吧?” 慕雪行当场一凛,他已听出这声音主人是谁,慕雪行皱眉道“方墨?” 外头那人的确是方墨,方墨轻轻将门推开,人入内,方墨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到来,方墨是周安请来,请,并不是说周安面对面请人,如是面对面邀请方墨不说会不会怀疑真伪,而且也会暴露身份。 周安是吕奇的人,吕奇要杀使者,周安却来和他高密,方墨岂能不会存疑,如此事为真方墨自然会怀疑周安这么做的理由。 众人皆知吕奇很是器重周安,周安绝对是没有理由出卖吕奇,如真出卖肯定是有个天大理由,周安不想让自己暴露,他当然不会面对面见方墨。 方墨得知消息是来自周安的鹅卵石,信条包着鹅卵石,方墨将鹅卵石抛入方墨屋内,方墨捡石看其内容一定会来。 方墨前来并不是因为想救慕雪行性命,而是想铲除吕奇,吕奇是城防军大队长,只要将吕奇铲除,方墨和太傅自有办法可慢慢将城防军接管。 城防军队长一职,是拜程昌泰所赐,是以,吕奇是程昌泰的人,能压打程昌泰太傅自会开心。 吕奇持剑横直慕雪行,方墨走来吕奇身侧徐徐看他问“吕队长?你想对使者做什么?” 吕奇何曾想到方墨会突然撞破,吕奇惊看慕雪行想着方墨是不是慕雪行安排“他事先猜到我要如此?” 片刻后吕奇打消这个念头,慕雪行在是聪明,如何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吕奇后背冷汗已出,他已想到一个不可能背判他的人,因为此时只有他二人知道,吕奇大是惊怒心道“是周安!可是为什么?周安与他非亲非故为何出手救他” 方墨不知道吕奇心中思虑什么,方墨在道“还不放下剑?你难道想在我面前刺杀使者?” 吕奇双眉皱成一线,如今让方墨撞破已是覆水难收,吕奇利剑依旧横直慕雪行回复方墨,吕奇道“方统领,他暗中派人杀我侄儿,难道我不该报仇!” 慕雪行冷道“吕队长,不要颠倒是非,明明是你侄儿行刺我,怎么成了我派人杀他?” 方墨并不知道程勇派的四人中有人是吕奇侄儿,方墨听着二人对话纳罕道“你侄儿?你侄儿何时行刺过使者?” 慕雪行挑明道“那夜四个行刺我的刺客,有一人是他侄儿” 方墨一听不惊,反而更加窃喜,方墨喜怒不形与色审判道“好呀吕奇,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你侄儿行刺不成,你却又在暗中对使者不利,这是罪加一等!” 吕奇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怒视慕雪行道“你不肯说出真凶!那我就拿你偿命!” 吕奇突然起招,利剑朝着慕雪行破空疾去,慕雪行站着不动,因他知道方墨不会让吕奇近身,果然,当吕奇不顾一切起招之时,方墨手一伸掐住吕奇持剑手腕一扭。 腕骨错位,吕奇当场痛叫,剑,踉跄落地,方墨反扣吕奇右臂推到墙面按住他道“来呀” 门外匆匆进来四名北铃骑护卫,方墨将吕奇推给护卫道“带走!” 护卫把吕奇押下去。 方墨既然出手救他,慕雪行当然不能不上前道谢,慕雪行装作心有余悸礼谢道“多谢方兄出手相救” 慕雪行这刻用方兄而不是统领,这表明亲近之意。 方墨牢牢看着慕雪行,他已听到帮凶二字,帮凶二字入耳,方墨登时想起枣核一事,方墨似乎并不领情问道“他说的帮凶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故作从容笑道“帮凶?我何来帮凶,这是吕奇胡乱栽赃” 帮凶一事方墨也只是随口一问,现在还不忙处理这件事,如何处理吕奇才是紧要的。 方墨这时忽而对慕雪行展开笑容道“慕兄弟受惊,如是吕奇栽赃,我会仔细查明不会让他冤枉好人” 方墨转身道“来呀,送使者回馆” “是”有两名护卫入内。 方墨走到门口回头添一句道“慕兄弟,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慕雪行笑道“随时恭候方兄” 押走吕奇方墨神色一点也不轻松,吕奇毕竟是程昌泰的人,这事又和程勇有些关联,他也掺和其中,这事要好好请教太傅。 方墨不能擅自做主。 第34章 信服的假话 吕奇让北铃骑拘押,方墨倒也不急去看吕奇,一出乐天妨方墨直奔太傅府,方墨兴高采烈见太傅,以为太傅怎么的也会夸他两句,毕竟终于寻着由头拿下吕奇,岂料常青一听方墨将吕奇拿下,常青反而责道“糊涂,找个由头把吕奇放了” 方墨无论如何都想到太傅是这样反应,方墨据理道“太傅,吕奇试图暗害使者,就这么把他放了?” 常青目无表情道“那你想怎么办?把这事上告北王?北王见你救人有功,一时高兴就让你掌管城防军?” 按照方墨想法,北王虽是不会一步提拔到位,但总该思虑人选时,他总会是个候选人。 没想到太傅当头泼下冷水,方墨鼓起勇气道“我不明白太傅意思” 常青说明缘由道“我告诫过你做事要多想想,难道你没想过城防军卫军统领位置为什么一直空着?吕奇名义上是大队长实权不大,实际上城防军是由吕奇在管,你以为程司空不想把吕奇提拔上去,程司空多次举荐吕奇,北王始终没有点头” “既然主事人已是吕奇,北王为什么还要招你回来掌管城防?这不是多此一举?” 方墨沉默片刻道“那北王为何同意太傅推荐?” “制衡”太傅晓以利害在道“北王要是没这个心思,你觉得我推荐有用?卫军统领这位置,北王不想太傅的人坐,也不想我的人坐,北王想找一个和我们没有关系的人上,这样的人不好找是以一直空着” 方墨脸色顿显失望,这就代表他已和这个位置无缘。 常青看出方墨脸色失望,常青道“你别灰心,卫军统领是空着,可也不能常年空着,如真到没合适人选的情况下,北王肯定会在我和司空手下找人,可这个人要会讨北王开心” 常青言语中存着暗喻,方墨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索性直问“如何能讨北王开心?” 常青笑道“讨人开心很简单,就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方墨皱眉问“我如上告吕奇的事,就是给北王添麻烦?” 常青道“你觉得不是麻烦?你们入城抢得城防军甜头,他们对北铃骑早有怨言,你将吕奇上告就等于不给北王退路,北王只能将吕奇撤下,吕奇一撤城防军必定与你势如水火,你不光惹恼城防军,也一样惹恼北王,一个看不懂北王心思,同时也不能为他解忧的臣子有提拔的必要?” 方墨背冒冷汗道“多谢太傅提醒” 常青温笑道“把吕奇放了,但我不会让你白白放他,你这趟抓人也不容易,怎么的我也会替你寻些甜头,你放人是为北王分忧,这点我会如实上报,亲侄之仇未报,吕奇还会惹麻烦,他惹的麻烦越大,你在北王心中位置就越高,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方墨道“我明白,可是,司空也会看懂其中利害” 常青徐徐笑道“吕奇不是程司空,就好像你不是我一样,我让你做事多想想,可你做到没有?人是最难掌控的,司空肯定会和他晓以利害,就看他能否约束自己” - 慕雪行出得乐天妨直接回北馆,周安不在北馆,是以,慕雪行没见着周安,这次又让方墨撞个正着,这次虽不是和郭允见面,可方墨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慕雪行猜想,方墨出现可能与周安有关,要不然如此隐秘的事情方墨如何能够得知。 慕雪行想见周安是为了道谢,可惜周安现下不在只能改日在说。 乐天妨的事慕雪行还是心有余悸,可惜他现在没有时间收拾心绪,慕雪行往程勇属院而去,慕雪行思量许久,要进入太医署只能麻烦程勇。 按照原定计划本来就是以程勇风流之事要挟他帮忙,只是有得张贵荣意外出现,慕雪行才临机应变想让张贵荣帮忙,慕雪行以为张贵荣很好控制,没想到他和程勇一般很是烫手。 张贵荣不在北馆,这事还要多靠程勇。 慕雪行见到程勇,程勇如见贼般直视慕雪行,程勇道“你来做什么?难道是看中我属院什么物件?” 慕雪行知道程勇是在暗示他去司空书房鬼鬼祟祟的事情,慕雪行笑道“我知道馆尉还是不信我,所以,这次来就是想和馆尉开诚布公聊聊” “开诚布公?”程勇忽而有些兴致问“怎么个开诚布公法?” 慕雪行讪笑道“馆尉有问题可以直问,我定如实相告” 程勇岂能相信不以为然道“你真能说实话?” 慕雪行满含深意笑道“馆尉也是明白人,是不是实话我相信馆尉能自行分辨” 程勇倒也想听听慕雪行怎么个开诚布公,程勇也相信自己能听出他说的是真话假话。 程勇没有迟疑,直问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程勇问“好,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我爹书房偷了什么?” 慕雪行早知道程勇会问这个,慕雪行刚要张口答复,程勇在道“等等,我说得明白一点,免得你投机取巧” 慕雪行失笑道“好,馆尉想好在问” 程勇思虑片刻措辞在问“你是不是在我爹书房偷什么,或者是偷偷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在我爹书房,我告诉你别否认,你如此鬼鬼祟祟一定是做下其中一件事情” 如要实话实说,慕雪行当然是拿了药丸,可慕雪行不能说实话,他要说的是让程勇信以为真的实话,慕雪行诚恳道“既然是来开诚布公,我自是不会否认什么,但是馆尉是猜错了,我没偷什么也没放什么,而是查看一些司空书信” 这倒是出乎程勇预料,程勇没想到慕雪行会承认他是有所目的,程勇半信半疑道“查看我爹书信?你查看我爹书信做什么?” 慕雪行道“馆尉不是怀疑过,我如此想方设法留下肯定是另有所图?馆尉猜得不错,东王这次除让我送信之外,还有一事托付” 程勇追问道“何事?” 慕雪行面色显得肃然道“查清先王血案” 程勇神色蓦然一僵道“你指的是先朝东王北王中毒之事?” 慕雪行点头承认。 程勇面色大变道“你来查中毒之事!乱查我爹书房做什么!你是怀疑我爹!” “是澄清”慕雪行一本正经道“经过查探司空所有书信,我相信司空与此事无关” 程勇扬声讥讽道“说谎!就那半会功夫,你能看完我爹书房信件?” 慕雪行早是想好措辞轻笑道“半会功夫当然看不完,可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司空府,那日只是去补看余下几封” 程勇低呼道“你看我姐时,就去过我爹书房了!” 慕雪行向程勇施礼道“欺瞒大小姐我心中一直过意不去” 程勇这时已信九成,因慕雪行不光解答在书房做过什么,而且还说出早先去过司空书房,这件事程勇还不知道,如此一来慕雪行的确是开诚布公。 慕雪行如此前来开诚布公,程勇眼皮直跳显得不安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这样的事你不是应该私下调查?” 慕雪行笑道“我的确是应该私下调查” 慕雪行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跟他说这些,程勇戒意大增道“你跟我开诚布公说实话,肯定是又想搞什么鬼是不是” 慕雪行恭声道“馆尉果然聪明,一眼就看出我这点小心思” 程勇受用一笑“我当然早是看出你这点心思,所以才一直防着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雪行认认真真道“我是来索取馆尉承诺” 程勇纳罕道“承诺?我什么时候对你有过什么承诺?” 慕雪行提醒楚程勇道“当时我不是和馆尉说过,我想在靖北自由一些,想去一些地方不想有人拦着?” 程勇登时想起慕雪行,拿他风流韵事要挟之事,程勇脸色一沉道“我也说过不会在受你威胁!” 慕雪行解释道“这不是要挟,而是想要馆尉与我合作” 程勇难掩动容之色“合作?我们能合作什么?” 慕雪行淡淡一笑道“我的目的不是与馆尉说了?我是来调查先王血案,你帮我查血案一事,我帮你保密德宣公主一事,只要血案查清我就要回去答复” 程勇对慕雪行提防现在减轻一些,先前是以为慕雪行是想偷取什么机密,可未曾想是来调查旧朝旧案,程勇道“那血案怎么查?当初二朝出多少人力物力皆是一无所获,你以为凭你就能查出来?” 慕雪行道“我也知道此事艰难,只是东王托付只能尽力而为” 程勇点点头已让慕雪行说服,蓦然间程勇突然想起什么,程勇对慕雪行怫然作色道“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来靖北查案!意思是这事北朝做的!” 慕雪行道“这就是让馆尉与我合作的原因,如果凭我们二人都无法查出什么,这就代表此事与北朝无关,可如果真能查到真凶,想必司空也会大为高兴” 这话戳中程勇心房,在程昌泰眼中他就是只会惹事的麻烦,如果真能查清前朝血案,程勇想着程昌泰定会对他引以为傲。 程勇这时想起铸剑师伏望,得以让伏望赠剑十年内必定名震天下,这名震天下会不会是因为他查出前朝血案? 一想到这点程勇不由兴意盎然。 程勇道“你想怎么查?” 程勇这话一问慕雪行微微一笑,知道程勇已经上船。 第35章 随身护卫 慕雪行道“我想进太医署” “太医署?”程勇道“你是怀疑毒药出自太医署?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毒是北朝所下,又岂能留下什么记录让你来查?” 慕雪行道“只是怀疑,总之馆尉要想办法让我进去” 程勇思虑片刻道“我先告诉你靖北城里没几人喜欢我,我也不是想进就能进,你给我几日好做些安排” 慕雪行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急不得,暮雪行道“那就有劳馆尉” 程勇这时在看慕雪行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能完全信任你,你真的是来查这案子?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休想我饶你” - 郭允坐在屋内神情专注注视手上虎符,虎符一分为二,一半还在南朝,另外一半在郭允手上,想要调用南朝大军就要将两半虎符合二为一,大军才会见符出军。 虎符是郭允离开南朝时,国公交于郭允,只要虎符在郭允手上,国舅就无法动用南军。 国公知道只要郭允一走,国舅定会先掌控虎符,国公料敌与前,当国舅知道此事时除了大怒已是无计可施。 国公当时并不想把郭允送来北朝,早有打算将他远远送走,郭允当时婉拒国公好意道“我不能走” 国公知道郭允会做怎么样的选择,国公警告道“不走,有很大可能将终生为北朝人质,你想清楚了?” 郭允苦涩一笑“我在没用也不能当逃亡太子” 国公怎会让郭允如此受辱,国公道“不,我不能让你去北朝,快走,我已替你安排好一切” 郭允道“我这一走就什么也不是,去了北朝我好歹还算太子” 国公苦劝道“局势已然如此,要这虚名有什么用” 郭允苦笑“我意已决,不必在说” 郭允有自己的决定,国公没有在劝,硬送人走,腿是在他身上岂能走不回来,国公自责道“是我没用” 郭允安慰道“国公不必自责,没用的是我,没料到国舅有如此狼子野心” 国公神情激动道“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回来” 郭允声线显得迷离道“好好照顾南朝,南朝现在只能依靠国公,我去北朝不会出什么事,倒是国公留在南朝与国舅周旋,这才是我放心不下之事” 国公想起国舅那张让他厌恶的脸,冷道“不用为我担心,怕就怕有人躲在暗处,现在国舅露出险恶嘴脸,我自有办法自保” 郭允感慨望着广阔天际叹道“以前围在我身边转的人不少,现在我才看清楚有几个人是真心关心我,国公是其一,还有另外一人想必也是与你一般着急” 国公问“另外一人?此人是谁?” 郭允苦涩一笑“不说了,我知道你们有心,可北朝我不能不去” 国公眼中泛起热泪道“我知道让你远走高飞这不是你想要的,可如我答应让你去北朝我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郭允无可奈何长叹道“我没有选择,你有,好好把持朝政,不必在为我多费心思” - 侯三翘脚躺在床上,他是在一家客店厢房,左手垫头当枕,右手伶着一对猫眼耳坠悬空细看,侯三不带耳坠,这耳坠自然不是他的,耳坠主人曾经属于他,她叫凌瑶。 在侯三和慕雪行前往伏击使者一日前,侯三见过凌瑶,凌瑶是穷家孩子,住在宜安镇,他和凌瑶在凌家屋后 桂树下相见。 凌瑶张着哭红眼珠看着侯三哭咽“张家老爷要纳我为妾,我爹已经答应” 侯三紧紧拥她入怀,咬着牙根道“我知道” 凌瑶哭求道“你带我走,现在就走!” 侯三闭起眼睛,他真想把凌瑶带走可他不能,侯三十分艰难开口“现在不行,明天我有要事要做” 凌瑶将侯三推开狠狠瞪着侯三“我告诉你明天张家就来接我走!” 侯三绷着脸道“我来是想告诉你,等我,不管你在哪里,我办完这件事一定会去找你” 凌瑶面色绷着面无表情望着侯三,突然把耳垂坠子取下朝侯三丢去“侯三,我告诉你,要娶我只有在明日午时前来接我走,等我过门你在来接我,张家的人会让人活活把我爹打死!” 侯三站着不动,垂着头定定沉看落地耳坠。 凌瑶见侯三不答不应,凌瑶又羞又怒又委屈,小脚一蹬,掩面往家哭奔回去。 侯三必须要在明日天黑前赶到靖北城佘山坡,因为明天是东朝使者入城之时,如他不到慕雪行将无法用使者身份进城。 能否救出郭允关系南朝未来何人掌势运数,在大局和小我幸福之间,侯三只能选择其一。 侯三脸上虽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实际上早是心如刀割,没人能在感情面前可以从容不迫做出抉择,可侯三必须要做。 侯三缓缓低下身子拾起耳坠,在而带着傀意深深看往凌家方向。 当侯三,二更时分赶到佘山坡时,慕雪行早在等他,侯三一见慕雪行当场目如锋刃盯着慕雪行问一句“南朝兴灭全在你身上,你真有信心?” 这话侯三不光是担心此举能否成功,同时也是他舍弃凌瑶感情来赌。 如果此事失败,侯三必将无法面对自己。 凌瑶当然无法等来侯三,在她坐上喜轿之时,侯三则在一处荒丛埋下使者尸体。 孙诩人是在侯三身旁,可孙诩没有注意侯三的眼睛,侯三的眼珠曾一度直逼午时骄阳,他知道此时此刻,凌家正是喜庆锣鼓大响之时。 - 侯三趟在客店床上耳坠就在他眼前晃呀晃,侯三将耳坠收在怀中闭上眼睛,只有闭上眼睛才能在次感到凌瑶还在身边。 侯三想着与凌瑶过去点滴,不知不觉人已入睡,等眼睛在张开时,夜幕,已将整个靖北团团围困。 侯三下床出店,不多时,人已在北馆。 侯三问慕雪行“司空府徐管家这事,你想我要如何应对?” 慕雪行心中早是有了计较,慕雪行道“避开他,尽量不要招摇露面” 事实上侯三也是这么做的,因他今日就在客店待得一整日没有出去过,侯三道“总躲着不是办法,司空府要想找我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慕雪行点点头“这事你自己拿捏,如果司空府的人想对你不利,你就不要给他们留下情面,有些事只能由你来做,你不可有任何损伤” 侯三信心满满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打发司空府那些狗腿,还用不着我动真格” 侯三在问“太医署的事,你想好了?” 慕雪行道“程勇已经在想办法” “程勇!”侯三当下失声道“你告诉程勇你要进太医署!” 慕雪行若无其事道“放心,他不知道我进太医署真正目的,他认为我是进去调查先王血案,也可以说我们是在合作调查血案” 侯三惴惴不安问慕雪行“你为什么要和程勇合作调查血案?” 慕雪行当然不只是为了想混入太医署这么简单,有些事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利害之处,可实际上背后动机震人心统!。 慕雪行说出他的意图,慕雪行道“我不是与你说过,我怀疑血案是北王所为,如我没猜错那么程勇就是在查北王!此事如果让北王得知,没人保得住程勇,程昌泰也保不住他,如不是北王所为也可利用程勇进入太医署,如果张贵荣在的话,我也不想要程家摊上这事” 程家家道如何本来就与慕雪行无关,慕雪行想少让程家摊些事,这一定是为了什么人,侯三知道慕雪行连日来和程若媛频频接触,侯三会心一笑道“你心软是因为程家大小姐?” 慕雪行沉默不语,表情显得十分痛苦纠结。 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屋内二人当场警觉,侯三道“有人来,我先走了” 慕雪行点点头在嘱咐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司空府的人起冲突” 侯三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话落,侯三蹿身而去。 入院之人是方墨,方墨身旁还有另外一人,这人身行高瘦脸容古挫,神色间看人十分冷漠,慕雪行见方墨领着这阴阴冷冷之人进来多看几眼,这才起身相迎道“方兄,深夜登门是有急事?” 方墨脸色显得轻松笑道“不是急事” 方墨看一眼带来之人向慕雪行出声引见道“卫云是北铃骑难得一见好手,特意让他来保护慕兄弟,从此刻起卫云就是你的随身护卫” “随身护卫!”慕雪行脸上就像是让人狠狠踩下一脚,眉目大皱心道“守卫照看还不够?在来个随身护卫,今后还如何办事” 慕雪行可不能让这麻烦近身,慕雪行当下道“方兄,随身护卫就免了,现下北馆中有不少兄弟保我。。” 慕雪行话没说完,方墨插口道“这不是我的意思,太傅听说吕奇之事,特意让卫云过来保护慕兄弟安全,慕兄弟这是想回绝太傅好意?” 太傅好意慕雪行如何回绝,如去请太傅收回成命只怕会让太傅多想,人都领上门往外推可不容易。 慕雪行虽不情愿可也只能张着笑脸道“多谢太傅” 方墨见慕雪行应口,当下对慕雪行施礼笑道“夜深,就不多打扰慕兄弟” 卫云这时出声道“卫云就在门外,有事尽管吩咐” 第36章 没有弱点的人 卫云在屋外站一夜岗,慕雪行人是舒服躺床,这一夜中时睡时醒,这是为得多一个随身护卫发愁,慕雪行要不睡还好些,时睡时醒这样更会让人头脑显得昏沉沉。 慕雪行醒了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推门而出看得卫云一眼,卫云站夜岗未眠,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精神气色比慕雪行更足。 慕雪行也是佩服卫云体魄笑道“站一夜累了吧,去歇会现在我还不出馆” 卫云语气淡漠道“使者安全为上,我不碍事” 慕雪行脸现苦笑不在说话,往程勇属院而去,卫云在后与慕雪行拉一个影子距离跟着。 慕雪行在见程勇,程勇在厅内喝早茶,现在二人不是敌对状态,现在慕雪行上门总算在程勇属院能有杯温茶喝。 慕雪行喝口热茶精神头勉强舒服一些,程勇道“你怎么又来了,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要给我一些时间” 卫云虽是随身护卫,可也不能在慕雪行身边形影不离,卫云在门外候着。 慕雪行笑道“我不是为案子的事来”慕雪行看一眼门外向程勇打听“你知道跟我来的那个人吗?” 现在门是关着,在慕雪行进来前,程勇看过卫云一眼,程勇对卫云没有什么深刻印象,程勇道“不认识,谁呀?” 慕雪行苦笑道“是太傅安排给我的随身护卫” 程勇笑道“随身护卫?有随身护卫不是很好,我就没有” 慕雪行没什么心思开玩笑,慕雪行道“他叫卫云,是北铃骑的,馆尉真不认识?” 程勇一想起北铃骑当场嗤之以鼻道“不认识,我一看北铃骑的人就觉得恶心,我干嘛还要去结识他们” 慕雪行来前想着程勇可能会认识卫云,这样一来程勇也许会知道卫云一些弱点,从程勇语气来看只怕他连方墨是个什么人都不大清楚。 慕雪行入城前查探过许多靖北关键人物,可那些人中并没有卫云,也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慕雪行粗心,靖北有头有脸的人不少,光是打听他们已是不太容易,一些名不经传威胁不到救人之人,慕雪行当然不会多加注意。 可就是一些不多加注意的人,现在已上来添堵。 慕雪行向程勇求援道“馆尉能否派人打听这卫云是什么来路?” 程勇纳罕道“一个随身护卫有什么好打听的?” 慕雪行没好气看得程勇一眼,程勇怎么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卫云一直跟着他们要做的事不都让卫云看在眼里。 慕雪行能够说服程勇对他降低敌意,已经很不容易现在可不是指责程勇愚笨说教的时候,慕雪行道“馆尉你想想,如他这么跟着,你如何能安排我进太医署?” 慕雪行这么一说,这才知晓厉害,程勇霍然醒觉道“你要这么说倒也是,这卫云是个麻烦” 程勇话落却是反责慕雪行道“你也真是为什么要接下一个麻烦,你不会拒绝” 慕雪行看一眼程勇失笑回应“太傅让来的我能往外推?” 程勇一想也是“我会替你打听” 慕雪行将茶喝下起身告辞“有劳馆尉” - 侯三缓缓向城门方向走去,他是故意如此,凭着侯三警觉早知有人在盯着他,跟他的人当然是司空府的人,司空府的人离侯三很远,侯三想让司空府的人瞎忙活。 侯三在街上一看见地痞就上前套近乎,侯三向一地痞亲切道“啊,好兄弟,上次那酒喝得十分痛快,下次来醉仙楼我来做东” 地痞一听有酒喝喉头就馋,拉住侯三也是亲切道“好兄弟,好兄弟,别下次啦,现在去不是更好” 侯三笑哈哈道“现在不行,我还有事,下次,下次” 侯三寻得借口客套离去。 侯三走得远些,有一地痞道“哎,这人谁呀我们和他喝过酒吗?” 另外一地痞也是犯迷糊道“不记得,每次喝酒都一大票兄弟,酒上头谁在知道谁是谁” 跟着侯三的有二人,一人见侯三和地痞显得亲络,与旁边之人低头交谈几句,一人继续跟着侯三,另外一人回去报告。 徐宗接到回报揣摩心想“靖北地痞是地头蛇铁老八在管,难道是铁老八派他来的?可为什么,铁老八打听姜三作甚?” 徐宗没有答案道“在探” 人跟侯三两日,没有什么特别回报,徐宗想着应该去见见铁老八,徐宗是什么人,铁老八见徐宗登门不由诚惶诚恐不住巴结,从铁老八举止来看,没有遮遮掩掩,眉目间也没有什么敌意,按照徐宗经验来判断,徐宗知道自己恐怕是让侯三耍了。 徐宗岂是让人随意耍弄之人,对方既然有意戏耍,那么就是知道有人跟他,私下查不出什么,只好下硬手。 侯三耍人两日总算出那日徐宗在茶楼对他雄赳气昂的气,侯三见好就收,人虽没出客店,可还是让徐宗查得出来,侯三正在屋内睡着,突然有七人入屋,将他捆了丢上马车将侯三拉出城外。 马车晃晃荡荡侯三双手背负身后让粗绳捆着,侯三头疼得很,他这才知道是遭到徐宗暗算,侯三很小心一直在屋内用饭,徐宗早让人在饭菜中下得蒙汗药,如不如此这些打手岂能这么容易就将侯三收服。 侯三这时在车内醒了,药性过了大半想挣扎起身,车内有三人看他,一人冷冷道“别乱动!” 马车咕噜噜轮停,侯三被人押下马车,这是一片密林,密林当然是悄无声息杀人的好地方,一人让侯三跪下,侯三不跪,有人踹得侯三内膝,侯三当场跪下。 侯三一跪徐宗从林子另外一边随四人行出,现下他们八人,徐宗看侯三和气一笑“李二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侯三一见徐宗怒声道“徐宗!你想干什么!” 徐宗淡淡笑道“我想干什么全都在你,说吧,是谁让你询问姜三之事,如实说我放你走,要不然这就是你葬身之地” 侯三厉声对徐宗骂道“没想到司空府也做杀人勾当!” 徐宗怒斥侯三道“别嚼舌头,一句话,说还是不说” 侯三紧紧闭着嘴巴,呲目瞪着徐宗。 徐宗向一打手使个眼色,手下抽出长刀立身在侯三面前,徐宗最后一次提醒“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侯三斜目各扫在场之人一眼突然眉开眼笑问徐宗道“徐管家我想问你一件事” 徐宗冷傲看着侯三“说” 侯三意态闲松笑问一句“你能跑多快?” 徐宗原本显得冷傲的睛茫,瞬间转换吃惊,侯三如此旁若无人问他这么一句,肯定是侯三有办法解决此事,从侯三闲松神态中徐宗可以看出,侯三并不是在惺惺作态,而是真有能力脱围。 徐宗不由自主退一步,就在徐宗后退一步之时,双膝跪地的侯三脚腕一弹,利用肩膀冲撞左面一人,那人受不住侯三肩膀冲撞,整个人往后跌飞撞击一棵树干,头磕在树干人登时瘫软倒地。 持刀打手见侯三发难,眼中顿现凶光,侯三将人撞飞自己也是滚在地上,持刀打手见得侯三滚地,持刀就往地上侯三砍下,侯三往右一滚打手一刀砍空,刀刃沉沉劈在地上,侯三起腿一招“秋风落叶”踢向持刀打手右腿,打手右腿登时“咔嚓”一声断去。 打手滚地疯狂痛叫,侯三人蹿身而起,脚下一踢落地长刀,长刀如箭矢疾飞将另外一打手刺死。 侯三转眼间打折三人,对方一看知道侯三身手高明,二名打手护着徐宗转身就跑,两人留下对付侯三,侯三怒道“徐宗!我要你的命!” 徐宗一听更是吓得脸无血色,疾奔更快。 两人打起长拳往侯三联手攻来,侯三双手被绑缚身后无法硬接,侯三连退几个身位,侧身避过一拳,这一拳有拳形但劲力不足,侯三看出这二人长拳练不到家。 侯三避过一拳腾空一翻,反脚一蹿一人脸面,那人鼻头一歪当场倒地昏去,另外一人那敢停留转身就逃。 侯三没有追去待人跑远挨着长刀将缚手粗绳割去。 侯三对躺地抱腿痛呼那人道“告诉徐宗,下次见他我不会在留情面” 话落,侯三蹿身离去。 - 慕雪行早上托程勇打听卫云,下午程勇就给慕雪行答复,程勇对慕雪行道“卫云是方墨副手,方墨对其十分信赖,此人平日话少,可做事十分精明,他曾有次亲率一支精骑,连追敌军三日三夜将敌军系数剿灭” 慕雪行怔道“连追三日三夜?北铃骑莫非是铁打的?” 程勇听见这故事也是十分折服道“北铃骑常年沙场征战,能数日不眠不休征敌,真是铁打的真英雄,怪不得北王如此器重他们” 程勇和慕雪行都未曾上过战场,不知道战事未定,岂敢合眼的体会。 程勇在道“卫云私下没有什么喜好,不爱喝酒,不好赌博,不近美色,只为方墨尽力办事,他不像我能让你拿捏住什么” 慕雪行苦笑道“方统领真是得了个好副手” 程勇道“有他在,那么太医署的事情。。?” 卫云的确是个难题,可慕雪行进入靖北为的就是解决难题,慕雪行心志坚定道“卫云我来想办法对付,馆尉只管安排太医署之事” 第37章 冒险之夜 慕雪行在屋内冷然看着门外站岗的卫云,卫云身躯就像是一座大山横亘在慕雪行面前,卫云这座大山不好跨,门是开着,慕雪行坐茶桌边,卫云则是立身门外。 慕雪行随口问道“卫云你跟方统领多久了?” 慕雪行虽是说话,卫云并不回头,一动不动立身门外回应“五年” 卫云如此回话,可以说没有非常礼数,可这样的姿态可以清楚无比的告诉慕雪行,在卫云心中慕雪行只是他的一个任务,方墨给与他的任务,除此之外慕雪行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 慕雪行试图打探卫云虚荣心,慕雪行道“五年不短了,方统领好像也是用五年就当上北铃骑副统领” 卫云不为所动道“是” 卫云如此简单回复,显然心中没有嫉妒,慕雪行笑道“北铃骑没少和东朝交战,太傅让方统领派你来照看我,你一定是着过人之处,这就奇怪了,太傅方统领如此看重你,你为什么在北铃骑中籍籍无名?” 卫云这个人似乎没有人任何虚荣心,就好像他的心已经被人摘了,卫云道“名气的作用只有一个” 慕雪行道“是什么?” 卫云道“引人注意” 慕雪行淡笑道“不错,在战场上名头越响的人,敌人的疾箭利刃就越喜欢对着他” 卫云道“使者既然知道何必多问” 慕雪行是在逐渐把话题引到想引去的地方,慕雪行笑道“既然不求名利,你为什么要进北铃骑?你拿命上战场拼不求盛名,图的是什么?” 卫云不说话,卫云背对慕雪行,慕雪行看不见卫云有着什么神色,慕雪行虽然看不见卫云神色,可有时候不答复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卫云的沉默可以说他也是很在乎名声。 卫云不答复知晓这样的反应并不妥当,卫云道“使者为何有此一问?” 慕雪行笑道“只是为你可惜,你在方统领手下做事,他是绝对不会给机会让你爬到他头上去” 卫云这时转身双目携带警惕之意睨着慕雪行道“那么使者认为,我到何处机会较大?” 慕雪行轻笑道“东王对良将求贤如渴,如你愿意。。” 卫云立时截话道“我只为北朝尽忠,不相干的话使者不必多说,有些话传入方统领耳中会对使者造成不便” 慕雪行笑道“是下官失言,请勿戒意” 卫云目光阴深深看着慕雪行,慕雪行见得卫云如此眼劲随口问道“为什么如此看我?” 卫云就如慕雪行肚内蛔虫一般,似乎看出慕雪行心思,卫云突然道“如使者所说,在下籍籍无名,使者如此拉拢我这个名不经传之人,是不是想让我在靖北帮你做些事情?” 慕雪行心中猛然打一激灵,这卫云嗅事之觉当真灵敏,慕雪行的确是有意拉拢,如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方便慕雪行办事。 慕雪行心思如同让卫云窥破,内心自然震跳不已,慕雪行面色平静笑道“我不想在靖北做什么事,你多虑了” 卫云眼茫没有丝毫退却在道“不对,使者如此另眼相看,定是有所原因” 慕雪行眉峰隐隐直跳,原本想尝试是不是有机会暗中拉拢,没想到却被卫云恶口紧咬,慕雪行微微一笑道“我对你另眼相看,的确是有所原因,我不是想在靖北做些什么,只是看出你并非池中物,东朝是你能大展拳脚之处” 卫云冷冷看得慕雪行两眼,突然回身继续站岗道“卫云生死皆是北朝人,辜负使者器重” 卫云话落,双方不在交谈。 - 程勇迈着大步来到慕雪行院子,程勇见着卫云凑到面前道“北铃骑守卫边疆有功,可我为什么一看你们就觉得恶心?” 卫云没有答复,目光直视前方。 程勇见卫云如同木雕给他来个不闻不应,脸色一沉道“滚远点,我有话要和使者说” 卫云斜目看一眼程勇,板着脸走到院子中央站定。 程勇遭受卫云斜眼并没有动粗,程勇话可以说得难听一些,可人毕竟是太傅派来不能动手打人,程勇哼一声道“狗仗人势” 程勇进屋就坐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想到办法对付他了?” 慕雪行看向远远在院子中央立身的卫云苦笑道“现在还没有什么好主意,但我会想到办法” 程勇帮慕雪行本来就是打着让他赶紧离开靖北的心思,血案之事能查清楚最好,查不了也不太在意,程勇帮慕雪行做事毕竟是受他威胁,是以程勇冷看慕雪行道“你当然会想到办法,要挟别人耍阴谋诡计本来就是你看家本事” 慕雪行当然知道和程勇是处于什么样的微妙关系,程勇讽他一句慕雪行也不往心里去,慕雪行充耳未闻笑道“你来找我是不是太医署的事安排好了?” 程勇斜目看一眼卫云道“是,但你不摆脱他,我是不会带你去任何地方”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还是那句话“我会想办法” 程勇异常慎重看着慕雪行道“我告诉你,我现在和你是在同一条船上,但在船上拿刀的是我,你要明白这一点,如被我发现你进太医署是为了什么别的事,我就给你好看” 程勇起身道“把他打发了,在来找我” 程勇走到院子来到卫云面前,眼珠带着挑衅意味从头到脚打量卫云一翻这才离去。 慕雪行远远看着卫云心道“冒一冒险?” - 郭允在屋内睡觉,看他面色应该是做得好梦。 “太子,醒醒,是时候了” 侯三在床旁叫醒郭允,郭允晕晕乎乎睁开惺忪双眼道“侯三?你怎么来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侯三脸色显得急切道“不到三更,太子快起身,我们现在就要出城” 郭允神色顿时一僵“出城?现在?” 侯三道“是,人都齐了,快随我出去” 这么大的事情侯三岂敢与他开玩笑,郭允看侯三面色不似作假,自己也没弄明白什么事,当下急着起身随侯三出府。 两人往府门方向赶去,路上郭允惊诧询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要出城” 侯三显得情绪不定道“事有变故,现在我们必须出城” 到得府门,外头一辆马车候着,马车外立身二人,一个是慕雪行,另外一人则是程昌泰,程昌泰沉着一张脸冷瞪郭允道“太子好手段,没想到你能让他假冒使者!” 郭允当场心惊“雪行何时暴露身份?” 慕雪行反讽程昌泰一句“司空不必惩口舌之利,你能不能活命还要靠我” 程昌泰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慕雪行赶紧迎着郭允上马车“上车,来不急了” 郭允整个人是一阵发懵,糊糊涂涂让慕雪行引着上得马车。 郭允慕雪行程昌泰三人坐在车内,侯三在外赶着马车,马车往同仁门疾奔而去,马车接近同仁门,北铃骑守卫见有马车来上前拦着“什么人” 在车内慕雪行看一眼程昌泰道“司空小心说话” 程昌泰恶狠狠盯慕雪行一眼掀开帘布道“我有急事出城,快开城门” 守卫见着司空当下施礼道“是,司空,开门!” 城门缓缓而开,侯三策马往城门而出。 马车刚出城门不久,身后传来铃声,铃声一听慕雪行就知道是方墨率着北铃骑来了,慕雪行道“侯三!” 侯三接口道“好” 侯三从怀中取出长筒一拉引线,天上爆开烟花,来人不止方墨,程勇也在骑队之中,方墨暴喝道“停车,饶你们不死!” 程勇亦是大喝“慕雪行如你伤了我爹!我让你碎尸万段!” 慕雪行当机立断跃下马车喝道“带太子走!” 慕雪行持剑在手,程勇单骑往慕雪行直奔过来,程勇无欲剑往慕雪行当头刺来,慕雪行反剑一挡连退三步,程勇向方墨道“救我爹!” 方墨点头领着骑兵直追马车,马套着车岂能从北铃骑战马蹄下逃脱,北铃骑顿时将马团团围住,侯三见无路可退,只能跳下车来凭着一人之力想打出缺口冲出重围。 北铃骑人人皆是在战场上洗涤过的战士,侯三武艺虽高,可双拳难敌四手,就在侯三苦力支撑之时,道旁林中孙诩带人前来支援,那烟花就是慕雪行出城信号。 双方顿时进入混战。 质子试图逃跑,定然会引起靖北轰动,方墨先行带人拦截,吕奇随后率领千名城防军后致,吕奇见慕雪行与程勇交手,吕奇扬声道“放箭!” 身后弓手箭矢纷纷离弓弹射,吕奇似乎发了心疯不顾司空程勇方墨余人死活,箭矢漫天射来,郭允马车不住有箭矢穿透,郭允岂敢在待在车内,人立马蹿下马车。 可当郭允下车,只见满地尸身,血泊映如红潮。 慕雪行,侯三,孙诩三人已让方墨擒获,方墨怒瞪吕奇一眼,这才策马来到郭允面前,方墨剑上染着鲜血道“太子殿下,为了逃走牺牲这么多条人命值得吗?” 郭允浑身激颤双目通红心神惧丧道“我。。我。。” 方墨骄横大笑看得慕雪行一眼道“慕雪行你想救人是不是?痴心妄想!” 方墨手起刀落,已将郭允头颅砍落。 第38章 东影班 当郭允头颅落地刹那,猛然在床上炸醒,整个人如同在水里浸过全身冷汗,郭允起得半身胸口不断起伏喘着粗气,做此噩梦也怪不得郭允,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慕雪行所想的“冒险”当然和郭允噩梦无关,慕雪行是想去试试看看太傅能否收回成命,现在他要去见见太傅。 太傅在剪纸影人板,能剪得纸板成形已是略有小成,更高端一种技法那是用兽皮来剪,兽皮指的是牛皮或驴皮,地域不同有的也用羊皮。 皮刮毛去血,加工半透明状后再刻制上彩,其雕绘工艺讲究刀工精致造型逼真,影人一般分头身四肢等几部分均为侧影,头部附有盔帽身部四肢皆着服饰,涂油彩后用火砖烘烤压平,成形后按上竹扦即可操作。 慕雪行和太傅说过其中心得门道,太傅将慕雪行心得听入耳中,从中在加上自己理解特制出新影人,常青手拿新作影人让慕雪行诚评。 影人是个男性,男性影人常用龙虎水云等纹样为图案,常青手上男影是云纹图样,常青做影人并不是要拿来操作,也不是拿来说念打唱供人娱乐,常青只是喜欢单纯影人模样,做成放在架上当成装饰。 慕雪行看得男影一眼赞道“没想到太傅手巧得很,而且还能从中改进,太傅如此巧手也算是一方大家” 能得慕雪行夸赞,太傅自是高兴,常青乐呵呵道“以前到没想过,影人中还有如此多的门道,这次倒要多谢使者倾囊相授” 慕雪行笑道“这哪是我之功,全是九思老人授予技法” 常青敬服道“九思老人不愧是当世剪影名家” 慕雪行叹口气道“不过这些影人有些可惜了” 常青见得慕雪行一叹,追问“可惜?难不成这影人还有不足之处?” 慕雪行道“下官不是这意思,下官之意是太傅手下影人做得栩栩如生,可它们只能至于架上,难道太傅不想看见亲手做的影人在影窗中活过来?” 如常青说完全不想,那是违心之论,辛辛苦苦做成的影人,常青当然也想看着它们在影窗中附上生命力,常青道“岂有不想之理,只是控影技法并非我所长” 慕雪行道“这有何难,如太傅有兴我将东影班请来就是” 常青大感荣幸道“使者真能将东影班请来!” 慕雪行笑道“我和班主有些薄交” 常青显得激动道“这。这能行吗?路途甚远” 慕雪行轻笑道“东影班想必现在已在路上” 常青奇道“已经在路上?是使者提前将他们请来?” 慕雪行好笑道“太傅见笑,东影班是朝内班子,东王如不开口下官哪能请得动,议和在即东王让影班前来助兴,如要大队人马加紧赶路前来,想必会慌忙不堪,可如要几人提前赶来为太傅演得一场,这点薄面班主还是给的” 常青当下大喜道“那么就麻烦使者” 慕雪行笑道“不麻烦,我也只是借花献佛” 常青在道“早就久闻东影班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看一场,使者为我如此,当真是感激不尽,真希望我能为使者做些什么,也好聊表心意” 慕雪行见太傅话说到此,当下接口道“真要说起来,我倒有件事想请太傅通融” “哦?”常青好奇问得一句“何事?” 慕雪行直言道“卫云” “卫云?”常青在道“他是我让方墨派去照看使者,怎么他可是有做得不周到之处?” 慕雪行笑道“卫云尽心尽责并未有不周到之处” 常青不明白慕雪行意思问“既无不周到,那么使者是。。?” 慕雪行试探一问道“馆内已有很多兄弟照看,已可确保我周全,太傅我想为你一句,让卫云来真是太傅意思?安防护卫之事不都由方统领负责?” 慕雪行这话意思其实是在告诉常青手太长了,同时也是一种警告,使唤靖北骑当心引起北王反感。 常青清朗一笑“使者心思很细,其实是方统领提议,他这也是关心使者周全” 慕雪行冷道“果然是方统领,太傅下官不想有人盯着,这让下官很不舒服” 慕雪行对常青投其所好,常青心中岂能不明白,常青同时也十分明白他和慕雪行是一种什么关系,常青面色一板道“方统领有安防护卫之责,保护使者是他的职责,可是使者却让馆尉施压,为了不引得双方不快,这才让卫云看护” “使者安全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一丝懈怠,卫云是在做本职之事,我不能因为使者不喜有人看护,就将使者安全视之不见” 常青在说更明白一些,也免得慕雪行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常青在道“使者是东朝人,城里有很多人对东朝有所怨恨,使者既然在北朝,那么我们就只能好好看护,使者心里有什么憎厌那是我们分外之事” 屋外这时有下人通报,下人道“老爷,海大人来了” 常青道“知道了” 有客上门慕雪行当然不能在打扰,慕雪行施礼道“太傅教训得是,是下官不知轻重,太傅既是有客,那么下官先行告退” 常青也不留他,让下人送慕雪行出去。 海大人坐在正厅,正好见下人送慕雪行出府,海大人见慕雪行面生多看两眼,常青入内,海大人施礼笑道“那人是谁?” 常青看一眼远去的慕雪行道“此人是东朝使者” 海大人道“他就是东朝使者?送完信还不走,是北王赏赐还没下来?” 常青入座这才应着“议和信送达,关乎二国生息大局,这样的赏赐薄不了” 海大人好奇打听道“常兄你说说,北王为什么还不下赏?” 常青好笑道“你这么老奸巨猾难道看不出来?” 海大人哈哈大笑道“你这张嘴可真不饶人” 常青让对方笑声感染反问一句“你说说,北王为什么还不下赏?” 海大人思虑片刻道“下赏人就得走,我想北王多半是想从东朝使者身上,测试东王议和之心?” 常青郎笑道“就说你老奸巨猾我没说错吧,什么都看明白还故意问我,东朝使者在靖北出得这么多事,北王既不派人多加保护,也不让人送走,偏偏来个不闻不问,北王是还没看出使者背后目的,也不知道东王派人为何留而不走” 海大人点头道“北王谨慎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先朝血案未明,打得这么些年,东王突然议和是该谨慎在谨慎” 常青也猜不到慕雪行留下目的,慕雪行留馆的借口是养伤,可到底是不是养伤,大家都心知肚明。 - 到得夜里,慕雪行正要入睡,只见侯三从窗外蹿进,侯三这一来,卫云就在屋外可着实把慕雪行吓一跳,侯三入内卫云没有蹿身而入,那是因为侯三步伐轻盈还没引起卫云察觉。 可如侯三开口说话,门外卫云岂能听不见,侯三入屋刚要张口,慕雪行忙将食指按在自己唇上,示意侯三不要说话。 侯三还不知道慕雪行有随身护卫之事,还以为和往常无异。 慕雪行做得嘘的手势,手指往门口指了指,侯三看懂慕雪行手势,慕雪行是在和他说屋外有人。 慕雪行来桌前起墨写字,侯三就站在慕雪行身旁,慕雪行在纸上写着“何事?” 侯三接笔在纸上精简写着“我与徐宗大打出手” 慕雪行沉吟片刻在写着“不可在靖北露面,去太子府邸,我会去找你” 侯三看罢点头。 慕雪行将写满字的纸交给侯三,这举动已经很明白,这是让侯三找个地方把纸张毁去。 侯三揣纸入怀蹿身出去。 - 侯三不能在靖北露面,那当然也是不能在客栈住下,如他能在郭允府邸不出,自是没人能查到他的下落。 侯三不到三更就进郭允府邸,郭允自是入睡,侯三入屋轻声叫唤郭允“太子,醒醒” 郭允晕晕乎乎睁开惺忪的双眼道“侯三你怎么来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侯三脸色并没有在郭允梦中那般显得急切,侯三平静答复“不到三更” 郭允一听此话当下打个激灵,这话甚是熟悉,似乎在梦中听过。 郭允吃惊看侯三道“怎么!现在要出城?” 侯三见郭允如此反应也是显得纳罕,侯三道“出城?一打堆事都没办怎么出城?” 郭允认认真真盯着侯三,这才知道不是梦境重演,郭允脸色稍缓道“怎么这时候来?是雪行出事了?” 侯三寻张椅子坐下道“不是,我和司空府的徐宗大打出手,不能在靖北露面,他让我来这里避避风头” 郭允起身来茶桌旁和侯三同坐,郭允并没有以君臣之分对待侯三显得平易近人,郭允问“你和司空府的人是怎么回事” 侯三把事情经过说了。 郭允道“事已至此,你是不能在露面,在这里安心住,没外人” 侯三有些担忧道“可是府上的下人?” 郭允苦笑道“放心这里没有北王眼线,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北王又怎么会费心放眼线在这里盯我” 郭允这话说得异常苦楚,侯三道“没人盯着更好,这更能方便我们行事,太子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太子安安稳稳送回南朝” 第39章 磨炼心思 方墨在太傅府,常青问“卫云可有什么发现?” 卫云自是时不时和方墨汇报情况,方墨道“没什么特别发现,只是使者和馆尉走近一些” “走近一些?”方墨的回复倒让常青有些兴趣,常青在问“他们二人不是水火不容?” 方墨也是觉得奇怪道“表面上看是这样,卫云报说馆尉上门找过使者并未发生什么冲突” 常青沉吟片刻在问“他没见什么人?” 方墨道“就见了太傅和馆尉” 方墨思虑片刻续道“有卫云盯着可能他更谨慎一些,要不要让卫云。。” 常青笑道“让卫云如何,撤了?你觉得让卫云盯他是下策?那为何还向我提议” 方墨让卫云盯人早是想过此点,方墨说出看法“此举的确是下策,可下策也有下策的好处,我总觉得使者有个藏在暗处的帮手,让卫云盯他目的就是让他做事不便,把藏在暗处的人引出来,我的意思并不是把卫云撤了,是想着是否让卫云在盯人的时候松一松” 常青没有任何盘算笑道“不必多此一举,你的用意如何使者心知肚明,松盯紧盯没什么分别” 方墨想到一个问题“如他一直按兵不动。。。” 常青胸有成竹道“不会的,耐心一些” 方墨不在接话,方墨道“太傅既然知道使者留在靖北是有所目的,那为何还与他走这么近还帮他留在靖北,我担心如让他随意上门拜访,或许会受到牵连影响太傅声誉,” 常青徐徐笑道“我和你说过,做臣子的要多为北王分忧,我留下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北王” 常青话说得好听,方墨想着北王岂能会有什么心思留下使者,方墨不以为然道“我知道太傅与使者走近,是因为使者懂一些剪影人的旁门左道,可那些影人毕竟是江湖杂耍,太傅应当将心力放在朝事中,他毕竟是东朝使者,外朝之人能避则避” 方墨对常青说教,常青却并未动怒脸上浅浅一笑“知道我为什么器重你?就是因为你敢对我直言,你跟我这么久也该知道,我没有其他旁好就爱剪个影人,使者深谙此道哪有不亲络的道理” 方墨知道常青做事有分轻重,可有些话不能不说,他所能依靠的就只有常青这一棵大树,这颗大树要倒了,他就没任何依附。 方墨固执己见道“我觉得太傅还是应该对使者敬而远之” 常青笑道“你还是不信我留使者不是为自己,我的确是为北王留人” 常青在次提起这句话,这样看来常青是有所依据,可能有什么利害关节是自己没想到的,方墨诚心一问道“北王有何理由要留使者?” 常青饶有深意答“使者来靖北时间不短了,你说说看北王为何还不设宴款待?” 慕雪行伤势方墨知道并无大碍,有些事是明面上方墨只好道“那自是使者有伤在身” 常青在道“有伤在身北王岂不是更加应当看望,这样才能表现北王对这次议和非常重视” 方墨并未在北王不闻不问的举止中去揣摩什么,现下常青一说方墨自是听出不妥之处,虚心请教道“请太傅解惑” 常青没有帮方墨解惑的意思,常青道“有些事,深人看深,浅人看浅,我推荐你这个副统领回来而不是大统领是有原因,北王让你回来也是有所原因,自己多想想,不要让我和北王后悔这个决定,下去吧,我相信你会想明白” 方墨满腹疑惑可他只能道“是” 常青没有明说,是为了磨炼方墨心思,如事事都要他来提点,这样的人器重何用。 - 张贵荣人在尚德门站岗,可他心思全不在这里,张贵荣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赚钱,尚德位于南门这里可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与他一同站岗的兄弟个个显得无精打采。 门旁有张供着守卫坐歇的茶桌,茶桌上有大茶壶,壶里当然都是粗茶,张贵荣倒碗茶喝,茶一如肚显得更是困倦,张贵荣手撑着桌打盹,现下没油水可捞,起码可以去梦里做做捞钱梦。 张贵荣眼睛刚闭上,只见有个守卫匆匆而来道“贵荣兄弟,有你家书” “家书?”张贵荣一听登时大喜想着定是陆红想他让他回去。 信刚接到手上张贵荣一怔心道“不对呀,我和陆红不认字” 张贵荣取信一看,纸上写着几个大字,可他全不认识,张贵荣喊道“三儿,过来帮我念念” 三儿原本在旁站岗打这瞌睡,让张贵荣一叫人立马过来,三儿取信一看念道“陆红出事,速回” 张贵荣一听整个人脸色顿时苍白无色,信是贾文长写的,张贵荣也不认得他笔迹,一听陆红出事张贵荣忙道“三儿帮我看着点,我回去一趟” 张贵荣雇马急回陆家,刚到院外只见陆父陆母站在院外小声发愁说话,张贵荣忙着入院问“陆红怎么了?” 陆父看向屋内一眼“去问问贾文长,真是气死我了” 张贵荣匆匆入屋,只见陆红和贾文长相对坐在桌边,两人虽是坐着可魂却不在,张贵荣上前打量陆红一眼,也不见有什么伤处,张贵荣暗松口气,这里会写字的当然只有贾文长,陆红好生生的并无损伤,张贵荣当场质问道“贾文长!你乱写些什么,陆红不是没事么!” 张贵荣声音一出,贾文长陆红当场回神,陆红一见张贵荣只是大哭,贾文长见得张贵荣回来忙拉着张贵荣道“妹夫你可算是回来了” 张贵荣见得二人反应,不禁暗暗皱眉“怎么了?” 陆父陆母这时入内,陆父气得吹胡子瞪眼道“贾文长,还不快说你们都做了什么!” 此话一出,张贵荣整颗心瞬间转凉,难道他们做下不堪入目之事! 可张贵荣想歪,陆红并没有对不起他,贾文长赶紧推卸责任道“这。。这怎么是我们做了什么,是表妹,马是表妹骑的,那孙大山突然从林内蹿出来惊着马,马把孙大山右腿踏得断了” 张贵荣如同遭遇如雷轰顶,骑马将人腿踏断这可不是小事,张贵荣忙问“胡说!好端端马见人怎么会如此受到惊吓!” 贾文长道“是蛇,哦,不是,是孙大山背着蛇篓,篓里全是蛇” 马天生惧蛇,蛇虽在篓里,可一感觉到蛇气息马便受惊。 张贵荣一听就知道这事小不了,张贵荣厉声问“孙大山现在如何?” 贾文长忙道“自是让人抬回去了,妹夫,你可得帮帮我,我那马让孙大山家人扣了,还说让我们赔钱,要不然就报官” 张贵荣道“你要赎马还不赶紧回去拿钱!” 贾文长叫得一声“唉哟,我也想呀,可他们狮子大开口,说要三颗璫珠” “三颗璫珠!”张贵荣一听登时要背过气去。 北朝现下市价,一斗普通酒要十铢,一石粮百铢,一头牛三百铢,三颗璫珠大约一万七千铢,单个铢币不重,一只手指就可垫着,可如同时集齐一万七千铢,人是抬不过去。 一般有大钱的人家,也没人会闲来无事扛数十斤珠币在街上闲逛,珠币数额太多时,都爱用金子或是同等价值珠子代替。 可想而知三颗璫珠对张贵荣来说是多大数字。 陆红家就在这,大家伙都是熟人熟脸,陆家如有三颗璫珠家底岂能还住在这里,可别人如此开口定是有所依据,张贵荣咬牙看着贾文长道“肯定是你走家蹿屋胡吹你那行当赚很多钱是不是!” 贾文长红着脸道“反。,反正我就是将家当变卖,在加上把我卖了,也没三颗璫珠” 陆父怒目圆睁看贾文长道“卖你!全身都是酸肉有人要?” 贾文长苦着一张脸并不说话。 张贵荣捋捋顺气问贾文长道“你说,你手上有多少铢钱” 贾文长并不藏着掖着只想花钱消灾,贾文长把钱袋丢在桌上“就这些了” 张贵荣拿起钱袋掂了掂约莫六七斤重“就这些?你那马少说也有二颗螺珠的钱!” 张贵荣一说那匹马,贾文长就来劲“这真就是我家底,为买那匹马我都省吃俭用呢” 张贵荣真想把贾文长揍得一顿,如他不拉着马在显摆乱逛岂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贵荣向陆红道“上次给你的钱还有多少” 陆红慌忙拿钱袋出来,陆父陆母也把家当拿出在家上张贵荣的怎么说一颗螺珠的钱是有了。 三颗璫珠的钱无论如何是凑不出来,张贵荣道“你们等着,我去孙大山家” 孙家人现在气在头上,陆父担心张贵荣有危险“去的时候人家骂两句你就受着” 张贵荣对陆父点点头,在而安慰陆红道“别怕,我去去就回” 张贵荣去得孙家向对方阐名,不管怎么说这事是意外,双方都有责任如要报官张贵荣就一口要定是蛇惊着马,这事和陆红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乡里乡邻的,孙大山毕竟是伤在马脚下,重活以后是干不了,铢钱就这么多不要就公堂见。 孙家人也不愿上公堂,不得已只能将钱收了,马张贵荣没有取回,毕竟有愧,马就留给他们,能卖多少就多少,这事张贵荣管不上。 这事就算了结,事虽了结,可人不能在这里住,谁知孙家会不会一时想不开上门寻事,如伤及陆红和二老这可如何是好。 张贵荣回陆家说是孙家收了钱,陆家人这才松口气,张贵荣在说出他的担忧,陆家人也是觉得有理,毕竟这钱总是能花完,孙家就靠孙大山一人撑着,如钱花完日子过不下去定然会上门寻事。 张贵荣让他们连夜走人,可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把家当的都给得出去,锅里虽是有米可也撑不了多少时间,张贵荣道“先收拾东西,我回城一趟今夜送你们走” 第40章 交心 张贵荣回城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借钱,张贵荣人际关系不错,但也只是仅限表面,认识的与能借钱的人不是能成正比。 现在能给他钱的只有慕雪行一个人,帮助他国使者进太医馆如出意外是件杀头大事,陆家现在情况张贵荣总不能坐视不管,那毕竟是他的岳父岳母,他有这个责任。 张贵荣入北馆见了慕雪行,慕雪行见张贵荣来大是意外,卫云依旧在门外站岗,张贵荣并不认得卫云看得一眼 匆匆入内,在而把门关上。 卫云身影还在门外,从身影判断还是背对他们,张贵荣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压低声音向慕雪行道“慕贤弟,你的话还算不算数?” 张贵荣如此一问,慕雪行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也是小声回应“算数?什么话算不算数?” 张贵荣一脸着急道“就是太医署的事情” 太医署之事已有程勇帮忙,张贵荣已是错失机会,慕雪行微微一笑道“张大哥有些事是要靠时机和机遇,你已经错失机会,我用不着你了” 张贵荣唯一能借到钱的就只有慕雪行,无论如何都不能打退堂鼓,张贵荣情急在道“就算太医署之事,用不上我,你肯定还有其他事是不是,慕贤弟我不笨,我知道你有些特别的事情要做,帮我这次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张贵荣能为凶险旧事回头,这说明张贵荣肯定是遇上难事,张贵荣为人慕雪行还是信得过,事实上的确是有很多事张贵荣能帮上忙。 慕雪行提醒张贵荣一句“张大哥你想好了,有些事一旦参与在事成之前不能退出,你可明白其中利害?” 张贵荣来前就想过最坏的结果,张贵荣道“我明白” 慕雪行在道“你真的要干?出了事你想过嫂子?” 张贵荣咬牙道“慕贤弟,我已走投无路,索性与你交个底” 张贵荣把陆家的事情告诉慕雪行。 慕雪行诧异道“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嫂子现在如何” 张贵荣道“没事” 慕雪行想得片刻道“把你家人送走也好,不过,你要帮我这很好,可这是你自己与方统领说要调走,现在你要由什么理由回来?” 张贵荣一怔,心绪烦乱之间倒是把他调走的事情忘记,张贵荣心中登时焦道“我怎么做出这等糊涂事,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贵荣一脸迫切看着慕雪行道“那。这。这可怎么办,慕贤弟你得帮我想个办法。。” 慕雪行在心中盘算片刻,突然有了主意笑道“先把你家人安排好,明天你回北馆报到” 张贵荣当下大喜。 张贵荣喜色渐渐收敛,眼睛时不时看着慕雪行,似乎有口难言。 慕雪行看得张贵荣脸色,知道他是想提报酬之事,可又不知如何开口,慕雪行会心一笑取出二个螺珠给得张贵荣“这二颗珠子先拿着,如你尽心做事,另有重谢” 张贵荣收下珠子红着眼哽咽道“慕贤弟,你是我一家的大恩人” 慕雪行拍拍张贵荣肩膀安慰道“忙你的事情去吧,妥善安排他们,记得明日回来报到” - 张贵荣离去慕雪行行出屋外,卫云在后落下一个影子身位跟着,慕雪行随口道“方统领与你有恩?” 卫云忽而紧紧盯着慕雪行背影“使者如何得知?” 慕雪行人没转身,后背有股寒芒逼视他还是能感觉得到,慕雪行装作若无其事道“我听过你一些事,你曾经三日三夜未眠策骑追赶敌军将其歼灭,这份狠劲,这种执着,想必已让方统领忌惮,歼敌有功方统领却未将此事上报,如上报此事,怎么的你也能有小队长之职” “可现下你只是北铃骑中籍籍无名一员,如不是方统领对你有恩,你大可不必如此屈身拼命” 卫云沉默并不接话。 卫云不接话慕雪行有话要说,慕雪行在道“方统领因忌惮而打压你的功劳,你因为想报恩而拼命做事,我不知道方统领如何有恩与你,但我知道报恩之心也是有限度,等到你认为不值得在为方统领拼命的那天,你们就会变得无法相处” “无法相处的结果,你也能想象得到吧?” 卫云依旧沉默。 慕雪行喋喋不休在道“我并不是劝你来投效东朝,我是为你好,如你不想看见那天到来,你们当中肯定要有一个人要走,方统领不会提拔你危害到他的位置,要走的只能是你” 卫云这时罕见露出敬服之色,看着慕雪行后背,卫云道“就凭着我一件歼敌之事,你就能猜到这么多?” 卫云能问这句话,这就在证明慕雪行猜得八九不离十,慕雪行没有回身依旧前行笑道“有些事只要多想想,就能猜到大半,这真是细思极恐,你说是吧” 卫云没有当场答复,两人在走七八步卫云这才张口道“跟方统领前我学过一些功夫,有天匪贼洗劫村子,为保护村里人,我只有和匪贼拼命,可那些匪贼人多势众,我一人难撑,就在我以为我要丧命之时,我听见这世上最悦耳的马铃声” “方统领率着北铃骑过来帮我们平匪,我身手不错让方统领看在眼里,从那天开始我就跟在方统领身边,是,方统领是在故意打压我,我不怪他,我知道他为副统领这位置都做了一些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一句,我并不是在无穷尽的报恩,我也是为了自己” “我在北铃骑里做了什么,不管方统领如何打压,其他人也是有眼睛的” 慕雪行突然笑道“我倒还小看你了,我原本以为你是为方统领拼命,没想到你是想让太傅听见你的名声” 卫云在道“你我是一类人” 慕雪行明白卫云这话意思,慕雪行道“是,我们是一类人,你拼命是想让太傅注意你,我拼命是为让东王注意我” 两人这时走到程勇属院院门外,是以不在说私话,慕雪行向守卫询问“馆尉可在?” 守卫道“在” 慕雪行道“劳烦通报一声” 守卫笑道“不用通报,馆尉吩咐只要使者过来,随时都可入内” 慕雪行微微一笑尽直走得进去,慕雪行人入院门,卫云也想进去,可这时守卫却是拦着卫云道“站住!馆尉有令,只有使者方可入内” 卫云眉头一皱知道是程勇在为难他,卫云道“我是使者随身护卫!” 守卫道“谁的护卫也不行!” 守卫在道“馆尉说北铃骑看门狗如想入内,就将你主人请来牵着你进!” 卫云面上已显怒色,可他不敢和守卫发作,卫云深深吁口气只能后退得两步在院门外静待慕雪行出来。 慕雪行边走边听,守卫为难卫云的话已停入耳内,慕雪行苦笑不已。 恶言相向只会树敌,可程勇不惧,一个小小卫云程勇岂会放在眼里。 程勇想怎么做那是程勇的事,慕雪行没有任何意见,卫云人在院门外,现下慕雪行只身一人没有卫云那双眼睛盯着显得舒服许多。 程勇见得慕雪行问“他是让人拦着,还是你打发走了?” 慕雪行施礼笑道“让人拦在院门外” 程勇睨着慕雪行道“这么说就没有打发人走,我说过有他在,我什么地方也不带你去” 慕雪行寻座坐下才道“我不是为了太医署的事来” 程勇奇道“那是为了什么事?” 慕雪行直言道“是为了张贵荣” “张贵荣?”程勇怔道“这有他什么事?” 慕雪行说明缘由道“上次张大哥让方统领打了,不免有些委屈,所以自己提出调去南门,现在气消想回馆,我想请馆尉帮帮忙” 如有程勇开口把张贵荣调回来自是不难,程勇问道“调他回来不是难事,可是你为什么要为他说话?” 慕雪行道“没什么为什么,我见他人还不错,我入馆后帮我的地方不少,能帮衬的就帮一些” 张贵荣只是靖北小卒,让不让他回来只是一句话的事,程勇没空关心张贵荣,程勇道“那行吧,我明日让他回来,可是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 慕雪行好笑道“馆尉是指太医署的事?” 程勇道“我和你还有其他事情好着急?” 有人上茶,待下人退下,慕雪行喝口茶在道“我想明晚去太医署,馆尉可来得急安排” 程勇瞪大眼睛问“明晚?” 慕雪行看得程勇瞪目模样,皱眉道“怎么?你不是都安排好了?” 程勇道“我早就安排好,就等你一句话,你的意思是说,明天你就能打发他走?” 慕雪行笑道“是,明天就能打发他走” - 张贵荣得慕雪行两个螺珠,糟心的事也算是去得一半,马车在夜里咕噜噜到得陆家,陆家中人早是收拾妥当,张贵荣一到纷纷把家当抬上马车。 临行前张贵荣把二颗螺珠给了陆红“拿着,找个铺子把它换了” 陆红惊看张贵荣道“哪来的二颗螺珠” 张贵荣深深看得陆红不舍道“跟朋友借的” 陆红不由一愕道“朋友?你哪个朋友能有二颗螺珠借你!” 张贵荣对陆红报之一笑,轻松笑道“我平日帮城里那么多人大人做事,借得两颗螺珠有什么难的,慢慢还就是,别问了,你们快走” 陆红芳心一颤“你不跟我们走?” 张贵荣笑道“我走了,谁来还螺珠的钱?走吧” 马车前行,直到看不见车影张贵荣这才回城。 第41章 朱右监 侯三是个坐不住的人,整日待在郭允府邸只觉大是无趣,侯三在后院客房住下,郭允吩咐过下人如不召唤不得入内。 院中有个假山,假山旁有栽种翠竹,竹影遮着假山有只画眉停在假山上,侯三闲来无事见得画眉碍眼,拾起一颗石子朝假山上的画眉抛去,画眉受惊啪啪翅膀飞了。 侯三当然只是想惊走画眉,要想拿下画眉性命凭着侯三一手抛针功夫自是易如反掌,可侯三饶是无趣也用不着无故杀生。 画眉一走侯三不免觉得后悔,侯三责怪自己惊走画眉作甚,留只活物来看岂不更好。 画眉一走那是不会在来,画眉不来有人来,来人是郭允。 郭允笑看侯三道“闷得慌?” 侯三苦应郭允道“是闷得很,朗日青天的太子不出去走走?” 郭允搓叹一声道“走哪去?不是自己的地方走哪都无趣” 侯三很明白郭允感受。 郭允长叹在道“我刚来靖北之时,曾有三月未得出门” 侯三笑道“太子真耐得住闷” 侯三将郭允领入屋内奉茶,侯三刚要说话,只见有下人匆匆前来,郭允吩咐过下人如无召唤不得进来,可现在下人来了。 郭允语声微厉道“何事?” 下人惶恐道“太子殿下,朱右监来了” 朱右监名为朱立,为延尉副手,北朝所有疑难案件全由延尉掌管,延尉只听命北王,上到王公下到品官,只要延尉认其有罪皆可不用通报直接拿人下狱。 郭允听得一惊“朱立来了!” 郭允挥挥手示意下人道“大厅奉茶,本王随后就到” 下人在道“太子殿下,朱右监让侯公子也去” 侯三大吃一惊道“我也去?” 下人道“是” 郭允愁眉大展道“知道了下去吧” 下人退下。 侯三不认得朱立,可这右监是个什么官侯三岂能不知道,侯三心神剧跳道“朱立怎么知道我在府上!太子殿下这下你可看走眼,府上确有眼线” 郭允眉头深锁道“府上下人都是北朝二太子旧仆,这里曾是二太子别院,他们对司空北王太傅皆无好感,不是他们走漏消息,朱立能为延尉副手自是手段不凡,他要想在靖北找一个人,就算你是打洞住着也能把你翻出来” 侯三按捺狂跳的心反问一句“他是不是为了我杀司空府打手之事而来?” 郭允觉得这可能性根本就没有,郭允道“不会,死几个打手如何能惊动朱立,人都来了这就等于你是走不了,去听听朱立来意” 朱立人很冷,就像是一把斩过万千罪人的刑狱利刃,那双眼睛比酷刑用的烙铁更是汹热。 郭允侯三入得大厅,可却身如进了冷森森的牢狱。 朱立直勾勾看着侯三,侯三仿若让朱立厉茫勾起一快皮肉,郭允笑脸相对道“朱右监怎么来了” 朱立对谁都是一视同仁,除非是罪犯,只要是良民就能得到朱立的客气,如是罪犯等待的将是他的无情,另外他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朱立起身回礼,他对郭允的客气和延尉是一样,朱立道“有些杂事叨扰太子,望太子合作” 郭允心中狂跳脸色却是十分配合神态“这个自然,都坐吧” 郭允主坐落座,朱立侯三各分左右两边入座客座。 朱立看上去是个非常珍惜时间的人,各人落座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询问侯三“你为什么要调查姜三之事?” 侯三眉峰直跳道“是司空让你来的?” 朱立道“我只听延尉差遣” 朱立在道“我问你就答,如想说废话自有让你说实话的地方” 侯三郭允相对一眼,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应对,是说实话呢,还是选择敷衍。 朱立紧紧盯着侯三,侯三眼神朱立看在眼中,朱立道“不要看别人,我问的人是你” 朱立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如要敷衍编造假话一定会让对方识破,可如说实话就会把慕雪行牵扯进来,慕雪行心烦事情已经很多,不能在给他添烦心事。 侯三沉默片刻道“姜三是我兄弟,他出事难道我不能问问?” 朱立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只见猛然起身“来呀,将人拿下!” 二个捕手入内就要将人扣下,侯三呼道“慢着!我犯何罪!” 朱立冷冷直视侯三道“我知你自称是姜三同乡兄弟,那你告诉我姜三后背胎记是何形状,长在后背何处?” 侯三登时哑口无言,侯三连他的样子都未曾见过,更别提能知道什么胎记。 朱立见侯三没有答复,朱立道“怎么?如是好兄弟为什么会连胎记也不知道” 侯三狡辩道“不知道又怎么样,是好兄弟我就非要扒光衣服看他胎记?就凭这个你抓不了我!” 朱立缓缓在道“我当然不是凭这个抓你,我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姜三兄弟,姜三是北朝人,就算是他兄弟岂能认得南朝太子,你是南朝人,为南朝国公手下能人” 郭允侯三大为吃惊,没想到朱立连这个也查得出来。 朱立在道“司空府有二人死你手下一人腿折,不管你是何人手下,但你胆敢来北朝犯案,你说凭这个我能不能抓你!” “能不能抓我?”侯三揣摩朱立这话意思,这话相当有意思,如朱立是真心抓人岂能会和他如此废话。 侯三一想到此心绪顿时平静,朱立意在他为什么要查姜三之事,自己不是朱立目标。 侯三道“让你手下出去,我说就是” 朱立挥手捕手退下。 朱立重新坐下道“说吧,如在有不实之言,可别怪我不给太子面子” 侯三深深吁口气道“我是奉太子之命调查姜三” 侯三把这要命的问题抛给郭允,郭允知道侯三这么做的原因,侯三是为了保护慕雪行。 朱立看一眼郭允问“太子为何要调查姜三?” 这事郭允也是知道一些,郭允道“朱右监多年办案经验难道看不出来?” 朱立反问一句“看出什么?” 郭允道“姜三之死有蹊跷” 这事朱立岂能看不出来,朱立故意反问一句“蹊跷在何处?” 侯三和郭允说过这事,但有很多细节郭允是不知道的,侯三插口道“蹊跷有二处,一处是姜三妻的镯子,一个是姜三为什么突然被驱逐司空府,据我调查得知,姜三偷东西之事是受人诬陷,司空府找借口将人赶走,在而做出坠湖之事让人看” 朱立在问“你有什么证据说明,这事是司空府的人做?” 侯三答复“是姜三妻的镯子,这事你可以看成是司空府给姜三多年的辛苦钱,但也能看做是姜三的怨死钱” 朱立道“这还是猜测,你有什么证据?” 侯三认认真真看着朱立道“我没证据,我打听到的就这些” 朱立看郭允一眼问“太子殿下,不知你为什么会对司空府车夫如此上心?” 郭允空泛回应“我不是上心,只是好奇,一个车夫司空府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做出溺死假象?” 朱立冷森森道“好奇?我不信只是好奇” 郭允笑道“朱右监明鉴,我相信我们说的你也早先知道,你和我们一样怀疑姜三肯定是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可这事是什么你不知道,所以你这才登门拜访,你也认为这事是出自司空府之手” 没有确凿证据朱立不会出言指责司空府什么,朱立道“每条人命我们都要过问,这是我应做的事” 朱立起身看着侯三道“你在我辖管之地犯事,我应该抓你,我不抓你,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侯三笑道“你想让我查姜三的事?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太子府邸?” 朱立道“杀了人自然是要躲一躲,但我已上门你还躲什么?用点心,我会在来” 话落人走,朱立头也不回离开。 侯三郭允二人依旧坐着面面相窥,侯三失笑道“这话也不错,他这个右监都不抓我,司空府的人在见我也会收敛一些,可是他为什么要让我查这事?” 郭允沉思片刻道“一来抓你没用,他已知道你身份,如抓你入狱,他知道我会和国公说这事,国公一介入这就是二国政事,为二个打手之死把这事当成国事处理,朱立岂不是吃饱撑着” 侯三一想也是这理。 侯三道“我一犯事,朱立马上上门,他是早就盯着我了?” 郭允摇头道“他盯的不是你,是司空府” 侯三奇道“他盯的是司空府?” 侯三立时压低声音问得一句“难道他也怀疑,程司空和东王。。” 郭允道“有很大的可能,如要我猜可能是出城那夜,让朱立的人无意看见,程司空为了自保这才设计杀人” 侯三也是赞同郭允观点“不错,肯定是这样,如是为了谨慎不露消息,程司空没有必要杀人,不到万不得已程司空不会杀人” 侯三在道“太子你说这事北王会不会知道?” 郭允道“不会,司空私见东王,这等要命的事朱立没有证据是不会乱说,除非他不要命” 侯三深深叹口气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办?真要帮他查这个” 郭允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道“朱立如此大咧咧上门,你的身份是瞒不住,不过这样也好,你就不必在这里躲躲藏藏,这件事你要想办法去告诉雪行” 侯三不安道“我不能去北馆,朱立已经注意我,我如去北馆那不是把什么事都摊在明面上了,我觉得我们还是等着吧,他会想办过来” 郭允也没有任何主意叹口气道“那就等着,情况已是越来越麻烦” 第42章 诱导失控 在朱立去郭允府邸之前早有人盯他,盯他的是司空府的人,朱立找人有自己一套办法,而徐宗想盯什么人也自有一套办法。 郭允侯三猜错一点,程昌泰见东王那夜,是回城时无意让朱立的人看见而不是出城时,如出城时有人看见程昌泰岂能还会前往。 朱立刚出郭允府门,在南侧巷口有二人小心翼翼看朱立策马缓去,一人道“去问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一人点头在后隐蔽跟着。 朱立回刑司部,一捕手和朱立入内,另外一个捕手牵马往后院而去,司空府探子跟上牵马捕手,捕手进入后巷,后巷直通后门,探子跟上询问“都说了什么?” 这捕手自然是司空府眼线,捕手道“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质子府邸,那人叫什么右监没说,只知道那人是南朝人,在南朝国公手下办事” 探子谨慎在问一句“这么说是南朝国公让那人来查姜三之事?” 捕手道“我听到什么就说什么,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后门已近,探子将步伐止步,捕手牵马入后院,探子眨眨眼盘思片刻往司空府而回。 徐宗接到汇报大是意外“他躲到质子府去了?怪不得寻他不着” 探子在道“听说他是为南朝国公做事” 能入质子府避祸,是国公的人并不奇怪,徐宗大为不安,不安倒不是因为侯三是不是国公的人,而是想着那些南朝人知道多少? 徐宗知道朱立非常好奇那夜司空出城见谁,朱立眼睛一直在盯着司空,朱立查也查过,探也探过没找到答案。 徐宗问一句“朱立出质子府去了哪儿?” 探子道“回刑司” 徐宗一听深深松口气,朱立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如有确定答案朱立该去见延尉商讨如何对付司空。 徐宗道“下去吧” “是”探子退下。 - 要把卫云赶走其实慕雪行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事还要麻烦程勇,但是又不能告诉程勇,慕雪行只有利用程勇,才能把自己撇清。 慕雪行让人把程勇请来相见,慕雪行要见他,程勇当然不能不来,程勇刚入慕雪行院子就见到卫云在门外站岗身姿。 卫云侧目看得程勇一眼,虽只一眼,这一眼携带卫云心中愤岔,卫云越是生气程勇越是开心,这对于程勇来说无形中也是在给方墨麻烦。 无论是方墨本人,还是属于北铃骑任何人,只要与方墨有关之人受挫,程勇都是乐于见到。 卫云眼中愤岔程勇轻笑直视,程勇来见慕雪行自然是要说私话,上次程勇已是开口让他滚,像程勇这样的人粗话当然不会只说一遍。 程勇来卫云面前正要张口之时,卫云岂能在让程勇无端端在恶骂一遍,卫云在程勇话出之前起步离去,在往院子中央而去。 但这时慕雪行出声,现在就是对付卫云时机,慕雪行怎么会让卫云置身事外。 对付卫云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看的就是慕雪行如何恰到好处诱导程勇情绪爆发。 慕雪行出声道“卫云你进来” 程勇诧异看慕雪行一眼,慕雪行叫他过来自是有要事要说,把卫云也叫进来是想搞什么鬼? 慕雪行笑看一眼程勇道“馆尉请坐” 程勇入内坐下,慕雪行此举也是大出卫云预料,他们二人要说私话把自己叫去作甚,可慕雪行已经张口,卫云没有道理不进去。 卫云依言反身入屋,慕雪行帮他二人倒杯茶对卫云道“馆尉不让你入属院,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方统领做事有时欠缺稳妥,这才让馆尉和他有些隔阂” 慕雪行当着卫云的面,说方墨坏话这显得不识礼数,方墨毕竟是卫云上司,同时也是恩人,卫云如视若罔闻,这事要是传开方墨会如何看他。 慕雪行不是愚人,这点卫云心里也是非常清楚,偏偏慕雪行却是说出这样的话,碍于情面卫云不得不为方墨说话。 想为方墨说话也不能袒护方墨,卫云袒护双方道“使者此言差矣,方统领做事并非不稳妥,只是立场不同,在行事上自然是不能事事如意” 程勇觉得慕雪行今日很是反常,没事提起他和方墨之事做什么,反正话头不是他,程勇没必要应声。 卫云袒护双方,慕雪行也是暗赞卫云反应机敏,想在话头上暂卫云便宜也不那么容易。 慕雪行笑道“不错,双方立场不同,做起事来自是不会如意,方统领和馆尉皆是同朝为官不宜结怨,你是太傅 派人照看我,我如今身在北馆,馆尉也有看我之职,以后还有不少地方要仰仗二位,所谓一笑泯恩仇,都在北馆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索性将茶喝了,把不愉快的事情通通忘记,二位觉得如何?” 卫云纳罕看着慕雪行,原来慕雪行叫他进来是做调解纷争,卫云实在是猜不透慕雪行这样做的用意,慕雪行为什么要关心他和程勇相处是否愉快? 慕雪行用意卫云一时半会猜不出来,一杯茶如能让程勇不在找他麻烦这是好事,卫云有意缓和看得程勇一眼,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打算。 程勇视线不在茶杯也不在卫云身上,程勇紧紧看着慕雪行,程勇并不讨厌卫云,只是厌烦一切和方墨有关的人,程勇不让卫云进属院完全就是为他们方便见面说话,但现下这话一听好像是自己无端生事。 程勇面色显得些许不悦,因为程勇从未和任何人道过歉,与方墨抬杠他都不怕岂会害怕一个卫云,这茶一喝岂不等于是在和卫云道歉? 程勇瞪着慕雪行并不说话,程勇当然不会说话,慕雪行早知道程勇不会低头,如他和卫云低头他就不是程勇。 程勇会有什么反应,慕雪行了然于胸,慕雪行要的就是程勇不说话,如程勇喝了茶,他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和事茶对于程勇和卫云来说是很唐突,也显得奇怪,程勇为难的人不在少数,为难一下卫云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个话头一提,就好像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慕雪行当然也知道这话头很是突兀,可他没有办法,不找这话题就无法名正言顺说出想说的话。 程勇瞪着慕雪行,慕雪行微微一笑道“馆尉和方统领置气,不必牵扯到卫云身上,他也只是听命办事,你何必为难他,这茶可是燕玲送来,希望馆尉不要辜负燕玲一片心意” 慕雪行一提燕玲二字,程勇面色骤然大变,程勇何曾想过慕雪行会在卫云面前提起他的风流韵事,燕玲虽只二个字,可卫云是什么人,如说多几句,卫云定能揣摩出什么。 方墨上次神秘兮兮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知道德宣公主之事,如慕雪行在这里露出口风,这还了得。 程勇顿时显得又是紧张又是恼怒,程勇想当场发作喝问慕雪行到底想干什么! 可他不能发作,如当场发作岂不是承认? 程勇又惊又恼又紧张又忐忑直视慕雪行咬着牙,尽量用最平静语气反问一句“谁是燕玲,我不认得什么燕玲?” 既然是不认得何必有如此反应,程勇反应卫云看在眼里,卫云心中诧异问自己一句“这燕玲是谁?何以使者提起一句,馆尉有此反应?” 燕玲二字听上去就是女子闺讳,程勇并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头,认识一女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如程勇反应平静一些,倒是不会引起卫云注意,现在卫云已经好奇。 好奇归好奇,现在不是主动打听的好时候。 卫云能看出程勇反应,慕雪行当然不会看不见,慕雪行视而不见如不晓事大般叹口气道“馆尉这话如让燕玲听见,她定是失望得很” 程勇不想他提,慕雪行偏偏在提。 程勇当场失控爆发,起身一脚踹向茶桌,卫云闪身一避,茶桌侧飞出门,程勇罕见的沉冷,沉冷得让人骇然。 程勇拇指已顶着无欲剑护手,只要慕雪行胆敢在说废话,程勇就让他命丧当场。 程勇拇指动作已让卫云看在眼中,卫云拇指也顶着护手,只要程勇出剑,卫云就能在第一时间出手救人。 慕雪行本来就是在点火,他这个点火的人不能动,程勇出剑如能伤他,那就是卫云护卫不利,慕雪行就能寻找借口将人赶走,如程勇伤不了慕雪行,那一定是卫云从中相助,人在冒火时候出手很少留有理智,只要他们二人交起手。 肯定是要有一人受伤,无论是谁受伤,这都对慕雪行大大有利。 就差一步,只要程勇出剑,事情就能照着慕雪行安排去走,已到最后一步,慕雪行只能继续煽火。 慕雪行装作吃惊看着程勇道“馆尉你这是做什么,这茶可是燕。。” 慕雪行燕字刚出口。 “住口!”程勇勃然暴怒,拇指一弹无欲剑脱鞘而出,卫云也在第一时间弹剑出鞘,两人皆是同时出剑,是以,两把剑脱鞘只响一声。 无欲剑直往慕雪行面门而去,慕雪行挺直腰板坐着不动,只听“铿锵”一声,卫云利剑一抵无欲剑,无欲剑侧过慕雪行脸颊。 程勇见卫云碍事,暴怒道“你找死!” 程勇起剑反刺卫云,卫云当下往门外踹出。 两人在院中游斗,慕雪行依旧坐在屋内,头微微一侧看向院子,脸上泛起让人难以察觉浅笑,这笑容代表卫云是走定。 第43章 识破算计 程勇无欲剑攻势异常凌厉,卫云一味防守并不反击,卫云意在自保不做伤人打算,无欲剑出自伏望之手,岂是寻常利刃可挡。 卫云勉强接下七八剑,剑身忽断,比武交斗兵器寸短寸险,剑身没了一半,卫云接招自是吃力,程勇往左急攻的剑势一变往右划去,卫云扬起断剑硬接一击,程勇原本以为可以将卫云断剑震落,没想到断剑稳稳当当握在吃痛手上。 长剑断半,硬接对方剑势力道自是加强,如是换得其他人虎口一疼哪里还能握住剑柄,慕雪行目光一睁,暗自叹服“这就是从战场回来的人!” 慕雪行自认此刻如是卫云,他一定无法握住剑柄,虎口吃痛身体自然反应会让人不受控弃剑,卫云还能握着剑,从这点就能判断卫云抗击神经已被战场磨炼出来,在战场武器一旦脱手结局只有一个。 一命呜呼! 剑虽没脱手,卫云已让程勇震退二步,卫云步伐未稳之时,程勇反剑一打划过卫云左臂,血登时染满衣袖,左臂吃痛,卫云身体反应当下就做一个起抓动作,动作只做一半卫云选择连退三步。 动作程勇没有看见,慕雪行眼珠凛凛有光看在眼中,如卫云这个抓的动作做完程勇就是一个死人。 卫云左臂中剑痛感是有,左臂在这一瞬剑还有力气反击,只要用左手抓住程勇持剑手腕,在程勇长剑受控对方瞬间,卫云只需用右手断剑往程勇心口一刺,对方绝无反击机会。 卫云开始起抓动作是不由自主,这是在战场磨炼出来的反应,程勇如是敌人现在已是死人,起抓动作做得一半收回,这就证明卫云手下留情,程勇不是敌人,如他杀程勇自然也是要陪上一条命。 程勇见卫云连退三步正要在进招之时,慕雪行这时出手,慕雪行虽是乐于见他二人动手,可不能让任何人在此丧命,人一死后果很难收拾。 慕雪行人一蹿二指一夹,程勇剑尖部分让慕雪行二指如蟹钳稳稳夹住,程勇想后拔回剑居然拔不出来。 程勇剑尖在近三寸,就能触及卫云眉心,好在慕雪行遏制住程勇攻势。 别看慕雪行二指如同轻轻松松一夹,从中判断时机眼劲当世无双,程勇卫云同时惊看慕雪行一眼。 慕雪行面对程勇沉着脸道“馆尉,手下留情” 程勇愤恨道“松手!” 慕雪行二指一松,程勇将剑收回,剑刃交击声早把馆内守卫引来,守卫见着卫云捂着出血左臂,各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卫云见慕雪行在此,守卫也来知道这架不用在打下去,卫云捂着伤臂走到慕雪行面前,眼茫冷冷看得一眼慕雪行,慕雪行从卫云眼茫中看出,卫云已经知道自己遭人利用。 卫云冷冷意一眼什么也没说,捂着伤臂自行离开。 卫云离开程勇似乎没有离开意思,人如木雕立着显得面无表情沉沉盯慕雪行,慕雪行知道程勇也是看出自己遭他利用。 慕雪行向守卫道“你们去看看卫云伤势,帮他请个大夫” 守卫点头退下。 守卫离开慕雪行以为程勇会大发雷霆,程勇没有,程勇持剑的手在颤抖,很显然心内是怒不可竭,程勇狠狠咬着牙,如想咬得牙缝迸血般问“你利用我!” 慕雪行没有其他话好说,只能当场如实道“是” 程勇往慕雪行走得两步,将无欲剑抵在慕雪行胸口轻推,无欲剑刺破衣裳直透皮肉,慕雪行胸口传来剧痛咬着牙一步不退。 程勇不明白慕雪行为什么还会利用他,程勇真想刺穿慕雪行这颗只会算计人的心,程勇呲目道“你这颗心到底有多歹毒?我已经答应和你合作,为什么还要算计我!” 如此时刻慕雪行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如实在道“我不信你,就像馆尉不信我一样” 程勇知道慕雪行这话是出自真心,如果慕雪行和他说要演这出戏,他可以帮忙,但下手肯定不会这么重,演戏和失控情绪给卫云的感受传递肯定是有所差别。 程勇将剑收回剑鞘道“他受了伤,想必不会在来,遭你算计也没脸在来,我去准备今晚让人带你进太医署” 慕雪行诧异看一眼程勇道“你还会帮我?” 程勇冷道“怎么?你以为我会等你进太医署的时候,暗中通风报信让人抓你?我不会我只想你尽快滚回东朝,我不愿在见到你” 卫云负伤回南馆,南馆已让太医署师医来帮卫云敷伤上药,方墨听得消息后立马看望卫云,卫云伤势已经包扎,伤势刚包扎好卫云正要出门,只见方墨刚巧来到门外,方墨来卫云自是不能出去。 方墨入屋坐下问道“怎么回事?” 卫云咬着牙根答复“是我一时不查,才让使者算计” 方墨竖起耳朵问“算计?详细说说” 卫云如实禀告“馆尉曾让人拦我不让我进属院,使者借此事为由摆茶想让我与馆尉和解,当时属下以为使者是有意帮我,事后一想这事别有用心,使者言语中点到一人,导致馆尉大发雷霆对使者出手,属下有保护使者之职,不得以才与馆尉动手,” 方墨盘思片刻道“你是说使者利用你的保卫之职,故意激怒馆尉,让你不得不和馆尉动手?” 卫云道“是,使者是想把我撇开,不愿让我担任护卫” 什么人一点到就让程勇炸了,方墨大是好奇道“使者点到的人是谁?” 卫云听见什么自然答复什么道“燕玲,从使者语气来看,燕玲姑娘似乎和馆尉有着什么檀谢之情” “哦?没听过馆尉还有什么意中人”方墨想起慕雪行和程勇大打出手之事,方墨喃喃道“莫非,燕玲就是他们大打出手的缘由?” 为什么程勇一听意中人名字当场就炸?这不合常理方墨问“姓燕?朝内只有燕棠燕大人姓燕,燕棠大人后嗣也没有叫燕玲的” 卫云道“这个属下不知” 方墨沉默半晌方道“从今日起,你负责把这个燕玲给我找出来” 卫云迟疑片刻道“那使者。。” 方墨看一眼卫云笑道“人家都把你赶出来,你还要去保护?你做事谨慎心思多,没想到你也不是他对手,这事你不用在管,想办法尽快把这燕玲给我找出来” 卫云道“属下领命” 第44章 起疑搜身 夜悄悄降临,夜风很轻,风在慕雪行耳中犹如咆哮。 二更,慕雪行来到太医署后院,事情程勇已是安排好,他不用出面,太医署有一学徒在后门等着慕雪行,学徒一见慕雪行就将手掌摊开,慕雪行将钱袋奉上,学徒掂了掂揣入怀中道“跟我来” 要进入药册室不难,后院一门,主院一门,药册室又是一门,简单来说慕雪行只要进三道门就能进药册室,门虽三道,可距离颇远,如无专人引领有很大可能会让人发现。 现下夜深太医署旁人早是睡下,如慕雪行不做大喊大叫是没人注意到他,药册室就在慕雪行眼前,门上栓着锁,钥匙一个小小学徒当然不会有,学徒带人进来肯定是会有办法进去,在早些时候这学徒进过药册室整理药册,他偷偷将窗户开一条小小缝隙没有关死。 学徒领着慕雪行来到后窗,拿着匕首在缝隙一撬,窗户开个口子,学徒把窗口拉大轻声对慕雪行道“抓紧时间” 慕雪行顺着窗口爬进去,而学徒则是站着窗外紧紧盯着慕雪行一举一动,程勇没来这学徒自然是程勇眼睛,今夜月光很亮,窗户大开入屋不用点灯,离窗近的册架能看得清楚,离远一些就暗一些。 册架有六排,每个架上都有年月,入眼架牌写着永和,架上每一格在划分写着年份,比如永和一年,二年,三年。。。 写着永和这是前朝医册,慕雪行既然是来找先朝血案前朝药册记录当然要装模作样看看。 学徒不光看盯着慕雪行,而且还要聚精会神倾听附近响动,学徒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脚步声,还好现在还没有脚步声响。 这个学徒是药册室学徒,他对每个架子药册都了如指掌,从窗外盯着慕雪行,可以清楚知道慕雪行翻过哪个册架,哪一本书。 无论慕雪行翻过哪一本,他都要细心记下如实和程勇汇报。 慕雪行正翻着册子时,只听屋外传来脚步声,慕雪行登时一凛,在后窗学徒当然不会听不见,脚步声一起学徒将后窗关了,人躲在暗角里去。 来人是前往夜厕,茅厕就在册室后方,隔着一道院墙。 后窗一关室内光线不足,一下子就暗得下来,慕雪行迷起眼睛尽量专注寻找兴和年的架子,架子已经看见,慕雪行集中目力寻找程昌泰三字。 程昌泰医册位于架子中心位置,慕雪行一见这惹眼三字赶紧取在手中,这架子光线显暗,册面名字字体颇大眼睛还能看清,册内记录字体肯定不会如册面这般大。 光线不足当然要寻找光线充足之地,室内窗旁有最好光源,慕雪行在不引起屋外走动那人发现前提之下,轻手轻脚来到窗旁伏身下去,屋内没有点灯从外看入是不会看见慕雪行身影,小心驶得万年船慕雪行蹲在窗沿下靠着墙。 借用透射窗纸的月光细看,脚步声渐渐远去,又有脚步声向窗户靠近,不用说靠近窗户脚步声自然是那学徒。 现在想回去放好册子,在回到前朝架子前显然是来不急。 慕雪行只好把程昌泰药册揣入怀中,学徒把窗打开没有看见慕雪行在里面,学徒一惊道“人哪里去了” 慕雪行就在窗沿下躲着,有墙挡着学徒没看见慕雪行,学徒出声慕雪行冒出头来笑道“我在这呢” 慕雪行头一冒不由把学徒吓一跳“你吓死我了” 慕雪行笑问“那人走了?” 学徒看一眼那人走的方向,才复声问一句“你看完没有?” 慕雪行当然没有看完,一时半会的怎么能把整本册子看完,慕雪行揣书在怀出窗道“看完了” 学徒带人进来早是战兢,听得慕雪行答复如释重负道“走,我送你出去” 学徒带人原路返回,慕雪行直到学徒将后门关上这才松口气。 慕雪行摸摸怀中医册深深吁口气,朝后门巷口走去,刚出巷口慕雪行突然间面如死灰,方墨与慕雪行撞个正着。 方墨领着一队北铃骑在巡夜,巡夜是方墨职责,只要当值之夜方墨总是一丝不苟巡视城防路线,太医署这条路自是巡防重点,方墨没料到会在此处碰见慕雪行。 两人一经照面,方墨以为自己看错,深更半夜的慕雪行怎么会一人在此,无论慕雪行想不想已是碰见方墨。 初始方墨还以为自己看错,看多两眼这才肯定没有眼花,慕雪行见方墨楞得片刻,可如表现惊慌会引起方墨怀疑,慕雪行一楞过后展笑向方墨走去“方兄这么巧” “巧?”方墨满含深意一笑“是巧得很,慕兄弟怎会在此?” 如今只怕找什么借口方墨都不会相信,不管方墨信不信有些说辞借口不能不说,慕雪行闲笑道“睡不着出来走走” 这话方墨哪里能信,方墨看慕雪行身后并无守卫跟着问“你一人出来?” 事到如今只能把这事推给程勇,慕雪行道“是,这事我和馆尉说过,他知道我出来走走” 方墨冷讽一声“馆尉心未免太大了些,让慕兄弟一人出来遇上刺客这如何是好” 慕雪行顺话答复“有北铃骑照看城防,哪有贼人敢来冒犯” 慕雪行的话方墨一句都不信,这条巷口只通太医署后门,方墨从头到脚打量一眼慕雪行,方墨是策马缓行寻城,这时从马上下来走来慕雪行面前。 方墨不在和慕雪行说无关紧要话头,方墨牢牢盯着慕雪行眼睛,只要慕雪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就能尽收眼底方墨问“慕兄弟在太医署有熟人?” 慕雪行失笑道“我是第一次来靖北,哪里来的熟人?” 方墨紧声追问道“既然不是入太医署访友,慕兄弟何以从后巷而出?此巷只通太医署后门” 慕雪行笑应“我不知道这里是通太医署后门,想回北馆来着,不识路走错道,见是条死巷这才出来,方兄来得正好,让个兄弟送我回馆” 靖北那么多巷口不走,偏偏来太医署巷口走错道? 方墨注视慕雪行眼睛沉沉道“太医署是城防重地,职责所在慕兄弟要是不介意,搜身之后我亲自送你回馆” 方墨此话一处,慕雪行面色顿如死灰。 第45章 册归原处 方墨虽问慕雪行介不介意,举动却没一丝客气,方墨看得身旁骑卫一眼,有两人上前当场将慕雪行肩头按住,慕雪行当场恼道“方兄!你这是何意!” 方墨冷道“职责所在,慕兄弟见谅” 方墨上前对其搜身,方墨从胸口后背双腿搜了个遍并无发现什么,什么也没搜到方墨不由眉头大皱,不应该什么都没有才是,方墨才不相信慕雪行是走错道。 慕雪行见方墨什么也没搜到,板着脸道“方兄莫不是怀疑,我是进太医署行窃?” 方墨眼茫遂地和慕雪行交视,不答反问“对了,慕兄弟伤势如何?” 方墨突然猛抓慕雪行伤臂,慕雪行登感锥心大痛,硬是咬牙不吭声,方墨沉沉捏着慕雪行伤臂冷冷在道“慕兄弟手段不凡,连太傅派的随身护卫都有办法遣走,你在靖北真是无所不能” 慕雪行咬牙忍痛,整张脸疼得发青话都答不出来。 方墨一笑突然松开慕雪行伤臂,方墨道“送使者回馆!” 骑卫牵马过来,慕雪行捂着渗血伤臂痛瞅方墨,方墨徐徐笑道“用不着马,慕兄弟不是出来走走?那就走回去” 方墨上马道“雄文,送使者回馆,其他人随我巡城” 送人之人只送到北馆大门并不入内,慕雪行捂着伤臂回到北馆,整张脸十分苍白,程勇在慕雪行屋内见他捂臂入内 大吃一惊“你这是。” 慕雪行咬牙坐下道“见到方墨了” 方墨有巡城之职位,这点程勇也是知道。 “方墨?”程勇惊色一收反而嘲讽道“靖北这么大,巡防路线不止一条,这样你都能碰上,这不是摆明总是算计人心,老天爷看在眼里” 慕雪行想苦笑可笑不出来,伤口实在疼得紧,慕雪行伤臂程勇也是狠狠捏过,看着慕雪行伤臂程勇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程勇起身道“有话明天在说,我让人叫大夫来” 程勇在屋内等人,当然是想知道慕雪行此行有没有查到血案之事,有伤在身程勇也不多问。 不大一会大夫上门帮慕雪行敷伤上药,大夫边帮慕雪行敷伤目光时不时不解看着慕雪行,慕雪行知道大夫眼神之意,大夫上了药痛感大减,慕雪行终于能笑,笑是苦笑,慕雪行苦笑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每次都是同一处受伤?” 大夫见慕雪行显得无所谓样子,也是一笑“是,像你这样的伤者我是第一次见” 这大夫是慕雪行老熟人,慕雪行受伤入城也是这大夫来敷药,程勇伤他时也是这大夫,这次方墨如出一辙下手,大夫当然会觉得奇怪。 慕雪行苦笑在道“我这伤臂就像是香饽饽,谁见着都想上来捏一捏,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伤者毕竟是伤者,开玩笑总是不好,大夫也是明白人,如不惹着其他人别人岂会闲来无事捏伤口玩,大夫好心叮嘱道“最好小心一些,伤口动不动裂开这事开不得玩笑” 慕雪行无可奈何苦应“我知道,下次我会注意” 大夫走后,慕雪行还没睡下他还在等一个人。 人来,来的是张贵荣,张贵荣关切看得慕雪行一眼出声责怨方墨道“方统领,下手也是狠!” 张贵荣能说出这句话,自是代表当时在场,如不在场深更半夜岂能知道这事,张贵荣责怨方墨,一来是关心慕雪行,二来也是抒发上次打他板子的不快。 慕雪行和张贵荣怎么说也算是同病相怜,慕雪行淡淡一笑道“还好你回来帮我,要不然这次如让方统领搜出药册,那我就不止痛一条臂这么简单” 张贵荣叹口气,从怀志取出药册道“这是谁的药册,值得你如此冒险?” 药册上有硕大程昌泰三字,如张贵荣识字自然不会看不见,慕雪行看得张贵荣一眼诧异道“张大哥不认字?” 张贵荣失笑道“幼时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上堂学字” 张贵荣之所以有药册,那是因为慕雪行在出巷口时把药册给了张贵荣,张贵荣是和慕雪行一起前往太医署,慕雪行进入太医署时张贵荣在外把风,当时方墨领着巡队从远处过来时候张贵荣在巷口早已看见。 提前一步入巷提醒慕雪行,凡事慕雪行都尽量留有后手,这才避过方墨搜身一劫。 巡防队每晚都会例行公事前往太医署查看一翻,总是要问问馆内有没有事,两人在巷口相遇,方墨自是在巷口停下,当时方墨正要差人进后门例行一问,慕雪行见有人见巷举动,不得以间才从巷中出来。 要不然慕雪行自是可以在巷中躲着,何必出来受罪。 张贵荣跟他前往,这事程勇并不知道,慕雪行也不会告诉程勇。 张贵荣把医册给慕雪行,慕雪行接册看一眼张贵荣问“张大哥有此一问,是想知道这是谁的医册?” 如果慕雪行没有这么一问直说,张贵荣听听倒也无妨,这话一问册子必定是有什么大干系,张贵荣一听分辨慕雪行话锋,当下摇头道“不,我不想知道这是谁的册子” 慕雪行会心一笑“不知道也好,免得受到牵连,张大哥我现在要好好看一遍医册,不知在天亮前张大哥能否把医册送回去?” 张贵荣一怔道“冒这么大风险拿到册子,还要把册子送回去?” 慕雪行笑道“当然要送回去,太医署平白无故丢失一本册子这怎么行” 张贵荣点头“你看吧,我就在这等着” 慕雪行看一眼床榻道“册子一时半会看不完,累的话先歇着,我看完在叫你” 张贵荣白天还要当职,整夜不睡活可干不好“好,我先歇着,你看完在叫我” 慕雪行还没翻两页医册,张贵荣呼噜声起,慕雪行看一眼熟睡的张贵荣微微一笑摇头。 慕雪行喝口茶提提神,册页一页页在翻,天未亮前慕雪行已经知道药丸多出一味药是“升麻”。 慕雪行叫张贵荣起身,张贵荣拿着药册前往太医署,张贵荣也认得药册室学徒,药册室学徒有三人,张贵荣认得另外一学徒。 只要给些赏钱,药册自会稳稳当当放回去。 第46章 先朝血案 天刚亮,侯三并不知道慕雪行昨夜凶险之事,司空府之人不在找他麻烦,他自是不用在待在郭允府邸,侯三到得街上想着今晚是不是要去看看慕雪行,念头一起侯三当下打消,他最好不好去添麻烦。 侯三是能出府,在靖北他也无处可去,转来转去又是转回郭允那条府路,离门还有大半距离,侯三慢慢往回走。 还没走得几步只听身后有马蹄接近,回头一看见是朱立,朱立坐与马上对侯三施礼道“正要到府上拜访,没想到在这里见上” 侯三干笑一声“找我?右监大人不是真要我查案?” 朱立客套邀请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赏脸一叙?” 朱立邀请他岂能不答应,侯三苦着脸道“叙叙叙,右监大人有请,怎能不叙” 朱立道“临风阁,恭候大驾” 临风阁是个好地方,厨好,景好,楼也讲究。 侯三一入门,早有小厮领他前往雅间,不用说这是朱立早下吩咐。 朱立早在间内等人,侯三一见朱立笑道“右监大人不忙着查案,怎么有闲心请我吃喝来了” 朱立请他入座,侯三坐下朱立道“姜三案子非同小可,本官自是要多费心思” 侯三有着推辞之意道“右监大人办案多年,自是比我有经验许多,姜三之事连大人都没有头绪,我就更没有什么办法,一切显得那么顺理成章,我想查也无处下手” 朱立道“案子之事自是用不上你,我留你下来是出于二国朝局考虑,想必你也清楚” 侯三怎么的也该客套一句,侯三道“右监网开一面,侯三记在心中,敢问右监一句,如真查出此事是司空府所为,右监如何处置?” 朱立义正言辞道“如证据确凿,就算犯事之人身居高位,也是要下狱问罪” 侯三笑道“话好说,事难做,姜三之死事小,如司空大人真是出城见得什么不该见的人,想必要拿人只怕右监没有那个魄力” 朱立目光如勾,勾着侯三眼茫问“哦?那你说说,司空是见得什么人让我不敢拿人?” 侯三岂能实说打马虎笑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相信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有人做得不该做的事,总是会留下蛛丝马迹” 话谁都会说,朱立点点头道“只是大海捞针,寻之不易” 朱立在问侯三“太子殿下说只是好奇,可我不这么认为,这次邀请你来就是想听听实话” 侯三道“实话?” 朱立说出自己看法道“我虽是对司空去见何人很是好奇,可更让我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对这事有兴趣?” 侯三笑道“太子心思我怎么能猜得着” 朱立知道侯三没说实话,朱立在道“没有受益之事,没人会做” 侯三明摆着没说实话,可又不能对侯三用刑,朱立如此逼问侯三口咬得很紧,朱立一点办法也没有。 二人半晌沉默,侯三岔开话题道“右监为何选择干这一行?” 朱立沉默片刻,最终选择与侯三敞开心扉道“少时听人说起刑司之事,尽皆是冤假错案,我有位异姓兄弟遭人诬陷入狱含冤致死,从那以后就知道一旦深陷刑司之事就很难翻身” - 程勇原本想去见慕雪行,半道上让司空府下人请得回去。 程勇大是意外嘀咕一句“爹这么急找我做什么?” 见程昌泰自然是比见慕雪行重要,程勇随下人回到府门外,心里猛打激灵心道“爹难道是为卫云的事传我回来?” 程勇伤及卫云这事还没来得急回来请罪,程勇入了府想着回屋拿藤鞭,下人道“二公子,老爷让你马上见他” 连藤鞭都不拿?那就是不是卫云的事情,程勇想着最近自个都干了什么,想来想去没个头绪,除惹卫云之外他的确是没做旁事。 思虑无果只能去见程昌泰。 程昌泰就在书房,程勇入内请安,程昌泰见人回来放下手上书籍让程勇在茶桌坐下,程勇入座先帮程昌泰倒杯茶,程昌泰离开书桌刚走到茶桌旁,程勇问“爹,急着找我回来做什么?” 程昌泰坐下喝口茶问“你让陈展带谁入太医署?” 陈展就是带慕雪行进药册室的学徒,陈展每隔三月都要来司空府送药,是以府内上下都熟。 程昌泰知道此事那一定是陈展说的,程勇撅起嘴道“话真多,让他保密来着” 程昌泰笑得二声“保密?他为什么要对我保密,这小伙子不错,做事认真,人也勤快,我很喜欢” 程勇显得为难看程昌泰一眼,道“爹,我说实话你可别生气呀?” 程昌泰笑道“你不说实话我才生气” 程勇知道一旦将慕雪行说出来,程昌泰必定要责骂一翻,话已问程勇不得不答,程勇只是说实话道“爹,陈展带的人是使者” 程昌泰眉头一皱道“使者?你为何要人带他入太医署?” 程昌泰只是皱眉并未发脾气,程昌泰没有生气倒出程勇预料,程勇小心翼翼问道“爹不生气呀?” 程昌泰没好气看一眼程勇“他进太医署做什么?” 程勇微微一笑道“爹,不怕告诉你,我在和使者合作” “合作?”程昌泰问“合作什么?” 程勇显得有些兴奋道“爹你猜猜看使者来靖北除送信之外还有什么任务?” 程昌泰也早猜出慕雪行不是光来送信这么简单,程昌泰反问一句“难道你知道?” 程勇得意洋洋笑道“我当然知道,使者留靖北目的就是为查,先朝血案” 先朝血案四字一入耳,程昌泰心口顿时一痛,程昌泰捂着心口痛苦道“药。药。。” 程勇即刻取颗药丸过来给程昌泰顺茶服下,程昌泰吃得药丸脸色缓和一声,程昌泰立马追问“这等大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勇见得程昌泰如此,哪里还敢嬉笑,程勇正色道“这是使者告诉我的” 程昌泰沉沉问道“他告诉你?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样的事情?” 程勇道“使者想进太医署,又不认识人,这事又不能让人知道,就找上我让我帮忙” 程昌泰顿时惊怒,一掌猛然拍桌,程勇吓得跪下“爹。。” 程昌泰胸口起伏不定,显得气息不平道“糊涂!这是杀头大罪你怎敢胡乱帮忙!” 程勇战战兢兢道“爹,这事没外传,孩儿只是想为北朝做些事,这血案一直是东朝北朝心病,如果能够查实,也就能够。。。” “住口!”程昌泰气呼呼截话一喝。 程勇当下不敢在说。 程昌泰闭上眼睛顺得顺气在道“我早该想到这个的,早该想到这个,去,把大主药沈大人请来” “爹。。” 程昌泰睁目怒道“快去!” 程勇慌忙起身“是,孩儿这就去” 第47章 旧事重提 沈大人自是沈颐,沈颐刚到司空书房见着程昌泰心事重重坐着,沈颐有好些年未曾见到程昌泰这般模样,沈颐近前担忧一问“怎么?是不是身体。。?” 程昌泰听声回神摇摇头道“不是,我没事” 沈颐松得口气在道“二公子上门,我还以为你犯急病,没事就好”沈颐转话在问“出什么事?怎么让二公子这么急找我来?” 程昌泰绷着脸道“这逆子从小让我惯着,做事不知天高地厚,昨晚他让陈展偷偷领使者进太医署,这事要不是陈展来说,我还蒙在鼓里” “使者?”沈颐当场一愕道“使者进太医署做什么?” 程昌泰那张脸就如有人架把刀在他脖子上,程昌泰道“使者是为调查先朝东王中毒之事进的太医署” 沈颐一惊道“这等旧事已是。。” “陈年往事?”程昌泰忍不住提沈颐补着后话,沈颐止了口,程昌泰在道“我们当然想把这事当成陈年往事,可有人忘不了” 沈颐将心绪缓和道“进就进吧,这没什么大不了,你不是也知道太医署里什么都没有” 程昌泰道“我知道太医署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旧事重提不是什么好事,你真能确定当年那制药药叟。。?” 沈颐十分确信道“药叟早就归于黄土,什么证据也没留下,无论东王怎么查他都查不出来,这事真要能查,当年早已经真相大白,你我二人也活不到今日” 道理程昌泰是知道,这人一旦做得亏心事,总是很难心安。 程昌泰在道“不瞒你,我见过东王” “你!”此话一出,沈颐油然大惊“你为何见他?” 程昌泰既然要说,当然会实话实说,程昌泰讥讽道“东王真下得了手,他让长公主暗诱犬儿,一个姑娘家清白就这么没了,为的只是威迫我说明白当年之事” 沈颐心头顿时沉重道“东王怎会怀疑你?当年国宴我们并没有去” 程昌泰苦笑道“我们是没去,可你看现在得益者是谁,北王上位,我们二人破格提升,见东王时我没有松口,现下借着议和期间,让使者暗查此事,我总觉得不太放心” 原来东王见司空并不是为让司空叛国,只是让他说出当年实情,这点慕雪行猜测并不准确。 虽说没完全猜对,但也算猜着七八分,如果说出实情那也是和叛国无异。 沈颐盘思片刻道“是,就算查不出什么,如露得风声,一定会在有闲言闲语,使者不能在留” 程昌泰紧紧看一眼沈颐“你是说要对使者。。?” 沈颐道“杀他没用,杀一个东王还会派另外一个来,在说杀人等于心中有鬼,人不能杀,送走吧” 程昌泰点点头“不错,不能在让使者留在靖北” 沈颐担心在问道“可北王迟迟没有设宴,我看北王也是在观察使者动向” 程昌泰下了决定道“没必要观察,这事我去和北王说,二天内,一定要把使者遣送回去” - 沈颐来司空府是程勇亲自送人来,沈颐是大主药,程勇在不懂事也不会做口请之事让沈颐自个上门。 程勇送沈颐过来正要转身出府,在府门附近让程若媛叫住,程勇意外道“姐,你是要出去?” “是呀,正想让人备轿去北馆看你”程若媛见到程勇送沈颐过来,问得一句“怎么了?怎么是你请沈大人过来?” 程勇张口刚要如实说,可又犹豫一下,带使者入馆程昌泰大发脾气,这事如让程若媛知道,少不了要一翻说教,程勇支支吾吾道“没。事,爹。让我请,我就去请了” 程若媛板脸看他哪里能信,程若媛瞪程勇道“还不说实话,没事爹怎么会让你去请人,你不说是吧,好我去问爹” 程若媛转身要走,程勇赶紧上去拉着“姐姐姐,这会爹在和沈大人说正事呢,你去干什么” 程若媛蹙眉看着程勇“正事?什么正事?” 门旁有下人,程勇拉着程若媛到一偏僻处道“姐,我说实话你可别骂我” “就知道有事”程若媛摆出不生气样子道“说吧,我不生气就是” 程勇干咳一声,一边注意程若媛面色一边小心翼翼道“我昨晚让陈展带使者去太医署,陈展偷偷来和爹报信,爹一知道这事立马让人叫我回来” “你让陈展让使者去太医署!”程若媛娇容一变,程勇立马道“你说了不生气的,你可不能生气” 程若媛让程勇拿住话头,深深吁口娇气道“使者去太医署做什么?” 程勇并不知道程昌泰与此事有关,是以事不关己道“也没什么事呀,就是想查先朝东王北王中毒之事,我想着这事当年那么多人都查不出来,如果让我查出,那我岂不是。。” 程勇还没说完,程若媛越听越是浑身发凉,陡地程若媛沉脸截话道“你想干什么?那么多人都查不来,就凭你能查清楚?”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程勇也是,程若媛不信他,不由让程勇微微动气程勇道“我。我为什么查不出来,别人查不出不代表我。。” 程若媛不等程勇说完转身离去,程勇追得上去道“哎。。我话还没说完,你要去哪儿?” 程若媛只说二字“北馆!” 程若媛来北馆是为见一人,这人当然是慕雪行,出这样的事情除慕雪行之外她还能见谁,程勇和程若媛一同回北馆,程勇想跟着她去,程若媛疾言厉色将程勇骂回属院,程勇现在十分不解,查清楚先朝血案不是好事?世有传言这事是北朝做的。 先朝北王虽中毒落个瘫痪,可毕竟没死不是,东王的的确确是死了,一死一活自有人议论是北朝所为,这事如能查清不是对北朝有好处,可为什么程昌泰和程若媛都对他这般态度。 程若媛不让程勇跟着,程勇也不愿在引程若媛生气,毕竟程若媛见过慕雪行之后,他也可以在去见慕雪行。 程勇虽是不愿可也只能负气回去属院。 程若媛见到慕雪行,慕雪行见得程若媛脸上带着微愤看他,慕雪行不由一楞,也怪不得慕雪行会发楞,慕雪行已有好些日子没见程若媛,何以今日程若媛带着如此表情看他? 第48章 升麻 慕雪行楞得片刻这才开口询问“大小姐怎么来了?” 程若媛站在门外,就在门槛旁,慕雪行在屋内茶桌就坐,两人眼光对视程若媛并不入内,程若媛就在门口怫然作色道“我不是与使者说过,不管使者在靖北想做什么都不要牵涉到舍弟!” 这话一问慕雪行就知道程若媛为何如此表情,慕雪行不明白的是程勇为什么要把进太医署的事告诉程若媛。 “大小姐都知道了?”慕雪行只能回应这么一句。 程若媛冷看慕雪行道“不光我知道,我爹也已经知道” “司空也知道了?”慕雪行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是慕雪行有意为之,装的,程勇所有人脉都是属于程昌泰,这么厉害的关键点慕雪行岂能不知,请程勇帮忙自是有很大几率会有人给程昌泰通风报信。 有很多事情慕雪行事先有过设想,慕雪行没有想到的是程勇才为他办这么一件事就让程昌泰知道,原本还以为程勇会帮他多做几件事才会暴露。 既有准备,慕雪行当然有应付的办法。 程若媛看慕雪行面色,似乎是让她的话吓住,程若媛借话在道“我也和你说过要你趁早离开,靖北城里那么多双眼睛,你以为你想做的事能瞒天过海?” 程若媛的话慕雪行自然无法反驳,慕雪行满目忧虑如同失神般,右臂一抬想举杯喝茶压惊,手刚抓茶杯,茶杯却是轱辘一声掉在地上。 慕雪行面有痛色看得伤臂一眼,这是举动过大扯着伤臂,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连个杯子都拿不稳,程若媛知道慕雪行有臂伤。 她本是为程勇出头而来,见得慕雪行如此狠话居然是说不出口,程若媛满目幽怨看一眼慕雪行,在而看一眼他手臂咬唇轻问“伤怎么样了?” 慕雪行苦笑道“馆尉扯裂过一次,昨夜出太医署时碰见方统领又扯裂一次” 程若媛咬牙在问“方统领为难你了?” 慕雪行笑道“是,为难我了,不过这也是他职责所在,我一个他国使者深更半夜出现在太医署巷口,于情于理是该有所怀疑” 程若媛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知道她不该去关心慕雪行,而另外一方面却是忍不住想要关心。 程若媛神色一黯轻声道“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想博取功名,同时也知道王命难为,但你在这样下去,你会把命丢了,我爹既然知道你是为先朝血案而来,他就不会在容你胡乱生事,这事我听爹说过,那是胆战心惊的话题,你在留在这里,我不知道爹爹会对你做什么” 程昌泰敢对他做什么,程昌泰什么也不敢对他做,慕雪行料到程昌泰一定会让他走,慕雪行早是有办法应付此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对于程若媛的关心慕雪行心生感激,有些话不能对程若媛明说,慕雪行只能继续坚持下去,慕雪行道“立场不同,我既是奉命而来不查个一清二楚,回去也是要掉脑袋,留在这里也会掉脑袋,身不由己只能听天由命” 程若媛深深凝视慕雪行不在接话。 程若媛不说,慕雪行有话要说,慕雪行谐趣笑道“这次来靖北我也不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可不管如何总不能整日担惊受怕,大小姐今日如果有空,不妨留下与我多说会话” 程若媛并不了解慕雪行,她很想了解慕雪行,可一个他国使者了解又有何用,程若媛只能违心道“我不能留下,也不想留下,和你在一起时间长了我怕惹祸上身” 慕雪行知道程若媛难处,只能苦苦一笑道“大小姐还要话说?如无要事恕下官不送” 程若媛也不打算在留下“我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不管你要做什么不要牵扯舍弟” 慕雪行苦笑道“现在有大小姐和司空照看,我看馆尉也不会接近我” 程若媛百感交集凝视慕雪行一眼,不在多话转身离去。 - 程若媛走没多久张贵荣来见慕雪行,慕雪行见张贵荣一脸轻松知道这事过程顺利,顺利是顺利,总是要亲耳听听才能放心,慕雪行问“医册放回去了?” 张贵荣信心满满笑道“我办事,慕贤弟尽管放心,医册放回去了,神鬼不觉” 慕雪行既然知道程昌泰多的那味药是“升麻”那么现在就该查这升麻从何处进货,升麻这药北朝没有,在蜀地种植颇多,慕雪行看伤臂一眼,这是做给张贵荣看。 慕雪行道“大夫的伤药总是觉得时不时会生痛,也许是我这身体习惯我们东朝药方,张大哥如果有空我写个方子,帮我去配副药如何” 张贵荣当下奇道“慕贤弟还会配伤药?” 慕雪行笑道“我既是信使,东北二朝交战时候可没少传送信息,在战场进进出出多了肯定会有些磕磕碰碰,伤得多了自然就懂一些” 张贵荣夸得一句道“慕贤弟真是无所不能,写吧,我帮你配就是了” 慕雪行走向书桌道“我右臂有伤,研墨不便麻烦张大哥帮我研墨” 张贵荣走来书桌道“好,我帮你研磨” 臂上有伤只要动作幅度不大,写几个字倒也无妨,张贵荣研好墨,慕雪行取来有张白纸写上药方。 慕雪行在纸上写着“麝香,净乳香,红花,明没,瓜儿血竭,粉口儿茶,最后慕雪行在加上升麻” 升麻并不是用来治疗跌打损伤,自古药物都有一味多用办法,张贵荣不认字就算认字也不知道是否有效,张贵荣是不知道,可这瞒不过药堂之人。 慕雪行也不怕,慕雪行已说这是东朝药方,东朝北朝跌打药方并不相同,如有人问张贵荣自会说是东朝药方,慕雪行已提点过他。 慕雪行将药方写好“有劳张大哥” 张贵荣折纸入怀道“不麻烦,我这就帮你配药回来” 张贵荣前往药堂,药堂伙计一看药方知道这是治疗跌打损伤,可伙计一看升麻却是皱眉道“你确定升麻也要配进去?没听过升麻也能治损伤的” 张贵荣笑看伙计道“让你配就配,废什么话这是东朝药方,自是和北朝不同” 伙计摇摇头道“升麻没有,其他的倒有” 张贵荣道“有的就给我包着,没有的就算了” 伙计点头配药去了。 第49章 设法说服 张贵荣跑得靖北二十家药堂皆是没有升麻,腿都跑得酸了,张贵荣嘀咕道“这升麻是个什么药,怎么城里药堂都没有” 张贵荣还有家德善堂没去,药堂都跑得差不多,剩下一家也不能不去碰碰运气,张贵荣进德善堂一问,伙计回答和其他药堂不一样,德善堂伙计道“现在没货,得过二日” 其他药堂伙计皆是说的没有,德善堂说的是没货,张贵荣一听有门道“那我二日后在来” 找不到升麻也要回去复命。 “只有德善堂有货?”慕雪行问张贵荣一句。 张贵荣衣衫皆是热汗,汗水湿透衣裳慕雪行看在眼里,张贵荣道“是呀,我都跑遍了” 慕雪行道“没想到靖北这么缺升麻,这趟辛苦张大哥,那么二日后在说,为我奔忙衣衫都湿透,早知道这么缺货就不用张大哥去配什么药,真是过意不去” 张贵荣笑道“这有什么,天燥,不动站着也湿” 慕雪行也是笑应“坐下歇会,我们说会话” 张贵荣也是又累又喝,不在客气坐下喝茶解渴与慕雪行闲聊一番。 - 程昌泰和沈颐一同出府,轿子备好程昌泰走到轿前突然止步,沈颐见程昌泰面色犹豫问一句“怎么?” 程昌泰犹豫片刻道“我想了想这事我不能出面” 沈颐不明道“为何?” 程昌泰思量其中利害道“你也知道北王对这旧事如骨在喉,如要我开口只怕不妥” 轿旁有轿夫有些话不好明说,只能以“旧事”开口。 沈颐明白程昌泰口中“旧事”指的是什么,沈颐思虑此事轻重片刻点头道“要这么说也是不错,你我都不适合办这事,那么你想让谁去说?” 程昌泰沉默没有即刻答复。 毒害先朝东北太上王之事,他们二人都有参与,北王和他二人自从做下这件事后一直只字未提,有些话嘴上没说,心里毕竟不会通透,北王当初依赖程昌泰沈颐,那是为让他们帮忙坐稳高位稳定局势,这事可以说是事过境迁,程昌泰如今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官。 可不管程昌泰和沈颐如今官阶如何,毕竟是北王赏赐,北王能给也能收。 程昌泰揣摩片刻想起一人道“沈兄随我去趟太傅府如何?” “太傅府?”沈颐一怔道“这事你能说动太傅?” 程昌泰说真的也没多大信心,程昌泰道“试试,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程昌泰虽说试试,沈颐很了解程昌泰,程昌泰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沈颐道“好,我随你去” - 程昌泰沈颐二人同时登门拜访,这是破天荒一头一回,常青感到意外之时也是重视好奇,司空和大主药上门自是不能懈怠,好茶前脚奉上常青后脚就到。 程昌泰常青历来在朝堂总是针锋相对,程昌泰屈身上门,上门是客常青怎么的也要客气一些,常青礼数十足拱手笑迎“司空大主药怎么来了” 沈颐恭敬回礼道“下官见过太傅” 二人同为一品可不用下官谦称,程昌泰自然也是回礼笑应“贸然前来打扰,太傅见谅” 二人自然不会无事登门,常青温声礼问“二位定是有要事了?” 常青如此开门见山,程昌泰沈颐相视一眼,太傅府是程昌泰要来的,沈颐不知程昌泰有何打算,是以并不接话。 程昌泰只能说明来意道“有件事还要麻烦太傅” 常青竖直耳朵道“哦?还有什么事是司空办不通的,这倒要洗耳恭听” 程昌泰正色道“此次前来是想和太傅聊聊使者之事” “使者之事?”关系到使者常青有种预感这事小不了,如是小事程昌泰岂能登门拜访,常青显得异常谨慎问“使者何事?” 程昌泰睨着常青,脑中闪过万千念头,他该是绕绕话在说还是直言,常青是程昌泰政敌,常青为人程昌泰还是很了解,有些话绕得太过会让常青反感。 程昌泰直截了当道“太傅知不知道,使者昨夜进过太医署?” “使者昨夜进太医署?”这事常青不知,方墨当时没搜到什么也没有来和常青嚼舌头,常青意外道“他夜里进太医署做什么?” 程昌泰语气淡然可字字如同惊雷,程昌泰道“自是为了东朝太上王中毒一事” 常青面色翻变惊道“司空不可说笑,前朝旧事不可在说” 程昌泰微微笑道“太傅是明白人,有些事不用我说太傅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是寻常百姓听得有人受冤而死,也想知道个来龙去脉,何况这是人东王,东王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太傅岂能不知” 太傅盯着程昌泰问“议和在即,东王怎么会私下派使者暗查此事,如此事走漏风声如何议和?东王岂能不知轻重” 沈颐这时插句嘴道“敢问一句,太傅真的相信东朝是诚心议和?” 常青慎重思虑方道“真也好,假也好,停战为先,司空见过北王了?” 程昌泰摇摇头“没有” 常青在看程昌泰问“司空既然知道使者暗中调查此事,不见北王反而登门这是何故?” 程昌泰答“北王对太傅信任有加,这事还要劳烦太傅开口” 常青当场冷道“司空想让我去撞枪头?看来司空还是对方墨之事有气” 北王听从常青推荐让方墨回来,程勇没机会更上一层楼,程昌泰心中自是恼恨常青,程昌泰心里想什么,常青多少也能猜到。 有些事猜到是猜,毕竟话没出口总是能寻下台阶,程昌泰道“太傅不必多想,北王如何用人自有思虑,这事只能由太傅出面” 常青板着脸回应“哦?为何?” 程昌泰并没有好理由说服常青一定要出面,程昌泰只能拿其话锋反问一句道“难道太傅想要放纵使者任意调查此事?太傅近来和使者走得近,这事我也知道一些,只是私下乐趣和朝事相比,孰轻孰重太傅难道不知?” 常青登时恼道“司空是说本官不知轻重!使者要查就让他查,难道司空认为东朝太上王中毒之事,是北朝所为!” 沈颐见常青动气出声圆场笑道“太傅,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当然不怕东朝来查,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东王是个什么心思难以猜测” 这话常青倒也无法反驳,这事可不好处理。 第50章 威逼 这事是不好处理,常青也不能去触霉头,常青睨着程昌泰沈颐一眼,面色虽平语气却不和善,常青道“二位登门对本官指手画脚,司空莫非真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程昌泰突然温声诚恳道“这只是个小忙,只要太傅张口北王不会为难” 常青冷笑道“小忙?本官受不住司空恩情” 就像沈颐所想,程昌泰不打没把握的仗,程昌泰刚张口说“太傅。。”二字 程昌泰话没说完,常青端茶送客道“不管东王要使者来做什么,北朝没做过的事东朝难以栽赃,北朝什么处境二位也清楚,东王能够停战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你们的意思我明白,无非是让我上劝北王让使者离城,只是使者毕竟是信使,无故送走外宾会让东王不快” “本官不能做与谈和不利之事,除非使者想做出不利北朝之事,否则本官是不会出面,本官也要劝劝司空,多为北朝着想” 沈颐看一眼程昌泰,常青话都说到这份上留下无益,沈颐有走的意思而程昌泰没有,程昌泰有话要说“不知太傅还记不记得,暇山的事?” 程昌泰轻描淡写一问,常青倒抽凉气,如此反应岂能不记得此事,常青膝下一子一女,男为常仕林,女为常芳,暇山是三年前之事,三年前常仕林与好友前去暇山游玩狩猎,在狩猎时常仕林意外一箭射中林中樵夫,常仕林当时也慌,慌是慌并没有一走了之,将樵夫送回家中请来大夫。 大夫去箭上药樵夫这才捡回条命,与常仕林随行好友见他没有慌惶而逃,自然是个个赞他是大丈夫,当日常仕林好友皆是回去,常仕林没回留在樵夫家中。 樵夫家有小妹,小妹十五六岁长得及是水灵,借着樵夫受伤常仕林留下帮衬,山里人没见过市面,也没见过常仕林如此谈吐有度之人,留得几日樵夫舍妹对常仕里有得情愫。 常仕林年有十八,也是情窦初开之时,山中清静常仕林闲来无事,这人呀就不能闲着,闲则生事,两人终日眉来眼去就睡在一块,樵夫受伤床榻难下,自然不觉他们二人之事。 常仕林在山里待得数日,闷得发慌数日未归知道常青担心,是以和樵夫辞行,樵夫舍妹直送到山下这才舍别。 常仕林答应她回家报个平安,过几日就回来。 这一等大半年就已过去,肚子也渐渐大得起来,樵夫得知此事雷霆大怒,毕竟只有一个妹子,气归气挺着大肚子不是事,当兄长的不疼惜还有谁疼。 樵夫下山直奔太傅府,常仕林年轻气盛回城时初始几天还想起过山中艳事,在过得几日人远情疏就不记得了。 樵夫上门说妹子怀有身孕,这可把常仕林吓坏,这事他可不能告诉常青,常仕林偷偷的和樵夫回到山里,常仕林想着花钱消灾,樵夫哪能答应,妹子清白毁了,今后怎么还能嫁得出去。 樵夫知道知道太傅府门高府深,正房是不敢想,做个妾也成。 常仕林摇头死不答应,他知道常青是不会让一个山间苦女入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樵夫不禁急了,樵夫妹子见常仕林如此负心,心灰意冷没脸见人趁着二人商讨之时,去到崖边有得轻生之意。 山内樵夫不止一家,另外一樵夫见人跳崖,连忙过来通知,听得妹子跃崖轻生樵夫顿时震怒,从家中取得砍刀朝着常仕林就砍,樵夫边砍边哭骂道“早知如此,那日你就该要我命!” 常仕林见樵夫要杀他,脸上早无血色,忙拔腿就跑,常仕林还没来得急跑到院外,见樵夫失疯持刀追来,常仕林见旁边不远有把锄头,只能操起锄头往樵夫打去,只是没曾想锄头一去已把樵夫头颅打破。 樵夫当场毙命。 另外一樵夫见常仕林杀人,惊得大声呼喊“杀人拉,杀人拉” 见得樵夫死在手下,常仕林整个人显得蒙圈,愣愣站在原地。 那樵夫见常仕林杀人早是跑入城报官,常仕林魂魄不归楞站原地,当他被捕手扣住时这才回过神来。 当时领队的就是朱立。 太傅之子杀人,这可不好处理。 朱立询问樵夫口供,在加上常仕林陈诉,事情来龙去脉朱立已是清楚。 朱立将这事报给延尉,延尉将此事压下亲自去见太傅。 常青一听此事差点背过气去,延尉是办案人,这时反而问常青一句“太傅,此事你想如何处理?” 延尉这话问得大有玄机,常青不得不费心揣摩延尉话意。 常青不得以道“只要能救得逆子,延尉有话直说” 延尉道“山间樵夫死了就死了,这不是大事,只不过官场凶险,谁没个犯错的时候,如有用得上太傅那日,太傅可别忘得今日恩情” 常青满口应诺延尉满意离去。 这事延尉处理及时,消息并未传开,常青不知程昌泰是如何知道此事。 常青一脸铁青盯着程昌泰,程昌泰话语中是有威胁之意,可面上却无胁迫之情,程昌泰道“暇山之事只是一段过去旧事,有些旧事翻起账来就不太好,太傅你说呢?” 常青睁着一双厉目看程昌泰道“这是犬子为得自保!” 程昌泰原本还想留给常青面子,可常青还想狡辩,程昌泰冷道“是吗?如是光明正大自保,太傅为何急于压下此事?樵夫一家是死了,可贵公子这才过得三年,就将此次忘得一干二静,成日在城内花天酒地,这事不管能否对贵公子问罪,可如传出去对太傅对贵公子名声总是不会太好” 常青顿时如同失去浑身力气,人一下瘫坐椅子上。 程昌泰也不愿在次逼迫道“让使者走是为北朝,有些不清不楚的事最好谁都不要在提,太傅是个明白人,有些话,有些理,相信太傅十分明白,使者一定要走,怎么和北王说太傅多加斟酌” 程昌泰起身道“叨扰许久,就不在打扰” 沈颐亦是起身道“下官告退” 程昌泰沈颐尽直离去。 常青那双眼睛无神楞楞望着二人远去。 第51章 太傅登门 慕雪行与侯三闲聊半盏茶,起身前往案桌写得封信,折好交给张贵荣“张大哥知道南朝太子府邸?” 张贵荣接信应声“知道” 慕雪行不露声色看一眼张贵荣神情,张贵荣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显得意外,慕雪行轻笑“把信送给太子” 张贵荣揣信入怀刚要出门却是折回来小心问得一句“偷偷送,还是光明正大的送?” 慕雪行好笑道“怎么?我给太子送信很奇怪?” 张贵荣尴尬一笑道“慕贤弟帮为兄渡过难关,想着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别坏贤弟好事” 慕雪行让张贵荣送信自有用意,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张贵荣看见侯三在郭允府邸,传旨那场戏让张贵荣胆战心惊,相信张贵荣不会把侯三样貌忘记,让张贵荣看见侯三目的在于暗示,暗示侯三太子与自己有所关联。 现在张贵荣为他办事,虽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有些事到最后一定会摆上台面,到时候张贵荣就要选择立场,这次送信也算是另外的测试,上次测试过张贵荣嘴很紧,可这人最是善变,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改变主意。 慕雪行选择拉拢张贵荣那是因为张贵荣不是北朝人,不是北朝人当要选择立场之时,就能少一些忠义纠结,这次张贵荣看见侯三在郭允府邸,如口依旧紧那么慕雪行就能更相信张贵荣,也就能告诉他更多的事情。 张贵荣当然不知道慕雪行的心思,慕雪行笑道“我有什么好事可坏,送,光明正大的送” 为慕雪行做事,张贵荣自是终日忐忑不安,慕雪行要他光明正大送信,那么信内就没有什么要命信息,不送什么要命信息,张贵荣也能松弛一下紧张神经。 张贵荣笑道“好,我光明正大的送” - 张贵荣来到郭允府邸,说明来意后下人进去通报,张贵荣立身门外显得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南朝太子府邸,张贵荣是头一次面见太子,除紧张之外也有一些兴奋。 虽是跑腿能见着大人物,有些在做大事的感觉,张贵荣从没做过什么大事,最近见的一些人都不是与他同一个阶层,心情很是复杂。 门内传出声音道“哎,下剪小心一些,多一剪整体枝叉就不好看” “是是,下剪多留些心” 说话的像是管事,回话的像是下人,似是在院内修剪花枝。 张贵荣羡慕叹道“如我能有这么大的房子,此生足矣” 张贵荣知道他只能羡慕,同时非常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像他这样的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是买不起这样的宅子。 “干完活把枝枝叶叶收拾干净”门里在传一句,院门在开。 下人领着张贵荣入内。 侯三和郭允就在厅内,侯三比张贵荣早一些时候回府,侯三刚把朱立见他的事情和郭允说完,下人正巧来报,侯三显得纳罕道“他怎么来了,太子殿下我去避避” 郭允笑看侯三道“避什么,有什么好避如今谁不知道你在这里” 侯三不太放心道“这张贵荣和别人不一样,我以宣昭密旨身份见过他,东朝宣昭使在南朝太子府里恐怕不妥” 郭允似乎看懂慕雪行心思微微一笑“雪行知道你在这里,却是让张贵荣来,难道他没想过你们可能会碰面?” 侯三苦笑道“那我就坐着?” 郭允看出门外已见下人领着张贵荣前来笑道“坐着,稳稳当当坐着” 下人领着张贵荣入内,郭允吩咐下人上茶,张贵荣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张贵荣在门外早是看见侯三在内,一见侯三在太子府也是一楞心道“这不是那个传东王口谕的人?他怎么在这里?” 比起疑问侯三更让张贵荣感到头皮发麻,侯三上次要灭他口的事,张贵荣怎么能忘。 张贵荣不知侯三身份,这次在见侯三也不知如何和侯三打招呼,那次侯三偷偷摸摸见慕雪行宣读口谕,这事一看就不能外传。 张贵荣不知如何称呼,也不敢对侯三说话,想客套招呼却又不敢,眼神躲躲闪闪。 郭允笑道“何事前来?” 张贵荣如临大赦赶紧取信送上道“使者有信,呈于太子殿下” 张贵荣双手持信高举过头,恭恭敬敬放在郭允茶几躬身后退。 郭允道“有劳了,来人呀” 下人入内,郭允道“赏” 下人送上辛劳费,张贵荣接过谢恩“谢,太子” 下人领着张贵荣退下。 待得张贵荣走后,郭允拆信一看“咦”一声,侯三见得有异问一句道“怎么?” 郭允不解的同时失笑道“他让我二日后去看戏” “看戏?”侯三道“看什么戏?都这时他还有心情看戏?” 郭允这下可猜不出慕雪行心思,郭允苦笑道“既然有戏要看,岂有不去道理,到时候你随我去就是” 侯三哪有什么心情看戏,没能见到慕雪行不知他在北馆情况如何,侯三道“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要我帮忙” 郭允笑道“如要你帮忙信里自然会说,他还有心思请我们看戏,说明他现在还是安全” - 张贵荣满目不解离开郭允府邸,路上张贵荣在想一个问题,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太子府邸,从当时情况来看,太子不像是招待外宾的样子,更像早已相识。 使者,偷传口谕的人,南朝太子,他们是什么关系? 张贵荣现在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方向去做设想。 张贵荣回北馆是向慕雪行说明信已送达。 张贵荣出门和回来是两种不一样的神色,回来时神色显得疑惑重重,慕雪行一看张贵荣如此神色,知道张贵荣是见到侯三。 慕雪行微微笑问“信送到了?” 张贵荣扫开思虑道“送到了” 慕雪行刚要张口,只见守卫来报“使者,太傅求见” “太傅来了?”慕雪行稍显意外的同时心道“太傅怎么来了?” 张贵荣见太傅要来自是不能留下“慕贤弟没事的话,我先去忙” 慕雪行客应一声道“去吧” 慕雪行起身出得院子相迎太傅,太傅随慕雪行一同入屋,两人才刚坐下,太傅当下直言质问“使者,有事瞒我!” 第52章 诚心合作 慕雪行面色如常应付一笑“我有何事瞒着太傅?”慕雪行满目轻松帮常青倒杯热茶,常青眼珠犹如盯着慕雪行脸上每一根神经,只要慕雪行面色稍异自可察觉。 常青没有看出什么“真的没有?” 慕雪行一脸不解回视太傅,常青道“过几天北王设宴,自会有人来传你” 慕雪行满目讶色看着常青,让他走的应该是程昌泰,怎么会是常青,慕雪行道“太傅想让我走?” 常青没有正面答复道“你留城时间也不短了,是应该回去” 慕雪行情急道“这是太傅意思?” 常青直视慕雪行道“是我的意思” 慕雪行大惑不解追问“为什么?” 常青眼看慕雪行反应回道“有什么为什么?难道你有旁事留下?” 慕雪行罕见地目光威慑常青道“我不能走!” 风水轮流转,话锋也是轮流转,这回是常青反问一句“为什么你不能走?” 慕雪行思虑良久才破开尊口道“送信之外,我还有东王口谕,这次来我要查清楚太上王中毒致死一事” 这事常青从程昌泰嘴里已是知道,常青横眉冷问“尘封旧事有什么好查,你给我句实话东王是否真心议和!” 慕雪行没有犹豫直言道“议和一事东朝上下并非齐心,东王让我来查就是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如果北王将我送走,这就说明心中有鬼,我如回去其他大臣定会上奏反对议和之事,难道太傅想看二国在起争端!” 常青眼茫不离慕雪行眼珠道“这么说东王是真心议和” 慕雪行在添话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太上王当初中毒致死,东王自是震怒,如今过得这么些年,有些气就算不消,也不能在较真,现在局势不必以前,我信东王不会为得私仇,放弃二国交好局面” 慕雪行这翻话有五成说服常青,常青也深信东王是个有大局眼光之人,不管东朝太上王是怎么死的,东王也该为东朝黎民生计着想。 慕雪行恳求一句“太傅,我不能走,东王为这次议和之事做了很大努力,我不能前功尽弃” 常青微微动容道“东王中毒致死与我们北朝无关,你留下什么也查不到如何给东朝大臣一个交代?” 慕雪行自是早想到说辞,慕雪行道“我深信此事与北朝无关,要不然当初早就查出实据,我留在靖北可以拖,只要拖到东王前来议和,那就是皆大欢喜局面” 常青点点头语声缓和道“如能议和这是好事,我也与你说句实话,不是我想让你走” 慕雪行募地升起一个想法问“是司空逼你?” 常青一想起程昌泰眉头就跳,常青道“司空不会不知道议和代表什么,他如此急于赶你走一定有他的原因,北王已经点头,这事我无能为力” 慕雪行目光凛凛注视常青问“太傅,司空用何事要挟让你为这事出头?” 常青面色骤变,常仕林的事常青自然不会告诉慕雪行,常青绷着脸道“我来就是提前和你说一声,就这样,告辞” 常仕林的事在被提起,常青只感心头万分沉重,这事如论对错,过错一方自是常仕林,他不该如此辜负芳心,可当中夹杂的不光是门第之见,又怪不得他。 常青回到府内默然坐着。 - 过得两日张贵荣匆匆来道“慕贤弟,升麻回货啦,伤口如何要不要我现在去买点回来?” 慕雪行又不是真要升麻上药,笑道“不用,过得二日伤口也没那么疼,可能是我心理作祟,北药药效不凡这才二日好了一些” 张贵荣笑容“也不能说是心理作祟,慕贤弟毕竟用惯东药,用了新药肯定有些不习惯” 这时守卫来报说是郭允来了,慕雪行点头应着向张贵荣道“张大哥。。” 慕雪行话没说完,张贵荣知道慕雪行要说什么,是以截话笑道“我还有些事,就不在打扰慕贤弟” 慕雪行会心一笑。 张贵荣离去郭允绷脸上门,郭允一入座慕雪行嬉笑一声“不是说晚上请你看戏,现在怎么来了?” 郭允哪有心思和慕雪行说笑,郭允面色沉凝道“看戏?你还有心思看戏,你说北王是不是要送你走了?” 慕雪行看得郭允一眼,这才明白他是为这事不开心,慕雪行并不为此事显得着急依旧笑道“是,北王是要送我走,不过有人会留下我” 郭允冷哼一声“要送你走的是北王,谁有本事让北王改变心意!你不要总是对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次无论如何你都没有办法” 慕雪行收起嬉笑不轻松相对,慕雪行如实道“是,这事是难办,但你要信我,是走是留机会对半开” 郭允冷笑道“对半开?那不是还有一半机会要走!” 郭允长长搓叹一声推心置腹道“雪行,我早就和你说过不用为我奔忙,我已经做好永为质子打算,我不是怪你费尽心力来救我,我只是怕国公失望,国公和你一定做很多准备,国公年纪大了,我怕他承受不住打击,你明白吗” 慕雪行道“不用为国公担心,什么风浪国公没见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应该只看见我有一半机会要走,你应该看见我有一半机会能留下” 郭允牢牢看着慕雪行,摇摇头“是吗?谁能留你,你这一半机会虚无缥缈” 慕雪行没说不是在卖关子,只是他也把握不大,慕雪行道“这事我会处理,不用担心”慕雪行岔开话题道“侯三呢?” 郭允深深吁口气道“他现在忙着应付朱右监” “朱立?”慕雪行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郭允道“侯三刚来我那,隔天朱立就找上门,侯三身份朱立已经知道,朱立也是早就盯着司空” 慕雪行顺话揣测片刻问一句“朱立是不是要侯三合作?” 郭允也不显得意外,凭着慕雪行才智猜出来也不足为奇,郭允道“是,你既说有一半机会留下,那么我只能相信你,你说,朱立这事怎么处理?” 慕雪行没想到有这等好事撞上门,慕雪行想了想道“朱立既然注意司空这是最好了,有些事我们做比不上朱立来说,既要合作就要诚心,你让侯三去和朱立说,不要只会想着司空出城见谁,而是要多想司空为什么要出城见人,你让侯三带他去竹乡” 第53章 引导说明 郭允上门本就担心北王要送人走,来前自是忧心忡忡,现下起码还有一半机会,只是这半数机会出自谁手郭允始终想不明白。 郭允回府把慕雪行意思告诉侯三,侯三呼吸紧促以震惊眼神看着郭允问“这是要朱立为我们办事?我看行不通,要我说就算朱立有证据证明什么,他也不敢善动司空” 郭允相信慕雪行道“他要你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也许当中有我们不知道的利害”话落在对侯三抱怨一句“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怎么说你也是参与的人为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侯三苦笑道“不是我不想问,我问过国公,国公让我尽力配合,多一人知道多一份风险” 小心谨慎没有不对,郭允叹口气道“怎么和朱立周旋,你自己拿捏分寸” 侯三无可奈何苦叹一声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见他” 刑司是个充满罪恶的地方,侯三立身在刑司二字门匾之下,刑司二字给侯三感觉就如是一把残酷利刃,侯三在门外看入门内,只觉门内每一个捕手,每一个刑官都是凶猛恶兽。 侯三视线下落俯视脚下门槛,门槛是块小漆木,漆木很是常见,家家户户用的都是这般漆木,可刑司这块不同,这块门槛漆木就像是凛凛刑威在恫吓侯三。 侯三做得心理准备,最终跨过凛凛刑威入内。 受得引见,侯三见到朱立,在刑司的朱立给侯三感觉又和在外不同,朱立看着侯三,那眼劲就如穷凶极恶洪涛倾盖过来,侯三眼茫与朱立眼劲交锋迸射,最终侯三扭转冲破朱立穷凶极恶眼劲立身案桌前。 朱立那双眼睛如锁山钢链直视侯三“你怎么来了?” 侯三用比锁山钢链更牢固眼劲回视朱立道“自是来找右监合作” “合作?”朱立如同绝情判官冷问“那么你是来说实话的?” 侯三挺起如同迎风的胸膛笑道“是” 朱立眼劲如凛冽北风问“你们想对司空做什么?” 这是朱立悬心的问题,要想合作就必须问清楚这个问题。 侯三从容应付回应“右监既然问了,那么我就说说心里话,有些顽童想出去玩却是被人扣在家里,扣在家里久了不免有些怨言,而这时候家里有些大人做得一些令人好奇之事,闲来无事定然要打听打听,如能打听清楚,让那些不听话的大人被打打屁股心情也会愉快一些” 侯三形容很有意思,朱立忍不住也起玩心问“国公悄悄派你来,要不是我心眼多还不知道你也在靖北,我看你们不只是想打司空屁股这么简单” 侯三谐趣回应“我们是客人,家里大人犯什么错怎么罚,当然要按照家规来” 话落侯三添补一句道“来前太子有过吩咐让我提醒右监,太子提醒右监不要光想着司空出城见谁,而是该多想想司空为何要出城见人” 侯三话落朱立闻言脸色陡变,朱立如此不是发现什么,而是他从未在这方面想过,朱立态度一转道“不错,从一开始我的调查方向就是错的,不该多想见谁,而是为何出城” 朱立虚心请教追问一句“太子还有什么要提醒?” 侯三旁敲侧击道“右监不妨与我推想推想,有何事何人能让司空偷偷出城,在而不惜为其灭口” 朱立当下沉默在详思所有可能性,片刻后道“那夜司空是在三更出城,看守城门城防军是吕奇在管,吕奇是司空的人,只要司空和吕奇打过招呼,无论进出自是通行无阻,如是要见熟人,就不必如此偷偷摸摸” 侯三替朱立分析道“不是熟人那也不会是陌生人,如是陌生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如此偷摸出去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有头有脸之人,而且能让司空亲自去见,身份肯定不低” 朱立似乎摸到门路可却又不清晰只能反问一句“司空在北朝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能让他如此?” 侯三淡淡一笑有意无意说一句“为什么司空见的一定北朝人?他就不能见东朝之人?” 朱立霍然变色道“东朝何人?” 侯三停止提示笑道“这就要右监自己去想,如从我嘴里得知,只怕右监不信会定我个胡乱栽赃之罪” 侯三一步一步引导朱立思路,朱立岂能听不出来,朱立道“话已至此何必遮遮掩掩,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当是在闲聊” “闲聊?”侯三笑道“既是闲聊,那我可闲说了,这也只是我们猜测” 朱立早是按捺不住道“直说就是” 侯三语如劲松口吐二字“东王!” “东王!”朱立连翻色变“你敢诬蔑司空!” 侯三悠悠在道“虽是猜测可我们有依据” 朱立按下惊涛骇浪心绪问“有何依据!” 侯三道“馆尉半年前偷偷去过东朝,这事右监不会不知?” 程勇偷去东朝得让伏望赠剑,这事就连双耳难闻窗外事的聋子张都知道,朱立岂能不知道,朱立死气沉沉看着侯三道“这事无人不知我自是知道,馆尉好武,得知伏望在东朝去又如何?” 侯三笑道“有时候在理所当然之下,更好做事不是吗?” 朱立静得可怕问“你在暗示什么?” 侯三道“右监试想有没有这种可性能,馆尉在半年前是有所目的前往东朝见什么人,之后那什么人又抽空来见司空” 朱立咬着牙道“没有证据就是栽赃!” 侯三徐徐在道“这事我们是没有证据,好,就算这个设想不成立,那么有没有可能,馆尉去东朝之后得让伏望赠剑,这样一来馆尉在东朝自是名声大噪,馆尉不是寻常百姓,只要有人稍微打探不会查探不出馆尉来历,查探出馆尉来历,有心人定然会对其利用” “如不是馆尉在东朝见过什么人,或是做了什么事,东王为何前千里迢迢来见司空?” 朱立紧问“你如何一口咬定,来人就是东王?” 侯三不惊不惧徐徐笑道“空口无凭,右监如有闲暇,与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侯三笑道“竹乡” 第54章 难请动的人 郭允离去不久程勇上得门来劈头盖脸责问“你要走了?” 慕雪行眼看程勇横目道“你在怪我?这是你办事不利!” 程勇理亏道“我。我哪知道陈展会去和我爹告密” 慕雪行心里觉得好笑面色焦道“反正北王就要设宴,我是非走不可” 程勇急道“那不查了?” 慕雪行惹然看一眼程勇问“馆尉是真心要与我查案?” 程勇想了想实话道“我本来也没多想查,可我就不明白,查清楚这事不是对二国都是好事?我爹我姐为什么都在反对?” 慕雪行反问一句“想听实话吗?” 程勇瞪一眼慕雪行道“有话就说” 慕雪行笑中带讥道“这是因为这案子不好查,你想呀,这事不是北朝做自然是最好,可如果是北朝做的,那么谁能在国宴之时下毒,能下毒的人官位可是不低,查了出来这人你敢说?” 程勇想着这事发生时程昌泰并没有去东朝,不管是谁做的这事牵连不到自己有什么好怕,程勇道“有什么不敢说,我怕过谁,你不知道城里那些官儿总是用白眼挤兑我,查出更好我亲自拿下问罪!” 慕雪行脸色一变道“住口!馆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如今议和在即如真查出是北朝之人所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程勇也只是想出口白眼恶气,从来没往议和处想,慕雪行一说程勇听出利害,当下收口干咳一声道“我。我的意思是,这事总要查个水落石出不是,不查个一清二楚我们二国总是有隔阂,如能查出此事与我们无关,岂不是更方便议和?” 慕雪行看得程勇反应,知道程勇是想做些事情出来让其他人刮目相看,毕竟时到今日能混上馆尉,靠的还是程昌泰不是他自己。 慕雪行叹口气道“馆尉想查清楚此事自然是好,只是北王要我走我如何能够留下,这个案子以后就请馆尉多多费心”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能不清楚,这事他一人可办不来“我自己查?我自己怎么查,这样你不如装病装伤,这不都是你的伎俩?” 慕雪行笑道“这是北王要我走,装什么都没用” 程勇急得来回镀步道“啊,太傅,上次不是太傅留你下来,你去和太傅说说” 慕雪行苦苦一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这次就是太傅提议让我走的” 程勇大为不解“太傅?你不是和太傅很亲近?” 慕雪行看得程勇一眼试探一问“这事求谁都没有,不过有一人例外,这个人如能出面我就有大半机会能留下,不过这人非常难请” 程勇一听有些希望赶紧问道“谁,你说,我去帮你请” 慕雪行故意摇头暗示程勇不行,慕雪行道“你?你不行,你一个毛头小子对方岂能听劝前来” 程勇最受不得讥讽“你倒是快说,这人是谁,在靖北城还没有我请不来的人!” 慕雪行面色凝重看得程勇道“你真的要去,我事先告诉你,这个人可是十足难请,就算是司空他也不会给面子” 慕雪行越这样说程勇越是好奇,在靖北还有不给他爹面子的人物? 程勇道“你说的这人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来头?” 慕雪行看看四周,这本就是他屋子,慕雪行用不着如此谨慎,可他举动却是如此,慕雪行二指一动示意程勇附耳过来。 慕雪行轻声在程勇耳旁说几句。 程勇一听当场惊悸瞪看慕雪行“你是要我请。。” 程勇刚说到请字,慕雪行做个嘘的手势,程勇当下住口。 慕雪行道“明白了?你说这人会不会给司空面子” 程勇当场苦笑道“你说得对,不光不会给我爹面子,连北王面子也不会给” 慕雪行牢牢看着程勇道“现在你还要去?” 程勇平复下心里惊悸心情,过得半晌才回话“去为什么不去,我就是要做件惊天动地大事出来,让整个靖北的人对我刮目相看!” 慕雪行担忧看一眼程勇道“你可想清楚了,如你真的要去可别暴露自己身份,否则没人能保你” 程勇咬牙道“我有分寸,只是他真会帮你?” 慕雪行道“你去把我们要做的事情如实和他说,当然你不能暴露,我想起码有一半机会能请得动” 不让程勇暴露,这是因为程勇现在还不能出事,程勇如现在出事后面事情就不好办,是以慕雪行才特意叮嘱。 程勇思虑一番咬着牙根道“等我好消息” 程勇离去慕雪行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对付程勇,程勇尽管有些官家公子毛病,但人不坏,不管慕雪行怎么想,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他不是为自己,是为整个南朝。 慕雪行呆坐片刻,只觉眼前有人影近前,慕雪行当下回身见是张贵荣,张贵荣看着慕雪行显得有些不舍道“慕贤弟,听说你要回东朝了” 慕雪行示意张贵荣坐下,帮张贵荣倒杯茶道“张大哥也知道了” 张贵荣点点头。 慕雪行将茶置放在张贵荣面前故意笑道“我要走,张大哥是不是松了口气” 张贵荣也不瞒他说出心里话道“是,也不是,谁愿意整日干担风险的活,只是这事不能从非黑即白这么看,你帮我,我自然也是要帮你,其实我真是有些舍不得你走” 这是张贵荣由衷之言,从张贵荣眼睛里慕雪行能看得出来,慕雪行也说出心里话道“张大哥如果可能的话,你要不要和我走?” 张贵荣道“你要我和你去东朝?” 慕雪行没有正面答复是不是回东朝,现在还不方便和张贵荣说出他身份,慕雪行道“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北朝人,说句不好听的话,想混口饭吃哪里不能混” 张贵荣说起玩笑道“跟你走我又不是要重头在来?慕贤弟我也说句难听的话,你呀怎么说也就只是一个使者,如你是大官能给我个一官半职,我倒也愿意跟你回东朝,只要能让家里人吃好穿好,我去哪儿都无所谓” 听张贵荣话语有松动迹象,这对慕雪行来说是好事,如张贵荣能帮忙把郭允安全送回南朝,给个一官半职倒也不是难事。 只是这话现在还不能提,慕雪行还要在观察观察张贵荣。 第55章 德善堂 程若媛在屋内整理“妆匣”也就是首饰盒,妆匣约莫十余个,模样很是精致,上面画有精美花纹,这些妆匣是送给靖北官员家眷放置首饰之用。 首饰盒有大有小,程若媛把盒子分置出来依照官员职位高低配送。 丫鬟杏色匆匆跑进来向程若媛汇报,丫鬟十分解气道“小姐,好消息,听说上次在北馆戏弄你的使者要走了” 程若媛分置妆匣纤手顿感沉重停下芳心一颤急问“你从哪里听来的?” 丫鬟道“林家小姐受得风寒,小姐不是让我送药过去,我在林府听说的” 程若媛一直口口声声逼慕雪行走,现下一听人要走居然显得万般不舍,程若媛芳心絮乱咬唇问“使者什么时候走?” 丫鬟见程若媛面子桌上都是妆匣,平时帮衬多也就知道这些妆匣会如何分配,丫鬟边帮手边回道“明天北王设宴,想必宴后就走” 程若媛是女儿家,不像男子那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慕雪行如回东朝哪里还有相见之日,程若媛心里只有一个冲动,那就是马上要见见慕雪行,现在不见明日宴会后定有要员相送,他是司空长女哪能在要员面前依送慕雪行。 丫鬟在分置妆匣,程若媛情不自禁猛然起身,着实把丫鬟吓得一跳,丫鬟愣愣看着程若媛问“小姐怎么了。。” 丫鬟不解目光与程若媛对视,程若媛视线和丫鬟视线交对一眼,知道自己举动唐突又突然坐下”没。没什么” 程若媛最终还是按捺住冲动。 - 晚上要请郭允看戏,现在戏还没准备到点这戏还怎么演,慕雪行借故向张贵荣道“张大哥闲来无事与我一同走走” 张贵荣一怔“慕贤弟要去何处?” 慕雪行搓叹一声道“就要回东朝,想着怎么也该买些北朝特产回去” 慕雪行既然有此兴致,张贵荣也不能扫他的兴,张贵荣起身道“靖北我熟,想买什么我陪贤弟走走” 慕雪行张贵荣出得北馆,有四名守卫在后远远跟着,张贵荣领着慕雪行来到布庄门外道“北朝织工不错,贤弟要不要买几匹回去?” 慕雪行点头道“也好,进去看看” 北朝蚕业发达,织锦业早有盛名,富人都竞穿绣锦,著绣履,以示豪富。 慕雪行随意看看买得几匹,顺便也让张贵荣挑选一些给陆红做身衣服,张贵荣大是高兴。 北朝特产穿的自是绣锦,吃的也不少,什么北糕,北面,八宝鱼都很不错。 慕雪行倒也不是真想买什么特产回去,他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这个。 两人拿不住那么多东西,东西定下稍后让店家派人送往北馆。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德善堂,张贵荣看得一眼道“对了,贤弟这个就是德善堂” 德善堂才是慕雪行买“特产”的目的,德善堂是慕雪行今夜戏台,这才以买特产名义出门借故前来,慕雪行还想找借口让张贵荣和他一同去德善堂,没想到正好走到。 慕雪行装作意外道“哦?这就是德善堂?进去看看” 张贵荣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慕雪行真要进去,买些吃喝锦绣回去这很正常,没听说要买药回去的,慕雪行人已入内,张贵荣也不能在外呆站。 张贵荣随后入内,慕雪行入内伙计见着问得一句“看病还是抓药?” 慕雪行客应一声“抓药,有没有升麻?” 伙计应着道“有的,等着” “升麻?”张贵荣站在慕雪行身后怔道“贤弟,这东西东朝不是也有?你买这东西做什么?” 慕雪行不答面色反而一皱道“唉哟,肚子疼” 慕雪行忙向伙计呼喊“伙计,麻烦借茅厕一用” 慕雪行装得很真,伙计真怕慕雪行在此大泻一通,事后还不是他要收拾,伙计顾不得抓药忙道“忍。忍着。多忍一会跟我来” 伙计示意慕雪行跟他去后院,慕雪行装作憋得脸色通红道“张大哥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 人有三急,这事可没有特定时间,张贵荣见慕雪行憋得慌,忙道“不碍事,不碍事,贤弟快去” 德善堂从门外看门面倒也不大,可里边院子不小,过得二院才到得后院伙计指着茅厕道“快去吧” 慕雪行慌忙入内,慕雪行以为里面臭气熏天,但没有厕内有股淡淡药香,看是德善堂之人有特制散臭法子。 张贵荣一人在正厅,伙计怕张贵荣偷偷顺走名贵药材,伙计隔着门向慕雪行道“认得路回去?” 慕雪行道“认得,认得,这不是刚走怎么会忘记” 后院分左右两边,左边是茅厕和一个场子,场子上有许多药筐晒着药,右边是药库,库上有锁扣着没人进得去。 伙计叮嘱一句道“完事别乱走,赶紧回来” “放心我不会乱走” 伙计匆匆而去。 慕雪行在茅厕听着伙计脚步远去,慕雪行等到完全听不见脚步声,这才推门而出。 慕雪行见着院内晒药,这就说明药库肯定离这里不远,在说也没人会在前院放置药库,在将药拿到后院来晒,没人会多此一举不嫌麻烦。 慕雪行鼻头在动,是在试图嗅着药气,哪里药气最浓自然就是存放药材药库。 往右手边是回去前堂的路,慕雪行看看左手边院门起步往左边而去。 左边院内有个大水缸,慕雪行顺路上前一看,里面养着鱼,缸上两侧有爬山虎,水缸二丈外有石桌石椅,桌椅右侧有个大花池,池内种满各种颜色醒目花卉,初看一眼慕雪行已见,兰花,牡丹,月季、杜鹃。 慕雪行看得轻笑道“药堂主人倒还雅得很” 在往前走药味越来越浓。 张贵荣在前堂原地不动沉思,总觉得慕雪行这肚痛很是奇怪,怎么早不痛晚不痛偏偏来到药堂才拉肚。 伙计回来前堂见得张贵荣站在原地,这才放下心来,伙计也不和张贵荣搭话,自顾自的帮慕雪行抓升麻。 慕雪行在后院顺着药味来到药库门外,门上有锁慕雪行推得推门,门上露出一条缝隙,贴门眯眼往里一看,见得里边摆着大大小小麻袋,慕雪行已经确定,这里就是药库。 慕雪行并非是来偷药,确定药库位置慕雪行才刚转身,只见另外一个伙计在后直勾勾盯他。 第56章 剪出借口 伙计眼珠就像见贼似的牢扣慕雪行“干什么的!” 慕雪行对此也是毫无防备,这伙计就像鬼一样悄无声息出现身后,面对如此情况慕雪行还能怎样,当然只有装傻充愣。 慕雪行没有显得心虚,心一虚这就说明心中有鬼,肯定会让对方抓住把柄,慕雪行如同无事般大咧咧讪笑道“没干什么,来贵堂买药时肚痛上趟茅厕” 伙计哪有那么容易打发戒心大增质问道“上茅厕来药库鬼鬼祟祟偷看什么!” 伙计如此逼问慕雪行只能板正脸色以示坦诚道“我不是有意到此只吃闻着药香,不自觉间就过来了” 伙计当然知道药库香味如何,药库多种药材常年置放混合,药香自是沁人心肺,只要是人都喜香味,伙计见得慕雪行目光坦荡,人也眼生不像是其他竞争药堂跑来偷看存货。 伙计道“药库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慕雪行拱手致歉道“是是是,我这就走” 伙计见慕雪行离去,来到药库门前推了推,透缝看入没见少得什么,伙计在拉拉门锁,锁也扣得紧这才放心走人。 慕雪行回到前堂见着张贵荣手里拿着药包,不用说药包里自是升麻,张贵荣带有疑心看一眼慕雪行笑道“如何?” 慕雪行摸摸肚子笑道“如释重负” 慕雪行看向伙计给些小赏钱道“多谢小哥给与方便” 伙计没想到还能有赏钱,是以眉开眼笑道“客气客气,下次在来” 慕雪行笑道“还是别来了,谁没事常往药堂跑,你忙着” 张贵荣慕雪行出得药堂往北馆回去,路上张贵荣总是有意无意看慕雪行一眼,有人在旁眼飘自己怎么会没有感觉,只是慕雪行装作不知。 慕雪行刚回到北馆,只见有位太傅府下人早在等候,下人见慕雪行回来上前禀告“老爷知道使者明日回朝,备下晚宴,使者务必光临” 赶走慕雪行常青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他们虽然不是朋友,怎么说慕雪行总是与他交流过剪功之道,于情于理也是要犒劳相谢。 太傅有请这让慕雪行眉头大皱,慕雪行还想着夜幕深时要“光临”德善堂,德善堂慕雪行一定要今晚去,德善堂新货刚回,肯定是要用一些时间整理货物,升麻现在肯定还在德善堂没有送去太医署。 升麻没送到太医署,那么程昌泰药丸就无法制作,慕雪行不能让升麻送去太医署,如升麻到得太医署,那么程昌泰就会有新药可拿,如能拿到新药那么他辛辛苦苦拿到的药丸就没用处。 程昌泰手上还有十余颗药丸,准确来说是十二颗,慕雪行拿得一颗,程勇帮助慕雪行进入太医署程昌泰已吃一颗,现在只剩十颗,这十颗药丸慕雪行自会想办法让程昌泰吃下。 要毁去升麻慕雪行当然只有烧了德善堂药库,药库烧了德善堂当然可以重新进货,可要重新进货就要需要时日,只要慕雪行利用缺货这空挡做事,程昌泰的命慕雪行就能掌握在手。 可是事与愿违,慕雪行怎能想到太傅这时要为他设宴,慕雪行第一个反应是在告诉自己不能去,有宴岂能无酒,如喝得醉醺醺还怎么办事? 在说就算没喝醉,在太傅眼皮底下,如何能够寻找时机脱身烧药库。 慕雪行现下大是为难,去肯定是不能去,可太傅邀请也不能不去,强硬拒绝可不是什么好办法,慕雪行不光要为现在考虑,他还要为以后考虑,目前看情况他是非走不可,这事是太傅所为,慕雪行可以用置气为由不去赴宴。 慕雪行没忘他有一半机会可以留下,如要留下往后还需要太傅,交恶太傅这是万万不能。 重重思虑之下,慕雪行只好答应“回禀太傅,下官晚些必到” 下人听得回复告辞离开。 这宴慕雪行不能不去,他如去就能说明,太傅送他走这件事没有怀恨在心。 太傅府下人走后,慕雪行看得张贵荣一眼,张贵荣让慕雪行视线看得浑身发麻,探问一句“贤弟怎么这样看我?” 慕雪行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一套应付此事办法,而且不能有任何漏洞,张贵荣话是出口慕雪行没有答复,慕雪行罕见的眉头深锁来回镀步。 距离晚宴还有大半时间,慕雪行走得三个来回,步伐一止愁眉顿时消散,看得张贵荣一眼笑道“张大哥和我去太傅府吃一顿如何?” 张贵荣当场被吓着,连忙道“贤弟。这可使不得,太傅府是什么地方,大哥职卑人轻怎么敢赴太傅晚宴” 慕雪行想好应付办法,张贵荣如果不去他将无法从太傅府脱身,慕雪行一脸笑意把话说死道“人多热闹,就这么定了” 慕雪行认真看得张贵荣一眼在道“离晚宴还有些时间,这样我教你剪功如何?” “剪功?”张贵荣诧异看一眼慕雪行道“我学这干什么?” 慕雪行谐笑道“技多不压身嘛,学好了,惹嫂子生气的时候也可讨她开心” 话落,慕雪行拉着张贵荣入屋。 慕雪行当然不会闲来无事教习张贵荣剪功,慕雪行目的在与在晚宴之前他要用一手剪功剪出一个离府借口。 - 朱立和侯三到了竹乡,竹乡顾名思义周围都是竹林。 竹乡是个村子,离靖北不远,司空府当夜出城自然不会去得太远,竹乡离靖北五里有余,朱立侯三策马转眼就到。 竹乡朱立并不陌生“来这里做甚?” 二人到得村口,策马缓行入村。 侯三笑答“自是带右监来看证据” 侯三领着朱立来一草屋前向内喊道“有人在家吗” 屋内出来一位黝黑农夫,农夫看朱立二人品貌一眼,朱立面色悚惧威严,农夫有些怯意道“二位有事?” 侯三看朱立一眼道“这位是右监大人” “右监大人!”寻常百姓一听是刑司之人自然会被吓坏,农夫当场战战兢兢跪下口头道“草民,见过右监大人 朱立不知侯三想做什么,看得农夫一眼道“起来吧,不用多礼” 农夫惶恐起身“是,大人” 侯三道“说吧,那夜你都见到什么” 第57章 三开六合系法 那夜这词显得虚无缥缈,也没确定日期,农夫却是知道侯三说的是哪夜,右监来此当然不会是问他自己的事,这事慕雪行来问过,侯三一提农夫当下明白。 农夫看一眼朱立那张威严面庞不敢隐瞒实话实说道“近来粮交得重,余粮难有,没吃的草民只能趁夜到竹林内寻些雾螺来吃,那夜在林内见得两辆马车华贵得紧,对了,二位大人等等” 农夫匆匆回屋打开屋内衣箱,箱内垫着层叠衣物,农夫手伸箱底取出一条穗子,穗子不是剑穗,是吊在马车车厢四角装饰车穗,农夫出屋将车穗稳稳当当递给朱立在道“车内是什么人草民不清楚,只是马车停得好一阵,大约有半盏茶时间,这是其中一辆马车离去时掉在地上,穗子样式系法和北朝不同,不过好看得紧” 车穗和剑穗一样,是东朝三开六合十八宫系法,属于宫里之物。 朱立没去过东朝,但他认得此物,车穗捏在手里细看片刻,朱立若有所思凝眉看得农夫一眼,农夫让朱立眼劲吓得够呛不敢吱声。 朱立张口道“行了,你下去吧” 农夫退下。 朱立调转马头和侯三缓马而行,朱立目视前方肯定的向侯三说一句“这是东朝宫里之物” 侯三以为自己还要解释一翻,没想到朱立认得,侯三好奇问得一句“没想到右监大人认得此物” 朱立思绪回溯过往温和道“已经很久没见了,少时见过,前朝时与东朝外宾往来不少,轿上也有这个,这样的系法不多见,是以印象深刻” 侯三点头随口应得一声“原来如此” 侯三试图打听朱立此时此刻有何想法,侯三问“那么右监大人以为我们猜测如何?” 朱立没有立即答复,这车穗可是一件要命物件,朱立盘算利害片刻道“虽是东朝之物,但并非东王独有” 侯三冷笑,事实上侯三知道朱立肯定会是如此答案,侯三道“右监大人有意为司空开脱,我无话可说” 朱立也不敢妄下判断,毕竟这事牵扯到司空,朱立行事必须千分小心,万分谨慎,朱立道“不是为司空开脱,此物虽是东朝之物,可你如何证明这是东王的东西,还需确实证据” 侯三知道凭着此物的确难以证明这是东王之物,现下侯三没有说出程勇和德宣公主之事,因为这事他没有证据,只是听慕雪行口述,慕雪行是如何断定燕玲就是德宣公主这一点侯三并不知道。 不管车穗是不是东王在之物,总之现下已经能够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司空那夜出城见的人定然是东朝之人,如此明摆着的物件,朱立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 慕雪行吩咐的事情,侯三能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侯三道“车穗就是我们的依据,这是我们给右监交的实底” 侯三能把这样的东西交出来,朱立知道意味什么,朱立反目看得侯三一眼问“这东西如此要紧,你既是领我过来,想必先前你也是知道这个车穗,为何不将这东西拿了?” 侯三早就等着朱立问这个问题,侯三笑道“我们拿着这东西有何用,到时候还会落个栽赃之名,与其拿走倒不如让右监来拿”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对方早就等着他一样,朱立冷笑道“你们早就算好我会找上门去?是以给我留着这车穗?” 侯三侧看一眼朱立摇头苦笑道“右监这倒是高看我们,我们岂能知道右监早是注意司空?” 朱立点头相信侯三说的是实话,朱立暗中调查司空自然是要偷偷摸摸,不能明目张胆,朱立在道“这么说你们是留下这东西,等你们查个清楚之后,在上报刑司?” 侯三拱手笑道“右监是明白人,一猜既中” 朱立将车穗揣入怀中道“还有个问题,司空因何理由要见东王?” 侯三并不明白打官腔道“我们如果知道这事,我还来查什么?” 朱立深看侯三一眼,这话倒也是实话朱立叹口气道“不管如何,思久未解的是总算是有个头绪” - 张贵荣慕雪行在屋内剪影人,张贵荣依照慕雪行所授,倒也有模有样剪出一人,只是这影人是个大胖子,慕雪行笑道“还行,对于刚学的人来说不错了” 张贵荣起初还没有什么兴趣,现下看见自己能剪出个人模来,也觉得颇有成就,张贵荣笑道“影戏我也是看过,只是不知要剪这些影人还有这么多门道” 慕雪行笑应道“这世道没有哪行是容易的,世上哪有简简单单就能混饭吃的事情” 慕雪行有所领会道“不错,没有简简单单就能混吃的行当,不过贤弟你这手倒也巧,剪得比我好看多了” 慕雪行搓叹想起过往道“开始学时我也笨得很,只是下过苦功” 张贵荣不知道慕雪行剪影人做什么问“贤弟,你剪这个是要送给太傅?” 慕雪行苦笑回应“看有没有必要,如无必要我倒不想送” 这话张贵荣就听不明白“这话怎么说?太傅设宴这不是给的谢礼?” 慕雪行并不明说“看情况吧” 张贵荣看看外边天色,红霞漫天该是到晚宴之时,张贵荣看慕雪行手上影人,影人虽是成形如说要做好,还早一些。 张贵荣道“贤弟莫不是怕在宴前做不好?” 慕雪行看看手上影人道“还差几个步骤,但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慕雪行开始上色,上好色放在一旁晾着,慕雪行伸伸懒腰看得张贵荣一眼蓦然道“张大哥,谢谢你” 张贵荣一呆“谢我什么?” 慕雪行这声谢谢出自真心,没有任何算计念头,慕雪行道“谢谢你能够帮我,这是我真心话” 张贵荣能感受到慕雪行的真心,张贵荣道“别这样说,真要说谢,是我应该谢你才是” 慕雪行笑道“哦?为什么?” 张贵荣语出真心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虚散度日,总是不知明日要做什么过一天算一天,你我身份不同我帮你做事,说起来有互相帮衬之嫌,可是这却是让我感到很充实,有种在做正事的感觉” 慕雪行真心一笑“张大哥,我说的话是真的,如你不嫌弃可以和我走,现在虽然不能应承你什么,但我可保证我有吃的你绝不会饿着肚子” 张贵荣并不答复,满怀心事闷声剪着影人,张贵荣没有答复慕雪行也不逼迫现下就给他答案,两人都不在做声。 第58章 开席 慕雪行张贵荣一阵无话,时间毕竟不早,慕雪行深深吁口气道“张大哥,走吧该去赴宴” 张贵荣心有疑虑不动,太傅请的人是慕雪行,而慕雪行却是偏偏要带他去,这岂不是很奇怪,张贵荣抬眼和慕雪行对视问“贤弟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非要让我去” 这句话张贵荣不能不问,慕雪行不打算做什么这是最好,如真要做些什么出得岔子,他也脱不了干系。 就算张贵荣不问慕雪行也会和他说,但不是在北馆,慕雪行是打算把人带到太傅府在说,毕竟入了府有些事不想做也得做。 这事也不能瞒张贵荣,瞒人怎么让对方做事,张贵荣话吐出口慕雪行不能不答,慕雪行当然要答只是不能如实答,只能答一半。 慕雪行不能犹豫,一但犹豫会给张贵荣一种不信任的感觉,现下他们二人之间不能产生隔阂,慕雪行顺话答道“我之所以执意让张大哥一起去,是因为我要出太傅府可又不能让太傅知道” 这话一出张贵荣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慕雪行果然有事要做,张贵荣惹然道“既是有事,宴后找借口出来就是” 其实太傅邀请虽是意料之外,但这也是一种掩护,当药库起火时候慕雪行人在太傅府,这自然就能摆脱干系,没有比这更好的掩护,慕雪行不去就不去,可如要求肯定要待久一些。 有些话慕雪行不能和张贵荣说太明白,毕竟张贵荣还不是他们的人,慕雪行笑道“张大哥我这么做有我的道理,你如果想知道更深一些之事,那么你就与应承我一句,事后你会和我走” 张贵荣紧紧凝视慕雪行那双诚恳的眼睛,只要自己承诺一句,慕雪行就会告诉他更多之事,这是一种世间难求的信任,张贵荣显得有些激动道“贤弟你就那么信我?” 慕雪行笑道“想听我心里话?” 话头都到这份上怎么能不听,张贵荣点点头。 慕雪行坦荡掏心道“在我看来张大哥有些小毛病,但无伤大雅,做人做事有底线就成,只要心里有底线这人就不会太坏,那么你会和我走?” 张贵荣起身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走吧,先过太傅府这道坎在说” 慕雪行以为已经说服张贵荣,没想到张贵荣还是没有点头,如张贵荣能全心全意帮忙,这必定事半功倍,慕雪行显得有些失望,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慕雪行只能微微一笑“好” - 常青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保住常仕林是父亲的责任,既然要承担父亲之责良心就不会好过,樵夫一家毕竟已死,常青很难忘记此事。 常青在剪着影人,怀着心事在剪影人只会发生一种事情,那就是下错剪,剪一错,影人手臂已让常青剪断,老管家已见常青失神,常青是一个很少失神的人。 影人断臂飘飘忽忽落在地上,老管家上前躬着老腰拾起“老爷。。” 常青神思回溯看得管家一眼“你怎么来了” 老管家将断臂放到桌上道“菜都备下了,不知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常青将影人剪刀放下道“使者来了?” 老管家摇头道“还未上门” 常青看看门外霞天道“差不多也快来了” 老管家跟得常青半辈子自是了解常青,老管家装作随口问一句“老爷在想什么?臂都剪坏了” 常青看一眼影人断臂,搓叹一声道“不知为什么总是想起仕林那件事” 老管家在太傅府待得半辈子,有些事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如说常青能和什么人说实话,那么老管家也算一人,常仕林的事老管家也是知道。 常青一提管家老脸变色似有责意道“老爷,这事都过去,我们不提了” 常青苦苦一笑内心颇为挣扎道“操弄权事,这不是当初我想为官的抱负,只是人在其中有些事不得不为,仕林是保住,可樵夫一家枉死谁为他们出头” 良心不安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平复,老管家急着劝慰,书读不多一时间没有找到好的说辞,老管家惶恐道“老爷莫要胡说,谁枉死了,是那樵夫想杀少爷在先,延尉都说这件事就是意外” 常青长长叹口气这才点点头“仕林是个好孩子,只是年轻气盛一时做错事,他才十八还有大好年华,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受到牵连” 老管家应声道“是呀,世人不是常说,知错就改,少爷已经知错” 一想起常仕林,常青不禁冷哼道“他知错?天天在外花天酒地这叫知错!” 老管家是看着常仕林长大,也把常仕林当成亲儿子看待,老管家为常仕林说话道“少年人性子不都是这样,要说起来,老爷你年轻时可比少爷还野,不该去的地方你也总去,老夫人那时候可没少为你操心” 常青老脸一红道“好端端的你说我作甚,你呀,就是容不得我说他” 老管家老脸一笑满面皱纹“虎父无犬子,只要多加管教,少爷日后定能光耀门楣” 常青叹得一句道“但愿吧” 这时有下人来通报“老爷,使者来了” 常青点头看一眼老管家道“摆宴” “我这就去准备”老管家和下人退去。 常青在老管家面前并没有显露什么,可怎么说常仕林这事,他是为得自己的利益从而不顾别人的性命,樵夫出身虽贱,可也是人命。 不管常青心里如何,这事总是不能外露,使者已到常青不能不迎客。 常青整理思绪片刻,往宴厅而去。 太傅府不是小门小院,从上菜到开宴还要花些时间,宴桌在左手边,厅子中央位置摆着两排主客坐位,慕雪行张贵荣就坐在客座等着常青过来。 常青是设宴之人,自然不能让来客等得太久,下人刚上茶常青就到,常青人一入内拱手施礼笑迎慕雪行“使者来了” 慕雪行笑容满面客套施礼回得一句“太傅设宴岂敢不来” 慕雪行看一眼张贵荣给常青引见道“这位是张贵荣,张大哥任职城防军,在北馆对下官颇有照料” 张贵荣忙着也施礼道“见过太傅” 多一人多双筷子而已,常青笑道“人多热闹,请” 三人到宴桌坐下。 第59章 要露馅了 宴桌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好大一张宴桌,只有他们三人就坐不免显得冷清一些。 慕雪行见只有他们三人问一句“就我们三人?” 常青笑道“这是为使者践行私宴,旁人就不用召请” 慕雪行倒是希望常青能多叫几个人来,人多常青碍于人情必定要招呼,一但招呼其他人自然就会少注意自己一些。 下人上前正要倒酒,张贵荣起身接过酒壶道“让我来” 招呼伺候人这种事情张贵荣做得惯了,一点也不显得生疏,酒入杯,不满也不少,常青对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老爷”下人尽皆退下。 张贵荣帮三人满杯率先起头,起身恭敬向太傅举杯道“太傅盛情招待,先敬太傅一杯” 常青笑看张贵荣也不驳他面子,左手捧杯右手恭敬向慕雪行道“请” 慕雪行亦是举杯,三人同饮。 张贵荣又将酒满上,常青看张贵荣一眼问“听你口音不像是北朝人氏” 张贵荣来北朝已有六七年,乡音虽未全改可也和当地同化不少,如不是特别细听也是分辨不出来,张贵荣没想过常青会和他主动说话。 张贵荣不敢欺瞒只能如实道“禀太傅,在下蜀境人士,六七年前逃荒过来” 常青诧异道“蜀境山高路远,你能到得北朝也是难为你了” 张贵荣嘴里没说可谁能忘乡,张贵荣颇为感慨道“如不是活不下去,谁愿长途奔波”张贵荣拱手礼天表示尊重在道“北王贤明,不计外朝人士任职这才得以有口饱饭吃” 张贵荣此话一出慕雪行显得十分欣慰,张贵荣虽是有些私贪毛病,懂得念恩这就说明没错看他。 懂得念恩的人现在已经不多,常青这时才正视张贵荣笑道“既是如此,那么日后就该为北朝尽心尽力做事” “是”张贵荣人虽应答,可却是看得慕雪行一眼,慕雪行见得如此眼神只能苦笑。 慕雪行插句嘴道“太傅,日后议和之事还要多多费心” 常青深看一眼慕雪行笑道“这个自然,起筷吧” 酒过三巡慕雪行开始晕晕乎乎,太傅见得一笑道“使者酒量浅得很” 慕雪行醉眼迷糊刚要说话,突然捂着嘴巴跑出宴厅,慕雪行呕吐声已在外边传得进来,常青吩咐下人上热茶,在向张贵荣说句“去看看,别让他吐得太厉害,伤身” “是,太傅”张贵荣出外。 慕雪行在宴厅屋外暗角呕吐,张贵荣急来身后顺顺慕雪行后背笑道“行不行呀” 慕雪行躬身扶墙悄悄往后看一眼,见来的只是张贵荣一人,原本晕晕乎乎的慕雪行身子突然直起,一双清醒的眼茫和张贵荣相视一眼道“我现在就要走,你就在这里替我掩护!” 张贵荣原本酒也有些上头,这酒宴喝得十分尽兴,张贵荣差些把这事忘记,慕雪行当下一提张贵荣整个人就已吓醒。 张贵荣差些就要叫出来“你是装醉!” 慕雪行笑看一眼张贵荣“我不装醉怎么出来” 张贵荣大为紧张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我。我在这里怎么为你掩护” 慕雪行见时间紧迫不愿在多加耽搁,慕雪行道“我快去快回,你哪也别去就在这里装作照看我就是” “你人不在来人那怎么办!”张贵荣异常紧张瞪看慕雪行。 慕雪行只留下四字“随机应变!” 慕雪行轻功一展纵屋而去。 慕雪行知道时间不多,装醉呕吐这样的事情装不了多久,还好常青将下人遣走,宴厅院内只有他们三人,如有下人在这事更加难办,还好没有。 慕雪行就像一只燕子连屋纵跃,德善堂屋檐已在眼中,脚下一停人在德善堂前院屋顶,落身停得急一些,毕竟是喝过酒,下脚重一些,将一片屋瓦踏裂,天井院内有个伙计提灯在走,屋瓦裂声一起伙计旋即抬头看向屋顶。 慕雪行用比伙计抬头更快的速度伏在屋顶之上,伙计抬头见屋顶空荡,这时一块碎裂小瓦片从屋顶滚落,正巧落在伙计鞋尖前,伙计俯身拾起瓦片在手看得一眼,不由起得疑心猛喝一声“谁在上面!” 慕雪行顿时屏住呼吸吓得不敢在动,一双绿色眼珠忽现慕雪行身旁,慕雪行不由当场炸毛,绿色眼珠主人对慕雪行“喵”的一声,当下蹿房而去。 下边伙计听得猫叫笑自己疑神疑鬼,把手中碎瓦随后抛去道“原来是野猫” 伙计提灯往睡房去了。 慕雪行待伙计走远这才直起身来深深吁口气,身子刚起只觉有些发晕,慕雪行没有立马站起歇得一会才喃喃道“喝有点多” 晕劲缓得片刻就已过去,慕雪行这才缓缓站立起来看清药库方向纵跃而去。 张贵荣还在暗角站着,人虽是站着可已是满身惊汗,张贵荣虽只是站得一小会,仿若度分如年,宴厅院内虽只他们三个,但下人毕竟不会离得太远,下人就在院门外等候差遣。 院门离厅约莫有十丈距离,如用腿走肯定要走一小会,院内偏静只需轻喊一声就能听见,先前常青吩咐上热茶的下人,从院外捧着热茶入院,下人远远就看见张贵荣在暗角做着顺背动作,暗角比较暗,张贵荣身子刚好犹如堵墙把暗角遮去,在下人眼中张贵荣是对着一片黑暗做顺背动作,并没有看见慕雪行。 可如那片黑暗中没人,张贵荣就不会有次举动,下人心中是这样设想。 下人也就是随看一眼并没有细看,如真要细看肯定能看出不对,茶在手上下人捧茶入屋,常青吩咐下人把热茶放在慕雪行座前,常青见慕雪行吐也是有些久了,吐酒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好看,常青也不想去闻那些臭气熏鼻的呕吐物,常青对下人道“去看看使者怎么样了” 下人道“是,老爷” 下人放下热茶缓步出屋,张贵荣并不知道太傅在屋内吩咐下人什么,张贵荣想着下人送热茶肯定要离去,张贵荣背对厅门可他在暗中也是注意下人动向。 下人出得厅门,张贵荣以为下人会退下,但下人没有,下人踏着步伐就来张贵荣这来。 张贵荣脸筋倒抽,整个心悬至喉头心中疾呼“要露馅了!” 第60章 两个目的 下人不住靠近张贵荣急得不知所措,只恨自个怎么不多长个脑袋好想到应付办法,慕雪行留下临机应变四字,张贵荣只能靠自己,如让人发现不光是慕雪行,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能在让下人靠近,张贵荣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叫道“别过来!” 下人一楞不明白张贵荣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下人在丈外止步楞问“怎么了?” 张贵荣哪有什么好说辞,只能慌慌张张道“刚吐过臭得很,别过来等会我在收拾” 下人以为是张贵荣体恤他的辛劳感激一笑,下人也不认得张贵荣,能让太傅设宴肯定也是个当官的下人道“大人说笑怎么能让你收拾这些” 下人往前在走七八步这时已是把什么都看得清楚,暗角处除张贵荣外,哪里还有什么人,下人当场一鄂问张贵荣道“使者人呢?” 人就不能说谎,说一个谎肯定要用另外一个谎言来圆,下人没看到慕雪行,张贵荣依旧没有好说辞只能顺口胡诌道“使者去茅厕了” “茅厕?”下人想了想这也不奇怪,他入过厅可能使者是在他入厅之时去茅厕,常青让他来看看使者如何,没看见使者如何给常青答复,下人没有什么疑心对张贵荣道“大人请入厅,莫要老爷等久,我去照看使者就是” 下人往茅厕方向而去,张贵荣看一眼宴厅大门哪里敢进去,不敢入厅在看一眼院落出口,张贵荣现在的第一个想法是想要跑,搂不住不跑留下做什么,可转念一想,这里是太傅府哪里能随随便便出去,在说就算出得去他能去哪里?太傅要抓他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无可奈何也是无计可施之下,张贵荣只能入厅。 张贵荣叫住下人别过来那话头常青是听见,可之后常青能听声却是没听见说些什么,毕竟音量平缓很难听得清楚,张贵荣一人入内常青问得一句“使者呢?” 张贵荣硬着头皮紧张道“上。上茅厕” 常青听得答复轻笑点头道“坐吧” 张贵荣如坐针毡坐下,没过一会下人匆匆来报“老爷,使者不在茅厕” 常青纳罕道“看清楚了?” 下人道“每间都找过了,没人” 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常青感觉有些不对头目芒直逼张贵荣质问“使者去哪了?” 张贵荣让常青目光看得发毛,战战兢兢还是回应那句“上。茅厕。。” 都说没找到人,这不是句废话,常青突然起身,常青起身动作吓得张贵荣一颤,张贵荣如同让饿狼吓坏的羊羔瑟缩看着常青。 常青逼视张贵荣一眼喝道“来呀” 四名家丁从外涌入,常青向进来家丁吩咐道“吩咐下去看好院门不得让任何人出入!” “是!”家丁齐声道。 常青在看得张贵荣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尽直出厅。 张贵荣一人留在宴厅,宴厅门口现下有人把守,看这架势张贵荣是哪里也别想去。 常青离开宴厅直接来到书房,书房内有不少北铃骑送来的战报,有些北铃骑战报要过太傅的眼睛北王才能看见,有些则是不用。 常青以为慕雪行借着酒遁来偷看机要,毕竟他就要出城,北王的差事没办好,肯定是要找有些分量的情报回去顶罪。 常青推开书房房门,见有半指长折过的纸落下,纸常青早是掐在上方门缝里,只要有人推门而入纸张肯定落下。 常青敢请慕雪行上门,肯定留有一手,纸在,书房里一切如旧,那就证明没人进来过,常青问自己一句“想多了?” 常青让人看住书房,在招来看太傅府大门的下人来问,下人答复没见过使者出去。 人既然没有出去,肯定还在府里,常青召齐府内家丁道“找,给我把使者找出来!” “是”家丁分成四五波人散开在府内寻人。 - 慕雪行并不知道张贵荣没瞒住人,他还在德善堂,药库外没人,谁又能想到有人会对药库存坏心,门上有锁,没有钥匙想要开门只能把锁打了,可如打锁声响肯定不小。 要想进去也不一定从门入,从窗户也行,窗户关得实,要打开只能用匕首来撬,匕首早是备在怀中,慕雪行取出匕首撬窗,窗开得条缝慕雪行小心翼翼将窗户开大入内。 慕雪行已在药库内,药库过道很小,两边都是麻袋,取出火折子在手,在点火前在来窗旁看看外面情况,外边依旧没有声响,只有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声。 火折子靠近唇边一吹,火就起了,火在麻袋一点,火当下就着。 慕雪行赶紧蹿窗而出,人出窗在将窗户关上保持原样。 透过窗纸能看见药库内火头越来越大,此地不宜久留纵屋而去。 慕雪行人刚离开德善堂,德善堂里早是呼叫连天,堂内伙计纷纷惊慌救火,夜里自有北铃骑巡城,北铃骑巡城到德善堂门外见得浓烟大起,当下在门外高喊,有人开门匆匆入内相帮。 火势一下子难以控制得住,今夜方墨并未当值,是另外一队长巡城,火势不小队长只能派人去找人手。 慕雪行邀请看戏,郭允不能不来,看戏的地点就是德善堂,郭允侯三就在德善堂外,在北铃骑来前他们早就候着,德善堂对面有条小巷,郭允侯三就在巷口暗处观戏。 前拨北铃骑巡夜小队进去德善堂不一会又有三队北铃骑小队过来,新来北铃骑匆匆策马而来,沿途中粗重马蹄声把不少人吵醒。 不少入睡百姓纷纷惊醒,出门看出何事,一转眼德善堂门外围着不少百姓。 侯三眼盯德善堂奇道“北铃骑都来得三队,城防军怎么还没见一人过来” 郭允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郭允这时才明白慕雪行为什么要他来看戏。 慕雪行烧药库并非只有一个原因,原因有两个,其中一个原因当然是不能让司空有新药拿,而第二个原因就是让郭允来看看他猜测准不准。 慕雪行和郭允说过,他为什么会选择从同仁门出去,现下已经证明慕雪行观点是正确的。 第61章 百密一疏 慕雪行和郭允说过,选择同仁门原因很简单,原因在与北铃骑和城防军心不齐,现在来看慕雪行猜测是完全正确,北铃骑来得三队救火,而城防军还没一人出现,德善堂属于同仁门范围,城防军不来肯定是要看方墨笑话,钟鼓打响三次。 在第四次鼓声落下时候,城防军才懒懒散散过来。 郭允得到想要的答案,吩咐侯三偷偷离去。 - 在太傅府下人搜得府内一遍,没一人见过慕雪行,常青大为不解同时也大发雷霆道“没见人!人没出府怎么会没见人!” 下人们不敢出声回应。 常青咬着牙根吁口急气往宴厅回去,这事常青想着必须好好问问张贵荣,当常青来到宴厅院门外时,远处沉闷鼓声正好传来。 常青一震道“这是火鼓声!” 火鼓声起定然是城内某处起火。 救火这事不用常青操心,常青止步片刻入得宴厅。 常青一入宴厅眼中已见慕雪行,慕雪行和张贵荣就在酒桌坐着,这时的慕雪行显得醉眼迷糊,常青从未想过慕雪行就在厅内,人刚进来不由诧异楞在门旁。 慕雪行原先是背对常青和张贵荣对饮,常青匆匆而来脚步声必然不轻,慕雪行听声一双醉眼一大一小回头一看,慕雪行一见常青脚下发虚摇摇晃晃往常青而来。 慕雪行踉踉跄跄上前拉住太傅手,满口酒气醉笑话也说得断断续续道“太傅。去。哪了?酒宴未散。怎。怎能起身离宴” 常青看的慕雪行如此神态,想必醉得也有七八分,都喝成这样定然是什么事都做不了,可一个醉鬼会在什么地方,让全府上下都没见到。 慕雪行既在厅内常青只好吩咐下人下去,慕雪行显得有些跌跌撞撞拉着太傅坐回酒桌,常青见慕雪行如此模样也是好笑,常青问“你到哪里去了?” 慕雪行人是坐着,可身如在舟,有些摇摇晃晃显得语无伦次道“了掉。。掉。了” 话落,慕雪行晕晕乎乎问自己一句“嗯?什么掉了?谁的东西掉了?” 话是自己说,却又反问自己可见神志有些恍惚,常青哪能听明白,慕雪行眯眼看得酒杯,一抓没拿到酒杯,二抓却把酒杯碰倒,杯倒没酒撒出,慕雪行显得恼怒高喊一句“谁。谁把我酒喝了!” 慕雪行醉眼朦胧想将酒杯放好,张贵荣忙按住杯子劝道“哎哟,别喝了,都喝成这样不能在喝了” 张贵荣看一眼常青替慕雪行说道“太傅先前不见使者,他是找影人去了” 常青奇道“影人?” 张贵荣看着慕雪行故意扬声道“影人呢?拿出来,你不是要给太傅礼物?” 慕雪行听及影人二字,登时睁睁眼,振振神音量忽大忽小道“是。影人。掉的是影人。” 慕雪行右掌猛拍一下胸口,左掌又猛拍一下胸口,他倒也不是想猛拍自己,毕竟醉过头,下手不知轻重,慕雪行这是想摸出怀中影人。 影人慕雪行从怀中摸出,张贵荣接过影人递给常青,慕雪行摇头晃脑道“太。太傅。我明日就。就要走了,也没什么好物件送你,做。做个影人望太傅。笑。笑纳。” 这是慕雪行第一次出手制作影人,慕雪行手艺比常青可是高明许多,见着手中影人太傅才知道自己做的大为逊色,常青赞叹一句道“真是名师出高徒,这才是真正的影人,看这双眼睛多么传神” 常青拱手对慕雪行笑谢“这礼我一定要收!谢过使者” 慕雪行闭着眼睛一脸醉笑,刚要说话人扑桌而倒。 张贵荣对慕雪行如此失态,只能对常青拱手道歉道“真是对不住,我替使者向太傅道歉” 常青笑道“难为他如此有心” 常青添问一句“不知使者是在哪里掉落影人?” 张贵荣可不敢替慕雪行乱答,张贵荣道“这我不知,不如太傅待使者酒醒在问就是” 见慕雪行如此,常青只好笑道“没想到使者会如此贪杯,罢了,送他回去吧,我这就让人备车” 慕雪行让侯三和一下人搀扶上得马车,马车往北馆而去,到得北馆张贵荣架着慕雪行一只胳膊对车夫道谢,车夫道“你一人扶他能行?” 张贵荣笑道“不碍事,夜也深,你回去歇着吧” 车夫也是累了,打哈欠驱车而去。 张贵荣搀扶慕雪行回到院内,张贵荣笑道“行了,都到家别装了,你也是重得很在装醉我可抛你下地” 慕雪行脸上一笑直立起身道“我不是装醉,是真的有些醉了” 当时慕雪行回到宴厅,抓起酒壶就猛灌着酒,要装醉也要真喝,这样才能以假乱真。 张贵荣心有余悸道“还好瞒天过海出来了” “未必”慕雪行可不敢掉以轻心在道“太傅问我在哪里掉的影人,你没听出太傅的意思?” 张贵荣道“这有什么难的,胡乱说个地方就是” 慕雪行示意张贵荣边走边说,两人往屋内而去,慕雪行道“那么多人翻遍府邸都没看见我,我能说在什么地方找到?” 张贵荣一想也是“那明日太傅问你,你要如何答复?” 慕雪行笑道“太傅虽有疑心,可他也没办法证明我在不在府中,他要问我就说不记得了” 张贵荣道“酒劲过头,说不知道太傅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慕雪行为明日之事感到担心,毕竟他是走是留全掌控在程勇手上,慕雪行脸色一沉道“醉可装,可这走可装不得” 张贵荣这时忽道“你要走了,那么我也该回去收拾收拾” 慕雪行怔道“你收拾什么?” 张贵荣苦笑道“我和你去东朝” 慕雪行登时一喜道“你真要和我走!” 张贵荣无可奈何道“我总有点后怕,在太傅府这么奇奇怪怪乱闹一通,太傅现下也是有酒劲上头,有些事想不明白,酒劲过后些许会明白什么” 张贵荣目光直瞪慕雪行道“你出府是去德善堂了?” 慕雪行惊看张贵荣一眼“你怎么知道?” 张贵荣道“我扶你回来时,闻到你身上有药味” “药味?”慕雪行思虑片刻当场疾呼道“不好!影人!” 影人也有药味,常青已是闻到,慕雪行当时烧药库是进过药库,药库常年被药材熏着,药味自是浓厚,人进去衣物肯定会被药香熏着。 下人来报“老爷,火鼓是同仁门敲的,德善堂起火了” 常青眉锋一扬道“德善堂?” 常青仔细看着影人,心道“影人有药香,德善堂刚好起火?” 常青突然冷笑,也不知是否联想到什么。 第62章 入宫 第二天用过早点常青前往德善堂,昨夜起火时有百姓在外围观,日头一出百姓早是忙活生计去了,哪有闲心驻足闲观。 德善堂外有北铃骑的人站岗,方墨就在里面,方墨一听德善堂起火一早就来,火势压得急没有波及邻屋,药库是救不了,药材烧得精光。 伙计们个个灰头土脸在院中蹲着,方墨立身在药库外,药库门塌窗毁里面一片狼藉全是灰炭。 药库一烧药堂老板自是心疼不已,满库药材这得是多少钱,老板脸色惨白气急败坏向方墨告状“统领大人,这火一定是济同堂放的!济同堂见我们生意红火眼热,统领大人你可要为小民做主” 这事不是方墨职责范围管不着,他来只是看看,德善堂毕竟是同仁门所属范围,北王不问就罢,如要问来过现场也好有由头答复。 方墨道“纵火案这事我管不了,等会公捕大人来有什么话在说不迟” 方墨看得两眼返身出去,刚出大门见得太傅轿子,方墨一奇心道“太傅怎么来了?” 心中虽有疑问,见得落轿方墨赶紧迎上去请安。 常青原本是要下轿听得方墨请安,掀开帘布道“勘察过现场了?” 方墨如实道“公捕大人未到,粗看一番听药堂老板说,可能是同行相争所致” 同行相争这话是什么意思最是明白不过,常青一听就懂在道“随我进去看看” 常青入内药堂老板伙计慌忙伏身扣安,常青对老板道“起来回话” 老板战战兢兢道“是” 常青看老板一眼“你就是药堂老板?” “草民乔德善” 常青嗯一声不在接话,与方墨走到药库前,乔德善躬身在后跟着。 常青看一眼药库内问方墨“你可看出是人为还是意外?” 方墨还没说话,乔德善当场急道“是人为,肯定是济同堂的人干的!” 常青看得乔德善一眼道“没有证据就是胡乱栽赃” 乔德善惶恐跪下“太傅明鉴,除他们之外何人有心烧我药库,德善堂开门迎客二十余年,从未有过火情,太傅一定要给草民做主” 常青刚要张口,公捕大人趾高气昂入内,当见得常青忙收敛傲态上前诚惶诚恐请安道“卑职见过太傅” 常青看一眼公捕当场厉声道“做事如此闲散!许大人就是这样为百姓办事?” 公捕名为许安民,常青当场厉责许安民吓得跪下,他岂能料到常青会在火情现场,许安民背冒冷汗忙道“卑职不敢,卑职昨日出城搜捕犯事饥民,这才回城晚些” 常青道“城外又有饥民?” 徐安民如实道“是” 常青叹口气道“起来吧” 徐安民起身。 常青道“查吧,无论事无巨细事后都要与我通报” “是,卑职定然尽快查清” 常青看一眼方墨,是以一同出去。 二人出德善堂,方墨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张口道“太傅。。” 方墨话没说话,常青插口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回来” 方墨当然好奇,常青绝对不是有闲心关注德善堂火情之人,方墨道“太傅朝事繁忙,何以对火情上心?” 常青往轿子走去边走边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有些事常青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和方墨推敲推敲,常青道“昨夜为使者设下私宴” 方墨眉峰一扬知道太傅不会无缘无故说起使者,一说起使者方墨大为关注,可设私宴和德善堂火情有什么干系,方墨不明问道“太傅为何提起使者?” 常青说出心里第一个想法,常青道“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和使者脱不了干系” 方墨大为讶异道“和使者脱不了干系?使者不是在府上赴宴为何怀疑?难道使者能一边赴宴一边分身来烧药库?” 常青皱眉道“使者曾在府上借着呕酒之时消失一段时间,我问你,你能否在半柱香时间内来回?” 半柱香内来回太傅府和德善堂?方墨当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方墨估算片刻道“如是策马疾奔用不了半柱香” 常青在道“如是轻功呢” 方墨道“如全力施展,估计差不多半柱香左右” 得到方墨如此答复,常青在问“这么说使者是有时间能做到?” “可是为什么?”方墨反问一句。 这事常青也是久思不解道“是呀,为什么?使者为什么要烧德善堂,这就是我百思不解之事” 方墨还有个疑虑“太傅何以肯定这事和使者有关?就算使者借呕酒出府,也不一定会来德善堂” 常青当然不会无据怀疑,常青道“是影人,宴后使者送我影人,影人上有淡淡药香” 方墨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烧一药库做什么?莫非乔德善和使者有过节?” 常青摇摇头道“不像” 方墨苦笑道“使者做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不管他在做什么,这是最后一件他能在靖北做的事” 常青明白方墨意思“北王设得午宴,宴后他非走不可” - 慕雪行的确是非走不可,他还在北馆,眼看离午时越来越近,没人比慕雪行更为焦急,此事成败全系程勇,也不知道程勇能否将人请来。 张贵荣也在慕雪行屋内,慕雪行满目焦虑张贵荣看在眼中,张贵荣道“既然非走不可,那就不要多想” 慕雪行大为焦灼深深吐口气,慕雪行还没把真正目的告诉张贵荣,没告诉张贵荣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他如出城这事就算结束,和不和张贵荣说实话已是无关紧要。 可如上苍拎悯能留下来,那么知道真正目的后的张贵荣定会吓得半死,慕雪行可以想象张贵荣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慕雪行强制让自己笑出来。 只要能笑就能缓解紧张心情,慕雪行笑道“大哥说的是,既然要走还想什么” 张贵荣这时忽有另外一个想法,试探一问“贤弟,我看你样子好像是在期待什么?” 慕雪行眉开眼笑道“是吗?” 这时宫内来人,守卫入内禀报,慕雪行出屋道“张大哥到城门等我” 张贵荣点头,北王可不是太傅,北王设宴不是想带谁去就带谁去。 宫内来人慕雪行自是不能耽搁,出得北馆随人进宫。 第63章 追责 北王派得马车接人,马车缓缓朝宏伟内城而去。 城门有禁军驻守例问过后方可入内。 内城殿宇巍峨壮丽,格局设计显得法度森严气象肃穆,四周有高墙围绕,慕雪行庆幸自己不是来刺杀北王,否则此地将是他有来无回之地。 北王设宴在后廷“望天阁”,慕雪行看出北王是在设私宴,既是私宴官员必定不会很多。 马车在望天阁阶下停住,慕雪行看见太傅,太傅在此不知道是有意等他还是北王派来恭候,不管是哪个原因慕雪行自要上前客套一番。 步上长阶时,常青低声道“既要出城就不要妄生事端,北王问你就答,应付得当自可安全出城” 常青好心叮嘱并不是忘记慕雪行做过什么事情,毕竟是有着相同爱好之人,出城之余有什么疑虑之事自是不提,慕雪行能安全出城,这对和谈相当有利。 慕雪行知道太傅叮嘱至少有一半是真心的,想起终有一天要与太傅反脸决裂,心中无奈感叹。 慕雪行笑道“下官谨记太傅叮嘱” 慕雪行话落,只听一声长笑扑耳而至,慕雪行回头一看原来是程昌泰来了。 程昌泰灼灼眸光落到慕雪行身上雅笑道“使者送信有功,此次回朝定能得到东王重用,平步青云指日可待,相处时日虽是不多,能看出使者是个大人才” 见到慕雪行要走程昌泰自是开心,是以随口夸赞几句,慕雪行当然知道这夸赞是由衷还是客套,无论是哪个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场面话慕雪行不光会也会做,慕雪行谦笑道“那就借司空吉言” 程昌泰做个请字,三人入内,阁内设有首席,首席自是属于北王,首席台下左右各有四席,每席旁立着两名宫女,四席自是四人,慕雪行舒口气,不用应付那么多人自然轻松一些。 三人刚入席方墨随后而到,慕雪行太傅位于左边二席,程昌泰方墨位于右边二席,常青不和方墨一边是为得避嫌。 程昌泰自是看出常青此举是什么意思,程昌泰对方墨笑道“方统领回来就好,靖北城防安全无虑”。 方墨对程昌泰客礼道“方墨不会辜负北王信任,自会尽心办事” 程昌泰看一眼常青在向方墨故意道“北铃骑屡立战功在边疆令敌人闻风丧胆,大大震我国威,北朝有方统领如此良将,实是北朝之幸,有机会倒想和方统领多加亲近” 方墨暗叫厉害,在常青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笼络,既直接又吓人,方墨偷偷瞧常青一眼,常青充耳未闻似乎是没有听见,常青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 方墨板正脸色并无感激模样道“司空器重,方墨感激不尽,亲近就不必了,方墨只会骑马打仗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只怕言语上有所得罪,望司空见谅” 程昌泰微微一笑不在接话。 慕雪行心中暗赞程昌泰手段,明目张胆拉拢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不管方墨能否受他笼络,也不管方墨如何回答。 总之一定会让常青对方墨有些猜疑,一有猜疑要吩咐方墨做事自然要想多一些,想得多了隔阂就会不请自来。 慕雪行看一眼还未到来的北王坐席,想着“这是否是北王故意安排,让程昌泰分化方墨常青?” 慕雪行没有答案,只听阁外传来内侍声音“北王驾到!” 慕雪行四人扣身恭迎,北王淡笑入内道“起吧” 四人齐声道“谢,北王” 慕雪行随太傅余人起来抬头一看,刚好与北王打量他的眼光直接交触。 北王萧煜年约四十,身材高瘦肤色白皙,满眼文秀雅色,慕雪行没见过北王,现下给予慕雪行的感觉,北王更像是文秀书生,不像是一位双目神光充足气概不凡的国君。 北王如此书生之貌,也不怪从最小皇子直接登位,慕雪行想着“如我有这么一个文气彬彬的弟弟,我也不会防他” 北王看到慕雪行远胜一般人气度神采,眼珠不禁发亮起来,唇角露出一丝温文尔雅的笑意柔声道“使者能成非常之事,必须是非常之人,送达议和信没有令东王失望,同时也没有让孤失望” 北王语气十分亲切,这样声音入耳慕雪行显得十分舒服扣拜谢赞。 太傅和程昌泰交换个眼色,不知北王几句夸赞慕雪行心中是个什么想法。 北王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入席!” 众人纷纷来到席旁立定,待北王坐下侍卫卓立其后,太傅和司空就席落座时,方墨才敢坐下。 最后落座的是慕雪行,此举大是得体,表示泾渭分明不逾越身份。 宫女穿插席间,为各人添酒和奉上美点,北王道“议和在即东王月余就到,议和如成孤再无憾事,让我们敬使者一杯!” 众人举酒饮了。 北王视线落在方墨身上语声微责道“方统领” “臣在”方墨起身礼听。 北王道“孤让统领看护使者,使者却是屡次遭险,还不敬使者一杯赔罪” 北王发话方墨不敢不听“是” 方墨将杯举起并不过席,慕雪行长身而起,恭敬俯身也向方墨举杯,方墨歉声道“护卫不利请使者务必责罚” 慕雪行面色恭敬,心中却道“责罚?在北王面子我能打你屁股?” 慕雪行为方墨辩护道“贼人心思刁转,令人防不胜防,好在统领护卫得当这才保得下官周全,统领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感激都来不急岂能责罚统领” 慕雪行这话说得漂亮,常青目光对其十分赞许,程昌泰点头挂着笑容可那眼神却是冷得很,北王听慕雪行说得如此得体心中也是满意。 方墨道“使者请” 慕雪行道“统领请” 两人一饮而尽。 北王在问“刺客之事查得如何?” 北王此话一提,慕雪行心头不由咯噔一下。 方墨如实道“刺客之事未有头绪” 常青怕北王责罚方墨,是以接话道“东朝北朝议和,此事不是南王所为就是西王” 程昌泰寻着话茬,当下出言道“太傅健忘,南朝至今无主,何来南王之说” 北王双目一亮询问程昌泰一句“司空之意,刺客是来自西朝?” 第64章 功亏一篑 北王问话像是在追问刺客之事,在程昌泰耳中北王问话有更深层的意思。 使者就要出城这话这话根本就没有提起必要,有没有追查到刺客难道不能私下问方墨,摆上明面来提如无结果不是代表北朝无能? 北王为什么要说出这样有损国威之事? 程昌泰盘算片刻猜出北王心意忙道“这事多半和西王有干系,不妨多派人注意动向” 程昌泰如此答复大合北王心意,北王满意看一眼程昌泰,北王提起刺客是“引”有些话要程昌泰答复才好继续,引导话题这种事,不光慕雪行会,北王更是其中行家。 北王大显不快道“不错,此事定和西王脱不了干系,西王此举真是狼子野心,好在上苍眷顾安保使者入城,刺杀使者是其一,历年来西王频频对北朝图谋不轨,不可在放任妄为” 北王眼光落到慕雪行身上问一句“使者依你看若要攻下津西,须多少人马?” 方墨常青眼睛同时亮起来,现在他们二人才明白,北王提起刺客是假,想对西朝动兵才是真。 方墨和程昌泰对慕雪行露出注意神色,看他有什么话说。 慕雪行现下比程昌泰三人多想一层,如东朝北朝议和,下一步不是动西朝就是南朝,无论动哪一个剩下那个势如危卵。 慕雪行盘思不答,北王这话题转得也是生硬,想必慕雪行也是听出,常青哈哈一笑圆场道“使者直说无妨,这里并无外人” 并无外人这四字很有意思,慕雪行微微一笑知道常青暗喻是什么,议和之后二朝之间当然就不在是外人,甚至还能相互合作。 北王故意提起此事是想让慕雪行回去和东王露露口风,想知道东王有没有这个意思,同时也是告诉东王,现下还是利益为先,父辈的事情能不提的最好忘记。 慕雪行现下是使者,只能依照身份而论,慕雪行道“现在形势攻陷津西不难二十万人即可,但要想完全控制西朝就算举二国全国之力,也未必能够办到。” 众人齐感愕然。 常青对慕雪行看法并不苟同,常青道“使者毕竟对统军没有经验才有此言论,方统领可否向使者解说一二,以免见解错误仍不自觉” 常青是想让方墨在北王面前表现表现,北王既然起意打不打只是时间问题,方墨这个副统领如想当镇国将军,现在就是他最好机会。 北王和程昌泰对慕雪行之言露出不愉之色。 方墨当然明白常青提醒,这是在给他机会,慕雪行从容不迫地看着方墨精芒闪闪。 方墨不是不想表现,但慕雪行说得不错,攻下不难难是如何收复整个西朝。 方墨谨慎把话题回推慕雪行道“使者为何如此肯定凭二国之力仍旧难以控制西朝?” 此话一出北王默不作声,常青程昌泰却是同时看一眼方墨,常青程昌泰没有上过战场,完全没有行军打仗经验,立知慕雪行非是胡诌而是真才实见,否则方墨不会有所保留。 慕雪行淡然一笑道“方统领心中比我明白何必多此问我,三年前贵国和西朝打过一役,西朝确是伤亡惨重,这次惨败不但影响西朝军心士气,也是打击满朝大臣信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现下动兵西朝必是拼死抗敌,别忘了南朝国公国舅不是庸人,他们二人岂能不知道唇亡齿寒之理?” “攻下津西确实不难,难的是如何应付敌军反扑,我们是可以合力攻城,对方也可联合夺城,东朝北朝常年交战,如要持久战我们难敌西南二朝” 常青呆得半晌叹道“使者这话不无道理” 慕雪行此举是保住西朝,也等同于保住南朝,说服常青并没有多大用处,慕雪行视线看往北王,北王眼茫与慕雪行交对沉声道“孤完全同意使者之言” 北王此话一处程昌泰和常青交换眼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墨这一刻却是认认真真打量慕雪行道“没想到使者还有将才之能,方墨心服口服” 常青失望看一眼方墨,就算是赞同怎么能在北王面前说出来,这不是在打北王的脸,方墨是常青推荐北王,有话现在不好说。 常青不敢说话程昌泰却能,程昌泰看一眼北王脸色在道“使者这话有些妄言,凭我们二朝之力怎能吃不下西朝,南朝现下无主,西王就算有意联合,那么西王该找何人联合?是国公还是国舅?南朝现下情势不管国公还是国舅二人是断然不会出兵” 程昌泰真是难缠,一下就将情势翻转过来,程昌泰说的也没错,南朝国公国舅不和,国公国舅现在还需人手和对方抗衡,不管谁派兵帮忙,另外一方必定势弱,二人都不愿见到朝政落入另外一人之手。 慕雪行刚刚说服北王那一点优势,眼见就要尽付东流。 慕雪行眼茫紧紧盯着程昌泰道“下官只是使者人微言轻,如北王东王执意出兵,下官自是希望我们得胜凯旋,可是如此一来赌的是南朝国公国舅反应大为不妥,使者敢请北王三思” 程昌泰登时语塞,他这翻话的确是在赌南朝会如何反应。 北王出言道“此事确不可轻举妄动” 北王突然反常郎笑道“罢了,此事日后在议,今日是欢送使者不说这些事情” 北王既是不想在说,余人自是顺意而为,程昌泰举杯熟练却老道与慕雪行推杯换盏,这酒宴足喝一个时辰这才作罢。 北王让方墨陪送慕雪行出城,散宴过后程昌泰和常青起意相送,毕竟要亲眼见慕雪行出城才会安心。 方墨策马在慕雪行马车旁随行,常青程昌泰马车在后跟着。 马车缓缓往城门而去,程勇到现下还没有出现,慕雪行不由大是心灰丧志,看这架势程勇是无法将人请来。 马车已到城门,常青程昌泰自然是要和慕雪行不舍客套几句,客套过后在将人送走。 郭允侯三就在城门附近混在人群中,程若媛也在可谁也不知对方存在,程若媛芳心难舍默默看着慕雪行,慕雪行视线无意在人群中一扫,忽而见到程若媛。 两人视线相交,程若媛一片真情早是在眼中昭然若揭。 慕雪行微微向程若媛点头,就算是辞行。 慕雪行在人群中在扫并没有看见郭允侯三,郭允侯三自是躲得隐秘一些。 客套过后,慕雪行上得马车。 侯三不甘心咬牙道“就这样了?” 郭允目视慕雪行眼中没有责怪之意淡淡道“就这样了” 侯三咬牙在道“他。他不是有很多计划?怎么。” 郭允什么话也不想在说,是以截话道“你也走吧,告诉国公不要在为我费心” 郭允离去侯三重重叹口气,慕雪行马车缓缓出城。 马车出城自是代表功亏一篑,慕雪行无力回天,只能随着马车远远离开靖北城。 第65章 峰回路转 马车出城三里,慕雪行只觉很对不起郭允国公,因为辜负他们信任,进城之后很多事情慕雪行都不能掌控,有些事不能掌控那就只能依靠别人,依靠别人的坏处在与只能听天由命。 程勇就是听天由命最好的例子,程勇没能将人请来慕雪行大为失望,这也不能怪程勇,人毕竟难请。 天下虽大对于慕雪行来说无处可去,闭上眼睛想着睡一觉,也许这是一场梦,醒了郭允还在南朝与他泛舟游湖。 马车忽停,慕雪行顿生希望,莫不是有人叫他回去?马车帘子让人掀开只见张贵荣一张笑脸映入眼中。 慕雪行笑看一眼张贵荣在而心中叹道“人都出城岂能有人叫得回去,别在痴心妄想” 答应过张贵荣什么,慕雪行没忘笑道“在城门没见你,以为你改了主意” 张贵荣将行囊丢在车上爬入道“我没改主意,我知道在城门会有多人相送,想着还是来这里等你为好” 待张贵荣坐定慕雪行才让车夫启程。 张贵荣想着就要远行,怎么的也该去见见陆红,张贵荣道“贤弟不急回去的话我想回老家一趟” 慕雪行没有什么意见“那就去张大哥老家瞧瞧” - 慕雪行出城让所有怀疑他的人都不由紧紧松口气,方墨送人走后与常青一同回来太傅府。 常青将人送走眉头依旧深锁,回到府里下人将茶送上,常青愁眉不展喝得一口。 方墨略感奇怪问道“将大麻烦送走,太傅何以愁眉深锁?” 慕雪行这个大麻烦是已经出城,但程昌泰这个更大麻烦在等着他,常仕林的事程昌泰能利用一次,那就能利用第二次,这让常青如何能够开怀。 宴上程昌泰故意当面说出笼络的话,方墨自要上府和常青表忠心,常青知道方墨为什么和他回府,常仕林的事不能外露,常青心中虽忧这种事情无法和方墨明说。 常青推荐方墨目的当然是要拉拢,程昌泰的话看上去只是随口一说,可确实刺中常青心弦,程昌泰手中有城防军能用,常青在靖北城里什么也没有,方墨是常青掌管城防的最佳人选。 掌控兵防并不是说要造反,只是在稳固自己地位。 常青道“麻烦既然走了就不在是麻烦,我想的不是这事,北王的话宴上你也听了,如真要和西朝兵戎相见,实话告诉我有几成胜算?” 方墨苦笑回应“北朝什么境况太傅何必在问,别说是行军饷粮难以筹集,就说靖北全体将士日常开销还未能给足,如今北朝士气低落如要硬打二成机会都没有” 方墨答复没有出乎常青预料,常青难以揣测北王心思,常青在道“这些情况北王自是不会不懂,可为什么还是说得出来?” 方墨思虑片刻没得答案“那么依太傅之见。。” 常青搓叹道“现在还说不好,得要多想想” - 慕雪行马车在往前走得二里,车夫忽而勒马停定循声瞧去,只见前边道上一片混乱,一位披头散发外衣不整的年轻人往马车跑来,年轻人后边追着五六个凶神恶煞大汉。 年轻人还没来得急跑近马车,脚下不知拌到什么东西还是心慌意乱失了平衡跌倒地上,那几名大汉追上来团团把年轻人围着。 年轻人仰起脸尖叫道“你们这些恶民怎么如此忘恩负义,给你们吃的怎地还要抓我!” 其中一人凶喝道“废话少说!抓起来!” 慕雪行原本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只是被人赶出城心中恼火无处可发,遇见不平之事,当场一声大喝跳下马车。 一名大汉狞笑道“我们的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 慕雪行一个箭步标前来到两名大汉中间,两名大汉怒喝一声挥拳便打,慕雪行略一矮身,腿风左右开弓,两名大汉立时中腿抛飞开去再爬不起来。 余下大汉见慕雪行身怀武艺,不敢纠缠抬起跌地大汉拔腿就逃。 慕雪行见大汉远去来到少年身旁伸出手道“起来吧!” 少年仰脸看得慕雪行,伸出手让慕雪行拉起感激道“多谢英雄相救”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只是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你?” 年轻人一提那些恶汉不由失声叫道“那些狗东西真是忘恩负义,他们是从阳城过来的饥民,好心给他们送些吃的,他们说吃不够非要抓我扣下,让我爹拿粮来赎” “是饥民?”慕雪行当场大是过意不去,没问清楚就动手打人。 这少年人披头散发张贵荣开始还看不真切,但这少年人开口说话觉得颇为耳熟,张贵荣看多两眼这才惊叫道“可是常公子?” 少年人看一眼张贵荣又惊又喜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贵荣大哥!碰上自己人了” 慕雪行当下大奇道“张大哥,这位是。。?” 张贵荣连忙引见道“贤弟这位便是太傅公子常仕林” 慕雪行大是意外施礼道“见过常公子” 常仕林见慕雪行谦恭有礼在加上救了他,大生好感连忙施礼“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慕雪行还没说话张贵荣却是哈哈笑道“这位是东朝使者慕雪行” 常仕林讶然一眼慕雪行道“你就是使者!” 常仕林并不知道慕雪行被赶出城的事,常仕林道“如此甚好,使者上车与我回城,今日定要好好谢筹一番” 慕雪行苦笑道“不巧得很,今日我就要返朝复命,常公子好意心领了” 常仕林显得有点失望道“啊?今日就要回朝?不是,急什么呢,过几日在回也不迟” 慕雪行笑道“公子见谅” 常仕林叹口气看一眼张贵荣问“贵荣大哥是送使者出城?” 张贵荣呆了一呆,这话可不好回答,他出城可谁都没通知,没人知道他出来。 张贵荣不知道如何开口,慕雪行微笑道“张大哥近日来与我相处不错,我这一走他不是舍不得么,一送就送得这么远了” 张贵荣看向慕雪行,眼中有掩不住感激。 常仕林不善鉴貌辨色,是以道“可惜了,没在使者入城时结交” 这时远处匆匆策来一骑,骑手在远处扬声道“使者大人!” 慕雪行三人看向骑手,骑手在慕雪行身侧下马拱手道“太上王召见!请使者速速与我回城” 慕雪行一听太上王三字,紧悬的心这才放得下来,程勇果然把最难请的人请到了。 是呀,除太上王之外,谁能让北王把话收回。 常仕林一听大喜道“太上王见你正好,走吧先回城,等见过太上王后在请你好好吃一顿” 第66章 受命查案 司空府。 程昌泰听得一件无法置信之事,前脚刚把人送走,回府椅子还没坐热人却是转了回来。 沈颐就在程昌泰面前,程昌泰一脸惨白忍着恼气道“什么?使者又回来了?” 沈颐脸色没有比程昌泰好多少,沈颐阴沉着脸几乎发作道“是,我刚从宫里出来,消息确认无疑” 程昌泰大是不解脸色发干瞪着沈颐问“使者因何事回来?” 沈颐打听到慕雪行是受何人召见,面色哆嗦一下脸露怯色道“太上王召见” 程昌泰面色大变惊道“太上王!” 这事大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沈颐也是,沈颐心陡然一沉问“司空能否猜出,太上王因为何事召使者回城?” 这事超出预料程昌泰一时半会如何能够猜出,程昌泰满目肃然道“不知,大主药回府歇着,我入宫看看” 沈颐点点头,他这才刚出宫无事掉头回去必定没有好说辞。 程昌泰刚到北王寝宫阶下,却是见到常青在门外候着,程昌泰踏步上阶刚要张口和常青询问,见其北王眉宇深锁从寝屋出来,酒宴散得不久,北王回到寝宫自是想要歇下,北王翻醒出屋肯定是为得慕雪行回城之事。 北王一脸阴沉扫一眼太傅司空道“随我去北殿” 北殿是太上王静所,北王到得门外,内侍胸中提气刚要宣口,北王抬起左手示意内侍不要出声,院内有个亭子,北王入亭静坐,太傅司空陪同入亭在北王两侧静立,内侍们在亭外候着。 北王太傅司空眼珠同时不安紧盯太上王寝室屋门。 室内有二人,一个是慕雪行,另外一个是太上王,慕雪行躬站床前,太上王则是静躺龙榻,屋外的人没说话,屋内的人也没说话。 太上王中毒四肢瘫痪,常年躺在床上,像这样的人性情定是难以捉摸。 太上王四肢不能动头还能动,头缓缓朝慕雪行方向转来,太上王满目寒芒打量慕雪行道“东王真让你来查当年之事” 慕雪行绷紧脸道“禀太上王,是” 太上王脸筋一抽眼角时不时颤动,从如此反应来看太上王显得有些激动,太上王连说三好字“好好好,总算还有人记得此事” 慕雪行突然一叹,这一叹是在同情太上王,如说此事谁还无法释怀的话,太上王绝对当首,中毒的人毕竟是他。 慕雪行叹道“说实话,下官宁愿太上王不召见” 慕雪行此话一出,太上王有一种强烈的愤怒充斥体内神经,太上王道“这么说东王猜到是何人下毒?” 慕雪行眼中闪过一丝拎悯道“有句话叫日久见人心” 太上王脸色露出诡异笑容道“是呀,日久见人心,有些事当时看不明白,时间一长就什么也明白了” 太上王侧眸一扫慕雪行道“使者出城五里才被召回,心里定是急得很” 慕雪行并不隐瞒道“着急自是有的,只是虎毒不食子,有些事自然是要多花时间想想” 太上王骤然间目无表情,神情木然冷冷看着慕雪行道“虎毒不食子,可毒子却要食父!” 谁下的毒这事当然没有人比太上王更加清楚,朝事争位腥风血雨是少不了的,慕雪行道“太上王让下官回来是为探东王口风,还是想让下官继续调查此事?” 太上王毫不犹豫当场厉声道“查!查个水落石出!” 慕雪行知道太上王为什么会有这么反应,如果查清楚此事免不了朝局震荡,慕雪行道“下官不是北朝人,如凭心而为自是要查明此事,可如此事真相大白,太上王就是在弑子,敢问一句太上王真能下得狠心?” 太上王顿然沉默目光凛凛盯着慕雪行,慕雪行知道这话不好答,亲子下毒毒害落个四肢瘫痪,心里如说不震怒那是不可能的,可另外一方面来说,萧煜毕竟是亲儿子不是。 太上王沉默片刻忽而阴鹫鹫笑起道“同室操戈这是孤平生最痛恨之事,看走眼拉,没想到最小王儿有此大能耐” 慕雪行这时应该大喜领命退下,但他没有,慕雪行非但没有顺话领命退下反而提醒道“水落石出北朝定会惊天动地,太上王真想看见如此局面?” 太上王一想到其他冤死王子和自己如此处境,眼中精茫寒气迫出道“孤,时常梦见冤死王儿喊冤,不给他们交代如何有脸去见他们,知道下毒之人是谁,可手无证据,这逆子将我囚禁在此,身边老臣都给他除去,孤,有心无力,如不是使者派来之人手段不凡,还不知道使者已在北朝” 太上王话落犀利眼芒如闪电一般划过虚空道“孤,并非狠心断送祖先基业,只是这逆子不得不除,孤恨,孤恨呀,使者你可明白!” 当慕雪行目光正好与太上王眼芒在空中相接时,看出太上王眼眸中绽放出来那如火焰般的怒气,慕雪行浑身猛地打个机伶,心里顿时充满恐惧。 太上王怒气来自愤恨难屈,瘫榻二十余年无论是谁都会有此难以言喻的怒气。 慕雪行脸色陡沉庄重行礼退下。 慕雪行人刚出屋见着亭中三人目光如刃盯着。 慕雪行上前拜见“见过北王,司空,太傅” 北王一双眼珠如同一座大山紧紧压着慕雪行问“父王与你说了什么?” 慕雪行锋芒直压回去“太上王让下官查明先王中毒一事,给东朝交代以便让议和顺利” 北王闭起眼道“退下吧” 慕雪行退下,北王起身道“你们也退下” 太傅司空如言退下。 北王走进太上王屋里。 程昌泰和常青跟着慕雪行身后出宫,既然不走了,慕雪行自是要回北馆,程昌泰和常青一路无话。 程昌泰回到府里见沈颐还在“大主药还没走” 沈颐一脸焦色道“都这样了,我哪能安心回去,怎么样打听到了什么?” 程昌泰深深呼口气道“太上王召使者回来是为了先朝血案” 沈颐身子一颤道“这可如何是好?” 程昌泰目露凶茫道“事已至此,只能下狠手了” 沈颐大惊道“司空是想。。”沈颐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程昌泰握紧拳头,指关节“喀喀”暴响道“使者不好对付,如让他查下去说不定会查出什么,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如东窗事发北王一定会把我们推出去” 沈颐脸色一凝额头上顿时渗出丝丝冷汗蓦然道“太上王召人回来查,无缘无故死了。。” 程昌泰深深吸口气道“只要不是死在城里,此事与我们何干?” 程昌泰让沈颐附耳过来,说出他的计划。 第67章 铁老八 慕雪行在回北馆居然有些久违之感,北馆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觉得万分亲切。 张贵荣包袱还在桌上,慕雪行入屋见得张贵荣笑道“张大哥将包袱放回去,嫂子在短时间内是见不到了” 张贵荣赶紧凑近一些问“什么意思?贤弟是说不走了?” 得以让太上王留下慕雪行神色大是轻松,慕雪行笑道“不走了,太上王让我留下查清先朝血案” 张贵荣大为惊讶道“太上王找你就是为得这事?” 慕雪行笑了笑道“是呀” 慕雪行满目轻松,张贵荣却是犹如立身在一堵临渊傲立孤崖,深深吸口凉气道“这么说又要做些要命之事了” 慕雪行从容一笑道“现在可不比从前,我是奉旨查案” 张贵荣苦着脸道“这有什么不一样?” 张贵荣能说出这句话,这就说明心中猜到一些什么,慕雪行笑问“张大哥有话直说” 张贵荣道“我不信贤弟只是来查先朝血案,如是只查先朝血案,你烧人家药库做什么?” 慕雪行笑而不语。 - 有些事情程昌泰要做不用亲自出马,徐宗可以替他做很多事情,徐宗找到铁老八,铁老八是靖北地痞头头,有些忙只有铁老八能帮。 铁老八在赌坊视察,靖北城里有三间赌坊是属于铁老八,每张桌铁老八都会认认真真走一遍,何人出千何人手气好铁老八一眼就能看出来。 铁老八有几次下过重手惩治出千之人,除非万不得已没人敢在铁老八地头出千,铁老八吩咐看赌坊打手道“招子放亮些,抓到出千有赏” 铁老八故意扬声对打手吩咐,目的是让赌坊里的人听见。 铁老八巡查一遍回到后堂坐下,喝口茶,茶刚入嘴还没入肚只见徐宗一脸善笑从外而入,见及徐宗铁老八忙咽下茶差点把自己噎着。 铁老八咳得两声不敢怠慢忙起身相迎“哟,这不是徐管家,怎么来玩两手?” 徐宗岂能有此闲趣,徐宗笑应“没这喜好,我来找你有事” 铁老八忙让徐宗入座“坐坐坐,有话坐下在说” 徐宗入座,有事相托当然不能一坐下就张口,客套一番是免不了的,徐宗笑道“八爷生意不错,客都满着呢” 铁老八惶恐应道“唉哟,徐管家不要折煞小的,叫我老八就成” 徐宗口捧一句道“八爷在靖北也是有头有脸,八爷之称受得起” 铁老八在道上自是有些名气得意一笑道“徐管家不是我自吹,我这赌坊是整个靖北最干净童叟无欺,客人都愿意来玩两手赏几个薄钱” 徐宗点头应笑从怀中取一个精致小木盒推到铁老八面前“过几日令郎该是满月了吧,我事也多满月酒是喝不上,备点薄礼八爷一定笑纳” “这怎么敢当”口说不敢当铁老八手却是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对金镯子。 铁老八看着金镯子,眼珠可比金镯子更加透亮。 铁老八将盒子关上笑道“徐管家如此盛情,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有话尽管说能帮的我定会尽力相帮” 如此重礼徐宗知道铁老八一定会收,徐宗微微一笑将前来目的说得出来。 - 朱立在刑司拿着车穗看得不止一个时辰,越看车穗越是想知道答案,程昌泰因为什么原因去见人,见人后话题说的又是什么。 有些事没有方向无论如何是推敲不出来,侯三还有些事情没吐出来,这点朱立是十分肯定,朱立将车穗放回盒中出得刑司前往郭允住处。 郭允一人独坐正厅,茶喝二杯,从今日开始他又是要过回老日子,过去一年虽是身为质子,可心里知道有人在暗中为他努力,这样的日子怎么说都是有盼头的,可现下属于他的盼头希望已经出城,北王无论如何是不会放他回去,他只能在此永为质子。 郭允面色并不好看,大是显得憔悴,出城希望忽来,又突然忽去,如此落差有几人能够承受得住。 郭允又倒得第三杯茶,似乎是想把肚子灌得涨爆,如此岂不是可以一了百了。 郭允实在没有心思见什么人,可世事就是如此,不想见人的时候偏偏就会有人上门打扰。 朱立来了。 朱立又一次不请自来,不请自来的人脸上往往总是会有一丝歉意,但朱立没有依旧挺着一张严肃面庞见人。 朱立登门郭允当然不能使着性子不见人,郭允热情相迎朱立,两人分为主客落座,郭允笑问“右监想必是为司空之事登门?” 朱立不必隐瞒来意,除了这事他岂能还有别的理由上门,朱立道“有些事百思不解,是以登门请教” 郭允惋叹一声“右监来晚一步,侯三已回南朝,这事一直是侯三和国公操办,有些事本王知道一些,但有另外一些事。。右监也知本王身份不宜掺和过多,只怕这次右监要空手而归” “侯三走了?”这大出朱立意外“敢问一句侯三因何事匆匆回朝?” 郭允苦笑道“也不是因为有事回朝,是本王让他走的” 朱立奇道“为何?” 郭允纳罕看一眼朱立回道“该知道的侯三想必已经告诉右监,本王想着这样的事情右监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就该由右监接手才是,本王身在北朝如此事透风出去,司空会如何反应?” 郭允想要自保也是在情理之中,但这侯三走也急得一些,话已至此,久坐无用朱立人刚起身却见侯三步入门内。 郭允当场大异道“不是让你回去?怎么还没走” 侯三向朱立施礼后答“太子殿下臣不能走,就算不是为得司空之事,臣也该留下陪侍太子” 朱立看二人面色不像是在唱双簧,朱立道“太子殿下人既然没走,那么。。” 侯三当然知道朱立来意,朱立话没说完侯三插口道“右监大人,有些事急也不急在一时,明日我在拜访如何?” 侯三既然已是如此张口,朱立岂能强行为难,朱立向郭允拱手道“下官告辞” 待朱立出府,郭允直视侯三道“事已至此,你留下做什么?” 侯三看其左右这才轻声笑道“有转机,人回城了,是太上王召回来的” 郭允油然大喜“此话当真!” 第68章 真实身份 既然已经回城那么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慕雪行想着有些事应该和张贵荣说了,要拉拢张贵荣应该让他立一些功劳,有功劳就能代表自己有用,有用日后的封赏就低不了,这样做起事来就能更忠心一些。 慕雪行让张贵荣将郭允侯三请来,郭允已在北馆侯三没来,没见得侯三慕雪行现下也不忙多问,三人都在屋中,门也关上,慕雪行忽而做出一个让郭允大为不解的举动。 慕雪行就在张贵荣面前,毫无顾忌双膝跪地伏拜道“草民办事不利,太子殿下受惊,请太子责罚” 慕雪行从未对郭允行过大礼,因为他们是朋友,慕雪行也没有在南朝任官,如此伏拜自是让郭允大为不解,郭允怔道“雪行,你这是。。?” 此举不光郭允不解,张贵荣也是不解,慕雪行这一跪拜张贵荣心中顿起两个疑问,一个是办事不利,对于张贵荣来说慕雪行当然是东朝使者,不管郭允让他办什么事,就算办不成也不用如此伏拜领罪。 二是郭允一怔之间答复“雪行?”二字。 从雪行二字听来,二人倒像是多年好友。 张贵荣上次去郭允府邸见到侯三,就开始怀疑三人之间关系,现下慕雪行举动如此唐突,张贵荣只觉心不住乱跳。 慕雪行伏地不起道“此次被遣出城险些坏得营救太子大事,太子务必重罚!” 张贵荣郭允两人面色同时剧变! 郭允怎么也想不到慕雪行会在张贵荣面前说出此事。 张贵荣心神大震整颗心提到嗓子眼“贤弟,你说什么。。!” 慕雪行依旧伏地道“张大哥,其实我不是东朝使者,我是南朝人,此次入城就是要营救太子回朝!” 张贵荣心神为之震颤,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绷断的可能“怎么可能!如你是南朝人怎么可能以东朝使者身份入城!” 既然要开诚布公现在就没有隐瞒必要,只要张贵荣有疑问慕雪行都可如实答复,慕雪行道“我们杀了使者,这才得以假冒身份入城” 郭允起始还不知道慕雪行为什么要行如此大礼,现下听得慕雪行和张贵荣解释,这才明白慕雪行想做什么,郭允看一眼张贵荣,说实话他并不信任张贵荣,郭允对张贵荣也是有所了解,郭允的不同意上次已和慕雪行说过。 现下慕雪行如此明说,摆明是要拉张贵荣进来,话都出口怎么还能够收回,慕雪行要做这样的事也没和他提前商量,心中有些责意。 郭允咬一咬牙轻叹一声“起吧” “谢太子殿下”慕雪行听命起身。 张贵荣紧紧屏住呼吸,以一种惊诧莫名的目光投在慕雪行和郭允身上。 慕雪行入城是来救南朝质子,这简直不可思议。 张贵荣想着慕雪行近日来令人费解的举动,现下说开一切就顺理成章,张贵荣绷紧面色一松当下苦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你这个东朝使者为什么这么奇怪” 慕雪行诚心道歉道“张大哥,我知道利用你是不对,我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 张贵荣苦苦在笑道“这怪不得你,怎么说也是我回头找你” 慕雪行对郭允施礼道“太子殿下,张大哥人不错值得信任” 郭允这回正视一眼张贵荣,张贵荣当下跪下道“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郭允装作恼恨瞪一眼慕雪行,才对张贵荣道“起吧” “谢,太子殿下”张贵荣起身。 郭允对张贵荣还是不放心,是以警告道“本王如能回朝自是不会忘记为我奔忙功臣,可如你要坏事谁都保不住你” 如能救太子出城这是一份加官进爵的大功劳,进爵嘛张贵荣是不敢想,可要讨个体面官职这应该不难,好说歹说这事如成起码比在东朝当个城卒强。 这可是个翻身的好机会,这事虽是要命,老话怎么说来着,富贵险中求,不冒一冒险怎么能寻得大富贵,没人愿意整日伺候人受人轻视冷眼。 张贵荣罕见的蓦然正色立誓道“太子殿下,小的分得清事情轻重,不会坏得太子大事” 慕雪行在叮嘱一句道“张大哥我的真实身份除你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张贵荣道“我自会守口如瓶” 话已说开郭允道“雪行,既然是你推荐的人那么我信得过” 郭允在对张贵荣道“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信任” 张贵荣激动道“小的自会为太子尽心做事” 慕雪行知道郭允对张贵荣是个什么看法,无论如何现下张贵荣要立个功劳改变郭允看法。 慕雪行道“司空的事筹划差不多,现在该是想办法如何让司空服药” 张贵荣好奇一问“进太医署和烧药库为的全是司空?” 慕雪行笑道“是,能否出城司空还是关键” 郭允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脸色一凝问“你想如何让司空服药?” 慕雪行压低声音道“这就要想办法给司空做件烦心事” 郭允竖起耳朵道“什么事能让司空烦心?” 慕雪行故意问张贵荣一句“有件事些许能成,张大哥,城防军是不是由司空在管?” 积几辈子福分才能为太子办事,现下有这种福泽张贵荣自是有问必答,张贵荣道“明面上城防军是吕奇在管,可谁都知道吕奇是司空提拔,料想司空如有吩咐吕奇不敢不听” 郭允听出慕雪行话意,试探问一句“你要动城防军?” 慕雪行道“不能在让城防军对司空唯命是从,这样会让我们出城时造成不便,司空和城防军唯一的联系就是吕奇” 张贵荣插句口道“说起吕队长,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吕奇上次试图谋害慕雪行让方墨当场抓住,慕雪行也是好些日子没见吕奇,不过慕雪行知道吕奇不会有什么事,现在还没听见吕奇被撤职的消息。 慕雪行笑道“吕队长或许是在反省呢” 犯错的人才需要反省,可犯过错的人一错在错,那会让人失去信任。 张贵荣不知慕雪行这话是什么意思“吕队长在反省?他因何事反省?” 慕雪行笑而不语,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反而会让郭允为他感到担心,慕雪行道“这不重要,张大哥你说城防军最怕什么麻烦事?” 第69章 策划闹事 张贵荣想想道“麻烦事可多了,不过要说最不愿招惹的麻烦,就是有人闹事,前年,不是,好像是去年,去年城里来个采花贼糟蹋不少姑娘,吕队长那时候就让我们封门,无论谁想进出都要一一细查,封门就不说了,我们还要挨家挨户去搜查,我们搜得五日什么人也没看见” “有些人忙活这么些天怨言就起了,吕队长不管这些,只想抓到采花贼,还别说那采花盗躲得五日在也按捺不住,有天夜里我们将人堵在客栈里头,谁也不敢进去,最后还是吕队长去抓的” 张贵荣啰嗦半天,慕雪行总算听明白张贵荣想说什么笑道“既然怕人闹事,那么张大哥你有没有办法让饥民入城?” “饥民?”张贵荣当然没忘常仕林让饥民追的事“我去过南门当职,那里还有些朋友,让个饥民入城不是难事,只是让饥民入城能闹什么事?” 郭允听出慕雪行意思,张贵荣还没听明白,郭允道“个饥民是闹不成事,可如果十个,甚至更多呢?” 张贵荣当场一惊“如让那么多饥民入城那还了得!” 慕雪行道“这事还要麻烦张大哥张罗,饥民来得越多越好” 话落,慕雪行朝张贵荣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赶快答应。 张贵荣看一眼郭允,郭允还在等待他的答复。 张贵荣牙一咬“好,这事让我来办” 屋外传来脚步声,慕雪行对郭允张贵荣做个嘘的手势,门外之人轻喊道“使者可是歇下了?” 慕雪行道“还没,有何事?” 门外之人道“馆尉有请” 慕雪行道“我知道了,过会就去” 屋外之人听得答复,起步离去。 郭允见慕雪行有事,他也不好在此多留,郭允道“想着来问你是如何请得太上王留你,你要见馆尉这事下次在说” 张贵荣听得陡地一惊“是贤弟请太上王留你的?”可一惊过后眼中有几分存疑,重新打量慕雪行一眼道“不可能吧” 慕雪行轻笑道“这事是馆尉帮忙,等会倒要去好好谢他” 郭允不可思议道“是馆尉帮的忙?” 慕雪行笑了笑道“详细的事下次在说” 郭允起身深深吐口气叮嘱道“万事小心” 郭允起身离去,张贵荣目露钦佩愣愣看着慕雪行问“行呀,慕贤弟,不光能说动馆尉帮忙,太上王也请得了” 慕雪行失笑道“这全是馆尉功劳,走吧,边走边说” 慕雪行张贵荣离开屋子往程勇属院而去,两人并肩而行张贵荣问“还有吩咐?” 慕雪行笑看张贵荣问“你难道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张贵荣自嘲笑道“看出来了?敢问贤弟一句,我要如何才能将大批饥民引进城来?” 慕雪行反问一句“你想一下,饥民现在最需要什么?” 这有什么好想的,张贵荣直接答复“当然是最需要吃的” 慕雪行对着张贵荣凝笑不语。 张贵荣双手一拍,眉开眼笑道“明白了!” 慕雪行要确保此事万无一失,问道“真明白了?” 张贵荣胸有成竹道“真明白了,我会让人去散布消息,说城内有粮店发粮,饥民入城见粮店不发粮肯定会激怒他们闹事” 慕雪行满意一笑“张大哥真有你的” 张贵荣不是想要陪慕雪行去程勇属院,两人出得院子张贵荣出门张罗去了,慕雪行刚到程勇属院却见程若媛从里面出来,程若媛亲眼见得慕雪行出城,现在又在馆内见到慕雪行,这如何不让程若媛惊诧。 程若媛极为诧异道“你不是出城了?” 慕雪行嘻嘻一笑“是出城了,不过又回来了,大小姐还不知道这事?” 慕雪行就像脱笼飞走的鸟儿又重新飞得回来,程若媛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喜归喜程若媛知道不能在慕雪行面前展现芳心,程若媛问“怎么回来的?” 慕雪行笑问一句“大小姐不妨猜猜,北王已经让下官走了,谁有能力让下官回来,而且还让下官奉命调查先朝血案” 如果慕雪行没有说奉命调查血案,这个人程若媛就算是想破脑汁也是无法猜出来,能够让使者奉命除北王之外只有一人能够如此。 程若媛当场低呼道“是太上王!” 慕雪行望她一笑“大小姐果真是女中诸葛,一猜就着” 这哪里是她自己猜的,慕雪行话早是说得清清楚楚,程若媛又是吃惊又是佩服道“没看出来使者还能说动太上王” 慕雪行苦笑道“说服太上王的不是下官,大小姐是亲见下官出城,下官可没有分身之术” 程若媛一听亲见出城脸泛红晕,如她无情义怎会如此相送,程若媛幽幽看慕雪行一眼“就算不是你说服,这事肯定也是与你有关,北殿岂是谁都能进去” 慕雪行不在纠缠这个话题笑道“怎么样都好,既已回城那么就能和大小姐多相处一些日子” 程若媛面颊一热却是扬眉道“使。使者又在乱说什么胡话!” 气氛原来很好,慕雪行反而笑脸一收,双目直逼程若媛道“据下官所知,这次被赶出城,全拜司空所赐!” 这事程若媛没问过程昌泰,不过从慕雪行怂恿程勇带他入太医署来看,程昌泰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为过,程若媛自是要站着爹爹这边,程若媛一扬眉道“你知道我爹这么做的理由!” 慕雪行冷笑不答。 见及慕雪行如此态度,程若媛咬牙道“你想报复我爹!” 慕雪行没有即刻答复脸色无奈一缓温声道“下官是奉命来办事,如有什么人想给下官麻烦,下官只好想办法解决麻烦,看大小姐相送之情,这事就此作罢,只要司空不在找下官麻烦,下官自不会在打扰司空” 慕雪行连太上王都能说服,如他要对付程昌泰,这必定会给程家带来大麻烦,程若媛语声微软道“爹爹有时候做事,我也不赞同他的手段” “我明白” - 徐宗前脚刚离开赌坊,铁老八就招来一人,铁老八道“阿七你办事我放心,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失手” 阿七道“八爷有事尽管吩咐,没有八爷就没有阿七” 铁老八道“小心一些不能急,你的目标是东朝使者,不用入馆杀人,耐心等人出馆” 阿七道“八爷放心,阿七刀出必定见血” 第70章 高总管 吕奇的确是在反省,让人斥责反省心情都不会太好,吕奇也是人心情自然不是太好,当时方墨放人消息一下就传入程昌泰耳中,这样的事情程昌泰不会给吕奇面子,程昌泰开口吕奇不能不听,这段日子也算是十分安分没有找慕雪行麻烦。 吕奇连日来都十分恪尽职守,没有做什么愉悦本分的事情,除同仁门外其余三门吕奇总是按时巡查,吕奇虽是十分安分,但那张脸并没有笑容,有些事挤压在心里只能越来越难以释怀。 吕奇巡查各门,各门守卫皆是显得战战兢兢,生怕哪个地方做得不对让人责罚。 南门守卫将昨日收得好处奉上“队长这是昨日常费” 吕奇接在手上掂钱袋,脸是绷着的也不知是嫌少还是非常满意。 钱袋揣入怀中往另外城门而去,到得西门吕奇脸是绷着可有些交情不错的守卫,吕奇还是张口打招呼,守卫不光把昨天日常收缴费用奉上,还另有好消息守卫道“队长,兄弟们辛苦那么些天,总算力没白出人抓到了” 吕奇紧绷的面颊这才微微有些动容“人在何处” 守卫带吕奇见人,人关在一小屋中,被关在屋中的人是华宁,华宁年约二十与吕奇亲侄年纪相仿,吕奇入屋华宁也没让人绑着,就在屋内负气坐在桌旁。 抓到人吕奇知道守卫辛苦,守卫虽是下属可光办事无好处会显得吕奇不近人情,人情不到虽是下属下次办事也不会尽力尽力。 吕奇给得赏钱道“兄弟们辛苦,拿去分了” “谢队长”守卫欢喜接赏退下 守卫出去吕奇来到桌边坐下。 吕奇看得华宁目光温和道“你为何要逃?” 吕奇温和相待华宁却是咬牙根道“为何不逃!为得司空做事连亲侄命都愿意搭上,不走难道留下送命” 吕奇不怪华宁如此看待他“你与小安从乡下来投奔我,离开靖北能去何处?” 小安就是吕奇侄子。 华宁皆目瞪着吕奇道“我要回去” 吕奇讥讽道“一事无成回去甘心吗?” 华宁气恼道“那也好过丧命!” 他们二人是自小玩伴,华宁如此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吕奇并未动气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小安带你来自是让我好生照顾你,这事是我粗心,留下,我不会在犯错” 吕奇好言相劝华宁也知好歹,如真要惹恼吕奇没他好果子吃,华宁垂头闷声并不说话。 吕奇温声在道“有些事气过就算了,人活着就要为自己打算,你记住一句话,没有司空撑腰我们什么都不是” 吕奇起身走到门旁背对华宁道“留下就和我走,门开着,不想留下就回去,我不逼你” 华宁和吕奇非亲非故原本不用如此相劝,吕奇让人寻得华宁是觉得心里愧对亲侄,如能把侄儿故友照顾好,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吕奇出门华宁没过一会跟上,他也没处可去,如有人能够投靠当初也不会来到靖北,吕奇有句话是说得不错,人活着就得为自己打算。 华宁能跟出来吕奇很是满意,二人往前而去。 - 虽是能奉旨查案慕雪行自由比以前没多多少,依旧会有很多双眼睛盯他,而且盯得比以前更紧。 见的程若媛后慕雪行就在程勇厅中,程勇一脸得意看着慕雪行,慕雪行知道程勇是在等他夸赞,椅子看上去很舒服慕雪行寻客椅坐下并未出声。 程勇脸色从得意转换急切,程勇最终忍不住开口寻问“这事我办得怎么样!” 慕雪行知道程勇肯定会按捺不住,程勇口一张慕雪行对程勇竖起大拇指笑道“办得漂亮” 程勇得意洋洋毫无顾忌道“我看太上王也不难请嘛” 慕雪行笑应口捧一句“有馆尉出马,难事都能变得易事” 程勇哈哈笑道“这事自然不在话下” 慕雪行顺口道“来时见着大小姐” 一提起程若媛程勇面色一沉道“姐和爹一样都不信我能做大事,如我把请得太上王破开尊口这事说给他们听,他们肯定要吓一大跳” 慕雪行连忙出声,还真怕程勇口无遮拦说出这件事,慕雪行道“馆尉这事现下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毕竟案子还没弄明白” 程勇侧眼一眼慕雪行道“废话,这点干系我还能不知道,我如要说刚才就告诉我姐了” 慕雪行松口气心道“知道利害就好” 有个问题程勇一直没问,正事都办完现在刚好得空程勇问“你进太医署查到什么?” 慕雪行目光显得失望道“什么都没有和馆尉当时猜得一样,什么记录都没留下” 程勇道“我就说了嘛,这种事情谁会留下记录,那么接下来要怎么查?” 慕雪行怎么会有心思去查什么先朝血案,可总得找些事让程勇去忙,慕雪行道“太医署既是没有记录,那么只好找人来问了” “找人?”程勇追问一句“找何人来问?” 慕雪行不答反问道“馆尉进过北殿,北殿守卫如何不用我说,有些话不用我说馆尉也明白,北王囚禁太上王在北殿,如没有什么人代替太上王传讯,骑手怎么敢领我回城?” 程勇皱眉道“是这个道理,可先朝老臣都让北王杀。”程勇杀音还没发完干咳二声连忙改口“革职查办,有些入狱问罪,有些则是遣返回乡谁能替太上王传讯” 慕雪行提醒程勇道“一朝王自有一朝王恩在,这样的恩情杀不尽也遣不走,不知馆尉可知高总管下落?” 程勇惹然道“高总管?高总管不是回乡养老了?” 慕雪行笑道“馆尉如何确定高总管在乡下养老?” 程勇反问一句“那你又如何知道不在?” 慕雪行淡笑道“我派人查过,高总管并不在乡下” 程勇奇道“那在哪里?” 慕雪行神秘兮兮一笑“要我猜,或许在靖北” 程勇为止一笑道“不可能,谁不认识高总管,他如在靖北早就传开了” 慕雪行笑道“是真是假,馆尉让人查查不就知道了,难道馆尉没想过就算高总管在靖北,就算有人知道也见过,只是没人说这事怎么会传开?” 程勇沉默片刻方道“你真的认为高总管就在靖北?” 慕雪行耸耸肩道“猜的,查查也不妨不是?” 程勇点点头“好,我派人查” 第71章 饥民涌城 该说的已经和程勇说,话说尽只能起身告辞,慕雪行离开北馆,现下有旨在身自由虽没多少,但进出方便不少。 北馆守卫落在慕雪行身后跟着,慕雪行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目的地,一会到玉石店看看,一会到布庄看看,先前要走定得不少货,现在不走了,货当然不用在送,闲来无事只能上门退货,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也可隐藏起要做的事情。 把该退的货都退了,退货对哪个店铺这都是很厌烦的事情,如口说退货肯定没人干,只能给些辛苦打包费这事才算完。 将货退了慕雪行漫步目的在闲逛,闲逛当然是做给身后守卫看,慕雪行这趟出门是想观察南馆,南馆是北铃骑所在。 慕雪行让饥民入城,也不光是对付程昌泰和吕奇,另外一个目的则是南馆,慕雪行想把南馆北铃骑重甲换掉。 北铃骑身穿重甲回城,入城后当然不用整天都穿着又重又沉的铠甲,在城内巡防轻装上阵即可。 换掉铠甲是想在出城时候寻得多一份机会,出城那夜如东窗事发,北铃骑定会穿戴重甲追捕,穿戴重甲追人是会减慢一些速度,可如围上人,寻常刀剑很难在全副武装的北铃骑面前杀出重围。 铠甲就在南馆库内,要想运出百人重甲这事凶险万分。 能做手脚的就只有重甲,慕雪行也想过在兵器上做手脚,可兵器终日随身携带,哪有什么机会下手。 没有机会只能作罢,慕雪行装成路过南馆,南馆外有守卫把守,馆门白日全天大开方便换岗的进出。 慕雪行看入门内一眼,里面还有不少人来回走动,慕雪行只是粗看一眼,看得久了会让人起疑。 - 侯三没有和郭允前往北馆见慕雪行,那是因为侯三抽空去见朱立,侯三刚到朱立房门有个捕手从门内出来,侯三侧身让过这才进去。 朱立见侯三依言而来让他就坐,侯三苦着张脸对朱立道“右监大人,该说的话我已说了,底都全交给大人,大人在问问题那是在也答不出来” 朱立沉沉看着侯三没有答复,反而问侯三道“知不知道,我刚得到什么消息?” 侯三好笑道“在下又不是刑司的人,右监大人这话问得有趣” 朱立少见的显得有些激动道“刚有消息来报证实,这车穗的确是属于东王” 侯三想着刚出去的捕手,消息肯定是那捕手来报,侯三恨不得想把耳朵凑到朱立嘴边听他好好说说,侯三当然不能这么做“哦?这话怎么说?” 朱立看着手中车穗道“以前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查,无目的查访自是难有结果,有东西查消息自会来得很快,在连妨,陈阿,水府三县都有人见过北王马车” 侯三笑问一句“右监大人不是说过,穗是东朝的,可车内之人不一定是东王,现在怎么一口咬定就是东王?” 朱立道“很简单,东王也是人,是人就要吃东西,无论如何谨慎一路在走肯定会有人看见面目,我让人去客店问过画过画像,伙计口中描述的是同一个人” 侯三在添问一句“右监大人见过东王?要不然凭着画像如何认定?” 朱立深深看一眼侯三道“我是没见过,在靖北有不少朝阁老人却是见过” 朱立这么说画像肯定是让人确认过,侯三笑道“既是这样那我们的猜测就没错了” 朱立眉头沉得下去,朱立眉头是应该沉,查出司空见东王这样的事情很是要命,猜和能够确定这是不一样的心境。 侯三看懂朱立沉重问“敢问右监大人,此事将如何处置?” “处置?”朱立眉峰一扬道“不用如此心急,他们谈些什么这事我们还不得而知” 侯三失笑道“右监上门不会就是想问这事吧,这事可没外人在场,胡猜做不得数” 朱立道“上次你有过猜测,说馆尉去东朝不是见什么人,就是让什么人特意寻机来见,有这样的猜测肯定是有什么依据了?” 话是侯三说的,自己说过的话岂能不记得,侯三道“我是说过这话,可这事就和司空之事一样,不是当事人如何得知详情?” - 隔日,老天爷很不给面子,今日热得很,人饿会闹事,热得过头也会闹事,当人又饿又热的时候岂能寻闹小事。 南门有不下百名饥民让守卫堵在门外,有人擦着额上汗珠,也有人躲在别人影下避热,慕雪行张贵荣就在南门附近,慕雪行眼看南门外气势汹汹的饥民道“张大哥散布消息之时,可有暴露身份?” 他们二人是在南门附近茶楼中,楼上二楼雅间窗户位置正好对着南门,二人站在窗户旁张贵笑道“放心吧没有,这趟我很小心” 慕雪行听得如此答复这才宽心笑道“没有就好,来人不少想必会造成大轰动” 张贵荣眼看自己杰作笑道“轰动肯定是要有的,我今日请假,不管出得什么事都不会受到牵连” 张贵荣这么一提,慕雪行才想到漏算一步,如事情闹大,人手不足情况下,北馆的人肯定也要被调出去,还好张贵荣不笨,早是想好退路。 张贵荣在道“这次饥民不少,我看这只是第一波” 慕雪行点点头“用不了多久其他城门也是这般情况” 吕奇就在南门,手托剑柄凝立城门前,只要有饥民敢硬闯剑下不会容情,华宁就在吕奇身后,二人有城墙遮挡骄阳依旧觉得热得很。 华宁掏出汗巾抹一把脸道“今儿怎么这么热” 吕奇额上自有汗珠,他如一雕像般凝立不动道“看好城门,说什么废话!” “是!队长!”华宁将汗巾收了挺身而立。 饥民虽是拦在门外,可人越聚越多,如有人起哄如何能拦得住,一名守卫来吕奇身边着急道“队长,这可如何是好饥民越来越多,你可得想想办法” 吕奇道“通报司空的人回来没有” 守卫摇头答复“还没有” 吕奇目光如勾盯着视线内的饥民,饥民如不是看见吕奇在此,只怕早就涌入。 吕奇道“在收到司空答复前,不可轻举妄动” 第72章 大冲突 随着时间推移各城门陆续集结饥民,方墨也是早调人去控制场面,在南门吕奇依旧和饥民对恃,通报守卫就在司空府,程昌泰一听有饥民涌城大是震怒“反了天了!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守卫噤若寒蝉不敢接声。 程昌泰思虑片刻向守卫道“去和吕队长说不能让饥民入城,务必安抚饥民情绪,待我入宫见过北王在做计较” “是”守卫领命而去。 守卫把程昌泰意思转告吕奇,吕奇依旧动也不动,安抚饥民情绪?人家在饿着肚子情绪要如何安抚,程昌泰这句话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和饥民耗着,看谁能耗过谁。 程昌泰是去见北王,吕奇知道见北王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解决此事,除非开仓放粮,目前情况是城防军都吃不饱,北王岂会开仓赈济饥民,今日暴动是避免不了,吕奇已经可以预见到结果。 干耗着谁也顶不住,有一大汉从饥民中出来对着吕奇摇喊道“城里粮店放粮!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有人出声起头其余饥民登时情绪激动喧嚷道“是呀,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其中有饥民扬声高喊道“北王难道是想让我们活活饿死!” 有人把这事往北王头上撞,吕奇大皱眉头引起民愤大队长职位还如何能保得住,吕奇气归气可也不能先动手打人,这手一出场面定然是控制不住。 吕奇忍气试图和饥民说道理也是警告,吕奇高亢扬声对先前那大汉道“放粮?谁和你们说城里粮店放粮,没有这回事都回去吧,在胡乱煽动人心拿你是问” 这时有些坐在地上或是蹲在人影下避热的饥民,一个一个接二连三站起来往大汉聚拢过去,大汉见及其他人支持,心气一壮往前走得几步,后边饥民也跟走几步。 别看只是几步,如潮饥民一动就像翻涌浪潮往城门推进,有些离饥民较近的守卫看情况不对,心中一慌纷纷往后退。 吕奇眼珠死死盯着逼近饥民高喝道“都给我站住!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领头大汉情绪显得异常激动亢声道“我们不是要造反只想进城拿粮!” 余下饥民异口同生声势震天喊道“进城拿粮,进城拿粮!” 华宁看着饥民面色就像是来讨命恶鬼,当场不安在吕奇耳旁轻声道“我看他们是要闹事” 另外守卫也是轻声向吕奇道“队长,不如把领头闹事的那人抓了” 抓人只会火上浇油,吕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在说领头闹事大汉身后有那么多饥民,要抓人谈何容易。 吕奇将脸沉下,这一张脸显得死气沉沉,饥民不住逼近,又不能和他们动粗,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吕奇高喝一声下令“封门!” - 各城门情况和南门相仿,城门情势大有暴乱情况,现下城内还是如常,开店营生的开店营生,商贩沿街叫卖的叫卖,小黄狗懒懒趴在墙下阴影伸着舌头哈热气。 今儿天热程若媛做得解暑汤,刚送到程昌泰书房没见着人,程若媛退出来前往徐宗屋内。 徐宗见程若媛来赶紧起身相迎道“小姐怎么来了” 程若媛从盒中取出一碗解暑汤放在桌上浅笑道“解暑汤,喝一碗去湿热” 徐宗舒心一笑“让下人送来就行了,小姐何必跑一趟” 程若媛依旧浅笑“徐叔也是家里老人,不碍事,对了,爹呢,刚去书房没见着人” 徐宗温看一眼程若媛道“老爷,进宫去了” 程若媛诧异道“这不是刚散朝怎么又进宫了” 徐宗看一眼程若媛道“怎么?找老爷有事?” 程若媛道“没事,给爹送汤呢,进宫就算了,徐叔你歇着我去北馆一趟” 徐宗道“给少爷送汤?” 程若媛点头道“是呀,我得亲自去让下人送去他可不喝” 徐宗起身送迎程若媛。 - 方墨在同仁门询问守卫“怎么突然的来这么多饥民?” 守卫也是弄不明白情况道“说是城里粮店放粮,一下子就来这么多人” 方墨冷笑一声“这些人是饿昏头,那些粮商怎会如此好心,前些日子太傅好说歹说才肯低价售些粮,把控好秩序如有人敢多走一步,都给我抓了” “是,统领” 方墨处事雷厉风行和吕奇不一样,吕奇毕竟职低,方墨是副统领,有些事可以自己做主。 守卫道“卑职会把控好秩序,统领不必在此劳累,等情况稳定下来在通报统领” 方墨知道守卫好意笑道“天热回馆也睡不着”方墨指着不远处茶摊道“我去喝口茶,有事在找我” - 吕奇封门喝声一出,守卫纷纷退往门内,饥民见守卫关得半边城门,如整个城门关禁那还如何进城,领头大汉恼怒高喝煽动道“他们在城里吃香喝辣却让我们挨饿,这还有天理!冲!我们冲进去!” 饥民们愤声嚎叫纷纷往城门涌去,剩下半边城门就差一人身位就可关严,饥民们哪里会给守卫机会,十名守卫拼命将门往外推,外边饥民肩手齐用拼命往内挤。 守卫吃力硬撑可还是撑不住,门渐渐被推大一些,吕奇见饥民如同发疯,只好抢过守卫长枪,将枪头倒转当棍子使从门缝里推出击打挤门饥民。 守卫见吕奇如此纷纷效仿,吕奇出手还留有余地,其他守卫见饥民如此蛮凶,为得不让他们进来每人下手自有不同轻重。 双方冲突之间,不少饥民让守卫打得头破血流。 一见血饥民显得更加疯狂。 慕雪行在茶楼见骚乱已起,显得心有不忍,可为得图谋大事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饥民是张贵荣散布假消息引来,见得饥民让守卫打得头破血流,于心难安只能脸色惨白立着,慕雪行不愿在此闲看,他还有事要做。 慕雪行道“张大哥跟我来,我们有事要做” 张贵荣诧异看一眼慕雪行道“还有什么事要做?” 慕雪行也不瞒他道“让张大哥引来饥民,目的在与寻找时机进南馆” 张贵荣登时惊道“进南馆!” 慕雪行无暇和张贵荣多说,引着张贵荣出茶楼往南馆而去。 第73章 一片大乱 就在慕雪行离去不久,南门已是关上,门刚关严起始在外边饥民还不住猛敲狠踹,还没过一会踹敲门外骤然停止,让得在门内提心吊胆守卫大是愕然。 门后守卫不知其因,城墙上守卫自是知晓,城墙上守卫跑下来通报“队长,门外饥民走了,但是他们往西门方向去了” 饥民见着南门闯不入,肯定是要打其他门的注意,迟迟等不到司空应付办法,吕奇只能当机立断道“快去通报,让北门兄弟把门关上” “是”有守卫接领策马往西门奔袭过去。 吕奇在道“华宁你和我去西门” “好”华宁将马牵来,二人上马,吕奇想起同仁门在向一守卫道“你快去通报方统领,让他也把门关上” “是”这名守卫策马而去。 当吕奇华宁赶往西门时已是晚了,吕奇远远见到饥民已是破门而入,守卫把饥民当成暴民当场刀枪并进,杀伤不少饥民,饥民见守卫下狠手,有些操起石块来丢,有些抢过守卫兵器双方互相厮杀一起。 西门虽是抢进一波饥民,吕奇知道从南门赶来的饥民还未到,如在让那一波饥民进城局势更乱,吕奇当下上前协助守卫把西门关上。 西门刚关上,先前去北门报信的守卫策马过来,吕奇急问“北门关了?” 守卫焦禀“关了,但关前已有不少饥民闯进来” 吕奇暗叫糟糕。 饥民闯城之前目的还是找吃的,可现下闯得进来,有些人起了抢夺值钱物件心思,不抢白不抢不是,事已至此还不如抢些值钱物件在偷偷出城,到其他地方换吃的。 吕奇当场大恼道“叫兄弟们集合起来,不管当值的不当值的,请假的还是没请假的通通给我召集起来抓人!” 当方墨接到通报之时,大是惊诧没想到吕奇在南门和饥民发生肢体冲突,这样的事情很是要命,如其他饥民听说有人被打定是会同仇敌忾,这样的烈焰一涨非同小可。 方墨吩咐守卫关上同仁门,守卫关门时饥民并没有和其他门那般强行闯门,饥民个个站在门外眼睁睁看着同仁门关上,饥民心里对北铃骑还是有所忌惮,毕竟北铃骑盛名在外,又是北朝精骑,没人想上前找死。 其他门被闯,有些是外来饥民,有些是本地饥民,城防军看门私下高收入城费早是怨声载道,平常也只是发发牢骚怎敢和城防军动手,积怨本来就深现下借着此事当然是把挤压心里怨恨全都爆发出来。 从其他门进来的饥民闯入各大店铺乱枪一通,慕雪行和张贵荣还在路上走,沿途耳中能听见远处动乱声,慕雪行见张贵荣止步“想什么呢,快走” 张贵荣不动眼中充满自责,突然出声斥责慕雪行道“你都让我做了什么!”张贵荣有如此情绪慕雪行并不怪他,慕雪行眼中锋芒一黯道“你虽是散布假消息,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不想这么做,你也无法说动他们” 这句话是事实,慕雪行并没有安慰张贵荣。 张贵荣耳听阵阵骚动,大是动容咬牙道“如有人因此丧命,那么我。。” “与你何干?”慕雪行眼茫一变厉声道“从饥民变暴民是他们自己选,不是你替他们做选择,他们如此作为自会有人去管,你现在应该集中精力去做该做的事情,张大哥我和你说过,有些事一旦要做就不能中途退出” 张贵荣整个人颤抖而起“我。。”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硬逼人走不是办法只能把张贵荣心结解开,慕雪行道“你说过为得家人什么都愿意做,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就是代价” 张贵荣没有吭声默立不动。 慕雪行知道这场骚动来快平息也快,应付这样的事情北王肯定会强硬镇压,慕雪行见张贵荣不为所动,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和他耗着。 慕雪行忽而添一句道“良心不安的不只你一个”话落,慕雪行一步二步三步远去。 这事出谋划策就是慕雪行,他内心岂能比张贵荣好受,张贵荣此时不做他想,想的只有陆红,张贵荣告诉自己绝不能在让陆红过苦日子。 同时张贵荣也不想一辈子当个让人轻视的城卒,看着慕雪行背影,张贵荣要紧牙根紧随而上。 饥民闯门成暴民,暴民入城就成暴匪,抢劫珠宝玉石不说,甚至还闯入豪富之家扣人索财。 豪富之家自有打手,打手也经不住人多。 铁老八在赌坊门口看见城内一片乱糟糟也是傻眼,在靖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情况,其他人如何铁老八岂会关心,有群暴民想闯赌坊,铁老八早是让人持刀摆开阵势严阵以待,暴民见到如此只能打消念头。 程勇在馆内听见外边一声闹哄哄,询问过后当感不可思议,程勇对程昌泰程若媛是心有怨言,亲人拌嘴是拌嘴血浓于水,现在程勇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如要保护住程昌泰程若媛。 程勇当下聚集馆内守卫道“这些恶民是要造反呀,快,随我回府!” 其他人如何程勇现下也管不着,只要司空府安全无虞就行。 就在程勇率人前往司空府之时,程若媛就在街上,如果程若媛不拐道就能碰见程勇,可惜程若媛拐了道,事实上程若媛已接近北馆,拐道也不是程若媛想走冤枉了,只是暴民打砸抢没烧,丫鬟和程若媛随行,为了避免受到牵连,丫鬟提议改道而行。 丫鬟俏容变色紧紧挽着程若媛前行“小姐,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事情程若媛怎么会有答案,现在要转头回去司空府是来不急,北馆已是不远,肯定是要选择北馆避风头。 程若媛面色也还是惶惶不安道“不知道,别说了先到北馆在说” 突然有七八个暴民从一家药堂出来,怀中捧着大包小包,包里放的是上等人参,暴民怀参在怀并没有注意到程若媛二人,丫鬟见对街有暴民出来,赶紧拉着程若媛入巷躲一会,待暴民远去这才重新匆忙赶路。 第74章 愤怒的暴民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到南馆外头,二人在侧对面见南馆正门还开着,慕雪行皱眉道“难道同仁门没有人闯?” 张贵荣跟来不管先前有着什么情绪早是放下,张贵荣道“守同仁门的毕竟是北铃骑,想闯也是要掂掂自己分量” 这话不无道理,可如同仁门相安无事南馆可就进不去,张贵荣在道“为什么一定要进南馆?” 慕雪行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可就算同仁门没人闯,门外应该也是要有守卫不是,在犹豫之时听及张贵荣询问慕雪行张口答复“我们要把北铃骑重甲拿出来,要不然等出城时让北铃骑拦着怎么杀得出去” 慕雪行说得很表面,张贵荣把更深的意思听明白,张贵荣这才明白道“北铃骑重甲是经过特殊制作,听说寻常刀枪很难刺透” 慕雪行点头道“重甲是根据战场需要所致,如没有重弩,或是利用战马冲刺是无法伤人” 说话当口只见门口行出三队守卫,慕雪行道“原来人在里面集合列队,还好没有贸然进去” 一队守卫出门里面有人将门关上,慕雪行道“人都出来了,走我们从后门进去” 南馆后门有辆马车,车旁立着车夫,车夫人很壮实,慕雪行上前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侯三呢?” 车夫应声道“没见着人” “不等了,我们进去”车夫不认识张贵荣,既然张贵荣是跟着慕雪行来,肯定是自己人,车夫从车上取出斗笠和乡农粗衣让二人穿戴。 车夫也自是戴着一顶,这是一辆货车,车上放着好几个大筐,透过开格的筐格张贵荣能看见,不同筐里放着不同东西,有些是猪肉,有些是去毛的鸡,还有些是白菜。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坐上车,车夫将马赶往南馆后门,张贵荣在后坐着有些担心轻声询问“就戴着斗笠,这能冒充进去?” 慕雪行压低斗笠,斗笠将半边脸遮去回应道“南馆正面紧闭,里面肯定没几个人,小心行事应该能蒙混过去,张大哥在南馆可有熟人?” 张贵荣笑道“没有,城防军和北铃骑水火不容,就算我想结交他们也不会搭理” 慕雪行一听这才放心。 张贵荣看车夫一眼轻声问慕雪行“这也是你们的人?” 慕雪行好笑道“不是自己人怎么会在此等我,这是入城前早就约定好,只要城中大乱就在此等我” 张贵荣看一眼慕雪行道“贤弟早就想好让饥民来闹事?” 慕雪行应声道“是,要进去南馆有二个办法,一个是利用饥民,一个是利用铁老八,不过现在用不上他” 铁老八是谁张贵荣当然不会不知,张贵人瞪眼看着慕雪行道“铁老八?他岂能受贤弟利。。”用字张贵荣没有说出口,因他想到太上王,太上王都能受到慕雪行驱使,一个区区铁老八又有什么难事。 慕雪行见张贵荣话没说完问“怎么?” 张贵荣正要说话,只听车夫压低声音道“别说话,到了” 车夫将车停在南馆后门,三人下车,车夫上前敲门。 - 慕雪行人在南馆,程若媛丫鬟这时已到北馆街角,北馆有两名守卫留守,守卫就在大门里,大门这时自是关得严实,两守卫立身门旁竖起耳朵倾听远处传来沸沸扬扬动乱声。 守卫甲听声心里“咯噔”一下显得心神不宁道“这是怎么回事,城里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守卫乙显得提心吊胆道“我怎么知道” 守卫乙双手合十对着苍天祈愿道“佛主在上定要保我周全” 守卫甲当下显得不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赶快和佛珠说声也要保我周全” 守卫乙横看一眼守卫甲道“平日叫你与我去万安寺你不去,有得事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守卫甲刚要接话,只听传来敲门声,守卫甲往门走进两步扬声道“谁呀!” 敲门的是与程若媛一起来的丫鬟,丫鬟先前还是惶惶不安,现下面对的不是暴民,而是馆里守卫,丫鬟不免显得有些趾高气扬道“废什么话是大小姐来了!” 能来北馆的大小姐还能有谁,这人自然是程若媛,程若媛常来馆内守卫自然不会不知,可在如此情况上门还是出乎守卫预料,守卫甲不敢怠慢忙着将门打开。 守卫甲刚把人打开面色旋即大变,丫鬟长得不丑,相反面容十分娇俏,守卫如此反应也是令人不解,守卫有如此反应那是见到程若媛身后三丈外出现五名暴民。 守卫甲当场拉着丫鬟手道“快进来!” 丫鬟以为守卫想着趁乱轻薄,丫鬟恼气一起刚要开骂,只听程若媛在后尖叫猛推丫鬟“快进去” 程若媛如此猛推尖叫,肯定是发现守卫脸色大变原因,程若媛没回头但能听见有脚步声往她跑来,丫鬟让程若媛一推踉踉跄跄入内,守卫甲见人入内忙把门关上,门是关了,可门栓还没上,守卫甲用背部顶门“快把栓板拿来!” 守卫乙才刚把栓板拿在手上,门外五名暴民齐推,守卫甲一人哪里能顶得住,守卫甲让门外冲力冲撞滚在地上,五名暴民闯入,守卫乙拿着栓板就往一名暴民打去“大小姐快走!” 暴民也只是乡下小民,平日也没练过什么功夫,栓板一去登时把一名暴民打得瘫昏在地。 暴民能使得城中大乱,依仗的也只是人多,功夫暴民是没练过,可城防军也不是各个都是善武之辈,守卫甲守卫乙就和张贵荣一样,操练时总爱偷懒,如遇上要命时刻实在是不能依靠。 守卫乙打瘫一人正要挥栓板在打,余下四名暴民岂能在给机会,同时扑得上去将守卫乙扑倒在地,程若媛见势不妙拉着丫鬟就往程勇属院跑去。 丫鬟边跑边肝胆惧颤失声高叫“少爷!少爷快来救命!大小姐来了!” 程勇不在北馆岂能做出回应。 四个暴民扑倒守卫乙,一暴民抢过栓板就往刚刚滚在地上的守卫甲打去,守卫甲才刚从地上晕晕昏昏爬起,却是受得一闷栓登时也是瘫地昏去。 守卫乙则是让暴怒的暴民拳打脚踢,鼻歪脸破哪里还有什么神志。 一暴民道“你们听见没有那是个大小姐,这是北馆吧,能在北馆让人叫大小姐,家里一定很有钱” 另外暴民附和道“对对对,抓了她让她家人拿钱来赎” 第75章 黄雀在后 程若媛二人跑到程勇属院,见得院门大开,程若媛心中一凉她知道程勇并不在此,丫鬟跑得进去大喊几声除了回声哪里有什么人应。 程若媛咬牙道“别喊了,馆内已经没人”程若媛把院门关上,二人合力抬着栓板扣上。 丫鬟见门关上起伏吃力胸口这才缓和一些,丫鬟脸色涨得通红,这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受惊吓坏,丫鬟惶惧目光看一眼程若媛问“小姐,少爷去哪里了怎么不在馆内” 程若媛心里也是害怕,如两人都显得六神无主这将大是不妙,程若媛将心绪压下她要变得坚强,最让她害怕的蟑虫都能克服,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程若媛想起慕雪行那双炯炯双目,似乎一想到那双眼睛就能让自己镇静下来,程若媛呼口娇气道“外边那么乱,人不在这里可能是带着守卫出去帮忙” 丫鬟心神不宁道“小姐,少爷不在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们二个弱女子怎么能纠缠得过闯馆暴民,程若媛心虽害怕思路还是十分清晰“就躲在这里,爹和北王现在一定在想办法,只要我们不出去就没事” 丫鬟听程若媛这么一说紧张情绪稍稍缓和,丫鬟看着程若媛,程若媛除呼吸快得一些,倒也没显得有多害怕,丫鬟佩服道“小姐,你不害怕吗?” 程若媛装作轻松笑看一眼丫鬟道“怕什么,门都栓扣上了有什么好怕” 程若媛应该害怕,因为暴民来了。 暴民在院门外踹,暴民每往门上踹一脚,程若媛的心如同被震得一下,丫鬟刚刚松弛的心又提得起来。 踹门声犹如一次次雷霆霹雳,不仅震得整个院子噪声大起,也把程若媛二人面色震得大变。 程若媛手心里紧紧捏着把汗,门外暴民见踹不开,在踹下去肯定是白费力气,有人往门内高喊道“大小姐别躲了,乖乖开门出来,我们不伤你性命就是,我们只是求财!” 程若媛和丫鬟对视一眼,程若媛告诉自己不能显示出害怕,程若媛张口可声音还显得微微颤抖“北馆有馆库,里边应该有不少值钱物件,你们可以尽管去拿” 外边暴民窃窃私语,似乎有些动了心,程若媛倒是希望他们快去馆库,这样或许可以找到机会出去。 暴民窃语一阵有人扬声在道“馆库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大小姐不要拖延时间,我们抓你只想换些值钱珠子,在不出来我们可不客气了” 程若媛丫鬟二人在内手挽一起相互安慰。 暴民没听见程若媛出声向同伴道“开不了门那就爬进去!” 程若媛看一眼院墙,院墙二人半高,他们人有好几个如踏肩而起的确有很大机会能进来,程若媛眉头一跳心知要糟,忙拉着丫鬟往程勇屋内跑去。 二人跑到屋内关门,一个暴民的头已冒在墙上,暴民爬上院墙在顺墙而下,将栓板取了,门开。 门开看见的不是暴民,而是戴着斗笠的人站在门外,这门是南馆后门,人是车夫,门当然不会无缘古怪打开,开门的是南馆守卫,守卫看得车夫一眼,在看一眼车夫身后的慕雪行和张贵荣,斗笠压着脸三人都是农夫装扮,车夫每次来都是如此装扮,守卫自是不会起疑。 今儿,天也热,戴着斗笠遮挡太阳也不显奇怪,但还是有奇怪之处,车夫平日都是一个人来,现下身后突生二人,守卫问一句“他们二人是?” 车夫笑道“城里乱,这二人是我亲戚,人多出门也好保住车子,要不然吃的丢了,我可亏得很” 守卫吃吃笑道“进来吧” 守卫将门敞开车夫牵马入内,守卫领着三人到后厨道“卸吧” 车夫没有忙着卸货扫看后院一眼道“怎么,今天就你一人?” 守卫显得庆幸笑道“可不是只有我一个,还好今天轮我当值,要不然我也得外出抓人” 听得如答复车夫显得更是开心了,车夫将脖上挂着的毛巾假装弹身上灰尘,在车夫取下毛巾之时早是闭住呼吸,慕雪行和张贵荣就在车尾离得也远。 灰尘一弹,守卫当鼻吸入,人当场就往后倒,车夫伸手扶住守卫,稳稳当当扶他到一旁石桌趴睡。 张贵荣在后看得惊奇“这是。。?” 慕雪行笑道“还看不明白?那些不是灰尘,毛巾里藏着拘魂粉一闻就倒” 张贵荣看得大是佩服,如此迷人手段也太让人出乎预料。 守卫一道车夫道“动手吧,时间不多” 慕雪行示意张贵荣上前,三人到来库房外,慕雪行看一眼车夫“备好钥匙了?” 车夫取出钥匙开锁道“早就备下了” 锁开三人入库,慕雪行吩咐张贵荣道“把箱子打开,把里面的重甲从后窗丢出去” 张贵荣诧异道“就丢在后窗?” 车夫已将后窗打开,后窗外这时出现一人,张贵荣这时才明白苦笑“贤弟真是什么都计算好了” 重甲很沉,张贵荣光从箱子取出都显得十分吃力,更别说穿在身上在战场迎敌。 张贵荣咬牙托着重甲前往后窗道“这东西这么沉” 慕雪行道“青铜特制岂能不重,别说话,先做事” 三人在库内连翻般着重甲从后窗顺出,后窗并非一人,人有五个,同时也有五辆马车,库房后窗是废弃园子杂草丛生,平常很少人进来。 重甲一件送出,外边的人从外送一件仿造过的进来,取一件放一件,后院一辆马车已走,车上自是放着重甲,车轮印很深,一辆马车去后有一人取来扫帚在沙地一扫,将车轮印扫去。 车轮印能扫去,可折断断草板不会来,但无需在意,如不细查没人会发现荒草丛中有着断草。 里应外合不多时,重甲全部替换。 三人关库出屋。 守卫这时转醒,眼珠蒙蒙刚开,见到三人正在卸货,守卫大奇道“我这是。。” 车夫见守卫醒来,故意上前装作惊慌道“你可醒了,真是吓我一跳,还没说两句话你就晕了过去” 守卫大吃一惊道“我晕过去了?” 车夫双目显得担忧道“找个大夫看看,可别有什么顽疾” “顽疾”这着实把守卫吓着了。 车夫见慕雪行二人卸好货道“货卸好了” 守卫忧心忡忡只觉浑身乏力,对他们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出去。 慕雪行没想到的是,久违不见的周安现在也在街上,周安立身一处高檐观察城中乱景,周安位置恰巧能看见南馆后院方向,后院处陆续有马车行出,但马车没有往他这方向来,而是往他远处而去。 周安看得不解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马车?” 周安思虑无解,这时南馆后门后巷也有一辆马车出来,出得后巷坐在车后的慕雪行解下斗笠示意车夫停车,周安双目突然一睁已将慕雪行身影映如不解的眼瞳之中。 第76章 稳固局势 情况开始之时显得十分混乱,当方墨吕奇缓过气后局势渐渐掌控在手,城防军戴盔披甲持枪,西门范围有五十名暴民被控制住。 常青程昌泰分别在不同城门区域亲临指挥,程昌泰略显失望看着吕奇,吕奇知道这个城防队长之位是保不住,因为饥民从他管辖范围内涌入城内最多。 程昌泰吕奇二人在西门主街巡视,主街一片狼藉,程昌泰路过一家酒楼,从门外看进去里面桌倒椅折,掌柜脸让抓伤指痕还是清晰可见,小二左手捂着右肩眼光呆滞瘫坐门阶,看上去是右肩脱臼人也被吓得不轻。 程昌泰一看连连摇头,向吕奇下死命令道“在天黑前一定要控制局势,要不然自己去和北王请罪!” 吕奇自知出得此事难辞其咎当下道“是” 程昌泰走得两步身势忽停在道“来人呀” 一名守卫上前等候程昌泰指示,程昌泰道“去太医署把所有师医都给我找出来给城中百姓疗伤” 吕奇怔道“司空让师医给百姓疗伤,恐怕不妥” 程昌泰冷看吕奇一眼道“不妥?那你想如何安抚民心?让你当面给全城百姓磕头认错?” 吕奇知道程昌泰是在保他心生愧疚道“卑职办事不利,让司空操心” 程昌泰不答吕奇,瞪一眼守卫道“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守卫匆匆而去。 这时有司空府下人上前急道“老爷” 自家下人程昌泰自是认识,可下人来做这里做什么,程昌泰道“何事?” 下人急禀道“老爷,少爷让你回府一趟” 出这样的事情北王事后肯定要找人出气,北王出气也不是说要休官罢职,一顿臭骂是免不了,吕奇是谁的人北王岂能不清楚,臭骂首当其冲第一人肯定是程昌泰。 程昌泰心里早是窝着火,这么大的事情未定如何能够回家偷闲,程勇也是不知好歹怎么能在这时候让他回去。 程昌泰张口就骂“都这时候我能回府?回去告诉他好生看家,否则决不轻饶!” 程昌泰发怒下人来意没办法说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程昌泰厉声道“还不走!” 下人最终鼓起勇气咬牙道“老爷,大小姐不见了” 这话一出程昌泰吕奇同时心统一震! 吕奇烦心事已是够多,现下在多得一件,程若媛如在府里下人怎么会说人不见,程若媛如要出什么事,吕奇知道削职事小,小命必定有虞。 程昌泰还没张口,吕奇慌忙道“大小姐怎么会不在府内,她去了哪儿?” 下人把他知道的事情赶紧说出来“出事前小姐见过徐管家,说是去北馆给少爷送解暑汤,可是少爷早将北馆守卫召回府内,北馆现在没有什么人” 程昌泰知道程勇带人回府也是为保护他,程勇此举也是属于孝心可嘉,话说回来程勇孝心用的时机不对,程昌泰哪有心情领情。 程昌泰又气又怒道“这逆子真是气死我了,身为馆尉不好好保护北馆,自作主张带人回府,司空府重要还是北馆重要!真是轻重不分!” 北馆是官署,司空府是私宅,如要论重要性两个地方都是同等重要,毕竟两个地方都是代表北朝脸面,不管暴民是将北馆抢得一空还是司空府都是有损北朝颜面之事。 程勇不在北朝任职便罢,可身为馆尉就是在朝当职,不管出得何事都要为公职在先,哪有弃得北馆官署回去看护私宅的道理。 程昌泰气呼呼在道“让他带人回北馆!” 下人道“小的出门前少爷已经带人去了,少爷出门前让小的来请老爷回府主持大局” 大局在何处程勇也是弄不清楚,司空府安全岂有此时骚乱重要,程昌泰深深吁口气,现在的他最好冷静下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程昌泰平复心绪道“行了,你回去吧,在我回府前司空府大小事全由徐管家处置” “是”下人退下。 平复心绪也只是表面,程若媛可是亲骨肉,程昌泰怎能不着急,程昌泰毕竟北朝司空,他绝对不能因私废公,目前还是控制局势为重。 程昌泰冷然对吕奇说一句“如那些恶民伤得媛儿,我不会与你干休!” 吕奇绷着脸道“卑职这就带人前往北馆!” 程勇已经带人去程昌泰岂能在派吕奇去,这不是多此一举,程昌泰深深睨着吕奇,吕奇一直以来都很听话,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吕奇毕竟是程昌泰提拔上来,能保则保,否则自己面子也不好看。 程昌泰语气一缓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为了你自己,最好能尽快控制局势,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是” 程昌泰在道“你在让人去查清楚有没有闹出人命,如没有人命之事发生,此事还有缓和余地,如要有人丧命,你就好自为之” 吕奇心中也是苦恼不已,他还能怎么说,吕奇道“卑职这就去办” - 四名暴民闯入程勇属院,一进门就是大院子,院子正前方就是属院正屋,屋门让一暴民起脚踹开,门一开正厅映入眼中,暴民眼中并无程若媛丫鬟身影,正厅中央左右两边摆着梨木茶几与客座,主坐前的茶几上还放着慕雪行先前给与的檀木茶盒。 一个暴民见檀盒模样倒也精致,上前开盒一看,见是茶叶,一闻还很香。 檀盒也不大,程勇一直没喝现在已是没有口福,暴民将檀盒揣入怀中。 四位暴民在厅内转得一圈,有人道“没人呀” 另外一暴民道“哎,快来后堂” 后堂有二层的楼梯,一人站着梯前叫唤,程若媛丫鬟就在二楼程勇睡房中,楼下那人一喊程若媛二人已经听见,丫鬟额头顿时渗出丝丝冷汗轻声异常紧张道“小姐,人来了怎么办?” 屋门关上二人先前早是推着茶桌挡门,外人要想进来只能破门而入,程勇寝屋位于二层,门那面墙面没有窗户,窗户在右手边开着,程若媛跑到右边窗口探头下看,这是二层如要跳下可要伤着腿。 右边是小窗,左边有个阳台坐廊,坐廊下就是正门大院子。 左右两边都下不去,二人听见有人上得阶梯声音,程若媛大为紧张娇目一扫屋内,见着墙上挂着一把弩弓,弩弓下方柜上放着一把剑。 程若媛取下弩弓交给丫鬟,丫鬟一拿沉得很,但也死命拿着,程若媛取剑在手咬牙道“跟他们拼了!” 第77章 势单力薄 门让暴民在推,程若媛深深吸口气将心中恐惧压制下去。 门外暴民见门推不开恼道“有东西顶着门” 另外暴民喝道“推不开就踹!” 暴民从推到踹,门外之人急踹,顶门茶桌受得震动咯吱咯吱一寸寸往后退。 - 慕雪行还不知道周安注意到他,出巷时张贵荣慕雪行早是换下衣物,只是没摘下斗笠,出得巷口车停人下,张贵荣也是摘下斗笠。 周安原本是凝立屋上,见得慕雪行不由得伏下身子,慕雪行没有注意到周安对车夫道“路上小心” 车夫应得一声赶马前去。 张贵荣看着车夫远去“贤弟他现在可出不了城吧” 慕雪行笑道“谁说他要出城?” 张贵荣一想也是笑道“多嘴了,他们在城里肯定是有住处” 慕雪行张耳竖听,现在远处骚动声由先前的吵杂变成隐隐约约,慕雪行道“局势差不多能控制住了” 慕雪行这么一说张贵荣心才方宽道“控制住就好” 张贵荣看慕雪行一眼“现在还要做什么?” 慕雪行道“没事做了,回北馆” - 周安看见慕雪行并没有直接上前询问,等到慕雪行二人远去,周安来到南馆门口敲门,门口守卫还在为他是否有“顽疾”感到心神不宁。 守卫见得周安面生没有心思应付他,守卫张口就赶人道“去去去,这是南馆胡乱敲什么门” 周安并没有因为守卫无礼感到不快,他想要和守卫问清楚心中疑问,守卫话落就要关门,周安手一顶门张口问“我是城防军的” 守卫呆得片刻打量周安一眼问“城防军?你有何事?” 周安道“也没有特别要紧的事,只是先前看见有马车进出。。” 守卫纳罕看一眼周安道“城内有骚乱不去帮忙,问这事做什么,马车是给后厨送鲜肉” 周安大是纳罕道“你们城防军也不过百号人,这么多马车相送吃得完?” 守卫道“什么这么多马车不就是一辆?去去去,我不想开门让恶民闯进来” 守卫强行把门关上,周安没有在敲门,凝立门外沉思道“就一辆?这么说其他马车不是和他一起的?” 周安没有答案转身离去。 - 炎热气温中传来一阵凉风,张贵荣受得清风吹佛显得十分舒服,张贵荣边走边问“贤弟下次不管你要做什么,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免得我提心吊胆” 慕雪行发丝亦是让微风吹动,能换出重甲也是觉得轻松,慕雪行微微笑道“不是我想瞒你只是有些时候事多会忘记,如有疑问尽管开口问我就是” 其实张贵荣心里还有一个特别在意的问题,张贵荣道“贤弟,你说这事会如何收场?” 慕雪行并没有听出张贵荣更深层的意思,慕雪行问“你想问的是什么,饥民,还是方墨吕奇?” 张贵荣最关心的问题当然是饥民,人毕竟是他引来的,张贵荣道“饥民” 慕雪行没有思虑似乎是早是有所答案,慕雪行道“有些受到鼓动的自然会放,而有些起贪念做错事的定然会罚,不过就算罚也不会罚太重” 张贵荣道“为什么?” 慕雪行看一眼张贵荣道“东朝北朝连年交战,百姓种的粮都往上交,交得多吃不饱才会造成这样的事情,事后北王肯定会派人调查这事是由谁牵头,口口相传不会查到大哥身上,归根究底饥民全是北王造成,战事连年民间早是怨声载道,这次抓到的饥民,罚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如要罚个刑斩之罪民心必失” 只要性命无虞张贵荣也能缓得口气,慕雪行如此分析让张贵荣放下心来。 慕雪行二人边走边说,不多时已到北馆门口。 二人到得北馆门外同时一怔,北馆正门大开这可真是反常,慕雪行张贵荣二人连步入内,慕雪行人刚进门只见地上躺着二名守卫,一名守卫昏倒在左,一个昏倒在右,慕雪行让张贵荣去看看左边昏地守卫,自己则是往右边守卫而去。 右边守卫则是守卫乙,守卫乙鼻歪脸破,整张脸肿胀不已,慕雪行一叹鼻息人还有气,如此情况说明有暴民闯入过,慕雪行轻摇守卫乙肩膀“醒醒,醒醒” 守卫乙无法做出一丝回应。 慕雪行回头看一眼张贵荣,只见张贵荣将守卫甲叫醒,守卫甲挨得栓板,张眼之时只觉脑壳大痛,张贵荣问道“有人闯馆了?” 守卫甲疼得皱脸显得迷迷糊糊道“有。有恶民闯进来。。” 守卫甲怎么说也是因为张贵荣引饥民入城受伤,心中大是过意不去守卫甲想起身,张贵荣按住他道“别起来,恶民都走了?” 守卫甲这时想起程若媛,突然脸色一变抓住张贵荣失声道“大小姐!快去救大小姐!” 慕雪行一听程若媛在此,整个人如遭雷霆当下蹿身来守卫乙身边惊问“大小姐在这里!” 守卫甲挣扎起身想着去救人,只是人刚站起头一重,重心往地下倒去,张贵荣忙着扶他,守卫甲见自己如此手指内院方向道“大小姐跑内院去了。。” 张贵荣扶着守卫甲刚回头看一眼慕雪行,只是慕雪行不在原地。 慕雪行人在自己院落,这个院落比程勇属院近,是以率先冲这边过来,这里没有看见程若媛。 北馆中屋舍不少,慕雪行想着程若媛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脑筋一转想到一个最可能的地方,人往程勇属院而去。 就在慕雪行赶回自己院中之时,暴民将门踢开,门是踢开但是露的缝隙不大,程若媛丫鬟二人死命顶着桌子,门开条缝隙只能容暴民一只胳膊伸进来。 一个暴民就像是想从地狱中钻出来的恶鬼,侧身用肩膀硬挤门缝。 暴民满目狰狞向程若媛丫鬟狂叫怒嚎,让她们二人乖乖束手就擒不要白费功夫挣扎,双方就隔着一个桌子距离,暴民伸长手臂就往丫鬟这边抓来。 二人撑着桌子丫鬟弩弓就放在脚下,眼见暴民手就要伸到面前,丫鬟哪里还能顾上许多,手一伸抓起弩弓就往暴民手上打去。 弩弓往下打,压着指头往桌上撞,暴民指头登时被打断两根。 暴民痛得惊天呼嚎,丫鬟打得也急没控制力度,小指撞击桌面登时也是折了。 丫鬟旋即痛叫弩弓滚过一边,二个女孩力气本来就不大,丫鬟指头折断一痛哪里还能使上力气推桌顶门。 程若媛一人也是没有力气在推桌,门外暴民力一起整个门霍然敞开。 第78章 临渊佩 常青和方墨在北门,方墨让守卫挨家挨户搜索可疑之人,二人边走边巡视身后跟着一队守卫,同仁门并没有发生什么骚乱关于这一点常青是显得十分满意。 常青夸方墨道“好,做得好,同仁门没出事就是立大功,如能在将北门控制住,那么北王定会更加高兴,骚乱起得突然但这也是立下功劳机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吕奇队长之职司空是保不住,我会想办法为你争取” 方墨当下大喜道“谢,太傅” 常青笑看方墨道“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让你放吕奇时,就说他一定还会犯下大错” 方墨恭维一句“太傅深谋远虑,方墨佩服” 常青郎笑道“做人做事不要太计较眼前得失,耐些心得到的将是更多” 的确,上次吕奇试图对慕雪行不利,这事告诉北王会惹得圣心不愉,这次吕奇主动惹得大麻烦,要怎么做自然是北王拿主意,自己拿主意和别人强迫拿主意这是两码事。 方墨受教施礼。 常青看向西门方向道“西门情况如何?” 方墨派人打听过西门情况,方墨据实道“司空去了西门,有司空坐镇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常青想起程昌泰那常仕林之事威胁他,当下冷笑道“司空还是想保住吕奇” 前面屋子里传来碗杯破碎声,常青扬眉道“让他们小心些!我们是来搜人安抚百姓不是惊吓!” 方墨立时招来一人道“听见了吗!” 守卫道“听见了” 方墨严声在道“吩咐下去,谁敢在摔破东西惊扰百姓严惩不贷!” “是”守卫领命而去。 有件事还需要常青拿主意,方墨问“太傅,抓到的闯城恶民应当如何处理?” 常青思虑片刻心思倒和慕雪行猜测一致,常青道“先把人扣住不得伤人,人留给北王处置” “是”方墨应声。 常青看一眼方墨在问“你说说看为什么要留人给北王处置?” 方墨揣摩常青意思片刻道“说起来饥民这么多还是因为连年征战之故,太傅是想让北王对恶民施恩” 常青笑赞一眼方墨“明白就好,这些恶民北王不会杀只会放,不过人我们不能放,放人的只能是北王” 方墨虽能明白一些事,可更深层的东西一时还无法领会,方墨显得疑惑问“这样真能收抚民心?毕竟让他们挨饿犯事的就是北王” 方墨这话显得很不尊敬,但现下这里没有外人,说这话倒也无妨。 常青淡然一笑道“打一巴掌在给个甜枣吃,这样的事情当然会让人很不愉快,但是一定要这么做,给个甜枣好过在扇一把掌” 方墨点头受教道“严父教子都是如此,一来可以说明这个家是谁在做主,二来也可让其子敬畏” 这时有两名守卫压着一名瘦骨嶙峋恶民过来,方墨威视恶民道“干什么的?” 恶民见得方墨严目威视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小人王二来传口信” “口信?”方墨看一眼常青,常青一眼好奇盯着跪下王二,方墨接着道“什么口信?” 王二从怀里掏出一物,这是一块白玉佩,方墨接过玉佩瞧得一眼,玉佩样式是两只翻腾的鱼,方墨看得一眼知道是块好玉,但这能代表什么? 在方墨看玉佩的时候常青也侧目瞄一眼,常青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面色翻变,常青忽而抓过方墨手上玉佩,近眼一瞧脸色在变。 常青此举大是唐突,方墨诧异问道“太傅认得此物?” 常青眉峰一跳惊道“这是临渊佩!” 常青眼茫如电逼射向王二严问“你从何处得到此佩!” 王二心中一恐道“齐玉馆” 常青道“来呀” 守卫上前,常青把玉佩交给守卫道“把此佩交于太上王” “是”守卫退下。 方墨一听大为震栗,这是何人玉佩居然要交于太上王,方墨小心翼翼询问“太傅此佩。。” 常青没有答复眼中充满疑惑也有震惊道“走,去齐玉馆!” 齐玉馆就是售卖瓷玉店铺,店铺门窗紧闭,常青带人到得馆外,突然有声从馆内传出“站住!” 常青余人止步,门窗关实,饶是知道声音是从里面传去,众人视线搜寻不知人在何处。 这时里面声音在道“让王二进来!” 方墨看一眼常青,看看他是什么意思,常青对方墨点点头,王二是让守卫扣着,方墨示意守卫放人,守卫往前一推王二,王二踉跄几步这才稳住步子往前。 到得正门边,门开出一条小缝,王二人瘦刚好能从缝里钻进去。 过得片刻店铺二楼一扇窗户开启,有一粗汉站在窗前道“见过玉佩了?” 常青道“见过了” 粗汉在道“三袋金叶我们安全出城后自会放人” 方墨满腹不解看着常青心道“里面那人到底是谁,太傅为何如此重视?” 常青扬声道“金叶好说,让我见见人” 粗汉在窗口扭头往右边看一眼道“带人过来!” 屋内另外一头响起声音有人道“起来” 接着听见拉人撞倒桌椅声响,听声来看是双方起肢体冲突。 有人叫道“牛大这人不愿意去” 粗汉名字就是牛大,听得有人叫他名字,牛大脸色一变“你叫我名字作甚!” 那人连连歉声道“对不住,忘记了。。。” 就在方墨听着铺内声响之时,只听远处街上传来马车声,马车赶的很急声音很响。 马车在他们身后停下,车后跟着守卫,一名守卫在车后解下轮椅,一守卫入马车抱着一人出来,小心翼翼放坐轮椅上。 常青一见此人登时伏身在地,方墨见常青如此也只能伏地行礼,旁边守卫见得如此也是照做。 常青伏地恭声道“见过太上王” 方墨心中大震道“这人就是太上王!” 方墨从未见过太上王,太上王一直在北殿从未出来,二十年来鲜有人见过太上王,与其说是北王软禁倒不如说太上王不愿见人。 守卫在后推着太上王上前,太上王道“起来吧” 众人一一起身。 太上王板着脸看着常青道“人呢?” 常青道“在屋里” 这时粗汉扬声道“他不愿见人” 别看太上王四肢瘫软,但底气显得十分充足,太上王声如洪钟道“高胜你连我也不愿意见么!” 第79章 释怀 太上王出声高胜自是不会不见,高胜就是慕雪行让程勇打听的高总管。 高胜六旬年纪两鬓花白身穿儒服,高胜让人带来窗户边,高胜一见太上王老眼泛泪道“殿下。。” 粗汉一把大刀就架在高胜脖前道“人见到了,备二辆马车,备金叶,我们现在就要出城” - 慕雪行展开轻功用平生最快速度往程勇属院而去,慕雪行刚入院门听得二楼上传来惨叫,惨叫声是男声,不管惨叫声是谁,这都说明双方已经是动起手。 惨叫声入耳,慕雪行更是不敢迟疑,人一蹿就在阳廊下方,慕雪行刚要施展轻功跃上阳廊,见及三个暴民从一搂正厅面有惊色跑出。 暴民边跑边慌叫“杀人拉,杀人拉” 慕雪行不知道谁杀谁,面色一沉先把出来三人控制住在说,三个暴民往慕雪行冲来,慕雪行反手打左手这人后颈,后颈吃痛人就晕过去,右边有二人,慕雪行手肘撞击一人颧骨,这人头朝身旁之人头撞去,两人头相撞磕得大响,也是齐昏在地。 解决三人身子一提从阳廊入内,丫鬟瘫地坐在门右侧朝着阳廊方向,程若媛持剑站在丫鬟身前,在程若媛脚下有个暴民躺在血泊在中,从三人姿态慕雪行可以粗略判断出,暴民闯入口后,丫鬟躲在程若媛背后退往阳廊,那躺地暴民试图抓人,这才让程若媛一剑刺死在地。 程若媛杀人整个人如同木雕呆立,双手颤抖握着剑柄,脚掌发麻,全身冒出虚汗,脑中一片空白。 瘫坐在地丫鬟见程若媛杀人,张大瞳孔中充满恐怖浑身颤栗,丫鬟浑身像触电一般起来靠近程若媛道“小。小姐。。” 程若媛神经紧绷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的弓弦一样,一听身后有人靠近,身子一转手中粘血的长剑就往丫鬟刺去,丫鬟怎么能想到程若媛会持剑刺她,她们二人离得很近,剑尖已是触到丫鬟心口位置,剑势骤然停下。 停剑倒也不是程若媛自主停下,是慕雪行手扣在程若媛腕上,慕雪行温声道“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 程若媛那双眼珠还是显得敌视,娇目透射的锋芒异常凌厉,慕雪行语声入耳,程若媛原本绷紧如同静止的胸口这才起伏波动,口中开始喘着急气,眼睛连眨这才恢复神智。 神智一回程若媛惊得连忙松开手中利剑,剑“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程若媛脸色蜡黄不住后退,嘴中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慕雪行上前握住程若媛发颤双手,慕雪行掌心很暖,程若媛一下就感觉到慕雪行掌心温度,慕雪行沉稳有力散发温度的掌心,油然间给程若媛一种安抚恐惧的力量。 程若媛登时默住痴痴看着慕雪行,慕雪行眼茫坚定而炙热,口中清晰无比吐出四个字“你安全了” “我安全了。。”程若媛注视着慕雪行眼珠,眼珠陡然放亮,这才相信她是真的安全。 程若媛将手从慕雪行温热掌心抽回,步伐僵硬往门外楼梯而去,丫鬟端视良久程若媛良久起唇忧心道“小姐。。” 慕雪行回头示意丫鬟不要出声,程若媛也没走远失魂落魄走到阶梯边坐下,嘴中还是喃喃在道“我安全了。。” 慕雪行来她身边坐下,温声问道“你还好吗?” 程若媛手放在膝上双手还是微微颤抖,程若媛握起拳头道“我。我很好。我需要静一静,需要静一静” 丫鬟缓步走到二人身后也不说话,默默看着他们二人。 程若媛紧张的神经还是没有完全松弛下来,慕雪行在想办法开解,一定要让她释怀,否则这样的事情将会成为程若媛终生噩梦。 慕雪行向她说明外边的情况,慕雪行道“城里骚乱声已经小了,想必司空和太傅已经介入处理,这事很快就要结束,平息只是时间问题” 听慕雪行这样说,程若媛情绪逐渐平稳下去,呼吸也不显得那么急促,程若媛深深吸口气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为什么要入城闹事?” 慕雪行从未想过事情会演变此事,慕雪行饶是很能算计,但又怎么能算到程若媛落到为了自保动手杀人的境地,程若媛之所以要杀人,慕雪行就是罪魁祸首,可他又不能与程若媛说实话。 慕雪行在次想起郭允那句话,郭允曾经对他说过,想要救他出去牵连的人不止花姑娘一个。 慕雪行定要收起妇人之仁,只能违心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所有人都在惊慌,在乱跑,在嚎叫,现在北馆是安全的” 程若媛一脸迷茫道“我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说老天有眼,可老天有眼睛的话,怎么会让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慕雪行闭起眼睛心里十分痛苦,这不开眼的老天不是他是谁。 慕雪行不愿在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要逃避要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心里才会舒服一些,慕雪行岔开话题道“想吃皂儿糕吗?” 程若媛不由一呆愣愣看着慕雪行道“这时候说起皂儿糕做什么?” 慕雪行笑道“问你吃不吃” 慕雪行左手在虚空做抓动作口道“放些糯米”右手做一个倒水的动作“这是羊奶”慕雪行在做合面动作。 入厨本就是程若媛拿手来戏,这些自是皂儿糕的步骤,程若媛没好气看他一眼道“这么大的人,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慕雪行这时在做一个开锅动作,左手装作拿着锅盖右手伸入锅中粘些皂儿糕放入嘴中,慕雪行嘴巴动了动登时边吃边呼气叫道“好吃,好吃,烫。烫。。” 程若媛看他瞎玩突然噗呲一笑。 丫鬟在后看着也是掩唇窃笑。 慕雪行装作从锅中在粘些皂儿糕出来,对着程若媛做一个喂她动作“吃不吃?” 程若媛知道慕雪行做这些是为讨她开心,玩心一起不由也装作张口吃下。 慕雪行大是期待一问“怎么样我做的皂儿糕好不好吃?” 程若媛如春天绽放花蕊展颜笑道“好吃” 笑了就好,很多事只能还能笑,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笑容是最容易感染人的东西,程若媛一笑,慕雪行也是笑得出来“好吃,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程若媛深深吁口气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慕雪行道“刚回馆看见门口守卫,走吧,我送你回去” 第80章 杀手 慕雪行要送她回去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程若媛不想在这里呆着,二人在梯上坐着人刚起身,程若媛忽感头一重眼看就要滚梯而下,慕雪行连忙揽腰扶人,程若媛纤细腰身让慕雪行手一揽登时感全身酥麻。 两人不自禁间脉脉眼波交对,双方眼瞳中都映着对方,如此近看程若媛只见慕雪行眼珠异常清澈,就像那浩瀚夜空一般仿若要把她吸进去。 丫鬟见程若媛就欲摔下慕雪行起手扶人同时叫起来“小姐!” 丫鬟声一起两人同时回神,一回神程若媛想起先前那一刻的脉脉相视不由显得又羞又尴尬,慕雪行也是脸上一热扶着程若媛站好道“扶好你家小姐” 丫鬟连忙上来接手,当丫鬟小指碰上程若媛手时忍不住抽手痛声一叫,程若媛慕雪行同时看向丫鬟小指,心有灵犀般齐声道“你受伤了” 两人异口同声程若媛看对方一眼脸上又是一羞。 慕雪行上前左手轻扶这丫鬟手腕,右手轻轻顺着指骨摸到指尖,这样的举动就像是吃人豆腐,丫鬟脸上一片臊热默默凝视慕雪行,慕雪行神情专注没有任何轻浮之态。 慕雪行右手包握丫鬟指头道“妹妹忍着些” 丫鬟上次还说“谁是你妹” 可现下对慕雪行看法已是改观,毕竟如不是慕雪行当时在场,程若媛早是一剑刺透胸口。 丫鬟咬唇点点头,慕雪行猛的一拉,丫鬟旋即痛叫,慕雪行微微一笑“好了” 丫鬟痛叫过后小指痛感全消,动动小指已能如常摆动,丫鬟当下一喜“多谢使者” 慕雪行笑道“不用,走吧,下楼小心一些” 慕雪行先走,丫鬟扶着程若媛在后缓下,程若媛愧声对丫鬟道“对不起,当时我。。” 丫鬟对程若媛当时持剑刺她之事还是心有余悸,现在已经是事过境迁那不是程若媛本意,丫鬟道“我不怪你小姐,你是吓坏了,我也是” 主仆情深有些话自是不必在说,三人下梯过厅,门外慕雪行先前打昏的三个暴民还躺在地上,程若媛丫鬟一见三人,这三人虽是昏地不醒,在程若媛丫鬟眼中还如同是毒蛇猛兽,两人步伐不由惊颤同时止步。 丫鬟不敢往前走,程若媛提口气挽着丫鬟直行。 三人来到北馆正门,慕雪行以为张贵荣在照顾两名守卫,张贵荣已是躺在地上,看上去张贵荣很是贪睡,可在是贪睡又怎么会睡在地上。 慕雪行看势不对心道“别又有饥民闯进来了” 慕雪行让程若媛丫鬟留在靠后位置,一人上前查看张贵荣,张贵荣背部朝天和守卫甲躺在一起,张贵荣像是被什么人从背后敲昏。 当慕雪行在张贵荣身旁蹲下,正要伸手触肩试图叫醒张贵荣之时,慕雪行眉间一跳,感到附近有股杀气,慕雪行从未感觉过如此浓烈杀气,有这样杀气的人,杀人肯定是经验丰富。 一条人影闪到程若媛丫鬟身后,丫鬟后颈一痛人已倒下,一把让骄阳倾照反光的利剑架在程若媛脖前,慕雪行猛然回身见及一个身穿夜行衣之人挟持程若媛。 面对凛凛在脖前利剑程若媛吓得不敢动弹,一双眼睛只能看向慕雪行求助。 慕雪行将目光锁定在夜行人身上,夜行人戴着面巾面容是看不见,但那双眼珠就像挂满利刃的刀架,无论是谁只要碰上这个刀架必定会皮开肉绽。 一切杀气的来源就是从眼前夜行人身上传出,夜行人挟持程若媛不动,眼珠纹丝不动将慕雪行锁定住。 这个夜行人就是阿七,阿七自然按照铁老八吩咐而来。 这个人绝对不是程勇或是方墨派来,这样的杀气是常年做着杀人勾当才会有,这回可不是吓吓他,应付不对程若媛必定会丧命。 慕雪行看着阿七持剑的手,那双手充满力度,这是一双适合杀人的手。 阿七将张贵荣打昏,目的是想在慕雪行上前查看之时偷袭,可慕雪行警觉性太强,阿七没有机会,没有机会只能另找机会。 慕雪行如山峰凝立不动目光直逼阿七,在凝立中寻找救人机会,杀心已动只要能够救人慕雪行可以做任何事情。 阿七眼中不自觉多一丝讶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能在他给与的压力下和他对恃,慕雪行站着不动这样看上去是无法看出身手如何,别人可能看不去阿七却能,面对慕雪行时,阿去第一次感到自己并没有必胜信心。 慕雪行声线显得嘶哑,已逼近暴怒边缘“你是来杀我?” 阿七简简单单回复“是” “谁派你来的!” 阿七刚要说话,只听馆外匆急脚步声响起,不管外边来的是总之都不可能是自己帮手,他必须改变这种被动局面,脚步声隆隆涌入,一人蹿身上前和慕雪行平肩而站,这人张口疾呼道“快放了我姐!否则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程勇先前率人赶回北馆,现在才到。 阿七冷笑一声道“不来她就死!” 阿七挟着程若媛跃空而去,慕雪行程勇二人相视一眼,程勇提身就追,慕雪行往后看向守卫,取剑在手这才追去。 程勇立与一间打铁铺屋顶,慕雪行落他身旁道“人呢?” 程勇眉目大沉“逃得好快!你主意多往那追?” 慕雪行哪有什么好主意“分开追!” 两人分左右方向纵跃而去。 慕雪行张目在屋顶搜寻见到不远处,有只绣花鞋跃致鞋处将鞋捡起,这是程若媛的鞋子。 慕雪行远眺在看在三间之外的屋顶又有一只绣花鞋,留下一只可能是无意,但留下两只肯定是有意。 第二只绣花鞋已在慕雪行手上,脚下是个天井,慕雪行见到夜行人就在天井院中,阿七仰头看着慕雪行道“还不下来?” 慕雪行急跃下来“你引我来?” 阿七好笑道“不引你来怎么杀你?” 慕雪行往阿七左侧门檐看一眼,程若媛靠墙昏厥。 慕雪行直勾勾盯着夜行人道“谁让你来杀我?” 慕雪行的话阿七觉得可笑滑稽“知道又有什么用,你已经没有机会报仇” 慕雪行冷笑,似乎并没有将阿七放在眼中“那么,动手吧” 第81章 宁死不说 阿七是来杀人,想杀的人就在眼前,而这个人也已经叫他出手,阿七还没出手像是对慕雪行十分忌惮。 慕雪行冷冷看着夜行人,紧握手中利剑拇指顶在护手,在等一个出手机会“怎么你不是来杀我的?” 阿七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没有把握,在阿七眼中慕雪行对恃姿势极为讲究,只要自己利剑出鞘,对方能在最快时间内爆发凌厉一击,看出这一点是以才不敢冒进。 两人相峙着,慕雪行寒芒直逼,天井内一片寂静,阿七见及如此眼神忍不住打个寒噤。 “是司空让你来的?见赶不走我就起了杀心?”慕雪行语气很冷,阿七目光不离对方。 阿七只为铁老八做事,谁指使谁与他无关。 对方没动手慕雪行剑出鞘,剑出快如闪电朝着阿七而去。 剑直面而来阿七没动,阿七不动是因为预判不出慕雪行会如何变招,只知道剑锋一出漫生无尽杀气。 阿七在心悸中疾退,同时长剑一振剑影疾出,连攻七剑企图阻止慕雪行这一剑迫压。 “叮叮当当”声连绵不绝,两人瞬间交手十九招,一个全守一个全攻,慕雪行攻击锐利,在阿七全力防守之下并未达到先声夺人之效。 “不错”慕雪行突然赞道。 阿七压下胸中翻腾气血,装作无事般笑道“你也不赖!” 慕雪行冷笑,冷笑中带着嘲讽味道。 慕雪行剑势划向阿七左臂,剑式平淡无奇却蕴含着得势不饶人的气势。 阿七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凝视慕雪行进攻方向,也在防备衍生千变的后继攻势。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阿七惟有反攻,他绝不能让慕雪行这一剑伤到他,否则只有败亡。 经过慕雪行一番压抑之后阿七出手,带出一种解脱束缚的感觉,阿七剑不仅快而且准毫不犹豫回敬慕雪行。 两人长剑相撞虎口同时一麻,但谁都没有撤剑。 慕雪行侧身一刺,这一刺犹如山洪爆发声势大是惊人,阿七收势不及惟有起剑再挡。 慕雪行一攻未成攻势在起,使得阿七在被动中毫无抗击之力,慕雪行攻势如同狂风骤雨,每一剑都出现在最有效的地方。 阿七节节败退。 程勇在另外方向追得一阵,没有看见任何人,也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之处,如在追下去只怕会是徒劳,程勇反身回来在打铁铺屋顶凝立,他在看着慕雪行离去方向,阿七当时带着人根本就走不远,也没有走远打算。 程勇隐隐听见远处有兵器交击声响,程勇不做思虑往声响方向而去,程勇人在天井上方见慕雪行和黑衣人过招,程勇并没有下去帮忙,因为慕雪行占据优势。 阿七在败退中招架,程勇目光凛凛盯着慕雪行出的每一剑,这才知道慕雪行剑招已是高手水准,一点也不比他弱。 阿七看准对方剑路,突然起剑迅速向慕雪行手腕滑去,这一着绝对出人意料,同时也是同归于尽一着,如果慕雪行不想同归于尽惟有弃剑。 慕雪行不弃剑,也不想同归于尽,阿七看出这一点,攻势排山倒海般在进。 “当”一声清脆金属声蓦然响起,慕雪行人纵出一丈开外,剑依然在手身体每一部分都完好无缺。 阿七感到不可思议,如意算盘落空。 慕雪行逃过一劫,阿七剑招大开大阖向慕雪行展开如潮般攻势。 “当当当”慕雪行变幻十余种方位才闪过阿七一连串攻击,同时剑锋转换不同角度,在严守防线同时伺机反扑。 二人一进一退,程勇在一旁看得大是过瘾,二人的攻防走位之间极为细腻,程勇本来可以下去帮忙,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并不想加入,而是作为旁观者置身事外。 观局的人往往可以看见动手之人破绽,程勇看到慕雪行有一剑留有破绽,也看到黑衣人针对这个破绽发出凌厉一击,慕雪行应对恰到好处,程勇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 阿七心神集中在剑上,希望能够通过一剑来结束慕雪行性命。 阿七在出剑前预测慕雪行会躲避方位,心念一定阿七剑势在刹那间如炸开飞泻狂舞。 如此惊人一击,又是针对自己躲避方位而来,慕雪行似乎再无回天之力,但是在阿七出剑那一刻,慕雪行笑了。 在这种只要有一念之差就能丧命的关头,慕雪行居然能笑得出来,这太反常,也显得太自信,而这样的反常自信令阿七忽然间失去必胜自信。 就在阿七奋然一击同时,慕雪行身势突然如电启动,以闪电般速度攻向阿七心口。 如此惊变令阿七心中大骇“他出剑速度怎么比之前更快了!” 阿七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慕雪行出剑速度为什么会突然变快,性命比一切惊骇猜测都要重要,阿七迅速一退不能不退,也不敢不退。 后退速度已是阿七平生最快速度,阿七绝对没有料到慕雪行这一剑比他后退速度更快。 “呀”阿七痛叫一声,感觉到自己心口强烈痛感,阿七能感觉痛感那是慕雪行手下留情,慕雪行厉喝一声道“你输了!说实话我放你一条生路!”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阿七心顿时充满无尽恐惧。 阿七精气神在这一瞬间完全丧失,事情办不成回去也是死,知道今日在无活路,阿七忽而狂笑,死也要死的有尊严,阿七想要封口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慕雪行的剑没入心口位置半寸,这个位置就算慕雪行抽剑而回,阿七也不会死,慕雪行早是拿捏好力度,只要剑尖在往前进一寸,就能刺入阿七心脏。 慕雪行手下留情自然是想知道幕后主使,阿七并没有让慕雪行如意,慕雪行没有杀他意思,阿七反而往前走得一步,剑穿透心脏阿七站着气绝。 阿七之所以还能站着,那是因为慕雪行还握着剑柄,宁死都不愿说出幕后主使,慕雪行一点办法也没有。 剑一松,阿七扑通倒在地上,慕雪行眼珠看着地上阿七道“看够了?还不下来?” 程勇跃下笑道“有两下子,有机会我们过过招?” 在出城那夜程勇和慕雪行一定会交手,只不过不是过过招,而是以命相搏,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慕雪行并不接话岔开话题道“看你姐有没有事,没事的话送她回去” 话落,慕雪行跃空而去。 第82章 有利可图 常青方墨和太上王一起思虑对策,他们当然还在齐玉馆前,守卫将齐玉馆正门后院围个水泄不通,常青先前还说金叶没有问题,其实大有问题,三袋金叶数目不小,常青就算是想拿也是拿不出来。 常青显得为难看着太上王道“要换得高总管出来,需要三袋金叶” 太上王睨着常青,常青如能拿得出来何必故意在他面前提,三袋金叶不是小数目,太上王眉头大皱,北朝如今什么情况太上王心里也是清楚,太上王皱眉不是因为三袋金叶对他来说是大数目,而是要拿三袋金叶换高总管是个大数目,高总管虽是前朝老人,可毕竟在明面上已经是回乡养老。 高总管无官无职也是太上王旧人,此事如果向北王提,北王岂会为高总管花这钱。 北朝粮饷如何应付已经让北王很是头疼,断然是不会为高总管无妄支出,北朝虽是有粮饷困境,但三袋金叶对于北朝来说还是九牛一毛,不管多少总之在场之人现在是拿不出来。 太上王久居北殿不理朝事,一时之间也是拿不出来,太上王想着当年的自己,在想着现在连三袋金叶都拿不出来,唯有搓叹这一生很是失败。 太上王咬牙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救人出来”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常青自己想办法,常青压力顿增,方墨见着常青显得束手无策道“那些恶民如此贪心,我们不能顺着他们的意,卑职这就调遣全部北铃骑过来” 常青当下出口道“慢着,这事不能硬来,快请司空” 常青这是在打太极,想把麻烦推给司空,方墨一听大是佩服常青心思转得快当下道“卑职这就去请司空” 方墨离去。 常青在推脱麻烦太上王心中比谁都明白,不过常青还愿意为这事费心,还能为这事通知他,也算是心里还有他这个无权无势退位老人。 太上王眼中透露感激,常青见方墨前去请人,现下也算是有空隙,有个问题常青不得不问,常青问道“太上王,臣有一事请教” 太上王道“何事?” 常青说出心里疑问“高总管不是告老还乡了?现在怎会在靖北让恶民扣住?” 太上王眼珠显得有些湿润道“高胜一直没走,可人怎么会在齐玉馆这事就不清楚了” 常青猜测一句道“可能是闹事时,人正巧在街上跑入齐玉馆避事” 这事两人都没有答案,实情到底如何那就要等救人出来自会知晓,但高总管怎么在齐玉馆这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人安全救出。 一直没走的意思很清晰也很明确,也就是说高胜藏在境北有二十年,高胜当年可是太上王内侍,宫内之人自是无人不熟,这样的人能藏在靖北二十年而不为人知,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很不然容易。 高总管当年也算是位极人臣,说难听点也是能一手遮天,从下到上谁不卖他面子,到得晚年却成恶民换钱人质,常青心中有些酸楚道“高总管没走也是放心不下太上王” 太上王岂能不知道高胜忠心,俗话说一朝王一朝臣,过得这么多年还如此有心,这已是超越王臣情谊。 常青想起慕雪行回城之事,太上王久居北殿,北殿里皆是北王之人,北殿里的人当然不会听太上王号令,可太上王嘴一张却是有人为太上王出面拦人回城。 这就说明朝里还是有人听从太上王的话,常青隐晦道“不忘恩的不止高总管,延尉也还记得恩惠” 太上王知道常青指的是什么,因为那日招慕雪行回来的骑手是刑司之人,太上王道“看出来了?” 常青道“今日得知高总管在城里才想通此等关节,如不是太上王让高总管去见延尉,延尉怎么会派人将使者叫回来” 太上王叹口气道“延尉如此有心,我倒害了他” 常青明白太上王这话意思,北王一直很信赖延尉,延尉如此听从太上王号令,肯定会让北王不舒服。 北王心情如果不太舒服,那么谁都别想舒服。 - 方墨就在程昌泰面前,程昌泰面色大变盯着方墨道“高总管让恶民扣了!” 方墨道“是,恶民扣得高总管这也是让人出乎预料” 程昌泰显得不可思议道“可看得真切了?按资历来算方统领怎会认得高总管” 方墨笑道“太上王也在齐玉馆” “太上王!”程昌泰大为吃惊“太上王出北殿了!” 太上王二十年来从未出北殿,现下为高胜出来怎么不让程昌泰吃惊。 太上王招慕雪行回城,在出得饥民闯城事件,现下还破天荒出得北殿,惊心之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程昌泰揣思片刻道“吕奇” 吕奇应声道“卑职在!” 程昌泰道“点两队人马,随我去齐玉馆” 不多时,程昌泰已到齐玉馆“见过太上王” 太上王道“司空也来了” 程昌泰道“事情路上方统领已是详细说明,微臣认为这些恶民狮子大开口不用理会,臣有一计” 太上王双目一睁道“哦?司空请说” 程昌泰看一眼吕奇道“吕队长” 吕奇和方墨两人在太上王常青程昌泰三人丈外站定,程昌泰一开口吕奇上前先施礼道“见太上王” 吕奇这才对程昌泰道“司空有何吩咐” 程昌泰对太上王推荐吕奇道“这是城防军吕队长,人很机灵,做事谨慎,救人一事不如交由他办” 常青诧异看着程昌泰,这么让他头疼的事怎么程昌泰一来就有得主意,按照程昌泰平日为人,肯定是不会接过这个烫手山芋才是,可现下对方接下,常青倒要好好想想程昌泰图的是什么。 常青别的事不知道,只知道程昌泰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常青道“司空,吕队长能不能办成这事倒是说说有何妙计?” 程昌泰压低声音对众人说出计策。 众人听罢太上王眉头微皱道“会不会太冒险了?” 程昌泰道”一时之间凑不足金叶,只能如此,当然此事还要由太上王定夺” 太上王闭目沉思片刻道“好,就依司空之计行事” 第83章 将功补过 常青在还没听程昌泰计策之前,还猜不到程昌泰心思,计策已说出口,常青明白程昌泰心思,程昌泰这是想让吕奇戴罪立功,这次虽是为太上王办事不是北王,可如能救下高总管那么太上王念情,总该会为吕奇说句话,太上王的话碍于孝道,在而因为这是太上王多年以来首次开口,北王不会不答应。 太上王多年在北殿,明眼人都能看出北王这是在软禁,但明面上却是在照料太上王,为了不向百官显示出他们父亲之间有隔阂,北王不会不应允。 高总管现在是无权无势,当年朝中有多人受过高总管恩惠,当年老臣是让北王寻着不同借口打压,不论是下狱或是遣走,但北王总不能将文武百官一个不剩都遣散。 当年有些太上王依赖的重臣是走了,但也有一些稍有恩惠的小官员升了上来,口虽不说谁知道心里怎么想,太上王口一张谁能肯定没有官员会出声附和,附和声一大将功补过吕奇这队长之位就要回来。 常青肯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机会不能轻易错过。 常青当下对程昌泰冷笑道“司空此言差矣” 程昌泰凝眉看一眼常青道“太傅这话何意?” 常青毫不客气看一眼吕奇道“不是我信不过吕队长,只是从饥民闯城之事就可看出吕队长难堪大任” 程昌泰吕奇一听常青这话,脸色登时铁青。 常青可管不着他们心情是否愉快,常青侃侃在道“太上王,微臣认为司空此计甚好,只是这办事之人微臣提议方统领,不说方统领镇守边疆功绩如何,就说这次饥民闯城之事,城中除同仁门外,其他三门都是乱糟糟局面,高总管是朝中老人,要保高总管安全方统领是不二人选” 程昌泰正要开口为吕奇力争,太上王却抢先开口道“让他们二人同去也好有个照应,太傅司空以为如何?” 常青程昌泰相视一眼,太上王都这么开口,他们除干瞪眼还能说什么。 常青想着两人同去也好,起码功劳不能让吕奇全占了,常青道“臣,认为可行” 程昌泰见常青抢先应声只能恨恨道“就依太上王指示” 太上王道“那么就着手准备” 两辆马车备下,就放置在齐玉馆门前不远,余下之人完全退开,吕奇在车旁立着,方墨和常青在一快,常青和方墨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叮嘱方墨什么,程昌泰见吕奇周围无人,其他人也退得很远程昌泰上前道“知道怎么做吗?” 吕奇点头道“司空放心,高总管定会安全归来” 程昌泰冷哼一声道“糊涂,我何时让你安全带人回来?” 吕奇闻言一愕,先前商讨的不就是为救高总管回来,此时程昌泰这翻话是何意喻,吕奇猜不透程昌泰心思,可不带人安全回来那要如何吕奇显得十分紧张直问“司空之意是。。?” 程昌泰面色轻松从怀中掏出钱袋给与吕奇,钱袋里边放着十片金叶,程昌泰面色是轻松但在精芒闪动间杀气迫出,程昌泰只说一字“杀!” 程昌泰杀字出口,吕奇整个人犹如让一道霹雳击中,脸色也变数变后背冷汗冒出“司空!” 程昌泰想杀高胜完全是为吕奇着想,这话虽然听上去没有任何道理,可这样的话程昌泰不会乱说,程昌泰道“好好想想高总管回来谁会高兴,谁又会不高兴?” 高总管能回来高兴的当然是太上王了,在整个靖北除太上王能为高总管安全担心之外,只怕已经没有第二人,可不高兴的会是谁? “咯吱”一声齐玉馆门开,程昌泰不能在留下,走前留下句话道“如你还想要队长之职,高总管就不能回城,怎么做自己决定” 程昌泰后退而去。 齐玉馆门开和常青嘀咕的方墨这时向吕奇走来,吕奇低头还在沉思程昌泰留下的话,方墨见吕奇心事重重顺口问一句“怎么了?” 吕奇顺顺气道“没事” 吕奇先前还没这样子,也不知程昌泰和他说什么,方墨多看吕奇两眼。 齐玉馆门开自然是要有人出来,有十二人出来,包括高总管的话十三个,牛大打头领着余人出门止步,起刀架在高总管颈前道“金叶准备好了?” 吕奇按照程昌泰吩咐行事,吕奇道“备好了” 吕奇并没有拿出三袋金叶,吕奇左手拿着程昌泰给的钱袋,右手伸入袋中取出一片金叶在牛大面前晃晃,在把金叶放回钱袋,最后将钱袋揣在怀中道“都在我身上,我和这位方统领随你们出城” 牛大道“不成,二个人不成,只能让一个人与我们出城” 吕奇冷笑道“张大你的狗眼看看周围有多少人在拦着你们,如不是太上王对你们心生拎悯,我早就让人进去将你们砍了,我告诉你,我不是来和你讨价还价,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出城?” 牛大身后一人附耳道“二个就二个吧,出城要紧” 牛大想了想也是这理,牛大点人头道”你们三个和我一辆车,其余的人坐另外的” 牛大安排几人同行吕奇一点意见也没有,余人上车妥当程昌泰常青各怀着不同目的,远望车马远去。 常青向太上王道“回宫吧?” 太上王点点头。 马车晃晃悠悠前行,自从吕奇上车后眼珠一直盯着高总管,高胜看看吕奇看看方墨道“方统领吕队长为老朽奔忙,有劳二位真是过意不去” 方墨和吕奇一样让整车人看着,一点也不显得紧张,方墨笑道“高总管认得下官?” 高胜笑恭道“方统领在边关为北朝鞠躬尽瘁,老朽人虽不在官场,可也敬仰已久” 吕奇自从上车一直未说话,这时吕奇双目忽而一睁,已是想到程昌泰话中关节,高总管回城不高兴的人铁定是北王,太上王身体状况如此高总管如果回城,那么太上王定会让他去北殿照看起居,这样一来太上王就算是有个能帮他活动的人,这样的情况是北王不愿看见。 想通关节那么吕奇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吕奇在等,等马车远远出城,那么就可以做司空吩咐之事。 第84章 往深追究 别看高胜只有一张老脸,有时一张老脸能卖很多人情,吕奇上车后第一次破开尊口,吕奇问“听说高总管以前是太上王内侍?” 高胜想起过往过峥嵘岁月,很庆幸能那样活过,他的确该庆幸,世上本就没几人能有服侍王君经历,想起过往时高胜眼中仿若有明晃晃光芒,可在想如今境遇光芒一闪既没,大有英雄暮年之感。 世上还有什么比英雄暮年更让人惋惜? 高胜搓叹一声道“是”在补一句道“老朽不在朝中任职,总管二字不必在提” 方墨插句嘴笑道“高总管不必过谦,有些。。” 方墨话没说完,吕奇当下插问让方墨显得十分不快,吕奇道“北王既让总管回乡养老,私留靖北这是在抗旨” 高胜一笑,笑容中携带怨愤道“一把老骨头,北王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马车现下出城五里,牛大道“停车” 马车停下,余人陆续下车,第一辆马车的人向牛大围陇过来,牛大持刀架着高胜脖颈向身后人道“你们先走在约定地方见” 后边有人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牛大喝道“快走!别废话” 牛大威信还是有身后余人驾车而去,有三人和牛大留下。 方墨吕奇就站在牛大丈外,吕奇看着牛大失笑道“为什么让其他人先走,难道你怕我们出尔反尔?” 牛大的确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为什么要派二个人来。 牛大并不顺话答复道“金叶呢?” 吕奇道“在我怀中” 牛大盯着吕奇道“给我金叶就放人” 吕奇点点道“好” 吕奇好字一落,身行闪到牛大身旁抓着牛大手一划,架在高胜脖颈利刃一动,高胜颈破人倒,血泊染得一地血红。 吕奇出手太快也没有任何预兆,是以方墨连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高胜倒地毙命这才有反应,方墨犀利眼茫怒瞪杀人凶手咆哮道“吕奇!” 牛大当场呆在原地,吕奇闪动速度太快,一眨眼吕奇已是借刀杀人,牛大惊得心中大骇浑身颤抖“你!” 吕奇借刀杀人身行一退,就在方墨和牛大中央位置,吕奇眼茫显得相当冷漠取出钱袋丢给牛大道“走吧” 牛大喘着粗重呼吸惊看吕奇,吕奇寒芒从眼中逼射道“嫌少?” 牛大咬牙道“走!” 牛大和余下三人蹿入一旁林中逃了。 方墨眉峰直跳怒道“你敢在我面前杀人!” 吕奇看一眼方墨冷冷应声“我没在你面前想杀人过?” 方墨想起慕雪行,方墨视线落在倒地高胜眉头紧锁道“人死回去怎么交差?想报复我用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吕奇忽而反常露出笑意“谁说我在报复你?我告诉你他死了,我们才好交差” 方墨眼中抹过一丝寒芒冷冷道“这话怎么说?” 吕奇道“方统领你告诉我,你是忠于北王还是太上王?” 方墨紧紧盯着吕奇,吕奇断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话,出城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吕奇在笨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人既然能杀肯定是有什么办法能够置身事外。 方墨缓和一下紧张情绪,恭恭敬敬道“自是北王” 吕奇咧嘴笑道“这不就是了,让高胜回去一定会让北王不太高兴,既然如此我们当然不能做会让北王不高兴的事情是不是?” 方墨沉思片刻似乎是想明其中关节,在道“这事你要如何圆场?” 吕奇简简单单道“圆什么场?高总管是因为这些恶民见金叶没有给足,一时恼怒就将高总管杀了与我们何干?” 方墨以为吕奇会有什么好说辞推脱,哼道“这样的话你认为太上王能信?谁能在我们二人面前随意杀人?” 吕奇往方墨走去在他身旁立定道“我们是为北王做事” 要说的吕奇就这么一句,事情办完不回去还能去哪里,吕奇上马车牵着马绳,方墨还在原地不动,吕奇道“走不走?” 方墨脑海中闪出一连串问题,问题虽是很多但有个问题是相当清楚的,吕奇如没有司空吩咐断然不会有这样的胆子,事已至此方墨无力回天。 方墨道“就这么回去?尸体怎么处理?” 吕奇道“一具尸体又不是珠玉金叶难不成还怕有人捡走?先回去在让人来处置” 无可奈何之下方墨只能和吕奇回城。 在吕奇方墨走后,有一人从林子蹿身出来,这人当然不是牛大,牛大早就跑远,人是孙诩,孙诩目光沉沉看着高胜尸体沉默。 - 饥民闯城事件过去两日,慕雪行张贵荣就在郭允府邸,侯三也在。 郭允惋叹一声道“出这么大的事情,北王还是没撤掉吕奇,这么一来城防军还在程昌泰手里” 侯三纳罕道“那个高总管怎么偏偏就让恶民扣了,如没有这事就能打断程昌泰一条臂膀” 慕雪行也是觉得可惜道“如不是孙诩送来口信,只怕我们还不知道吕奇是怎么官复原职的” 张贵荣显得丧气道“那么这件事我们只能算完成一半” 慕雪行是觉可惜,但没有到丧气地步,慕雪行笑道“吕奇虽没拿下,但太上王不会罢休,在说你们真认为程昌泰是为得吕奇如此?” 郭允一脸肃然道“难道程昌泰还有别的心思?” 慕雪行道“程昌泰不会无缘古怪为吕奇惹恼太上王,太上王是退居幕后,可太上王毕竟是太上王,以前他是没出北殿,现在既然出来那么就很难在回床上好好躺着,如程昌泰不是为了什么要命的事是不会去与太上王为敌” 侯三心念好奇道“程昌泰会为了什么事去惹恼太上王?” 郭允沉眉道“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和自身相关” 慕雪行笑道“八九不离十,可这事又是什么事?如果打听无误的话,高胜当年是陪太上王去东朝” 郭允顿时明白慕雪行暗示“你的意思是说毒是高胜下的?高胜是太上王跟前红人,没了太上王他就什么也不是,他没有这么做的道理” 侯三知道慕雪行不会突然起意就提着事,侯三道“不管这事和高胜有没有关系,这和程昌泰有什么关系?” 慕雪行道“以前我以为毒是北王下的,可现在看来这事不简单,我隐隐觉得程昌泰也掺和进去” 第85章 惊天劫持 “下毒之事程昌泰也有关系?”郭允显得不可置信。 慕雪行对于这事也没多大把握“这是我猜测,可如不是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 侯三近来和朱立交好,这事如果告诉朱立或许可以利用他帮忙查清此事,侯三问慕雪行一句“这事要不要和朱立通通气?” 张贵荣并不知道侯三和朱立的事,朱立是谁张贵荣当然清楚,如不是自己人何必通什么气,张贵荣大是惊讶道“右监大人也是我们的人?” 张贵荣“我们”二字用的有趣,慕雪行三人相视一笑,张贵荣这下真是会尽心办事了,慕雪行微微一笑道“张大哥,朱右监不是我们的人” 慕雪行说实话是不想张贵荣糊里糊涂间误会什么从而去和朱立乱说,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么只能是慕雪行又用什么办法给朱立下套。 张贵荣苦笑道“是这样呀” 慕雪行想想道“这事你去和朱立通通气也好,现在我还腾不出手调查这事,如果朱立能查出什么自然是好的,这段时间你要想办法和朱立走近一些” 侯三道“好” 慕雪行看看三人在道“我入城这段时间,事情也做了一些,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让程昌泰服药” 慕雪行提起这次郭允一笑“你说说看,司空这次能吃几颗药?” 慕雪行展眉一笑“至少三颗” “哦?怎么说?”郭允笑问。 慕雪行说出他的看法“饥民闯城吕奇办事不利,这种事是靖北破天荒头一次,这么大的事程昌泰心绪能不受波动?” 侯三觉得逼着程昌泰服药这事也是好玩,谐趣笑道“出这样的事情如我是程昌泰该服一颗” 慕雪行猜测郭允觉得十分有理,郭允问“那么第二颗又因为什么事情服用?” 张贵荣脑筋一转突然道“我知道,是不是因为高总管的事情?” 慕雪行赞赏看一眼张贵荣笑道“聪明” 侯三也是显得惊讶看一眼张贵荣“脑筋转得倒快,我才刚想到” 侯三顿了顿在道“惹恼太上王这事比饥民闯城还要严重,这药嘛自然该服” 侯三话落眉头突然一皱道“这第三颗药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服?” 张贵荣郭允这时也想不出来,好像除太上王和吕奇之事,程昌泰并没有任何理由在服药。 慕雪行既然说三颗,自然是有自己道理,慕雪行道“至于这第三颗嘛和今日之事无关,程昌泰想方设法遣我走,但我又回来了,这事怎么能不让他着急” 其他三人同时一笑,郭允在道“那么就剩下七颗” 剩下几颗药慕雪行自然清楚,慕雪行在道“程昌泰想办法让我走,我起初以为他是为了北王,身为臣下不愿当年血案重提这也不奇怪,可从高总管这事来看,我就是从此事猜测程昌泰和下毒之事有关” 有些事当时看不透,时间一长就什么都能看清楚,此话真是至理名言。 郭允这时稍作联想点头道“如把事情串联起来想,程昌泰的确和这事脱不了关系” 慕雪行在程昌泰借常青遣他走这事中,还想到其他人没有注意的要害关节,慕雪行道“我看还有一人牵涉其中” 侯三心头一凛道“还有一人?” 慕雪行说出他的猜测“你们想呀,程昌泰对我进太医署为什么这么紧张?做这样的事情,时间也过这么久,像程昌泰这样的人做事肯定不会留尾巴,就算我进太医署能查到什么?” 如果慕雪行不说,其他三人是万万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慕雪行这么一提倒是显得不妥,张贵荣问一句“这又是为了什么?” 慕雪行这下显得稍微犹豫道“你们说说,太医署某个大主药会不会和这事也有什么关系?” 张贵荣大是愕然道“大主药?太医署有二位主药,你说的是谁?” 慕雪行摇摇头道“这就说不好了” 郭允当下不解道“此事牵涉这么多人?我看是不是你想多了” 侯三赞同郭允看法,下毒这样的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北王,程昌泰,高总管,还有一位大主药,下个毒不至于牵涉四个人。 侯三道“太子说得不错,这牵涉的人也实在太多” 慕雪行心中没有答案,笑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没有答案的事情就不用在谈,慕雪行道“不管了,血案之事能否查清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让程昌泰服下剩余七颗药丸” 郭允问“怎么?还想对城防军下手?” 慕雪行摇摇头道“饥民之事虽然是过去,无论程昌泰常青或是北王,一定会觉得这事很奇怪,饥荒不是北朝第一次发生,动乱是有,但敢闯靖北之事以前从来没有过,他们一定会怀疑有人暗中策划,要不然饥民就算是饿肚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侯三同意“现在是不好在动城防军,可除城防军之外还会有什么事让程昌泰头疼?” 慕雪行心有腹稿淡笑“司空一职并非是卫军统领,城防军只是程昌泰私心旁涉,这不是他的本职,北王不是让司空督建如意园?” 侯三当下吓大跳道“你不会是想烧如意园吧!” 慕雪行看得侯三反应,悠然笑道“烧如意园做什么,太麻烦也太危险,你们想想建如意园需要什么?” 侯三想着建如意园基本的东西不就是土木石头在加上花花草草,但这些东西一定不是慕雪行关心的,侯三想到什么顿时冷汗冒出道“你想打度支署的主意?” 度支署掌管北朝财赋支调,郭允张贵荣一听脸色骤变。 慕雪行看得三人反应大是好笑“我打度支署主意做什么,我又不是想进去清空北朝国库,这样的事没人能办得到” 郭允三人一听同时深深吁口气,侯三没好气直瞪慕雪行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事都敢干” 慕雪行眼波在三人面前转一圈,语不惊人死不休笑道“我还真的什么事都敢干,算算日子度支署也该向如意园拨款,这次我们就在度支署门外把款劫了!” 第86章 看破 郭允三人刚松弛的心一下在次提起,三人同时低呼“你要劫款车!” 慕雪行微微一笑“是” 郭允浑身一震,知道慕雪行不是开玩笑,内心狂跳道“就在度支署门外!这可能吗!” 慕雪行有这个想法自然是事先考量过,慕雪行道“可能,我已经计划好了” 张贵荣呆呆看着慕雪行,慕雪行对他来说就好比是一位不同凡响的垂钓人,寻常人都是等着竿沉这才知道有鱼上勾,能勾吊到一条鱼对于垂钓人来说已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张贵荣越和慕雪行相处,越是能感觉到慕雪行的不平凡之处,他想的看见的东西不是一般人眼睛所能窥探。 在寻常垂钓者眼中湖水是浑浊,在慕雪行眼中湖水是清澈,他甚至能清晰无比看见在鱼钩旁有多少只鱼围勾打转。 慕雪行起身,侯三问“你要去那儿?” 慕雪行道“张大哥备车,我们一同出去转转” 四人同坐一车,郭允三人目光齐溜溜落在慕雪行身上,郭允位于车内主坐,侯三坐在郭允左边,慕雪行张贵荣二人在右,张贵荣凑近慕雪行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慕雪行知道车内三人都是有此疑问,慕雪行压低声音毕竟车夫不是自己人,慕雪行道“带你们走走度支署这条路” 从同仁门进来一条大主道直通靖北宫门,这条道三里有余,沿途自有不同店铺林立,张贵荣对这条路已经是非常熟悉,可现下张贵荣还是掀开右边车厢窗格帘布往外看,映入张贵荣眼中是一家采芝斋。 采芝斋并不重要,张贵荣目光落在匆匆从窗格路过行人,要劫款车这事很要命,张贵荣也怕车夫听见压低声音暗示道“街上人这么多,如有什么事太引人注意,那么还有什么退路?” 要劫款车这样的事当然会引人注目,侯三对这条路也不陌生,他也是掀开帘布往外看,左右两边店铺并不相同,张贵荣看见的是采芝斋,而侯三看见的是一家酒肆,今天酒肆里的客人还不少,想必酒肆老板今天定然是很高兴了。 侯三目看窗外轻声道“不错,路上每双眼睛都是事后搜捕的线索,众目睽睽做事怎么脱身?” 郭允在靖北一年有余,对这条路自是熟悉,不用向外看也可以想象得到外面是个什么场景,郭允眼睛落在慕雪行身上轻道“雪行,这事你可要想好了,光天化日做这样的事比夜探太医署更为凶险,稍有算差一步,只能当囚笼之鸟” 慕雪行知道轻重也知道厉害,脸上虽是一片轻松可心中却是有着无匹压力,慕雪行笑道“这些我都想过,如果我们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事呢?” 侯三苦笑道“我知道你能耐大,可街上每时每刻都会有人,你总不能把他们眼睛都蒙上吧?” 慕雪行肃然正色道“我就是要蒙上街上行人眼睛” 把街上行人眼睛都蒙上谈何容易?郭允将信将疑问“如何才能把街上行人眼睛蒙上?” 慕雪行眼神陡然放光说出三字“染布坊” 同仁门这条主道就一家染布坊,慕雪行一开口郭允三人就能想起染布坊门铺模样,慕雪行看张贵荣道“听说这间染布坊是先朝时就开了?” 在他们之中张贵荣是待在靖北最久,是以有些事知道就多了一些,张贵荣点头道“东剪北织,南农西武,北朝不光织功一绝,染功也是不错,听说二十年前这条街最多的就是染坊,开始因为这赚钱嘛,染坊一家一家连着开,染坊开得多城里人就受不了,染料会散发一股恶臭,闻得久会让人头昏眼花,那时候空气中都是染料味道” “有时候味道顺着风向也飘到宫内,后来太上王下令把染坊都移到城外,现在整个靖北就剩下这家染坊,我听说这家染坊老板和城中不少官员是旧友” 侯三笑道“意料之中,要不是朝中有人,别人都移到城外,他怎么还会在城内开着” 张贵荣在道“染坊虽在早是不染色,现在就是空屋,铺面一直卖不出去” 侯三好奇道“为什么?这地段不是很好,应该是炙手可热才是” 张贵荣显得市侩笑道“地段是好,可这染坊位置近度支署也离宫门不远,你想呀平时倒没什么大碍,可要逢年过节那么多官员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除非不想做生意,要想做生意哪能就这样让人空手路过” 侯三这才明白为什么没人买,侯三好笑道“是呀,送这个不送另外一个面子上的确是过不去,可要都送开销就不能小” 郭允听得半天还是不明白慕雪行打染坊主意是什么,郭允道“雪行,你要如何用染坊蒙住行人眼睛?” 慕雪行道“想要蒙住行人眼睛,我们就要对染坊来个大动作,最好是将染坊控制在我们手里,没有染坊就无法劫车” 慕雪行还没开始劫款车,这时周安却是率先来拦下慕雪行马车,马车忽而停下,车内之人同时警觉,因为没人吩咐车夫停车。 周安在车外请示道“使者可在车内?” 听见周安声音车内余人大是紧张,慕雪行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慕雪行一脸笑意掀帘下车,在慕雪行掀开帘布的时,周安能看见车内还有人,但看不真切。 慕雪行对周安笑道“这么巧?” 周安瞥车厢一眼这才向慕雪行道“路过,正好见到使者马车,是否打扰使者?” 马车是北馆马车,周安自能一眼认出。 周安用出打扰二字,那么这就能说明周安知道车内有人。 慕雪行笑道“不打扰,对了,上次的事还没谢过”慕雪行对周安行恭礼。 上次的事自然是周安通知方墨扣吕奇救他那事,自从那日过后慕雪行就没见过周安。 周安知道慕雪行所指,回礼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周安见此处人多,对慕雪行使个眼色道“借一步说话?” 慕雪行见周安有些遮遮掩掩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只能道“请” 二人走得十余步来一僻静处,周安眼缝里突然逼出一道寒芒质问慕雪行。 周安道“如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设局让饥民入城闹事?” 第87章 听从建议 周安这句话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让慕雪行有些措手不及,慕雪行反应倒很快差些就要露馅,没有露馅是因为慕雪行想起周安的举止,如周安非常确定何必如此鬼鬼祟祟借一步说话? 周安以斩钉截铁语气询问,就是要让慕雪行认为他什么都知道,慕雪行没有上当,但也私下暗叫周安手段厉害,如此问法如不是他脑筋转得快,在面色上就要让周安从起疑变肯定。 慕雪行窥破周安心思岂能让对方从言辞上将他拿住,慕雪行失笑道“数日不见你想象力倒是丰富许多,我何德何能得以让饥民入城为我闹事?” 周安见诈不了慕雪行,眼茫收敛道“真不是使者所为?” 慕雪行揣摩周安意思,水面无风不起涟漪,周安有此怀疑肯定是有什么依据,慕雪行在心中想着两日前的每个步骤“我在哪个地方让人生疑?” 慕雪行完全想不出来他在何处留下尾巴,周安话已说迟疑不答那就是心中有鬼,慕雪行试探一问道“敢问一句为何怀疑我与此事有关?” 周安想着要不要和慕雪行说实话,周安决定说实话看看慕雪行有什么反应,说实话很简单周安直说两个字“南馆!” 南馆这两个字是慕雪行最不愿从别人口中听见,可现在已从周安嘴中说出,慕雪行装傻充愣道“南馆?南馆怎么了?” 周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会让慕雪行反应骗过,饥民的事周安只是有所怀疑,可慕雪行的确是在南馆出现,现在装傻充愣很不明智。 周安冷笑“我亲眼所见还不说实话?六辆马车是不是,你私下在谋划什么!” 这些事既然已让周安亲眼所见,那么慕雪行也不好在装傻充愣,慕雪行沉着张脸道“我没谋划什么,就算我去南馆那又如何” 周安冷冷看着慕雪行“又如何?如不是在谋划什么为什么要易装改扮?” 郭允在马车内虽然听不见慕雪行和周安在说什么,慕雪行表情郭允能从微微掀起车帘窗缝里清晰看见,郭允对张贵荣道“我们不方便出面,你去看看” 太子吩咐张贵荣不敢不听,张贵荣点头下车往慕雪行而去。 张贵荣来到周安慕雪行身旁,张贵荣哈哈大笑道“贤弟在说什么呢,不是说好去酒楼好好搓一顿,现在还去不去” 张贵荣那日也在周安自是看在眼里,张贵荣来意周安自是知道,周安冷看张贵荣在看看慕雪行道“有些问题今日能避开,明日可就说不定,不管你说不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清楚” 周安在添一句道“我救过你,我不明白有些事为什么不能和我说?” 这也不怪周安会对慕雪行注意,周安救他不惜让吕奇生疑,慕雪行这么做的确会让周安很是寒心。 慕雪行没有答复因为他们还会见面,只要周安疑虑不除肯定还会来找他,张贵荣和眉头紧锁的慕雪行回到车上,马车悠然而去,周安一双眼珠牢牢锁着马车直至看不见车影这才离开。 郭允见得慕雪行表情一脸凝重问“怎么是这幅表情?他和你说了什么?” 慕雪行脸上丝毫没有显出恼火情绪,叹口气道“他知道我们去过南馆” 张贵荣大为吃惊语声显得畏缩道“怎么会?那天我们可没有见过他” 慕雪行想着周安先前的言辞,慕雪行道“他说过六辆马车,能看得这么准确说明当时他就在南馆附近某一个高处,否则是看不见其他马车” 既然被人窥破那么这事也很好处理,侯三只说一句道“我有信心杀他!” 张贵荣一听要杀人脸色顿然惨白。 慕雪行沉默空气仿佛凝结一般,侯三在静待慕雪行决定。 想得片刻慕雪行道“周安敢来当面询问,那么一定会有所防范,杀人会适得其反,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周安是东王的人” 三人同时一震,郭允惊奇道“他是东王的人?” 慕雪行对侯三道“还记得上次我让你去转移使者尸体的事吗?” 侯三道“当然记得” 慕雪行道“那件事后周安救过我一命,他以为我是东王的人,刺杀我的刺客有一人是吕奇侄子,如不是他出手帮忙结果还不好说” 郭允眉锋一跳寒芒闪出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慕雪行苦笑道“我就是怕你这副模样我才没说” 郭允拿慕雪行简直是没有办法,郭允叹口气道“人既然不能杀,可他又是见过你去南馆,这事你想怎么办?” 慕雪行道“也许我可以拿东王名誉拉他进来为我们做事” 郭允一惊道“不可!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侯三也不赞同慕雪行意见“太子说得不错,这个险不能冒,我看这事交由我来办!” 慕雪行想想最终摇摇头道“既然你们都不同意这样做,我也就不坚持,这个麻烦要解决但是不能由我们出手,周安救我和吕奇有些矛盾,这样吧我想想办法让吕奇替我们解决周安” 周安救过他这么做慕雪行显得有些恩将仇报,可为得大局只能如此。 - 北殿。 太上王神情缄默坐在轮椅上,程昌泰方墨恭恭敬敬立身在太上王跟前,太上王发沉的眼珠就像摆动的吊坠来回扫视二人。 太上王痛心咬牙道“有你们在场饥民怎么会有机会杀高总管!” 方墨肃然正色道“卑职办事不利,请太上王责罚” 太上王冷道“罚你人能活过来?” 方墨无话可说,程昌泰张口道“方统领,限你三日务必要抓到真凶!否则严惩不贷” 方墨道“卑职领命!” 太上王总是觉得此事有些猫腻,可他空有疑心却无法查实,太上王悲愤道“这两日可有什么线索?” 方墨道“卑职不敢怠慢早加派人手搜捕,卑职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太上王忽而老泪涌动道“孤劝过让他早早离开靖北,可就是不听,孤恳求方统领务必早是抓到真凶!” 太上王出口请求,方墨诚惶诚恐道“卑职领命!” 第88章 司空杀人 侯三依照慕雪行吩咐前往和朱立通通气,刚到刑司门外见得朱立领着一对人马匆匆出来,两人迎面而见,朱立也没想到侯三会在这里。 既已撞上朱立道“巧了,跟我走” 侯三见得这么多人出来那么肯定是要去办差,刑司办差朱立叫他作甚?不知朱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朱立开口侯三愣愣跟着。 朱立带侯三去的是个老地方,他们二人并非旧友谈交情更是说不上,是以他们二人旧地当然不是景盛茶楼之类的地方,老地方就是他们前些日子来拿车穗那农家前。 只是这农舍一片焦黑,就像一副好画硬生生被人泼上乱墨,侯三眼看农家脸上一片惊愕“房子怎么着了?人没事吧?” 朱立办案经验丰富,虽然还没查勘,但第一个感觉是人为放火,朱立沉着张脸道“根据通报人没逃出来,就在屋里” 人在屋里还能有什么结果,侯三叹口气道“怎么会出得如此意外” 朱立一双眼睛盯侯三好一会,朱立起始还怀疑火是侯三或是让别人做的,但念头一转这样的几率不大,如要放火杀人何必带他来拿车穗。 朱立道“意外?我看这不是意外” 朱立的话让侯三听得也是一惊“右监怀疑何人放火?” 朱立用明知故问神情看着侯三道“你说呢?” 侯三远看农舍一片废墟叹道“右监能查司空,那么司空自然会注意右监,只是没想到司空下手这么快” 朱立亦是端视废墟道“往日没想过司空已经注意与我” 侯三道“以前右监私下查访什么也没查出来,司空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动作” 朱立点头同意侯三看法,两人身侧没有其他人,是以侯三不怕直指司空,朱立扬手让捕手上来道“好生勘察” 捕手应声道“是” 朱立向侯三道“走吧,你我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勘察现场这事侯三也是不懂,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侯三点头“右监,请” 朱立侯三二人启程返回刑司,这样的事情只能在刑司商榷才最隐秘,二人还没回城就在办道上,林中密林突然射来一支箭矢,箭矢落在朱立马蹄前方丈外。 朱立在前侯三在后两人马匹让疾箭吓着,嘶鸣躁动,两人马术不凡利用经验将马拉住,这才不至于跌下马来。 箭矢插在丈外,箭尾上倒挂一个小竹筒。 侯三策马上来与朱立齐肩,侯三戒备望着四处密林显得谨慎,侯三高喝一声道“大胆贼人!胆敢暗算!有本事出来” 朱立听得侯三这一喝冷笑一声突然下马,侯三忙道“右监小心” 朱立道“小心什么如有人要暗算你我,箭早就往你我身上招呼” 侯三一想也是这理,朱立上前将箭矢拔起取下竹筒倒出字条,字条上写着“适可而止” 字条上就这四字,朱立看罢将箭丢弃一旁转身上马,侯三看着朱立道“写着什么?” 朱立将字条递给侯三,侯三摊纸一看皱眉道“司空的警告?” 朱立绷着张脸道“回城在说” “驾!”朱立策马而去。 侯三深深吁口气策马后随。 朱立回到刑司重重在案桌椅子上坐下,显得震怒不已,看上去司空的警告让朱立很是不快,朱立沉着张脸道“好个程昌泰,连我都敢恐吓了!” 侯三拉张椅子来朱立案前坐下道“右监莫急,就算我们知道是司空警告,也无法上门质询” 道理朱立何尝不知,朱立愤愤不平道“我岂是能让吓唬的人!” 侯三劝声道“警告是想让我们收手,这样一来司空也是等于坐实见过东王” 朱立深有同感看一眼侯三道“司空既然出手,我们也不能让他失望,如有实证我定亲见北王!” 朱立生气这自然是对他们有好处,朱立越是生气侯三越是欢喜,侯三不能喜形于色是以绷着脸道“我有一件事要与右监详禀推敲” 朱立道“你说就是” 慕雪行既然让侯三通气,那么这气不妨大通一翻,侯三道“右监知不知道,高总管之事?” 这正说着司空提起高总管这旁人作甚,朱立顺口答道“知道,你提起高总管做什么?” 侯三提醒道“右监试想高总管会不会死于司空之手?” 这话倒让朱立显得意外,朱立道“司空为何要杀高总管?” 侯三端视一眼朱立道“听说当时是高总管陪太上王去东朝赴宴” 太上王以往可没少去东朝赴宴,可侯三口中这宴朱立是个明白人,侯三指的是什么宴一听就明,朱立很少会让人吓坏,侯三这句话却是把朱立吓得不轻。 朱立小心翼翼注视侯三道“这事非同小可,你有什么依据?” 侯三岔开话道“右监既然知道高总管,那么肯定知道那日是谁出城换人了” 朱立道“方统领和吕队长” 侯三在问“不知右监可知他们二人武艺如何?” 朱立细思片刻道“方统领我没见过他与人动武,但听说方统领镇守边关与敌交战,时常冲杀敌阵如入无人之境,吕队长嘛我见他动手,如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去年,去年城里来个采花贼,那贼厮使得一手落花剑法,那时我也奉命抓捕正好见着吕队长和采花贼交手,吕队长斗得七个回合就将人扣住” 侯三笑道“一个是战场猛将,一个是剑中好手,右监信不信那些闯城饥民能在他们二人面前杀人?” 侯三一点朱立眼珠不由睁大一些“如是饥民下手快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凭他二人在场连个人都没抓住,这就有点说不过去” 侯三道“在我来看他们不是不想抓人,而是不能抓人” 朱立问“为什么?” 侯三笑道“吕队长在饥民面前杀人,怎么会让方墨带人回城指正他?” 朱立眼珠直勾勾看着侯三道“你怎么知道是吕队长杀人?” 侯三道“落花剑法走的是轻灵一路,如不是身法灵敏之人是不可能在七个回合就将人拿下,我料想吕队长当时出手肯定十分迅疾,这才让方统领措手不及无法阻止吕队长下手” 朱立沉吟片刻道“如从功夫来看吕队长是有机会下手,方统领常年征战沙场,武功路子自是大刀阔斧,轻刀轻剑可劈不开敌人铠甲,善用大刀阔府路子的人身行自是显得笨重一些” 吕奇目光一抖直视侯三道“你的意思是。是司空让吕奇杀人!” 第89章 让马车消失 北馆。 慕雪行张贵荣在屋内茶桌边就坐,张贵荣倒杯热茶给慕雪行问“想买下染坊?” 要想完全控制染坊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买下比较妥当,慕雪行吹吹茶温轻轻抿一口道“嗯,买下染坊开销虽是不少,值” 张贵荣也和自己倒杯茶后道“我听说染坊东家已经回乡,他在度支署有熟人,这个人是谁我以前倒没留意,如果想知道的话那要进度支署打听” 慕雪行也是为这事犯愁,慕雪行道“我知道,我就是在想由谁出面合适” 张贵荣点头道“如要买小门小面我倒可以出面,可染坊嘛太大,如我出面谁能相信” 慕雪行也想过让张贵荣出面,可他只是一个城卒就算不吃不喝也是买不起染坊。 张贵荣忽道“我们可以随便找个人” 慕雪行点头道“目前来看只能是这样” 张贵荣顺口问道“贤弟,你买染坊是为夺款车后将车藏在染坊里?” 慕雪行淡笑道“可以这么说” 这事可不保险,张贵荣道“这不行吧,染坊虽大马车也不小,人要进去一搜哪里藏得住” 张贵荣既然能想到这事不保险,慕雪行岂能想不到,慕雪行笑道“我说的是可以这么说,并没有说要真的藏在里面,那只是一个暂时掩人耳目的地方” 张贵荣还是听不明白“暂时?暂时是多久?” 慕雪行计算过要做的事,也计算过需要的时间,慕雪行道“我估计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让款车在染坊里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张贵荣可没想到慕雪行会这样回答,张贵荣大为好奇道“这么大的马车怎么能凭空消失,难不成要挖洞将车藏住?” 慕雪行失笑道“那要挖多大的洞才能藏住马车,过两日就是拨款时间,现在挖洞怕是来不急” 张贵荣在想了想道“不挖洞难道染坊有一间大暗室?” 慕雪行好笑道“有没有暗室这个外人岂能知道,这要问染坊东家,东家已经回乡现在要问只怕也是晚了” 张贵荣脚在抖脚似乎按捺不住想要知道答案,张贵荣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神态追问“既不挖洞藏着,染坊也没暗室,那么马车如何才能凭空消失?” 慕雪行谐趣一笑道“原本我还想告诉你,看你这么想知道,我决定不说了” 张贵荣没好气瞪一眼慕雪行。 慕雪行微微笑道“我想的这个办法,不需要做出挖洞那么大的声响,也用不着做间暗室藏车,力气是要费些,只是比挖洞轻松不少,不说了,张大哥和我一起去吃个便饭,然后在到染坊看看环境如何?” 张贵荣捋捋肚皮道“吃饭吧,我也是饿了” 两人起身出屋,走到院内张贵荣补问一句“贤弟,你既然都想到办法,为什么要还去染坊看环境?” 慕雪行徐徐笑道“办法是有,可还得熟悉环境不是,在买前我们去染坊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买得之后我们是不能在去” 张贵荣没往这一层想过,当下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还是贤弟思虑周全” 两人过院刚到院门处周安迎面站定,周安既然在院门那就是说他是来找慕雪行,周安看得慕雪行张贵荣像是要出去,周安道“使者真是贵人事忙,这才刚回来又要出去?” 周安如同狗皮膏药般贴身慕雪行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慕雪行暗示周安道“既是吕队长随卫,应该多加护卫吕队长周全,没事的话就不必老往我这跑” 为救慕雪行周安可以说是和吕奇撕破脸,现在周安哪里敢往吕奇身上靠,吕奇既然敢杀使者,那么他一个小小随卫要杀自是不在话下。 慕雪行明明知道周安不能回吕奇身边,却还是故意这么说,这样来看慕雪行的确是要做一些什么事,而不想周安打扰。 周安是明白人,慕雪行越是拒之门外,这越是说明心中有鬼,周安道“我和吕队长如何使者很是清楚,废话就不必多说,我为你挺身而出,如今如此相待不免让人寒心,有什么吩咐你我可以同心协力,我岂能坏你好事?” 从周安这翻话慕雪行可以听出,周安是认定东王有什么密旨吩咐慕雪行做,如这事能成他也就等于立功,周安是东王探子可没人愿意一辈子留在北朝打听消息。 慕雪行隐晦道“有些事人多嘴杂,如我需要你帮助自会开口” 周安冷笑看一眼张贵荣道“你信他不信我,还说人多嘴杂?使者你真的很奇怪?” 慕雪行岂能不知道自己在周安眼里显得很奇怪,他是东朝使者有事自然要和周安这东朝探子商量不是,现在慕雪行却是处处避他,怎么不能让周安起疑心。 郭允余人不愿和周安共事,慕雪行又能怎么做,慕雪行只能拖延道“现在还用不上你,日后定会劳烦” “日后?”周安一听旋即冷冷在看慕雪行,这日后是何时?日,还是年?周安道“使者可是以为敷衍就能将我打发走?” 慕雪行不动声色道“我为什么要敷衍你,我说了日后定会劳烦” 周安揣摩慕雪行两眼,似乎摸出慕雪行心思,周安脸色一沉道“没想到使者如此忘恩负义,你是不是以为吕队长与我之间有些隔阂,就在等着吕队长对付我?又或者你嫌我碍事想一个人把功劳全挣了?使者不会是有对付我心思?” 慕雪行不能默不做声“想多了” 周安眉目一冷在道“我有没有想多不打紧,最要紧的是使者不要心存害人之心,你懂我,我懂你,如我要出什么事的话。。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我不会有那一刻,否则我也无法保证会不会说出一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慕雪行还想着让吕奇对付周安,现下周安这么说,慕雪行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如果周安和吕奇乱说什么的话那么谁都无法从靖北城出去。 慕雪行神色大为紧绷,周安见得自己威胁有效问“怎么样?使者想和我说实话了?” 第90章 染坊东家 慕雪行没说实话也没说假话,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对抗,慕雪行嘴闭得很紧一双眼睛与周安锋芒相对,周安不笨有些话说尽,对方自要一些时间考虑,在说周安也要花点心思除去吕奇疑心。 吕奇毕竟也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实证,可这事就他们二人知道,除周安去通风报信外,吕奇实在是没有别的设想方墨为什么会知道这事。 周安消失数日并不是躲人,而是在思虑如何让自己和这事撇清关系。 周安离开一步一步慢慢远离慕雪行,张贵荣在一旁从一开始就默不作声,直到看不见周安,张贵荣这才莫名心惊开口“怎么办?” 怎么办这三个字也是烦绕慕雪行心头,慕雪行咬着牙根道“我还想让吕奇对付周安,现在这事是不能在做,相反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吕奇忘记这事,可他不会,周安实在是没有理由背叛他,如果吕奇没有答案那么他就会追究,有些事如果追究深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张贵荣点头道“如果吕队长找到周安为什么背叛的答案,当他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你的身份就会瞒不住” 慕雪行如同站在刀口边道“我知道,周安想找我合作,那么现在主动权还是在我手上,现在我们的敌人不是周安,周安现在只是小麻烦,吕奇现在成了我们的大麻烦” 张贵荣脸色一片煞白,眉头紧皱勉强张口道“无论是大麻烦,还是小麻烦如果不想办法解决的话,我们将是死路一条” “如果放任吕奇追查下去,的确是死路一条,但不是今天,现在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慕雪行起步而行。 现在北馆守卫和张贵荣形成一种默契,只要张贵荣跟着慕雪行时候,守卫就不会在后跟随,以前只是照看使者安全,可现在使者奉命调查太上王中毒一死,这事牵连后果守卫实在是不想参与进去,如有机会不跟人,守卫自是乐意。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步行上街,如坐马车出行实在是太过惹眼,二人步行来到染坊外, 慕雪行见门只是掩着,张贵荣并没有注意将门推开道“进去吧” 慕雪行皱眉道“门为什么是掩着?” 张贵荣先前也就是顺手就推,没注意这个问题,慕雪行一说张贵荣惊讶道“是呀,这门为什么是掩着,虽说染坊不做生意了,可也得把门关实不是” 门既然已开,心有疑虑也要进去,慕雪行道“进去看看” 二人步入门内,门里是个院子,院中有四个相连一起的染池,染池不算深差不多就到膝盖位置,当然现在染池里并没有染水,一入院就能闻到染味,染味很是刺鼻,毕竟停工已久味道虽是刺鼻还不算太重。 味道虽然不算太重,人和人不一样,慕雪行还能接受张贵荣不行,味道一入鼻张贵荣搓搓鼻道“哇,这味道够呛,那些染工每日都要作业三个时辰,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受得住这味道” 染池对面还摆着不少空缸,空缸很大能藏住二人,慕雪行为那些染工叹息,知道染工干这活不容易,慕雪行皱皱鼻头道“如不是碍于生计,谁愿意做这样的活,走,进内院看看” 进得内院味道就更淡了,内院左边墙角有些杂乱摆放着,曲尺,墨斗,刨子,钻子,凿子,长梯,大小斧等等。 这些东西皆是工匠营活工具,慕雪行当场大奇“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在这里?” 慕雪行话音刚落,染坊前堂走出一人问“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慕雪行二人没想过会有人在此,张贵荣当下道“你又是干什么的?” 这人还没答,慕雪行经过种种提示率先道“你是整修染坊工匠?” 这人道“是木匠,泥工们都在里屋歇着,过两天还要在外边架竿整修,不是我干嘛要你们说这么多,你们是谁呀?” 有木匠有泥工在这里住着,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慕雪行心中暗叫来晚一步,极不情愿问一句“染坊有人买下了?” 木匠好笑道“你这话问得,没人买下谁出钱整修,不管你们是谁,没事出去吧,过会我们要干活”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只能反身出去,张贵荣急切问一句“怎么办,这里有人买了?” 慕雪行沉眉道“怎么会突然就有人买了?” 张贵荣道“那么事就办不成了?能不能换个地方?” 慕雪行凝重异常道“没有其他地方,你也看见这里虽是离度支署近,周围是有房子但都是后墙,我也是想着修整掩人耳目,这是最好的地方,别的地方人太多” 张贵荣刚要张口,见得院门外进来一人,这人入内见得慕雪行张贵荣先是一楞,后而眉开眼笑道“怎么是你们” 慕雪行一呆“常公子?”张贵荣也没想过常仕林会出现此地。 常仕林来他二人面前如同见着好友般笑道“一直想着去北馆见使者,不过你看刚买下染坊事多” 张贵荣讶然道“染坊是你买的?来晚一步” 常仕林诧异一眼张贵荣道“这话是。。你们也对染坊有意思?” 常仕林既然是这里东家,那么有些事也就好办了,慕雪行紧锁的眉头顿时松开笑道“刚打听过这里正好空着,没想到常公子抢先了” 怎么说慕雪行总是救过他,此举常仕林大是觉得过意不去,常仕林道“你看。这。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要不然这样染坊我转给使者?” 常仕林既然买下这更容易掩人耳目,慕雪行是万万不会让常仕林转手,慕雪行笑道“不用这么麻烦,店铺在找就是了”慕雪行突然叹口气道“只是可惜我找的那些工匠,只能先把他们遣散,等找到地方在做打算” 张贵荣楞楞看一眼慕雪行心道“他什么时候找到工匠了?” 常仕林好笑道“店铺还没着落,就先招得工匠,使者做事真是不同寻常” 慕雪行早是想好说辞,慕雪行笑道“好工班难求,多招几日无妨” 常仕林道“我看也别遣走他们,就让他们来这里帮忙,我招那些工匠要价高,做事怠慢懒懒散散早就想换得他们,如不是司空督建如意园招得好工匠过去,我才不理他们” 第91章 迎春楼 常仕林主动要求这是更好了,慕雪行道“行,给谁干活不是干,明日我就让他们过来” 常仕林越看慕雪行心里越是喜欢,常仕林道“使者真是我的贵人,上次救我这次解了整修难题,这样,晚些我在迎春楼略备薄宴,使者一定要来” 慕雪行笑道“一定到” 常仕林在向张贵荣道“贵荣大哥也一起来呀” 张贵荣哈哈大笑道“常公子做东怎能不到” 慕雪行拱手对常仕林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迎春楼见” 常仕林也是拱手道“迎春楼见” - 夕阳懒洋洋在山头靠着,不知是不是在吃火锅把整个天际映得通红。 迎春楼就在东门商街中心位置,也就是在门檐挂紫珠风铃瓷器店对面,瓷器店和迎春楼东家是同一个人,能来迎春楼吃喝的人钱袋就不会太薄,吃完饭从酒楼出来,风吹铃响,铃声入耳自是引人注意,酒足饭饱闲来无事肯定有些意思想着进去转转打发时间。 只要进去一转店家自有留人本事,这样一来就能在赚一笔,现下做生意也不容易,不能不多花一些心思。 迎春楼很老了,至少七十年光景,字号越老名头就越饷,人和迎春楼门柱有时候没多大差别,一上年纪皱纹就会惹人心烦不请自来,门柱也是一样柱上多了许多龟裂小痕,漆色也没刚上那么鲜艳,昨天东家刚让伙计上新漆,黯淡无光的门柱重新恢复趾高气昂神态迎客。 迎春楼厨子勺下功夫不凡,在没有食欲之人路过闻着菜香回去立马食欲大开,接近饭点迎春楼门前马车络绎不绝,生意红火马车走走停停东家大是高兴,慕雪行张贵荣已在迎春楼门外,慕雪行抬头看一眼雨檐,这种式样在靖北已经快要找不到。 雨檐很长,比任何一间靖北屋檐都长,慕雪行估计雨檐比其他人家大约长三尺,一方面保护门前台阶不受雨淋,另一方面遮掩墙壁或是没有遮栏窗口,店家很用心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店内可以说人满为患,慕雪行甚至担心有没有空桌,不过这次是常仕林做东,生意在好也不会不卖太傅公子面子,张贵荣在门外见厅内客人吃得热火朝天,人是还没进去肚子已是呱呱乱叫催促赶紧进去。 慕雪行看一眼张贵荣笑道“饿了吧,那么我们进去” 常仕林当然不会在乱糟糟的大厅接待他们,二人来到柜台报出常仕林名讳,伙计忙里偷闲引着二人上二楼,二层楼有七间雅间,伙计领着二人进去其一雅间“八珍阁” 伙计入内将窗户开起,夕阳透入屋内显得一片红彤彤,顺着窗外看去能看见天际晚霞,常仕林还没到他们二人先行入坐。 伙计引人入内自先出去,屋内布满晚霞张贵荣笑道“这地方不错,能边吃饭边赏景” 慕雪行很久未曾看过晚霞,无论是南朝北朝晚霞总是显得毫无偏颇,给与人一种美好闲逸之感。 慕雪行眼看窗外晚霞可惜叹得一声道“那边是如意园吧?” 张贵荣顺着窗口看出点头道“是呀,那就是如意园” 如意园在城外十余里一处山头上,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能看见如意园高阁在夕阳下模糊残影,慕雪行脸上不由自主浮起可笑之意,如意园高阁在夕阳残影下的确显得有些可笑。 残影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巨大木梁,木梁仿佛被夕阳压弯,弯梁就像一位垂首老人,也像北王提不起的心气,慕雪行道“晚霞多看看吧,等着如意园建好,起码有一半入城晚霞会被挡住” 张贵荣道“啊?这可不是大煞风景?” 慕雪行道“可不是大煞风景,现在你们城防军也不光是你们,很多人饭都难以吃饱,北王还有心思建如意园” 张贵荣也是满腹责怨道“可不是,当初北王想建园时有不少人反对,但谁能让北王改主意” 北王想怎么做这是北王的事,慕雪行不想管也管不着,二人闲谈杯茶时间常仕林才到。 常仕林入内立时拱手致歉“让二位久等,真是过意不去” 杯茶时间也不算久,慕雪行笑应“我们也是刚来” 慕雪行张贵荣留着主坐给常仕林,常仕林走到主坐旁刚要入座,想着慕雪行一次救他一次帮他,这坐他可不能坐,常仕林邀请慕雪行道“使者上座” 慕雪行起身显得亲络拉着常仕林坐在主坐“都是好朋友不用这么见外,如不是东家卖常公子面子,客人这么多我们二人哪有如此口福” 屁股既然是粘凳自然就不能在起来,常仕林笑道“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常仕林一入屋伙计后脚就到,常仕林道“上菜” 迎春楼有八珍,鱼唇,竹荪,燕窝,鹿筋,大乌参,乌鱼蛋,凫脯,龙鱼肠。 八珍配着八珍阁自是常仕林有心选择,八珍不一会上桌,双方敬酒一杯,张贵荣起身给慕雪行常仕林将酒满上,慕雪行闲问一句“常公子买染坊打算做什么营生?” 常仕林笑道“卖些古玩,原本也是想开酒楼,只是这酒楼乌烟瘴气也挨着度支署不太合适” 所谓官不入商,慕雪行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太傅没有点头常仕林哪有能力买下染坊,慕雪行问一句“东家可是安排好了?” 常仕林知道慕雪行所指笑道“安排好了,不是靖北人” 找个外地东家就是为掩人耳目,毕竟不能明着违反规定,不光靖北有官入商这事南朝也有。 慕雪行笑看常仕林道“我看常公子不像是喜欢开门迎客之人” 常仕林叹口气道“这事不是我想做,只是不想在让家父失望,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失望这二字含义张贵荣没听出什么,慕雪行却是十分明白,在入城前也打听过常仕林和樵夫之事,别看常仕林脸上和相仿同龄人无异,但现下他愁闷的脸显得比实际上更为苍白。他那黑眼睛所发出光芒,有时晦暗,有时苦闷。 从如此来看常仕林对于自己所做过的事也是有所愧意,并不像表面那般轻松。 年纪轻轻就遇上这样的事情,慕雪行除了同情之外已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在慕雪行和常仕林在酒楼之时,侯三还在刑司,因这一席话他们还没有说完。 第92章 两种男人 话虽是没说完也是差不多,晚霞漫天肚子也该是饿。 饿归饿心中藏事,这饭如何能吃得进肚,朱立道“司空和下毒之事有关?这事会不会太牵强?” 侯三见朱立没有结束话头意思自己当然不能先告辞,侯三忍饥道“看起来是很牵强,但是看人需要时间,右监在朝时日也是不短,右监觉不觉得司空当年平步青云也太快一些” 朱立听在耳里眼看侯三道“从一个九品内台书令史到一品司空,的确太快,但你不能否则司空有他过人之处” 侯三点头这点倒是不能否认,没本事的人就算给得机会也无法步步高升。 朱立想想在道“说起来升得太快的也不只司空一个,我记得太医署大主药沈颐也是这般” “沈颐?”侯三当场心中怦怦大跳,慕雪行先前还怀疑过太医署也有人掺和此事,现在朱立却把他们思寻答案说出。 话从头说,升快也不代表就有关系,这个发现要找机会告诉慕雪行,看看他是个什么看法。 现下侯三还不好在沈颐身上做什么文章,侯三道“不管司空上位快慢,现在我们麻烦不小,敢出箭警告,那么就敢。。” “出箭杀人!”朱立厉声接话。 道理朱立既然明白,侯三也不想多话“我们日后要小心了,在我看来最好缓歇几日” 朱立想着肯定是要消停几日,否则将人逼急司空也会狗急跳墙,朱立道“越是如此,我越是想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司空出城见谁,姜三为什么死这事总算是弄明白,司空为什么见东王,谈的又是什么这个我们是一无所知” 朱立看一眼窗外晚霞“不早了,有些事我还要好好详思,就不留你用饭” 侯三起身拱手告辞道“不敢劳烦右监,过几日在登门拜访” 朱立闭上眼睛挥挥手。 侯三退下。 - 张贵荣不知常仕林有什么伤心事,只是见人不住喝闷酒劝都劝不住,人一喝闷酒醉得自然比别人快,张贵荣酒还没上头常仕林醉倒趴桌。 张贵荣看常仕林奇道“常公子这是怎么了,平日里都嘻嘻哈哈逍遥度日,怎么今天好像是有所心事” 慕雪行叹口气道“心里头越是孤独寂寞,就越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不一样的自己” 张贵荣向慕雪行请示道“在坐会还是扶他回去?” 慕雪行又不是贪杯的人,来此聚会就是想和常仕林打好关系,人都醉了没有留下必要“扶他回去” 常仕林车夫就在迎春楼门外,入迎春楼酒兴大发喝多一些常仕林不是一次两次,车夫见怪不怪,慕雪行二人把常仕林扶上马车叮嘱车夫赶慢一些,这才恭送马车远去。 眼里看不见马车慕雪行道“走走吧,当是醒醒酒” 张贵荣没有意见,夕阳这时候完全退去,夜幕在常仕林喝着闷酒时悄悄降临, 迎春楼雅间是雅,可不管多雅致的地方总是有四堵墙挡着显得微闷,人一出来身临四处通风街上,毛孔显然舒服许多。 天上有些星不是很亮,在张贵荣眼中星星好像也是喝了些酒,隐隐约约闪耀薄薄星光,不太耀眼夺目的东西不会引起任何人注视,星星薄光就没有引起张贵荣重视。 张贵荣看着慕雪行,慕雪行这个人在张贵荣眼中似乎比星光更加明亮,张贵荣道“贤弟是什么时候找了工匠?” 慕雪行感受着夜幕中穿透街巷夜风笑道“早就预备好,你也见过就是那天的车夫” 瓷器店风铃让夜风吹响,声音清脆悦耳,就在张贵荣身后,风铃声是入耳,不过不管迎春楼东家如何用心,总之是无法吸引张贵荣这样的人进去。 张贵荣也没有兴趣进去,不光没有兴趣进去,张贵荣对风铃声也没有任何兴趣,心神集中在慕雪行话语上“是他?那车夫也会干整修的活?” 慕雪行看一眼张贵荣,张贵荣侧脸看着慕雪行,慕雪行看见张贵荣右边脸上有只兔子,兔子当然不是真的兔子,是倒影,就在张贵荣右侧不远,有家屋舍窗纸画着白兔,让屋里烛光倒映这才映在张贵荣脸上。 如此一看张贵荣模样倒显可爱,窗就这么大走得两步,过窗兔影透射窗户对面墙上,慕雪行笑问张贵荣一句“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两种男人?” “男人还有两种?”慕雪行这个看法倒是新颖,张贵荣追问道“哪两种男人?” 慕雪行说出自己见解“一种是只会做自己分内事的男子,就好像一个木匠,终生就只会做木匠的活,除木匠活以外什么都不会做,另外一种男人是什么都懂一些,比如不光会干木匠活,抓鱼狩猎也是好手,那车夫就是这种什么都会一些的男人” 张贵荣想着自己真是什么手艺都没有,张贵荣苦笑道“贤弟觉得做哪种男人好?” 话头虽是随口闲聊,慕雪行却是认真思虑才张口“我觉得差不多,但如要我选择,我选择第一种” 张贵荣奇道“你想这辈子就会一种手艺?” 慕雪行讪笑道“有一种手艺就不错了,什么都想学那么什么都不会太精通,专心做一件事这人才会有成就,因为专注” 张贵荣点头搓叹道“也是这理,一辈子太短,能专注做一件事就很不容易,贪多嚼不烂” “不错,贪多嚼不烂”慕雪行一笑而过,想起染坊之事慕雪行笑容收敛道“眼下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需要专注” 张贵荣没有当下接口想得片刻才道“贤弟给常公子推荐工匠,难道是想我们也混进去?” 慕雪行失笑道“我们混进去做什么,我们去做木匠泥工常公子不会觉得很奇怪?他们有他们的活干,我们有我们的活干” 张贵荣心中忐忑道“我怎么觉得不太放心,毕竟我们是在度支署眼皮底下动手,稍有不慎。。” 慕雪行知道张贵荣的担心“我知道,所以我们一步都不容有错,张大哥这二天你要辛苦一些” 张贵荣道“要我做什么?” 慕雪行笑道“认识谢文?“ 第93章 送礼好天气 “谢文?”张贵荣没想过慕雪行会提起他来,张贵荣认识谢文,谢文和张贵荣一样是个普通人,生在普通的家,也在普通的家里长大成人,在普通的职位当值,有着一张普通人的脸,准备迎娶的也是个普通的女子,谢文有一样不想普通,他不想普通的活着,但没有能力改变现状。 张贵荣过往和谢文很谈得来是以道“认得呀,都是城防军的怎么不认得” 慕雪行知道张贵荣和很多人都有交情,可交情是深是浅慕雪行无法知道,不过认识就好慕雪行道“听说他婚事定下了?” 张贵荣诧异看着慕雪行反问“是呀,这事你怎么知道?” 这话刚出口张贵荣只觉自己说了句废话,以慕雪行能耐想知道这样的事情又什么难的,慕雪行笑看张贵荣道“听北馆兄弟说的,对了,你贺礼备下了?” 贺礼二字就是人际交情烦恼之一,张贵荣也正为这事头疼,张贵荣苦着脸道“贤弟,你也知道我家当都给了你嫂子,我也正为贺礼发愁呢” 张贵荣情况慕雪行怎能不知道,慕雪行好笑看一眼张贵荣道“愁什么,你我联名送一分贺礼如何?” 联名意思很简单,就是礼品由慕雪行备下,张贵荣只负责上门持礼道贺,慕雪行出手一定不会小,如能联名送礼张贵荣脸上也有光。 但是慕雪行为什么要给谢文送礼?他们两的关系可以说八竿子都打不着,自古以来礼出有因,张贵荣一听怎么有点算计的意思,张贵荣探问一句“想拉谢文进来?” 有些人能拉,有些人不能拉,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守口如瓶,如要拉人不免又要试探,试探需要时间慕雪行没有那么多时间。 慕雪行摇摇头道“马上就要成亲让他好好过日子就是,打扰他做什么” 张贵荣知道慕雪行送贺礼一定和款车事情有关,要不然何必破这个费?可是人家成亲和款车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想让迎亲队伍劫款车?张贵荣在想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哪个迎亲队伍有胆子劫款车,这也太招摇一些。 如实问慕雪行肯定不说,张贵荣唯有在次苦笑道“贤弟做事真是令人费解,联名也好反正我手上没钱” 慕雪行送礼目的,张贵荣猜测不错的确是和款车有关,劫款车第一步就是要在谢文门前行动,谢文屋子也在度支署和染坊这一条道上,慕雪行当然不是打迎亲队伍主意,迎亲队伍如果介入谢文就脱不了干系,慕雪行不想让谢文这无辜的人牵涉进来。 可慕雪行的确又是在打谢文的主意,慕雪行想要的就是让谢文在无意识之下帮忙,让人无意识帮忙这事听上去就像是天方夜谭,可有些事只要多花些心思想想就不难办到,同时慕雪行也有办法不让谢文牵扯进来。 慕雪行最后补一句道“我这贺礼嘛一定要提前送,明天就送” 张贵荣怔道“明天送?还有二个月呢!有谁提前二个月送贺礼的?” 慕雪行神秘兮兮一笑“不早了,我这贺礼二个月后在送就晚了” 哪有什么贺礼会分早晚?慕雪行这话却是勾起张贵荣好奇心,既然慕雪行说明天就送贺礼,就不会后天才送,现下明天已到。 吃过早饭张贵荣慕雪行一同出北馆,今儿天气很好,晴空纤云不染碧空如镜,骄阳也是收敛一些脾气,气温很暖不闷不热,简直就是一个送礼好天气。 二人往谢文家徒步缓行,有院子人家见得老天爷如此给脸,纷纷拿出被子架起竿在院内暖晒,也有些人趁着天晴,急忙拿出堆积发酸衣物洗了暴晒。 天晴,心中在是烦闷的人也不免会显得开朗一些,张贵荣却是叹得一声道“天气不错,如是在以前会看见不少马车陆续出城,那是官家公子结伴出城踏青,现在出得饥民一事,怕是没人有此闲情逸致” 这一切都是北王咎由自取,如不是北王执意征战,慕雪行也不会有机会寻得饥民入城闹事,烦心事自是不用在提,慕雪行笑道“天晴人也开怀,以前那些公子出城踏青没少给你们赏钱吧?” 天气好坏对于张贵荣这种只能当值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可一想到赏银张贵荣却还是眉开眼笑道“是呀,每当见着天晴谁都抢着当值,就说常公子他不光会给我们赏银,有时还带烧鸡来和我们同桌而食” 慕雪行笑道“常公子如此没有架子,倒也少见” 张贵荣感同身受道“是呀,常公子是真心没把我们当外人看,但其他人嘛,倒不是真的想给赏钱,贤弟你不知道那些公子爷马车里都偷偷带着心仪小姐同行,给赏钱是为得摆阔,讨心上人欢心” 慕雪行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程若媛,一想起程若媛慕雪行语气不由显得发酸道“张大哥,你有没有见过司空府程大小姐和什么人出城过?” 张贵荣想都没想道“哎哟,这我可说不好,我又不能每辆马车都扒开来看吧,不过听说城里不少人都去司空府提过亲,程小姐连人都没看就让人轰走,要我说程小姐眼光可高呢,靖北里的这些人只怕她看不上眼” 慕雪行听罢倒是一乐笑道“像她的性子” 两人说说走走,仿若只过一会就到谢文门前。 谢文屋子很老和迎春楼龟裂门柱差不多,这屋住了二辈人,原本白净墙壁现在已是黑白相间,黑多白少墙壁下方有不少青苔,想必有雨时是积水所致,由此可以看出屋子附近排水沟不是很好。 墙体不光发黑,还有不少裂痕,裂痕不大塌倒是不会塌只是有这种隐患。 张贵荣上前敲门,门也很旧,就像一张老脸满是皱纹。 门上贴着门神画,但北朝南朝风俗不同,南朝通常是左右各贴神荼郁垒画像,而北朝左右两边则是各贴一只鸡画,鸡画上面还要挂着芦苇做成的绳子,桃符插在一边。 鸡和神荼郁垒都是来自《括地图》。 里边有记载“桃都山有大桃树,盘屈三千里,上有金鸡,日照则鸣,下有二神,一名荼,一名垒,并执苇索,以伺不祥之鬼,得则杀之” 同一个文化故事流传下来,却硬生生拆开两半,北朝贴鸡,南朝贴人,为何会如此慕雪行弄不明白,或许是先朝南王北王不想让二朝文俗一致,才导致如此可当中图的又是什么? 文俗如何慕雪行不想费心,张贵荣一敲门,门就开了,谢文就在他们面前。 第94章 不期而遇 谢文以为是邻居串门没想到来的居然会是慕雪行,无论是王侯将相或是市井走夫,长相都会有美丑之分,慕雪行不丑但也不算貌若潘安。 谢文一见慕雪行那双眼睛落他身上在也转不开,转不开也不是因为慕雪行面貌而是身份,楞得好一会谢文这才回过神来,忙请人入屋“快,快进屋坐”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脸带笑意入屋,屋内光线不足,谢文将窗开了这才好一些,家具很旧,慕雪行刚落座扶椅,椅子咯吱响得一声,慕雪行当下不敢在动,僵硬维持身姿稳稳坐着。 谢文奉上粗茶,看一眼张贵荣怨责一句“使者要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备些好茶” 就算张贵荣提前说谢文也没有余钱备下好茶,下聘礼可以说用尽家当,备好茶是客套同时也是好脸,张贵荣想起和陆红成亲之时,那时候下聘礼身上真是身无分文,还好那时候没有欠饷,要不然月初下聘礼隔月还不知道吃什么。 张贵荣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使者要来,刚到附近闲口提起你要成亲之事,使者说什么都要来沾沾喜气” 慕雪行歉声道“临时起意,倒是打扰” 谢文忙道“不打扰,不打扰,使者肯来是莫大荣光,欢迎都来不急怎会打扰” 慕雪行闲笑道“听张大哥说定在二月后?”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日就要当新郎官谢文也是高兴“是,定在二个月后” 慕雪行引话道“班子定了?” 谢文道“定了一班” 慕雪行当场起得颇大反应道“一班怎么能行!要往大了办要不然日后亲家还不念叨与你,都是北馆兄弟只请一班这我可看不过去,这样班子的事我来办” 有人花钱请班子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谢文没有惊喜反而慌忙道“使者不用麻烦,小家小户一班就够了” 慕雪行执意道“不行,做人什么事都可以马马虎虎,就这事不行,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交给你,不把人风风光光娶回家这如何能行,不用在说就这么定了” 谢文见慕雪行如此热情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毕竟慕雪行不是好朋友或是亲人,如是好友亲人开这口谢文定会安然受之。 谢文楞楞看一眼张贵荣,张贵荣笑看谢文道“看我做什么,你点头就是,使者出手大方你还不知道么?” 慕雪行在北馆出手的确大方,就说那次张贵荣让方墨打屁股回不得家,谢文就是当时抬他回去其中一人,当时慕雪行是给足辛苦钱,当时抬张贵荣回去那几人,都暗地是赞慕雪行出手阔绰。 谢文不是不想大办喜事,只是没有那个能力,班子,指的不是戏班,是迎亲队伍班子,迎亲队伍有大班小班之说,大班自然就是八抬大轿,大班要新郎“三引四送”亲迎,小班新郎不亲身迎娶,只需同辈长者代之。 市井人家多选小班,但事实上多数人碍于脸面,多介于大班小班之间,所谓“不大不小”。 不大不小意思就是,花轿一乘,引客二人,一班四人音队开道助兴。 慕雪行在北馆不光出手大方,也很平易近人,慕雪行原本可以不用操心这事,可他上心谢文大是感激行得恭礼道“多谢使者,大喜之日使者定要多喝几杯” 慕雪行笑道“我也不知道在靖北会留多久,如得有空定来沾喜” 张贵荣慕雪行在闲坐片刻起身告辞,谢文恭送门外,二人来到街上慕雪行止步给张贵荣一袋铢钱道“把钱给谢文,务必叮嘱他一定要刷墙,说是我们心意” “刷墙?”张贵荣知道这才是慕雪行此行目的,可刷个墙和劫款车有什么关系?刷墙就能把款车给劫了? 张贵荣心有疑问当下也不多问,拿得钱袋又找到谢文,谢文见人出门又回万分诧异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张贵荣笑着把钱袋交给谢文道“你这墙也该好好刷一下,这墙黑不溜秋的,我要是新娘子可不会进你这门,这是我与使者贺礼,他也不知能在靖北待多久,先拿着,收好了” 在张贵荣面前谢文自是轻松许多,谢文收下笑道“多谢使者,也多谢张大哥” 张贵荣反问一句“谢我?谢我做什么?” 谢文感激道“张大哥给我一个好贺礼呀,小弟家境大哥清楚,如不是大哥在附近故意提起,使者怎么会上门” 这事虽然不是张贵荣有意为之,但慕雪行这样做张贵荣在谢文面前算是赚足面子,张贵荣这话也只是顺口找个借口,没想到谢文当真,当真张贵荣也不说破。 张贵荣笑道“好好过日子,就不浪费我苦心,行了,尽快把墙刷,二个月也够把漆味散了” 谢文道“我早就想把这墙刷了,明天就叫人来” 张贵荣道“不说了,使者还在等我” 谢文在次恭送张贵荣。 张贵荣离去正想回慕雪行处,只见程若媛和慕雪行站在一起,张贵荣一楞心道“这不是程小姐?” 他们二人在街上偶遇,张贵荣知趣也不上前,在他们五丈外候着。 慕雪行程若媛也真是算是有缘,这条路可不是去北馆的路,这样都能碰面,程若媛看见慕雪行在街上闲站也是意外, 碰上肯定是要上去打招呼,程若媛意外凝视慕雪行道“你怎么在这里?” 慕雪行笑应“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程若媛指着前面茶铺道“家里没茶叶,出来买一些” 慕雪行开玩笑道“程大小姐亲自出来买茶?那么家里下人不是偷闲了?” 程若媛神色一黯道“也不是每次都是我买,只是在府里闷出来走走” “闷?”慕雪行在看程若媛神色似乎有所领会,慕雪行小心翼翼寻问“还想着饥民的事?” 其他饥民如何程若媛当然不会如此挂心,她想着的是那死在她手下饥民,慕雪行当时是想得办法让她笑得释怀,可有些事并不能一笑而过。 程若媛幽幽一叹点头。 有些事需要时间,很长的时间才能在心中缓忘,慕雪行不愿程若媛在想着饥民之事,如她能忘记片刻也是好的,慕雪行笑道“你想那饥民做什么,他是咎由自取,有时间想那饥民不如花时间想想我” 程若媛脸红一下,恼怒地看慕雪行一眼道“我,我想你做什么” 慕雪行叹息一声道“想我的白费功夫呀,当时听说你在北馆我急得不行,原本是想着去英雄救美,没想到你这个美人却是自己把自己救了” 听慕雪行说得有趣,程若媛愁容噗呲一笑“就你会胡说八道” 第95章 客套审问 有些事可能一时之间让人无法释怀,程若媛能笑出来表明这一刻,这一瞬间是忘记不开心之事,一瞬间很快,比快更快,一笑过后程若媛笑容一收反而向慕雪行道“谢谢你” 慕雪行凝视程若媛专注凝视他的眼睛,程若媛这双眼睛里有诚挚的感激,但也夹杂着想靠近却有意疏远的眼劲。 慕雪行当然知道程若媛眼劲为什么会如此复杂,知道有时候也能装作不知道,慕雪行嘴角微翘轻笑“谢我什么?” 以慕雪行聪明劲怎么会不知道她谢的是什么,这点程若媛心里是十分清楚,可眼前的慕雪行却偏偏装作不知,话是自己说的慕雪行如此一问,程若媛拿他没办法只能张口说明“谢你两件事,一件是当时你愿意花时间逗我开心,第二件是。” 慕雪行这时反而展笑插口“没让你误伤你家丫鬟” 程若媛要谢的的确是这两件事,应口道“是” 慕雪行临时起意试问一句“这么说你是欠我人情了?” 程若媛知道慕雪行这个人情并不好还,谁知道慕雪行会不会让她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此时此刻没有其他话好说,只能道“我欠你人情” 我欠你人情,这句话非常简短简洁简单,从听觉和语气来说显得很是生硬,这句话当然会生硬,程若媛怕慕雪行会提不该提的要求。 慕雪行当然不会提任何不合理要求,如玩笑般道“能让大小姐欠人情可不容易,你想怎么还?” 欠人情债就该还,这是三岁孩童都懂的道理,程若媛轻咬红唇显得有些为难,有些话不得不说“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只是不能让我做违心之事” 慕雪行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暗示,做出一个让街上游走路人都为之惊诧举动。 人动,手揽,程若媛腰身很细以至于慕雪行左手一揽已可裹腰,揽腰一拉两人鼻尖快要碰到一起。 慕雪行动作大是唐突,程若媛如触电般当场默住,她实在是不相信慕雪行会在街上如此作为,人是愣住可心头有道声音告诉她,应该挣扎可她没有,只觉仿若四肢不听使唤,默化在慕雪行眼前,男子气息如此贴鼻,一闻浑身就更无半分力气。 这一刻,程若媛仿若忘记身处何处,忘了自己身份,也忘了慕雪行什么身份,两人就这样在闹市中面对面默默凝视对方,慕雪行温声也携带关心道“在想起不开心的事情就想着我,这就是我的要求” “他是在表明心意?”程若媛心头小鹿乱跳,红唇蠕动似乎是想问些什么,就像含苞待放花蕊,可终究什么话也没出口。 任何男子离如此红唇这般进,肯定是按捺不住欲望怎么的也要亲上一口,慕雪行没有,非但没有右手食指一伸,顶着程若媛鼻尖把头往后推,此举就好像害怕程若媛会突然亲他一样。 这个动作让程若媛又气又羞又甜,小心脏扑嗵扑嗵直跳,她知道现在应该愤骂反感,可这样的情绪此时此刻感觉不到。 慕雪行在轻推之时揽腰的手缓缓松开,程若媛后退一步,脸上似火烧般发烫,程若媛心头涌起以前从未有的感觉,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欢心之感,这样的感觉就在当街涌现,以至于让程若媛不知作何反应。 慕雪行温声在添一句“记住现在的感觉,这是我的要求,不要食言” 话落,慕雪行向张贵荣挥挥手,在街上搂搂抱抱,张贵荣不是没有经过情事,可在当街做出这样的举动张贵荣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慕雪行挥手招人,自然是早就看见张贵荣就在一旁,满街人都看着他们三人,有些人觉得诧异,有些人觉得不害臊,又有些人鼓噪起哄。 张贵荣硬着老脸上前,施礼道“见过大小姐” 程若媛并没有回礼,她本来就不是这样不知礼数的人,可程若媛现下就像是不知礼数一样,不回礼,也对街上的人视而不见。 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慕雪行。 慕雪行最后在说两字“走了” 慕雪行张贵荣起身离去,身影看上去是越走越远,对于程若媛来说身影似乎走入芳心。 - 程若媛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可在靖北里魂不守舍的人也不止她一人,有些时候莫名的悸动会让人魂不守舍,有些时候魂不守舍和悸动无关,而是恐惧。 周安显得恐惧,因为吕奇就在他面前。 周安知道总有一天他会面对吕奇,关于这一天周安有过很多设想很多准备,当吕奇就在面前时候恐惧禁不住油然而生。 周安倒也不是想碰上吕奇,只是世事就是如此有些人越不想见,偏偏就会见着,周安当时要出北馆,吕奇从外而入两人刚好碰上。 周安这么对待他,按理来说吕奇原本可以不用和他废话,吕奇很反常对周安非常客气“聊聊?” 周安没有应答闷不吭声随吕奇而去。 吕奇在北馆前院正厅案桌旁坐下,周安面色肃然凝立,周安此举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吕奇吩咐不敢入座,从这点来说周安还是显得忌惮。 眼中还有他,吕奇目光缓和一些道“这几天去哪了?” 周安如实道“受些风寒,在队里请过假” 请假这事吕奇当然知道,吕奇道“既是受风寒,自该好好在家歇着,怎么我派人看望不见人?” 看望是假,拿人是真,周安当然不会在自家待着,这不是会让吕奇瓮中捉鳖,周安道“队长派人来过?可能是歇着没听见” 吕奇让人去抓人,怎么可能在外敲门没人应答就抽身而走,人是进过屋,屋内根本就没有周安,周安明摆着是在说瞎话。 吕奇并不追究周安瞎话“现在好些了?” 周安道“队长挂心,没事了” “这就好”吕奇在道“你来靖北多久了?” 周安道“五年多一点,跟了队长四年” 吕奇道“四年时间不短了,我待你一向很好,也自认为很了解你,还是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96章 大破绽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不是句好话,既然不是好话周安就不能认,不想认最好是开口反问或是解释,如果沉默那就等同默认,周安不能默认是以开口“知人知面不知心?鞍前马后跟队长四年,没想到是这样看我” 在四年里周安的确很勤快,吕奇无论吩咐什么周安皆是办得妥当,也就是周安办事妥当才能得到吕奇青睐,吕奇打从心底来说也是不信周安会背叛他,只是这事就他们二人知道,不是周安难道还能是自己走漏风声? 吕奇心中虽是怀疑但没有确定,所以才会对周安如此客套,让周安来当然是想把事情问个清楚,吕奇看着周安那双没有胆怯的眼睛,周安不是没有只是藏得很好。 周安眼里没有胆怯有的只是对吕奇的失望,失望来源当然是吕奇对他四年来辛劳评价。 见到周安如此反应,吕奇心里稍微有些过意不去,如果走漏风声的不是周安,那不是错怪好人? 吕奇深深吁口气,目光一缓没有先前那般咄咄逼人,吕奇道“有些话现在就把它说清楚,如是我想多猜错,你自可出声解释,你也清楚我待你一向不薄” 周安由衷感激道“队长待我亲如长兄,周安自是牢记在心,是以,为队长办事不敢马虎” 周安的由衷之言说得相当诚恳,在吕奇听来是肺腑之言。 在城防军里也就周安做事能让吕奇满意,吕奇也向周安说出肺腑之言,吕奇道“说实话我也不信是你走漏风声,可是这件事就你我知道,我不得不怀疑你” 吕奇想起侄儿眼中大有愧意道“虽说远亲不如近邻,小安在小时候很讨人欢心,打小我就喜欢这侄子” 话刚出口吕奇显得颇为激动,眼中有泪光打转,吕奇道“当中虽有很多年没见,可他既来靖北投奔我,那是信我可以保他,这活是我给他的,你可以想象我现在有多少愧疚,不把凶手纠出我誓不罢休!” 吕奇口吐誓不罢休四字,让周安这个凶手为之胆颤,周安可以听出来吕奇此时此刻内心除愧疚还有愤怒。 吕奇想纠出凶手的心周安完全可以理解,可他总不能把自己供出去,周安只能岔开话题道“队长既然和我说心里话,那么我也说说心里话,这次装病避事并非心中所愿,只是想到让方统领撞破队长定会气上心头,这事就你我知道,怀疑我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事真的与我无关,我根本没有理由为使者出头” 这事也是吕奇想不通的地方,吕奇问道“既然与你无关,为何避而不见?” 吕奇道“这样的事情让方统领当场撞破,第一个怀疑的人只能是我,气在头上就算当时解释怕是队长听不进去,想着先避几日待你气消在做计较” 周安如此解释十分合理妥当,吕奇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的确如周安不躲,逮到人当时的自己肯定听不进去,吕奇道“既然不是你,那么会是谁?” 周安叹口气道“跟队长在靖北打滚这么些年,别的事不知道,但有个道理还是明白,隔墙有耳的例子在靖北数不胜数” 目前吕奇没有别的想法,周安这个倒也算是个思路,吕奇点头道“有些事还是旁观者清,这几日我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是我疏忽没有想到这点,这么说那夜我们在后园说的话是让人听见了” 周安道“装病这几日我也没闲着,那夜北馆是何人值守已是打听过,为了避免抓错人,还请队长容我一些时间” 如是值班守卫向方墨通风报信,那么这事就不难查,吕奇忽见一丝希望眼中爆出一道寒芒,直射在周安脸上道“细心查!我倒想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敢和方墨报信!” “是” “下去吧” 周安退下,人出正厅,周安说辞从吕奇面色上看似乎是相信他,但周安知道就算吕奇信他就九成,那么心里还是会有一成存疑。 如他抓到的这个人没有十足理由让吕奇相信,那么吕奇就不会在相信他,周安想要摆脱嫌疑就要编造一个滴水不漏的办法。 周安非常了解城防军,如方墨想收买什么人这是简单不过的事情,只要有钱基本上北馆那夜守卫每个人都可以收买。 周安捏捏后颈,扭扭脖子似乎有个很好的人选。 - 程若媛坐在铜镜前对镜梳发,镜面中反射的发质显得柔顺且带有光泽,不光程若媛发质色泽好,手上檀木梳色泽也是醒目,当然价格也是不斐。 檀木梳自带芬芳香气,不是每个女子都用得起。 梳好发轻放梳子在桌,落梳抬眼在看镜中自己,不自禁间起得食指触碰鼻尖,似乎是想起慕雪行,镜中人忽而窃笑显得又羞又臊。 “小姐!快来搭把手!”丫鬟在门外喘着娇气直呼。 程若媛听声整整妆容这才从里屋出来,程若媛从里屋来到厅中,只见丫鬟抱着一个大布袋沉沉放在桌上,程若媛想搭把手已是慢了。 丫鬟擦擦刘海下的汗珠道“累死我了,小姐都在这里了” 见着丫鬟如此辛苦,程若媛也不口赞一句,程若媛显得似乎有些情急上前将布袋结子解开问“靖北香料都在这里了?” 丫鬟道“四十种香料,都在这里了,小姐你要这么多香料做什么” 程若媛道“等会在和你说” 大布袋里放着四十个香料盒子,盒子也不大比馒头大一些,其实这些香料并不重,只是一下要买这些多香料,丫鬟是跑累了。 程若媛打开盒子一个一个换着闻,杜衡,月麟,木香,白芷,乌沉,闻得十余个香盒后,程若媛拿着松香盒多闻一鼻道“你闻闻看,是不是北馆的味道?” 丫鬟接过香盒闻过点头“嗯,就是这个,二公子身上衣服就有这个味” 程若媛道“这么说北馆捣衣房,洗过衣物后是用松香熏衣” 丫鬟不解道“小姐松香虽不算是下等香料,哪里比得上我们用的杏霭,不会是想拿松香来熏衣?” 程若媛当然不是想拿松香熏衣,程若媛这时忽而疑心道“这不是使者那日的香味” 慕雪行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在程若媛面前暴露一个天大的破绽。 第97章 奇怪的在意 有些女人不能乱抱,尤其是像程若媛这样的女人,男人要想稳稳当当没糟心事情度日,那最好不要随便起意抱人。 女人很麻烦她们很在乎细节,比如衣服有没有香味或是有没有异味,腰坠干不干净是用什么颜色绳子搭配,要想让女人多看两眼,能不能讨她欢心还是次要,保持自身整洁才是关键。 慕雪行也是男人,有些事他能算无遗策,可有些鸡毛蒜皮之事又怎么会挂在心上,可往往女人就是在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中观察男人。 衣服味道如何,这种事不光慕雪行没注意,很多男人也不会上心,女人在意。 程若媛既是觉得味道不对,那么肯定要有对比,慕雪行如果没有当街抱人,程若媛还不会想起这个,慕雪行人在北馆住那么衣上味道应该是松香才是。 可是那天慕雪行身上不是这个味道,那天指的是程若媛和丫鬟让饥民困在北馆,那日慕雪行为劝得程若媛释怀,他和程若媛一同坐在阶梯上,肩并肩坐着衣服上有什么味道双方自能闻着。 对于慕雪行来说程若媛身上香味也就是女子香粉味道,可如要往细了追究这是什么香粉,慕雪行可就答不出来。 对于女人来说身上味道,就是一个人的标识,味道是清新还是难闻,往往能代表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是以程若媛才会留心。 饥民闹事那天慕雪行进过南馆,进南馆那日更过衣,因为要装扮成农夫打扮才能进馆,慕雪行张贵荣身上那套农衣,来自车夫行囊,行囊车夫藏在菜筐中,但这行囊又是来自车夫衣箱。 就像慕雪行说的,车夫是个什么都懂一些的男人,所以车夫干的活很杂,有时候杀猪,有时扑鱼,有时候也会狩猎,鱼有鱼腥,猪身上有臭泥味,常做这些事鱼腥臭泥味就会往衣服上粘。 味道是除不去,只能压,要压这样的味道就需要香味足的香料,香味足而且能够保持持久价格不会低,普通人只能使用廉价香料。 车夫用的就是普通的石斛香料,石斛来自石斛花,普通香料做工简单,工序一般是以温水浸透用石臼杵成泥,以纱布滤出黏汁,取汁焙干打成细粉,加入一点点,降真,茱萸子,混入紧压成块状用时焚熏皆可。 慕雪行那日身上有什么味道丫鬟倒没注意,毕竟挨肩而坐的不是丫鬟,在说丫鬟那日也是吓得够呛怎能有心留意这个。 丫鬟不知道程若媛为什么要留心这个“买这么多香料回来就是要找出使者身上味道?” 程若媛点头“嗯” 找着北馆味道程若媛继续开着香盒闻,丫鬟先前是大惑不解,现下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脸怪笑道“小姐是不是看上使者了“ 程若媛脸上一红,没好气看丫鬟道“我没有,不许你胡说” 丫鬟自小跟着程若媛,全府上下也就她能和程若媛没大没小,丫鬟憋笑道“我哪有胡说,以前没少人上门提亲,那时候人都没见就把人打发走了,现在小姐可没少往北馆跑,有好几次都没带上我” 程若媛假装生气瞪一眼丫鬟,正要张口解释。 丫鬟哧笑率先出声道“我知道小姐肯定会说是去看望二少爷,但也可以顺道去见使者是不是,想见人去北馆就是,何必找什么香料回来” 程若媛不想在和丫鬟逗趣斗嘴,说句心里话道“我让你找香料回来不是为闻他的味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丫鬟追问一句“奇怪什么?” 程若媛说出心中疑问“为什么他衣服上的味道不一样?北馆用的是松香,那日他身上味道有点重,还有些刺鼻,那是一种。。一种。。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松香,使者谈吐举止很有礼数,像他这样的人我想在东朝也不会是什么市井人家,举止礼数如不是自小受到教导,这是装不出来” “他给我的感觉像是大世家的人,这样的人会去迎春楼这样的地方吃饭,会去音坊这样的地方听曲,他不像会去小茶楼喝粗茶听俗曲的人,所以他不会用廉价香料” 丫鬟道“廉价香料味道一般又重又刺鼻,好的香料清香持久,听小姐这么说也是有道理,如果不是他自己用廉价香料,那么肯定是去什么地方染上的” “染上的?”丫鬟的话顿时给与程若媛一个新思路,程若媛嘀咕一句“饥民闯城他能去什么地方?” 能染上香味说明人肯定在某个地方待得很长一段时间,要不然香味不会熏衣,如按照这个思路程若媛是绝对猜测不出来慕雪行会去哪里,慕雪行当时换上农装,原来的衣服自是放在车夫行囊中,味道也是那个时候染上。 所以,猜人去哪,而不是猜衣服放哪,想出来的结论定是截然不同。 丫鬟这时候问程若媛一句“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 程若媛边闻香料边道“说” 丫鬟道“小姐为什么要在意味道不同?使者身上有不同味道很奇怪吗?” 丫鬟这话倒是让程若媛无言以对,可不是味道不同又有什么关系?但是程若媛心里却是偏偏在意这件事,程若媛蹙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留心这件事,可是我总觉得很奇怪,饥民闯城使者又不是城防军也不是北铃骑,这事用不着他管,寻常人家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在家躲着,可他却是外出而且身上又染一些廉价香味” 丫鬟奇道“小姐怎么知道使者当时是外出?” 程若媛看丫鬟轻笑道“你当时在馆内大喊大叫,他在馆内怎么会听不见” 丫鬟想着当时自己呼天喊地想喊来程勇救命情景,现在想起不由觉得很没面子,拿当时情况来说岂能有心顾忌脸面。 程若媛推测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她们二人困在程勇属院时间不短,慕雪行如是听见早就该到。 丫鬟道“那么使者当时会去哪儿?” 程若媛叹口气道“不知道,他这个人很难看透,有时候觉得他在骗我,可他又能自圆其说,我不知道他嘴里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丫鬟愤愤不平道“对,男的都爱说谎,臭少波也是老爱说谎骗我,明明说好来看我又没来” 臭少波姓苏是张府下人,得空就会来讨丫鬟欢心,苏少波心里打什么主意,程若媛自是清楚,程若媛拉着丫鬟坐下笑道“来,和我说说苏哥哥的事” 丫鬟脸一红扭捏道“小姐。。不许取笑我,他可不是我什么苏哥哥” 女人心思还真难猜,刚刚还在说慕雪行的事,谁知话头一转居然说起不相干的苏少波来。 第98章 争执 慕雪行不知道程若媛对他衣服味道有所疑心,现下也是没空想得起程若媛,慕雪行在郭允府上,郭允给张字条给慕雪行看。 字条上写着四字“国公失踪” 这四字入眼慕雪行眉头大皱,可他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问一句“谁送来的?” 郭允见慕雪行没什么大反应大为着急道“下人说是个挑菜的送来” 慕雪行眉头皱得更深“一个挑菜的送来?” 国公在郭允心里如同父亲一样重,郭允的急切慕雪行看在眼里,郭允如同下死命令道“我想尽快出城!” 慕雪行眉头虽皱给人的感觉很冷静,虽然心中也是着急,可他不能急他一急郭允哪里还能坐得住,慕雪行压下心急情绪缓道“别急,这事真假难辨” 侯三也在,国公失踪这可不是小事,可如乱成锅粥也于事无补,侯三心中也是怀疑这事真伪,怀疑没有证据是以面色凝重道“是呀,太子殿下别急,如是自己人送的消息,怎么会让一个挑夫来送,城外还有孙诩呢,南朝有什么消息送来,一定会过孙诩的手” 不管这是真假,郭允心中大是不安,他务必要亲眼看见国公安全才能放心“雪行,算我求你,现在别在管能否扳倒司空太傅,出城,今晚你想办法调开北铃骑,我们闯出去!” 慕雪行不为所动,冷静的双目与郭允对视“我们会闯出去,但不是今天” 慕雪行的拒绝,郭允如同视为仇人,郭允罕见对慕雪行咬牙切齿道“国公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这定是国舅所为,国公不能出事,我不能让国公出事!” 郭允话落,重重一拳拍在案桌,案桌茶杯让郭允这一拳震落在地,茶杯碎得一地,张贵荣在厅中见得郭允如此,吓得静若寒蝉本想劝得一声,这下子更是不敢出声。 杯落碎地,厅中之人稳稳当当坐下,余人视线都在慕雪行身上,但慕雪行视线却是落在茶杯碎片道“如是国舅所为,我们现在更不能走,司空太傅不倒北朝就不会乱,回去就没有时间和国舅交手,大局为重!” 国公待郭允如父,身为当事人如何能大局为重,郭允向慕雪行厉声道“国公生死不明!我怎么还能坐得住!” 慕雪行此时此刻显得异常无情冷看郭允,慕雪行道“我劝过你的,我劝过你不要来北朝,可你执意如此” 郭允每一根神经都已绷紧,仿佛有一种爆炸性的冲动“我如不来,南朝百姓现下。。” 郭允话没说完,慕雪行当场截话,词锋也是罕见的和郭允争锋相对,慕雪行冷哼道“太子心系百姓甘愿来北朝为质,真是大仁大义!可你没想过如此一来,你就等同于让国公只身一人留在南朝和国舅周旋” 慕雪行当初本就不赞同郭允前来北朝为质,但郭允执意而为,慕雪行心中早有存气现下话头一碰,慕雪行如同炸开词锋凌厉道“太子将国公抛下,是为保全百姓,可国公在南朝谁来保他!暗箭难防太子不懂这个道理?我相信你早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你来北朝那一天就已经知道” 郭允面色大为痛苦“我有过设想,只是。。” “只是没想过来得这么快!”慕雪行替郭允把话补充。 慕雪行厉声在道“你来靖北一年有余,一年时间不短了,当你决定来北朝为质,这就等与放任国舅掌覆朝局!” “我。。”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他本来是不想动气,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会忍不住,吁口气后情绪稍稍恢复缓声道“不用急,你要相信国公,来前我给国公留下三策,只要按照我留下计策行事,国公性命无虞” 慕雪行此话出口郭允如同吃颗定心丸定定注视他,郭允道“国公当真没事?可是这字条。。” 慕雪行神情专注盯着字条“这字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侯三这时比郭允更急,侯三早就在等着慕雪行说话,侯三疾呼道“什么问题?” 慕雪行一字字说出自己看法“国舅已经知道我们来救你!” 侯三大为吃惊道“怎么会,不会的我们准备如此周密” 慕雪行想起一句老话,想起就要说出来“纸是包不住火,我还以为能瞒久一些,我相信国公并没有失踪,这是国舅故意来激你” 郭允想平静心绪可难以做到,慕雪行是人不是神,有些事不是他相信事情就不会发生。 郭允还是强硬压下情绪试问一句“你就如此确定?” 慕雪行知道用嘴巴是说服不了郭允,如不把郭允安抚住,些许到得晚上他会自行闯门。 慕雪行盘思片刻看一眼侯三道“联系孙诩,让国公写封手书过来” 如能见着国公手书,见字如见人郭允也就不会担心,同时也能证明慕雪行猜测。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离开郭允府邸,张贵荣也大是担心国公安危,虽是没见过国公,可如国公不在救人出去又有什么用,张贵荣担心问慕雪行一句“贤弟,你说实话国公真的没事?” 慕雪行没有当下回答,显得犹豫不决。 张贵荣大为吃惊看着慕雪行,如果慕雪行心里十分肯定的话就用不着犹豫,慕雪行犹豫片刻才道“说实话,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句话倒是让张贵荣吓道“可你在太子面前为什么如此肯定?” 慕雪行苦笑道“我不这样说,怎么才能安抚他,我虽没十成把握,但也有五成” “五成?这也太低了?” 慕雪行苦中作乐笑道“那就十成” 张贵荣无可奈何也是一笑“几率这种事你随便说就能作数吗” 慕雪行叹口气道“这不就是了,这种事我说怎么作数,我说五成可能会低,也可能会高,这全是自己认为本来就不作数” 张贵荣双手合十朝天拜道“佛主保佑国公平安无事” 慕雪行看一眼觉得好笑道“怎么你也信佛?” 张贵荣此刻却是异常虔诚拜天道“临时抱佛脚,有脚抱好过没有不是” 慕雪行笑道“也是这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做事的日子” 第99章 尝试脱嫌 今天还没过完明天怎么会来,慕雪行想要劫款车只怕还要等一等,周安见过吕奇后在见一人,人是蒋兴,蒋兴也是在城防军任职。 蒋兴和周安很是要好,他们二人之间无论是谁开口,只要口一张对方都可以为其顶班,蒋兴是周安来靖北时认识的第一个人,一个人去到一个陌生地方能够结识一个新朋友,那么这个新朋友对于周安能否在靖北立足是起了关键作用。 认识新朋友在陌生地方才会让自己不会那么孤单,同时也不会让自己觉得和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周安也是人,血也是热的,如果可以周安并不想让蒋兴当替死鬼,如周安想要随便找替死鬼这个很容易,可是这个替死鬼要能说服吕奇才行,这样的人选就不会太多。 这个人刚好是周安的好朋友,周安也只有蒋兴这一个选择。 周安之所以选择蒋兴,那是因为蒋兴和北铃骑雄文有些关系,雄文是方墨随卫,慕雪行入太医署那夜让方墨撞上,雄文就是送慕雪行回北馆之人。 蒋兴和雄文有关系,并不是说他们是好朋友,同时也不是好兄弟,有关系的意思是蒋兴和陆芳婷有关系,陆芳婷是雄文妹妹,是以,雄文不姓雄姓陆。 陆雄文常年跟随方墨镇守边疆,陆芳婷一个人靖北,蒋兴私下偷偷就和陆芳婷好上,陆雄文是活在战场上的人,脾气也是比一般人大,陆雄文突然和方墨回城,蒋兴有好些日子没机会在见陆芳婷,如要说没机会还不如说是不敢。 陆芳婷也是了解陆雄文脾气,如她说出和城防军的人好上,陆雄文不发雷霆才怪,这事两人都没提,也不知往后二人该如何发展。 愁呀,蒋兴现下大是发愁。 思念是一种病,蒋兴大受思念之苦。 蒋兴和陆芳婷之事,城防军里也是有人知道,和蒋兴要好的为他叹息爱莫能助,与他没有瓜葛的静待看他笑话。 无论是谁都一样,只要发愁都是没能想出好的解决办法,蒋兴和其他人一样,选择借酒消愁。 今天蒋兴没当值龟缩在屋,桌上摆着小菜,酒壶就挨在旁边,看着架势又是想大醉一场。 周安提壶好酒上门,蒋兴见周安拜访也不显得意外,周安也不是第一次来,周安见桌上摆着酒菜笑道“喝上啦,看来我来得巧” 好友上门蒋兴自是高兴,能有个人说说话总比喝闷酒强,蒋兴热情上前拉周安入坐“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喝酒” 周安入坐蒋兴正要去拿碗筷,周安起身道“别忙了,我去拿” 周安常来蒋兴家,这也算是他半个家,是以很是随意。 拿来碗筷倒酒二人喝得一碗,穷人家喝酒很少用杯,除非上酒楼。 周安落碗问得一句“见过陆姑娘了?” 蒋兴唉声叹气道“没有,你也知道我们城防军在北铃骑眼里不受待见” 周安为蒋兴愤愤不平道“北铃骑不就比我们多些军功,仗着些军功就狗眼看人低,陆姑娘钟情于你,如你不想去,这门亲做兄弟的替你提!” 蒋兴苦笑感激周安好意“我不去不是因为不敢去,是因为知道她大哥不会答应,我如去了不是让他们兄妹吵架” 周安也只是装模作样,蒋兴这样说周安顺梯而下道“那么你想如何?” 蒋兴道“北铃骑是为谈和回城,想着总该要走的” 周安道“走是要走的,可这事你总是要提的不是,不给陆姑娘名分,一直与她私下见面别人会嚼舌头” 蒋兴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搓叹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缓一缓吧” 周安不停劝酒,蒋兴已是开始晕晕乎乎,周安见着蒋兴眼珠涣散在加把劲劝酒,蒋兴在喝得两碗,醉倒不醒人事。 蒋兴醉倒周安扶人上床歇着,该办的事情办了,现下周安应该去见吕奇,只要吕奇来抓人那么他的嫌疑就能洗脱,可现下周安好像并不着急洗脱嫌疑。 周安立与床前目光中显得有些犹豫,周安知道这一见吕奇,蒋兴就会从这世上消失,周安默立片刻闭起眼睛叹口气,舒口气后眼睛缓缓在开,眼睛是开周安没有即刻转身出门。 周安首先要把自己痕迹抹除干净,抹除痕迹首先要做的就是碗筷,取得碗筷洗了,在仔仔细细擦干放回碗柜,在周安位置桌上有些先前喝酒吃菜时留下的菜渍,周安如旧仔仔细细擦拭干净,周安来到蒋兴坐位站定,先回头看一眼蒋兴,蒋兴沉睡不醒。 周安从怀中取出一个玉佩,倒贴在酒桌下方,贴周安是用鱼鳔在玉佩抹着一面才能贴着,最后将拿来酒壶取了这才出屋。 蒋兴和陆芳婷有私情这事吕奇也是知道,周安倒贴的玉佩价钱可不低,有玉佩为证这就能够证明蒋兴是受人收买,吕奇当然清楚蒋兴每月饷银多少,蒋兴是绝对没有余钱能买得起这玉佩。 只要吕奇在蒋兴屋内翻出玉佩,蒋兴罪名将会坐实。 周安是出门,但他没有直接去找吕奇,吕奇连蒋兴和谁有私情这样的事都知道,那么就不可能不知道周安和蒋兴的交情。 周安如果急不可耐去告发蒋兴,吕奇会怎么看待他?如此不顾交情的人吕奇肯定是万万不会在重视。 蒋兴醉倒不醒人事,周安可以不用费力把玉佩藏桌下,只需要找个衣柜放着就行,周安并没有这么做,因为藏在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这才能让吕奇认为蒋兴心中有鬼,要不然为什么要费力藏在桌下。 周安疾步往自己屋舍而去,好朋友总是知道好朋友酒量如何,在加上故意劝酒,蒋兴醉比平时快一些,在回屋前把酒壶丢弃,回到屋内周安开始整理行囊。 看上去周安好像是要跑,可他没有理由跑,在者说他一个东朝探子又能逃哪里去。 既是不逃可却是在整理行囊,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周安在做戏,有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看戏的人来了。 第100章 有情有义 看戏的人身份不高,人也不太起眼,周安却是很需要这个人,这人其实也就是城防军其中一个守卫,这名守卫名叫费英,费英上门自然是周安提前约好,周安在去见蒋兴之前,就和这费英约定要他在这个时候登门。 周安算得很准,人刚到家费英后脚就来。 费英入屋见得周安收拾行囊大是诧异“周兄,你这是。。?” 费英比周安小二岁,是以称他为兄。 周安看着费英眼中显得不舍道“我这就要走,走前想托付你一件事” 费英平日和周安也是谈得来,见人要走也是不舍,费英道“有事尽管开口就是,可好端端的为何要走?” 周安躬下身子从长靴取得一把匕首给费英“在我走后将这匕首还给队长,替我和队长说一句周安愧对栽培” 这把短匕是周安初跟吕奇时的礼物,吕奇送此匕首一来是为让他防身,二来是让他好好跟他做事不会亏待他。 费英接过匕首多看周安一眼,想着周安如此匆匆要走,肯定是摊上什么事,不管周安在靖北惹得什么事情,在靖北城里只有吕奇能帮他。 还好周安平日里对费英不错,现下就是费英回报之时,匕首交给费英后周安继续收拾行囊,在城防军里任职的人都是有些小聪明,费英当然也是有些小聪明,要不然周安怎么会选择与他约定。 费英知道周安如果真想偷偷走人,何必邀请他来说这些不相干的话,费英看着手上匕首,在看一眼背对他收拾行囊的周安,脑海中响起周安的话“在我走后将这匕首还给队长” 这话如是让心思愚钝之人听入耳,肯定会依照周安吩咐行事,可周安不是这个意思,在官场或是在人情交际中,有些话要反着来听。 就好比朋友或是好兄弟成亲,对方邀请肯定会说“人来就好,礼品就不必带了” 如真的只带一张嘴去,那么无论是朋友或是好兄弟,从今以后就别想他会给你好脸色看。 费英心思并不愚钝,有些心知肚明的事周安何必开口说。 费英悄悄退出门去,周安听见费英悄退脚步声,脸上神情显得十分满意,周安庆幸自己没选错人。 费英脚步声越去越远,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周安待费英走远,手上叠好的衣物随手丢弃床上,周安来到茶桌边坐下,缓缓帮自己倒杯茶闭目养神等着吕奇过来。 吕奇没让周安失望,半响后屋外传来脚步声,闭目养神的周安一听到脚步声眼睛缓缓睁开,从脚步声到门口还要片刻,周安缓缓将最后一口茶喝尽,将茶杯摆好轻走两步到得床边,简单将衣物放入行囊扣好,周安背上行囊人刚转身,只见吕奇已在门口。 吕奇堵在门外,周安脸上一片惊诧道“队长。。” 周安此举吕奇大为不解,之前还要自己给他一些时间查清凶手,怎么一转眼周安就要偷偷走人? 吕奇右手握着费英给的匕首,沉脸入屋将匕首重重扣在茶桌,目瞪周安道“你这是何意?” 周安叹得口气“费英没听我话,我是让他晚些在还给队长” 吕奇道“他做得对,这么做也是关心你” 吕奇看一眼周安行囊在道“要走我不拦你,只是你要给我一个理由” 周安很有演戏天赋,不上台唱戏实属浪费,周安显得为难道“没有理由,离家也有四五年,想着应当回去看看” “要回去何必不告而别?”吕奇看得周安为难神色,心中觉得不对,回个家用不着显得为难不是? 周安眼圈一红道“队长,不要问了,你让我走” 周安反应如此奇怪,怎么能不让吕奇心中起疑,吕奇盘思片刻脸色陡然一变,凝重异常眼芒如利刃横扫周安“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周安看吕奇第一眼,眼神透露一些惊慌,但随后周安将眼中惊慌压下勉强开口道“什么都没查到,此事队长应该托付他人去查” 吕奇是什么人,周安所有反应都是尽收眼底,吕奇见周安说得言不由衷,更是肯定自己猜测,吕奇没说任何废话,只问周安一句“这人是谁?” 周安此刻忽成哑巴,只是呆呆站着不敢和吕奇对视,显得有口难言。 周安的闷不吭声等于在告诉吕奇,他已是寻到铁证。 吕奇当下显得激动,但语气不缓不慢道“明白了,这人你认识,而且关系也很好” 周安嘴是不答,可眼睛显得诧异看着吕奇,周安仿若是在用眼睛在反问吕奇“队长,是怎么知道的?” 见得周安诧异眼睛,吕奇当下明白周安为什么要偷偷离去,吕奇道“你如此反常要走,是想保你的朋友?” 周安费尽心思设计此事,又演的这么多情绪,等的就是吕奇这句话,周安咬牙道“队长见谅,一边是朋友之义,队长待我如同长兄这是恩,恩义难以两全,望队长高抬贵手” 吕奇眼中此时此刻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对周安此举十分赞赏,吕奇道“能为朋友如此,我果然没看错你,只是你这个朋友暗中和方统领通风报信,差些至于我死地,你走了是在顾全朋友,可你这么走对得起我?” 戏演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周安也该是把蒋兴抛出来,演这出戏周安其中一个目的是在告诉吕奇,他是一个友情有义的人,日后有机会得要多多提拔他,而第二个目的也等同于在告诉吕奇,对于这个通风报信的人他是十拿九稳。 想要抛出蒋兴,周安可不能直接说出蒋兴名字,这个人得要吕奇心领神会,要不然这戏岂非不是白演了。 想要吕奇心领神会周安肯定要有所暗示,不暗示吕奇又怎能猜得出来,周安面色显得十分痛苦,对吕奇恳求道“请队长念我多年为你奔劳份上,饶他一回,知己难求请队长放他一马” 扑通一声周安对着吕奇当场跪下。 周安心思也的确渗人,这回他用的是“知己”二字,而非朋友。 朋友嘛,吕奇可以联想到很多人,可如是“知己”那么只能是一人。 周安平日里和谁走得近,吕奇岂能不知道,吕奇一听“知己”二字,当场震怒“是蒋兴!” 第101章 蓥华街 既然知道向方墨通风报信这人是谁,那么吕奇就没有理由在周安屋里待着,吕奇带人前往蒋兴住处,吕奇周安站在门外,守卫进去搜索,两名守卫拖着醉醺醺蒋兴出来,蒋兴脚下虚浮没有守卫搀着哪里站得住。 见得蒋兴如此模样吕奇更是没给他好脸色,守卫在屋内搜索,没过一会一名守卫拿着玉佩出来向吕奇道“队长,我在桌底找到这个” 周安见着吕奇拿着玉佩细看,看得一阵吕奇如释重负舒口气,终有找到出卖他的人。 吕奇看着玉佩自嘲道“就为得一块玉佩出卖我,没想到我的价钱也不高” 吕奇伸着玉佩到蒋兴眼前问“认得这个吗?” 蒋兴醉眼朦胧,张着一边大一边小的眼睛脑袋发晕瞅着玉佩片刻“这。这不是我的东西” 吕奇冷笑道“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还想抵赖,来呀带回去!” “是”守卫押着蒋兴走了。 蒋兴虽是被人押着,他并没有大呼冤枉,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摊上什么事,蒋兴酒还未醒,怎么会呼冤解释。 周安见这么多守卫在此忙着为蒋兴求情“队长,高抬贵手!” 吕奇冷冷道“这是他咎由自取,不必在说” “队长!。。” 吕奇示意周安不必在说,吕奇温声对周安道“我给你放二天假好好歇着” 周安眼里尽是为蒋兴担忧眼神,吕奇把匕首递给周安道“拿着” 周安没接,如周安接下匕首那么就代表他要留下,周安当然想留下,可也不能显得太情急。 吕奇见人没接,吕奇反而一手抓着周安的手,另外一只手把匕首放他手中道“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 匕首既在手中周安可不能在推回去,在推回去不免是有些假了。 周安握着匕首,吕奇见着笑道“这就对了” - 慕雪行张贵荣刚回北馆,有守卫相请说程勇要见他,慕雪行要见程勇张贵荣就没必要跟着,程勇不在北馆守卫引着慕雪行外出,守卫让慕雪行上马车,慕雪行奇道“去哪里?” 守卫道“馆尉在高总管住处静候使者” 人靠衣装来显示身份,如北王穿得农衣上街不会有人认得他是谁,高总管住处位于西门,西门有两条街比较有名,名指的是臭名昭著。 一条是蓥华街,另外一条是琴台。 高总管住处就在两条街中央,简单来理解也就是说前门位于蓥华,后墙就是琴台,蓥华街上住的皆是穷苦人家,人一穷有些礼法就不会太拘泥,蓥华街风化一直是个大问题,而琴台也就是名字好听,琴台街中有不少妓所,这些妓所都是当地地痞看管,这里的妓所和装潢富丽青楼价格不同低得许多,因此这是穷人聚集之所。 两条街上大都是无所事事的人,慕雪行一到蓥华满眼见到的都是剥落墙灰,墙角侧巷里都是碎酒瓶,或是和碎酒瓶掺和在一起显得漆黑又显得湿漉块状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泥巴,可真是泥巴?慕雪行不敢在想下去。 这里的屋舍显得东零西碎,住在这里的人比屋舍显得更是东零西碎,每个人眼睛里都如同显示着自私自利四字,罪恶一定是这里日见为常的事情,慕雪行定一定神,不自禁为这里的人生出一点同情心,慕雪行完全想象不到这里的人是如何能活得下去。 如此感触不过是慕雪行一刹那的事,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他们不是在这里只住一刹那而是一辈子,马车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车轮是压碎什么,赶车守卫不为所动,慕雪行也不为所动,马车继续前进。 马车在往蓥华深处走,这里屋舍显得有些歪歪斜斜,人少了些显得有些清静,有些墙面发黑似乎是起过火,又简单修缮一下继续住下。 慕雪行心情原本还算不错,一到这个地方顿时显得心事重重。 马车在一间屋外停下,这是唯一一间有竖着高墙的屋子,墙上有爬山虎把高墙统统遮盖,特别引人注目。 这是蓥华街唯一有颜色的屋子,这屋子和周围屋舍显得格格不入,不过也不会显得奇怪,高总管是在宫里待过的人,对于住处肯定是有所要求。 守卫止住马车让慕雪行进去,大门是开着,慕雪行顺门而入,门里有个院子,院子有数排花架,花架显得高高低低,参差不齐。 院子右边有个隔栏,里面有些粪便,可能是高总管在里面圈养一些鸡鸭,现在栏里什么都没有,些许是饥民入城抢了去,又或许是邻居来顺手抓走。 鸡鸭虽是没了,粪便气味还在混在一块儿难闻得很,慕雪行走入正厅,正厅桌椅倒在地上,墙角还有些水渍,屋瓦很紧不像是漏雨导致,最近也没下雨,也许是什么人顺道来这里撒得泡尿。 正厅给人的感觉显得无比荒败凄凉,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吸在鼻子里潮腻腻同时有些让人恶心。 慕雪行走到后院,程勇就在后院中央负手凝立,后院后墙有些龟裂,就像当初的高总管一样显得老弱无力奄奄一息。 高总管住处显得千疮百孔,人的境遇可真是难说,曾是太上王身边红人,年暮之后却只能在这样千疮百孔的地方住着,慕雪行为高总管惋叹一声。 程勇听见慕雪行脚步声,摇摇头回身叹道“还没过几天,屋内就给人糟蹋成这样” 慕雪行笑道“馆尉兴致倒好,约我来这里见面” 程勇看一眼慕雪行“高总管出这么大的事,你一定是知道了?” 慕雪行不能假装不知“嗯,不过我不知道他住在何处,这里就是他住处?” 程勇皱鼻他似乎是闻着什么怪味,程勇道“怪不得高总管在靖北消息一直没走漏,原来是住在这个地方,蓥华这地方不要说是我了,连我家下人不愿来藏得也够深的” 慕雪行道“为了掩人耳目,也是难为高总管,二十年呀,你能想象在这里住上二十年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程勇脸色流露一些同情道“来晚一步,如果没有饥民闹事,就能见着高总管,现在怎么办?” 慕雪行默然无语显得有些失望道“我也不知道呀,人都不在事还怎么查” 程勇瞪一眼慕雪行道“你是说不查了?” 慕雪行道“回北馆在说吧,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新思路” 第102章 有心的意外 离开肯定是要离开,这可不是久待的地方,二人上马车往北馆回去。 两人在马车上商谈不出什么,车到北馆程勇道“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看看还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我为你费这么大的劲,可不能说不查就不查” 慕雪行还要把明日重头戏好好梳理一遍,光天化日劫持款车,如有一个环节连不上,这可不是说笑之事,慕雪行道“这事我自然要费心,什么都查不到回去怎么交差” 有慕雪行这句话程勇就放心。 树影推移,晚霞落去,晨曦已临。 今日是度支署给如意园押款日子,慕雪行早早出门张贵荣在后跟着,二人先是路过度支署,度支署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有四人佩刀押送。 一人是车夫,三人随车而行,现在还在套车,街上来来去去行人不少,张贵荣往马车看多两眼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张贵荣道“套车了,差不多要押运出城” 套好车在搬箱子上去,约莫需要半柱香时间,在马车未出城前就只有四人跟车,如意园在城外十里处,只要马车出城必然是有大队人马跟随。 是以,要劫持马车最好的地方就是在城内,因为没人想过会有人在城内劫车。 城门处现下早是列队等候四人押车过去,在城内劫车容易,难的是如何把箱里的东西运出去,慕雪行对此早有计较。 慕雪行对张贵荣道“张大哥,你现在去请常公子吃早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来染坊” 张贵荣领命而去。 过度支署就是谢文屋舍,谢文屋舍在往前拐角后就是染坊。 染坊附近都是别人家后墙,在那个地方偷梁换柱很是隐秘。 张贵荣去缠住常仕林,慕雪行前往谢文住所,侯三现在就在染坊伪装成泥瓦匠,染坊外墙现下架着竹竿,常仕林想多加一层高墙,有路人路过,侯三上前驱散不让路人靠近免得受得碎石溅伤。 按照慕雪行设想,从劫车到藏车在让马车凭空消失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时间,但这事要办得快,如能一炷香时间内办成最好,此事成败就在一个时辰时间之内,此事能否成功就看老天开不开眼。 谢文屋舍就在路旁也就是说一出门人就在路上,如有马车疾驰而过门板会咯吱震动,谢文今日当值托邻居照看整修,有几个漆匠早在忙活,左面墙壁有漆匠涂色,右面墙壁有漆匠用腻子将原来漆色挂去。 现在还是早茶时间,就算是谢文鸡鸣请人,也没有这么快就把左墙旧漆刮了道理,进度也太快一些,慕雪行转念在想定是谢文是在他们走后就请人,谢文也实在心急一些,不过也怪不得他,迎亲在即想让新娘子入住新屋也是情理之中。 正门现下也有人上漆,漆不是油漆,是漆树黏汁,漆树漆为棕色,在春秋前早是广值漆树,那时漆汁多用保护物器增加器物寿命,现下漆汁比起春秋时用途更加广泛。 慕雪行来到谢文门前假装询问“谢文可在”看家的邻居就在旁监督“他今日当值” 慕雪行故意在夸一句“这漆色好看得紧” 邻居笑道“谢文能耐不小,不光聘礼给足,还有余钱上漆,我还听他说这次要八抬大轿把人迎娶回来呢” 邻居显得健谈,慕雪行故意留下多谈几句。 慕雪行当然知道谢文今日当值,之所以上门是为了等得一人,有个樵夫模样之人出现这条街上,这樵夫背上背的不是木材,而是一个麻袋。 樵夫一出现首先和慕雪行对视一眼,两人虽是相视一眼并没有什么交流,慕雪行等的人就是樵夫,樵夫自然是慕雪行安排过来,樵夫并没有往慕雪行这边过来,先去附近邻舍兜卖麻袋中物。 麻袋中装的是蛇,城内人都喜爱买蛇泡酒,樵夫一来大是受人欢迎,慕雪行让樵夫来卖蛇,自是有他用意,樵夫在邻舍兜卖,不多时麻袋里只剩一条,这一条蛇很是关键是以樵夫留着,樵夫就在谢文前门对街,街也不大只能容两辆马车并排而过,樵夫麻袋留着一条自是想到慕雪行跟前售卖。 樵夫想要过街之时,往左面街道劲尽头看得一眼,街道尽头还没有款车影子,樵夫刚踏前一步的步子收回,掏出钱袋假装数着铢币。 片刻后街道尽头响起马蹄声,马车在城内并没有全速疾奔,速度算是比缓行快一些,樵夫看上去是在算着赚得多少珠币,实际上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有无马车出现。 马蹄声一响樵夫收起珠币,待马车离谢文门前还有五间屋舍距离之时,樵夫走快几步来慕雪行面前,抓着麻袋口子故意向慕雪行询问“买不买爬儿?” 爬儿在靖北指的就是蛇,慕雪行装作不知诧异问了一句“爬儿?爬儿是什么?” 邻居就在慕雪行身旁,听到慕雪行这么一说笑道“外地来的吧,爬儿就是蛇” 就在邻居话落之时,樵夫听马车声就到谢文前门邻屋,樵夫眼疾手快伸手入袋一抓,抓出一条大黑蛇,樵夫手扣大黑蛇嘴上,这条大黑蛇四尺来长。 樵夫举着蛇道“喏,活的,新鲜” 慕雪行一见大黑蛇在眼前蠕动脸色霍然一变,忙往右侧躲去,邻居见慕雪行如此举动知道他怕蛇,刚要笑他蛇有什么好怕的。 可邻居话没出口脸色跟着也是一变疾呼道“小心呐!” 慕雪行右侧有个漆匠架着木梯在往门额位置上漆,慕雪行往右一躲正好往梯子冲撞过去,漆匠位于高处眼见慕雪行就要把梯子撞倒口中也是疾呼道“小心!!” 慕雪行听到梯上漆匠呼叫声,可他双腿停不下来,因为太紧张身体失去平衡,“砰!”一声,撞到梯子,梯子立刻一斜!要倒下来,梯上漆匠慌忙中想抓着什么东西不让自己掉下来,他把他手上漆碗随手一丢,双手胡乱乱抓什么也没抓到,从梯上摔了下来。 这时候款车马匹忽而嘶鸣,原来是漆匠手上漆碗刚好抛砸到刚好路过谢文门前马脖上,漆树黏漆在还没有干之前,无论是人或是马儿肌肤,只要碰上就会有灼热感。 马儿感到脖颈灼热吃痛登时惊慌,把赶车守卫抛落在地,另外三个坐在车后守卫也跟着滚在地上,马匹受惊直往染坊疾冲过去。 慕雪行撞梯人滚在地上,在滚地之后注意到无人操控马儿携着款箱往染坊而去,慕雪行当下大松口气,这里的戏慕雪行已经演完,现下就要看侯三如何制服惊马手段。 第103章 一切如旧 四名滚地守卫爬起,人刚起身马车早是不见踪影,眼里没看见马车,四名守卫胆子就快要吓得爆开,如不赶紧找到马车明日太阳就别想看见。 一名守卫往谢文门口看去,漆匠从梯摔下并无大碍现下起身嘴里骂叨叨,漆匠张目搜寻慕雪行这个罪魁祸首,慕雪行这个人和马车一样消失无踪。 守卫看得一眼见梯倒人摔,知道是个意外,现下不是追究意外之时,还是找马车要紧,这里就一条道马儿受惊肯定是往前去了,前面拐角就是染坊,四名守卫起身拔腿就追。 樵夫作用不光是拿蛇出来吓慕雪行,从而让慕雪行能名正言顺推倒梯子造成意外,同时樵夫也是拦住守卫关键之一,樵夫另外一个作用在与绊住守卫手脚。 在意外顿起之时,樵夫早将手上大黑蛇放了,所谓打草惊蛇并不是说蛇能听见或是看见有人拿着棍子打草,而是蛇能感受到震动,震动会让蛇感到有危险,不管是人或是动物,有所选择的情况下总是不会去有危险的地方。 蛇一脱手樵夫故意在蛇后放大踏脚步,装作慌乱模样喊道“哎哟,我的蛇跑了” 蛇能感觉到樵夫脚下震动,是以不会朝樵夫方向来,樵夫在后赶大黑蛇只能往前游走,樵夫前面就是四名守卫,四名守卫拔腿追没几步,只见有条大黑蛇游到街道中间,刚好拦住他们去路,不怕蛇的人毕竟是少数,四名守卫一见蛇往他们游走而来,个个寒毛倒立。 守卫惊慌之下纷纷拨出佩刀,只要大黑蛇敢靠近他们就一刀砍了,有蛇挡路守卫当然不敢在动,不动就会让蛇以为前面没有危险,樵夫脚下震动越来越近,蛇也只能往守卫急速而去。 一名守卫眼见蛇就到脚跟,守卫举刀而起,樵夫惊叫道“别伤它!” 守卫哪里顾着那么许多一刀将蛇砍成两截,蛇断两截并不代表死了,首尾还能动,剩下三名守卫纷纷持刀而上,将蛇乱刀砍如肉末。 守卫将蛇砍死这才松得口气,樵夫见守卫乱刀将蛇砍死立马上前拦着,让他们赔钱,四名守卫纷纷对樵夫怒目而视“我们差些就被咬了,你还想要钱” 一名守卫推开樵夫举步往前就走,樵夫上前拉住人道“我抓蛇卖钱自会拔牙去毒,怎会放任它会咬人,抓蛇不易这钱你们得赔” 守卫见得樵夫难缠,这时不推反而向樵夫踹去一脚“给脸不要脸!” 樵夫让守卫踹倒,躺在地上如同撒泼呼喊道“乡亲们,你们看这不是欺负人么!” 城内百姓对这些守卫没有好感,这时纷纷围得上来为樵夫出头“赔钱!不赔钱岂不是断人生计” 附近百姓将四名守卫围在中央,守卫见百姓怒气冲冲心底也是害怕,可也不能对百姓低头不是,一名守卫耀武扬威喝道“让开!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就在百姓围着守卫之前,侯三见得款车拐来染坊,侯三原本就在外面等马车来,马车一出现侯三算准时间轻功一起跃上马车,抓住缰绳试图稳住马车。 这漆树黏漆,也就是让黏上肌肤时会有灼热感,及时擦去或是水洗就会没事,马儿跑得一路灼热感早是没有,侯三马步立得稳,操控缰绳力气也足,马儿刚跑过染坊一些侯三就把马稳住。 侯三稳住马儿即刻牵马从染坊侧巷入后院,现下染坊后院都是慕雪行推荐的工匠,那么这些工匠都是自己人,常仕林让张贵荣拖住,如此一来就会有许多时间从容做事。 张贵荣牵马入院这时有两名工匠上来,将装有款箱的套车解下,院里放着另外一个套车,新套车和款车的重量或是箱子颜色是相同的。 将新套车套上马,侯三牵着脖颈有漆色的马儿从后院出去,出得染坊守卫还没来,侯三一拍马股,马儿吃痛自个往前奔去。 侯三见马儿远远跑去返身回来后院,这时慕雪行也在后院,慕雪行就站在解下的款车前,侯三上前问“套车怎么处理” 慕雪行摸摸车上款箱道“车好处理,难处理的是箱子和里面的款钱” 慕雪行拍拍款箱道“马备好了?” 侯三道“备好了” 慕雪行道“牵过来套上” 有工匠拉马过来套上款车,慕雪行让人解下款箱放置一旁,款箱里有珠币也有玉石,粗算之下怎么的也有七八万铢。 套车卸下款箱,慕雪行在吩咐工匠把染坊里留存的染缸放上去,慕雪行在地上抹着沙子往新马身上涂,不大一会马儿显得脏兮兮的。 马身脏兮套车在拉着染缸,如此一看这原本拉着款箱的马车,就变成拉货马车。 如此一来度支度的车套算是处理好,慕雪行在吩咐道“手快一些,把这些铢钱玉石藏在墙里” 侯三一怔道“藏在墙里?我们不运出去” 慕雪行笑道“运出去?这么多东西怎么运?” 侯三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依照吩咐而行。 染坊在整修不会有其他无关的人会进来,珠币玉石都装在麻袋里,工匠们抬着六个麻袋来前院,常仕林要多加一层前院院墙,工匠们在做新墙时里面留着缝,刚好可以把这些东西藏在里面,如不是有人有意将墙砸开是不会发现墙里藏着巨款。 只要常仕林今日不来染坊,从现在这时候动手,最多傍晚时分款车和款钱就可以在染坊凭空消失。 最后只剩下款箱,四个款箱如要马车拉出去,那么一定会让人发现因为太过显眼,慕雪行吩咐工匠把箱子砸开当成木板垫在马车上,在用整修时打落的碎石压着,当成一车碎石就能拉出城外丢弃。 这事从马惊到准备结束,还不到顿饭时间。 这样的事情就是求快,只要能快速处理完就能掩人耳目。 在说那四名守卫,四名守卫当然不会让百姓围陇太长时间,比起花些小钱赔杀蛇钱,总比丢失款车强。 百姓围着守卫也不能砍人突围,因为这根本没有必要,守卫无奈之下只能赔钱了事,当四名守卫疾奔过染坊时里面传来稳稳当当整修声响,他们也从未想过要进去查看一翻。 当时侯三拍马股,马儿也没跑多远,过得染坊就是一条直道,站在染坊门前就能看见十余丈外的款车。 款车在一排屋舍后墙停着,守卫上前查看马还是那马,箱子原封未动。 守卫纷纷松得口气,重新驱车往城门而去。 第104章 入伙 劫车之事可以说是迅雷不急掩耳就办成,对此慕雪行显得相当满意,但这样的事情隐瞒不了多久,只要款车到达如意园,清点款钱之时一切终将败露,但不是现在。 守卫和以前一样驱赶马车到达城门,吕奇领着一队城防军早在城门等着,程昌泰虽是督建如意园之人,可他自是不用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要不然养着吕奇何用。 吕奇平日也少去如意园监督,吕奇手下自然也还是有人帮他打下手,要不然天天往如意园跑还不累死他。 吕奇面无表情在城门候着,守卫驱车转眼就到,今日款车比以往来得慢一些,吕奇问“从度支署到这里就算缓车而行也早该到,为什么现在才来” 守卫们也不想妄生事端,路上是有些意外状况,好在款车没事,如是如实说岂不是要挨吕奇一顿数落,驾车守卫应声道“装箱有些耽搁,是以多了些时间” 吕奇也不起疑,他岂能不知道这些人做事总是喜欢懒手懒脚,吕奇哼道“做事拖拖拉拉,我说你们多少次了” 吕奇转身示意众人道“走吧” 吕奇在前引道,后门跟着一队城防军,马车在最末尾位置朝着如意园缓行而去。 守卫没说实话也算是暗中帮慕雪行一个忙,如果守卫实话实话,吕奇肯定会有些疑心,疑心一起吕奇肯定会在城门处开箱查看一翻。 箱子放的皆是石头,箱子一开哪里还能藏得住,按照吕奇精明肯定会封锁从惊马到找到马那条路,现在珠币玉石还未完全藏入墙中,只要一一搜查定能人赃俱获。 慕雪行看上去运气不错,但并不是,周安盯上了他,经过昨天的事周安已得吕奇完全信赖,吕奇放他二天假他也总不能闲坐在家。 周安一早就来到北馆,正想去问慕雪行拉他入伙一事考虑如何,周安刚到北馆门外,见得慕雪行张贵荣匆匆出来,周安没有直接上去打招呼,而是心道“一大早的这二人是要做什么去?” 周安在后悄悄跟着,周安离他们二人颇远,见得他们二人在谢文门前对街立足,当然周安并不知道那是谢文家,见得二人立足悄悄说着话,周安高竖耳朵也未能听清楚他们说着什么,周安真想凑上去旁听,可他不能去想着看看他们鬼鬼祟祟是想做些什么。 慕雪行张贵荣说得片刻,只见张贵荣抽身而去,由于周安没听见他们说什么,是以也不知道张贵荣是去见常仕林,周安没有跟着张贵荣,他的视线还是在慕雪行身上。 见得张贵荣离去,慕雪行到谢文门前和谢文邻居说话,周安离得远也是没听着什么,周安在旁窥视一阵视线始终就在慕雪行身上,当他回过神来时,见得有一樵夫就在他身边卖蛇,樵夫看一眼周安,周安也看樵夫一眼,两人互不相识也就交对一眼没有后续。 樵夫兜兜转转卖得蛇后,往慕雪行而去,之后慕雪行撞倒梯子之事周安当然看在眼中,只是周安心里有个疑问“他会怕蛇?” 在周安眼里慕雪行实在是不像怕蛇之人,接下来马匹受惊而去,马匹受惊嘶鸣肯定会吸引周安视线片刻,周安看一眼马匹疾去眼珠在看往慕雪行时候,只见慕雪行在漆匠起身前往谢文家旁边巷口蹿去,周安即刻跟上。 周安一路上跟着慕雪行前往染坊,慕雪行选择路线是从后巷拐去,一路上慕雪行并没有粗心大意,也是在注意有没有人跟他,只是周安比慕雪行更为小心谨慎,没有引起慕雪行任何警觉。 跟人到得染坊,慕雪行之后的吩咐,周安躲在暗角全是听见,在慕雪行离开染坊之前周安率先抽身走人。 事情办完慕雪行没有必要在待在染坊,慕雪行回到北馆来到院中,只见周安坐在屋内面色悠哉帮自己倒杯茶,周安持杯喝得一口,正好见到慕雪行站着院中盯他。 周安讪笑一声放下茶杯道“大清早不在去哪了?” 这是慕雪行住处,周安此举有些反客为主意思,人就在屋内慕雪行不得不见,慕雪行入屋和周安对坐,周安客气帮慕雪行倒杯茶。 慕雪行看着冒着热气茶水入杯,茶温袅袅升空道“没去哪,随意走走” 慕雪行又没和周安说实话,周安笑道“随意走走,也用不着把人撞下梯子” 慕雪行脸色大变,周安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看见什么,要不然这样的事闲说可说不出来,慕雪行眼茫如针盯着周安并不狡辩直问“你看见了?” 周安徐徐一笑“我不光看见,有些不该听见的话我也听见” 慕雪行并不知道周安知道多少,咬着牙道“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 周安人不笨,有些事虽是没有参与进来,可有些事看过,听过,在把所有细节联系起来,就能大概猜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安十分有信心这次能把慕雪行拿下笑道“一大早这么忙,也真是辛苦你了,你很不错人也很聪明,一个简单的意外就能把款车劫了,款车入染坊就像泥牛入海一样凭空消失,这事要换成是我,我就绝对想不出这样的法子” 周安的话说得非常清楚,慕雪行也听得十分明白,慕雪行万万想不到周安能知道得如此透彻,慕雪行小心翼翼端视周安“你想如何?” 周安淡淡一笑道“我想如何我已经说了,有功劳一起赚,我不想一辈子在靖北当探子” 慕雪行没有答复,眼睛盯着茶杯似乎是在盘算什么,周安见得慕雪行如此在添句话道“别想啦,不要在对我耍小聪明,出卖吕队长的人已经抓到” 慕雪行显得意外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是谁?” 周安缓缓喝得口茶,不动声色答复“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去问问吕队长?” 周安面色不像说谎,他既然这样说肯定不会有假,周安现在就等同于把刀架在脖颈,不管郭允侯三喜不喜欢周安,这次慕雪行都不能不答应。 事已至此慕雪行还能说什么,不过慕雪行还是提出一个条件“你要入伙可以,但是你什么都不能多问,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周安笑道“就这么定了!” 第105章 无辜之人 周安知道如此逼迫慕雪行心里肯定是不舒服,这样的关系要想办法修缮也好日后方便一起做事,周安道“你信我,那么我也不会与你找麻烦,这点我可以向你证明” 慕雪行早前想拉周安进来,既然如此慕雪行有应付他的办法,周安这么说慕雪行倒是有些好奇道“证明?你想证明什么?” 周安笑道“既然要合作,怎么的我也要出一份力不是,我和常公子关系不错,我可以和常公子说一声,染坊修缮之事可以帮他多加照看,这样也免得他多来染坊走动” 慕雪行没想过周安居然会认识常仕林,慕雪行道“你与常公子相识?” 周安想起常仕林淡淡一笑道“常公子为人很是热情,在靖北里有很多朋友,我嘛也算其中一个” 这话慕雪行相信,常仕林连张贵荣这样的城卒都可以同桌而食,能够结交到周安也不会显得奇怪,周安主动请缨事实上是替慕雪行解决一件操心事。 按照慕雪行设想在日落前可以把珠币玉石藏在墙里,同时慕雪行也和张贵荣说过,让马车在染坊消失大约需要一个时辰,可此事比他预料的进展还要快,进展快对他们来说当然是有利,同时也是说明一件事情,想的和做的是两码事。 让马车在染坊消失这事是进展快,砌墙藏宝这样的事情可是快不了,从约莫早茶这段时间到日落,当中相隔五个时辰,在五个时辰里如有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时间是足够的。 如果周安能在常仕林那里把这事揽下来,这也就等同于把染坊控制在自己手中,如此一来就和当初想买染坊设想一样,只是没想到要控制染坊要经过周安的手。 周安敢开这个口这也就是他有办法让常仕林同意,周安既然有这个能耐慕雪行也不能把他往外推“常公子如能把整修之事交你处理,这是求之不得的事” 周安起身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见常公子” 慕雪行道“这个不急,张大哥现在拖着常公子,你晚点在去” 周安既然要帮忙,慕雪行怎么也能交一交心,实话不能多说,可总不能不说。 听得慕雪行这样一说,周安这才知道张贵荣当时离去原来是去见常仕林,周安笑道“原来他那个时候是去见常公子,我还想着他会去哪里” 周安连那时候的事情都知道,这就说明周安跟踪他们的时间不短,慕雪行略一思衬道“从我们出北馆你就跟着了?” 慕雪行既然猜出周安没有隐瞒必要,周安满眼笑意道“我也不是特意来跟着你们,只是碰巧” 碰不碰巧现在无关紧要,慕雪行不在接话。 周安人已起身也懒得在坐下,周安道“拖住人就是为在染坊做事,事情都做了,也没必要在拖着人,拖得久了不免会让常公子觉得奇怪,他们在何处吃早茶?” 慕雪行并没有和周安说过他是吩咐张贵荣以早茶名义拖住人,没说周安已经猜出,不过这也不难猜,一大早的除得这个由头,还能找什么理由。 慕雪行是让张贵荣以早茶名义拖住人,可并没有说指定要去那家茶楼,现在慕雪行也是不知道他们在何处吃早茶,慕雪行视线落在周安身上问“我不知道人在哪里,你不是和常公子关系不错,去他常去的地方就是” 周安点点头道“我去找找” 周安刚要出门见得一守卫匆匆过来,慕雪行见得守卫上门肯定是有事,慕雪行问“何事?” 守卫向慕雪行告一声歉道“小的见过使者,来找周兄弟有点事” 周安诧异道“你是来找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使者这里” 守卫道“馆内兄弟见你进来,能否借一步说话?” 慕雪行稳稳当当坐着,这是慕雪行的地方也不能让他回避,周安想着现在他最好表现出一副诚心待人模样,不能在让慕雪行对他多想,在说守卫来找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工作上的事情。 周安坦荡道“借什么一步,使者不是外人,有话就在这里说” 守卫看使者一眼犹豫片刻,周安既然这样说他还能说什么,守卫道“蒋兄弟让你帮帮他!” 周安脸色忽沉没有想到守卫是为蒋兴的事来,周安见得自己反应不妥,当下换一张无可奈何神色叹口气道“那日你们也见到了,我和队长求过情,此事我已经是无能为力” 守卫看上去和蒋兴关系不错,见得周安断然拒绝当下急道“这事你要多想想办法,蒋兴是被冤枉的!” 周安厉声反问道“冤枉,你如何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守卫恳切求道“蒋兴不是这样的人” 周安道“我也不信他是这样的人,玉佩可是在他屋内找到,证据确凿你要和怎么和队长说?” 这事慕雪行如果没有听见,倒也不会上心,守卫和周安对话没头没尾,一时半会也听不出什么,慕雪行好奇问道“蒋兴?我好像听过这名字,他怎么了?” 周安不帮忙,见得使者开口,守卫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正要开口。 周安可不能让慕雪行参与进这件事,周安率先开口堵住守卫话头,周安道“蒋兴让方统领收买出卖吕队长,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人赃并获,使者不是靖北之人,不要掺和此事” 周安如此一提慕雪行脸色刷的大变,周安和他提过一句,说是出卖吕奇的人抓住,原来人是这么抓住的,慕雪行就是此事当事人,谁是出卖吕奇之人,蒋兴是不是受到冤枉,没人比慕雪行更为清楚。 慕雪行万万没想到,他是给自己找和替死鬼,慕雪行不认识蒋兴,也不知道蒋兴人品如何,只是如此栽赃陷害不是无辜让人冤死? 慕雪行目色一冷直视周安道“都是城防军兄弟,蒋兴如是有冤,就该详细查明!” 慕雪行这么说守卫当下一喜“使者说得是” 守卫高兴,周安可没一点高兴的样子,周安眼珠阴沉沉看着慕雪行道“我的话使者莫非没有听见?我说了人赃并获,如此证据确凿,使者当真要为他出面!蒋兴也是我好兄弟,如不是他这么不争气,我怎么会不保他!使者来靖北意在议和,莫要树敌!” 第106章 东窗事发 周安口中的树敌,指的是吕奇,可在慕雪行耳中周安指的是自己,对于慕雪行来说,蒋兴只是一个陌生人,为得一个陌生人和周安为敌这值得吗? 这当然不值得,慕雪行权轻厉害违心吁口气对守卫道“我毕竟是外朝人,这样的事情的确管不了,北朝事北朝人管” 听得慕雪行这么说,周安心中也是大松口气,周安对守卫道“行了,别打扰使者,我们到外边说” 周安和守卫离去,慕雪行目光如针盯着周安背影远远离去。 - 郭允坐在正厅,人如木雕不动,那双眼睛直勾勾瞪着棕漆大门,大门是关着郭允似乎是期盼什么人进来。 但没人进来,门还是紧紧关着。 郭允府邸椅子皆是花梨制成,花梨耐腐,面光,纹理美致,在夏日有这么一张花梨椅子坐着显得有些清凉,在配上郭允穿着上等蚕衣,人坐在椅上还显得有一些滑。 郭允应该享受这样的感觉,但他没有显得如坐针毡,既然坐不住那自然该是到院中走走,院中有棵“引凤树”引凤也就是梧桐。 古语有云“家有引凤树,不愁没凤凰” 郭允不是想当凤凰,树不是他所种,他也没空想着引凤寓意,引凤树很大枝繁叶茂,树影下有张睡椅,暑时在树下小酣实在是一件美事。 郭允没有睡意,就在睡椅七八步外负手来回镀步,树大树影也宽,侯三也在树影中,侯三在一旁看着郭允如此急切也不知该说什么。 树缝中倾射下来的光线,忽明忽暗打在郭允身上,郭允止步抬头仰望密密层层叶缝道“国公的信怎么还没到” 叶缝没有什么好看的,侯三就没看,侯三只看着郭允答复“太子殿下莫急,就算是快马加鞭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到” 郭允深深吸口午时显得有些燥热的空气道“我也知道没这么快,我就是有些担心” 侯三没有什么好说,说好话国公的书信也不会提前到,侯三道“该到自会到,这事急也没用” 简而言之的道理郭允不会不明白,有时候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这事谁也避不开,郭允道“我也知道急也没用,可毕竟是国公,一想起这个我就担心” 侯三道“这事真假还不一定,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忧虑” 郭允希望慕雪行猜测是真的,郭允希望这是国舅试探他,只要是试探国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郭允道“就算这次是假的,那么下次可能是真的,国舅既然测试我,那么他就是知道虎符在我这里” 虎符在何处侯三倒不知道,听得郭允提起一怔“虎符在太子殿下这里?” 郭允非常庆幸国公能在他来靖北前把虎符交给他,如果虎符留在南朝现在什么状况还不好说,郭允道“在我出城前国公把一半虎符交给我,还好国公有此一举,否则国舅拿到虎符,还不知他会做些什么” 侯三道“既然如此,国舅目的多半就是虎符,既然这样国公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郭允想出城的念头一直没消,郭允突然道“如我易容改扮,你说我能否出城?” 郭允这话出口,侯三如同在夏日立身在火炉前,吓得额上透出汗珠,侯三禁不住疾呼道“太子殿下!你怎么还想着这事,照我看来多等两日,国公手信必到” 郭允看上去不愿在等,郭允道“我问你就说,别说废话” 侯三忧心忡忡道“就算易荣改扮太子殿下也出不了城” 郭允自己也清楚这样的事机会不高,他不得不问,实际上是想要侯三说服,让他死心。 郭允道“为何?” 侯三为郭允说明情势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出城,这样的事情太子自是比我清楚,别看现在没什么人盯梢,太子也能自如走动,可实际上有很多人在盯着” 郭允还是显得不太死心道“易荣改扮不成,那么你知不知道雪行会用什么办法调开北铃骑?” 郭允也实在是在为难侯三,侯三知道的并不多只能如实道“太子殿下,此事如何我知道的就和太子一样多,如我去细问肯定是无功而返” 侯三知道多少郭允心里也是清楚,郭允叹口气道“我只是不喜欢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你告诉我,靖北我来错了吗?” 这话要侯三怎么答,对错之事本来就不是泾渭分明,侯三道“太子殿下这话可把我问住了,对错我不知道,太子既然来心里定是有清晰的答案” 郭允突然苦笑道“推托得倒干净,话头又推到我这来了,无论对错都是我自己选,是不是?” 这事侯三可不能回答是或不是,侯三只能苦道“太子殿下见谅” 郭允重重吁口气道“不为难你了,我多等几日就是” - 吕奇早上领着队伍前往如意园,到得中午时分如意园就在眼前,如意园格局很大,分为七阁九院,当中还分三个大园子。 如意园位于半丘,有条斜坡直通侧门,侧门附近有间工具库,工具库旁边就是放款钱的屋子,工具库和款屋也不是特意建成,只是园子还没建成,先拿空屋暂时替用。 款箱已到吕奇让守卫卸下箱子,吕奇招来一名园卫道“督监呢?” 如意园督监名为张一舟,人在屋里午休。 吕奇挨着烈日给如意园送款,张一舟这督监却是在睡大觉,园卫知道厉害不敢说出实情,园卫向吕奇道“张督监在屋内忙呢,我这就叫他出来” 如意园工匠们都在做活,这里又不是酒楼算账能在屋里忙什么,张一舟什么德行吕奇也是知道,吕奇不愿生事也不和张一舟计较。 箱子卸在旁边,就等着张一舟过来清点。 吕奇等了好大一会才见张一舟整装过来,吕奇道“点点吧,我忙着呢” 张一舟示意园卫开箱,箱子一开众人还能有什么反应,自是全都傻眼。 吕奇厉目一瞪四名押送款车守卫,四个守卫腿一软齐跪,将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情告知吕奇。 吕奇气得一脚踹倒一名守卫,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想蒙混过关,吕奇让人扣住四名守卫,只身策马率先直奔靖北城。 第107章 以真掩假 吕奇赶回靖北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让各门仔细盘查进出人车,按照道理来说吕奇应该封门全城搜捕才是,吕奇没有封门反而大开城门不怕人进出,吕奇这样做是给劫款车的人机会把款钱运出城。 只要有人敢冒险运款出城,那么他就有抓人机会,此举虽是冒险,这个险不能不冒。 吕奇也知道对方冒险运款出城几率不大,那些人肯定会把款钱藏在靖北任何一间屋舍中躲一躲风头,不过谁知道呢,也许劫款的人害怕被人瓮中捉鳖会冒一冒险也说不定。 另外吕奇也派人通知方墨让他在同仁门留心此事,吕奇没有亲自去见方墨,但他知道方墨不会置之不理也不会掉以轻心,款钱不管是谁在负责,毕竟是在城里失窃,如有人从同仁门出去罪责就要方墨担着。 部署完毕吕奇直奔司空府,在方墨知道此事后他和吕奇不算同一时间,但打算是一致,方墨直奔太傅府。 程昌泰在书房看书,书是“鲁春秋”书里记载各诸侯国重大历史事件,包括记录当时错综复杂的政治局面,此书是程昌泰最爱,听得吕奇通报,鲁春秋在程昌泰手里,让他震惊捏皱。 此书已是孤本,程昌泰也是真下得了手。 程昌泰在震惊中回过神,只感胸中气闷心口顿时绞痛,程昌泰伸手刚要托起檀盒吃颗药丸,但在吃药丸前程昌泰先是把捏皱的鲁春秋压平,小心翼翼置放桌上这才开盒拿药。 吕奇见得程昌泰拿药,忙倒得杯茶奉上,程昌泰连服二颗这才缓过气来,檀盒中只剩五颗药丸,服药过后程昌泰只说一字“走!” 吕奇随着程昌泰出府。 - 周安离去不久张贵荣回北馆见慕雪行,张贵荣一见慕雪行大叫不好道“大事不好,常公子把染坊整修之事交给周安” 慕雪行心中也是佩服周安,这么容易就能把这事办成,慕雪行神色之间没有显得特别意外。 见得慕雪行反应张贵荣大是奇怪,这是件要命的事慕雪行怎么能这么平静,慕雪行道“我知道,是我让他去的” 张贵荣听他这么一说,在吃惊之余反而苦笑道“是你让他去的?怪不得,我说呢,怎么会这么巧在茶楼碰上他,他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说服常公子” 周安用什么理由说服常仕林,慕雪行现在没有任何兴趣,慕雪行看看屋外天色问一句张贵荣道“现在外边是静是吵?” 张贵荣刚回来对外面的情况当然很了解,慕雪行一问张贵荣忙道“吵?我看是要闹翻天了,城防军封路,就从谢文家附近到染坊那条路” 慕雪行点点头,这一切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慕雪行道“这样来看,吕奇是从如意园回来了” 城防军封路,张贵荣虽没参与后边的事,可从如此情况张贵荣岂能不知道慕雪行是成功拿下款车,款车是拿下,可慕雪行并没有告诉过他,款车如何能从染坊凭空消失。 张贵荣不由显得心神不宁问“款车消失了?” 慕雪行见张贵荣一脸紧张,心中觉得好笑,笑得出来答复“消失了” 见得慕雪行还能笑出来,张贵荣深深松口气道“那么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慕雪行收起笑脸,神色显得有些凝重道“让款车消失容易,但是让款钱消失很难” 这话又把张贵荣不安情绪勾出来,张贵荣道“钱还在染坊?” 慕雪行不答只是点头。 张贵荣见慕雪行还在坐着问“那你还不快去染坊吩咐他们,快点把钱运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坐得住” 慕雪行当然要坐得住,就算外边翻了天他也一定要坐得住,慕雪行道“运走?运哪里去?现在运走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张贵荣想想也是,可张贵荣不能不急,张贵荣道“可也不能把款钱放在染坊里,这不是事,我刚和你说了吧,路封了,城防军进染坊搜索是迟早的事” 慕雪行还是坐着,在张贵荣眼里慕雪行表情一会凝重一会轻松,真是让他看不透,张贵荣盯着慕雪行反而让慕雪行笑出声来“不错搜染坊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为染坊争取一些时间” 张贵荣不明既问“你要去什么地方为染坊争取时间?” 慕雪行神色又显得凝重道“入宫,见太上王” 张贵荣岂道“你要见太上王!” 慕雪行缓缓起身“我现在不能靠近染坊只能入宫,我一靠近染坊如果让吕奇知道一定会起疑,你现在去太子府邸,周安现在是我们自己人,这事他们还不知道,你去告诉他们一声,你要特别叮嘱侯三让他没事别去染坊,如果有事要去那就偷偷的去,不能和周安碰面” 路是封了,但不是封郭允府邸那条路,要进去郭允府邸这个不难,张贵荣有个疑问“你是说他们两人不能碰面?” 慕雪行道“他们虽然不认识,但是能不碰见这是最好,算算时间周安也快到染坊了,你现在动身” 慕雪行一直就坐在屋里,张贵荣奇道“你怎么知道周安要去染坊?” 慕雪行失笑道“常公子既然要周安负责整修之事,肯定是要带人熟悉环境不是” 张贵荣笑道“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想不到” 慕雪行张贵荣一同出门,只是出得馆门分道而行,染坊那条路也通宫门是近路,现下慕雪行可不好抄近路,是以打算绕绕路。 - 那日带慕雪行进南馆车夫也在染坊,城防军封路车夫也是知道,车夫名叫袁庆昌,袁庆昌将染坊正门完全打开,并没有把大门关紧,把大门完全敞开就是告诉城防军,染坊里面没有任何秘密,不管是谁想进来时随便都可以进来。 放着珠币玉石的麻袋,袁庆昌拿到大门内侧右墙角搁置,在麻袋旁边捡的一些砖块碎片撒在附近,有砖块碎石在麻袋旁边,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就是,麻袋里装的就是整修时打下的碎砖。 麻袋放在墙角,只要有人从正门进入就能看见,当然这个也不能只是单放珠币玉石麻袋,怎么的也要真真假假掩人耳目,真装着碎砖麻袋也要放,以真掩假。 看着这些碎砖,袁庆昌也是有些心疼,砖块烧制不易,每一块都贵得很。 第108章 镇定蒙眼 慕雪行入宫见太上王还能为什么别的事,只能是案子之事,这次会面时间很短连盏茶时间都不到。 见面时间短当然就是汇报事情少,汇报之事少也不是代表来和太上王胡诌,胡诌这样的事情慕雪行不会做。 上次见面太上王是躺在床上,现下太上王坐在轮椅见客。 慕雪行想和太上王说的事情不多,但有时候少而精。 太上王面色和上次见面时候好很多,果然多走动走动的确能让精神头好一些。 慕雪行施礼道“见过太上王” 太上王肃然看着慕雪行,有些向慕雪行诉苦意思,太上王道“司空方统领都喜欢敷衍孤,上次限方统领三日破案,现在还看不见人,使者莫不是也是来敷衍?” 慕雪行笑道“他们有敷衍理由,下官没有” 太上王认真打量慕雪行道“孤倒要听听使者有多少实话” “是实是虚,太上王自是清楚”慕雪行接声在道“当年之事下官没有大进展,小进展还是有的” 太上王显得有些急切道“什么小进展?” 慕雪行也没任何废话道“下官有两件事要告知太上王,其一,下官查到司空曾经见过东王” 太上王神色如常,这样的事情太上王似乎并不关心,从没有询问真假这一点就能看出,太上王追问“其二?” 慕雪行道“其二,高总管之死和司空有关!” 慕雪行提起高总管,太上王不能不为其所动,太上王动容道“此话何解?” 慕雪行道“这两件事可以当做一件事来看,要说的下官已说,太上王如无吩咐下官告退” 慕雪行虽说告退,人还没退稳稳当当躬身施礼立着,因为太上王还没让他走,太上王当然不会让他走,没头没尾如此抛责程昌泰,太上王没弄清楚怎么会让人走。 慕雪行当然知道太上王不会让他走,慕雪行在等太上王说话,太上王道“孤留使者下来,是让使者查清此事,不是让使者给孤难题,使者莫不是想让孤来查?” 慕雪行当然不会让太上王做这样的事,慕雪行道“难题是有,可有人在解题” 太上王问“何人在解题?” 慕雪行道“右监朱立!” 太上王目光霍然振奋“朱右监!” 慕雪行点头道“太上王留下官查案,案子下官会查,只是无论下官查出什么毕竟是外朝人,有证据也动不了司空,刑司能” 太上王沉思片刻道“明白了,退下吧,孤召右监觐见就是” “下官告退” - 程昌泰吕奇就在谢文屋前,这里聚集附近百姓,谢文在,谢文邻居也在,谢文见程昌泰吕奇在此,心中惶惶不安忙问“七哥,你说早些时候是谁来找我?” 七哥自是谢文邻居,七哥道“不知道呀,我不认识” 谢文在问“那么七哥总该问过名讳吧?” 七哥道“不知道呀,没问” 谢文有些哭笑不得道“那个人不是与你闲聊?面貌样子总能看清吧?” 七哥道‘这个知道,人嘛干干净净,气宇不凡,不像你们城防军的人” 城防军的人难道是脏脏兮兮?缺胳膊少腿?有吕奇程昌泰在此,谢文干咳一声提醒道“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相干的话别说” 七哥听懂谢文暗示,自己这话头也是显得多一些,眼神躲躲闪闪站在一旁不在吱声。 谢文看一眼吕奇道“队长,你看。。” 吕奇张口问七哥“把经过详细在说一遍” “刚不是说了,怎么又要说”七哥显得有些抱怨,可在看吕奇冷然的双眼,七哥打个寒颤道“好好好,我详细在说一遍,就是今儿不是有樵夫卖蛇,樵夫想和谢文朋友兜卖” 七哥话没说完谢文忙打岔怕揽祸上身,谢文拦话道“七哥,小心说话,无名无姓谁知那人是谁,说不定我还不认识呢” 七哥也怕谢文无端惹祸,当下改口道“是是是,谁知道他是谁,那人,那人怕蛇,樵夫把蛇掏出麻袋,那人吓一跳,人被吓一跳不是要往旁边躲么,这一躲就撞在漆匠梯子,漆匠在梯上上漆,这一撞漆匠一急一下就把漆碗抛了,这不是刚好打在马颈,这才把马吓着” 同样的话吕奇听得两边,看一眼程昌泰,程昌泰问“那樵夫呢?” 七哥道“守卫赔钱后,人早就走啦” 程昌泰在问“你可认识那樵夫?” 七哥摇摇头道“不认得” 程昌泰当下不在相问,往染坊方向走去,吕奇让谢文驱散人群,跟上程昌泰。 吕奇在程昌泰身旁试问一句“司空觉得如何?是人为还是意外?” 程昌泰也说不好“难说,如是人为的话,什么人能把事情算得这么准?怎么能刚好算到漆碗就打在马颈上?” 吕奇点点头道“既然这事是意外,那么是马脱离守卫视线后有人临时起意?” 程昌泰冷笑道“临时起意,又怎么能变出一摸一样的款箱来?” 吕奇咬牙切齿道“那么就不是意外了” 程昌泰目视前方染坊拐角道“不知道呀,不知道,如是人为那么这个人的心思也太可怕,走,去前面看看” 程昌泰吕奇二人走到染坊外头,染坊大门敞开,程昌泰站在外边看近里面一眼,里面有工匠忙活身影,如是染坊大门紧闭程昌泰肯定是要进去看看。 可现在程昌泰没有进去意思,程昌泰道“盘问好谢文邻舍口供,在让人进染坊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看见什么” “是,司空” 程昌泰视线落在吕奇身上问“如是你劫款车,会在何处偷龙转凤?” 吕奇看了看周围环境道“从谢文那看不见拐角这里的染坊,这里都是屋舍后墙,如要是我劫车,我会利用染坊偷龙转凤” 程昌泰也是想到这个道“我也是这么想,可你看看染坊里的工匠” 吕奇视线看向门内,门内工匠如常做活,从肢体来看没有显得紧张,从感觉上看也没有装模作样,丝毫看不出一点心虚的样子。 如是他们劫款车,那么心气也未免太镇定。 没人做下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还能如此镇定。 吕奇没有看出一点值得奇怪之处,吕奇道“那么就不是在这里?” 程昌泰道“搜,把附近可疑之处给我彻彻底底搜一遍!” 第109章 于心不安 能骗过程昌泰吕奇眼力和感觉,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同时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些工匠做到了,慕雪行找来的人,怎么可能会简简单单就让程昌泰吕奇一眼看破。 慕雪行见过太上王回到北馆,刚入馆门听见门卫闲聊,慕雪行是入了门,靠在门内墙侧偷听门外守卫说话。 一守卫道“听说了吗,蒋兴刚刚被吕队长遣走回乡” 另外守卫愤愤不平道“蒋兴这人做事也真是不地道,居然收北铃骑贿赂出卖队长,队长也是大人大量,只是遣走他,要换了是我,我就。。” 先前守卫脸色一紧“你就什么。。!” 守卫愤愤不平脸色一收,苦笑道“没什么,我。我能做什么” “谅你也不敢有害人之心” 先前守卫在道“都说蒋兴出卖队长,可他在什么事上出卖队长?” 另外守卫也是不解道“这事我也不清楚,我也就知道蒋兴出卖队长” 慕雪行没有在偷听下去,蒋兴会在什么事上出卖吕奇,吕奇又怎么会让其他人知道,慕雪行知道吕奇不会这么好心遣人回乡,让方墨撞破在让司空责骂,这口气不出吕奇心里怎么会舒服。 遣人回乡只是一个说头,蒋兴多半已是命丧黄泉,慕雪行没有见过蒋兴,也不知道蒋兴是高矮胖瘦,周安把蒋兴推出去,这事怎么说都和慕雪行有关。 慕雪行只觉又牵连一个无辜之人丧命,眉目间尽是沉痛,回到院中见得屋内又有一人,只是这个人现下不是周安,是张贵荣,没想到张贵荣回来比他还快。 见得张贵荣,慕雪行问一句“事情和太子他们说了?” 张贵荣道“说了” 慕雪行苦笑道“你和他们说这事的时候,他们是个什么反应?” 张贵荣想起当时侯三太子神情,也是苦笑“开始是很不理解,最后还能怎么样,只能接受” 慕雪行看一眼张贵荣,想必张贵荣也是知道蒋兴的事,慕雪行问“蒋兴的事你也知道了?” 不提还好,慕雪行一提张贵荣满腹疑问道“你也听说了?这事我也知道,我虽和蒋兴不太熟,和他喝过几次酒对他还是有些了解,在我看来蒋兴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他没这个胆子,要他自己肯定不敢干,也许是枕边风听多了,毕竟美人关难过是不是” “美人关?”慕雪行反问一句。 张贵荣道“你不知道呀,呃,蒋兴有个相好,叫陆芳婷,她是陆雄文妹子,蒋兴和陆芳婷早就偷偷好上” “雄文?这名字很熟悉?我在哪里听过”慕雪行皱眉细思。 慕雪行记忆力不错,思衬片刻脑中一闪,登时想起闯太医署那夜,正是这个雄文送他回馆,慕雪行心道“原来他叫陆雄文” 听得张贵荣如此阐述,慕雪行这才知道周安为什么要找蒋兴做替死鬼,因为蒋兴是最佳人选,慕雪行道“周安很会选人,蒋兴这个替死鬼名正言顺” 张贵荣吓一跳追问“替死鬼?蒋兴不是回乡了?” 慕雪行冷笑道“你亲眼见人出城了?” 张贵荣楞得片刻道“我只是听说他回乡,没亲眼见到人出城” 慕雪行道“这不就是了”慕雪行顿了一顿在道“我不是和你说,周安帮过我” 那日张贵荣郭允四人同坐马车,走得一趟度支署路线,路上被周安撞见,慕雪行在那个时候提过一句,张贵荣道“嗯,你说过这事” 慕雪行道“吕奇在追究出卖他的人,周安为得自保,就把蒋兴推出来” 张贵荣咬牙气道“周安也太可恨了!” 慕雪行当下显得自责道“蒋兴,我原本可以帮他的” 张贵荣叹得口气道“周安既然选蒋兴做替死鬼,那么肯定是把什么都算计好了,你能怎么帮他?” 慕雪行对自己的选择很是失望,慕雪行道“不管周安如何算计,只要我和吕奇实话实话,周安就什么也算计不了” 张贵荣是和蒋兴喝过酒,毕竟没有深交,蒋兴是个怎么结局张贵荣爱莫能助,张贵荣和慕雪行的交情怎么说都和蒋兴深,张贵荣道“事已至此,你就别在多想,你都不认识蒋兴,何必为他出这个头” 慕雪行摇摇头自责莫深道“周安为得自保,也是因为想要在吕奇剑下救我,怎么说他出事都是因为我,张大哥,难道我要坦然接受,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张贵荣知道慕雪行做事前肯定是有思虑,既然已经选了还有什么好后悔的,他选择留下帮慕雪行就没后悔过。 张贵荣道“你既然没有和吕队长实话实话,肯定是有所顾忌” 慕雪行当然是有所顾虑,出卖周安也是等于把自己推上风头浪尖,慕雪行叹口气道“是,我是有所顾忌,如果和吕奇说实话,周安肯定会在吕奇灭他口前,说出不利于我们的话出来,我就是怕惹麻烦才没帮他” 张贵荣理解慕雪行的纠结,毕竟是条人命,张贵荣道“谁的命不是命,从这点来看选择太子还是蒋兴的确很难,只是太子之事事关重大,你也是为了太子殿下” 为救郭允就能将别人性命视如草芥?有些事是很难从孰轻孰重来判断,良心关和美人关一样,都很难能从从容容踏过去。 慕雪行苦笑道“太子曾经和我说过,要救他出去,肯定会牵连无辜之人丧命,这就是要救他出去的代价,我来救人不是为了让旁人送命” 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很难相劝,张贵荣能劝这么多,也是实属不容易,张贵荣在道“大哥嘴笨,也不知道怎么劝你才能你心里舒服些,但是救太子出去才是重中之中,这不就是你来靖北的目的,你和我说过做事要专注不是吗?你现在就需要专注,老话不是说得好,人生如行棋,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道理慕雪行不是不知道,可知道道理不代表能理所当然接受。 慕雪行苦苦一笑道“大哥说得是,我们现在如此境况,是应该不能分心” 第110章 奉命搜坊 郭允坐在厅中喝闷茶,侯三知道郭允还在为国公担心,同时也在为周安之事烦心,侯三陪同坐着没有开口,这等难事他没有办法解决,开口又有什么用,只会徒增烦恼。 侯三没话说,郭允有话说,郭允问“我怎么想都没明白,雪行为什么会同意拉周安入伙” 侯三道“那个张贵荣不是说了,是没有应付办法才会如此” 郭允道“那也不。。”话没说完,郭允自个止住话头,郭允看见大门敞开,郭允原来是显得有些沮丧弓腰坐着,大门敞开郭允身子挺直,郭允以为是国公手信到,但是进门的不是送信之人,而是朱立。 郭允诧异道“他怎么又来了?” 郭允能看见朱立,侯三也在厅中自然也是看见朱立,侯三看一眼郭允,郭允知道侯三眼神意思,侯三仿若是在提醒他“无论现下心里有何顾虑,都不能在朱立面前表现出来” 郭允岂能不知道轻重,侯三的这一眼是多此一举,朱立入内郭允侯三起身相迎,郭允笑迎道“右监来了” 朱立不是第一次不请自来,侯三见怪不怪“右监大人,我们不是说好歇两日,如此急切莫要把司空逼急” 朱立坐下下人奉茶,朱立匆匆喝得口茶解喝道“不是为得那事登门” 郭允侯三诧异相视一眼,侯三问“不是为得司空之事?那么右监为了何事如此急切而来?” 朱立道“为得太上王” “太上王!”郭允侯三显得惊奇。 郭允问“太上王?为了太上王什么事?” 朱立说明来意道“太上王召我入宫,我马上就要进宫,我来是要二位给我交一个底” 朱立这话郭允听不明白“交个底?右监想要我们交什么底?” 朱立揣摩郭允侯三神色道“这个底自然还是为得司空之事,据我所知太上王召我入宫是为得高总管之事,可提到高总管不能不说到司空,我来只是想知道关于司空之事,如果二位还知道什么话。。” “我们还知道什么?”侯三脸色登时显得不快道“右监是说对于司空之事我们还是有所隐瞒?” 朱立的意思本来就是这个,但他不能承认,朱立婉言道“我不是说二位有事隐瞒,可能是有些事些许说漏了,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要补充的,这次见太上王,如果我知道多一些,也好在太上王面前做答复” 朱立话说得好听,可实际上还是在说他们有所隐瞒,侯三直视朱立毫不客气道“右监大人这话让人听来不免觉得寒心,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是诚心和右监合作,我们的底早就交给右监,在说我和右监是一起面对司空警告,我和右监一样随时都有杀身之祸,难道我还会隐瞒什么不成?” “右监现下的眼神就像我们别有用心一样,我是不是和右监说过,我们是外人,如何处理司空之事由你们自己做主?” 朱立如此上门询问,当然想过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只是见太上王一事非同小可,毕竟知道多一些才好有话头答复,能讨得太上王欢心,有太上王在身后支撑,以后做事起码也有底气。 朱立本就没有把侯三当成知己好友,这些日子虽是亲近,但也无非是相互利用,朱立道“把话说开也好,不是我信不过二位,只是二位不是北朝人,二位有心助我查清司空之事,你们有你们的打算,而我只是想知道司空是不是在打算做什么不利北朝之事” “你们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们,说实话私下调查司空,我是一筹莫展,二位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豆光,只要沿着你们指示的光线走,所有的一切都会渐渐无比清晰” 侯三道“右监大人,我们没有任何底可交,如右监不在信任我们,那么我们可以不用在见面” 朱立起身道“不必动气,我也就是随口问问,有什么事待我见过太上王在做计较” - 周安和常仕林在染坊前院,院内四个墙角都摆放麻袋,每个墙角有七八个麻袋相互靠着,慕雪行请来的这些工匠手艺不错人也非常勤快,常仕林看得非常满意。 常仕林向身旁周安道“近来我事多,周兄既然愿意帮忙可是解我一件烦心事,不过不麻烦周兄吧” 周安笑道“常公子客气什么,平日公子对我们城防军不错,这点忙有什么麻烦的,这两天我不当值,过两天我会让其他人来监督,保证让这些工匠把这里整修得漂漂亮亮” 常仕林大喜谢过,靖北工匠干活也是看人,如只是普通商贾,做事自然会干得慢一些,毕竟是以天算钱,多拖延一日就能多赚一份,但在城防军眼皮底下他们可不敢拖延。 周安喊得一声“费英” 费英上前道“费英在” 周安拍拍费英肩膀道“常公子,这位是费英也是城防军好兄弟,待我当值时他会过来照看” 常仕林对费英道“有劳” 费英忙道“常公子客气” “周安!”染坊外有一人叫他。 周安听见这道声音,心神登时紧绷,周安还没回过头,费英却是率先施礼道“吕队长” 来人确是吕奇,坊外站着一队城防军,吕奇进门城防军现下还在门外,吕奇来众人身旁问周安“你怎么在这里?” 常仕林见得吕奇自然是要打招呼,常仕林笑道“吕队长这么巧?” 吕奇见得常仕林也是一怔“常公子怎么也在?” 常仕林笑道“染坊刚盘下,这不是在整修过来看看” 吕奇不知道染坊是常仕林盘下,现下有些意外道“常公子盘下染坊了?” 常仕林道“是,想做些古玩营生” 吕奇的意外也就是片刻,这里离度支署近,太傅盘下自然不会给路过官员送礼,相反路过官员还得往里面送礼。 吕奇笑道“好地段,常公子生意兴隆” 常仕林好笑道“说早了” 前面让常仕林打岔,现下吕奇在问周安“你怎么在这里?” 周安自是早就回身,周安应着“常公子不是外人,听他在整修染坊,想着得空时来帮衬帮衬” 吕奇没有起疑,因为这个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常公子平日里和城防军也走得近,吕奇道“常公子整修有空当然要来帮衬” 吕奇对着常仕林拱手道“常公子见谅,下官奉命搜坊,望公子行个方便” 第111章 徐宗推论 常仕林什么也不知道吕奇要搜当然没有拒绝理由,款车之事常仕林从路上过来也是听说“吕队长是认为劫款车的人跑来染坊了?” 吕奇歉声道“款车就在染坊不远发现,定要给个方便” 常仕林道“吕队长既然有此怀疑,那就搜吧” 周安并没有在言辞上阻拦吕奇搜坊,如他不让人搜岂不是显得很奇怪,周安非但没拦人反而显得相当重视,将门外城防军招呼进来。 城防军踏着整齐步伐顺门而入,入门的城防军没有在前院停留直往后院而去,吕奇余人就在前院,什么都可以清清楚楚看在眼里,自然没有搜索必要。 吕奇也没有提醒他们搜前院,吕奇又怎会想到款钱就在前院麻袋中。 城防军进来搜人在前院做活的工匠吓得一跳,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他们如此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人家风风火火进来搜捕,如他们还如常干活岂不是很奇怪。 吕奇见工匠停手,他也不想耽误常仕林整修进度,吕奇道“你们楞着干什么,砌墙别耽误开张日子” 袁庆昌是染坊工匠领头,听得吕奇这么说招呼工匠道“干活,干活” 工匠们继续忙活。 吕奇把袁庆昌招来问“我问你,早些时候有没有可疑之人进来?” 袁庆昌装作惶恐道“没有呀,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人来” 听得袁庆昌答复吕奇显得有些失望,挥挥手道“忙去吧” 袁庆昌退下到一旁监工。 常仕林向周安道“我还有些事,这里就有劳了” 周安客气应着“常公子有事尽管去办” 常仕林对吕奇笑道“吕队长,有空闲改日我们要好好喝一杯” 吕奇笑道“这个自然” 常仕林离开染坊。 城防军搜索过染坊,上前和吕奇报告“队长,什么也没有” 答案吕奇心中早有,来搜吕奇也没抱多大希望,吕奇道“收队” 附近该搜的地方,能搜的地方全是搜得一遍,可到最终款箱的影子也没看见,吕奇上司空府给程昌泰做个报告,程昌泰听什么也没搜出来,大是皱眉“难道款钱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吕奇也是想不明白,这么多钱怎么就凭空消失。 吕奇心中没有任何想法,只能询问程昌泰“司空,接下来该当如何?” 这么大笔款钱不见,如何给北王交代,程昌泰到现在还不敢去见北王“搜不到对方肯定是做万全准备,继续搜,就算把整个靖北给我翻了,也要找出来” “是”吕奇领命正要退下。 这时徐宗上前道“吕队长留步” 吕奇止步,徐宗道“老爷,靖北这么大,一家一家找就算一年半载也搜不完” 程昌泰怎会不知这理,可除了继续搜之外还能做什么。 徐宗既然出声肯定是有什么计策,吕奇当场恳请徐宗献策“徐管家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好办法快快说出就是” 徐宗见吕奇一脸着急,微微笑道“款车是吕队长去如意园之前劫的,这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有两个半时辰时间藏好款钱,如我是劫车之人,款箱这么显眼自是不会在留” 当事人看事往往没有旁观者清,吕奇一听之下觉得大有道理,吕奇道“就算将款钱取出,可箱子总还在吧,现下也没人看见空箱?” 徐宗道“如是四四方方的款箱,当然很难掩藏也很碍事,老爷吕队长你们想想,如过把箱子拆开那又如何?” 程昌泰当下有得新思路“不错!如把箱子拆开,那么款箱就会变成木板,箱子难藏可木板很好藏” 吕奇在道“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也没发现类似款箱的木板” 徐宗道“吕队长,箱子现在不重要,如是我拆箱子过后完全可以拿来当材烧,家家户户都烧材,你怎能确定哪家烧的是材,哪家烧的是箱子” 徐宗这个也的确是个办法,慕雪行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拿碎石压着箱板运出城毕竟有风险,如是当材烧那是一点风险也没有。 拿碎石压着箱板运出城风险是有,但不大,看门守卫也不会闲来无事把碎石拔开来看。 慕雪行没有想到这个办法,那是因为他没下过厨,慕雪行虽会拿皂儿糕哄程若媛开心,但也只是见人做过没有亲自动过手,没下过厨的人一想到木板怎么会往烧饭处联想。 吕奇程昌泰不答,静待徐宗说下去,徐宗道“老爷,照老奴估计款钱一定还在靖北,这么多钱不是说想运就能运出去的” 这个程昌泰何尝不知,否则他也不会让吕奇继续搜,程昌泰道“就算款钱还在靖北,可也不知道在何处” 徐宗道“我们是不知道,可劫款的人知道” 徐宗这句话完全就是废话,要是知道谁劫的款,吕奇也用不着如无头苍蝇般在靖北没有目的搜捕。 徐宗不是说废话的人,吕奇道“管家知道是谁劫的款?” 徐宗道“我看那樵夫就很可疑嘛” “樵夫?”吕奇反问道“一个卖蛇的有什么可疑之处?” 徐宗道“吕队长和老爷没抓过蛇,是以不知道抓蛇门道,想要抓蛇首先步子要轻,步子一重蛇就要跑了,老奴听过汇报,说是当时那樵夫是在蛇后慌忙追蛇,人慌步子一定重,在说人慌蛇也慌,一个抓蛇人怎么会不知蛇的习性,这不是很让人奇怪” “要老奴说,樵夫是故意在蛇后面驱蛇,在而让守卫将蛇砍死,好拖延守卫一些时间不让他们去找款车” 徐宗的话道理是有,吕奇的确是不知抓蛇门道,吕奇在问“管家的话很有道理,可有一点说不通呀?” 徐宗道“那一点?” 吕奇道“那樵夫怎么知道蛇会往守卫而去?” 徐宗笑道“这简单呀,吕队长要是一只蛇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有什么反应?” 吕奇道“我会看蛇游走方向,寻找时机杀蛇” 徐宗道“不错,谁都会这样做,吕队长想想你如要看蛇游走方向,寻机动手那么你就不能动了,守卫当时也是怕蛇,所以他们没动,没动蛇会认为前面没有危险,自然是往他们而去” 吕奇当下一喜“多谢管家提点,我这就去让人画出樵夫画像,只要抓到人不愁找不回款钱” 第112章 最好人证 吕奇离开司空府,找守卫去谢文处向邻舍询问樵夫画像,只要有样貌为凭,好过无头乱找。.. 询问画像需要一些时间,同时也是一个突破口,吕奇紧悬的心稍稍缓解一些,蒋兴的确是出了城,慕雪行猜测也没有错,吕奇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回乡。 慕雪行猜错一点,回乡并不是代表是个死人,人还没死,因为吕奇还没有动手。 蒋兴在城外一间山间农舍里,趁着守卫寻找樵夫空闲,吕奇前往农舍。 蒋兴让人五花大绑扣在屋里,门外有两名守卫看守,吕奇到得门外问“人醒了?” 一名守卫道“醒了,一醒就找水喝,我们没给” 昨日喝得伶仃大醉,如今醒了自是要找水喝,吕奇自是想他渴死最好,吕奇道“开门” 门开,吕奇入内。 蒋兴让人绑着平躺在地,吕奇拿张长凳在蒋兴面前坐下“你醉得一天,这酒后劲看来不小”吕奇这话看上去就像是好友过来看望,一点都没有问罪意思。 蒋兴醉得一天什么事也不知道,人一醒就看见自己让人绑了,起初还以为是让山匪绑了,后来口渴乱叫见得城防军兄弟进来,又惊又喜让人给他松绑。 守卫岂敢私下做主,就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蒋兴现下头疼得,一见吕奇哪里顾得上头疼大呼冤枉“队长,玉佩也不是我的,你要明察” 吕奇一脸和气笑看蒋兴,做下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肯承认,吕奇留人就是为等人醒,要杀人也要这个人死得明明白白。 听见蒋兴狡辩,吕奇道“玉佩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屋内搜出来?你有多大本事赚钱,能不能买得起这块玉佩我能不知?” 在吕奇来前蒋兴头是疼,可该想的事情也已经想清楚,这事也不难猜,蒋兴大为寒心同时也是非常气愤道“玉佩真的不是我的,是周安!周安在陷害我,队长你要为我做主!” 吕奇摇摇头对着蒋兴感到十分失望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周安查出是你出卖我,为了不想把你供出来想偷偷私下离城,你就是这么对你好兄弟?” 蒋兴涨红脸道“我。我。队长你知道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我不会出卖队长,你要明察” 吕奇厉声道“查,有什么好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陆芳婷的事?” 蒋兴不解道“婷儿,婷儿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吕奇道“你呀,什么人不找,偏偏去找陆雄文的妹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方统领肯定是让陆雄文说服他妹妹,在让她说服你监视我” 蒋兴失声大叫道“不会,他不会让婷儿为这事来说服我” 吕奇道“为什么不会?” 蒋兴住了口,似乎是难以辩解。.. 吕奇冷笑道“怎么,没话说了?” 蒋兴显得为难看一眼吕奇,最后咬牙道“队长,你来看看我后背” “看你后背?”吕奇没有动“让我看你后背做什么?” 蒋兴道“你来看就知道陆雄文为什么会不让我来监视队长” 吕奇思虑片刻起身道“不怕你搞鬼” 吕奇一剑割断蒋兴身上绳子,吕奇敢割断蒋兴绳子就不怕他逃,蒋兴有多少能耐吕奇自是清楚,吕奇割断绳子将蒋兴衣服一拉。 见到蒋兴后背右肺位置有个淤青,吕奇道“一块淤青能说明什么问题?” 蒋兴解释道“这块淤青是陆雄文打的” 吕奇当下皱眉问“是陆雄文打的你?” 蒋兴道“是” 吕奇这时感到有些不对,如陆雄文想要拉拢蒋兴当探子,就算在不喜欢蒋兴,那么也应该对蒋兴客气一些才是,断然是不会出手打人。 淤青一般消肿要四到七日,吕奇问得一句“他是什么时候打得你?” 蒋兴显得有些支支吾吾“是。。是。。” 吕奇厉声道“是何时!” 蒋兴不敢在瞒“是六日前” “六日前?”吕奇一听见这个数字,心里怦怦大跳,六日前不是正好是对付慕雪行日子。 吕奇绷紧呼吸在问“六日前的什么时候?” 蒋兴只能如实在道“约莫是子时时候” “子时!”吕奇身心一震“陆雄文来北馆打的你?” 蒋兴吞吞吐吐道“不。不是。” 吕奇逼视蒋兴道“我知道那晚你是值夜,子时他不来北馆如何能打着你?” 蒋兴说出一句让吕奇心魄震荡的解释,蒋兴道“子时我不在北馆” 吕奇皆目道“你不在北馆!” 蒋兴显得不好意思同是也有一些害怕道“值夜时我偷偷溜出北馆去见婷儿,我知道那夜陆雄文也是值夜,是以。。” 如果蒋兴子时不在北馆,那是没有可能听见吕奇和周安对话。 吕奇道“偷溜出馆?可其他守卫说没人出去过” 蒋兴道“我没从正门出去其他人自是看不见我,我爬茅房从后门出去” 为得见心上人连茅房都爬了,蒋兴不得不说也是个有情人,吕奇这才知道蒋兴为何有为难害怕模样,这样的神态不是说明蒋兴心虚,而是害怕吕奇责罚。 擅离职守吕奇有名言规定,一旦被发现会重罚饷银。 蒋兴对周安心寒,吕奇现在对周安寒心,吕奇道“你私会陆姑娘,既然陆雄文不在家,他是如何打着你的?” 蒋兴道“我偷溜出北馆也不敢久留,和婷儿就见半柱香的面,当我要出来时候陆雄文刚好回家,那时候我正要翻墙出来,他可能是以为我是贼偷,随手捡起一根烧火棍就往我丢来,陆雄文手劲很大,我背上就留下淤青,现在还没散” 蒋兴偷偷溜出北馆见情人,这事北馆里没有其他人知道,周安原本是利用蒋兴和陆芳婷之间的关系,让吕奇信以为真,没想到蒋兴偷偷出来密会陆芳婷,从而成了不在场的证据。 蒋兴出门馆内守卫不知,周安当然也没有想过这一点,北馆虽然没人知道,但陆雄文知道,陆雄文是最好的人证。 吕奇道“我现在就去见陆雄文,如你和他说的不一致,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蒋兴当下道“队长尽管去问!如我敢欺瞒队长,那么我蒋兴不得好死” 第113章 推脱干净 陆雄文人很好找,人就在同仁门,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在门旁站岗,陆雄文是方墨随卫也是副手,方墨不当值时一切由陆雄文说了算。 同仁门不远处有个茶摊,茶摊原本是供着路过行人歇脚,自从北铃骑回城,茶摊给北铃骑占据,如说是占据可能说得有些重,意思也就是说茶摊现下都不时坐着北铃骑的人,路过行人见得北铃骑的人在里面坐着,没人敢进去同坐。 北铃骑也不吃霸王茶,茶钱该给的还是给,做谁的生意不是做,只要有钱赚茶摊主也管不着喝茶是谁。 陆雄文就在茶摊喝茶,两名城防军跟着吕奇来到茶摊外,吕奇虽在茶摊外,可影子射入茶摊内,影子头颅部分刚好就在陆雄文茶杯边,陆雄文看一眼茶杯边的头颅影子,这才缓缓侧头往他右边看去。 陆雄文看见吕奇,吕奇给他的感觉只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陆雄文不认为自己是鸡,人坐着眼角瞥一眼吕奇道“吕队长怎么来了?” 陆雄文不是吕奇犯人,吕奇既然是来解惑,于情于理自是要对陆雄文十分客气,吕奇让守卫立身摊外只身入内,人在陆雄文对面坐下笑道“有件小事相问,请务必实说” 陆雄文睨一眼吕奇“小事何须亲自前来?” 陆雄文看一眼茶摊里其他北铃骑守卫,守卫心领神会尽是出去,吕奇也看一眼在摊外两名城防军一眼,二人站离茶摊远一些。.. 摊主给吕奇上杯粗茶后,离他们远远坐着。 陆雄文道“摊热,吕队长有话尽管说” 吕奇开门见山道“蒋兴后背有淤青,听说是出自你手?” 陆雄文直视吕奇冷笑“队长是为蒋兴出头来了?” 吕奇道“并非出头,只是前来询问事实” 陆雄文一想起蒋兴不由顿生恼气,陆雄文也不怕吕奇追责,如实道“不错,是我打的,蒋兴半夜翻我墙根难道我打不得” 这是吕奇最不愿听见的答复,有些事事实就事实不容吕奇不信,吕奇在问“何日,何时?” 既然不是来追责那么问这么详细做什么,陆雄文不知吕奇心里打什么主意,依旧如实道“六日前,子时” 吕奇不想对陆雄文打什么主意,听得陆雄文答复当下起身“多谢” 谢声一出,人已离去,退出摊外的北铃骑守卫见吕奇远去,好奇进摊询问“那吕队长来做什么?” 陆雄文看着吕奇远去,眼中充斥满腹不解“不知道,打听这个做什么,闲得慌去换岗,让站累的兄弟进摊歇着” 吕奇远去在路上和身后守卫道“让蒋兴回来,我在北馆等他” “是”二名守卫应声离去。 蒋兴一时半会还不会到北馆,吕奇想见一人,人当然是周安。 周安还在染坊,既然要为慕雪行做事当然不能应付了事,在款钱部藏入墙内之前,周安不打算走。 周安在前院监督工匠做活,忙活中的工匠没有看过周安一眼,可有一人视线是时不时看向周安,这个人当然是袁庆昌,袁庆昌看得很小心,可还是让周安察觉。 周安当然知道袁庆昌为什么要偷偷注意他,周安入伙袁庆昌还不知道,有些墙砌好工匠们并没有藏入款钱。 有些是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周安知道袁庆昌是慕雪行的人,袁庆昌是那日车夫,周安那日也是看见他,既然样貌入了周安法眼,那么想让他忘掉那是不太可能。 周安上前和袁庆昌笑道“你是工头?” 周安询问袁庆昌不能不答“小的姓袁” 周安温笑在道“自己人,在我面前做事不要藏着掖着,该怎么做怎么做” 袁庆昌警惕看一眼周安,笑道“我们是匠班,你是城防军,说笑了” 周安依旧和和气气笑道“袁班主有心思说笑,我可没有,有些东西要藏就快些藏,能掩护的我自会掩护” 袁庆昌心头大跳盯着周安并不说话。 周安一脸笑意有所暗示道“袁班主也真是够忙,一会是匠班的人,一会又是给南馆送吃,真是能者多劳” 袁庆昌眉锋直跳,先前可是见过周安和吕奇走得近乎,如是有心害人早就他供出去,袁庆昌半信半疑道“兄台高姓?” 周安直言相告“在下周安,麻袋里的东西要尽早处理,我是新来的,使者不方便过来有些消息班主还不知道” 周安话都说到这份上,也知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袁庆昌哪里还能把他当外人,袁庆昌正要说话,只听吕奇道“周安” 周安还是背对吕奇,吕奇人在门外没有进来,吕奇频繁过来染坊让周安大为不安,周安转身赶紧迎上去“队长怎么来了” 两人就在门旁说话,吕奇直视周安那张让他寒心的脸问“你在干什么?” 周安顿然警觉,脸上却是失笑道“队长不是知道我来帮常公子监工,既然监工当然是监护他们干活” 吕奇直视周安,眼前这个周安让他觉得十分陌生,吕奇打算说出实话,看看周安有什么反应。 吕奇道“蒋兴醒了,他说那玉佩不是他的” 周安也是听说蒋兴遣走回乡的事,不管蒋兴是回乡还是吕奇找个由头杀人灭口,无论是哪一样这事起码算是过去了。 吕奇现下说蒋兴醒了,醒了就不是死人,死人怎么会醒。 吕奇没对蒋兴灭口,这让他大是出乎意料,有些事要装就要装到底,周安眼中有些期待与吕奇眼茫对视“队长有此一问,那么是对此事有些疑问?我也不信这事是蒋兴做,既有疑问就该查明,也好还蒋兴一个清白” 周安眼中的期待是做给吕奇看,如事有转机那么周安的好兄弟蒋兴就会有转机。 现下吕奇可不会对周安反应在轻易做下判断,吕奇道“你的意思是,你有可能是查错了?” 周安猜不出来吕奇心中是有什么想法,但要找个台阶给自己下,周安道“我确信没查错,当我发现蒋兴有那玉佩时,我也不敢相信,只是我私下调查毕竟一人智短,队长可是有什么别的看法?可千万别让我害了蒋兴兄弟” 第114章 爱莫能助 好个周安,一句智短查错就想推脱一干二净。 吕奇毕竟也没有证据不是,吕奇眼茫直勾勾盯着周安道“我和蒋兴谈过,他说是你陷害他!” 周安登时一楞道“他说我陷害他,这事从何说起?” 吕奇的眼睛如同漆胶黏着周安眼珠道“这事我还没来得急问,我让他回北馆,有些事我会问个清楚,但有一点我已经确定,我们二人在后园那夜,蒋兴不在馆内” 关于这一点周安惊得说不出话来,唇动数次这才发声道“他不在北馆?值夜人不在北馆会去哪里?” 吕奇道“蒋兴偷跑出馆去见陆芳婷,他知道我对擅离职守是个什么惩罚,是以出去时馆内没人知道” 周安笑了,可他这个笑容比八十岁的老头笑得还要难看,人不馆内偷听这个罪名就不成立,那么玉佩就不是方墨给的,玉佩是让蒋兴落实罪名物件,可现在却是最大疑点。 蒋兴没有替方墨打探消息,那么这个玉佩又是谁给他的? 周安隐隐觉得自己是吕奇眼中最大嫌疑人,周安强行挤笑道“这么说蒋兴是无辜的,这可太好了,队长心思细腻看出末节,还好没因为我的错误就让蒋兴兄弟蒙冤,不过那玉佩是怎么回事?蒋兴兄弟如不是让人收买,玉佩又是从何而来?” 周安死死咬住玉佩,是想让吕奇注意力集中在玉佩上。.. 吕奇并没有让周安引导,冷看周安道“昨日你为了蒋兴想偷偷离开,让我以为你是想保人,可今天你却是有闲心来帮常公子照看整修之事?你想保护的兄弟命在旦夕,你还有闲心帮常公子管这闲事,周安你有很大的问题,如果让我知道你怀着什么坏心思,你就好自为之” 周安的脸很臭,是臭得不能在臭那一种臭脸,自己的悉心布置,没想到付之东流,周安实在是没想到,蒋兴会在那夜偷偷溜出北馆私会情人。 蒋兴和他原本是无话不说的,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就没和他说实话,但是也怪自己没想到这层事情。 周安想拿蒋兴和陆芳婷之间的关系诬陷,没想到蒋兴也是拿这层关系反将周安一军。 吕奇对周安有了疑心,现在周安处境不妙了。 吕奇早是走远,周安还是凝立不动,周安盘思片刻不在染坊停留,现在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照看款钱之事,还是自己小命要紧。 周安当下也是回北馆,在半道上见着吕奇身影,从路线上看吕奇也是要回北馆,吕奇走的是大路,周安饶小路比吕奇先一步回北馆。.. 周安回北馆是想见慕雪行,慕雪行就在馆内。 张贵荣没有和慕雪行在一起,慕雪行吩咐张贵荣前去染坊,让他把周安的事情告诉袁庆昌,只是张贵荣这是要白跑一趟,周安已和袁庆昌说他们自己人,张贵荣此行当然是白跑。 周安入屋当下将门关上,来到慕雪行面前惴惴不安道“不好了,蒋兴的事吕奇存疑,他开始怀疑是我做得手脚” 慕雪行冷看周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吕奇岂是能那么容易就蒙骗?” 慕雪行这话似乎是有看周安笑话意思,周安道“使者!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真要看我落水!” 周安行径让吕奇看破,慕雪行心中大是解气,慕雪行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你将人害了,老天爷自会找你算账” 周安看慕雪行有置之不理样子,周安道“我害谁了,蒋兴还没死” “人还没死?”慕雪行显得出乎意料看着周安。 周安道“没有,如人死了,我就不用急匆匆来见你” 蒋兴没事慕雪行总算算是没有牵连无辜,慕雪行暗中也是送得口气,慕雪行爱莫能助和周安对视“你要做这种事情之前应该和我商量,事情都做了,尾巴也让人看出,我如何能够帮你?” 慕雪行这话是废话,以之前他们那样的关系,周安怎么可能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慕雪行,就算和慕雪行说慕雪行也不会帮他出谋划策。 周安冷笑道“这么说你是不想帮我了?” 慕雪行反问周安一句“怎么帮?我一帮你吕奇就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现在吕奇只是把你和蒋兴的事联系一起,我一出现吕奇侄子的事情也要暴露,如果吕奇知道他侄子死在你手上,到那时候你就会是死路一条” 周安眼中爆出一道寒芒,直射在慕雪行脸上“我如出事,染坊的事就在也不是秘密!”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染坊的事?染坊的什么事?染坊有事与我有关?染坊的东家是常公子,不是我” 周安话头顿时让慕雪行呛住,是呀,东家是常公子周安如想公之于众,抢款钱的人自然是常仕林和慕雪行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周安脸色已是一片煞白,眉头紧皱如同遭受一击重创,周安道“染坊的东家是常公子,可那些工匠总是你的人” 慕雪行不为所动道“想要鱼死网破不妨试试,看看吕队长是信你抓人快还是我送人出城快” 周安一脸凝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慕雪行看得看周安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拉你入伙?那是因为你小心思很多,不是我想至你与死地,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把这事解决,我这条船还是有你位置,我不能让你坏东王好事” 周安深深看得慕雪行一眼,周安并不知道东王吩咐慕雪行来靖北做什么,但这事一定不是小事,如能入伙办事回去之后高官厚禄是少不了。 周安想要掺和进来,自然是要把自己麻烦解决在说。 慕雪行还想让周安回来,只在给周安一份希望,慕雪行可不是真的想让周安和他们一起鱼死网破。 给周安一份希望这事又不费劲,只是动一动嘴皮子,这样的事情慕雪行当然要做。 周安沉思片刻道“这事是我惹的,应该是由我来解决” 如周安有办法解决就不必在来找慕雪行,慕雪行不知周安是不是找到什么好办法,慕雪行提醒周安道“接下来不管你要做什么,三思而行,我是不能帮你,但靖北不是还有其他人?你可以找他们帮帮忙” 靖北里当然不止周安一个探子,慕雪行故意提起是想看看靖北里有多少个探子。 周安道“这事不用你操心,告辞” 第115章 不是恶人 朱立去见太上王郭允侯三还在厅中,郭允坐与主坐,侯三在客座侧着头看着院中引凤树影,树影斑驳为地上忙活蚂蚁遮阳。.. 侯三稍显奇怪看一眼侯三侧面脸颊道“你不该和右监发脾气” 侯三眼皮眨得一下才看向郭允承认错误“是,我不该和右监发脾气,失态了” 侯三不是哪种看不懂情况就随便发脾气的人,郭允苦笑道“是我影响你” 侯三并不承认是郭允担心国公情绪影响到他,侯三道“太子没有影响我,自从进入靖北城每个人都有压力,在加上天热,有些火气一点就着” 郭允能够想象出来为得救他出去,每个人都付出多少努力,同时也背负多少压力,郭允道“好在朱立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他,只要能让他查清司空想干什么,我想踹他一脚他也不会生气” 郭允开起玩笑侯三回以一笑道“我很好奇太上王为什么突然召他入宫?” 郭允反问一句“突然?” 侯三说出自己猜测“朱立私下查司空,这事如不是朱立上门我们还不知道,太上王久居北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我想朱立不会逢人就说我在调查司空” 郭允想得一想不由笑起道“朱立私下查司空,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毕竟不多,不是你不是我和太上王报信,那么只能是雪行” 侯三笑道“我看八九不离十,可是为什么?” 郭允深深吁口气道“不知道,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这事一定还有什么后续,要不然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太上王” 侯三点头同意郭允看法,侯三看看天色道“快到未时,不知道染坊如何,不去看一眼总觉不太放心,如被人搜出来怎么办” 郭允的心当然也是牵挂染坊,无论如何一定要按捺好奇心“不让我们去那么就不能去,有周安看着虽是有些担心,可是雪行信他,那么我们也只能信他,现在是关键时候,你或是雪行在染坊露面会很危险” 侯三道“我也知道危险,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在旁看着,总有些坐不住的感觉” 侯三此刻心情和郭允担心国公情况是一样的,郭允道“等着吧,你不是告诉过我,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侯三苦笑道“是,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 周安不在染坊,监工之人只能是费英,费英背负双手凝立前院中央监督工匠干活,站得久了费英腿有些酸,前院是干活地方哪里有什么椅子给他歇坐。.. 能在城防军任职的人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境和其他平头老百姓无异,费英自小在乡下长大,乡下人做活累了,随处找个自个认为干净的地方就能坐下。 衣衫没有达官贵人那般干净,席地而坐也不怕弄脏衣衫,话虽是这么说但费英不是三岁孩童,站是站累可总不能坐在地上不是。 费英扫一眼染坊,染坊前院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麻袋,麻袋比地上干净也比蹲着舒服,费英一看麻袋人就往麻袋过去,麻袋里装的是碎砖,很硬实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也可当做椅子来用。 费英往左角麻袋过去,脚尖一点一屁股就坐在麻袋上,袋里都是碎砖,搁着屁股不是很舒服,但好过站着。 费英屁股坐在靠外麻袋,如他屁股在往后挪一挪就能坐在属于珠币麻袋上,袁庆昌在远处见着费英坐在麻袋上当下脸色大变。 袁庆昌稍作思虑赶紧迎上去“累了吧,那么随我去后堂喝杯茶歇会” 费英拒绝道“不用麻烦,我还要监工” 袁庆昌笑道“喝杯茶解解乏,在说这活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成” 费英心道“也是,这砌墙多一寸少一寸也看不出来” 费英道“那么去歇会?” 袁庆昌笑道“歇会” 费英和袁庆昌前往后堂。 在旁工匠见费英前往后堂也是大大松得口气。 费英不在前院,工匠们相视一眼赶紧取得珠币藏入墙中,忙活过后剩下三个玉石麻袋。 - 靖北里的确不只周安一个探子,周安不知道东王安排多少探子混入靖北,虽是不知道有几个,周安认识一个。 这个探子不是城防军,也不是北铃骑,是安平客栈掌柜。 掌柜请周安前往后堂,两人在后堂对桌而坐。 他们二人很少见面,更别说是周安会青天白日登门,周安既来掌柜知道定有大事,周安坐下茶也没心思喝直接道“大哥,小弟有事要你帮忙” 曹掌柜道“何事?” 周安道“吕队长已经开始怀疑我” 曹掌柜面色微变道“你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会这么不当心?” 周安叹道“我也为得救使者” 曹掌柜在道“我跟你说的那件事考虑如何?” 周安道“你真想不回东朝了?” 曹掌柜长长搓叹一声“回去有什么用,我在靖北现下是掌柜,虽不巨富也算是日赚薄钱,活着不是问题,回去靖北还是探子,我不愿在过探子这般提心吊胆日子” 周安沉默。 曹掌柜看一眼周安苦笑“我知你立志建功立业,可这功业之事难呀,过些时日待我盘出客栈,你和我一起走如何,隐姓埋名过些逍遥日子” 周安道“大哥见谅,你要走我能理解,东王不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如要走东王也不会盘问我什么,只是我这个人闲不住,逍遥日子只怕没福去享” 曹掌柜道“你呀,你爱一些虚名,不过人各有志我也不逼你,只是吕队长对你起疑,按照他的为人怎么的也会和你把账算清,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周安认认真真问得一句道“大哥真的打算要走?” 曹掌柜道“买家都联系好了,过些日子等人来交契就走” 周安起身道“既是如此,那么大哥就不必掺和进来,像我们这样的人有脱身的机会不容易,只是莫要忘记当场答应我的事” 曹掌柜道“你私下帮我不少忙,客栈红利也有你一份,这就是我要你与我一起走的原因” 周安道“我不能走,我如走了孤坊怎么办?你把我那份送回孤坊,让三娘买好吃的给孩子们吃” 没人是天生恶人,周安也是。 孩子并不是周安孩子,而是一些战乱遗孤,孤坊就是收留战乱遗孤之地,周安自小和曹掌柜在孤坊长大。 曹掌柜叹口气道“就你还念情,好,我会把钱送回去” 周安离开前在道“能走就快些走,不要在来见我” 第116章 撕破脸 周安原本是想找曹掌柜召些好手,寻机刺杀吕奇,现下情况不是吕奇死就是他死,情况目前还不到那样的状况,周安能够预测到这样的情况很快就来,只是曹掌柜要走,周安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如果刺杀有得意外,曹掌柜就会涉险,与其让曹掌柜涉险还不如让他安无虞把钱送回孤坊,也算能还三娘当场收养他恩情。 能还得此恩,也算是死而无憾。 可是人总是有求生念头,没人愿意老老实实等死,周安也不愿意。 周安回北馆,现在他只想在蒋兴回来之前见见吕奇。 周安慢一步,人刚到北馆前院,见得蒋兴在他前头,蒋兴正要入厅见吕奇,听得身后有脚步声蒋兴止步往回看一眼,周安那张脸映如蒋兴冷然眼珠中。 蒋兴眼中尽是愤怒,可他没有发作,看得一眼周安回身向正厅走入。 蒋兴已到周安不能在进去不得以止步,吕奇在厅内也是看见周安,他没有请周安入内,吕奇让蒋兴入坐,吕奇是来门旁迎着蒋兴入内,蒋兴大是受宠若惊。 吕奇一脸歉意向蒋兴道“事情我问过陆雄文,他已是为你作证,那夜你的确不在北馆,查探不实让你受得委屈,从现在开始我不会亏待你” 吕奇的话周安听在耳中,如果吕奇不是故意让周安听见,他用不着如此扬声出口。.. 周安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在吕奇面前是彻底失宠。 吕奇在见蒋兴,周安不能进去打扰,人离开正厅范围在一旁候着。 约莫一盏茶时间后蒋兴从正厅出来,周安在一旁语气显得友好叫住他“蒋兴” 蒋兴看一眼周安迟疑片刻在向他走去,周安领着蒋兴到一偏静处才道“队长和你说什么了?” 蒋兴冷冷盯着周安并不说话。 周安假装一楞看着蒋兴问“怎么不说话?” 蒋兴见周安显得一片无辜,还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样子,见得周安如此神情,蒋兴气就不打一处上来起得颇大反应道“你还有脸找我说话!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暗中陷害我” 周安“涵养”十足,并没有让蒋兴激怒或是无话可说,周安显得惊诧道“我何时陷害你了?” 蒋兴脸上带着几分怒色看着周安道“还装什么,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故意将我灌醉,才好把玉佩藏在桌下” 周安依旧死扛道“你想多了,我。..” 蒋兴截话道“不要跟我解释了,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碰上了也好,有些事我可以提前告诉你,队长明天会和其他兄弟打招呼,你以前管的事现在由我来管” 周安狡辩道“你真的误会我了,就算我想陷害你,我哪来的钱买那玉佩” 蒋兴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去收铁老八给的孝敬钱都偷偷暗藏一份?在四年里你收了多少钱?不用说一块玉佩,十块八块你都买得起” 周安一张脸静如死皮,显得死气沉沉“队长也是这么认为了?” 蒋兴道“我用不着替队长传话,你扣不扣钱难道队长不知道?” 蒋兴该说的已经说了,人刚转身却在回身道“念在朋友一场份上,队长没赶你走,我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不在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找你麻烦” 周安面如寒霜看着蒋兴道“可以呀蒋兴,敢和我蹬鼻子上脸了” 既然已经撕脸了,蒋兴已经不需要在顾忌什么,眼中一股寒芒射出“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话落人走,蒋兴远远离去。 - 心有疑问是件很让人烦心的事情,疑问的来源往往是由于不信任,不信任也往往会造成很多不愉快事情发生,比如信任度较低的年轻夫妻,往往会怀疑对方是否在外偷人,有些初识生意伙伴,也在怀疑对方是否诚心。 程若媛的疑心与偷人或是诚心无关,她在意的是慕雪行味道,心有疑问不把事情弄个清楚怎么会睡得着。 司空府十来个下人通通集中在程若媛院中,下人排列二行听候程若媛差遣。 程若媛那日和丫鬟闻得不少香料,最终确定慕雪行那味道就是石斛香料。 什么人会用石斛香料,程若媛丫鬟不知道也不清楚,是以召来下人相问。 石斛香料味道下人皆是闻过。 姓赵下人道“小姐,司空府和其他大人府邸好像都没有用过石斛香料” 司空府用不用石斛程若媛当然清楚,可这下人怎么知道其他大人府邸不用,程若媛纳罕看着家丁询问“你怎么知道其他大人府邸不用?” 姓赵下人有所依据在道“小姐来司空府前我在香料店干过活,就是南门那家一品香,在靖北来来往往送货的都是我,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官家都不用石斛香料” 既然在一品香干过活,那么这家丁的话程若媛不得不信,一品香是靖北最大的香料店,可以说大半个靖北中人都是去一品香买过香料。 程若媛听家丁言中有物当下在问“那么有什么样的会去一品香买石斛香料?” 下人想了想不敢胡说,想着以往经历如实答复“小姐,我在一品香做过三年,刚开始去的时候还有石斛香料卖,在第二年的时候已经不卖石斛香料” 程若媛好奇问“不卖了?为什么?” 姓赵下人道“便宜呀,当中利润不高,石斛香料都是小摊或是小香料店混合着卖,常买石斛香料的我见过三种人,一种是卖鱼的,一种是染坊的,另外一种是挑粪的” 程若媛不解在问“卖鱼身上会染上鱼腥,他们买香料熏衣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染坊和挑粪买香料做什么?” 下人道“小姐,染坊和挑粪的买香料不是为了熏衣,而是熏那面巾” 程若媛一听这才恍悟,可这三种活和慕雪行根本就搭不上边,程若媛是听得答复,可似乎不是想要的答案。 程若媛在问“除这三种人外,还有什么人会用石斛香料?” 家丁想想道“这个想不出来了,农家女子也爱拿石斛熏衣,这个说不好” 程若媛知道在问也是什么问不出来,挥挥手让下人退下。 第117章 抽丝剥茧 朱立见得太上王,别看太上王现下一副垂暮老叟模样,当年太上王处事手段可是雷厉风行,朱立并未显得拘谨,而是不卑不亢凝立。 不管当年太上王如何,现下不是他的天下,初见朱立太上王只能客气笼络“右监是个人才,延尉没看错人” 这话非常空泛,但能概述很多方面,朱立既为右监肯定是做过几件大事方能高升。 太上王以前没怎么注意过朱立,只是知道刑司有这么一个人,朱立能力如何太上王并不知道,可是能任职右监岂是寻常庸人。 朱立是个怎么样的人,太上王不用派人打听,太上王以往阅人无数,只要听朱立答复就能知其品性,在观朱立神色就能知其心,如何看人用人太上王自然是其中行家。 太上王夸赞,朱立没有暗自窃喜,也没有显得热情亲近,朱立熟知泾渭分明的王臣之别“见过太上王” 朱立初见太上王举止拿捏十分恰到好处,太上王显得十分满意,能够不卑不亢面对太上王,像这样的人往往代表心思够沉,心思够沉当然不是什么好词,可对于为官者来说这点非常重要。 能够信赖,这是太上王心里对朱立第一眼评价。 太上王出声像是恐吓也像是试探,太上王道“右监胆子不小,敢暗查司空!” 朱立没有显得胆怯,反而在太上王面前抬头挺胸道“刑司职责在与审理重大案件,有些事虽然还没发生,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大火起了如何想法设法扑灭于事无补,最好的办法是在火燃前扑灭” 别看太上王四肢受瘫,可底气十分充足,太上王高声道“说得的好!刑司有右监在,孤,心甚慰” 朱立并未答复,静待太上王开启这次见面话头。.. 太上王似乎并不急于说明召人之意,人一上年纪仿若都很喜欢唠叨,太上王也是上了年纪,犹如是在和朱立诉苦。 太上王口气颇有无奈之意道“孤,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 这里是北殿,太上王是有些年纪,可也没到健忘之时,朱立要想太上王在背后挺他,有些话最好是三思在答,这话听上去像是闲话,可太上王召他来岂是为了说闲话。 如是寻常庸人肯定是无法了解太上王深意,是以会问一句“太上王此话怎讲?” 这话朱立不会问,朱立不是庸人,认认真真揣摩片刻太上王深意,朱立重复太上王问题,但是改了二个字。.. 朱立反问一句“太上王以为身在何处?” 太上王嘴一咧,居然笑了,肢瘫二十年,太上王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微笑是在什么时候,太上王能笑也就代表朱立这句反问,正是太上王想听的。 能让现如今的太上王有得笑容,这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但是朱立做到了。 太上王异常郑重看着朱立,这样的眼神就好像碰上知己好友一般,既然是碰上知己好友那么就该说说心里话。 太上王诚恳说出心里话“当年那些人讲关于我的事情,都是假的,我根本就没有下毒暗害东王的心思” 当年朝中百官,不管是北朝东朝都认为毒是他所下,太上王当年做事狠辣,想要撇开嫌疑自己也该中一中毒,别人可能不敢如此自虐,按照太上王当年品性,这样的事情是能够做出来。 朱立没有任何迟疑,因为一旦迟疑就证明他不信太上王,朱立当场接口道“微臣知道,毒不是太上王所下” 朱立毫不犹豫的答复,着实让太上王这一刻的心思稍微宽慰,朱立这话不管是不是敷衍了事,但这确确实实是太上王二十年来,最想听见的一句话。 太上王道“那么右监认为这毒是何人所下?” 朱立按照所知的事情缕清脉络答复“如高总管没死,微臣还不会有疑心之人,可高总管一死,这人就等同于不打自招” 太上王问“是何人不打自招?” 朱立道“司空!” 太上王没有显得震惊,也没有显得诧异,平平静静问“可有证据?” 朱立也是平平静静答复“证据没有,但有动机” 太上王没说话,静待朱立说下去。 朱立当然要说下去“高总管离朝也有二十年,换句话说司空杀人不是为新怨,而是为得旧事,二十年前高总管如日中天之时,司空那时候还是芝麻绿豆小官,那时候的司空连高总管的面都未必见得着,更别提会有什么旧恨,既然没有旧恨也没有新怨,那么司空为什么要让吕奇杀人,这个就有点让人奇怪了” 太上王情绪忽而波动道“右监如何知道人是吕奇所杀?” 朱立当然不会空口无凭说出这样的话来,朱立道“微臣虽没在场,但有些事想想就能说通,当时和饥民出城的就只有方统领和吕奇,吕奇剑路走的是轻灵路子,方统领恰好与他相反,如不是吕奇突然起杀心,让方统领猝不及防,那些饥民如何有能力在他们二人面子杀人灭口?” 太上王喜怒不形与色,可胸口起伏不定“怪不得方统领还没见人,原来他早是知道真凶是谁” 朱立道“方统领不来并不是说害怕得罪司空,只是这样的事情告诉太上王,只会让太上王徒增烦恼” 徒增烦恼这四个字,也等同与说太上王无能,这样的意思太上王当然听得出来,太上王咬着牙硬笑“是呀,孤与孤寡老人何异,说了孤也不敢拿人,司空是北王跟前红人,孤知道又能如何” 朱立道“杀死高总管真凶是找出,可是没有证据如何抓人,太上王放心,只要抓住司空把柄,吕奇罪责难逃!” 太上王道“司空为何要杀高总管?” 朱立道“这件事微臣起初也是百思不解,经人提点之后,微臣认为当年下毒之人必定是高总管!” 太上王眼茫一震“下毒的是高胜!” 朱立道“太上王试想,当年朝宴是高总管陪同而行,只有他有如此机会” 太上王目光暗淡下来“他是遭人胁迫了吗?” 从这句话就能听出,太上王是绝对相信高胜不会诚心置他与死地。 第118章 杀人灭口 高总管当然是遭人胁迫,要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杀了太上王岂不是自断前途。.. 朱立道“可微臣有一事不解,司空当年只是小官,就算掌握高总管什么把柄,高总管也不可能如此听命行事” 太上王当场狞笑“右监真是想不出?还是与孤装糊涂?司空当年是使唤不动高胜,但有人能” 朱立的不卑不亢现下荡然无存,汗,指的是冷汗,朱立冷汗冒出,这个人朱立现在已经猜到是谁,朱立以前根本就没往北王想过也不敢想。 下毒弑父夺位,怎么能让朱立不留冷汗。 太上王看见朱立额上冷汗“怕了?” 朱立有口难言,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敢开口。 这事如要在深查也就是要拉北王下水,朱立还要不要命了。 太上王这时问朱立一句“事已至此,右监大人是选孤,还是北王?” 朱立从没想过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按照朱立设想这事查到司空也就到头,没想到会牵涉北王,如选太上王这就等同与北王决裂,如选北王那么现下朱立最好打住。 可陷得这么深能就此打住? 北王如此作为,如朱立能查到实据,太上王是万万不会放过北王。.. 北王膝下王子年幼,如北王出事,太上王或许可以重揽朝政,如帮助太上王或许可能平步青云,但是关于这一点朱立是想都不敢想。 帮助太上王扳倒自己的儿子,这是立功吗?这不是立功,这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太上王连问两次朱立都没做答复,太上王道“东王就死在孤面前,他当时吐的血在孤脸上,目睹一切,右监可知目睹这一切是有多么的触目惊心,落得四肢瘫痪些许是高胜念恩酒里没下重毒,苟延残喘活着并不是怕死,只是孤不能死,否则死不瞑目!” 太上王如果能动,那么他一定会跪地请求,他不能,太上王只能眼眶通红急切哀求道“孤求右监一定要查到实据,为孤做主!” 太上王如此张口,朱立大为动容,太上王这一刻在朱立眼中不是太上王,只是一个受得多年冤屈想鸣冤昭雪之人。 这事朱立岂敢随口应承。 这事换谁摊上都会是朱立这般反应,太上王也知道朱立为难之处,太上王按下情绪在道“右监大人如想细查,孤可为你指一条线索,当年查到毒是一名毒叟所致,名为赵阿” 就在朱立还没作答之际,朱立突然猛喝一声“什么人!” 屋外传来慌忙逃去脚步声。.. 朱立当下蹿身而出追出北殿,殿外只有宫女守卫来回穿插,哪里看得见什么可疑之人。 朱立当下转回北殿,太上王见及朱立神色就知道没追上人,朱立道“太上王容臣一些时间,好好想想” 太上王道“孤能给右监时间,可旁人只怕未必” 逃走那人定然是把什么都听了去,朱立眉头深锁告退。 朱立出北殿过宫门,人刚回到刑司门外,见着有辆马车就在门旁不远,朱立看得马车一眼正要走入刑司,只见有一人上前邀请。 这人是徐宗,徐宗上前笑邀朱立“右监大人,我家老爷恳请大人一叙” 徐宗朱立自是不陌生,朱立道“司空何事找我?” 徐宗道“这我不知” 徐宗做个请的动作“右监,请” 朱立迟疑片刻,想着先前逃走那人多半是司空府眼线,朱立暗怪自己粗心,怎么会漏算北殿会有司空探子。 司空有请朱立不能不去,朱立上得马车。 徐宗在后策马随行。 偷听之人没抓到,程昌泰马上有请,等会见得程昌泰朱立知道对方会问他什么。 但是朱立想错了,程昌泰根本就没有见朱立的意思,马车没有前往司空府,而是出了城。 朱立坐与车内,如不是听见城卒盘问声他还不知道位于何处。 城内失得款钱盘问自比平时要严得多,马上出城朱立掀开侧帘问徐宗“司空在何处见我” 徐宗道“右监莫急,还有段路到了自知” 徐宗不明说,朱立还能逼他不成? 朱立没有追问,朱立坐与车内越想越是不对,款车之事朱立也是知道,如此时刻程昌泰不在城内住持大局出城做什么?朱立不细想还没什么,可一想到此点大觉不对。 朱立心中猛打激灵“不好!程昌泰要杀我灭口!” 马车往一处偏静山头而去,朱立在掀侧帘看见林子越来越深,当下不在迟疑突然蹿下马车,往右侧林子逃去。 徐宗见朱立逃走,当下大喝“追!不留活口!” 身旁七名打手追入林中。 随行有多少人朱立自是清楚,朱立逃走不是怕他们人多,逃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埋伏在此,动起手来说不定会让他们拦住,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朱立蹿入林中脚下不停往靖北回去,打手有的持刀有的持弓在后紧追,箭,嗖嗖数声从耳旁刮过,朱立脚下不停边逃边骂“徐宗你敢杀我!” 徐宗在后高声道“右监大人,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程昌泰胆子也太大,居然连右监也敢杀,试图灭口右监,这样的事情没有司空主使徐宗当然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朱立见远处有间猎屋,不得以间闪身进去,三只疾箭射在门上,朱立将门关上,徐宗吩咐人把猎屋围起,徐宗在门前道“右监大人今日你必是无疑,出来受死还能死得舒服一些” 朱立在屋里哪敢应声,朱立进宫没有携带兵器,现在想在屋内找个防身物件,比如猎刀或是菜刀,但是没有,墙上倒是有刀套,套里什么都没有,不知是猎户取去打猎,还是早就丢了。 什么也没找到,朱立在缸里见着一袋面粉,朱立手抓面粉从后窗蹿去,后窗早是有二人在外截路,朱立蹿出一人喝道“人在这里!” 朱立将面粉抛向二人眼睛,二人顿时蒙眼,脚起把二人狠狠踹晕。 徐宗在正门听见后面声音,当下领人到得屋后,屋后二人瘫昏在地,徐宗打个手势引人往屋后密林追去。 朱立将人踹昏后没有逃往后林,在次躲回屋里,待徐宗远去在从正门出来往靖北而回 第119章 延尉彭谦 朱立回到城门附近步伐止住,拼命想往城里赶到得门边似乎不想进去,城门就在十余丈外身后没有追兵,现在是进城最好机会。 朱立止步思虑片刻,最终往城门反方向走。 延尉名为彭谦,彭谦在城外有个宅邸,刑司里如没有什么要事,彭谦时间都会花在宅邸,要去到彭谦宅邸首先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往右手方向走,往右边走见着一个夹道小径进去就是。 这条小径朱立现在来得不是时候,不过他也知道,要走这条小径最好是在日落时候来,如是掐时很准的话,在那日落时分光线会穿过树林照到这条道上形成斑驳红色树影,又暖又好看。 过得小径第一个入耳声音就是清泉声,泉声可以听见却是见不着,那是因为密密层层树林遮挡清泉位置,这里有几棵果树,朱立最少有七八次看见有乡下孩娃来偷偷摘果子吃,现在没有,现在朱立除彭谦以外,任何人都不想见到。 宅门在响,当然是朱立在敲,门开,朱立是熟人,家丁引人进去。 彭谦在书房里,彭谦和太傅常青私底下有个爱好,不过不是共同的爱好,常青喜欢影人,彭谦喜欢瓶花。 瓶花自然是插花路子,剪影人开销不高,可这插花瓶子价格可是不低。.. 无论是剪影人还是剪插花,这都需要一手好剪功,他们二人也算是有着相同爱好。 剪花讲究的是花材线条美,同时各种线条要有姿韵感,同时也要有高雅飘逸意境,剪花门道极其讲究,既是讲究装花瓶子也不能随意找瓶子就插。 瓶子要有一种崇高庄严性,彭谦深研此道,也是乐在其中,是以剪花选瓶一坐常常就是一天。 宅邸内的厅堂,茶室,书斋都有彭谦得意作品。 见得朱立过来,彭谦将桌上剪下花屑扫入筐中,这才慢条斯理张口问“你有空过来,这么说款车被劫一事,司空没有找你帮忙” 彭谦是在小几剪花,人是盘腿坐,盘腿则是双膝并拢跪地,臀部压在脚跟,朱立到得几前在彭谦对面也是盘腿坐道“没有” 彭谦笑道“没找你,那么是找方墨了?” 朱立答复“方墨会应承,但不会尽力,我想太傅会叮嘱方墨看好同仁门就行” 彭谦点头笑道“是呀,常青这滑头多半会是如此” 彭谦看一眼朱立神色,朱立满目浓重,彭谦淡淡相询“看你面色,司空是绝意要除掉你了?” 朱立大是意外看着彭谦“延尉是如何猜出?” 彭谦缓缓笑道“私查司空这本就是犯得大忌,这人呀,总是喜欢做些大事,如你到我这般年纪,就会盼着最好连小事都不要有,只要能平平静静相安无事就好,大事不好做,小事也可以引起大麻烦,人活在世能做好本职之事就很不容易” 彭谦六旬年纪,有些能干的事他经历过,有些不能干的事也做过几件,平平静静相安无事这是过来人的人生哲理,不过朱立只怕未必能够领会。.. 城中大小事很难逃过彭谦耳朵,朱立私查司空时间已经不短,彭谦知道却没说,朱立问“延尉早知我私查司空,为什么不拦着?” 彭谦持净布擦着瓶身道“说你也不听,因为你不会死心” 朱立叹口气在道“此时此刻,就算我愿意收手,司空只怕也不会放过我” 彭谦闲淡道“他当然不会放过你,这么要命的事让你翻出来,你想他还会与你干休?” 朱立眉头沉下道“这么说延尉是知道一些司空的事情?” 彭谦看一眼朱立,随后兮兮一笑“一些?只怕我知道比你多一些” 朱立忙问“那么为何延尉从未提起过?” “提?”彭谦反问一句“我提起做什么?目前的生活我很满意,我不想破坏它,你明白我的意思?” 朱立显得沮丧点点头。 彭谦在道“你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你指条路?” 朱立当然是这个来意,朱立道“请延尉指点” 彭谦语气平和道“你面前的是绝路,绝路也不是不能走,只是辛苦一些,如想保命,司空必须死!” 彭谦用平和语气说出如此震人心统之语,不得不让朱立心中连翻骇浪“这。。!” 彭谦雅笑道“怕什么,如你真有能力扳倒司空,我给你吃颗定心丸,北王会保你” “北王会保我?”这话可让朱立听不明白,朱立道“延尉既然知道司空之事比我多一些,那么就该知道司空和北王是一条船上的人” 彭谦谐趣笑道“船不是舟,小舟有得破洞定有翻舟之险,但是北王这是艘大船,一艘巨浪难覆的大船,共患难容易,同享富贵难,在说司空和沈颐是北王喉头一根刺,不拔了怎么会痛快” 朱立当场震惊道“沈颐?沈大主药也和这事有关” 彭谦该点的点了,不该在说的话绝对不会在说,彭谦笑道“记住我一句话,在官场中平步青云太快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干净的” 朱立不可置信道“没想到沈大主药也牵涉其中” 彭谦徐徐笑道“蓄意谋害是顶天大事,更别提在关联到朝室,我告诉你,当年想对太上王有坏心眼的不止北王一个王子,动机嘛谁都有,北王是最小王子,当年在调查中很少人会注意小王子,北王四位哥哥嫌疑最重” “每个人都有同个想法,太上王出事后,我想北王四个哥哥一定会比北王还要高兴,私底下指不定还会叩谢上苍拜谢,太上王终于出事” 朱立并未愁眉不展,似乎能够想象出来彭谦这样的话并非凭空杜撰,可朱立还是道“毕竟是父王,我想王子们不会。。” 彭谦罕见插话冷道“为什么不会?权势二字,有几人能抵抗住这样诱惑,太上王出事,北朝中人当然没心情去管东王是死是活,当年你没还没入朝,可我在,当年此事一起,如同山洪暴发,王子们开始针锋相对,拉拢官员部署如何有利于自己上位” “那场面你是没有见过,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谁都在拉人就好像市井闲人凑人数准备斗殴无异” 朱立诧异问“还有这样的事?从未听说” 第120章 石斛和松香 彭谦道“你人不在朝中,这事又是私下进行如何能够知道?” 朱立在问道“当年北王如果参与进去怎么会不引人注意?” 彭谦缓笑道“北王没有参与整天胡混,就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别看北王当年年纪小,可他看人看势很准,行了,旧事就不说了,今天你想的话可以在我这住一晚” 朱立点头,他需要一个安的地方好好整理思路。 - 周安现下境地和初来靖北无异,现下他和当初一样,只有一个人,来靖北五年花费四年时间才能吕奇信任,为了慕雪行一个人就把四年来的努力部浪费。 是否值得只有周安心里能够权衡。 周安无处可去,只能来到染坊,他还有机会,只要想办法把这事解决,他还是能够立功。 染坊很吵,整修当然不会太安静,费英和袁庆昌喝得一壶茶人回到前院监工。 费英回到前院还没过得片刻,周安后脚就到。 周安脸色不是很好,费英看在眼里“怎么了?” 左右都有工匠有些话不好说,周安示意费英出得妨门,妨门廊下有块阴影,二人就站在阴影中,周安道“蒋兴误会我了,现在在他面前我左右不是人” 费英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周安当然不是觉得胸中气闷才和费英说这话,周安现在需要一个朋友,一个能够同情他的朋友,只要对方足够同情他那么就能和他同仇敌忾。 周安叹口气道“吕队长现在认为,是我在陷害蒋兴” 费英为周安此话大为惊心“队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周安显得自责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是我自己想太多” 人总是有好奇心,费英是人,好奇心不会比其他人少,费英知道蒋兴陷害吕队长的事,可基于什么原因费英和其他人一样并不清楚。 周安现下打开话茬,费英顺口小心翼翼试问道“队长和蒋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安装作谨慎看看四周,这才道“太深的话我不能和你说,简单来说,队长最近做过一件事,可这事不巧让方统领撞上,方统领数落队长一遍,这样一来队长心中难免有气,这才暗查是谁向方统领通风报信” 费英到现在才知道一些来龙去脉,费英道“啊,是这样呀,所以在蒋兴屋内翻出玉佩,队长这才遣走蒋兴” 周安在道“是呀,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你也知道都是城防军兄弟,一边是不能出卖蒋兴,一边是不能对不起队长,我算是卡在中间,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的怎么想的,以为只要偷偷离开,这样就能皆大欢喜” 费英这才知道周安会有早先举动,费英暗责一句道“偷偷走这怎么能行,你也太过糊涂” 周安无可奈何在道“是呀,现在有情况指名蒋兴没有出卖队长,队长现在是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费英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先和蒋兴问个清楚” 周安显得为难道“我也想问,可如果明问想着蒋兴也不会说实话,谁会承认受人贿赂,你也知道队长脾气我怕他重罚蒋兴,蒋兴根在靖北,想着他也是一时糊涂,他不能走我能走” 费英叹口气道“这也怪不得你,出发点也是想帮蒋兴” 周安苦笑道“现在只怕我真的要离开靖北了” 费英急问一句“难道这事没有挽回余地了?如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周兄尽管开口” 周安拱手谦谢费英好意,周安道“你不要掺和进这件事情中,我现在有口说不清,不想连累你,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想帮也帮不上” - 就在周安假惺惺和费英诉苦之时,程若媛人在北馆,问过下人什么也没问不出来,这样只会让心里越来越烦,这样的烦恼只有慕雪行一个人能为她解决。.. 程若媛知道不该当面去问慕雪行,可如不去那么心情是不会畅快,程若媛在院外做得一翻思想斗争这才入内。 慕雪行那张脸又在眼帘,程若媛到来慕雪行也是意外,上次程若媛上门不入,这时她已是进来,人刚入屋将糕点盒放在桌上。 慕雪行看得一眼糕点盒笑道“不用跟我客气,上次我不是跟你提了要求” 程若媛想起慕雪行“想他要求”脸上微有羞意,程若媛纳纳道“我也不是特意给你送来” 慕雪行揣摩程若媛脸色轻笑道“不是特意送来?这不会是馆尉吃剩下的吧?” 程若媛好笑道“不是,我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慕雪行帮程若媛倒杯热茶道“大小姐难得登门,坐吧” 程若媛款款落座“我知道你来靖北是有事要做,只是人难免有烦心事,如果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有些话入了我的耳,就不会传出去” 程若媛这话出口,倒是让慕雪行猜不出她的来意“烦心事?大小姐是找我谈心来了?” 程若媛深深看慕雪行一眼“要说谈心也无不可,你毕竟救过我,我也想为你做一些事情” 慕雪行纳罕看一眼程若媛,程若媛好意思慕雪行心领,慕雪行笑道“我的烦心事大小姐未必能够理解,就算能够理解也不会赞同,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程若媛犹豫片刻后问“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我要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同时我也希望你会如实答复” 慕雪行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戒意,但程若媛话已出口,慕雪行也不能让程若媛收回去“问吧,能说实话的我一定说实话” 慕雪行这话显得有所保留,程若媛听见慕雪行如此答复也不显得意外,程若媛道“在饥民闯城那天,你身上的味道和现在不一样?” “味道?”慕雪行以为程若媛会问一些让他头疼的问题,没想到是问什么味道的事,慕雪行闻闻身上味道好笑道“我身上味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慕雪行有心情说笑,程若媛没有,程若媛道“不一样,那日你身上是石斛香料味道,可北馆是用松香熏衣,我想知道,北馆捣衣房给你熏的衣服,为什么会有石斛味道?” 第121章 置死后生 这是一件极其简单同时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慕雪行是穿衣者,在换衣物时知道两件衣物味道不同,可谁会在意这样的事情?程若媛注意到了。 慕雪行还能怎么应对只能装傻充愣“石斛松香?不知道,没注意过这事,也许是熏衣时松香用完才选用石斛” 北馆库内肯定是有不少备货,就算没有备货也不会选用石斛熏衣,不管是不是缺货改用,慕雪行的答复一点问题也没有,只要慕雪行不说实话,程若媛就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原因。 慕雪行装傻充愣程若媛看在眼里,对方既然不肯实话,程若媛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逼迫慕雪行开口,程若媛对于慕雪行的隐瞒显得十分失望。 既然是失望那就没有必要在坐下去,程若媛款款起身道“可能吧” 可能吧,三个字听上去肯定是模拟二可,慕雪行知道这个理由一定说服不了程若媛,慕雪行也没有能力说服程若媛。 留下三字人就离开北馆,慕雪行对此也没有多做解释,目送程若媛离开。 - 徐宗领着打手往林内追得半响,眼前尽是密密匝匝树木影子,就算朱立逃得在快总是要留下一些踪迹,踪迹没有,不光没有踪迹,林子如常静怡,连一点可疑之处也没有。.. 徐宗举手示意众人停下“在附近找找有没有脚印” “是”打手分散开来搜寻。 没过一会打手聚集一处汇报“没有发现脚印” 徐宗登时蓦升一个想法惊道“不好!调虎离山!” 徐宗领人奔回猎屋这时见着猎屋正门是开着,徐宗清清楚楚记得当时领人赶往屋后,门是关着。 一见门开,徐宗一脚踹门气急苦笑“好个朱立!真有你的!走!” 徐宗领人往靖北赶回去。 脚步匆匆,这个匆匆脚步并不是徐宗余人,而是郭允府邸下人,下人手上拿着封信往正厅小跑过去,下人入厅“太子殿下有信到” “信?”郭允诧异和侯三对视一眼,郭允接信让下人退下拆信一开,看得信内内容郭允深锁眉头这才松开,郭允笑道“是国公的字迹” 侯三上前请示道“太子殿下,让我看看” 郭允将信递给侯三,侯三接信看阅奇道“真是国公字迹,可怎么会呢?就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没有这么快就到的道理,不过这黄鹂是什么意思?” 信里就“黄鹂”二字。.. 郭允笑道“黄鹂的意思就是说国公现在没事” 侯三听得郭允这样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说头,侯三不明问一句“这话怎么讲,莫非有什么典故?” 郭允现在神态完放松笑道“不是典故,是一件事情,小时候有只翅膀受伤黄鹂落在门前,见得黄鹂小小样子想飞飞不起来在地上挣扎,见它可怜就让师医来看,养它三月原本是想继续养着,国公那时候说,黄鹂既然好了那就应该放它走,让它自由自在的飞翔,它的归属并不属于笼子” “国公说得有理,虽是不舍,但还是让它飞了” 侯三笑道“原来还有这段故事,那么公国写着黄鹂二字,就是代表现在他还是自由自在的” 郭允点头笑而不语。 这种小细节是属于国公和郭允记忆,笔迹可以冒充记忆可冒充不来,国公能写黄鹂二字,不写旁字也是有所用心。 侯三还有一点不明“国公没事我们也就能放心,可这信怎么这么快到,我想回南朝催信的人只怕还没到南朝境内” 郭允笑道“这个不难想,这么快到肯定是提前送来”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侯三道“明白了,肯定是国舅给我们送假消息时让国公知道,虽然延迟一些时间,但信到就好” 郭允是放了心,但有人不放心,人当然是徐宗,徐宗忧心忡忡赶回靖北,人回靖北不去别的地方,领人直往刑司而去,徐宗这是不要命了,想在刑司拿下朱立。 徐宗的确是不想要命了,杀害朱立不成,如让朱立有所准备之后,那么死的人将会是他。 朱立知道徐宗一定会鱼死网破,不光是徐宗程昌泰也不会罢休,朱立有得这层计较,当时人在城门处才没有进去,如果朱立当时入了城,能去的也只是刑司,当然朱立如果在刑司,徐宗是没有机会能杀他,双方定然会在刑司大打出手。 如在刑司动手,北王一定会追问,这事如要问起程昌泰巴不得北王会问,到时程昌泰定然会实说,实说的结果朱立只能是死路一条,朱立不想死,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以才选择去彭谦宅邸。 起哄闹事翻出旧事,北王在这样的情况肯定不会保他,彭谦说北王会保朱立指的肯定不是闹事翻出旧事。 刑司是个什么地方,徐宗就算是到了刑司也不敢领人一涌而入,人到刑司门外,徐宗先让人进去打听朱立在不在,如果朱立在里面有什么准备,自己要走要留也可以留有余地。 打手进去打听回来和徐宗通报“人不在” 徐宗也些意外心道“不在刑司?人会去哪?” 按照朱立处境,他肯定是要回刑司才能保命,这也是朱立唯一选择,可是现在人不在。 徐宗在门外沉思。 就在徐宗沉思之时,费英正巧路过刑司,费英认得徐宗,徐宗领得好些人堵在门口费英好奇之下看得两眼,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费英只是个城卒,就算有好奇心也不敢上去询问,看得一眼费英继续往前走。 费英的目的是北馆里的慕雪行,费英如无旁事当然不会去见慕雪行,费英前去是周安吩咐。 现下不光朱立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周安也是,周安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但他相信慕雪行会有办法,周安虽然说过自己会解决此事。 但是周安不愿牵扯曹掌柜进来,目前只能硬逼慕雪行出手,费英去北馆是邀请慕雪行前往染坊,在费英前往北馆时,周安也是让人去通知吕奇来染坊。 让慕雪行和吕奇同时来染坊,也不知道周安想做什么,无论周安想做什么,这肯定是不会让慕雪行顺心。 第122章 平坦大道 费英到北馆也见着慕雪行,慕雪行不认得费英,可费英说明来意之后,慕雪行眉目紧锁脸上罩层寒霜“周安让我去染坊?” 费英并不知道染坊有着什么,也不知道周安打着什么主意,是以如实道“是呀,说是染坊有些事要和使者商量” 凭着周安眼力怎么会看不出,慕雪行此时此刻不能去染坊,有什么话不能回来北馆说一定要去染坊? 慕雪行一脸肃然猜不出周安想搞什么鬼,还是染坊真有什么事。 慕雪行思虑片刻最终起身和费英离开北馆,染坊还有袁庆昌他们在,无论如何慕雪行总该要去看看。 到得北馆,慕雪行一眼就看见周安,周安一脸笑意迎上“使者来了” 费英见他二人有话说,不用周安吩咐自个走向一旁监工。 见费英走远,慕雪行认认真真打量周安一遍“你还能笑得出来?” 现下的周安和先前的北馆见他的周安,面色上是有着差异,周安脸上挂着笑意是不是在代表烦心事已是解决,像吕奇这样的烦心事哪有这么好也这么快就能解决。 是以,慕雪行有此一问。 周安当然知道慕雪行如此一问的缘由,周安依旧笑着,可声音圧得很低“只要想着能够为东王立功,往后不在当探子,难道这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周安声音虽是圧低,慕雪行就在面前清清楚楚把话听入耳中,慕雪行问一句“这么说事情解决了?” 周安忽而收起笑容道“这事我解决不了,但有人能帮我解决” 慕雪行不由好奇道“哦?谁能帮你解决” 周安微微一笑道“这个人自然是使者了” 见得周安说笑,慕雪行不由也是笑道“我能帮你解决?我出面你不怕那些见不得的人事情会公之于众?” 周安已是顾不得那么多“不管因为哪件事我都得死,既然都是死,那么不如搏一搏” 慕雪行当然知道周安不是说笑,听得“搏一搏”三字,慕雪行板着脸道“搏一搏?你想干什么!” 周安一副鱼死网破面容直视慕雪行道“我帮过你现在你要帮我,否则你那些工匠就陪我共赴黄泉!” 慕雪行眉峰一抖似乎猜到周安想干什么,慕雪行当下转身急着出坊,可人刚转身吕奇恰好步入门内。.. 吕奇见得慕雪行也在染坊稍显意外道“这不是使者吗?” 慕雪行猜得不错,周安果然是把吕奇引来。.. 吕奇已到,慕雪行并没有怒瞪周安,也没有显得骑虎难下样子,慕雪行笑迎吕奇“见过吕队长” 周安道“队长来了” 吕奇目光落在周安身上,出得这样的事情吕奇照理说不会对周安有什么好脸色才是,吕奇却是反常显得十分友好对周安笑道“你找我来何事?” 周安看一眼慕雪行答复“使者说关于款车的事,有线索要和队长禀告” 慕雪行面色陡然一变,无法相信周安会在吕奇面前说出这句话。 吕奇大为动容看得慕雪行,随后眼睛眯成条缝看向慕雪行道“哦?使者请说” 慕雪行勉强一笑“整修之地乌烟瘴气,回北馆在说可好?” 吕奇刚要说话,坊门外有名城防守卫道“队长” 吕奇向守卫走过去,守卫禀告道“队长,樵夫和找谢文那人画像画好了” 慕雪行周安离守卫四五丈外,听不见守卫和吕奇禀报什么,吕奇接过画像,画像有两张,一张是樵夫画像,另外一张是慕雪行画像。 吕奇接画先是看樵夫画像,樵夫面容方整,肩宽人显得很是魁梧,樵夫常年砍柴有此体魄也不奇怪,吕奇在看第二张画像。 吕奇只看一眼,顿时将目光缓缓移到慕雪行脸上,吕奇收起画像在门旁客气道“走吧回北馆聊聊” 慕雪行道“队长先行一步,下官稍后就到” 吕奇眼茫似有深意看一眼慕雪行提前回馆。 吕奇刚走,慕雪行按捺住的怒火,这下终究是按捺不住,周安脸颊一痛捂着脸,舔着唇血狞看慕雪行“你打死我也于事无补” 慕雪行这一拳不光让周安猝不及防,也让在旁工匠猝不及防,有那么一刻工匠们都停止手上动作,袁庆昌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做事。 慕雪行右拳在颤抖,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恼怒至极,拳头食中无名指关节处一片血红“你真要鱼死网破!” 周安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总不能要求慕雪行笑容相对,事已至此什么难听的话周安都敢说“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在假惺惺应付对方,我们目的是一样的,如能诚心合作我能帮你很多”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把拳头松开,冷笑“你能帮我?现在的你就是丧家之犬能帮我什么?” 周安没有让慕雪行词锋激怒,周安道“是,我现在是丧家之犬,但是你能对付或者是杀了吕奇,在有新队长接替之前这段时间内,在城防军里我有很多事都能说了算,如你想办事顺利一些,就帮我一次” 慕雪行并没有当下答复,高昂起头深深吸得口气,最后在沉沉吐出来,周安见得慕雪行如此举动,知道他开始考虑。 只要慕雪行考虑就是代表有办法对付吕奇,要不然何必考虑,周安静待慕雪行答复。 慕雪行考虑片刻还是没做出答复,周安道“有什么好想的,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吕奇就越会怀疑我们在密谋什么这不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是为了东王不是吗?” 慕雪行终于松口相问“城防军里你真的能说了算?” 听到慕雪行这么一问,周安心中深深松口气忙道“如果吕奇不在,我向你担保你可以利用城防军里的任何人做任何事,你不信我可以理解,但你信张贵荣吧?你去问问他我在城防军里到底有没有威信” 慕雪行眼茫紧紧盯着周安的脸,似乎能够看清周安脸上每一根神经,周安话都说到这份上,按照这些日子和周安相处来看,周安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能掌控城防军,那就等于在靖北拥有一条平坦大道,周安虽是逼慕雪行出手,可不能不妥协,慕雪行道“我帮你” 第123章 不一样的吕奇 到了该狠心的时候,心就要狠,优柔寡断是很难救出郭允。.. 慕雪行回到北馆以为吕奇会在正厅等他,厅里没有吕奇,吕奇不在不代表没有人,有人,人是一名风韵妇人,妇人名叫赵兰是吕奇家妻。 慕雪行不认识赵兰,赵兰怀中抱着一个三岁女童,女童卷缩在赵兰怀中半眯半睡,慕雪行虽是不认识人,但如不是守卫认识岂会随随便便放人入馆。 慕雪行见赵兰抱着女娃坐在接迎外宾正厅,着实让慕雪行有些哭笑不得,慕雪行没笑楞得片刻礼问“吕队长不在?” 城防军里如不是新来的皆是认得赵兰,吕奇正室城防军中人自然会对她客客气气,赵兰对于城防军中人虽没认,但也认得大半,慕雪行很是眼生,在加上也没有穿着城卒装扮。 慕雪行气宇不凡举止得体一看就不是市井粗人,慕雪行开口询问倒让赵兰有些惶恐道“当家的不在,说是马上回来” “当家的?”慕雪行这才明白赵兰身份,慕雪行施礼道“见过嫂夫人” 吕奇是城防队长,赵兰年纪也比慕雪行大,于情于理也是应当尊称。 赵兰见慕雪行施礼,想着起身还礼,可抱着孩子显得不便,慕雪行忙道“嫂夫人不必多礼,别吵醒孩子” 赵兰谦笑一声“见笑了” 慕雪行亦是一笑在赵兰对面客椅坐下,两人初次见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以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赵兰目光躲躲闪闪看着慕雪行,似乎是想找些话头说避免尴尬“公子面生得很,不知是哪里人氏?” 赵兰开口询问不答就显得没有礼数,慕雪行笑道“下官慕雪行,东朝人” 赵兰一呆忙抱着孩子起身,微微欠身道“不知是使者大人,使者见谅” 吕奇虽是城防队长,但和大户人家和官家相比,还是不算是一个台面上的人,看赵兰举止谈吐倒也不像无知村妇,慕雪行猜测赵兰以前些许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一定是没落的大户人家,否则的话家人不会愿意让赵兰下嫁吕奇。 城防军队长听上去好听,可毕竟也是城卒。 赵兰抱着孩子欠身还礼,慕雪行只能起身“夫人不必客气” 使者是外宾,无论怎么算官职总是比吕奇高,慕雪行“夫人,夫人”这么叫着,赵兰知道慕雪行是在客气,但也让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吕奇来了,赵兰不用在不知所措,吕奇入厅见得慕雪行和赵兰同时在里边不由一楞,慕雪行是和吕奇约好,可赵兰不是。.. 赵兰不请自来没有让吕奇生气,气是没生,吕奇口中却有责意道“这是办公之地,抱着孩子过来成何体统!” 赵兰眼眶一红带着怨气道“你就知道忙忙忙,孩子受得热邪,服了药睡不着,嘴里只喊爹爹,她只有在你怀里能够睡着,我也没有办法” 见得吕奇进来,孩子睁了眼伸出手“爹爹,抱抱” 吕奇女儿长得也是乖巧可爱,绑着两个大辫子,眼睛也是水灵灵的,慕雪行一看也很是喜欢。 吕奇将孩子抱在怀中,眼里皆是满满父爱“筝儿生病了?让爹看看”吕奇伸出二指贴在额头“有些热” 慕雪行在旁见得满目父爱的吕奇,这一刻倒让慕雪行很是不习惯。 吕奇抱着吕筝在慕雪行对面坐下,慕雪行感到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可他们二人之间还有要命的事情要说,现在当然不能走,慕雪行想走只怕吕奇不会答应,可如继续坐着看着吕奇抱着孩童模样,这会让慕雪行心软,心一软就不能对付吕奇,不对付吕奇周安就会有危险。 慕雪行把目光移开,试图让自己的心硬一些。 吕奇不是不知道慕雪行在旁,只是一见小女儿就把什么事都忘了,吕奇做着鬼脸逗小女儿开心,小女儿在吕奇怀中‘咯咯’笑着。 笑声吸引慕雪行注意,慕雪行视线落在吕奇身上,见得吕奇鬼脸,在慕雪行眼中现下年纪小的怕是吕奇。 吕奇将吕筝尖尖的鼻子按下去,吕筝显得气恼嘟着嘴道“爹爹,不要按筝儿鼻子,按多了鼻子就不好看了” 吕奇哈哈大笑“不好看筝儿长大后就嫁不出去,筝儿就能一直陪爹爹了” 赵兰在旁没好气道“那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使者还在呢” 吕奇将笑脸一收,抬眼往慕雪行看去,吕奇眼中重新充斥世故谋算。 赵兰知道慕雪行找人肯定有话要说,赵兰道“筝儿乖和娘回去,不要妨碍爹爹做事” 吕筝不依小手抓着吕奇的臂膀“不要,筝儿不回去” 吕奇满目拎爱注视吕筝笑道“不回去就不回去,筝儿就在这里陪爹爹” 吕奇抱着吕筝对慕雪行询问道“早些时候你去过谢文住处?” 慕雪行见过的场面不算少,但慕雪行从未见过有什么人是抱着女儿在谈公事的,吕奇既然要谈,慕雪行也不能退却,慕雪行没有隐瞒道“是,早些时候是去过” 慕雪行没有隐瞒这是因为没有必要隐瞒,谢文家的邻居街坊不是瞎子,慕雪行上门也没有易容改扮,其他人自然会认得他,慕雪行早是料到吕奇一定会让人去询问画像。 既然是有所防备,慕雪行当然要实话实说,吕奇没想过慕雪行会承认,吕奇显得意外道“一大清早你找谢文做什么?” 慕雪行既然能够承认肯定是想法应付话题,慕雪行道“我也不是特意去找谢文,知道他要成亲去过府上送过贺礼” 吕奇失笑道“送贺礼?使者不觉得这贺礼送早了一些?” 慕雪行知道吕奇肯定会如此反问,慕雪行道“早是早,但我也不知我要在靖北待多久,赶上了也是城防军的自然要沾些喜气” 慕雪行的答复没有任何毛病,吕奇在问“看使者不像是怕蛇的人?” 慕雪行知道吕奇是暗指他撞倒梯子的事,慕雪行好笑道“哦?为什么?” 吕奇道“使者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会让一条小蛇吓住” 慕雪行没答复,说句不相干的话“睡着了” 吕奇的怀很暖,吕筝在吕奇怀中听他们二人说话,他们二人声线就像是催眠曲一般听着听着困意上头眯眼就睡。 第124章 外来助力 见得吕筝睡着吕奇不舍交给赵兰,吕奇轻声道“回去吧” 赵兰抱着吕筝对慕雪行点头,当是告辞,赵兰不说话是怕吵醒孩子,慕雪行见赵兰不说话,他亦是没张口也向赵兰点头。 赵兰离去没有外人在场,有些要命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慕雪行还在原位坐着,吕奇现在是坐在慕雪行对面客椅,吕奇起身来到中央主坐坐下,吕奇此举是在告诉慕雪行,现在谁是主人谁是客人,慕雪行看出吕奇意思,看是看出也没有什么表示。 吕奇手放扶手右手食指拇指搓了搓这才问“周安说你有款车的线索和我汇报?” 如要顺心而为,慕雪行根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吕奇,无奈周安强制拉他下水,对此慕雪行一点办法也没有,周安话已出口,吕奇也听在耳朵里,如果不和吕奇说些什么的话,吕奇可不会罢休。 慕雪行目视吕奇正色道“是” 吕奇现下有些怀疑慕雪行用心,慕雪行和吕奇有过节,这点双方心知肚明,慕雪行不可能不知道款车失踪之事,让吕奇大为头疼,按照双方关系,慕雪行现下应当泡杯茶闲看他笑话才是,怎么会愿意出口帮他? 吕奇亦是注视慕雪行道“使者做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款车是你抢的,你却来和我汇报线索,难道真要我把你抓起来?” 慕雪行并未显得惊慌也没有显得失措,吕奇如有什么证据早就抓他起来,用不着和慕雪行废什么话,慕雪行一脸好笑看着吕奇道“队长说笑,款车之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话吕奇也只是试探一问,是想看看慕雪行有什么反应,慕雪行应对非常稳健,吕奇什么也没看出来,吕奇在道“和使者没有关系吗?使者撞到梯子漆碗鬼使神差砸在马颈,马这才受惊逃了,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慕雪行从容应答笑道“队长也说是个巧合了,那就与我没有什么关系,谢文人不错,我一早上门也只是想看看漆刷得如何” 吕奇反问“谢文上漆与你何干?” 好事不留名,留名就不是做好事,慕雪行却是偏偏要让吕奇知道,慕雪行道“队长还不知道吧,上漆是我的主意” 吕奇一怔道“你的主意?” 慕雪行道“谢文的墙面想必队长也是看见成色如何,迎亲在既当然是要刷得漂漂亮亮” 吕奇问“谢文迎亲你这么上心做什么?” 慕雪行苦笑道“使者在靖北是外宾,但如回去我和谢文就没有多少分别,来前东王给得不少费用让我打点一切,这些钱花不完回去也是要往上交,与其上交还不如帮谢文风光大半婚事” 吕奇也不知道信不信,吕奇道“使者倒有闲心” 慕雪行微微笑道“队长不用在对我猜忌什么,我们之间是有隔阂,但款钱是如意园费用,这笔款钱丢了,想必北王会很不愉快,队长也知道东王北王也有隔阂,如能帮队长找回款钱,到时候北王也就能开开心心会见东王,这次我帮的不是队长,是为了二国议和” 这话慕雪行说得漂亮,理由也是十分正当,吕奇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在慕雪行说出线索之前吕奇道“使者力保议和顺利,这是好事,但使者在开口前我有句话要说,这个线索使者最好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如我发现使者是想与我说笑,我不会与使者干休,有些话想清楚在说” 慕雪行笑道“这个线索吕队长不妨听听在做判断” - 失望,有这样情绪的人当然不是吕奇,是程昌泰,徐宗的表现让程昌泰十分失望,朱立是头狼,如此机会都杀不了人,等到朱立做好准备反咬一口的时候,那会让人防不胜防。.... 徐宗就在程昌泰书房,程昌泰的失望徐宗看在眼中,程昌泰对他失望徐宗应该受着,不光程昌泰对徐宗失望,徐宗自己也对自己非常失望。 徐宗大是惭愧在程昌泰面前道“无论老爷想如何惩罚老奴,老奴都没话说,但老爷务必要给老奴戴罪立功的机会” 程昌泰对徐宗大为失望道“近来做事屡屡失败,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我给你机会,但朱立会不会给我机会?” 徐宗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程昌泰也不想太过数落徐宗,这事徐宗也不是冲着失败去的。 程昌泰道“去,你现在去远朋客栈,天字号里有个人在里面,你去把朱立的事和那个人说说” 这话一听徐宗即刻知道程昌泰是请得外来助力,既然是请外来助力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当然是表示徐宗难当大任。 徐宗当下急跪道“老爷,在信老奴一次” 程昌泰知道这等同于给徐宗头上浇一盆冷水,徐宗跟他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目前情况程昌泰顾忌不了许多。 程昌泰道“现在的局面你我都难以掌控,款车的事我已经是焦头烂额,我不能在让朱立给我增添麻烦” 徐宗长跪不起“老爷!” 程昌泰怒瞪一眼徐宗“怎么?你是想让我亲自去不成?” 徐宗无可奈何只能起身道“老奴这就去” 徐宗离开司空府,背上皆是冷汗,程昌泰虽然没有和徐宗说什么严厉话语,但是程昌泰的语气变了,那时一种十分冷漠的语气。 看上去周安不是靖北唯一失宠的人,徐宗也是。 远朋客栈不是很难找,因为客栈不小,住店客人也是不少。 天字号房间就在徐宗面前,人是到门外没有即刻敲门,徐宗深深吁口气这才敲门,门内有人应声“进来吧” 徐宗在推门进去以前犹豫片刻,因为这道声音很是青涩,当徐宗推门而入时证实自己先前看法,门内坐着一个孩子,在徐宗眼里对方的确是个孩子,孩子指的并不是小孩子,是个约莫十五六岁大男孩。 人坐在桌边,桌上杂乱放着马莲草,似乎这大男孩十分贪玩在编着草玩。 这大男孩名叫陈堂,陈堂见徐宗进来笑道“徐管家来了,快坐” 第125章 有去无回 不管慕雪行要和他说什么,吕奇当然会有自己判断,吕奇道“说吧,你的线索是什么?” 为了能把自己推脱干净慕雪行只能把关键人之一供出来,这个人不能是无关之人,也一定要有说服力,要不然吕奇不会相信。 劫持款车现下最明显两个关键人就是慕雪行和樵夫,而恰好这两个人吕奇是知道的,既然要保住自己,慕雪行要说的线索还能是什么人。 虽然不是本愿慕雪行只能道“樵夫” “樵夫?”吕奇嘀咕重复一句“樵夫如何?” 吕奇很明显是在和慕雪行装傻,慕雪行了然于胸笑道“敢问队长一句,在染坊时候守卫是不是给你看过两张画像?” 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慕雪行周安当时在场只要有眼睛当然能看见守卫当时给他什么,这个没有必要装作不知,吕奇直视慕雪行道“是,守卫是给我画像,使者想说什么?” 慕雪行知道吕奇还是怀疑他是否参与其中,因为吕奇没有说实话,吕奇只说守卫给我画像,并没有说是给我樵夫画像。 先前慕雪行已经点过樵夫二字,吕奇还是没松口,慕雪行见吕奇对他有所保留,展现出意料之中笑容道“手上画像其中一副是樵夫画像,另外一副则是下官,队长办事经验丰富出得这样事情,盘问过后谁是贼人谁是无辜想必心中自是有底,事后定会询问疑人样貌” “这事如是我做,我应当远远躲着才是,又怎么会如此抛头露面?” 慕雪行说得在情在理,吕奇没有反驳,没有反驳却是有反问“使者是想和我洗脱嫌疑?还是要通报线索?” 慕雪行向吕奇申诉有种此地无银感觉,慕雪行不得不这么做,这是在向吕奇加深无辜印象。.. 这仿若也是在和吕奇说“除非你有本事反驳这些论点,否则别来找我麻烦” 慕雪行不动声色道“自然是要通报线索?” 吕奇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一想即刻脱口就问“一个小小樵夫,使者为什么要注意,而且还指定他为线索?难道使者早知有人要劫车?” 吕奇问题非常犀利也很刁钻,是呀如不是慕雪行提前知道有人劫车,否则的话为什么要注意一个樵夫? 慕雪行既然敢出言指正,肯定早就备下说辞,慕雪行失笑道“队长说笑,如下官早知有人劫车肯定是提前通报队长” 慕雪行没有直接答复问题,吕奇可不能给他思考时间,是以板着脸道“说什么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慕雪行也没有犹豫,吕奇话音一落当下接声道“好,不说废话,注意樵夫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很奇怪” “奇怪?”吕奇在问“使者为什么会觉得樵夫奇怪?” 如何答复慕雪行早是缕清脉络,慕雪行思路清晰答复“先前和队长说过,我给过谢文贺礼,也就是昨天,今日卖蛇的樵夫在昨天却是个挑担卖包子的” 吕奇显得意外道“昨天樵夫卖过包子?” 慕雪行点点头展笑反问一句“队长试想一个人为什么昨天卖包子,今日又是卖蛇?” 这还能有什么原因吕奇一点就通,吕奇道“踩点!” 慕雪行笑道“队长所说和我想的一样” 既然这样慕雪行会注意樵夫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吕奇还有一个问题“使者昨日见过那人卖包子,今日那人摇身一变卖蛇的确有注意理由,可是一个卖包子的使者为什么会注意,难道那人前天还做什么别的营生让使者注意?” 慕雪行失笑道“这倒没有,昨天多看那人两眼是因为他卖的包子不一样” 吕奇问“包子有什么不一样?” 慕雪行道“那是桂花包,样子有些浅黄,和寻常白包不一样” 吕奇道“那么那人是去过了新淮村” “新淮村?”慕雪行反问一句。.. 吕奇道“近来有不少摊子都卖桂花包,小女也爱吃,买时问过摊贩说是去新淮村陶家拿的包子,村也不远就在城外四里” 吕奇起身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陶家问问,定会有人见过那樵夫” 慕雪行亦是起身道“下官就不远送” 吕奇正视慕雪行一眼道“如款车能追回,吕奇不会忘记使者这次恩情” 慕雪行微微笑道“去吧,别耽误事” 吕奇点头出门,慕雪行看着吕奇远去身影叹得口气,慕雪行知道吕奇这次去是有去无回。 慕雪行想起吕筝面容,心中大是不忍。 周安并不在染坊,人也在北馆,只是慕雪行和吕奇都不知道他在,周安躲在北馆前院正厅侧墙,见得慕雪行和吕奇商谈一阵,吕奇离馆。 周安这时抬颈深深吁口气,慕雪行心事重重走出正厅,周安这时上前“多谢使者” 慕雪行没想过周安也在,周安出现慕雪行有些意外,周安第一句话是“多谢”那么也就是说,慕雪行和吕奇说的话周安已经听见。 慕雪行冷冷盯着周安,对周安只有一个审判,慕雪行道“你让吕筝没了父亲!” 上次慕雪行对付吕奇,但是没想过要吕奇的命,饥民闯城北王会责罚,但顶多也是将吕奇撤职仅此而已,不会危及吕奇性命。 这次周安却是在逼慕雪行杀人。 周安面色并没有什么傀意,周安道“使者不必担心,这些年来靖北我也存得不少钱,吕队长如果不在,我自会设法安顿他们母女” 慕雪行狠狠冷笑道“那么我要替他们母女谢谢你了?” 周安道“使者何必动怒,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如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愿如此” 周安话落在道“使者这次救我,我不会忘记使者恩情,今后无论你想做什么尽管开口” 事已至此,慕雪行还能说什么,慕雪行重重吁口气道“有什么事过今天在说,你去染坊在日落前一定要把东西藏好” 周安现下是无事一身轻“这事交给我办,尽管放心就是” 周安步伐轻快离去,慕雪行只觉身心体乏回到屋内,见着程若媛送的糕点盒还在桌上。 坐下将盒子开了,里面放着三个寿桃包。 慕雪行一怔道“今天是大小姐生辰?” 第126章 相仿经历 今天的确是程若媛生辰,只是没人记得,程昌泰为款钱的事如坐针毡哪里还能顾及得到程若媛,款车的事程昌泰并没有告诉程勇,程勇在早先时候还不知,案子查不下去昨夜喝得不少酒一觉睡到过申时才起,人刚醒听得守卫告知这才匆匆回府。 在书房见到程昌泰,程勇张口就问“爹,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派人告诉我?” 程昌泰不让人告诉程勇自是有他的用意,程勇做事莽撞谁知道他参与进去会不会引起旁事,程昌泰看程勇还有些惺忪双目当下断定道“刚睡醒?” 程勇一楞,现在是关心他什么何时醒的时候?程勇不知程昌泰是不是话中有话,程勇道“是呀爹,我刚醒,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昌泰惆怅一叹道“愚子不可教” 程勇登感莫名其妙道“爹,好好的你又说我做什么,我要知道有人要劫款车,那我就不睡觉了” 程昌泰反问一句“不睡觉你又能做什么?款车的事你现在知道了,那么你有办法找回款车?” 程勇也就是头热回府,程昌泰吩咐什么他做什么就是,程勇要是能出谋划策那么他就不是程勇,程勇当下词穷“我。。” 程勇有几斤几两程昌泰怎会不知道,程昌泰道“这事你不用管,回北馆去,只要你不给我添乱就是在帮我忙” 程勇不服气道“爹。。!” - 程勇在程昌泰面前显得不服气,现在徐宗在陈堂面前也是显得不服气。 徐宗万万没想到程昌泰让他来见的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程昌泰请外来助力就是代表徐宗没有能力应付此事,徐宗办事不利程昌泰请人帮忙,这个无能为力的亏徐宗可以认。 可请一个十五六岁孩子来帮忙,这算是什么事? 徐宗没有给与陈堂好脸色,入内,徐宗没有坐下,以一副大人口吻道“你就是来帮忙的人?” 陈堂和徐宗打过招呼,也请他入坐,徐宗不坐那是自己的事,陈堂继续编着马莲草看也不看徐宗答复“我是司空请来帮忙的人,看徐管家面色好像有些不服气?” 陈堂说话也不看人,明显是看不起徐宗,徐宗怫然作色道“年纪小小就学会视人无物,这份心气也太高一些” 陈堂停下手活抬眼看着徐宗失笑道“哎哟,徐管家,我这不是在忙着,有话你坐下说,我听着就是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话落,陈堂继续编着马莲草。.. 徐宗定定心绪想着“如这小孩没点本事,老爷怎么会请他帮忙?” 想到这一点徐宗这才屈身坐下,陈堂微微垂头编着马莲草,头不动抬眼在看一眼徐宗,陈堂一脸笑意道“徐管家,我不是来惹你不高兴的,如有得罪地方,你老人家见谅” 徐宗没有心思和陈堂斗嘴,要按照以前徐宗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这般见识,徐宗定下心绪就是不打算发脾气,徐宗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陈堂” “沉塘?”这是徐宗第一眼如耳反应,但没人会取这样的名字,徐宗稍作思虑弄清楚是哪二字,问“试问小兄弟这忙你要如何帮?” 陈堂看得徐宗片刻,后而不由笑道“这个就不用徐管家操心,有些事我只知道一些还有很多不知道,还望如实相告” “不用我操心?”这句话给徐宗一种边缘人感觉,徐宗道“小兄弟此话何意?我与你通报详情过后就用不上我了?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我家老爷的意思?” 徐宗连翻发问陈堂以一种明知故问表情看着对方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只是来办事,司空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徐宗脸色登时刷白喃喃道“老爷这是不想用我了。。” 别看陈堂年纪不大,说话也是老道“徐管家先不要急,有些话等这事过去找个时间在和司空说就是,现在重要的是将,来龙去脉和我说清楚,这样我才好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徐宗稳下心绪把朱立的事情和陈堂详细交代。 - 彭谦宅邸有个园子,园子里有个三角亭,朱立满怀心事坐与亭中,彭谦步子很慢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着急一样,彭谦人也入亭道“心烦的时候最好什么事也别想,喝点酒让自己睡一觉,醒来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有很多主意” 朱立苦笑道“我不能喝酒,我要保持清醒” 彭谦当然明白朱立品性“你这个人就是不知道放松,弓拉太紧是会断的,我很了解你现在的心情” 朱立诧异看着彭谦,见着彭谦眼中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目光,朱立半信半疑道“延尉当真了解我现在的心情?” 彭谦缓缓道“我跟你说平步青云太快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干净,我当年升得也不慢” 朱立当然知道这事,当时彭谦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朱立故意装作不知“延尉。。” 彭谦笑道“当年有件事。。那时候的我和现在你的处境差不多,三十年前吧,我查得某个案子,那时候也有人要灭我口,我查的那个人做得一大堆坏事,知道是谁做的可是没有证据,我像你一样越急着想知道答案就越容易犯错” 朱立动容一问“那个人你抓到了?” 彭谦轻轻笑道“抓到了,只是这个人身份很高,当年拉他出水面,后面也牵连不少人命” 朱立好奇道“此人是谁?” 彭谦失笑看着朱立睁大的眼珠“三十年后,如有人问你是如何扳倒司空,你会说吗?” 朱立收起好奇心苦笑道“我明白了,只不过连明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三十年离我太远了” 彭谦十分肯定道“你会活着,我知道你会为了自己抗争,敢为自己抗争的人往往都不太容易死,我就是一个例子” 彭谦这话并不是很好笑,可朱立却是笑得出来,朱立的笑点也是着实有些奇怪,朱立长长吐口气道“我也希望自己是抗争不死的另外例子” 彭谦起身温和一笑道“不急,慢慢想,现在急的不该是你,是司空” 朱立点头受教目送彭谦远去。 第127章 埋伏毙敌 程勇闷闷不乐出司空书房,正巧徐宗见得陈堂回来,程勇一见徐宗拉他到得一旁问“徐管家款车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 徐宗现下情绪有些低落,程勇相问徐宗只能打起精神答复“这事是吕队长负责,你去找他问吧,我有急事要见老爷” 这事要问当然要问负责人了,程勇不打算追问下去道“爹就在书房,去吧” 徐宗施礼退下,程勇出府。.. 程昌泰虽在书房不走不动,可有很多人在外边忙活,程昌泰年纪也是不小,总不能让他在外奔波。 程昌泰在等各方汇报,但现在款车一事还是不见踪影,正在心烦间徐宗进来,徐宗绷着一张脸很明显能够看出心里是有着气。 气从何来程昌泰当然知道,徐宗罕见的对程昌泰怫然作色道“老爷,那个人只是一个孩子?当真放心把此事交给他?” 现在程昌泰可没有心思关心徐宗情绪如何,程昌泰道“该说的事都和他说了?” 徐宗绷着脸直视程昌泰道“说了,只是那孩子。。” 程昌泰道“他不是孩子” 徐宗一楞“不是孩子?” 程昌泰对于陈堂能瞒过徐宗显得非常满意,程昌泰道“连你也认为他是孩子,这么说我请他是对的” 徐宗追问道“他是谁?从何处招来的” 程昌泰冷看徐宗道“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请谁不请谁难道还要向你通报?” 徐宗当下察觉自己反应过度,徐宗歉声道“老爷。..老奴只是。。” 程昌泰抬起手示意徐宗不要在说,程昌泰道“朱立的事你不要在管,去歇着吧,跟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歇过” 有些江湖事程昌泰不是很了解,徐宗担忧在道“老爷,那些江湖人如你要请,也该让我出面才是,你知道那些人胃口不小,处理不当会反咬一口” 程昌泰目光落在徐宗脸色,缓缓接声“只要能把此事处理好,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 有名城防军后卫在门外道“禀司空,吕队长有款车新进展,让小的来汇报” 程昌泰有正事要办,徐宗心里话没说完可也只能就此打住。 程昌泰道“进来吧” “是”守卫入内汇报。 - 新淮村早有人在等吕奇,人是樵夫,樵夫早是藏伏此地,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吕奇无法返回靖北,藏伏当然是躲着,还是扮成樵夫模样静候吕奇。 此事主事人不是樵夫而是孙诩,樵夫一人在新淮村,孙诩领人埋伏一处山头。.. 孙诩目的并不是让此事前来城防军军覆没,目标是有吕奇一个,城防军里一定要让活口回去。 吕奇领人来到新淮村,陶家的人也是见到,是二个老夫妇,吕奇将画像给陶公看,陶公当下指认道“这人看得眼熟,像是村尾的张二” 听得如此答复吕奇大喜,只要抓到人不愁审不出来款车去处。 吕奇打听好张二住处,领人匆匆赶去。 村尾有家破屋就是张二住处,邻舍见着有大批官军前来早是躲到屋里去,守卫踹门而入,只见有一人从后窗逃了,守卫当场高嚷“人从后窗跑了!” 吕奇领人追去,逃走这人的确是樵夫,樵夫身手矫健逃往山上,樵夫听到后边脚步追得甚紧,亡命朝山上东面飞奔,后面紧追十多个弯弓搭箭城防军。 “嗤!嗤!嗤!” 箭矢疾射速度相当快,眼看就要把樵夫射成刺猬,樵夫身体比猴子更加灵活,数个翻腾之后躲过追魂箭矢,吕奇扬声道“抓活的!” 樵夫躲过追魂箭矢,伸手入怀摸出三把飞刀扬声道“在追就是死!” 话落,樵夫飞刀脱手,三名城防军颓然倒地,每一刀直透胸口,吕奇见对方还有这一手当场戒意大起,心中有得预判“款车失劫,定是江湖人士所为,否则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城防军三人倒地毙命,樵夫在前止步,双目凶光大盛,就像要择人而噬的恶狼瞪着吕奇怒道“吕队长就一车款钱,为这搏命值得吗?” 吕奇见对方认得他,当下回瞪樵夫冷笑“要车不要人,交出款车饶你一命” 樵夫哈哈一笑道“想要款车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抓我!” 樵夫纵跃而去,吕奇领人往前追去。 樵夫引人到一夹口前不见踪影,夹口是两道山壁,如有什么人在此设伏,只要人进去就绝对出不来。 吕奇在夹口外扬声道“慢着!” 城防军系数止步。 吕奇心道“有些不对,那樵夫好像是故意引我来此?” 吕奇心思果真够细,慌乱中还是看出不对的地方。 既然有不对,吕奇就不会在犯险,吕奇道“退!” 退字一出口,只见夹口上头冒出密密匝匝人头,箭矢从夹口上头射下,七八名城防军纷纷倒地,吕奇避过第一轮箭雨,率着仅剩十个城防军躲入林中。 夹口上头有人,林也有人,孙诩樵夫就在林中,见得吕奇率人进来,孙诩樵夫当下率人杀出。 吕奇起剑叱喝连声刺杀对方三人,对方不惧反进,可见对方个个强悍狠辣。 孙诩一见吕奇起剑往吕奇刺去,吕奇头也不回往右横闪,轻轻松松避过来剑,接着速往一侧躲避,力图在对方完成包围网前逃离险地,否则必是力战而死收场。 十名城防军根本不是对方敌手,吕奇眼光独到心中纳罕“这些人个个训练有素,像是军中将士根本就不是江湖人士” 思虑一起吕奇大为不解“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孙诩一剑不中,手腕一翻起剑疾取吕奇咽喉,剑头金光闪烁,给人无比诡异的感觉。 孙诩剑锋霹雳,吕奇知道此人是一等一好手。 “锵!” 吕奇以剑挡剑,双剑交击吕奇不由自主被对敌剑招带得向右移动。 吕奇脚踢沙粒孙诩反剑挡沙,孙诩长剑在进没有丝毫留手,务要置吕奇死地。 吕奇知道现下是身陷绝境,目中夷然不惧,突然旋身挥剑往孙诩攻去。 孙诩喝声一起躲过一剑,连环剌出七剑,吕奇起剑守得稳如铜墙铁壁,刹那间吕奇面色一变,只见樵夫在他身后,樵夫飞刀脱手。 飞刀顺着吕奇后背向前胸穿出,吕奇和手中长剑一同毙命倒下。 三名城防军之人让人抓获,孙诩对着三人怒目而视“回去告诉北王,款钱是戴山帮拿的,我们已帮他把钱还给百姓,不要脸的话在剥劫百姓就是,滚” 三名城防军狼狈往山下逃去。 第128章 礼物不晚 日落,在日落时,三名城防军这才到得靖北,吕奇已在日落前毙命。.. 程昌泰知道此事罕见暴怒将书桌踹倒,程勇徐宗就在屋内,二人大为震惊,程勇不可置信道“吕队长死了?” 程昌泰气喘吁吁捂着胸口“药。药。。” 程勇赶紧拿药,徐宗连忙奉茶。 连服二颗,程昌泰这才缓过气来。 现在仅剩三颗。 程昌叹重吁数口气道“备轿入宫” 徐宗赶紧下去安排。 徐宗离去程勇忐忑询问“爹,我看你不要入宫的好,北王如果知道款钱让戴山帮的人还给百姓。。” 程昌泰平复翻涌情绪,眼中神光暗淡,语气显得很是无奈道“这事我已经拖得一日,不能在拖了” 程昌泰不听劝执意要去程勇大为担心“爹。。” 程昌泰就像斗败公鸡颓然道“北王如要问罪躲在家里就能避祸?” 徐宗入内“老爷,轿子备好了” 程昌泰站起身来定一定神对程勇道“看好家” - 程昌泰颓然如斗败公鸡,周安却如雄赳气昂的将军,吕奇之事传遍整个靖北,北馆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费英以为周安不知道此事忙着告诉他。 周安听得费英说话,大为吃惊面有痛色道“费英!这事开不得玩笑!” 费英面色也有悲戚之色“我没开玩笑,听说是戴山帮的人做的” 这时有守卫见费英周安说起吕奇之色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议论。 周安面色大痛,实则内心笑开了话,心中大是佩服慕雪行。 日落余晖照射在桌上,慕雪行就坐在桌边,慕雪行在剪着影人,影人模样和程若媛一样,这是慕雪行要给程若媛生辰礼物。 慕雪行也是知道吕奇之事,张贵荣匆匆入屋,将桌上余晖挡住,张贵荣脸色惨白道“听说了吗吕队长。。” 张贵荣话没说完,慕雪行截话道“我知道” 慕雪行人看上去是在专心致志剪着影人,可他的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神色,吕奇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慕雪行是整个靖北最先知道的人,根本不用任何人汇报。 事是慕雪行所为,可薄薄的影人在他剪下并未剪断,可见慕雪行承受心志不弱,慕雪行轻吁口气道“吕奇没有什么错,他做的也是分内之事,只是那些害死他的人会有报应的” 慕雪行说的是周安,张贵荣以为说的是戴山帮的人,张贵荣爱莫能助默默坐下问“你在剪影人?” 慕雪行不由失笑,这不是很明显,张贵荣如不是看见他在剪影人何必有此一问,慕雪行说句废话道“我在剪影人” 张贵荣听慕雪行答得好笑,笑问“为什么要剪影人?太傅又请你登门做客?” 慕雪行道“不是,这个不是给太傅” - 太傅没有礼物收显得心情不是太好,当然心情不好不是因为礼物,而是方墨告诉他的消息。.. 常青皱眉道“吕奇真是可惜了” 此话让方墨大感意外“可惜?” 常青道“我是论人不论事,吕奇很忠心所以司空才会看重他,吕奇不在司空现在等同则断一只臂膀” 吕奇是死是活可不会让方墨烦心,方墨唇边逸出一丝今人莫测高深的笑意道“款钱没找回,听说司空入了宫,想必他也没好果子吃” 常青眼里并没有愉悦或是落井下石的神采,常青道“你以为北王会重责司空?” 方墨奇道“难道不会?” 常青十分确信道“自然不会,当然骂是骂,但司空什么也不会损失,他损失的只是吕奇一个人” 常青看一眼方墨在道“别把时间耗在司空身上,有时间不妨上吕奇哪里一趟” 方墨楞道“太傅是让我。。” 常青道“都是在朝为官,你们二人也不是陌生人,于情于理不该去?” 方墨盘思片刻忽而道“明白了,太傅是让我去收买人心?” 常青点点头道“城防队长一职会空一段时间,你去如果表现得悲痛一些,有些人会对你看法改观” 有些太深的话常青没有必要在说,相信方墨都懂,吕奇方墨虽不算老死不相往来,但总归在城防一事上是有隔阂。 方墨道“明白了” - 慕雪行和吕奇并不是好朋友,他的死活按理来说和慕雪行没什么关系,可是慕雪行一想起吕筝整颗心就显得不是很舒服。 慕雪行不能干坐着,必须要找一些事情来做,能做一些事情就能暂时把另外一些事情忘记。 司空府,慕雪行人在司空府后墙,现下天上挂着繁星,夜色已深现在自然不适合登门拜访,还差半刻今日就算过去,慕雪行想在程若媛生辰过去前送她影人。 后墙虽高但是拦不住慕雪行。 慕雪行身子一提人就入墙,不是第一次来司空府是以,对程若媛住处也不陌生。 今日没人记得她生日,程若媛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事情那么多一次生辰自然就显得不是太重要。 程若媛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显得非常失望,她也想让人在意,没人在意,慕雪行在意。 除慕雪行在意之外,还有一人在意,在意的人自然是丫鬟,丫鬟从小陪着程若媛长大,程若媛是否开心丫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眼看今天就要过去,丫鬟在程若媛屋内叹道“小姐别不开心了,今天出得好多大事,老爷和二少爷忘记小姐生辰也怪不得他们” 程若媛见天色已晚,闷闷不乐道“我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去歇着吧,你的寿包我已经吃了,今天谢谢你” 丫鬟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我走了” 丫鬟离去。 程若媛回到里屋,正要卸簪休息,只听后窗一响,有道声音从厅中传来“有客上门,大小姐就要歇着,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一听见慕雪行声音,程若媛又惊又喜就像雨后出现的太阳,程若媛赶紧行出里屋,脸上显得发烫注视慕雪行“你怎么来了” 慕雪行拿出影人递向程若媛道“时辰没过,我这礼物不算晚” 拿着慕雪行做的影人,程若媛小心翼翼显得爱惜道“你怎么知道。” 慕雪行横看她一眼道“寿包都给我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给我寿包不就是想着要我回礼” 第129章 各自盘算 程若媛娇眸暗淡,若有所思看着手中影人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寿包” 这话倒让慕雪行听不明白,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辛苦提盒送他寿包,女人心比阴晴不定的天空更加难猜,难猜慕雪行也不打算在猜。.. 慕雪行开玩笑道“做个影人难度不下一桌好菜,我走之后可不要转身就扔了” 两人站着说话程若媛示意慕雪行坐下“坐下说” 程若媛落主坐,慕雪行也不显得唐突坐在客座,程若媛坐下拿着影人显得爱不释手道“使者剪功不错,人也和我很像,我不会扔的,扔得怪可惜的” 影人程若媛喜欢,慕雪行也是高兴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慕雪行装作不是很开心道“剪功只是不错吗?太傅还赞我做的影人剪功高超” 程若媛听慕雪行话语,似乎是想让自己夸他,程若媛莞尔一笑偏偏不夸他“就只是不错而已,不过为什么要送我影人?” 关于送程若媛什么礼物,慕雪行还真是思虑过一翻,想来想去还是送影人最好,慕雪行道“想过送你香料,想过送你裥裙,也想过送你簪子耳坠,但是转念一想香料会用完,裥裙虽好洗得多了也会褪色,簪子耳坠多为定情之物只怕你不收,还是影人合适,影人不褪色可以久藏” 程若媛没想过慕雪行为得送她礼物,还费过这么多心思,要是慕雪行起意送簪子耳坠程若媛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收,好在慕雪行没有让她面临那样为难选择。 程若媛好奇追问“影人真的不会褪色?” 慕雪行失笑道“也不是说不会,存在盒里用不粘色的蚕巾包着保证十年八年色泽如新” 蚕巾对于寻常人家肯定是价格不斐,对于司空府大小姐来说蚕巾只是寻常之物。 程若媛显得爱惜也似在给与承诺“我会好好收着” 夜已深慕雪行不便久留,起身道“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 慕雪行要走,程若媛有些不舍可也不便出声挽留“下次不许你在翻我后窗进来” 慕雪行好笑道“说实话翻后窗感觉很好,大小姐有空不妨去北馆翻我后窗,走了” 慕雪行顺着后窗掠出,程若媛来后窗早是看不见慕雪行身影,程若媛将脖子伸出窗外,窗外寒露很凉可心中很暖。 今夜是个好夜,起码在程若媛心中是这样认为。 - 今夜的确是个好夜,周安也是这样认为,夜已深周安从面色上看显得有些亢奋,周安有亢奋理由能把吕奇这个大麻烦解决的确能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 周安在靖北朋友不少,可能说一些实实在在心里话的朋友却是不多,慕雪行算是一个,也仅此一个。 深夜拜访程若媛慕雪行显得非常唐突,现下周安也是非常唐突拜访慕雪行,只不过周安比慕雪行好些,他没有翻人后窗,周安是大大方方从正门而入,屋内没人周安只能等。 慕雪行从司空府回来刚进院子就看见周安坐在茶桌边,慕雪行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周安坐他屋内,这是慕雪行的屋子?好像不是,倒像是周安屋子。 周安不丑,人当然不难看,如周安在靖北有些家世背景的话,那么在靖北春心荡漾深闺小姐们肯定会把周安列为下嫁目标之一。 可惜好看没有用,得要有一些身份才能入内深闺小姐法眼。 只是看见周安那张脸,慕雪行实在在提不起高兴劲。 人不高兴只能拉着脸,慕雪行拉着脸入屋。 慕雪行入屋直接道“大半夜的,你该不会是还想算计我?” 慕雪行当然会有气,这样的气肯定不会太容易消除,周安苦笑道“没人想天天算计人,我不是那种不算计人就睡不着的人,等你是有事要谈” 慕雪行入屋在周安对面入座“你的麻烦已经解决,还有什么麻烦是不能明天说的?” 周安试探问一句“明天你会去吗?” 慕雪行知道周安所指,却是装作不知问“去哪里?” 周安打量慕雪行神色,知道慕雪行是故意反问,周安失笑道“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送送吕队长” 慕雪行也是为周安脸皮折服“你会去?” 周安吐口气道“吕队长对我如同长兄,我如不去不是显得很奇怪?” 慕雪行冷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我怕吕队长气得诈尸,活活把你掐死” 周安也是冷道“如你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想今后合作办事肯定会有很多磕磕碰碰” 慕雪行对于周安的逼迫显得非常不痛快,周安说的不错,如果放不下此事,日后一起做事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慕雪行取出一颗螺珠推到周安面前道“我明天有事要做,好,这事我不会在提,吕队长如此他家人日后生计肯定会有大问题,替我转交” 周安把慕雪行螺珠推回去道“我和你说过这些年我也存得不少钱,吕队长很是器重我,我不是一个不念恩的人,日后生计问题你不用操心” 慕雪行收起螺珠问正事道“在城防军里有多少人能为你做事不为缘由?” 周安没有答复,直接询问慕雪行需求,周安道“你想要多少人?” 慕雪行突然笑道“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周安亦是笑道“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个答复慕雪行显得很满意“这么说我帮你是个正确的选择” 慕雪行这句话让周安也是十分满意,周安道“你帮我是正确的选择,只要你有困难,我都会想办法替你解决” 慕雪行叮嘱一句“吕奇那里我猜方墨也会去” “方统领?”周安道“他来也不奇怪,你提起他是因为。。。?” 慕雪行笑看周安道“你想要城防军听你话,还要过方墨这关,按照太傅为人,肯定会让方墨去收拢人心” 慕雪行一点周安当下明白“你是让我明天给方统领难堪?” 慕雪行摇头道“事已至此,你还想在吕队长堂前大闹一通?” 周安有些弄不懂慕雪行意思,索性直问“那么你的意思是?” 慕雪行道“提前和前去的城防军兄弟打个招呼,说方墨觊觎卫军统领一职,说得隐晦一些” 周安当下笑道“真有你的,我知道怎么做,吕队长刚去不久,方统领就有心拉帮结派,我会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第130章 拦人相见 周安话落,慕雪行问“还有事?” 周安起身道“夜深,就不打扰使者休息” 人踏出门槛,周安却是又折身回来,周安逸出一丝笑意,淡然问得一句“对了,还有件事,使者不会为吕队长一事,日后找我秋后算账吧?” 周安虽是笑问,可这笑容背后暗藏蓄势而发的杀意,慕雪行淡淡笑道“我来做事是为东王不是吕奇,你帮过我一次,这次让我帮你,虽然你的手段我不是很喜欢,我们之间互不相欠,只是你在算计我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慕雪行选择用锋利词锋和周安争锋相对,没有假惺客套说不会,慕雪行这样的反应让周安很是放心。 如慕雪行直说不会,那么周安肯定不会信他,慕雪行提起东王是让周安放心,毕竟大局为重,如让私人恩怨影响大局,谁都没好果子吃。 周安满意笑道“歇着吧” - 送别吕奇后北馆守卫面目显得一片哀戚,谁都是一副样子,真心能为吕奇感到惋惜有几人这就不得而知,为吕奇哭得最厉害的倒不是吕奇家人,而是蒋兴。 如说蒋兴是为吕奇而哭,但不如说是为自己运气差痛泣。 昨日才得吕奇允诺器重,这才过一日蒋兴算是混回原形,这怎么不让他痛泣。 周安虽是吕奇随卫,城防军里谁都知道吕奇对周安如何,城防军队长一职现下空缺,如要从城防军里选新队长,那么周安将是呼声最高,在城防军眼中周安就是他们默认的副队长。 现下队长一职空缺,每个人都在巴结周安,周安对此却是显得漠不关心,对城防军其他兄弟和往常无异,一点也没有趾高气扬的样子。 蒋兴回到北馆见着周安和几名守卫说话,蒋兴匆匆上前笑道“周兄也回馆了?” 两人昨天有过不是很愉快的记忆,周安这时似乎显得相当健忘,好像昨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蒋兴的笑脸周安并没有打回去,周安亦是笑道“蒋兄弟来了,先当值晚上好好聚聚” 慕雪行和张贵荣出馆,正巧看见蒋兴和周安,张贵荣道“兄弟们都说,新队长人选多半是周安,现在不少人都在巴结他呢” 慕雪行冷冷看着周安道“真是春风得意” 张贵荣见慕雪行如此神情,试探一问“贤弟,大哥多嘴问一句,队长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慕雪行诧异看一眼张贵荣道“张大哥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张贵荣紧紧看着慕雪行反应道“不知道,只是感觉” 慕雪行没有答复道“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慕雪行没有答复,张贵荣也没有继续追问,这种事知道又怎么样,现在已经于事无补。 两人出得北馆,绕着道前去染坊,慕雪行现下可以去看看墙有没有砌好,二人穿过一条小巷,故意避开谢文那条路去染坊,在小巷里突然有两人上前拦路。 张贵荣见人拦路,拦路二人显得精瘦,张贵荣知道慕雪行功夫不错,如是换他一人让人拦着肯定会吓破胆子,安善良民怎么会在巷中拦路,不过有慕雪行在张贵荣也不怕。 张贵荣狐假虎威挺胸喝道“干什么的!” 拦路其中一人道“使者见谅,与我们走一趟” 张贵荣正要说话,慕雪行阻止他说话,慕雪行淡问一句“去哪?” “八爷要见你” “八爷?”慕雪行一时间并不知道八爷是谁。 张贵荣偷偷在慕雪行耳旁道“好像是铁老八的人” 慕雪行讶异道“铁老八?” 人既然拦路,那就是非去不可的意思,铁老八是个什么人慕雪行自是清楚,当初还想利用铁老八来着,这倒好慕雪行没打扰铁老八,铁老八却来打扰慕雪行。 慕雪行对铁老八的来意也是好奇,慕雪行对张贵荣道“张大哥先去,等见过八爷后我在去” 铁老八可不是什么善人,张贵荣有些担心道“贤弟!” 慕雪行故意扬声道“八爷既然派人来请,那是给我面子” 慕雪行向二人道“劳烦引路” 张贵荣见慕雪行随人而去,心下也是急得不行,但转念一想程勇和慕雪行干过架,没在慕雪行身上讨过什么便宜,在加上慕雪行人也精明,料想也会没事。 张贵荣继续蹿巷前往染坊。 慕雪行跟人来到赌坊内堂,铁老八坐在桌前看着一张地图,铁老八见慕雪行进入笑迎起身道“哟,使者来了” 慕雪行笑道“见过八爷” 铁老八请人坐下“使者客气” 慕雪行入座。 铁老八吩咐上茶。 慕雪行见铁老八对他客客气气,实在是弄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想不出来那只有问“不知八爷请我来所为何事?” 慕雪行脸色没有惊慌没有恐惧,面色如常倒也不像是装出来,铁老八笑道“说些俗话,以往在靖北我也请过不少人上门,有些人知道是我请人上门,是一路哭着过来,还有些人更是吓得裤裆都湿了,使者看上去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慕雪行好笑道“想必八爷请的那些人都是欠你赌债的吧,我可没欠八爷赌债上门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铁老八哈哈大笑“使者此言甚是有理” 铁老八收起笑脸道“使者如此镇定自若,看来阿七死在使者手上也是有些道理” 慕雪行忽而戒意问“阿七?” 铁老八如话家常般解释道“啊,阿七呀,阿七就是那日让使者杀死的刺客” 慕雪行面色一紧道“八爷认识杀我刺客?” 铁老八脸色轻松笑道“认识,怎么不认识,阿七是我派去刺杀使者的” 这样的话相当要命,铁老八却是如同唠家常一般说出,慕雪行反应很是反常,因为他在笑,就好像这事从没发生过一样,慕雪行笑道“原来人是八爷派来的,怎么八爷是想寻仇了?” 铁老八摆摆手笑道“寻仇?我寻个什么仇,我与使者无冤无仇这话从何说起,阿七是杀手,武艺不精让人杀了,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慕雪行问“这么说是有人求你派人杀我,此人是谁?” 铁老八叹口气道“使者见谅,行中有规,我可不方便向使者透露,只是可惜那金镯子” 金镯子是徐宗那日求人办事所送,事没办好铁老八也有道义,将镯子送还徐宗。 第131章 啰嗦的人 铁老八说话方式不知让慕雪行是该气还是该笑,刺客是铁老八派来可在言语中这事就像是日常事情一般,在慕雪行面前不光没有隐瞒而且还大方承认。 铁老八失去金镯子从面色上看显得非常痛惜,就像有人割他一块肉似的,慕雪行道“八爷既然不是寻仇,有些话也不能明说,找我来莫非是要我赔镯子钱?” 铁老八双目闪着金光显得兴奋道“使者真愿意。。”赔字没出口,看慕雪行面色知道只是随口一问,铁老八当下显得失望道“你不愿意” 铁老八叹口气在道“找使者来不是让你赔镯钱,有件事情要和聊聊” 绕了半天才正事,慕雪行已是急不可柰道“何事?” 铁老八取来先前看的羊皮地图,交到慕雪行手上,地图中画的是靖北城里其中一块区域,铁老八咧嘴指着地图道“要和使者聊的,就是地图中的事情” 一见地图中的这块区域,慕雪行眉头如被重链锁着,地图中画的正是南馆区域。 慕雪行在南馆做过什么事自己当然清楚,慕雪行小心翼翼打量一眼铁老八神色,铁老八在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笑看慕雪行。 慕雪行对于装傻充愣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现在只能在装一次“这是什么地方?八爷给我看这个是为了。..。?” 慕雪行没有显得吃惊,铁老八显得佩服道“使者心气稳健呀,要换了我脸色早就变七八次” 现下慕雪行可不在觉得铁老八这人有趣,慕雪行冷笑道“八爷有话直说” 铁老八笑道“有些话直说只怕不太好,不过我很希望使者能诚心聊聊这事” 慕雪行咬着牙根将地图搁在旁边茶几“我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聊” 铁老八揶揄弄眼对慕雪行一笑“先说说我为什么会对南馆感兴趣,在说南馆之前我要先讲讲阿七,阿七不会煮饭,不会缝衣服,不会干苦力重活,也不会干看家护院工作,阿七最喜欢他那把剑,特别是拿剑杀人的时候最是让他兴奋,在杀人前阿七喜欢观察目标,就像猎户观察猎物那样” “阿七跟使者几天所以知道使者去过南馆,阿七人不错什么话都不会瞒我,有天使者是路过南馆没有进去,第二次却是扮成送菜的进去,哎,我一想着不对呀,使者为什么要扮成送菜的?阿七不会看错这个我信他,阿七毕竟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头,眼也没花怎么会不认得使者,对吧“ 慕雪行怎么会答复或是点头承认,坐着,慕雪行就如木雕般坐着。.. 慕雪行没有附和,并没有打消铁老八说事兴致,铁老八继续道“之后,哎呀,之后阿七下场不太好,使者是当事人阿七结局如何我就不说了,后来我就在想,哎,这使者不错呀,居然有本事把阿七杀了,以前来靖北使者我不是没见过,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没一个像使者这样有本事的” 慕雪行依旧不吭声。 铁老八不是很喜欢说话时没人附和应声,因为这会让他兴致大减,可慕雪行不吭声铁老八也不能强逼他,铁老八只能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有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是心血来潮,心血来潮来我就去过去南馆转转” 铁老八故意问慕雪行一句“使者能不能猜到,我转南馆时发现什么?” 慕雪行嘴巴就像是被人用针线缝住,一句话也没说。 铁老八看得慕雪行几眼见对方没有反应,对方没反应就显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语,铁老八舔舔唇道“使者不健谈,没意思” 慕雪行哪有心思理他,铁老八在道“好好好,使者不问,那我说行不行,不转不打紧,一转我倒是发现一些东西” 铁老八重重说得二字“轮印!” 轮印二字一出铁老八口,慕雪行心中猛然打一个激灵,但还是坐着不动。 铁老八道“轮印不止一处但很浅,就在荒丛里,如不是我注意看的话还真的不会发现,就在南馆后园,轮印在荒丛外没有,荒丛内却有,我一想肯定是有人故意将外边轮印扫了,看那些轮印我估计少说也有四五辆车,后园正对窗口就是南馆库房” “库房里有什么,我托人问过南馆守卫,里面也就是一些铠甲刀剑,使者拿那些铠甲刀剑做什么?” 慕雪行依旧没开口,铁老八道“使者以为什么话都不说,就能蒙混过去了?” 慕雪行万万没想到铁老八会在背后注意他动向,铁老八这个难题大让慕雪行为难,铁老八说得不错,不说话是很难蒙混过关。 慕雪行终是开口,笑着开口“八爷是认为我让人去偷南馆铠甲刀剑?” 铁老八笑道“不是认为是确定,我在靖北也是有些门路,有些事我不打听就罢了,一听打听我就什么都知道” 慕雪行道“什么都知道?比如呢?” 铁老八终于等到慕雪行反问一句,兴致大增忙道“比如打听到那些铠甲位于何处” 慕雪行刚要说话,只听铁老八道“使者如是不信,我现在带使者去铠甲藏处瞧瞧?” 铠甲藏在何处慕雪行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同时慕雪行也是知道铁老八这些话并不是凭空杜撰,铁老八管的是靖北地痞,地痞在靖北如要打听什么,那是很难掩盖得住。 慕雪行现下危如累卵,铁老八既然知道这么多事,但不给任何人通风报信,那么铁老八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慕雪行没有承认什么试探道“八爷说的事我一概不知,不过说得这么多事,肯定是想要什么了?” 铁老八淡淡一笑“使者是明白人,我呢也不贪心,使者也是见着我这赌坊很小,想要大间一些” 话落,铁老八叹得一声“也不怕使者见笑,在靖北开赌坊,那些城防军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利润要五五开,每一铢钱他们就有一半,使者想想看,每天我这么忙里忙外图的是什么” 慕雪行道“那么你开更大,他们不是拿得更多?” 铁老八笑道“我又没说要在靖北开间大的” 慕雪行道“八爷想在何处开?” 铁老八盯着慕雪行有所暗示笑道“我看这赌坊在南朝开就不错嘛!” “南朝!”慕雪行终究色变! 第132章 途径 慕雪行在靖北身份是东朝使者,铁老八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要威胁开赌坊铁老八脱口而出的应该是东朝,东朝南朝发音是截然不同,慕雪行相信不会听错。.. 慕雪行没听错,铁老八也没有说错,慕雪行只觉脚底生寒,铁老八目光却是显得愉悦看着慕雪行。 “在下是东朝使者,八爷想在南朝开赌坊,只怕找错了人”慕雪行还在心存侥幸,希望铁老八是说错。 铁老八怎么会把东和北二个字说错,铁老八不怕慕雪行狡辩微微一笑提醒“我请使者来是诚心与你说心里话,这么待人可就是使者不是了” 慕雪行觉得背后有些凉,那是因为冷汗浸湿缘故,慕雪行又是没说话。 慕雪行没话说铁老八有,铁老八起身道“有些事使者做不了主,那么不妨回去和能做主的人聊聊,我的要求很简单,希望在南朝有块地,大一点最好,最好在南朝没有像城防军这样的人来和我分账,见着每日日进斗金,那么我就会很高兴,我这人一高兴就什么也不会记得” 铁老八已经开口让慕雪行离开,人就不能在坐着,慕雪行也不想在这里坐着,起身。 身一起铁老八却是补问一句“使者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南朝人?” 慕雪行背对铁老八并不回身“八爷不妨说说” 铁老八笑道“这个简单的很,你不该杀吕队长,不送,替我和太子殿下问好” 慕雪行离开赌坊,离开赌坊时慕雪行脚步和赌坊输光赌棍没什么两样,显得步履蹒跚,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赌棍总是想着怎么弄到钱回来翻本,慕雪行没有,一点也没有在回来心思。.. 这是慕雪行来靖北遇见最严重的问题,慕雪行怎么能够想到瞒上瞒下这么久,居然让铁老八这个地痞头头看破行径,这是翻船,在阴沟里翻船,慕雪行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慕雪行没有心思在去染坊,直接找上郭允,郭允大吃一惊道“什么!铁老八看出你的身份了!” 侯三也是显得不可思议,慕雪行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怎么会?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慕雪行现在的心情是和郭允侯三一样感到震惊,慕雪行道“离开前铁老八说过一句,说我不该杀吕奇” 杀吕奇这事情,郭允侯三知道,因为是慕雪行让侯三给孙诩送的消息,侯三知道郭允不可能不知道。 侯三大为不安道“这话的意思是吕奇和孙都护动手时,有外人在场?” 慕雪行沉吟片刻道“我看八九不离十是这样,新淮村当时肯定有铁老八的人,而那个人也认得孙都护” 郭允眉头皱得似乎能把纸张捏皱“铁老八的人都是地痞,一个地痞怎么会认得孙都护?” 慕雪行苦笑道“就是因为地痞这才不会奇怪,我调查过铁老八,他手下的人什么地方的都有,地痞干的都不是好事,所以经常走南闯北逃避抓捕,见过都护的地痞肯定是在南朝待过,所以才会认得” 侯三眼睛一眨一眨直视慕雪行沉声道“就算认得孙都护,那么是如何联系到你身上去的?” 慕雪行看着侯三心潮起伏道“这个更简单了,北馆的城防军是最容易收买的人,定是有人透露是我让吕奇去新淮” 郭允咬牙切齿道“铁老八够厉害的!” 慕雪行垂首不语,他务必要把目前处境看透明白。 侯三向郭允道“太子殿下铁老八的要求我们不妨答应他” 如此情况郭允也只能答应“应允也无妨,只要他来南朝地界,不妨在找机会收拾他” 侯三在道“铁老八肯定知道这样的要求,事后我们可以秋后算账,敢来他就一定会有应付办法,他要地开赌坊给他就是,好在他只是在敛财,对我们还没有太多威胁” 慕雪行这时开口“目前怎么出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待在靖北越久,就会引起越多人怀疑,铁老八就是一个例子,我打算放开手脚,加快行事步骤,希望在半月内出城!” - 慕雪行想着怎么尽快出城,朱立却是想着怎么快点进城对付程昌泰,急归急,忙中有错这可不好。 朱立在彭谦府邸叨扰一日,总不能长住下去。 现下刑司延尉不在,右监也不在,如此下去刑司可不好运转,朱立与彭谦请辞,彭谦在正厅会见朱立,彭谦道“想好在进城?” 朱立苦笑道“有太多疑点没法联系在一起,留在这里肯定是没有答案,躲着会让司空以为我怕他” 彭谦慢条斯理一笑“我不能教你怎么做,有些事情你要自己学会拿捏分寸,近年来我很少去刑司,就是给你独当一面机会,我老了,很多事情也是力不从心” 朱立并不怪彭谦如此置身事外,谁都有谁的选择,彭谦也没有理由为他陷入这谭浑水。 朱立道“不敢劳烦延尉,记得刚入刑司时延尉说过,这世上能帮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彭谦宽慰一笑“没想到你还记得” 朱立想起过往也是一笑“走前,有一事要询问延尉” 彭谦定定看着朱立,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彭谦道“你是要问赵阿的事情吧” 朱立大为动容道“这个延尉又是如何猜到的” 彭谦道“不用猜,这个人当年也有不少人在找他,只是没人能够找到,我听说赵阿早被灭口” 这事如是换成自己,朱立也会灭赵阿的口,只是朱立道“赵阿这人是在太上王嘴里听说,如人真的死了?太上王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个名字?” 彭谦道“查人之事,当年就是刑司负责,像我说的人我找过不见踪影” 朱立以为延尉这里会有什么信息,没想到没有,朱立想过一个问题,是不是延尉知道什么却没有说,毕竟这事是刑司负责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延尉不说朱立也不追问,要想查清楚这事也不是止有延尉这一条途径,彭谦能收留一夜已是给他莫大帮助。 朱立客套一翻人往靖北而去。 第133章 佳人有约 张贵荣在染坊等半天不见慕雪行到来,墙已是砌墙好,整修还没结束工匠们则是继续做活,想着慕雪行可能是不会来,张贵荣转身就回北馆。.. 回北馆刚入门,见着慕雪行也是刚回,就在前面四五丈远,见到慕雪行安然无恙回来张贵荣松口气叫得一声“贤弟”迎上去。 慕雪行止步等人上来,附近还有守卫路过暗示一问“一切都好?” 张贵荣没有即刻答复,等路过守卫走远才道“一切都好,只是内堂里外还要整修,人还在干活” 该藏的东西已经藏好,染坊就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操心,慕雪行道“这就好,干完活他们自己会走,没事就别去染坊” 张贵荣点头表示明白,慕雪行仰颈看得一眼广阔苍穹喃喃道“东影班该到了” 东影班指的是朝内班子,慕雪行所说的并不是真正的东影班,这个东影班是自己人,班里人是慕雪行精心挑选,由退休的东影戏匠授艺。 这个东影班虽是假冒,可从技艺上说和真正的没有丝毫差别。 在入城前慕雪行和东影班里的人待过一段时间,无论是选皮,制皮,镂刻,敷彩,发汗都仔细过目。 发汗指的是给影人脱水发汗,这是一项关键工艺。 慕雪行在指导监督流程时,退休戏匠口中也是连赞慕雪行“眼光不错” 能得到老艺人口赞慕雪行笑谦“不敢” 这个影班住在一个隐蔽小院,院中有张大桌,五人在桌边细心制作影人,戏匠坐一长凳,慕雪行就在旁边站着,戏匠道“学影的人不少,选皮制皮行家也不是没有,可要说镂刻敷彩这样的技艺,要学就没那么容易,有你在影人手艺也算是后继有人” 能得与这句夸赞那是莫大荣耀。慕雪行谦声道“老先生见笑,我知道的浅得很,还望老先生多加教导” 戏匠笑道“你可比我讲究” 思忆往事片刻慕雪行和张贵荣前行,张贵荣不知慕雪行所指“影班?哪个影班要到?” 慕雪行答复“答应过太傅,请了东影班为他演场戏” 东影班名声在外,张贵荣也是如雷贯耳“东影班要来?” 慕雪行好笑道“假使者怎么请得到真影班,假的,怎么大哥也想去凑个热闹” 张贵荣连忙摆手道“热闹就不凑了,上次去太傅府我这余悸还没缓过来呢” 慕雪行笑道“越这么说越想带你去了” 张贵荣脸有苦色道“别开玩笑,我是真不想在去” 慕雪行收起嬉笑面容道“看情况吧,没有意外的话自然最好” 二人入了院子,张贵荣看得屋内一眼,慕雪行似有心思垂首看着鞋尖前行,屋内有人慕雪行没有看见,张贵荣却是看见。.. 张贵荣窃笑道“佳人有约,大哥就不打扰” 张贵荣匆匆转身离去,听得张贵荣说话慕雪行看人离去,一开始还没缓过身来,张眼看向屋内时,程若媛就在里面。 慕雪行嘴角一笑这才明白张贵荣话是何意。 程若媛身边永远都有一个糕点盒,好像不拿糕点盒就不能出门似的,糕点盒就在桌上,一个是昨天的,一个是程若媛新拿来的。 慕雪行和程若媛这个佳人并没有约好,这个佳人算是不请自来,佳人不请自来对于任何人男子来说都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慕雪行当然不会把人赶走,也不会把这样的幸运往门外推。 疾走数步慕雪行入屋笑道“又有什么好吃的,老这么送北馆后厨就没必要给我吃的” 慕雪行又在拿话笑她,慕雪行已经不是第一次拿话笑她,在靖北有多少男子都想有这样的福气,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命。 程若媛没好气看一眼慕雪行盈盈道“我可没工夫每日送你吃的,我来是谢谢你的影人” 程若媛今天发式有些不一样,似乎是精心打扮过才来见他,平日程若媛发式是结寰式,也就是寰在头顶或是两侧,今日是盘叠式为单螺模样。 这样的盘叠式更为适合程若媛,慕雪行淡笑“用不着这么客气,你送我寿包,我送你影人算是扯平” “扯平?”程若媛十分不喜欢这样的说辞,面色一板反问“怎么影人是当做官场笼络交情才给我的?既是如此稍后我会让人送来还你,我可没本事帮你平步高升” 与朝中人打交道太多,自会染上一些你来我往恶习,慕雪行说错话叹得一声道“影人是为你赶制,绝不是为其他什么,在官场中人接触多了,会对一些交际引以为常,但是这一次我很清楚,绝对不是客套笼络” 有些事程若媛明白,太过斤斤计较那就没多少人喜欢亲近,程若媛扫一眼慕雪行屋舍格局“这里以前是下人屋子,住的这里也是委屈” 使者外宾住处应该是程勇属院才是,只可惜属院让程勇占据,慕雪行对此并不计较“屋大桌子也大,屋小桌子也小,这我倒要感谢馆尉,如不是馆尉占得大屋,想必大小姐现下会离我远一些” 慕雪行指的是他们相对而坐的距离,比起程勇属院的大茶桌,现在这个桌子的确是缩短距离,这话听上去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程若媛可不像慕雪行那样,什么难为情的话都能说出来,他们相对而坐的距离,程若媛原本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经过慕雪行这么一提,这个茶桌在程若媛眼中的确是小一些,如他二人同时伸臂的确可以将手牵在一起。 程若媛脸上有些烧热,羞诺道“什么远远近近的,你就会注意那些没人关心的东西” 手起,程若媛把糕点从盒里拿出“这是“皂儿糕,吃吃看有没有东朝的味道” 盘中摆着四个皂儿糕,皂儿糕四四方方样子就像麻将,整个皂儿糕颜色为浅橙色,慕雪行起得一块吃入嘴赞道“甜而不腻,好吃” 慕雪行喜欢吃,程若媛也是高兴“这是东朝的味吗?” 慕雪行在吃一块道“不是,但我喜欢大小姐做的味道” 程若媛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首道“喜欢就多吃一些,不够在让人送来” 第134章 喜欢害人的人 慕雪行有不请自来的佳人,而且佳人还给他送好吃的,朱立和靖北其他没福气的男子一样没有如此口福和青睐,慕雪行嘴里是甜的,朱立嘴里有些干渴,今日骄阳总算给些面子不算太烈,彭谦府邸离靖北也不是太远,走这么一段路还不至于有干渴感觉。.. 干渴和温度无关和心态却是有很大的关系,朱立很是紧张,要回靖北当然十分紧张。 越接近靖北朱立则是越渴,让自己陷入如此局面,可不是当初调查司空的目的,可局面已经是如此,朱立就算对着程昌泰摇白旗,程昌泰也不会和他善罢甘休。 朱立一开始私查程昌泰只是源于好奇,司空半夜去见什么人当然会让朱立好奇,好奇不光能害死猫,也能让自己丧命,好奇逐渐演变成寻求答案,有些事要寻求答案往往和身家性命联系在一起。 朱立现在还不想死,逃不是办法只能面对,要面对就要回靖北,回靖北也不光是要面对司空,而且还要面对北王,朱立原本还不想和程昌泰撕破脸皮,徐宗意在杀人灭口,这也等同与强逼朱立选择太上王。 朱立要想保命不得不选择太上王,这是程昌泰逼他,不是他愿意如此。.. 按照彭谦意思北王也是有意对付程昌泰,只是没有好借口,朱立知道必须要创造一个好借口才能保住自己,但是人心难测,北王也是人,他的心比任何人更加难猜。 朱立现在要做的不光是对付程昌泰,而且还要猜中北王心思,准确无误的猜中北王心思。 如想活着溜走是最好选择,只要远离靖北只要朱立想藏着,就没人能够找得到他,不管程昌泰或是北王有多大权利都不能。 可那样活着还不如死,朱立不想那样活着,只能搏,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够身而退的另外例子。 离靖北城门还差半里,这条山道没有行人,行人就朱立一个,没有行人并不是代表这条道上只有朱立一人,还有个死人,应该是个死人吧,因为那人躺在地上,林中吹来山风,山风很凉,朱立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也凉了。 朱立眼中的死人离他约莫有半丈距离,朱立止步犹豫想着要不去瞧瞧,瞧瞧也好,朱立心里已经有多决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朱立最是需要这个。 行行好,也许上苍会开眼保一保他。 上苍不开眼的时候不少,但也有开眼的时候,只是不是现在。.. 朱立可没有那命让上苍眷顾,上苍有不少时候是不开眼的,但是上苍没有真正动过手害人,害人的人只有人,只有人会害人。 朱立现在就遇上,喜欢害人的人。 死人不会害人,只有活人会害人,朱立先前以为的死人现在还有气,躺在地上那人是背部朝天躺在地上,朱立将人板回来,一探鼻息还有气。 这人脸上有伤,衣衫也因为躺在地上粘得不少灰尘枯叶,朱立初步估计这人很像是被什么人打劫,朱立深信靖北附近不会有什么山贼草寇,但那些饥民在饿得不行的情况下,也可能变成山贼草寇。 朱立不认得这个人,但是如果徐宗在,徐宗一定会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徐宗眼中的孩子。 陈堂在徐宗眼中是孩子,在程昌泰口中却不是孩子,这个不是孩子的孩子主动靠近朱立,朱立可能会有大麻烦,只是他还不知道。 朱立会有什么麻烦,慕雪行不知道同时也不想知道,程若媛见过慕雪行后在去属院见程勇,慕雪行吃得两盘糕点肚子也是涨得很,想着在北馆走走。 现下北馆是午时换岗时分,守卫在做交接,华宁一脸愤岔从外而入嘴里直喊“周安!周安呢,叫周安出来!” 华宁也就是吕奇侄子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上次饥民闹事华宁想逃走,让吕奇劝住留在靖北,吕奇一走华宁自然是没人护着他。 华宁跟着吕奇好些年,养成一些不知天高地厚脾气,大门换岗兄弟见华宁匆匆入内大呼小叫纷纷劝声。 吕奇不在前院北馆正厅自然是周安歇脚处,周安故意进正厅歇着也是在告诉其他人,现在他是城防军主事,当然命令没有下来,不过周安得率先表一个态,这个态度一摆明眼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周安知道程昌泰和太傅是不可能让他乖乖当上城防队长,但在命令下来之前怎么说也能过城防队长的瘾。 如果可以周安倒是很希望程昌泰或是太傅来见见他,只要他们能来见周安,那么就代表想拉拢周安,现下还没有人来,这就说明周安在程昌泰或是太傅眼中是不值一提。 周安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程昌泰多半会推荐程勇任城防队长一职,太傅则是意在方墨。 周安在厅内见有人在外边大呼小叫,正要外出看是发生何事,周安门还没出,见得华宁不知好歹闯入,华宁身后跟着四个拦护的人,硬生生让华宁拖入大厅。 四人拦一人如需下硬手自然可以拦人,只是都是城防兄弟在加上华宁和吕奇关系,也不能真的强行拦下人。 华宁如此冒入,周安不用问就已经猜到是谁在大呼小叫,华宁此举等同挑战周安权威,周安心中自是不快,但华宁和吕奇关系如何周安也是知道。 周安皱眉问“华宁,你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华宁一见周安当场狞眉责问“周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将费英和我调换” 周安以为是出得什么事,没想到是为得这事,周安道“调你来北馆怎么了?这么多兄弟都在北馆你就不能来?” 华宁冷笑“北馆这地方屎都拉不出一块,你让我来安的是什么心!” 华宁如此不给面子,周安亦是冷笑回视“华宁,兄弟们都是要养家糊口,凭什么就你天天能待在南门捞油水,其他兄弟就只能在这里待着,说句难听的话,以前吕队长在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但是现在不能这样下去” 周安看旁边守卫一眼故意扬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轮换,七日换次岗,这样各位兄弟手上都能有些余钱” 第135章 安排住处 周安这个决定真是让旁人守卫满心欢喜,可不是么北馆的确没有什么油水,慕雪行虽是出手大方,但也不是天天都是大方散财,在城门当值起码每天都能握些小钱在身。 北馆里的兄弟是高兴了,但华宁并不高兴,七日换一岗,那么也就是有七天时间是没有外快拿,这样肯定是让人不会乐意。 华宁岔愤起手一推周安胸口,周安往后连退三步,华宁食指指着周安咆哮道“你不是城防队长凭什么任意调岗!我不服” 周安让华宁推退三步并没有做出过激举动,如周安想和华宁动手单手就能制服他,周安什么也没做双目寒芒闪闪冷笑道“在推我一次我就打断你的手” 华宁当场一凛,这才想起周安有多少能耐,现下吕奇不在如周安想对他做什么没人能保他,先前也是怒气上头没顾得许多,周安冷笑让华宁看得头破发麻,顿时默不做声。 周安直斥其非道“华宁你有多少本事,城防军兄弟都是看在眼里,你说在城防军这么多年,为城防军做过什么,有人闹事有哪个兄弟不是冲在你前面,平事你不行,抓人也没那个本事,上次抓几个瘪三,你却是带二十多个城防兄弟前去,丢不丢人?” “事做得最少,油水拿得最多,你是小安的兄弟,吕队长在的时候他会保你,队长现在不在如你还想待在城防军,最好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做事,不管城防队长是不是我,又或者是有别的什么人当,你是绝对回不去以前那样的日子” 周安的话让一直趾高气昂的华宁大失颜面,华宁咬牙道“这么说现在是你当家了?” 周安怎么会直言承认,周安道“早些时候在吕队长那,我和你们说过的吧,方墨对城防卫军统领位置有意思”周安看向其他人道“你们想想,如果让方墨管得城防军,日后油水是你们拿还是北铃骑拿?兄弟那么多年,如你们支持我上来,我怎么会亏待你们” 旁边一守卫叫道“统领一职不能让方统领来做,你看现在同仁门好处一点也不给我们,日后真让方统领管我们,那就没有活头了” 另外一守卫在道“周兄弟。..不是,是队长,队长我们肯定是支持你的,绝不能让方统领这个外人来搅局” 这名守卫答复周安非常满意,虽说队长人选是北王来定,但北王定人之前肯定要好好琢磨谁当合适,如让一个城防军不听号令的人当,那肯定是难以做事。 话落,周安看见慕雪行就在厅外,周安知道他说的话慕雪行已是听见,周安没有对慕雪行点头也没有任何暗示,两人就只是对看一眼。 周安手段不错,利用油水之事让城防里的支持他,别看周安现下面前只有几名城防军兄弟,可这几个人有嘴呀,用不了多久,整个靖北城防军都会知道周安意思。 城防军北铃骑自有隔阂,城防军肯定是会支持周安,不会同意方墨。 华宁对此还有什么好说,不想干可以走,但不能走,因为华宁没地可去。 看见慕雪行,周安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挥挥手让人退下,华宁现下也是没有什么话好说。 余人走后,周安来慕雪行身旁,慕雪行笑看周安道“见过周队长” 周安似觉受用笑道“你这是诚心祝贺还是取笑我呢?” 慕雪行笑看周安道“自然是诚心祝贺,如你真是队长做事就会方便” 周安叹得口气道“你真的觉得我能当上队长?” 慕雪行盘算情势片刻才答复道“八九不离十,你给城防兄弟好处方便,其他人也会给你方便” 周安苦笑道“我倒没使者这般自信,我看馆尉和方统领机会较大” 慕雪行好笑看着周安道“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什么了,其实你很清楚,司空和太傅是绝对看上不去队长一职,他们要的是卫军统领,用不了几日他们肯定会让北王撤掉队长一职,但北王不会,北王要用的是和司空太傅无关的人” 周安笑看慕雪行心领神会道“说得不错,北王是不会撤掉队长一职,但是卫军统领这事,是不是一定要有人选了?” 慕雪行道“肯定要有,不过这是要议和之后” 周安邀请慕雪行道“进厅说话” 二人进去,上得茶来周安道“料想方统领现在一定是和太傅说我坏话” 慕雪行明白周安意思笑道“这么说你让方统领败兴而归了?” 周安失下笑道“他是败兴而归,方统领想找人客套笼络,但没有一人理他,方统领是个聪明人,今天兄弟们都是看我脸色行事,方统领应该看得出来我早前有所暗示” 以方墨的精明,慕雪行相信方墨不会看不出。 慕雪行散步是其一,其二是找周安有事,慕雪行还没说事,周安提前张口询问“我想你不是碰巧来的吧” 慕雪行当然不是碰巧,既然周安问起只能说明来意“不是碰巧,我来是想你给我安排一个住处” “住处?”周安奇道“你不想在北馆住了?” 慕雪行悠悠喝口茶才道“使者不住北馆要去哪里?住处不是给我,是给东影班” “东影班!”周安是东朝人,对于东影班当然不会陌生,周安道“东影班来了?” 慕雪行当然不会说出东影班里的人是他的人,慕雪行道“议和在既,东王提前派东影班来助兴,不过不是到,来五个人,是我让来给太傅先演得一场” 议和让东影班来助兴也是情理之中,周安对此也不起疑“怎么?东王想拉拢太傅?” 慕雪行吹得吹茶在缓缓喝一口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你只能做事,不能问缘由” 周安试探不出也不多问笑道“好,我不问就是,住着好办” 慕雪行在道“你放心,你做过什么我会如实给东朝汇报” 周安一喜起身躬谢“多谢使者” 慕雪行也不起身回礼示意他坐下,慕雪行道“只是有个要求,东影班不能住其他馆邸” 这可让周安为难“东影班来助兴,怎么也算是外宾,不住馆邸住哪里?” 慕雪行道“这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这次班主没有来,他们去住官邸也不合适” 周安想得片刻道“好,我给你安排地方” 第136章 葛怡汐 东影班是东朝班底,周安当然不敢怠慢,知道人要来和慕雪行说完话之后,早早来城门等候,只要能把东影班伺候舒舒服服,那么他这个人肯定会在东王心里加深印象,周安是这么认为的。.. 东影班马车映在周安眼里,见着故乡之物自然是大为亲切,东影班马车篷布上绣着影人,篷布影人头大身小,身上窄下宽手臂过膝。 影人有两种,黑忠白奸正侧脸,影人绣的是司马懿和杨修在殿堂帅帐献策场景。 马车在城门停下周安迎得上去,将车迎到安排好的住所,住所是靖北最大的五福客栈,周安原本可以安排人到曹老板的安平客栈,只不过周安知道东影班慕雪行肯定会另有所用,为了不牵连曹老板这才安排到五福客栈。 领人到五福客栈安顿好,影班五人坐与屋内,周安在旁恭候问“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周安询问的是一华发老者,老者名为冯屹,是这次五人长者。 葛怡汐就在冯屹身旁,葛怡汐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杏眼琼鼻甚是雅致清丽,周安自打进屋已是偷看葛怡汐不下十眼。 可见样子多么引人心神,葛怡汐双目俏皮一转笑嘻嘻看一眼冯屹问“冯伯伯,我能不能去看慕哥哥” 冯屹眉峰当场一扬“看什么看,好好待着!” 葛怡汐嘟着嘴,显得十分不甘心不在吭声。.. 美人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亲近之心,周安虽然不知道慕雪行和葛怡汐有什么关系,但从葛怡汐忐忑神态上看,在加上人才刚到就要见人,由此可以判断两人关系不一般。 男人总是难以抗拒美女要求,周安也想和慕雪行缓和一下关系,周安恭笑道“出门前使者还在北馆,想必还没有出去,不如随我同去,想必使者见到你也是高兴” 葛怡汐见周安同意,心喜一笑“慕哥哥就在北馆吗” 冯屹这时起身向周安施礼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周安忙躬回礼道“在下周安” 冯屹道“周兄弟亲迎大是过意不去,替我谢过使者,有劳” 东影班虽是东朝朝室班底,毕竟没有官职,身份可以说和走街蹿巷的艺人没有分别,但也不能说一点差别没有,毕竟东影班只给的达官贵人演戏,于情于理周安自要尊重。 冯屹劳字一落,手上塞些珠币给周安,周安当下推回去道“这不能要,我是不收的” 冯屹看周安脸色并非是在客套,显得十分坚定,不在坚持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周安有所暗示道“不必客气,我与使者是好朋友,辛苦一趟没有什么” 这时另外一人道“冯叔,你就让怡汐去吧,她的性子你也知道,现在不让去些许会偷偷跑去,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出去可得要出事” 冯屹显得为难道“这。..。” 周安笑道“不碍事,我送人去就是” 冯屹叹口气对葛怡汐无可奈何道“你呀,去就去吧,可要快些回来” 葛怡汐欣喜道“我知道啦” 周安和葛怡汐一同出去,周安就自备一骑,也没有多余的马,周安忽道“姑娘见谅,就一匹马也没多的,稍后我让人备马过来” 葛怡汐见人心切道“不用,不用,走去就好了,顺便认认路” 周安还没答复,葛怡汐人已离他四五步,周安只能牵马赶上。 路上周兄笑道“姑娘学影戏多久了?” 葛怡汐瞪大乌溜溜的眼睛看向周安道“影戏?我不懂戏影呀,我是跟着冯伯伯来看慕哥哥,靖北我也没来过,想着来看一看” 周安见葛怡汐甚是有趣问一句“姑娘是东朝哪里人氏?” 葛怡汐张得嘴就快要答复之时,忽而收口满目戒意看着周安“打听我做什么,是不是对我不安好心” 周安哈哈大笑“初次见面哪里来的不安好心,只是姑娘刚来靖北就吵着要见人,想着定是和使者相识许久,我。” 周安话没说完,葛怡汐面色显出恍然一捂的神情“我知道了,你想打听我是哪里人,从而在推断出慕哥哥是东朝哪里人氏是不是” 周安诧异看一眼葛怡汐“姑娘居然能猜中我心中所想,真不简单” 葛怡汐笑道“我告诉你,我可比慕哥哥精明,不是,是聪明,你别想套我的话” 周安施礼笑道“不敢在套姑娘的话,在下佩服” “北馆还有多远?” 周安加快步伐引路道“不远了,过条街就是” 两人往前走得一段,路过一个卖山药的地摊周安和卫云碰上,城防军和北铃骑虽有隔阂,这事双方是心知肚明,有些事自然是要放在心里,在情面上还是显得客套亲络。 卫云就是方墨安排给慕雪行的随身护卫,方墨让卫云去查燕玲之事,现下才得以回城,人刚回城不巧撞上周安。 两人虽没深交,但也是熟人熟脸,碰上总不能装作没看见,周安碰上卫云也是意外“哎呀,这不是卫云兄弟,好些日子没见人,这是打哪里回来” 卫云向周安施礼,眼睛却是在看着葛怡汐“有事外出,刚回城,这位是。” 葛怡汐不知道卫云是谁,是以瞪大眼珠看着对方,周安引见道“这位怡汐姑娘,随东影班来的,现在带她去见使者” 要见慕雪行卫云多看葛怡汐两眼“见过怡汐姑娘” 礼多人不怪,葛怡汐也不认得对方,只能点头客套。 卫云突然对葛怡汐十分好奇在问“姑娘认识使者?” 葛怡汐大咧咧答复“认识呀,怎么了?” 卫云盯着葛怡汐眼睛,睫毛,鼻子,红唇,就像要把人映在心里一样,不过这不是因为动情,而是因为只要和慕雪行有关的卫云通通都要记住。 就像记住心上人那样,卫云道“姑娘以前来过靖北?” 葛怡汐还没说话,周安却是笑道“这个问题我才刚问,第一次来” 葛怡汐十分不喜欢卫云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就像判官审视犯人一样,葛怡汐大是反感道“这么看我做什么!” 卫云眼神微微收敛一些道“姑娘见谅,在下失礼了” 周安也是没什么话要对卫云说,两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招呼打过周安道“卫云兄弟刚回城,那快些回去休息” 卫云点点头施礼恭送,周安葛怡汐离去。 卫云目光眈眈看着葛怡汐背影道“好眼熟,我在哪里见过她?” 第137章 望士争之 慕雪行知道冯屹余人来,没想过葛怡汐也会来,见到人有些惊喜也有些气恼,有周安在旁边慕雪行恼气也无法发作,慕雪行按捺惊喜展现气恼“胡闹!你来靖北做什么!” 葛怡汐显得委屈,咬着鲜唇捏着衣角“想见慕哥哥就来了” 慕雪行把气撒在冯屹身上“冯叔也真是,怎么由你跟来” 葛怡汐听慕雪行语责冯屹,忙为冯屹出头“慕哥哥别生冯伯伯的气,我是硬要跟来的,他如不带我来我就偷偷来” 慕雪行冷哼道“你就仗着冯叔疼你,才会有这么大胆子” 周安讪笑出声试图圆场道“使者就不要生气,人都来了,玩几日在送人回去就是” 事已至此慕雪行还能怎么样,只能叹口气询问周安“都安排好了?” 周安应道“在五福客栈” 慕雪行点头看向葛怡汐道“还不谢谢周队长,大老远把你送来” 葛怡汐一向对慕雪行言听计从,葛怡汐向周安道谢“谢过周队长” 周安呵呵一笑“叫早了,叫早了,现在还不是队长,怡汐姑娘不用客气,你们说话我还有事” 周安退下。 周安离去,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轻笑,这个笑容就好像是在周安演过一场好戏一般,慕雪行示意葛怡汐坐下笑问“没露馅吧” 慕雪行让人坐下,葛怡汐没坐脸上收起笑意这才恭恭敬敬道“怡汐见过望之哥哥” 望之二字,慕雪行许久未听只觉十分陌生,慕雪行原名并不叫慕雪行,这点连郭允也不知道,慕雪行原名袁望之,为南朝寒门庶族。 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无论南朝北朝,士族往往都看不起庶族,在朝为官往往皆是士族优先,袁望之为能振兴袁氏一门只能化名慕雪行接近郭允,如能辅佐郭允上位袁氏一门自能跻身上品士族。 庶这一字可见多么受人轻视多么可耻。 望之,望士争之,这是袁氏一门的期望,也是袁望之的志向,无论有多难他都愿意挺身而出。 “近来怎么样?”慕雪行淡淡询问,葛怡汐一听眼就红了“怡汐很好,冯伯伯他们都很好,怡汐在努力变得聪明,好帮助望之哥哥” 慕雪行宽慰一笑“有心就行,女孩子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否则没人敢娶你” 葛怡汐一笑,眼中的泪就挤得下来“我才不要嫁给别人,我要嫁给望。。” 慕雪行知道葛怡汐即将要说什么,只好打断“我的剑拿来了吗?” 慕雪行不让她把话说完,葛怡汐当然明白慕雪行意思,葛怡汐楚楚可怜凝视慕雪行道“我知道在望之哥哥眼中,我就是小孩子,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 慕雪行苦苦一笑“葛家是大士族,你娘是不会让你下嫁寒门庶族,你一点你比我清楚” 葛怡汐因为委屈心痛只能泪眼汪汪凝视慕雪行。.. 慕雪行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在重复一句“我的剑拿来了吗?” 葛怡汐叹口气,气从嫩红唇中吐出让人眼见忧怜,葛怡汐这一吐气,将不快吐出道“拿来了,就在冯伯伯那里,望之哥哥你做这件事情太危险了” 慕雪行强笑道“与其在南朝让人轻视,还是身处靖北危险好一些,起码心里舒服” 葛家是大士族,葛怡汐从不知受人冷眼轻视是个什么感觉,冷眼轻视这样的眼神,比刀剑伤人更为锋利,所以慕雪行才会喜欢张贵荣,张贵荣和他是同一种受人轻视的人,这才愿意扶张贵荣一把。 葛怡汐眼看慕雪行面色有些憔悴,痛心忧问“在靖北很辛苦吧” 慕雪行一笑“有一点,就好像冯叔对你难以应付那样的辛苦” 葛怡汐呶呶嘴一笑“冯伯伯才不觉得辛苦叻,嘴上说烦我扰他,实际上他最怕清静” 慕雪行哈哈大笑“鬼灵精,冯叔倒是让你看透了” 玩笑过后,葛怡汐幽幽凝视慕雪行道“你就是这样,一旦说到心里话的时候总爱开玩笑,也总是拿一副什么也难不倒你的样子给我看,谁没碰上个有难事的时候,说出来心情不是会很舒服” 慕雪行眼看葛怡汐手腕上卷戴的手绳,绳子是棕色一个小指粗细“还戴着呢?” 葛怡汐不由自主摸着手绳,就好像是摸着慕雪行的心意“这是你用三开六合系法给我做的,每天都戴着” 慕雪行见葛怡汐没坐,起身道“行了,送你回去顺便见见冯叔” 二人出门,葛怡汐道“对了,那个周队长跟我说话的时候,问我是哪里人,不过让我听出他想打听的是你” 慕雪行眉目凝重道“怡汐你最好少和靖北里的人说话,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说话稍有不注意就能让他们联想到什么” 葛怡汐点头道“知道了,没有必要我不会和他们多说话” 慕雪行二人来到前院,却让程若媛在后撞上,程若媛这时刚往程勇属院出来,葛怡汐在前和慕雪行异常亲近说笑,程若媛离得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见慕雪行有个举动,就是拿指头推一下葛怡汐的鼻子,葛怡汐装作恼怒握着小拳头猛锤慕雪行左肩。 两人说说笑笑已出北馆大门。 慕雪行也推过程若媛鼻尖,那是一种亲昵的举动,程若媛以为这是慕雪行和她独有,现在来看这个动作对于慕雪行来说并不特别。 程若媛顿时默住,脸拉得老长,看见这副画面如同遭遇晴天霹雳一般。 默立片刻程若媛缓缓心气往前而去,到得前院周安看见程若媛,上前请安“见过大小姐” 没碰上人就罢,既然碰上了人,怎么的也要多问一句,程若媛拉着脸问“和使者走在一起的那女孩是谁?” 周安可不知道慕雪行和程若媛经历过什么事情,有问就有答,周安如实答复道“她是怡汐姑娘,是和东影班一起来的,怡汐姑娘似乎和使者相识已久,一口一个慕哥哥叫着” 程若媛面色如蜡,现在她已妒猜认定二人是个什么关系,周安见得程若媛面色不妥问“大小姐可是不舒服?” 程若媛眨眨眼定定神道“我没事”提步离开北馆。 第138章 花不完的钱 慕雪行和葛怡汐来到五福客栈,入屋关门后,冯屹恭礼道“见过少爷” 慕雪行见得冯屹余人也是高兴“不用多礼,麻烦冯叔跑这一趟” 屋里就冯屹葛怡汐慕雪行三人,余人三人在外把风,冯屹问“怡汐去没有给少爷添麻烦吧?” 慕雪行笑道“没有” 葛怡汐撬嘴道“冯伯伯听见没有,我可没有给望之哥哥添麻烦” 冯屹脸色一变道“嘘!望之二字,不可在靖北提起,哪里都不行” 葛怡汐负气在旁不理冯屹,慕雪行失笑道“这里也没外人,说就让她说吧,我也许久没听见有人这么叫我” 葛怡汐见慕雪行支持她,脸色微微一笑。.. 冯屹却道“少爷,小心为上,努力这么久不能付之一炬” 冯屹也是为他们好,慕雪行对此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三人落座,冯屹道“少爷要的剑和药都拿来了” 慕雪行谨慎一问道“药量都算过了?王子年幼可别伤了人” 冯屹点头道“算过了,也找人试过,放心用” 听得如此答复慕雪行这才放心“这就好,你们先歇着,我到太傅府一躺” 葛怡汐张口就要说话,慕雪行提前笑道“好好待着,我会找时间来看你,记住不要和任何人多说话” 葛怡汐点头记下。.. 慕雪行刚出五福客栈大门,只见卫云负手面对正门而立,看卫云架势似乎是在等他,东朝使者见东影班的人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说也是为提前给太傅演一场影戏,这个理由也是十分充分,不管谁在拦门慕雪行都不需要害怕。 慕雪行虽是不怕任何人拦门,但是一见卫云也是让慕雪行万分诧异,慕雪行上前施礼笑道“这不是卫兄弟,许久不见可好?” 卫云面无表情直视慕雪行回礼道“拖使者的福,这些日子出城忙活一阵” 听卫云话语还是显得气还未消,慕雪行岔开话题笑道“卫兄弟是在等我?” 卫云也没说旁话,直言道“不算是,听说影班来了,是以来看看” 慕雪行侧身道“影班就在里面,就不打扰卫兄弟” 卫云岂能有心真的来看什么影班,卫云道“使者有事?” 慕雪行光明正大道“嗯,现在要去一趟太傅府” 卫云沉吟片刻道“不急的话,陪使者走一段” 卫云想陪慕雪行走一段,就算拒绝卫云也会跟来,对方有话要说慕雪行岂能坏人兴致,慕雪行做个请字“走一段” 两人肩并肩往太傅府前去,起始两人同步而行卫云并没有开口,两人沉默走过整整一条街,卫云不说话慕雪行也没说话,是卫云要跟来的,慕雪行可不想为二人之间的沉闷找话题。 慕雪行期望卫云最好什么也不要说,这样他也就不用费脑筋来应付,最好是闷不吭声陪他走到太傅府就好。 走得一条街卫云终究是忍不住问“使者和怡汐姑娘是自小玩伴?” 慕雪行没有如实答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慕雪行这话是出口,但说了也等于什么也没有说。 慕雪行想和他推太极,卫云自是心知肚明,卫云在问“怡汐姑娘以前来过靖北吗?” 慕雪行心中大起戒意,不知道卫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慕雪行原本可以说“来过如何,没来过又如何”慕雪行没有这么问,因为他想知道卫云这么问的原因。 慕雪行看一眼卫云道“她是第一次来,为什么这么问?” 慕雪行看他,卫云也看慕雪行,卫云焦距紧紧盯着慕雪行眼睛“不是第一次来吧,我好像在靖北哪里见过她” 慕雪行心中大为警觉,表面却是笑道“我得反问一句,卫兄弟何以肯定在靖北见过人,而不是其他什么地方?” 卫云道“因为我没去过什么地方,我这辈子去过的地方不多,不是靖北,就是在靖北城外的什么地方” 慕雪行只能咬住葛怡汐没来过这一点,慕雪行道“据我所知,怡汐是第一次来,不过我也不说好不是,毕竟我不是她” 这话还是等于什么也没说,卫云不为此感到纠结,卫云道“越想就越觉得怡汐姑娘眼熟,她是不是在靖北有亲戚?” 慕雪行开怀一笑道“卫兄弟是在说笑?她是东朝人,亲戚怎么会跑来靖北?” 慕雪行嘴很紧卫云什么也没探听出来,卫云在道“为什么影班只来这几个人?” 慕雪行的由头很光明,是以正大开口道“影班的人还在后头,太傅想看影戏,是以恳请他们几人提前来” 这句话也没有任何破绽,想着慕雪行口中寻找破绽真是不容易,卫云现下打消和慕雪行探听心思,有些事只能靠自己去查,既然觉得眼熟那么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点卫云是确信无疑。 说说走走,已到太傅门前,慕雪行止步笑问“见太傅有些事,如卫兄弟还有话说,稍后在来北馆找我” 卫云恭送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慕雪行目送卫云远走,这才心事重重入得太傅府。 在靖北心事重重的也不止慕雪行一个,郭允侯三也是显得心事重重,因为铁老八就在他们面前,是的,铁老八现在就在郭允府邸。 铁老八见郭允侯三盯着他看,铁老八笑吟吟道“使者有些话是不是带到了?” 侯三对铁老八是大有意见,是以话毫不客气出口,侯三冷笑道“你想要什么我们已经知道,但这么快就上门也太急不可耐,虽不认识令尊,但令尊可是生个好儿子,急不可耐想着赚钱的儿子谁不喜欢” 侯三这话铁老八也不生气,铁老八笑道“俗话说,钱虽不是万能的,但这话通常是一些没本事赚钱的人安慰自己的老话,只有小钱当然不是万能,但如有很多钱那就是万能的了” 侯三依旧冷笑“赚那么多,花得完吗?” 铁老八依旧笑脸迎人道“这又是一些穷人酸话,你告诉我谁有花不完的钱?” 郭允一脸笑意注视着铁老八,还别说,铁老八的话还是十分有道理的,没人有花不完的钱,常说赚多花不完就不赚钱的人,不是没本事就是赚了钱也不是自己的。 第139章 爱财的小坏蛋 侯三冷哼不在说话,铁老八挂着笑容道“说这个在太子面前不成体统,见谅见谅” 郭允这时不能不开口,对铁老八还算客气,郭允道“八爷来,不得到本王一个承诺,想必是不会走了” 铁老八带着一副见谅面容对郭允道“人嘛,有君子也有小人,我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顶多就算是个有些爱财的小坏蛋” 铁老八对自己的评价是爱财的小坏蛋,这点却让郭允大是好笑,郭允道“爱财没有什么不好,谁都想日子过得舒服一些,八爷的要求不是什么难题,本王应允就是,虽然不知道八爷知道多少,但是如有可能用上八爷的时候,希望不要推辞” 能得到郭允情况应允,铁老八精神一振道“白捞好处的事情我不会做,太子如有吩咐尽管开口就是” 铁老八起身道“就不在打扰,如有吩咐太子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 常青露出思索神色询问方墨“你说周安有意队长之职?” 方墨狠狠道“是,在吕奇那给我难堪,每个人都在看他脸色,我没有搭话机会” 常青微微错愕,看着方墨道“这倒奇了,周安是仗着什么以为队长之职会是他的?” 方墨也纳罕道“是呀,我也想不明白这点,周安并不依附太傅,也不巴结司空,哪里来的这份心气觊觎队长之职” 常青想得片刻笑道“人走高处水流低处,人想争一争也是情理之中,如周安想争机会怎么也大过你” 有些话太傅之前是提点过,方墨寻问“难道周安还有这份眼力,猜出北王会选择一个于太傅司空无关之人?” 常青笑道“人不可貌相看出也没有什么,周安对于城防军来说是自己人,而你是外人” 周安此举大出方墨预料“以前倒是小看他” 常青在道“就算北王有意选他,顶天也是个队长,只要卫军统领是你的,还不是要听你号令” 常青提起卫军统领一职,方墨并没有多大信心“司空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将这位置拱手让人” 常青道“他当然不会,只不过手底下能用能信任的人也只有程勇,北王不会考虑程勇,我去宫里问过这次程昌泰私下面见北王,北王为得款钱一事大发雷霆,戴山帮的人劫了车走,如扣钱当花销北王面子还好过一些,可他们却是将款钱散还百姓,这不是等于通告天下说北王搜刮民肪民膏” “如此办事不利,北王现下对程昌泰厌恶至极,断然是不会考虑程勇,现下是你的大好机会” 听得常青如此分析,方墨大为激动“那就拜托太傅多加费心” 常青笑道“我会争取,只是机会是机会,北王是否点头还要另说” 常青吩咐道“要想抓住这个机会,我也要有为你争取的说辞,这次戴山帮是罪魁祸首,如你能抓到人我自有办法为你争取” 这事不用常青吩咐,方墨早是搜过人,吕奇出事后方墨早是让人翻遍新淮村附近山头,连个鬼影都没有,方墨道“我派人搜过,人早就跑了” 常青在道“那就想办法抓人,机会千载难逢,如是错过太可惜了” 方墨正要说话,只听下人前来禀告“老爷,使者求见” “使者来了?”常青喃喃道“他怎么来了?” 常青向下人道“让他进来” “是”下人退下。.... 方墨一听见使者二人,见得下人离去趁隙询问道“太傅,听说款车失劫那日,使者也在染坊附近” 画像既然画出慕雪行,方墨常青当然是不会不知道如此消息,慕雪行还没来常青顺口答复道“这个我也听说,但这事和他联系不上” 不管这事能否和慕雪行联系得上,方墨总是会对慕雪行起疑心,方墨在问“太傅,怎么什么事都和使者有关,我对他一直就很不放心” 方墨这话常青听得不太明白,常青道“什么事都和使者有关?你指的是什么?” 方墨联想靖北近来发生的事情答复“太傅,在使者入靖北之前,哪里会有这么多事,他一入城大事一件一件发生,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些事是不是都和他有干系” 常青对慕雪行也是如此看法,德善堂的事情常青常挂心怀,一直无法释怀,有些事想归想,证据,需要证据才能肯定不是。 慕雪行没有给与他们任何证据,怀疑证明不了什么,常青道“使者有时候的确会让人心生疑窦,但如果把近来的事情往他身上套这就不切实际了” 方墨点点头,常青所说甚有情理。 方墨太傅说着话,没过一会慕雪行就在门外,经下人通报后,慕雪行入屋施礼道“见过,统领太傅” 慕雪行肯定不会无事登门,常青该说的话和方墨已经说了,常青看一眼方墨,方墨心领神会道“使者面见太傅定是有话要说,那么。。” 方墨话没说话,慕雪行却是插口笑道“那么方统领不妨留下” 方墨显得惊奇看一眼慕雪行,慕雪行笑道“方统领在这是最好,也免得派让禀传” 方墨奇问“使者找我有事?” 慕雪行看常青方墨一眼,神秘兮兮笑道“有,打扰一会统领可否?” 常青对慕雪行来意也甚是好奇,慕雪行口已开常青道“都坐吧” 方墨慕雪行落座,常青吩咐下人上茶。 等得下人上茶退下,慕雪行才张口“太傅,东影班到了,人就在五福客栈,不知道太傅想何时观影?” 现下是为方墨想办法争取卫军统领一职的时候,常青现下哪有什么心思看皮影戏,可这事是自己让慕雪行将人请来,不看也是不好。 常青问一句道“使者前来就只是为东影班一事?” 慕雪行淡然一笑正要应答,只听方墨立即接声道“使者让我留下,莫不是想邀我看戏?” 慕雪行笑看方墨道“这是其一” 方墨追问“其二呢?” 慕雪行没有即刻答复,似乎是想吊吊方墨胃口,过得片刻慕雪行才道“方统领,想不想立功?” “立功?”方墨不明在问“立什么功?” 慕雪行说明留人之意道“我有戴山帮的消息要和方统领汇报” 第140章 中计 常青方墨都没想到慕雪行是来送份大礼,慕雪行当然知道对于方墨来说这是一份大礼,局势慕雪行了然于心,现下谁能解决戴山帮的事情,就能在北王心里留下一个十分重要的印象。.. 这事如果让周安知道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因为这也是他在北王心中留下好印象的机会,慕雪行不会选择周安,打死都不会选择周安。 如能抓到戴山帮的人,方墨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方墨对慕雪行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如此大礼方墨不敢摊手就接。 方墨道“我和使者关系,好像没好到能让使者送大礼的份上” 慕雪行知道方墨不会笨到拱手就接,慕雪行淡淡一笑道“方统领之前对下官有不少误会,希望统领能够给下官一个亲近机会” 方墨没有接声,常青对慕雪行此举也是大为不解,常青道“使者是明白人,谁能抓到戴山帮的人这是一份大功劳,听说使者和馆尉近来走得近,使者不会看不出来,馆尉也是需要这份立功机会” 慕雪行十分同意常青观点,是以点头笑道“太傅说得不错,馆尉现在比方统领更为需要这个立功机会,司空失得款钱,北王现下定是对司空失望之极,如馆尉能抓到戴山帮的人的确会帮北王出口恶气,这样一来北王对司空看法可能会改观,但是我为什么要帮司空?” 方墨接口道“那么使者为什么要帮我?” 慕雪行十分冷静直视方墨答复“因为方统领救过我” 方墨对慕雪行戒意稍缓一些“你指的是吕奇要杀你之事?” 慕雪行点头道“不管方统领以前想对我做什么,总之你救我这是事实,我这人除了感恩之外,同时也是很小气” 方墨有些好笑道“小气?” 慕雪行看向常青道“太傅应该明白我小气的原因,想必太傅不会忘记司空是如何逼你觐见北王,赶我出城的事情吧?” 慕雪行这二个原因出口,已经能够说服常青,让常青相信慕雪行为什么选择帮方墨,常青看一眼方墨点点头道“有冤必报这才不失为血气男儿,使者亲自登门说明戴山帮的人在何处,是在掌控之中了” 慕雪行笑道“如说是掌控之中,倒不如说是瓮中捉鳖” 慕雪行向方墨道“统领知道荆山坡?” 方墨精神大振道“从新淮村跑到荆山坡了!” 慕雪行徐徐一笑道“从新淮到荆山在到恒台,过恒台就是荷州府,想必统领也是知道荷州府后面就是戴山,只要在人进荷州府前拦住,这件功劳就唯方统领莫属” 方墨大喜看一眼常青,常青对方墨微微点头,方墨当下起身道“使者等我回来为你设宴!” 慕雪行笑道“下官等着方统领庆功酒” 方墨匆匆离去。.. 方墨如能抓住人,常青也有理由在北王面前领功,在而能够压一压程昌泰以往威风,常青现在比方墨更为高兴,慕雪行笑看一眼常青道“现下太傅有心情看影戏了?” 常青开怀大笑道“看,我要看个三天三夜” - 常青很是开怀,但是朱立却是没有什么好兴致,当时朱立翻过陈堂身体叫醒人时,陈堂眼睛刚睁满目慌惧手膝并用,像是吓坏小狗般爬离朱立。 朱立看得陈堂如此反应,知道这孩子定是让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吓坏,是呀,用孩子面貌来办事,的确会让很多人放下戒备之意,谁都知道孩子不会杀人,但往往有些孩子就是喜欢杀人,朱立运气不好碰上一个。 陈堂满目惊色瞪着朱立道“你想干什么!” 朱立没有试图靠近陈堂,陈堂在朱立眼里也只是个孩子,朱立摊开双掌展现出安没有暗害人的举动道“不要怕,我见你躺在路边上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在陈堂眼里朱立就是个大恶人一般,陈堂显得有些颤栗盯着朱立道“别跟着我,你们都不是好人” 陈堂起身脚步显得踉踉跄跄跑入林内,这可奇了,陈堂一看就知道是来对付朱立,他最好是想办法引朱立入林才是,怎么能开口不让人跟来,如果朱立真的乖乖听话不跟去,这戏陈堂岂不是白演了。 不过,陈堂毕竟不是孩子不是,怎么能拿捏人没人比陈堂更熟门道,如果朱立无心帮人那么就不会上来看人是生是死,既然上来看了,那么就不会不跟进去。 人总是有一种帮人帮到底的心理,就像听故事一般,说书人把故事说一半就不说了,这怎么能行,听客肯定会吵吵嚷嚷让说书人讲下去。 只要是人都会和朱立反应一样,朱立见人入林,放心不下也是跟着进去。 别看陈堂脚步显得踉踉跄跄入林,朱立只是被密密匝匝的树林遮去片刻视线,陈堂人就不见。 朱立片刻就不见人显得大奇道“去哪了?” 陈堂不笨如果真就这样销声匿迹,还怎么对付朱立,想要对付朱立就不能销声匿迹,陈堂开口高呼道“卓苒妹妹,你在哪里,听见了吗。。。” 陈堂不住重复这句话。 朱立听声不见人,当然只能往声音方向寻追过去,没过一会朱立见到陈堂,陈堂靠着一根树干闷声哽咽,朱立上前道“是不是什么人不见了” 陈堂看得朱立一眼泣声道“我和卓妹妹来靖北投奔二叔,没想到却是遇上强盗将我们劫了,现在卓妹妹也不知去向,我。我不活了。” 陈堂如孩娃般脚刷地面手拍大腿嚎啕大哭。 朱立看得好笑,可已对陈堂完放下戒意,待陈堂乱动势止朱立上前在陈堂面前蹲下道“别哭了哭什么,我看你也十五六了,怎么还像三岁孩娃撒泼” 如在外边动手,如果运气不好些许会让别人碰见,现下林内清静什么人都不会出现,朱立蹲他旁边离他很近,那么现在就是下手之时,陈堂就和其他杀手一样,如有绝对良机他就不会错过,只不过陈堂并不来杀人。 陈堂手一扬,朱立鼻子中闻到一股清香,香味入鼻朱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第141章 自言自语的人 小桥流水人家,这里除了人家之外,流水和小桥都有,桥有些远水倒是很近,朱立被捆在树下人是坐着昏睡陈堂好不容易才抬人来此,脸上有着热汗,陈堂用袖口擦得额汗对朱立苦笑“右监大人可不轻呐” 朱立闭着眼睛没听见陈堂对他的抱怨,陈堂走到一株树后,树后陈堂早前藏着一支鱼竿,鱼竿取得在手陈堂对昏睡朱立道“不知道右监大人是否喜好钓鱼?” 朱立昏睡未醒当然无法向陈堂做出答复,陈堂也真是奇怪将朱立弄昏难道是要人陪他钓鱼?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陈堂也是太贪玩一些。.. 鱼竿陈堂放在地上起手做个支架放在地上,支架上架着鱼竿,陈堂目的在与做一个秤,陈堂用绳子把鱼竿支架捆紧,在捆绳子的时候陈堂在看一眼朱立,朱立还是没醒。 陈堂笑看朱立道“右监大人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平时忙着评断冤狱自然是没多少空闲钓鱼,钓鱼的人有二种,一种是为吃鱼而垂钓,另外一种为修心而垂钓,我钓鱼并不是为了吃鱼或是修心,而是喜欢杀鱼,喜欢杀鱼也只是喜欢看鱼开膛破肚的样子” 陈堂吃吃一笑继续捆绳在道“喜欢看鱼开膛破肚,这么一听右监大人一定以为我是个大坏蛋了,其实我不是,在我看来那些为修心而垂钓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坏蛋,他们钓上鱼来又把鱼放了,看上去是有大善心,可这是狗屁,这都是什么人才能想到做这样的事情” “鱼咬勾,这鱼唇肯定是破了,唇破这得多痛呀,我的唇就破过一次,那和被针扎没多大区别,所以呀,我立过誓,只要让我看见那些假惺惺修心垂钓的人,我就给他脖子来上一刀抛入水里喂鱼,右监大人你说,这些伪君子该不该杀?” 朱立没有答复依旧昏睡。 陈堂好像很喜欢自言自语,因为他看一眼朱立后又开始自言自语,陈堂在道“其实我不是很喜欢钓鱼,但也不是说不喜欢,这个要看当时有没有兴致,钓鱼有点太麻烦时间太长一些,比起钓鱼我更是喜欢宰家畜,右监大人也知道鱼没有太多血,家畜就不同啦,看着放血家畜垂死挣扎的样子,会让我十分兴奋” 陈堂固定好支架鱼竿,把吊线抛入水里,鱼竿尾端原来是握把,但是陈堂改装一下,握把处按上一个钩子,陈堂将钩子勾上朱立大腿皮肉,只要水里有大鱼咬勾一沉,朱立这里的钩子就会往上提起,那定是剧痛无比了。.. 陈堂见朱立没被痛醒,想着药下重得一些,准备妥当现下该是叫醒朱立的时候,陈堂看向昏睡的朱立笑道“该是和右监大人好好聊会天的时候了” 陈堂蹲在水边先替自己洗把脸,水凉透心真是无必畅快,陈堂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大坏蛋,他并没有只是顾及自己洗脸痛快,朱立人是昏睡但想必也是热得紧。 陈堂双掌并笼,手当瓢使取水浇在朱立脸上。 水凉一浇朱立就醒了。 朱立一醒见到自己让人靠树捆住,朱立第一个反应只能是大幅挣扎,绳子很紧树也结实朱立无法挣脱,见到朱立挣扎陈堂立马忧心忡忡出口“别动,别动” 陈堂好心用手指指着朱立大腿同时也是提醒道“右监大人别动,你看腿上有钩子呢” 经得陈堂好心提醒,朱立这时才注意大腿肉的确是被一个钩子勾着,朱立这时候才感到大腿传来的阵痛,不动了,如果朱立不想大腿肉让勾起一块,他最好是不要乱动。 朱立很是听话,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乖乖不动。 人是不动,但朱立的眼睛就像一把蠢蠢欲动的利刃一样,试图当场击杀陈堂。 眼神杀不了人,这点连三岁孩童也知道。 朱立是让陈堂捆住,但嘴巴并没有被堵住,朱立不是笨蛋此情此景他明白自己正在遭受什么。 明白是个什么境地朱立只能咬牙切齿问“司空让你来的!” 陈堂微微一笑拍拍朱立脸颊道“右监是个明白人,有些话我也不想多说,想活那么就告诉我关于司空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人知道,想死这就简单了,那就闭着嘴巴什么也不要和我说就是” 陈堂把脸凑近朱立一些在道“右监大人自己决定,是告发司空重要,还是挽救自己小命重要” 朱立什么也没说,一双眼睛就像勾着腿肉的钩子一样,想把陈堂眼珠勾出来。 陈堂看着朱立的眼睛,朱立话是没出口,但朱立那双眼睛陈堂能够看出对方并不想死,陈堂笑道“嘴硬的人不少,事实上我也碰过不少嘴硬的人,那些人经我用刑之后,往往如铁的嘴就会像长舌妇一样,把相好娇臀后有多少颗痣都和我说了” 朱立冷笑道“你以为我没见过用刑手段?” 陈堂微微一笑“比起用刑,我手段自然不必你们刑司多,恳请右监仔细看鱼竿” 朱立往鱼竿整体瞄一眼,陈堂笑道“刑司用刑逼供,虽没见过但也听过,但不管怎么样逼供是由人下手,人动手总得来说还是留些余地,毕竟下重手人死了就逼不供,但现在不是由我动手,而是水里的鱼,鱼动嘴可不像人动手那样有个轻重” “右监不妨想象一下,现下水里有只很饿的鱼,正在向水中鱼饵游来,这只鱼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要把饵吃下,水里的鱼可看不见鱼竿另外一头还有钩子勾着右监腿肉,当然如果右监运气不错的话,只是一只小鱼上钩,这样一来右监只会疼上一疼,但运气不好的话如果来只大鱼,比如斤半鲮鱼的话,这块腿肉可保不住了” 朱立想象陈堂的话,在看看腿上肉,咬牙道“你告诉司空,他的事我一知道一些,但不足已问罪” 陈堂叹口气显得有些失望对朱立道“右监大人,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好吗?如你有证据早就告发司空,还用得着逃得这么狼狈?细节,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第142章 闲说引事 慕雪行供出的戴山帮,当然指的不是孙诩他们,戴山帮名声一向不是很好,荆山坡是戴山帮其中一个秘密小基地,让方墨去立功也算是为民除害。.. 有得太傅首肯,慕雪行前去和冯屹禀告“冯叔日子定下了,明晚去太傅府演戏” 冯屹点头知道“太子可好?” 慕雪行苦笑道“安康稳健,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心里定是烦闷” 冯屹虽然不是人质,但也如同感同身受道“身为质子,心里烦闷也是正常的” 慕雪行在屋内没有看见葛怡汐“她人呢?” 冯屹笑道“睡了,一路上可闹得很” 慕雪行知道葛怡汐性子,是以微微一笑道“不能久留,务必叮嘱怡汐不要乱跑” 冯屹笑道“我会看住她” 慕雪行离开五福客栈回北馆,许久不见程勇,是时候见见他。 程勇没有在其他地方,人当然在属院,程勇也是为得款车一事显得烦闷,慕雪行这个罪魁祸首现下正是登门慰问,程勇在喝闷茶,慕雪行笑看程勇道“怎么馆尉有心事?” 程勇叹道“款车一事我爹见过北王,让北王骂得一顿” 话落程勇愤愤不平道“这北王也是可恶!我爹也不是想让人劫了款车,出这样的事情也不都是因为他要建什么如意园” 程勇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里没有外人程勇发发牢骚也并无不可。 程勇想说什么慕雪行当然无法阻拦,可有些话听见不能不提醒,慕雪行道“馆尉小心祸从口出” 程勇明白慕雪行暗示,心中不快憋不住说了也就说了,北王毕竟是北王,程勇道“好啦,不说这事,你找我干嘛,是不是血案的事有什么进展?” 慕雪行显得无可奈何道“我当初说过,这事能查就查,查不出来也就算了,陈年旧事想查个清楚哪有这么容易,高总管都死了,还怎么往下查” 程勇显得有些恼气道“就这样了?不过你是奉太上王口谕留下查案,查不出来怎么给太上王交代?” 慕雪行道“我也不是说不查,只是现在没有什么线索,有线索后自会和馆尉通报,只是现在血案的事情只怕是要放一放,听说卫云回城了” “放一放?”程勇问“卫云回来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慕雪行当下苦笑没想到程勇如此健忘,慕雪行道“馆尉莫不是忘记,当时卫云可是知道燕玲之事” 这事程勇怎么会忘记,只是没往这事上联系,程勇当然忘不掉是慕雪行利用他赶走卫云。.. 程勇知道慕雪行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事,程勇有些紧张道“你说卫云出城是为了查明燕玲的事情?” 慕雪行点头道“如不是这样,方统领为什么要让人出城?” 程勇显得有些气息不平道“他是不是查到一些什么?” 慕雪行将目光投向程勇,哑然失笑道“这我怎么知道,卫云是不是查出什么也不会与我通报,这就是我让馆尉放放案子一事的理由,现下馆尉最好留意卫云和方统领” 程勇狠狠咬着牙瞪一眼慕雪行,随后情绪平复缓缓在道“这不都是怪你” 慕雪行叹口气道“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提了,馆尉知道如果卫云查出什么,方墨和太傅一定会利用此事对付司空” 程勇呆呆看着慕雪行,心中思潮起伏,他知道方墨太傅一定会这么做的“那我该怎么办?” 慕雪行建议道“我认为这事你应该和司空好好说说” 程勇垂首不语片刻方道“你和我说什么废话,这事要能和我爹说早就说了,还用你提醒” 慕雪行心里好笑心道“这事你爹早就知道” 程勇不说慕雪行在道“既然不能和司空说,那么馆尉就应该想办法打听” 程勇冷笑“打听,说得容易,卫云是方墨最忠诚的狗,吕队长在的话还有些人脉,现下可没人听我的话” 慕雪行提醒道“怎么馆尉不想培植一下自己人脉?” 程勇嗤之以鼻道“我最讨厌交情这些东西” 周安现下正兴的风头,慕雪行可不能让周安过得这么舒服,慕雪行道“吕队长是不在,可周安不是在么” “周安?”程勇想了想道“我和周安也没有什么交情” 慕雪行笑道“没有交情可以交嘛,馆尉如想在朝中办事,有些不喜欢的事情也要尝试一些去喜欢,你懂事一些大小姐也会减轻一些压力,现在是帮司空分担压力的时候” 程勇显露思索神色,对慕雪行坦诚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套交情,只是我。。” 慕雪行淡淡一笑“只是馆尉不知道怎么交朋友” 程勇苦笑道“是” 其实这也怪不得程勇,有个司空的爹自然没有必要去巴结别人,别人自然会来巴结他,只不过程勇这性格也不是太好巴结。 慕雪行道“交朋友也没有什么难的,多见面,多说话,这样就有朋友了,你对人好别人也会对你好” 程勇看一眼慕雪行,这眼神就好像是告诉慕雪行他说的是废话,程勇只是拉不下脸这么做。 慕雪行当然知道程勇这眼神是个什么意思,慕雪行道“馆尉也知道我和方统领卫云是个什么情况,虽是有心也帮不了你,要想知道卫云是不是查到什么,馆尉就要想办法打听,周安跟吕队长多长时间馆尉比我清楚,吕队长认识的人周安想必也是认识” “馆尉如果和周安是好朋友,他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 程勇没有即刻答复,过得片刻妥协道“我会想办法打听” 程勇看一眼慕雪行道“你不查案子的事,一天到晚看你也是忙得很” 慕雪行失笑道“近来是忙,不巧东影班不是到了,现在在忙着为太傅演影戏的事” 程勇忽而有些兴趣道“东影班来了?” 慕雪行露出满足一笑,因为这正是他来的另外一个目的,慕雪行道“是呀,怎么?” 程勇道“没什么,你还有事?” 慕雪行起身道“就是来和馆尉说卫云的事” 程勇道“我知道了,走吧我送你出去,我回家一趟” 第143章 嘴硬的人 程勇回到府中程昌泰喝着参茶养身,近日来吃得不少药,身子是该养着。 “爹,听说东影班要上太傅府演出戏”程勇一入屋话就出口。 程昌泰对影戏没有任何兴致,随口反问一句“那又如何?” 程勇似乎有些主意“听说王后也爱看影戏?” “王后?”程昌泰想了想点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勇道“爹,款车一事北王生爹的气,孩儿有个提议不妨去请王后来看戏,王后一高兴说不定能为爹说句好话” 程昌泰暗淡的眼珠忽而有些兴致,在看程勇一眼有着赞赏之意笑道“能有这份心思,说明你长大了” 程勇欢心一笑“爹是同意了?” 程昌泰多想一层,常青这次请得东影班上门肯定是私宴,既是私宴排场肯定不会大,王后如果前去排场可不能小,近日来连番受挫,常青什么事也没出,北王现在对常青的态度比以前好得很多。 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如王后登门有什么招呼不周之处,肯定是与程昌泰有利。 程勇没想到这一层,程昌泰想到了有些事要做就要快,让程勇回馆程昌泰马上进宫。 - 卫云见着方墨,方墨见人回城那么些许是有什么消息,方墨道“燕玲的事有线索了?” 方墨卫云身属南馆,方墨在整队准备出发荆山拿人,卫云有话说两人在间屋中,队伍排列整齐在院中候着。.. 卫云实话实说“无论是城内城外,皆是没有打探到有个叫燕玲的姑娘” 方墨大感失望道“忙活这么些天,就一点头绪也没有?” 卫云道“属下无能,并未查到任何音讯” 方墨急着出城,这事可以稍后在做打算,方墨道“这事先放一放我有事出城,等我回来在说” 在方墨离去前,卫云在道“属下还有一事要说” 方墨道“长话短说” 卫云道“统领知不知道东影班入了城?” 这事方墨也是知道“听说了,你提起影班是因为。。?” 卫云道“影班里有个叫怡汐姑娘的,这人属下觉得十分眼熟” “眼熟?”方墨想不明白为什么卫云这么不分轻重“我说了出城有急事,一个姑娘你眼不眼熟和我说做什么?” 卫云道“使者说怡汐姑娘是第一次来靖北,是以觉得有些奇怪” 方墨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卫云眼熟上,方墨道“多加留意就是,我出城可能要一两日才能回来,城里兄弟就交给你和雄文照看” “是” 方墨领人出城。.. - 侯三立身在引凤树下,头转刑司方向道“不知道太上王会问朱立什么,都过得一日怎么不见人来,莫非他是真的生气了?” 郭允就在侯三身旁轻笑“你不是不喜欢他上门?” 侯三苦笑道“是不喜欢,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 侯三这么说郭允倒是深有同感道“是呀,见过太上王朱立应该立马来见我们,起码要比以前更迫切才是,我也想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朱立能有什么打算,一点打算也没有,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还能有什么别的打算。 朱立还是没有和陈堂敞开心扉,陈堂笑道“我呢,有些想不明白右监大人还在顾虑什么?” 朱立挣扎一下身上绳子道“解开绳子,我就告诉你” 陈堂大为好笑道“这是不可能右监大人” 朱立凛凛盯着陈堂道“不解开绳子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因为当你知道我知道的一切,你就会杀我灭口” 陈堂诚恳直视朱立眼睛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人很善变,我可能会杀你,也可能不会,你现在应该说一些让我高兴的事情才对,你知道如果你能让一个人开心,那么这个人也许会对你客气,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朱立闭口不言,他很确定如陈堂知道想知道的,他只有死路一条。 陈堂叹口气道“现下情况有些不妙呀,我们是僵持住了,你嘴里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但是你不说我又不能杀你,斗胆问右监大人一句,你认为这事该怎么收场?” 朱立认认真真看一眼陈堂道“信我一次,放了我,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你” 陈堂笑道“右监大人是可以当做没见过我,可我的确是受邀请而来,如我真的扬长而去,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此时此刻右监大人还心存侥幸过关的心思,真不知道你这难以理解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陈堂显得无可奈何在看朱立一眼道“这样吧,给我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如能让我交代得过去,我就放了你” 朱立道“我没有实实在在的东西给你,如我有早就拿下司空” 这话倒也不能说朱立说谎,陈堂奇道“我不信没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右监大人就敢查司空,你一定有些依据是不是?” 朱立这时却是咯咯笑着,陈堂道“你笑什么?” 朱立断然笑道“我明白了,我敢打包票司空是让你来灭口,但你没有这么做,费这么大心思想知道司空之事,你是想敲司空竹杠是不是” 陈堂对朱立竖起大拇指笑嘻嘻道“可以呀,右监大人,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神盘思我的目的,不错,我是想敲司空竹杠,你也知道一般人哪有碰上这样的机会,干这种活成天担惊受怕,如能得到一份丰厚的辛苦钱,我也能乐得清闲不是,当是可怜我如何?” 让人请来办事还想在敲竹杠,这样的人朱立怎么能信得过,朱立沉默不语。 陈堂磨着牙后道“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右监大人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你也清楚不是,为什么世上总是有人给脸不要脸” 陈堂起身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囊袋,朱立眼睛盯着小囊袋,陈堂拿着囊袋在朱立面前晃了晃道“知道袋里装的是什么?” 朱立绷着脸道“我不信你敢下毒杀我,如我死了你拿什么来敲司空竹杠!” 陈堂呵呵一笑道“毒?谁说我要毒死你了” 陈堂做出一个恶心神色“我最讨厌那些下毒行经,这里面不是毒是鱼食” 陈堂走到水岸旁道“有话现在说还来得急” 朱立咬着牙根并不说话,陈堂笑道“很好” 好字一落往水里抛下一把鱼食,也就两个呼吸时间,只见鱼竿一沉,朱立大呼痛叫,因为腿上皮肉硬生生让钩子扯破,腿上溢出大片鲜血。 第144章 见死不救 慕雪行见过程勇后,让守卫把张贵荣叫来,张贵人已在慕雪行面前,慕雪行道“张大哥在靖北认不认识一些手艺巧匠?” 张贵荣不知道慕雪行问这个干什么,张贵荣道“手艺巧匠?认识是认识,可是要哪一种手艺巧匠?” 慕雪行对张贵荣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慕雪行直接说出自己需要“比如善于做腰牌的巧匠” “腰牌?”张贵荣不明在问“贤弟做腰牌做什么?” 慕雪行笑道“没有腰牌怎么引开北铃骑让我们出城?” 原来是正事张贵荣忙道“认识认识,现在就去?” 慕雪行道“既是认识现在能见人最好,不过这个人可靠吗?” 张贵荣笑道“大哥领你去见的人当然可靠,前提是辛苦钱要给足” 慕雪行示意张贵荣出屋“这个不是问题” 张贵荣领着慕雪行来到铁匠屋外,屋外炉子还是热的,只是外面没人,张贵荣朝屋里喊得一句“六哥在不在?” 六哥从里屋出来见得张贵荣“哟,这不是贵荣兄弟” 张贵荣凑近六哥道“有生意进屋聊聊?” 生意二字张贵荣音压很重,六哥是个明白人看一眼慕雪行,请得二人入屋。.. 屋内尽是干铁味,同时也有些闷热,六哥让二人在一张显的污渍满满的桌边坐下,慕雪行也不嫌弃直接坐下,慕雪行看一眼张贵荣奇道“这是打铁铺你没带错地方?” 张贵荣笑看慕雪行解释道“这里是铁铺不错,贤弟还记得你说过那种什么都懂一些的人,六哥就是什么都懂一些的人” 这么说慕雪行就明白了,慕雪行和和气气看一眼六哥道“六哥是能人,没想到开着铁铺还能做别的营生” 六哥笑道“既然是贵荣兄弟带来的人,那么我信得过,说吧想要什么” 慕雪行也不犹豫“六哥能不能做个腰牌?” “腰牌?”六哥笑道“最好说清楚一些,腰牌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腰牌,有些腰牌是金银,有些是玉石,另外有些则是名贵木料,比如宫内侍卫用的腰牌是银制,城防军用的又是铜制,朝内百官用的又是玉制,还有靖北各王府下人用的是木制,样式和形状大小,每种腰牌都不一样” 六哥说得很是详细,也是说得头头是道,慕雪行知道这个人是做腰牌行家了,慕雪行笑道“六哥是行家那么我也就放心,只是根据模子仿作,不知道能否做出来” 六哥想得想道“有模印这是更好了” 慕雪行拿出一袋珠币推给六哥道“这是定金,现下还不知道东西样式如何,但定是金制,过两日我会让贵荣大哥送东西过来” “金制!”金制腰牌可不是寻常之物,六哥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慕雪行看见六哥神色问“怎么?六哥是否不愿意接?” 六哥思虑片刻咬牙道“只要钱给足,有什么不敢接的” - 接,有些事看在钱的份上是可以硬着头皮接,但有些事硬着头皮也是不敢接。 比如用钩子勾皮肉这种事,朱立不知道自己腿肉让钩子勾破能流这么多血,血把朱立半个大腿染红,渐渐的也染红地面枯叶。 陈堂笑道“接下来,右监大人要不要在试一次?” 朱立似乎已让自己的血吓傻,痛也不喊直勾勾盯着流血的大腿,陈堂蹲在朱立染血的腿旁,终于见到朱立眼中有着恐惧。 陈堂缓笑道“怕了?怕了就好现在总算有些进展” 陈堂似乎是在安慰朱立道“右监大人别怕,别看腿上血迹吓人,但是现在你还不至于流血致死,你还有一刻时间,这点你要信我,我是这方面行家,聪明人,右监大人为什么不做个聪明人呢?点个头怎么样?我可以先帮你止血然后你在慢慢说” 朱立没有点头,皮肉不动狠狠盯着陈堂。 见得朱立反应,陈堂为朱立如此选择感到惋惜“迟早都是要开口,为什么总是要到最后一刻才肯说” 陈堂拿起钩子正打算换腿勾肉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咔嚓”这是有人踩断枯枝声音,咔嚓声一起陈堂感到背后寒芒袭身,陈堂身子未转手中钩子反抛身后,身后那人一剑荡开钩子,这时的陈堂早是蹿身入林不见踪影,来人一剑砍断捆着树身绳子,这才提身追人。 救朱立这人蒙着面巾,不露脸朱立也不知道救他的是什么人,不管是谁救他绳子一开朱立率先扯下衣巾绑腿止血。 陈堂逃得很快,就像一只受惊的燕子,蒙面人追人很快,就像一只锁定猎物的苍鹰。 一追一逃短时间内很难追得上人,蒙面人脚下一踢石块,石块直中陈堂后背,陈堂身体向前跌退数步,一口血雾喷射而出。 陈堂倒在地上,蒙面人的剑直指陈堂咽喉,陈堂直呼道“好汉饶命!” 蒙面人冷冷凝视陈堂道“喜欢折磨人,那么我也让你尝尝受折磨滋味” 话落,利剑穿刺陈堂腹部。 陈堂一声哀嚎,把林中鸟儿吓得一飞冲天。 朱立扶着树干起身时,听见陈堂哀嚎声,没过片刻蒙面人蹿身而回,朱立见人口忙道谢“多谢英雄” 蒙面人冷看一眼朱立并未做什么答复,一抓朱立二人腾空而去。 陈堂腹部穿刺,嘴中直呼数口急气,忍着痛爬到一棵树干靠着,陈堂左手捂着受伤腹部,右手探如怀中取出鸟哨,鸟哨一吹,一直信鸽叽叽咕咕落在陈堂身侧。 陈堂抓鸟在怀,暂时松开挤压止血腹部的手,在信鸽翅膀写着三字“中桥林” 随后放开信鸽,信鸽朝天而去。 信鸽越过靖北城墙直落司空府,徐宗在鸽笼附近取鸽一看这才出门。 陈堂脸色越发苍白,就在神志渐失之时,只见有一人凝立眼前,陈堂打起精神一看,人是徐宗,陈堂一见徐宗强行笑道“这么久才来,以为你看不懂暗示” 徐宗见着陈堂这般模样问道“你怎么样?” 陈堂咬牙忍痛笑道“让人刺得一剑死不了,你来就好” 徐宗这时却阴恻恻笑着“你知道我家老爷,可不喜欢把事办砸之人” 陈堂见着徐宗阴恻恻笑容,心中一凉现下笑是笑不出来“详细经过我会向司空解释,快,扶我。扶我回去” 徐宗负手在背倒退三步笑道“可惜我来晚一步,可惜了,可惜了”徐宗哈哈大笑负手离去。 陈堂当场惊叫“徐宗回来!你给我回来!” 第145章 同舟共济 朱立让蒙面人放在路旁靠着树干,朱立大是感激“多谢英雄相救,敢问英雄名讳” 蒙面人看朱立一眼并不吭声,见及远处有一空粪车往他们过来,蒙面人蹿身入林消失不见。 做好事不留名这才是叫江湖好汉,朱立以为江湖好汉都是仅存于说书人嘴中,没曾想有幸遇见。 粪车逐渐接近,朱立向粪夫叫一声道“这位大哥可否送我一趟” 粪夫见朱立靠着树干腿上留有斑斑血迹,初次见面谁知道是恶人还是良民,有些戒意道“这。。” 朱立见对方直盯伤处从怀中取出腰牌博取信任道“这是刑司腰牌” 粪夫瞅着腰牌,腰牌上有着刑司二字,粪夫看得半日没什么反应,朱立看出对方并不认字。 朱立只能使用最直接了当的办法,朱立掏出钱袋丢给粪夫“带我入城,钱就是你的” 有钱连鬼都能推磨,何况一个粪夫。 人可以不认字,可钱谁不认识,粪夫揣钱袋入怀下车提醒道“臭得很,大人不介意的话上来吧” 朱立让粪夫扶上马车,往靖北而去。 粪车远远离去,蒙面人其实没有走远,见人离去蒙面人解下面巾,这人原来是孙诩。 朱立是从南门入城,守卫岂能不认得朱立,见得朱立坐粪车大都为之惊异,朱立岂有心思和他们多做解释示意赶紧放行。 到得郭允府邸才由下人搀扶进去,侯三郭允见朱立让人搀扶进来大吃一惊,侯三见得朱立伤处只是胡乱包扎,侯三道“快请大夫” “是”下人退下。 大夫上门帮朱立上药包扎,送过大夫后侯三才问“右监大人这是出什么事?是太上王。。” 朱立摇头道“是程昌泰” 郭允侯三齐呼道“程昌泰!” 朱立咬着牙根道“昨日出宫程昌泰让徐宗引我出城,还好我提前看出不对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徐宗侯三当然认得,侯三咬牙切齿道“徐宗胆子也太大了,胆敢灭右监的口” 朱立冷笑道“我这腿伤不是徐宗所为,如不是得到侠士相救只怕我回不来,伤我的虽不是徐宗但我不会放过他的” 郭允皱眉道“那么伤你的是什么人?” 朱立摇摇头道“不重要了,我问你们知不知一个叫赵阿的人?” “赵阿?”郭允侯三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一副不为所知的样子。 瞬间的反应骗不了人,朱立这才确定侯三郭允对他并没有隐瞒什么,朱立叹口气道“太子殿下如今我已是无处可去,能否在府上逗留几日” 如朱立有地方能去,何必带伤上门,郭允没有把人往门外推,郭允道“这有什么留下就是” 朱立拱手道谢。 侯三添句话道“放心留下就是,程昌泰胆子在大,也不敢明目张胆来太子府邸杀人灭口” 事已至此程昌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朱立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侯三笑道“暗中来人更好,只要敢让人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郭允张口问“本王有个疑问,右监口中的赵阿是个什么人?” 人是朱立口吐而出,现在如此局面朱立当然不会隐瞒,朱立道“这人是太上王告诉我的,是个毒叟” 郭允揣摩朱立话意问“右监意思是当年的毒来自这个赵阿?” 朱立道“只要查到此人,便能真相大白” 侯三郭允对视一眼,侯三道“右监不便走动,我去托人打听” 朱立叮嘱一句“务必小心” 侯三点头“我会小心” - 日落,落日余晖倾晒整个北馆前院,整个前院一片火红,有人在火红余晖中前行,人是张贵荣,见过铁匠和慕雪行早是回馆,送慕雪行回屋后这才起脚回去。 火红余晖中不光只有张贵荣一人,周安也在,火红余晖照射在周安身上,人如血池中爬出来的夜叉。 周安也是要回去,正从前院正厅出来恰好见着张贵荣路过,周安一开始并没有和张贵荣打招呼心思,可看得张贵荣几眼,周安心里似乎是在盘算什么。 周安展笑客套叫得一声“这不是贵荣兄弟” 张贵荣对周安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张贵荣不情不愿转身笑道“是叫你队长好呢,还是叫你周兄?” 周安闲笑道“我们不是外人,就别瞎跟其他人起哄,还是兄弟相称” 不是外人?张贵荣琢磨周安这句话,明白是暗示他们和慕雪行关系,张贵荣假装不知笑道“周兄弟这是有事?” 周安故意询问“贵荣兄弟好像是蜀境人士?” 张贵荣不知道周安问这个做什么,只好如实答“我是从蜀境过来的” 周安示意边走边说,两人起步同走,周安假装长长搓叹一声道“有时候真是羡慕贵荣兄弟和使者那么投契” 话周安听上去是随口一问,张贵荣想得片刻才答复“投契谈不上,只是在帮使者跑腿” 周安哈哈一笑用看破滑头的眼睛注视张贵荣“没说实话,和使者同进同出岂能是个跑腿外人” 这话倒是让张贵荣警觉“周兄弟想说什么?” 周安显得错愕看着张贵荣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都是为使者做事,我们私下应该多亲近才是” 张贵荣可不敢和周安敞开心扉结交,张贵荣客套回绝,也在说明立场道“周兄不必为此劳神,既然是听命办事,那听从吩咐就是” 周安见张贵荣排斥,想着慕雪行和张贵荣定是无话不说,也许他做过什么事,张贵荣也是知道,周安笑道“从蜀境过来靖北无非也是讨碗饭吃,跟使者做事无非也是讨个出路,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帮我,我也能帮你是不是?” 张贵荣这下知道周安为什么要和他套话,张贵荣反讽一句道“帮?怎么帮?周兄的意思是让我监视使者” 周安当然知道张贵荣会有如此反应,周安淡淡一笑道“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也知道使者在防着我,我也不是说要坏他的事情,只是做一件事之前,知道个来龙去脉罢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要同舟共济不是吗?” 第146章 针锋询问 张贵荣知道慕雪行他们是南朝人,关于这一点周安还不知道,张贵荣把话说死道“我认为最好是一切如旧,我不想别人逼我做事” 周安笑道“想多了不是,我不是逼你,换另外一个说法,我们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后路?”张贵荣似乎显得有些好奇反问。 周安笑道“使者是站在风头浪尖的人,如事情有什么差错,别人自会注意他,但没人会注意我们,凡事都要留条退路,好好想想,别急着拒绝我” 张贵荣止步看得周安一眼,周安笑拍张贵荣左臂“走了” 目视周安离去,张贵荣皱眉沉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周安说服。 - 卫云坐在案桌旁起笔画人,画的是葛怡汐画像,如被人撞见不免会以为卫云对葛怡汐动情,卫云没有动情有的只是满腹疑问。 就像卫云说的他去过的地方没几个,这意思并不是说卫云没出过远门,如他没出过远门怎么镇守边疆,卫云的确是没有闲趣游玩过几个地方。 画拿在手上日落余晖从窗外射入,余晖映红宣纸,卫云双目一睁震撼道“是她!” 她字一出人直出南馆,卫云目的地没有其他地方直奔五福客栈。 葛怡汐冯屹在屋内用饭,其他人在另外屋子中用饭,葛怡汐如此身份其他下人自然不会不分尊卑同桌而食。 卫云向掌柜亮出北铃骑腰牌,掌柜当下战战兢兢躬身等候吩咐,卫云道“告诉影班葛姑娘说是老友求见” 掌柜哪敢不从乖乖听命行事,听得掌柜来意,冯屹放下筷子奇道“老友?” 冯屹是慕雪行家仆,并不是葛怡汐家仆是以也不知道是否有老友在靖北,冯屹看得葛怡汐询问“你有朋友在靖北?” 葛怡汐也是大奇,皱着弯弯眉头道“没有呀,靖北第一次来哪会认识什么人” 冯屹看向掌柜“可听得确实?是不是找别的葛姑娘?” 掌柜十分肯定道“错不了,说是影班葛姑娘,人就在天字号客房等候” 人总是很难按捺好奇心,葛怡汐自问一句“难道我在靖北真有朋友?”放下筷子起身道“冯伯伯我去看看” 冯屹也是起身道“我和你去” 饭吃还不到一半,葛怡汐道“冯伯伯你就别陪我去了,就在客栈能出什么事” 冯屹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别说了,走” 掌柜领人前往卫云等候房间,门一开只见卫云正在起杯喝茶,卫云对冯屹来说完就是个陌生人,葛怡汐却是惊讶道“是你!” 冯屹一怔询问葛怡汐一句“认识?” 如说不认识呢,好歹也是见过面,如说是见过面,但也没有深交老友更是谈不上,葛怡汐直咧咧看着卫云道“你就是我老友?不要脸,我什么时候是你老友了?” 卫云注视葛怡汐就好像看见爱不释手物件一样,眼睛丝毫不离“坐着说” 葛怡汐身一动就要上步坐下,冯屹却是拦人“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卫云冷冷瞅着冯屹道“我要见的是葛姑娘,出去侯着吧” 冯屹不动一点出去的意思也没有,葛怡汐见卫云对冯屹语气不善当场气道“喂,这是我冯伯伯,不是我家仆不要随便使唤人” 卫云在向冯屹道“坐下还是出去?” 冯屹看出卫云来意不善坐下,重复道“兄弟贵姓?” 卫云还有话要问葛怡汐,见冯屹分量在葛怡汐心中似乎不轻也不为难冯屹。 卫云冷然道“在下卫云,在北铃骑任职” 冯屹微一错愕“北铃骑?” 卫云打量冯屹一阵在问“如何称呼” “冯屹” 卫云揣摩冯屹片刻在道“真名?” 卫云这话问得好笑,难道还能编造假名骗人? 冯屹扬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卫云显得好奇打量冯屹道“你是东朝影班的?” 冯屹皮肉不动的答复“何必明知故问,我们自是东影班是来和太傅演场影戏” 卫云目光看向葛怡汐沉声问“这倒奇了,葛姑娘,南朝葛家什么时候和东朝影班扯上关系?” 卫云此话出口,葛怡汐冯屹如同遭击当头闷雷,葛怡汐芳心忐忑“你。你怎么认出我的” 见得葛怡汐承认,冯屹想是阻拦也是晚了。 葛怡汐答复倒也让卫云有些意外,卫云道“是个好姑娘,原本以为你会不承认,既已承认那么就告诉我,为什么和影班一同入城?” 葛怡汐口刚张,冯屹抢先拦过话头,冯屹道“不要误会,葛小姐不是跟着影班入城,是跟着我入城,南农西武,东剪北织,卫兄弟想必也知道南朝地大物博,也从未和他国交恶,东朝北朝连年交战,想必不光是我们,北朝也和南朝拿了不少粮饷” “有次跟着粮队去过南朝一趟,葛老爷为人乐善好施有幸结交,数次上门闲住,一来二去年纪也大,葛老爷也好影戏,便在府上长居,说起来已有好些年不在影班,这次影班为议和助兴,老班主登门邀我出山,想着议和是为国为民好事,虽是一把老骨头,有些事也该尽尽力” 冯屹看一眼葛怡汐在道“出门前,葛小姐知道我来东朝。劝也劝不住只好带她来游玩一翻” 冯屹这话编的合情合理,卫云完就找不到任何破绽,卫云直勾勾盯着冯屹在问“这么说你的影功手艺自是不凡了?” 冯屹傲然道“明晚就在太傅府搭台,如有兴致不妨前往指点” 卫云是个什么身份,岂能随随便便就能进去太傅府,卫云没有听出任何破绽,葛怡汐知道这些是冯屹编照出来,冯屹如此快捷反应也是让葛怡汐大为折服。 现下终于明白慕雪行为什么叮嘱她,少和靖北之人说话。 既然没有听出破绽,只能暂且相信,卫云点点头道“原来葛小姐是来靖北游玩,那么葛小姐又是怎么认识使者的?难道使者也长居葛家?” 冯屹笑道“这倒不是,使者和葛小姐认识是因为。。” 卫云忽而冷冷截话道“我问的是葛小姐,你就不必替她回答” 卫云冷森森在道“葛小姐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忘记是如何和使者结识的?” 第147章 诉说衷肠 葛怡汐看一眼冯屹似乎是在求助,冯屹突然间很是听话,简直就没有违背卫云的想法,冯屹看出如果自己多嘴的话,卫云的剑就很可能会出鞘,剑就在桌上,如果冯屹要抢的话绝对没有卫云快。 葛怡汐看冯屹,冯屹盯卫云的剑,卫云眼睛就像剑一样牢牢锁着葛怡汐。 葛怡汐如同耍无赖道“我怎么认识慕哥哥与你何干!用不着告诉你!” 耍无赖在卫云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卫云道“葛小姐你要明白一件事情,这里是靖北不是南朝,葛家在南朝是大士族,南朝上上下下自会给你面子,在靖北最好把你小姐脾气收一收,在提醒你一句,你不说如我让方统领去询问使者这事性质就不一样了” 葛怡汐不想在搭理卫云起身道“冯伯伯我们走吧,不用理会这个人回去吃饭” 冯屹不动直视卫云道“很好奇,你是如何认为葛小姐的?” 这个问题对于卫云来说十分简单,是以卫云十分简单答复“去年是我和方统领前去南朝迎接郭允太子,葛小姐不是送过太子?” 当时葛怡汐是送过郭允,诧异看着卫云道“见过我一次就记住我了?” 卫云淡淡道“葛小姐如此仙姿,只要是男儿看过一眼只怕不大可能忘得掉” 没想到卫云还有如此记性,冯屹道“怡汐如实回答就是,别让卫兄弟有得什么疑心” 葛怡汐坐下没好气看着卫云道“你这人真是多事,我和慕哥哥怎么认识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啦好啦跟你说就是,冯伯伯刚才也说了,我爹喜欢影戏,是以送我去东朝学,那时候慕哥哥还不是使者,曾在一个影班里学过艺,他学剪功我学影戏,只不过我很笨什么也没学会满意了吗?” 这个答复不能说卫云很满意,但是起码没有别的问题,慕雪行有没有学过剪功卫云没有亲口问过,但慕雪行和太傅交流剪功之事也是有所耳闻。 卫云在问一句“这事直说不就行了,为何葛小姐如此遮遮掩掩?” 冯屹忽而郎笑道“女儿家的心事,我们这些大男人又怎么猜得着” 这话倒是把卫云难倒露出罕见一笑,的确女儿家的心事大男儿又怎么能猜得着,卫云没成过亲,可有些问题他也知道,女儿家最是看中自己生辰或是某些纪念日,这些问题对于男儿来说就是鸡毛蒜皮之事,可在女儿家眼中却是天大之事。 卫云没有问题了,没有问题并不是没有疑心,对方的应对十分合情合理,但从反应来看有些显得奇怪,现下卫云没有什么好的切入点,这么来看也没有必要在留下。 卫云起身道“叨扰二位用饭真是过意不去,这样,我这就吩咐掌柜让厨子另做,我请” 话落,人走,冯屹葛怡汐回到自己屋中。 葛怡汐吐着嫩舌道“好险,冯伯伯你说我们骗过他了吗?” 冯屹想着慕雪行叹口气道“那个人已经很难应付,真想不出来少爷是怎么应付靖北这么多人,见到厉害了吧?” 葛怡汐心有余悸道“我不会在吵着去见望之哥哥” 冯屹道“懂事就好” 懂事也不一定什么都好要看什么事,比如从葛怡汐事情上看,的确是懂事就好,这样也就不会给慕雪行添什么麻烦。 但是如从感情上看,有时候懂事就不一定会好,在感情上如果太懂事的话会让自己很委屈,程若媛就是太懂事所以才显得十分委屈。 当时程若媛看见慕雪行和葛怡汐打打闹闹离开北馆,不是,准确来说在程若媛眼里,慕雪行和葛怡汐不是打打闹闹是卿卿我我,两个人之间虽是没有摊上台面告白过,但是慕雪行对她如此暧昧,已经说明很多问题,既是说明很多问题,那么很多问题就没有必要明说。 如果程若媛不是太懂事的话,当时就已上前拦人醋坛大翻询问,她没有,她是司空长女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做。 懂事和自持身份,除受得委屈之外,程若媛已经没有什么好承受的,每个人在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往往都会显得很疯狂,程若媛不算很疯狂,可也能算是按捺不住。 现下已经是隔日,晨曦刚出,对很多事情都喜欢冷眼旁观的太阳也冒出头,打算高高挂在天上,看看凡尘世间今日还有没有让它闲观而且有趣的事情。 单身男子有时候会缺个贤惠妻子,深闺小姐有时候也会缺个如意郎君,可凡尘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有趣的事情。 慕雪行还在睡着,鼻子却是闻到一股香味,香味好像是杏霭,一闻到杏霭味道,慕雪行在脑海中当下映着程若媛样子,脑海中映着程若媛样子,人虽睡着嘴角却是浮现笑容。 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这样,有人在笑,有人却是笑不出来,比如程若媛就笑不出来,笑不出来的人看见有人在笑,这样笑不出来的人心情往往不会太好。 慕雪行感觉到有人就在床榻边,一有这个感觉眼睛就睁了,眼睛一睁程若媛就映在眼瞳里,程若媛现下的样子就和刚梦见一样。 程若媛如同幽灵凝立床榻看他睡觉,可不是把慕雪行吓得一跳,慕雪行赶紧起身抹抹惺忪双目“大小姐什么时候来的?” 程若媛脸拉得好长,就好像靖北市井人家经常吓不听话顽童的嘴中恶鬼“她是谁?” 慕雪行迷迷糊糊走到茶桌,倒杯茶喝下“谁呀?” 程若媛语气显得十分僵硬问“和你卿卿我我那女子” “卿卿我我?”喝得口茶神志清醒一些,坐下看得程若媛片刻,慕雪行突然淡笑道“是怡汐是吗?大小姐看见了?” 程若媛狠狠咬牙唇道“是你心上人?” 慕雪行失笑道“大小姐误会了,她是怡汐妹妹” 慕雪行能笑得出来,程若媛可笑不出来“不管是你的真妹妹,还是假妹妹,有些话我们要说明白,我对使者。。”措辞不对程若媛马上改口道“使者对我如何,我心里明白,有些事知道不该奢望,可是,不该想的人却是偏偏记在心里,你我身份有别,我一直在用自己的办法应付我们之间事情”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但是看你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的样子,我装不了大度” 第148章 安排客人 慕雪行收起笑容有话要说刚要张口,程若媛道“别插话,让我说完” 慕雪行沉默拎听。 程若媛诉说衷肠道“不光是我装不了大度,我想每个女人都不会大度,我们有未来吗?我看不见,其实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我,还是有什么目的,你很奇怪,对于靖北每个人来说你是非常奇怪的,你身上有很多我无法解释的疑问,现在我想清楚了” “我们。。我们。。就这样吧,就好像互不相识那样,不用在特意来看我,我也不会在特意来看你,如在路上碰面可以的话最好连话都不要说,还有舍弟,就当是我求你,不要在去烦他” 程若媛走了,人已经出门,慕雪行追出门外道“如果。。如果。有未来呢?” 程若媛并未回头添句话道“我认为没有,除非你能解释身上疑点,又或是来靖北任职,你知道如果你愿意来,北王一定很欢迎” 慕雪行在程若媛身后沉默不语,程若媛背对慕雪行苦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 反应慕雪行只能是沉默不语,没人比慕雪行更加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未来,程若媛前脚出门慕雪行后脚跟上,程若媛很懂事,慕雪行也很懂事,前后脚出门并不是说要去死缠烂打追人,慕雪行没有追人是前往五福客栈。 今夜就要到太傅府演影戏,有些事慕雪行当然要去叮嘱吩咐,无论有着什么烦心事,慕雪行都不能让事情影响到自己。 影戏是今夜重头戏,无论如何要确保没有任何闪失。 慕雪行刚见到葛怡汐的面,葛怡汐立马向慕雪行抱怨“望之哥哥,那个卫云来过了” 慕雪行惊诧看一眼冯屹,看冯屹当然不是不相信葛怡汐的话,而是在询问冯屹场面如何,冯屹叹口气道“算是应付过去,可信不信这就不好说” 卫云是个什么人,没人比慕雪行更加清楚,有些事当时可以瞒天过海,但只要卫云多想想多盘算,也不是说卫云就思虑不出什么破绽。 不过现在不是为卫云大费心思的时候,慕雪行暂且把这事抛之脑后“影戏的事准备如何?” 冯屹道“这事来前排演过多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慕雪行点头道“紫薯糕准备如何?” 冯屹道“还没做,现在不急晚饭时间在准备不迟” 慕雪行在道“做糕时冯叔要盯着些,药量不可过重” 冯屹笑道“少爷放心,只不过如何断定小王子会来?” 葛怡汐帮慕雪行倒杯茶道“望之哥哥喝茶” 慕雪行看一眼茶杯,杯内有香枣笑看葛怡汐道“香枣茶,很久没喝了” 葛怡汐嫣然一笑道“知道靖北也有香枣,只是怎么泡可没有我拿手” 葛怡汐泡茶手艺慕雪行是信得过的,慕雪行举杯刚要喝下,见着杯中香枣慕雪行猛然打一个激灵“香枣!” 见得慕雪行反应,葛怡汐大是纳罕冯屹也是,慕雪行明明知道这是香枣茶为什么要有如此反应? 慕雪行有此反应并不说杯里香枣是坏的,或是味道有什么不对,只是慕雪行突然想起方墨有次让他买香枣泡茶喝,侯三爱喝香枣茶毛病慕雪行现下突然记起。 慕雪行在北馆可没泡过香枣茶,但侯三去过,莫不是侯三泡过? 这事除非当面询问侯三,要不然想是想不到答案的,见得慕雪行有此反应葛怡汐道“怎么了望之哥哥,是枣坏了吗?” 慕雪行喝得一口笑道“不是,突然想起别的事” 一惊一乍反应冯屹看得也是好笑,喝得口茶慕雪行问道“卫云在南朝见过你,怡汐你认识郭允太子?” 葛怡汐坐在慕雪行身旁,也喝口香枣茶道“我怎么会认识太子殿下,我就是去凑个热闹,我也不想去的,可爹拉着一家老小硬要去,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慕雪行当下苦笑,葛老爷场面活也是做得足,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不光是葛家去,那日南朝士族也有不少人去,太子前往东朝为人质,这是件大事不到场的话,日后定会落人口舌。 慕雪行暗赞自己运气不好,那些多人相送太子,怎么偏偏就记住葛怡汐。 不管运气好坏,总之让卫云撞上他可不会容易松口,这事只能容后在说。 慕雪行将茶水饮尽道“冯叔他们今夜要去太傅府演戏,怡汐你可不能跟着去” 葛怡汐闷闷不乐道“不去就不去,太傅府还没我家大呢,谁稀罕” 慕雪行冯屹相视一笑,葛怡汐这话倒也不是吹牛,太傅府在葛怡汐眼中的确是小得很多。 不能逗留太久,慕雪行起身道“太傅晚些时候,会派人来接你们,我还有事今晚在太傅府见” 葛怡汐冯屹起身相送,冯屹道“那么紫薯糕。。” 慕雪行道“做好叫人送来北馆,我带去” 等慕雪行离去,冯屹没好气盯着葛怡汐,葛怡汐回视冯屹眨眨眼道“冯伯伯你看我做什么” 冯屹失笑道“让你打断,少爷还没告诉我小王子会不会去” 葛怡汐笑道“哎呀,这你老人家就放心吧,望之哥哥肯定会有办法让人去的,只不过小王子年幼可得小心一些” 冯屹板着老脸道“哎呀呀,你还想教我做事?” 葛怡汐咯咯笑了一下道“我哪敢教冯伯伯做事”笑脸一收在道“只是今晚冯伯伯要小心一些” 冯屹嘿嘿一笑“只要你不给我惹事,我就万事大吉” 万事大吉,常青也希望能够万事大吉,接到王后要来看影戏消息常青头就很痛,话已发来常青也不能不给面子,谁给王后传话常青想到两个人,一个是慕雪行,一个人程昌泰,常青转念在想,慕雪行多半没有机会见到王后,这人多半是程昌泰无疑。 程昌泰做这样的事情,常青多少都能猜到用意,见不得人好这是很多人都有的心理,王后既然要上门,那么就不是看场影戏这么简单了,常青在书房绞尽脑汁安排邀请客人,这回已经不是看影戏,而是要请人来套交情。 人不能多,最好是把自己人叫来多在王后面前露露脸。 第149章 怀疑目的 最好观影时间当然是乌漆抹黑的夜晚,夜里能做很多事情,比如和三五好友喝酒吹牛,掌柜也可起灯算账,兴在头上的男女之间也可做些让自己身心愉悦的事情,除这三样外,观影也不失为打发良夜的好选择。 夜是个良夜,是个瓜田李下的好夜,周安和费英当然不会在瓜田中,二人在北馆前院大厅,夜幕刚降二人当夜职,现下还早二人喝茶闲谈。 费英随口问“华宁没给队长添麻烦吧?” 队长二字虽然还没坐实,周安也是乐意听人这人叫他,周安笑道“刚来时闹过情绪,还不算是天翻地覆的麻烦” 费英为华宁说句话“华宁是让吕队长惯坏,城防军里也就队长能谅解他,如要换成别人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费英这话是变着法子说周安大人大量,这样的话头不管入谁的耳都会觉得十分受用,周安受用一笑“如今靖北日子谁都不好过,任人为亲本就在常理之中,只要华宁干活勤快一些,其他兄弟没有意见,我又何必找他麻烦” 费英点头称是。 周安看一眼费英,有所暗示叹口气道“如我真的当得队长,对你们自然会和往常一样,但是。这位置不是那么好坐,方统领或是馆尉如当卫军统领,我也是要听他们命令办事,费英,你明白我的意思?” 费英当下圆滑答复“我们可不管谁是卫军统领,能让我们听命办事的就只有队长” 费英答复让周安十分满意,慕雪行从外而入,使者不请自来费英周安当下起身恭迎,使者拜访自是有话要说,不管要说什么,总之自己是不方便留下。 费英道“不早了,队长使者小的该去南门当值” 周安点头示意费英退下。 周安让慕雪行落座“有事?” 慕雪行道“马上就要去太傅府,坐就不坐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也去?”这是在周安预料之外“这合适吗?” 慕雪行笑道“有什么不合适,在名义上你现在就是城防队长,护卫使者安之职就落你头上” 周安亦是笑道“要这么说那么我是应该去了” “应该去”慕雪行笑得一声在道“但你不能跟我进去,只能在府外候着” 周安苦笑道“还以为有幸能进去看看影戏,没想到还是没有这么机会” 周安说得好听,慕雪行听出更深层的意思“影戏?我想你应该没有兴趣看什么影戏,想在王后面前露脸才是真的” 周安哈哈一笑道“知我者莫过使者也,藏得越深,位置越高,不管是对使者或是东王都是有利的” 这话慕雪行显得十分赞同,慕雪行道“露脸有什么用,王后看你一眼也未必能记住你,要让王后对你印象深刻才是真的” 这话慕雪行似乎有所暗示,周安问“印象深刻?我就在府外候着如何才能让王后印象深刻?” 慕雪行淡淡笑道“我让你在府外候着,又没说过不让你进去” “进去?”周安大为不安道“那是太傅府,就算王后不在,太傅府又不是妓馆民舍岂能说进就进” 慕雪行神秘兮兮一笑“没有要命的事情发生,你要闯太傅府当然不合适,但我已经给你找个由头,放心闯太傅不会问罪与你” 周安略微有些紧张打量慕雪行问“什么由头?你又在盘算什么事?” 慕雪行徐徐一笑道“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由头也很简单就是让你进去扣捕我就是” 闯太傅府扣捕使者,这还不是特别大的事?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事情,周安大为吃惊道“你想在太傅府做什么!” 慕雪行随口答复,就像在说一件鸡毛蒜皮小事一般,慕雪行闲笑道“也没做什么,就是今夜我会下毒暗害小王子” “暗害小王子!”周安油然见莫名惊骇!“你。你疯了!” 周安如此反应让慕雪行大为好笑“我没疯,你也没有听错,怎么样?这个理由足够让你闯太傅府扣捕我了?” 周安目光灼灼盯着慕雪行惊道“事后你要如何脱身?” 慕雪行装作长长吁口气道“这事有点难,运气好的事我应该没事” “运气!”周安简直无法相信慕雪行会如此答复,如此要命的事情岂能依靠什么运气“我希望你是在开玩笑” 慕雪行笑道“我已经说了你没听错,也没心思与你开玩笑,只是有一点你要注意,你在府外候着一听见府内有惊呼声音就要立马带人进来,记住扣我的时候不要留情面,我嘛也许会骂你几句” 周安是个很少惊骇的人,现下一双惊骇的双目盯着慕雪行“你为什么要暗害小王子?” 慕雪行并未答复,一双眼睛平直看着周安。 见到慕雪行如此神态,周安惊骇神情顿然一消,当下苦笑道“明白了,我只能做事不能多问” 周安还有点自知之明关于这点慕雪行也是很满意,慕雪行道“走吧,在耽误下去可能要误事” 周安忐忑不安不安和周安出北馆,二人刚出馆门张贵荣拿着一糕点盒上来“贤弟” 慕雪行接过糕点盒叮嘱张贵荣道“张大哥好好当值哪里也不许去,不管发生什么事好好待着就是” 张贵荣点头明白。 周安道“贵荣兄弟,你去吩咐兄弟们,说我和使者先去太傅府,让他们随后就来” 张贵荣道“二队人够不够?” 周安看一眼慕雪行似乎是询问他的意见,慕雪行道“二队人够了” 慕雪行周安动身前往太傅府。 路上周安想着有些不对,为什么让张贵荣留在北馆?周安冷冷盯着慕雪行问“为什么不让张贵荣来?” 慕雪行纳罕看一眼周安道“我不是把计划都告诉你了,扣人这样的事情有你就够了,他来做什么?” 周安怀疑看着慕雪行道“真是这样吗?” 慕雪行忽而止步大感意外瞪他半晌道“你又怀疑什么?不让你参与你偏要掺和进来,让你进来事还没开始做你就开始疑神疑鬼,是你说的我帮你你帮我,怎么?见得城防军支持你当队长打退堂鼓了?” 周安道“我不是打退堂鼓,影班是我去接的人,如影班出事我也逃不了关系,你最好不要背对我谋划什么” 第150章 挑选戏幕 见得周安如此猜忌,慕雪行亦是冷道“吕奇的事你还真是放不下,我说过我不会找你秋后算账,不信我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合作下去,跟你明说了吧,影班不会有事,这点你自可放心,有怡汐在我是绝对不会让影班出事,至于我呢,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我会如何,因为你根本就一点也不关心,就算你想退出现在不行,这事你应该做到底” 周安咬咬牙根道“我不是想退出,难道我有疑问就不能询问?” 慕雪行冷道“到了,不管心中有什么疑问,今夜最好不要表现出来” 这个周安倒没有任何意见。 太傅府门外两旁立着十名粗壮如牛的侍卫,侍卫肯定是随着王后而来,设宴之地侍卫不能系数入内,经得通报慕雪行只身入内,周安留在外头。 太傅府丫鬟虽然不是宫娥妃嫔,但也算是姿容不俗,入府门就是前院,前院院子不小,右面影班的人在搭着影台,影台可不比戏台,没有那么大,顶多就是两三张桌在搭上影幕,冯屹慕雪行已是见到,但也只是互相之间对视一眼,并没有打招呼。 仆人引人入厅前,慕雪行将盒子交给仆人,叮嘱影戏开场时在送来。 仆人对此当然没有意见,现在使者要面见王后,拿着糕点盒进去毕竟不好看。 厅中主坐坐着王后,邻座就是小王子,王后高髻云鬓身穿华裳彩衣,年纪不过四十,长像雍容华贵,凤目含威,鼻柱高挺,慕雪行看得第一眼能约莫猜出王后是个刚强和有主见的人。 小王子满目稚气,一双眼睛不住打量厅中众人,显得有些闲坐无聊。 厅内客座坐着五人,其中两个是常青,程昌泰,另外三人慕雪行并不认识,不认识现在也不忙打招呼,在场之人王后为尊,慕雪行入厅首先对王后恭礼道“见过王后,见过小王子” 王后一双凤目打量慕雪行一眼笑道“使者不必客气,影班在搭台坐下说话” 慕雪行不卑不亢道“谢王后” 慕雪行到来,常青睨得一眼程昌泰这才为慕雪行引见其余三人,常青道“这位中书监海大人,这位是光禄卿范大人,这位是尚书令陈大人” 慕雪行分别一一施礼。 慕雪行举止有加的表现,三位大人显得很是满意。 程昌泰第一句话向慕雪行打听的却是“使者不知道案子一事,查实如何?” 第一句话询问的就是这事,这点慕雪行倒也没有显得意外,可在场其他人却是紧绷着脸,当然小王子除外,话是程昌泰所问实际上也是北王想知道。 慕雪行歉声道“下官惭愧得很,案子一事还未有什么头绪” 程昌泰皱眉道“使者应当多加费心,务必要给东王一个交代,要不然这事一提在提没完没了,总是不是好事” 问话的是程昌泰,想必来前是王后叮嘱,王后的叮嘱当然是北王,北王肯定是为这事相当着急,要不然也不会托程昌泰询问。 不过最急的人应该是程昌泰要不然也不会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慕雪行的答复,王后也不知道满不满意,总之在面色上是没看出来。 常青对程昌泰这句相询大感意外,这事岂能是随便能够提起的,常青心中暗暗叫苦,这事轻重程昌泰岂能不知道,这么一问无形中自然是给常青压力。 这里是太傅府,不是司空府,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问这个,程昌泰当然是故意,话是在太傅府询问,出得什么事当然得有太傅承担。 好在慕雪行没有说出什么要命的事情,也好在慕雪行不会和程昌泰为这事唱双簧,要不然常青今夜必会失眠不可。 这个话头不能让其继续下去,常青心中虽恨程昌泰用意,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常青缓缓道“司空说得是,案子一事使者务必费心,只是这事是前朝之事,有些人有些事要查也没那么容易,要给使者容些时间才是” 程昌泰刚要说话,门外走进仆人道“老爷,影台搭好了,影班的人想看看老爷影人” 来得正巧,常青郎声一笑“带王后和众位大人入座” 常青起身向王后施礼道“微臣去去就来” 王后起身道“那么就等好戏开场了” 常青前去挑选影人,影人常青做得不少,常青手拿一个长须面貌显得刚正的影人,此人映射重耳,重耳有个戏幕,名为“重耳走国” 这出戏讲的是重耳清正廉洁,揭露朝室昏庸腐败荒淫无耻,以及批判卖国求荣表彰民族气节。 常青将重耳放下,这戏可不好演,有程昌泰在,北朝现在局面也是腐败得很,演这出如让程昌泰抓住话柄说是常青试图映射什么的话,他可没好果子吃。 常青在拿起一个映射苏秦的影人,苏秦也有个戏幕,名为“六国封相”这出戏讲的是苏秦游说六国宣传“合纵”抗秦主张,最终游说成功,苏秦挂得六国相印成了显赫人物。 想了想常青认为这出戏也不太好,有慕雪行这东朝使者在,这戏不能演,常青怕慕雪行多想,上次送慕雪行出城时,北王暗示过有征伐打算,征伐和合纵没有什么分别,慕雪行上次并没有同意,如演这出戏只怕慕雪行会以为是北王有所暗示。 想来想去常青认为还是别演和政事有关之事为好。 常青立意演一出“渔家乐”为好。 渔家乐是出民间渔女悲欢爱情故事,让王后看得哭咽抹泪,总比让程泰昌或是使者拿住话头让自己哭咽抹泪的好。 常青将渔家乐戏幕影人收入大盒中,捧着盒子交给影班,冯屹会的戏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见影人就知这是什么戏。 影人模样和戏幕是对应的,这点怎么跑都是跑不掉,冯屹见得影人也是觉得好笑,冯屹怎么也想不到太傅也会做这出戏的影人,太傅实在是不像喜欢肝肠寸断故事的人。 常青当然也是不喜欢这些哭哭啼啼的故事,可喜好影人那就得什么戏幕影人都要会做不是。 第151章 戏中戏 在常青来前仆人引着余人各分主次落座,席位安排已见常青心思,席位当然在影幕前,王后王子上座,常青余众位大人陪席,慕雪行虽是作陪之人,可人毕竟是使者与常青一排同席。 在冯屹准备戏幕之时,桌上当然也有糕点,糕点常青也是花心思,慕雪行看一眼先前仆人,仆人将糕点盒送上。 接过糕点盒取出紫薯糕放在王后桌上慕雪行笑道“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这是东朝紫薯糕,王后莫要笑话下官手艺不好” 王后凤体高贵,入口的东西可大可小,众人大人目光落在慕雪行身上。 糕点本来意在小王子,现下话头却在王后,真不知慕雪行是打着什么心思。 慕雪行心思很简单,他早就知道王后入夜后从不吃糕点,女人嘛总是在意身材,该忌口的时候就得忌口。 王后面色寡淡对糕点没有什么兴趣,小王子反应却和王后相反,紫薯糕自然是紫色,在品相上显得好看自能引人目光,小王子眼珠生光看紫薯糕一眼,目光最终落在王后身上稚声道“母后,我要吃” 如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只要看见胃口大开的东西,第一反应早是伸手就拿,小王子没有拿,相反忍下馋劲询问王后,可见平日宫内教导有方,说不定还有太傅功劳。 太傅自是太子太傅,也就是王子老师,如北王对常青不信任,断然是不会让他教导王子。 王后对糕点是没有兴趣,可小孩子爱吃呀,王后拎爱看一眼王子看抬起凤目看向慕雪行,王后客套道“真是麻烦使者,还特意带过来” 慕雪行淡淡一笑“来前德宣公主特意教我做糕,叮嘱有机会定要给王后尝口” 王后凤目一亮“这是公主教使者做的?” 慕雪行道“不敢欺瞒王后” 慕雪行一提起德宣公主程昌泰心中一阵猛跳,中书监海大人诧异看一眼慕雪行问“公主亲授手艺?没曾想使者还有这份殊荣” 王后明白德宣公主的心思,她也只是想为议和尽一份心力,只不过让使者做糕点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慕雪行说这句话就是要误导众人,慕雪行哪里见过德宣公主,只是胡诌但非信口而是有所目的。 有德宣公主心意在糕点上压着,这个糕点就不能不尝,慕雪行也是在给王后不能不吃的理由。 常青有些担心,担心倒不是怕慕雪行在糕点里下毒,如此明目张胆下毒常青相信慕雪行不会这么笨,慕雪行当然笨,他就是要明目张胆下毒。 只有明目张胆下毒才能有推脱理由,常青担心不是因为有毒,怕是糕点做时不干净,如王后在太傅府吃东西拉肚子导致凤体有恙,这可不是好事。 但有德宣公主心意压着,常青有话也不敢出口。 盘中有糕点三块,呈品字形。 王后是有入夜不吃糕点习惯,但这是公主心意王后也不好不吃,王后看着盘中三块糕点有些犹豫,慕雪行假装糊问道“馊了吗?不会呀” 话落,慕雪行起身抓起一块糕点吃了“没馊呀” 在王后面前抓东西吃这个举动显得很是不敬,但他同时这个举动也等同为王后试毒,也是能让王后放心。 见得慕雪行吃下,王后自是放心嫣笑道“不是馊,使者糕点模样做得倒还精致,让本宫不舍下口”王后抓起一块糕点浅尝一口“嗯,不错,又香又甜” 浅尝一口后糕点中并无异味,就是糕点味道,糕点中如果掺和什么的话肯定会有些不一样的味道,没有异味王后也能放心让小王子吃。 王后将手上没吃完的糕点喂了小王子,紫薯糕又香又甜又糯,小王子吃得一块哪里还能按捺得住,拿起盘中最后一块糕点入口就吃。 这时冯屹余人也是准备完毕,乐声一起影戏开始。 王后在宫内很少看过民间影戏,北朝也是有影班,但这些影班可不比东影班地道,在说入宫影班剧目当然是“火牛阵”“楚汉争”那些慷慨激昂武戏居多。 谁不愿意见人终成眷属,渔家女栩栩如生在影幕,时而显得欢心,时而显得愁闷,一幕幕看下去王后一双凤目早是湿润不已。 渔家乐虽有乐字,但不是一出喜剧,到得落幕王后用巾帕抹泪道“这渔女也太可怜了,为什么村人都看不惯她和文远好,那村长也太气人,该杀!” 慕雪行见得王后如此当真,显得有些哑然失笑,但也不敢真的笑出来,慕雪行慰声道“渔家乐是出好戏,这故事编的差些让我信以为真” 王后十分动容和慕雪行有截然不同想法,王后道“什么信以为真明明就是真的,如果没有这事,怎么会编得如此细致入微,让人看得真是肝肠寸断” 这个倒让慕雪行无言以对,对此其他人也不好反驳王后的话。 程昌泰是个老男人,人一上年纪就不太会对这些情情爱爱之事过于上心,眼泪一滴没掉过相反程昌泰觉得这出戏十分无聊,要不是陪同王后早就打道回府。 见得王后泪眼汪汪,程昌泰横瞪一眼常青道“太傅,什么戏不选偏偏选这出,看你是故意惹得王后不快” 常青恼恨瞪一眼程昌泰,真是什么事都能拿话头压他,话出口别人肯定是听进耳里,常青也不能装作没有听见,常青当下诚惶诚恐起身对王后请罪“微臣有罪” 王后为渔家女的经历心绪未平,抹得泪痕唇中长叹一声“太傅何罪之有,使者说得不错,渔家乐是出好戏” 话都这样说了,程昌泰还能说些什么,常青连忙谢宽恕“谢王后” 王后刚要说话,只见小王子脸色发青捂着肚子道“母后,肚子好疼” 王后心中一惊忙道“怎么了。。” “疼,疼,肚子好疼”小王子捂着肚子整个人滚在地上。 小王子捂着肚子滚地,这可不是说笑之事,常青与各位大人同时哗然起身奔来小王子这边,慕雪行当然也不会只身坐着。 程昌泰勃然大怒向慕雪行道“好个使者!敢下毒暗害小王子!来人呀,给我拿下!” 第152章 糕点 影台就搭在前院,程昌泰声音一扬就传出院门,院外侍卫冲进来,但周安比侍卫更快入内,在慕雪行看戏之时城防军早是在门外集结。 周安当先领人到达程昌泰面前,程昌泰见得周安当下在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抓人!” 这事慕雪行先前有过吩咐,如果没有周安必定会迟疑片刻,程昌泰话音刚落,周安让人扣下慕雪行,慕雪行脸色一变惊瞪程昌泰道“司空!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昌泰挺直腰板双目神光闪闪宣判道“说!糕点里放了什么!” 慕雪行大为错愕反问“司空觉得我在糕点下毒!” 程昌泰双目杀机据盛道“还想心存狡辩!问问在场之人,谁没见到小王子是吃你给的糕点!” 慕雪行不服反叫道“糕点我也吃了,王后也吃了,你敢诬陷我!” “这。。”程昌泰对此无言以对,如是慕雪行一个人吃,程昌泰倒是可以一口咬定说是下毒之人当然知道哪个糕点有毒,哪个糕点没毒,但事实上王后也是吃了,这个说头可不好拿。 小王子还在痛叫,慕雪行暂且不在和程昌泰对恃,慕雪行扬声道“太傅!快送小王子回宫让太医诊治!” 小王子在太傅府如此,常青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经得慕雪行提醒,常青这才缓过气来,慕雪行说得不错,现在不是纠结小王子是不是中毒的时候,无论如何先要送人回宫才是。 常青感激向慕雪行看得一眼,这是感谢他的提醒,常青道“快,备马车!送王后王子回宫!” “是”下人连忙出去吩咐。 王后抱着肚痛的小王子在怀,在路过慕雪行之时,王后神情木然冷盯一眼慕雪行,慕雪行坦坦荡荡与王后对视一眼,慕雪行如此眼劲却是让王后微微一怔。 一眼疾过王后没心思落在慕雪行身上,送走王后王子常青满怀忐忑并未落地,慕雪行让人扣着,常青道“司空有话放人在说,小王子也不一定是中毒,可能就是肚子疼” 来太傅府观影的当然是常青好友,在如此时刻应该是站在常青这边,海大人道“是呀司空,也许小王子只是肚子疼” 程昌泰厉目一睁道“海大人!那是肚子疼吗?人都滚在地上了!事情还没弄明白之前,可别随便站队,否则出了事情可没机会反悔” 程昌泰这个警告虽然不是善意的,但话是没错,海大人显得为难看一眼常青,常青冷冷看着程昌泰,程昌泰紧咬使者下毒,而这个地方是太傅府,如真是下毒常青逃不了失查之罪。 常青也并未信慕雪行,信与不信要靠证据来说话,常青走到王后坐的茶几前,茶几上除慕雪行紫薯糕的空盘,另外还有几样点心,有盘桂花糕少了三块,不用说肯定是小王子吃的。 桂花糕是来自后厨,后厨常青自然是信得过,常青将目光落在慕雪行身上“使者,有没有话说?” 慕雪行冷看一眼程昌泰讥讽道“司空认定下官有罪,现下说什么自是不会信了,见北王!这事我定要讨个说法!” 程昌泰没想过慕雪行会主动要求见北王,如是糕点有毒慕雪行断然是不会有这样的心气,如此一来程昌泰反而有些势弱,势弱口气却是强硬,程昌泰怎么能在慕雪行面前胆怯。 程昌泰道“贼喊抓贼,走,见北王!” 光禄卿范大人忙道“慢来慢来,司空使者不必过于动气,这事要闹到北王跟前那可就收不住” 范大人打哈哈一张笑脸凑到慕雪行跟前“使者受委屈了” 范大人拍拍扣人的城防军道“放手放手,这里人这么多,还怕使者跑了不成” 范大人是个人精,程昌泰口硬是因为人是他让扣的,随便放人不是打自己的脸,范大人索性就当回和事佬让程昌泰有台阶下。 城防军将慕雪行松开,慕雪行伸伸被扣疼的手臂冷瞅程昌泰道“司空丢失款钱气没处发,倒是发到我头上,不妨说说我是如何下毒,不说个清楚北王下官还是要见” 慕雪行不提款车的事还好,一提程昌泰面前更是挂不住“你以为能蒙混过关?盘里就三块糕点,你要搞鬼当然知道哪个糕点是没毒的” 慕雪行立马接声道“那么王后也吃了糕点,这又如何解释?” 程昌泰道“谁都见王后只是浅尝一口” 慕雪行冷笑在道“看来司空是咬定,糕点中是有毒了” 对此程昌泰却是不肯定,是以咬牙没说话。 常青知道争论是没有结果道“周安” “属下在!” 常青道“带使者回馆,好生照看” 周安领命“是” 常青在道“司空,各位大人,我们一同进宫看看小王子情况如何?”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提议了,程昌泰率先负气出府,余人和大人随着常青出府。 糕点中只有一块是有毒的,毒当然不是剧毒,毒为一枝蒿,服用大量会危及性命,只要计算用量,肚腹绞痛只会持续半个时辰。 盘中糕点是品字形,有毒的糕点为品字最上边那块,慕雪行起手拿的是右下角糕点吃,王后拿的是左下角糕点吃,想要确保王后吃的不是有毒糕点这的确很难。 慕雪行吃下一块,盘中剩下二块糕点,慕雪行当时没有提醒也没有暗示,那么在王后任意选择之时,是有机会吃下有毒糕点,糕点中药量很小,大人吃下不会像小孩那般疼得满地打滚。 同时也不能保证王后会浅咬一口,毕竟是公主心意在上,王后也有可能整块吃下。 但慕雪行来前就知道王后会选择哪块糕点,原因就在与糕点形状,形状不是说糕点有方有菱,而是大小不一,最上头也就是有毒的糕点,从形状上来看比其余二人大一些。 王后入夜不吃糕点是她的习惯,要吃她不会选择形状最大的糕点,在者说父母总是愿意留下最大的糕点给孩子吃。 基于如此原因,慕雪行就能确保小王子会吃下应该吃的糕点。 慕雪行回到北馆深深松一口气,现在他要等的就是北王召见,只要进宫他就能做真正想做的事情。 第153章 头疼的事情 夜很长,这就代表长夜还没过去,不管当值的或是不当值的,今夜总是难以睡着。 周安送慕雪行回北馆让人叫来张贵荣,周安见他很勤快这让张贵荣很不愉快。 北馆前院正厅,茶在几上冒着热气,张贵荣不看茶看周安,喝得口茶周安算是压惊苦笑道“你知道使者今夜在太傅府做了什么?” 厅外有蝉叫很悦耳很抚心,听得数声张贵荣反问“你就在那里发生什么不是比我更清楚?” 蝉躲在夜幕中鸣叫,就好像偷偷窃听二人说话,这个窃听者周安没有放在心上“我们应该做朋友,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有些事要用你就带去,不用你就晾在一旁,就像今夜这种事” 一只黄莺蛾从门外飞入,除尾巴是黑色之外,蛾身遍体金黄,不大就二个手指大小,张贵荣记得年幼时还常抓来玩,周安在和他说事,张贵荣却是想起年幼的自己,可见是多么心不在焉。 黄莺蛾就在灯罩处打转,周安没有理会飞蛾视线只关心张贵荣。 张贵荣看一眼想要扑火的飞蛾道“不去不是更好?什么事都想参与不要命了?” 灯罩映着黄莺蛾影子在屋内跃动,周安看一眼跃动蛾影笑道“相信你也知道,使者来靖北是为东王办事,也就是说使者在乎的就是如何把东王吩咐的事情办成,有些事他一个人做不到,所以需要别人帮忙,但是我们帮忙也应该知道这事有多大机会能成不是?” 周安在添一句“假设,假设呀,如果有一天他快要把事情办成,会不会觉得我们是累赘?有没有把我们抛弃的可能?” 这话倒也不是废话,张贵荣应该慎重考虑,张贵荣已在慎重考虑,张贵荣道“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先前我帮他做了不少事,我信使者” 周安见张贵荣如此有信心,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帮他做过不少事,但是做的那些事肯定是非常要命了” 张贵荣为慕雪行做的那些事,的确是件件要命,对此张贵荣并不否认,张贵荣选择沉默。 沉默有时候就是默认,周安笑道“做那些要命的事,却不知道最终原因你甘心吗?” 最终原因慕雪行并没有对张贵荣隐瞒,周安并不知道,张贵荣还是沉默。 周安在笑道“今夜使者和我说了一些事,我也帮他做一些事,说实话我是吓得够呛,使者一定是和你承诺过什么,但是他会兑现吗?我的意思是你如何能十分确定他会兑现?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使者就好像是猎人,我们就是他的狗,要我们往哪里追,我们就拼命往哪里奔,我不信贵荣兄弟喜欢这种感觉” 说来说去周安还是想知道张贵荣所知道一切,为慕雪行做事足够让张贵荣提心吊胆,无论如何觉得不能在和周安掺和在一起。 张贵荣打定主意道“我不会帮你盯使者,也不会帮你打听什么” 周安吃吃一笑道“明白了,使者一定是和你说过最终目的是不是?” 张贵荣心中一凛,但面色不改“我不知道什么是最终目。。” 话周安没让张贵荣说完,周安十分确信笑道“我相信使者告诉过你他的目的,贵荣兄弟为人我也是知道一些,我相信你绝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他胡乱奔忙” 周安猜测也是合情合理,没人愿意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他人卖命,对于这个猜测张贵荣哑口无言。 张贵荣第二次默认,周安显得更是高兴,周安道“你知道多少?是部还是一些大概?还是说为了安行事,你最好少知道为好?” 张贵荣不做声,周安反讽一句道“还以为使者有多么信任贵荣兄弟,想不到你和我一样,多做事不能问” 周安讥讽眼中充满轻视,张贵荣咬牙回顶一句“别看不起人,我和你不一样,他和我说过很多事情,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周安漫不经心笑道“是吗?既然和你说过很多事情这是最好了,我也是东朝人,使者也是东朝人,他是探子,我也是探子,总得来说我们都是为东王做事,他既然能在东王面前说上话那么我也能,你好好想想,都是一起在冒险做事,事成之后凭什么他立大功,我们讨得小赏?” “不妨与我说说你都知道什么,也许有些事不用使者我们也能做成是不是?功劳就我们平分,这样岂不是很好?” 张贵荣注视周安忽而咧嘴一笑,这个笑容似乎是觉得周安的话十分好笑“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周兄弟奉劝一句做人最好不要不自量力,实话告诉你,我知道使者想做什么,但是这事你办不到,吕队长的事我知道一些” 周安冷道“使者果然什么都告诉你了” 张贵荣道“这事我问过,他没实说可我多少能猜到一些,连这事都要托人帮忙还想立大功?” 周安紧绷着脸道“你真的想没有信心的等待,使者会不会兑现承诺?” 张贵荣起身道“离岗时间也长了,是该回去” 周安并没有留人,张贵荣走到门边时周安在道“我哪里也不会去,贵荣兄弟什么时候如果改了主意,可以来找我” 张贵荣没有答复,没有留步跨步离去。 脚步一步步向慕雪行院子而去,张贵荣就在慕雪行屋外,慕雪行没睡坐的桌旁顺着门外看,已是见着张贵荣。 对视一眼张贵荣入内,慕雪行问“怎么还不歇着?” 夜里无事并不需要两人站岗,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就成,这些事情都是心照不宣。 张贵荣苦笑道“睡不着,知不知道我刚刚见了谁?” 深更半夜人也在北馆还能见谁,慕雪行笑道“周安?” 张贵荣点点头“想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 慕雪行淡淡一笑道“肯定是说一些让我很头疼的事?” 张贵荣叹道“的确是会让你头疼的事,他和我说。。” 慕雪行摆摆手道“既然是头疼的事就不用在说,现在我要睡觉,明天可能会进宫” 张贵荣道“那么就不打扰贤弟歇着”张贵荣退下。 第154章 拦路审问 第二天一早,宫里没人来北馆,对此慕雪行大为纳罕,小王子不会没事这是不错,可出得这事程昌泰昨夜在太傅府是如何张嘴问罪慕雪行,在场之人肯定不会没有听见,王后也是听见,北王知道这事肯定是要过问,怎么的这事总是和自己有些关联,于情于理总是要召他入宫才是,但没有人来。 难道北王不关心小王子?可这不会呀北王是最爱这小王子断然是不会不闻不问,没人来慕雪行自是着急。 当然慕雪行想要进宫随找个由头就能进去,如要找由头进宫肯定是为正事才能面见北王,既是要谈正事北王会在泰北殿见人,慕雪行不想去正殿,只想去王子童华宫。 童华宫也就是小王子住所。 不管慕雪行想要去什么地方,宫内没人来哪里也去不了,慕雪行指头不停敲着桌面,眼睛不住盯着院门方向,希望宫里人能早早出现。 有人入院,不过不是宫里人,是张贵荣,张贵荣上前道“司空府派人来请,说是有事见你” “程昌泰见我?”昨夜不欢而散,一早就让人来请,程昌泰目的慕雪行一时半会猜不出来,司空有请慕雪行不得不去,见得张贵荣面色憔悴,慕雪行道“没睡好?” 张贵荣振振神道“翻来覆去时睡时醒” 慕雪行示意张贵荣一同往院子外走,慕雪行道“不管周安和你说过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不理会他就拿你没办法” 如果不在放心上张贵荣岂能睡不着觉,正是因为放在心上才会睡不着觉,后路,张贵荣这两日脑中不停闪现这两个字。 张贵荣敷衍点头“希望如此” 门外有辆马车,慕雪行上车前道“张大哥昨夜没睡好,今天不是不当值么,回去歇着吧” 没有陆红的家回去空空荡荡没有什么滋味,张贵荣道“没事,我可以在北馆歇会” 慕雪行上得马车,车往司空府缓去,马车还没走得一阵,车停,车夫叫道“什么人敢拦司空府马车!活腻了” 拦车人不理会车夫,对着车内慕雪行扬声道“见过使者” 一听声音慕雪行就知道这人是谁,人是卫云,慕雪行掀开车帘向车夫道“稍后片刻” 卫云什么也没说,慕雪行率先下车,如此拦路肯定是有话要说,慕雪行笑看卫云道“这么急着拦车是有事了?” 有些话不便在车夫面前说,卫云道“借一步说话?” 只要是借一步说话,肯定都没好话,上次没说好话的是周安,现下轮到卫云。 慕雪行也想听卫云想说什么坏话,慕雪行道“请” 两人走到一旁,离车夫远些,卫云道“使者果然在车上” 慕雪行瞅着卫云道“如不是知道我在车上你拦车做什么?有话直说就是,我还要去见司空” 慕雪行开门见山,卫云也只好开门见山“使者这么做就不怕牵连葛小姐?” 慕雪行似乎猜到卫云来意,眉峰微微一翘“牵连?我做什么事会牵连葛小姐?” 卫云向慕雪行施压笑道“我很不明白,使者为什么要向小王子下毒?” 卫云在说这话出来之前,设想过慕雪行会有什么反应,比如不安,忐忑,或是大惊大颤,没想到只是慕雪行淡淡一笑“卫兄弟倒和司空一样,喜欢胡乱扣罪” 卫云不怕慕雪行不认“别急着把我往司空那里凑,拿这话头去方统领面前说,他也不会信你,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我告诉你,紫薯糕是从五福客栈送往北馆,接过糕盒的是张贵荣,我是亲眼所见还想抵赖不成?” 慕雪行从容自诺一笑“早猜到卫兄弟会暗中盯着五福客栈” 慕雪行如此反应,卫云沉声道“我知道你不怕有人盯着影班,因为毒下得轻,小王子不会有事,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图的是什么?” 慕雪行平静无波反问一句“暂且不论糕点是否有毒,我就不明白,卫兄弟既然早有猜测,为什么不前去警告,难道小王子性命对卫兄弟来说无关紧要?” 卫云不为所动思绪非常清晰“不要转移话题,这事要我也不会和别人说,那么在问另外一个问题,燕玲是谁?” 慕雪行笑看卫云道“出城这些天,你不是暗查此事?难道什么也没查到?” 卫云皮肉不动冷盯慕雪行。 慕雪行看车夫一眼道“当街拦路卫兄弟就是为这些没有证据的事情审问我?如是这样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耗着,不能让司空久等” 卫云舌头舔舔上颚,让过身道“我会查清楚你想干什么,请吧” 慕雪行笑脸迎人施礼告退。 回到车上慕雪行笑容忽收,眼角侧看卫云方向。 马车到得司空府,人刚要进去只见程若媛迎面而来,身旁丫鬟笑看程若媛道“小姐,这次布匹店新来的布不错,这次我们要多买一些,要不然像上次一样,买少想用布的时候就没有了” 程若媛刚要张口,眼中忽而映着慕雪行身姿,两人相对一眼原本展露笑颜的程若媛笑容顿收,上次程若媛说过,就算在路上碰见最好是不好说话。 离得远一些还能装作不知,现在迎面撞上可不能当做没看见,慕雪行上前施礼“见过大小姐” 有下人和丫鬟在这里,也不好对慕雪行怫然作色,程若媛板着脸道“来见我爹?” 慕雪行道“能不能和你说两句话” 程若媛不想在和慕雪行私下交谈刚要张口,丫鬟窃笑一声“小姐,我在门外等你” 丫鬟这么一说倒是让程若媛不好拒绝,门旁还有两名家丁,丫鬟道“你们两个过来,我和你们有话说” 丫鬟把家丁召唤到门外,慕雪行对丫鬟点头一笑当是谢过。 丫鬟回视慕雪行一笑,也当是心照不宣了。 慕雪行凝望程若媛温声道“怡汐很快就走” 程若媛似乎一听见这名字就来气,神色依旧板着“上次和使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走不走与我何干?” 在不在意写在脸上,慕雪行不会看不出来“我只当怡汐是妹妹,这次是她执意要来拦也拦不住” 程若媛这才正眼看他“不用和我解释什么”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我知道,但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解释,不说了,先去见司空” 二人交对一眼各自离去。 第155章 探听 在慕雪行见司空之时,周安在一家茶楼吃早茶,热包上桌咬得一口,嘴中品尝特制肉馅香味之时,见得一个北馆守卫在巷口前左右张望一眼,举止显得有些鬼鬼祟祟,觉得放心之后守卫入了巷。 周安是这家茶楼老客,掌柜总是会在靠窗位置给他留位,周安也爱在吃早茶时观看窗外来来去去行人,见得守卫举止奇怪好奇心勾起出得茶楼在巷口掩角往里看得一眼,守卫身影在巷内深处没走数步拐过拐角。 周安认得这守卫心道“他住处也不在这里,进去里面做什么?” 越看越是好奇,周安随后也入巷,来到巷中拐角丈外“咔嚓”一声,脚下踩断一节李树树枝,树枝一断声音在巷里显得异常犀利,周安油然猛打一个激灵! 巷口拐角有二人,一人是守卫,另外一人是卫云,卫云听见断枝声当下警觉,探身出来一看,整条巷子通透无物,一眼直视能看见远处巷口外边来来去去行人。 见着没人,卫云依旧警觉迟疑片刻,这时右面巷墙内传来“咔嚓”声响,卫云抬头一看墙内长着一棵高出墙面李树,枝叉往墙外伸展出来。 “咔嚓”声又响一次,这次已经听得确实,卫云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咔嚓声是李树所出,有如此声响是由于李树内部让虫所蛀,树内空虚是枝叉将断不断之时所发出的声音。 虚惊一场卫云转身而回,周安现在就在李树下方,踩断树枝之时蹿身入墙这才逃过卫云巡视,周安和卫云两人仅是一墙之隔。 墙上有道裂缝,顺着裂缝往外看,周安看见卫云和守卫,守卫偷偷摸摸来见卫云周安眉头一皱,看得一眼周安选择不在继续偷窥,背部贴墙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卫云正对裂缝,守卫背对裂缝,裂缝是看见卫云没有选择窥视什么,卫云并不认为有人在内。 见得卫云回来守卫显得紧张问“有人吗?” 卫云摇摇头,守卫松得口气平复心绪,卫云道“长话短说,使者最近去过哪里,有什么人去看过他?” 周安隔着墙自然不会听不见卫云询问,好奇心大起心道“他打听使者做什么?” 守卫在脑海里搜索记忆答复“近来我们没有跟着使者,都是张贵荣在跟着,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知道使者最近去过谢文住处” “谢文?”卫云并不认得谢文。 守卫见卫云不认得提醒道“谢文家就是前些天如意园款车被劫那地方” 卫云登时显得神贯注道“使者去谢文那里款车就被劫了?” 守卫忙道“哎哎哎,别误会我的意思,我说的是款车被劫地方在谢文家附近,这事和使者没有关系,都查清楚啦,款车是戴山帮做的” 款车被劫一事是卫云回城之前的事,详细经过卫云并不知道,不知道详情这么大的事岂能没有听说,听说只是听的大概并没有放在心上。 卫云对于慕雪行的事想要方方面面都要知道,卫云不敢遗漏任何点滴询问“使者去谢文家做什么?” 守卫也是听来的,听到什么就说什么,守卫道“听兄弟们说是给谢文送贺礼去的,马上就要迎亲,这礼还不小呢” “马上?”卫云有些诧异道“马上是什么?使者不是迎亲之日送的礼?” 守卫笑道“不是,谢文迎亲还有两月呢,早着呢” 卫云大为不解询问“提前两月送礼?为什么?” 守卫摇摇头道“不知道呀,兄弟们也是觉得奇怪,不过要我说可能是使者两月内就要回去了吧” 这事入卫云耳朵,十分合情也显得十分奇怪,卫云暂且打住在问“使者还去过什么地方?” 守卫想想道“昨夜还去过太傅府” 这事卫云早知,何必让他来说,卫云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没有了”守卫想想最终答这一句。 卫云琢磨片刻在问“有谁去北馆见过使者” 守卫道“这几天呀,这几天倒没有什么人,就一个叫怡汐的姑娘,还有司空府大小姐” “没了?”卫云在问一句。 “没了”守卫答复一句。 卫云给守卫赏钱道“继续盯着” 守卫接过赏钱高高兴兴离去。 守卫走得好一会,卫云还没有走,人还在原地沉思,好像是在整理什么思绪。 卫云没走,周安也不敢妄动,他们仅有一墙之隔,如在踩上什么绝对逃不过卫云耳朵。 卫云没让周安失望,人没沉思多久动身离开。 卫云脚步声周安不在听见,周安没有猴急在多等片刻这才走人。 走人,很多人都可以走人,比如掌柜克扣工钱,或是掌柜太过于没有人情味,打杂小二可以说走就走,朱立想走可不能走,他可不能随随便便走人。 不能随随便便走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好好坐着,朱立老老实实坐在后院石凳,石凳下有排蚂蚁和朱立一样老老实实为蚁后驮着食物回巢。 朱立垂头低看地上蚂蚁不言不语。 “腿伤怎么样?好些了吗?”侯三在朱立对面石凳坐下。 看得侯三一眼,朱立道“我以为我会死,当时那血流了一地” 侯三微微笑道“命不该绝的人往往都是老天爷在给机会,有得机会有些事就该好好去做” 朱立十分同意侯三这个说法,朱立看一眼伤腿道“疼,腿伤只给我传达这个感觉,同时也是在告诉我不能在掉以轻心” 话落,朱立抬眼在看侯三“毒叟的事查得如何?” 侯三失笑道“哪有这么快,这么重要的人如果没死,那定是藏得很深” 朱立知道这事急也急不得,侯三看一眼朱立问“我倒对救你那位英雄有些兴趣” “兴趣?”朱立反问一句“想说什么?” 侯三笑道“右监真的相信,世上真会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朱立忽而笑道“我信,如果世上连这样的人都没有的话,那么我就会显得很失望” 侯三淡淡笑道“是呀,这样的人越多越好,像我这样的人还是越来越少为好” 第156章 一箭双雕 顺着侯三话头,朱立饶有兴致顺口一问“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为好?这么说你是做过后悔事了?” 侯三摇头苦笑道“人活在世或多或少总是会做下几件后悔事,有些后悔事可以认栽当做是一次教训,下次在注意些就是,可有些后悔事一旦做下,那可不是一次教训而是噩梦” “噩梦”朱立感同身受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 侯三诧异道“你明白?” 朱立苦笑道“我曾经办过一个大案,那人是个恶匪狂妄凶残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在靖北犯事杀了好几户人家,不光杀人,恶淫之事也是犯下,接到通报说人躲在船上,为不伤及无辜我们偷偷混入船上偷偷抓人,没曾想让那人看破双方大打出手” “最后。”朱立目光显得沉重道“有个孩子死我剑下” 侯三大为惊愕显得不可置信道“右监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手!” 朱立万分无奈闭起眼睛道“我可以说有意的也可以说是无意的” 侯三现在还不能完明白这话意思“什么意思?” 朱立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尽是沉重道“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所以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当时我有意出剑是相信自己可以一击必杀,但我的剑路的确是无意害人,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拿孩子挡剑” 侯三当下惊道“没想到?右监怎么会想到,那人杀人连恶淫这样的事情都做,怎么会想不到对方会拿孩子挡剑?” 朱立神色暗淡道“在我出剑那一个刹那,我的确是相信自己不会失手” 侯三忽而明白什么冷笑道“我试猜一下,当时右监还是个捕手吧?” 朱立没有隐瞒“是” 侯三在道“恶匪也死在右监剑下?” 朱立如实在道“是” 侯三在道“此事过后必定是受得延尉青睐平步高升了?” 朱立这时犹豫片刻才道“是” 侯三冷然在道“依我看右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为了平步青云不顾那孩子性命强行出剑欲立大功!” 朱立面色大为痛苦,当时的他只想击杀恶匪不能让人逃走,也同时深信自己不会误伤孩子。 可心中更深的地方,是不是就像侯三说的那样? 朱立心中没有答案“是这样吗。。” 没人愿意承认心理那一块阴暗面,侯三连翻追责忽而苦笑道“其实说起来,我也没资格追责右监,虽然我没杀过孩子,但我们总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从而做过违心后悔之事” 朱立看一眼侯三道“你呢,做过什么后悔事?” 侯三搓叹一声道“我那件事比你严重得多,只是今日不想在谈这些事,改日有机会在说” 机会,不是谁都有机会让人拉拢,犹其是让程勇主动拉拢,周安就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荣幸。 周安偷听卫云过后带着疑虑回到北馆,人刚入馆有守卫上前道“队长,馆尉有请” “馆尉?”周安有些意外道“馆尉因为何事见我?” 守卫道“不知道呀,找你很久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见馆尉”周安挥挥手让人下去。 周安带着疑惑来到程勇属院,在来程勇属院周安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上次来这里吕奇还在,周安还是吕队长随卫,可现在吕奇作古,队长职位虽然没有坐实,但身份已和队长无异。 属院没变,一砖一瓦还是如旧,变的只是周安虚荣心。 “见过馆尉”周安和往常一样恭恭敬敬对程勇施礼。 程勇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对他,程勇客客气气道“周队长坐下说话” 周安当下肃然道“馆尉莫要开玩笑,这都是其他兄弟叫着玩的” 程勇知道周安是怕自己不高兴才这么说,程勇笑道“人家愿意这么叫,就说明他们看好你,同时我也看好你,你当上队长这是最好了,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吕队长信你我也信” 周安不知道程勇为什么这么待他,只好先恭恭敬敬坐下在说。 见得周安入座,程勇笑道“我呢是个粗人,周队长想必也是知道这个,遮遮掩掩的话我就不说了,实话告诉你,我爹一直都在为我忙活卫军统领的事,这么说吧如果我能当上卫军统领,那么我就会向北王提议队长应该由你来当,在让我爹为你说两句好话,担任队长一职想必不是难事” 周安这才明白程勇是有心拉拢,周安起身恭谢“多谢,馆尉提携” 程勇哈哈大笑道“谢什么,都是好兄弟” 周安知道白花花的好处,不会随便落在头上,程勇肯定有事要吩咐才会如此笼络,周安道“馆尉既然如此诚待,那么日后有事尽管吩咐,周安就像吕队长那样定会诚诚垦恳为馆尉办事” 满意满意,程勇简直满意至极“有你这句话,说明没看错人” 程勇看看门外道“你让他们都退下吧,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程勇吩咐周安不敢不从,将门外守卫遣走关上门,程勇让周安附耳过来“在北铃骑里可有什么朋友?” 周安讶然道“北铃骑?”周安为难道“这个倒没有,馆尉知道北铃骑和城防军一向势如水火” 程勇显得失望道“这样呀。。” 周安不知程勇要吩咐什么事情,为了不显得陌生周安选择直截了当询问“馆尉如今不是外人,有话尽管是说” 程勇犹豫片刻道“好,那么我也不瞒你,我想托你查查卫云” “卫云?”周安诧异道“查卫云做什么?” 程勇咬着牙根道“他最近在查我做过的。。”程勇在想着措词,但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好词汇,程勇想得好大一会索性直说道“这么说吧,卫云在查我以前做的风流账,我想让你去打听一下他查到了什么” 周安没想到程勇是要吩咐他这个,事实上周安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周安不打算拒绝,因为卫云在偷偷打听使者之事,借着为程勇吩咐之事,调查卫云目的这可是一箭双雕,如出什么事背后也有程勇为他撑腰。 一想周安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周安当下回应“馆尉放心,此事交由我办” 第157章 两人健忘的人 张贵荣在北馆舍间补充睡眠,昨夜翻来覆去醒来更是觉得脑袋晕晕乎乎,得空自是赶紧补一补觉,梦里梦见陆红坐在院中在暖阳下帮他缝补衣服,而他则是拿着刚发的饷钱高高兴兴回家添补家用,日子最好过得平淡无奇,当然饷钱不欠是更好了。 做着美梦张贵荣嘴角留笑,可是世上喜欢扰人美梦的人不少,现下张贵荣就碰见一个。 有人推门而入,是北馆一名守卫,舍间不是单间不是张贵荣专属屋子,舍间是让馆守卫歇息之所,当值的是当值,不当值的是出馆玩闹,间内只有张贵荣一人歇着。 舍间木门有些年头,一推咯吱声很大,无论推门力度是大是小响声都是一样,门声一响张贵荣打个颤缓缓睁开眼睛,守卫向张贵荣笑道“还睡着呢” 张贵荣躺在床上悠哉伸着懒腰“偷闲呀你” 守卫笑道“大白天的我可不敢偷闲,起吧,有你家书” 张贵荣一慌坐起在床“家书?” 上次陆红家书骑马将人腿弄断,家书二字已成张贵荣噩梦,在听及家书二字怎能不让张贵荣一慌。 接过书信拆开一看,张贵荣不由一笑,笑不是字里行间有什么地方逗笑他,而是张贵荣根本就不认字,看着字迹苦笑向守卫道“帮我看看,我不认字” 守卫坐在床侧,就在张贵荣对面看信片刻,守卫喜笑颜开向张贵荣报喜“恭喜张大哥,嫂子怀上了!” 张贵荣大为激动抓住守卫胳膊道“有了?真的有了!” 守卫也是为张贵荣高兴“真的有了,嫂子让你找个时间回去” 张贵荣又惊又喜取得守卫信爬下床,鞋刚上脚人就出屋,可刚出屋门张贵荣顿时默住,这才想起陆红现在不在靖北,一时高兴忘记这茬,守卫出屋见张贵荣站着问“怎么了,还不回去?” 张贵荣按捺住兴奋劲道“我忘了,她回老家去了” 守卫好笑道“你是睡糊涂了,嫂子在靖北给你送什么信,赶紧去和吕。哦不是,是周队长,找队长批假回去” 这时张贵荣情绪完平复过来对守卫笑道“中午我们好好吃一顿” 守卫惊异看一眼张贵荣道“哟,要你破费可真不容易,那么我就等你这顿了” 张贵荣笑道“别忘了叫上三儿和老徐他们” 守卫哈哈大笑拍拍张贵荣肩膀“我去通知他们,我还当值吃饭时候在聊” 张贵荣目送守卫离去。 守卫远远离去,张贵荣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笑容,这可不是准备当爹应该有的表情,张贵荣现下脑海中只有“退路”二字,一想到退路那肯定会想起周安,现下根本就不是想起周安的时候,张贵荣已经在想着周安。 张贵荣不知陆红怀的是男是女,不论男女对于张贵荣来说没有偏见,在得知陆红有孕消息之后,张贵荣就在这一时刻,觉得周安的话十分有道理,人总该为自己打算,不得不打算呀,总不能孩子都没见过,自己就命丧靖北。 回去现在是不能回去,陆红老家离靖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一去一回到时候慕雪行可能已经不在靖北,有得孩子慕雪行在张贵荣心里位置就更重了,张贵荣如果不想在当城卒,他只有慕雪行这一个出路,他能过好日后孩子生活才能更好。 信张贵荣好好收在怀里,回去现在是不可能的,想着应该给孩子买个长命锁回去,离周岁虽然还早先买回去总是不错。 张贵荣兴致冲冲出得北馆。 慕雪行倒是没张贵荣这般愉悦兴致,因为面见程昌泰没有什么好高兴的,程昌泰就在书房,书房还是那个书房,只是檀盒里的药丸是越来越少。 入书房慕雪行没有看檀盒一眼,他不想引起程昌泰注意,使者登门程昌泰从书桌起身,来到茶桌请人坐下,昨晚程昌泰让人扣人之事,他似乎是完忘记了,程昌泰客套一笑“使者面容有些憔悴,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程昌泰显得如此健忘,慕雪行好像也是十分健忘,慕雪行淡淡笑道“来得靖北这么些天,还是没适应靖北水土,让司空挂心真是过意不去” 慕雪行没提昨夜之事,程昌泰自是高兴,口吐关心之言道“水土不服办完事那就该早些回去,让身体劳累这可不好” 慕雪行笑道“司空说得是,不知司空有何吩咐?” 程昌泰吩咐仆人上茶后道“使者不介意的话,不如稍后与我一同进宫” “司空和我一同进宫?”慕雪行有些诧异反问一句。 程昌泰道“怎么?使者可是不愿?” 和程昌泰一同进宫,这就代表他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当然不会生好朋友的气不是,同车进宫慕雪行如能点头,这就是代表对于昨夜之事已是不在介意。 昨夜如此待人,现下一句道歉也没有,换得任何人都不可能不介意,慕雪行不介意,就算不松口也不能拿这事怎么样。 道歉虽是没出程昌泰的口,可这举动也是等于程昌泰在和慕雪行求和,和和气气才好办事不是,慕雪行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慕雪行微微一笑“司空府马上可比北馆舒服很多,那么我们现在就去?” 听得慕雪行松口程昌泰满意一笑“请” 马车早是备下,一出门马车缓缓向宫门而去。 马车晃晃悠悠缓行,程昌泰身子也是微微晃动,慕雪行寻话道“司空昨夜和太傅他们入宫,不知小王子情况如何?” 慕雪行愿意同行,这就代表不会在拿此事说他,程昌泰这才口出歉声道“昨夜是我有些情急,望使者见谅” 慕雪行淡笑“司空也是担心小王子才会如此,这怎么能责怪司空” 程昌泰徐徐道“回宫大主药进宫看过,小王子没事了” 慕雪行深深松得口气道“这就好” 马车如入宫来到童华宫,小王子在上早课,常青在授教,北王王后就在窗外倾听小王子诵背诗词,程昌泰慕雪行上前齐声道“见过北王王后” 北王看一眼慕雪行“进厅说话” “是”程昌泰慕雪行齐应,随后入厅。 第158章 西陲十三州 众人入厅就坐,北王看着厅门外朗朗青天叹道“秋去冬来,在是苍劲大树也会枯叶飘落” 慕雪行知道北王不会无缘无故长声短叹,没听明白什么之前只能选择置若罔闻。 慕雪行可以置若罔闻,程昌泰不行不接话北王怎么能把话说下去,要接话怎么也得摸清楚北王脉象才好张口,盘思片刻张口道“虽是如此,熬过冬雪来年必会更加枝繁叶茂” 程昌泰接话北王接下去就好说话了,北王微笑道“使者是见识高明的人,对现下各朝形势有什么看法?” 北王点名相问慕雪行不能不开口,话头往各朝头上凑,知道这次让他入宫不是为得小王子之事,不过也是小王子如今无恙,北王自是不会在是费心。 慕雪行知道话要在说下去,无非又是起意征伐之事,不傻,说的就是慕雪行,话头一转就往程昌泰身上推,慕雪行笑道“司空乃是饱学之士,下官倒想听听司空看法” 程昌泰看一眼慕雪行心中苦笑,把话头推他身上转的也不生硬,可见慕雪行处事也极为老道,程昌泰如果不接这话,话头可就不能继续下去。 程昌泰谦声笑道“使者想听愚见那么不妨说说,只是莫要见笑,如今四朝除南朝一直稍显落后之外,其他各朝都有过强盛之时,而且勇将辈出,但是怪就怪在,谁都未能压过对方,使者说这是为何?” 各朝之间都有吞并对方心思,强者为胜道理看似简单,但没人能从中讨得便宜。 慕雪行没有当场张口,程昌泰话头极为舒服往慕雪行推来,现下可不能不答,慕雪行看着杯中茶水,双目闪动智慧光芒。 慕雪行目视茶水悠然道“东朝有个猎户,训猎狗时将十只猎狗关在黑屋,不给吃喝想要活下来只能吃同类血肉,其中有几只猎狗异常粗壮勇猛战而不惧,瘦弱猎狗尽丧后,勇猛猎狗就对存活下来的视为眼中钉,伤人七分毕竟也会则损,由于负伤累累,最后一只胜利的猎狗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看上去存活下来的猎狗最为勇猛,但是猎户如不给最后一只猎狗敷伤上药,这只猎狗也会死,如此一来,能当赢家的只有猎户” 北王程昌泰两人同时点头,比喻生动指出各国形势,北王道“使者是指南朝将会成为最大赢家?南朝一直置身事外,从未和任何人大动干戈,看似瘦弱实则凌驾各国之上,南朝正是冷眼旁观的猎户” 这样说并不是想把南朝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有利也有弊”慕雪行直指南朝令他痛心之处“四国中现下最有条件成就霸业的,应属于南朝,南朝土地肥沃幅员广阔,但正是因为什么事都不参与,导致生活优悠民风渐趋糜烂,表面国富民丰,实则虚有其表,兵员虽广疏于训练实在是经不起大战” “东朝北朝连年征战,胜在兵精将猛” 程昌泰点头同意“使者说得好,南朝忧不在外敌,而是群臣相妒致百姓心离” 慕雪行想起国公和国舅,不由叹一口气。 程昌泰续道“南朝现下不足为虑,但对于西王不能掉以轻心,以兵力而论,实属东朝北朝大敌,西王手下精兵数十万,骑射营更是无人能敌,虽说欠缺明君,但有宇文泰坐阵也是不可小觑” 慕雪行时不时偷瞄北王神色,心中奇怪找他来难道就是说这些虚无缥纸上谈兵之事? 胡扯这么多程昌泰这才把话头引到西王这边,北王等的就是程昌泰这句话,这事北王私下并没有和程昌泰暗示过什么,这也不用暗示,只要提到各国形势断然是不会漏掉西王。 话头引到西王处,北王顺话而道“说到西王正巧有封密信,使者不妨替我参详参详” 慕雪行面色微变,西王给北王密信,北王却让他这个他国使者参详?味道怎么有些不对,程昌泰均感愕然,一时想不出北王此举意欲何为。 太上王身边有个高总管,北王身边则是有个潘总管。 北王拍得拍手,潘总管从外而入,将一信件呈给慕雪行。 信在潘总管手上,潘总管恭顺双手递送,慕雪行没接脑中思虑飞转,想着信里会写什么内容,之后要如何应答,不过慕雪行想也白想,不看信又岂能胡猜内容。 慕雪行没接信,北王看一眼王后,王后领会北王意思,王后莞尔一笑“司空不妨和使者一同参详,一人智短二人智长” 程昌泰紧紧悬着口气,没想到王后会说这样的话,程昌泰和使者不同,使者可以犹豫不接,程昌泰可不能有半刻犹豫,眉峰一转来慕雪行这边接信过目。 看完信程昌泰并不言语,将信递给慕雪行,程昌泰绷紧一张脸从面色上看也没看出什么,慕雪行接过信想着有程昌泰在如有什么要命之事,对方也可与他分担。 慕雪行亦是过目内容,看其内容愤岔道“北王明鉴,此事万万不可答应!” 北王徐徐反问“为何?” 慕雪行道“西王狼子野心,是在试图破坏议和!” 北王道“孤也想过此点,只是毕竟是西陲十三州呀” 西王信件内容大概意思就是,如果北王放弃和东朝议和,那么就将西陲十三州拱手奉上。 这是块大肥肉,如慕雪行是北王铁定答应,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拢西陲十三州,这是天大好事,但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慕雪行当下思虑一翻即刻明白北王深意,北王这是觉得不够呀,偌大的西朝只得十三州这怎么能满足胃口。 不过明白归明白,吃惊还是要装的。 慕雪行急切道“西陲十三州看似广阔,但并不是西朝最富饶之地,在说这地当初是宇文泰从侯景手中抢来,十三州民还未能对西朝归顺,这是西朝烫手山芋,得,难以管束,失,又是不舍,西王这是想把大麻烦推给北王” 北王目光凛凛直视慕雪行道“使者是认为我和西王一样无能,无法管束十三州民?” 第159章 产生隔阂 慕雪行当然不敢直指北王无能“下官并非此意,只是西陲和北朝毕竟隔着嶂山,进出嶂山并非易事,与其要西陲还不如取下益州,一个益州可抵西陲十三州” 哪个地方好,哪个地方不好,北王自是心知肚明,敢将这事摊开来说北王当然有更大野心,听得慕雪行提起益州北王故意反问“益州?西王可不会将益州拱手相让” 慕雪行道“西王自然是不会想让,如何取这就要北王东王商讨” 慕雪行总算是明白北王目的,北王心情很是愉快,北王道“商讨?这么说东王也是有意西朝了?” 西陲十三州都拿出来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挟东王,东王如不答应北王这就要和西王联合了,逼到这份上慕雪行也只能顺着北王意思答复。 慕雪行道“下官不敢胡乱猜测上意,但西陲之事下官会如实向东王汇报” 北王目的达到,唇角飘出一丝笑意“那就劳烦使者,乏了,你们退下吧” 慕雪行程昌泰施礼退下。 向东王汇报,慕雪行怎么向东王汇报,他毕竟不是真的使者,这事就让北王独乐乐吧。 如果早知北王会因为西王的事让他入宫,那么小王子就不用受腹绞之苦,西王会给北王密信这事慕雪行又怎会猜得着。 小王子之事慕雪行算是多此一举了。 二人出宫程昌泰回府,马车自然是要先到司空府,程昌泰先行下车在让车夫送慕雪行回北馆。 出宫慕雪行想去郭允府邸,但也不能让司空车夫直接送去,只能暂且回北馆,晚些时候在登门。 慕雪行在馆门刚下马车见着张贵荣微有容光焕发回馆,二人在馆门碰见,慕雪行笑看张贵荣道“张大哥是否有什么喜事?” 张贵荣哈哈大笑,取出刚买的长生锁让慕雪行看,慕雪行一看锁既知代表什么恭贺笑道“恭喜张大哥,喜得贵子” 张贵荣自是高兴“男女还不好说呢” 慕雪行也是为张贵荣高兴“定是儿子” 张贵荣得意长笑道“借使者吉言” “来来来,回屋说话”慕雪行领着张贵荣回院子。 二人回到屋内就坐,慕雪行张口道“可能明天或是后天,张大哥得去宫里当值” 能去宫里当值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张贵荣却是一点也不开心,慕雪行肯定又想做什么事,而且这次的地点还是宫里,宫门易进难出,如有什么差错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喜事余兴未去,张贵荣大是忐忑询问“宫里当值?在何处当值?” 慕雪行为了安起见道“具体的事情到时候在告诉你们” “我们?”张贵荣道“我们是谁?” 慕雪行道“还有侯三” 张贵荣皱眉道“他和我一起入宫当值?” “嗯” 张贵荣在问道“这次想做什么?” 慕雪行算算时间,想着车夫早是去远“张大哥不用做任何事,事由侯三办,到时候听侯三吩咐就行,不过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出城之时就能避免很大麻烦,先不说了,现在我要去太子府邸,有些事要嘱咐” 现下慕雪行没把没话说明白,张贵荣显得有些不乐意,有什么事是不能带他的,张贵荣道“太子府邸我也不是没去过,我随你一同前去就是,有什么事就在太子府邸安排妥当不是更好?” 这时候的侯三和往日相比,在态度上显得有些急切,慕雪行有些奇怪道“我们最好不要经常同时上门,现下卫云回来,他也一直在注意我,务必要小心一些” 慕雪行的话并没有把张贵荣说服,张贵荣似乎是决定死都要跟去,张贵荣道“我一直都很小心,在说以前我们同进同出,卫云肯定也是知道,我们一起去没有什么不妥的吧?” 张贵荣的态度十分反常,慕雪行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张大哥,你是怎么了?我就是去吩咐一下事情不会久留,有事等我回来在说” 张贵荣咬着牙根紧紧盯着慕雪行,周安的话此刻张贵荣又是觉得十分有道理,张贵荣实在是没把握,如果事情有变他是会顾着郭允还是会保他? 张贵荣渐渐对慕雪行有些抵触,慕雪行在道“听我的这次就别跟我去,刚买长生锁嫂子也不在靖北,正好有空还不赶紧托人送回去” 张贵荣并不情愿,只能暂时妥协,慕雪行友好拍拍张贵荣臂膀“我走了,替我向嫂子问好” 慕雪行出门,张贵荣一双眼睛望人远去,眼里眼神透出一丝丝的不信任。 张贵荣对慕雪行产生一丝不信任,周安却是从未对慕雪行有过信任,但这并不妨碍他和慕雪行之间的共谋,周安在北馆前院正厅,坐着案桌前,案桌上有个笔架,周安坐着盯着笔架。 周安不是文人,是以并不是想写些杂事趣录没有头绪,他在想如何对付卫云,是的,周安是在想如何对付卫云,而不是打听什么。 对付不是为程勇,是为慕雪行,卫云对慕雪行留心,周安不能放任卫云任意打听,费英入内见着周安盯着笔架如同发呆。 费英轻咳一声当做提醒“队长?” 周安眨眨眼回过神来“来了” 费英回来禀告周安吩咐之事,费英道“私下问过北铃骑的人,他们都不知道卫云出城是做什么去,我也不敢多问怕他们有疑心” 事实上费英这趟是否会有成果,在费英去前周安已有答案,卫云的嘴肯定会像石头那样硬,周安先前还在考虑一些事情,现下已经决定一些事情。 周安点点头脸色没有任何不快或是失望神色,周安张口询问“打听不出来,那么只能问他本人了,方统领还在荆山吗?” 周安脸色没有不快失望费英心中深深松得口气,费英如是答复“方统领不在荆山,戴山帮的人跑恒台了,现下应该是追人去了” 周安眼珠抖了抖,似乎在盘算什么片刻后张口“又远了一些,这样就更好了,费英明天以我的名义告诉卫云,说我有使者之事要向他汇报,我在中桥林等他,” “是”费英退下。 第160章 进宫路线 慕雪行在前往郭允府邸路上,对于张贵荣态度转变对此有些担心,担心不是代表慕雪行对张贵荣有些抵触,张贵荣慕雪行还是信得过的。.. 到得郭允府邸,却让仆人拦在门外,对此慕雪行显得大奇,没过片刻侯三出来,侯三示意仆人退下,慕雪行问“怎么不让我进去?” 侯三庆幸答复“还好事先吩咐下人拦你,如让你大大方方进去可能要误事” “误事?”慕雪行想不出来他能误什么事“怎么了?” 侯三道“上车说” 郭允府邸车夫牵车上来,两人上去,马车也没有任何目的地,就是在靖北闲走,这就等于是个移动密室,有任何话题都可在车上说。 上了车慕雪行笑道“行呀,这法子是你想的?” 侯三笑道“是,在移动马车说事,不是少了隔墙有耳的威胁” 慕雪行对侯三竖起大拇指笑道“有你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侯三知道慕雪行上门自是有事,侯三道“别把时间浪费在夸我上面,说吧找我们有什么事” 慕雪行道“行呀,现在换你吊我胃口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见慕雪行还在纠结这个,侯三淡淡一笑“还想着这事呢,不让你进去是因为朱立在,朱立要在太子哪里住些日子” “右监要在太子府上住些日子?”这事可不能不让慕雪行感到好奇“为什么?” 侯三低叱一声道“司空对右监动手了,人还差点回不来” 慕雪行叹得一声,对朱立表示同情“右监落到如此境地,怎么算都和我们有关” 这事的确是和他们有关,但如要负责那说不过去,侯三道“当初私查司空,右监没有什么方向,我们给他方向司空才会下手,我们是有责任,但这事也不是把刀架他脖上让他去查,既要深查其中有什么风险,他岂能不知道,你呀别为他操心,我会看好他” 慕雪行对于侯三能力还是相当放心“有你看护我怎么会不放心” 虽是同属靖北,两人见面机会不是很多,侯三也是关心慕雪行处境“最近怎么样?” 慕雪行苦笑道“我们都不怎么样” 这话却是相当贴切,简直就找不到比这句更贴切的话来,侯三亦是苦笑道“我们的确都不怎么样” 车声奕奕,侯三突然想起一事问“先前有没有注意过毒叟?” “毒叟?”慕雪行诧异看一眼侯三道“可以呀,你和右监都查到赵阿这了” 没想到慕雪行知道这个,侯三有些意外追问“你也知道赵阿?” “这个人是问题关键,我当然知道”慕雪行对赵阿不会不留意。.... 侯三喜道“那么你定是知道人在哪里了?” 慕雪行坦然道“不知道” 侯三颓然道“连你也不知道?” 慕雪行好笑道“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赵阿我找他很久,但这个人没有任何踪迹” 侯三暗叹口气道“行了,先不说这事,你来是有什么事?” 慕雪行笑看侯三道“想不想进宫瞧瞧?” “我?进宫?”侯三好笑道“你想让我进宫看什么?” 慕雪行微笑道“不是让你看什么,是让你拿个东西” “进宫拿东西?”侯三忽而坐直,肃容道“让我去拿什么东西?” 慕雪行沉声道“拓调防牌” “让我拓调防牌?”侯三骇然道“我又不认得这东西” 慕雪行如有办法也不会麻烦侯三,慕雪行道“很好认,印上面就一个北字” 侯三皱眉道“我去也行,只是你为什么不去,我怕耽误事” 此话侯三并非推脱,也不是怕死胆小,的确是怕耽误事,慕雪行道“如果可能我也想自己去,但是现在卫云在盯着我,我如果易装入宫会引起他的怀疑” “易装?”侯三问“我要穿扮什么?” 慕雪行道“城防军” “城防军?”侯三奇道“城防军能入宫?” 慕雪行点头道“其他地方是不能进,但童华宫是可以,童华宫东门就是由城防军看管,现下周安等同是城防军队长,进去不是难事,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清楚” 侯三掏掏耳朵洗耳恭听“说吧” 掏耳朵举止甚是滑稽慕雪行忍不住一笑道“我会让周安安排你们从东门进去,今天我进宫看过路线,进去后直过两个院门,过得院门后你就装作巡防样子就行,城防军是负责童华宫东门路线,务必记清楚路线,走错路禁军定会拦你盘问” “东门路线从左翼门开始,过左翼直走中左门,过中左你会看见三座大花池,花池后就是崇楼,崇楼直走是后左门,后左门你不能走,一出后左那就是禁军地方,在后左门处只有一条向左的卵石道,顺着卵石道走你会看见斋宫,斋宫是王后沐斋礼佛之地少看几眼别让人生疑心” “过斋宫这里有三条道,以你的方向为准往右边走,在往前走一阵就是韶华门,韶华门往前就是小王子住地,在韶华门前有左右两条道,往左边走你会看见寿乐堂,寿乐堂后墙和泰北殿后墙是挨着的,你窜墙而过就是泰北殿后窗,北王午膳有在玄穹阁吃的习惯” “在北王在用午膳时候就是你进他泰北殿的机会,你只有一顿饭的时间,东西就在御桌上” 慕雪行说完止了声,声一止直盯侯三“记清楚路线没有?” 侯三没有即刻答复,似在默思过得片刻“记住了” 慕雪行在问一次“真的记住了?不记得的话我可以在说一遍” 侯三笑道“真的记住了” 当下侯三和慕雪行重复一遍,字字无误,慕雪行惊讶看一侯三“有如此记忆力,上次让你去太医署还和我推托说记不住药名” 侯三笑道“我告诉你以前走南闯北,做得也是要命的活,如果不会认路我早是歇菜,我会认路但这药名嘛真的记不住” 慕雪行好笑道“记住就行了,前面找个地方让我下去” 侯三突然眯眼看一眼慕雪行问“我要进宫涉险,那么你要干什么?”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有事要做,你确保能把东西拿出来就是” 第161章 有余地的通气 周安有二次是有所目的找张贵荣搭话,这二次对话张贵荣并非是心甘情愿,这次是张贵荣心甘情愿主动找上周安,张贵荣主动找人,周安自然是显得十分高兴。.. 周安如好友般请人坐下“你怎么来了?” 张贵荣人是坐下从面色上看显得有些犹豫,周安看出张贵荣来意微微一笑“人都来了这就说明认为我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既是如此犹豫什么,有话不妨直说” 一想也是这理,张贵荣终将是松口道“使者可能会让你安排我进宫” 这是周安第一次提前知道慕雪行即将要谋划什么,是以显得有些振奋道“进宫,要我安排你进宫做什么?” 张贵荣实话实说“这个没有明说,但要我听从侯三吩咐” “侯三?”周安对此人完陌生“侯三是谁?” 张贵荣这时却是有所隐瞒“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人是使者暗地里的帮手,他也要和我一起进宫” 起意和周安合作,张贵荣也是不得以,如说无法确定慕雪行在紧要关头会不会帮他,张贵荣能够确定周安在紧要关头肯定是不会帮他,与周安合作,张贵荣是有所隐瞒,周安已经是有意单干,如果把知道的一切告诉周安,别说周安不会在需要慕雪行,就连自己恐怕也会被周安抛弃。.. 与其落到那样的局面,还不如留些老本下来,或许可以有回旋余地,再者说周安是认为慕雪行在为东王做事,可不是郭允,知道事实自然是不会在费心办事。 周安想利用张贵荣立功,张贵荣也想利用周安有条退路,各取所需说不上谁骗谁,谁又利用谁。 张贵荣口一张一个周安从未知道的人就出来,周安简直高兴到不行“这个叫侯三的是一直在靖北,还是使者来才进城?” 张贵荣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周安也不追问,张贵荣能够开口已是有天大进展,周安笑道“你看有些话说开了多好” 张贵荣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只是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 话出口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收是收不回来,人不一样,人可以回来,慕雪行已回北馆。 回馆也不去什么地方,直接找上周安,周安在前院正厅,只是张贵荣早是离开,一见慕雪行周安知道他来干什么,肯定是来说张贵荣和他说的事情。 知道归知道,不能暴露张贵荣和他合作的事情,周安显得意外道“怎么了,看你一脸急匆匆的样子” 慕雪行坐下也不和周安客套“明天你安排两个人去宫内当值” 周安既是城防军的人,当然知道城防军在宫里负责哪一块区域,周安一楞“安排人去宫里当值?安排谁?” 既然侯三要进宫,侯三这面周安肯定是要见,对此慕雪行也不多做隐瞒“一人是张大哥,另外一个是我朋友” 周安满目疑惑问“朋友?哪个朋友?” 慕雪行并不知道周安提前受人通报,只能把实话说出“这人叫侯三,务必要保证此人安” “侯三?”周安默念一句“生得很,不是城防军的” 慕雪行道“他不是城防军的,是东王暗中派给我的帮手” 周安诧异道“帮手!有帮手怎么不早说” 慕雪行失笑道“早说?早说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周安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傻,笑道“我不想做什么,如知道使者还有帮手,那么有些事也不必为使者出头,这样我也能免除很多麻烦” 慕雪行听出来周安是指吕奇之事“有些头当然还要你出,帮手是帮手可他也不能进北馆不是” 这点周安倒很同意,周安微微一笑视线缓缓落在慕雪行身上问“说得也是,你想我什么时候做安排?” 进宫之事当然越快越好,但要安为先急中出错可不好,准备本来就是需要一些时间,慕雪行道“最好是明天,但是如果抽调不开人的话后天也行” 周安故意装作有些为难道“就二天?这也太急了些,班都排好了,临时调人怕会惹人疑心” 慕雪行道“那你需要几日?” 周安若有所思后道“东王的事为先,仓促是仓促一些,你知道在宫内当值是有补助,虽不多可也是收入,这样,明天吧,怎么调人我来想办法” 周安这么说慕雪行知道肯定是有所把握,把握是把握,担心总是难免,慕雪行问道“能行吗?后天也可以” 周安露出一个让慕雪行放心笑容道“没事,就明天,明天让宫里当值的调出二人,让他们去护卫布匹车就是” “布匹车?”慕雪行不明多嘴一问“什么布匹车?” 见慕雪行不知道这事,周兄笑道“还不知道吧,自从款车被劫,近来出入靖北货车都有专人保护防备戴山帮的人,城外绸缎庄老板每日都有车辆进出城,这些都需要人保护,赏钱给的可不少” 慕雪行笑道“哦?还有这事” 周安笑看慕雪行道“这还不是多亏使者才有新财路” 慕雪行脸色一沉“有些废话就不用多说” 款车一事的确是让人风声鹤唳,周安苦笑道“好好好,算我话多,不提了” 话已说完慕雪行起身道“那么你尽快安排吧” 见慕雪行要走,周安忙道“等等,我还有一事询问” 不得以慕雪行在坐下“何事?” 厅内虽然没有外人,周安还是压低声音道“早前馆尉见过我,托我查卫云” 程勇嘱咐周安此事,那么就代表慕雪行的话已经听进去,程勇表现总算没让慕雪行失望,慕雪行显得纳罕道“查卫云?为什么要查卫云?” 周安打量慕雪行面色,似乎并不知道程勇风流韵事,周安道“我还以为使者知道馆尉一些事情,不知道就算了,馆尉这事也不好说,我就不和你说了,只是使者刚入城时和馆尉动过手,以为使者知道馆尉一些事情,是以一问” 慕雪行也不打算明说苦笑道“我和馆尉动手,只因发生一些口角,你也知道馆尉脾气,不过馆尉吩咐你就尽心去办就是,反正卫军统领一职,不是馆尉就是方墨,运气好的话帮对了人,日后也有好处” 周安笑道“我明白” 慕雪行起身道“忙吧”起身告退。 第162章 留后手 上次和卫云在巷里见过的守卫现下和卫云在一起,两人在一茶摊掩身坐着,茶摊里人很多二人坐在最里边的茶桌,如不有目的性寻人,他们二人是很难引起别人注意。.. 在加上二人身穿便服更难以引人注目,茶摊右手边侧面有家小酒馆,酒馆现下吃客不多,显得有些冷冷清清,掌柜的脸色不是太好,似乎是不太满意馆内空桌太多。 华宁从他们眼前而过,入得酒楼买壶烧酒。 守卫眼盯华宁向卫云轻声说明“那个人就是华宁,以前是跟着吕队长做事,不久前还进北馆大闹一场” 卫云那双如鱼钩的眼睛看一眼华宁,华宁整个人的心气神不比往日张扬,有些让现实击垮的样子,华宁遭遇过什么和卫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卫云有些听不明白“闹?他进北馆闹什么不想干活了?” 守卫喝得碗茶显得有些同情华宁道“你不知道,你是没见过他往日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吕队长如此华宁算是彻底失势,以前做东请客的都是他,现在每日换班时总是早早就走,就好像生怕有人想让他做东请客,其实大家兄弟一场,有些事都看在眼里,怎么会还不知轻重麻烦他“ “他闹也是因为周安待他不公,以前都在南门当值还算有些油水,现在去北馆当然会有情绪” 周安不是卫云朋友,但还算是有些了解,现下如此对待华宁,肯定是华宁以前没给过周安什么好脸色。..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算是华宁咎由自取,卫云爱莫能助同时也不想为华宁操心,卫云询问一句“现下城防军里是周安做主?” 这事在城防军里已是心照不宣,守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点头道“是呀,以前都是他跟着吕队长进进出出,兄弟们都服他” 卫云见华宁拎着壶酒从酒楼出来,眼珠转得一转似乎有着什么打算,卫云扣了茶钱在桌上道“你先喝着我有些事” 华宁今日不当值,现下已是接近午时,卫云跟人到华宁住所,看清华宁住处这才转身而走。 走,慕雪行也在走,只不过路线不是回屋歇着,人出北馆往铁老八赌坊而去,实际上慕雪行并不想来赌坊,他不是赌徒,来也不是想讨回赌本,但来意思也和讨回赌本差不多。 上次铁老八算是将他一军,这个麻烦不能不解决,如不解决待人去到南朝,指不定还要提什么要求,如郭允回到南朝,慕雪行倒是不怕铁老八会提什么苛刻要求,因为到得那时总是会有办法对付,只是现下还没离城,铁老八是一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有些后手准备总是要做。.. 入得赌坊,有打手领着慕雪行入内,铁老八就在账桌吃着午饭,一碗地瓜粥,一碟青菜,一小碗咸鱼,吃得倒也朴素得很。 见得慕雪行到来,忙用袖口擦嘴起身迎道“唉哟,使者怎么来了” 慕雪行看得一眼桌上吃食笑道“吃着呢” 铁老八回看一眼饭菜,笑道“有些寒酸倒让使者见笑” 慕雪行惹然看一眼铁老八道“八爷和我想象得有些不太一样,本以为餐餐都是大鱼大肉” 铁老八笑应一声“使者用过饭了?” 慕雪行点头道“吃好才过来的” 铁老八喊人来将饭菜收了,在而邀请慕雪行入坐,铁老八亲手为慕雪行斟茶“我还真的敢和使者这么说,什么山珍海味还真就比不上这顿咸鱼地瓜” 慕雪行淡然笑道“要配瓜粥还真就非咸鱼不可” 闲话铁老八不在多说,和慕雪行对视一眼起声相问“使者这是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慕雪行说明来意“八爷人脉多,不知可认识漆商?” “漆商?”铁老八好笑道“买漆上漆铺就是” 慕雪行啄着笑意道“漆铺可没有我要量” “量?”铁老八好奇道“使者需要多少?” 慕雪行举得三个指头“三车” 铁老八显得吃惊道“三车?要这么多漆做什么?” 慕雪行也不明说“自有用处就是,不知八爷能否帮忙?” 铁老八还以为是什么要事,没想到是如此小事笑道“不就是三车漆又什么难的,容我一些时间,不过这漆送往何处,是北馆还是太子府邸?” 慕雪行笑道“都不是,如备齐让人来北馆通报一声,我会让人来取” 铁老八担保道“没问题,这事最多二日” 慕雪行起身道“那就劳烦八爷” 铁老八起身恭送“不麻烦,不麻烦” 有些事的确不算麻烦,可有些事情的确麻烦,周安要做的事情就显得十分麻烦,卫云的确是个大麻烦,要解决这个麻烦的确很麻烦。 周安立身前院,俯首看着地面,地面是白色砖石,砖石没有什么好看的,周安此刻似乎显得很有兴致,费英见周安看砖石发呆上前一问“看什么呢?” 周安并非是在发呆只是在沉思,费英声起周安询问“你说我们这脚底下真有阴曹地府” 阴曹地府四人本就显得阴气深深,现下虽是青天白日费英还是情不自禁打个寒颤“好端端说这个做什么” 周安看一眼费英笑道“怎么你怕呀?” 费英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周安认认真真打量费英道“这么说你是信地下有个判官了?” 费英凝眉沉思片刻道“我是半信半疑,但恶有恶报我是信的” “恶有恶报?”周安说出自己见解“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恶有恶报,这四个字皆是无能之人拿来安慰自己的,他们只是希望有人能为他们出头,能不计较好处的为他们出头,不求回报的事情根本没人会做” 费英对此根本就无话反驳。 周安在道“人,总是显得很奇怪,你说那地府判官就在我们脚下,天天让我们这么肆无忌惮踩着,这样的判官我们怕他做什么?” 费英对这样的话题有些抵触,费英道“有些事不信也可敬而远之,不要主动去触碰霉头” 周安脚底重重踏踏地面笑道“好了,不说了,进厅,有事和你说” 第163章 中桥林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周安卫云有个约会,不在黄昏在午时。 中桥林有座拱桥,拱桥又老又拱显得了无生趣,桥下有水很浑浊,周安人在桥上,离中桥不远另外一处林中有具尸体,是陈堂,陈堂依旧靠着树干,就和徐宗当时见他是同一种姿势,周安如有闲趣四处走走或许可以看见陈堂,周安没有这个眼福,因为他不会随便乱走。 在约会时不乱走,往往都会等到邀约而来的人,卫云来了,周安笑了。 卫云视线如同这座拱桥一样沉,沉沉目光压着周安“有话为什么一定来要这里说,我可以备下上好茶室,我们可以喝着上等普洱,你就非要这么麻烦?” 周安笑着,笑容就像桥下浑水一样浑浊“上不了台面的话,只能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地方说” 卫云有些警觉扫视四周密林一眼“你就一人?” 周安笑道“二人” 卫云没有瞎也没有老花眼,没有看见第三个人是以问“还有谁?” 周安失笑看着卫云“你不是人?” “嗡嗡嗡”附近似乎有个蜂窝,也许就在拱桥底下,又或者是在某棵树上,卫云耳力非凡听见蜜蜂煽翅之声,声是听见却未能辨别方向,卫云对蜂蜜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打蜂蜜的注意,是以眼睛就像蜜蜂尾针一样盯着周安。 卫云道“为什么我有种你想找我麻烦的感觉?” 周安是个诚实的人,诚实的人只能说老实话“你的感觉一向这么准?” 卫云的脸就像蜂窝一样干干板板挂着“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我们的关系不算太好,但也不能说太坏,我在什么事情上惹恼了你?” 周安现下的眼神还是显得十分友好,周安道“不要误会,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我没必要这么做?”卫云眼睛就像弯弯鹰嘴一样勾着周安“我做了什么没必要的事情?” 卫云眼茫如鹰勾,周安眼神却如猎人弩箭“人有很多麻烦都是自找的,比如说你不该打听使者的事情,如果可以把这件事情忘记,那么我们就可以一起高高兴兴离开这里,另外我也可以常年包下你喜欢的任何一间茶室,卫兄弟只管喝茶,任何花费之事都不用操心” 卫云笑了,卫云笑容是非常罕见,就好像冬日里有人会给乞丐送碗热饭一样“我是不是能这么理解,如不答应我们当中肯定是有一个人笑,一个人哭?” 周安老老实实点头,就像不会说谎的孩子一样“反正我不是哭的那个人” “我也不是”卫云信心似乎比周安更足,卫云在道“在动手前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周安对此没有任何意见“问吧” 卫云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使者出头?我查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安笑道“这是两个问题,就当我送你一题,我不是为使者出头是为馆尉,至于我为什么要替馆尉出头想必你心里清楚,另外你查使者的确和我有些关系,所以,让你来这里是为使者和馆尉,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 卫云似乎很看得开点点头道“我以为我已经很小心,没想到还是让你察觉,做事不够周密你找我麻烦,也算是我罪有应得,不过你真有信心留我下来?” 周安淡淡一笑“说实话没有多大把握,只是我听命办事,行不行总要试试,你也知道我没有选择机会,你有” “我没有”卫云答复很简单“我也是听命办事” 周安叹口气道“那么只能试试看,谁是哭的那个人” 卫云也是叹得口气“那个人只能是你” 卫云出手极为迅捷就像脱弓疾箭,话一落,霎地身一伏,剑尖登时疾如电闪,对准周安咽喉直刺过去,周安退一步用剑一封,卫云霍地收招剑锋一震又是一剑,身行一探剑锋直扎周安胸膛,周安往后又退一步,蓦地将长剑一旋,逼起一道道剑影,试图将卫云剑身绞断。 卫云不收招剑尖一沉变为刺扎,借着左臂回身之力斜刺出去,剑招大幅展开像是林中无处不在山风一样四处扫开。 周安剑招没有卫云如此凌厉,但他有应付办法,周安长剑东一挡,西一挑剑在遮挡中门户封得十分严密,卫云一把长剑舞得呼呼做响,仍旧是搭不上周安剑身。 卫云剑法看起来迅捷争的是先手,周安已守待攻游斗,时间一久卫云必定力倦神疲,剑招守势显得缓慢看似属于下风,暂时落下风不代表输,目前来看倒是半斤八两。 斗得一会,形势反转卫云渐处下风出剑速度没有先前迅疾,卫云剑尖斜沉倒卷上去试图截刺周安手腕,周安大喝一声,迈步身斜进招,不但避开卫云剑锋,反而来一个“横刺”剑光闪耀,向卫云下路而进。 卫云不慌不忙急斜身横窜,仗着身法轻灵避开周安招式。 周安早料到卫云有此一窜,在进招时手腕一翻,剑尖点地之时倒翻起来,向卫云脖颈刺去。 就在卫云险象环生之际,身子跃起一剑往周安头顶刺下,周安迈步一躲,密林内突然射来一只疾箭,卫云登时大惊暗角“有埋伏!” 卫云挡下疾箭,脚刚落地身行还没站稳之时,前胸骤得一凉,周安剑尖直面劈来,卫云在做反应也是慢得一步,左胸已给刮中鲜血直流! 卫云并未痛叫,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起意要逃,周安不会给与卫云这样机会,唰唰唰一连几剑,点胸膛挑两臂又狠又劲。 卫云被迫连连后退,周安脚跟一转手中剑尖反臂刺扎,卫云长剑一挥内力一提,竟给把周安长剑斩断三截。 周安长剑断落,卫云没有给与周安致命一击,因为还在忌惮林中疾箭,卫云转身欲走周安将手中断剑当成甩手剑往卫云抛去,卫云起剑荡开,这时林中在射来箭矢,挡过一剑却是避不开另外一箭。 “哇!”卫云痛叫一声,一只疾箭穿腹而过,脚下有三截断剑,卫云连踢二脚,各往周安和密林飞去。 周安避过飞来断剑,卫云这时已是展身蹿入林中。 林中之人冒出头来,人原来是费英,周安叫道“追!不留活口” 第164章 收买 在卫云夺命而逃的时候,慕雪行见到张贵荣,张贵荣在北馆正门站岗,岗是站手中还有本书,一个不认字的人在看书,这是相当反常的事情,反常的事情总是会让人感到好奇,慕雪行已经好奇。 走到近处慕雪行笑问“看什么呢?” 张贵荣将书合上,慕雪行看见封面上有论语二字,张贵荣冷漠看一眼慕雪行随口一答“没看什么,想帮孩子取个名” 慕雪行好笑道“张大哥不是不认字么?” 张贵荣显得动气道“不认字怎么了?哪个字好看就用哪个字不行吗?” 慕雪行一楞张贵荣重来没有给他脸色看过“怎么这么大火气?” 张贵荣收书入怀打量一眼慕雪行岔开话题问“出去?” 人都到门口不出去还能做什么,慕雪行点点头“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张贵荣对慕雪行行程很是好奇,问得一句“去哪?” 这二日张贵荣有些不对劲,这里就只有张贵荣一个人,站岗是二人,另外一人也不知道去哪了,如果要说出目的地也是可以。 慕雪行没说只问“张大哥你是怎么了?” 张贵荣杵着一张脸道“没什么,怎么?我不能知道你去哪里?” 坏心情就像打哈欠一样可以传染人,张贵荣有些对人不善,慕雪行不由板起脸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去哪里?你今天不是有事要做?” 张贵荣似乎有些动怒回顶一句“我有事做?我的确是有事做,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为什么侯三可以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却不能知道?”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能知道,等到进宫他会告诉你要做什么”慕雪行不由心情大坏,沉目直视张贵荣。 张贵荣两眼放光瞪着慕雪行道“你是不信我吗?我为什么就不能提前知道?” “因为他才是进入宫内涉险之人,你就是巡卫策应,我提前叮嘱他应该注意什么事,这很奇怪?你又不进去很他涉险知道那些事情有什么用?” 张贵荣努努嘴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慕雪行不想在和张贵荣继续针锋相对下去,深深吁口气道“看好时辰别误点” 张贵荣余气未消板着脸道“周安出去了,他让我等他回来一起去” 不知道张贵荣为什么对他是如此态度,慕雪行道“张大哥,有什么事忙完今天的活在说” 张贵荣什么话也没说,从怀中取出论语在看。 一个人不可能好端端无缘无故不对劲,张贵荣心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慕雪行想着要找个时间和张贵荣好好聊聊,只是现在不行,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张贵荣显得十分认真看论语不理会慕雪行,慕雪行有些担心看张贵荣一眼,什么也没说尽直而去。 - 华宁在想着卫云,只不过想的不是今天负伤的卫云,而是昨天毫发无损的卫云,昨天卫云跟踪华宁去到住处,当时卫云是离开,一刻钟后又转得回来,回来时候手上多一壶竹叶青,也多一只椎茸烧鸡。 竹叶青三个字不贵,贵的是制酒用料,用料可不简单,砂仁,紫檀,当归,陈皮,公丁香,零香,广木香十余种名贵中药陈酿而成。 椎茸烧鸡四个字也不贵,贵的也不是椎茸,贵在烧制工序,鸡要二斤重,多一两少一两都不行,皮要用蜂蜜来抹,上火前要过特制卤汁,填椎茸,最难的成品色泽要金红才为上品。 椎茸烧鸡只有春颐楼有,听说厨子是宫里出来,一般人也不是吃不起,只是舍不得花这钱,华宁今天有口福。 华宁买过一壶烧酒,配菜也只是花生米和一盘素菜,华宁往日也是贪得不少,要大吃大喝不是不行,只是想到往后日子还长能省就得省,现下吕奇不在他可不能在任性吃喝。 吕奇命都在靖北交代,华宁可不想也在靖北送命,想着存些钱靖北是不能久待。 喝闷酒还是华宁来靖北头一次,不过卫云来了,门敲,门开,一楞,楞的当然是华宁。 卫云毕竟不是方墨,不是各个都认识他,在说华宁先前也不在北馆当值,是以不知道卫云当过慕雪行贴身护卫。 “你是。。?”华宁一脸茫然询问卫云。 登门拜访,首先要做的当然是自我介绍“北铃骑卫云” 卫云举起竹叶青和椎茸烧鸡在华宁面前晃得晃道“不嫌弃的话,交个朋友” 竹叶青椎茸烧鸡华宁不是没吃过,如是只有这两样东西华宁完可以置之门外,但北铃骑三字华宁可拒绝不了“进来吧” 酒入碗,碗贴口,酒入肚,华宁赞得一声“好酒!” 华宁在道“又清又甜,不辣口,喝来喝去也就竹叶青对味” 卫云在帮华宁斟酒道“忙活一日,回家来上一碗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华宁笑道“确是如此” 卫云寻个话题道“来前听说,周安找你麻烦了?” 一提起周安华宁就来气,卫云毕竟是生人有些脏话不好出口,华宁忍受委屈道“寄人篱下,有什么就受什么” 卫云和华宁处于一个阵线道“周安如此待你也是不地道,好歹当初都是受得吕队长照顾”卫云装作随口道“既然在城防军不开心,那么离开就是” 华宁苦笑道“不瞒卫兄弟,我早想好了,在干个一两年存些本钱我就离开靖北” 卫云显得微微诧异道“离开靖北?是打算回去了?” 华宁苦笑道“不回去,换个地方做点小营生苟活吧” 卫云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小营生,这样如果在城防军不开心,那么来北铃骑如何?” 入北铃骑这可是天大好消息,但北铃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卫兄弟说笑,北铃骑岂能说进就进的” 卫云十分恳切道“这有什么,如你真愿意来我是欢迎的” 华宁有些期待又有些犹豫道“敢问一句,卫兄弟为何要如此帮我?” 卫云道“如说没有私心只怕华宁兄弟也不信,实话说了吧,这次是方统领让我来的” 华宁也不傻试探问道“方统领是否要我做什么事?” 卫云点头道“你可愿意?” 第165章 鸡栏下的信 只说是否愿意没说要做什么事,这样听起来这种事肯定不好办,华宁显得犹豫,卫云见其对方神色添话道“华宁兄弟不了解方统领,方统领不是很喜欢强迫别人做事,但统领喜欢有上进心的人,如你在城防军里不痛快,那么不如来北铃骑谋取一份新出路” 华宁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方墨让人来是看得起他,与其留在城防军受气,还不如另寻出路,华宁咬牙道“方统领既是看得上我,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喝!”卫云脸上没有笑容,在举止上显得很是高兴,举杯倒酒与华宁不醉不归。 归,有时候不喝酒的人也可以归来,归来指的是周安,卫云逃了,逃得不见踪影,费英领着信得过的三人还在找人,没见卫云毙命周安实在不想回来,可还要带人进宫不能不回,周安原本是计划杀卫云后在回来,没曾想事与愿违,周安从南门入城。 城门守卫见得周安自是上前打招呼,周安装作无事询问一句“没闹事的吧” 守卫奉承笑道“没有,没有,今天入城的人都很安分” 周安点头道“没事就好” 周安扬声对其他守卫道“各位兄弟当值虽是当值,可也别累着了,都换着来” 如此体恤辛苦除周安外吕奇做不到这点,守卫们对此当然大是高兴,有一高一矮的人在接受盘查,高的瘦矮的胖,看得一眼也不多加注意,在是客套几句周安往北馆而去。 接受盘查这两人高的叫李民,矮的叫李山,盘问过后李民暗扣辛苦钱给盘查守卫,守卫暗接过去笑看李民懂事,守卫也不为难他们放人入城。 李民李山往蓥华街走,蓥华街还是东零西碎那股劲,在入蓥华街李山既觉感慨又是厌恶,李山看一眼废屋旁的巷口,巷口里堆着腐烂木桶。 李山道“大哥我们离开靖北也有五年了吧,你看巷口那些木桶,离开时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这里的一切就像是不会变一样” 李民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厌恶“当年要不是高大伯给我们活路,我们就只能烂在蓥华街” 李山这时显得愤愤不平道“高大伯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让那些恶民给害了” 李民大是落寞道“这次回来办完高大伯嘱咐就走,蓥华街和靖北我是不想在待” 李民李山走到高胜屋外,屋也是废弃,想起当年得以让高胜收留时景,现下不住搓叹。 二人入屋,二人来到有畜物粪便围栏,这个围栏上次慕雪行注意过,只是当时觉恶臭难闻一看既过,没有多加注意。 慕雪行觉得臭,李民李山也不是妖怪当然也是觉得恶臭难闻,可他们知道围栏之下有着什么,带着目的是以向围栏靠近。 李民道“等着,我拿铲子” 铲子就在后院,日复一日矗立在墙角,别人不知道位置李民岂能不知,拿得铲子来到围栏边,围栏中有沙,铲一下沙子就让掀起一块。 下得数铲地下埋着一个用青色粗布包着的盒子,见着东西李山问“就是这东西了?” 李民将东西取在手上,青色布匹虽是埋在地上,可上边是粪便渗透入土的味道,李民将粗布弃了打开盒子,里面有封高胜亲笔手书。 有粗布和盒子遮挡,信上倒没有任何异味,信上非但没有异味,而且留有余香,高胜当年毕竟也是总管,所用之物毕竟也是讲究,信上存留淡淡焚香味道。 高胜平日也是爱熏香,是以信上留有香味。 李民不看信的内容,将信收了道“走吧” 两人往蓥华街外走,街上的人都在盯着他们二人,有些人是新来的是以不认识他们,这是条什么街,李山非常清楚,李山警觉看着四周轻声问“这信怎么处理?” 李民倒没李山这般畏头畏尾,摸一下放在怀中书信,显得十分重视道“你忘记高大伯当初说什么了?” 高胜当初如何叮嘱,李山当然没忘张口道“我没忘,高大伯说等他不在人世,让我们将这封信交给刑司的朱立朱右监” 李民斜眼看一眼李山道“知道还问什么?” 李山显得有些好奇道“大哥,我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信要现在才能重见天日?” 李民摇摇头道“不知道,高大伯对以前的事情讳莫忌深,什么也没和我们说,高大伯对我们有恩听从吩咐就是” 二人来到刑司,刚要进去却让刑司门卫拦着“干什么的!” 李山对刑司这样的地方没有好感,准确来说是望而生畏,显得有些瑟缩紧张,李民没有那样反应直言道“官爷,我们兄弟二人想见右监大人” 门卫显得好笑道“我还想见王上呢,右监大人是你说见就见的,快走快走,在胡搅蛮缠我可拿人了” 另外一名门卫没有旁边门卫这般嚣张问道“你们见右监有什么事情?是来报案的?” 李民道“我们不是来报案,右监大人为我们洗过怨,这次来是想当面和右监大人道谢” 朱立办过的案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上门道谢谢恩的也不是没有,门卫道“你们来得不巧,右监大人有几日没来刑司了” 李民一怔“几日没来了?是外出办案子了?” 门卫道“这我就不知,右监是否外出办案也用不着与我们通报不是,右监不在不能让你们进去,要不这样明日在来吧” 李民看门外面色不像说谎,是以显得失望道“行吧,我们明日在来” 二人离开刑司,李山似乎不想在登刑司大门,李山建议道“右监不在怎么办?托人转交得了?” 李民十分谨慎不愿草草办事,李民当场拒绝道“不行,高大伯说信要亲手交给右监大人” 李山见李民如此坚持也就打消这个念头,李山在问“话是没错,但谁也不知道右监是去办案,还是去游山玩水,明天在去人不在又如何?” 李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信是要亲手给右监的,走,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在来碰碰运气” 第166章 入宫巡视 李民李山样貌并不出众,简直平凡得很,一副寻常市井打扮当时没有引起周安注意,朱立在郭允府邸养伤也不知道有人找他,朱立坐着粪车回城是有人知道,可入城后去了何处这就没人知道了。 找人而找不到人这事的确让李民很急,李民急周安却不急,慢悠悠来到北馆。 张贵荣还在看着论语,周安大为惊奇道“你居然看书,怪不得我办事有些不顺” 张贵荣见周安来那就是办事之时,将书收了张贵荣问“你办什么事不顺?” 周安办过什么事,这样的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如让慕雪行知道周安又是任意而为,还不知道对他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周安笑道“没办什么事,就一件小事,这事办不成慢慢办就是,接班的事和兄弟们打过招呼了?” 张贵荣道“打过了,现在就去?” 周安当然是算过时间才回城“让人来替你,我们现在就走” 张贵荣进馆叫人,周安在门外稍等一阵,有一人随着张贵荣出来“哎,就我一个呀,重心那小子呢?” 张贵荣道“他有事回家一趟,稍后回来” 有周安在守卫也不敢多做抱怨,周安和张贵荣前往东门。 东门侯三早在等候,侯三当然不是在东门前等人,是在东门路线拐角,见张贵荣来侯三上前道“怎么现在才来?” 周安初见侯三是以多看几眼,这才施礼笑道“见过侯三兄弟,有些事耽搁一些时间,见谅” 来前慕雪行叮嘱过侯三是周安领着他们进去,周安是个什么人侯三心中有谱,侯三笑道“周队长不必客气” 现在不忙说话,既然见过那么日后自有说话机会,周安道“跟我来吧” 过拐角直行就是东门,东门外凝立守卫,周安向守卫道“带他们去换衣服” 守卫道“是” “贵荣兄弟”周安在张贵荣进去前叫人留步,侯三随人进门往后看一眼张贵荣周安,周安没叫他自然不能停下,周安留人张贵荣道“怎么?” 周安笑看张贵荣轻声道“进去后你不会傻站着等人回来吧?” 张贵荣没听出周安又有什么鬼主意,张贵荣道“我不等人还能如何?” 周安提醒道“如换了是我,那么我就跟着人去,难道你不好奇他进宫是做什么去?” 张贵荣犹豫道“这不好吧,我怕我误事” “误事?”周安笑道“误什么事?你跟人去是相互照应,使者知道也不能说你什么” 张贵荣没有答复,一双眼睛带着不妥意味看着周安。 周安微笑道“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跟不跟人在你” 张贵荣想得片刻在问“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了”周安拍拍张贵荣右臂道“小心行事” 周安没话在说张贵荣不在停留,等张贵荣进得东门,门缓缓关上。 周安紧张看着厚实东门关闭,心中祈祷“一切小心” 周安的祈祷是诚心诚意,在怎么算计只是想知道慕雪行入宫做什么,仅此而已,周安可不会期盼着事情败露,人已经进宫,现在已经没有周安什么事情。 现下周安该是忙活卫云的事情。 张贵荣在靖北时间已是不短,但也是第一次进宫,能进宫算是运气好的了,有些百姓就算在靖北住一辈子也难以有机会进宫看看。 侯三也是第一次进宫,当然这个指的是北朝皇宫,南朝皇宫侯三自然是经常出入,皇宫里的气氛是寒的,这是张贵荣进门后的第一个感觉,在门外气温还是湿热,可就只是过一道门,温度已是改变。 侯三和领他们进来守卫就在门里不远等着张贵荣,等张贵荣走到跟前守卫才领着二人去换衣服,换得宫卫衣物二人从屋内出来,守卫道“队长和你们说过巡防路线没有?” 侯三笑道“说过了” 守卫道“既是说过那么我也不领你们走了,去中左门报到吧” 二人点头称是,直行而去。 过道两边皆是花卉,身处其中也是舒心,侯三看一眼张贵荣问“刚周安和你说过什么?” 张贵荣和侯三不熟,对侯三甚至有些惧怕,不管张贵荣对侯三有什么感觉,他还是不会对侯三说实话,张贵荣道“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小心一些” 侯三揣摩张贵荣两眼笑道“他也是有心” 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张贵荣没听出什么,张贵荣硬着头皮问“使者要你进来做什么?” 侯三从容笑应“使者没和你说?” 张贵荣瞄一眼侯三“使者如果和我说过,我何必在问你” 侯三玩笑道“想知道去问使者吧,我可不敢随便说给你听,你不知道你是没见过他生气,他如果生气王上来了也劝不住” 张贵荣见侯三也不和他说实话,张贵荣道“使者让我听你吩咐,现在我应该做什么?” 侯三道“策应嘛,能做什么,我办事之时,你就在巡防路线上走就是” 张贵荣道“我可不知道巡防路线” 侯三道“跟我走一遍你就知道了” 这时到得中左门,有两名巡卫早在等候,两名巡卫脸上有些愤色,见人到来直咧咧道“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快饿死了” 当值的人有谁不希望赶快换班,来得晚些巡卫有情绪也是正常,侯三赔笑道“对不住,来晚一些” 一名巡卫道“好了,人来就行,吃过饭我们还要去看护布匹车,走吧” 另外一名巡卫道“我告诉你们,这里可是内宫,不该走的地方别走,小心掉脑袋” 侯三张贵荣连忙点头称是,巡卫在道“做巡卫工作就是到处走走,记住在累也不能傻站知不知道,如真是走累要歇一会,在崇楼后面有个小仓库,里面就是歇脚的地方,茶叶杯具放在最里边大缸里,别泡完了给我们留点” 侯三张贵荣虚心听从吩咐。 没有在叮嘱的东西,两名巡卫离开。 巡卫离开现在东门从左翼门到寿乐堂就是他们巡视路线,二人也不耽搁开始巡视,两人摆正身姿走着,侯三笑道“当值还有屋子歇脚茶喝,在宫内当值也是舒服” 这种事上头的人当然不会知道,都是想偷闲的巡卫寻找出的空子,这种事心照不宣城防军和他们也是一个路子。 第167章 大脑袋客店 从刑司方向去环井街,必须要经过开北街,不从靖北整体来看的话,开北街是个宁静街市,街上有店铺也有小贩,小贩没有像其他街市小贩那样拼命吆喝,店铺老板也不像其他街市那样充满市侩,开北街上的人无论是小贩还是店铺老板或是住在这里人,都是显得非常平和。 人的心态一旦显得平和,那么街上的人就不会太闹腾,一旦不闹腾就会显得安静,没人不喜欢安静,无论是靖北大富豪贵还是有些闲钱百姓都乐意来开北街购买所需之物,另外也是空闲散心的好地方。 李民很喜欢开北街,这里和蓥华街给人的感觉是天差地别,李民离开靖北有五年,离开前还特意来这里走过一趟,那时新盖几所屋子还没成型,现在已是开门迎客生意还相当不错。 五年前这里还有家车马行,李民甚至还记得车马行马老板那高大肥胖的样子,马老板开门后第一件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人把马行牌匾擦得干干净净,然后选张躺椅就在门外,手持折扇躺在椅上摇扇闲看来马行订车的客人来来去去,马老板有一口喏喏的济安口音,李民也是最喜欢听。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马行,马行换成酒楼,马老板也不知去向,追忆往事李民不由显得惆怅,午时骄阳打在屋上,整条街有斑斓屋影投射街上,李民李山就在斑斓屋影中行走,蔚蓝天空就像情窦初开少女显得活波也显得羞怯。.. 李山又矮又胖虽说不高,可道路两旁矗立屋子也不能帮他遮挡阳光,李山要把一只手遮向太阳方向才不至于眯眼看路,人有相仿却又不同的心焦,让太阳毫无遮拦晒着也会心焦。 李山一忽儿瞧瞧道路右边,那是一家家新开店铺,一忽儿瞧瞧左边,那是面熟却又是陌生的小贩。 李山对这条路并不陌生,顺着前行方向问“我们是要去大脑袋哪里?” 一辆粪车从他们身边缓缓过去,如是其他街道粪夫一定会挥舞鞭子疾驰赶路,现下没有好像不管谁入这条街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平和。 李山张口相问,李民只好答复“身上的钱也只够住大脑袋那里” 大脑袋是人也是客店,客店名字就叫大脑袋,大脑袋客店不算又脏又臭,干净又谈不上,客店很旧牌匾也很老,上面还有鸽粪,好在门前有两棵枣树,枣树有着早生贵子寓意也算有个彩头,往日冲着寓意来住店的人也是不少,门前枣树大脑袋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比他身上衣服还要干净。.. 李民李山离开靖北并不是说是出外享福,他们不是,在靖北和离开靖北住处没有改变,都是住在很次的房子里,吃的也是很次的东西,见的也是很次的人,平庸的人换个地方不会立马变得高贵,身份在短时间很难变得高贵,可他们的人品却是上等,从他们愿意回来完成高胜嘱托就能看得出来。 二人在大脑袋店里见着大脑袋,大脑袋头很大,是那种没亲眼见过就绝对无法相信人会长出这么大脑袋的脑袋,大脑袋认识他们,五年未见露出黄牙喜道“怎么是你们,听说去济安发财了?” 李山摊摊短短手臂笑道“我们要是发财,就是有八台大轿抬着我也不来你这里” 大脑袋一笑头就跟大石头一样摇晃“你这张嘴就和以前一样损” 店里没几个客人,李民依旧问一句“有空房吗,不要大便宜就好” 大脑袋从柜台取得铜匙领人道“空着也是空着,给你们开间又大又便宜的” 房间是大但也只有一扇窗户,窗户外有另外一堵高墙遮挡,光线进不来整个房间显得昏暗,起了灯大脑袋笑道“怎么样这房间” 李民李山不是享福之人,也从未享过什么福,这房间对他们来说已是最上等的,李民道“这怎么好意思,这样没人来我们先住着,有人来我们在走就是” 大脑袋摆摆手叹道“安心住下,我这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还好你们现在来在过半年可就没有大脑袋客店了” 李民显得可惜道“怎么了?打算盘出去了?” 大脑袋无可奈何道“不盘不行,官府都来人了,你看开北家家店铺都是新立的” 李山嘴损人不损同情一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脑袋显得沮丧道“没什么打算,干得半辈子客店,除客店之外也不会干别的,找个地方还做这个” “苟活着吧人人都是这样”李山念叨一句。 大脑袋打起精神笑道“大老远回来先歇着,你们走后我也没什么人说贴心话,这样晚些时候我做东好好搓一顿” 风尘仆仆回来也着实是累得紧,二人也没在说客套话,大脑袋出去二人坐下喝杯粗茶,可这茶叶有些馊,李山将茶叶吐在地上怨道“什么破茶,这都放多久了” 李民叹口气道“大脑袋也不容易,晚些时候在出去买茶叶就是” 李山也就是说一说,并没有真的要和大脑袋计较的意思“倒了吧,喝水就成” 李山提着茶壶外出,没过片刻肚子一响,这不是饿是闹肚子,李山损一句嘴道“坏了,这茶叶馊得厉害” 大脑袋客店也不是第一次来,茅房在何处也是知道,茶壶搁在外头解下腰带入内蹲着。 粪车车轮咕噜咕噜在后院门外响着,李山在茅厕内听见车声,粪夫在外扬声道“大脑袋!快开门” 大脑袋摇晃大头急匆匆过来开门“怎么现在才来” 粪夫道“不慢了,我又不是只来你这里收黄汤” 粪夫抬着干桶进来,大脑袋见茅房关着门问“谁在里面” 李山在里面憋着气道“是我,李山,臭死了别和我说话,等会” 大脑袋哈哈一笑“懒人屎尿多,刚来就占着位置,你快些” 不得以李山憋气在道“催什么催,越催越出不来” 大脑袋不在和李山说话,粪夫见人在内也不好逼人出来,大脑袋向粪夫道“你那嘴最好管管,别一喝酒什么都敢往外乱说” 没由来就指责粪夫纳罕道“我乱说什么了?” 大脑袋道“几天前你和老冯头喝酒不是吹嘘,你那粪车右监大人还坐过?” 第168章 调防牌 粪夫一听就急“这怎么是吹嘘,这是真事!入城守卫都见到了” 大脑袋怎么肯信取笑他道“谁敢为这事去和守卫取证,什么人不说偏偏说右监大人,他可是刑司的人不要命了” 见得大脑袋不信,粪夫正要据理解释,只见李山提着裤子从茅厕奔出,也不知道该擦干净的地方有没有擦干净,李山半信半疑瞅着粪夫道“你说什么?你见过右监大人?” 粪夫拍拍胸脯道“骗你们做什么,我还拉他去那个质子府邸呢” 李山也没有想到蹲个坑却把右监消息蹲出来“此话当真?” 粪夫信誓旦旦道“自然是真的!” 李山匆匆往客间跑去,大脑袋喊道“哎,把裤子提上,这成什么样子” 李山见到李民急切道“快走” 李民怔道“走哪去?” 李山道“找右监大人呐” 郭允府邸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这事一稍打听岂能不知道,二人站在郭允府邸外头,李山见李民看着郭允大门没有上前的意思“怎么了?” 李民有些犹豫道“一个拉粪的说话能信?” 李山道“信不信的上去问问就是,总不能白来一趟” 那可是质子府邸,岂是说进就进的地方,李民道“我们这样的身份,他们那样的人是不会见我们的,在说信是给右监大人,这事肯定是跟刑案有关,我看我们还是不要露面为好” 李山不知道李民有什么主意“你要怎么办?” 李民想想道“走,找个人送信进去” 送信并不是说直接把高胜的信送进去,高胜叮嘱过要亲手把信交给朱立,没见到朱立之前可不能随便送人看,信送下人手中递送到郭允手上,郭允看信片刻,信又转递到朱立手中。 朱立看完信道“太子,谁送来的?” 郭允道“只是个跑腿的,看不出来是谁的人” 朱立将信合起道“信中约我去霞亭见面,试问太子一句,我该不该去?” 郭允反问一句“该不该去?右监是怕信是司空故意引你出去?” 朱立板着脸道“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郭允沉思片刻后道“但也可能不是” 朱立眼珠一亮道“那么太子认为我是该去赴约?” 郭允说出自己看法“右监试想,高胜留有密信,如是司空设套,本王想着司空不会设这样的套,我们如去赴约肯定是有所准备,如想杀你只怕没那么容易” 朱立有不同看法“垂死挣扎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郭允点点头“当然这个可能也有,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突破口,毒叟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不是,反正见面是在明日,等侯三回来让他同你一起去,另外右监也可回刑司调人在暗中保护你们” 朱立想得片刻点头道“不错,是真是假不去怎么能够知道” 是呀,有些事情不亲自前往或者是亲自参与那是没有可能知道答案,张贵荣也想知道答案,是以心中有所决定,怎么的也该好好贴在侯三身边。 有些路是没有尽头,有些有而且很快就能走到,侯三和张贵荣的路尽头已到,寿乐堂就在眼前,寿乐堂一般是开宴前才有人提前来打扫,现在没有什么人,就张贵荣侯三。 侯三看一眼后墙道“到了,我要去做事,你就在附近走走,别离太远” 张贵荣铁了心要跟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侯三打发走,张贵荣道“巡视是二个人,你不见了要是别人问起我该如何答复?” 这有什么难的,说是拉肚上茅或是分开巡视理由多着呢,侯三眼珠子啄着张贵荣眼珠道“怎么答复?找借口都不会?” 张贵荣当然不是不懂找借口而是不愿,张贵荣道“我跟你去吧,起码有个照应” 侯三见着张贵荣这时候出招为难,是以冷笑道“照应?如有我办不到的事情,你就能办?” 张贵荣摆着一副打死不走模样道“不让我跟去也行,那么我就在这里站着” 侯三磨着牙盯着张贵荣片刻后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贵荣紧紧立定身形道“不想干什么,不让我跟着我就站在这里” 侯三露出凝重神色注视张贵荣,如是换成其他地方,如果侯三愿意他可以将张贵荣杀了,或是将人打昏藏在暗处,但这里是皇宫,二个人进来一个人出去,这样会引起别人怀疑。 现下正是北王用午膳时间,在耽搁下去肯定是浪费时间,人可以消磨时间,时间不会等人,侯三狠狠向张贵荣道“出宫在跟你算账!” 张贵荣跟着侯三来寿乐堂后墙,侯三知道张贵荣没有能耐,是以抓着张贵荣肩膀跃过后墙,墙下是个窄巷有一臂之距。 后墙面对的是泰北殿后窗,后窗现下是开着,不开着透风北王就要闷在里面,宫里当然没人有胆子这样干,开着也好起码方便侯三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北王哪里也没去,侯三见着人还在审阅章折心道“没去吃午膳?” 侯三不是正对北王身后,是侧对能看清北王侧脸,北王侯三没见过,但能在那张象征孤家寡人的王座坐着,还能是什么人。 桌上有些空碗筷还没有人来收,看上去北王心都在章折中还没吩咐人收拾碗筷,北王明显是用过午膳侯三咬着牙根心道“今日北王没去玄穹阁用膳” 运气实在是不好,慕雪行打听的消息无误,北王的确爱去玄穹阁用午膳,只是今日章折多是以没去,没去侯三张贵荣也不能总是天天来宫内碰运气。 巡卫也不能冒着会被人发现的风险,让他们天天来,机会只有今日。 侯三缩回头拉着张贵荣来一旁道“我去吸引北王注意,你进去拓调防牌”话落,侯三将印泥交给张贵荣。 张贵荣接过印泥瞪着眼珠,就像死鱼眼一般“你让我做什么?” 侯三对张贵荣冷笑“你不是想来互相照应,没想到还被你蒙上机会,调防就在御桌上,就一个北字” 张贵荣吓得一跳,但也不敢发出太大动静“我不识字” 侯三用食指在土上写个“北”字道“这个就是北字,把模样记住” 话落,侯三身子一蹿人已不见。 第169章 寻找出口 侯三一走后墙就张贵荣一人,孤零零一人身处后墙怎能不害怕,死命跟来肯定是惹恼侯三,如侯三不来救他,如何能翻过这堵后墙,自己就是拼尽力往上跳,也是摸不着墙顶。 张贵荣就是瞎担心,他要拓调防牌侯三又怎么会不来救他,整个皇宫显得静悄悄没有一点杂声,皇宫毕竟不是闹市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侯三离开已经有好一阵,张贵荣也不知道人是做什么去了,泰北殿显得非常宁静,张贵荣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有处地方现下可是热闹得紧,每个人都显得手忙脚乱,乱归乱皇宫大得很,他处有任何喧闹声也是传不到泰北殿。 喧闹声是传不过来,人能来通报不是,潘总管急匆匆入殿禀报“不好了,王上,童华宫走水了” 北王先是一楞后是一惊,心中记挂小王子哪里还有心情看章折,当下放下章折和潘总管前往童华宫。 远处喧哗声张贵荣是听不见,在殿内潘总管说什么张贵荣是听见了,北王一走殿门自是紧闭,整个泰北殿就剩下张贵荣一人,走水这事定是侯三所为,此时不进更待何时,张贵荣从后窗翻进去。 初入泰北殿迎面而来的感觉就是庄严肃穆,气氛感染与心,门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张贵荣没有耽搁轻声轻脚到御桌前,御桌有着好些子章折,章折不是张贵荣目的是以没有看,桌上有三个锦盒,锦盒就在御桌右角整齐排列,桌上没有任何像牌子的东西,那么东西肯定是在锦盒中。 张贵荣单手想起锦盒盖子,没想到还有些沉,想着盒子不是用金就是用银所做,一手不行只能用双手,一个盒子放着玉玺,一个是虎符,另外一个就是调防牌,玉玺一看就不是调防牌把盒子扣上,虎符是个兽状上面没有字这个肯定也不是,在将盒子扣上。 北字笔画不多,要记住也是不难,调防牌就在眼中,张贵荣心道“肯定是这个” 拿出印泥将调防牌两面拓上,事情办完就是该走的时候,张贵荣还没走眼睛落在龙座,龙座无形中吸引住张贵荣视线,现下殿内空空荡荡,怎么得也要试坐一番体验一下会有什么感觉。 张贵荣坐在龙座,手搁在扶手摆出一副君临天下模样,张贵荣以为自己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感觉,龙座很凉,张贵荣屁股凉飕飕的,龙座也很宽,如想靠着椅背手是无法搁在扶手上,张贵荣大奇心道“这椅子又凉又宽只能居中而坐,天子宝座还比不上城防军木凳舒服” 过过瘾就行了,张贵荣可不敢久待,起身刚要离去,只见象牙筷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殿大回声也强,张贵荣当场脸色煞白,桌上有没人收拾碗筷,筷子搁在碗上,筷子长度长出御桌一些,离去时没注意将筷子碰落,殿外有守卫一听殿内有声响,当下冲得进来。 屋内没人,张贵荣早是溜出后窗,守卫入内巡视一周除了筷子掉地之外,倒没特别奇怪的地方,但是筷子好端端搁在碗上怎么会自己落下? 守卫想不出所以然来,守卫也怕北王怪罪,将筷子重新放好这才出去。 张贵荣就在后墙躲着心中怦怦大跳,守卫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出门后觉得有些不对,门外是个长阶梯,殿门外有两人配刀而立,台阶下方也有二人,殿门守卫将下方守卫喊上来嘀咕几句,其他守卫脸有诧色看说话守卫一人,但怀疑不无道理。 四名守卫分成左右两边绕到后墙,后墙就是直线,入了后墙远远看见对方,后墙没看见人守卫这才放心回去重新站岗。 张贵荣不在后墙人肯定是提前离开,在守卫起意来后墙视察之前抽身离去,张贵荣其实离守卫并不太远,人躲在长梯下,泰北殿长梯很高,张贵荣就躲在梯蹲旁可以看见两名守卫从殿门往下走回原位站岗,面前是个宽阔广场,门有三个。 正前方有一个,左右两边也有一个,张贵荣躲在左边梯蹲掩身,要想离开这里正前方和右侧大门肯定是不能走,因为那是殿外守卫视线所能覆盖的地方。 左门才是张贵荣唯一通道,张贵荣原本可以早早溜走,在守卫回位置前就能走,不走就是犹豫,此时此刻显得犹豫情况也就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张贵荣不知道左门门口通往何处。 如走到不是城防军负责的地方,那么定然是有去无回,宫里道路四方八达,张贵荣一条都不认识,但是藏在这里不是办法,如果有人从左侧门口出来,自己将暴露无疑,想要走也不能随便乱走,张贵荣看看高墙位置心道“就隔着一道墙,想办法拐回去就是” 心中有得主意那么就没有必要在做停留,在梯蹲处露出半个脑袋看看梯下的守卫,守卫目视前方挺身凝立,并没有左顾右盼,张贵荣紧紧吸口气躬身跑入左门。 后墙原本就是在张贵荣身后,想着过左门肯定是要往左手方向走,只有这个方向才能绕回寿乐堂,这是泰北殿左门,左门后是典籍馆,典籍馆是口字大院,院子没有守卫,馆门是开着,外边没人典籍官是在馆内,典籍官见着张贵荣从门前路过。 典籍官看得一眼心中有些奇怪,城防军巡卫怎么到这里来了,奇怪是奇怪没有上前盘问,毕竟张贵荣身穿巡卫服侍,人也是大大方方在走,盘问之事也轮不到典籍馆来馆,在说人是从泰北殿过来的,泰北殿有守卫如这个人有什么问题,早是让人拦下。 没人拦下这个人就没有什么问题,张贵荣不知道有人看见他,他没看见任何人,典籍馆是在眼中可没见着人,张贵荣以为左门内左边方向会有个通往左边的门,没有门,门只有一个,那门正对应刚进来的左门。 没有其他地方,张贵荣只能直走,出得典籍馆院子,还是没看见有出口通往左边,不经意间在过数个大院,直至走入药园。 园里有药徒干活,这时药园对面院门,走入一队巡防禁军,张贵荣当下一惊掉头就走,禁军校尉喊道“站住!” 第170章 让人扣住 站住二字已入张贵荣耳朵,张贵荣没有站住反而加快脚步急行,对方喊声出口不听吩咐岂不是让人生疑?张贵荣知道会让人生疑,但顾不得许多,如让禁军盘问那么多半脱不了身,药园药库张贵荣急行数步就已过去,禁军校尉见张贵荣举止反常率人赶上。.. 张贵荣也不打算跑远,什么道都不知道能跑哪里去,张贵荣先过药库借着药库遮眼,看向左侧高墙,高墙后是什么地方,张贵荣也不知道,取出印泥往墙外抛得出去,回身刚走两步,禁军校尉当场命人拦住张贵荣。 禁军校尉当场厉声喝道“干什么的!” 见人团团把自己围住,张贵荣脸筋抽动赶紧说明身份“我是城防军巡卫” 禁军校尉看张贵荣穿着早知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是城防军巡卫,我问你的是来药园做什么!” 是呀,这是药园可不是城防军巡卫路线,被人当场撞见还能说什么,张贵荣目光显得闪烁“我。我刚来当值,不认地,走错了” 禁军校尉没有轻信,这摆明就是胡诌,东门位置和药园又不是隔着一道院子怎么会走错“走错?这是南药园,东门离这里隔着二十道院门,这叫走错!抓起来!” 张贵荣大呼冤枉“走错,我真是走错了” 禁军校尉没有理会,让人拿下。.. 张贵荣让人拿下,周安并没有拿下卫云,周安坐在北馆前院正厅听费英回报“队长,人没找到” 周安对费英这下子真是失望,失望之色容现于表,周安大失所望道“没找到?不是加派人手给你了” 费英自知办事不利,连忙张口领罪道“中桥林翻遍了,除找到几处血迹之外,人不见踪影,属下无能队长责罚” 现在罚人有什么用,周安看着费英连连摇头重重吁口气道“罚,罚你有用吗?他中你箭伤能跑多远?在搜,另外派人在各门留些心,不能让人回城” 费英脸色一正想着一定要戴罪立功,点头领命道“是,但是同仁门是北铃骑的人看守,如他在同仁门出现。。” 关于这点周安早是做了安排“同仁门你不用操心,我早让人埋伏同仁门外头,只要他敢露面是没有机会走到同仁门面前” 脚步声在院中踏踏响起,这时一名北馆守卫脸色慌惶匆匆来报“队长不好了,贵荣兄弟在宫内乱走,让人扣住了” “让人扣了!”周安大吃一惊心道“办事怎么如此不小心?” 现下肯定是要想办法救人,周安眉峰大为凝重道“谁扣的人?” 守卫道“是狄校尉” “让狄川扣了?”听见狄川名字周安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吕奇以前帮过狄川一些忙,这个忙周安当场也是出过力,这事狄川应该会卖他一个面子。.. 费英听完大为不解楞道“张贵荣去宫里做什么?” 周安怎么会和费英解释这个,起身道“做好你的事” “是”费英退下。 周安挥挥手道“下去吧” “是”守卫也是退下。 守卫刚到门边周安突然叫住人问“使者在不在馆内?” 守卫道“在,不久前才回来” 周安去见慕雪行,话还没出口反而看见慕雪行如刀刃的眼神,慕雪行眼茫如同亮晃晃的匕首盯着周安“你背着我在做什么?” 周安眉峰一扬反问一句“我背你做了什么?” 慕雪行对周安态度如同冰雪般冷漠“为什么要杀卫云?” 周安睨看慕雪行两眼,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沉默片刻后道“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慕雪行冷笑道“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周安说出实情道“知不知道卫云在私下调查你?” 慕雪行没有显得吃惊“明目张胆杀人,你可想到后果” 周安道“我只知道让他查出什么,我们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慕雪行脸色十分难看“卫云我有我的办法应付,你以为杀了人就能平安无事?” 周安愤怨道“这事你怪不了我,我这是在保护我们,你早有办法对付人也不和我说,你看这就我们存在的问题,互相不通气,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只有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 慕雪行嘴角逸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那么,人找到了?” 周安十分有信心道“我会找到的” 慕雪行道“你找不到的,你无非就是让人搜林,在而让人看住各城门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周安道“这么说使者有比我更好的办法?” 事已至此,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下就不能回头,慕雪行道“看门没有用,卫云不会回城让人往恒台方向去,多半是找方墨去了” “方墨!”周安油然打个寒颤,心中一寒自己怎么会笨到想不到这点“可是,恒台路远着呢,他身有箭伤。。” 慕雪行冷道“箭伤?你以为一只箭就能要卫云的命?他可是曾经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歼敌之人,有着这股狠劲,这份执着一只箭能杀死他?你也太小看卫云” 周安咬咬牙道“多谢使者提醒” 慕雪行语调依旧沉冷“你找我有事?” “张贵荣让人扣了” 狄川扣人就只是扣人,没有动用什么私刑,人只是乱走身上也没有搜出不该拿的东西,张贵荣就在东门也就是在更衣房门外。 狄川和三名禁军就在张贵荣身旁,张贵荣靠着墙站着,周安这时来到狄川面前,狄川冷看周安问“是你让人进宫的?” 周安赔笑道“狄校尉,我这兄弟没进过宫,说着想进来看看,这不就安排换职让他进来看看” 狄川冷笑道“周安我知道吕奇看重你,城防军兄弟现在也是把你当主心骨,宫门外的事情我管不着,可这宫门内的事就与我有关,看?内宫是让你随便带人来参观之地?” 周安歉声道“是我不对,迎春楼已经设宴,狄校尉务必赏脸” 狄川靠近周安道“你还不是城防队长,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吕队长曾经帮过我份上,这次我就不会与你干休” 周安道“狄校尉大人大量,下官铭记在心” 狄川后退两步道“行了,饭就免了吧,今夜三更有车粮要来,你让人盯紧一些” 周安心领神会笑道“下官明白” 狄川领人走了,周安看一眼张贵荣示意出去在说。 第171章 商讨 童华宫走水,并不是说整个童华宫都烧了,想要烧整个童华宫侯三还没这个能耐,烧的只是下人屋子,侯三做事谨慎火一起马上抽身而退,侯三回到泰北殿后墙却是没见到张贵荣,皱眉道“哪去了?” 侯三蹿墙掠屋在附近找人,始终没有见着张贵荣影子,寻得一阵没被人发现,这里毕竟不是城防军巡卫该出现在的地方,在加上皇宫这么大,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张贵荣,无异大海捞针。 多留片刻就会增加多一份让人发现风险,侯三想着“是不是回去了?” 侯三这个想法也是没错,张贵荣又不傻肯定是找路自个回去了,侯三也只能做这个设想,顺着原路回去路上也没看见人,到得更衣房附近,见着张贵荣和禁军的人站在一起,侯三当场大惊连忙远远躲在墙后,想着先看看情况在决定要不要救人。 情况没有这么糟糕还用不到侯三出手救人,侯三在借着墙体掩身,露出半个脑袋见着周安过来,侯三离得比较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虽说什么也没听见,眼睛见着周安领着张贵荣离开,而狄川余人在往他这里走来。 不躲的话狄川到这里来肯定会发现他,侯三不做耽搁身体一提跃到墙上伏身,待狄川过门远去这才下来,周安和张贵荣到东门处,守卫道“哎,宫卫衣服可不能穿着出去” 张贵荣这才想起衣服还没换,遇到这事狄川扣人周安也是没缓过劲来,守卫一提这才想起忘记这茬,周安道“去换衣服” 张贵荣点头返身而去,在更衣房前侯三和张贵荣碰见,张贵荣一怔道“没事吧” 侯三笑道“你没事吧?”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张贵荣道“换衣服,穿宫卫衣服不让出去” 宫卫衣服也不是什么金缕玉衣,侯三岂能当做宝贝,二人入屋换过衣物这才出来。.. 张贵荣一人返身而去,却是两人回来,见着侯三安出现周安也是松得口气,也算是少一件担心的事情,有什么话总不能在守卫面前说,三人相视一眼当是相互之间报平安,周安领人离开东门。 过了东门拐角,也就是侯三先前等人的地方,侯三问“东西拿到了?” 张贵荣摇摇头道“没有” “没有!”侯三险些叫得出来,没拿到东西这趟不是白来,冒险烧屋也是白做了“怎么会没有拿到?北王没有出来?” 张贵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东西拿到了,只是现在不在身上,在让禁军扣住之前,我把东西丢在南药园后墙” “东西?”周安大是好奇道“你们到底是去拿什么东西,这怎么还和北王有关?” 张贵荣侯三相视一眼,张贵荣这一眼是在询问侯三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周安,侯三这一眼是在和张贵荣暗示不要乱说话,侯三看懂张贵荣意思,东西没拿出来这事可能还要麻烦周安,但能不能说他做不了主,这要慕雪行拿主意,侯三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去北馆” 侯三这样说表面上是没有瞒着周安的意思,是以周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周安道“北馆,你能去北馆?” 侯三这才想起自己是什么身份“差点忘了,我是不能去” 他们二人在宫内发生什么,为什么不在一起这点周安想不出来,想不出来自然会是好奇,要满足好奇心当然是要知道来龙去脉,周安道“皇宫是你们二个人进的,他一个人回去可说不清楚,这样你们跟我来” 周安带他们二人来到一间屋舍“这是我的屋子,你们先歇着,我去叫使者过来” 半响后慕雪行和周安入屋,一入屋慕雪行显得焦急“侯三,为什么是张大哥拿的东西?” 侯三解释道“北王今天并没有去玄穹阁用午膳,想着很难在有进宫机会,所以我才去童华宫烧屋,吸引北王出泰北殿让他进去” 千算万算怎么能算到北王不去玄穹阁。 周安当场讶声道“你还去童华宫烧屋?怎么没听说这事” 侯三也是没有办法“我烧的是下人屋子,无论怎么查都只能算是下人粗心,不会引起怀疑” 慕雪行没有指责张贵荣或是侯三,他们都尽了力,现在也不是指责的时候,慕雪行道“东西既然还在南药园,那么应该还是安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拿到它” 周安听得心都痒得起来“我说你们进宫是拿什么东西?” 周安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么肯定是张贵荣侯三没有告诉他,现在不说肯定会喋喋不休询问,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秘密告诉周安也无妨,慕雪行有所决定那就没有隐瞒必要。 慕雪行没有显得犹豫,他想给与周安一种诚实合作的态度“是调防牌,让他们进宫是去拓调防牌” 调防牌作用只有两种,一种是调遣城防军,一种是调遣北铃骑,周安如今就是慕雪行调遣城防军的调防牌,周安这个调防牌好端端在他眼前,慕雪行让人进去目的当然不是城防军。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周安连想都不用想道“在打北铃骑主意?” 慕雪行想打北铃骑什么主意现在不好明说,慕雪行道“这个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把东西拿出来” 周安知道目的,现在也不纠结慕雪行打的是什么主意,慕雪行说的不错调防牌没拿在手,知道目的又有什么用,周安道“贵荣兄弟,丢的是印泥吧?” 张贵荣点点头。 周安有这个猜测也是情理之中,因为真要把调防牌偷出来,北王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侯三显得有些担心道“拿出来那就要在进去一趟” 慕雪行知道在进宫的危险,东西丢在后墙,并不是没有不被发现的几率,慕雪行道“要拿东西出来肯定是要进去一趟” 周安连忙道“想在进宫可没那么容易了,南药园不是城防军该去的地方,狄川如在发现有人去药园,他一定会有所怀疑” 有些事周安去北馆找慕雪行时候已经说明,慕雪行道“是,如果在装扮城防军巡卫入宫不太妥当,要想其他办法” 第172章 反常态度 周安目光往慕雪行瞧去“其他办法?不用城防军巡卫名义怎么进去?” 是呀,不用城防军巡卫名义根本就进不了皇宫,进不了皇宫原因就是因为一堵墙,墙说的是入宫大门,宫门连接的宫墙高达四丈八尺,猫都蹿不上去别说是人,轻功在是高明之人也只能掠高丈余,就算有借力而踏的功夫最多也只能二丈,想要仗着轻功翻过四丈城墙那是痴人说梦。 慕雪行侯三周安,三人轻功都是不错,如能过宫门进去他们蹿屋掠墙可以说如履平地,宫墙是一个大难题,慕雪行一时也是想不出来“各抒已见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余下三人相互对视没人答复,过得片刻周安道“除东门是城防军的,其余各门都由禁军看守,不从东门我是想不到别的办法,我看不如冒一冒险,今晚三更我和侯三兄弟从东门进去” 侯三觉得大是不妥道“我们三更去?深更半夜你用什么理由进去?大白天你还能用调防名义让人进去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就算你是城防队长,半夜入宫肯定会让人怀疑什么” 周安笑道“这不用担心,晚上在东门担职的就只有两人,将二人调开不是难事” 慕雪行知道周安完有借口把人调开,在看法上慕雪行想法和侯三是一致的“不能从东门进,从东门进去没有用,南药园在南门,从东门进去要过掠过多少屋舍才能到南园?谁能保证这么远的路,进去后不会引人注意,在说夜里看防比白天更加严密,一旦被人发现那是有去无回” 的确,没人能够保证这么远的路就是一帆风顺的。 路途的确是远,周安听出慕雪行意思“你是想从南门进?那是不可能的,不说是晚上,就是白日禁军也不会让我们进去” 慕雪行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主意。 众人一阵沉默,周安道“那个调防牌这么重要吗?” 慕雪行抬眼看一眼周安,周安即刻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不重要为什么要如此冒险。 周安苦笑看着慕雪行“如你想从南门进,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众人干瞪眼,还是没有任何好办法。 过得半响,周安笑道“我看就不用想了,既然没有好办法,我们也只有从东门进,路线虽是很远,但我们如果小心一些,并不代表没有机会是不是?” 既然没有什么好办法,侯三不能不承认周安说得对“是呀,一整晚时间很长,我们用不着急去急回,放慢身行缓一些也不是没有机会” 见得侯三附和周安在道“我看行,这个调防牌既然这么重要,那么我们最好不要思虑过多,比起冒险去南药园这可比去拓牌安得多” 慕雪行是没有什么好注意,可也不愿侯三涉险“不行,夜里进宫风险太大,如让人扣住这事就功亏一篑” 话落慕雪行在看侯三周安一眼添话道“我不是不信你们,夜探皇宫如果被人抓住,什么样的审刑方式都会用得上,人的嘴是硬不过刑具,况且为调防牌送命不值得,让我想想给我一点时间” - 这次入宫算是有惊无险,东西虽没拿到但也没人发现,侯三回到郭允府邸,朱立不在正厅,郭允问及情况侯三显得可惜道“这事算是办成一半,调防牌是拓下,印泥还在宫里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取出来” 郭允大为担心道“雪行是不是在想办法怎么在进宫一次?” 侯三不知道慕雪行能否想出办法,但也只能期望慕雪行能想出办法,侯三说出心中实际想法“难,其实周安建议过今夜我们在进宫一趟,只不过他没答应” 无论情况如何棘手现在郭允也只能相信慕雪行,侯三一入坐人就显得若有所思,郭允见及侯三面色试探一问道“怎么,担心他想不出好办法?” 侯三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也是担心,但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个” 侯三如此模样可能又有什么棘手情况,郭允忐忑相问“怎么,难道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 侯三想起张贵荣入宫举止,简直就像是影子般对他贴身,侯三并不喜欢张贵荣给与他的感觉,侯三道“说要紧也要紧,不要紧也是不要紧,今天进宫张贵荣有些奇怪” “奇怪?”郭允绝对相信侯三判断“你既然觉得奇怪,那么他就一定是很奇怪了,不过他奇怪在什么地方?” 脑中想着今日入宫的事情,侯三满怀心事答复道“他好像有点急切,急着想知道我进宫目的,要做的只是策应我,今天他的态度是不想策应而是想直接参与进来” 郭允本就不喜欢张贵荣,侯三这么说这样的事情不能不放在心上,郭允目光一沉有所表态道“是他坏了事?如是这样那么我们就用不着他” “不是,他没坏事”侯三不是为张贵荣说话,只是说出事实“真要说起来,没他还不能拓到调防牌呢,我只是担心他这个反常态度” 态度这样的事情可不好拿捏,郭允道“我早就说过这个人不能相信,只是雪行。。这事你告诉他了?” “没有,如今节骨眼,不想在让他添烦心的事情”侯三想着把这事拖一拖“先把调防牌事情解决在说吧” 如果这事侯三觉得严重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慕雪行,没有说侯三心里自有计较,郭允相信侯三判断,侯三不想给慕雪行添麻烦,郭允却要给侯三添麻烦,郭允道“对了,明天你和朱立去霞亭一趟” “霞亭?”侯三暗暗称奇“去霞亭做什么?” 郭允当然实话实说“你回来前有人送来封信,说是手上有高胜密信,高胜是当年案子的关键人物,信中内容可能会有毒叟消息也说不定,对方让朱立明天去霞亭” “高胜密信?”侯三一听脸色立马一变“为什么不直接送上府,还要邀约别处?” 郭允担心的就是这个“不知道,这就是我让你跟他去的原因” 侯三道“我跟去也不是不行,但我怕进宫还需要我” 郭允沉吟片刻后道“找个时间去见张贵荣,问问雪行是个什么意思” 侯三点点头。 第173章 进宫办法 慕雪行三人回北馆,周安一入馆门守卫上前嘀咕几句,守卫是凑耳嘀咕声音说得轻,慕雪行张贵荣听不清守卫在说什么,周安听罢也没有明说的意思“还有些事就不送使者回屋,有事我就在正厅” 慕雪行没有追问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点点头当是吱应。 张贵荣陪同慕雪行回屋,慕雪行神态显得疲惫,见得如此张贵荣大为自责道“是我误事” 情况既然知道慕雪行没有责怪张贵荣理由“张大哥做得对,如你不把印泥弃了让人搜出后果不堪设想” 慕雪行这样说张贵荣心里稍微好受一些,话还没说完慕雪行在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去?如侯三不带上你后墙你是翻不过去” 慕雪行能够猜出张贵荣也不显得意外“我只是想知道正在做什么事,蒙在鼓里事情如何办得顺利” 慕雪行对张贵荣有些失望道“我不知道周安和你说了什么,但是你不应该让他说服” 张贵荣有自己的理由“我是让他说服,因为他说的有道理,你是为太子而来不是我,陆红现在有身孕我不能不给自己一条退路,只有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才能有退路” 原来原因是这个,基于这个原因慕雪行可以理解,有句话不能不问“和周安说了多少?” 张贵荣做事还是分得清轻重“太子的事我没说,就和周安说你会安排我们进宫的事情” 慕雪行脸色变得非常凝重道“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信周安不信我” 张贵荣心中自责却不愧疚“我不知道该信谁,这样做也是想把事情做好” 这话慕雪行是相信的,无论是周安还张贵荣想要把事情做好这是共同认知,张贵荣在道“我已经没有退路,让太子安出去,是我唯一出路,我要当爹了,你要相信我没人比我更期望太子能安出城” 张贵荣说得恳切,也明白张贵荣的私心,谁都有私心这并没有错,慕雪行道“张大哥我当然信你,不信你就不会同意让你入局,只是你要小心周安别让他把你拐到不应该走的道上” 张贵荣当然会小心周安,深深吁得口气问“印泥的事情要怎么办?从目前情况来看我们根本不可能入宫拿回印泥,如果没有印泥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 “办法是有但是有调防牌最为安”慕雪行紧锁眉头现下稍稍缓和,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好主意。 话音刚落有守卫进来“见过使者” 守卫在向张贵荣道“贵荣兄弟外面有人要见你” “见我?”张贵荣想不出来有谁要见他,和慕雪行对视一眼“我出去看看” 慕雪行点点头。 馆门外远处有辆马车,守卫示意人在马车上,马车并不华贵寻常得很,如此也判断不出来马车里是什么人,张贵荣凑近马车,车夫早在等候,张贵荣一来车夫掀开车帘道“请” 上了车张贵荣见得侯三在里面,张贵荣好笑道“是你,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侯三笑道“还是神秘一些好,找你是想问入宫的事情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张贵荣想着慕雪行面色当时面色“眉头锁得紧,我看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侯三说明来意“你去和使者说,明天我要和右监出城,也许是毒叟的事情,高胜留有密信,入宫用不上我的话,明天我和右监出城,如果用得着那么我就留下” 张贵荣道“我这就去问,不过你不能在这里等,晚些时候我在找你” 张贵荣下车回馆把侯三意思告诉慕雪行,慕雪行显得有些意外“有高胜密信?这可实在是太好了,你去告诉侯三入宫的事情用不上他,稍后我会入宫” 张贵荣一惊“你等会要进宫!” 慕雪行道“嗯,这事拖延不得,如果印泥让别人捡去如何是好,另外告诉侯三如果信中有毒叟消息,那么要保住右监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事情公之于众” 慕雪行起身道“去答复吧,我现在要见馆尉” 张贵荣前往郭允府邸,路上都很留心,确定没人注意他时才有后门而入,张贵荣把慕雪行意思告诉侯三,侯三油然一惊道“公之于众?这是原话?” 张贵荣道“是呀,一字不差” 侯三来回镀步一会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张贵荣从后门出去,侯三将门锁上去找郭允,郭允微微笑道“你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侯三一呆问道“意思?太子意思是。。?” 郭允说出自己看法“如果明日是埋伏那么就不必在说,雪行的意思不是让你把信的内容公之于众,你想想高胜的信指名要给朱立,但是他活的时候没给,现下才来那么内容肯定是十分厉害,就和我们猜的一样多半和毒叟有关,不管毒叟是死是活,如把内容公开对我们根本一点好处也没有” 侯三点头道“死了司空就没有必须在担心此事,活着司空必定倾尽力寻人” 郭允道“是呀,那么公之于众的就不是信,而是司空和东王见过面的事情,如能让人知道朱立在查司空,如朱立有什么不测,那么谁下手杀人这就不是秘密” 侯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个好办,我让孙都护来做就是” 郭允眉宇见忽而有些担忧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也要小心,毕竟司空知道你和朱立在办这事” 侯三对此有所计较道“我会多加小心” 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是句老话,老话总是很有道理,有些事可以小心,有些事太过小心可能会错失良机,慕雪行现在就不能小心翼翼做事,要想在次进宫就要冒险。 见到程勇慕雪行笑道“馆尉和我进宫一趟?” 程勇奇道“进宫?进宫做什么?” 慕雪行淡淡笑道“想要馆尉陪我去南药园一趟” “南药园?”程勇忽而来了兴致道“是不是案子一事有头绪了?” 慕雪行笑而不语“不好说,这要到南药园才能确定” 这下程勇不明白了“这么说就不确定了?我可不想陪你白走一趟,你不是奉命查案?你要去南药园用不着我带你进去” 慕雪行苦笑道“用查案由头是可以进去,但是用这个理由入宫肯定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有馆尉陪去那就不一样了” 第174章 不肯轻信 “我和你去就不一样?”程勇想得片刻没发现这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什么意思直说” 慕雪行笑道“意思很简单,我要一个人进宫肯定要拿查案由头进去,但和馆尉入宫那就没有必要用这个理由,南药园不是深宫禁地,馆尉如去拿些茯苓党参给大小姐做糕点,这不是情理之中?” 程勇笑容一开“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主意很好也不会有人盯着” 程勇忽而愁容道“爹最近烦心事多老是吃药,津气不盛拿些茯苓回来也好,就这么办我和你进宫!” 慕雪行一呆道“馆尉还懂药理?” 程勇朗笑道“我知道个狗屁,只不过看家姐做过罢了” 慕雪行起身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好,现在就去” 二人到得内宫南门,禁军守卫见得程勇忙赔笑招呼道“这不是馆尉大人” 守卫认得程勇,程勇可不认得守卫“开门,我要去南药园一趟” 守卫万分惊奇道“馆尉大人去南药园做什么?” 程勇道“给我爹拿些茯苓,最近我爹烦心事多,想着拿些茯苓回去补补津气” 守卫阿谀笑道“馆尉大人孝心可嘉,但要茯苓也用不着亲自来一趟,稍后让人送去就是” 程勇道“你懂什么,要过我手才是心意” “是是是,开门让馆尉进去” 司空之子禁军也要卖他面子,要进南药园选择程勇带入是最适合不过。.. 南门后并非就是南药园,南药园离南门可远着呢,远是远但也比东门近了不少。 穿过福慧宫到得萃华楼,往前直行绕过太华轩在过御茗苑这才到得南药园,药园药草迎风摇摆,一阵阵药香扑鼻而来,药香入鼻不由让人精神一振,药材很常见但也要人精心照料,园里也不是什么都应有尽有,迎面所见的是,何首乌,白芷,黄精,天门冬,金钗石斛,杜仲,厚朴等等。 诺大一个药园现下一个人都有没有,慕雪行道“这药园没人看管?” 程勇道“不清楚不过应该有,在说这里都是药材,用不着日夜派人看管,难道还有人惦记天天偷药吃?” 慕雪行也只是顺口一问,现下没人这是更好了,程勇询问慕雪行“对了,你来找什么?” 慕雪行看得诺大药园一眼随口道“筋骨草,叶子为紫,底根有些绿”这时候显得无意做一个拔起动作在道“如果整根拔起来看就像红薯,只不过个头比红薯小很多” 听上去慕雪行是随口说,可却是在故意提醒程勇,如果要看得真确最好是拔出来看。.. 慕雪行在道“园子不小我们分开来找” 对此程勇没有任何意见“好,我找左边,你右边” 两人分头行事,其实筋骨草是有,叶子是有紫色,但是底根没有绿色,慕雪行是故意说错,就是让程勇找不出来,找不出来按照程勇急性子肯定是要连根拔起,宫里药园可不是太医署药园岂能容人随便破坏。 起先慕雪行还在装摸做样每个药池都在细看,但在细看药池的时候人是一步一步往药园后墙方向移动,张贵荣先前是紧张没有注意到后墙那里有个后门,门是在药库另外一边,张贵荣当时被药库遮挡视线没有看见,现下慕雪行已经看见。 移动到后门不远看得程勇一眼,程勇蹲在药池边眯眼认真寻着底根为绿的筋骨草,程勇没有注意慕雪行,慕雪行往后门而去轻轻将后门推开。 后门外是条小径,小径弯弯曲曲向前,也不知道是通往什么地方,不管通往什么地方慕雪行毕竟不是来探路,慕雪行视线一低就在后墙附近搜索,印泥丢得也不隐秘也不难找,慕雪行才寻片刻就见到印泥丢在小径旁宫灯下方。 见着印泥慕雪行当下一喜,捡起印泥打开一开,里面正是调防牌拓印,慕雪行合上印泥心中直道“谢天谢地” 印泥揣入怀中这才返回,一推后门人刚出来,却是见到程若媛从临墙院门进来,正巧见到慕雪行从后门出来,让程若媛装个正着慕雪行第一个反应自是吃惊,但随后慕雪行却笑旁若无事笑道“这不是大小姐?如这里不是宫里的话,我还以为大小姐在偷偷跟踪我呢” 慕雪行在南药园出现也是让程若媛吃惊,惊诧之间程若媛不苟言笑想问“你怎么在南药园?” 慕雪行向程勇方向指了指“我是和馆尉一起来找茯苓” 顺着慕雪行所指方向看去,程若媛抬眸一看见着程勇,程勇是看见程若媛没有把程勇喊来,对着慕雪行道“找茯苓?你们找茯苓做什么?” 程若媛话中尽是疑心,慕雪行只好把先前寻好的借口说出来“不是我们找,是馆尉自己要找,以前倒没看出馆尉还有如此孝心,司空近来不是烦心事多,馆尉想着来南药园找茯苓让你做些糕点给司空补补津气” 在程若媛耳中这简直就是小题大做,对于慕雪行的话程若媛是不敢在轻信“找茯苓怎么找到宫里来?药堂没有卖吗?就算药堂没有,太医署也没有?你没跟我说实话” 也无怪程若媛不信他,慕雪行淡淡一笑“茯苓药堂自然是有,但馆尉想亲手取得茯苓,这样才能表明心意不是,太医署是近,经过上次一事,太医署的人可不敢在让人随便进去” 有那么一会程若媛却是忘记慕雪行闯过太医署,慕雪行如此答复倒也是合情合理,合情合理之事也要看什么人对什么人说,如是一个自己无法相信之人口中说出,那么合情合理也要变成半信半疑。 程若媛刚要张口,慕雪行却是主动岔开话题“没想到在宫内也能碰见大小姐” 程若媛道“听说小王子腹绞这才进宫看望”话落,程若媛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和慕雪行解释什么“不要岔开话题,我不信你是为茯苓而来” 慕雪行口刚张,只听有药徒惊呼道“馆尉。。你怎么把药材都毁了,这些白术是,是王后亲手种下的” 听得程勇惹事程若媛慕雪行赶紧迎了上去。 第175章 筋骨草 程勇漫不经心看药徒一眼笑道“什么是王后种下,王后怎么会种这些东西,怕担责也不用如此推脱,放心药草是我拔的你不会挨任何人的骂” 药徒见程勇还能笑得出来,当下不由哭丧着脸道“馆尉,我可不是开玩笑,这些白术真是王后所种” 药徒如此重复,如此神情这可不像是推脱责任的样子,程勇心下顿时忐忑道“真是王后种的?” 药徒脸色惶恐语气却是肯定“千真万确,我就在旁看着,白术开春入地冬侯才能收,这。这才刚入夏在种来不急了,这该如何是好” 药徒还没推脱程勇这时却先开脱,显得气恼指责药徒道“我不知道呀,为什么不立个牌子!” “立什么牌子”药徒都快哭出来道“园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我也不知道馆尉会来” 药徒这话却把程勇话头扼止住“我。我。” 程勇拔起的不仅仅是白术,还有王后的辛劳,司空最近诸事不顺,在加上这个只怕北王会更加不待见司空。 程若媛知道大事不妙赶紧道“有没有挽救办法,这根才出土赶紧在种回去” 见得程若媛突然出现,程勇赶紧对程若媛求救道“姐,我不是故意的” “住口”程若媛现下根本就不想和程勇说话。 见得程若媛发脾气,程勇只能委屈默立不在说话。 如能在种下药徒要不至于如此情急,药徒道“白术矫情得很,不是芦荟,落地根,根都起了在种还能活”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程若媛道“走,和我去见王后认错” 现下也只有这个办法,程勇默默在后跟上。 慕雪行也没有想到王后会在南药园种白术,起先是想着让程勇破坏一些药园药草,这样一来有人谈论起此事,只会想起程勇破坏举动,至于慕雪行有没有跟来,这事就不太会有人注意,程勇是司空之子,他整个人的关注度和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自是强过慕雪行。 如此一来也就能真正掩盖入宫目的,只要没人想得到他入宫是拿印泥,那么就能把印泥安拿出宫。 表面上是来拿茯苓,如有人不信往深了问,也可说是来查案,怎么问怎么查都和印泥无关。 王后之事事出意外,这个是个机会想着是该好好利用才是,在程勇跟上程若媛时候,慕雪行忽而喊住他们“大小姐听我一言” 程若媛止步“想说什么?” 慕雪行提个建议道“白术虽是王后所种,大小姐前去请罪看在司空面子上,王后也不会与你们为难,只是面上虽然不会为难,但是心里肯定是不痛快,近来北王对司空信任已有所动摇,大小姐这罪不能请” 程勇一想慕雪行说得大有道理“是呀,姐,不能在让北王对爹有什么成见了” 慕雪行留人说话肯定是有什么计较,如有办法让程勇和这事没有关系,这当然是好事,程若媛看慕雪行脸色似乎有解决办法,当下起唇相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嘛没有”慕雪行苦笑道“宫是我和馆尉进的,馆尉这罪不能请,那么也只有我去了” 程勇显得感激道“你要替我请罪?” 慕雪行道“也只有我去了” 程若媛有些犹豫道“你去?这能行吗?” 慕雪行笑道“我去是最好的,你看园里就我们几个人,你去和药徒说,白术是我拔的就行,我去请罪比馆尉好,我是使者,就算王后在是生气心里在是如何不痛快,顶多说我几句而已,靖北迟早我是要离开的,没人比我去更加适合” 程勇当下喜笑颜开道“对对对,姐,他去最合适” 程若媛从未听慕雪行说过会离开靖北这样的话,现下听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程若媛深深看着慕雪行双瞳“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辞别的意思” 慕雪行道“早晚都是要走的,只是不是现在” 人嘛,总是会做有利与自己的选择,比起对慕雪行的关心,程若媛更是在乎程勇和程昌泰处境“你真的要这么做?” 慕雪行闲淡一笑“务必要药徒咬定是我,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去见王后” 程若媛想想道“等会,如你想更有说服力一些,最好是药徒带你见王后” 程若媛往药徒而去和药徒低声嘀咕片刻,程勇慕雪行不知道程若媛和药徒说什么,只是看见药徒脸上一片诧异看着慕雪行。.. 程若媛张口药徒不能不听,只要这事不往自己身上揽就行,有人想担罪药徒自是乐意,药徒向慕雪行走来“使者随我来,我与你去见王后” 慕雪行见药徒对他礼数有加,笑道“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别忘了是我拔的白术,到王后那里该说狠话就得说狠话” 药徒点点头领着慕雪行直去,程若媛关切看一眼慕雪行背影,在而复眸瞪着程勇“回家!” 王后在嘉福宫,慕雪行在外候着,药徒进去通报,等得片刻药徒出来,满面愤色对慕雪行冷哼一声这才离去,见得药徒涨红脸出来想必在里面是说他不少坏话,慕雪行对此显得很是满意。 宫女出来让慕雪行进去,入屋,慕雪行鞠得大礼“见过王后” 王后注视慕雪行鼻子也注视眼睛,慢条斯理道“起吧” “谢王后”慕雪行起身,王后语气显得十分平静道“不就是一些白术,使者何必特意前来” 慕雪行脸上带着十足歉意“事先不知道白术是王后所种,心中十分过意不去,特来请罪” 王后似乎真的不生气,柔声询问“白术在种就是不打紧,只是使者为什么会去南药园?” 慕雪行就像孩子一样诚实,直截了当答复“案子一事有新线索,下官去南药园是想查看筋骨草” “筋骨草?”王后对药草也是有所了解“筋骨草只有在山谷荫湿之地才有,为何入宫查看?” 慕雪行早是备好说出,缓缓答复“筋骨草的确是在谷内湿地才有,但如有人能了解习性,在宫里也不是不能种下” 王后微微点头“筋骨草内服可清热解毒凉血平肝,外用则可治跌打损伤,筋骨草也是常见和案子一事有何关系?” 第176章 霞亭 王后说法慕雪行十分赞同“就是因为筋骨草很是常见,这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慕雪行神色间忽而冷峻道“下官认为当年之毒,是筋骨草掺虎杖粉所制” 王后忽而失笑看着慕雪行“筋骨草和虎杖粉都是清热解毒药材,使者莫不是在说笑” 慕雪行不是在说笑,但脸上笑容展现“如单个来说,的确都是清热解毒药材,但掺和在一起就是剧毒” 王后目光顿时凌冽直视慕雪行“使者如何确定这就是当年之毒?” 慕雪行态度十分谦和笑道“如连毒物都查不出来,那么东朝太医岂非太过无用?查出毒物不难,难的是毒是何人所配,下毒的又是何人?这两点才是东朝北朝多年隔阂原因” 王后脸色显得难看问“使者入宫查筋骨草,那么是认为毒是宫中之人所配,下毒之人也是北朝之人?” 慕雪行徐徐笑道“虽没实据但有怀疑之人” “使者怀疑何人?”王后显得迫切询问。.. 慕雪行缓缓答复“下官认为这事多半和司空有关” “大胆!”王后当场厉声训斥“你敢诬蔑司空!” 慕雪行不紧不慢笑道“不是诬蔑只是怀疑,下官怀疑不是没有依据” 王后按下心绪“依据是什么?” 慕雪行没有实说有所暗示道“想必王后是知道太上王见过右监的事情了?” 宫里的事情怎能瞒过这个后宫之主,王后道“知道又如何” 慕雪行道“那么王后知道,右监在私查司空?” 宫内之事王后是知道,宫外之事王后并不了解,知道朱立见过太上王,这并不代表知道朱立和太上王在说什么,王后心绪不宁道“右监为何私查司空?” “因为右监怀疑司空私下见过东王”慕雪行又说出实话,实话有时候的确能让真人心统,王后凤目一挑“此话当真!” “真的假的,下官倒是没有什么兴趣”慕雪行这话有所暗示,王后反问一句“没有兴趣?” 慕雪行如实道“下官的确没有兴趣,是,下官是奉命来查案,只不过查清楚又怎么样,回去之后也无非就是犒赏嘉奖,运气好些也可在得一官半职,朝局之事实在过于凶险,官场这样的地方能不待最好就不要待” “使者的意思是?” 慕雪行淡笑“虽是奉命查案,有些事也是有了头绪,可在查下去对二朝都没好处,下官认为最好就此打住,只是查不出来回去东王必定会对下官失望,那么在官场在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此次前来见王后,意在求财,不想滋事” 王后慎重询问一句“使者真能忤逆东王意思?” “也不是忤逆,只是事隔多年想要查清也没那么容易” 王后凝思片刻道“不知使者查到什么,但这事定然和北朝没有干系” 慕雪行笑道“下官也是认为此事和北朝无关” 王后在道“使者这趟前来辛苦,赏赐肯定是要给的,只是后宫不能参政,使者意思还要王上拿主意”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在留下,慕雪行起身道“这个自然,下官告退” 慕雪行和王后说这么说,就是在告诉北王说他已经知道程昌泰和下毒之事有关,但是不想在查下去,北王如能散财免灾这是最好。.... 另外把程昌泰抛出来,也是在告诉北王,程昌泰已经引起朱立注意,程昌泰这个人已经不在安,要怎么做就看北王自己意思。 不管是北王寻借口对付程昌泰也好,或是朱立上谏对付程昌泰也罢,总之程昌泰这根北朝支柱有倾塌危险。 危险在靖北也不是程昌泰独有,朱立侯三现下也有危险,危险来自司空这是他们设想,是不是有危险还要出城之后才能知道。 眼线有时候会让人喜欢,也有时候也会让人厌烦,这个要看眼线是为谁卖命,这次眼线就是为徐宗卖命,有人看见侯三朱立上得马车,急忙回去禀告徐宗,徐宗心里诧异道“朱立什么时候回城的?” 听得通报徐宗让人跟着。 马车缓缓朝城门出去,侯三道“刑司的人通知了?” 朱立看看腿伤,腿伤还没有痊愈,慢慢走是没有问题,但如要动武那只会让伤口裂开,朱立道“通知了,他们改扮跟着我们” 侯三稍微放心看一眼朱立腿伤“你没问题吧,如果动起手什么情况都会发生” 朱立对自己充满十足信心道“你用不着时时刻刻都看着我,我这腿伤势虽没痊愈,但如不是上等好手,我能自保无虞” 侯三当然相信朱立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马车悠悠出城,车夫显得不是很着急,朱立也显得不是很着急,侯三显得有些急“我们不是应该快一些到见面地方?” 朱立闭目养神道“不用急,如果真是有密信给我,我如不去对方肯定不会走,在说如是有人设伏,你急着去是想赶紧进去别人包围圈?” 侯三好笑道“听你这么多,慢慢去还是好一些” 朱立道“眯会吧,养足精神才能应付一切” 有道理的话侯三一定会听,眯眼养神不大一会到得霞亭附近,霞亭在一坡上,上坡只有一条陡峭小路,路没马车宽,马车是上不去,马车上不去只能用腿走,侯三朱立开始在走。 坡很陡,朱立腿有伤不能走得太快,侯三神戒备陪在朱立身旁慢行,在陡的坡也有爬上的时候,霞亭里没有人,附近丘上只有半人高是荒草,亭内没人侯三凝看四处道“来早了?” 太阳不小朱立建议道“入亭等” 侯三自是不会拒绝这个提议,谁会闲着无事晒着太阳等人,朱立在亭内坐下目光扫视附近荒草,荒草半人多高,如有人躲在里面也不是不可能。 侯三笑道“右监不会以为有人在荒草里打探我们吧?” 朱立不置可否道“如换了是我就会这样,荒草是个掩人耳目好地方” 过得半盏茶时间,侯三有些不耐烦“不管是想动手的,还是送信的,鬼影都不见一个” “见人不是好,见鬼做什么”李山声音在荒草中传来,声音一起李山李民从荒草中现出身形。 第177章 拦路逼问 李山李民出来,侯三朱立就坐在亭里没有起身,来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没有弄清楚之前没有必要对他们客气,李民见侯三朱立一脸戒意,李民作揖躬得半身施礼“见过右监大人” 李山没有李民这般客气,见得亭内二人摆架子李山只是简单双手抱拳“右监大人好” 一个显得礼数有加,一个显得无礼,对此朱立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不是来显摆身份,两人很是面生,李民眼中朱立没有看见一丝市井狡狯的感觉。 朱立稍微收敛一些戒意“二位是?” 李山道“好说,这位是我大哥李民,我是李山” 听得如此答复多半是兄弟,朱立放下戒意侯三没有,打量对方片刻才道“你们不像是宫里人” 李民歉笑道“我们不是” 侯三这时不由惹然道“那么高总管为何会给你们留有密信?” 李山从未知道高胜是个什么身份,听得侯三这么一问诧声道“你说高大伯是总管?” 侯三朱立相视一眼也是显得诧异,侯三道“你们不知道?” 李民没想过高胜会有如此来头,来头虽然是不知道,可高胜平日生活很是讲究想过以前也是大贵之人,李民道“高大伯对过去的事情很是避讳,什么也没和我们说过” 这个倒也在情理之中,前半生如日中天后半生如日落西山,不提,也是不想别人知道自身落魄,情理之中也是情有可原,朱立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信在你们手中,想必是知道内容了?” 李民道“未曾看过”入亭将密信奉上。.. 朱立摊信一看,初始一看眉头宽松,越往后看眉峰越来越紧,侯三见得朱立脸色骤变“写着什么” 将信内容一字一字细细看罢,朱立心绪久久为平,朱立没有说将信交于侯三,在侯三看信之时,朱立道“高总管还有吩咐?” 李民道“没有了,只是付托信要亲手交于右监” 朱立斩钉截铁道“高总管如此信任下官,下官不会让总管失望” 李民拱手礼谢。 李民李山事情办完自是该走,该走人就走,二人远远离开。 侯三将信折回放入封内交还朱立,脸上惊喜交加“没想到赵阿还活着” 朱立将信收了脸上一点神情也没有,信中内容不光严明赵阿死活,还说明北王为什么要下毒原因,对于现下的朱立侯三来说,当然血案之事已是真相大白。.. 只是这个真相对朱立来说显得可笑“回城在说” 城门越来越远,远指的李民李山事情办完他们二人当然无需在回靖北,不会靖北只能往相反方向走,他们有远离靖北的心思,有人不想让他们走。 不想让他们走的人是徐宗,徐宗当时并不在霞亭附近,人虽是不在附近,但徐宗在霞亭更高的丘上看见李民二人和朱立会面。 离得远当然无法听见双方说什么,说什么是听不见,信是看见,徐宗亲眼见到李民将一封信交给朱立,如不是一封要命的信又怎么会选择如此隐秘地方见面。 朱立侯三出城徐宗不傻,只是让人远远跟着并没有上前拦人,侯三有什么能耐徐宗上次是见识过,在说路上也是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人,比如游人,霞亭是在坡上,坡下有着平坦草地,游人三五成群结伴席地而坐,这些游人皆是男子,一个女子都没有,在者坐在地上各个腰板挺得很直。 这些游人都是做公子哥打扮,而徐宗从未见过踏青玩乐公子哥是不带女子出行作乐,这些人附近还有簇荒草,荒草外边草头风过是可以随风摆动,后边荒草也可随风而动,但中间部分荒草有些凹凸不平,徐宗一看就知道中间荒草肯定是被什么重物压着,徐宗猜测是刀具。 公子哥不会带刀具出行玩乐,这点徐宗非常清楚,之所以能看见那些游人,徐宗是在坡下拐角处,徐宗也不是一个人来有十余名打手随行。 见得那些游人模样有异,上坡念头随之打消示意众人往后退,往后退又见到先前在路边树荫乘凉三五挑瓜担夫,担夫们眼睛是盯着徐宗余人,徐宗余人进去又出来,对此担夫们没有任何反应,就只是盯着他们。 担夫筐里挑的是瓜,瓜就在筐里,徐宗知道这些担夫手如果往筐里摸去,完可以摸出一把刀来。 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肯定是朱立帮手,只要徐宗不动手,埋伏伪装的人也不会为难徐宗。 霞亭上不去,只能选择高处侦查,高处很好找用眼睛就能找到,霞亭对面有个高丘,徐宗领人就在高丘之上,朱立和李民余人就在视线范围之内,眼睛能看见对方可无法听见他们说什么,这实在是让徐宗大为烦心,烦心也不能和对方正面冲突。 朱立李民见面时间不长,李民李山率先往坡下走,徐宗转眼视线不在为朱立侯三操心,不管李民李山和朱立侯三说什么,只要逮人询问就是,犯不着和朱立发生冲突。 拦住李民李山当然比朱立简单的多,徐宗领人上前拦路,李山见来者不善吼道“你们是什么人!” 徐宗一张脸显得十分客气,笑吟吟道“怎么?我吓到你们了?” 李民以为是山匪,用眼神示意李山莫要激动,李民取出一些珠币扣在徐宗手上赔笑“行个方便” 徐宗将铢币在手上掂掂笑道“我倒成了绿林好汉” 徐宗笑容一收将手上珠币抛了冷道“说,信上写着什么?” 李民顿时打个激灵,没想到是为信的事情拦路,李民装傻道“信?什么信?” 徐宗狠狠瞪李民一眼“嘴倒硬!给我打!” 打手们对着李民一顿拳打脚踢,李民没习过武艺哪能经受得住这顿乱揍,到得打手气喘吁吁停手时,李民已是鼻青脸肿挨地闷哼。 徐宗起脚踩在李民脸上“说,信上写着什么!” 李民满面血污在挨着徐宗脚上重量,徐宗脚一重李民另外半边脸让地上沙粒顶痛,李民气若游丝道“我。我不知道。。什么信。。” 徐宗一脚踹在李民脸上,李民闷痛一声晕得过去。 “大哥!”李山让人扣住挣扎愤叫一声“别打了,我说,我说就是” 第178章 多情的北王 朱立侯三二人慢慢从坡上下来,慢是侯三迁就朱立腿伤,人刚下坡一名担夫上前道“禀告右监,徐管家来过” 朱立登时一凛当场想起犯了个大错“那二人从哪里走了?” 担夫为朱立指路道“这边” 朱立扬声道“快!带人前去” 去,有时候并不是代表快,慢了,起码这一次慢了,李山李民躺在地上,满地血泊,担夫上前一探鼻息哪里还有气,朱立恨道“我们怎么如此粗心!” 我们当然包括侯三在内,明明知道出城定会让人盯上还如此粗心,侯三无法推卸责任“是,这次是我们粗心” 这也怪不得他们,知道北王之事,事绕心头漏算李民二人安危也是情有可原。 朱立为他二人感到惋惜,事已至此后悔无用,朱立让捕手善后和侯三回到郭允府邸。 郭允见到二人拉着脸回来就像蹦紧的弓弦,郭允皱眉问“是埋伏?” 朱立侯三二人坐下,侯三叹口气道“没有埋伏,只是送信之人让徐宗杀了” 郭允惹然道“右监大人不是安排人手了?” 朱立咬着牙根道“是我疏忽,没让人护送他们离开” 郭允没见过李山李民只是表示同情,也没太过于放在心上“信中写着什么?” 朱立从怀中取信出来让郭允过目,郭允细看片刻怔道“这信内容你们怎么看?” 侯三苦笑道“太子殿下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是吧?” 郭允不可思议道“北王为一个叫锦绣的宫女就下毒暗害太上王?这事说出去只怕没几人会信” 这事毕竟不是南朝的事情,他朝之事侯三自然是当成笑话看,侯三笑道“北王命高总管在东朝下毒时,太后也给锦绣赐了毒酒,锦绣已是香消玉损,否则倒想看看有何等仙姿” 太后如此对朱立来说是大快人心,朱立激愤道“妖女祸国!赐死不冤!” 侯三大感兴趣道“锦绣能耐也是不小,能把北王太上王迷得团团转,按照年岁来说太上王当年是四旬有余,北王当年约莫十四五岁,北王算是情窦初开和宫女胡闹也没什么要紧的,可太上王这就有些。。” 有朱立在,太上王毕竟是北朝之主,有些难听的话的话侯三也不愿在朱立面前张口,是以止了声。 朱立对此并未发表什么看法,郭允叹道“太上王有意将锦绣立妃,有违祖训太后如此也是预料之中,只是心爱之人却要嫁给自己父亲,对于情窦初开的北王来说,这事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接受,一国之君的话谁能更改,要改只能自己当王!此事虽是为情,但北王当年魄力也是无人能及” 侯三笑道“这是什么魄力,只怕是昏了头”话就在兴上就这么脱口而出,侯三也是无心当话音一落,侯三自知不妥看一眼朱立。 朱立就坐在那里似是充耳未闻。 郭允在道“我还一直以为北王做出此事是为权,没想到北王也是多情种子,信中已是说明,赵阿是司空找来同沈大主药共同配药,药也是司空给高总管,不过信中也已经说明,高总管下毒并不是在国宴之上,当初我也是想不明白,国宴之时文武百官都在高总管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不过好在都明白了,下毒之时是在国宴过后,东朝流传是国宴下毒,也无非是想从中做些文章” 侯三在道“国宴过后还设私宴招待太上王,看来前朝东王和太上王私交不错” 郭允点点头道“私宴人肯定不多,要下手就容易许多,北王扣下高总管族人性命威胁,不听命办事族斩杀,北王当年小小年纪做事也真是狠辣” 话落郭允看向朱立问“信中之事说得有板有眼,只是这笔迹真是高总管的?这点务必要确认,认得高总管笔迹的人现下只怕只有太上王” 侯三有些犹豫道“让太上王过目只怕不妥?这事毕竟不太光彩” 朱立这时才终于张口道“延尉是朝中老人,见太上王确定此事真伪之前要先拜见延尉,不过这事不着急” 侯三点头同意“不错,这事的确不着急,现在要找到毒叟,如没有这个人作证,只怕与对方对质也是不会承认” 承认,做错事的人当然不会承认做过错事,慕雪行现下承认,因为他没有做错事,慕雪行承认的是他进宫的事情,周安就在慕雪行面前,周安重复问道“你真的和馆尉进宫了?” 慕雪行道“我和馆尉进宫了” 周安有些急切扫一眼慕雪行道“东西拿到了?” 慕雪行吐口气道“拿到了,有惊无险,只是有得有失” “有得有失?”这话周安听不明白“得的定是印泥,那么失的是什么?” 失的当然是程昌泰的事情,慕雪行原本是打算对付方墨后,在把程昌泰的事情说出去,不过这就只是调换一下顺序,没有太大的问题。 调换位置当然就是要给周安留个位置,现下还用得上周安,用得上也不代表要说实话,慕雪行道“没什么,张大哥在馆里?” 周安没注意这事“不知道,我刚从馆尉那里回来,馆尉说你回来之后就去见他” “你见过馆尉了?是自己去,还是他让你去?”慕雪行似乎是所有目的询问。 周安知道慕雪行看出他的意图笑道“我自己去” 慕雪行看着周安笑脸,自己脸上却是没有笑容“你是把卫云的事情和馆尉说了?” 周安闲笑道“馆尉找我办事,这事肯定是要和他通报了” 慕雪行知道周安是想把这事推到程勇身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卫云死了这是最好,如果人活着回城这事馆尉就要为你担着,你倒推脱得很干净,馆尉没让你杀人,刚才定是挨骂了?” 周安显得事不关己笑道“的确是挨骂了,不过挨骂总好过卫云回来找我麻烦不是,我是奉命杀人我和卫云之间没有任何过节” 慕雪行不想在和周安废话“找人叫张大哥来我屋里一趟,印泥拿得出来,我让他去找人制牌” 周安道“好,这就让人叫他过去” 第179章 卫云的后手 昨天,也就是周安见卫云那日。 陆雄文在同仁门当值,人坐在茶摊边喝茶边打量进出城百姓,观察进出行人能练就一双好眼力,近来看守城门倒也有些心得,比如有些人入城眼珠总是很注意守卫盘查,盘查时总是要解开背囊搜查,背囊一开里面有多少值钱东西,就能入那些有人心眼中。 如果不背着背囊,那就看暗接小费守卫的手,手,指的是拳头,拳头如果握得大一些,那么小费就多些,拳头握得小,小费就少一些,这些从表情或是举动中都能看得明白。 注意守卫盘查那些人就是扒手,小费给多的人,背囊有值钱东西的人,这些人都是扒手目标,对于这些人陆雄文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扒手,哪些是良民。 入城时是能看出扒手和良民,但是陆雄文现在还不会抓人,抓人时机要看扒手时出城是个什么模样,如果记住的这个扒手出城时,眼睛是左盼右顾,这就说明收获不多,还想着在出城时认准目标,待出了城在捞一票,对于出城眼睛四顾的扒手,这样的人往往不会让陆雄文产生兴趣。 因为扒手收获不多,抓到人后进入自己口袋的收获也是不多,既然是不多那么就不用费劲抓人,但是扒手出城时眼睛不是在左顾右盼,而是面向前方脚步显得慌急想尽快出城,那么这就代表收获不少,这样的扒手就能让陆雄文产生兴趣。 陆雄文今日有没有丰富的外快入兜,这就要看扒手今日运气,希望今日扒手们都有好运,关于这点陆雄文是真心希望。 认准几个扒手面貌陆雄文面色显得愉快,喝茶也就显得更愉快,扒手入城还需要时间忙活,在扒手入城忙活的时间里,陆雄文悠哉喝茶等待收获期望能有个大丰收。 有名北铃骑守卫向陆雄文走去,一张纸条递向陆雄文,接在手上陆雄文纳罕一问“谁的字条?” 守卫道“卫云的,他说一个时辰后没看见他回城,就让我转交给左副官” 卫云给陆雄文小纸条,这可是十分有趣,陆雄文和卫云不是亲兄弟也不是好朋友,在北铃骑里感情也不是很好,不陌生也不熟络,也不怪陆雄文很是纳罕。 卫云在出城见周安前,能将小纸条留给陆雄文,这就代表卫云十分精明,周安约他出城相见卫云自是大感奇怪,能留下后手也是情理之中。 陆雄文接过纸条让守卫退下,摊开纸条一看,条上写着“周安约我中桥林” 周安如今暂代城防军队长一职,陆雄文对周安不会陌生,但是周安约卫云去中桥林见面,为什么要给他留个字条? 陆雄文对周安这个人不是很了解,卫云虽和陆雄文不熟络,但对卫云还是有所了解,卫云不是那种平白无故给他留纸条的人。 “周安约我中桥林”字虽然只有七个,但是人物地点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陆雄文想着“周安为什么要约人去中桥林,有什么事情在城里是不能说的?” 这个想法倒和卫云出城时一样,在卫云和周安见面时卫云也问过这个问题,中桥林是个什么地方陆雄文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做不正经事情的好地方。 守卫说得很清楚了,一个时辰后人没回城就给他纸条,人如果回城守卫何必给他纸条,陆雄文起身喊来三人随他出城。 中桥林林子密密匝匝,如是怀着踏青玩乐心情而来,那么这里就是一个游玩的好地方,陆雄文不是来玩的,是以满目皆是戒备。 要在中桥林见面,能约人的地方肯定是中桥,桥就是一个目标点,陆雄文已在中桥之上,中桥还是那样又老又拱,桥上没人,但能听见蜜蜂声,陆雄文和卫云一样对蜂蜜没有任何兴致,对此当然是漠不关心。 桥上没人但是有血,那是卫云留下的血迹,一看到血迹陆雄文眉头皱得更深,这血是周安的,还是卫云的,或是是其他人的? 陆雄文蹲下食指指头在血迹一划,天热血迹干得也快,但还是有些粘粘的,血迹不止一处陆雄文跟着血迹前行,血迹一会滴在草上,一会有三指血印出现树干之上,不管这是谁的血液总之流了不少。 远处传来吵杂脚步声,北铃骑守卫道“有人来了” 听声还不见人,陆雄文道“躲一躲” 陆雄文余人躲在树后,见得城防军之人从他们眼前匆匆而过,陆雄文心道“是周安伤了?” 这个推测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城防军的人来或许是因为周安受伤。 这么大的林子要找人,来一波肯定还有另外一波,方墨出城前吩咐过在他不在靖北之时,务必不能和城防军起冲突,方墨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陆雄文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是不会违背。 不想违背只能走,留下只会增加违背几率,入了城回到茶摊里,又是坐下喝茶,陆雄文道“让人去北馆看看周安在不在,另外让人去找下卫云” “是”两名守卫离去。 半响后去北馆守卫回来禀告“周安刚和使者张贵荣回馆” 这时候正是慕雪行和侯三余人在周安屋内商讨如何进宫拿印泥回馆那时。 陆雄文奇道“周安和使者在一起?”转念一想“难道周安没去赴约” 是呀,周安如果去赴约又怎么会和慕雪行他们一起回馆,不过,赴约是在一个时辰之前,一个时辰足够长了,见过面后在回城也是有足够时间。 片刻后,另外一名守卫回来禀告“都问过了,没人见过卫云” 陆雄文这下觉得不对了问“周安可有受伤?” 去北馆守卫道“没有受伤迹象” 陆雄文挥挥手示意守卫退下,人就在茶摊呆坐,现下是漫天红霞,一名扒手面向前方脚步显得慌急想尽快出城,一看这扒手今日得了不少收获。 扒手举止已入陆雄文眼中,但没动,眼睁睁看着扒手出城。 陆雄文现下对外快一点兴趣都没有,脑中只想着卫云去哪里了? 过了一夜,卫云始终不见人影,就在侯三朱立出城见李民李山之时,陆雄文前往北馆。 第180章 登门求助 陆雄文去北馆当然是要见周安,等了一夜不见卫云回来,只能去问问这个约人之人。 周安每日都很有干劲,自从暂代城防军队长一职每日都很有干劲,有干劲干活的人总是显得非常愉快,周安就很愉快,愉快在北馆前院正厅吃早点。 让周安不愉快的人来了,陆雄文来了,人就在周安面前,陆雄文来北馆可是破天荒头一回,青粥还没吃两口周安赶紧起身相迎“见过左副官” 陆雄文是方墨副手,在北铃骑担任副官一职。 陆雄文打量周安一眼,尽直寻位而坐“有事问你,坐下说话” “是”周安在陆雄文旁位坐下。 陆雄文开门见山道“卫云去哪了?” 陆雄文登门如此开门见山询问,看这来意似乎是知道什么,周安可不会承认失笑道“卫云又不是城防军的,去哪我如何知道?” 周安如果如实相告,陆雄文还不会怀疑什么,现下装傻充愣已经引起陆雄文重视,陆雄文登门是有底牌装傻充愣一点用处也没有。 陆雄文直咧咧盯着周安问“你真的不知道卫云去处?” 周安目光坦坦荡荡与陆雄文对视淡笑“左副官这意思可让我很是糊涂,不知道左副官为什么认定我会知道卫云去处?” 陆雄文取出卫云留下的字条在茶几上推给周安,周安看一眼字条在转眼看向陆雄文楞问“这是。。?” 陆雄文眼茫如闪闪匕刃直视周安道“不妨看看” 见及如此目光,周安不禁心中懔然神戒备,顿时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周安目光投向纸条手没动“谁的纸条为什么要让我看?” 陆雄文眼茫如侵迫的锋刃“为什么不敢看?” 周安迟疑片刻最终道“左副官说笑有什么不敢的” 不敢就别看,敢就要看,周安已经看了,一看脸色就大变,纸条上的字是死的,也没任何人篡改,既是如此纸条上的字,昨天,今天,明天,后天都是一样。 纸条上的字,字字如雷,周安如遭雷击,他又怎么想到卫云见他之前会给陆雄文留小纸条。 周安已经无法抵赖,是以陆雄文在问一句“卫云去哪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陆雄文上门如此逼问,周安也没有当场露怯,脸色变是变收得也快,装作刚想起什么的样子道“哦,记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昨日的确是约卫云去过中桥林,就是说了会话,怎么人没回来?” 周安既然承认,那么陆雄文就有话询问“有什么话一定要去中桥林说?” 周安笑了笑居然和陆雄文说了实话“左副官既然上门询问,我也不瞒你,卫云私查馆尉有些话想当面询问” 卫云有没有私查程勇,这个陆雄文并不知道,但卫云的确是依照方墨吩咐出城打听什么,卫云出城办事陆雄文是知道,可是不是为程勇的事情这就不得而知。 现下听周安这么一说,卫云很有可能是打听程勇的事情,吕奇现下不在程勇有事吩咐周安,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周安说实话就是要把事情推到程勇头上,是以并不对陆雄文有所隐瞒。 周安没有显得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一听倒也有理,周安如实相告倒让陆雄文不知在问什么,陆雄文添句话道“昨天在中桥林见过面后,你就没有在见过卫云?” 之后的确是没有在见卫云,假话都说得跟真的一样,说真话自然就更真了,周安道“昨天说了会话,我们就走了,怎么左副官匆匆来问,是卫云出得什么事?” 陆雄文也不能确定中桥上的血就是卫云的,是以在问一句“我去过中桥林,碰巧见过城防军的人,你们去那里是有什么差事?” 对此周安早有防备,有纸条为证,陆雄文说什么昨日肯定是去查看过,既然查看过肯定会见到血迹,有了防备对答时候也不会显得慌张,周安道“也不是什么差事,就是听说中桥林有饥民聚集,我让人去看看,左副官也知道,有些事要提前扼止,饥民闯城的事情不能在发生了” 这事陆雄文倒没听说,至于是不是真的,现在要查已经慢了,人都赶跑还查什么,周安应付得当陆雄文起身道“叨扰了” 周安起身送出门外,陆雄文离开北馆,人是出馆周安知道陆雄文不会疑心尽去,如卫云今日还不回城,那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毕竟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无踪不是。 周安不怕陆雄文,他怕的是方墨,方墨如果回城知道卫云和他见过面后不见踪影,那么方墨是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 吕奇这大危机这才刚消停不久,现下卫云这事又是新麻烦,当时没拿下卫云性命,现下周安是恨得牙痒痒,如卫云死了,怀疑终归是怀疑,但卫云不知是生是死,如果他没死回城,那么死的就会是周安。 事情是往程勇头上推了,可如果不愿为他撑腰周安一点办法也没有,周安想起慕雪行那张可爱的脸,上次慕雪行为他解决吕奇之事,慕雪行这个人对周安来说是非常可爱。 可爱的人谁都想见,周安迫切想见慕雪行那张可爱的脸,脸已见到,周安匆匆来访,慕雪行那张脸一点也不可爱“急匆匆的,怎么了?” 周安苦笑道“真不走运,没想到卫云留一手,他昨天去见我时给陆雄文留下纸条” “纸条?”慕雪行想知道详细一些“什么纸条?” 周安说得很详细“纸条上写着,周安约我中桥林” 慕雪行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慕雪行满目冷漠道“杀人未遂,找我做什么?” 慕雪行如此态度摆明是不想在帮他出主意,周安是来求人,当然要摆出求人的样子,周安道“我也是为大家安考虑,没想过卫云会给我留着一手,我没得选择了,务必在帮我一次” 热锅上的蚂蚁,慕雪行现下终于知道是个什么样感觉,慕雪行无动于衷道“帮你?我可不知道怎么帮,在说了,你不是也给自己留后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推给馆尉就行” 周安沉吟半晌,深深看慕雪行一眼,咬牙道“如他不帮我撑腰怎么办?” 慕雪行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么你就自求多福!” 第181章 疑窦重重 “自求多福?”周安语气中携带警告道“使者真的想让我自求多福?” 慕雪行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意味“怎么又想拿老话来威胁我?你如死了有些秘密就不在是秘密?” “只是想使者在帮我一次” 慕雪行并未答复,张贵荣从外而入感到二人气氛不对打量二人一眼问“又出什么事?” 慕雪行眼芒一闪直直逼射在周安脸上“上次他陷害不成,这次变本加厉杀人未遂” “杀人未遂?”张贵荣面上一片煞白几无血色“杀谁未遂?” 周安看一眼张贵荣似乎对于慕雪行说出这件事,没有太过在意,反正是一条船上的人知道有什么关系,周安道“带你们入宫前,我见过卫云” “卫云!”张贵荣闻言大惊,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完想不到周安胆子这么大“你好端端的杀卫云做什么” 周安想让张贵荣站着他这边,张口说服道“卫云在私查使者,我这么做也是在保护我们” 张贵荣心中大为凛然“卫云现在在哪里?” 慕雪行眼茫扫过周安“跑了” 跑了,卫云是跑了,陆雄文没跑,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要跑,不跑有些事就要想,一想得多往往就会有很多问题,问题一起肯定是要寻求答案。 要想知道周安有没有对卫云不利,那么只有调查周安今天人在何处。 陆雄文在等,人没走远,就在北馆门外一条巷口中,人在巷口眼睛盯着北馆大门,如果有人出来那么陆雄文就会跟踪看人去何处,看见张贵荣回馆,现在还没有人出来。 没人从北馆出来,有人进入巷口,进巷口的是陆雄文派去打听的守卫,陆雄文问“有什么消息?” 守卫如实禀告“周安午时前出过城,在午时左右回来,回来时带张贵荣进宫” “带张贵荣进宫?”陆雄文奇道“为什么带他进宫?” 守卫道“就是日常换防” 陆雄文沉下张脸道“日常换防?不对呀,内宫东门守卫虽说都是城防军,但职责规矩并不相同,在宫内巡视和看守城门并不一样,随便放人进去,如巡卫时犯错,周安也要担着,张贵荣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当,让他进去周安不怕惹祸上身?” 陆雄文对张贵荣有些耳闻,守卫可没有,想起一事守卫在道“对了,今日张贵荣在宫内乱走,人在南药园让狄校尉扣住” “南药园?”陆雄文大为不解道“南药园离东门又不是前后院,路上也有不少禁军巡视,在南药园才让人发现这可说不过去” 陆雄文怀疑不无道理,东门到南药园少说隔有二十大院,在宫内乱走这二十个大院中的禁军守卫难道是瞎子,走到南药园才让人发现? 如果明着在路上走,张贵荣绝对是躲不开禁军守卫眼睛,这点是不容置疑,能走过这么长的距离不被人发现,如果不是避人耳目他是如何到南药园? 南药园有什么就算不知道有什么,听名字也能猜出来,陆雄文不用猜,他不是没进过宫,陆雄文心中想着“他去南药园做什么?” 陆雄文在问“南药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守卫道“有,有一件,听说使者去南药园将王后种的白术拔了” 陆雄文讶然在问“使者也去南药园了?” 守卫道“是,不过使者是和馆尉去的,是下午,张贵荣是在午时左右” “是巧合?”陆雄文想着“两人都在南药园出现,这是巧合?如是巧合那也是太巧了” 可那是药园,药园的药也不是罕见,偷药可能性不大,也没有这个必要,那么去那里做什么? 不打听还没什么,一打听陆雄文只觉大是奇怪,奇怪是奇怪至于原因是什么,这就想不出来。 陆雄文在问“宫内还有什么事发生?” 守卫在道“在午时左右,童华宫走水了” “童华宫走水!”陆雄文瞪大眼睛道“怎么回事?” 守卫道“这个禁军去看过,烧的是宫女屋子,原因是烛台倒了” “烛台倒了?”陆雄文困惑询问“大白天谁点的烛台?” 守卫道“这就不知道了,禁军还在查” 陆雄文皱眉道“除这些事情外,宫内还有什么事情?” 守卫道“没有了,打听到的就这些” 越想越是奇怪,可也没理出一个头绪,示意守卫退下,陆雄文眼睛在看北馆正门,人朝北馆而去。 来到北馆前院正厅,周安不在里面,陆雄文喊来北馆守卫“周安呢?” 守卫见着陆雄文询问不敢隐瞒“队长在使者院舍” 当下毫不思虑道“带我去” 陆雄文不知道慕雪行院舍只能让守卫引领前去,到得院门守卫道“这就是使者院舍” 守卫刚要入内,陆雄文道“行了,这里不用你了” “是”守卫退下。 陆雄文一步一步走得进去,慕雪行不知陆雄文在往他这里来,卫云逃跑的事也不想在说,人都跑了说有什么用,反正先前该叮嘱的也已经叮嘱周安。 张贵荣先前是去找制牌铁匠,慕雪行关心的也只有这件事“何时能拿到调防牌?” “最快也要三天” “三天?不能在快一些?”慕雪行想要尽快拿到调防牌,想着让张贵荣去催催“张大哥不能催一催?” “我当时就催过了,如要做得如假包换,这个不能急” 听到张贵荣如此答复,慕雪行也只能耐心等待。 慕雪行张贵荣两人是坐着,周安则是显得有些焦急在旁边站着,陆雄文到得门前,屋内三人皆是一楞。 周安率先反应过来显得意外道“左副官怎么来了” 陆雄文沉着一张脸看着屋内三人,陆雄文眼睛深处似乎有淡淡青茫显得十分诡异“三位今日可忙得很,使者不怪我不请自来吧?” 慕雪行脸色随之一笑“怎么会,上次左副官送我回馆还没谢过”慕雪行起身恭谢。 恭谢是上次慕雪行夜探太医署,让方墨拦路搜身,最后送人回馆的就是陆雄文。 陆雄文笑了笑道“使者不必客气” 慕雪行和陆雄文相视一笑“左副官这是有事了?” 陆雄文笑看慕雪行道“有几个问题,要使者解惑” 第182章 秘密抓人 周安匆匆上门慕雪行想着肯定是陆雄文先前见过周安,要不然周安也不会上门求助,人刚离去这没过多久又是在来,或是周安先前应答并不能让陆雄文满意。 陆雄文前来解惑,这当然会让慕雪行大为被动,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慕雪行有意把张贵荣支开“张大哥,去拿些好茶过来” 张贵荣看一眼慕雪行,慕雪行也是回视张贵荣,看归看慕雪行并没有使什么眼色,如对张贵荣使什么眼色,陆雄文就在面前岂会看不见。 没使眼色张贵荣也明白慕雪行意思,当下起身“我这就去” 陆雄文怎么会让张贵荣离开“别忙活了,我不喝茶,坐下,我有事要问你们三人” 出口留人张贵荣也不好走只能坐回原位,陆雄文语气也不显得咄咄逼人淡淡张口询问张贵荣“听说你今天入宫当值?” 怦怦,是张贵荣紧张心跳声,这感觉就像小时候饿得紧,上瓜地偷地瓜让人发现一样,看得周安一眼,周安没有对张贵荣有任何暗示,没暗示的意思就是让他实话实话。 张贵荣道“是,今日是入宫当值” 陆雄文视线落在周安身上“入宫当值,按照城防军规矩,不是要在城防军当差五年,而且还要为城防军立过功劳” 周安笑道“规矩是这样,但是左副官些许是误会,我并不是把他调任进去,就是替个午值,贵荣兄弟来靖北也有多年,可一直未曾有幸进宫看看” 这个答复倒也在理,陆雄文道“开得此例,如有其他人也想进宫看看,那么不是乱了套?” 周安虚心受教道“左副官教训得是,这事下不为例” 陆雄文还没说两句,周安立马认错,错一认倒是让陆雄文不好接话,如周安辩解或是找其他话头来接,陆雄文还有话说,现在无话可接,目光落在慕雪行身上“听说使者今日也是入宫?” 慕雪行饶有趣味复看陆雄文笑道“下官和馆尉入宫有什么不对?” 陆雄文笑道“没说不对,只是好奇,难道使者不方便回答?” 慕雪行微微一笑“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馆尉入宫是给司空取些茯苓,闲着没事就和馆尉进宫转转” 慕雪行和张贵荣不同,他是使者想要入宫随时都能进,在说如果要进宫做坏事,何必陪同程勇进去。 陆雄文不是方墨,如是方墨在慕雪行周安如此对答,少说都能找到三四处不合理的地方反问,陆雄文没有,沉默片刻慕雪行三人都在等陆雄文说话。 来前有很多问题,但是见到人后,却是不知道该问什么,不知道询问什么那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缕清,反正来前就只是想问请三个问题,现在二个问题问得清楚,那么只能剩下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也已出口,陆雄文道“使者入宫是否听说童华宫走水之事?” 慕雪行好笑道“左副官为什么会关心童华宫走水?这事不是禁军在管?方统领不在,左副官管北铃骑已是劳心,宫内的事如果插手,或许会让狄校尉感到不快” 陆雄文登时哑口无言,慕雪行这是在告诫他,手不要伸得太长,越职管事可是会惹恼狄川。 慕雪行就这么简简单单反击一问,就已让陆雄文招架不住,陆雄文道“我也不是说要管,就是随口一问” 陆雄文起身,出了门脑海中蓦然跳起一个问题,转回身问张贵荣“今日你是和替谁的职?” 张贵荣可不认识换职的那二人,张贵荣求助的眼茫看向周安,周安脸上一笑为张贵荣解围道“是,中左门的窦海和鲍广” 事实上陆雄文也不认得那二人,不认得归不认得,但陆雄文一怔道“换二人的值,这么说他就不是一个人进宫的?” 周安猛然打个激灵,见陆雄文要走也就是随口答复,没想到却把不必要暴露的人暴露出来,当慕雪行听见周安如此答复,在陆雄文做出反应之前脸色就黑了,周安答复怎么也不过过脑子。 说错话,当然要想办法圆谎,话是自己说出,谎要自己来圆,先前随口一答犯错,周安当下警觉笑道“他当然不是一个人进宫,费英和他一起进去” “费英?”陆雄文也不认识这个人。 费英是周安的人,把他推出来周安放心,周安笑道“如左副官要见费英,我这就让人叫他来” 周安如此大大方方,陆雄文并不怀疑什么笑道“不用了” 行礼后陆雄文反身而去,陆雄文一走,张贵荣周安缓缓叹得口气,张贵荣庆幸道“应付过去了” 慕雪行却不觉得有什么庆幸“真的应付过去了?” 这声反问却让周安张贵荣刚松的气重新提起,周安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慕雪行眉头大沉道“陆雄文现在是应付过去,解释虽然合理,但要把疑虑打消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不见卫云,那么陆雄文就会一直盯着我们,有些事陆雄文想不明白,但如果方墨回来,什么都瞒不了他” 张贵荣大为忐忑道“那现在怎么办?” 看得周安一眼,慕雪行并不答复。 - 答复,慕雪行没有答复,朱立却是答复,他在答复郭允的问题,郭允道“信上说赵阿就在溧阳,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朱立想得片刻答复“我们最好别去” 郭允诧异看一眼朱立反问“不去?不去如何找到人?” 侯三完同意朱立说法,侯三道“太子殿下,右监大人说得不错,这溧阳我们不能去,司空在盯着我们,不管我们去哪里都挣脱不了他们视线,我们如去溧阳说不定会害了赵阿” 听侯三这么说郭允点头道“也是,但我们总不能不找人吧?” 朱立道“人当然要找,要找人也不一定要我们去,寻人拿人没人比我们刑司更为拿手,我会让人去溧阳” 侯三道“秘密去抓人这是最好了”话落,侯三叹得一声。 朱立道“怎么?” 侯三试问朱立一句“右监觉得送信那二人可靠吗?” 朱立沉吟片刻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侯三说出心中担忧“人虽是让徐宗杀了,但杀人前会不会问出一些什么?” 朱立道“他们说并不知道信的内容,如他们说的是实话,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183章 加深坏印象 陆雄文人已走远,周安还没走,慕雪行不答复也不是说不答复,张贵荣的现在怎么办,想得片刻慕雪行道“陆雄文也只是怀疑,凭的也就是卫云留下纸条,但是卫云不出现的话单凭这点是奈何不了你” 慕雪行的分析关于这点周安也是知道,周安担心的不是这个“这个我知道,但是怀疑注意力就会在我们身上,陆雄文眼睛如果一直盯着我们,那么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 陆雄人连续登门,可见他心里是如何迫切寻求答案,周安惹的麻烦如果不帮,那么麻烦可能会牵涉到自己身上。 最后一次,慕雪行想着在心里起誓,这是最后一次帮周安,另外不能在让周安这个祸害一直留下给他添麻烦,慕雪行眈眈看一眼周安道“陆雄文盯着我们,我们当然是什么都做不了,不想让陆雄文盯着,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卫云出现” 张贵荣一呆“怎么让卫云出现?” 慕雪行还没说话,周安忽道“你想让人装扮卫云?这可能吗?陆雄文对卫云太熟了” 慕雪行二指一动示意他们附耳上前。 听罢周安显得有些担心“这能行?” 张贵荣道“行不行总要试试,还是你有更好的办法?” 如有办法就不会来找慕雪行,周安直起身子想了想“我这就去安排” 周安离开院子,张贵荣也正要出去,左脚刚跨过门槛,慕雪行忽道“张大哥我想告诉你,你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事,我不怪你” 张贵荣并不回身眼眶有些盈热,从神情来看显得有愧慕雪行“我。。” 慕雪行笑道“去吧” 张贵荣深深吁口气不在说话提步而去。 张贵荣离开慕雪行也不在屋内耽搁,昨日帮程勇请罪怎么的也要上门讨个赞赏,慕雪行这么做当然不是只为讨个赞赏这么简单,这么做是为了程勇感激他,只要感激就会相信,只要程勇相信他,那么对于他说的一些话程勇就能听进去。 慕雪行说服程勇拉拢周安,当然不是为程勇着想,这是慕雪行对付周安的第一步,周安这个人怎么做事,慕雪行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上次为了摆脱卫云,故意将德宣公主抛出来,当然是用燕玲的由头,不管是用谁的由头,像卫云这样的人一定会注意。 慕雪行也能猜到卫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方墨,像方墨这样的人对于每个从慕雪行嘴里说出的事都会在意,只要在意就会去查,一查就能埋下对付周安的导火线。 当初周安做事还没有如此过激,可从他救下慕雪行毫不容情杀害吕奇侄儿那事开始,慕雪行就知道周安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吕奇对他不错可下手杀害吕奇侄儿时候,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事先不知道倒还罢了,知道了下手也是利落,明明知道吕奇侄儿死了,吕奇一定会找慕雪行麻烦。 周安还是选择这么做,表面上看周安是真心在保慕雪行,看得在深一些明摆着就是让慕雪行念他的恩。 周安的品性如何,慕雪行早就看出,留有后手也是不万不得已。 见到程勇,程勇热情上前拉着慕雪行入座“南药园的事,真是多谢使者” 慕雪行也不居功,也没暗示程勇欠他人情,只是淡淡笑应“一点小事馆尉用不着客气” 慕雪行这么说让程勇不由竖起大拇指道“使者不计前嫌如此帮我,以前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小鞋穿” 为程勇出头另外一方面当然也是为了摆脱程勇对他的成见,慕雪行道“馆尉既然与我合作,我怎么会给你小鞋穿” 怎么说这也是算得慕雪行恩惠,受了恩惠在看慕雪行不由大是顺眼,程勇道“王后没为难你吧?” 慕雪行笑道“没有,一国之后怎会不识大体,如拿白术为难我,传了出去天下人只怕要说王后小肚鸡肠,如此因小失大之事,王后是万万不会做” 程勇好奇看一眼慕雪行道“你我就都一个脑袋,当时我是整个人发蒙,你却是把什么都算到了,真不明白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吃什么长大的,这话听起来像是骂人,程勇连忙解释道“我这是夸你呀,不是讽刺你” 话中好歹慕雪行是可以听出,慕雪行恭维笑道“有些事不是馆尉想不到,只是馆尉不愿意想罢了” 程勇受用一笑“王后没为难你就好,我还为你担心呢” 慕雪行啄着笑意看程勇“我没往王后为难,倒是你,大小姐有没有因为这事骂你一顿?” 程勇吃吃一笑“骂是骂,这也没有什么,我姐的脾气就是凶得很,习惯了” 闲话说完,自然是该说正事,慕雪行故意顺口一问“听说馆尉见过周安,怎么样他愿意为你所用?” 提起周安程勇就来前,程勇脸一沉道“周安这个人办事真是不经大恼,和吕队长比起差远了,为我所用?我可不敢在用他,我也不瞒你,我让他去私查卫云,他倒好查到没查,居然下手杀人” 慕雪行装作吃惊道“杀人!怎么会做如此冒失举动” 程勇对周安嗤之以鼻道“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冒失,我如想杀人还用得着他,我现在也是为这事烦着呢,现在卫云是没回来,但如果回城向方墨告状,那么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告状?程勇只能想到卫云会向方墨告状找他麻烦,在慕雪行来看方墨可以拿着这件事闹翻天,只不过卫云能否回来还要另说,卫云能否回来慕雪行留有后手,活着还是死了都有办法应付。 这事现下倒也不忙准备,慕雪行突然向程勇道歉“周安如此办事,是下官之错,按照平日了解,周安为人是为谨慎才是” 人是慕雪行推荐给他,与程勇道歉也是正常,程勇道“这跟使者有什么关系,使者也是好意,错的事我,毕竟用不用,要不要他办事在我” 有些坏话慕雪行不打算说得太明显,让程勇自己去感受,比从自己嘴中说出来效果自是不同。 慕雪行这次来提一提周安,周安在程勇脑海中的坏印象自会加深,目的达到有些话不用在说。 第184章 权衡 有些坏话可以不用在说,但有些坏话不能不说,徐宗就在和程昌泰说朱立坏话,坏话怎么说怎么提徐宗比起慕雪行还是差得一截。 用嘴巴说人坏话这是最笨的一种办法,方法是笨但好在直截了当,徐宗道“老爷,不好了,高总管留有密信转交朱立” 程昌泰心里如同翻涌巨浪,高胜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程昌泰当然清楚,要不是当年高胜跑得快,程昌泰早就杀人灭口,大隐隐与市,没想到高胜有如此魄力身藏靖北,怪不得程昌泰当年没找到人。 “密信!”程昌泰眼睛瞪得很大,就像死鱼眼一般,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抽动“信里写着什么?” 信又不是徐宗身上,他又怎么会知道信里写什么,徐宗摇摇头道“这个老奴不知” 程昌泰怒道“既然知道有此密信,为何不拦人拿信!” 徐宗也不是事先知道这个,徐宗如实道“老爷,密信这事老奴并非提前知道,朱立出城老奴跟的是他,路上朱立安排不少帮手,为得安起见没和朱立动手,跟人到霞亭这才见到有二人给朱立送信,事出突然事后拦人想问,他们是奉高总管风吩咐见人” “那二人呢!”见人如见信,没拿信问送信的人也是一样,程昌泰追问“抓到没有?” 徐宗道“那二人不知信的内容,已让老奴灭口” 灭口前徐宗是审问一翻,这点程昌泰不用问也是知道,徐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人,程昌泰甚至想到徐宗是如何已死相逼二人开口,宁死都不愿意开口,除了忠心和嘴硬之外没有第三个原因。 不管是忠心还是嘴硬,这二人都不能留,高胜有密信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徐宗杀人灭口程昌泰认为做得对,程昌泰道“人杀了就杀了吧,朱立现下何处?” 徐宗道“人躲在质子府邸” 程昌泰冷道“还真会找地方躲” 徐宗道“老爷,这事我看和南朝太子脱不了什么干系” 这话倒让程昌泰一时之间没听明白“想说什么?” 徐宗解释道“老爷,朱立私查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前什么都没有查到,可自从和侯三碰过面就把事情线头解开,也许是有人给他指了明路” 这话也不无道理,程昌泰道“你在说说,南朝质子为什么要给朱立指路?” 徐宗道“议和在即,这么做无非是想破坏议和” 程昌泰点点头“多半是如此,可一个南朝质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徐宗道“老奴大胆猜测想着,质子在靖北或许还有帮手” “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程昌泰沉思片刻在道“井水不犯河水,这个质子既然要找我麻烦,那么我也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徐宗道“质子虽是帮朱立指路,但这条路也不是太清晰,要不然早拿此事告知天下” “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程昌泰在道“不能在让这个质子为所欲为” 徐宗询问“老爷想要怎么做?” 程昌泰干笑一声,不疾不徐道“质子府不好乱闯,找人盯着他们,去,让沈大主药过来” “是”徐宗退下。 - 在郭允府邸,侯三想起惨死的李民李山道“徐宗现在恐怕是在和司空商量对策” 朱立冷道“他当然会和司空商量对策,只是要闯太子府门,还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有很多事都可以寻到借口,只是闯太子府邸这个借口只怕不太好找,别看府邸大门就只是一扇大门,这扇大门后是南朝脸面,程昌泰在急没有好借口也是不敢闯门拿人。 朱立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上门躲避,如果太子府邸程昌泰都能闯,那么整个靖北对于朱立来说,就是没有一个地方是安的。 这样的借口可不好找,就算要费劲脑汁来找恐怕也要需要不少时日,程昌泰可尽管想着如何寻找借口,朱立现在还不用担心程昌泰会上门。 朱立道“太子殿下,能否让下人备下笔墨” 郭允点点头“来人备笔墨” 下人很勤快,办事也很利索,不大一会功夫,笔墨备好。 朱立起笔洋洋洒洒不知写什么,侯三郭允在一旁落座也不感到好奇,事实上郭允侯三没有必要感到好奇,这封信定然是吩咐刑司捕手去溧阳拿赵阿指令。 朱立写完折信入封取出腰牌将信和腰牌一同交给侯三“麻烦让人送往刑司” 侯三接过道“放心好了,我亲自来送” “你亲自送?”朱立担问一句。 侯三笑道“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司空知道你在这里不是” 朱立道“确是如此”侯三如能亲自送,朱立更是放心。 - 朱立能放心,北王可放不下心,慕雪行的意思王后转告北王,北王如崖边大石凝坐“这是使者原话?为财不想滋事?” 王后婉婉点头“是” 北王的脸忽而间变得窄长杵着脸道“使者可不像是爱财之人” 王后黛眉轻蹙道“臣妾也是这般看法,可使者毕竟是奉命查案,此事能否真相大白还是做成尘封旧事,他一人能说得算” “真相大白?”北王声音显得凄厉“王后相信他真能让真相大白?” 王后深深吸气入肺道“使者这个人很难摸透,他查到多少臣妾看不出来” 北王不敢掉以轻心“如他真是为财的话,这事倒还好说,毕竟这事公开对二朝来说没有好处” 王后温声道“难道使者还别有用心不成?” 北王道“这个使者很有能耐,王后是没见过他侃侃而道说起天下局势的样子,像这样的人孤岂会相信,他会为财而屈生?” 王后目不转睛凝视北王,北王这么说自有北王看法“王上,那么此事如何处置?” 北王目光柔视王后笑道“下盘棋?” 王后一怔,正在说正事好端端的下什么棋,但北王有如此兴致,王后怎能推脱,王后盈盈笑道“臣妾棋艺不精,怕让王上笑话” 北王哈哈大笑道“摆!” 潘总管就在旁边,无论北王和王后在说什么,他都是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摆”字一出,上前摆下棋盘。 第185章 害人之夜 慕雪行见过程勇这才刚出属院大门,周安就在外候着,两人没相约突然撞上,慕雪行也没显得有多意外,在屋里和程勇说什么,周安离这么远,听肯定是无法听见。 两人虽是没约,可周安去安排一些事情后肯定是要回来见他,既然是不显得意外慕雪行神情自然是非常自然“安排好了?” 此事也不知成算多大,既要做那就要尽力周安道“安排好了” 慕雪行道“如今夜顺利的话,那么这事就算是过去” 周安有些好奇问慕雪行“这事是你突然想起的,还是早先就有过准备?” “有分别吗?”慕雪行平静反问。 周安笑道“有,卫云的事是突发状况,如是见招拆招这就说明只是临机应变,可如是早有准备那么你就有些吓人了” 周安笑,慕雪行也笑“我在吓人,也吓不着你不是吗?” 笑一笑十年少,周安也想年轻一些,是以还是笑着“我很庆幸不是你的敌人,要不然什么时候遭受暗算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 前半截话庆幸听上去倒像是真心,后面半截话是在反问也是在求证。 周安想求证的是慕雪行的答复,他可不想让慕雪行算计。 同样的话他们不是没有说过,求证是为心安,慕雪行没有必要顾忌周安心情“运气这事时好时坏,只要少做亏心事霉运自然会少一些” 周安心领神会一笑“这话也是在理” 慕雪行示意边走边说,周安跟上慕雪行。 慕雪行道“我知道探子做事最主要的就是稳妥,可杀人灭口只是稳妥的其中一种途径” 慕雪行的说教周安并不显得刺耳,周安笑道“但这种途径是最安的,你不能否认” “我不否认”慕雪行不否认,并不是说明赞同,谁都不喜欢说教,慕雪行也不喜欢“你们自小受训,有些想法已经是根深蒂固,要改你也改不过来,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样的办法自保容易,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犯错我们也会受到牵连,如你不想霉运缠身,下次想做什么之前最好和别人商量” 慕雪行暗示说得非常明白,周安也听得十分真切“俗话说事不过三,如这次还能安过关,从今往后不管我要做什么,都会与使者商量” 有些话能说并不代表能做得到,慕雪行笑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我会说话算话,我明白你的意思,凡事都会有另外一种选择”从周安语气听来倒是诚心。..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慕雪行既然出言提醒那就是说明在给周安机会,珍不珍惜就要看他“多想想另外一个选择,杀人这样的事情看似稳妥,但处理不当也是等于自杀” 自杀这样的词汇让人听起来十分振聋发聩,周安现在是听了进去,从卫云这件事中周安也是领会到一些经验,可是左耳近右耳出世上有不少这样的人,不知道周安算不算是其中一个,期望他不是,慕雪行是真心这样想的。 慕雪行的确是有些吓人,因为人还没入城有些事情已是提前算好,对付陆雄文这件事情,原本是拿来对付方墨,人没入城前没有意外因素就会认定事情会很顺利,入城后意外因素不止一件,周安算是一个,要做事就会显得很难。 难也要临机应变,吕奇不在程昌泰算是折了一臂,拿到调防牌后慕雪行原本是打算找方墨麻烦,但方墨出城还没回来,陆雄文却是盯他们,现下只能解决此事为先。 慕雪行不想在说周安不对,问“这事最重要的就是字迹,这也是能否成功第一步,你找的人没问题?” 周安满目信心笑道“放心吧,我找的这个人会仿画,模书,拓帖,写几个字最容易不过了,他做这一行几十年没出过错” 慕雪行道“最好如此,既是准备好了,就等天黑” 天黑了,天黑也不一定是要下雨,黑的不是乌云是夜幕,夜幕一降周安就显得非常紧张,因为今夜摸黑要办的事如果没有办成,等到日头出来他就会很麻烦。 夜黑风高不光是杀人之夜,有时候害人也是可以。 陆雄文不知道自己要遭人陷害,夜幕一降和往常一样领着北铃骑巡城,一个贼眉鼠眼之人出现巡队前方,人往巡队走来,一名巡兵拦人道“站住!” 这人止步紧张赔笑道“我有封信要交给左副官” 陆雄文就在数丈外,这人的话已经听见“让他过来” “是”巡卫放人过来。 这人将信呈上,陆雄文拆信一看,信上写着“蓥华街三巷一个人来” 看见这个字体陆雄文眉锋一震,赶紧从怀中拿出卫云留下的字条对照,从字形来看是卫云字迹。 “蓥华街?”陆雄文皱眉心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陆雄文看蓥华街三字皱眉头,这不是代表害怕去那条街,只是那条街不是个好去处,现下夜幕深深去那里干什么,字迹虽是仿造,但慕雪行算定陆雄文一定会去,想知道卫云消息不得不去,的确不得不去,陆雄文吩咐其他巡卫继续巡城,一人前去赴约。 蓥华街白日进来总是会给人一种支零破碎的感觉,晚上在来更是给人一种东零西碎的痛苦,三巷就在眼前,巷口里黑咕隆咚,巷里有股怪味非常刺鼻,好像是常年不通的沟水,又好像是人的呕吐物。 “嗖”的一声,巷里黑看不见人,有个人蹿到巷墙上,陆雄文看去一眼当场脱口道“卫云!” 那个人的确是卫云,至少陆雄文是这么认为,身行体态像极卫云,陆雄文是叫了人,对方没有回答,卫云蹿墙蹿下,身行让巷里黑暗吞没。 如不是看见卫云陆雄文还会犹豫要不要进去,看见了人当然不会在耽搁,入巷,很久,久是陆雄文自己的感觉,他在巷里走不到二十步,今夜无月,蓥华街也不是灯火通明的地方,虽说如此但不算是暗不视物,否则怎么能看见卫云。 陆雄文估计是走到巷中央位置,但没看见卫云,按照先前卫云位置判断,人应该是在这里才是。 第186章 审案 没看见人陆雄文试图喊叫一声“卫云!你在哪里?” 没人回应,整个巷子静戚戚的,步伐止住觉得有些不对。 “啊!”一声尖叫,撕破夜幕。 声是从陆雄文右手边院内传来,声是女子之声,叫得异常凄厉,不知出得何事,陆雄文跃墙而过,院内有晾衣衣杆,陆雄文有些急,跃下院中之时将衣杆撞倒,杆上晾着衣服撞到衣杆之时,衣物一荡荡起粉末,粉末入鼻陆雄文脑子一沉,扑通倒在地上。 人一倒地,周安从屋里出来,满目笑意走到昏迷陆雄文身边,周安狞笑道“这就是多管闲事下场” 周安手上有酒壶,将酒倒在陆雄文衣服之上,随后将人拖入屋里。 不管是蓥华街还是开北街,对于北王来说这都是他的地方,该有巡卫巡防还是需要巡防,蓥华街就有巡防队伍经过,在一家外墙尽是裂痕屋舍里,传出一名女子恐惧至极尖叫声“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哐啷一声,似乎是有人撞倒桌椅的声音,一名女子脚步踉跄破门而出,发丝凌乱,身上衣衫不规则撕破,一看就知道有人用手撕的,女子跑到巡卫脚下跪着,一边手捂着袒露胸兜,一边手抓住守卫大腿大呼救命。 巡卫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让女子抓住大腿巡卫躬身下来安抚,其余人闯入屋内。 陆雄文人就躺在撞倒桌椅旁边,人还是昏着,额上磕破也没醒来,巡卫进去见是陆雄文脸色大变。 第二天陆雄文晕晕乎乎转醒,头疼得厉害,揉着太阳穴这才张眼,眼一张见得身处囚牢,当下又惊又奇脚步晃晃悠悠来到囚栏抓着圆木喊“来人,来人!” 狱卒满目恼色前来“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陆雄文振振心神道“放我出去!我是北铃骑左副官,谁敢抓我!” “混账东西!做下如此蠢事还敢大言不惭!”常青话落人到,方墨不在城内,陆雄文是左副官,方墨是副统领,人是跟着方墨,这事虽然不是方墨所做,但管教不严的罪责肯定要落到方墨头上。 常青前来是想把此事压下。 常青算盘并没有打响,常青刚一出现在陆雄文面前,程昌泰一脸冷笑也是出现“谁敢抓你?好大口气!太傅,这就是方统领教出来的人?” 太傅司空同时在监牢出现,狱卒陆雄文当下一惊跪下,陆雄文道“见过,司空,太傅” 程昌泰一副看戏神情凝立不语,常青侧目看一眼程昌泰神情对此没有什么表示,问狱卒道“右监呢?” 狱卒道“右监大人外出办案还没回来” 陆雄文让人关押的地方就是刑司,朱立躲在郭允府邸,对外的说法是外出办案。 程昌泰微微一笑试图把朱立逼回刑司“哦?外出办案?可我怎么听说人就在质子府?右监在质子府住了好些天,也不知道和质子聊些什么如此时日还不尽兴” 北铃骑是北王精骑代表的是北朝脸面,如是小兵这就算了,左副官虽不是什么高职,但总是顶着官阶,此事北王定会过问,这样的事情常青不能不出面,程昌泰想要落井下石也不能不来。 程昌泰近日连翻受挫,这可是打压常青的好机会,程昌泰岂能放过。 这事常青也是刚知道不久,没想到来刑司门外刚好碰上程昌泰,如程昌泰不来常青还能寻些借口压下,可现下常青知道可以小事化了的事情,程昌泰一定会大闹一翻。 常青并不知道朱立身在何处,程昌泰一说,常青讶然道“右监在太子府邸?司空此话当真?” 程昌泰笑道“是真是假,太傅不妨派人去看看” 常青横眉倒竖看狱卒道“听见没有!” 狱卒连忙扣身道“听见了,小的这就去请右监大人” 狱卒来郭允府邸,向朱立禀告来意,朱立眉头大皱“你说司空太傅都在刑司?” 狱卒道“是呀,在等右监大人回去” 朱立看得郭允侯三一眼,问“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朱立在郭允府邸,知道他所在的人都是心腹,一个狱卒是从何得知,这才有此一问。 狱卒不敢隐瞒道“是司空大人说的” 郭允听得答复一笑“既然是司空有请,右监自是应当回去” 朱立盘思片刻最终起身道“回刑司!” 朱立狱卒离去,郭允向侯三道“你去盯着路上别让右监出事” “是”侯三道。 朱立回刑司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郭允让侯三护送也知道青天白日的,程昌泰胆子在大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时机杀人,无论有没有总该防着。 朱立入了刑司,侯三没走就在附近蹲守。 朱立入正厅,见太傅司空候着,陆雄文一人跪地。 见得朱立进来程昌泰暗讽一句“诺大刑司,右监延尉都不在,可见北朝人人律己守法,真是大喜大贺” 程昌泰说的是反话,谁都听得出来,如真是人人律己守法陆雄文就不必在这里跪着。 朱立入内分别向太傅司空施礼,朱立并没有接程昌泰话茬,岔开话题道“不知太傅司空前来,下官怠慢” 刑司正厅并不是问罪大堂,主坐还是空着,太傅司空坐在旁坐,两个当朝一品在此,这主坐朱立是坐不下去。 常青见朱立杵着道“右监大人别站着了,等你就是听你判案” 常青的意思是让他赶快坐下,朱立看一眼程昌泰,程昌泰微微一笑“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要我断案?” 朱立在向太傅司空施礼这才入了主坐。 朱立来前狱卒说过,陆雄文是犯强淫罪,知道是知道但毕竟不知道经过,北朝有规,如犯强淫罪,男犯决杀,妇人不坐罪。 朱立道“录官!” 录官入内“右监大人” 朱立道“将案情详细禀明” 录官道“是” 录官翻开录本边看边扬声道“民女陈氏昨夜二更遭淫犯陆雄文入屋施暴,二人在纠缠推搡之时,陈氏将淫犯陆雄文推倒在地,陈氏夺门而出向蓥华街巡卫求助,巡卫入屋当场将淫犯陆雄文擒获” 朱立道“陈氏可在?” 录官道“在” 录官宣人入内,陈氏楚楚跪在地上,朱立打量陈氏一眼,从样貌来看算不上绝色,但也算有些姿色。 朱立看得陆雄文一眼心道“此女姿色尚有,但堂堂一个左副官能看得上?” 第187章 对质 朱立有这个想法也是正常不过,左副官不是什么大官,可总比城防队长强,达官贵胄小姐是娶不了,人家也看不上,可有些小名声世家小姐,也算是门当户对,无论陆雄文在怎么猴急也不会去蓥华街找个穷女,不过疑问是疑问,事实是事实,当场扣人容不得狡辩。 朱立问陈氏“录官说的可是事实?” 陈氏伏地悲切咽声道“回大人,字字属实,恳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朱立目光堂正向陆雄文询问“有没有话说” 陆雄文跪着腰板却是挺得很直,目光坦坦荡荡直视朱立“下官冤枉,大人明察” 听及陆雄文喊冤陈氏身行晃了晃,脸色惨白“大人,他。。” 陈氏话还没说完,程昌泰似乎比陈氏更急于问罪陆雄文,程昌泰截话道“右监,此女样貌标致,也无怪左副官起了邪念,一句冤枉就想推脱干净?当场让人擒获容不得抵赖” 陈氏见得有人为她说话面露感激,话是没说完但已咽得下去。 程昌泰出了声,常青怎会居人其后,常青徐徐道“雄文告诉右监二更时分为何去蓥华街” 陆雄文是受得冤屈,可那腰板如铁一点也不弯穹,他的颈背比厅内任何人挺得都要高“右监大人,昨夜下官当值时有人送来卫云手信,信中要我一人前往蓥华街三巷” 正厅虽然不是大堂,可有朱立在他就是主审官,听得陆雄文答复正有疑问相询,程昌泰却是率先道“这个叫卫云的人,为什么要让你一人去蓥华街?” 程昌泰提前说话很失礼数,对此朱立也不在意,程昌泰所说也是朱立想问一个问题不管出自谁的口,只要陆雄文能答复就行。 朱立不在做声,程昌泰把卫云称作这个人,那么也就是代表程昌泰并不认识卫云,程昌泰不认识卫云,常青却是认识,卫云也正是常青听从方墨建议给慕雪行当随身护卫。 程昌泰既然开口询问,陆雄文不能不答“这个下官不知” 程昌泰还以为陆雄文有什么好理由,现下一听当场笑道“不知?我看你是想嫁祸他人!” 看向朱立程昌泰在道“如此时刻左副官还想嫁祸他人,心肠实在是歹毒,右监定要严惩” 陆雄文可不是空口无凭,昂首挺胸道“下官并未嫁祸,有纸条为凭” 陆雄文是犯事主犯,人是跪着身上并无绑缚,常青来就是为陆雄文做保,有太傅做保这点面子程昌泰也还是要给,另外来正厅问案也是常青意思,如上了堂就要依法办事,太傅此举也是费心。 有纸条为凭,当然要拿出纸条,陆雄文探手入怀一摸,脸色霍然大变,变,是因为怀中空空如也,周安当时拖人入屋,该拿走的东西,自然是拿走了,不会笨到留下证据让人顺藤摸瓜。 摸不着纸条陆雄文大急,惊诧一余嘴中喃喃道“怎么。。怎么会没有。。” 陆雄文急看常青“太傅,纸条不见了!” 程昌泰见人什么也摸不出来冷笑道“纸条不见看太傅有什么用”程昌泰借机冷讽一句“太傅是喜好剪功一道,可剪功毕竟不是变戏法,我看不是不见,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纸条” 陆雄文是武将,有些心思是有,可要他词锋交对这就并非所长,武将也并不是说是莽夫,每个人心性才智总有不同,有勇有谋的人定是少数,如陆雄文有勇有谋,那么该当副统领的不是方墨,而是他自己。 常青来就是帮陆雄文应付他应付不了的事情,词锋交战本就是常青拿手好戏,陆雄文没摸出纸条,常青一点也不着急,常青思路无比清晰道“司空,有些话不要说得如此肯定,雄文为人我是了解,在说他人在笨,怎么会说出这样当场就能被拆穿的假话?” 这倒也是,有纸条为凭,肯定要当场拿出来,在笨在人也不会说这样的假话。 程昌泰没有应声,他想听听看常青接下来要如何为陆雄文释疑。 这种事对常青一点难度也没有,常青平心静气问陆雄文“雄文,你说是当值时有人给你送信,那么定是有其他人也是看见了” 陆雄文也是着急,这么明显的事情怎么就想不起来,这也不怪他,当局者迷老话总是很有道理,常青此言一出陆雄文忙道“对对对,送信时还有其他人在” 陆雄文急色顿消看向朱立“右监大人,将与我巡城兄弟请来一问便知” 朱立看一眼录官,录官领会退下。 过得半响有昨夜巡城巡卫十人入内,十人入内见陆雄文跪着,十人铿锵巡甲一响同时跪下,这意思似乎是和朱立抗议,也有和陆雄文有罪同当的意味。 北铃骑自有北铃骑军骨傲气,都是在战场出生入死过,见得陆雄文受冤自是同仇敌忾。 陆雄文涉事其中跪地答复自是常理,可巡卫没有错,陆雄文语声激亢道“起来!” 十人不动昂首挺胸目光直视朱立,见得如此齐心朱立微微一笑“好好好,如此上下一心,北铃骑将势不可挡,只是这里并非大堂,起来说话” 十人还是不动。 朱立看一眼太傅,方墨毕竟是太傅的人,太傅说话也许管用,常青道“起来吧,别为难右监大人,雄文你也起来” 陆雄文道“太傅见谅,如不解我清白绝不起身” 陆雄文威慑十人一眼道“起来,敢抗命者军法处置!” 军中将士可不管方墨听命于谁,除北王话外,将士只听方墨号令,方墨不在陆雄文的话自是军法,陆雄文话锋如同军令,十人只能起身,身是起十人腰板挺如旗杆昂首立身。 程昌泰眼中有些妒忌,暗叹方墨为什么不选他,而是选择太傅,如此治军严明,如为他所用定是如虎添翼。 见得十人起身朱立也不耽搁,张口询问“昨夜左副官接信之时你们都在?” 十人齐声道“是” 朱立这话问得大为笼统,程昌泰显得不是很满意索性自己询问“都是北铃骑的人,先不说你们会不会护着左副官做伪证。。” 常青截话道“北铃骑军法严明,司空这话。。” 谁不会截话,常青截话程昌泰也是截话,程昌泰笑道“太傅莫急,我话还没说完” 第188章 说坏话的人 常青截话也就是害怕程昌泰找话为难,在次发声常青倒也不好在截话,暂且听听程昌泰有什么说辞,程昌泰笑道“如太傅所说,北铃骑军法严明,军中将士品性我是信得过” 程昌泰在没证据前倒也不敢说北铃骑做伪证,北铃骑可不是太傅或是方墨独有,那是北王精骑,说北铃骑将士相互袒护,那就是等于打北王的脸,也就是等于说北王掌军不严,如此大不敬的话程昌泰不会说。 要命的话程昌泰不会往头上套,只会往对方身上推,程昌泰道“接信时你们是看见,但你们如何确定那信就是卫云给的?难不成左副官将信给你们看过?” 这种小细节都能让程昌泰注意,常青眉头大皱,这事当然不会发生,卫云让人传递的信,陆雄文怎么会其他人一一过目? 这话倒很难接,作证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答复,陆雄文知道这话他们接不了,只能如实道“我没给他们看过信” 常青立马接声试图把能证实的事情先扣住在说,常青道“他们是没看过信,但送信一事是有的” 来作证十人所知不多,留人也没有什么用处,朱立道“当了一夜职想必也是累了,都回去歇着吧,有事在让人召你们就是” 十人不动,目光看向陆雄文,陆雄文用眼神示意他们退下。 十人施礼退去。 见人离开大厅朱立有个疑问“我不明白,卫云二更时分为何找人给你送信?” 事已至此陆雄文是能实话实话,陆雄文道“右监大人有所不知,卫云已一日未见踪影,先前我也是在寻他,是以见他送信过来就去赴约” 卫云不见踪影朱立司空太傅三人并不知道,常青奇道“会不会是和方墨出城了?” 陆雄文道“卫云没和方统领同去,但在失踪前卫云见过的人是周安” “周安?”朱立道“你如何得知卫云见的最后一人是周安” 陆雄文道“卫云留有纸条,当然这张纸条已经不见,右监可传周安问话” 周安既然有所关联,人肯定是要传。 周安在北馆,慕雪行和他同在一个厅内,张贵荣也在,慕雪行看着茶杯袅袅升起雾气,张贵荣捧杯喝得口茶,周安则是张张手指道“我紧张得手指都有些僵硬” 慕雪行这才缓缓喝口茶道“没必要的情绪就收着,如让朱立看见你这幅表情,就知道人是你陷害的” “朱立?”周安诧异反问一句。 慕雪行笑道“北铃骑左副官犯事,朱立不在这事如此开局?” 周安道“听说朱立外出办案了” 慕雪行早料先机,有些话也不能和周安明说,慕雪行道“外出办案也是要来的,我敢肯定司空太傅现在也在刑司” “司空也在?”周安有些存疑道“这事太傅要去明面上是为陆雄文,实则是为方墨,太傅去这个倒不奇怪,可司空去刑司做什么?陆雄文犯事与司空何干?” 慕雪行自是有自己看法“陆雄文犯没犯事,是死是活司空当然不会关心,他去可不是为陆雄文,而是想着搓太傅锋芒” 张贵荣将茶杯放下笑道“说得也是,司空最近有些失势,想去找太傅麻烦也能理解” 周安想想在问慕雪行“你真能肯定刑司会来人找我去问话?” 慕雪行往门外看一眼,外边什么人也没有“差不多了吧,不出一刻钟刑司必定派人来请,话一句一句接着说,话题总是会到卫云身上,问起卫云你脱不了干系,你去回话才能抽身” 周安犹豫片刻问“你真的决定要我把馆尉推出去?司空也在刑司” 慕雪行淡淡一笑“如司空不在你把馆尉推出去做什么?司空必定会为馆尉推脱,没有馆尉替你顶雷,这事怎么能不了了之” 张贵荣诧异道“这事会不了了之?” 慕雪行早是算准此事结果如何“当然是不了了之,张大哥不会以为一个民女贞洁之事就能把左副官头砍了?” 张贵荣觉得慕雪行所说有理“可这样一来城中毕竟会有怨言” “怨言是有,但也仅此而已”慕雪行叹道“这件事未来几日会成为靖北百姓茶余饭后谈资,但用不了月余时间靖北百姓就会把这事忘记,你可想过在靖北城里每天会发生多少新鲜事,有些事说多会烦,烦了就不会有人会说” 周安似乎听明白慕雪行更深的意思,周安道“你说的不了了之,是陆雄文会让朱立扣在刑司月余?” 慕雪行知道朱立会有什么决断,慕雪行道“这事关系到馆尉,你认为朱立会怎么做,他真敢查明是馆尉让你杀人?就算他敢这么认定也不敢细查,死十个卫云都抵不过一个馆尉,陆雄文在狱内待上个把月那么就没人找我们麻烦了” 慕雪行这话听的也是太过武断,周安知道这不是武断而是事实,朱立的选择肯定是慕雪行所阐述的这样,慕雪行之所以敢这么肯定,那是因为司空之事才是朱立正事,这事肯定会大事化小。 但这件事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慕雪行道“你找的这个陈氏能不能信得过,如她松了口,我们麻烦就大了” 周安对这事相当有信心,周安笑道“陈氏你尽管放心,她老父在我手上,贞洁名声怎么比得过实实在在的珠子,等这事过去我送她走就是” 周安话落,张贵荣慕雪行目光直咧咧盯着周安,周安苦笑道“不用这么看我,我说的送她走,就是送她走的意思,我不会害她性命,如无必要我也不想背负人命债” 这么说张贵荣慕雪行这才放心,守卫这时来报“队长,刑司来人求见” 周安点头“下去吧,我这就出去” “是”守卫退下。 周安起身道“刑司果真来人了” 慕雪行叮嘱一句“去到刑司把该说的话说了就行,没必要的话不用说,谨记祸从口出” 周安点点头离开正厅。 等到周安远去,慕雪行也是起身,张贵荣问“去哪?” 慕雪行笑道“我去见馆尉,在刑司来人召馆尉去之前,有几句话要嘱咐” 张贵荣好奇道“嘱咐?嘱咐什么?” 慕雪行淡淡一笑“也没有什么,就是想和馆尉说几句周安坏话” 第189章 怀疑方向 刑司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地方没有美娇娘,也没有好酒,谁会愿意来,周安也不愿意来,可他要摆脱嫌疑不能不来,不管慕雪行如何谋划,做错事的人内心很难避免忐忑,周安十分忐忑,忐忑也要来。 来了就要收起不必要的情绪,厅内坐着司空太傅右监,坐着的人没说话,无形中已经给与周安一种莫名压力,压力在重周安也要扛着。 扛着并不是代表把腰板如梁柱般挺直,周安躬着腰请安“见过,司空,太傅,右监” 三人都看向周安,人的眼睛都是一样,不一样的只是眼神中传播的情绪,常青看周安显得凝重,因为卫云见过他之后就失踪,卫云不是一个容易失踪的人,人已失踪是否代表着不测? 程昌泰看周安显得费解,费解倒不是因为见过卫云这事,而是觉得以往对周安看走了眼,周安现在在城防军是什么身份,程昌泰岂能不知,以前从未想过在城防军里周安会有如此声望。 朱立看周安显得好奇,好奇不光光因为卫云的事,还有周安这个人,周安朱立是知道城防军里有这么一个人,也是辅助吕奇好帮手,两人以前没有什么交集,有所了解也显得陌生,一个人闲来无事怎么会失踪,难道是周安对卫云做了什么? 朱立旋既打消这种想法,无论失踪这事和周安有没有关系,他都不能有先入为主评判对方的念头,这样的念头一起,有些事问起来,在而有所决定之前肯定是会有偏颇,也有失公允。 周安入厅不看陆雄文也不看陈氏,请安过后问“右监大人召遣在下是因为何事?” 周安不是疑犯,只是一个求证之人,朱立询问语气并不严厉,朱立缓声道“让你来是想问你几句话,这里虽然不是审案大堂,但如有隐瞒当已重罪论处” 话很重语气很缓,周安脸上一点紧张的表情也没有笑道“右监尽管询问就是” 朱立点点头起话头道“昨日见过卫云?” 周安如实相告“见过,在中桥林约的人” 朱立在问“为什么约卫云去中桥林?” 如有隐瞒,当重罪论处,这话朱立话口刚落,周安现下好像忘记这话一样,人显得犹豫看一眼程昌泰,程昌泰与周安目光交接,心中纳罕口道“右监问你话,看我作甚?” 周安显得为难道“司空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话一出倒是让在场之人大为费解,有什么话不能堂堂正正说出来,偏要借一步说话,周安此举实在是出人预料,程昌泰可不打算和周安做出让人猜疑的举动。 程昌泰目光凛凛看着周安道“有话就直说,不要装神弄鬼!” 见得对方拒绝好意,周安回视朱立道“回右监大人的话,我约卫云在中桥林见面,是因卫云私查馆尉,我这是按照馆尉吩咐,约卫云问几句话” 一听周安提起程勇,程昌泰面色一变,现在虽然不知卫云现在何处,可是失踪二字,并非只是代表不见人的意思,另外一个意思也是代表卫云遭遇不测,在说周安也说私查二字,这事可大可小,程昌泰口刚张,常青率先道“哦?卫云在私查馆尉何事?” 周安告歉道“这是馆尉私事,太傅见谅在下不方便明说,如太傅想知道的话,不妨请馆尉过来询问” 程昌泰听着怎么觉得话头有些不对,这正盘问陆雄文做的糊涂事,现下风向好像是集中在程勇身上“右监,犬子之事和左副官犯的糊涂事无关,人就不用过来,犬子之事待我回去详问在和右监禀明” 常青冷道“司空这话说得不对,雄文也是不见卫云,见得纸条这才招人指引前去” 程昌泰怒瞪常青道“指引!太傅这是何意!” 常青道“卫云私查馆尉是他不对,但这私事是什么大为关键,说不定卫云失踪就与馆尉私事有关” 常青这话摆明就是暗示,周安当时已对卫云下杀手,要不然为何要约人中桥林。 周安忙伏地呼道“右监明察,当时见卫云就是和他说几句话,之后他就走了” 常青冷森森看着周安道“人走没走,都是你一家之言,可有人证?” 周安依旧伏地辩解“问馆尉私事,我怎敢带旁人前去,右监明察” 陆雄文想起中桥上的血迹,忽而话锋直咧咧向周安询问“说!是不是你杀了卫云!” 周安满目诧异看回陆雄文“我杀卫云?我为何要杀卫云” 陆雄文厉叱一声“那么,中桥上的血迹是什么回事!” “当时有饥民也中桥林聚集,这事我不是和左副官说过,我回城时知道此事,派人前去驱散,也许是赶人时候发生冲突饥民留下” 朱立从未想过这事牵扯到程勇,这事关键在与程勇私事,如果私事要命的话,有很大的可能卫云已经遭遇不测,如是反过来私事是无关痛痒,那么这事就和程勇无关。 不管如何这件私事极其关键,朱立道“此事究竟如何,让馆尉前来一问便知,司空以为如何?” 程昌泰还能怎么做,当然是要程勇过来,朱立常青那意思,分明是怀疑程勇派周安去杀人灭口,人不来怎么证明清白。 朱立派人相请,只是人还没到,刑司的人没见到程勇,慕雪行已经见到。 程勇还不知道陆雄文的事,因为人还在睡觉,慕雪行上门守卫才将程勇叫醒,睡眠不足往往会让人心情不是很好,程勇心情现在就不是很好。 程勇抱怨道“干什么,一大早的” 慕雪行苦笑道“不早了,周安已经去了刑司” 程勇一听大是奇怪,不由打起精神道“他去刑司做什么?” 慕雪行刚要张口,只听有守卫进来通报“刑司人来了,让馆尉去趟刑司” 程勇为止一怔“让我去刑司?” 程勇看慕雪行一眼,对守卫道“先下去,说我稍后就来” “是”守卫“退下” 程勇急问慕雪行“这是怎么回事?” 慕雪行道“来不急细说了,记住我说的话,等会去到刑司,燕玲的事不能瞒着” 第190章 最大嫌疑人 程勇为之气结狠狠瞪着慕雪行道“你说什么!你要我说出燕玲的事!” 慕雪行肃然道“这事瞒不住了,只有说出燕玲的事馆尉才能脱身,你不知道,周安和卫云见面的事情左副官已经知道” 程勇一呆面色煞白道“卫云回来了!” 慕雪行简短说明“没有,卫云去见人时,给左副官留过纸条” 程勇一怒,一掌拍在茶几,茶几几脚咔嚓断得两根“周安这下害死我了!” 慕雪行安慰一句“不怕,司空也在刑司” “我爹也在?他去刑司做什么”程勇想一想道“不对呀,知道卫云的事又怎么样,都去刑司做什么?” 慕雪行起身道“陆雄文犯些事,这事去刑司就知道,人在等着快走吧,别让人误会馆尉在拖延时间” 程勇跟人去刑司,慕雪行这才深深吁口气,程勇一去这就代表这事算是解决了。 慕雪行回到院舍见着守卫上前道“使者,外面有人求见” “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要见他,慕雪行让守卫领去,北馆门外靠墙站着一个精瘦男子,慕雪行上前,这人道“使者要的东西,八爷已经准备好” 慕雪行这才想起拜托铁老八买过树漆,如铁老八不派人来,这事差些忘记。 给了辛苦钱那人高高兴兴离去,回到馆内慕雪行叫来张贵荣“张大哥,你去铁老八那里,替我赶辆漆车出城” “漆车?”张贵荣不知道慕雪行买漆做什么“难道还想抢什么?” 慕雪行笑道“不抢什么,去吧,从同仁门出去,我城外等你” 张贵荣大讶道“你要出城?” 这话问得有趣,慕雪行笑着反问“我不能出城?” 张贵荣摸摸后脑勺笑道“忘记了,现在已经没有刺客要行刺你,既然要出城为什么不一起出去?” 慕雪行摊摊手示意张贵荣好好看看他“使者赶着漆车出去,这不是让人觉得奇怪?” 张贵荣想想也是不好意思笑道“你在何处等我?” 慕雪行估算一下距离道“中桥林外,我在路边等你” “中桥林?”张贵荣显得有些抵触,毕竟周安在那里犯过事,不过又不进去没什么好怕的,张贵荣点头“我这就去拿车” “等等”慕雪行取出珠币给张贵荣“这是漆钱拿去付了” 张贵荣慎重揣在怀中,如掉了自己可没钱垫上“没什么了吧?” 慕雪行示意他快去“没了” 张贵荣离馆,慕雪行当下先行出城。 程勇到了刑司,看一眼太傅朱立,并没有施礼问候,看他们这一眼就算是打过招呼,陆雄文和周安程勇连看都不看,当然程勇不是不知礼数的人。 程勇杵身站着道“爹” 程昌泰板着脸对程勇冷哼一声,这一声冷哼也就当做责骂了。 程勇的无礼朱立倒不放在心上,见得程昌泰旁边还有空座,程勇上前坐下,程昌泰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没人让程勇坐,他倒把刑司正厅当成自己家,程昌泰没有说什么,朱立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程勇的目中无人在靖北是出了名,朱立也是有所耳闻,人能应召而来就不错了,先前朱立还想着人会不会来,来了就好是坐是站都随便他。 程勇坐着向朱立问“朱右监找我来做什么?” 朱立和和气气笑道“听周安说,卫云在私查馆尉?” 一提起这事程勇当下就来气“是” 听得程勇承认,朱立在笑道“那么这事馆尉一定是很生气了?” “废话!”程勇没大没小道“有人查你,你能高兴?” 如此直言不讳答复,倒让朱立苦笑“如有人查我,那么我也是会不高兴” 朱立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一眼程昌泰,朱立也在私查程昌泰,程昌泰想必也不是很高兴,但程昌泰没提这事,想必是涵养十足了。 程勇的无礼常青不是第一次见识,常青瞟一眼程勇问“周安约卫云去中桥林,这是馆尉的意思?” 周安人在跪着目光投向程勇,用眼神示意程勇帮他,周安的行事作风程勇不是很喜欢,但是这事的确是自己开口让人帮忙,如不护着周安日后传得出去,别人定会嚼舌根说程勇不护短,程勇好剑,好茶之外,也爱面子。 程勇若无其事道“算是吧,那又如何?” 常青道“卫云见过周安后,人就没有回城” 程勇好笑道“人没回城?人没回城与我何干,这事问我做什么?” 常青试图说得明白一些“馆尉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周安是卫云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程勇倒没让常青拿这话问住,程勇道“太傅怎么知道周安是卫云见过的最后一人?” 饶是常青应付局面经验丰富,但这话倒是让常青无法反驳,是呀,谁能证明周安是卫云见过的最后一人。 此路不通那就没有必要在走,话头也是一样,话头堵住也没必要继续在问,常青岔开话题道“馆尉说得是,周安也未必是卫云见的最后一人,不过,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卫云为何要私查馆尉?” 程勇说出自己看法“还能因为什么,上次他当使者护卫,和我闹得很不愉快,想必是想暗中报复我!” 这话倒也是事实,这事虽是慕雪行利用程勇把卫云赶跑,但出手伤人的的确是程勇。 这事常青不会不知,别看程勇平时不善人情世故,现下一翻话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这也不是说程勇精明,只是把事实说出来罢了。 程昌泰原本还想帮程勇应付常青,没想到现在根本无需开口,见得程勇能应付常青,心下也是高兴同时也甚感宽慰。 见得常青连翻受挫,朱立出声道“敢问一句,卫云因为何事私查馆尉” 慕雪行让程勇说出燕玲之事,程勇却不打算这么做,程勇嘴巴倒是很紧“他因为何事查我,这与右监何干?我又没杀人放火,这事刑司管不着” 实话往往都是令人无法反驳,没想到程勇倒也是难以对付,此路不通那就要绕着道走,朱立笑道“的确不是刑案之事,刑司是管不着,但让馆尉前来不是没有原因” 朱立看一眼下跪的陆雄文周安在道“他们二人所说之事都和卫云有关,卫云现在不见踪影,先前他又查过馆尉,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馆尉可就是最大嫌疑人” 第191章 漆车 朱立话都说到这份上,程勇如果不说些什么出来对方怎能罢休,如今想蒙混过关铁定不行,程勇不说不是怕朱立,怕的是程昌泰,做得这样的事情肯定会骂他一顿。 程勇偷偷看一眼程昌泰,程昌泰目视前方,前方是刑司大厅后堂,后堂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程昌泰想着什么。 谁的眼睛都在张着,肯定不能向程昌泰求助,不得以之下程勇道“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记得我去过东朝?” 这个只怕靖北无人不知,朱立道“如果馆尉指的是,伏望赠剑这事我是知道” 程勇肯定是不情愿,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程勇道“那次去东朝也不光是受得名剑回朝,明说了吧,在回朝途中,就在东竹林,我碰上一名女子,她叫燕玲,我们。。在。我们在竹林过了一夜” 这。这不就是一件风流事,朱立眉头大皱心道“卫云也是有闲心,这样的事情也想要管”朱立看一眼常青,常青面色也是显得愕然,这事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想起程勇和卫云以前动过手,也许就和程勇所说卫云是心生报复。 常青在一想这样的事情,就算查清楚如何能够报复程勇?中间好像少了一些什么,常青问“燕玲?她是哪家姑娘?” 程勇道“她是东朝燕门世家,太傅不信尽管派人去查”程勇这样说就是代表不怕人查,世家名字就听上去好听,实际就是小家族,不光东朝,在靖北像世家这样的家族多如牛毛,要查清楚定是要费人力物力。 慕雪行要程勇说出燕玲的事,就是要让旁听之人退却,现在正是议和关键时刻,如北朝为程勇之事派人去东朝查什么,东王肯定是会有意见。 常青这才明白卫云想干什么,程勇是司空之子,和东朝人有染从中的确是可以做些文章,但这样的文章撼动不了司空,顶多只能让司空责骂程勇二句。 为得这样的事犯不着杀人,朱立想了想道“卫云之事疑点重重,本官定会让人详查,但左副官之事人赃俱获,如不严惩难平众怒,来人,押下去!” 陆雄文惊怒交加向常青求助“太傅!” 常青看一眼陆雄文示意他不要叫闹,得到太傅示意这才让人拉得下去。 朱立说要严惩,如要严惩应当当场言令惩治才是,何必要让人押下去,既然押人下去朱立自当是心存缓和心意,陆雄文没听出来,常青怎么会听不出来,是以这才让陆雄文不要叫闹。 朱立看向陈氏道“你回家去,日后本官会给你一个交代” 陈氏叩首道“谢,大人” 陈氏离开,程昌泰起身看一眼朱立常青冷笑一声“走!” 程勇起身随程昌泰离开。 如果没有程勇这事,程昌泰定会留下为难,别看现在没有由头拿住程勇,如程昌泰留下为难,太傅情急之下肯定会拿燕家闹事,别看燕家是小家族,可毕竟是东朝的人,将事情闹大程勇没有任何好处。 在说程昌泰很清楚这燕玲是谁,为了不节外生枝只能走人。 人都走了,厅里就剩下常青,常青还在坐着,似乎对朱立判罚不是很满意。 朱立看向常青笑道“有陈氏为证,左副官不能放,这点期望太傅理解” 朱立这话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如果看法是从案子来看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但这句没有问题的话也是在告诉常青一个讯息,有些话就是要反着听,常青深谙此道自然听得明白,朱立的意思是如果陈氏不作证,那么陆雄文就可以放了,至于如何要陈氏不作证,那么这就是常青的事情。 听得这句话常青面色这才缓和一些,这话也让常青十分满意,常青这才愿意起身“不能让人饿着” 朱立笑道“太傅放心,左副官在刑司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常青向朱立施礼,当做感谢反身离去。 这事无论陈氏能否在作证,陆雄文这个人肯定是要关一些日子,没关几日就将人放了,肯定会有人说官官相护,不管是关几天还是十天八天,总之陆雄文现下是不碍事了,没人盯着做事会轻松许多,关于这点慕雪行还是显得满意。 满意,慕雪行很满意在中桥林路旁站着,他在等张贵荣过来,等得片刻见得张贵荣赶着漆车过来,张贵荣一见慕雪行就道“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有三辆车,害我来回跑得一趟” 慕雪行这才想起当时告诉铁老八是三辆车,一时忘记慕雪行歉声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是三辆车” 张贵荣漆车后面跟着两辆,赶车的人是城防军兄弟,慕雪行上前笑道“麻烦你们了,车就放这吧”给得辛苦钱,赶车二人道谢离去。 张贵荣显得好奇“就在这里卸漆?” 慕雪行摇摇头道“不是,等会会有人来” 慕雪行上前摸摸漆桶,张贵荣见得三车漆问“要这么多漆是要做什么?” 慕雪行拍拍手将粘手漆捅木屑拍掉“这些漆是时间,我们出城后能走多远,就要靠它们” 张贵荣还是听得不明白“时间?什么意思?” 慕雪行看张贵荣笑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张贵荣看看四周还没有什么人来,张贵荣道“那些人什么时候来?” 慕雪行看张贵荣有些急“怎么?你有其他事情?” 张贵荣道“我们要回北馆呀,听听周安怎么说卫云这事” 不管慕雪行是不是在场,他都已经知道结果,结果在心听不听周安说什么,这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慕雪行笑道“要听也不用急着回去,这事不用特意去找他询问,他肯定会等着我们回去” 话落,林中窸窸窣窣有些响声,响声是从张贵荣身后而来,回看一眼见得三人出来,这三人都是粗衣打扮,人也长得黝黑,慕雪行看三人一眼道“小心些,别洒了” 三人点头当是吱应,双方也不多话,人一出现直接上车将马车赶去。 张贵荣不认识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先前见过的工匠,张贵文问“贤弟,在靖北你到底藏着多少人?” 慕雪行不答笑道“回城吧” 第192章 出城难题 二人回到城内,张贵荣道“我们出城那夜是不是从同仁门出去?” 慕雪行惊讶看一眼张贵荣,从哪个城门出去只和郭允说过,没想到张贵荣能猜出来“张大哥是如何知道的?” 张贵荣见自己猜对有些小得意道“知道这个也不难,上次进宫不是拓调防牌?调防牌不是调遣北铃骑就是城防军,周安现在如此帮忙,如从其他三门出去就没必要进宫” 张贵荣看出慕雪行计划,对此慕雪行也不是很在意“是要从同仁门出去” 张贵荣道“为什么容易的不选,你偏要选难的,从其他三门出去,周安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话慕雪行当然赞同,赞同也不等于会做,慕雪行道“我信不过他,毕竟他是东朝的人,他帮我们只是为了日后加官进爵” 张贵荣道“可毕竟他也知道我们拿的是调防牌,我能猜到也许他也能” “的确”慕雪行道“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猜出来,上次他不是问过我是不是在想着找北铃骑麻烦,就让他这么想着吧,要出去只能从同仁门” 和郭允一样张贵荣对同仁门没有多大信心“贤弟足智多谋,出城那夜想办法调开周安就是,我想这不是难事” 慕雪行道“让他提前和守卫打招呼,在调开他不难,只是我们并不是出了城就完事,城外的路还很长,同仁门离佘山坡最近,只要进得了佘山坡,我们就能摆脱追兵” 张贵荣这才明白慕雪行选择同仁门意图“佘山坡林子的确隐秘,一旦入了林要找人就没那么容易” 慕雪行现在领着张贵荣在同仁门到郭允府邸这条道上走“我们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从太子府邸到同仁门,另外一个问题是出了城,从城门到佘山坡那条路,这两条路不长,但是很凶险,从府邸到同仁门这条路,难点在与我们怎么避开巡卫视线,出了城后怎么摆脱追兵” 这个张贵荣先前是想过一些,但也没有详细想过“避开巡卫视线的确是难题,一大帮人往同仁门去很容易引起警觉,不过,这个我可以打听到他们巡防时间” 慕雪行失笑道“这个不用打听,只需蹲守就能知道” 张贵荣一拍脑门道“可不是,打听可能会引起怀疑” 慕雪行叹口气道“但是这个没有什么用” 张贵荣纳罕道“为什么没用?他们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巡防,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是” 慕雪行这样说肯定有自己理由,慕雪行道“有问题,他们是人不是笼鸡,到点准时报晓,有几次时间就错了,你还记得我们去太医署那次?” 那一次可相当要命,张贵荣怎么会不记得,慕雪行道“那夜我早就算好巡防时间,想着应该不会碰上巡防队伍,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误点,但我们还是碰上他们” 听慕雪行这么一说张贵荣大为忐忑道“是呀,知道大概时间没什么用,走快走慢这个都不由我们控制,如果被巡卫撞上,我们就别想靠近城门” 出城时肯定是坐着马车出去,大半夜看见马车在街上溜达,肯定是会上来查看一翻,马车就那么大对方一经查看人能怎么躲? 张贵荣心存侥幸心理道“其实你也不要那么担心,误点这事毕竟不多,我们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 慕雪行可不会把安危之事交给运气,慕雪行道“运气这事靠不住,运气如果靠得住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于非命” 有道理的话有时候会非常让生气,张贵荣倒也不是很生气,只是异常担忧道“那么怎么办?”张贵荣眉峰一抖忙在接话道“对了,我们不是有调防牌?把巡卫调开就是” 能有这么简单慕雪行何必如此忧虑,慕雪行笑道“把巡卫调走是可以,那么城门守卫怎么办?南馆歇息的守卫我们是不用管,但是同仁门守卫夜里有二十人,你别忘了同仁门附近有三条主道,而且也是直道对接,三队交差巡逻,同仁门如有喧闹之声,其余街上守卫立刻就会过来” “巡夜一队十人,三队三十人,在加上守卫一共是五十人,我手中只有三十人能用,三十人在加上我们要想闯同仁门这是痴人说梦,一经纠缠南馆守卫如果都赶过来,那么我们只能束手待毙” 听慕雪行如此分析,这可是让张贵荣越听越心惊“那我们岂不是出不去!” 慕雪行笑看一眼张贵荣,示意往北馆回去,两人回到北馆大门,门外有守卫慕雪行暂时止声,二人入馆见没人在侧慕雪行在续道“也不是出不去,从分析来看出去的确很难,同仁门三条主道是个川字,我们从中央这条路走,如果巡卫没发现我们,那么只要应付城门守卫就行” 如此在听,张贵荣愁眉尽开苦笑道“哎呀,怎么难的也是你说,容易也是你说” 慕雪行好笑道“事实不就是这样,调防牌就是要应付城门守卫,但我估计能调走的也只有十个人,十人我们应付绰绰有余,只是怎么避开巡队才是重点” 避开巡卫粗想上去看似简单,但要实际操作起来是难上加难,张贵荣道“坐马车出城目标太大,那不如不要马车” 慕雪行没好气看一眼张贵荣“不上马车就算我们能闯出城,那么我们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到佘山坡?你能跑过追来精骑?” 张贵荣补问一句“要是这么说,马车也跑不过精骑呀” 慕雪行道“跑得过,你先前不是把树漆送出城了?” “树漆?”张贵荣大为好笑道“树漆这么拦得住北铃骑?” 慕雪行对此很有信心“树漆的作用就和我们劫款车那次如出一辙,我也没说能拦下北铃骑,只是能拖延时间,只要能绊住他们手脚就行” 张贵荣大为不安道“这么说马车还是要的,但是这巡卫的事要怎么办?” 慕雪行淡笑道“不知道” 这有什么好笑的,张贵荣都急得不行“笑什么,你还笑得出来,这事不好好想想我们怎么出去” 慕雪行耸耸肩有些无所谓笑道“现在没办法,喝茶吧,我们歇会” 第193章 泻药和巴豆 喝茶,张贵荣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喝茶,指望着能救郭允出去到南朝混个一席之地养家糊口,郭允虽然没有允诺什么高官厚禄,在什么折算吃住总比现在强。 张贵荣绞尽脑汁闷坐一会道“原来你操心的都是这么难的事情” 有这句话算是张贵荣的理解,慕雪行缓笑道“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谈这个?” 慕雪行如果不问,张贵荣还不会多想,一问,张贵荣道“是因为我先前说过想知道更多细节” 张贵荣能明白就好,慕雪行道“我信你才和你说这么多,不告诉你不是不信你,是不想让你和我一起操心” 张贵荣谅解道“我明白了,之前我也是想得很简单,先前进宫那么顺利,我的意思不是说过程很顺利,当巡卫混入宫,看着简单,但想到用这个办法之前肯定烦心不已” 有些事看似简单,当想到切入点之前肯定是大费脑筋,烦心必定是要承受的,慕雪行道“好在现在有你和我一起烦心” 张贵荣苦笑道“我可想不出来有什么法子” 慕雪行笑看张贵荣道“其实有个人商量,思路会更清晰一些,去城门前巡卫是难题,如果能有办法让巡卫不巡逻就好” 能问起这个慕雪行看上去早是有什么法子,只是想听听看张贵荣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句话算是提示,张贵荣一点就明“让巡卫不巡逻?” 张贵荣眼珠一转窃喜低呼道“啊!我想到一个办法,不让巡卫巡逻就是要想办法,让他们无法当值” 看着张贵荣窃喜样子,或许他有什么好办法,慕雪行笑道“不让巡卫当值?怎么才能让巡卫不当值?” 张贵荣笑看慕雪行道“你听听看能不能成,让他们不能当值,我想我们应该在饭菜里做手脚,比如在出城那夜,我们可以提前下泻药” 这个是最明显的一个想法,不管是谁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这个,但这个办法有二个难关,慕雪行也早是想到这个,但这个办法他已经否决,慕雪行笑道“拉得腿肚子发软肯定是无法当值,但是下泻药,我们要解决两个问题” “二个问题?”张贵荣一怔“哪两个问题?” 慕雪行率先询问第一个难题,慕雪行道“第一个问题这泻药怎么下?要下药肯定是要去南馆是不是?” 这个的确是个问题,在去南馆肯定是要担着风险,张贵荣道“我们上去送菜去过,在去一次,上次见过我们那个守卫,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慕雪行假设在道“就算守卫不怀疑吧,那么你要如何下泻药?你拿什么借口入后厨?” 张贵荣道“这还不简单,就搬菜筐进去呀” 慕雪行反问一问“如果不让你般呢?” 张贵荣愕然道“为什么不让我搬,上次我们不就搬了?” 慕雪行淡笑道“上次是搬了,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上次是饥民闹事,没人在南馆,这次在去就不同了,南馆里人定会不少,如果让你卸在厨房外,你要怎么办?” 张贵荣道“这个。。” 回答不出来,不代表没有这个几率,如人卸货在外强找借口进厨房肯定会人觉得奇怪。 张贵荣开始还想着这个办法不错,现在显得有些沮丧“那么就行不通了” 这个还是其中一个难题,慕雪行在笑问“我在问你,就算按照你设想的那样能下得泻药,人也拉得走不动道,那么你在算算时间,我们要出城肯定是要深夜,饭点和深夜隔着几个时辰?” 张贵荣道“不管隔着几个时辰,他们也不会在有力气巡防了,就算有四肢无力我们也不用在怕他们” 慕雪行好笑道“你就想到这个?” 还能有什么其他问题?张贵荣觉得根本就不会有其他问题“还能有什么?” 慕雪行提醒道“你让他们大泻一通,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会怎么应付此事?你要记住一点在我们出城那夜,方墨也已经回城,你觉得方墨会怎么做?” 张贵荣没有信心试答“他会强撑着巡逻?” 慕雪行失笑道“不会,方墨第一个反应肯定是要其他人来替防” “替妨?”北铃骑都住在南馆,如都吃得泻药能代替的人肯定不是北铃骑,张贵荣眉峰一振道“是城防军?” 一想到城防军张贵荣就笑道“这不是好事?” 想得美,慕雪行以一副张贵荣想得美神态看着他“你也不好好想想,整个南馆的人拉肚子,方墨会怀疑什么?方墨肯定是怀疑有人下泻药,在靖北想对北铃骑下泻药的人除城防军之外,还能有谁?” “啊?”张贵荣一拍脑门道“北铃骑城防军向来有隔阂,他要找人替防肯定不是城防军” “那么方墨还能找谁替防?”慕雪行咀着笑意目视张贵荣。 张贵荣霍然一惊道“禁军?” 慕雪行笑道“不错,是禁军,我们之前换过北铃骑铠甲,禁军的没有换过,如果禁军替防我们换甲之事不是白做了,禁军是一等一好手,应付他们的难度不下北铃骑” 张贵荣从未想过慕雪行问过的难题,张贵荣苦着一张脸道“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慕雪行和善一笑“不是有这么多问题,这些是都会发生的问题,要下药,就要有应付禁军的办法” “这药不能下”张贵荣这时才觉得这个办法真是蠢“那么我们要如何避开巡卫?” 慕雪行早是设想过这个天大难题,避开的办法是没有,慕雪行叹道“想要避开巡卫这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办法,如果运气好没碰上,这自然是好的,如果避不开的话,那么我们也只能尽可能的延缓他们追击速度” “延缓追击速度?”张贵荣道“怎么能做到这点?” 慕雪行的办法比张贵荣的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慕雪行苦笑道“我的办法和张大哥一样笨,只是不能对人下泻药” 张贵荣道“那么对什么下泻药?” 慕雪行缓缓一笑道“对马下巴豆” 张贵荣愁眉顿时一展“这个办法行!没有马他们巡城时只能用走的,就算碰上我们马车也能跑比他们快” 第194章 粮仓马厩 张贵荣愁眉是展开,慕雪行眉峰却是皱了,因为下巴豆也有难关,慕雪行道“这不是简单的事情,要下巴豆我就要去马厩看看,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在出城那夜,马匹不能为他们所用” 城内有马的人家不少,要和北铃骑战马相比起来,品种自然是差得好大一截,靖北城外有个大马场,大马场不用慕雪行操心,在他们闯门而出时在去马场要马追人,慕雪行余人早就远去断然是来不急的。 北铃骑大部分战马都在城外马场,城里只有三十匹供巡城之用,如能让三十匹马不能动弹,出城时就能赢取很多时间,马厩不在南馆,南馆安置不下三十匹马,名头上是马厩,实际马养在城内废弃粮仓内,粮仓离南馆不远,就隔着一条街,慕雪行要去马厩,张贵荣显得忧心。 张贵荣道“你去马厩?有人认出怎么办?” 慕雪行当然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没事,改个装扮就行” 张贵荣想想道“你进去还需要借口,这个借口我帮你找怎么样?我记得粮仓里养的不只是北铃骑的马匹,还有不少马夫的马在哪里寄养,我认识一个喂马的” 张贵荣能认识人这是最好的了“那么这就交给张大哥” 张贵荣笑道“想什么时候去看?” 慕雪行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张贵荣看看天色道“既然早晚都要去看,我现在就去安排” - 程勇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默立程昌泰身旁,程昌泰坐在茶桌旁喝口茶,茶杯轻搁桌上发出微响,程昌泰道“你告诉我卫云是不是死了?” 父子之间哪有什么话不能明说,这事程勇最不该瞒的人就是程昌泰,既然不该隐瞒程勇只能实说“爹,卫云没死,负伤逃跑了,周安已在靖北附近安排人手,人是进不了城” 程勇肆意妄为做这样的事情,程昌泰应该震怒才是,他没有,事已至此动怒有什么用,动怒只会让心绪更加不快,程昌泰感到失望看一眼程勇“为什么让周安去杀人?” 程勇起颇大反应解释道“我没有!爹,我只是让周安去查卫云知道我多少事情,我真的没有让他杀人” “不是你的意思?”程昌泰稍显意外道“你没吩咐,周安为什么要做如此冒险的事情!” 程勇想起周安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大为气恼“我也想不明白,爹,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事前我可一点也不知道” 程昌泰紧紧看着程勇“杀卫云这是公然冒犯同时也是侮辱方墨,现在他是不知道这事情,等他回城你知道方墨会有什么反应?” 程勇也不想惹这种麻烦,事情已经发生又能如何“爹,周安虽然是忤逆我的意思,但我想他应该是为我好” 程昌泰冷笑道“为你好?企图杀人灭口也是为你好?” “我。。”程勇无言可对。 程昌泰叹口气在道“为什么要他帮你做事?” 程勇道“爹,吕队长不在,我想着应该在找一个办事的人” 程昌泰想着周安容貌面色一冷道“周安和吕奇差远了,我告诉你以后别在和周安有什么瓜葛” “是,爹” - 粮仓喂马的人叫阿财,阿财没有财穷得很,要不然也不会干这样的活,张贵荣就在阿财破烂木屋中,阿财显得诧异注视张贵荣道“你说有人要替我去喂马?不行,那人如果犯错这活我可就没了” 阿财没什么学识找到份活不容易,张贵荣明白阿财担忧,张贵荣好笑道“我又不是让人去抢你的活,就今天下午,你既然得空我请你去迎春楼” “迎春楼!”阿财一听这三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阿财咽口唾沫道“我们多久没见了” 张贵荣一怔,这事还真没仔细算过,对方一问也只能粗略估计,张贵荣道“少说也有三四个月” “是半年!”阿财细看张贵荣似乎是在责怪这个朋友不地道,阿财没给张贵荣好脸色道“半年没见人突然找上我,说有人要替我喂马,说,你想干什么?” 突然上门求人帮忙这也是显得唐突,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说服对方才是,张贵荣好笑道“干什么?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喂马的地方我能干什么” 别看阿财只是个喂马的,警觉心还是有的,阿财满腹不解在问“不干什么?不干什么谁要替我干这活,你以为我光喂马还要清马粪,我没见过有人会主动因为这事上门的” 张贵荣见阿财死活不答应,只能提及旧事晓之厉害动之以情道“去年大风把你半个屋顶都掀了,是谁给你修屋的钱?在说我也知道你困难,我找你要过钱?” 一提起这事阿财心中当然是大为感激,当时张贵荣为这事还和陆红吵过一架,当初没人借钱差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不是张贵荣出手相助,那么现在他可是无家可归。这份情阿财记在心里。 既然是念恩那么阿财现在大是为难道“反正,我。我会还你钱,这个我不能答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阿财一副觉得张贵荣另有所图的样子,张贵荣一见奇道“我想干什么?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阿财一副洞察先机的样子道“你要干什么,你是见我还不上钱,要人替我好进去偷马抵债” 张贵荣哭笑不得道“你看你这脑子都在想什么呢,粮仓不是有人看守?如我想偷马,我要如何把马牵出来?” 阿财想想也是,但是还是心存疑虑“反正我不答应,谁知道你有什么鬼主意” 张贵荣见没有办法只能道“这样,只要你帮我这个忙,钱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阿财一副动心的样子盯着张贵荣“真的一笔勾销?” 张贵荣笑道“不光一笔勾销,我还请你去迎春楼,这总行了吧” 阿财想了想“你真不会害我?” “你看你说的,穷的叮当响我害你做什么,图什么呀”张贵荣大为好笑看着阿财。 阿财想着门外有人看守,马匹这么大要偷也藏不住“一笔勾销,还去趟迎春楼?” 见得阿财动心,张贵荣这才放心笑道“去,今天就去” 第195章 替活也危险 粮仓曾经是靖北里最能干的建筑之一,有多少人要靠它囤积的粮食养活,算是有过意气风发的时候,自从废弃后建筑外形也没有那么意气风发,变得微不足道,就像一个失宠的人。 人和建筑失宠时表现不一样,人失宠努力一些或许还有重新在来的机会,建筑不行,一旦失宠它的命运只有荒败,粮仓还没有荒败变成马厩,算是心惊胆战矗立着,如果粮仓能说话,那么一定会有人听见它的心满意足,能当马厩就当着吧,起码不会让人拆了。 阿财现下和张贵荣在迎春楼喝酒,费用自然是慕雪行来掏,张贵荣回过北馆,告诉慕雪行他是阿财替工,微不足道的粮仓就在慕雪行眼中,粮仓门前也是站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看马厩的人不是北铃骑的人,北铃骑的人不会来看马厩,同样城防军的人也不会来,看马厩是最下等工作,薪水也不会很多,是以这个人面色来看显得闷闷不乐。 闷闷不乐的这个人叫阿乐,阿乐见慕雪行面生得很,慕雪行往阿乐走来,阿乐道“有事?” 慕雪行并不轻视阿乐,能想方设法养活自己的人最值得敬重,慕雪行笑道“我是阿财朋友,他今天有事让我来替活” 慕雪行做了改扮,脸上点着麻子,满口黄牙,那衣衫旧得比闷闷不乐的阿乐更加的郁闷,阿乐打量慕雪行“替活?怎么没听他说过?” 没什么人比慕雪行更会找借口“阿财找我有些急,这活以前干过,明天他就来” 阿财不来马厩那些活总不能自己干,阿乐道“干过是最好了,麻利一些不要磨磨蹭蹭” 慕雪行点头连应,阿乐侧开身子让慕雪行进去,门内是个院子,粮仓在最里面,院子里有间屋子,亮着烛光,阿乐没有跟进来,慕雪行走到屋子门外往里面看一眼,里面只有一张床,这就说明只有一人看守这里,慕雪行也不耽搁多久看一眼就往粮仓走去。 粮仓外放置三个车套,这也能说明至少里面有三匹或是六匹马是属于其他车夫,入了仓,假干活当然不行,要真干,在喂马同时观察粮仓。 北铃骑三十匹马在左边马栏,车夫六匹马在右边马栏,见得六匹马这就是说三个马套各套两匹,在北铃骑和车夫马栏边有个大桶装着马食,在北铃骑马栏边的桶放着着不少青草和胡萝卜,而车夫大桶里装的皆是青草,没有胡萝卜,如果要细说两个桶里装的青草成色不同。 北铃骑桶内青草很青,一看就刚割下不久,而车夫桶内青草有些偏黄,一看就知道让太阳晒过,成色不同价格也是不同,马栏内也没有挂牌说哪个是北铃骑马匹,哪些是车夫马匹,但从马食来判断已是非常清楚。 慕雪行先将北铃骑马匹喂了,马食刚放入马槽只见阿乐也进来,阿乐显得好奇看着慕雪行道“我还真没见过阿财朋友,常见他独来独往” 慕雪行见阿乐进来搭话,一看就知道平时经常和阿财闲聊,不过也是一个人看着粮仓也是怪闷的,话已搭慕雪行也不能不答复,慕雪行边喂马边笑道“我和阿财也不是很熟,就是住同一条街罢了,这次托我来帮忙,我也是很意外” 阿乐笑道“他在这里干三年,从未见过叫过什么人来替活,他是有什么事情?” 慕雪行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匆匆来找我刚好也没有什么事,邻里邻居的能帮就帮” 阿乐道“你这人倒也很是心善,要是换成别人这样的活只怕不愿来” 阿乐自己来搭话这是更好了,慕雪行借机探问道“这里就你和阿财干活吗?” 阿乐道“可不是,这仓是南城二爷的,以前在靖北开粮店,这些年战事接连不断,北王常来要粮,有时候是上供,有时粮钱给一半扣一半,长久下去怎么能行索性将粮店关了” 慕雪行好笑道“关粮店,用仓当马厩?” “也不是这么说”阿乐笑道“现在这仓可不是二爷的,是东药堂季老板的,原来是当药库,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人北铃骑放马了” 这个倒是有趣,阿乐猜不出来,慕雪行却是能猜到一些,药车进出城门过门费肯定不少,些许是为了让北铃骑拿少些费用,拿这个药仓当做笼络方墨。 这也是猜测,是不是这个解释,也只有季老板知道。 至于车夫的马,谁的马不是马,北铃骑马也放不完,空着还不如从中赚些散钱。 粮仓的门正对着院门,院门这时让人咯吱推开,院门也是老旧声响很大,门一推阿乐听见声响,慕雪行也是抬眼往院门看去,只见华宁走得进来。 一见华宁慕雪行脸色大变,心中万分诧异道“他怎么来了?” 慕雪行华宁没有正式说过话,但他这使者常在靖北逛来逛去,城防军里的人肯定会认得他,华宁入内看见阿乐在仓内,华宁道“在外不见人还以为人到那里去了!不好好看门马如果让人牵走可不饶你” 见得华宁越走越近,慕雪行往最里面退去装着忙活样子,往马槽放马食。 阿乐见华宁来也不显得意外,阿乐赔笑道“放心,马丢不了我都在呢” 慕雪行躲在靠里面,仓里光线不是很足,华宁一眼看去看得也不是很真切,华宁道“快快快,牵马出来出城还有要事” 阿乐回头看一眼慕雪行“呃。”阿乐是想叫慕雪行名字,可这才想起没问过对方姓名,阿乐只能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宁爷马前来,就是你手边那个” 慕雪行暗自叫苦,想着往里退可以不和华宁打个照面,可这该死的运气怎么偏偏就站在华宁马旁,阿乐声音已出,慕雪行如不牵马肯定是会让人奇怪。 慕雪行开得马栏将马牵到华宁面前,华宁接过马绳看一眼慕雪行“这是谁,阿财呢?” 阿乐道“阿财今天有事,他是来替活的” 见得慕雪行满脸麻子,也是起一身鸡皮疙瘩,华宁牵马走得几步,突然止步猛然回身,目光直咧咧看向慕雪行道“我认得你,你是!” 第196章 并未察觉 没了,没了是指“你是”后面华宁没有什么话在说,初听你是二字慕雪行心都快要跳得出来,真怕华宁当场把他认出来,你是后面华宁拉长音,音拉长这就代表现在还想不起慕雪行。 华宁目光眈眈直视慕雪行,这意思似乎是想要对方来答,慕雪行这个对方怎么会把自己供出口来,现下怎么答复选项并不多,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不能承认,不承认就要面对,而且不能支支吾吾,慕雪行并没有支支吾吾也没有遮遮掩掩,头一抬讶然直视华宁道“我是?大爷见过小的?” “没见过吗?”华宁满腹疑问盯着慕雪行那双异常熟悉的眼睛“你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特别是你的眼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睛!慕雪行现在才知道自己破绽是什么,的确,改扮容易,衣服可以改也可以穿得五花八样,脸上也可以点着麻子也可以做疤,但无论怎么改,一个人的眼睛是无法改扮。 眼睛就是区别一个人最特殊的标志,华宁既然是不肯定,那么这个对慕雪行来说是有利的,从未想过的破绽让人看见,吃惊之余慕雪行却是展笑口气相当肯定道“是吗,小的从未见过大爷” 眼熟这事本来就难以说清,虽是觉得眼熟,但要指名道姓说出眼前这个人是谁,华宁现在脑海中还没有特别清晰的对象。 慕雪行如此肯定答复没有见过华宁,华宁心中也是不由怀疑自己是否见过这个人,但没见过何来的眼熟? 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想了想华宁道“你第一次见我吗?可我越看你越是眼熟” 想要立刻记起一个眼熟的人,这件事虽然不能说比登天还难,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打发华宁走,只要不是让人在这里撞破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靖北有很多处地方,不能是在这里,只要华宁不在这里想起他,那么日后如果想起借口也很找。 思虑这样的事情没有定数,此时此刻把他想起来不是什么好事,慕雪行急着打发人走,语气上并不显得着急,语气带着提醒也是暗示。 慕雪行道“我也不知大爷在何处见过小的,小的的确没见过大爷,大爷不是有事可不能为小的耽搁” 慕雪行一提华宁这才想起办正事要紧,一个眼熟记不起来的人又有什么关系,话是这么说心中有疑惑未解,脚要迈开也不是那么容易,容不容易这要华宁来掂量,想一个眼熟的人重要还是办正事重要。 轻重之分华宁心中知道,是以不在纠结此事,华宁道“的确是有正事要吧办,可总得在哪里见过你” 话中是有疑惑人已经转身,华宁牵马外出策马而去,华宁是在策马脑海中还是想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刚跑到半途,浑身猛然打一个激灵,禁不住疾呼道“好像是使者!” 是不是使者掉头回去就能清楚,华宁不敢怠慢即刻将马拉住,调转马头朝来路回去,阿乐现在就在门外站着,见得华宁策马而去却是匆匆回来,阿乐楞目上前询问一句“宁爷,怎么回来了?” 华宁下马瞪大眼珠满脸迫切问“使者呢!” “使者!”华宁这一问可把阿乐蒙住“什么使者,使者怎么会到这里来?” 问了也是白问,华宁推开院门往里看去,见着仓内大开,里面除得马匹在马槽吃食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慕雪行不在华宁质问阿乐“那喂马人呢!” 阿乐觉得华宁这话问得好笑,当然他也不敢笑出来如实道“喂完马就走了” “走了?”华宁惊诧之间脑筋一转,想着这事还得去北馆证实一下,华宁翻身上马往北馆奔去,到得北馆马蹄未停人已跃马而下在将马拉住。 华宁匆匆入内,上次华宁匆匆入馆是找周安晦气,守卫见华宁如此赶紧跟上拦着“周队长不在” 华宁又不是来周安,见人拦着眉峰一横道“让开,我不是来找周安” 推开人华宁往慕雪行院落而去,心中虽是认为那人是慕雪行,但使者院落也不好硬闯,华宁轻手轻脚入院躲在侧角往屋内瞧去,慕雪行屋门坦荡大开,慕雪行就在茶桌边悠哉翻书喝茶闲看。 见得慕雪行在屋内看书,华宁一怔“认错人了?” 慕雪行既然在屋内,华宁已经不能在证明什么,只能怀着满腹不解离馆。 华宁满腹不解,程若媛也是一样满腹不解看着程勇,除满腹不解之外眼中还携带担心“听说你去了刑司?为什么要去刑司?” 程若媛这是在程勇属院正厅询问,程勇回馆还没一阵程若媛就上门,程勇反问一句“姐,你怎么知道我去刑司了?” 见得程勇承认程若媛眼中担心更深“不管谁告诉我的,你说为什么去刑司?” 告诉程若媛也无妨,程勇摇着头苦笑“也没什么,朱右监叫我去问几句话” “问话?”朱立怎么会闲来无事就找人问话,程若媛心中忐忑“找你问什么话?” 程若媛既然不知道原委,程勇也不打算明说燕玲之事,程勇有所隐瞒道“问卫云的事情” “卫云?”程若媛并不认识卫云,如程勇和卫云没有什么牵涉怎么会让人叫去问话,程若媛想知道多些“卫云怎么了?” 程勇耸耸肩显得事不关己也显得若无其事“我怎么知道,放心啦,姐,就是问我知不知人在哪里” 程勇对此事并不上心,看得程勇如此神色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程若媛松得口气道“我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才让人叫去刑司” “怎么叫我犯事才去刑司,我就不能协助刑司办案吗?”程勇装作生气侧眼横看程若媛道“姐,你是在咒我吗!” 程若媛操心看着程勇道“我怎么会咒你,不是最好,大吉大利,不过协助办案是什么意思?” 反正这事也没自己的事,程勇倒是明说道“就是北铃骑那个陆雄文犯了事” 陆雄文程若媛倒是知道,不过和程勇没关系就好,对此程若媛不在多问。 第197章 逃过一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有些人是这样,如形容朱立和徐宗不是十分恰当,与其说是仇人不如说是敌人,知道朱立在刑司,徐宗上门,一个人上门。 上门不是徐宗自己意思,是程昌泰意思,人都走了朱立还在大厅查阅陆雄文案卷,卫云去了何处朱立也是好奇,看着案卷整理思路徐宗刚巧就到。 徐宗那张脸朱立不觉可爱也不厌恶,就是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像这样没有特别感觉的人下手杀了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波动,一看徐宗朱立就想到腿伤。 徐宗入内就像见着老朋友一样温和一笑“落到如此处境右监想必是很满意了?” 这句话指的当然不会是卫云的事情,朱立知道徐宗这话指的是私查司空的事情“说实话落到如此处境,我不是很满意” 朱立不满意徐宗显得十分满意“事做得不满意,有些事就不用在做,选些满意的事情做不是更好?我们没有必要成为敌人,右监如能放下此事,以前有得罪之处任你处置” “任我处置?”朱立盯着徐宗反问。 徐宗也盯着朱立答复“任你处置的意思,就是要我命也是可以” 朱立对徐宗老命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说的不满意不是因为现下自身处境,而是没有实证问罪司空” 这个回答徐宗很是失望一点也不满意“明白了,那么日后右监出门要多加小心” 这是徐宗给的警告,朱立也给与警告“徐管家出门也要当心” 当心,谁出门不当心,华宁出城也是非常当心,出城目的是见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女人,华宁还没有这么好的命让女子青睐,世上只有两种人,既然不是女人那么只能是男人。 男人在这世上也是不少,能让华宁亲自去见的此人只能是卫云,周安运气不是很好,卫云没有死,活得好好的,周安只怕要非常失望。 卫云其实没有跑远,也没有去找方墨,身负重伤怎能远行,人还在中桥林,中桥林有个山洞卫云就在里面,伤势郎中已经来包扎过,中桥林不算是深山老林,可如想在林中碰上郎中这样的机会不是很大,郎中不是碰上是派人去请,请人的不是华宁是附近农夫。 农夫也是无意碰上卫云,农夫入林为的是蜂蜜,卫云逃离城防军搜捕那个傍晚就来到洞中,农夫运气也是不错,背篓里放着七八个蜜罐看上去收获很好,农夫背篓入洞,洞里有潭清水,入林如是渴了就来打水喝,这个山洞农夫常来,这个山洞不算隐秘,但也不算显眼,如不是附近人家是很难知道有这么一个山洞。 城防军不是附近人家,是以错过入洞搜捕卫云,农夫入洞卫云就躺在水潭边,初始见着卫云躺在潭边农夫也是吓得一跳,开始不敢靠近见着卫云身上有伤这才上前。 农夫将卫云叫醒,卫云眼睛一睁满目戒备,但见到只有一人还是农夫打扮这才放下戒心,卫云血流不少整张脸显得苍白,卫云张口就让农夫救他,初次见面哪能知道此人好坏,如是救个大恶人那不是犯下大错,卫云看出农夫疑虑,将腰牌取出。 腰牌正面写着北铃骑,后面写着卫云,农夫和张贵荣一样并不识字,但见着腰牌精致倒不像是假的,卫云样貌并非凶神恶煞,也没有满脸倒须,人看上去文文静静不像是恶人。 农夫犹豫片刻放下戒心“你伤势不轻能不能走?附近有个郎中我带你去” 卫云忍着伤痛道“劳烦这位大哥将郎中请来” “请郎中来?”农夫一呆道“这林子密得很附近也没有人家,只怕郎中不愿意来” 农夫这话也是不错,郎中也怕有人引他入林谋财害命,别看卫云伤势不轻,脑子却很清醒,让郎中过来为的就是谨慎,周安执意道“大哥务必让人过来” 卫云取出钱袋交给农夫“大哥一定要想想办法” 农夫收得钱袋“我试试” 农夫离去,卫云只能眼睁睁看人离去,希望这农夫心肠好些愿意帮他,如果农夫将钱财据为己有卫云一点办法也没有,卫云也只能相信对方。 信对了人,农夫领着郎中过来,包扎上药郎中先行离去,待郎中走远卫云道“这位大哥能否收留在下几日” 农夫显得犹豫,卫云在道“我如此伤势,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农夫一想也是,不帮是不帮,既然已经帮人,只能帮人帮到底,农夫搀扶卫云回去。 卫云执意让郎中过来是怕周安追查,有伤在身第一个要找的肯定是郎中,如果周安运气好些找到这个郎中,郎中能带人来的只有这个山洞。 农夫领人回家倒把妻儿吓得一跳,居人篱下卫云只能寻求对方谅解,卫云在农夫家歇得一日,身上并无分文总不能在此白吃白喝,卫云写得封信向农夫道“麻烦大哥将此信送给在下好友” 卫云口中好友自然是华宁了,依照卫云吩咐农夫入城找到华宁,接到卫云信时华宁万分惊愕,但是想及长久日后好处,这个面得要见。 是以,华宁这才匆匆取马出城,这才有了碰上慕雪行的机会,在北馆见着慕雪行华宁带着不解疑虑来到农夫家,华宁能来卫云大感庆幸,农夫一家在正屋,卫云住的是柴房,能有安身之地就行卫云对此并不计较,华宁见到卫云先取出一袋珠币给卫云。 卫云接过钱袋“等我回城,加倍还你” 华宁道“这倒不急,但你这是怎么回事?” 卫云一张脸顿时沉下“周安要杀我!” “周安杀你!”华宁大为吃惊“为何?” 卫云道“日后在告诉你,你来这里有其他人知道?” 华宁正色道“没有,路上我很小心” 卫云点点头道“现在我还不能露面,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人知道,我问你方统领回城没有?” 华宁还没听说这事“方统领还没回来” 卫云算算日子道“还没回来吗,不过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你现在回城,在方统领回城时在来见我” 第198章 掩盖不住 华宁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好,方统领回来时我在过来,只是这里安吗?” 不安的话卫云就不会在这里住着,卫云道“这里暂时安,收留我的这个大哥人很实诚,所以让你带钱过来是为感谢他收留” “这样就好”华宁转身出门却又折返回来,卫云见人去了又回“怎么?” 华宁思虑片刻道“卫兄对使者熟吗?” “熟?”卫云不知道华宁为什么突然提起使者“你问这个干什么?” 华宁说出心中疑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出城前好像见过使者” “好像?”使者见就见了,好像是个什么意思?华宁既然有所怀疑这就让卫云不得不重视“为什么好像?使者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华宁想得片刻道“卫兄稍后” 华宁去和农夫寻些纸笔,无奈农夫不识字家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家里没有村长家有,农夫让华宁等候片刻,找得纸笔回来华宁道谢一声回卫云柴房。.. 柴房没有桌子,只有一张供卫云歇息的粗床,卫云侧坐床上给华宁留些摊开纸张位置,华宁就在床上作画,别看华宁以往跟着吕奇有些跋扈,但画工也是不错,头像画完华宁让卫云过目,一张麻子脸映在卫云眼中,华宁不是十分确信问“这个人是使者?” 这张画像从整体来看十分眼熟,卫云用手将画像脸部遮去留下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就如慕雪行在前盯他一样,卫云双目一睁斩钉如铁道“是他!” 见得卫云如此确信,华宁一怔“卫兄就如此肯定?” 卫云压着嗓子眼中寒光凛凛道“这个人就是使者,我绝对不会认错这双算计过我的眼睛!” 华宁悍然一震道“这么说我没认错,可使者改扮去马厩做什么?” “马厩?”卫云眼茫如电盯着华宁问“什么马厩?” 华宁说出所闻所见“就是那粮仓,北铃骑存马的那个粮仓” 卫云目光如同重锤狠狠盯着画像中的眼睛喃喃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卫云不知道慕雪行去马厩做什么,慕雪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做的是让华宁打消疑虑,当时华宁策马而去,慕雪行就匆匆往北馆而回,慕雪行知道华宁如果想起他,肯定会来北馆求证,是以,慕雪行超近路回馆。 人生在世,做人做事最好不要走捷径,如同剑走偏锋一样或许会伤得自己,对于现在的慕雪行来说不是或许,因为他已伤着。 伤没有卫云那般重,就是臂伤撕裂,想要回北馆最快的路线就是蹿房而过,当慕雪行上墙时用力不均,臂上用力大了一些伤口一绷血就流得出来,急着返回北馆现下也没心情查看,当慕雪行回到北馆时半截袖子都红了,慕雪行当然不会从正门而入,从正门进来守卫见着半截袖血还不吓死,定会以为使者遭人暗算,这事如要问起自是麻烦。 为了不多生事端人从后窗回来,入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卸妆,卸妆换衣后伤口还没来得急包扎,双耳一动听见有人靠近,当下不做迟疑顺手拿起本书装作看书样子,华宁这时候离得远,也没看出来慕雪行是否有伤,其实刚换上的新衣也是染得些血,好在华宁没看见。 华宁出得馆门上马当下鞭策而去,马从张贵荣身旁疾驰而过,呼呼风声把张贵荣吓一跳,张贵荣这是从迎春楼和阿财喝酒回来,酒没喝多微醺是有的,马跑得快从背影来看想是华宁,匆匆一瞥来到门前问“刚那个是华宁?” 守卫道“是呀,这不匆匆入馆也不知道干什么,转眼就出来走了” 张贵荣也不多问起步入内,入馆张贵荣不会去其他地方,一入慕雪行屋子就见着一条半截袖子红透的衣服丢在地上,慕雪行就在一旁试图帮自己上药,张贵荣一见微醺醉意荡然无存赶忙上前“怎么了这是。。!” 慕雪行咬着牙根道“张大哥来了就好,快帮我上药” “不要紧吧!”张贵荣上前接过药瓶紧张道“你不是喂马去了,怎么还受了伤?” 药粉沾肤阵阵清凉慕雪行这才舒服一些“华宁也在马厩,急着回来扯动伤口” “华宁!”张贵荣道“我刚看到他走了,不过他去马厩做什么” 张贵荣缠上绷带,慕雪行道“他有匹马在那里” 绷带缠得数圈还没绑紧,慕雪行耳朵在动急忙警示“有人来了!快把血衣藏好!” 哪个不长眼的现在过来,张贵荣心中抱怨是抱怨,刚将血衣捡起想着把衣服丢到床上,张贵荣才刚起意动作还是实施之前,程若媛出现门边,张贵荣整个人就在程若媛视线范围之内,这时张贵荣不敢在动,将手掩向身后当做负手而立的样子。 在张贵荣捡衣服的时候,慕雪行将半边衣服套身,先前包扎是解开半边衣服露出手臂才好包扎上药,慕雪行侧坐左臂对着程若媛,右臂半边衣袖有血并不想让程若媛看见。 张贵荣负手而立显得有些紧张,而慕雪行是侧坐面对程若媛,两人举止都显得有些奇怪,程若媛看二人一眼并不说话,慕雪行却是先道“大小姐怎么来了” 上门是客,主人开口询问程若媛不能不答“我来是想谢谢上次药园的事情” 慕雪行侧对程若媛答复“这事馆尉已经谢过,大小姐不用客气,没事的话。。” 慕雪行想赶人走,程若媛反而突然问“为什么侧身对我说话?” 慕雪行脸上一笑身不动头转过来“我和张大哥还有些事,大小姐如无要事先回吧” 这可是慕雪行第一次赶她走,程若媛看向张贵荣“你叫张贵荣是吧?” 张贵荣紧张微微点头“回大小姐,小的是张贵荣” 程若媛忽而用身份尊卑施压道“见到本小姐还不问安,好大的胆子!” 不是张贵荣不想问安,问安双手要抱拳作揖,现在手还拿着血衣,一作揖程若媛不是什么都看见了,手不能伸张贵荣负手在后微微躬身道“见过大小姐” 这礼行得奇怪,程若媛登时娇姹道“藏什么在背后,拿出来让我看看” 第199章 追根究底 程若媛想看张贵荣没有满足的意思,不过看这架势是非看不可,见张贵荣不愿拿出来,起步往张贵荣走近一步,慕雪行知道如果不看个究竟人是不会走,事已至此瞒不住只能开诚布公“张大哥,大小姐想看给她看就是” 慕雪行既然开口,这情况瞒也不瞒不住,张贵荣只能把手臂伸直血衣映入眼眸,初始靠近张贵荣想弄清楚藏的是什么,现下一看是血衣吓一跳经不住后退一步,步子一退满眸忧色在看慕雪行坐姿,一看就知道可能慕雪行又伤着。.. 后退步子在进来慕雪行右手边,右袖上臂位置透着淡淡血迹,血迹形状就像方形米糕模,慕雪行右臂又伤程若媛不自禁间身一动想查看伤势,碍于身份只能按下关切之心,程若媛眉间忧色更紧淡淡轻责“又伤着了?” 慕雪行微微苦笑“张大哥,你先下去吧” “是”张贵荣拿着血衣边走边道“这个我拿去丢了” 粘血的衣服留着干什么,慕雪行点头“麻烦张大哥” 张贵荣持衣而去。 慕雪行就像程勇一样完不让她省心,程若媛幽幽道“那衣服是下人衣物,如此装扮你又干什么了?” 慕雪行哪里能说实话,淡然一笑“没做什么,就是伤口裂开” 没做什么伤口怎么会裂开,慕雪行不说程若媛知道对方有所隐瞒,追问下去结果也是一样,程若媛紧紧咬住嘴唇,深深看慕雪行一眼“疼吗?” 慕雪行微微摇头“不疼”在而轻柔太阳穴两下续道“可能血流多一些头有些晕” “头晕?”程若媛神色一转,似乎对慕雪行累积的好感迅速消失殆尽“活该!” 这事如要细说当然是慕雪行活该,是因为粗心大意所致,人最擅长的就是推卸责任,有些责任可以推这个不能,慕雪行唯有苦笑“我是活该” 慕雪行是活该,阿乐并不是,阿乐一点活该的理由都没有,理由虽然没有华宁认为有,阿乐让华宁手肘按在床上,华宁满目凶横逼问“说不说实话!告诉我使者给你什么好处!” 阿乐让华宁挤压喉咙异常难受,难受也要鸣冤“我。..我没有。收什么好处,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使者。。” 华宁怎么能轻信横目在问“不给你好处,你就让一个陌生人混进来?说不说实话!” “我什么。..。都没干,我发。。发誓”阿乐眼珠渐渐倒转,在按下去只怕要出人命,华宁可不想为阿乐这样的人摊上官司,华宁将人松开,手肘一松阿乐连连大咳,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软的也要软硬兼施,阿乐咳得数声华宁拉住阿乐衣领将人托来桌边坐下。 华宁坐在阿乐对面显得十分和气道“让我来好好说道,如果你没收好处,那么就是阿财收了?” 阿财收没收阿乐怎么会知道,阿乐咳得数声气一顺就如受惊小鸟拘束坐着“宁爷,阿财的事我怎么知道”为了撇清干系阿乐惶恐在道“我如果知道那人是使者,是万万不会让人进来,我也不敢让使者做这样的粗活” 看阿乐面色倒也不像说谎,华宁在问“阿财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 华宁一拍桌面喝道“说实话!不说实话只好带你去刑司了!” 一听刑司二字,阿乐脸色连翻大变“宁爷我真的不知道阿财住处,除在干活时见面,我们在私下并无交情,我也没有在私下见过他,使者过来说阿财有事,他要替活就是这样,我说的就是实话” 华宁冷笑“使者来替阿财干活,你不觉得很奇怪?” 先前不知道是使者这当然没有什么好奇怪,身份一提当然万分奇怪,阿乐脸色苍白望着华宁道“如他真是使者这个是很奇怪,可是事先我不知道他是使者,不过起初我也是有些疑心,私下虽然没有见过阿财,但是在干活时候也常和阿财聊几句,阿财在私下并没有什么朋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事倒奇了,一个下贱喂马的怎么会和使者扯上关系? 阿乐要靠着这份活来活着,他可跑不掉,华宁起身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撂下一句狠话华宁转身离去,华宁当然是前去打听阿财住处。 住处谁都有,慕雪行也有,程若媛还在慕雪行住处,慕雪行自嘲活该那么肯定是做什么活该之事,程若媛先前止声不问现下话头赶上,正好顺话而问“活该的人肯定是做活该的事,上次是方统领故意让你伤口裂开,现在方统领不在城内,你告诉我是谁做的?” 程若媛还真是执着,慕雪行在次苦笑道“没人伤我,完是因为自己不小心” 其实程若媛早就知道慕雪行会给她这种答复,心里虽有准备还是显得失望,程若媛垂下头深深吸口气,抬起头直视慕雪行道“既然药园的事情,舍弟已经谢过,就不打扰你了” 慕雪行起身恭送“大小姐慢走” 走前程若媛背对慕雪行在添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慕雪行恭恭敬敬道“是,下官谨记” 这话慕雪行已经不是第一次向程若媛担保,到头来也不是第一次受伤,程若媛不在停留往北馆大门而去。 程若媛是出了门,人没有急着回司空府,在从慕雪行院落到北馆正门这条路上,程若媛没有发现一丝血迹,想起血衣袖上的血,如果是从正门进来路上肯定会有血滴,一路走来程若媛一滴血迹也没有看见,北馆来来去去守卫也没有议论什么什么。 如此一看这就奇怪了,如果使者拖着伤回馆,守卫看见不可能会如此平静,从守卫反应来看不用想定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说明人就不是从正门进来,不从正门进来人就在屋内,那么肯定是避人耳目回馆,要逼人耳目程若媛首先想到的就是北馆后墙,后墙连接慕雪行住处,一想到后墙人就往后墙而去,后墙巷外有两名守卫站着,程若媛上前问“你们一直就在这里?” 守卫当然认识程若媛,一问守卫当然实话实说“是呀,我们二人从未走开” 第200章 送人出城 守卫二人一脸茫然注视程若媛,也不知道程若媛这话是什么意思,程若媛打量二人神色知道说的是实话,程若媛顺口在问“既然从未走开那么有没有见着奇怪之事?” “奇怪之事?”这话倒让守卫摸不着头脑,两名守卫犯迷糊对视一眼,一名守卫纳罕注视程若媛答复“没有什么奇怪之事” 从二个守卫神情来看,的确是没碰上异于寻常之事,二人没发现并不代表什么也没有发生,程若媛认定慕雪行要回馆只能从这里进去,能躲过二名守卫耳目只能说慕雪行非常谨慎。 程若媛看向守卫身后一目了然的巷口,起意入内道“让开,我要进去看看” “进巷看看?”守卫一奇回头看一眼空空荡荡巷内,在回头看程若媛道“大小姐,后巷脏得很,有什么好看的” 程若媛既然起意进去,哪能让守卫劝退“也不看什么随便走走” 两名守卫在次对视一眼,程若媛此举大是反常,谁见过爱干净的小姐入脏巷之事,不过程若媛想去哪里他们只是守卫难以忤逆,一名守卫让开身位提议道“大小姐要进去,那么让小的陪着” 程若媛不想任何人跟着“不用,在这里守着就行” 程若媛如此坚持,守卫也不好在说什么“是,如有什么时候大小姐叫一声就行” 程若媛点头人往巷内而去,后墙没有什么人打扫,但也不是说没人打扫,不打扫臭气熏天的怎么住人,打扫是有人但不是每天,巷内有很多碎屑,有枯叶,有断枝,也有碎酒瓶,好在没有特别恶臭味道,走到巷口中央位置时,程若媛在地上发现一滴血迹。 血迹就落在巷内中央中心位置,程若媛低头看着血迹显得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决定躬身蹲下用食指指头划过血迹,血很黏,凑到鼻子一闻有些腥,程若媛柳眉一皱微微侧头看向身后守卫,守卫还在巷口站着,程若媛抬起软鞋将地上血迹擦去。 程若媛此举真是让人奇怪,好像是在帮慕雪行掩盖踪迹。 谁都想窥探踪迹,有些人的踪迹不用窥探,比如阿财的踪迹就不用窥探,当时华宁一走,阿乐在屋内耽搁一会也是怀着忐忑心情出门,出门前阿乐也是做得一翻挣扎,总之阿乐不想看到阿财出事。 阿乐当时是对华宁说谎,其实他知道阿财住处,来到阿财住处扣门,阿财开门见着阿乐不由一楞“你怎么来了” 阿乐小心翼翼看看两侧,确定没人注意到他推着阿财入内,阿财将门掩上见阿乐遮遮掩掩样子觉得好笑,阿财笑问“怎么了?” 阿乐见阿财还能笑得出来,想起让华宁逼问经历还是心有余悸,阿乐板着脸直斥其非道“笑,你还笑得出来,我告诉你怎么了?你小子胆子也真是大居然敢让使者和你替活!” “使者?”听得阿乐郑重其事如此一说,这还是没有引起阿财重视,阿财失笑道“你在说什么呀?使者怎么会替我干活” 见得阿财一无所知的样子,阿乐只能明说“你别和我装傻,昨天帮你替活的就是使者!” “是使者替的活!”阿财这才心惊瞪着阿乐“这玩笑开不得” 见得阿财如此反应,阿乐半信半疑打量阿财反问“你当真不知道?” 阿乐平时嘴碎,阿财知道阿乐不会闲来无事上门诓骗他玩,阿财面色一紧这才重视急问“你怎么知道替活的人是使者?” 阿乐想起华宁那副横眉怒目的样子心有余悸,摸摸脖子道“我怎么知道?华宁刚才差些杀了我,如不是我应付过去,哪里有命前来见你” 一听阿乐这么说阿财知道事态严重,急得来回镀步道“怎么会是使者替活?使者去马厩做什么?” 阿乐也是没个清晰想法“谁知道呢,但看华宁那副模样,我看这事小不了” “小不了?”阿财当下头颈发凉道“这下摊上大事,我要怎么办” 阿乐忙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去城避风头,华宁正在打听你住处呢,你这住处一经打听就会知道,快走,一会就来拿你了” “拿我!”阿财脸色铁青道“对对对,我要赶紧出城,不行,我身无分文能去何处,我要找他去” 话落阿财夺门而去,阿财走了阿乐也就不用在待在这里,阿乐人刚出门见得华宁领着四个城防军的人往这里赶来,阿乐忙着掩身往相反的方向加快脚步走人。 他,指的当然是张贵荣,张贵荣让他摊上这事,不找他找谁,张贵荣不在北馆,人在外边寻个陋巷将血衣弃了,弃衣刚回北馆附近,只觉左肘让人一拉,让人拉入一巷中,待张贵荣看清拉他之人这才怔道“阿财,你拉我进来做什么” 阿财一见张贵荣愤懑道“我可让你害惨了,我就说了你为什么要让人替活,没想到替活的人就是使者,华宁正派人抓我!你说使者去马厩做什么?” “华宁抓你!”张贵荣先是一楞,在而想起慕雪行说过碰见华宁,这事并非是阿财信口胡诌,张贵荣大是过意不去“怎么会这样,是,是我对不住你,我以为。” 道歉有用的话,要捕快做什么,捕快当然没用,有用的还是铢币,阿财道“别以为了,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原因,靖北我是待不住,给我些铢币现在就要走” 张贵荣身上哪有什么铢币“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张贵荣慌忙往北馆而去。 这事跟慕雪行一说,慕雪行摇头叹道“还是没瞒住他,阿财绝不能让华宁找到,把人送出城,就去那个漆车位置,你带人去到时候有人会安置他” “安置?”张贵荣为阿财担心,安置这个词有很多种意思。 慕雪行见张贵荣如此反应好笑道“怎么?以为我是周安会杀人灭口?我不会,有人会妥善送他走” 慕雪行当下起身道“你去送人出城,我现在去找侯三” 既然是慕雪行安排,张贵荣也只能照着做。 第201章 顺踪而寻 要送阿财出城张贵荣也不能手牵手肩并肩出去,如有人看见他们在一起,华宁一问如何能摆脱干系,租辆马车阿财在车厢稳稳当当坐着,张贵荣当是受些累亲自赶车出城,马车到得城门处,这是南门不是同仁门,如从同仁门出去对方肯定会盘问查看,南门都是熟人熟脸这步就可免了。 见张贵荣架车而来,守卫笑道“贵荣兄弟忙着呢?听说昨天赶着好几车漆出去,今天又忙什么” 张贵荣嘻嘻笑道“问那么多做什么,把门打开我快去快回,晚些时候喝两杯?” 守卫一听有酒喝就馋了笑道“酒要多买两壶,我可不会与你客气” 张贵荣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城门,开一边,关一边,目的是容人过,大车可就过不去,守卫也不查看马车里边有谁,挥挥手让其他守卫将半边门开了,门一开张贵荣驱车出城。 其实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出城,城外有什么好的还不比城里安,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这样想,起码程若媛是这样想,另外一条小巷程若媛就在其中,这个巷子已经不是北馆后巷,巷内地上又有血迹,和北馆后巷不同,这里侧墙也有一滴,巷子不同路线是一致。 从北馆后巷过得七八个院子都有血迹,这就说明这就是慕雪行回馆路线,出得巷口往前在去,在过一条街那可就是南城。 华宁领人到阿财屋里不用说人不在肯定扑个空,没人在家华宁向街坊打听,有一人道“刚刚人才从门前匆匆而去” 华宁让二人看好屋子,跑得了和尚跑不庙,但是阿财毕竟不是和尚,这庙嘛也可以不要,华宁想着“匆匆”二字,这是不是代表阿财收到什么风声? 一想起风声,华宁就想起阿乐,回城华宁就只见过阿乐,这风或许是阿乐放的,华宁吩咐随行之人去城门打听,看看是不是人出了城,想起阿乐华宁怎么的都要去看看。 阿乐好像也不是个很喜欢出城的人,人还在粮仓院门外站着,华宁匆匆在来,阿乐心中猛的一颤,华宁原本想拉人入内说话,只见粮仓内有几名北铃骑的人在,那几人是来洗马,洗马这事不用阿财来做,洗马能和马匹增加感情,洗马之事都由骑手负责。 有人在内华宁也不好对人动粗,华宁在阿乐面前停步故意明说“我去过阿财住处” 阿乐当然知道华宁去过,这才亲眼所见不久怎会忘记,装傻充愣这样的事是人就会,阿乐脸上肌肉莫名跳动一下装作关心情况道“阿财怎么说?” 看阿乐反应倒不像是报信之人,在阿乐身上华宁无法找到一丝该有的破绽,华宁眼劲就像劲风一样,盯着阿乐“没见到人,好像跑了” “跑了!”阿乐装作着实吃惊样子“怎么会跑了!” “我们去之前人才走的,我怀疑是有人通风报信!”华宁眼中流露试探意味盯着阿乐。.. 阿乐忍不住道“宁爷莫不是怀疑我?” 华宁冷冷看着阿乐“除你之外,想不到其他的人” “怎么会是我!”阿乐只能狡辩把自己撇清“不是告诉宁爷了,私底下我和阿财并无交情,我如何得知他的住处与他报信,如阿财真的跑了,应该是使者通风报信才是,使者能来和阿财替活,那么定是去过住处见过阿财” “使者和阿财替活?”这可真让人不敢相信,有如此的情绪的人当然不是华宁,华宁早是知道这个,他又怎么会有这样反应。 有这样反应的人是程若媛,程若媛一路跟着血迹追踪到粮仓附近,当时见到华宁询问阿乐,程若媛看得奇怪就在一旁偷听,粮仓三丈外有个院墙,慕雪行当时绕到院墙左边拐角才腾空而去,程若媛现在在右边院墙拐角偷听说话。 粮仓是个马厩这个程若媛也是知道,阿财是谁程若媛怎么会知道,不过替活二字已经能够清晰无比说明原因,替活原因程若媛是听明白,可是为什么?使者为什么要来马厩替活? 慕雪行行踪既然已经确定,程若媛不在耽搁,现下终于可以放心回府。 人是回府,带着疑虑回府,慕雪行在程若媛心中又多一件让她起疑之事。 有些事华宁弄不清楚原委,想着在和阿乐对质可能会浪费时间,一人智短,二人智长,华宁想着该是去见卫云,可卫云叮嘱过方统领回城时在见他,但是现在这面不得不见。 见,华宁出城见卫云,卫云现在还没见到华宁,华宁虽是没见到但是能见到一筐红薯,卫云笑道“看起来不错,这些红薯个头很大” 农夫刚从地里抬着一筐红薯回来,额上尽是汗珠面上充满喜悦“其实小的才好吃,大的反而不怎么甜,不过个头大别人就爱买” 红薯大小都是一个价钱,又大又便宜是人都会有这样贪念,卫云笑道“要我也买大的,不买小的” 二人是在院中说话,农夫把筐抬到角落置放笑道“今晚挑些好的煮来吃了” 卫云和农夫闲聊之时,华宁策马来到院外,卫云看一眼华宁眉头一皱,时常来来去去,他还能在这里藏得住? 见得华宁到来,农夫知趣入屋忙活,卫云坐在院中是晒晒太阳,打发一下身上柴房味道,见到华宁过来起身示意华宁入柴房说话。 华宁见卫云行动缓慢“卫兄,你这伤势可不容随意走动” 卫云感谢华宁关切之情,卫云深深地吸口气,觉得伤势痛楚减了不少“我没事轻手轻手走走也不碍事,方统领回城了?” 华宁摇摇头道“还没有” 卫云看其面色似乎是有事“有事?” 华宁点头道“有两件事” 卫云道‘一件件说” 卫云坐在床上,华宁立身一旁道“回城时,查了使者替活之事,那个叫阿财的人似乎是跑了” 卫云对此倒不觉得大惊小怪“就为这事来?如我是使者做了这样的事情也会让人走” 华宁道“那么使者到底想做什么?” 卫云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想的,去马厩目的当然在马” 第202章 另有私心 “马?”华宁这就不明白了,马有什么好算计的,华宁不解询问卫云“使者为什么要打马的主意?” 想起慕雪行这个人,卫云真是无法看透此人,见得华宁如此好奇这不是什么好处,现下还要依赖华宁卫云只好提醒“连我都遭到他的算计,你最好不要主动碰他霉头,这事等我回城在说,你让几个信得过的人盯着马厩就行” 这事接下去要如何办,华宁还真的没有头绪,既然卫云开口回城在说,华宁也只能点头照办。.. 说完一件还有第二件,卫云淡看一眼华宁在问“那么第二件事呢?” 华宁当下歉声道“上次来忘记说一件事,左副官让右监给抓了” 城防军里并没有左副官一职,左副官指的是谁卫云怎么会不知道,知道左副官是谁不代表知道被抓之事,听及华宁这么一说,卫云心中当下一震显然十分意外“陆副官让右监抓了!为何?” 这事早在靖北传遍,华宁虽然没有事事参与有些事一问也可明白,左副官毕竟是北铃骑的人,有些话不好太直白,华宁委婉一些道“左副官对蓥华街陈氏酒后乱性,这才让右监拿了” “左副官酒后乱性?”卫云惊诧之后不自禁的哈哈大笑,一笑肌肉抽动伤口立马止住,卫云忍笑道“他就是块臭石头不近酒色,怎么会酒后乱性” 陆雄文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卫云当然清楚,卫云这么说华宁没有不信的道理“可是,有陈氏为证,左副官抵赖不得” 卫云当然明白陆雄文无法抵赖,如能够抵赖人怎么会让朱立抓了,卫云冷道“如是招人陷害,对方肯定是算无遗策,又怎么会给机会抵赖” “陷害!”华宁惊诧之余道“对了,卫兄有没有给手信让左副官去蓥华街见面?” 卫云心里一阵纳罕“我何时让他去什么蓥华街?” 有问就有答,卫云斩钉截铁答复“我没有” 有没有给陆雄文送手信,卫云怎么会不清楚,不用说这事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如果卫云死了这事就是死证,因为没有人能够证明手信真伪,卫云没死活得好好的,只要能推翻手信之事,这就能证明是有人陷害陆雄文。.. 卫云这个人就是铁证。 陆雄文一看就是遭人陷害,卫云隐隐觉得这事和周安脱不了干系“陆副官是接到我的手信才去蓥华街?” 华宁如实道“是呀,这事由这封手信而起,如果左副官不是看了手信就不会去蓥华街,既然没有这回事那么左副官定是遭人陷害,什么陈氏,什么手信都是别人布下的局” 这当然是局,否则陆雄文怎会酒后乱性,卫云点点头另外说出自己见解“这事定是周安搞的鬼,有件事你不知道,那日我见周安时给陆副官留过纸条,见我没回城定是去找过我,没看见我按照他的性子,可能是找过周安询问,周安杀我未遂,见陆副官知晓这才设计害人” 卫云猜测甚是有理,华宁对周安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态度,这可是个出恶气的好机会,华宁即刻出声建议道“卫兄,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回城把事情告诉右监,那么左副官就能无罪释放” 卫云微微一笑并没有动身意思,华宁怔道“卫兄笑什么?不说左副官与你是同僚,这事毕竟是为你才会如此,你不生气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卫云可不是做事冲动那样的人,的确如换成别人肯定是回去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但他可不会让周安死得这么痛快,周安如此陷害他人,死罪肯定是免不了,可除周安之外卫云还想对付慕雪行,周安和卫云见面那日说过,他并不是为使者出面,话是这么说但明明是查使者时候,周安才约他见面。.. 卫云盘算片刻道“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我怀疑周安和使者之间有着什么联系,我虽然是军旅出身,朝局那些事情也是有所了解,放心吧,有太傅在陆副官不会有什么危险” 卫云没有选择现在回去,自然是有自己目的,慕雪行曾经对卫云的看法没有错,慕雪行曾经猜测卫云并不甘心居于方墨之下,这个当时卫云没有承认,可也是默认,卫云原本是在等方墨回城在回去,这样就能借方墨的手除掉周安,可是有得陆雄文的事情出现,对不对付周安倒是次要。 他要想办法在太傅面前证明,他不比方墨弱,如要证明这个就要看方墨回城后有没有办法救出陆雄文,陆雄文是个副官,可毕竟是北铃骑的人,陆雄文遭受委屈也等于是北铃骑受得委屈,回城之事现下倒是不急了,要回也要等到方墨束手无策之时在回去。 方墨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回城,这个卫云可以肯定,卫云在道“现在回去没有什么用,陆副官多关一日,待方统领回城气会多加一分” 卫云笑看华宁在道“想必你也是想看周安多遭些罪吧?” 这事华宁并不否认,华宁与周安之间隔阂卫云十分清楚,否认又有什么用,华宁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食其肉,剥其筋” 卫云缓笑道“陆副官勇武有嘉,但心眼少了些,我如能回城何必送信与他,有所怀疑去应约还不多加小心,这是他自找的,华宁,现在是你的好机会,想不想争一争?” “争?”华宁没有听明白卫云意思“争什么?” 卫云目光凛凛道“属于你的出路” “出路?”华宁忐忑在问“在下愚钝,卫兄明示” 卫云眼中神光闪烁徐徐笑道“你在城防军是微不足道的人,我在北铃骑也是一样,不看好机会证明自己,我们永远都是下等人,周安肯定要死,他的死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那就要看你多听我的话” 华宁目不转睛看得卫云一眼,眼茫一收俯首道“任凭差遣” “很好”卫云满意笑道“等方统领回城,他的一举一动都要与我通报,另外马厩之事派人看着就是,不能在深入调查” “是” 第203章 小人难缠 情人不能拆散,队列也是,队列如果分分散散也是不太好看,城防军里有多少人是懒骨周安怎么会不知道。 “列队站好,身形要挺拔且笔直,不能在像以前一样歪歪扭扭站岗”周安立身两排城防军面前做下示令。 两排二十人就在周安面前凝立,这二十人中有些人站姿一边肩膀低一边肩膀高,有些没睡醒的更是弓腰驼背立身,周安示令一下这才勉强挺立身躯。 周安显得意气风发道“北王有旨让我暂代队长一职,东王半月后就到靖北,你们都是城防军的,东王入城第一个见的就是你们,在半个月内把你们腰板给我练直了,可别让北铃骑抢去风头!在靖北当差就要拿出当差的样子” 人一旦懒散惯了,要一下把精气神提上来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有守卫抱怨道“队长,我们也不是刚当城防军,有些规矩我们知道,东王进城那日绝不会让城防军丢面子,东王进城也就是看我们一眼,我看就不用苦练半月” 东王进城当然只会扫他们一眼,岂会对他们重视,当日挺拔凝立摆摆样子谁都能够做到,现在周安可不容许他们在浑水摸鱼,周安冷道“嫌苦嫌累不想干的可以走,我不拦着,吕队长以前怎么训导你们我管不着,想跟着我做事以前那套最好收敛,不当值时爱干什么干什么,当值时如有犯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张贵荣也在其中,见得周安摆起官威也不抱怨也没想过为难,周安能镇住他们日后办事肯定方便许多,既是在同一条船上怎么的也要给周安一些面子,反正在东王入城前他们是要走的,就让周安耍耍几日威风。 张贵荣道“队长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高建兄弟没必要的话少说就是,听从队长吩咐日后定会好好关照我们” 高建反目盯着张贵荣一眼,显然张贵荣话让他大是不快,周安在此高建也不好发作。 张贵荣为周安说话,周安微微一笑“干的好的我会记着,干不好的我也会记着,关不关照就看你们平日怎么做事,散了” 周安叫散人自先离去。 列队守卫也是各自散去。 高建在队伍里找人看见华宁,高建上前气恼“宁哥,周安架子可不小呀,这才是暂代的如是正式的我们哪有活头” 经得卫云赏识华宁早已无心待在城防军,北铃骑才是他的归宿,周安摆不摆架子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没关系是没关系可见及周安那副嘴脸闷气自会堵心,华宁冷道“人家现在算是半个队长,以前当下人的火总是要发一发的” 华宁的话张贵荣听在耳里,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张贵荣从二人跟前走过,高建见着张贵荣冷言冷语道“张贵荣你站住!” 张贵荣止步看向高建“怎么?” 高建冷嘲道“最近你好像和周安走得很近,他不过才是暂代队长你就这么急着巴结,是不是太心急了” 张贵荣不想惹事是以装作充耳未闻,闷着头就要走过,有些人喜欢吃软怕硬,有些人喜欢故意找茬,见张贵荣闷头要走,高建怎会放过他,上前拦住张贵荣去路,高建恶狠狠盯着张贵荣道“为什么不说话!你这是看不起我?我告诉你张贵荣,我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张贵荣知道高建心眼小,这也怪自己话多,周安能否管束他们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张贵荣道“高建兄弟我不是在说你什么,如有什么得罪之处多多见谅” “见谅?”高建一脸嫌恶“你在那么多兄弟面前说我,你倒是显摆能耐赚足面子,我呢?一句见谅就想把这事揭过?” 高建抓住话头,歉张贵荣也是道过,如此拿话不饶人,张贵荣也不禁动气道“那么你要如何!” “摆席,磕头认错!”高建以一副嘲笑面孔逼视张贵荣。 张贵荣脸上难言动容之色“我说你一句就让我磕头认错!”张贵荣忍不住不满高呼“高建你不要欺人太甚!” 张贵荣呼声一起刚刚散开没走多远的守卫皆是止步往他们看来,高建见得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大觉面子受挫,高建脚一抬猛的踹向张贵荣肚腹,这一脚又重又沉,肚腹一痛张贵荣捂着肚子翻倒在地,这时有守卫上来劝架“高建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都是城防军兄弟,算了,算了” 见得有人劝架,高建更是登鼻子上脸跋扈道“算了?我凭什么算了,他不过就是一只从蜀境过来骗吃骗喝的狗!” 周安听见喧闹声,来到正厅门边,人没出来,人是没出厅眼睛是看见张贵荣让人打了,周安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就在远远冷漠相视。 华宁就在眼前,张贵荣和他没有任何交情,张贵荣先前为周安说话,在华宁眼里也是不受待见,高建给张贵荣一些教训,华宁也是乐意看见。 华宁和周安一样漠然立身,显得事不关己。 打人的是高建,高建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当下趾高气昂让众位过来围观守卫同情他“各位兄弟,你们先前也是听见,我之前那么说也是想着让大家伙不用这么受累,拿半月时间练个站姿为的就是让东王看一眼,这图的是什么,在说东朝杀了多少我们北朝将士,我们凭什么要如此巴结这东王,这次议和是东朝主动要求,这就是东朝怕了我们北朝,一个手下败将还要我们受累哄着,我可不服!” 别看高建很是小心眼,人可一点不傻,从张贵荣数落他一句的事情上,把整件事情提升到爱国情绪层面,北馆守卫家里也是有兄弟,有些兄弟上得战场就没回来,高建如此一提倒把围观守卫激亢情绪牵引出来。 有些守卫纷纷附和“不错,议和是东朝要求,他们就是我们手下败将,我们犯不着受累哄人!” 见得旁人支持,高建神气更足扬声在道“张贵荣不是北朝人,就是从蜀境来的一条狗,那么多北朝将士死在战场之上,他偏偏还想恭迎东王,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打!” 高建煽动人心也是颇有一套,先前同情张贵荣守卫态度已经转变。 第204章 真正的想法 张贵荣不光受辱而且还名正言顺受冤枉,人一旦受气脸上就不太会有太多表情,张贵荣脸色发青站得起身,有些守卫在旁冷眼数落“贵荣兄弟,这就是你不是了,错在与你还不快向高建兄弟道歉” “平时倒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张贵荣听得守卫冷眼讥讽,整个人气得身子颤抖,想找话反驳却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有些和张贵荣交情不错的守卫也不敢挺身而出,有守卫向高建劝道“高建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毕竟是队长吩咐,贵荣兄弟也是依照队长吩咐才会如此,算了吧,小心他找队长说理你去” 高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他敢!他有什么理由去说理!我才不怕他” 高建虽说不怕,可眼睛已经看向前院正厅,周安现下已不在门旁,人已入厅就坐置身事外,周安躲并不是怕事,他只是等着高建越闹越大,最好把张贵荣打个头破血流最好,只要事情往大了闹,他就可以使用雷厉风行手段,保证让城防军兄弟服服帖帖。 周安有自己心思,慕雪行也有自己的意思。 慕雪行从馆外而入,见得馆门无人看守奇道“人都哪里去了?” 馆门处没有人,前院围着堆人看向人堆不免好奇“怎么了?” 慕雪行一步一步往人堆处走,在途中高建的话已入慕雪行的耳朵,慕雪行越听脸色越黑,高建不怕他话声刚落,慕雪行从地上捡得一块小石子指头一弹,石子穿过腿缝直飞高建内膝,内膝突然受痛膝盖一弯当场给张贵荣跪下。 高建这一举动顿时把在场之人看得目瞪口呆,别人不知道高建怎么会不知道遭人暗算,正要出声大骂,慕雪行笑吟吟从一旁出来“不怕张大哥告状,那么为什么跪下请罪?” 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高建自是羞怒交加,左膝一撑正要起身,慕雪行笑看高建道“请罪就要诚心,心不诚,张大哥可不会原谅你” 华宁见高建要起身,忙上前按下高建肩膀不让他起来,华宁责声道“恭迎东王这是北王意思,高建不是我说你,你怎地如此不分轻重” 自己遭人暗算华宁在上前押肩,高建当然知道这是使者所为了,高建敢触张贵荣眉头,使者可不敢得罪,但要他向张贵荣道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话怎么都是说不出口。 高建硬着头皮道“使者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城防军的事情,你管不着!” 慕雪行失笑道“城防军的事?城防军的什么事?我只听见你说东朝不及北朝是你们手下败将?” 华宁赔笑道“使者说笑,高建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定是听错了” 慕雪行一楞“是我听错了?”慕雪行似乎真是觉得听错点点头道“我好像是听错了,但有个人肯定是听得真切” 华宁脸笑肉不笑“此人是谁?” 慕雪行扬声道“周队长,你说我是不是听错了?” 周安沉着一张脸从正厅出来,步致慕雪行面前施礼“下官见过使者” 周安也没答复是不是慕雪行听错,周安道“来人,将高建押下,掌嘴二十” 围观守卫出来二人将高建拉下去,高建惊呼道“队长,我知道错了,饶我一回,饶我一回。..。” 周安对于高建求饶声充耳未闻,周安厉声对守卫道“今后谁敢在口无遮拦,高建就是例子!散了!” 守卫这才系数散去,高建让人拖走张贵荣气息这才平缓,张贵荣向慕雪行施礼道“多谢贤弟” 张贵荣转身面对周安,施礼道“也多谢队。” 张贵荣话没说完,慕雪行眼盯周安,手按住张贵荣手阻止施礼道谢“这个人你就不必谢了,他要害你谢他作甚?” 张贵荣一呆看一眼周安“他要害我?” 周安也是显得诧异看向慕雪行“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为贵荣兄弟出头,害他这话从何说起?” 周安心思慕雪行岂能看不出来,慕雪行面无表情,一字字道“这里吵这么大声,你人就在厅内怎会听不见,难道你是聋子?” 周安干笑并不做答复。 慕雪行在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想最好张大哥让人打个头破血流才好,这样你就能重罚高建,同时也能让城防军里的人知道你和吕奇不同,吕奇待人宽松,而你是雷厉手段,让人对你畏惧以后使唤起人来也方便一些” 周安强笑道“使者不必多想,我的确是没有听见,这个我可以发誓,贵荣兄弟和我都在使者船上,他如出事我怎会不顾” 慕雪行以洞悉一切眼劲看着周安道“顾?你为何要顾忌张大哥或者是我?你是在为你留条后路,你想着如果我谋划失败,那么到时候你就可以抽身而退继续当你的城防队长,东王如果得知你稳坐队长一职,那么日后定会受到重用,如此以来我们无论成败,你都能坐享其成” 张贵荣吃惊看着周安斥责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他怎么想的不到最后关头,肯定是不能承认,周安晦涩一笑“使者想多了” 慕雪行忽而叹息一声“我上了你的当,这条路你利用我为你铺,从让我对付吕奇开始,你就算准有今日局面” 周安脸色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静静看着慕雪行“就从我不帮贵荣兄弟,你就能想出这么多?” 对于周安心思张贵荣不寒而栗,现在想想为了周安惹恼高建这个举止简直太蠢。 慕雪行淡淡在道“有些事当时看不出来,时间一长就什么都清楚了” 周安沉默片刻,最终选择承认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东朝,不管你来靖北是干什么,成那是好事,如败了我还是队长,还不至于军覆没不是?” 慕雪行咧嘴一笑,显得十分友好拍拍周安肩膀,似乎是在鼓励“真心祝愿周队长日后能心想事成” 周安亦是一笑反拍慕雪行肩膀“借使者吉言” 慕雪行掉头就走,张贵荣跟上周安一双眼睛冷冷目视二人远去。 第205章 铁匠被抓 对于慕雪行举止程若媛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就要写下来,有时候写在纸上或许可以让思路清晰一些,要写就需要纸张,程若媛吩咐丫鬟磨墨备纸,纸是蔡侯纸,蔡侯纸从树皮到成品,工序几十道,一家纸坊一年成品不过千余张,当然纸坊也不是光做一种纸,比如灞桥纸,蒲纸也是有做。 程若媛喜欢蔡侯纸是因为纸张薄如蝉翼,想要在纸上提笔落字及其考究落笔轻重,如能在蔡侯纸上写一手好字那是令人生羡的事情。 纸是蔡伦纸,墨要配松烟,桐烟漆烟墨都不行,松烟墨较淡是以不透纸面,桐烟漆烟墨较稠,一落如薄翼蔡伦纸就透纸哪里还能写字。 纸好墨也不俗,程若媛在屋内起笔在纸张右边竖写正厅二字,写的不光正厅,落笔在写北馆,药园,马厩。 好纸好墨不拿来拓帖落赋,却是写上这些无关紧要字体实在有些令人可惜,对于别人来说的确可惜,程若媛不是,这是她的疑问,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了,这些地点都和慕雪行有关不得不写。 字落纸面张眸一瞧,程若媛显得更加糊涂,因为这些地方好像都没有什么联系。 丫鬟也认字是以轻问“小姐,你写这些是做什么?” 程若媛什么都没想明白,又如何能够和丫鬟说清楚“不做什么,随便写写” 程昌泰从外而入,丫鬟上前欠身“老爷” 程昌泰看也不看丫鬟,在程若媛书桌对面笑问“写什么呢?” 程若媛起身欠身“爹怎么来了” 程昌泰来茶桌坐下“路过,进来看看你” 丫鬟上茶,程若媛道“下去吧,我和爹说会话” “是小姐”丫鬟退下。 程昌泰有些好奇问“药园马厩你写这些做什么?” 父女之间并不需要保密什么,如亲爹还不信还能信谁,程若媛并未隐瞒道“其实这些地方都和使者有关” “和使者有关?”程昌泰起身到书桌将纸张拿来坐下细看道“正厅,北馆,药园,马厩?” 程若媛解释道“正厅是右院正厅,在哪里招待过使者,那日使者有些奇怪,他好像离开过正厅,不过也不确定,些许是想多了” “想多?”程若媛既然起疑,那么肯定是有不对的地方,程昌泰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程若媛想着那日情况答复“那天见使者时,陈小姐刚好上门离开过一小会,回来时在厅内没看见使者,当我要找人时使者就在身后,说是在看斫琴图,可是他满额大汗当真奇怪” 听程若媛这么一说,程昌泰也是觉得奇怪“既是赏画何来的大汗?” 程若媛时至今日也是想不通这个“是呀,女儿也是觉得奇怪来着,可如他离开过会去那儿?” 程昌泰陷入沉思片刻后张口“既是如此,为什么不和爹说” 程若媛轻轻答道“女儿也只是怀疑使者可能不在厅内,没有实据,也有可能是没注意到使者” 这事程昌泰不在现场,对此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使者就在北馆住,他人在北馆难道也有奇怪之处?” 程昌泰眼中的北馆,和程若媛写下的北馆意思并不一样,程若媛瞳色幽幽缓声道“爹,女儿写的北馆指的不是北馆,是指饥民闯城那日,那日使者身上香料味道和后来不一样” “香料味道?”身上有什么味道是男人都不会太注意,程昌泰是老男人,更是不会注意这样的事情“怎么说?” 程若媛说出看法“北馆是用松香熏衣,那日在馆内使者味道却是石斛,北馆熏的衣服怎么会有石斛味道?” 程昌泰忍不住疑惑道“如此说来大是奇怪” 程若媛在道“药园就是南药园” 程昌泰点点头这事他已经知道,程勇到南药园毁坏白术这么大的事,程昌泰岂能不知道“那么这马厩?” “使者去过马厩,有城防军的人在查呢” 程昌泰想着慕雪行近来行径,忽而面色如霜道“使者这人有些意思” 程昌泰觉得慕雪行有些意思,慕雪行觉得自己很没意思,没意思指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等人,等的是调防牌,慕雪行若有所思呆坐,张贵荣和他一起坐在茶桌旁“在为周安烦心吗?” 慕雪行缓看一眼张贵荣淡笑“不是,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喜欢做一些意外之事不算奇怪,我想的是调防牌,调防牌没拿在手,总是觉得不太放心,你也知道调防牌重要性” 张贵荣努努嘴道“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晚些时候我去看看” 慕雪行道“去看看也好,如六哥有什么事要忙,就让他都放下,先做调防牌工钱不是问题” 有些东西要做出来总是需要时间,能做好就做好,做不好急也没用,调防牌的事情虽急,张贵荣更急于想知道怎么出去的事,张贵荣道“阿财现在安了,那么马厩的事情要怎么做?这才去一趟就让人发现,下次还有机会下巴豆吗?” 这事慕雪行倒是不急“怎么会没有机会,我们又不是明日出城,华宁既然是抓人,那么很有可能会让人盯着马厩,只要我们不出现在马厩附近就没事,盯马厩他们能盯多久,不知道我们目的,总有松懈的时候” 张贵荣想想笑道“也是,等过十天八天没有什么动静,他们也就不会太注意了,马厩看过了,下面要做什么?” 慕雪行拇指敲打桌面二下道“不急,等拿到调防牌在说” 见得慕雪行显得着急,索性现在去问问看,张贵荣起身道“看你一脸着急,我现在就去” 说去就去,张贵荣已在六哥铁铺外,张贵荣正要进去见得一队北铃骑守卫气势汹汹而来,张贵荣见着不妙往人群中躲去,城防军入内,铁铺里传来叮叮当当铁器乱响声音,就好像在翻找什么,不过一会六哥让城防军押人出来,六哥挣扎叫道“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一守卫冷道“做了什么好事,自己还不知道?快走,有你说理的地方” 第206章 卖假货的人 六哥让北铃骑强行押走,张贵荣暗自吃惊心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人?” 有两人在铁铺门外站着,看架势是不给任何人进去,人也不知道犯什么罪,不管犯什么罪如不是犯大罪的话北铃骑不会当街抓人,如此一来调防牌的事可就不好说。 拿不到牌子出城时就要多担着一份风险,张贵荣不在停留往北馆回去,见着慕雪行张贵荣焦道“不好了,六哥让北铃骑抓了” 慕雪行微一错愕“让北铃骑抓了?为什么?” 张贵荣神情极是凝重“不知道呀,我刚到铁铺外就看见北铃骑拿人,我想打听来着,可北铃骑里我不认识人” 慕雪行不知道人犯何罪,吉凶祸福难料“去,找周安让他去打听” “找周安!”一想起周安先前那么对他现下并不想去,慕雪行没有健忘,张贵荣现下有什么抵触心理他是知道,慕雪行道“张大哥,不管周安心里有什么打算,我们现在需要他,不管你对他做事手段有什么成见,出城前我们必须要合作” 有些话慕雪行没有必要明说,张贵荣明白慕雪行意思,张贵荣咬咬牙根道“好,我现在就去” 让张贵荣去慕雪行是想让他们二人重修旧好,有时候没有隔阂才好办事。 周安还在北馆前院正厅,两人一经照面周安示意入座,张贵荣坐下,周安脸上装作有些歉色道“先前的事。” 张贵荣没让周安说完截话道“过去的事就不用在提,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张贵荣出声圆场,周安见好就收“好,过去的事就不用在提,你来是有事了?” 张贵荣脸色如常就好像把受辱的事情忘了,张贵荣道“有个叫六哥的铁匠让北铃骑扣了,使者让你打听” “铁匠?”一个铁匠有什么要紧,慕雪行还费心思让他打听,周安道“这个六哥是谁?难道和我们做的事有关?” 张贵荣如实道“是有关,调防牌就是让他仿作” 周安大为诧异道“一个铁匠能做调防牌!这倒是奇闻” 周安还有心情细问,张贵荣劝道“这人是个能人什么都能做一些,如你想知道六哥来历,打听过后我在详细告诉你” 一个造假之人怎么会让周安有什么详知兴趣,周安笑道“你先回去我这就让人打听” 张贵荣起身道“越早有回复越好” 周安道“放心吧,很快就有消息” 张贵荣将周安答复告诉慕雪行,先前慕雪行虽是指责过周安只为自己着想,不管说过什么像周安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和慕雪行斤斤计较。 打听需要时间,时间就需要等,慕雪行让张贵荣坐着等,人是坐下张贵荣却是如坐针毡“你说周安能打听到消息吗?毕竟他和陆雄文的事。。” 慕雪行倒没对此事有什么担心“他既然应承就说明有办法打听到,他可精明得很,手底下有多少人脉我们还不清楚呢” 张贵荣点头称是,以往和吕奇来来去去,肯定在靖北认识不少人,北铃骑抓人也不一定是内部抓人,周安现下是队长,虽是暂代有些事肯定会有人卖面子。 等消息是一件具有挑战耐心的事情,张贵荣开始还是坐着,没坐一会人就在屋内来回镀步,镀步过后还是坐不住来到门外眺望院门,院门处一个人都没有,张贵荣一会站着,一会坐着,一会索性到床上躺着,而慕雪行始终稳稳当当坐着,显得耐性十足。 约莫过得半个时辰,院外终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张贵荣没有听见,慕雪行却道“来了” 张贵荣一听来了二字,人赶紧从床上翻身下来,在慕雪行身旁陪坐,周安入内就在慕雪行对面坐下“打听清楚了,那个六哥不是因为调防牌的事情被抓,是为拓假帖让人告发北铃骑这才拿人” 假的做得在真始终还是假的,瞒骗一些附庸风雅的人倒行,一旦遇上行家哪能经受得住行家的火眼金睛品鉴,慕雪行并不关心人是因为什么被抓,只关心什么时候放人,造假之事还没严重到杀头“会关多久?” 周安笑道“关?有什么好关的,使者还不知道吧,自从司空督建如意园,靖北大牢除死囚之外的犯人,通通抓到如意园干活” 张贵荣一拍手道“唉哟,我怎么把这是忘了,是有这事” 慕雪行在道“我问的是人现在关在哪里?” 周安惹然看着慕雪行道“我不是说了,没什么好关的,人送去如意园了” 慕雪行大为惊讶道“这不是才刚抓的人,查都没查就送去如意园?” “查?有什么好查的”周安道“你可不知道,在那铁匠铺搜出不少好东西,虽然都是假的,不过那人手法也是以假乱真,假的也可以卖出真价钱,要吞下这些东西谁还会查人?东西皆是充公,东西都送去刑司,朱立已经点头定案” 这是哪和哪呀,张贵荣怎么越听越糊涂“不对呀,是北铃骑抓的人,东西怎么会送去刑司?” 周安好笑看一张贵荣道“你也不想想,北铃骑有权利在靖北抓人吗?这事是侍郎大人和朱立告发,朱立这才让北铃骑抓人” 张贵荣还是犯迷糊道“刑司抓人怎么不用刑司的人,为什么让北铃骑的人去” 周安笑看慕雪行问“使者有什么看法?” 这事最是简单不过,慕雪行道“张大哥这是朱立在安抚北铃骑情绪,左副官让他扣在刑司,北铃骑将士肯定对朱立心有怨言,不安抚一下人心只怕北铃骑会去刑司闹事” 张贵荣这才恍然大悟“右监这一手高明呀” 周安吃吃笑道“这一手是很高明,将赃物变卖换成实实在在的铢币,让他们抓人就会分他们一些功劳钱,有钱在手还能有什么气是不能压下的” 慕雪行看一眼周安道“你还算漏一点” “哦?漏了什么?”周安诚心请教。 慕雪行道“朱立这么做不光是为了安抚北铃骑情绪,而且还是有意在讨北王欢心,这次如意园款钱被劫,这就等于如意园少了一些建园经费,这次赃物虽然不能替代被劫款钱,但总归是些钱,北王会记住朱立孝心” 周安听罢一笑大是折服,关于这点周安却是没有想到,周安笑道“使者才是高明之人,连朱立这点心思都看出来了” 第207章 方墨回城 没人不喜欢恭维,慕雪行也是人恭维的话也爱听,只是这话要看谁说,周安口中恭维并不是显得很友好,友不友好慕雪行也不计较,慕雪行问“人要扣多久?” 这个周安倒是拿不准,周安答复“想救人?如在背后打点我估计要放人也要三五日” 慕雪行并不是想救人,慕雪行道“人不能救” 张贵荣大是意外道“不救人怎么拿调防牌?”一提起调防牌张贵荣忙问周安“赃物里有没有调防牌?” 周安庆幸道“东西都送去刑司,有没有我如何能够知道” 慕雪行盘思片刻道“送去刑司东西我想应该没有调防牌,如果有的话北铃骑肯定会留人审问,他一个寻常百姓是如何知道调防牌样式?这事非同小可,如有调防牌,人怎么会送去做苦工” 慕雪行猜测也不无道理,如果没有内应调防牌是出不了宫,调防牌不在赃物里那么就是在其他什么地方,至于在什么地方只有做牌的人知道。 周安不知道慕雪行打着什么主意,只能在主动询问“不救人怎么拿回牌子?” 慕雪行道“想要拿牌子只能去如意园问他” 张贵荣周安同时一惊,两人不可思议看着慕雪行,周安率先张口“你要混进苦役中?” 慕雪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个靠作假为生的人,私下会有自己门路,有门路就会有人,有些人保不住他那么一定是惹到不能惹的人,看上去是侍郎报的案,谁知道侍郎后面有没有人,不救他只是不想在惹麻烦,不能救人出来问只能去如意园问了” 慕雪行胆子也是太大,张贵荣大为紧张道“去做苦役不是开玩笑的,干重活不说还要抛头露面,有人认出你怎么办?” 周安认为太过冒险“做苦役易容改扮可没有什么用,你知道干重活那汗就像水一样流下,汗一多脸上贴什么都没用” 这个慕雪行也是知道“我没说要改扮进去,风险是有但没有想象那样大,那边的园卫没有见过我,如我低调些料想无事” 张贵荣刚要张口,周安举手示意不必在说,周安道“也是,你也不是真要去做苦役,去问人就回来低调一些没人会注意到你,不过那人深陷囵圄,你有事求他或许会让你帮他一把” 这个慕雪行也是算计到了,慕雪行道“我知道,你尽早想个借口安排我进去” 周安想想道“晚点在去最好是在晚饭时分,你看如何?” 慕雪行笑道“照你说的办” 认为周安办法可行慕雪行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周安办法可行这是好事,方墨回城算是一件坏事,方墨回城,办完事不回来又能到哪里去,戴山帮的人方墨系数剿灭,领着骑队旗帜招展入城,摆平戴山帮款钱虽是拿不回来,但总算是剿灭罪魁祸首,这也能北王心里舒服一些。 这虽然不算立个大功劳,小功劳还是算得上,不管功劳大小总是立功,立功的人脸色应该是喜悦的,方墨没有,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方墨表情就好像受挫一般。 方墨的确是受挫,慕雪行遣走方墨这事有利有弊,弊就在骑队末尾小马车中,骑队入城方墨让人先行回馆,他则是入宫见北王汇报,骑队回馆人并没有歇下,在南馆院中列队等候,方墨见过北王半个时辰后回南馆,入馆见人列队,来士兵面前。 方墨板着脸道“让秦飞过来” “是”和方墨随行士兵不动,没有随行的将秦飞喊来,外出剿戴山帮定然辛苦,回到还不让人歇着,秦飞也是看不懂方墨意思,既然指名道姓点人秦飞不敢不来。 “方统领,你叫我?”秦飞战战兢兢看一眼板着脸的方墨。 方墨目视携带体恤扫看列队士兵“秦飞好好看看他们的脸” 男人的脸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花楼姑娘,方墨有令秦飞只能照做,列队士兵目正身挺,各个显得精神抖擞一点也不显得乏累,列队士兵后排有七人缠着绷带,看来是和戴山帮动手时挂了彩。 方墨质问秦飞一句“知不知他们为什么会受伤?” 方墨这话也是问得也是有趣,秦飞又不跟队伍去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个,秦飞虽然是纳罕方墨有此一问,但正色相答“属下不知” 方墨厉声道“不知?好,我就告诉你他们为什么受伤” 方墨步伐一踏呼呼生风来有蓬布盖着小马车旁,方墨掀蓬布见及车上有着铠甲,方墨道“穿上!” 秦飞不明其意,方墨语声如令只能照办,走进马车随手跳一件铠甲穿上,方墨道“站好了” 秦飞挺直军姿,方墨看得秦飞一眼往一名列队士兵走去,把士兵腰侧大刀拔出,毫不容情一刀劈向秦飞,方墨拿刀就砍秦飞当下万分吃惊,正想躲避之时,刀砍铠甲,铠甲一分为二落地。 秦飞倒没受伤,铠甲分为二半落地,秦飞算是捡回一条小命,但人口气没松反而脸色一变“统领,这。。!” 方墨持刀用刀尖指着落地铠甲责问“一刀就裂,这是北铃骑铠甲?你是看管库房的,给我一个解释” 铠甲就是慕雪行遣走方墨弊端,方墨出城剿杀戴山帮这肯定是要动手,近身搏斗双方刀剑你来我往,既是假货怎么耐得住利刃相砍,一砍就不就是漏了陷。 秦飞脸容枯槁蜡黄“怎。怎么会这样,属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方墨怎么会让一句话就带过,方墨道“来呀,到库房在取一件铠甲让他穿上!” “是”守卫去库房内取铠甲过来让秦飞穿上,方墨刀势在起,铠甲在次裂开,不用在说库房里面的铠甲肯定是一模一样。 秦飞慌忙跌地扫一眼在场之人“谁在害我!” 在场之人无人做声,秦飞忙向方墨道“统领,看库房的也不光是我,还有刘善奉明” 这事不查个清楚方墨绝不干休,方墨道“将刘善奉明叫来!” “是”守卫又前去喊人。 见得秦飞跪地刘善奉明二人相对一眼也是跪下,因为库房就是他们轮流看守,出了事一个也逃不掉。 第208章 贴榜拿人 方墨见人到齐问“说吧,是谁把铠甲调换了!” 刘善大呼冤枉道“统领,属下冤枉,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奉明也是呼冤道“统领刘善说的是,我们是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情,这么多铠甲兄弟们都在馆内,我们就算是想换,那要如何替换出去” 方墨也不是胡乱扣罪的人,这些人都是他亲手带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可是没人换铠甲怎么会变成这样,有些事不得不郑重询问。 方墨想了想这倒也是,这么多铠甲要替换出去从而不让人察觉,就是自己也想不出来一个妥善办法,谁的眼睛不是眼睛,如是明目张胆替换肯定会有人看见,方墨不在说话,负手来回镀步沉思,南馆里人来人去,如是白日这肯定替换不出去,铠甲又重又沉身上哪里能藏得住,白日换不了夜里就更不行了,要做这样的事情最好是在深夜,可夜里馆门是关着,钥匙是陆雄文拿着,没有陆雄文钥匙,谁能开门出去? 想起陆雄文方墨止步道“让左副官过来” 秦飞这时道“统领,左副官让刑司抓了” 方墨当下一惊“什么!” 陆雄文让刑司给扣住,现下哪里还有心情管铠甲的事,方墨看一眼列队士兵道“散了” 列队士兵整齐散队,方墨在道“看好他们三人” “是” 方墨行出南馆,人往刑司方向策马而去,策马半途忽而将马拉住,方墨想起太傅,有太傅在如果不是犯下大错,太傅怎么会容刑司拿人,太傅都保不住人他在去刑司何用,方墨掉转马头往太傅府而去。 老管家在常青书房,老管家道“老爷,少爷说铺子整修差不多了,少爷问何时开张?” 常青喝得口茶道“这事你看着办,择吉日开张即可” “是”老管家退下,老管家来到院门却和方墨撞个正着,方墨身形不算魁梧,但每块肌肉也是精实,老管家一撞人就“唉哟”一声跌在地上,方墨赶紧扶人起来“对不住了老管家,是方墨莽撞” 老管家让方墨扶起苦笑道“不碍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墨大为歉疚道“刚回,还没一个时辰,真不碍事吗?” 老管家道“没事,没事,方统领不必挂心,不过,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 方墨看向常青书房一眼“有事求见太傅” 老管家道“老爷就在书房,去吧” 方墨扶着老管家道“先送管家回去,在见太傅不迟” 老管家浅笑轻拍方墨搀扶手道“还没这么不经撞,去吧,正事要紧” 方墨歉身施礼,这才往常青书房而去。 常青见着方墨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什么时候回的” 方墨施礼后道“刚回” 常青笑看方墨道“见过北王了?” “见过了” 常青微微应道“长途跋涉也是勤劳,和北王通报过就不必与我通报回去歇着吧” 方墨哪里有心思歇息,目露忧色当下直问“听说雄文让刑司扣了?” 一提起陆雄文常青笑脸一收,脸色泛起痛惜之色“是” 方墨急切询问“为何?” 常青脸色闪过一丝不快道“卫云失踪,他寻人时遭人算计说是酒后对蓥华街陈氏乱性,人是扣在刑司我打点过了,人没事,不过他做事也太粗心关他一些日子也好让他长长心眼” 方墨当场一震“谁在算计他?” 常青定定看着方墨,显得无可奈何道“这事由馆尉而起,卫云私查馆尉,馆尉吩咐周安去中桥林问话,从那日后就在也没人见过卫云,他查馆尉的事是你吩咐的还是他自己私下调查?” 方墨不敢对常青隐瞒,方墨道“吩咐过卫云查过一个叫燕玲的女子,可这事了无音讯” “燕玲?”常青道“这事馆尉说过了,这燕玲是东朝女子” “东朝的人!”方墨不由暗暗咋舌道“怪不得在调查不出来,可馆尉怎么会和一个东朝女子。。” 方墨话没说完,常青截话道“这事改日在说不迟,人在刑司受得委屈,你呀,找个时间去看看”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人关在刑司也是不碍事,常青都捞不出来人,方墨就更不行了,方墨道“是” 常青关切在道“回去歇着,累倒了可什么事也做不了” 方墨告退。 方墨回到南馆,秦飞,奉明,刘善就在他屋内,方墨眼珠盯着他们三人,三人让方墨如此盯着心口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秦飞干咳一声看一眼刘善道“说呀,把你的怀疑告诉统领” 方墨看一眼刘善横目冷问“什么怀疑?” 刘善定得定神,显得支支吾吾说出自己看法“如果有人想把铠甲都换了,我想只有一个机会。” 方墨显得有些不耐烦道“有话直说!卖什么关子!” “是”刘善惶恐道“想要换铠甲只有饥民入城那天才有机会,那日南馆只有我一个人守着,那日来得三个送菜的,我和那个送菜的说几句话就晕过去” 方墨怒瞪刘善“这事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刘善脸色陡变,汗水淋漓道“我。我当时是晕过去,但是醒来后他们还在卸菜,想着我应该也没昏多久,事后那送菜的和我说过,我和他说话的时候突然晕了,些许是我有什么顽疾,找郎中看过没什么事呀,后来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在馆内细细查看过,库房锁还好好的,馆内也没人丢什么东西” 方墨大骂刘善糊涂“好生生的说话怎么会晕过去!你定是遭人暗算!那些人肯定是趁你昏去之时替换铠甲” 刘善无地自容跪下道“是。是属下蠢笨” 方墨深深吁口浊气道“那三人样子你可记得?” 刘善想了想道“有两人面生的很,但有个记得,那个人常来送菜,现在一想那日过后,那人就不来送菜了” “记住人就好”方墨道“去,找个画师把那人样貌画下来!满城贴榜务必把人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善忙道“是,属下这就去” 长途跋涉方墨就是铁打的也是乏累,回城在听陆雄文卫云出事,怎么让他不是乏上添乏,方墨将人遣走想要好好睡一觉,等他精神头恢复才能应付余事。 第209章 过问缘由 方墨歇睡二个时辰袁庆昌画像已是城张贴,方墨招来守卫问“画像之事如何?” 方墨刚醒守卫声音也不敢太大轻声道“还没消息” 方墨想起陆雄文眼中满目关心“下去吧” “是”守卫退下。 方墨更衣过后往刑司而去,刑司这地方只要是个人就不会太喜欢这里,方墨也是人他也不喜欢,一入刑司方墨只有一个感觉,这里到处都是刑伐恶臭。 到得牢门外方墨止步,门外有狱卒看门,一名狱卒见着方墨连忙用指头搓另外一个站着打盹狱卒腰侧,打盹狱卒眼刚张正巧和方墨眼神对视,方墨那双眼睛比刑具更让人惊颤,两名狱卒连忙扣安“见过方统领” 方墨腰板比梁柱更粗更直,看他二人微微点头“领我见左副官” 一名狱卒显得一脸为难“这。。” 方墨隐隐含怒直呼右监其名道“怎么?朱立不许探视?” 方墨敢直呼朱立二字,狱卒可不敢,狱卒忙应“右监大人没说过不许探视,只是要进刑司大牢需要监牌” 刑司自有刑司规矩,方墨并不是来挑战刑司权威,权威方墨不想挑战,但朱立这个人倒是可以碰一碰,毕竟朱立扣人方墨心中也是有气。 方墨表面上并不为难狱卒,话意已是为难“要监牌是吧,好,去让朱立过来” 狱卒连忙跪下“方统领莫要为难小的” 先前打盹那狱卒知道方墨有气,是存心过来刁难,监牢在刑司后方,如果方墨想要监牌进门前早该去见朱立,方墨一个小小狱卒可惹不起,狱卒赔笑道“方统领不是外人,随我来” 狱卒开门让方墨入内,方墨踏步而入,开门狱卒落个身位向跪地狱卒轻声道“去和右监打个招呼” 那狱卒心领神会当下起身“我这就去” 开门狱卒见方墨走远,忙跟着入内。 朱立既然回刑司,那么也没必要在去郭允府邸借住,回刑司就已经代表抛头露面,脸都冒了,身当然不能在藏着,狱卒来报“右监大人,方统领来了硬着进牢看人拦也拦不住” 朱立稳稳当当坐着没有显得意外,方墨回城铁定会来看人,来刑司看人不和他打招呼,一看就是来找茬,既然是来找茬朱立也不会笨到去碰霉头。 朱立早是有心缓和北铃骑情绪,脸上也没有不悦神色“知道了,给方统领泡壶好茶” 狱卒诺诺应着“是。右监大人” 方墨到陆雄文牢门外,狱卒开锁让人进去,狱卒奉迎笑道“有事方统领尽管招呼小的” 狱卒退下。 陆雄文见得方墨入狱看他,心中又是歉疚又是感激,陆雄文激动扣安“见过统领” 方墨扫看一眼监牢,牢内新置一张木板当床,床上铺着还算干净的被褥,还有张矮茶几,如此来看朱立还颇为照顾陆雄文。 方墨看得陆雄文一眼淡淡道“起吧” “谢,统领”陆雄文起身请方墨入座。 二人在茶几相对而坐。 陆雄文皱眉不展,人也显得憔悴,方墨安慰道“不要担心,朱立关你也关不了多久,太傅我见过了,事情知道一些但是不详细,你详细告诉我是如何落到如此境地” “是”陆雄文正要张口,狱卒正好送壶好茶入内恭声道“吴县碧螺春,这是右监大人吩咐小的送来” 方墨淡然道“放下吧,替我谢过右监” 狱卒看一眼方墨神色,笑吟吟道“小的,定会转达” 茶壶轻放茶几,狱卒替方墨陆雄文倒得杯茶这才退下。 待狱卒远去,陆雄文道“此事因周安约见卫云而起。” 陆雄文事无巨细把事情经过告诉方墨,有些在当时没说过的事情也说得出来。 方墨听完陆雄文阐述,只觉此事疑点重重,方墨皱起眉头下巴一仰诧异问“你说那日周安带张贵荣入宫替防?” 陆雄文用十分笃定语气道“是呀,张贵荣当时在宫内乱走,在南药园让狄校尉扣住,狄校尉扣人是午时左右,使者下午和馆尉进宫,去的也是南药园,馆尉当时把王后白术拔了” 方墨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一个午时左右去南药园,一个下午去南药园,如此听来肯定是有所目的” 陆雄文也是思而未解道“属下也是这样想的,可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药材?” 方墨显得神秘兮兮一笑“南药园都是寻常药材,市面上都买得到,如是为了药材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我看他们一前一后去南药园为的肯定不是药材” 陆雄文追问“那是为得什么?” 方墨默然片刻忽而挑眉一笑“不知道,但我会查清楚” 方墨在问“童华宫是在午时左右走的水?” “是呀?”陆雄文看一眼方墨神色,心神突然一紧问“统领莫不是以为走水之事,是有人故意而为?” 方墨不假思索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不知道,但有一点非常奇怪,这张贵荣是如何从东门走到南药园,宫内一院一岗,守度严明,不说是巡卫走错道,就是宫女走错也会上前盘问,张贵荣是如何如入无人之境直通南药园?” 话落看得在思索的陆雄文一眼,方墨缓了缓神色起身道“你安心在这里住着,我会想办法让人尽快放你出去” 陆雄文起身拜谢。 方墨出得刑司止步,想着要不要拜见一下朱立,念头一转打消这个想法,想起慕雪行这个人方墨脸色顿时阴沉,方墨直觉在告诉他,慕雪行或许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直觉是直觉,直觉要靠证据来证明,方墨心思一定入宫探查。 入宫见的第一个人是狄川,狄川领着方墨来到南药园抓捕张贵荣位置道“就是这里,张贵荣当时见着我们掉头就走,就是在这里扣住的人” “这里?”方墨看得四周围墙一眼。 狄川道“怎么?可有什么不对?” 方墨没有什么实据有些事可不敢明说,方墨歉笑一声“没有什么不对,多谢狄校尉领我跑一趟” 狄川哈哈一笑“用不着这么客气,不过方统领为什么要询问这事?” 方墨温和笑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方墨亲自过问的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对方不说狄川也不追问“方统领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方墨道“暂时没有” 狄川施礼告辞道“有事尽管找我就是” 第210章 初获端倪 狄川远去,方墨没走,人就站在张贵荣当时所在位置,这里可以算是夹角,方墨右手边是堵墙壁,如果方墨往后退上三四步,那么就会站在拱形院门中央,右边是墙,左边是院子,院子另外一头就是通往另外一个院子院门,当时狄川看见张贵荣,张贵荣并非往另外一个院子逃去,而是选择这个位置,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位置? 按照当时张贵荣举动那肯定是逃走,这里无路可去来这里做什么?方墨回到张贵荣原先位置,自问自答“如果我是张贵荣,来这里干嘛?” 方墨摸了摸右手边的墙壁“躲在这里肯定是不想让狄川看见,但是,是狄川看见之后才躲到这里,既然已被狄川看见,躲在这里何用?” 方墨在往左边院门看去“如果走错道让狄川碰上,第一个反应肯定是不想让人扣住,不想让人扣住肯定是要往另外一个出口逃去,张贵荣没往出口而去为什么?” 方墨闭起眼睛整理疑点,过得半响眼珠一睁“会不会是想藏着什么?” 此念一起方墨认定是八九不离十,如不是想藏着什么张贵荣为什么不往另外出口逃去?而是在这里让人瓮中捉鳖! 只有是想藏着什么才能解释慕雪行为什么也会在南药园出现,方墨现下断定张贵荣当时肯定是藏着什么,慕雪行才会错开时间来取,只有这样才是合理合理解释。 可是,藏什么呢? 宫里物件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没有清晰方向靠猜肯定是猜不出来。 方墨看看围墙放眼之下没有任何遮挡物,要藏也不会藏在这里,方墨视线看向围墙之后,方墨心道“如果是我,我就会把东西抛到围墙之后,因为这是唯一选择” 既然想到围墙之后,那么只有去围墙之后看看,南药园只有一个后门通往围墙,方墨推门过去,门后是一条小径,地上什么痕迹也没有,慕雪行已经来过,不管这里究竟有着什么肯定早是拿走。 别看宫内物件虽多,但珠宝玉器肯定不是入宫目的,方墨只往一个方向想“使者需要什么?” 是呀,只是想对方需要什么,这所需的东西范围就会很小。 方墨皱着眉头沉思“周安让张贵荣替防,人是从东门进宫,这所需的东西肯定就在东门到南药园这条路上!” 有了这个想法方墨只能从南药园往东门走,路上方墨总是时不时见着禁军巡逻,现下方墨肯定一个问题,那就是张贵荣绝不是像他这样走大道到南药园,因为在大道上走没有任何机会能避开禁军的眼睛。 方墨到后左门,左门有两个禁军看守,这二人认得方墨齐声道“见过方统领” 方墨点点头问“问你们一件事,就在童华宫走水那日,有没有城防巡卫从这里出来?” 一人笑道“这又不是城防巡卫路线来这里做什么,那日也是我们二人站岗,没有城防巡卫出来过” 方墨只有这一个问题,问题问得清楚就没有必须继续询问。 方墨入后左门往前走就是崇楼,崇楼往前就是中左门,中左门在往前就是左翼门,各门位置方墨是最清楚不过,那边并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方墨不打算继续往前走,后左门这边有个鹅卵石小径,方墨顺路而行路过斋宫,斋宫是礼佛之处,要他是慕雪行也不会打斋宫主意。 过斋宫有三条道,一条是韶华门是通往童华宫,小王子居住地巡卫更多,方墨想着人多半不会去那里,在说小王子那里也没有一个他国使者值得主意的东西,但是童华宫走过水,思虑这事片刻暂且搁置。 方墨来到寿乐堂,到得寿乐堂这就已经是死路,四周皆是高高围墙,方墨现下终于证实自己想法,方墨道“后左门守卫没有看见张贵荣出去,和我设想不错人不是从大道上走” 那么只有跃墙过去了,一想到跃墙而过,方墨为之动容“是了,只有跃墙过去才能避开一路上禁军眼睛” 方墨看四周围墙来到寿乐堂后墙,其他方向都不通往南药园,只有这堵墙才是近路,方墨跃墙而过,人已落到泰北殿后窗。 方墨油然一惊也是大为窃喜“他们的目的是泰北殿!” 方墨在后窗往里看去一眼,北王不在,方墨从后巷绕路来正门,殿外守卫见方墨从后巷绕出来皆是一怔,一名守卫道“方统领你这是。。?” 方墨并没有笑脸相迎,因为使者进泰北殿拿了什么的话,那可真是非同小可,方墨直接询问“童华宫走水那日是你们当值?” 守卫道“是呀,就在殿外其他兄弟也不敢来,生怕疏忽一不小心就惹恼北王,是以殿外一直是我们二人看守。 如此一来就更好了,方墨道“童华宫走水那日,这里有没有奇怪之事?” 守卫一楞“奇怪之事?没有什么奇怪之事” 听得守卫这么一说,方墨显得失望心道“难道我猜错了?” 这守卫话落,另外一守卫道“如要说奇怪之事,我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得上” 方墨急切追问“说来听听” 守卫道“那日我们站岗,听见殿内筷子落地声响,对了那日北王在殿内用午膳” 方墨讶然道“北王不去玄穹阁用午膳?” 守卫道“好几日都没去玄穹阁了,些许是章折多吧,除了童华宫走水北王去出过一趟,余下时间都在殿内办公” 方墨忽而抓住一个细节忙问“你的意思是童华宫走水北王才出殿,其他时候都没出去过?” 守卫道“是呀” 方墨灵台突然显得清明似笑非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守卫不知道方墨意思“这么回事?方统领此话何意?” 方墨敛容道“没什么,能否通融一下让我入殿看看?” 守卫大惊失色道“方统领莫要为难,北王不在我们是万万不能让方统领进去” 方墨看一眼殿门也不在坚持,如果贸然入内可是犯重罪,方墨道“也罢,明日在来面见北王” 守卫这才松口气。 方墨不在宫内逗留,往南馆回去。 第211章 退却的冒险 周安在北馆看看天色,按照距离估算现在去如意园晚饭前应该能到,找到慕雪行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走?” 慕雪行似有所思漫不经心道“走吧” 张贵荣一脸担心看着慕雪行,这事不去不行劝也没用,只能轻舒口气道“一切小心” 慕雪行淡淡一笑“我自会小心” 张贵荣起身“我送你们出去” 慕雪行要混入苦役中只有周安亲自带去,三人刚出馆门,马车就在馆门外,人还没上车见着费英匆匆跑来,周安见得费英匆匆忙忙样子问“怎么了?” 费英打量旁边站岗守卫一眼欲言又止,周安心领神会道“你们两个去厅里,把我的剑拿来” 一把剑何必两人去拿,守卫也不笨知道费英有话要说,守卫齐点头“是,队长” 守卫走远,费英从怀中取出画像道“队长你看这是谁?” 见得费英神秘兮兮模样,以为有什么要事禀告,没想到是让他看什么画面,周安纳罕看一眼费英,这才接过画像摊开来看,周安一看画像为之一震“这不是。。” 周安没把话说完并不是有人打断他,只是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周安看向慕雪行眼中似乎有着求证意思,慕雪行也是纳罕接过画像一看,画像中人不是袁庆昌是谁,张贵荣就在慕雪行旁边也是看见画像是谁。 慕雪行浑身一凛问费英“画像从何而来” 费英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画像城都贴着,是北铃骑贴的” 张贵荣不会对袁庆昌感到陌生,扮成送菜在一起过,染坊工匠袁庆昌也是有份,张贵荣为之一惊道“北铃骑贴他画像做什么?” 费英并不知道染坊墙里藏着什么,只是在监督染坊整修时和袁庆昌喝过茶,如果袁庆昌犯了什么事,些许就牵连到周安,当然费英也怕惹祸上身,是以拿着画像来提醒周安。 有些事不能在费英面前说,周安看一眼费英脸上忧色更重道“费英去看下那两人拿把剑怎么那么久” 费英知道周安有意遣开他,对此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快,他该知道的事情周安会告诉他,不该的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要想在城防军里混比别人好,只需听出周安吩咐就是费英离去。 没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张贵荣提心吊胆在问“是不是染坊出了什么事?” 慕雪行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染坊没事,如染坊之事东窗事发城内早就闹翻天”慕雪行突然叹口气道“没想到戴山帮的人敢正面和方墨大打出手” 按照慕雪行想法戴山帮的人看见北铃骑应该是闻风而逃才是,根本就没必要和北铃骑大打出手,既然出手铠甲的事肯定瞒不住,不用说方墨回城肯定是过问铠甲的事情,这事一问当时那个守卫一想,有画像也就不奇怪了。 “什么戴山帮和方墨?”周安简直无法理解慕雪行这句话。 慕雪行平静看一眼周安,想着这事不能在瞒着周安,袁庆昌暴露有些事还要周安帮忙,慕雪行只能开诚布公道“你还记得我和张大哥去南馆的事情?” 要不是周安发现这事,他还没有机会和慕雪行共同办事,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记得,周安徐徐一笑“我当然记得” 慕雪行在叹口气只觉十分可惜“我和张大哥去南馆就是替换北铃骑铠甲,现下这事肯定是败露了” 大打出手和铠甲一经联系,周安听得十分明白“原来你们是去做这事” 张贵荣的瞪大眼珠道“那不是白做了!” 慕雪行苦笑道“也不算是白做,既然替换出铠甲就有替换好处,新甲要赶制出来需要很长时间” 周安显得好奇道“为什么要替换铠甲?” 慕雪行当然现在还不能告诉周安真正目的,南馆的事能说这是因为周安已经看见,有些没看见的事当然不能乱说,慕雪行岔开话题道“这个以后在说,张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如意园,人只有让你想办法送出城” “又送!”张贵荣急道“来来回回送人这不是很奇怪?” “又送?”张贵荣这话周安可听不明白“你送过谁出城?” 一急之下张贵荣说漏嘴,马厩的事情周安还不知道,以前虽是想过和周安合作,可周安冷眼旁观看他受辱,现在怎么还会有合作心思。 张贵荣看一眼周安敛声道“没谁,一个朋友” 阿财和张贵荣的确是朋友,如不是朋友张贵荣怎会给钱修补屋顶,张贵荣说的是实话,在周安听来只是敷衍,张贵荣怎么会送一个朋友出城,如此看来慕雪行张贵荣又背着他做了什么事情。 不管背着他做过什么事,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如袁庆昌让人抓住,指不定会把染坊之事说出来,周安是监督修建之人,事情败露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周安道“既然铠甲之事让北铃骑知道,那么人是不能让他们抓住,贵荣兄弟你最好尽快送人走,如需要帮忙我让费英帮你” 张贵荣显得有些退缩,送阿财出去是一回事,送袁庆昌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阿财的事情对手是华宁,抢得先机这能够对付华宁,现下对手可是方墨,在说画像贴出要送人出城,不是和阿财同个难度。 张贵荣看一眼周安,脸色变得一片煞白,几无血色,手出现一丝轻微颤动,显示他内心并不平静“我。我不行吧,贴出画像我想方统领可能会派人看守各个城门,你也知道城防军和北铃骑水火不容,或许怕城防军不尽心办事,派人看守各门是有可能的,我看等你回来在。。” 周安冷哼一声,眼芒扫过道“等我回来?我回来时天都黑了,天一黑盘查定是更紧,那时想送人出去是不可能的,趁着现在天还没黑,盘问会有所松懈,这是最好的机会,越拖延送人出去机会越少” 张贵荣眉峰一跳直言道“说得轻松,如让人当场拿住,我可就。” 慕雪行诚恳看着张贵荣截话“不光是你张大哥,我们都是命悬一线,我虽然是信得过他,但是在生死关头,他会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不知道,只有靠你送人出城!” 第212章 太傅拿人 张贵荣大为懊恼怎么这些事都掺和到一块,张贵荣口刚张听见身后传来脚步,费英领着两名守卫从门内出来,一守卫道“队长你的剑” 周安面色平静接过剑“使者请吧,别让太傅久等” 慕雪行点头在看一眼张贵荣,张贵荣知道慕雪行眼神意思,无奈之下闭着眼睛向慕雪行微微点头。 见太傅这是借口,慕雪行曾经到太傅府住过一宿,这趟去如意园趁夜是赶不回来,这话是故意说给守卫听,如有人问起也好作答。 慕雪行上了马车,周安让费英附耳过来叮嘱几句,这才驾车离开北馆。 周安慕雪行刚离北馆,方墨也正好出宫,原本打算回南馆思虑片刻决定去见太傅,太傅让人上茶方墨入座,常青抬眼看一眼方墨道“你说你刚从宫里出来?” “是” 常青倒是奇了“先前不是才进过宫,是北王召见?” 方墨凝然不动坐着“不是,听说馆尉在南药园毁了王后白术?” “为这事入宫?”常青唇边掠过一抹浅笑道“你倒清闲” 方墨神色肃然道“我并非闲来无事打听,在我看来馆尉是遭到使者利用” “利用!”利用二字话可不轻,常青眼中有着纳罕神色“这话怎么说?” 方墨正容道“太傅这么多年来可曾听过馆尉去过南药园?” 常青细细想道“馆尉好武,骁武场是常去,这南药园未曾听说” 方墨点头道“这就是了,没去过南药园的人,一去就将王后白术拔了,太傅不觉很是奇怪?” 常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这事我是听说,不过没有深究,些许是他不知道,这也没有什么” 方墨说出自己看法“如是馆尉一个人去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有使者陪同不得不让我生疑” “生疑?”常青觉得方墨有些小题大做“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使者陪馆尉入宫有何不对?” 方墨道“单看一件南药园的事情没有什么奇怪,有些事太傅不知,当然不会有什么联想” 常青有所领会道“直说” 方墨详细说明,试图帮常青理清思路,方墨道“那几日发生很多事情,粗略来看似乎没有什么,但如要细想这就不对了,其一,周安约卫云去中桥林见面,至此没人在见过卫云,其二,周安安排张贵荣去宫内替防,而这个张贵荣却是在南药园让狄校尉扣住,其三,童华宫走水,其四,当日使者和馆尉也是一同去南药园,最后才有得左副官入狱之事” 常青扬眉询问“这些事有什么联系?” 方墨歉声道“并不是说都有联系,卫云和左副官的事还没有清晰思路,周安让人替防,童华宫走水,使者馆尉入宫这三件事情可以看做一件事” 常青和方墨对视一眼,有些关键节点常青没想出来,毕竟常青没有对这些事情过于关注,常青道“如何看?” 方墨眼中展现冷静和沉稳,方墨道“这事还是猜测,太傅不妨听听有没有道理,以我来看周安张贵荣使者是一丘之貉,周安是听从使者吩咐让张贵荣混入宫,混入宫的目的是泰北殿,使者是想在泰北殿里拿走什么东西,当日北王在泰北殿用午膳,见无下手机会有人就在童华宫放火,这才引得北王出殿,北王出殿东西自然就拿到了,之后张贵荣就在南药园让人扣住” “让人扣住之前将从殿内的东西抛在南药园后墙,所以使者入宫为的就是张贵荣抛掉的东西” 从方墨陈诉来看的确是顺理成章,常青大为心惊道“周安,张贵荣和使者是一丘之貉,你如何能够断定?” 方墨胸有成竹笑道“太傅还记得吕奇想杀使者之事?” 常青点头道“记得,是我让你放的人” 方墨皱起眉头心中似乎有疑团未解,方墨道“当时我有个疑问,吕奇想杀使者这是件要命大事,知道的这样事情的人肯定不多,当时是周安引领使者赴约,所以这事只有三人知道使者有危险” 常青脑筋转得快,即刻接声道“这三人,一个自然是吕奇,另外一个周安,最后则是你” 方墨笑看常青道“吕奇要杀使者,周安是吕奇心腹知道这个倒也不奇怪,太傅可知我是如何知道的?” 常青看着方墨并不接声,方墨续道“那日有人给我投来一块抱着纸条的石子,上面写着让我救人,我想给我通风报信的人肯定是周安” 常青非常赞同方墨这个看法“吕奇当然不是通风报信之人,这个人只能是周安” 方墨道“是呀,可这事就很奇怪,周安为什么要帮使者?他是吕奇心腹为何要背叛吕奇?” 常青无法反驳方墨“单从这点来看,周安和使者之间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关系,如此看来使者想要进宫拿什么,周安也是可以帮这个忙” 方墨赞许在道“太傅说得不错,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能为使者安排人进宫当中的关系可没这么简单” 常青想起张贵荣在道“给使者送行那日,我就觉得这张贵荣很是奇怪,他那日似乎是在掩护使者” 方墨道“太傅说过使者送的影人有药香,那夜药堂起火我看和使者也是脱不了干系,只是使者为何烧药库,这就不得而知了” 常青道“使者留城明面上看是东王吩咐来查当年案子,可他做的这些事和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方墨相当同意“使者一定另有目的” 常青盘算片刻在问“我看这张贵荣不是有胆子去童华宫放火的人” 方墨相当有自信道“放火的人不是他,放火那人至今没有抓到,如他有能耐去童华宫放火脱身,又怎么会让狄校尉扣住人,当时肯定还有帮手” 常青道“是周安?” 方墨摇摇头“不是,我打听过了,周安只是领人进去,按照狄校尉所说,那个人叫费英,不过狄校尉是让周安蒙骗,我看过城防军巡视路线,要避开耳目去泰北殿就要翻墙而过,张贵荣没学过功夫这墙肯定是翻不过,费英弓术还算过得去,但要说翻墙这功夫他是没有的,一定另有其人” 常青默想片刻沉声道“没有实据使者不能乱动,周安现下是暂代城防队长也不能动,将张贵荣拿下,一定要审问清楚入宫拿了什么” “是!太傅!” 第213章 扼止情谊 从一个人神情上看是能够看出是否有心事,至于是什么心事想要看出就没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一些聪明劲,聪明劲在不同人身上有着不同体现,差别在与想得多细有多周密。 张贵荣还在馆门外站着,沉思不一定要坐着站着也行,怎么把袁庆昌弄出城外,这件事对于张贵荣来说的确很有难度,张贵荣扭扭脖子,掰了掰手腕有要大干一场架势,费英得周安吩咐人就在张贵荣身后,费英眼一抬问“队长让我帮你,贵荣兄弟想要我如何帮尽管吩咐” 张贵荣想得很久才冒出句话笑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们都是为队长做事,去南门看看” 两人到得南门,张贵荣倒没猜错,南门有两名城防军守卫也在,守卫在也不是说替防,就是在一旁凝立有着监督意思,有北铃骑的人在果然方墨不相信他们。 张贵荣和费英上前,张贵荣故意询问当值守卫“他们不是北铃骑的吗?来这里做什么?” 守卫板着脸看一眼北铃骑二人,指着城门贴栏贴的画像答复“他们好像是在抓什么人,信不过我们也派人来看守” 张贵荣轻笑道“他们来人也好,省得人跑了怪在我们头上” 守卫微微一笑“这倒也是” 张贵荣在道“干活吧,我得回北馆” 张贵荣费英二人往回走,张贵荣向费英提起要求“费英兄弟麻烦你去租辆马车” 租马车这事和吃饭一样简单,费英道“没问题,我这就去”费英抬脚疾走两步,张贵荣忽而想起什么。 “等等!”张贵荣跨得两步到费英身旁“另外你在帮我请一人” “请谁?” 张贵荣在费英耳旁嘀咕几句,费英似笑非笑道“真要请?” 见得费英神情,张贵荣自觉苦笑指着前面茶楼道“务必要请出来,我们在那里碰面” 费英看一眼位置点头道“好” 费英忙活去了,张贵荣也没有闲着,慕雪行当时没有说出袁庆昌住所那是不想让周安顺藤摸瓜,慕雪行让张贵荣送人出城又没有告诉人在何处,那么张贵荣只能去问侯三,张贵荣很谨慎来郭允府邸后门,有下人应门让张贵荣进去,说明来意下人让张贵荣在原地等候片刻。 不大一会侯三来见张贵荣,不用说张贵荣上门肯定是有什么事,侯三客客气气看一张贵荣温声笑道“你来了,有什么吩咐?” 张贵荣先不说事,忙着为上次事情道歉“侯三兄弟上次入宫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多见谅” 上次见面后双方也没有机会见面,趁此机会张贵荣找空道歉,这事侯三是向郭允抱怨过,可人诚心道歉侯三也不得理不饶人“上次要没你帮忙,调防牌只怕拿不到手,算了,这事就揭过,说正事” 侯三不计较这是最好了,张贵荣略略正色道“我来是想问袁庆昌住在何处?” 侯三当下警觉道“你问他做什么?” 从侯三面色上看只怕张贵荣有什么歹心,张贵荣忙道“侯三兄弟不必多想,使者吩咐让我送人出城” “出城?”侯三还不知道画像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人出城?” 张贵荣赶紧说明“还不知道吧,北铃骑已经满城张贴他的画像,我们去替换铠甲的事情暴露了” 侯三一怔大为担心道“暴露了?怎么会这样?” 张贵荣忧心忡忡道“不能多说了,要尽快送人出去” 侯三目光微凝这事没有听说也不知真假,不论真假见张贵荣说得这么急,可不能耽误救人良机,侯三思虑一翻想个两之策道“既是如此我带你去” 张贵荣对此也不多想“好” 既然画像城张贴,那么只要跟着张贵荣出去就能一辨真假。 真假假真,真真假假,真真假假有时候很难分辨,真假指的是慕雪行举止,程若媛对此真是无法做下任何判断,人闷坐在屋里,丫鬟上得点心,程若媛吃得一小口不在吃了,人显得有些疲累手托着下巴发楞,丫鬟微笑道“小姐,我知道你这个表情,肯定又是想起使者了” 程若媛振振精神看一眼笑盈盈丫鬟,装作微怒道“别胡说” 丫鬟机警收了笑意道“是我多嘴,小姐不要生气” 程若媛轻叹口气轻咛道“你也不是说错,我是想着使者,只是想到不是他这个人,是他做的事情” 丫鬟“哦”了一声道“小姐,想不通的事就不用想了,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想着事情也是一样呀,总有一天不管使者想做什么,总会真相大白” 程若媛默然片刻最终点头道“说得也是,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见得程若媛闷闷不乐,丫鬟建议道“小姐,天气不错,我们出去外面玩吧,将陈小姐她们也叫上” 程若媛怎会有如此兴致,丫鬟提议表面上是为程若媛,程若媛微笑道“让我去玩是假,是想见心上人了吧” 丫鬟脸色一红扭捏道“我才没有,小姐不要乱说” 程若媛轻笑温声道“想见就去见,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丫鬟坚决摇摇头道“我不去,我要留下陪小姐,其实使者除了做一些让人难以捉摸事情之外,他对小姐很不错呢” 程若媛显得郁然道“他对我很不错?从哪里看出对我很不错了?” 丫鬟眸中一动温然笑道“就说小姐生辰这事呀,老爷,二公子都不记得,使者不是偷偷来送过影人?” 慕雪行那次深夜而来,的确让程若媛欢喜,丫鬟一直都没说程若媛以为没人知道这事,丫鬟现下一提程若媛脸色如潮道“他这是回礼哪里是什么礼物” 程若媛就算嘴硬丫鬟怎会不了解她的心思,丫鬟有些忧心道“小姐。使者毕竟不是北朝人,你们是不会。。不会有。。” 有些话丫鬟不敢说,程若媛敢,程若媛脸上如同密布阴云越来越密“不会有好结果是吗?” 见得程若媛如此面色,丫鬟有些畏惧不敢在说。 程若媛看一眼丫鬟委婉叹道“使者。使者有些其他人没有的魅力,你说的不错,他毕竟不是北朝人,我绝不可以和一个他国使者有什么情谊” 第214章 敬酒和罚酒 经过侯三引见,袁庆昌只能相信张贵荣,袁庆昌头戴竹编帽,身穿粗衣和张贵荣来到碰面地点,茶楼旁有个小巷张贵荣让人先进去藏会,没见到人张贵荣很是担心,不仅担心也显得着急“人怎么还没到?不会出什么事吧?” 什么事也没有,费英徐徐策马而来,马车在张贵荣身旁停下,现下满城金光已到晚饭时间,费英左边身子让残阳映得一片通红,费英下车道“人在车里” 张贵荣点点头走入巷口把袁庆昌叫出上车,费英道“一切小心” 张贵荣深深吁口气上车道“算准时间” 费英点头“我就在一旁看着,耽误不了” 张贵荣轻扬缰绳策马而去,马车到得南门,守卫见得张贵荣又赶车出城,上前问一句“贵荣兄弟,又出城呀” 张贵荣把不该有的情绪暗自压下,面色平静笑道“可不是,又要出城” 守卫扬扬手道“开门,让贵荣兄弟出去” 有人将城门推开,张贵荣缰绳刚要扬起,只见旁边北铃骑守卫上前道“慢着!” 北铃骑守卫眼锋如针盯着张贵荣一眼,复而转眼看向城防守卫责问“这辆车马为什么不查看?” 都是城防军兄弟有什么好看的,北铃骑守卫对他产生质疑,着实让这名守卫没面子,城防守卫表情尴尬道“都是自家兄弟不是外人” “兄弟?”北铃骑守卫目光威慑这名城防守卫冷笑“谁和你们是兄弟?” 城防守卫脸色立时变得非常难看,北铃骑地位比城防军高,城防军守卫不敢发作也没应声。 张贵荣也不为难城防军守卫,也没有直接顶撞北铃骑守卫,北铃骑守卫敢这么说话,已是可以证明北铃骑城防军隔阂已到白热化阶段,既是如此当然不用顾忌对方颜面,北铃骑军人本色自然是看不上城防军这些人,张贵荣见势不对,现下只能左右逢源,张贵荣插口打圆场对城防军守卫笑道“严平兄弟莫要动气,他们也是依令办事” 张贵荣在向城防军守卫道“尽管查看就是” 城防军守卫上前将车帘掀开,眼睛还没瞧近里面,只见一清淡宜人少女探半个身子出来温色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城?” 严平看一眼这女子,忽而对张贵荣暗笑,费英这时看准时机上前责骂道“张贵荣!你怎么还没出城,苏庄主邀请雅儿姑娘为宾客弹曲助兴,如你坏得苏庄主兴致我可饶不了你!” 雅儿附和一句“快点让我们出城,大人们都在庄上等着,可不能惹恼大人们,我可是吃罪不起” 张贵荣立马吹风助长火势,试图把火浇到北铃骑守卫头上,张贵荣面色大是委屈道“你这话说的,又不是我不想出城,这不是他们不让我走么!” 费英看向北铃骑守卫拱手道“二位见谅,都怪我事先没打招呼,苏庄主新得一幅上观图,众位大人正在庄上品鉴,二位帮帮忙,可不能去慢了” 另外一名北铃骑守卫向查看守卫低声道“让他们走,苏庄主认识不少大官我们吃罪不起” 另外一名北铃骑守卫干咳数声退得几步摆摆手道“走吧走吧,慢了可没我们什么事” 张贵荣忙道“赶快两鞭慢不了” 马车当下出城。 马车离城里许,张贵荣将马车停下,袁庆昌下得马车恭恭敬敬对张贵荣道谢“多谢” 张贵荣只想袁庆昌赶紧走,张贵荣道“别谢了,快走吧” 袁庆昌也不耽搁入林走了,见得没有袁庆昌身影,张贵荣这才紧紧松了口气,雅儿掀开帘布横看一眼张贵荣嗔道“我帮你大忙,你要如何谢我” 张贵荣笑嘻嘻道“我的姑奶奶你想要我如何相谢” 雅儿笑吟吟道“现在还想不出来,过二日来花阁找我,我在告诉你” 张贵荣哪敢怠慢连连应声“行行行,过二日有定去看你” 雅儿讶声道“怎么答应这么痛快,你家里那母老虎呢” 一想起陆红张贵荣脸色暗淡道“她回老家了” 雅儿笑道“这不是更好,没人管你了” 张贵荣上车道“坐好,我还要赶紧送你去苏庄” 雅儿添问一句“对了,你好些日子不来花阁,你怎么知道我今日要去苏庄?” 张贵荣失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苏庄主每日都费劲脑汁让大人们上门吃喝,目的还不是为巴结,苏庄主早就想做盐船生意” 雅儿格格一笑“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张贵荣笑道“知道又怎么样,反正没我的份” 待雅儿坐好,“驾!”张贵荣策马而去。 送人到苏庄策马回来时,夜幕早是降临,晚饭没吃张贵荣肚子早是咕噜大响,见得南门在眼前想着入城之后定要好好吃上一顿。 入夜城门是关闭,策马到达门外,张贵荣扬声道“谁在当值,我是张贵荣劳烦开门” 门内无人应声,却是有人开门,张贵荣一楞,以往都是应声询问才有人懒懒散散开门,今天倒是痛快,门刚开得半边只见轰轰隆隆脚步声传得出来,两排北铃骑守卫将张贵荣马车团团围住,张贵荣顿时满目骇然不知道为什么将他围住。 围车守卫寒芒闪闪盯着张贵荣,手按住剑柄是准备应付张贵荣逃走。 张贵荣胆战心惊看人不敢说话,围车守卫鸦雀无声不动,咯噔,咯噔,这是方墨马蹄铁触地声音,这道声音在此时此刻显得异常凄厉。 方墨策骑凝立张贵荣马车前,南门城防军守卫瑟缩默默站在一角,十分担心看着张贵荣。 开始不明白北铃骑是个什么意思,现在方墨出现还能因为什么,张贵荣知道自己就是他们目标,张贵荣额上冒出冷汗,人下车对方墨拱手道“见过方统领” 方墨安然坐在马鞍,居高临下审视张贵荣冷道“敬酒,罚酒,你想喝哪杯?” 张贵荣脸上吓得阵青阵白,罚酒谁会喝“当然是敬酒了,只不过方统领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墨微微笑道“既然喝敬酒,那么我自会敬你一分,随我去南馆坐坐如何?” 第215章 真话假话 南馆张贵荣不是第一次来,算第二次,虽说是第二次但这次却是光明正大进来,光明正大进别人家的门,心里不应该忐忑才是,张贵荣很忐忑,让忐忑心情掌控的人未免会显得十分拘束,张贵荣双手放在膝盖拘束坐着,就像乖孩子一样在方墨待客椅上坐着。 能在方墨客椅坐着那是因为张贵荣吃敬酒,既然是吃敬酒那就是客人,对待客人总是要客客气气才会显得主人很有礼数,屋内人不多,除方墨和张贵荣之外还有两名守卫,守卫就立身在张贵荣椅旁,不用说这两个人是方墨给与张贵荣的压力,只要方墨一声令下,这两个在身侧在人怎么对付他都行。 方墨以礼相待说话语气当然十分客气,可这客气中携带警告,方墨道“在我问你问题之前,有些话要提前和你说,别人诚心待我,我也交人真心,如想蒙混过关,那么我就会很生气,你不会惹我生气吧?” 张贵荣怎敢让方墨生气,现下不到撕破脸皮之时,张贵荣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是以硬着头皮开起玩笑道“气大伤身,方统领能不生气最好不要生气” 如此时刻张贵荣还能开玩笑,方墨眼如鹰勾啄着张贵荣眼睛,方墨没有想到张贵荣还有这份心气,既然张贵荣现在算是客人,方墨也不能臭脸相对,方墨脸上平和温笑问“知不知道为何找你?” 张贵荣在靖北做过的事情太多了,无论单拿哪一件出来都是要命的事情,张贵荣眼皮直跳,做过的事情虽多但和北铃骑有关的只有一件,张贵荣以为自己也是让守卫认出,不过方墨什么也没说,现下最好不要随便张口承认罪责,张贵荣语声请颤请示“小的愚钝请方统领明示” 看张贵荣神情显得很不老实,方墨笑容收敛威慑张贵荣问“告诉我你们在泰北殿拿了什么?” 张贵荣呼吸暂时凝固,从未想过方墨找他是为这事,张贵荣吓得一哆嗦人就伏在地上呼冤“方统领莫开玩笑,小的何时去泰北殿?” 方墨眼中透露一股寒芒,张贵荣伏地眼神没有和方墨对视,但也感到一股不寒而栗,方墨不动不移眼茫凛凛生寒盯着站张贵荣伏地后脑勺道“你如此帮使者不知他给你什么好处,无论什么好处都不及性命重要” 张贵荣闻言冷汗涔涔慌忙道“小。小的,没去过泰北殿,统领大人明鉴” 方墨见张贵荣一味低头,慢慢露出冷意道“你没去过?那么你入宫替防做什么?难不成是入宫游玩?” 方墨审问此事让张贵荣心惊不已,突然间只感口舌麻木,急咽一口唾沫解释“小的没进过宫,求着周队长让我进宫。。” 张贵荣话没说完,方墨单手将张贵荣提起按在桌上,桌上茶具让张贵荣身体推移,哐啷掉在地上碎裂,方墨右掌扣抓张贵荣脖子,脖子就像死鸡脖子一样让方墨抓扣,方墨左手一伸“刀来” 守卫拔出佩刀递向方墨左手,方墨抓刀在手横在张贵荣脖子上,刀锋寒气凛凛张贵荣大气也不敢出,方墨眼中逼射出一道寒芒对张贵荣冷道“张贵荣!如我是你就会乖乖说实话,不说实话你是出不了南馆!” 张贵荣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白了,只要方墨力气多加一分,刀刃还不把脖子开了,张贵荣磕磕巴巴道“说。。我说。我说就是。” 恐吓目的达到,方墨也不是真想杀人,杀了人他如何能知道真相,方墨将人松开按回椅上坐好,张贵荣摸摸脖子,顺得顺气这才慌措道“我。。我真没去过泰北殿。。” 方墨厉声道“还不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张贵荣压下紧张情绪在道“方统领。我当时的确没有进。泰北殿。是另外一个人进去的。。” 张贵荣根本没有好办法应付方墨,只能把这事推给侯三,如能蒙混过去在让慕雪行来应付此事。 方墨也是猜出还有另外一个人,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张贵荣不会轻功怎么能翻墙而过,见得张贵荣有句实话,方墨将刀还与守卫。 方墨拉张椅子就在张贵荣对面坐下问“另外一人是谁?” 要推当然也不能明明白白把人推出去,要不然南馆是能出,这事如让侯三知道还不把自己宰了,谎话连篇这也是张贵荣拿手好戏,张贵荣半真半假道“那,那个人我不认识。是使者吩咐让人跟我一起进宫,我就是在旁策应,那日我和那个人入宫假装巡视,到寿乐堂后墙时。那人翻墙过去。没过一会那人翻墙而回对我说,北王在殿内不好下手。。他说他想办法引开北王,让我一人进去” “那人携我翻过墙,他说他伪装刺客引发骚乱,让我趁乱进去,那时他话还没说完,我们在后窗听见有人匆匆入内禀告说童华宫走水,北王一走那人就翻窗入内,方统领那人入内拿了什么我的确不知道” 方墨紧紧睨着张贵荣疑心道“你是说童华宫走水,不是你们干的?” 张贵荣十分笃定道“那不是我们做的,进宫就我们二人” 方墨想了想走水是因为意外也不是不可能,方墨还有一个问题“那么你去南药园做什么?那人拿到东西在携你翻墙而回,那么你们就能神鬼不觉出宫,你怎么会去南药园?” 张贵荣忙慌道“如果这样就好了,那人进去也不知道做什么,我在后窗听见殿内传来声响,好像是有什么掉地的声音,那声音很大吓我一大跳,声音一起门外守卫就进来了,见着那人没有出来心想定是藏在里面,我害怕守卫来后窗巡查,只能寻路逃了,没进过宫也不知道路,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到南药园” 听完张贵荣阐述,方墨算是猜出一半张贵荣补充一半,张贵荣紧张看着方墨,方墨却是冷冷注视张贵荣,方墨什么话都没说,负手在屋内镀步,走得几个来回方墨乍然脸色一变,怒瞪张贵荣道“不对!你没说实话!” 第216章 无法瞒骗 张贵荣真真假假的话已经算是编造圆满,但还是骗不过方墨,不过也是凭着方墨细腻心思,如此虚虚实实漏洞百出的话怎能瞒过他。 张贵荣能编造如此说法,已是绞尽脑汁没想到方墨还是不信,张贵荣脸上血色在失苍白如瓷,张贵荣在次“扑通”跪地,大惊失色道“方统领,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 方墨冷看张贵荣苍白面颊,视线如疾风扫过冷视“句句属实?我看你是谎话连篇!进泰北殿的一定是你!童华宫走水也是你们干的!你以为说得半真半假就能瞒天过海?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那人带你翻墙而过这是真话,但是伪装刺客这是假话!你们是入宫巡视穿的肯定是巡卫服,一个穿着巡卫服的人怎么能伪装刺客?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 “在者说,就算你们提前备下夜行衣,那么那人换下的巡卫服如何处理?让你拿着还是藏在某处?无论是拿着还是藏着,他都得回来换衣你们才能出宫,泰北殿如遭遇刺客那么无论殿内殿外禁军会重重包围,想回来换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那人武艺高绝人能逃出宫,那你呢?你要如何脱身?你们两个人进宫,一个人出去这能说得通?” “我想同日同时替防之事肯定不会有第二件,这事只要一查,就会联系上周安,到时候周安就会惹祸上身,周安和你或许可以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使者我是领教过的,他在靖北做事如此滴水不漏,又怎么会想出这样漏洞百出的计划” 的确,入宫这事如果没有周安自做主张谋害卫云,那么陆雄文就不会关心周安动向,不关心周安动向就没人会注意替防这样的事,如今陆雄文入狱疑窦重重,方墨才能顺藤摸瓜将点滴线索联系起来。 入宫计划本来漏洞不大,如果没有卫云的事情,陆雄文也不会让人查周安动向,计划是好但是周安碍事。 说起临机应变功夫,张贵荣就不是慕雪行对手,编造借口虽然看上去有条有理,可是细节禁不住推敲,方墨一细想深究张贵荣说辞就站不住脚。 张贵荣当下心惊,双肩瑟瑟颤抖,原本以为自己编造天衣无缝,没想到方墨能在衣物上举一反三看出破绽,看着张贵荣瑟抖双肩,方墨知道自己所猜无误,方墨扬了扬唇角冷笑“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肯定是你进的泰北殿?” 张贵荣不敢接声,伏扣在地一身战栗。 张贵荣不接声,方墨却是干脆笑出声来“我之所以那么肯定是你进的泰北殿,那是因为你和使者都出现在南药园,如不是你拿的东西丢失,使者是绝对不会去南药园” 方墨好生厉害,紧凭二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就能将一切推演出来。 方墨缓缓向张贵荣移动,就像一道阴森森的阴影,方墨在张贵荣面前止步森然道“事已至此还不想说实话?告诉我你从泰北殿拿了什么?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张贵荣头不抬声不发伏地颤栗,方墨微微笑道“对使者如此忠心,看来他是许下让你无法拒绝的条件了,也罢,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忠诚” 方墨挥挥手,示意守卫将人扣下。 张贵荣让方墨扣了,慕雪行也是让人扣了,只不过扣人的是周安,慕雪行还不会有太大危险,在今日夜幕还未降临之前,周安押着慕雪行到达如意园。 周安狠狠推得慕雪行一把,慕雪行脚下踉跄人往地上摔去很是狼狈,周安目光中没有丝毫同情嘴中咧咧骂道“狗东西上次让你跑了,我就说了别让我逮住,让我逮住没你好果子吃” 见得慕雪行摔在地上周安上前补了一脚“别装蒜给我起来!惹急了我打死你!” 慕雪行肚腹挨一脚,周安下腿也不知收敛,这一踹可是疼得很,看似周安故意踹人出气,慕雪行摔在地上恶狠狠盯一眼周安,周安轻看一眼慕雪行当是赔罪,两人现在就在如意园苦役营外,苦役营大门里的守卫,见证周安踹人这一幕,守卫从门内出来诧异道“哟,这不是周队长么,你怎么过来了” 别看如意园不在城里,但周安暂代城防队长一职风声早是传得过来,如意园守卫也不是一直都待在如意园,换防时人可以回城,也可以不回城,凭各人喜好。 周安见人出来面色显得恼恨看一眼慕雪行道“这人是扒贼,抓得好几次都没抓住,可别对他客气,重活都给他干” 守卫一脸恭顺笑道“周队长吩咐小的定会如实照办”话落,守卫略感奇怪道“不过,一个扒贼周队长怎么亲自押过来?” 周安在看慕雪行愤愤不平道“这小子扒过我的钱袋,这不刚打听到他下落,刚抓到人立马将人送来,关着也是关着,过几日也是要送来,提前送过来也好让他多遭几日罪” 守卫吃吃笑着并不认识慕雪行,一心只想巴结周安“队长放心,在我这我会好好招呼他” 周安这才收敛一起愤气,一张笑脸对守卫道“换职回城找我,我们在迎春楼好好聚一聚” 守卫大喜“这不是太打扰队长了” 周安笑道“打扰什么都是好兄弟,行了天也不早,我还要急着回城” 守卫恭送笑道“队长慢走” 周安远去,守卫不给慕雪行好脸色道“李望!” 李望从一营帐出来“怎么了” 守卫道“将人带去,明天让他去北林打石头去” 慕雪行捂住伤臂呼求道“别呀,我这手有伤呢打不了石头” 守卫漠然冷哼一声道“有伤是最好了,惹恼队长不把你这手废了如何交差,带走” 李望押人走了。 周安回到城内已是夜幕沉沉,人刚入北馆只见费英匆匆上前焦声道“队长不好了” 周安眉心一沉瞪一眼费英“你才不好!有话好好说” 费英自打一计嘴巴“是我说错话” 周安静静看一眼费英“怎么了?” 费英压低声音“张贵荣让方统领抓了” 第217章 为谁效力 “抓了?”周安大吃一惊极度意外当场斥责费英“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就送一个人出城这事都办不好,方墨扣住人这下难办了!” 费英一听知道周安误会,忙道“队长不是因为这事,那人已经送出城了,方统领是在张贵荣回城时抓的人” 周安讶然道“回城时抓的人?人都送走拿什么由头抓的人?” 费英摇摇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人是在城门抓的,一抓人就押往南馆,队长要不要去看看?” 周安仔细斟酌片刻“看?我去看什么,我去方墨也不会放人,不对呀,如果不是因为送人的事,那是因为什么?” 费英默然不语,他对此也没有任何想法。 周安整个人惶惶不安,张贵荣在靖北帮慕雪行做过不少事,如遭遇刑审嘴一开如何是好。 周安凝神片刻在问“人被抓多久了?” 费英算算时间答复“半个时辰是有了” 半个时辰能做很多事情,如果方墨知道一些不该知道之事早就让北铃骑来拿人,没人过来说明张贵荣现在还没开口,周安肚子咕噜一响,周安捋捋肚子道“饿了,让人送饭来大厅” 人一饿注意力肯定不集中,吃饭好,吃得饱饱的才能想出办法应付。 费英道“队长回厅歇着,我这就让人送饭过去” 周安往正厅回去,费英前往后厨,有一人在远远窥视他们,这人是华宁,华宁躲在暗影中,入夜院子也黑,光线有时候也无法倾照暗角。 话华宁已经听见,华宁沉思道“送人?张贵荣送谁出城?” 不管送谁出去,单凭偷听到几句,华宁无论如何都无法朝着袁庆昌身上联想,有些事想不出来最好就此打住,有些事能就此打住,有些事则是不能,比如赵阿的事情。 在朱立躲在郭允府上时,拜托过侯三给刑司心腹送信,有些人早是出外寻访赵阿,有人回来禀告,朱立轻叹一声“怎么会没找到人?” 这人无可奈何摇摇头道“溧阳打听遍了,没一人叫赵阿,属下怀疑可能是隐姓埋名,也问过曾经来过靖北之人,那些人都没有什么可疑的” 高总管密信不可能有误才是,朱立派去的都是能人,什么都没查到或许人早就跑了,这事毕竟过了这么多年,高总管这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听到的,不过信中直指溧阳,溧阳肯定会有些什么才对,朱立道“在查” “是”那人退下。 有些事好查,有些事可能难以查清,这个道理没人比彭谦更加明白,今天彭谦有客人登门,只是这客人已经多年未曾登门,多年未曾登门拜访也不能说是陌生人,人彭谦并不陌生,相反是熟得不能在熟,这熟得不能在熟的人是程昌泰,程昌泰彭谦二人自是经常见面,面是上朝时见,话很少说。 彭谦在程昌泰面前显得精疲力竭,连抬手拿茶杯喝茶时动作都显得缓慢,这是在给程昌泰透露一个意思,他已经很老了。 有些人越老越精,这就是程昌泰对彭谦唯一看法,彭谦在程昌泰面前装什么都没用,程昌泰笑道“延尉近来上朝少了,想见个面都难” 彭谦老脸一笑“司空这是拿老朽说笑,见不着我应该万分欣喜才是” 程昌泰心领神会笑而不语,慢慢品口茶后淡淡笑道“刑司那么大的地方,光是右监一人忙着不是事,还是多要抽空去刑司看看” 彭谦似笑非笑看着程昌泰,无缘无故程昌泰怎么会关心朱立如何办事,彭谦注视程昌泰凝神片刻后道“哦?司空是为右监上门?莫非是为左副官之事,可要是为得左副官上门的应该是太傅” 别看彭谦人不入靖北,有些该知道的事情绝对不会错过,程昌泰绷着茶杯凝神片刻笑道“左副官之事右监面面俱到,深的延尉教导,办得真叫一个漂亮谁都不得罪” 彭谦微微一笑“司空这是夸老朽,还是右监?” 程昌泰哈哈一笑“都夸,有名师才有高徒” 彭谦平静注视程昌泰笑问“记得以前司空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没想到上些年纪,弯弯绕绕却是多了” 程昌泰叹口气显得谨慎和小心苦笑“延尉教训的是,有些旧事我也不愿在提,只是右监近来做事有些莽撞了” 彭谦淡淡一笑“司空和右监的事,近来也是听过一些” 程昌泰眉心一沉正色道“延尉既然知道那是最好了,当年选择赵阿为替罪羊,是为了大局着想,因为他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但是有件事延尉些许不知道,高总管留封密信给右监,也许高总管是恨延尉当年置身事外,留信是想着借右监的手挖出真相” 彭谦皱眉道“还有这事?” 程昌泰缓缓点头“这事延尉可向右监问个明白,锦绣那宫女手段也是厉害,能把太上王北王迷得团团转,不过有些事过去过去了,这次前来是想延尉和右监说明利害,十五年的师徒之恩,也许右监会听你的话,现在和谈在既实在是不能节外生枝” 彭谦笑了笑,这笑容让程昌泰看得汗毛倒立,彭谦徐徐道“记得收他那日问过他一个问题,我问他你可知道你是为谁效力,司空不妨猜猜他是如何作答?” 这有什么难猜的,程昌泰道“既是奉延尉为师,日后应当是为延尉效力” 彭谦浅浅一笑“我也是以为他会这么说,这个问题他没有即刻答复,说要想想,一想就是十年,十年后他告诉我,虽是奉我为师,但他是为北朝效力” “北朝!”程昌泰对于朱立如此答复显得相当意外,在朝为官如说不是为延尉效力也就罢了,那么应当也是为北王效力,朱立没说北王,说的是北朝,北朝北王虽是一字之差意义可不一样。 程昌泰沉默片刻,沉声道“难道延尉就容他这般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彭谦眼皮一抬注视程昌泰笑道“司空难道不了解北王?北王最喜欢这样的胡言乱语是不是?” 第218章 不吃也挨打 北王当然喜欢朱立的胡言乱语,为北朝效力这就不用攀附任何人,不攀附任何人做起事来就会公正严明,这样的人北朝太少了,北王需要这样的人制衡怎么会不喜欢朱立。 彭谦说的虽然是朱立给他的答复,但同时也是告诉程昌泰,说他左右不了朱立想法,这样的答复程昌泰当然是显得失望“延尉是想让右监肆意妄为了?” 彭谦淡然笑道“赵阿已经作古,他又能查到什么,忙活一阵他自会安稳” 程昌泰还是担心道“赵阿虽然是小人,但人不笨,我怕。” “你怕?”彭谦显得好笑道“怕什么?司空是怕死人还会说话?” 程昌泰道“死人当然不会说话,如赵阿也像高总管那样留下些什么呢?” 彭谦安慰一句“这有什么关系,死无对证就算留下什么,谁能找得出来?” 有些话程昌泰不得不说“延尉好像一点也不怕?延尉是置身事外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当年赵阿踪迹是从刑司传出来的,我才有灭口机会,这事如果东窗事发延尉也脱不了干系” 彭谦笑道“传出消息那人嘴不严,我已革职问罪,我看不出来别人多嘴与我有什么关系” 程昌泰叹口气道“没延尉吩咐任何消息都出不了刑司,我明白延尉这么做的理由,只是。。” 彭谦端起茶杯轻轻抿得一口,程昌泰看出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有些事程昌也不愿在说,当下起身道“有句话还是要和延尉说一说” “司空请讲” 程昌泰道“肆意妄为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这样的人想必延尉也是见过不少” 彭谦放下茶杯眼皮也不抬道“不送” 程昌泰不在自讨没趣反身离开。 离开的人不止程昌泰一个,李望也是离开,李望就是先前押送慕雪行那人,苦役住的地方很苦,又苦又臭,皆是住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棚子少说也有数十个,夜黑,棚子密密匝匝慕雪行算得也不真切,一个棚子住着十多个人,有些则是更多挤在一块,慕雪行让李望安排在一个七八人的棚子里,这个棚子还算宽敞,看上去是新建的,越往里去棚子则是越旧,等待李望走去,慕雪行扫看一眼同棚之人,绷内之人眼巴巴看着慕雪行,同时也是等着放饭。 棚内没有床都是粗席,七八张席子连在一起就当是床了,慕雪行找个角落坐下,这个棚子没有六哥,慕雪行见过六哥除他之外只有张贵荣认识,这事张贵荣不能办怕他疏忽大意只有自己来。 棚子里的人个个目光空洞,似乎对明日没有什么企盼,同时夹杂汗味,慕雪行不在乎这些,只想找到六哥。 这是如意园外围空地,棚前有个空地,空地一角摆放工具,工具那头有守卫看护,棚外没有人走动,慕雪行虽是想找人但也不敢惹人注意,干完重活回来肯定是要歇着,谁还有力气随便乱走。 “锵,锵,锵”有人在敲锣,锣声异常刺耳非常尖利,锣声一响棚内的人系数往外边而去,慕雪行跟着同棚之人尾端随人流走。 排队前行步伐不能太快,前胸贴后背就像蜗牛一样缓缓而行,苦役队伍目的地是空地,空地上有个守卫拿着锣使劲在敲,见人来得差不多扬声高喝让人排好队,不听指令的守卫扬扬鞭子,守卫意思很明确不听话的自然是要挨鞭子了。 慕雪行往前瞧看,眼里皆是苦役后脑勺,现下来看想认出人机会不大,苦役们排好队伍没有喧闹之声,有五辆马车缓缓从远处而来,苦役们的眼珠皆是眼巴巴看着行来马车,马车上装的是晚饭。 每辆马车都有三个大木桶,马车拉到近处有守卫上前揭开木桶盖子开始打饭,慕雪行这才知道三个木桶分别放着,水,饭,白菜。 慕雪行不由皱得眉头,吃这些东西哪来的力气干活,不过比起发馊的牢饭,这些算是好的了起码不馊。 每个苦役都能领到一碗水,一碗饭菜,不过没筷子只能用手抓着吃,慕雪行算是里面最干净的,无论苦役怎么样慕雪行对此都爱莫能助,这里苦役这么多,如说部是犯人那么是在说笑,有些可能附近抓来干活。 苦役每个人都是绷着脸,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干走动,领完饭菜苦役蹲在地上,五指甲中黑色污渍满满,他们也不嫌脏抓起饭菜送到嘴中。 有些事慕雪行可以不在乎,但用脏兮兮的手往嘴里塞饭这样的事还是做不出来,慕雪行现下不太饿有些渴,手中水碗延边有些黑渍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碗底还有些几粒沙子,慕雪行苦着脸试图喝一小口,这水有股腻腻的怪味,这味道是什么说不出来,喝下去的时候十分恶心。 慕雪行正要把碗放下,蹲在慕雪行旁边有人开口“别把碗放在地上,碗一落地我保证最少会有十个人上来抢,有人闹事守卫就会赏鞭子吃,你随手图个方便就会让十个人挨鞭子” 慕雪行听这人说得如此严重,吓得将手缩得回来“多谢提醒” 旁边这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很精瘦,但那双眼睛充满想要生存的欲望,少年身脏兮兮都是打石留下粉末,指甲却是很干净。 少年人好心提醒,慕雪行自是感激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也不看慕雪行只顾吃着,听见慕雪行说话答复“吃你的饭少说话,我告诉你要是让守卫见你不吃饭,明天就别想有饭吃” 慕雪行苦笑道“不是我不吃,只是不饿” 少年斜眼打量一眼”看你干干净净刚来的吧?” 慕雪行笑道“我刚来” 少年看得一眼继续埋头吃饭“不饿也要吃,等会收碗见你碗里有饭菜要挨鞭子” 慕雪行失笑道“不吃也要挨打?” 少年道“不吃哪有力气干活?你是来享福的?” 这倒也是但慕雪行的确吃不下去“我真的不吃”见得少年碗见底问一句“还能吃吗?” 第219章 打傻了 吃怎么不能吃,不吃怎么有力气干活,少年先看一眼饭,这才看慕雪行是否开玩笑,慕雪行没开玩笑,少年接过张口就吃,少年吃相很香,慕雪行不觉间反而觉得有些饿了。 少年边吃边看慕雪行一眼,本想道一声谢,但慕雪行眼珠四处乱转,似乎想在人群中寻找什么人,少年觉得奇怪也没多问,这里有的只是埋头吃饭的人,从这点就可以断定六哥不在这里,六哥是让人强行扣来,人让扣来也不能说是冤枉,毕竟是造过假。 造假被抓心情定然受到波动,也不会一进来就让人赶着干活,活没干心情也不太痛快,不大有可能和其他人一样还有心思吃饭,是以埋头吃饭的人里绝对不会有六哥。 少年不问慕雪行有问题要问“干活的人都回来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如此慕雪行问,少年肯定要答“都在这了” “都在这了?”慕雪行皱眉心道“都在这怎么没看见人?”慕雪行转念在想“人肯定在这里,这样的消息周安还不至于会打听有误” 吃饭时间就一刻钟,守卫让苦役列队,吃完饭的早早列队站好,有些没吃完的急忙在扒几口,守卫见着有人还在吃当下赏得几鞭,鞭声异常响厉,伴随着苦役痛呼声慕雪行入队站好,就在苦役列队准返回棚时,只见有两名守卫抬着担架送一人过来,慕雪行看一眼担架上的人不是六哥是谁。 六哥头包着绷带昏迷让人抬着回来,慕雪行远远看着也不知道人还有没有气,气还是有的否则何必抬来这里,守卫抬人放入棚子里,这棚子恰巧就是慕雪行棚子。 守卫放下人后就走了,苦役排着队列回去,担架位置原本是有人睡的,回棚的人见到有人占着床位,心情很是恶劣,来这里做苦役人人自然是窝着火,在守卫面前不敢发,现下守卫不在那人拉着担架就往棚子外面拖,但是担架加上六哥体重可不算轻。 一人拖不出去,那人看一眼棚内之人叫道“楞着干什么还不上来搭把手,这人如死了,你们还能睡?” 棚里人看六哥一眼,看上去只剩半口气,想着也是谁愿意和死人睡在一起,有人上前帮忙把担架抬出去,有一人道“都是受苦的人,也别随便搁地就放,那边,就在那棵树下” 人就放在树下,离附近棚子有些距离。 慕雪行回到棚内自始至终就没动过,人没动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六哥,抬人去树下的帮手,有一人看着六哥道“这人是犯了什么事,真惨,先打得一顿在送来干活” 有另外一人顿下就在六哥身上摸索,有人道“干什么呢?” 蹲下摸索的人道“没什么,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玩意” 先前那人笑道“想什么呢,有值钱玩意抬人来时,守卫早就摸去还能有你的份?” 这话实在是太有道理,摸身那人败兴道“也是这话” 人返回绷子,有些人累的就歇下,吃完饭有些精神的就坐下说话,挨着慕雪行床位是个瘦子,瘦子看一眼慕雪行问“犯什么事进来的?” 慕雪行背脊挺直,头颈后仰靠着棚内角柱凝神端视瘦子一眼答复“扒窃” “扒窃?”瘦子看着慕雪行没有觉得理所当然,从慕雪行神态上看实在不像扒偷,瘦子半信半疑道“你是扒偷?不像” 瘦子从头到脚打量慕雪行一眼在道“看上去斯斯文文,眼睛也没有扒偷的样子” 慕雪行觉得好笑反问“扒偷眼睛是什么样子?” “左盼右顾”瘦子指着对面棚子一人道“看见坐在右边角落那人没有?” 慕雪行顺着瘦子指头看向对面,角落里有个人卷缩腰脊坐着,眼珠不停转动不住打量同棚的人,慕雪行道“看见了” 瘦子眯着眼看慕雪行,眼中含着朦胧而闪烁的笑意道“那才是扒偷的眼睛,有事一旦做习惯了改是改不了,去到哪里都会盯着人看,你不是扒偷这个我可以肯定,你不明说也没关系,反正没人是来这里交朋友” 慕雪行这才正视一眼瘦子,这瘦子观察人倒还是细致入微,慕雪行笑道“你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 瘦子微微一笑“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猜猜?” 慕雪行也是打量一眼瘦子“你的眼睛很稳,没有扒偷那样左盼右顾,自然不是扒偷,同时眼中也没有凶横之意,肯定也不是为逞凶斗狠之事进来,手上有老茧也有伤痕,这不是来这里做苦力有的,你的伤痕一个半指长,一个半指宽,如要我猜你是做编竹筐的” 瘦子哈哈一笑“我的确是编筐的,但是我要你猜的不是我做过什么,是因为何事进来” 慕雪行不自觉耸耸肩膀苦笑道“你这可难倒我了,实在是猜不出来” 瘦子笑得缓和一笑“你当然猜不出来,如果我不说没人能猜得出来” “哦?”慕雪行大是好奇道“怎么说?” 瘦子扬一扬脸,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都没有,瘦子道“我犯的是露腚罪” “露腚罪!”慕雪行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有这罪名?” 瘦子见慕雪行笑出声,脸色一沉道“笑什么,你认为我是淫贼恶棍?” 慕雪行笑容收敛憋着笑道“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露腚给人看?” 这个倒让瘦子不好回答,瘦子低下头郁郁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一定是有了什么毛病,我就是要露腚给姑娘看,一看见姑娘我就忍不住脱下裤子,但也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慕雪行忍不住在道“你认为这个还不过分?” “我知道过分”瘦子似乎显得苦恼道“我说了改不掉,就像人渴了就要喝水,人饿了就要吃饭,你明白吗,不去做我就会很不舒服” 这样的事情慕雪行还真的无法理解,和瘦子闲聊,天色慢慢从淡黑直到深夜,瘦子早是歇下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六哥,忽而闷哼一声,慕雪行耳力灵敏视线当下集中到躺在担架六哥身上。 四周人已经歇息,慕雪行小心翼翼摸出棚子来六哥身边“你怎么样?” 六哥闷哼想要起身,慕雪行扶人起来靠树坐着,六哥和慕雪行对视一眼,慕雪行轻声道“记得我吗?我就是让你做牌子那个人” “做牌子?”六哥眼神显得迷离,神志有些涣散,目光呆滞愣愣看着慕雪行“不记得了” 见得六哥有些犯傻,在看头上缠着绷带,慕雪行当下一惊“莫非是让守卫打傻了?” 第220章 家里有宝 人当真让守卫打傻的话,这调防牌如何还能拿到,没有调防牌到时候肯定是要真刀真枪干,如果这么做的话胜算难料,六哥一双眼睛时而黯淡时而有神,慕雪行注视片刻这才抽离视线看看周围棚子没人出来,往前走那是空地,那里肯定是不能去,只能向后,后面有道山壁。 山壁附近没有棚子,如在山壁下面建棚,山壁上会有碎石掉落,人住在下方不安,因此没人在山壁下建棚,没棚当然也没人,那里是个清静的说话地方。 慕雪行扶起六哥道“跟我来” 六哥脑袋微微发疼,慕雪行拉他顺势站起,人刚站起眼前顿时发黑,六哥身行晃动就欲倒下“晕得很,让我坐下” 慕雪行执意拉人走,六哥提高音量“你要带我去。。”话没说完,慕雪行堵住六哥嘴强行将人拖走,六哥拼命挣扎慕雪行就如要害人性命一般。 人拖到山壁附近,慕雪行道“别乱叫,我就松开” 六哥嘴让慕雪行堵住,只能不住点头。 慕雪行将人拉到一块草地坐下,这才将人松开,六哥如同受惊小鸟悚然看着慕雪行,慕雪行现下有些发懵完想不到六哥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也不知道是刑司的人打的,还是北铃骑干的,不管是谁干的为能吞下那些能以假乱真的东西,真是下得了手。 见六哥像个孩子一样害怕瞧着自己,慕雪行往后退开三四步半蹲在地温声道“六哥,你还记得我吗?我去你铺子找过你” 六哥双目发直显得茫然打量慕雪行“铺子?什么铺子?” 连自己有没有铺子也不知道,这还了得,慕雪行见得六哥如此脸色一片惨白,现下只好尝试恢复六哥记忆,慕雪行一字一字慢慢道“你有一家铁铺,我和张贵荣一起去找过你,我们就见过一次面,你可能不记得我,但你认识张贵荣吗?好好想想” 六哥这时眨眨眼,显得茫然的眼神微微有些活力生气“张贵荣?” 慕雪行视线一直在注意六哥眼睛,见得六哥现下有些反应忙道“对对对张贵荣,城防军的张贵荣,你还和我说过,牌子不只是牌子,有些是金银,有些是玉石,另外有些则是名贵木料而做” 有些在脑海深处刻下的事情不会忘记,六哥顺口答复“宫卫用银制,城防军用铜制,百官用玉制,各王府下人用木制,样式形状大小每种都不一样” 听得六哥记得这些慕雪行一喜“对对对,你想起来了!” 六哥嘴中不由自主说出这些,自己也是吓一跳,张着匪夷所思眼珠呆呆询问慕雪行“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六哥话一出口慕雪行只感浑身发凉,慕雪行注视六哥并不说话心道“他有些事能记起,有些又不知道,好像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这样来看好坏对半,慕雪行想了想还是尽快问他牌子的事,牌子这几日他在忙活也许多问几次能想起来也说不定,慕雪行在道“算了,不要想你怎么知道这个,还记得调防牌?,调防牌上面有个北字” “北字?”六哥歪着脑袋沉思“调防牌?” 见得六哥沉思,慕雪行满怀期待他能想起来,现下没有出声打扰六哥思绪。 六哥一会脑袋歪去左边道“北字?”一会脑袋歪去右边道“调防牌?” 如此来来去去重复呢喃,慕雪行开始时还有耐心等候,等得一会哪里还愿意听他发傻耗着刚要张口,六哥眼睛落在慕雪行身上,下垂眼皮猛的一抬,突然间眼劲一变认出慕雪行大为诧异道“是你!” “是我?”见到六哥认出自己,慕雪行喜形如色忙上前抓扣住六哥双臂道“你认出我了!” 慕雪行如此举止让六哥大感纳罕不疾不徐笑道“我当然记得你,你是贵荣兄弟带来的豪客,你定金给的非常大方” 听见六哥如常说话,慕雪行深深松得口气笑道“你真是吓死我了,调防牌如何?” 六哥缓缓一笑“做好啦,我就放在。” “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道声音一出顿时把慕雪行和六哥吓得一跳。 来人是苦役,苦役寻个荒丛解下腰带撒泡尿在道“不睡觉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来解手的,这人过来居然没听见声响,这是自己疏忽,好在是苦役慕雪行淡然笑道“没干什么,闲聊” 来人解手后就回去,慕雪行等那人走远在看向六哥,只见六哥满目呆痴双目又如先前那般发直无神。 六哥名叫宋洪,他胞弟叫宋立新,听闻大哥被抓心中自是情急,宋立新认识的人不多,但总算认得华宁,这事务必要麻烦华宁,宋立新找到华宁。 华宁在北馆巡防,巡防也就是在北馆走来走去,有守卫来告诉华宁说宋立新要见他,华宁让守卫放人进来,一见华宁宋立新就贴近过去,华宁道“我在巡防不能站着,有什么事边走边说” 不就是走走这有什么,宋立新陪同华宁巡防,巡防是两人一组,华宁让另外一个守卫分开巡逻,守卫对此没有什么异议,遣走人后华宁道“说吧,有什么事?” 宋立新连忙道“宁爷,我大哥让北铃骑扣了,听说放到如意园当苦役去了,这事无论如何你得帮帮忙” 这事华宁也是听说,是以奇道“那个做假货是你大哥?” 宋立新道“是呀” 华宁有些意外道“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宋立新愁眉不展道“宁爷也没问过我呀” 华宁想了想笑道“这倒也是,不过这事我帮不了,人是北铃骑扣的,但这是朱右监下的令,如以前有吕队长在,这事倒还可以出面,我现在都自身难保,怎么帮你” 除了华宁宋立新也不认识什么人,只能死命抓住这唯一能救人的人,宋立新咬牙道“宁爷定要帮忙,你认识的人多,如需要打点什么的,尽管开口就是” 华宁失笑道“你有多少家底我能不知道,别看你大哥那只是个铁匠铺,里面好东西可是不少,东西都让扣了你哪里来的钱” 宋立新道“铺里的东西是让扣了,但家里还有呀,我大哥会把贵重的东西藏在家里” 华宁一听立马来了兴致“此话当真?” “真!比珍珠还真” 华宁想了想道“既然这样明日我帮你跑趟如意园” 第221章 试图打点 华宁话落想了想,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一些,如那些贵重东西真的贵重的话,也可从中想办法捞些好处,华宁道“算了,帮人帮到底,我这有些路子可以尽快把那些东西换成钱,我随你去看看吧” 这是宋立新巴不得的事情,他大哥认识的人他可不认识,如果能尽快把东西变成现钱这是好事,宋立新道“宁爷,还在当值,现在去不碍事?” 华宁摆出一副为宋立新着想的样子道“不碍事,你大哥的事情重要,你先去门外等我一会,我去和巡防兄弟说一声” 宋立新点头先行出得北馆,华宁和守卫打招呼随后也是出馆。 两人先前就在北馆说话,这个让周安看见,费英就在周安身旁,周安问“和华宁说话那人是谁?” 费英也是不认得宋立新“不知道面生得很” 在周安观察之时,宋立新往馆外出去,华宁这时和一同当值的守卫嘀咕说些什么,这些然让周安看在眼中,等华宁出馆,周安道“去问问华宁和他说了什么” 费英道“是,队长” 费英上前和守卫询问几句,费英回来对周安道“华宁有事出去,说是半个时辰后回来” 周安多留一个心眼道“别人不知道华宁我可是知道,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不会忙活,跟去看看他在干些什么” 周安吩咐费英不能拒绝“是” 费英后脚也是跟着出馆,宋立新领着华宁回家,家里有个院子,院子中摆放三叠柴火二个大水缸,水缸盖是开着的,里面一定没有水,有水的话定然是会盖上盖子,华宁看一眼也不多看扫视一眼格局笑道“这院落不错呀,冬暖夏凉” 宋立新笑道“大哥说这人呀吃的东西可以次一些,但这住处可要仔细挑选,睡得好才能吃得香,吃的香才有力气卖力干活” 华宁同意得不能更同意了痛快笑道“你大哥说得太对了,吃得好睡的地方如果太次的话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心情干活,没想到你大哥还有这份见识,等人出来得要好好结交” 一想到大哥在如意园,宋立新满目愁绪道“进屋看东西吧,看得过眼的话宁爷尽管拿去脱手” 华宁兴致满满笑道“请” “请”宋立新引人入内。 入屋是个大厅,宋立新来到一茶桌处指着茶桌道“宁爷搭把手” 华宁上前帮忙把茶桌搬开,宋立新入里屋取得一把匕首,蹲在地上将一块砖头撬起,起得一块砖头宋立新把匕首放在地上,先将一块砖头拿出来,其他砖头就没有必要在撬,宋立新拿得八块砖头出来,地面露出一个大洞,洞下藏着一个小箱子。 宋立新取得箱子放在茶桌解开铜锁道“都在这里了” 华宁张眼一看除了几个盒子之外,还有很多字画名帖,华宁随手将一个盒子打开,见得里面放着五颗碧珠,一见碧珠华宁眼珠顿时生光,如果这是真的只需一颗别说是救一人,七八个都行,取得碧珠在灯下掌眼,手感清凉,珠面光滑反光一看就是上等珠子。 华宁知道这些珠子一定是假货,如是真的也犯不着做这行了,假货当然不能卖给识货之人一卖自会露馅,华宁倒吸一口凉气道“成色足够以假乱真,你大哥这手艺也真是算得上鬼斧神工” 宋立新道“这个脱手能换几钱?” 华宁为宋立新跑腿也不能白跑不是,华宁笑道“如是真的一颗足够将你大哥捞出来,但这东西不能卖给行家,当铺玉石铺也瞒不了掌柜,只能在市面上脱手,市面上见过碧珠的人虽然不少识货的不多,卖给不识货的出价不会太高” 华宁亲自跟来看货打着什么样的心思,宋立新当然知道,只要能将人救出来这些东西都能舍得,宋立新将盒子扣上,将盒子拿起递给华宁道“宁爷,如有路子这些都卖了就是” 五颗珠子都给自己,能卖多少这就是自己说了算,华宁没有什么喜色显得犹豫问“这些都是你大哥的东西,你真能做主卖了?” 华宁这话就是废话,就算是废话有些事也是要问的,宋立新急道“我还能有什么做不了主的,造假被抓如是其他地方,给些好处打点也就关个十日八日,可那如意园我可是听过,无论大小罪进去没个一年半载是出不来” 华宁也是同情一句道“是呀,那么大的如意园,要完建好没个三五年是不成的,能捞人还是尽快捞人,在里面呆得久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其他东西就先放着,明日清早我就找人脱手” 宋立新看得看华宁道“价格不高一盒珠子够吗?其他的东西不在看看?” 华宁板正脸色道“这事亏你找我,如换是找别人定会把你这些东西坑走,那些园卫好打发用不了那么多钱,只是这张一舟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个人贪得无厌,你可别自己拿着这些东西找他” “张一舟是谁?”宋立新很显然不认识张一舟。 华宁道“张一舟就是如意园督监” “督监?我又不认得他,怎么会拿着东西就上门” 这个答复华宁显得非常满意,华宁道“行了,你歇着吧,我先回去当值” 宋立新送人到得院门“宁爷慢走” 华宁摆摆手道“把门关好了” 宋立新点头将门紧紧扣上,华宁将珠子揣在怀中脚步愉悦回去北馆,入了屋宋立新想着将箱子放回原处,无意中碰倒一个放在桌边缘盒子,有着红标的盒子,盒子掉地里面的东西落得出来,见是一块牌子,宋立新上前捡起看得一眼,见得牌子有个“北”字,宋立新不是官场中人,见得牌子也不认得,将牌子收在盒中将盒子放入箱内放回原处,在将砖头填上。 还好调防牌在家里,如在铁铺让人看见,这可就不是进如意园那么轻松了。 - 如果没有苦役碍事,调防牌放在何处慕雪行早是听见,六哥眼神又是那般痴呆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时好是坏有些问题还怎么问,慕雪行想过让守卫找郎中来,但是不行呀,一找守卫自己这副面容肯定会让守卫记住,守卫也是要回靖北的,如果有天让人认出使者当过苦役,这事就很难解释清楚。 自己不能出面那么只有找别人出面,别人,这个别人该找谁?在苦役中慕雪行只认识那个瘦子,这瘦子慕雪行连名字也不知道,而且这个人还喜欢露腚,瘦子品性如何慕雪行不想去做判断,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试,瘦子已经歇下,睡得正酣让人吵醒这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瘦子让慕雪行叫醒满目惺忪迷迷糊糊间问“发饭啦” 慕雪行食指贴着自己唇上“别吵醒其他人,出来我有事想和你说” 瘦子见着棚外夜幕沉沉又躺得下去“困死了,有事明日在说” 慕雪行也不能强行把人拖出棚子,现在也只好利诱道“跟我走,我有好吃的东西” 一听有好吃的东西,瘦子身板就像诈尸一样立马直立起来“有好吃的?” 瘦子突然坐直倒把慕雪行吓得一跳,人既然醒来慕雪行只好笑道“有有有,跟我来” 六哥还在原地傻坐,慕雪行领着瘦子来六哥身旁,慕雪行在瘦子面前叹得口气道“这人好像让守卫打傻了” “让守卫打傻了?”瘦子同情蹲在六哥面前打量,六哥见人蹲在近前看他,自己也瞪眼审视对方,瘦子看着六哥神态也是像个傻子亦是一叹道“这人也不知道犯什么罪,居然让守卫下得这么重的手” 慕雪行顺话而道“不如让守卫找郎中来替他看看” 瘦子一听慕雪行这话只觉好笑“找郎中?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谁会管他死活”话音一落瘦子觉得不对当下起身道“不是,你硬拉我来这里做什么,他傻不傻跟我有什么关系?吃的呢,你不是说有好吃的?” 慕雪行当下道歉道“对不起,我骗了你,不这样说你就不会跟我来了,我也只是想帮帮他” 瘦子也是觉得六哥很可怜,但谁也不认识谁,犯不着多管闲事不是,瘦子当场道“帮他?你想帮他自己找守卫去呀,找我来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找守卫吧?” “你来比我时间长或许。。” “或许什么?来时间长就能和守卫拜把子?想什么呀你,这忙我可管不了,你呀就别操这个心,顾好自己得了” 瘦子摆摆手自个走得回去。 慕雪行也就只是想试试,行不通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瘦子走远,六哥还是坐着,慕雪行上前半蹲六哥面前皱眉凝视对方“你辛辛苦苦做得牌子,你不清醒过来就拿不到余款” 六哥这时眼神有些迷离,视线稍微离开慕雪行眼睛,慕雪行在六哥面前扬扬手,示意六哥集中注意力“我知道北铃骑扣下的东西里没有调防牌,你一定是放在其他地方,告诉我你把调防牌放在哪里?等我拿到牌子我会想办法捞你出去” 六哥眼神依旧涣散,一点也没把慕雪行说的听进去,见得如此反应慕雪行咬着牙根重重吐得口气。 第222章 时好时怀 天亮,新的一天开始,只要人活着新的明天就会给人新的机遇,活着就会有机遇,当然这是要除去那些苦役,苦役没有什么所谓的明天,他们的明天还是要做苦力,除苦役之外让人扣住依旧也是没有明天,比如张贵荣,没有明天指的是自由,一个人一旦没有自由那当然也不会有机遇。 张贵荣机遇是没有,有鸡汤,刚出锅的鸡汤,汤里有鸡,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落汤鸡,汤面上冒着鸡油,油面上撒些葱花,鸡屁股正对着张贵荣,鸡在碗里,碗在桌上,张贵荣就在桌旁坐着,窗外透入晨曦刚好照射到袅袅升起的汤雾,如此一看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张贵荣食指大动人不动,就像碗里的落汤鸡一样稳稳当当不动,看着落汤鸡张贵荣想到自己,如今的自己不是落汤鸡是什么。 张贵荣看着落汤鸡,方墨在看着张贵荣,张贵荣眼中有些血丝,一看就知道昨夜没有睡好,张贵荣是个不挑床的人,是那种一睡呼声就起的那类人,他昨夜没睡,在南馆这样的地方又怎能安心入睡,张贵荣眼中有着血丝,方墨没有,方墨精神头很足,一看就知道昨夜肯定是睡个好觉。 睡过好觉的人心情一般不会太差,方墨笑容满满看着张贵荣“饿了吧?” 方墨话落,守卫在拿上一盘馒头,一叠素菜,两碗肉粥。 一碗肉粥就在张贵荣面前,筷子整齐摆在碗口上,张贵荣不答不应,方墨就像好友般笑道“你不饿我可饿得很” 方墨拿起一个馒头掰成两半,撕下一只鸡腿,鸡炖得很久肉很嫩,撕下一块鸡皮鸡肉放在掰开馒头中合上,夹着一块吃了。 方墨胃口看上去不错下口很大,嘴中吧唧吧唧吃得出声,张贵荣很争气并没有起意要吃,人可以争气肚子可不会争气,肚子饿得发响,响声一起张贵荣脸就红了。 方墨不是聋子张贵荣肚子叫饿也是听见,方墨抓着鸡腿就啃,满嘴鸡油笑道“我都吃了,还怕我下毒?” 张贵荣还是没有吃的意思,抬眼看着方墨道“方统领一大早就喜欢这般油腻?” 方墨笑道“习惯了,你不知道在边关那吹化白雪的冷风多冷,那风能吹入你骨头,如没有热乎乎的汤肉入肚,几乎就拿不起兵器” 张贵荣冷讽一句“是呀,北王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你们,我们在靖北只能吃糠粮” 方墨将鸡骨放在桌上,取得帕子抹抹嘴道“如我们吃不饱睡不暖,边城一旦失去,你们在靖北连糠粮都没得吃” 张贵荣看一眼肉粥在看一眼汤鸡道“有肉粥有汤鸡,我不明白方统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方墨淡淡一笑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将你饿着?或者是用刑逼供?如果我这样做了,你在无法选择的情况可能会说真话,但也可能会说假话,在说我也不喜欢那样的手段,我认为呢,你是个聪明人,你一定知道哪种选择对你是好的” 张贵荣住了口什么也没有在说。 方墨知道张贵荣肯定是要硬扛,有时候硬扛也不一定要用硬手段,在边关抓到的敌探不少,如都用硬手段哪里能探到有用的情报,方墨对敌探很有一套办法,这套办法相信对张贵荣也是管用。 方墨随口问道“哦,对了,你和陆红还好吗?你们成亲时也怪我太忙,没给你们送去贺礼” 张贵荣当下一震,哪里还听不出来方墨意思“这,不关。不关陆红的事!” 方墨当下一楞急忙解释道“这当然不关陆红的事,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实话告诉你,我是最厌恶那些拿家人胁迫之人,我也是随口问问,不喜欢那就不问就是” 张贵荣呼吸渐渐急促,方墨看在眼中缓缓淡笑道“昨晚让你过来,想着你不回家也许会让她担心,所以我找人上门,想要告诉她说你留在这里做客,可没想到你家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张贵荣看得看方墨寻个借口道“我。我和陆红吵了架,她一气之下回娘家了” 方墨恍然大悟,显得十分同情道“原来是这样呀,你看你吵架回去也该去哄她回来,她回去多久了?” 张贵荣道“没多久” 方墨笑道“分离两地太久,这可是没有益处,这样赶紧把这里的事情了了,我亲自陪你前去赔礼道歉” 把这事情了了,这就是让张贵荣实话实说要不然如何把事了了,张贵荣唯有苦笑道“夫妻琐事,不敢劳烦方统领” 方墨叹口气道“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天气不错,走吧,随我一同出去转转?” 张贵荣大为惊讶道“我和你出去转转?” 方墨比张贵荣反应还要惊讶“怎么?和我出去有什么问题?” 张贵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方统领不怕我跑了?” 方墨一听哈哈大笑道“你要能跑了,那就是我没用” 张贵荣当然不敢跑,也就是随口问问,就算能从方墨面前逃走,也出不了靖北“你要带我去哪里?” 方墨起身道“这事皆由使者而起,我自是要找使者聊聊” 有些地方适合聊天,有些地方则是不适合,不适合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打石场,慕雪行随着苦役在打石场打石头,打石凿子不算很重,可打得久了手也是麻痛够呛。 天亮苦役自是要干活,慕雪行也是苦役当然也是要干活,六哥背上有两道鞭痕,血渗透后背衣服但不多,这是先前守卫让苦役上工赏给六哥的,六哥这脑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像这样的状态哪里会分辨出来所在之地是个什么环境,上工时要排队前往工场,六哥没排队就坐在自个担架上,如此一来定会挨鞭子。 守卫上前打得两鞭,幸好有慕雪行上前强行拉他队伍要不然还得多挨几鞭,六哥开始时候还不知道要干什么,慕雪行在旁教他用大锤打石,还别说一锤一锤打石头还挺好玩的,起码六哥是这样觉得。 别看六哥有些神志不清,但他的工作状态是整个工场里干活最卖力,打好大石就要用凿子打磨石块边缘,慕雪行干的就是这活,这算是细活六哥干不了,只得由他打挖石块。 整个工场有六名守卫站在高处巡视,远处传来锣声,监督慕雪行余人干活这片区域守卫扬声道“收活,收活,吃午饭” 苦役停下各自寻得阴影处躲避阳光,都收了活,六哥还在打着石块,慕雪行上前道“别打了,吃饭完在打” 最卖力干活的人自然饿得最快,慕雪行拉着六哥选择一个离人群比较远的地方等人拉来午饭,山壁替他们遮挡午时火辣辣的骄阳,二人坐在阴影中。 慕雪行上前打了两碗水过来,一碗给六哥,一碗自己喝,昨天刚来时慕雪行还觉得这水十分恶心,现下汗水淋漓倒是觉得这水十分甘甜,一口气就将碗里水饮尽,慕雪行问“累不累?” 六哥笑呵呵看着慕雪行道“有饭就不累” 慕雪行摸着早是饿扁的肚子苦笑,昨天那晚饭真的不该给那少年吃,现下真是觉得饿极了,当时没吃饭慕雪行以为见着六哥可以套话出来,在日头出来前就可以走人,苦累的罪就不用受着,可是面对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如何能够套话,眼看是不能走只能留下遭罪。 六哥一坐下来整个身子就出汗,就像让水淋过一样,额上的汗滴顺着额头鼻梁滑到鼻尖,就在汗滴正要从鼻尖落下之时,六哥赶紧将鼻尖汗滴擦去,这时冒出一句话“还好,汗如果滴到模具里,这牌子就要。。咦?这里是哪里?” “模具?”慕雪行一听二字,赶紧惊喜看向六哥“你又清醒了!” “我又清醒?”六哥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句话“什么我又清醒,你在说什么呐?对了,我们怎么在这里?”六哥看一眼周遭环境吃惊道“这里不是石场?” 六哥没由来的清醒倒是让慕雪行万分惊喜,汗水滑自鼻尖,这个以前在做模具时也时常这样,熟悉的感觉将六哥神志牵引正常,慕雪行赶紧抓住这得来不易的机会,谁知道什么时候人又会变得不正常,慕雪行赶紧问“告诉我,调防牌你放在哪里!” 六哥眉心一沉忽而怒抓慕雪行衣领将人按在山壁上质问!“你这该死的!仿照调防牌你不要命我还要命!你这是想害死我吗!还好我多留在心眼藏在别处,要不然我胞弟也会因为这调防牌受到牵连!” 衣领让人揪着这感觉自然不会太舒服,慕雪行也不敢反抗,一反抗推搡之下六哥可能又要回到神志不清的状态中,慕雪行任凭六哥揪着衣领道“把调防牌给我,你和你弟弟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六哥将慕雪行松开恶狠狠道“我当然要给你,谁会愿意留下这要命的玩意!走,现在我就给你” 六哥往出口方向没走几步,只见守卫从后面上来一脚将六哥踹倒,守卫竖眉骂道“活没干完你想去哪里!” 六哥半边脸吃了土,片刻后翻身坐在地上,那双眼睛又是呆滞之色。 第223章 老师身份 守卫见六哥呆呆瞪他以为是要挑衅,将腰侧鞭子解下就要打,慕雪行忙挡在六哥面前“他是傻子不懂事,官爷莫要生气” “傻子?”守卫一楞这才注意到六哥那双呆然的眼珠,谁会和傻子过不去,守卫吐口吐沫道“真是什么人都往这里送” 守卫在看慕雪行道“看好他,在惹事连你一起打” 慕雪行装作惶恐样子连连点头,守卫远去慕雪行将六哥扶回阴影处,六哥呆愣坐着,慕雪行想着六哥先前说的话“胞弟?这么说他有个弟弟,他在清醒时候说的话不会有假” 有些亲兄弟感情不是很好,不知道他们这对怎么样,当大哥的现在时醒时疯,这个做弟弟的可能知道些什么,无论知不知道得打听后才能清楚,原定是天亮前慕雪行会自己离开,现在人没回北馆,周安肯定是觉得不对,或许会想办法来看是怎么回事。 周安的确是感到不对,这都晌午了慕雪行还没回馆,以慕雪行能耐在天亮前从如意园脱身不是问题,人确是还没回来,周安想着是应该去如意园看看,人刚出正厅门外见过费英过来,周安见费英回馆惹然道“你回来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盯着那屋子?” 那屋子指的是宋立新的家,昨夜费英也是跟人到屋外,华宁能够进去费英进不去只能在外蹲守,费英也不知道华宁和宋立新在屋里做些什么,昨夜回复周安后,周安只让费英盯着。 费英听得周安责问道“我回来是怕队长另有吩咐,屋子和华宁我让兄弟们盯着,我回来不碍事” 拉拢最好的办法是拢心,周安道“其他兄弟做事懒散,我只信得过你,你不去亲自盯着我不放心,和华宁见面那人查清楚没有?” 听得周安如此器重,费英心下大是感激“兄弟们还在查,料想很快就有消息” 周安点头道“行了,你去盯着华宁,有吩咐的时候我会让人找你,现在我有事出去一趟” 费英行礼道“是” 盯着华宁的守卫跟人来到一小巷外,华宁入了巷子,守卫在一卖泥人摊前装作闲看样子,华宁进去巷子前左盼右顾显得鬼鬼祟祟,华宁入巷片刻后有三名地痞也是跟着入巷,守卫不敢跟得太近,在说巷子里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躲藏,如去肯定会让人发现,没办法之下守卫只能在外等着。 地痞是华宁约来,华宁虽是得到卫云器重想着拉人入北铃骑,可不管去北铃骑还是在城防军,这都是苦活,就算愿意熬着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华宁太清楚自己能耐,城防军的活都干不好,怎敢和北铃骑上战场,入了北铃骑上战场肯定是逃不掉。 原先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依仗卫云这条出路,可是现下华宁有另外的出路,出路就是宋立新屋内的假货,如能吞下那些东西变卖,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去他的北铃骑,去他的城防军,等拿到东西华宁就远走高飞过快活日子去,在也用不着管靖北里这些烂事。 地痞进来华宁小心翼翼看向巷口,巷口有行人路过没人往巷里看来一眼,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华宁稍稍放心,华宁扫视立身面前三人道“你们三个一定要小心行事,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们” 华宁是谁地痞也是知道,以前有吕奇在时候,华宁没少请他们喝酒,一地痞笑道“宁爷我们办事你尽管放心就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就是” 这三人以前没少得自己的好处,华宁也不是相信他们,只是这事除他们之外也没人可以托付,华宁谨慎道“你们等会去芝堂街,入街后挨着房子数第八间,你在房子附近候着,见我引人出来之后你们就进去拿东西,那些东西藏在地下,位置就是茶桌下,对了,带把匕首去撬砖,动作要快知道吗” 地痞点头明白在道“事后我们在何处见面?” 华宁想了想心道“东西到手我就可以走了,这靖北是不用在回来” 华宁道“在城外破庙见” 地痞们也是认得城外破庙位于何处“好,不见不散” 华宁道“你们先出去,我过会在出” 地痞率先离去,华宁等着地痞离去等着片刻才从巷中出来,华宁一出巷就往宋立新屋子而去,守卫见华宁出来也是落在后门远远跟着。 “咚咚咚”华宁轻敲宋立新院门,等着一阵宋立新这才开门,开门见到是华宁宋立新一怔道“宁爷,怎么来了?是不是东西没脱手?” 华宁温声笑道“我有路子东西怎么会有脱不了手,有些人就算是知道是假的也会买来充面子,放心吧,东西脱手了,我现在就要去如意园打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试试看能不能让你见你大哥一面” 宋立新早就想见大哥一面,华宁这么说宋立新大是激动道“能见着吗?” 华宁叹口气道“只能试试不敢保证,你如要去可能会白跑一趟也说不定” 有机会好过没机会不是,宋立新立马道“我也坐不住,跟宁爷一同去就是,稍后,我将里屋门锁了就走” 华宁点头在院门处候着,没过一会宋立新出来,在将院门锁了才随华宁而去。 先前守卫跟着华宁过来,费英就在宋立新对面民舍墙角躲着,借用墙角掩着身子露出半个脑袋看宋立新院门情况,费英看见宋立新和华宁远去,这时守卫进来,人也掩到墙角后方,守卫道“先前华宁在巷里和三个地痞见过面” “地痞?”费英问“他们说了什么?” 守卫摇摇头道“不知道,没敢跟进去” 费英知道守卫也是谨慎,费英道“知道,去看看他们去哪儿” “是”守卫刚要转出墙角立马缩身进来,费英奇道“怎么了?” 守卫指指宋立新院门诧异道“那三个就是华宁见过的地痞” 费英是看着守卫说话,没注意墙外情形,守卫出声这才看向那三人,费英道“确定没看错是那三个人?’ 守卫拍胸脯担保道“错不了就是那三个” 开锁这样的事情难不到地痞,地痞们常做这样的勾当,手中自是有开锁物件,三人在院门前,一人开锁,那人鼓捣几下“咔”的一声,铜锁就开了。 费英开始还不知道那三人鬼鬼祟祟站在别人家门前要做什么,只见门开三人入内这才明白那三人意欲何为,那三人进去要做什么这已经很是明显,费英不由皱眉道“华宁让他们来偷东西?” 费英没有立刻让人冲进去,毕竟抓贼要拿赃不是,耐下性子等得片刻等三人拿出账物在说。 三人入院,费英道“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跟人” 跟华宁守卫立马会意“这就去”守卫小跑前去。 这守卫刚走另外一个守卫进来道“打听清楚了,屋主叫宋洪,屋内住这二人,另外一个是他胞弟宋立新” “宋洪?”费英思虑片刻“这人是谁?耳生的很” 守卫在道“宋洪二字是耳生,其实宋洪就是昨日让北铃骑扣走的六哥” 费英大是讶异道“宋洪就是六哥?” 守卫道“是呀” 费英沉思心道“华宁怎么和宋立新牵扯一块?” 就在费英沉思之时,旁边守卫道“人出来了” 费英探头往宋立新院门看去,只见先前入屋三人其中一人提着箱子出来,费英想了想向一名守卫道“队长先前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你先回北馆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队长,队长不在的话就等着” 守卫道“是,我这就回北馆” 那三人提着箱子走了,费英想着华宁不久前来北馆闹过一场,那时候华宁很不给周安面子,周安如此器重自己费英想为周安出口恶气,那三人拿赃物出来费英也没有让人当场扣下,想着这三人肯定是会拿东西见华宁,等他们见面时候来个人脏并获,看华宁到那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说。 一想到周安能够出气,到时候肯定会更看重自己,费英自是窃喜不已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费英领着人偷偷跟在那三人身后而去。 周安并不在北馆,他要前往如意园一来一回肯定没有这么快,周安人还在路上,彭谦也是在路上,只不过脚还未到刑司,眼睛已是看见刑司。 彭谦近来很少来刑司,门卫一见大是惶恐,见人急忙施礼“见过延尉” 彭谦淡淡一笑“右监在不在刑司?” 门卫正色道“在,在厅内看卷子呢” 彭谦点头踏步入内,朱立见得彭谦到来当下起身相迎“延尉怎么来了?” 彭谦入内就坐示意朱立也坐下,彭谦感慨一句“好久没听你叫我老师了” 朱立一楞改口道“学生见过老师” 彭谦苦笑道“是我不许你以师徒相称,我这么说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朱立恭敬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学生这些年怠慢老师” 朱立还在站着,彭谦道“坐下吧,今天以老师身份和你说几句话” 听得彭谦如此郑重其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题,朱立寻位坐下肃然道“老师请说” 第224章 私吞 彭谦静静坐着看着朱立,看着朱立就像看见当年刚入朝局的自己,彭谦淡淡道“司空昨夜来见我,说你最近很是肆意妄为” 彭谦这话语气平和,但司空上门告状说自己肆意妄为,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朱立脸色微微一变“司空上门找过老师?” 彭谦徐徐点点头道“嗯,他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在查旧事,有些尘封往事该埋在地下的就该埋着,查清这样的事情会死人,可能死的是别人,也可能死的是自己,司空现下对你很是反感” 朱立静静坐着静静的问“老师也认为学生不该在查?” 彭谦微微一笑“查不查你要自己掂量有多少把握在这样的事情中活下来” 朱立凝神片刻郑重问“老师是为司空出面?” 彭谦笑了笑道“我是为你的志向而来” “我的志向?” 彭谦点头道“我当初的志向不比你差,人在朝中越久,当初的志向就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不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是为北朝效力,这个志向变过吗?” 朱立眼中精光一闪堂堂正正道“如果变过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坚持” 彭谦眼中露出几分欣慰神色“没变就坚持,这点我就不如你,但是一旦逼得一个人无路可退,那么自己也会没有退路,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朱立直说二个字“我能” 彭谦没有问题,人已经起身笑道“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就不打扰你了” 朱立也是起身“学生送老师” 周安不是慕雪行老师,也不是慕雪行家长,有些事还真要说说慕雪行,有苦役的地方当然不是安乐窝,不管事情如何应该尽早抽身才是,何必在此逗留,人来到如意园,周安没有在如意园当过差,可有些事不一定是要当差才能知道,看看时间现下苦役应当是在劳作才是。 如意园很大,园卫也是人手不足,这样一来漏洞就会很多,漏洞一多像周安这样的人就能寻机进去,周安来到打石场见到苦役们正在吃饭,慕雪行也在吃饭,是的,慕雪行对昨天难以下口的饭菜吃得正香,打石场边缘有荒草,荒草里有几棵能掩人身行的粗树,周安就在粗树后面。 慕雪行离粗树不远就在边上,周安道“好吃吗?” 听见周安声音慕雪行先是一楞,但人没有回过头,六哥就在慕雪行身旁,似乎没有听见有人说话只顾着吃饭,慕雪行不回头嚼着饭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周安盯着慕雪行背影笑道“我当然会来,你没回馆我怎么可能放心,不过我看好像多此一举,你好像觉得这里还不错” 不管周安是真的担心他还是假担心他,对此慕雪行并不在意“这里虽然是苦一些,好在人和人之间不用提防,比起靖北这里宛如仙境” “仙境?”周安失笑道“你还真敢形容,说吧,为什么不走?” 慕雪行饭见底放下道“我旁边的就是六哥” 周安看向慕雪行身旁之人,只见这人头绑绷带,背后有两道鞭痕“他怎么这副样子?” 慕雪行惋叹一声道“他这副样子完就是因为人的贪念,人送来前遭过毒打,脑子打坏了,神智时好时坏” 周安也对六哥颇为同情“神智时好时坏?真够狠的,吞了人家的东西不说,还把人打成这样” 慕雪行忧虑看着六哥道“明白我留下的理由了?” 如此一看怎么还不明白,周安却道“不明白,脑子时好时坏你还留下做什么?人都这样你还能问出什么?” 慕雪行无可奈何道“碰运气,他在清醒时说过他有个弟弟,你查查这个人,或许东西他弟弟知道在哪里” “弟弟?”周安追问道“没了?你要告诉我的就弟弟这二个字” 如能说多慕雪行怎么会不说,慕雪行叹口气道“没了就这二字,他弟弟是高矮胖瘦,住在何处人品如何和他关系好不好我一无所知” 周安沉默片刻在道“我会尽力去查,但你怎么办?还想留下来,如有人要见你的话。。” 慕雪行道“今夜我会走,不管有没有答案” 周安道“那好,那就先这样” 慕雪行听见周安离去声响依旧没有回头。 慕雪行头是没回侧着头对六哥道“你有个弟弟是不是?” 六哥碗也是见底,碗中有些饭粒伸着舌头在舔边舔边道“弟弟?不记得了” “锵锵锵”守卫敲着锣道“干活了,干活了!” 苦役们又开始拿起工具干活,六哥拿起锤子敲得石头数次,只见有守卫来道“宋洪!谁是宋洪” 苦役们听名字不是在叫自己,也不多事闷头干活,守卫叫得数声见没人答应不由恼道“宋洪!谁是宋洪,耳聋了吗,倒是应一声呀,你弟弟宋立新来看你了!” 六哥还是满目呆滞一边打石头边道“立新幼时很不听话,只会让哥哥操心,打也不听骂也不听,哥哥伤心” 六哥姓什么叫什么慕雪行也是不知道,守卫叫了数声没人回应,慕雪行这时听见六哥在旁边嘀嘀咕咕,打石头声音大也是没听真切,慕雪行道“你嘀咕什么呢?” 六哥也没回头也没答复,嘴中傻乎乎嘀咕“立新幼时很不听话。。哥哥伤心。。” 慕雪行凑到六哥身旁听他嘀咕什么,六哥一直重复这句话,一听之下在联系守卫所说诧异看一眼六哥道“你叫宋洪?” 六哥没答应自顾自嘀咕“立新。很不听话。。” 守卫在旁早是不耐烦,见没人回应转身正要走,慕雪行忽而扬声道“等会,宋洪在这里” 守卫听声往慕雪行走来,守卫恶狠狠盯着慕雪行道“你就是宋洪!怎么叫你半天也不答应” 慕雪行指着六哥道“我不是宋洪,他才是” 守卫看向六哥见人一直在嘀嘀咕咕,凑近一听皱眉道“这人怎么回事?是傻子?” 慕雪行道“他脑子时好时坏” 守卫道“放下锤跟我走” 守卫拉人走了。 慕雪行这时心道“他弟弟叫宋立新?” 宋立新见宋洪扎着绷带身上有伤,当场发作道“你们怎么敢随便打人” 守卫跋扈怒道“哪只眼睛见我打人了!你敢胡说我把你也逮进去!” 华宁在旁马上递些珠币上去赔笑道“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让他们兄弟二人好好说会话” 见人有钱收守卫眉开眼笑看着华宁道“上道” 守卫反眼在看宋立新眉目一沉道“有话赶紧说,给你们半柱香功夫”守卫离他们远些远远看着。 宋立新大是悲愤拉着宋洪在路边大石坐下,宋洪傻呵呵看着宋立新,宋立新心底一凉忙道“大哥你傻笑什么,可别吓我呀” 宋洪依旧犯傻看着宋立新咧嘴笑着,华宁看看宋洪伤势皱眉道“我看你大哥头受得打击,神智有些失常” 宋立新颤声道“这可怎么办。。” 宋立新恼恨盯着远处守卫一眼“我要报官!” 华宁叹口气道“报什么官谁会来为你出头,刚问过人了,现在放人是不行得过三日,三日后就能来领人回去” 宋立新急道“大哥情况这样,怎么还能等三日,现在就带他去看大夫” 华宁吓一跳道“你别急着惹事,我是磨破嘴皮子才让人答应三日后放人,想现在带人走可是不可能的,别把人惹急了,到时候不放人你要如何?” 宋立新鼻子一酸呆呆看着宋洪道“我能不能找大夫进去看他?” 华宁点头“我想想办法” 华宁向守卫过去说明情况,守卫为难道“让大夫进去?这可没有先例呀,我可不敢做主” 华宁在送上一些珠币笑道“不进去在这里看人也行,人都这样也不能不治呀” 守卫看宋洪也是可怜道“大夫不能入营门,营门外看倒是可以,不过大夫可得由你们叫来” 华宁见有转机忙道“这不是问题” 守卫应诺,华宁回去和宋立新说,宋立新起身道“大哥伤势要紧,有什么话等大夫来了在说,我们现在回去请大夫” 华宁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华宁点头道“走吧” 守卫把宋洪送得回去,不过宋洪没有在去打石场回棚区休息,华宁一说话就给好处,守卫当然要对宋洪好一些。 宋立新满脸忧愁随着华宁回城行到半途华宁道“路你也认得,人我已经打好招呼,我还有事那么我就。。” 华宁话没说完,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立新当然明白,宋立新道“宁爷有事去忙就是,大哥的事真是多谢,待大哥出来在好好谢谢你” 华宁敷衍应道“这都是小事,快去请大夫吧” 宋立新点头匆匆往靖北回去,华宁不回靖北直接往破庙去,庙很破,瓦也很碎,呼呼凉风在破庙里肆无忌惮乱刮,华宁入得破庙见得里边一个人也没有。 “没人?”华宁登时感到不对,心道“不对呀,我去如意园都一个来回了,他们怎么还没来?” 算算路程那三人早是该到才是。 人没来华宁也不敢乱走,生怕人在来这里路上,华宁等得半晌依旧没人过来神色突然如霜降寒暗叫道“不好!那三个狗东西可能要私吞!” 第225章 北字牌子 吞肯定是要吞,那么些东西谁不眼红,人是华宁找的三人落脚处当然不会不知道,华宁赶回靖北来到三人落脚处,三人落脚处就是普通民舍,不显华丽也不显破败能住人就是。 门就像是两块发潮黄板,“咚。咚。咚”华宁用拳头拍门,门不住受到强烈震动好在没倒,看上去倒也是结实,没过会有一人上来应门,门开,华宁见着熟识面孔当下扬眉质问“怎么没去破庙?” 如此用劲拍门一看就是带着火气来的,面对有火气的人最好办法就是笑脸相迎,这人笑脸相迎道“来啦,进屋说话” “进屋说话?”华宁听及这人张口显得有些犹豫,这些人似乎是在等着自己上门,犹豫也只是片刻,该拿到的东西他们一定是拿到,就算他们有意侵吞,消息是从他这里出去怎么也要分他一份,不进去就没有华宁只好进去。 来开门的是老三,老三领人入内,老三对正在翘脚闲坐老大道“老大,宁爷来了” 华宁见得那老大坐姿一看就是摆谱,同时也知道所猜无误三人定是想私吞,对方人多势众现在不好发作,华宁放低身段赔笑“不是约在破庙,怎么在屋待着?” 老大手中有茶闲喝一口,神色温和笑看华宁“宁爷果真是做大事的人,一张口就给我们三兄弟如此大礼,东西不在这里老二拿出去转手” 华宁脸色一沉冷冷道“给?给是什么意思?” 见得华宁变脸老大越发笑道“我们也不是不知礼数,消息是出自宁爷的嘴,我们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等老二拿钱回来我分你一成” “一成?”华宁一脸铁青似怒未怒道“有多少东西我是知道,只给我一成未免太贪!” 老大板起脸冷冷道“有一成已经很不错,险是我们三兄弟冒大头应该我们拿,这一成如不是看在宁爷过往对我们三兄弟不错份上,我还不舍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脸皮自然也是撕破,华宁在也按捺不住道“消息是我给的,你们这是忘恩负义!我告诉你我华宁绝不吃闷亏!” 这话在老大耳中像是天大笑话,老大吃吃怪笑“宁爷你这话还真是吓不着我,如有吕队长在我们还会敬你一分,但是现在你也不过丧家之犬,没有吕队长让你狐假虎威,城防军里的那些人不会听你的,一成也是钱拿着吧日后我们还好相见” 华宁气得浑身颤抖,老大就静静坐着藐视盯着华宁,华宁与老大对视片刻扬了扬嘴角忽而高笑,看上去笑得正欢,老三就在华宁身旁怒瞪问“你笑什么!” 华宁咬牙切齿道“不管我如何落魄,还轮不到下三滥地痞辱我!” 老大眉峰一扬似在发作边缘冷道“如此有骨气我看这一成是不想要,看在以前份上走吧,这次我不为难你” 华宁气极而笑同时眼中凶光乍现,袖中早是藏着匕首“锵”一声匕首厉响,华宁紧紧持着匕首往身旁老三肚腹刺去,老三早是防备华宁老羞成怒,见得匕首刺来老三往后一退,抓起长凳就往华宁手上招呼,长凳打在手面华宁当下痛呼,匕首脱手飞落一旁。 老三将匕首扫了,当下在起长凳打在华宁背上,背上挨得重击华宁瘫倒在地,这时老大老三同时对华宁拳打脚踢。 “住手”见得铁老八带着二十名打手进来。 铁老八带人入屋,方墨则是带着张贵荣进宫,进宫当然不是面见北王,而是带着张贵荣前往南药园,方墨张贵荣一早出门,没有即刻前往北馆先是带人进宫。 故地重游这本是值得令人开心的事情,谁不喜欢故地重游,张贵荣不喜欢,非但不喜欢而且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他不知方墨葫芦里卖什么药,在次来到南药园张贵荣脚步显得更加沉重“不是说要见使者,来南药园做什么?” 方墨闻着药园药香,药园的确是发生过让方墨疑窦重生之事,无论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都无法阻碍药材散香,药香依旧,方墨深深吸着沁人肺腑药香开怀笑道“你替防借口不是为进宫看一眼?上次进宫那么匆匆忙忙,哪里能够看见什么,现下得空这不就带你进来看看,好好看看吧,我带你入宫可不会有人在来抓你” 方墨怎么会有闲心带他进宫游玩,打着什么心思张贵荣想不出来,张贵荣道“我不信方统领是带我入宫游看,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知道这一定和使者有关” 方墨用高看一眼眼神注视张贵荣笑道“和使者有关,这个看法怎么来的?” 药香虽香可无法让张贵荣舒心“不知道,只是感觉” 方墨微微一笑“你的感觉很尖锐呀,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带你入宫是想离间你和使者” 张贵荣反而一笑道“带我入宫就能离间我和使者?” 见张贵荣不信方墨笑道“你不信?那么我和你说说,两个人合作肯定会有猜疑,就算知根知底的亲兄弟也免不了猜疑,我扣你一晚,使者如果得知那么他就会想,这个张贵荣嘴巴紧不紧?” 话落,方墨故意侧看一看张贵荣,张贵荣对此没有什么表示,默默盯着鞋尖陪方墨前行,方墨收回视线笑道“我扣下你使者等了一夜,我还没上门询问,使者就会知道你口还没开,你既然不开口,我也不大喜欢用重刑,那么我只能带你进宫转一转” “不妨猜猜,使者会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进宫转转?” 提示如此明显张贵荣怎么会猜不出来,张贵荣震惊道“你是想使者认为,我进宫是已经松口带你来说明事情发生经过” 方墨淡淡一笑“就是嘛不故地重游,你怎么说明事情经过” 话落,方墨叹口气道“使者是聪明人,这个法子也不知道对他管不管用” 张贵荣惹然道“既然觉得不管用,为什么还要带我入宫?” 方墨笑道“最难猜的就是人心,我觉得不管用也许管用呢,无论管用还是不管用,总得试试不是” 这话倒没错,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管不管用,不过方墨此举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慕雪行要在北馆或是靖北才是,人不在北馆或是靖北如何能够得知张贵荣和方墨进宫。 慕雪行不在北馆或是靖北,方墨此举怕是要白费力气,白费力气的活也不光方墨一个人干,这世上总是有不少人都在做白费力气的活,比如太上王,别看太上王身份尊崇,白费力气这样的事情他也会干。 太上王邀请朱立入宫,这件事情看上去就是白费力气的活,就像方墨一样有些事就算是知道白费力气也要干做,太上王召见朱立不敢不去,人已入宫,太上王那双眼睛朱立已是见到。 太上王平静看着朱立,朱立垂首站着一脸恭顺,太上王抬眼道“多日不见,右监查访如何?” 朱立声音低缓沉吟着小心道“赵阿还没找到” “没找到?”太上王眉心一沉正失望道“右监办事比起延尉可差了不少,这么多天连一个人也找不到” 朱立踌躇道“人是没找到,但查到曾经在溧阳出现,现下派人在溧阳打探,微臣相信溧阳肯定会有些什么” 太上王沉思片刻后压低声音询问“真的没找到?还是右监还没想好为谁效力?孤看好你,别让孤失望” 太上王在给压力,朱立只能受着“微臣定会加派人手查探” 太上王沉声在道“下去吧,有任何消息都要向我汇报” 朱立施礼道“微臣告退” 朱立告退,郎中差不多也该是走了,郎中对宋立新道“你大哥后脑处有快淤伤,我已下针散淤” 宋立新当下大喜“淤伤散了,我大哥神智是不是就恢复如初?” 郎中犹豫片刻,最终选择如实相告长长叹口气道“难,淤伤自可痊愈,脑后有些络脉受损,恢复如初难如登天” 宋立新浑身惊寒,整个人定在原地大为郁结道“那么我大哥。。” 郎中道“你大哥性命无碍,只是会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在下医术不精对此束手无策,听说南朝有位方若谷方神医,不妨领你大哥去南朝看看” “方神医?”宋立新勉强打起精神反问一句。 郎中道“方神医医术精湛,听说存有一口气之人还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郎中收得药箱,宋立新奉上诊费拱手致谢“多谢” 郎中在看一眼宋洪点点头这才离去。 人在宋洪担架处问诊,先前虽是说不能让郎中进来,这也只是守卫想捞多些好处,宋立新给足好处守卫自然是让郎中入营看诊,郎中出去宋立新默默含泪注视宋洪。 宋洪满目傻滞咧笑看着宋立新,宋立新语气酸涩半蹲着道“大哥,忍多两日,等你出来我领你去南朝寻名医为你诊治” 这里不能久待,宋立新起身转身过去要走,宋洪这时滞眼一抬只见满目炯神,宋洪突然伸手抓住宋立新手腕,宋立新蹲下喜道‘大哥,你清醒了!” 宋洪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道“家中箱里有个北字牌子。。” 第226章 铁老八家常 宋洪话没说完发觉有人盯着他,眼珠移动向右只见慕雪行在棚子里看着他,宋洪声音压得更低饶是慕雪行耳力也是听不见下半部分,下半部分是没听见前半部分却是听见,那调防牌是在宋洪家里。 宋洪在宋立新耳旁轻说,宋立新听罢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宋洪道“走吧” 宋立新好不容易见着清醒宋洪本想留下多说两句,守卫这时往他们走来“喂,时间到了,这里不能在留外人” 无可奈何之下宋立新才不舍离开,守卫护送宋立新出去宋洪眼角余光看向慕雪行,现下还不用上工,宋洪用眼神示意随他来,宋洪往无棚山壁那里走去。 慕雪行让宋洪先走,过得一会他才后跟而去。 山壁这里没有外人,宋洪就在慕雪行眼前,常看宋洪痴呆样子现下如常立身在眼前的宋洪倒让慕雪行有些不太习惯,宋洪神智清醒这是好事,宋洪眼中尽是揣摩慕雪行的眼劲,有这样的眼劲当然不会是傻子,慕雪行笑恭一声“你又清醒” 宋洪目视四周显得十分谨慎道“是,我又清醒了” 慕雪行问得一句“自己发生了什么,也是记清楚了?” 宋洪点着头“记清楚了” 慕雪行叹得口气食指点点太阳穴上方道“是谁下的手,北铃骑还是刑司?” 一想起此事宋洪不由脸筋一颤握紧拳头道“不是北铃骑,也不是刑司” “哦?”对此慕雪行大是意外“是谁?” 宋洪一脸愤恶道“张一舟!” “张一舟!”此人是谁慕雪行也是知道,可不知道张一舟为什么要为难宋洪,慕雪行好奇询问“一个如意园督监为什么要如此对你?” 宋洪嫌恶道“为财,他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让人送来,想着我手中肯定有些存货,我不说就将我打了” 张一舟此举慕雪行大是深恶痛绝,贪财贪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宋洪也是清楚,有些话还是要趁着清醒时候赶紧说,宋洪迟疑片刻在向慕雪行道“其实我调查过你” 此话又是出乎慕雪行预料,宋洪没事调查他做什么,慕雪行眉头一横道“调查我?为什么?” 宋洪满目戒意看着慕雪行“当我拿到印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即将要做的是什么东西,那是调防牌,你一个他国使者是怎么拿到调防牌的!” 慕雪行心头如针刺一般强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替别人做东西,都是要问清楚来路?” 宋洪冷冷凝视慕雪行道“我不得不小心一些,我做过的物件很多调防牌还是第一次,这是宫内的东西原本不想粘手” 慕雪行眉头一横冷笑一声道“那么为什么又做了” 宋洪敛容道“收到印泥前还不知道你是谁,那时候我猜会不会是同行让你来陷害我,但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事后就查你身份,我不是想问你来路,只是想问你我会不会惹祸上身?” 慕雪行直视宋洪道“把牌子给我,你就不会惹祸上身!” 宋洪满目堆笑“给你就没有麻烦?你当我是三岁孩娃,我手艺如我敢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这事一查就会查我头上,我如今这幅样子怎么样我都无所谓,舍弟不能出事,你一个使者让我仿造调防牌,要做的一定不是小事,你知不知道我刚和舍弟说了什么?” 慕雪行呼吸渐渐急促“你说了什么?” 宋洪双目逼视慕雪行道“我让他毁掉调防牌!有些丧命钱我不能拿!” 慕雪行心中一沉屏息静气审视宋洪,过得片刻慕雪行反而一笑“你说谎!” 宋洪冷道“我说谎?毁掉这要命的东西保命,我为什么要说谎?” 慕雪行笑看宋洪道“既然要毁掉当初何必做出来?你当初可不傻不是?” 宋洪无言以对慕雪行在笑道“你明知道是什么但还是做了出来,不用说你也是为财,但是这是其一,其二是为了满足自己虚荣心” “我的虚荣心?”宋洪紧紧盯着慕雪行反问。 慕雪行目不转睛盯着宋洪“是,你的虚荣心,如你连调防怕都敢做,而且还能以假乱真,那么你的名声在道上就无人可及” 宋洪心气显得不平似乎是让慕雪行猜中所想,宋洪并不承认岔开话题道“你想用调防牌调遣北铃骑还是城防军?” 慕雪行只是对宋洪笑了笑道“这就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了,一个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人,神智刚恢复就让我来这里,起初还没猜到你的心思,现在明白了,说这么多是想要钱是吧?” 宋洪端视慕雪行一会却是展笑道“看出来了?” 慕雪行也是笑道“要多少?” 宋洪想了想眼中微微一沉“这算是我最后一单生意,你也算是我最后一个客人” “所以,我就该多掏些钱?”慕雪行似笑非笑反问。 宋洪唇角笑容微微一滞“舍弟什么也不会,我只是。。” 慕雪行没让宋洪把话说话,慕雪行直接道“只要给我调防牌尽管开口” 宋洪深深吁口气眉间对慕雪行有些湿润笑意“如此便好,今夜你到琵琶七巷舍弟会在那里等你” 原来宋洪当时是和宋立新说这个,只要能拿到调防牌什么条件都可以,不过慕雪行微微一怔道“你让我今夜去?这么说你是认为我今夜要走?” 宋洪扬扬唇角失笑道“你是使者不管你犯多大的罪都不会让人扣来如意园,可你人已经在这里,这样来看你是为我而来,我已经告诉你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慕雪行笑着摇首道“我当初以为你只是个讨生活的小铁匠” 宋洪看着慕雪行顷刻笑道“我不是” 我不是朱立,如果朱立不是朱立那么现在他就不用面临如此选择,在太上王和北王之间选择一人效力,如果我不是我多好,朱立心中忽而萌生这个想法,想法也只是想法毕竟不是现实,现实的他的确要好好思虑这个问题。 朱立见过太上王回到刑司,回到刑司朱立坐在常年办公太师椅上,这个椅子很舒服朱立长长舒得口气,闭上眼睛想暂时放空自己思绪,眼睛刚闭一名捕手从外面进来“见过右监” 人在什么职位就该干什么,在加上朱立要做的还是职位之外的事情,如此一来更是没有时间歇息,人已入内朱立不得已只能睁开眼睛“何事?” 捕手脸上有些喜色“有些进展” “进展?”朱立顿起精神“是溧阳的事情?” 捕手点头道“是” 朱立一双眼睛炯炯生光盯着捕手“找到赵阿了?” 捕手轻轻一叹道“当年事发没多久赵阿早是殒命,我们找到他后人赵阿有个儿子,他儿子知道不少事要不要秘密押人过来?” “不!”朱立马上做出决策“不能让人来靖北,这是仅存的人证不能让他出事,你让他把当年之事详细写下送来” 捕手道“是”捕手退下。 捕手退下华宁却是跪下,跪的也不光是华宁老大老三也是跪下,屋里有十四个人,三人下跪一人坐着十人凝立站着,坐着的人自然是铁老八,凝立的是带来打手,铁老八带来二十人,十人在屋内余下十人就在屋外看守。 铁老八坐着看着瘫倒长凳显得惋惜道“凳子是来拿来坐的,不是拿来拍人,小时候我家里人多凳子却很少,我在小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不多做一些凳子,那时候我爹和我说,有些人就该坐着有些就该站着,那时年幼没明白当中有什么道理,长大之后就明白了” “只有明白其中道理,这才能表明一个人长大,我问你们我爹的话你们可明白有什么含义?” 当中大道理有什么不好明白的,老大人是跪着脸色却是奉承笑道“老爷子是在教导八爷,长大后一定要做那个坐着的人” 铁老八“唉哟”一声,高看一眼老大笑道“不错,你小子还有些慧根” 老大笑吟吟谢赞,见及老大模样铁老八在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什么人最讨厌?” 老大显得一楞“这个。。” 铁老八吃吃一笑“在我来看这世上最讨厌的人就是人长得人高马大,这脑子连个孩娃还不如,我问你小时候令堂有没有和你说过,别人家的东西最好不要乱拿?” 老大心感不妙听出铁老八指的是什么,顿时显得战战兢兢道“这个。。是说过。。” 铁老八脸上笑意满满道“这不就是了,小时候都知道的道理长大后却明知故犯,我问你你是不是连个孩娃都不如?” 老大忙着伏地哭求“八爷饶命”老三也是伏地哭求,华宁却是挺直腰板目光凛凛盯着铁老八,铁老八看一眼华宁一笑而过看着老大老三道“押进来” 见得老二让人从外押入内,铁老八在看一眼老二“听说你们是三人是亲兄弟?” 老二提心吊胆道“是” 铁老八点点头“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去别人家拿过东西?” 老二支支吾吾无法作答,旁边打手喝道“实话实说!” 老二腿肚子一软当场下跪“有过” 第227章 上门探物 铁老八有些感同身受的样子道“那么这事令堂知道后是怎么惩罚你们?” 老二看一眼老大,老大伏身哪有心情看他,老二只能实话实说“打手心” 铁老八笑道“用什么打?” “小棍子” 想着打手心棍子铁老八回想幼时不由大为亲切忽而一叹“我小时候也被打过不少手心” 亲切缅怀过去片刻,铁老八眉目一沉将身旁打手腰侧长刀拔了,铁老八持刀走向老大跟前道“小时候犯错打手心是小惩,因为人小知道事世不多可以原谅,既然已经是大人,大人犯错可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只是小惩戒” 铁老八看一眼老大右腕,手起刀落将老大右手砍了,老大如正被宰杀肥猪嘶声惨叫,屋里就老大一人滚地哀嚎,其他人都没动在观望铁老八神色,老大右手被砍老三伏地扣地不动,人是不动,整个身体因为颤栗而抖动个不停,铁老八在看老三右腕一眼人走上前。.. 铁老八是个善良的人,的确是,因为他没砍老三的手,铁老八持着刀面拍二下老三后脑勺“起来吧” “谢,八爷”老三拼命磕头三个响头,脸上几无血色挺直腰身,铁老八没有任何警示就将手腕砍了,屋里之人无不起冷汗,华宁的脸也是吓得惨白,铁老八扫一眼众人神色将刀递给打手回到座位坐下。 铁老八满目威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铁老八做过的事情不少,唯独没做过的就是入屋行窃,管教不严这是给你们大哥惩戒” 铁老八见老大血流不止道“来呀,把人扶下去” “是”两名打手上前,一人将断手捡了,另外一人扶人下去。 铁老八看着老二老三道“你们也下去,待止了血你们三个给我滚出靖北,在让我见你们在靖北出现,我削你们腿筋” 老二老三慌惶磕头急忙退下。.. 屋里只剩下华宁,华宁瑟瑟缩缩看着铁老八,铁老八客气笑道“你不是我的人,我也不想坏城防军规矩,你走吧,怎么处理你让你们队长决定” 费英自始至终都在屋外,先是见铁老八匆匆带人过来,在而看见老大捂着断手让人押得出来,最后是脸色煞白的华宁让两名打手跟着出来,铁老八在华宁之后慢悠悠领人出来也走了。 费英低眉沉思片刻向身后城防军兄弟挥挥手“走” 费英领人回馆见到周安正在厅内,周安见过慕雪行也是刚刚回来,茶刚上喝得一口费英入内,费英前脚回来打手后脚就押华宁来见周安。 华宁一脸丧颓站着,一名打手道“周队长,八爷让我二人押人过来让你处理” “处理?”周安刚回什么事也不知道,凝眸看一眼华宁问“他犯了何事?” 一名打手道“周队长,此人教唆我们三位兄弟入屋行窃,在兜卖赃物时有人通知八爷,那三人八爷已是处置,此人是城防军的,八爷不敢逾越是以让我们带人过来” 一听之下周安脸上兼着冷意道“华宁,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华宁默声凝立,不说话就是默认,周安冷哼一声道“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周安在向来人道“二位回吧,此事我自会处理,改日在去探望八爷” 二名打手拱拱手当下离去。 周安抬眼看向华宁质问“教唆行窃?华宁你是不是闲的发慌?” 华宁仍是不答,默默立身颓然不语。 见得华宁如此周安冷笑“费英带人下去好生看管” “是”费英招来守卫将华宁押下,余人离去费英止步,周安笑道“他居然教唆行窃这可有些意思,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费英来周安身旁答复“昨夜来找华宁那人叫宋立新,宋立新就是昨日让北铃骑扣下那个六哥的弟弟,昨夜虽没跟人入屋,早些时候华宁卖过五颗碧珠,我猜那珠子定是昨夜宋立新给的,隔日华宁见过八爷手下后带着宋立新去如意园,华宁前脚带人走,那三人后脚就入屋盗窃” 周安油然一震道“昨夜那人是六哥弟弟?” 费英道“是呀,确认无误” 周安在道“那三人入屋行窃是你亲眼所见?” 费英道“是” 周安眉峰一横道“为什么不当场抓人?” 费英说出自己看法“想着让他们交接时在一并抓获,但是那三人想着私吞并没有和华宁见面” 周安回来还想着打听六哥弟弟,没想到事情却是如此发展,周安舌头舔了舔唇很快在问“兜卖赃物时候让铁老八知道,这么说东西是在铁老八手上?” 费英道“想必是的,铁老八惩罚手段可是不轻,有一人手被砍了” 莫说是手让砍了,就是砍了头也和周安一点关系也没有,周安想了想道“赃物都有着什么?” 费英摇摇头道“不知道,东西是放在一个小箱子里” “小箱子?”周安盘思心道“调防牌会不是也在里面?” 既然是六哥弟弟,那么赃物是有必要去看看,周安迅疾将茶喝了起身出馆。.. 铁老八还是在自己赌坊,周安对赌坊并不陌生以前常来收孝敬钱,不给城防军孝敬钱赌坊如何能不受打扰开门营生,周安入内铁老八有个错觉,以为周安又是来收孝敬钱,错觉也就只是一瞬间,铁老八知道周安今日不是为孝敬钱来的。 不管周安为的是什么而来,铁老八客客气气上前相迎“这才多长日子不见就当上队长可喜可贺” 铁老八恭维周安郎笑回应“八爷见笑,日后还要八爷多多关照” 铁老八请人入座“为华宁来?” 周安收起笑容显得大是失望道“华宁做下这样的事,真是让人失望” 铁老八眉目间显得异常慈善微微一笑“这也怪不了他,知道队长要来箱子还没让人收起” 铁老八拍拍手道“拿上来” 铁老八这话有些意思,明明知道这是赃物,还故意在周安面前说还没让人收起,如果不是自己家的东西怎么会让人收起来? 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周安当然听得十分明白,入屋行窃这样的事铁老八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提交刑司,这样的事情也该由刑司来管,但铁老八是选择私下解决,私下解决完可以说明是个什么心思。 别看铁老八当时教训人说得头头是道,到头来还不是将东西据为己有,箱子一个打手单手伶上就放在周安铁老八相隔的茶几中,放好箱子打手退下,周安铁老八没有一人先行开箱,两人交对一眼突然心领神会对眼一笑,铁老八拍拍箱面笑道“我说的怪不了他意思是,这箱里物件可不少,华宁动心也是可以理解,周队长不妨看看” 周安酌着笑容看着铁老八道“倒想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能让华宁如此铤而走险” 铁老八将箱子开了笑道“队长过目” 周安随意将几幅字画拿出闲看,在拿一个拓文嘴中惊叹道“这不是石门铭么,连这个都有” “石门铭?这是何物?”铁老八一脸请教询问。 周安大是折服道“石门铭凿刻在褒城县东北褒斜谷石门崖壁,崖绝壁陡峻水流湍急,要拓下这些字这可就不是造假,是要亲力亲为” 铁老八奇道“冒死拓下这个也真是为难他了” 周安将石门铭放回淡笑道“富贵险中求,有人需要就有人冒险也没有什么” 见得周安喜欢铁老八会心一笑,周安刚放下石门铭铁老八拿得出来放在周安手边“既是喜欢拿去就是,我也不懂这个” 铁老八如此唐突一送,周安怎么敢收连忙推回去道“不行,这我可不能收” 铁老八赔笑道“有什么不能收的,日后还要队长多多关照” 周安出口的话没说多久,话又在出铁老八的口周安将石门铭移回手边放着笑道“说起来吕队长对八爷是苛刻一些,赌坊也是不容易,五五开是有些强人所难,这样,八爷如此诚心待我,如我显得客气倒是看不起八爷,七三如何,你七我三” 铁老八当下喜笑“爽快!” 降低两成孝敬钱,铁老八知道一个石门铭还收买不得周安,反正这些东西都不是自己,铁老八只爱钱文玩字画什么的倒是真没兴趣,铁老八借花献佛在道“队长难得登门,在掌掌眼如何?” 周安也不显得客套“在掌掌眼” 箱中有几个盒子,一个盒中放着狼毫做工倒是精致周安不好这个看过既算,另外一个盒子中放着鎏金佛像,这佛像看上去技艺做工就极为高超了。 周安连地府判官都敢用脚踩,天上神佛自然也是入不了周安法眼,打开第三个有着红标盒子,周安眼珠颤抖一下,一下很快,比瞬间还快,一个有北字的牌子映在周安眼中。 周安看得一眼将盒子放回,在拿起一块古玉瞥着嘴道“剩下这些东西寻常得很,但这古玉成色还算不错” 铁老八见周安看中眉开眼笑道“这玉打成佩子戴着不错” 周安故意拿在眼前翻转来看道“我带这佩玉好看吗?” 铁老八这时看向打手一眼,这是先前约定暗号,打手上前道“八爷,东城的张烨张老板请你过去一趟” 铁老八道“唉哟,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周安起身道“八爷既然有事,就不多加叨扰” 铁老八起身送迎道“把东西包起来给周队长送过去” 第228章 昏头闹事 周安回到北馆门外,见着费英一脸焦急等他,此行已经肯定调防牌就在铁老八那里,周安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是否是上天开玩笑,调防牌怎么兜兜转转就到铁老八手上,跟铁老八硬碰硬那是不行,整个靖北地痞都是铁老八在管,铁老八不是吕奇或是卫云,他们有职位在身做什么都会掂量在做。 铁老八可不会,惹到人指不定哪日闲逛在街就会让人捅刀子,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是,慕雪行说今夜就会回来,现下已是过午等人回来商议在做打算也是不迟,回到馆外见到费英,费英一脸急切上前道“队长,方统领来了” “方墨来了?”方墨这二个字并不能杀人,杀人是不能吓人倒是可以,周安已经让方墨二字吓得一跳,馆门外只有两名北馆守卫站岗,北铃骑的人一个也没见到,没见到大阵势那就是说方墨不是来拿人,不来拿人他来干什么? 周安眼皮眨两下后询问“方统领一个人来?” 费英咬咬后牙根道“不是,和张贵荣一起来的” “和张贵荣一起?”张贵荣三字又把周安吓得一跳,张贵荣已经让方墨扣一夜,谁知道他和方墨有没有说什么,不过一定没说什么,如说过什么北馆早让北铃骑围了。 人既然已到,他这个城防军队长不能躲着,周安在问“人在大厅?” 费英微微摇头“不是,人在使者屋内” “在使者屋内!”使者屋内这几个字又把周安吓一跳,这不是明摆着是来找慕雪行,慕雪行现在还在如意园,现在派人通知也来不急回来,不要说来不急回来,现在青天白日的慕雪行也没有任何机会能脱身出来,如今之计只能是拖延时间,打定主意让费英先去忙着,周安入内应付方墨。 方墨很遵守礼数,上门是客安安稳稳坐在屋内等人,慕雪行没有等到倒是把周安等来,一见周安方墨咧嘴就笑“这不是周队长么” 周安亦是笑吟吟道“见过方统领” 张贵荣侧坐侧面对着周安,张贵荣和周安对视一眼,方墨这时看一眼张贵荣在看一眼周安淡笑道“周队长也是来找使者的?” 周安持笑入内道“不是,听说方统领来了过来看看” 方墨举起右手示意周安入座,方墨相请周安怎么能拒绝,方墨在左,张贵荣在右,周安坐在下位,主位是空着因为慕雪行这屋主还没有到。 三人同桌而坐互相对看谁都没有说话,张贵荣周安没说话,方墨这个客人率先开口“听说使者昨天出门去见太傅就没在回来?” 方墨和常青关系非比寻常,见没见过太傅只需托人去问一声既能知道,这个谎骗骗其他人倒还行,方墨可是骗不了,在说谁知道方墨知道这个消息后有没有托人去太傅府询问过,周安想着现下最好想办法圆谎,可不能第一句就让方墨怀疑,周安看一眼张贵荣,张贵荣也是知道慕雪行去哪里。 看来张贵荣还没告诉方墨慕雪行去向,方墨询问周安报之一笑道“使者见太傅了吗?这个下官不知” 方墨诧然看一眼周安反问“你不知道?听说昨天是你和使者一同离开北馆” 周安没有任何迟疑直截了当道“不错,昨天是和使者一起离馆,我有些私事要办和使者没走多远就分开” 方墨注视周安那双没有任何隐瞒的眼睛片刻笑道“原来是这样呀,这就奇怪了,这么说整个北馆都没人知道使者这一夜去了何处?” 周安显得纳罕道“使者一夜没回来吗?” 方墨微微眯眼直视周安轻笑询问“你不知道使者在不在北馆?” 周安敷衍道“队长之职揽身不敢怠慢,忙了一些倒没注意使者在不在馆内” 这话周安答复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方墨没寻到话头也不好继续试探,方墨饶有趣味笑道“有点意思呀,对于使者去向我倒是好奇了” 周安试图打听方墨来意,周安随口一问“方统领找使者如无要事的话不如先回去,待使者回来我在派人通报就是” 方墨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周安打发走,方墨喝口茶道“无妨,我等他就是” 一句话就把周安试图打探的意思封住,方墨将茶杯放下道“周队长和贵荣兄弟很要好?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方墨这话出口张贵荣就显得紧张,张贵荣知道方墨接下去会说什么,张贵荣明白方墨意思周安可不明白,无奈的是张贵荣也不好和周安暗示什么,张贵荣看一眼周安用眼神示意他小心说话,可惜的是周安没有看张贵荣,周安目光直视方墨缓笑“都是城防军兄弟,兄弟之情那是没话说的,就像方统领和北铃骑兄弟一样” 这回答非常宽泛,好像是回答了,如果细想又好像是什么也没说。 周安应付十分得体,方墨不急不缓笑道“对了,听说队长安排过贵荣兄弟入宫替防?” 周安面不改色内心已是忐忑,没想到方墨居然知道这事,周安现下已经可以断定,方墨扣人不是因为袁庆昌的事情,扣人定是和入宫有关,入宫之事是狄校尉扣的人,这事只需询问就能知道清楚对此没有隐瞒必要,周安大为诚实点头答复“是呀” 周安看一眼张贵荣在道“他说没进过宫想进去看看,就替换个午职原本想着也没什么,谁能想到如此莽撞去到南药园让狄校尉撞上” 周安看一眼张贵荣斥责道“你说你这不是让我难做!” 张贵荣立马显得歉疚万分道“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没想到是这样,宫里好大走着走着就寻不着路回来” 是不是这样方墨在南馆已经点破,张贵荣现在还心存侥幸让周安为他开脱,方墨也不怪张贵荣还存留如此心思,方墨嘴角挂着笑意看着周安道“贵荣兄弟就别瞒着周队长,其实你昨夜不是向我承认去过泰北殿” 周安一听这话就像冷水当头浇下,当场瞪看张贵荣,张贵荣刻不容缓扬声直呼“我没有!” “你没有吗?”方墨晃了晃头歉声笑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在双方互相试探之时,有名守卫就像逃命的往使者小院跑来,守卫跑到门前咽口唾沫道“队长,有人持刀来北馆闹事!” “持刀来北馆闹事!谁这么大的胆子!”周安立马起身正好有借口避免方墨步步紧逼,周安向方墨施礼道“方统领抱歉,恕我先前告退” 方墨大是皱眉,皱眉倒也不是因为有人持刀来闹事,而是守卫这时打乱方墨逼问节奏,不过事情正巧赶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方墨亦是起身道“我随便你们去看看” 周安余人赶到事发现场,现场也不远就是前馆正院,持刀来闹事的人已经让守卫扣在地上,一把大砍刀丢弃一旁,周安来到近前往那人一看心道“这不是昨夜找华宁那个人?” 这个人的确是宋立新,宋立新当时听得宋洪吩咐回家来找调防牌,可当他要寻箱子之时,砖块之下哪里还有什么箱子,箱子藏在何处里面有着什么,这事只有华宁一个人知道,这么多东西丢了,宋立新一怒之下就持刀上门找人。 人让守卫扣住,周安示意守卫把人松开,守卫将人松开警告“老实点!” 有这么多人在此,宋立新这个持刀而来的人倒是显得战战兢兢,宋立新的确是战战兢兢,因为他原本就没有这样的胆子,箱子丢失加上宋洪犯傻,心中堆积压力,压力压身无处释放,一碰上箱子不见整个人就如破口的提防一发不可收拾。 宋立新当时让人扣住,人早是冷静下来,现在有这么多双眼珠盯着显得畏畏缩缩,周安没有给宋立新压力温声询问“你是什么人?为何持刀来北馆闹事?” 宋立新扫得人群一眼没有见到华宁,宋立新募地张口“华宁呢!让华宁这个窃贼出来!” 华宁早是不受周安待见,怎么对付华宁早是心有腹稿,宋立新来这么一闹正事对周安心意,周安并没有装作不知,因为先前打手押人过来,想必有很多馆内兄弟都是看在眼中。 周安道“这位兄弟莫要激动,想必你就是失主了” “失主?”宋立新虽是认定华宁是罪魁祸首,可也没有证据不是,持刀而来就是意在质问,华宁人没见到还没来得急质问,周安却说他是“失主”如此来看这事定是华宁所为。 宋立新大为激动道“这事真是华宁干的!” 周安好笑看着宋立新“你为什么这么意外?不是认为他做的为什么如此上门?” 宋立新大为尴尬道“我。我没意外,承认就好了,快让华宁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周安道“华宁是在北馆,东西不在北馆,入屋偷你东西的是八爷的人,东西现在在八爷手上” 宋立新浑身顿时打一激灵道“八爷。。是那个铁老八?” 周安点点头“是” 宋立新整个人显得面如枯槁,铁老八是个什么人宋立新是知道的,他胆子在大也不敢去和铁老八索要东西。 第229章 脱身回城 方墨在旁边看戏只不过这戏没有什么意思,偷窃戏码无趣也没有闲心关心这是城防军内部事情,看戏是用眼睛看有那么一会把张贵荣忘在一边,一会也是时间只要张贵荣抓紧机会是有可能偷偷溜出北馆,当想起张贵荣时心中一凛赶紧往身后看,张贵荣依旧在方墨身后就如道影子紧紧贴着。 方墨匆匆回头张贵荣知道对方是想确定自己在不在,自己在不在张贵荣当然清楚“说到底方统领还是怕我逃了” 方墨唯有苦笑“说实话是怕,你完有机会逃的为什么不逃?” 张贵荣如此让人扣住显得没有丝毫芥蒂轻声回应“不逃你拿我没有任何办法,一逃就是坐实罪责,我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要逃?” 方墨梗了半响看张贵荣的眼神显得很吃力,的确张贵荣如果借机走人事情就好办,带着张贵荣转悠目的在于离间,想离间就是手上没有半点证据,方墨敢肯定人是进过泰北殿,如要真的问罪就要拿出证据,方墨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他的猜测也仅仅是猜测。 这时有守卫上前道“方统领” 方墨看一眼守卫问“何事?” 守卫指着门外道“太傅让人来通知,请方统领前去太傅府” 方墨瞟一眼张贵荣回复守卫“知道了,你让几个人送贵荣兄弟回南馆” 守卫是城防军的可以不用听方墨号令,周安也在,守卫看一眼周安,周安和方墨交对一眼道“听从方统领吩咐就是” 守卫客气向张贵荣道“贵荣兄弟,请” 张贵荣没有迟疑心甘情愿跟守卫随行南馆,去南馆只能心甘情愿因为他没有借口不去。 张贵荣没有借口不去南馆,方墨也没有不去太傅府,这里的闹剧方墨并不关心,周安想如何处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见到太傅常青询问“听说你抓人了?” 方墨用极为遗憾语气答复“抓了” 听得方墨语气常青露出难以置信表情道“什么都没问出?” 方墨躬身赔罪“方墨没用” 常青显得十分惊讶道“你连张贵荣也不能对付?” 方墨极力控制住懊恼的心情道“张贵荣从蜀境过来讨生活,这样的人自有城府否则也不会在靖北站得住脚,他不开口完是因为有使者在,如能把使者突破张贵荣就是人证” 常青沉默片刻另起话头道“见过使者了?” 一说起使者方墨不由笑了笑“没有,这事也是奇怪,从昨日起北馆里就没人见过使者,昨日使者是否来过?” “来过?”常青惹然道“你是说他昨天有过来?” 方墨点头道“问过北馆守卫,守卫说昨天使者出馆是拜见太傅” 常青疑窦重生道“见我?我昨日何时见过他” 方墨仔细想想心头一动道“太傅既然没有见过使者,那么这就是使者借口,只是借口可以随口编造,为什么要拿太傅来当借口?” 这简直把常青闹糊涂“是呀,他为什么要拿我当借口,你怎么看?” 这个方墨也是没有答案“方墨愚钝,猜不出来” 常青忽而无奈一笑“这个使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方墨幽深眼眸慢慢浮起冷意“让人捉摸不透自是在暗地里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泰北殿一事太傅能否给北王提个醒?” 常青摇摇头道“你的猜测条理通顺没有证据可以说是捕风捉影,这个醒我怎么提?” 方墨心中微微有些怔忡道“找到证据太难,张贵荣我也不能一直押在南馆” 常青眼中凶光一露道“你应该用些强硬办法让人开口” 方墨怎么会没想过这个,没用倒也不是心疼张贵荣,方墨苦笑道“用刑如果他愿意说的话那是最好,我怕的是宁死不说,这事然是我猜测如果什么都问不出来,使者完可以拿这件事情闹大,说我方墨捕风捉影就随便对人用刑,城防军北铃骑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太傅清楚,如让人在这件事上加油添醋,北王会如何看待我?” 常青默然半晌这才缓缓抬眼注视方墨慢慢道“不错,是我漏算此点,但这事不能就这样轻易翻过,你让人看住北馆,使者一回来就让他来见我,我要开门见山和他询问” 夜太黑,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慕雪行不打算熬夜,打算尽快赶路,目的地是琵琶七巷,如意园困不住慕雪行如从营门出来当然是不行的,慕雪行是从打石场出来,棚区就一条直道通往打石场,夜里打石场没人看守,都是石头根本不需要浪费人力看守。 待众人入睡后慕雪行偷偷出棚,要去打石场那条道就要经过空地,空地有守卫看守只不过都是在打瞌睡,空地那头就是营门,营门处有条土道直通棚区,棚区有条右转土道直通打石场,慕雪行掩身在荒丛里,有个守卫在前方道旁解手,守卫解手离去,这才蹿路而去。 从打石场后方出来就是树林,过树林往前数里就是同仁门,慕雪行不能靠近同仁门一近就会让人认出,慕雪行绕道前往南门,如果靠双腿走那是要花费很多时间,慕雪行不用走半道上有人等他,人是费英,费英坐在马车上等他,见得慕雪行费英上前道“见过使者” 慕雪行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费英道“是队长吩咐,队长说使者肯定会顺这条道前往南门” 周安有此安排正合慕雪行意思,慕雪行也不多说直接上车,费英道“车里有新衣,在路上有些情况要和使者说” 慕雪行道“边走边说” 南门周安早有吩咐入南门时候没有任何阻拦,从接慕雪行到入南门费英把该告诉慕雪行的事情都事无巨细说出,慕雪行才离开靖北一夜完没想到事情发展至此,调防牌在铁老八手上拿出来可不容易,不容易是不容易总好过落入刑司手中,马车是往北馆回去,慕雪行想起宋立新道“先去琵琶七巷” 途中改道费英有些疑问也没多问直接来到琵琶七巷,巷里宋立新果然在,箱子不在牌子当然不会在,人还是依照宋洪吩咐前来。 马车在巷外停下宋立新听见马蹄声,慕雪行脚步入巷宋立新站得起来,宋立新看望宋洪时慕雪行没有出面,现在在换身衣服宋立新根本不会往如意园苦役联想,见到慕雪行宋立新当场郑重道歉“对不起你要的东西现在没有了,做的时候你给了多少定金?我会尽快筹钱还你” 慕雪行就知道宋立新会依照吩咐来等他,慕雪行道“不用了,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你大哥出这样的事情没人能料得到,不用想太多回去吧” 真要筹钱宋立新还真的没有办法,慕雪行不要这是最好了,宋立新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拜别慕雪行,慕雪行回到马上旁道“回北馆” 马车来到街道尽头,北馆就在尽头附近,费英将马车停下道“北馆有人盯着我不能送你回去” “谁在盯着?”慕雪行看向前方距离甚远什么也没看见。 费英道“方统领让人守着,找你一天了”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道“队长说我去哪了?” 来前周安有过叮嘱费英实话实说“队长说他不知道你去向” 这个倒还在慕雪行预料之内,人下车“我走回去就是,你回去歇着吧” 费英调转马车远去,夜幕深深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慕雪行负手在后缓缓朝着北馆而行,到得馆前北铃骑二人上前“见过使者” 慕雪行诧异看着二人问“你们是?” 门旁城防守卫道“他们是方统领派人等使者,等了一天啦” 慕雪行当下过意不去道“二位辛苦,真是过意不去” 一人道“使者不必挂怀,太傅有请使者” “太傅?”慕雪行楞得片刻问“太傅是要我现在就去?” “这。。”这人也不好答复深更半夜见太傅岂不是打扰休息,他们也没想到慕雪行回回来这么晚,这人道“使者先入馆,待我禀明方统领在来答复” 慕雪行点点头“我就在馆内等你答复” 慕雪行回馆二人也不用在守着这里,二人回到南馆,方墨还没歇下听得二人答复,方墨低眉一问“使者现在才回来?” “是” 毕竟太晚也不好打扰太傅,有什么话明天在说不迟,慕雪行知道太傅有请肯定是不会乱走,方墨道“去回禀使者说明日在拜见太傅” “是” 慕雪行回馆周安早在他屋内等他,见到慕雪行回来周安只是静静看得一眼“回来了” 慕雪行关心张贵荣处境当下问“张大哥如何?” 周安露了两分笑意道“这么关心他?如是别人恐怕是要误会你们是亲兄弟了,他没事方墨今日带来过没有缺胳膊少腿放心吧” 慕雪行落座想了想道“铁老八不会留着那些东西,要想办法将牌子买回来” 周安含笑点了点头“这个我在知道,其实今天我有机会拿回调防牌,箱里的东西铁老八送过我两件” 慕雪行道“还好你没拿” 周安看一慕雪行撇嘴道“我当然知道不能拿,所以我没拿,调防派我来想办法,你最好想办怎么把张贵荣捞回来” 第230章 和失主提要求 张贵荣慕雪行肯定是要想办法捞人出来,只是这事方墨太傅很是重视捞人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这一夜过得非常平静,能在舒服床上睡一觉,慕雪行乏累精神头恢复,精神头是恢复身体还是显得疲乏。.. 周安一早就和费英外出,箱子里的物件铁老八一定会尽快脱手,这些物件很烫手铁老八不会久留,怎么卖这些东西铁老八有自己门路,门路当然不是路,路不会替铁老八卖东西,门路是人,人是温老板,温老板人很慈和常年挂着乐呵呵笑容,一张脸就像不会忧愁的笑面佛。 温老板肚子很大起码能装下两个大西瓜,别院很别,别有风味的别,温老板有个别院看上去是座私宅,如有时间不妨在院门多站一会,那么就能看见形形色色的人出入,出入这座别院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腰缠万贯,有些人是行家,有些人则是冤大头,行家和冤大头温老板还是喜欢后者。 行家不轻易出手比起冤大头来说显得非常小气,小气的人去到哪里都不会受人欢迎,温老板也不例外,老话说得好凡事都有例外,例外换另外一个说法来说就是破例,能让温老板破例的人往往都要看来人是个什么身份,比如城防队长这个身份就很好。 周安很好很受温老板待见,下人客客气气领着周安进宅子,温老板就在书房等着周安,温老板肚子很大椅子胖墩墩的手放在肚子上显得非常舒服,周安费英没有这样的肚子只能把手放在扶手上,不过看周安费英面色手放扶手也是非常舒服。 下人上茶,茶是大红袍,从上茶品级来看周安很受重视,温老板满面笑容高兴注视周安道“周队长亲自前来可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周安笑道“我能让温老板喜出望外?” 温老板笑道“怎么不能,如周队长愿意多加亲近,日后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周安笑了笑并未多客套慢慢道“这次前来是有事相求温老板” 温老板惶恐道“不敢能帮上周队长忙是我荣幸,尽管开口能帮的不会推辞” 温老板爽快答复周安心情也颇好不觉笑道“我知道八爷有箱东西让温老板售卖,昨日去八爷那里见过箱里东西,温老板知道八爷待人热情,如当时开口定会相送,只是不想八爷吃亏,是以今天才来打扰温老板” 铁老八是个什么人温老板自然清楚,他可不会白白送人东西,听周安这意思似乎是不想欠着八爷人情,温老板是铁老八门路,并不是他下人,两人合作各取所需罢了,东西入了宅子怎么销怎么卖由温老板说了算,到时候只需付清谈好价钱即可。.. 周安是城防军队长,温老板私下还有不少东西要进出城,给周安面子也就等于买个保险,要不然周安找起麻烦是要亏大发,是以周安上门温老板很是热情,别看周安只是个城防队长,用处可比许多王公大臣有用许多,箱里东西温老板是看过,那些东西在市面上还算有些价格,不算稀有之物就算送周安几件当人情也不吃亏。 温老板是个生意人,没人比他更精于算计,温老板大方笑道“周队长不是外人打扰什么” 温老板招来下人让下人拿箱子过来,箱子下人拿来厅中开了,温老板示意周安看物,周安扫得一眼见到箱子并无红标的盒子,周安原本是坐着看,不见红标盒子当下唐突起身把箱子拿到厅中大茶桌上一件一件掏出查看,见得周安如此举动温老板不由上前询问“怎么?” 箱子里面的东西都让周安掏得出来放在桌上,里面的确没有调防牌,周安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道“难道昨日我看调防牌时候引起铁老八注意了?” 周安不得不这么设想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盒子为什么不在这里,没看见东西周安只能一件件往回放,周安显得失望道“我喜欢的物件不在这里” “不在?”温老板想了想道“难不成是八爷留下了?” 什么难不成根本就是,周安强笑道“多半是,看来八爷也是喜欢那物件,罢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温老板在道“宅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周队长可否有兴趣品阅?” 周安摇头笑道“温老板那些东西我可买不起,算了,东西虽没看着但今天来交了温老板这个朋友,也算没白跑一趟” 这话温老板爱听,温老板笑吟吟道“这几日事多过几日不忙在下做东,队长一定要赏脸” 周安看一眼费英,费英起身来周安身侧,周安笑道“温老板有请在下一定到,温老板府上还有事那么就不多打扰” 温老板恭送道“那么就不远送了” 周安道“温老板留步” 周安费英行出宅子。.. 东西是铁老八留下,如不是他留下一定会在箱子里,铁老八是赌坊做生意,其他的事情铁老八也许不懂,但察言观色却是铁老八拿手之事,如果这点眼力都没有还怎么抓合作出千的赌徒。 周安当时看调防牌眼神颤动,虽只一下也是让铁老八看在眼底,看其他物件并没有情绪波动唯有此物,铁老八当时还让周安挑选,既然喜欢这个白送却不要,这不是让人很奇怪? 周安当时走后铁老八特意那调防牌仔细查看过,牌上只有一个北字,别看铁老八年纪不小,但这东西还真是没有见过,见是没见过,猜总算能猜出大概,真正调防牌边缘镶金丝,仿冒的当然不会有金丝镶着,用的是金色绣线替代,金色绣线如从远处看和金丝没有两样。 金线虽然是假的,但牌子原本样式铁老八还是能猜得出来,有金丝镶边这牌子可就是宫内的东西,在说牌上就一个北字,铁老八还能往哪里设想,能设想的范围只能往北铃骑边上靠去,铁老八知道慕雪行打过北铃骑主意,有此联想也是情理之中。 铁老八细观一阵调防牌把牌子放回盒中,将盒子放到私人屉中,铁老八叫来打手指着放置一旁箱子道“把箱子送到温老板处,谈好价钱回来告诉我” 打手领命而去,打手出去后,铁老八道“向南!” 向南入内“八爷” 铁老八看了看向南询问“数日前你是不是说过看见周安带张贵荣进宫?” 向南点头道“是” 铁老八搓着指头沉思片刻后问“我让你盯着使者,这些天使者都去过哪里?” 向南道“这些天使者倒没去过什么地方,只是昨天晚饭时分出过城,去的是如意园” “去如意园?”铁老八奇道“他去如意园做什么?” 向南道“是潘子跟的人,说是使者当苦役去了” “苦役!”铁老八睁大眼珠道“使者去当苦役?” 片刻后铁老八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笑道“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向南退下。 铁老八闭目养神在坐着,铁老八可不是在打瞌睡,是在联系补充一些细节,细节里有周安,有着张贵荣进宫,也有慕雪行去如意园当苦役,最后在想到调防牌时铁老八眼睛睁了,睁得满目眯笑。 隔日,就在周安去温老板宅邸时,铁老八让人去北馆将慕雪行请来,慕雪行原本是出门想拜访太傅,没想到让铁老八手下半道拦人,想着顺路慕雪行只好随人而去。 在见慕雪行,铁老八大为开心笑道“使者别来无恙” 开心的情绪自能感染别人,慕雪行亦是笑道“八爷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好事?” 铁老八请人入座在旁坐相陪,铁老八仰起身子笑道“自然是有好事了” 慕雪行含笑相视道“不如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铁老八笑道“这事跟使者有关,当然要告诉使者了” 慕雪行打量一眼铁老八失笑道“好事和我有关?那么一定要听听” 铁老八看慕雪行一眼满脸堆笑道“我捡到使者丢失的东西,使者说这是不是好事?” “我丢了东西?”慕雪行似乎明白铁老八暗示心中沉勉强笑道“我丢了什么东西?” 铁老八不答起身从私屉里将红标盒子拿来放在二人中间的茶几上,铁老八轻轻拍着盒子笑道“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使者无意丢失的?” 看见盒子虽没打开,见及铁老八如此模样,慕雪行神情微有动容紧紧悬着口气缓缓将盒子打开,盒子里静静躺着调防牌,见到调防牌慕雪行觉得屋内有些闷热,屋内其实一点也不热,后窗大开淡淡清风萧疏穿堂而过,不知道慕雪行感觉如何,反正这阵风铁老八吹得很舒服。 慕雪行将盒子扣好视线转看铁老八“八爷说这东西是我丢失的?” 铁老八故意“哦?”一声,淡淡看着慕雪行道“这不是使者丢的东西?那么我收起来就是” 铁老八伸手正要拿盒子,慕雪行手突然扣在盒子上,慕雪行眉目轻舒,黑水晶般的眼珠略略转动笑道“如果说东西是我丢的,八爷帮我把东西找了回来,我要如何感谢八爷?” 慕雪行如此询问铁老八眉开眼笑道“这就要看东西对使者有多重要” 第231章 连根拔起 慕雪行笑了笑“很好奇八爷是如何知道东西是我丢的?” 铁老八显得漫不经心“这重要吗?” “不重要”慕雪行看一眼铁老八“拿回失物不容易,上次八爷帮我定了漆,现在又帮衬寻回这牌子,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 慕雪行在提一次要铁老八尽快说出要求,铁老八当然不能在吊人胃口“上次和使者说过我要的也不多,就是需要一块地,太子殿下是允诺,我不是不信太子殿下,只是空口无凭如能有张地契这是最好了” 慕雪行稍稍打量铁老八一眼微微一笑“这事太子殿下允诺自然是不会食言,其实太子殿下早是让人送地契来,只是路途甚远还要多些时日” 铁老八心领神会展笑相对“这事劳烦太子殿下记挂真是过意不起,不就是多等几日不碍事我等着就是” 慕雪行看一眼盒子将盒子往自己这边拉得几寸笑道“八爷辛苦我会禀明太子,还有些事要办就不打扰八爷” 慕雪行正想拿起箱子,铁老八那右手就像是猫爪捕耗子一般迅疾扣向盒子将盒子按在几上,铁老八缓缓一笑“使者事忙不是去如意园就是东跑西奔,靖北贼人不少可别人钻空把东西拿了,你看我这里人来来去去眼睛多盒子我替使者看管就是” 铁老八食中指点了点盒子温笑“放在我这二个字安” 铁老八这意思摆明就是一手钱一手交货,别看铁老八笑脸相迎但是给与慕雪行态度却是强硬,慕雪行将手缩回淡笑“八爷说得是东西放在你这,稳妥” 慕雪行起身施礼道“那么过几日在来看望八爷” 铁老八笑吟吟起身恭送“使者慢走” 慕雪行不慢走走得很快快步疾出赌坊,步伐忽止微微侧头往回看一眼赌坊大门忐忑心道“他怎么知道我去过如意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做了别人就会有知道的机会,铁老八已经知道在去想他如何知道这没有必要,铁老八要求肯定是要告诉郭允一声,张贵荣让方墨扣住这事只能自己去说,这事不急见过太傅在拜访郭允也是不迟。 太傅府三字慕雪行看在眼中,这三个字就像是太傅眼睛在盯他,轻舒口气和下人说明来意随下人入府。 常青就在书房手上拿着慕雪行送的影人翻来复去闲看,慕雪行入内“见过太傅” 常青视线只盯着影人似有所指道“如果影人能说话多好,这样我就能问它,你身上为什么有药香?你又是在何处让使者捡到的” 烧药库的事一听就知道常青起疑,其实也不用听,上次张贵荣扶着他回馆也是说过他身上有药香,身上有影人指不定也有,这事慕雪行已经留心,留心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影人那时候有药香,现在药香只怕早是没有,当时要追究慕雪行只怕百口难辩,没追究现下常青可拿不住什么话头。 要应付这话没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好办法只能用烂办法,慕雪行淡淡一笑只答后半句“上次喝多失态太傅见谅,记不得在哪里找到影人” 常青当然知道慕雪行不会承认,这话也是随口一提没指望能拿来对付慕雪行,常青示意慕雪行入座,慕雪行恭谢一声“谢,太傅” 入座慕雪行起声询问“太傅找下官有事?” 没事怎么会让方墨派人蹲守北馆,常青点头随口在问“使者半夜回馆是去了何处?” 慕雪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怎么?下官行踪还要像太傅通报?” 常青眼芒一闪直直逼射在慕雪行脸上神色却是微微淡笑“不是通报就随口问问,让使者过来是想谈谈张贵荣情况” 慕雪行知道常青是想借张贵荣谈自己,张贵荣平日和自己很是亲络这个在北馆无人不知,现在张贵荣让方墨没有任何说法就扣了人,慕雪行自然是要为张贵荣出头,想要出头也不一定是要针锋相对,慕雪行装作不解询问常青“说起张大哥有件事要询问太傅,方统领因为什么将人扣了?” 慕雪行明知故问,常青并非答非所问,既然有意和慕雪行开门见山有些废话就不必多说,常青直截了当道“方统领扣人是因为有线索直指张贵荣入泰北殿拿过东西” 慕雪行倒吸一口凉气道“泰北殿丢东西了?丢了什么东西?” 这话慕雪行问得十分清晰关键,就是这关键一点方墨常青都没能猜得出来,泰北殿丢过什么常青没询问北王,虽说没有询问但北王并没有让人追查什么,如是泰北殿丢了东西北王怎么会不让人深究,什么也不查什么也不究那就是什么也没丢过。 既然是什么都没丢过这话常青就难以答复,难以答复常青也要答,常青目光微沉片刻露两分笑意“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和我都知道,张贵荣的确是进入过泰北殿,而且张贵荣是依照使者吩咐才进去” 慕雪行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显得一点也不受常青诬陷而着急“太傅的话下官听不明白,我何时吩咐张大哥去泰北殿了,入宫巡卫重重一个小小城卒怎么有如此通天之能” 常青冷看慕雪行道“张贵荣是没这个本事,我信使者有!” 慕雪行精悍目光直逼常青一字字冷道“明白了,太傅是想公报私怨!” “私怨!”常青挑起双眉厉声道“我何时与使者有私怨了!” 慕雪行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笑意“太傅与我没有私怨?上次小王子在太傅府吃坏肚子,太傅虽没斥责气是有的,你是怀疑下官在糕点中做得手脚,让你在王后北王面前失了面子,这不是公报私怨是什么?” “胡说八道!我何时。。”常青恼怒出口自觉失态连忙住口,看一眼慕雪行嘴角含着薄薄一缕冷笑“厉害呀使者,你可真够的厉害的,明明是你让人入宫偷窃,话锋一转这事却成是我因为小王子一事构陷你了” 慕雪行并不因为自己应付得当沾沾自喜,只是沉着一张脸道“如果不是因为小王子之事,下官自认从未得罪过太傅,敢问太傅因何如此诬陷下官?” 常青咬着牙重重吁口气“使者来靖北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明明让人觉得不妥却是无法拿证问罪,你不说我也能猜,泰北殿里我自认为你会选三样东西其中一件,一件是玺印,一件是虎符,一件是调防牌,这三样东西每一件都是牵一发而动身,不管你拿什么肯定是要还回来,我给你一天时间想清楚,还了我会恭恭敬敬送你出城,不还我还是会送你出城,不过出城的是你尸身” “我不想你在留靖北,也不想你在我眼前晃动,无论还与不还明日午时你都是要走,我敢担保一句,这次送你走无论是谁召见,你都没有机会在回来” 慕雪行冷笑道“我不信太傅敢杀下官!” 常青笑容以对“你已经没用处了不是吗?” 慕雪行冷眼相问“我没用处了?” 常青如风摆杨柳一般细细说来“不管东王让你来想干什么,往你的最大用处看只是议和,东王十日后就到靖北,不管你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无法影响议和,我这是给你活命机会,东王派你来谁都知道有私心这事你没办成回去肯定是个死,不还我也会杀你,但如你还了出城,天高海阔任你走” 话落“来呀”常青扬声叫一声。 下人上前道“老爷” 常青看一眼慕雪行道“你的时限就在明日午时” 慕雪行脸筋紧绷起身,常青闭上眼睛道“送使者出去” 下人道“是,老爷” 慕雪行出得太傅府抬头看一眼高高匾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才满怀心事而去。 慕雪行回到北馆周安已在等他,周安摇头叹气道“牌子没拿到,我猜定是铁老八扣下了” 慕雪行心事重重坐下倒茶喝了才道“我知道刚见过铁老八牌子在他那里” “你见过他!”周安大是惊讶道“他是为牌子的事情特意让你去的?” 慕雪行点点头。 周安皱眉沉思道“怎么。怎么会呢?他怎么知道你想要调防牌?” 有些事情不能告诉周安,慕雪行道“这不重要了,铁老八跟我提了条件,只要满足他调防牌会回到我们手上” 周安想了想道“有要求就好,不过他提的是什么要求?” 慕雪行一脸肃然道“这事我会想办法,在告诉你一件事我刚从太傅府回来” 周安道“我知道呀,不过你怎么这副样子太傅和你说了什么?” 慕雪行自嘲一笑“太傅说不管我拿了什么要我明日午时前要还回去,还了恭恭敬敬送我出城,不还就躺着出去,不管怎么样我明天是一定要走” 周安陡然一惊“这可怎么办?” 慕雪行眼睛就像一根针扎向周安脸颊,周安见慕雪行看他忙道“你看我做什么?是不是我能帮你,要我帮忙赶紧说!” 其实这事由周安而起,要不是周安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慕雪行深深叹口气心道“没办法了,周安太傅只能连根拔起!” 第232章 没有预兆翻脸 这个忙肯定是要周安来帮要不然这戏幕就无法开场,有些关节就不好自圆其说,这次太傅语气决然绝对不是和慕雪行开玩笑,不是慕雪行死就是太傅亡,慕雪行还不能死也不想死。 慕雪行道“我出去一趟今夜来找我” 周安完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好,晚些时候在来找你” 慕雪行出馆,出馆后显得小心翼翼,目的地是五福客栈,来五福客栈要见的人自然是冯屹,冯屹还在五福客栈自从那日去太傅府演影戏外就没外出过,不光没外出连房门也很少出去,如不是天天有人送饭进去客栈老板还以为人早就走了,冯屹就在屋里慕雪行敲门道“冯叔是我” 冯屹将门开了“少爷怎么来了”冯屹看看两边过道并无人踪示意慕雪行入内,冯屹帮慕雪行倒茶“少爷有事坐下说” 慕雪行没坐站着摇头道“不坐了说完就走,对了怡汐呢?” 冯屹苦笑“出城了,骂了好几次才肯走” 葛怡汐既是出城慕雪行也是放心“冯叔你也该走了,东王十日后就到靖北,我和太子会提前二日离开” 冯屹道“我不放心少爷” 慕雪行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该做的事差不多都做了还剩一些琐事,让你带来的剑出城后在中桥林桥墩下藏着我会让人去取” 冯屹满目忧色凝视慕雪行“少爷。” 慕雪行安慰一句“别替我担心明天一早就走” 冯屹点头道“虽然帮不上少爷但也不会扯少爷后腿,明日一早我就出城” 话说完慕雪行不在逗留冯屹送人外出,见过冯屹慕雪行前往郭允府邸,当然了是从后门进去三人落座下人上茶,慕雪行向侯三道“告诉孙诩明日午时到中桥林帮我拿个东西,东西就在桥林桥墩下” 侯三眯眼看着慕雪行掩饰不住心中好奇道“要不要紧要不然我去帮你拿”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你别添乱让孙诩拿着我有我的用意,八日后我们出城这个也要和孙诩打个招呼” 郭允侯三两人顿时一喜,郭允显得又是兴奋又是忐忑“事情都办妥了?” 慕雪行“嗯”一声在添话道“也不是说办完,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八日内可以办成” 慕雪行看一眼侯三叮嘱道“明天你哪里也别去,最好不要去见朱立” 更深层的意思侯三没听出来是以一问“那他来找我呢?” 慕雪行笑道“他不会来找你,明天朱立会很头疼不会想起你来” “头疼?”郭允隐隐觉得慕雪行又要做什么事“朱立为什么会头疼?” 慕雪行目光微微一凝叹口气道“因为朱立明日会拿太傅下狱,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让朱立头疼?” 郭允侯三倒吸口凉气,郭允顿生警兆脸色也变了一变“要动太傅了?有多少把握?” 慕雪行道“不好说,人是会抓但要如何处置北王定会犹豫,这就要看程昌泰有多大落井下石的口才,我不能久留” 慕雪行目光看向郭允“不久前见过铁老八他想要张地契,一来一回和国公说这事来不急了” 一想起铁老八郭允面容上满是厌恶,郭允道“八日后出城一来一回肯定是来不急,也罢,我给他写份字据就是” 慕雪行想了想“这也可以” 慕雪行起身“不要让人送来北馆,我会自己来拿” 侯三道“不就一张字据用不着你跑来跑去,张贵荣呢,让他来不就行了” 慕雪行目光一沉道“他来不了让方墨给扣了” 侯三眼中闪过讶异和震惊“人让扣了?为什么?” 慕雪行无可奈何答复“进宫的事让方墨知道了” 侯三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但见及慕雪行不着急模样又坐好试探问一句“你是有办法救他了?” “有”慕雪行在道“对了,身上有九花丸?” 侯三也是起身道“有”侯三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要几颗?” 慕雪行好笑道“这又不是香枣能多吃吗?一颗就行” 侯三将一颗九花丸倒出给慕雪行“你要这个做什么,这一颗九花丸能救张贵荣?” 一颗九花丸如何能救得了张贵荣,慕雪行接过九花丸失笑道“这不是给张贵荣是给我的” “你。”侯三正要询问慕雪行摆手离去,侯三大为担心看向郭允问“太子殿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郭允摇摇头叹口气道“不知道,放心吧,他做事有分寸” 九花丸伤后服用,虽然没有起死回声功效,但能够止疼宁神,慕雪行现下最需要的就是受伤后能止疼宁神,九花丸是南朝宫内秘制药丸随口一问没想到侯三带着。 出了郭允府邸慕雪行来到药堂问伙计道“有芝草和绛云吗?” 伙计道“有的,客官稍后” 伙计将芝草绛云包好给慕雪行,付了钱揣在怀中回北馆,回到北馆来到后厨偷偷将杵臼拿回屋里,慕雪行取出芝草和绛云混合放入杵臼将其捣碎,捣碎后捏成丸用张纸垫着晾干,将杵臼洗净在放回原处,慕雪行回到屋里起笔写张纸条,现下就等天黑。 天黑不难等,一等就来,天黑了,天黑得就像是输得倾家荡产赌徒的脸,慕雪行的脸不黑也不白有些光,光指的是油灯灯光,夜幕沉沉周安差不多来了,在周安来前慕雪行要做一件事情,慕雪行趁夜跃屋而过来到程勇属院,程勇在大厅中坐着正在细心用干净蚕巾擦拭剑身。 慕雪行看准时机将纸条抛向程勇,纸条轻飘飘如单靠手抛没有依仗外物的话那是抛不进去,慕雪行要依仗外物外物是把匕首,匕首携带纸条嗖一声就插在程勇桌上,还好慕雪行不是刺客偷袭,要不然程勇早是死于非命,匕首插在桌上程勇并未吓得一跳,而是顿时蹿身而起奔出门外喝道“是谁!” 没人回应慕雪行早是遁走,属院外守卫听见程勇叫声慌忙跑来道“馆尉出了何事?” 程勇一双眼睛沉沉扫视四周黑暗,黑暗中程勇没有看见任何活物,程勇挥挥手让守卫退下,如果来人想取他性命的话,现在哪里还能喘着气。 守卫退去程勇入厅就站在桌前沉目瞧着桌上匕首,看着匕首不可能看不见纸条,纸条映在程勇眼中,程勇思虑片刻最终解下纸条摊开来看。 纸条上字不多程勇看得很快,也不知道程勇看见什么惊心内容,只见程勇眼珠瞪得好大。 慕雪行跃出程勇属院没有直接纵跃回去,选择从院门外慢慢走回去,人刚入院就看见周安在屋内等他,周安见人回来问一句“去哪了?” 慕雪行随口应答“没去哪里在馆内走走” 周安看见慕雪行满面的不开怀,知道慕雪行有什么心事,让太傅如此对待慕雪行的确该愁容满面,周安也不多问“我来了,有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慕雪行入屋缓得口气“现在还不能” “现在还不能?”周安诧异重复慕雪行话在问“那什么时候才行?” “你等会”慕雪行入里屋,那药丸还在桌上晾干,药丸就在桌上也不要怕周安看见,其实周安没有看见他根本就没有进过里屋,拿得药丸在手步行到茶桌前和周安相对,周安坐在茶桌对面慕雪行看一眼周安二字捏着药丸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药丸很小周安集中目力看去一眼“这是什么,难道毒药?” 慕雪行摇摇头“不算是毒药,但它能人说不了话?” 周安笑道“你想让谁说不了话?” 慕雪行目光眈眈看着周安道“等我踹桌的时候你就知道” 说踹就要踹,慕雪行不是随便说说,话声一落就将桌子踹倒,桌子轰隆一声桌脚朝天瘫倒在地,周安急忙起身抽身退到一旁惊看慕雪行道“你干什么疯了么!” 慕雪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光冷冷道“你不是想知道这事我要怎么办?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要你说不了话或是你死了我就能蒙混过关!” 周安眼睫紧紧颤抖一下,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冷笑“现在可不是和我翻脸的好时候” 慕雪行神情很冷,冷得死气沉沉“现在正是时候!如果不是你起意杀卫云,这件事情不会闹到如今局面,你怨不得我!” 周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慕雪行,周安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死了如何能帮慕雪行抽身而退,不过,周安没有时间想明白了,慕雪行一脚在踹圆凳,圆凳如一计绝杀飞向周安,周安向后一仰圆凳几乎是贴脸而过,就在周安躲避圆凳的时候,慕雪行身形启动犹如一道决堤而出的洪流直逼周安。 慕雪行起指点周安胸前定穴,周安向后一仰身形还没板回来慕雪行指头点中周安,身形无法动弹周安心中顿感彻寒,周安这时才明白,和慕雪行这样的人为伍每时每刻都不能放松警惕,因为对方可以在自己想象不到的时刻对付自己。 明白已经晚了点中周安之时,慕雪行二指往周安嘴边一靠,药丸丢入周安嘴中,药丸入口既化一股清流顺着喉咙滑下,这时喉痛传来火辣辣的阵痛。 第233章 入宫伸冤 见得周安服下药丸慕雪行在点将穴位解开,穴位一解周安伸指就往喉咙里抠,干呕几声慕雪行冷冷道“这东西吐不出来” 听到慕雪行声音周安头一侧眼中凶光乍现想说“我杀了你”喉咙一用劲只如火烧,周安眼中疼出泪光,不用说慕雪行是想让自己当替死鬼,周安登时发狂直往慕雪行扑去,两人就在北馆都没有携带兵器,要动手只能在拳脚上做文章,杀人有时候用拳头也可以不一定非得要用兵器。 周安拳风一振拳如闪电往慕雪行迎来,周安在疯狂中出拳,拳劲隐隐携带风雷之声,慕雪行心陡然下沉,以为周安只会用剑,没想到手上功夫也是不错,慕雪行后退一步脚尖一挑,将一圆凳抛向周安拳头,拳头一撞圆凳“哗啦”一声,圆凳开裂两半落地。 周安击裂圆凳身子一低右拳一斜,拳风呼啸一声往慕雪行右脸打来,慕雪行身子一侧亦是起拳和周安硬碰硬,二人拳劲相撞各震退一步,周安一退脚尖借力提劲以拳化爪抓向慕雪行手腕,这一招使得十分险恶,如果慕雪行手腕让周安抓住,周安将会毫不容情将对方手腕扭断。 慕雪行没有让周安得逞,手腕一翻却是试图抢先扣下对方手腕,周安暗暗一惊急忙缩手,缩手在进两人缠斗一起,周安拳风越打越紧,慕雪行硬接数拳一阵酸麻,屋内家具让二人动武打得如同断腿折臂,夜深,两人如此交斗声响肯定不小,巡夜守卫听得声响赶过来。 慕雪行故意踹桌和周安动手目的就是要巡夜守卫听见,如果巡卫不过来周安就不会有机会杀他,周安没机会杀他周安就不死,见得守卫过来慕雪行破窗而出跃到院中,周安紧追出来守卫见二人动手呼道“队长使者不要打了” 交斗二人显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周安连连进招,慕雪行连连封挡,交手间慕雪行在守卫面前故意恼怒高喝“你说什么!是太傅让你来杀我!” 守卫一听这话皆是惊得说不出话,周安又哭了,这倒不是说他是个爱哭鬼,周安不是只是喉咙一想说话就疼如火烧,慕雪行出声陷害,周安想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周安不答慕雪行在横眉怒道“不说话就是承认!” 周安有口难言心中大急,想着就算要死也要拉慕雪行垫背,眼睛一瞥守卫佩剑,身行当下一转抢剑在手,剑一握起剑就往慕雪行攻去,慕雪行手无兵刃当然要想从守卫身上抢剑这很容易,慕雪行没有抢剑因为他要摆出难以招架的样子,不摆出这种样子别人怎么会出手帮他。 周安持剑在手如同如虎添翼来势十分凶猛,慕雪行接连几次狼狈躲过数剑,守卫一看这还了得周安是立意要杀使者,不管周安是不是队长,也不管是不是奉太傅之命杀人,总之使者死在北馆他们难逃干系,为了自保可不能让周安杀害使者,守卫们一涌而上出手阻拦周安杀人。 口不能言,守卫又是大为碍事,大为恼火之下周安只能出剑一连击毙十名守卫,程勇这时要出北馆途中听见慕雪行院中有刀剑声响,一听之下自然是万分吃惊赶来查看,程勇刚到院门就见周安杀倒十名守卫,守卫一倒剑锋倒转往慕雪行刺去。 程勇见慕雪行手无兵刃,见到脚下有守卫脱手长剑,程勇脚下一踢,长剑直飞周安,周安感到侧面有冷锋逼来起剑荡开,慕雪行这才堪堪避过周安杀招。 慕雪行见程勇出现恰到好处人往程勇窜来故意说一句“太傅疯了命周安来杀我!” 程勇猛然惊诧叫道“太傅!”程勇想起纸条上内容心道“这常青平日看不出来到是什么事都敢做” 周安看向程勇剑锋一抖直飞过来,程勇一见脚下挑起守卫脱地利剑,长剑一挡火星蓬飞程勇喝道“周安!在不住手我可不客气了!” 周安可不管谁来今夜都要取下慕雪行性命,周安口不能言只能动手,周安长剑如黑蟒恶龙朝程勇横冲直扫,程勇长剑如破浪巨船重重压去,周安能耐也是非同小可长剑展开挟着风雷之声吞吐游斗,周安身行时如雄鹰飞天从上击刺截斩而下,时如猛虎伏猎剑光凶猛压得程勇透不过气。 程勇暂落下风竟是毫不退让,在游斗中寻找机会反击,慕雪行知道程勇落与下风是无意和周安动真格只是想将人拦下,周安却是下死手和程勇拼命毫不容情,慕雪行想着一定要让程勇将周安杀了,周安如果活着就是一个大破绽,慕雪行眼珠一转道“周安太傅为何命你杀我!你说的可是真话,我与太傅无冤无仇,太傅怎么会如此” 周安怒瞪慕雪行明明知道自己说不了话,还一味出口询问,酣斗中周安横眉怒目举剑猛刺程勇,试图闯个突破口出来闪过程勇将慕雪行舌头割了,程勇怎么会让周安过去,两人长剑碰个正着一声巨响火花耀眼,两人碰得虎口发热,周安不换招欺身直进顺手一刀,切向程勇脉门,程勇微微一闪剑招倏变,反圈到周安背后举剑便刺,周安头也不回听风辨招,反手一剑斩程勇手腕。 程勇收招在进寻机在攻,慕雪行在次扬声道“我看不是太傅想杀我,是你自己想杀我吧,你私自忤逆馆尉意思想对卫云灭口,我就说你两句就恼羞成怒,你这人心气也是太窄!给馆尉惹得这么大的麻烦还不住手,难道还想杀馆尉不成!” 程勇对周安私自决定灭卫云口之事心中芥蒂,人是他派去事后总不能找周安问罪,现下听慕雪行这么一说心想这倒是个教训出气机会。 把周安打个满地找牙,也算是出让朱立叫唤刑司问案恼气,周安对慕雪行所说听而不闻连连对程勇下死手,程勇原本还不想动真格,慕雪行如此煽动倒是把对程勇闷气提了起来,周安进招狠辣程勇在大喝道“周安!你真想在胡搅蛮缠!” 周安并不给程勇答复,程勇认为周安是在无视警告,连连抵挡虎口也是疼得很,在守下去非败不可,他可是得以伏望赠剑的大英雄,如败在周安剑下岂不是要让人笑话,程勇眉目一横道“不听劝可别怪我出手不分轻重!” 待得周安一剑劈来程勇微一侧身长剑向右一引,周安欺身直进用力一打想将程勇长剑拍落,不料这一剑打去反给程勇长剑搭上剑身轻轻一引借力打力,周安身子竟给带动移得两步。周安趁势翻剑倒绞化了程勇内劲。 两人越斗越急猛然间程勇虚晃一招,周安一剑刺去程勇后退数步,剑锋一扬侧身一剑,周安措手不及肩头程勇划得一剑鲜血缕缕汩汩而出。 周安微微哼一声仍是挺立,持剑上遮下挡把门户封得严严实实,就在僵持之时,程勇剑招一撤门户大开,周安中得程勇一剑,不管程勇想不想要他命,现下周安倒想取程勇性命,见得门户一开周安一剑刺入,程勇微微一闪长剑突然一扫,将周安剑锋锁住。 周安心惊之下身行往后疾退,在疾退之时突然撒剑,剑当飞镖使直往程勇飞去,程勇见周安抛剑射来内劲一提也是抛剑射去,两把剑尖相撞“呛啷”一声周安长剑震动在地,程勇没受伤内劲比周安足些,剑未落地直往周安心口飞去,周安脚往后一点想着借力避开。 没想到脚踩中的不是地面,是守卫脱手落地剑柄,一踩剑柄身体微微失衡,这一失衡想要稳住身体已经来不急,程勇一见脸色惨白高喝“小心!” 话音刚出,程勇抛去长剑不受程勇控制,长剑“梭”一声刺入周安心口“扑通”一声周安倒地气绝。 程勇见周安倒地毙命,一看脸上惊得几无血色,见得周安毙命慕雪行深深松口气,慕雪行在看程勇上前吃惊道“馆尉。。。!” 程勇陡然伫立不动身行僵直道“是意外!你也看见了!” 慕雪行院外一连串脚步声顿起,是费英领人敢得过来,一入院就见周安一剑穿胸躺的地上,费英脸色一变“队长!” 慕雪行有心将事情闹大见得费英过来当场道“费英!” 费英看向慕雪行“使者有何吩咐” 慕雪行道“看好尸体” 慕雪行看向程勇道“馆尉随我入宫!” 北馆有人备车送二人入宫,程勇凝眉看着慕雪行道“我们进宫做什么!” 慕雪行给程勇一瓢冷水,好让他清醒清醒“你杀了周安,不入宫为我作证,你逃得了干系!” 程勇即刻叫道“那是意外!你不是看见了!” 慕雪行看着程勇摇头叹道“当时就我们二个人这话说了谁信,好,就算我为你担保,但是这话太傅就不会信” “他为什么不信!我有什么理由杀周安!”程勇显得懊恼直视慕雪行。 慕雪行提醒程勇道“怎么没有理由,卫云的事就是理由,在说太傅也想让方墨当卫军统领,如能在这事上拿住你,统领就是方墨的” 第234章 殿前对质 没人想做扰人清梦的人,慕雪行也不想只是不得不这么做,太傅这事慕雪行只有恶人先告状这条路走,北王在泰北殿见人,慕雪行程勇垂首凝立,潘总管给北王上茶喝得一口才勉强打起精神“深夜入宫是有要事?” 北王还没歇下还好不算扰人清梦,北王口一张慕雪行语气稍显焦灼“下官来靖北只为议和,而太傅却是诬陷下官私下派遣张贵荣来泰北殿偷窃,太傅警告过说是明日午时不把东西还回来,就让下官躺着出城!下官虽是信使但也总是外宾,太傅如此诬陷实在令人心寒” 北王眉峰轻轻抖一下“偷窃?泰北殿何曾丢过东西?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慕雪行直言道“没有误会话是今日在太傅府说的,前不久太傅派周安来逼问,下官是无辜的好说歹说周安就是不信,周安见逼问不出恼怒间就想严刑逼供,下官是使者怎能容他人随意刑问!周安与下官大打出手时,北馆守卫闻声过来阻拦,周安却是恼羞成怒将十名守卫杀了” 慕雪行目光感激看一眼程勇在道“如不是馆尉过来,只怕下官早是死在周安剑下,馆尉为护下官周和周安缠斗,当中出得一些意外这才导致周安丧命,” 北王并不因为周安的死显得激动,因为周安对北王来说无足轻重,倒是慕雪行言行中直指太傅让北王不好处理,北王肃容道“使者,你这是状告北朝一品大员,有些事说出口就要负责,如宣太傅来没有这回事你可知其后果?” 慕雪行正容道“如无此事,尽管将下官拿下依法而办!” 见得慕雪行如此坚决倒让北王有些犹豫,如让太傅来当场对质使者说得属实,太傅这事可不好办,北王盘思片刻道“来人” 潘总管入内,北王道“宣右监入宫,在进宫前让他去北馆一趟” “是” 朱立在刑司见得潘总管深夜请他入宫,知道这定是出的大事,朱立不敢怠慢当下就随人进宫,出得刑司潘总管道“王上有旨进宫前让右监去一趟北馆” “北馆?”朱立一楞“去北馆做什么?” 潘总管摇摇头“王上有旨你去就是” 不多时朱立和潘总管抵达北馆,什么都没变这个指的是十名守卫和周安尸体位置,见得周安尸体朱立大为动容“周安死了?” 朱立当下勘察现场屋内屋外仔仔细细看得一边,在将人招来询问,潘总管觉得晦气没进慕雪行院子,盏茶功夫朱立出来对潘总管道“进宫吧” 进得泰北殿见到慕雪行和程勇,看得二人一眼朱立拜礼道“微臣见过王上” 北王挥手免礼“看过现场了?” 朱立道“微臣已仔细查看过了” 北王眼茫落在慕雪行身上“使者把周安怎么死的和右监在说一遍” 慕雪行当下重复一遍,听罢,朱立琢思片刻道“王上微臣问过北馆守卫,事发时只有使者馆尉在场,周安尸身前脚面的确正对一把剑柄,如说是踩了剑柄失衡致死也是有得这个可能” 这话慕雪行听起来就十分刺耳,慕雪行反问道“有这个可能?右监是说还有别的可能?” 朱立还没说话,程勇一急抢话道“王上,周安的确是失衡致死,他当时将长剑朝我射来,我如要回剑格挡是来不急,也只能将剑当疾箭射去,周安先前让我划得一剑,出剑时力道比我差得一些,我的剑撞落他的剑还有些余力,如不是踩着剑柄失衡,他是完有能力躲过去” 右监这时道“馆尉使者,我的意思不是怀疑你们说谎,只是当时我没在现场,那把剑落地位置可以看成周安踩中失衡,也可能早是那里,我办过刑案虽是不少,但这踩剑柄失衡致死还是头次初见,这个实在是不好判断” 潘总管这时入内禀告“王上,太傅司空求见” 北王眉头一皱,没召人却是自己来了,既然来了只能宣人进来,北王道“让人进来” “是”潘总管退下。 片刻后,常青,程昌泰匆匆入内齐声“微臣见过王上” 北王让他们免礼,不用说常青程昌泰入宫肯定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匆匆过来,一入内常青张口就向北王告状“王上,周安一事是使者有意杀人灭口” 慕雪行并不显得紧张,只是冷道“杀人灭口?下官与周队长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明明是太傅让周安来杀下官,太傅可不要恶人先告状!” 常青并没有让慕雪行言辞撼动,常青在道“事已至此使者狡辩何用?王上,使者杀周安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周安早是受得使者利诱安排张贵荣进泰北殿行窃,此事让微臣撞破使者这才下手杀人” 慕雪行道“太傅,俗话说抓人拿赃,你说我安排张贵荣来偷东西?”慕雪行看向北王道“泰北殿可曾丢失过什么?” 这话北王先前已经答复过,北王正要在答之时,常青满目从容道“使者做事谨慎,就算是偷东西也不会直接将东西拿走” 慕雪行大觉好笑道“太傅,偷东西不将东西拿走这算偷东西?太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常青冷视慕雪行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和使者说过我的猜测吧?泰北殿就三样东西能让使者犯险,一是玺印,二是虎符,三是调防牌” 三样东西就在桌上,北王将盒子掀开,东西稳稳当当放在盒里,所有人目光看向桌上,慕雪行这时道“太傅所说之物一件不差,这不是诬陷下官是什么!” 常青直视北王道“王上,要偷也用不着拿走,如换是我大是可以用印泥拓下” 慕雪行面色这时脸色显得不太自然“可笑!那么请太傅明示,我偷这些是做什么用?” 常青稳住心神试图清晰简洁道“使者何必明知故问,虎符自可调令三军,王上试想如东王借着议和让使者偷拓虎符,议和之后我们就会对东王放松警惕,那么东王就可以借着虎符调配边防军,边防军一经撤走东王即可派大军压境直逼靖北” 北王面色大变敌视慕雪行。 常青在道“这是拓下虎符之危,在说东王不日就到靖北,如东王提前让将士埋伏靖北附近,如是拓下调防牌那么城内守军一经调走,他们杀入靖北如入无人之境,在说玺印。。” 常青话没说完,北王厉声道“够了!” 常青住口余人面面相觑观察北王脸色,北王闭目深深吁口气道“太傅所说可有证据?” 常青何来证据如有证据何必逼迫慕雪行还回东西,常青干咳一声“微臣。没有” 程昌泰皱眉看一眼常青,没有证据居然敢在北王面前诬陷使者,程昌泰见有机会忙出声斥责常青“太傅!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诬陷使者,王上,这些是太傅猜测,如今议和在即这话如让东王听见,岂不是会听得寒心” 程昌泰怫然作色道“常青!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我们二朝连年征战好不容易有得议和机会,你却是从中破坏你到底想干什么,王上,太傅此般言语定要严惩” 常青笑了,笑得很是灿烂“司空不必急于拿我问罪,我虽然是没有证据,但我所说并非是凭空杜撰,王上可还记得馆尉那日进宫捣坏王后白术之事?” 北王想都不用想道“这事孤自是知道,可这事和太傅所说有何关联?” 常青细细说道“表面上看是没关联,实际上关联可大了,那日张贵荣在南药园让狄校尉扣住,方统领入查探过,张贵荣那日一见狄校尉掉头就走,但人没走远反而躲在门墙旁这才让人扣住,王上试想既然不想让人扣住为什么不直接逃了,而是躲在门墙旁?这不是让人很奇怪?” 北王一听是有些不对“这是为何?” 常青在道“方统领有些猜测,张贵荣躲在门墙旁并不是想逃,而是想将偷来的东西抛掷后墙,如要微臣猜测这东西一定就还是印泥” 慕雪行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原来方墨是因为张大哥这个举动才做怀疑,方墨心思也太细腻” “印泥?”北王沉眉琢磨,常青在道“是,一定是印泥,如果并不是印泥就没有使者和馆尉后面入宫之事,张贵荣午时左右让人扣住,使者和馆尉下午入宫,如果不是因为使者想入宫拿印泥,同一天使者和张贵荣怎么会同时前往南药园?” 程昌泰当下疾声道“常青!你这是何意!你这是说犬子和使者是一伙的!这实在是笑话,王上明鉴” 程勇目光凛然盯着慕雪行,眼中满是怀疑目色,程勇心道“莫非他是真的来拿印泥?根本就不是查什么案子,我又让他利用了?” 北王脸色一沉想着那日慕雪行见过王后之事,慕雪行那日说想要钱封埋旧事,北王对此早是有存怀疑,如此来看那日之事,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北王沉思片刻,抬眼看向程勇询问“馆尉,你和使者为什么一同入宫?” 第235章 聚雅斋 没人喜欢让人利用,而且利用不止一次,太傅说得头头是道有理但没证据,证据是没有程勇却是相信,慕雪行和程勇偷偷摸摸做过一些事,既然做过一些那么安排张贵荣进宫也不是没有可能,现下程勇甚至还想起慕雪行让他拉拢周安的事情,如果他没有拉拢周安,卫云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这一切是不是他算好的?”程勇开始心寒,心一寒就不会在对慕雪行有任何好感,对于没有好感的人当然用不着维护,程勇眼锋逼视一眼慕雪行,慕雪行没有看程勇看地板上的石纹,石纹没有什么好看慕雪行却是显得津津有味在看,只有看石纹才不用和程勇眼光交对。.. 相信程勇听太傅说这么说,他们来南药园是为案子还是印泥,程勇心里肯定是有独特见解。 程勇出列向北王施礼实话实说“王上,和使者去南药园是为筋骨草,那日使者前来说这草和要查的案子有关,如我陪他入宫那么盯他的人就可以少一些做事也会方便,找遍了园子也没看见使者说的筋骨草” 这话程昌泰听罢脸色一变责声道“糊涂!使者入宫你跟来做什么!” 程勇扬声并不觉得有什么错“爹,使者查案不是奉太上王口谕?想着二朝因为此事隔阂已久查个水落石出不是很好?在说爹近来事多心气不平,也可顺道拿些茯苓回去” 北王一听水落石出四字脸色就黑了,程昌泰一见大为震骇忙拉着程勇跪下“王上,犬子口无遮拦,王上恕罪!” 北王眼中有一股寒意生出抬眼一看程昌泰,迫得程昌泰不寒而栗,程勇这话无形中也是给常青作证,常青开心极了,悠然看一眼慕雪行“使者还有话说?” 慕雪行沉着张脸“下官无话可说” 常青一脸得意笑道“谅你也无话可说,王上,馆尉遭到使者利用这才陪人进宫,馆尉也说了找遍园子也没有筋骨草,如此一来就能说明,找筋骨草是假,来找印泥才是真的!此事真相大白,使者定要严惩!” 慕雪行不惊不惧诧然看着常青道“真相大白?太傅指的真相大白是什么?” 常青打量慕雪行一眼冷笑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的自然是使者派人来偷窃之事!” 慕雪行好笑道“馆尉说的是偷窃之事?馆尉说的是来找筋骨草,下官当时的确是来找筋骨草,既然是来查,能找到或是找不到都是有可能” 慕雪行向朱立道“右监大人,刑司查案肯定是有所怀疑才会去查,如证据确凿自是不用在查,是不是这理?” 朱立揣摩一眼慕雪行片刻后才答复“是” “强词夺理!”常青气呼呼道“王上,使者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北王目光咄咄逼视慕雪行,不管慕雪行如何狡辩,常青所说不能说没有道理,道理不是证据,北王总不能因为有道理就拿下使者,如东王追问此事没有确凿证据怎能让人信服。.. 北王神色极为凝重,思虑片刻目光一缓落在程勇身上道“使者奉口谕查案馆尉跟使者入宫也是为真相告白天下,这是好事,起吧,馆尉” “谢,王上”程勇起身。 北王目光硬生生移向程昌泰道“司空,孤,想问问口无遮拦是什么意思?司空莫不是认为案子是一事是北朝所为?馆尉就该拦着使者不让人进宫?” 程昌泰大为惶恐伏地道“微臣惶恐,案子一事和北朝当然没有任何关系,微臣。。” 北王没有让程昌泰在说下去道“司空也起吧” 程昌泰战战兢兢起身“谢,王上” 北王精目扫视众人道“南药园之事和今夜无关不用在提,太傅” 常青恭敬道“臣在” 北王问“使者说周安是你让去的,这事使者可有说错?” 常青冷看一眼慕雪行这才义正言辞答复“绝对没有此事,王上这是使者诬陷,周安是城防军的。..。”常青说到此处,故意侧目看一眼程昌泰道“微臣可使唤不了他” 见到常青似有所指的目光,程昌泰冷哼一声“太傅,回话就回话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想说周安是我让去的?无论是城防军还是北铃骑都是北朝兵士,他们自然是忠于王上,太傅此话是说除王上之外,还有旁人能让他们听命办事?” 常青闻言大惊,这可是在挑战北王威信,常青慌惶跪下“王上,微臣绝非此意” 北王听及常青程昌泰又是忙着给对方落井下石,脑袋听得有些疼,北王扬一扬眉道“使者” 慕雪行施礼道“下官在” 北王在道“孤相信周安不会是太傅派去,当中定有什么误会,不过这事定会给使者一个交代” 北王看向朱立“右监,这事你要查得水落石出” 朱立只能领命“是” 如此结果在慕雪行预料之中,一个周安还不足以让太傅倒下,太傅怀疑没有证据也无法让慕雪行倒下,可是程勇能让太傅倒下,慕雪行在等程勇说出纸条的事情。 朱立领命北王在向众人道“至于是不是使者让人进宫,听上去顺理成章实则经不起推敲”北王目光微沉看向慕雪行道“不管使者来靖北想做什么或是做过什么,孤,可以不追究,在东王来前使者如无召见不可入宫,如在善自入宫依法而办” 慕雪行施礼道“下官遵旨” 北王深深吁口气道“都退下吧” 程昌泰这时却是上前跪下道“太傅留步,王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在北王说话时程勇偷偷将纸条递给程昌泰看,先前程勇就是要回去司空府和程昌泰商量纸条内容真伪,那时程勇路过慕雪行院外见得周安杀人这才不得不介入,现下太傅在北王在,程勇只好把纸条给程昌泰看让他做决断。 纸条内容很简单,简简单单七个字“款钱在聚雅斋墙内” 聚雅斋也就是常仕林古玩店铺名字,聚雅斋是谁的程昌泰当然十分清楚,想起当日款银丢失时,染坊的确是在整修,如要把款钱藏在墙内的确是个将款钱石沉大海的好办法。 看见程勇给的纸条,程昌泰心扑通扑通乱跳,如纸条之事为真,那么太傅这个对头,就是死对头了,不管是真是假程昌泰是一定要抓住。 人在殿内有些话也不好问程勇,见到人都在程昌泰赶紧留人,见得程昌泰有事禀告,北王只能不厌其烦道“司空有何要事禀告?” 程昌泰开口留人,常青自然是不会走,无关人者自然是要出去,慕雪行和朱立一同退下。 程昌泰当下禀告“王上,微臣有丢失款钱下落” 北王当下大是诧异,差些就起身询问,北王虽是没有起身身板已是挺直,显得相当重视同时也是显得疑惑万分“款钱?款钱不是让戴山帮的人都散了?” 程昌泰横看一眼常青道“微臣以前也是这么觉得,事后微臣越想越不对,那些戴山帮的人又不是义士,怎么会有散财与民的道理,款钱丢失微臣一直懊悔愧对王上信任,这事微臣让犬子私下暗查,没想到今日终于有得消息” 程勇大为惊愕这事程昌泰什么时候让他查了,程昌泰如此用意程勇真是猜不出来,如果此事为真那么程勇就是立大功,不管纸条从何而来肯定是要往自己儿子头上揽,如果没有款钱这也没有什么,最多向太傅请罪就是,其中利弊得失程昌泰早是估算清楚。 北王大为动容道“消息?什么消息,司空快快说来” 见得程昌泰如此信誓旦旦,先前又看自己一眼,常青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但不知道原委之前常青也只是听听在做打算。 程昌泰将纸条奉上,北王拿来一看“聚雅斋?这地方是做什么的?” 常青一听聚雅斋三字,犹如遭到闷雷轰顶,心中虽惊常青没有开口,因为聚雅斋东家并不是常仕林也不是常青,东家是早就找好的外人,但外人是外人文武百官皆是知道聚雅斋是太傅所有。 常青那张脸很是难看,但什么也没说。 常青不说话程昌泰有很多话要说,程昌泰道“王上,聚雅斋是太傅刚盘下的店面” 北王浑身一震登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北王厉声道“太傅!” 常青强制压下心绪,整个人显得波澜不惊道“司空,你可是在说笑,北朝有条令规定官不入商,我怎会违反条令盘下什么店面?” 程昌泰冷笑“太傅还想推脱?”程昌泰正色禀告北王“王上,聚雅斋是不是太傅盘下的店,朝中官员无人不知,那日开张前去祝贺的官员可是不少,此事一问便知” 常青眉峰一跳冷哼“司空尽管找人过来就是,不怕司空凭空诬陷!” 程昌泰笑道“太傅如此镇定想必是依仗那日开张你人没去是吧?你不去没关系,但常公子可是亲自待客!” 常青面色大变强词狡辩道“仕林去又如何,他与东家是旧友,帮旧友招呼客人有何不妥?” 程昌泰不怕常青嘴硬“王上,将聚雅斋东家招入宫来一问便知!” 第236章 证据确凿 谁不怕王上,谁都怕王上,招人入宫询问常青不用想都能知道答案,没人敢在北王面前说谎,常青面色大是颓唐紧紧地屏住呼吸承认“不必招人入宫了,王上,店铺是微臣盘下,但这店铺和司空说的款钱没有任何关系” 程昌泰立即扳起脸孔冷冷道“太傅好手段呀,我奇了怪了一大车款钱怎么会一下子就在靖北凭空消失,原来是太傅早就揣入怀中,王上,这聚雅斋原本是染坊,款车就在染坊附近消失,当时微臣在外面看过里面有许多工匠整修,现在想想那些工匠恐怕不是整修是藏钱!” 程昌泰如此明目张胆诬陷,常青怎么还能按捺住火气“我常青身正不怕影子斜!程昌泰如你搜不出来怎么说!” 程昌泰笑了,一种很诡异的笑,这样的笑容让常青感到一丝恐惧,笑是那么恐怖,恐怖中带出一份得意“怎么说?太傅想要怎么说,款钱就藏在聚雅斋墙内,不就几堵墙有没有打开来看就是,如果没有赔你几堵墙就是” “这是几堵墙壁的事情?如。”常青愤愤而道,话没说完北王出声问“馆尉,此事你有多大把握,墙如砸了什么都没有,那么诬陷当朝太傅之罪不可轻饶” 这下程勇倒是显得畏缩,这纸条也不知道是谁送来,有没有也没有什么定数,毕竟不是亲自查探结果,程勇支支吾吾道“王上,这个。。我。。” 见得程勇吞吞吐吐,北王眼珠看向太傅“太傅你看这事如何办?” 北王虽是北王,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拆臣子的墙,北王这时出声询问,语气上虽是询问但也是非看不可的意思,常青还能怎么办,如不点头北王就不拆么,常青只能咬牙道“王上,为得表明清白,砸墙!” 北王道“来呀!” 潘总管入内北王道“右监想必还没出宫,去将右监拦下让他和司空太傅前去聚雅斋” “是”潘总管匆匆退下。 朱立和慕雪行的确还没出宫,朱立和慕雪行没有打过交道,两人一前一后在走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朱立在后慕雪行在前,朱立凝视慕雪行被月色投映在地上显得高大背影问“很好奇使者拿了什么,是玺印虎符还是调防牌?” 朱立突然发声询问并没有让慕雪行前行脚步停止,慕雪行依旧在走透射在地上影子依旧高大,慕雪行没有回头没有止步轻笑答复“这么说右监是相信太傅的话?” 慕雪行没有止步朱立依旧在后跟着“没信,也没不信,太傅为人我还是知道一些,他不是闲来无事会张口栽赃的人” 慕雪行没有回头依旧在笑,笑容比皎洁月色更加明亮“右监不信,我敢说北王信了” “哦?”这话倒是让朱立好奇“如北王信了为什么还要放你出宫?” 慕雪行失笑道“因为北王不敢抓我,就算有证据也不敢抓” 朱立忽然沉默,就像静得不管旁事的尘埃,尘埃可以不管旁事,朱立不是尘埃沉默片刻最终张口问“为什么不敢抓你?” 慕雪行停下脚步微微抬头仰望天上皎月“不管下官是不是偷窃或是在靖北杀人,北王都不会理会,因为在北王心中没有什么事情比议和更加重要” 朱立不是愚夫慕雪行一点就已笑了“明白了” 话落朱立还是在问先前那句话“我还是想知道使者到底拿了什么?” 慕雪行依旧背对朱立右手一动食指指着苍天道“问它吧,天在看,人在做,下官有没有拿过什么只有它知道” 一步一步指的是慕雪行脚步,慕雪行已经走得七八步,朱立这时却没有在跟上,只是凝立不动静静看着慕雪行远去越来越陷入黑暗的身影。 朱立抬头看一眼冷眼旁观的天,似乎是要老天告诉他答案,老天不会说话所以没有答案。 朱立刚要起步只听潘总管在后匆匆赶来“右监大人,右监大人” 听见潘总管叫下回身诧异一问“潘总管怎么了?” 潘总管跑到近处喘得得两口气才道“王上口谕,让右监陪同司空太傅前往聚雅斋” 聚雅斋三人很是显眼,在火光照耀下更是明亮,朱立太傅司空三人在前,刑司十名捕手撑着火把就在身后,程昌泰侧目看一眼朱立道“右监在等什么?难道想让王上久等?” 朱立目光中有些针对之意注视程昌泰“司空有事可直接找我,用不着麻烦延尉” 这话一出程昌泰才明白朱立这眼劲是个什么意思,常青在旁听得朱立没由来说这一句倒是听不明白,朱立也没指望常青能听明白,这话本就不是对他说只要程昌泰明白就行。 话落,朱立也没等程昌泰答复挥挥手道“叫门” 一名捕手上前“嘭嘭”敲门,门还没开里面传来不耐烦声音“轻些,轻些,要拆门呀!” 门里有伙计将门开了,门一开见及外面凝立黑乎乎一群人登时吓一跳“你们是。。” 朱立率先走上去把脸凑在伙计面前道“我不拆门,拆墙” 话落,示意捕手一涌而入,伙计慌忙叫道“你要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朱立取出刑司腰牌道“看见没有,站一边去” 在聚雅斋做事伙计,肯定会认些字要不然常仕林也不会召,见得刑司腰牌伙计哪里还敢大叫忙退下,去后院找东家去了。 来前捕手们早是备下大锤,朱立在院中中央指示指着左右两面墙道“都给我砸开” “咚。咚。咚。”墙壁先是龟裂蔓延,七八锤下去打出个小洞,东家披着寒衣匆匆和伙计从后院赶来,东家见人砸墙心乱如麻叫道“别砸。别砸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刑司的人就能。。” 东家话音未落,见着太傅冷冰冰站在一旁,一见到太傅东家一怔就在也没有说话任凭捕手一锤一锤砸墙,没过得片刻“哗啦”一声,墙体大幅脱落出得一个大洞,火把还没近前在月光下有些东西在墙体里微微闪光,一捕手叫道“拿火把过来” 有两名拿着火把捕手凑上去,火把一近见得墙体里皆是珠币玉石,常青的心一下子变得透凉,常青惊怒之下忽而抓住东家衣领撕心裂肺咆哮道“这是怎么回事!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东家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早是看傻了眼。 看见这些珠币玉石程昌泰双目闪闪生光,见得东家惊得说不出话,常青心中只道“完了,彻底完了!”震惊简直是无以言表,整个心仿佛从高山滚落直坠深渊。 “锵”的一声,一名捕手佩刀突然让常青拔了,常青面带癫狂怒色厉声道“程昌泰你敢害我!”刀锋利响就往程昌泰劈过去,见常青持刀砍来程昌泰眉间一跳连忙慌惶往后退去,常青猝然发难朱立不惊不急身行一闪,手抓住常青手腕,朱立目光显得难以置信,但事实就在眼中朱立不得不信。 有些情绪是没有必要的,朱立将不必要的情绪撇开温言道“太傅把刀放下” “常青!”程昌泰一咬牙扬声惊怒交加道“太傅设计劫持款银,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将人拿了!” 常青持刀的手大幅颤抖,眼珠大突大是不信颤声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款钱怎么会在墙里。。” 朱立神色如常仍然是温声淡淡道“太傅,把刀放下” 常青手一松刀“哐啷”落地,这一声声响异常凄厉。 刀一落,常青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立。 常青就在瞬间眼眶深陷面如枯槁,朱立叹得口气缓缓道“来呀,扶太傅下去” “是”两名捕手上前扶人,太傅让捕手扶下正好经过程昌泰身旁,程昌泰突然想起一事“太傅?” 常青脸色早是冰冷如僵神色如冰看一眼程昌泰,程昌泰定定看一眼常青细细一想不由笑道“周安果然是你派去杀使者的,万万没想到周安是你的人” 常青面色蜡黄心头绝望整个身体剧烈颤抖激动道“为何还要加罪于我!” 程昌泰唇边露出一丝微笑道“加罪?单凭款钱一事你就死路一条,我用不着加罪于你,吕奇和我说过在他奉命搜坊那日,是周安在帮你监督整修之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下手杀人” 常青神情一呆“是周安监督整修?” 见得常青一无所知的样子,程昌泰不由显得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别装了,带下去吧” 捕手将常青领下,朱立的头很疼,就和慕雪行先前猜测一样,捕手领人下去当然不是送人回府,而是押往刑司监牢,朱立看一眼程昌泰“司空这些款钱。。” 程昌泰道“把款钱收了送回宫里,我亲自和王上汇报” 慕雪行人已在北馆,就在屋内坐着,院中守卫和周安尸体早是让人收拾,屋中又是添得一张新桌,慕雪行从怀中取出九花丸,定定看着九花丸道“没有用上你” 慕雪行先前和侯三拿九花丸是防备在和周安动手时,想着找机会挨周安一刀,好在没有出现那样情况,太傅落得如此局面慕雪行并不显得开怀,喉间忍不住的叹息,不愿意再多想下去。 第237章 幸运的人 聚雅斋开张还没生意兴隆几日,没想到却是关门大吉,两面墙皆有破洞有俏皮孩童伸着脖子在墙壁里寻看,看似想碰碰运气捡漏,没漏可捡款钱早是一个不落送回宫里。 现下虽然不是寒冬,气氛却是和冬季无虞,有些事不发生则以,一旦发生一传十百传千仿若一夜之间传遍整个靖北,太傅因为款钱事情被抓,靖北城气氛陡然紧张,官员们个个噤若寒蝉而靖北百姓则是闲等看北王如何处置看热闹。 北王看过款钱之后,那张脸比锅底黑炭还黑“如意园一案右监务必深入调查,查清度支署有没有内应,还有没有涉案之人,查明之后将案宗呈报上来不得殉私” 朱立脑袋里就好像插入两根针绞痛不已,北王明令朱立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是,微臣定会尽快查明” 朱立从宫里出来直接找到彭谦,直接把北王意思和彭谦说了,彭谦也没预料到太傅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入狱,彭谦除办案经验比朱立丰富之外,揣摩北王心思也有一套办法,彭谦思虑片刻问朱立“王上,有没有说让你何时查清?” 朱立道“这倒没有” 彭谦听罢一笑“那你就拖” “拖?”朱立不明白彭谦这话“这样的事情能拖多久?” 彭谦似乎有办法应付微微一笑道“最多十天” “十天?”朱立还是不明道“拖十天又能怎么样?” 彭谦悠闲拿着剪子剪花道“十天后东王前来议和,议和是一件大事,王上会找由头下旨恩赦常青,太傅一职是保不住,命倒可以留下一条” 朱立当场恍悟愁眉一展笑道“原来王上是这个意思,多谢老师明示,款钱一事经过司空早是呈报过王上,王上却要在查一遍原先想着多此一举,没想到王上是这个心思” 彭谦徐徐笑道“你呀别光想着如何破案,案子之外的事情往往比案子更难应付” 朱立笑道“学生受教” 拖也不是说朱立可以在家翘脚闲歇虚度时日,虚度时日当然不行,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度支署人员一个一个招来刑司问话,度支署里人心惶惶,不光度支署北朝官员也是大为不安,谁知道北王会不会借着此事做些什么事情,原本和常青交好的官员各个抽身避嫌。 款钱在常青店铺中寻回,从此点来看脱罪可能性微乎其微,常青此番在劫难逃,朝野旧识没人敢施以援手,别人不帮忙还是情有可原,毕竟为自己着想没有什么罪过,方墨可以说是常青心腹,常青入狱方墨还没去看过,方墨也是害怕,虽然北王还没点方墨的名字,他也怕靠得太近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度支署的人在刑司进进出出,从这点来看朱立是显得非常忙碌,除了忙碌之外并没有他人在受牵连,有些明眼人看出北王心思,朱立如此忙忙碌碌是做给人看,既然看出形势有些该放下的心自然就该放下,北王会选择什么样的时机赦饶常青性命这就没几个人能猜想得出,时机虽然是猜不出来,可以确定的是一品太傅富贵荣华肯定是在没有了。 没人去看常青常仕林肯定会去,常青原本是不能让人探望,见得常仕林瘦得一圈心有同情朱立通融放人进去,现下常青和陆雄文成了邻居,关于这一点陆雄文是万万没想到的。 太傅都进来他还要想着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陆雄文心情和常青也差不了多少,牢门不能开常仕林只能隔着铁栏见常青。 常青一夜之间双鬓增添华发,常仕林一见泪光就止不住落下“爹。。” 常仕林哭,常青没有,常青知道自己结局是什么,如北王要重惩肯定是判绞侯监,如能网开一面高官厚禄他是没有了,家产抄没男丁发配女眷没官这些都是逃不掉的,见得常仕林来常青道“仕林,远远离开靖北不要在回来” 常仕林哭求道“爹,我不走,你这样子孩儿怎么能弃你而去” 常青一脸铁青道“仕林你记住,爹是被人陷害的,不管陷害我的人是谁,你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快走,在结案前爹会求王上放你一条生路” 常青有没有生路他已不在奢望,郭允的生路就快来了,人是显得兴奋,兴奋归兴奋有些关心的事情还是要关心。 “可打听确实?太傅真的下狱了”郭允显得振奋问一句。 侯三笑吟吟道“下狱了此事千真万确整个靖北百姓都知道,现在虽然还没结案但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不管北王是杀是放总之常青已经是倒下” 郭允看着侯三一脸喜容神色也是淡然一笑“雪行这一手伏笔埋得够深的,以为款钱一事只是让司空受挫,没想到还是扳倒太傅杀招” 侯三开怀大笑道“这后手我也是没想到,不过这样的办法也只有他能想出来,现在终于知道国公为什么会如此信赖他” 郭允看侯三一眼沉默一会儿道“太傅是倒下我们毕竟还没有出城,司空还没倒现在不可高兴太早” 侯三笑容收敛“殿下教训的是” 沉默过后郭允长长吐口气道“其实在靖北蛰伏每时每刻处处小心翼翼,现下终于能稍稍缓口气,太傅一事雪行的确办得稳妥漂亮,国公没有选错人本王也没有看错人,设计扳倒一品太傅这实在是非常之举” “的确是非常之举,太子殿下这次有慕兄弟帮忙,待回朝之时想必将国舅拉下也不是难事”侯三一面笑着一面恭维一句。 “国舅。。。”郭允在次沉默片刻“情况不一样,局势也会不一样,在靖北雪行是在台面下的人物,这样做起事来会方便许多,能够搅动北朝朝局在而将我送回南朝,这样的人在南朝想藏也是藏不住的” 侯三凝重深深吁口气“殿下说得是,慕兄弟回靖北想必是藏也藏不住,在南朝比在靖北还要棘手” 慕雪行回南朝后会有个什么棘手局面,现在还没人能猜得出来,可方墨的棘手情况就在眼前,太傅倒下方墨现下是如履薄冰,太傅选择方墨和方墨选择太傅都是各取所需,太傅这棵大树倒下方墨在想这棵大树还能不能在长起来? 卷土重来机会太过渺茫,方墨对此并不抱有任何信心,司空也是棵大树要不要到司空树荫下乘一乘凉?这个就是方墨在思虑的棘手问题。 有些事方墨还没有定论,但华宁的事现在已经有了定论,华宁因为教唆偷窃的问题让周安关了,这事周安还没来得急找华宁麻烦人就死了,不得不说华宁运气还真的不是一般好。 高建进屋将华宁放了,高建笑脸相迎道“宁爷,好事,现在你自由了” “自由?”华宁不可置信道“周安要放了我?” 华宁一提起周安高建满目喜悦道“周队长,哦不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周队长,宁爷我告诉你周安死了” “死了!”这事华宁在敢设想也不会设想到周安死了,这个可是天大好消息“死得好!”华宁禁不住痛快高笑,门是开着华宁和高建行出门外,华宁深深吸口算是自由口气笑道“周安怎么会死的?” 高建答复道“这是昨夜发生的事,昨夜我没当值,不过听兄弟们说是馆尉杀的人” 华宁大为惊讶道“馆尉?馆尉为何杀周安?” 高建道“听说是为了救使者” 华宁越听越不明白“周安要杀使者?这也太匪夷所思?” 高建一个小小城卒有些事情能听说,有些则是不能高建道“当中关节我也是不太清楚,不过还有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要告诉你,太傅被抓啦” 华宁当下咋舌道“太傅被抓了?这又是因为什么?” 高建压低声音在华宁耳旁道“这事靖北早传遍了,我告诉你如意园款车其实是太傅劫的!” 华宁脸筋一抖道“这事是太傅做的?不对呀,这事不是那什么戴山帮干的?” 高建对这事同样不知道其中关节,是以摇摇头道“哎哟,这事我也说不好,反正是这么传的不过人都抓到刑司,这还能有假?” 太傅被抓进刑司这事的确不能有假,突然想起卫云华宁道“对了,我有件私事要出城,不和你多说了” 华宁急匆匆往馆门而去,正门守卫见华宁大咧咧往馆门走,守卫上前拦住“华宁,你怎么出来的!” 华宁止步冷笑道“我怎么出来?当然是走出来,周安已经死了,怎么你想关我一辈子,吃喝你管?” 守卫哑口无言,另外一名守卫道“算了算了,关你是周队长说的,情况变成这样关你放你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你爱干嘛干嘛吧,不过这是你自己出去,事后如果追究起来可没我们什么事” 华宁笑道“追究?谁追究?现在城防队长又没了,我看谁还敢当这个队长,闪开,我要出去放心如有人要追究,我不会连累你们” 两个守卫让开道,华宁大大方方走出馆门,太傅是倒下方墨没倒不是,想发宋立新的意外之财远走高飞是不行了,现在只能在去巴结卫云。 第238章 拍马屁 华宁找到卫云,卫云还在做着好梦,不过他这个好梦已经破裂,卫云没回城就是在等方墨救不出陆雄文,他一回去作证太傅自会高看他一眼,可现下太傅自保都成问题,他死不死活不活又有谁会关心,卫云伤势虽然还没有痊愈,走动时动作不大的话倒是无碍。 见得华宁到来,卫云还是一副胸有成竹样子询问“方统领回城了?” 华宁要来依附当然是点头哈腰模样“方统领早就回城了” 卫云显得兴致满满一笑“左副官怎么样了?” 华宁苦笑道“左副官?现在没人管左副官了,卫兄要是不提我还真把左副官忘了” “忘了?”华宁这话卫云敏锐察觉到有更深层意思,卫云惊诧道“城里发生过比左副官更大的事情?” 华宁道“不是更大,是天大的事情,卫兄太傅被抓入狱了” 两人还是在柴房见面,卫云就坐在床板问话,一听太傅入狱卫云即刻蹿下床,下床太急扯动伤口闷哼一声,咬牙忍下阵痛道“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华宁稍加思衬道“听说是如意园款钱是太傅所为,昨夜刚抓的人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 卫云在柴房镀步数个来回做下决定道“走,回城” 卫云回城,方墨回眼一看张贵荣“你还是不肯说你拿了什么?” 靖北昨夜出什么事,张贵荣让人扣在屋中什么都不知道,张贵荣显得有些不耐烦道“方统领,你这话都问了多少遍,我说过我什么都没拿,没做过的事情要我如何承认” 方墨做出低头沉吟神情,想得半响低声道“我要放了你,高不高兴?” 方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放人,有太傅在的时候不敢动张贵荣,因为害怕慕雪行拿由头发作,现在太傅倒下张贵荣更是不能动,城防军和北铃骑如在此刻闹出事来可得不了好,北王现在因为太傅之事烦着心,谁要是不长眼在给北王添堵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方墨说要放他张贵荣怎么会不高兴,高兴归高兴张贵荣还是有些不信一怔“放了我?方统领说的是真的?” 方墨看一眼张贵荣,脸上露出意外深长的笑容道“自然是真的,随我来吧” 张贵荣跟着方墨来南馆正厅,只见慕雪行早是在候着,见得方墨带张贵荣过来起身笑道“见过方统领” 方墨示意坐下,他也入坐,人刚坐下试图打探一句“有一事请教使者,希望使者能够解惑” 慕雪行眉峰一蹙面色却没露出端倪淡淡笑道“方统领请问” 方墨盯着慕雪行神色静默片刻才冷冷问“太傅这才起意询问使者安排人入宫之事,这事才刚转眼太傅就已下狱,我想问问使者和这事有没有干系?” “太傅下狱了?”这可出张贵荣预料,如果没有这事的话想必方墨也不会如此诅咒太傅,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按下惊骇情绪。 慕雪行微微一笑“方统领真是不见外,什么都敢往下官身上揽,太傅私劫款钱与我何干?不过,太傅以往可是器重方统领,现下人在狱中,方统领没去见人难道不怕太傅心寒?” 方墨腮边肌肉一跳,手指不由握紧扣扶手冷冷道“我是为得避嫌,太傅会谅解,使者不必如此冷言冷语” 慕雪行起身告辞“张大哥有二日不当值,兄弟们都想念得紧,方统领如无要事在问,那么我们二人先行告退” 抓人本来就没有理由,人也不能在关,慕雪行上门要人只能放了,两人出得南馆,张贵荣长长吁口气道“我以为这次要完蛋了” 慕雪行失笑道“完蛋?有什么完蛋的,你也不好好想想城防军和北铃骑是什么关系,方墨如是秘密派人抓你这倒是要小心,大大方方抓人这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张贵荣如同劫后余生笑道“我被抓这两日你都做了什么?我是因为入宫的事情让扣了,方墨不会随随便便放人” 慕雪行迎着着骄阳在走,懒洋洋光线晒人很舒服“太傅倒了北王不会在追究这事,放心吧没人在会那这件事找你麻烦” 张贵荣目露感激由衷道“谢谢你” 慕雪行淡然一笑“用不着谢我,其实也不是单为你扳倒太傅,太傅本就在计划中,如不是周安从中坏事也不会这么快对付太傅,算了,不说了,走,给你接风洗尘去” 张贵荣现下出来紧张的神经松懈,倒是觉得饿极了“好好好,要大吃一顿,在南馆这二日我可是什么也没吃” “那么待会就多吃点”两人并肩而行,行途中张贵荣问“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慕雪行道“八天后我们就走,还有些琐事要做,不忙说这个先带你吃饭在说” “驾!”前方有一马车匆匆过街,驾车的是华宁,马车在慕雪行张贵荣二人旁停下,停车不是华宁意思是卫云之意,卫云坐在车内没有下车,卫云掀开侧面帘布一张笑脸就在马车窗内映入慕雪行眼中,卫云展笑道“这不是使者么” 华宁悄无声息出现倒是让慕雪行大为惊讶,卫云见慕雪行一脸惊讶看他笑道“怎么?我没死使者很是惊讶?” 慕雪行含笑道“怎么会,卫兄弟没事就好” 卫云也就是打个招呼顺便在慕雪行面前露露脸,不打算多聊客套过后道“急着回南馆,下次在拜见使者” 慕雪行张贵荣施礼恭送,马车远远离去。 见得马车远去张贵荣心中一凛道“卫云回来周安这下麻烦了” 周安的死慕雪行一点也不显得惋惜,只是淡淡告诉张贵荣“周安不会有麻烦,他死了” “死了!”张贵荣当场一惊正要追问怎么回事,慕雪行提脚就走,张贵荣赶紧追上去“别,别急着走,周安怎么死了?” 周安是死了,卫云没死,人就在南馆外头,华宁是送人回来并不是北铃骑的人也不陪同卫云入馆,卫云进门华宁策马走了,方墨见着卫云立身面前倒是一点也不显得吃惊,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来了” 见方墨如此不上心勉强一笑“回来了” 方墨打量卫云一眼气色不错“你回来晚了一些,周安死了,你受的委屈只能自己吞了” 卫云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周安情况如何华宁已经说过“他死了最好也免得我找他麻烦,只是太傅之事可有转机?” 一提起太傅方墨满心烦闷“转机,款钱在那么多人面前敲出来能有什么转机?去看看左副官,人在刑司,他为你的事也是受不少委屈” 卫云道“是,见过统领后马上就去” 方墨让卫云去看陆雄文,真正的心思并不是真让卫云去看人,主要是让卫云在朱立面前露个脸,脸一露就证明人没死,周安死了,卫云这事就算是过去,但露脸是在证明程勇清白,如此举动看似方墨是有心向程昌泰那边靠一靠。 帮张贵荣接风洗尘后二人回到北馆,张贵荣回到北馆众位兄弟大为张贵荣高兴,一群人围着张贵荣寒暄,张贵荣被抓没人落井下石看来平日为人还算是不错,城防军兄弟寒暄慕雪行没有参与的必要,慕雪行一人离去不是回自己院子,而是往程勇属院而去。 程勇听见禀告说慕雪行拜访,面色大是不快但也没有让人轰走,想着有些事情要和慕雪行说清楚,程勇冷哼一声道“让他进来” 慕雪行展笑入内“见过馆尉” 程勇拉长了脸瞪一眼慕雪行道“你来做什么?” 慕雪行稍稍一怔道“是谁招惹馆尉了?” 程勇突然咬紧牙根脸上闪过一抹恨恨之色“谁惹我?整个靖北除你这使者之外谁敢惹我!” “下官何时惹馆尉不快了?”慕雪行大为纳罕追问一句。 程勇冷笑勉强压制一下心头怒气“你说去南药园是不是找印泥!根本就不是查案子!” 程勇没让人坐下慕雪行自己寻位置坐下笑道“原来是为这件事,馆尉在殿上你也听见,是太傅诬陷,下官从未派张贵荣进宫做什么” 程勇没有给慕雪行任何好脸色,也没有让慕雪行说服,程勇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知道太傅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你,你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王上说谁也不许在提这事,这事我也不会在提,但我告诉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案子的事我不查了” “不查了?”慕雪行反问道“馆尉不是一直想查清楚么?” “查个屁!”程勇呲目道“在殿上你看见我爹和王上脸色了吗?王上那张脸摆明就不想有人在查下去,太傅出这样的事情我爹叮嘱让我不要在碰此事,太傅现在这样我可不想在触王上眉头” 慕雪行苦笑道“馆尉不想在查那就不查了吧,下官可不能不查” 程勇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管不着” 慕雪行岔开话锋笑道“说起来伏望看人倒是独具慧眼,馆尉得以伏望赠剑十年内必定名震天下,馆尉查清太傅侵吞款钱一案日后定然会留下美名” 一提起这个程勇似乎来了精神,显得兴致勃勃问“你说因为这件事我会留下美名” 慕雪行恭维笑道“怎么不会,用不了多久这事会传遍天下,天下人会说馆尉足智多谋查明侵吞大案为父洗怨,馆尉如此精明能干下官佩服” 第239章 匠班班头 慕雪行这么夸倒是把程勇哄得开心,原先不受待见的眼劲缓和一些,程勇越看慕雪行觉得越是顺眼笑道“你虽然爱利用人惹人不快,但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就冲着这事,爹以后不会在说我只会惹是生非了” 慕雪行沉默片刻慢慢笑道“司空不光不会在说馆尉惹是生非,而且还会给馆尉送一份大礼” “大礼?”程勇略为惊愕道“什么大礼?” 慕雪行算准程昌泰会干什么,是以淡淡一笑“卫军统领” “卫军统领!”程勇初始一惊后而失笑道“想多了,这事我爹为我争取多久了,王上都未曾点头” 慕雪行含笑在道“司空的确是为馆尉争取许久,但以前馆尉可未曾立下功劳,寻回如意园款钱不是小事,太傅之事虽然还没有结案,馆尉该得的赏赐还是要给的” 程勇撇嘴摇头不信道“难” 慕雪行笑意深绽说明“不难,馆尉不讨赏司空会帮你讨赏,这是馆尉得到卫军统领一职最好时机,太傅如此情况方统领在其中有没有扮演什么角色这还不知道,方统领是没有机会馆尉有,想着最多两日赏赐就会下来” 两日?两日当然不用,程昌泰已经迫不及待帮程勇讨赏,人现在就在个宫里,想要讨赏也不能直接开口肯定要有些理由才行,理由程昌泰早想好“微臣,见过王上” 北王略略含一丝笑意注视程昌泰,常青让北王烦心,程昌泰很讨北王欢心,能寻回款钱让北王龙颜大悦“司空来了” 程昌泰肃容说起正事“王上,东王不日就要抵达,接迎东王之事是城防军负责,现下周安不在有好些事都停得下来,怎么接迎,如何确保路面安这些事现下都需要人来操持,应当赶紧另择人选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失了国体” 北王神色微微一沉知道程昌泰是讨赏来了,这个人选也是让北王好生为难,不过程勇寻回款钱总是要赏赐,办成这么漂亮大事总不能让程勇也是暂代队长一职,现下也没有什么好人选,程勇对城防军很熟加上威望是够的,如这时选择方墨,方墨现下因为太傅的事情显得有些不干不净选他肯定是不行。 程昌泰是来为程勇讨赏,可程勇二字一个字都没提,不提北王也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北王沉思片刻温和看着程昌泰,脸上露出笑容道“款钱一事亏得馆尉,要不然款钱就在眼皮底下也不为所知,这次办事让孤省得不少心,以前馆尉做事莽撞,这事却办得漂亮,看来真是长大了” “接迎东王之事的确不能懈怠,馆尉对城防军事宜章程也熟,来呀。。宣馆尉入宫” 程勇让宣召入宫时慕雪行不在,慕雪行早一刻之前离开北馆,出北馆来郭允府邸,上了茶侯三就像看见新鲜物件似的不住打量慕雪行,慕雪行见得侯三如此笑道“为什么这么看我?” 侯三关切询问“伤哪了?” 慕雪行轻笑从怀中取出九花丸放在身侧小几“还好没用上” 没用上的确值得庆幸,郭允庆幸相问“那你早先是打算如何用?” 慕雪行苦着脸笑道“原本是以为周安会给我一剑,好在馆尉没有给他机会” 慕雪行敲敲茶几提醒侯三“物归原主” 侯三显得嫌弃道“拿来拿去谁知你会藏在什么地方,脏兮兮的我才不要” 慕雪行郭允二人相视一笑,扳倒太傅杀周安的确让他们三人心情轻松一些。 闲谈过后郭允知道慕雪行来是有要事“说正事吧” 慕雪行的确是有些事要问侯三,目光看向侯三张口询问“你和右监查得怎么样了?” 还别说总算是有些进展,侯三道“对了还有件事没和你说,高总管留封密信给朱立” 这倒让慕雪行没想到“信里写着什么?” 侯三将信的内容重复出来,慕雪行有些不敢相信道“北王和太上王是因一女子翻脸?我没想到这个” 侯三好笑道“这事不是高总管说出来,谁会相信” 慕雪行笑道“不过这也正常,不管北王还是太上王总归来说是两个男人,是男人总会有心动的时候,但这个叫锦绣的女子有些意思”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别的暗示,郭允问“有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慕雪行道“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个女子这么厉害,会不会是别人派进宫的?” 郭允诧然道“你是说有人在离间?” 慕雪行沉思片刻苦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有意如今不重要了,想想东影班也要进城”慕雪行看一眼侯三“你帮我做件事” 好久都没做事侯三早是待得闷了,侯三兴意盎然道“你说” “说得真准,爹,我指的是使者说得真准,进宫前见过使者,使者料到爹一定会和王上讨赏”程勇展颜一笑对程昌泰赞赏慕雪行一句。 程昌泰笑意很淡“是吗” 程昌泰看一眼程勇叮嘱道“你可别太得意忘形,卫云统领位置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该要好好珍惜,现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安排接迎东王事宜,如你办砸我能饶你王上可不会饶你” 让程昌泰浇盆冷水程勇亢奋情绪收敛一些“知道了爹” 程昌泰对程勇还是不放心在道“别总是知道知道的,做事要尽心尽力,你去和找铁老八让他好好安排那些地痞,东王入城时别让那些人抛头露面,另外从城门到宫里这条路线要确保安,不是每个人都同意这次议和” 程勇分得清楚轻重“爹,这事我会做得稳稳当当” 程昌泰深深松口气道“得了卫军统领我也算是了一件心事,东影班快到靖北你要好生接待” 程勇当得卫军统领一事,人才刚和程昌泰出宫,方墨在南馆就已经知道,方墨那张脸就像涂得黑炭黑得不行,如此运气不济能怪得了谁,本想着还要靠一靠程昌泰些许还有丁点机会,没想到程昌泰下手这么快为程勇讨得卫军统领位置,心烦就要散心,不散心只怕要郁闷出病来。 方墨一人在街上闲逛,闲逛的人不止方墨一个人,常仕林也是,准确来说常仕林不是闲逛是失魂落魄在走,走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只是在走,漫无目的在走,有缘的人自会千里相会,方墨和常仕林有缘得很因此在街上碰上,方墨远远就看见常仕林。 方墨止步等常仕林过来,带人走近方墨施礼道“常公子” 见着方墨常仕林楞得一会才回礼“方统领” 方墨叹口气道“看太傅回来?” 常仕林面色颓唐道“嗯,给我爹送饭,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见的太傅落到如此下场方墨也不好受“太傅有没有提起过我?” 常仕林抬着暗淡目光看一眼方墨“不瞒方统领,我和爹抱怨过他人在牢里统领去都没去,爹告诉我你不去是对的” 方墨知道太傅也是怕他受到牵连,方墨眼眶一红道“常公子如果有得空,找个地方坐坐?” 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常仕林道“请” 二人就近选得一家小酒楼落座,上得酒菜二人起杯喝了,方墨替常仕林斟酒,常仕林默默看一眼方墨,方墨感受到对方目光“常公子有话直说” 常仕林思虑一翻才道“方统领真的不管我爹了” 这事方墨实在是无能为力,方墨默然不语片刻才道“常公子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款钱是在斋里搜出证据确凿我能有什么办法?” 常仕林大是冤屈道“我爹是冤枉的!” 方墨看常仕林一眼缓缓道“王上也知道太傅是冤枉” 常仕林心神一震“那么为何还要让我爹下狱!” “没证据”方墨说得很是沉重“如此清清楚楚看见款钱,王上如何保太傅” 常仕林大为气恼道“方统领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想不明白,如意园的款钱怎么会在墙里?” 方墨想都不用想道“这还说什么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不过常公子我倒要问你一句,这么多款钱藏在墙里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事先你就什么也不知道?” 常仕林也是大为自己粗心自责“我,我不知道呀,整修时监督的人是周安,这事原本也是想找周安问,可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了我问谁去!” 方墨双目蓦然厉睁“你说监督整修的人是周安!” 见得方墨如此反应常仕林觉得有些不对追问“怎么?方统领是认为周安。。” “不急说这个”方墨似乎想到什么问“常公子为什么要周安帮你监督整修?” 常仕林只能明说“不是我让他来,是他主动想帮忙,当时整修帮忙的人也不光是周安,整修工匠还是使者帮忙找的” 方墨不可思议眼茫一闪直直逼射在常仕林脸上神色极是凝重厉声问“你说什么!整修工匠是使者帮你找的!” 常仕林还不明白其中关节,只能楞楞道“是呀,这有什么不对?” 方墨咬了咬牙急问“那些整修工匠住在何处?” 常仕林道“不知道呀,人是使者找的,对了,整修工匠里有一人方统领肯定见过” “我见过?”方墨诧异道“谁?” 常仕林道“北铃骑不是贴过画像,那个人就是匠班班头” 第240章 德宣公主 “那个人就是整修工匠班头!”方墨早就感觉有双魔爪在覆盖整个靖北,但这魔爪总是模模糊糊在他心里,魔爪黑暗安静藏得很深,现下魔爪主人在方墨心里逐渐清晰“明白了都是他搞的鬼,但是他是如何办到的?” 这话是方墨在心里对自己说,面前的常仕林不知道方墨想着什么,见着方墨似有所悟的样子“方统领,在想什么?” 方墨忽而起身道“常公子在下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一步一跨只跨一步,东影班队伍就过城门,迎接人的自然是程勇,接人入城在东馆安置,东馆当然是在东门,东门也就是同仁门,北铃骑原本是住在东馆方便,事先知道东影班要来只能腾着东馆住去南馆,为的也是方便东影班进出宫。 东影班有一顶轿子很奇怪,轿子是浅绿色,轿子沿边四角各是挂着用三开六合十八宫系法系成的剑穗,没人会在轿子上挂着剑穗,这顶轿子就挂着,轿子剑穗程勇早是看见对此也不陌生,一见着剑穗程勇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见物如见人,程勇想到在东竹林那个让他流连忘返的燕玲,轿子停在内院程勇远远站着没有靠近,东影班也不光是影班的人也有许多东朝护卫,就算不用程勇保护这些护卫也能保护影班安。 程勇在笨也是知道自己把大麻烦迎入城,不过这个麻烦就算不是他去接迎也一样会入城,内院护卫重重程勇身穿统领铠甲腰挂无欲剑立身院门附近,美人很好,美人有时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没人喜欢惊吓程勇同样不喜欢,轿内不管是谁总之来了就是想轰也轰不走。 这事没人能帮程勇,程勇选择自己帮自己,送人回馆现下应该是请辞离开,程勇没有离开眼劲一直盯着轿子,轿子旁有仆人也有守卫,仆人守卫并没有让程勇放在眼里。 程勇人就在轿旁侧眼看着轿子道“轿内是什么人?” 程勇不是在明知故问,只是没亲眼见到总不能对号入座,眼见为实程勇才能放心。 “统领大人,不是小的扫你面子,轿子之人要见自是可以,但不是在这里,明日入宫面见北王统领如去自然是能够见到”在轿旁护卫一脸为难向程勇答复。 程勇完就没想过给护卫面子“如果我说现在就想见呢?” “统领大人别为难小的,来前东王有过吩咐” 程勇冷笑道“我又不是东朝的官,东王吩咐跟我有什么关系?闪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轿内传出一道娇柔声线“青云你退下吧” 听得吩咐青云恭敬道“是”青云给程勇让开条道。 程勇一听见这道声音险些就站不住,这不是燕玲声音是谁,位置已经给程勇让了,脚下却是如同灌铅一步没动。 见得轿帘迟迟没人掀开,轿内之人莺笑一声“怎么不是要见我?为什么不掀开帘子” “真的是你!”程勇硬着头皮问得一句。 “是不是我掀开帘子不就知道了” 程勇依旧没动似乎连掀开薄薄帘子勇气也没有,轿内声音显得满腹委屈轻声道“这么急着见我是不是想我?想我为什么不来看我,既然不想看我那你就走吧” 程勇面色一沉道“你跟着影班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轿内声音突然冷冰冰道“那日你不走,今日我也不会来” 程勇叹了口气道“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如我是燕门世家寻常女子,你就可以糟蹋完就不告而别?”轿中人恨恨反问一句。 这话说得也是够难听,旁边还有不少人,程勇干咳一声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 “我可不管你是什么意思,走了那么远的路累了,想清楚没有是要见我还是不见我?”轿中人声线显得疲乏,程勇转过身道“那。那你先歇着。我。改日在来” 轿中人抿起嘴角听着程勇脚步声越来越远。 程勇急匆匆回司空府,见着程昌泰作势要跪程昌泰连忙拉住责道“你如今是卫军统领,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记住你的身份,能让你跪的人只有王上!” 程勇只能将膝盖直立道“是,爹” 程昌泰没好气瞪一眼程勇在茶桌坐下“怎么了?” 程勇想了想还是跪下焦道“爹,不好了,那个德宣公主来了” 程昌泰脸筋一抽冷笑“东王还是要走这一步!” 这话一入程勇耳朵顿时楞住“爹,你知道这事?” 程昌泰瞳仁轻轻一动“你做的破事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早是知道程勇想着程昌泰就不会罚他人站起,程昌泰却是喝道“跪下!” 程勇当下在跪“爹。。” 程昌泰冷冷看着程勇道“今日你是去接影班,这么说人是跟着影班来的?” 程勇急忙应声“是,人就在东馆” “东馆?”程昌泰低声边沉思边琢磨。 片刻后程昌泰在问“她。体态如何?” “体态?”这话程勇没听明白,如实道“爹,没见到人” “没见到人?”程昌泰奇道“那你如何知道是德宣公主?” 程勇有些瑟瑟缩缩道“隔着轿子说过几句,可以肯定人不会错” 目前最要紧的是要看德宣公主肚子大不大,如果没怀上这倒是不碍事,但如没怀上东王就做不了文章,不管如何这事要事先确定才行,程昌泰眼中满布乌云道“找个机会去见她” 程勇吓一跳道“爹,我还要去见她!” 程昌泰显得无奈但也不是束手待毙之人道“当然要见,人都送上门来你以为还躲得掉?” “我。。” “站起来!”程昌泰高声添一句。 “是”程勇起身眼中蕴含不知所措看着程昌泰。 程昌泰见程勇还站着当下叹得口气,真是对这儿子有操不玩的心,程昌泰扬声道“徐宗!” 徐宗入内“老爷” 程昌泰语声一缓向程勇道“你下去吧” 程勇道“是,爹”程勇退下。 等程勇远去程昌泰询问“朱立这些日子有没有和质子接触?” 徐宗道“老爷,朱立自从上次会刑司就从未单独外出” 徐宗冷然一笑道“他这是在赌我不敢闯刑司,这事暂且放一放,你去买些礼品晚些时候和少爷去趟东馆” 徐宗大为纳罕不知道程昌泰让他去东馆做什么,是以张口询问“老爷是让老奴去看望影班?” 程昌泰让徐宗附耳过来,徐宗将耳朵凑上。 耳朵有时候是可以凑上听,人有时候也是可以凑热闹,在程勇接影班入城时候慕雪行侯三也在,当然了他们可不会在程勇眼皮子地下扎在人堆里凑热闹,从东门进来有不少茶楼,他们就在其中一间茶楼中,两人在二层茶楼窗侧往下看见着程勇引领影班前行。 侯三好笑看一眼慕雪行“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带我们看这个做什么?” 慕雪行看着队伍路过笑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和影班有关” “有关?”侯三大为不解道“你想利用影班做什么?” 慕雪行摇摇头道“我不是想利用影班做什么,而是要你保护一个人” “谁?影班里有谁还需要特意保护?”侯三大为意外询问。 这时慕雪行见到挂着剑穗轿子正好路过,慕雪行指着轿子道“看见那浅绿色轿子没有?” 轿子很是显眼侯三当然不会看不见“轿子?里面的人是谁还要我来保护?” 慕雪行胸有成竹道“猜得不错的话,里面的人是德宣公主” “德宣公主!”侯三惊得合不陇嘴道“德宣公主怎么随影班过来?” 慕雪行似乎知道将要发生好戏,淡淡一笑道“我不是和你说过程勇一夜风流之事,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可能是带着孩子找爹来了” 侯三当下猛打一个激灵道“你让我保护德宣公主是怕有人。。?” 慕雪行看一眼会心一笑“想到了呀,脑筋转得还算快,有人想要带着孩子找爹,但这孩子的公公只怕不会待见” 侯三看一眼随行护卫也是不少道“你看护卫不少,东王也不是傻子或许也是猜到程昌泰会做什么” 慕雪行叹口气道“我能想到东王一样能够想到,只是想到又怎么样,还是一样让德宣公主来涉险,护卫虽多,不是有句老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管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你要尽你所能保护好德宣公主安” 侯三点头道“我明白” 队伍远去慕雪行示意侯三入座,慕雪行道“程勇会安排他们在东馆,你去的时候要万分小心” 这事倒是要考验侯三能耐了,不光要防着程昌泰下手,还要防着护卫不发现他,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侯三饶有兴趣看一眼慕雪行道“我想你不会有闲心关心别人家的孩子吧?” 慕雪行搓叹口气道“有些人的命还没生下来就娇贵万分,但是这孩子没有那么幸运,这孩子只是东王谋局的工具,如在能力范围里,能保则保” 侯三眯眼看着慕雪行笑道“真是这样吗?你难道不会想利用这个孩子做什么文章?” 慕雪行笑而不答“看情况吧,对了,太子字据写好没有?” 侯三道“早写好了,晚些时候在送去给你” 第241章 诸多疑点 有得张贵荣的事情方墨倒是把画像这事忘记,常仕林一提方墨回南馆招认来问“画像那人找到没有?” 守卫这没有任何进展“回统领各城门早有兄弟看守,未曾发现和画像相似之人出城,城里也有兄弟暗中打听也是了无音讯,这个人好像就没有在靖北出现过” 守卫答复方墨也不感到意外想了想道“让卫云过来” “是”守卫下去将卫云叫来。.. 方墨眉头深锁垂头凝坐,卫云打量方墨神色一眼施礼“统领找我?” 找卫云过来方墨就是想理清思路,方墨道“坐下说话” 卫云在客几跪坐有人上得茶后,方墨抬起重重紧锁眉峰凝视卫云“现在我心里很乱,有些问题要问你,我要问你的问题答复时不要思虑,说出第一感觉就是” 卫云从未见过心烦意乱的方墨,方墨既然有此要求卫云当然不会忤逆“统领请说” 方墨理清问题打算一个一个询问“你现在就是使者,明白我的意思?” 这个意思很清楚明白卫云当然不会不懂“明白” 方墨点头问出第一个问题“入城时有二名刺客杀你,刺客将你刺倒这时已无自保之力,而我率着骑兵正巧也在这条路上,但我离你有一大段距离,刺客这时却是抽身而退为什么?” 卫云并没有多想直接说出第一个感觉“刺客也许是手下留情,统领既然离我有一大段距离,如刺客真是有意杀我出剑和收剑只是一眨眼功夫,杀人后还有很多时间能从容退走” 方墨大是赞同卫云看法“可以看做是手下留情,但是你想想刺杀使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破坏议和,就算刺客手下留情也该把议和信拿走销毁没有理由留下” 卫云点头“这的确很奇怪” “这是使者第一个疑点”方墨在道“第二个问题,使者来靖北唯一目的是为议和,人安置在北馆后第一个见的人不是王上,而是带伤去花阁,在花阁时使者和质子私下见面让我撞破,如你是使者这趟去花阁是真的去享乐还是故意去见质子?” 这个问题卫云也没有什么思虑“东王绝对不会派一个贪图享乐的使者过来,这个使者肯定是千挑万选才定的人,这样的人肯定知道轻重,私见南朝质子如果被人撞破岂不是让人怀疑东王用心?” 卫云想法完和方墨一样,方墨点头在道“你也认为是故意去见质子?” 卫云这时却是思虑片刻才答复“说不好,也可能是质子碰巧见到使者想从中捣乱” 方墨道“关于这点太傅也是这么想的,可我隐隐觉得当中有些不对,靖北这么多花楼为什么偏偏就去花阁?这是使者第二个疑点” 卫云默默的听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方墨在道“有天夜里我在太医署后巷见过使者,一个使者深更半夜去太医署后巷做什么?这事当时我想不明白,现在知道使者是在私查先朝案子之事,如从此事来看倒还算是一个理由,但这理由站不住脚,就算这事是北朝做得谁会在太医署留下证据让人来查” 有些事卫云还不知道,使者深夜去太医署让卫云觉得大是不可思议“如我是使者去太医署肯定不是为案子,一定是为别的什么事,如果要拜访人没必要深夜才去,为得药材也不可能,不为人不为药材。。我猜不出来” 方墨这时冷笑道“有件事你不知道,太傅和我说过使者送他影人留有药香,而那夜恰巧德善堂药库失火,那夜太傅在府上有一段时间是没看见使者,府邸下人搜遍府上下都没见人,如从这件事来看,使者那夜去太医署不是为人也不是为药材,而是为了药册” “药册?”卫云诧然道“为谁的药册?” 方墨道“不知道,能肯定的是他定是看过药册,才有目的性去烧药库” 卫云琢磨在道“谁能让使者如此大费周章?” 方墨没有答案“烧药库是为药材,不然完没有必要这么做” 卫云道“为药材这是肯定的,但如想要查清是为谁而做就不太容易了,靖北百官药册都在太医署我们的也有,如要一个个排查没有一年半载是不会有结果” 方墨叹口气道“是呀,这就是第三个疑点,后来太傅让他出城,没想到却让太上王召回来,回城之后却是出饥民闯城之事,但在这一天我们放在库里的铠甲却是让人调换” 卫云吃惊道“铠甲让人换了?” 方墨点头道“是,换铠甲这个人没抓到,如此干净消失或许在我察觉前早就走了,这个人是工匠班头也给南馆送过菜,将款钱藏在墙里是陷害太傅,更换铠甲又是为了什么?” 卫云在吃惊一计“统领是说款钱是使者所为?” 方墨冷冷道“肯定是他这我可以断定,还有使者让人入泰北殿偷窃,种种疑点这都是说明使者来靖北不是为议和或是查案这么简单,我跟你说这么多,你对使者的目的有没有什么猜测?” 卫云沉默摇头。 方墨深深吸口气缓缓道“桩桩件件都很不对,可偏偏没有突破口,这使者到底想干什么呢,如果猜出他的目的,所有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卫云问方墨一句“既然有这么多疑点,统领为什么不和王上说?” 方墨苦笑道“和王上说?这我可不敢,你看太傅就说一件他让人入宫的事情就出这么大的事,现在不好和使者硬碰硬,这些事情还是我知道的,那些我不知道的呢?谁知道使者会不会也埋了陷阱让我踩” 方墨带着提醒目光看卫云“你当过使者护卫,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他能利用程勇赶你走,这次周安对你不利和他有没有关系还不得而知,从今日开始和使者打交道要万分小心” 的确要万分小心,这个指的不是方墨卫云,是慕雪行,有了郭允字据慕雪行打算去见铁老八,也不是打算人已经到铁老八赌坊。 见着铁老八慕雪行显得非常欢愉“见过八爷” 铁老八在见慕雪行比对方还要高兴“使者来了” 两人就坐,慕雪行笑道“天天这么忙八爷一定要保重身体,可别累倒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诅咒,铁老八听是听明白不以为意笑道“不累,不累,我就是这命,能活着就是服气,在说就是累一些有什么要紧的” 铁老八笑看慕雪行道“刚得一些好茶,使者试试?” 慕雪行并不显得客气朗笑道“试试八爷好茶” 八爷吩咐人上茶,八爷喝得一口视线有意无意看向慕雪行“城中谣言挺多都传太傅这事和使者有关” 谣言二字慕雪行怎么会听不明白,谣言是假铁老八想探听虚实才是真,慕雪行悠悠细品香茶笑道“谣言止于智者,有些话最好到八爷这就停了,传出赌坊可就不太好’ 铁老八哈哈大笑“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慕雪行将茶杯轻轻放下淡笑“不说别的,我看敢和太子殿下催要地契这事就八爷敢做” 铁老八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俗话说没拿到手的东西就不是自己的,使者见谅,我这么做也是讨个心安” 慕雪行也没想过拿着事咄咄逼人,就只是点一点让铁老八不要得寸进尺“太子现在还没回朝,地契之事给你也不作数”慕雪行取出郭允字据推给铁老八道“这是太子亲手字据”一个扳指在扣在字据上“这是太子扳指,有这扳指在八爷不会害怕太子赖账吧?” 铁老八不忙搭话看一眼字据在拿扳指细瞧忽而眉开眼笑道“太子怎么会赖账,如太子都信不过世上有谁可信?” 能暂且安抚铁老八就好,慕雪行轻笑“八爷,现在你是心安了,但是太子也想讨个心安,如不是自己人如此接触总是不是事” 铁老八赶忙道“太子是需要我做什么?” 慕雪行笑道“有些事八爷是知道的,目前还没有事情想要八爷帮忙,但如果有的话希望八爷不要推辞” “我不会”如能为太子做些事情铁老八求之不得,想要一个人念恩最好是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个道理铁老八当然不会不明白。 慕雪行点头笑道“八爷如此答复太子想必是会很高兴” 在此时此刻的靖北肯定是有很多人是高兴的,可以肯定的是程勇一定不会高兴,徐宗绷着礼品和程勇来到东馆,影班的人住前院,德宣公主在后院,门前有守卫拦着程勇板着脸上前道“去通报,说我来了” 护卫应声进去通报,没过一会护卫示意程勇徐宗进去,程勇入内见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一个美妙身影。 程勇见着隔帘相见不由有些动气道“下官见过公主” 徐宗也是忙着出声问安道“小的见过公主” 嫣菱对程勇心中有气是以冷冷道“统领怎么又来了” 程勇显得见外道“是家父让送些礼品过来” 嫣菱轻淡道“梦秋” 梦秋从帘内轻轻掀帘而出,接过徐宗手上礼品“多谢,统领” 第242章 孩子有孩子 嫣菱淡声在问“礼收了,统领可还有事情,没事的话退下吧” 程勇气恼道“你是在赶我走!” 嫣菱在帘内眉间略略一翘,辞气仍然温和“那你进来” 程勇不进反而往帘后退二步“我,我进去做什么” “你不走也不想进来看我,那么你说想做什么?” 这倒让程勇无言以对,徐宗抬眼给程勇使着眼色,徐宗是在示意他们退下,程勇咬着牙深深吐口气,对着帘子施礼道“下官告辞!” 徐宗忙着接声“小的告辞” 二人离开东馆。 北王设下晚宴招待东影班,与其说招待东影班还不如说是招见公主,在入宫前王后细听片刻诧道“王上,德宣公主怎么会跟着影班过来,东王就不怕路上出事?” 北王抿口茶缓声道“东王不日就到却让公主提前过来,此举孤也是看不透” 王后想的想轻声道“不管有何寓意,见了人便能知晓” 这个北王知道设宴招待,有什么话自然会在宴上提出来。 时间流转晚宴说到就到,先进宫的是影班,德宣公主没有随影班入宫,影班先入宫给北王演得场戏,北王看得眉头大皱,王后看得呼吸也是急促,这是一出新的戏幕,这出戏讲的是侠士游方得与伏望赠剑回途时与一个叫燕玲女子欢爱之事。 游方拿的是无欲剑,无欲剑是谁的剑这都无需明说,公主虽是公主,宴上并无官员,北王原本可以不用来王后作陪即可,北王来是想见见德宣公主是以亲自到场,北王来是份莫大殊荣,德宣公主没享到这份殊荣因为她还没到,不来自然是算好时间,待得影戏落幕人才翩然到场。 德宣公主出现殿中,北王那一双眼睛在是移不开,不光北王王后也是,北王王后视线不移,不能说是因为德宣公主美貌,美肯定是美的,要不然也不会让程勇动心,北王王后看人并不是因为美貌,而是德宣公主的肚子,人由梦秋扶着入内,见得德宣公主挺着大肚子进来,北王的脸筋不住抽动。 入内嫣菱伶俐看一眼北王神色“嫣菱见过北王,王后” 挺着大肚子不能跪安,梦秋跪下替代。 看完了戏在看那么大的肚子嫣菱什么也不用多说,北王脸筋不自禁抖动两下道“起吧” 梦秋恭谢“谢,北王” 北王在看嫣菱一眼道“来呀,给公主赐座” 嫣菱微微欠身“谢,北王” 梦秋扶着嫣菱入座,北王盯着嫣菱肚子没说话,王后蹙眉询问“公主有孕在身怎还出门远行,如出得差错如何担待” 嫣菱眼眶一红委屈道“回王后,父王不知道嫣菱跟着影班过来,是出得半途才让人回去告知,眼见肚子越来越大,想着孩子出生后身边不能没有爹爹,是以才偷偷来,北王王后恕罪” 这话就是狗屁,如果没有东王点头影班中的人怎么敢带着大肚子公子远行,在说那么多护卫跟着东王能不知道? 这话是真的还是借口北王当然能够分清,北王一张脸白得厉害“公主不辞辛劳挺着肚子入宫,莫不是让孤帮孩子寻父?” 嫣菱忽而笑生两靥轻抚肚腹“孩子见过爹爹了,见着人时好生欢喜还踢了两下” “还踢了两下?”北王见着嫣菱肚子越看越是来气,有气也不能和嫣菱发,北王看一眼在旁边候着的潘总管,见着北王眼色潘总管忙上前道“王上,有紧急军情送达” 北王“嗯”一声起身道“王后陪公主说会话,别说太晚莫让公主累着” 王后心领神会起身道“臣妾恭送王上” 嫣菱也是起身“恭送北王” 北王气呼呼离去,嫣菱一副得胜姿态目送北王离开。 北王气呼呼走,程昌泰气呼呼在书房来回镀步,程勇道“爹,你别走了,越走我看得心里越慌” 程昌泰止步瞪一眼程勇“慌?现在才知道怕?晚了!” 程勇显得理亏默默站着,程昌泰看一眼徐宗“你当时看得真切,公子真是挺着大肚子?” 徐宗如实答复“老爷,没错,公主是挺着大肚子,当时那奴婢掀开帘子出来,老奴偷偷向里面看得一眼,是大着肚子没错” 程昌泰突然捂着心口脸色发白扶着桌子坐下,程勇忙上前道“爹,心口又疼了” 程昌泰咬牙道“拿药过来” “是,爹”程勇匆匆取药,徐宗赶紧倒茶,程勇拿二颗药丸让程昌泰取下,吃了药程昌泰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程勇这道“爹,就剩一粒药丸了,明天孩儿让沈大主药送药过来” 程昌泰顺得顺气道“这事可不好办,没想到东王会走这一步” 程勇想了想道“爹,没什么不好办的,东王这么做不就是逼孩子娶她么,如果没有办法孩儿娶了她就是” 程昌泰冷笑道“娶?你要真娶了她,我们程家就算是完了” 程勇一怔道“爹,哪有这么严重” 程昌泰听程勇这么一说完不知道厉害,气息差些梗住“没这么严重?你如娶得东王长女,那么就是东王驸马,你一个北朝人当得东朝驸马,你告诉我这事王上会怎么想,王上会想你是听你亲家公的话还是王上的?” 程勇一听着才知晓厉害,顿时吓得心气激荡“那,那该怎么办?” 程昌泰平缓气息片刻道“你先下去,这事让爹好好想想” “是”程勇退下。 见得程勇离去,徐宗眼珠一转试问一句“老爷让少爷走,是不是有话要和老奴说?” 程昌泰脸上这时才有一丝笑意“跟我这么些年总算没白跟,这孩子不能留,只要没了孩子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徐宗心神一颤道“老爷,这事可不好办,听说影班已经入宫,想必现在王上也是见过公主,东王让公主提前过来,这样的举动就是告诉所有人,公主怀的是程家骨肉,如果这时公主有什么闪失,可不好交代呀” “交代?这有什么好交代的?是公主举止不慎让孩子没了与我们何干”程昌泰下狠心道“去,将沈大主药叫来” “是,老爷” 王后也没和公主说多久话,不多时,嫣菱回到东馆,挺着个大肚子走来走去的确是让人挺累,嫣菱面色有些疲乏坐下,梦秋上了茶不安道“刚刚北王那张脸真是吓人,真是把奴婢吓得够呛” 嫣菱脸上露出甜甜一笑“北朝司空公子马上就要成为东朝驸马,这样的事情北王脸色肯定不会好看” 梦秋心有余悸道“这么过来实在是太危险了,王上,也。。也真是太狠心了” 嫣菱绣眉一横“梦秋!” 梦秋慌忙跪下“奴婢,奴婢,也是为公主抱不平” 嫣菱面色一缓道“起来吧” 梦秋起身,嫣菱叹口气道“寻常家的女儿,当爹的自然会捧在手心呵护,但我不是,如想让父王多看我几眼,那么只能当最有用的棋子,这就是我的命运,棋子不会委屈也不会觉得不公平,不用为我抱不平” 青云在门外道“程统领来了,公主是否召见?” 一想到程勇嫣菱脸色如春“让他进来” “是” 没过一会程勇进来,嫣菱挺着大肚子坐在主坐,程勇就在坐位过道凝立不动,嫣菱见着程勇显得气呼呼样子轻笑“怎么?见到我很不高兴?” 程勇眼神相当复杂,复杂中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程勇目光看着嫣菱肚子时却是显得柔和“这是我的?” 嫣菱淡淡笑道“这是你的?哪是你的?想清楚在说话” 程勇驻足良久似是有什么难决之事,良久方才叹口气道“我问的是孩子。。孩子真是我的?” 嫣菱柔视程勇招手让他靠近温声道“过来摸摸看,这样才能知道爹爹来看过他” “他?”程勇双目一抬显得有些兴奋道“是男孩?” “是女孩你就不要了?”嫣菱脸色一板质问程勇。 “我。。”程勇对于这个问题实在是难以决断,因为程勇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有另外一孩子,要怎么应付这样的事情一点头绪也没有。 嫣菱见人如此忽而厉声道“你到底在怕什么,这是你的孩子” 程勇就静静站着一动不动问“东竹林你是故意去等我的?” 嫣菱静静看着程勇道“是” 程勇咬着牙道“是东王吩咐!” 嫣菱大为痛苦道“是” 程勇显得有些激愤道“目的就是威胁我爹!” 嫣菱双眸一颤含一缕忧色“我告诉你的确是父王让我去,但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提前留意过你,你记住一句话,如果一个女人心里没有你的话,是不会给你生孩子” 嫣菱眼神满含情意,程勇眼中筑起一道坚墙道“这孩子不能留!我是不会当东朝驸马!” 嫣菱的脸就像一朵凝结的霜花,隐隐迸着寒气“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话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我们母子,来吧,拿刀来把我肚子劈开你就能如愿以偿!” 程勇还是没动就像木雕矗立站着,过得片刻程勇忽而转身,嫣菱叫道“话没说完要去哪里!” 程勇心烦意乱道“不知道”程勇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知道不能在这里。 第243章 四处求人 见得太傅下狱程昌泰心情本是不错,谁能想到欢愉心情还没享受东王给他来这一手,事情虽然是来得突然程昌泰也不是没有应付办法,要将孩子抹杀这事肯定要尽量做得周密,事情如有疏忽让人怀疑到自己头上那是相当严重,无论怎么算这孩子总是东朝太子,将东朝未出世太子杀了如是败露也是杀头大事。.. 好在这事沈大主药有个建议,建议是用药,寻常下药办法肯定不行,德宣公主敢来做这样的事,定是做了很多防备,特殊之事得要用特殊办法才行。 “程叔!程叔!求求您了。。救救我爹。”常仕林跪在司空书房涕泪交流试图让程昌泰帮忙,常青和程昌泰是死对头这样的事情常仕林不会不知道,话说回来对头是对头现下能帮常青的也只有程昌泰,虽然知道机会不大常仕林也只能带着试试的心态来求人。 常仕林是小辈小时候还常来司空府玩,幼年时和程勇还是好玩伴,只是长大后碍着各自父亲的关系渐渐疏远,常仕林上门前下人通报过,程昌泰是当朝司空容人度量还是要装一装并没有闭门不见。 常仕林是没有办法才会上门这点程昌泰怎么会想不到,让常仕林跪在书房外毕竟不太好看,程昌泰亲自上前将人扶起“起来吧仕林,有话进来说” 见到程昌泰并不因为自己来相求而着恼,想着些许可以求动程昌泰,常仕林抱着一丝希望和程昌泰入得书房,程昌泰让人坐下吩咐下人上茶,茶是上了常仕林现在哪有喝茶心思,一双眼睛不住显露恳求眼茫看着程昌泰。 程昌泰显得爱莫能助向常仕林道“仕林你爹的事我不是不帮,可是在众目睽睽下搜出款钱,这样的事情我如何能与王上开口?”话落程昌泰摆出一副想帮而无能为力的神态。 常仕林当然知道这事不容易,容易的话其他官员早就为常青开脱。 “程叔。。”常仕林见程昌泰无能为力神态,心中更急哭着鼻子道“仕林知道要办这事很难,爹爹确实犯下大祸,但款钱是怎么出现墙内这个仕林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仕林愚笨虽知有人栽赃却无力查明真相,别的不敢苛求,只求爹爹能留下条命” 一听栽赃嫁祸四字程昌泰冷冷瞥常仕林一眼,这意思听在耳里好像是自己嫁祸一般,常仕林来相求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赶人走,如不安抚一下常仕林赶人出去,未免会招人口舌说自己在落井下石。 程昌泰心中甚感麻烦,麻烦是麻烦置之不理又不太好,程昌泰想了想放缓声音道“仕林呀你也知道,王上要建如意园朝中百官也是多加阻扰,不光百官阻扰民间也是怨声载道,款钱一失虽然没人说,但心里肯定会想王上活该,失去款钱王上很不高兴,这钱又是在我这里没的,当时也是焦头烂额” “钱是找回毕竟在是我这里失的,算是功过相抵,这案子还在查总得来说还没有结案不是,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想着太傅为王上忠心办事多年,王上量刑时也会记得太傅往日功劳” 常仕林一喜道“程叔意思王上对这事会从轻处理?” 程昌泰也不敢把话说太满“仕林,王上心思可不能乱猜” 这话常仕林听出厉害“是不是轻判,程叔,能不能。。能不能。。” “去探探王上口风?”程昌泰想得想笑道“与其去探王上口风,倒不如去问右监” “问右监?”常仕林不明白道“这事问右监何用?” 程昌泰微微一笑“你可不要小看右监,现在他是看着王上脸色在做事,太傅是一品大员,这事不是右监想怎么判就怎么判,还要王上点头你明白我意思?” 常仕林默思片刻镇定下来道“仕林实在是乱了方寸完没向这里想过,只是这事不是小事,就算王上有心轻判,仕林担心王上会为了公正。..。” 程昌泰道“这样吧我会找机会帮你爹说情,但是管不管用可不能与你担保,只是案情一目了然怕是说也白说,听说你去看过太傅,太傅有没有叮嘱过你什么?” 常仕林红着眼道“爹让我尽快离城在结案前会和王上求情留我一命” 程昌泰点点头道“太傅也是为你着想,仕林别的事不敢保证,让王上宽赦你这事一定会尽力相帮” 常仕林感激道声谢,该说的也已经说了,程昌泰端起茶杯,常仕林当下会意起身辞行。 程昌泰送到书房门外才止步看常仕林远去。 见得常仕林远去徐宗这才上前道“老爷,常公子是为太傅的事情来?” 程昌泰看一眼徐宗道“明知故问,他让我和王上求情,希望王上能网上一面留下常青性命” 徐宗打探一句道“老爷答应了?” 程昌泰笑道“答应了,谁都知道我和常青是死对头,现下我最该做的是落井下石,我不会这么做,我非但不落井下石,还会竭尽力力保太傅,这样才能显示度量,最重要的王上见我才不会显得心烦” 徐宗笑道“老爷想得周到,太傅一事的确是让王上龙颜不悦,在这当头去落井下石只会让王上反感” 话落徐宗担心在问“只是老爷,如果王上真的赦免太傅那要如何?” 程昌泰对此非常有信心“赦免当然会赦免,如果王上无意赦免为什么还要朱立查案子,这案子就是铁案查个什么劲,王上想保太傅也是为北朝脸面,当朝太傅做下这样的事情毕竟不太好看” 这时沈大主药过来,沈颐手上捧着一个盒子,人到程昌泰面前道“司空,东西做好了” 程昌泰没有开盒子来看,只是淡淡看一眼盒子道“徐宗” “老奴在” 程昌泰道“把盒子送给少爷,说择日让他送给公主” 徐宗接过盒子道“是,老爷” 程昌泰看一眼沈颐道“没事的话随我去趟东馆?” 沈颐笑道“悉听尊便” 离去前程昌泰向徐宗道“见到少爷时说我气冲冲去了东馆” 徐宗当下诧然看一眼程昌泰,看也只是一眼随后道“是,老爷” 常仕林从司空府出来直接上刑司,朱立见常仕林见他也不显得意外。 常仕林来意朱立一看就知道,朱立长长吐出口气道“常公子,我拿太傅是人赃俱获,你去看望太傅我也通融,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有些没必要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个我知道”常仕林急道“右监大人仕林不会说话,有些话一定要问问右监才行,说错了右监大人多多包涵” 朱立看一眼常仕林慢慢道“既然话不该说,何必在问?” “仕林只想求个心安” 朱立叹口气道“常公子说吧” 常仕林按捺下情绪道“刚从司空府过来,程叔说王上有意轻判?” 朱立眉头一挑道厉声道“常公子不要命了!王上的心思你也敢猜!” 常仕林当下慌惶跪道“右监大人,仕林只是。。” 见常仕林也是可怜,朱立没让常仕林说完道“起来吧” 常仕林起身道谢。 朱立道“说实话我认为太傅是受人陷害,太傅是绝不会坐下私吞款钱的事情,这事不光我信相信王上也是这个心思,不管如何款钱的确是在聚雅斋搜出,实话告诉你吧,太傅此事罪责难逃” “啊?!我爹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你倒是拿出证据,没证据这就是铁案” “有证据!这事和方统领说过,看方统领当时模样好像有怀疑对象” 朱立道“既是如此你来刑司作甚?还不快去和方统领寻常犯案证据” 常仕林取出三片金叶推到朱立面前“这是多谢右监大人的通融” 朱立冷视常仕林道“拿走!” “这。。” “没有这个那个,我对你通融不是为这个,为的是相信太傅人品,拿走,在没有证据证明太傅清白前不要在来见我”话落朱立就让捕手将常仕林送走。 有些人能送走,有些人则是送不走,程若媛就送不走,先前程勇从东馆离开直接回北馆,当上卫军统领程勇原本是没有理由待在北馆,但是北馆还没有新馆尉上来,程勇依旧可以想来则来不来则去。 德宣公主的事程若媛现下是知道,在司空府没找到人只能来北馆寻人,程勇果然就在北馆。 一见程勇程若媛当下急道“怎么不在家,你都不是馆尉还来这里做什么” 程勇并没有怫然作色,满面的闷闷不乐有气无力应声“不是馆尉就不能来?不来这里也不想回家,能去哪里?” 见到程勇如此脸色,程若媛道“看你这样子,看来我听到的事情是真的了?” “姐,如果你说的是德宣公主的事,那就是真的”事已至此程勇也没有必要不承认。 程若媛焦灼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程勇喏喏道“说,说出能怎么样,在说了,我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 程若媛郁然叹了口气坐下问“爹知道了?” 程勇点头。 程若媛神色端然询问“爹有没有说过什么?” 程勇正要开口,只见徐宗入内道“少爷,不好了,老爷气冲冲去了东馆!” 第244章 猜不透来意 徐宗的措辞很让程勇害怕,程勇害怕程昌泰会对嫣菱做些什么,当下急着起身徐宗拦在门外,程勇瞪着徐宗道“干什么!还不让开” 徐宗在程勇面前举起盒子道“这是老爷给少爷的” 程勇看盒子楞一会“里面是什么?” 徐宗老脸一皱笑道“老奴怎敢私下打开” 程勇显得不耐烦看一眼徐宗“麻烦”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放着香包。.. “香包?”程勇拿在手上看,样式是扇形颜色是粉色,一见粉色程勇就知道这个香包不是给自己的,男性不会佩戴粉色香囊。 程勇大是不明白程昌泰用意“徐管家,爹这是什么意思?” 徐宗笑道“少爷,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当然是要你送给公主的” “送公主的?”这倒是奇了,从程昌泰态度来看对公主是没有什么好感,既是如此程昌泰怎么会备下香包让他送人? 程勇有些哭笑不得道“姐,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爹的?” 这怎么会是程若媛主意,程昌泰没有理由对公主这么好才是,程若媛上前拿过香包一闻“是麝香” 里面的确是麝香,麝香可不是毒药,从这点来看程昌泰似乎是要接受这儿媳妇,程若媛道“我可没给你备过什么香包” 程若媛向徐宗询问“老爷为什么要让少爷送香包?” “这。。”徐宗道“老奴不知,老爷就是这么吩咐的” 程勇将香包抢回道“哎呀送个香包有什么,我送就是,徐管家你闪开,我现在要去东馆” 该说的说了,该给的给了,徐宗只好让开道让程勇走人,程若媛想得片刻道“走,我们也去” 程若媛还没出北馆让慕雪行拦住“大小姐” 程若媛见慕雪行有话要说的面色犹豫一会对徐宗道“跟着少爷我随后就去” “是,小姐“徐宗提前离去。.. 慕雪行见得三人行色匆匆顺口一问“怎么了你们这是。。” 程若媛知道自己能知道的事情,慕雪行肯定知道是以也不隐瞒“我爹去了东馆你怎么看?” 为这事询问意见慕雪行失笑道“司空去东馆大小姐为什么要问我意见?” 程若媛凝视慕雪行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不想答可以不答” 慕雪行一听会心一笑“东馆大小姐不必去了” “为什么?” 慕雪行道“大小姐慌慌忙忙是怕司空对孩子做什么?” 这话程若媛可不敢接,秉着气直视慕雪行,慕雪行轻笑道“司空不会做这样的事,就算司空想做大小姐去也拦不住” 程若媛当然也知道程昌泰不会贸然做这样的事情,知道是知道担心总会有的,现下慕雪行这么说倒是让程若媛安下心,平静一下心绪道“你叫我做什么?” “想和大小姐说说心里话” “心里话?”程若媛一呆没由来的要说什么心里话“你说吧” 慕雪行看看四周这里是大道人来人往不是说话地方“到后院去说?” 程若媛也想听听慕雪行要说什么心里话点着头同意,两人来到后院分别在石桌坐下,慕雪行默然片刻抬眼凝视“东王快到靖北,这事大小姐可是知道?” 这事在靖北已是无人不知,程若媛自然是知道淡声道“我知道” 慕雪行神色微微一沉目光暗然道“东王来我就要走,大小姐想过没有?” 程若媛抬起眼帘看人愁眉微笼“我知道” 慕雪行苦笑一声“知道不该奢求,走前只是想听听大小姐真心话,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程若媛深深吸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浅笑“你。很好。” “很好?”慕雪行轻笑道“很好是多好?像商贾对待来客那般市侩的好,还是两情相悦可以托付终身那样的好?” “托付终身”一想起这样词汇程若媛那双眼睛就像被灼痛显得红彤“你想要我说什么。。我会答复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若媛。。”慕雪行第一次叫出程若媛名讳,一听程若媛当即悸颤,慕雪行惆怅笑道“你说我们能不能像那些美好故事一样可以远走高飞” 程若媛鼻头一酸强笑道“不能,因为我们不是美好故事里的那些人” 慕雪行心头有些酸涩道“是呀,我们毕竟只是听故事的人” 远走高飞程若媛一听有过动心,更多的是退却“远走高飞听上去很美好,其实这样很不负责任,我有我的责任你也有你的责任,你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人,如去过那种隐姓埋名闲云野鹤的日子你会后悔的” 慕雪行郁然叹口气道“送我件东西好吗?” “东西?”程若媛眨着长长睫毛问“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我想起你就行” 别的不能答应,这是唯一能答应慕雪行的事情,程若媛款款看他一眼道“好” 好,好快,好快指的是程昌泰从司空府来东馆的速度,梦秋急匆匆入内禀告“公主,司空来了” 嫣菱柳眉一扬这个反应是吃惊,第二个反应是浅笑“司空这么快就来了,来了也好,梦秋扶我出去” “是,公主” 在程昌泰进来前嫣菱先是落座等人进来。 程昌泰来了,每一步都跨得很大,下的每一步都显得很沉,从这样的行动来看似乎身上下都是做好找麻烦的准备,程昌泰和沈颐入内,嫣菱并未起身,因为她是公主根本就没有必要对程昌泰行礼。 司空在大也是臣子和公主不能相提并论,但从另外一个身份来说,怀了程家骨肉就是程家的人,媳妇见公公肯定是要问安才是,嫣菱没有,嫣菱在等着程昌泰问安。 沈颐见着程昌泰挺直腰板直咧咧狂视公主,沈颐赔笑问安“下官见过公主” 程昌泰见嫣菱略微含笑看他,程昌泰也不行礼问安,看一眼嫣菱隔座空着人就往隔座坐下,这是副主坐于理这位置程昌泰不能坐,一旦坐下就是和公主平起平坐这是以下犯上,程昌泰已经坐下,明摆着就是打算以下犯上。 于理程昌泰是不能坐,于情这位置程昌泰该坐,因为他是公公,公公是一家之长,如从于情这方面来看,以下犯上的人是嫣菱才是。 程昌泰这样的举动就是想看看嫣菱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对他,程昌泰显得蛮横嫣菱只能服软,因为在北朝和程昌泰硬碰碰显然不会捞到什么好处。 程昌泰态度摆得很明白,嫣菱的确是该服软,嫣菱没有服软还在稳稳当当坐着,嫣菱看向沈颐淡笑“大人免礼,坐吧” “谢,公主”沈颐寻个客座坐下。 沈颐入座嫣菱这才微微侧身对程昌泰道“司空来了” 先跟沈颐打招呼,这摆明是不把程昌泰放在眼里,程昌泰自然是看明白嫣菱意思,发作显然是不能,程昌泰也不是来发作的,不发作也不是非要脸笑相待,程昌泰一点笑的意思也没有板着脸道“公主舟车劳顿怕玉体有恙是以带大主药过来瞧瞧” 嫣菱笑推道“劳烦司空挂心,召人看过了,我们母子平安,就不用麻烦大主药” 嫣菱这么说明摆着就是拒绝让沈颐靠近,大主药是用药高手,谁知道明着靠近暗里会不会她做些什么。 程昌泰翻眼看向嫣菱“孩子怎么说也是程家血脉,多一人看多一份稳妥,大主药别坐着了,快来帮公主看看” 沈颐刚要起身,嫣菱瞪一眼沈颐,见及公主如此眼神屁股在次落座,嫣菱笑看程昌泰显得意外道“司空是认了这孩子?” 程昌泰冷道“公主如此招摇入宫,在有那影戏事情我也是听说了,公主的意思不是想告知天下,这孩子是我们程家血脉?既是如此我能不认?” 嫣菱淡然笑道“我还以为司空会抵死抗拒” 程昌泰眼珠缓缓移动侧看嫣菱“为什么要抗拒?有些事公主是多此一举,光凭公主身份高贵,我信公主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程昌泰在添一句道“怎么?我好心带大主药过来,公主为何不允,难道是认为我会暗害孩子?” 这话一出嫣菱可不好在推,嫣菱双眉微蹙笑道“司空说的是哪话,大主药既然来了,让他看就是” 沈颐看一眼程昌泰,程昌泰回看一眼沈颐,两人眼珠交对沈颐起身来嫣菱身旁,沈颐将手垫放在茶几,嫣菱将右手垫上,沈颐在铺上一张薄巾隔着薄巾问脉。 把得会脉沈颐向程昌泰道“禀司空,公主脉象平和主关弦有力胎儿很健康” 程昌泰微微点头“这就好” 在沈颐靠近时嫣菱一直在留心,怕暗中对她做什么手脚,也害怕借故对她下针,这些怀疑通通都只是怀疑,沈颐只是寻常问脉并无任何特异举止。 问过脉收得东西沈颐退后入座,如此一来嫣菱就看不明白了,抬着不解的眼睛看一眼程昌泰心道“他真是为请平安脉而来?” 猜不透就不用猜,看看程昌泰还想做什么。 程昌泰神色端然张口“东馆厨子粗手粗脚,怕是做东西不合公主胃口,这样我府里有个好厨子,稍后就让人过人负责公主膳食” 程昌泰派来厨子做的东西嫣菱敢吃?嫣菱不敢吃只能回绝,嫣菱笑道“不用这么麻烦,这次有厨子跟过来” 程昌泰点点头“这样呀,有厨子跟来就好” 第245章 等待机会 程昌泰好像就只是来看看,什么歹意也没有表现出来,见得嫣菱母子平安刚要起身,只见程勇匆匆入内就好像有人在后拿着一把砍刀驱赶似的,见得程勇一脸慌急入内程昌泰皱眉询问“怎么了毛毛躁躁” 程勇先看程昌泰一眼,在而看闲坐无事的嫣菱一眼,沈颐则是在客椅坐着也没感觉到特殊气氛,如此来看就是自己多想,程勇心中大是松口气道“孩儿见过爹爹” 程昌泰起身道“来了就多陪陪公主,别跟那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沈颐向程勇打声招呼和程昌泰退下,程昌泰刚离去程勇往嫣菱靠近几步关切询问“你。..没事吧?” 程勇能来还算是心里有她,嫣菱心眼一转笑吟吟道“有事?我能有什么事?” 嫣菱没事程勇自然是能放心“没事就好” 程勇随手施礼道“下官告退” “等等”嫣菱幽幽看一眼程勇“来了就坐会呗,还怕我吃了你?” 程勇注视留他的嫣菱一眼,犹豫片刻也想知道程昌泰来干什么,程勇寻位坐下,嫣菱道“梦秋上茶” “是” 梦秋斟茶上了谦恭道“统领,喝茶” 程勇也不喝茶,只是直直望着嫣菱不做声,嫣菱暗自好笑,笑问“看我做什么有话想问尽管张口就是” 程勇干咳一声“我。我什么也不想问” “明明就有”嫣菱用看透一切的目光道“是不是想知道司空来做什么?” 程勇凝视嫣菱片刻忍不住问“我爹来做什么?” 嫣菱柔声轻笑“能做什么,就是带着大主药过来请平安脉” “请平安脉?”程勇有些不信道“就。这样。。?” “就这样,不然还能哪样?”嫣菱笑看程勇反问。 没有程勇设想的那样就好,程勇看一眼嫣菱肚子“入宫是免不了,见过北王挺着大肚子就不要在乱跑” 嫣菱摸了摸肚子俏看一眼程勇“怎么?怕孩子没了?” 程勇登时急道“胡说什么呢!大吉大利,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嫣菱并不避讳这样的事情淡然笑道“我说什么就来什么吗,哪里会有这样的美事在我身上出现,我倒还想能出口成真,在家时我都念叨多少遍希望你能来看我,成真了吗?如我不来只怕你还想不起我” “我。..。” “我什么我?游方的那个你什么都敢说,当上统领怎么变得性子,我会照顾好自己,只要我没事孩子就没事,实话告诉你吧,孩子我会生下来,不管你承不承认要不要我都会生下,你要是心疼我们娘俩就对我们好些,如果不想。。你。想什么样就怎么样” 嫣菱一张口就说这么一通,话理话外倒是把程勇当成不想负责任的人,程勇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事,当下只能无言以对。 默然片刻程勇起身将香包放在嫣菱手边茶几“这个。你拿着吧” 见着程勇送她香包,嫣菱当下万分欢喜过得片刻心中警戒道“这是你亲手选得还是什么人让你送的?” 见得嫣菱警惕性这么强程勇当下大是不快,程昌泰托他送和自己送有什么差别,程勇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爱要不要” 手一伸就想把香包取回,嫣菱起手往香包一扣凝视程勇道“说,是不是你亲手选的?” 如说是程昌泰选的,这不是摆明告诉嫣菱说自己不会心疼人,嫣菱虽然是警惕相询,但眼里还是充满期待,嫣菱毕竟是怀着自己骨肉,程勇也想哄人开心。 程勇气呼呼瞪着嫣菱“我选的满意没有” 嫣菱将香包拿在手上笑道“你说的我就信” 见嫣菱收了香包,程勇心里没由来的涌起一股欢喜“我还要忙些接迎东王事宜,有空在过来” 程勇离开嫣菱爱不释手拿着香包闻一闻“是麝香” 梦秋讶然笑道“驸马爷真是疼惜公主,十年一麝香,用药都是珍贵,还拿来当香包” 嫣菱眉目一黯叹口气眼中闪着泪花“什么驸马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他是绝对不会当什么驸马,明明知道结果,也不知道我在期盼什么” 嫣菱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慕雪行知道,程若媛现在不在对面人已离去,慕雪行寻要礼物并不单是讨个礼物这么简单,这是一份出城保险。.. 程若媛不在慕雪行对面,现在张贵荣在了,张贵荣见慕雪行眉宇见并不开怀问“怎么了?” 慕雪行叹口气道“她当成念想礼物送我,而我却是拿来当一份保险,张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十恶不赦?” “礼物?保险?”张贵荣苦着脸看着慕雪行问“你在说什么呢?没听明白” 这话慕雪行也是随口一说并不想和张贵荣深入探讨“没什么,对了,那个是怎么回事?” ”那个?”张贵荣依旧犯迷糊道“哪个?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呀” 慕雪行要问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神色很是轻松道“我说的是卫云,你还记得给卫云赶车的人是谁?” “啊?华宁”张贵荣对华宁也是不陌生,见过一次怎么会忘了“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华宁怎么给卫云赶起了车” 慕雪行猜测道“依我看华宁是因为没有吕队长庇佑另选高枝,你也知道华宁和周安并不待见,可他选的人是卫云,我看华宁今后如履薄冰” 张贵荣道“别瞎为华宁担心了,算日子也快出城,你看你现在是闲得很,没有其他事情要做?” 慕雪行笑道“我也想做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能等,一来是等赵阿消息,二来是等司空什么时候才会对公主下手” 张贵荣倒吸口气凉气道“司空要对公主下手?” 慕雪行把程勇和公主的事和张贵荣说了,张贵荣不安询问道“司空真敢下手吗?” 慕雪行心跳显然加快道“手肯定是会下的,只是要怎么下才是重点,司空不会明刀明抢去捅公主肚子,肯定会玩些小把戏,不知道侯三查探如何” 张贵荣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你让侯三去盯着了?” 慕雪行脸上神色似笑非笑“嗯,如有探到什么消息,今夜就会来通报” 报得菜名,小二这才退下,卫云和华宁在家酒楼雅间就坐,华宁神色间飞快晃过一抹不安问“卫兄我总觉得那时你不该和使者打招呼,如你不打招呼就算我策马从他们面前过去,他们也不会知道车里坐着谁” 卫云冷淡看一眼华宁“这没什么要紧的,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是不知道这都不重要,总的来说他们是不会在你面前说些什么,无论如何总是会防备你,这样一来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的” 卫云这样说倒是给华宁一些安慰“话是这样说,但不知道总比知道强” 卫云对这事倒不上心沉吟片刻问“你让周安关的事我已经知道,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想的?” 一提起这事华宁神情有些怯生生的“其实。我。” 问题是卫云询问,可他没让华宁解释,华宁口刚张卫云却是截话道“行了,我也不想听你的借口,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觉得在城防军待着和在北铃骑待着没有两样,想着变卖那箱里东西逍遥快活去” 华宁额头渗下冷汗“卫兄,我。” 华宁在截话道“我说了不想听你借口,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跟我做事?” 华宁顿然摆正脸色道“当然想,卫兄以后我不会在犯这样的错” 卫云冷笑他岂是这么好糊弄的“话别说那么满,这人呀,就是会不断重复上次犯下的错,这样的事情以前你是不是也做过?” 华宁顿然起誓道“绝对没有!” 卫云冷眼看人“我不想要一个不说实话的人,最后问你一次这样的事情有没有做过?” 华宁突然咬牙道“重要吗,卫兄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卫云抬高声调语气冷厉道“我就是想看你有没有实话,交人交心,信不过的话当然就不用共事” 华宁怯怯的抬起脸望向卫云楚承认“做过” 卫云见人承认说明这人还是能说些真话,卫云缓和语气问“哦?偷了什么?” 华宁面容静瑟目光和卫云对视“其实也不算偷是我顺手拿的,我们村头有条河,那日见到有个人顺河漂下,我将人救了但是那人已经没气,人是没气怀中有个朱钗盒子,见得朱钗成色不错想着能换些钱,人都死了朱钗留着有什么用,我也不白拿,人我埋了” “最后去当铺换钱,但我没想过这朱钗是镇上张富户三小姐的,卖朱钗时当铺老板就让伙计将我拿了,我拼命挣扎这才逃得出来,那死人和三小姐是个什么关系,为什么有这朱钗这些我都不知道,逃得出来就和我好兄弟说起这事,我那兄弟就是吕队长侄子” “当时见我走投无路,也想出来闯一闯,是以我们二人就到了靖北” 卫云也没有笑话华宁,贪心嘛谁都有对此也不想评判什么,卫云慢慢张口道“贪是好的,不贪就不会努力做事,但是发死人财或是偷窃肯定是不可取,我告诉你方统领准备对付使者,如能把使者暗地里想做的勾当查清楚,不光是方统领,王上也会重重赏赐你” “当真!” 卫云笑道‘自然是真的” 第246章 真实身份 孙诩很听话依照吩咐取剑,剑在中桥林中桥下藏着,取剑并不麻烦剑在手上,剑是用黑布包裹着,无法让眼睛真真切切看见的东西总是会让人好奇,好奇心一上来拦都拦不住,孙诩也拦不住自己好奇心,诺大林子就孙诩一个人,要解开黑布看没人会知道。 孙诩告诉自己不应该有这个想法,用黑布包着剑明摆着就是有隐藏的意思,既是如此那么就不该看,但一把剑有什么要紧的,为什么要藏在桥下,为什么要让他来拿?还是那句话好奇心谁都拦不住,看了,黑布解下,剑就像被脱精光的小娘子一样完袒露眼前。 袒露,小娘子会害羞,剑不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剑都不会觉得害羞,这把剑孙诩只有一个评价。 剑锋偏冷! 剑还没出鞘孙诩就有得凌寒感觉,孙诩从未见过这么冷的剑,这样的冷意比冷漠的人心更冷。 “锵”一声,剑出鞘,剑鸣,鸣声震动孙诩耳膜险些站不住,剑面上有个图案,那是一盏灯,灯不可怕,孙诩眼珠已在惊颤,就好像看见一个无情判官! 孙诩忍不住惊呼“这把剑是。。” “照世明灯!” 的确是那把照世明灯,孙诩已经认出。 孙诩当下陷入沉默,他在想着有些事要不要告诉郭允,隔日,人进了靖北城,说起来这还是孙诩第一次进靖北城,第一次进城,第一次拜访郭允,郭允也是第一次见到孙诩显得吃惊,侯三不在府邸在东馆盯人。 见到孙诩就在眼前,郭允压抑不住询问“你怎么来了!” 孙诩不疾不徐道“见过太子殿下,殿下莫急,城外人马一切如常,这次来是有事要告诉殿下” 见到孙诩郭允还以为城外人马让人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郭允仰起脸深深吸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浅浅苦笑“城外如常便好,是本王草木皆兵,既然亲自来这事一定不小,说吧” 孙诩眉间含着沉思之色有些迟疑。 见得孙诩如此郭允有些错愕“何事让你如此为难?” 孙诩张口嗓子有些微哑“殿下待你安出城后,臣请求殿下将使者交我处置!” “处置!”这二个字比偏冷剑锋更让人觉得凌厉凄寒“你为何要处置他?” 孙诩目光异常坚定“这就是臣和使者之事,求殿下不可过问” 郭允冷静审视孙诩,也在谨慎思虑孙诩话意“告诉我原因!” 孙诩并不作答思虑一翻方道“使者不能和殿下回城,因为他是袁望之!” “袁望之?”郭允有些想笑却是笑不出来“孙都护莫非认错了人?使者是慕雪行不叫袁望之” 孙诩语气大为决断道“不,他不是慕雪行,他是袁望之,殿下可听清楚了,他姓袁!” “袁!”仓惶,震惊,是郭允当下第一个反应“袁公?你想说他是袁公后人?” 孙诩条理分明道“袁公当年谋反,太上王亲为诛之,太上王身中毒箭师医们无回天之力,事后国舅趁虚而入,这才有今日局面,没有谋反之事,殿下也不会沦落质子,殿下此人不能回朝” 孙诩提及此事郭允就如伤口被人活生生揭开,沁凉丝丝寒意从脚心窜入身体“你有何证据!” 孙诩道“侯三让微臣取过把剑,这事殿下可知?” 郭允沉着盯着孙诩“本王知道” 孙诩决索道“那把剑是照世明灯!” “照世明灯?”郭允反问一句“何为照世明灯?” 孙诩挺着英武身材道“二十年前伏望来过南朝,这事殿下可还记得?” 郭允回思道“那时本王不过四五岁,略有耳闻” 孙诩点头在道“有些事殿下并不知道,当年袁公谋反事后虽是满门抄斩,但留下一幼子,人是国公暗中差人留下” “不可能!”郭允怎么会相信这种事情听得差些心肌梗塞“国公不会留下逆犯之子!” 孙诩十分笃定因为他也是参与者,孙诩道“殿下,这幼子当年是臣送走的” “混账!”郭允气大力沉猛拍茶几,茶杯震荡茶水溅得出来,郭允眼劲就像刀锋般凌厉切割孙诩眼劲“国公为何留人?” 孙诩道“当中隐情微臣并不清楚,但是国公和袁公当年并非泛泛之交,想着些许是想为袁家留后” 郭允脸色十分痛恨盯着孙诩道“既然觉得不对,人是你送走,当年不处置为何现在要处置?” 孙诩咬着牙根道“那。只是一个孩子,微臣。下不了手,以为这孩子会隐姓埋名过些寻常日子,如是这样那么留下性命也并无不可,只是没想到这孩子会有如此才能,留下此人必是祸害” 郭允鼻中渗出一层微微冷汗“你是如何从一把剑中认出身份?” 孙诩眉毛轻挑道“送人走,人是交给一个叫冯屹的人,这人曾受过袁公恩惠,人交给冯屹微臣在暗中也在观察举止,交人后二年里,冯屹并不教导认字或是说些不该说的话,有日,伏望来南朝,将十年一铸的照世明灯给了这孩子,伏望当年说过,此子将来就如此剑,必是照世明灯” “微臣当年觉得伏望大言不惭,一个小小幼子长与乡野怎会是照世明灯,没过几日冯屹就带人走,事后微臣打听过,听说人去得东朝,既然已远离南境至此过后就在也没有留意过这孩子消息” 郭允身子颤抖,人是在按捺并不想在孙诩面前在次失态“此事就你一人知道?” 孙诩道“就微臣一人知道” 郭允重重吁得口气“这事不要在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没事的话退下吧” 孙诩没走依旧还是那个问题“殿下!微臣的请求。。” “我当没听过”郭允艰难闭起眼睛答复。 “殿下!此人相助脱险,又把当朝太傅拉下马,此人计谋非比寻常万万不可在留,如他有着其父野心留下必是祸害!” 郭允缓缓张开眼睛道“人现在不能杀,回朝后还需他相助,本王会在适当时候给他严惩” “殿下。。” 郭允摆摆手道“不用在说了,下去吧,侯三要回来了” 孙诩迟疑片刻最终道“是,微臣告退” 孙诩退下,程若媛却来,人在慕雪行屋内轻风一吹便有一阵馨香飘入慕雪行鼻中,香气入鼻慕雪行身心舒畅笑道“见过大小姐” 慕雪行在笑,程若媛没笑眼中满是凄苦看人“我不能给你” 一听慕雪行大是失望眼神黯淡自嘲笑道“大小姐连一点念想也不想给我” 程若媛痛苦垂下眼帘道“不是我不给是因为没有必要,既然有缘无份留下东西睹物思人何必呢” 慕雪行神情郁郁孤涩笑道“如是我愿意呢?” “我不愿意!”程若媛就像个吝啬鬼般小气道“你回朝后就忘了我吧,别说你不会,我会,时间会让我们淡忘彼此” 话落人去,轻轻的来带走的不是云彩,是慕雪行的失望。 天边白云漫卷,花树之下有几片花叶,一看见花叶慕雪行就想喝酒,花叶和喝酒有什么关系?这点慕雪行并不知道,知道的只是想喝酒。 想喝酒只能上酒楼,这并不是说北馆没酒让他喝,酒楼中有很多失意人在喝酒,北馆则是没有,失意人想要喝酒最好是到酒馆去。 酒馆到了人也坐下,失意人该喝的酒已经在桌上,有酒不能没菜,菜也上了只是慕雪行只在盯着酒杯,如此来看似乎又不想喝酒。 慕雪行是男人,男人不是女人,世上只有女人会随时改变心意,就像先前的程若媛一样,上次见面还想着送现下却是改了主意。 盯得酒杯片刻似乎打定主意,酒入杯,杯近唇,酒过喉心中一阵炙热。 有个小叫花就在慕雪行邻座,小叫花神情安适转向慕雪行微微一笑“上酒楼喝酒还要想半会才能喝,这样的客人可不多见” 一听到声音慕雪行猛然打个激灵,忙往小叫花看一眼“你不是走了吗!” 小叫花过来慕雪行桌子坐下笑吟吟道“谁说我走了,是冯伯伯说的吧,是,冯伯伯是看见我出城,但他没看见我的时候又回来了” 慕雪行打量一眼小叫花打扮“你怎么这样打扮?” 这人没可能是别的人,当然是葛怡汐,葛怡汐笑得很浅“不打扮成这样,怎么能掩人耳目,这些日子我已经在靖北好好转过,说不定比望之哥哥还熟呢” 慕雪行苦笑道“不用说不定肯定是,我来靖北去过的地方倒没多少,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地方” 葛怡汐看着慕雪行道“为什么喝闷酒,有心事是不是” 慕雪行板起脸道“对了,你怎么恰好在这里” 葛怡汐俏皮道“你猜猜?” 慕雪行没好气道“你跟踪我?” 葛怡汐笑道“也不是跟踪,真的,真的是恰巧碰上” “不管是不是恰巧,吃完饭我送你出去” “不要!想走时我自己会走在说这些天我不是没事” 慕雪行叹口气道“这些天住在哪里?” 葛怡汐笑道“这就不用望之哥哥操心,打扮成叫花子也用不着和叫花子一样吃睡,不过不能告诉你我住哪里,否则你告诉冯伯伯,冯伯伯肯定会来抓我回去” 第247章 找茬的地痞 慕雪行吃口菜温笑“冯叔出城了不会来抓你” 没有冯屹在葛怡汐大是开心“那是最好了,也免得知道我在靖北生气” 慕雪行哪里会任凭葛怡汐性子让她留下“吃完饭陪我走走?” 葛怡汐忍不住欣喜脱口道“望之哥哥要陪怡汐逛街?” 因为欣喜葛怡汐声调有些高,慕雪行不由瞪人道“怡汐!” 葛怡汐登时知道失态不由捂住嘴巴“对不起,望。” 说出的话还怎么收回来,慕雪行示意她别多说话叹口气道“赶紧吃吧” 二人吃完饭喊小二来结账,不巧卫云和华宁也在酒楼里二人是在雅间,慕雪行葛怡汐在大厅,华宁想去解手出得雅间,慕雪行正巧面对华宁方向,华宁忙退得回来,卫云见人才刚踏出门又回来问“怎么?” 华宁显得惊诧道“卫兄过来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使者?” “使者也在这里?”慕雪行可以说就是卫云心上人,如果不是心上人的话怎么会时时惦记,卫云来到门边将华宁关紧的门开条小缝出来,卫云顺着小缝往外瞧,慕雪行已经在卫云眼中,不光慕雪行还有小叫花,慕雪行和葛怡汐对坐等着小二结账。 见到慕雪行和小叫花同坐一桌,卫云心中奇道“使者怎么会和一个花子坐一起?” 看见这样的场景肯定会让卫云感到好奇,小二结账退下,慕雪行动了动嘴,卫云离得远些看见嘴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慕雪行嘴一动小叫花随人起身,如此来看慕雪行动嘴说的话不言而喻。 两人往酒楼出口走去,这时小叫花侧脸已让卫云见到,卫云见着小叫花那张侧脸心道“咦?这张脸好眼熟。。” 卫云不是没见过葛怡汐,如果不是花子打扮的话些许一眼就能认出,有得装扮卫云人是见过,泛泛数面一时也没认出来。 慕雪行二人行出酒楼,现下卫云哪里还能待着对华宁道“走,我们跟上去” 华宁略微犹豫,因他还未解手,不过看情况华宁也只能是憋着。 二人在往前走,二人在后跟,慕雪行也不是真的要陪人逛街,他一个使者和一小叫花逛街成何体统,一出酒楼直走往北馆而去,打算让张贵荣送葛怡汐出城。 一路跟着卫云越看葛怡汐背影越觉得熟悉,人还没跟多久卫云脑海闪过一丝灵光当下一震心道“是她!” 卫云认出葛怡汐,立马向华宁轻声道“去叫几个人来换身衣服,把那女的给我抓了” “女的?”华宁看向小叫花“那花子是女的?” 经得卫云提醒看那花子身行纤细有段,的确像是女儿家身段,华宁笑道“卫兄好眼力,我就没认出那花子是女的,不过卫兄要抓那花子做什么?” 卫云冷瞪华宁道“别问了,快去!” 让卫云瞪得一眼华宁哪里还敢耽搁“我这就去” 华宁去找人,卫云在后继续跟人。 一出酒楼葛怡汐见着慕雪行抬步前行,葛怡汐上前拉住慕雪行道“望。”葛怡汐止了口,街上人多耳杂现下最好不要把袁望之这三个字说出来。 止口葛怡汐嘟着嘴道“不是说好逛街的吗?走这么快做什么” 慕雪行好笑凝视葛怡汐道“我是在逛街,直行快步,我就是这么逛街” 葛怡汐扬扬眉睫道“谁逛街像你这样,你这是急着回家,不管。”葛怡汐见到前面有人玩杂耍指着饶有兴趣道“我们去看看” “不去,杂耍有什么好看的”慕雪行话音刚落,见得葛怡汐拉他就走往人堆里凑,葛怡汐边拉着慕雪行边道“对不起,让让,借过,借过” 围观之人让葛怡汐慕雪行二人身体推搡,有些人不乐意骂道“干什么,干什么,急着投胎呀” 葛怡汐眉一挑正要顶嘴,慕雪行赶紧拉着人赔礼道歉。 两人寻个好位置看戏,杂耍玩的是顶大缸,慕雪行对这顶缸技艺没什么兴趣,见得葛怡汐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鼓掌叫好,慕雪行无奈之间叹口气只能做陪。 看得好一会收戏,艺人上来收打赏钱,葛怡汐一出手就是十枚铢币艺人眉开眼笑连连称谢,这可以说是艺人碰见出手最大方的花子了。 收得钱艺人对捧场之人恭谢开始下一场,慕雪行可不想在看一场拉着葛怡汐出得人堆,挤出人堆还没走一阵见得八人拦路,这八人是华宁找来地痞,如找城防军兄弟些许慕雪行会认识,免得事后慕雪行在追责只能找上这些不相干的人。 地痞嘛有钱就办事,谁管有什么原因,八人将他们二人拦在中央,慕雪行见人突然拦路,在见八人面色心知来者不善心头一凛立即护在葛怡汐身前“你们是什么人?” 一人显得嚣张咧嘴一笑“我们是什么人你管不着”这人看向葛怡汐邪邪一笑“小丐儿跟我们走一趟” 葛怡汐又不认识人怎么会随随便便跟人走,葛怡汐立马变了脸色骂道“我又不认识你们干嘛要和你们走!让开!” 一人狞笑“兄弟们,给我抓了!” 慕雪行是拦在葛怡汐面前,可人给他们围得起来葛怡汐身后也有人不是,有人将葛怡汐腰际环抱往后拉,纤腰让人抱着葛怡汐当场又羞又怒“放。。放开我。”扭身挣扎。 慕雪行身形一动想起手拉住葛怡汐,只见一地痞一脚就往慕雪行胸腹踹来,慕雪行当下起拳击向踹人脚板,这一拳又沉又狠就好像一把铁锤一般,脚板中得一拳那人滚在地上捂着脚板迸泪痛叫。 地痞一看知道慕雪行是个硬手,领头一人怒道“兄弟们,出刀子” 地痞纷纷从袖口拔出小刀往慕雪行刺来,一把刀子呼的一声刺向慕雪行左臂,慕雪行身形一侧绕步转到这人后侧,顺势踢向这人后背,这人身形不受控制持刀往前扑去,前面一人当下大惊见刀子直接往自己刺来,脚下踉跄急往后退。 后面有个竹篓摊子后背将摊子撞倒人栽在地上,好在这一栽要不然真是会被刀子刺胸,一刀刺空被慕雪行踢的那人被落地竹篓扳倒也是栽倒在地。 另外一名地痞见到同伴受挫眼中凶光一露陡地一声大喝,如晴天霹雳右手刀尖一正,只向慕雪行后背刺来,背后传来寒芒之感,慕雪行头也不回左手往后一撩,搭着背后那人刺来刀锋顺势一推,那人只觉一股大力压在刀上,慕雪行往前一带,对面那人无法向先前那人有好运躲开。 刀子直接划中那人胸腹,街上群众见得地痞持刀打架早是吓得跑了,街上空空荡荡只留下地痞和慕雪行,领头人见得慕雪行扎手得很焦急忙叫“两人一起上!” 两人同时从左右两边持刀子刺向慕雪行,慕雪行不怕他们使花招,先将一人刀子踹走,在转身过去反手将一人打昏。 葛怡汐让人抱住在后见得慕雪行大发神威,大是解气地望着他精神大振笑道“打。打死他们!” 领头地痞见抱人地痞还在站着,当下喝道“楞着干什么!将人带走!” 地痞忙应将葛怡汐往后拖去,葛怡汐挣扎不脱只能扬声向慕雪行求救,别看慕雪行犹如大发神威,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刀子不长眼,一个不小心定有性命之忧,慕雪行不敢掉已轻心凝神对敌,慕雪行在将二人踹倒之时,见得有人拖着葛怡汐渐渐远去。 心急一间抢过对方刀子一兜一扫划伤四人,领头人见得如此吹声口哨,见得七八个地痞又是上来,慕雪行心道“真是难缠!” 地痞的确难缠,不光人多势众还能随叫随到,慕雪行连挑带刺刀光闪闪,地痞皆是让慕雪行划伤,这是靖北地界慕雪行不愿伤人性命,现下出城在既如真的杀人让人抓住把柄,肯定是要误事。 不知道暗中还藏着多少人,可不能在浪费时间和他们纠缠下去,慕雪行将围他的四人其中一个蹿飞,眼见另外一人又要补上之时,慕雪行将手中小刀一抛那人只好闪身躲避。 这一闪已经是留出缝隙,缝隙一开慕雪行蹿身而出,冲出包围圈慕雪行目的无他,直往抱住葛怡汐地痞冲去,领头见慕雪行要跑喝道“给我抓住他,别让人逃了!” 地痞匆匆追上去,听声知道人追来慕雪行身侧有个雨伞摊子,将雨伞取了当成一根根棍子往后抛射,慕雪行一这抛雨伞就如脱弓疾箭登时将追来四五人撞倒在地。 抱住葛怡汐那地痞见慕雪行离他不过七八步距离,眼见那么多人都拦不住,自己可没拦人能耐,现下最好是照顾小命要紧,地痞突然将葛怡汐往慕雪行推来,寻得一些时间掉头跑了。 葛怡汐被人一推脚下也是踉跄,忽而撞到慕雪行怀里,慕雪行当下将人抱住,现下虽是危及但也是慕雪行第一次抱人,葛怡汐不禁的满脸通红。 身后地痞倒下四五个,眨眼间又有四五个人追来,慕雪行这时背对身后地痞,慕雪行听声知道有人追来正要拉人就走的时。 卫云突然蹿身出来,抢过身侧地痞刀子往慕雪行射去,慕雪行知道有刀子射来,正要转身只见葛怡汐身子一动提前拦在慕雪行身前。 飞刀直中葛怡汐肚子,慕雪行脸上顿无血色。 第248章 能帮助的人 葛怡汐痛昏过去,慕雪行当下急忙将人抱起,看向刀子射来方向,卫云那双冷漠眼珠深深刻在慕雪行心中,一见卫云什么都清楚了,现下不是寻仇的时候,地痞还有不少抱人在怀越上屋脊蹿屋而去,领头地痞叫道“伤了这么多兄弟这人心肠也太歹毒!追!给我追!” 地痞们往慕雪行蹿走方向追去,地痞追人卫云凝立不动,华宁早是躲在一旁见人去街空这才现身,华宁小跑几步来卫云身侧。 华宁显得有些无语瞪着卫云道“卫兄,你怎么出来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使者,人是你叫来的” 卫云神情却是十分坦然笑道“知道又怎么样?难道他能抓这些地痞为他作证?” 华宁想了想道“话是这么说,但是。。” 卫云看华宁一眼道“使者很关心这女的,你去和他们打招呼,那女的一定要抓住,只要那女的在手不怕使者不说实话” “是,我这就去”华宁刚走两步,卫云在道“等会!” 华宁止步看向卫云“卫兄还有吩咐?” 卫云琢磨片刻在道“使者不会带人回北馆,因为这样就要解释他们之间关系,这么多人都拦不下人,追人多半是追不上,这样,叫人看好靖北所有药堂,抓取伤药的人要格外注意,使者在是厉害我就不信不抓药疗伤” 慕雪行抱人蹿屋飞奔,如是慕雪行一人他可以伏在屋顶躲避,可他现下不是一人还抱着伤者,现在重要的不是躲避是给葛怡汐疗伤,疗伤需要一个安地方,在靖北只有一个地方对慕雪行来说是安的,这个地方就是郭允府邸,但是这个安的地方不能去。 如让卫云知道,他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去找郭允,那么卫云就能琢磨起他和郭允的关系,郭允那里是不能去如让卫云察觉将会功亏一篑。 换句话说就算慕雪行现下想去郭允府邸那也是没有多大机会,因为现在和郭允府邸是相反方向,如要掉头或许会让地痞看见,慕雪行暂且抱人凝立屋顶辨别方向,这个方向能去的只有一个地方。 “司空府!” 是的,慕雪行只能赌一赌,程若媛会不会救人。 司空府不是小门小院,混进入如果不是大喊大叫吸引别人注意的话,那么其他人会很难发现,当然这个是指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情况下,慕雪行现下不是一个人还抱着一个,葛怡汐的脸越来越白,慕雪行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是不会来,其实慕雪行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选择就是张贵荣,张贵荣家里现在并没有人,葛怡汐完可以去那里暂时疗伤,疗伤是可以,可是治疗伤口需要用药,不用药伤口不会自动痊愈,不管是张贵荣还是慕雪行想要药材只能去药堂,现下连想都不用想,卫云肯定会让人看住药堂。 去南药园?这个更不用去想,北王已经禁止慕雪行入宫,能帮他的人只有程若媛。 程若媛的房间慕雪行不是第一次来,所以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没人,上次过来从后窗翻入这次也是,只不过上次带来的是影人礼物,这次带来的是葛怡汐这个昏迷的伤者。 人放在床上,床上,被子,帷帐是程若媛的味道,当然还有葛怡汐身上的血腥味,程若媛不在屋里不知道去哪了,慕雪行只期望千万别去北馆看程勇,程若媛不在北馆就在自己门外,门是关着的丫鬟就在身边。 程若媛将门推开正要进去忽道“对了,少爷的房间收拾没有?” 丫鬟凝视程若媛一道“小姐,收拾少爷房间做什么,他不是住北馆么?” 程若媛扯扯嘴角似乎很不喜欢程勇住在北馆,不过这在也不是她需要烦心的事情“以前是馆尉他可以住在北馆,现在已经是统领住在北馆成何体统,去把房间收拾干净就是” 丫鬟点点头“小姐说得也是,我现在就去收拾” 丫鬟去后程若媛这才入内,程若媛入大厅,慕雪行当然不在大厅如果在的话早就是让丫鬟看见,程若媛倒杯茶正要喝下解渴,只听慕雪行声音从里屋屏风后传来“大小姐” 慕雪行声音忽现,程若媛心神一紧,茶杯突然在唇旁止住,楞得片刻程若媛苦笑当成自己幻听,喝得口茶茶杯还没放下熟悉声音在起“大小姐!” 这次慕雪行音量比之前提高一些,程若媛真真切切听见,声音是从里屋传来,起身时脸上是压抑不住热烈狂喜,刚站起身后神情显得不安挣扎心道“他怎么在这里?” 程若媛提着心走入里屋,慕雪行还是那个慕雪行,只是那张脸白得吓人比失血过多的葛怡汐更白更吓人,不管慕雪行有多少事瞒着,见到慕雪行时对方总是显得英气十足好像什么事也没吓不着他,这次不一样,这次就像受到惊吓的孩子凝立眼前。 “怎么了!”程若媛因见到慕雪行如此神色感到不安。 “救救她!”慕雪行满目颓唐只说这一句。 “救谁?”一时之间程若媛并不知道慕雪行指的是什么,慕雪行身躯不是很大,但也能遮住程若媛视线,程若媛在慕雪行面前没看见床上躺着葛怡汐。 程若媛一问慕雪行让开身子,腹上插刀的葛怡汐映如眼帘,饶是花子打扮一眼即能认出,程若媛身体几乎僵住“她是。。是她!” 程若媛想起慕雪行和葛怡汐当时在北馆亲昵打闹样子,一想到这个整个人就显得很冷漠“你送她来做什么!” 葛怡汐血还在流,慕雪行心还在急,程若媛显得视若无睹,慕雪行因为担心葛怡汐眼眶渐渐通红“大小姐,请你救救她!我是没有办法才将人送来这里” 见到慕雪行担心葛怡汐安危满目通红,如是没有情分肯定是假的,虽然是知道葛怡汐命在旦夕,程若媛似乎没有理智般狠心回绝“我帮你了你,快把人送走!” 慕雪行浑身颤抖抓着程若媛双肩祈求道“不,你能,现在我不能去药堂也不能找郎中,大小姐你能,上次进太医署馆尉,不,统领暗中安排人送我进去,想必大小姐也是认得太医署师医,只要大小姐出面师医不会不来” “你抓痛我了”程若媛脸上带凄色冷冷回绝一句。 慕雪行赶紧松开生怕惹恼程若媛张口道歉“对不起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程若媛听出事情不那么简单,面色虽是孤绝冷峭但问得一句“为什么不能带她去药堂也不能找郎中” 慕雪行面色微变似乎没想到程若媛会这么一问。 见人不答程若媛注视慕雪行脸容紧绷好像笼罩着一层冰冷寒霜“不说是不是,那好,那你就等她慢慢将血流干” 慕雪行深深望着程若媛十分艰难张口“她如果被抓住,我也就完了” 程若媛什么答复也没有,幽幽瞪着慕雪行一眼,咬一下嘴唇转身出去。 葛怡汐如果死了,程若媛连一丝感伤也不会有,但如慕雪行出事程若媛知道她一定会发疯。 程若媛出门这才没一会人就回来,不是自己回来带着陈展回来,陈展就是上次带慕雪行进入药册室的药徒,陈展既然是药徒那就不会只是看药册室,人也不是刚巧在府上,程昌泰药膳都是陈展负责是以每日都会过来。 陈展右肩挂着药箱在次见到慕雪行大是意外,程若媛压低声音道“别多问,先救人” 陈展道“是,大小姐” 程若媛对慕雪行道“去厅里坐会,你也帮不上忙” 慕雪行点点头随着程若媛出去。 两人入座都没说话,过得片刻慕雪行望了望程若媛“谢谢你” 程若媛显得冷淡道“用不着谢我,你救过我,这次算是还你恩情,现在我们互不相欠”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陈展在里面程若媛压低声音问“你怕她会被谁发现?” 慕雪行犹豫片刻道“大小姐,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程若媛沉默半晌才慢慢道“怎么有人救她,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这话让慕雪行十分痛心“大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告诉你是真的为你好,并不是想隐瞒你什么” 相仿的话慕雪行不是没说过,程若媛声音沉沉的,就像暗沉空气中压得过来“有些事不问清楚,我是不会让人留下” 慕雪行当下又惊又喜道“大小姐会留她下来?” 程若媛幽幽看着慕雪行“说实话我不愿意,但是她不留下你能送她去哪里?听你这意思似乎有人找她,没有什么地方比司空府更安” 程若媛看的很清楚,也想得很清楚,有些话慕雪行不能不交代,但也不能实话交代“那把刀是她为我挡的,不是她的话现在受伤的应该是我,伤他的人是北铃骑的人,那个人有些事在看法上和我不一样” 这话还是遮遮掩掩,程若媛早知道慕雪行不会明说“你想要我收留她几日?” 慕雪行道“最多三日,等我处理完这事就来接她走” 陈展这时出来向程若媛道“大小姐,人无大碍,但需静养” 程若媛道“这事要保密” 陈展躬身道“陈展明白” “退下吧” 第249章 当初的志向 梦秋穿着碧色衣裳眉目波光流动看着眼前药徒问“你说是大主药让你送熏香过来?” 药徒见得梦秋容颜生得丰润娇艳,一看那双眼睛就不舍移开“是呀,是大主药亲口吩咐让小的送来” 梦秋眨眨眉想得片刻最终接过香料道“那就多谢大主药” 梦秋转身离去药徒痴痴看着梦秋远去,直到看不见对方这才郁郁转身。 内院安静显得与世隔绝,回到内院院门梦秋感受着从门内扑面而来的静怡闲淡,庭院中有棵梧桐树,梧桐树下有张躺椅,嫣菱躺靠躺椅手上握着程勇送的香包津津细看,梦秋来到嫣菱身旁,嫣菱注意力还在香包,嫣菱面颊红润,梧桐斑影透射满地,一切显得悠闲自在。 地上是鹅石路鞋底擦碰发出轻微声响,嫣菱听声将视线抽离香包,拿着香包的手放下慢慢转过眼,瞧着梦秋浅笑“拿着什么?” 梦秋轻轻拍着包着香料硬纸皮倩声道“这是熏香料,是大主药托药徒送来,这熏香料药徒说能静神安心,特意拿来孝敬” 嫣菱慢慢站起梦秋上去扶着,落地裙角仿若云一般轻缓,嫣菱接过熏香料隔着硬纸皮轻闻“是兰香草,这种草要湖底沙植种,贵重得很呢” 梦秋讶声道“要湖底沙植种?这草矫情得很” 嫣菱将香包收怀微微一笑“不矫情怎显难得,不难得大主药怎么会送,入屋熏了吧” 梦秋眉间略含沉思之色有些迟疑道“公主梦秋不明白,司空为什么要对公主这般好” 嫣菱淡淡一笑“看出是司空让大主药送的了?” 梦秋笑道“这有什么看不出的,如没有司空吩咐大主药怎么会送来这个” 嫣菱微微皱眉显得有些诧异“说实话我也是不明司空用意,不过司空不会坦然接受孩子这是肯定的” 梦秋扶着嫣菱入屋将熏香点了,梦秋尖尖鼻头凑近香炉轻闻“公主,还真香呢” 嫣菱坐得有些远可还是闻到“嗯,是很香” 嫣菱掩唇打得哈欠,梦秋上前道“公主,梦秋扶你去歇会” 嫣菱的确也是有些乏了“一个时辰后叫醒我,收了礼物不能不去北馆回礼” 梦秋愕然道“北馆?司空在司空府去北馆做什么” 嫣菱深深叹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浅浅苦笑“送礼的不光是司空,统领不是送我香包了,司空的礼不用回了” 梦秋大是不解询问“为什么司空的礼不回了,这样不是显得没有礼数?” 嫣菱微微抬起光亮下巴笑道“我们如登司空府虽然不会赶我们走,但司空是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所以用不着上门找气受” 嫣菱在打哈欠道“不说了,扶我去歇会” “是”梦秋扶着嫣菱入里屋歇了。 孕妇的确要歇一歇这样对胎儿很有好处,不是孕妇的人自然要动一动,这样对身体很有好处。 要动的人是侯三,侯三像壁虎一样伏在屋顶手麻腿酸,见得嫣菱入睡将掀开露出缝隙的瓦片重新盖起,现在还没入夜人来在北馆看看有没机会进去,机会是有后巷处没有任何人站岗,如此一看侯三由感到奇怪“怎么没人?偷懒去了?” 没人更好看看左右无人从老路入北馆,慕雪行离开司空府后就回北馆,人在呆坐目光显得涣散看着窗外,侯三从后窗进来见着慕雪行发呆笑问“想什么呢?” 听见侯三声音慕雪行目光重心集中同时显得意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侯三前来坐下笑道“后巷没人” “没人?”慕雪行似乎也没想过后巷没人站岗。 侯三说出看法道“可能偷懒去了吧,现在没有队长,程勇刚上位也无暇照顾到方方面面” 这是唯一的解释,慕雪行显得非常赞同,卫云如此对待葛怡汐,慕雪行不去找人麻烦还有心情发呆,也不知道想做什么,现下慕雪行什么也不想做,这个时候慕雪行最好是冷静,卫云说不定非常期望慕雪行找他麻烦,在完估算得失利害之前慕雪行只能发呆。 北馆守卫能偷懒慕雪行不能,见到侯三来只能问“有什么发现?” 侯三叹口气笑看慕雪行道“你也不是事事都能猜中,司空去过东馆但一点找麻烦的意思都没有,司空是带着大主药去的,只给公主请得平安脉,话里行间一点害人意思都没有” 慕雪行并没有因此皱眉,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笑应“没有害人意思就对了,如果有司空也不会上门,就好像咬人的狗不会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侯三也是看不透程昌泰这翻举止“你说司空会不会接受这孩子了?要不然怎么会让大主药请什么平安脉” 慕雪行淡笑“你把详细经过告诉我,也许我能看见你没看见的东西” 侯三张口就把所见所闻说出来。 听完侯三叙述慕雪行“哦?”一声,缓笑“听你这么说司空的确很关心这孩子” 侯三倒茶喝得一口凝笑“我就说了你也不是事事都能猜得准” 窗外有到光线射进来,慕雪行凝视自己修长指头轻轻叹口气“是呀,我也不是事事都能猜得到”慕雪行这话指的是葛怡汐的事情。 侯三有些显得意外也有些显得不意外“我以为你不会承认” 慕雪行浅笑显得有些迷离“为什么不承认,有错就认这才是好孩子” 慕雪行虽然是笑容以对,侯三能够看出对方有所心事疑惑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慕雪行摇摇头道“是有些事,但你帮不了,对了,你刚说大主药给公主送去熏香?” 听慕雪行话语好像不是随口一问,侯三登时警觉道“怎么?你是怀疑熏香有问题?” 慕雪行也是不敢肯定道“说不好,你找个机会拿些熏香灰过来” 侯三想想道“来前听公主说等她起身会来北馆,等她离开我在入屋拿熏香灰就是,这没什么问题” “公主要来北馆?”慕雪行显得有些兴趣“既然要来我也不妨见她一见” 慕雪行要见公主,朱立也想见彭谦,彭谦见到朱立,朱立亲临彭谦府上,彭谦见到朱立还能抽身而来从容笑道“都这当口你还有空过来,也真是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 朱立知道彭谦是玩笑话,朱立思虑片刻苦笑“老师莫要开学生玩笑,学生知道老师明白来意,如真是什么事也不往心里去,学生也不会上门拜访” 彭谦冷静审视朱立一眼轻笑“你不是为太傅的事情而来” 朱立笑道“学生不是,太傅的事由北王定夺,学生就算想操心也没用” 彭谦顺口询问一句“你也信款钱是太傅拿的?” 朱立淡声接道“学生不信,这事要查就要找到整修工匠,事隔这么多日整修工匠只怕早就出城,不管这事是谁做的太傅只能吃闷亏” 彭谦道“我很意外你居然不想查明此事” 朱立道“学生并没有不查,人早是派去排查整修工匠还没回音,既然老师提起太傅一事,学生倒想问问老师,此事谁的嫌疑最大?” 彭谦也是想过此事“我也说不好,如说有人想动太傅,这个人非司空莫属,司空是负责款钱之人,如真是司空所为这就是在拿北王的信任去赌,按照结果来看这个赌注非常值得” 朱立眉峰一挑“老师是认为此事是司空所为?” 彭谦笑而不答,过得片刻才悠悠道“你认为司空有这么大魄力?就算有,这事如果失败将是断送自己仕途,司空太傅虽然是相互看不对眼,但也仅此而已,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仅仅因为看不对眼就拿着仕途去赌,依你看司空会不会这样做?” 朱立皱得皱眉道“如此来看司空的确用不着冒这么大的险” 彭谦笑了笑“不说这个了,听说你有赵阿线索了?” 彭谦虽然没去刑司,刑司内的亲信还是有的,这事彭谦知道也不奇怪,朱立道“赵阿有个后人,我已让人将他口供送来,如果这个人真的知道一切的话,那么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真的会结束吗?”彭谦对此并不苟同“如果你真的拿到指正北王证据,你是选择太上王还是北王?太上王多年不参政,有些事离久了未免会生疏,在说太上王心性也不比从前,常年卧病在床戾气太重,你觉得太上王还有心志掌控北朝朝局?” “人总是会犯错同时也会改错,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个错犯得值不值,为王者,要民心,要威信,同时也要彰显官员才干,前面两点太上王是有的,但太上王任人为亲,北王却是和太上王截然相反,有些事你要公之于众之前,要好好掂量,是太上王心里的真相重要,还是北朝的未来重要” 朱立沉默,很沉默的沉默,过得好大一会朱立道“学生这一张口,就会让整个北朝震动,依老师来看学生是不是就此作罢?” 彭谦道“我没有答案,只是你要记得,你说过入朝为官为的不是北王或是任何人,而是为了北朝效力” 第250章 北馆用膳 刀锋偏冷,夕阳温热,嫣菱刚睡醒只觉头重脚轻勉强下床,没有穿鞋赤足披发走在光滑冰凉地面,沁凉丝丝寒意从脚心窜入身体“梦秋。梦秋”头有些痛导致心中有些气闷,叫人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公主有孕梦秋也不敢离太远,离得不远自然是在门外候着,嫣菱声音一起梦秋入内,梦秋见到嫣菱身子摇摇晃晃,手揉着太阳穴恍恍惚惚往厅外缓去,这一见吓得梦秋尖叫“公主,你怎么了” 梦秋赶紧上前扶人,有人扶着嫣菱安心许多,嫣菱轻咬皓齿道“扶我出去” 见得嫣菱鞋不穿发不系连忙道“公主仪容不整不能坐厅,厅堂风大奴婢伺候梳妆在出就是” 经得梦秋提醒只能暂且忍着不适“好吧” 起身半会让梦秋梳妆过后不适感渐渐散去,人在妆台前坐着“梦秋,将窗户都开了” “是”梦秋将屋内窗户都打开。 窗户一开,屋外草木气息卷入,草儿树叶嫩绿映入眼帘,暖暖夕阳照射在嫣菱脸上,精神头豁然开朗扫净沉闷之气。 “公主,好些了么” 嫣菱脸色还有些白,轻声道“起身时有些头疼,现在无碍了” 梦秋忧道“头疼?公主要不要让师医来看看” “不用,现在没事了” 熏香还在点着,看得一眼熏香,嫣菱眉睫方动问“梦秋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不舒服”梦秋发楞一会道“没有呀” 嫣菱仔细打量一眼梦秋,嫣菱直勾勾盯着自己梦秋有些发毛“公主,为什么这么看奴婢” 梦秋脸色如常说的倒也是真话,嫣菱想着“熏香如果有毒,梦秋也闻着她怎么会没事” 如此一看这就和熏香无关,在说兰香草以前也没听过有毒,“些许是水土不服”嫣菱如此安慰自己一句。 整完妆容坐得一会脸颊又恢复柔润动人的光泽,嫣菱道“梦秋备轿随我去北馆” 梦秋讶然道“不是头疼吗,还要出去呀” 嫣菱轻轻吁口气温然道“去,我想见他” 见得嫣菱坚持梦秋也不在劝“公主稍后,奴婢这就让人备轿” 嫣菱有轿子坐,慕雪行没有,既然没有轿子那么只能用腿走,慕雪行不是出馆是去程勇属院,知道公主要来慕雪行是故意提前找程勇,这样见到人也不会显得唐突。 在大厅见着程勇慕雪行笑道“统领还真是念旧,升了职还住在这里” 办成这么大的事升了职程勇怎么能不高兴“还别说,在家还没在这里舒服” 慕雪行宽笑道“怎么升了职北王没给赐你府邸?” 程勇好笑道“卫军统领也不是多大的官,赐宅有些过分了吧” 慕雪行道“别人不赐便罢,寻回款钱这是大事,在说看在司空面上,赐个宅子也不过分” 程勇倒是显得无所谓道“随便吧,赐不赐我也不在乎,只要我爹不在说我无所事事惹是生非比什么都强” 慕雪行随口敷衍“说的也是” 慕雪行露出笑容询问程勇一句“听说公主来了?” 一提起公主程勇显得闷闷不乐,虽是闷闷不乐还是瞪一眼慕雪行“她来了也好免得你总拿这事威胁我!” 这话一提还真是记仇,慕雪行唯有失笑道“何时拿这事威胁过统领了” 程勇坐直身子道“好啦好拉,废话就不用说,你找我干嘛?我说过不查案子,如果是为了案子免开尊口” 慕雪行闲淡轻笑“不是为案子事情来,只是好奇司空对公主有什么看法” 慕雪行怎么会不知道程昌泰对公主有什么看法,如此询问只是闲聊拖延时间等公主过来,嫣菱也没有让慕雪行失望,人已经到达北馆,轿子刚落北馆守卫齐齐跪下“见过公主” 嫣菱徐徐出轿“起吧,统领可在馆内?” 守卫道“在,小的领公主前去” 守卫领着嫣菱梦秋往程勇属院过去,一路上梦秋走马观花轻声向嫣菱道“公主,这招待外宾别馆也太小,比不上我们气派” 的确是,总归攀比不好,嫣菱眼色微责“小些声别让人听见了” 梦秋捂着嘴巴笑看嫣菱。 嫣菱轻道“小是小,听说北馆栽植都是北王亲自监督,从这点来看我们别馆在大也是比不上这个北馆” 地上有些湿,铺石小路间残留微凉湿意,旁边林木也是湿淋淋,没下过雨一看就是人为降温。 程勇横眼盯着慕雪行道“你拿公主这事威胁我,你敢说不知道我爹对她看法?” 慕雪行口刚张,只听守卫禀告“统领,公主来了” “公主来了!”程勇忽而猛的站起显得相当意外,见得慕雪行憋笑望着自己,程勇板着脸坐下“让公主进来” “是”守卫退下。 慕雪行来的目的虽为公主,公主前来也不好在待下去,慕雪行故意起身道“公主既然来了,那么下官就不打扰,下官告退” 见慕雪行要走程勇忙道“哎哎哎,等会,你别走,话还没说完走什么走,坐下” 慕雪行显得为难道“公主来了,下官在这里不。。不好吧?” 程勇现下不想和公主单独待着,怎么的也要想办法让慕雪行留下“坐下,你快坐下,来就来了有什么不好,对了,公主来靖北请安过了?” 慕雪行摇摇头道“这事也是刚知道,是以还没前去请安” 程勇笑道“还没请过安这是最好了,留下来这不正好给公主请安” 慕雪行不是东朝官员于情于理应该尽量躲避公主才是,也免得让公主发现不对,对于这一点慕雪行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公主根本就不会认识使者。 身份既是使者,那么给公主请安也没有什么不对,现在如果执意要走肯定会让程勇觉得奇怪,话都说到这份上慕雪行只好坐下“不麻烦的话下官留下请安” 程勇见自己说服慕雪行留下做陪大是松口气“坐下坐下,没让你走可不能走” 梦秋扶着嫣菱缓缓入内,公主在场慕雪行不好坐着起身恭敬施礼“下官见过公主” 程勇也是起身道“见过公主” 嫣菱见得慕雪行面生看一会人向程勇询问“这位是。。?” 程勇显得纳罕看一眼嫣菱“这不就是东朝使者,怎么不认得他?” 嫣菱这才正眼看向慕雪行“原来是使者免礼吧” “谢,公主”慕雪行收礼凝立。 嫣菱看向程勇道“我也不爱朝政,父王派遣使者时也没在旁陪侍,是以没有见过使者” 程勇点着头“原来是这样,坐吧” 梦秋扶人坐下,程勇看看屋外红霞漫天这才看向嫣菱“公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嫣菱淡然笑道“这个时候过来是因为我饿了?” 程勇楞道“饿了?公主是来这里用膳?” 嫣菱雅笑道“怎么不想招待?” 程勇大是奇怪“东馆厨子病了?” 程勇有些推脱之意,梦秋皱眉道“公主不辞辛苦挺着肚子过来不就是想和统领吃顿饭,看统领样子像是嫌弃!” 这话大是以下犯上,嫣菱厉声道“梦秋!不可无礼” “是”梦秋委屈止声默站一旁。 人都来了虽是有些不情愿程勇也不好将人赶走“来呀” 守卫进来“统领吩咐” 程勇道“公主要在这里用膳,吩咐下去做些好吃的” “是”守卫退下。 程勇粗心慕雪行可要细心,慕雪行起身道“公主,北馆厨子不是御厨也不知道公主爱吃什么,不如让侍女随臣去后厨,也好叮嘱吩咐他们做公主爱吃的” 慕雪行细心体贴正合嫣菱意思,就算慕雪行不说她也是会让梦秋去盯着,有慕雪行开口也不显得唐突,嫣菱笑道“梦秋,随使者去吧” 梦秋欠身道“是,公主” 程勇见慕雪行拿借口离开当下大急“使者留步,吩咐厨子你去做什么,让侍女去就行了” 慕雪行笑道“统领,公主膳食不可粗心大大意,下官去照看才会放心一些” 处处为嫣菱着想,如果不是东朝使者说了也没人信,嫣菱对慕雪行身份就没有一丝怀疑,如此与她为重的确是使者该做的事情,有使者和梦秋同情嫣菱大是放心。 慕雪行这么说倒是让程勇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人出去,屋内就剩下他和嫣菱。 二人沉默一阵,嫣菱笑吟吟看着程勇,程勇却是显得浑身不自在,不说话总是显得尴尬,没话也要找话说程勇问“在东馆住得习惯?” 嫣菱笑回“如说不习惯那就是统领安置不当,这事要传扬出去不怕北王问罪与你?” 程勇脑袋里“嗡”得一下,真是什么话不问,问出自找麻烦之事,一时之间这话倒让程勇不知道怎么接。 程勇显得有些紧张道“我。。” 嫣菱睫毛又长又翘眉睫一动轻笑“这么紧张做什么,又没说住的不习惯,在说无缘无故怎么会让你统领受责罚” 嫣菱在屋里和程勇说话,慕雪行也在找话和梦秋说,慕雪行一边领人往后厨走一边道“能看出来公主很在意统领” 听得慕雪行这么说梦秋忍不住出声抱怨道“可不是,依奴婢看统领很不在意公主,使者可不知道统领送的香包公主喜欢极了,总是时常拿出来边看边笑” “哦?统领还送过香包?” “是呀,是麝香” “麝香可珍贵得很,这样来看统领也很在意公主”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说,总是觉得统领没有比公主在意” 第251章 两个女人 慕雪行和梦秋还没到后厨,半道上见着卫云,北馆对于卫云来说可没有什么舒服记忆,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故地重游,人还是来了,不光来还向慕雪行走过来,卫云在梦秋面前恭恭敬敬施礼“见过使者” 不用说卫云肯定是为慕雪行而来,慕雪行也不会看不出卫云来意,慕雪行向梦秋道“沿着大路直走往右拐过个侧院就是后厨,你先去我过会就到” 卫云上前请安明摆着就是有事,梦秋不会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梦秋向慕雪行卫云欠身这才离去。.. 梦秋远去卫云似笑非笑凝视慕雪行“我对使者心服口服” 一开口就夸赞慕雪行一句,从这点来看卫云好像不是来惹事,卫云是来惹事这点慕雪行十分肯定,卫云是不是夸赞慕雪行一听就明,卫云不是夸人是来讽刺。 慕雪行直视对方眼眸深处眼劲有些让卫云难以捉摸,葛怡汐受伤完是拜卫云所赐,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慕雪行最正常反应应该是打掉卫云两颗门牙,慕雪行没有动手就只是在看人“你也会服人?” 卫云勉强笑道“别人不会,对于使者肯定是要佩服” 慕雪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微笑接声“哦?为什么?” “时候不早了”现下是晚膳时间当然不会太早,卫云笑说过后,笑容中透着鄙薄寒气“葛小姐一定流得不少血,算算时间血在多现在也该是流尽,使者一脸无事看是葛小姐现下无恙,很好奇,我让人看住靖北所有药堂,使者在无药情况下是如何止血?” 慕雪行平平一笑,但那双盯人的眼睛如同凝结冰霜“不妨猜猜” 卫云盯着慕雪行眼睛微微收拢苦笑“猜不到,是以登门解惑” 慕雪行怎么会把葛怡汐住处告诉卫云,慕雪行依旧在笑,笑容显得温平怡静“你来就是为这个?” 来前卫云也知道慕雪行不会给他答案,这次来,倒也不是单为葛怡汐“也不是单为这个,这次来是想和使者道歉” 道歉二字,卫云说得轻描淡写,慕雪行看人的眼睛忽而沉冷“哦?为了何事与我道歉?” 卫云淡淡一笑“使者何必明知故问,当然是为当时没救下葛小姐和使者道歉” 慕雪行垂下眼帘冷意更深“卫兄当时是为了救人才伤人?” 卫云面色此刻显得万分歉疚“是呀,当时使者和葛小姐让地痞找麻烦,也怪我学艺不精,原本是想拦地痞伤人没想到误伤葛小姐,真是过意不去” 慕雪行冷笑“原来是这样,那么事后卫兄为什么要让人看着药堂?” 卫云讶声道“使者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让人看药堂,是让人候着想着帮使者打打下手” 慕雪行冷笑顿消忽而换上一副感激笑容“看来是我误会卫兄” 卫云也是笑道“使者的确是误会我了,有些事说开就好,使者好像还有要事,那么就不在打扰” 慕雪行施礼笑道“卫兄慢走” 卫云展笑离去。.. 直至看不见卫云慕雪行那张脸如同让冰雪冻伤一片惨青,卫云的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是在告诉慕雪行这翻举动是误伤不是有着什么歹意,如果慕雪行想拿这事找麻烦,这就是卫云应对说辞,这翻说辞一点问题也没有,看来慕雪行也只能把这暗亏硬吞。 公主要用膳这才是目前要紧事,慕雪行也不在原地耽搁多思量什么,人往后厨去。 慕雪行去后厨,有人进南馆,能进南馆的人当然是北铃骑的人,人是去见方墨,方墨脸色不是很好看,就好像被人拨得一盆洗脚水。 方墨很想将这人当成一块肉干丢出去,这个只是想想当然不会这样做,方墨语气显得凶悍狠厉“查不到?什么叫查不到!一个班工匠那么多人怎么会查不到?那些人在靖北难道不吃不喝,去整修时不在街上走动?人是打地洞过去还是飞过去?既然做过整修肯定会有人见过” 前去打听守卫显得惶惶不安“自从帖得画像,兄弟们没有一日怠慢确实是找不到人,要不然城外也让人找找?” 方墨眉头沉得一沉在抬起深黑冰凉的眼眸道“找!这事由你负责,寻不着人军法处置!” “是!”守卫战战兢兢退下。.. 方墨长长吐得口气。 “统领”卫云这时入内。 方墨心烦道“何事?” 卫云注视方墨将他找慕雪行麻烦事情说出来,方墨皱眉道“不是让你小心应付使者为何如此莽撞?这么做是不是有特别的理由?” 能问出这话说明方墨很了解卫云,这话虽含一些责怪但更多的是想和卫云讨教,卫云这么做理由应该是很充分,卫云的理由当然很充分。 “那葛姑娘和使者还是旧识,关系非浅”卫云笑道“想着如能擒下那姑娘审问,应该是使者突破口” 听卫云这么一说,方墨颇觉遗憾“如真是突破口没抓到人的确可惜”方墨示意卫云就坐。 两人分主次坐下,方墨道“你还是急了一些,这姑娘如此重要为什么不让人跟着在找机会下手” 卫云当然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卫云有自己看法“的确是急一些,但害怕使者将人送出城,城外天地辽阔,如果出了城要想找到人就难了” 方墨思量片刻在问“那姑娘现下在何处?” 卫云叹口气“不知道,人跟丢了” “丢了!”方墨显得不可置信身子不禁抖一抖“就算跟丢人也可让人看住药堂,人受了伤总是需要用药” 方墨能想到的卫云怎么会想不到,卫云能想到的慕雪行又怎么会想不到,卫云苦笑道“药堂早让人看住,在这段时间里没人抓伤药,使者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替那姑娘止血” “止血了?”方墨道“你如何知道那姑娘止血了” 卫云显得无奈道“见过使者才过来的,使者满目无事不像是装的” 方墨奇道“靖北并非荒郊野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能寻到药草止血?” 卫云自嘲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使者是如何做到,这使者当真是有过人之处” 方墨眉头微微斜飞“就算止得血,也要找个静处养伤,除北馆外使者还能将人藏在何处?” 卫云道“那姑娘不在北馆,靖北客店正在派人找,只是使者多半不会放人在客店” 方墨点头“如果放人在客店,就等于等着让人上门抓,这姑娘既然很重要,那么你要想办法务必将人找出来” “是,我会尽力找人出来”这事就算不用方墨吩咐卫云也会照做。 卫云当然会照做,程若媛不会照做什么,因为她在照顾人,人是葛怡汐,葛怡汐鼻子很挺,肤色也比程若媛白,睫毛也比程若媛长,不管别人是不是这么认为,总之程若媛是这样看。 葛怡汐躺在床上,这是程若媛的床,葛怡汐犹如反客为主而且睡得十分舒服,葛怡汐眼睛是闭着,程若媛眼睛是张着,闭着眼睛的人也不会一直闭着,张着眼睛的人也不会一直张着,葛怡汐轻轻闷哼一声,如黛青色的眉微微一动,眉一动眼就开。 葛怡汐眼一开,程若媛眼也跟着微微一眨“醒了” 葛怡汐眼神闪动显得微微惊讶“你是。。” 程若媛静静看着人“使者将你送来这里,放心吧,这里很安” “望。”葛怡汐连忙住口改口道“慕哥哥人呢?” 慕哥哥叫得好生亲昵,这话一入程若媛的耳,这就比冬日寒风钻入耳中,程若媛面色一沉声线沉得几分“他走了,不过会找机会来看你” 葛怡汐缓缓挪动起身,程若媛也没上去扶人,葛怡汐背靠床头板掩唇轻咳几声,这一轻咳显得让人忧拎,程若媛不觉间关切轻问“没事吧?” 人刚醒,麻散药效已过,伤口火辣辣痛感传来,葛怡汐轻咬朱唇忍得一会“没。事。” 葛怡汐看向程若媛漾起梨涡似的一点笑意询问“姐姐如何称呼” 葛怡汐这一笑就如春暖花开,简直让程若媛气都生不起来,程若媛唇角努了努才道“我姓程” 葛怡汐低眉浅笑“程姐姐” 葛怡汐受伤显得弱不经风,更添几分女儿娇态,一口一个姐姐叫着,程若媛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唇角笑容微微一滞问“你。你和使者很要好吗?” 葛怡汐感到有些冷将软被拉紧一些,眼角微微一凝轻声询问“使者?程姐姐和慕哥哥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听上去显得很生分?” “好朋友?”程若媛这三字说得无比感伤,话落人笑,笑容如畏寒夜风,浅笑,眼睛一抬看向葛怡汐“我和使者算是朋友吧” 俗话怎么说来着,女人最容易看穿女人,如此感伤说出好朋友三字已让葛怡汐察觉到什么,楞得片刻心中苦楚道“是了,如是慕哥哥不是对她。。对她万分信任,也不会把我送来这里” 万分信任当中含着什么情意,葛怡汐不笨一想猜出七八分,知道也能装作不知道,葛怡汐一双剪水秋瞳盈盈漾着笑意“程姐姐,这是什么地方?” 听人问起住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程若媛楚楚应声“这是司空府” 第252章 兰香草 明白了,葛怡汐什么都明白了,明白程若媛为什么如此见外,程若媛美貌并不必自己差,美人和美人天生就是敌人,如果这里不是司空府,葛怡汐势必会冰冷彻骨打个寒战,房间不差,程若媛着装不俗,一看就不是府里下人,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府中小姐。 既然是司空府小姐,葛怡汐整个人整颗心十分温暖而舒适,因为慕雪行绝对不能和司空府小姐有什么瓜葛,无论慕雪行是东朝使者还是南朝袁望之都不行,知道是知道心里还是不舒服。 葛怡汐在想着什么程若媛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在下意识揣摩自己,眼睛不是自己的除非挖出来,否则很难阻止别人看她。 程若媛嘴唇嗫嚅几下问“你为什么来靖北?” 葛怡汐清浅的笑,目光粼粼流转凝视程若媛故意道“听说慕哥哥在靖北,想他就来了” 想人就来这话很简单,很简单刺痛程若媛的心,“是吗?”这就是程若媛简单答复“如果你真为他好的话劝他离开,你不知道他在靖北惹了多大麻烦” 葛怡汐对慕雪行充满十足信心,显得不以为意微微睁着明亮眼睛答复“慕哥哥不会听我的话,事实上谁的话也不会听” 程若媛语声悠悠道“这么说他很独断专行” 葛怡汐心中却是不这样认为,答复的是“程姐姐是认为独断专行,但妹妹认为这是有主见,别担心慕哥哥啦,他会保护好自己的” 程若媛目光如刀对此却不敢苟同“是吗?在我看来他不光保护不了自己,同时也保护不了你” “谁说的!慕哥哥他是。。”话没说完,葛怡汐却是没有说下去,似乎是赞同程若媛看法。 见得葛怡汐如此,程若媛目光渐敛“他要是有办法应付这些局面的话,你也不会受伤,我知道他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劝劝他离开靖北,这是为他好” 葛怡汐坐着不动眼神里微光闪烁半响道“他不会听我的” 葛怡汐还是这句话,既然如此程若媛也不在继续这话题,睫毛,葛怡汐睫毛好长,总是吸引程若媛视线,程若媛看着长睫道“你也是东朝人?” 这话一听葛怡汐知道,程若媛就像周安那样想打听慕雪行过往,葛怡汐笑了笑岔开话题“对了,程姐姐,你告诉我你和慕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对方转得话题,程若媛也是听得出来,对方不肯说也不强求“平常得很,没什么值得说的” 程若媛起身“睡会吧,起后在让人送饭菜过来” 葛怡汐饭菜还没送,嫣菱公主饭菜已在桌上,好大桌菜不多不少二十道,见得满桌菜肴程勇神情显得满意笑道“当馆尉时也没在北馆吃过这么多菜,突然之间备下这么多菜也真是为难他们” 嫣菱微低着头眉梢一动指着一皮卷问“这个是什么颜色倒很好看” 程勇微笑解释“这是鲜腐皮卷,就是靖北家常菜” 嫣菱将碗捧起“夹一块给我尝尝” 能放下二十道菜的饭桌自然不小,鲜腐皮卷就靠着程勇这边,嫣菱大着肚子也不好夹菜,嫣菱让程勇夹菜,程勇却是看向在一旁陪侍的梦秋,公主要吃菜她却是默然不动。 程勇略感不快道“怎么伺候人的,没听见公主要吃这个” 嫣菱嘟唇道“我是让你夹,说梦秋做什么” 程勇嘴中嘟囔道“我。我什么时候给别人夹菜过” 嫣菱眉毛轻挑“你夹不夹” 程勇不情愿起身给夹一块过去,嫣菱也没有一口就吞,小小咬得一口浅笑“不错,很好吃呢” 慕雪行也在一旁坐着没有动筷,嫣菱看人一眼微微一怔“使者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慕雪行起身显得极为不安告罪道“统领还是不要为难下官,和公主同桌用膳成何体统,下官还是先行告退” 程勇好不容易逼人上桌,怎么会轻易就让人溜走“又没其他人在场,你呀就别拘礼了” 嫣菱知道程勇这是害怕和自己独处,使者大小是个官,也不好真的把人赶走,嫣菱眸中笑意一闪而过“统领说的是,使者就不用拘礼,就是吃个家常饭” “家常饭?”慕雪行一听顿时明白嫣菱意思,这不是变相告诉自己,他们是一家人而他这个使者是上门做客,听出嫣菱意思,慕雪行无法在拒绝,只得显得为难坐下“下官,失礼” 想着寻些话头助兴,慕雪行故意相询“公主,下官斗胆问一句,不知怀的是小王子,还是小公主?” 嫣菱微微一笑低首轻抚圆肚“公主也好王子也罢,只愿能平平安安就心满意足” 梦秋这时插句口道“公主近来爱吃酸的,奴婢觉得肯定是个王子” 慕雪行笑意满满道“酸儿辣女,下官先行恭喜统领” 程勇干咳一声横瞪一眼慕雪行“吃你的饭,是男是女与你何干!” 厉责使者,慕雪行赶紧敛容赔罪“下官多嘴” 听到程勇这样说嫣菱心中一酸,面上却是毫无表露情绪,嫣菱也不是气程勇,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情绪不显与色这样的功夫是能练就出来,不让人察觉自然可以瞒过别人,可有些事瞒不了自己。 心头一酸心中气淤突然咳嗽一声,一咳脑袋犹如电流穿过一阵绞痛,嫣菱揉着太阳穴,程勇没止住关切忙问“怎么了” 见得嫣菱揉着太阳穴,梦秋担心急急上前“公主,头又疼了?” “又疼了?”程勇一楞反应倒也快忙问“怎么公主之前也头疼过?” 梦秋秋眸微沉几分直言道“是呀,来前公主小睡过,起身后就说头疼” 程勇心神一紧张口就斥责梦秋“既是如此怎么还让公主过来,你就是这么伺候公主的!来呀,给我拖下去打了!” 梦秋顿慌忙跪下求饶“统领。” 梦秋话没说完,嫣菱忍着疼痛,先前完没有笑意眼眸也慢慢强笑“梦秋起来吧” “谢。公主”梦秋怯怯起身。 嫣菱温笑道“这不怪梦秋,是我执意要过来” 梦秋毕竟是公主侍女,如要真打那也是不行的,程勇恼怒瞪一眼梦秋,对着嫣菱细声道“饭就不吃了,待会在让人送过去,走,我送你回去” 嫣菱甜甜一笑“你真要送我回去?” 程勇没好气看人道“送,来呀备轿!” 慕雪行起身道“下官恭送公主” 自从郭允听得孙诩说的事,整日眉头不展,现在是开饭时分,公主也是去得北馆,留在东馆也没什么用,取过熏香灰侯三就回郭允府邸。 饭菜早就上桌,郭允就在饭桌坐着显得没有任何胃口,侯三入内见得郭允食欲不振,有些担心看了看郭允“殿下,想什么?” 郭允振振精神看向侯三,侯三在郭允旁边落座,郭允抽抽嘴角轻笑“没想什么,事情办完了?” 侯三轻拍怀中笑道“从东馆拿了些东西,晚些时候给慕兄弟送去” “慕兄弟?”郭允一听三字不由冷笑“好一个慕雪行” 这话侯三听来有些不对,眼神微凝十分简短问道“殿下,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情绪突然流露郭允心知不妥,古怪一笑“回来也好,我问你件事” 侯三坐直等候“殿下请问” 郭允微微动动身子,显然这个坐姿让他有些不舒服,是坐姿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这就只有郭允知道了,郭允道“先朝袁公逆案你可曾听过” 侯三并不知道这事关联到慕雪行也没多想,想是没多想多少也是有些惊讶“听过呀,不过突然间殿下说起这事做什么?” 郭允显得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轻笑道“就是突然想起,那时我也年幼知道也不真切,就是想不明白袁公怎么会有得反心” 侯三皱眉苦笑“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说这事以前是国公亲审,殿下如想知道回去后在问国公就是” 郭允脸颊侧脸都带着不开怀神色,郭允微微点头“吃饭吧,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侯三看郭允两眼这可不像随口问问,倒像是十分关心,等下还要回去暗中保护公主侯三也不多问起筷吃饭。 程勇送公主去东馆,好大一桌菜就这么浪费了,浪费是浪费慕雪行也没留下单独吃,走出程勇属院夕阳早是一分分沉下,夜幕微寒一层层抖得起来。 月色把慕雪行影子投在地上,慕雪行看着自己影子无声片刻这才往屋舍走去,路上有些桂花香,香气舒人,除了这点剩下的也只是寥落。 回到屋里慕雪行坐下,侯三刚好从后窗蹿得进来。 侯三影子投射在烛下慕雪行起唇笑道“来了” 侯三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来了” 侯三落座“喏,东西带来了” 侯三把熏香灰包在纸中推到慕雪行面前。 慕雪行徐徐淡笑接过来摊开看了,熏香灰为淡绿色,慕雪行对此有些意外“淡绿的灰。” 侯三也是奇道“是呀,当时我看也是奇怪得很,从没见过熏香的灰是淡绿色的” 慕雪行对此有些眼熟,拿在鼻头轻闻,侯三一看笑道“闻灰做什么,灰还能有什么味道让你闻” 慕雪行笑看侯三“寻常熏香灰是没味道,这个有,这个应该是兰香草” 第253章 送大礼 “兰香草?”侯三伸长脖子望着熏香灰没有靠近“倒没听过这熏香” 慕雪行静静瞧着浅绿灰烬“兰香草需用湖底沙植种得之不易,不太常见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侯三直起眼冲着慕雪行看个不停“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见得侯三打量自己只觉好笑慕雪行道“有,就说司空为什么送公主兰香草,这个目的我就猜不出来” 顺着慕雪行思路侯三做个假设“是不是孕妇闻不得兰香草?” “这个倒是没听说”慕雪行在道“我看应该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大主药就是自找麻烦,你想光明正大送兰香草,如果公主胎儿有失这事肯定会上上下下细查,这东西又是大主药送的,先查的肯定是这个东西,如是兰香草有毒这事不会查不出来” 侯三思衬片刻“的确是,如要害人谁敢如此光明正大,那么熏香是没问题了?” “不好说”慕雪行迎着侯三询问目光想着应该没这么简单“单个东西也许无害,如有什么相冲的话那就有些问题,听说程勇送过公主香包,里面放的是麝香” “麝香和兰香草犯冲?”侯三显得有些紧张“那么得要赶紧告诉公主” 慕雪行面色从容似乎一点也没有为公主处境担心“告诉公主?为什么要告诉公主?” 这话即刻让侯三猝不及防大是意外道“你不是要我保护公主安?怎么现在又不想保护了?” 自己说过什么慕雪行当然没有忘“我是让你保护公主和孩子安,但是仅限与我们即将出城这段时间” 这话让侯三听来脑袋有些大“什么意思?没听明白” 慕雪行失笑道“之所以没有现在出城是因为在给方统领准备一份大礼” 侯三奇道“你要送方墨大礼!” 慕雪行意味深长笑道“是,怎么说都是方统领送我入城,他这一送抵消很多疑虑,就为这点不能不表示一点谢意,你在想想,司空如果在我们出城前出事,他还如何保我们出城?” 这下侯三听明白了“原来让我保护公主是这个心思”侯三在问“但是为什么要给方墨送大礼?我不信你会真心实意送礼” 慕雪行唇角笑容更深“我的确是真心实意送礼” 此举也当真古怪,侯三追问“为什么?” 慕雪行对侯三露出玩味笑意“这么好奇干什么,这份大礼受益人又不是你知道有什么用?” 侯三这时却是吃吃笑道“说的也是,有好处也不是我的知道也没什么用” 侯三起身刚要走,却是重新坐回来,慕雪行抬眼看人“还有事?” 侯三显得郑重问一句“对了,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正好有件事情要问你” 慕雪行也猜不到侯三要说什么,要想知道只能等对方说出“问吧” 侯三眼中有些难以追索的蒙蒙薄雾问“前朝袁公谋逆的事情你可知道?” 一听侯三提及此事,慕雪行整个人就像冬日融化的碎雪,不管内心有什么样情绪,在侯三面前都没有表现出来,慕雪行面色温和轻描淡写问“你问这事做什么?” “你知道呀?”侯三喜悦夹杂震惊瞪大双眼道“也不是我问,是来前在饭桌上太子提过” 慕雪行淡笑道“我知道,这事以后有空在说吧,现在我要出去” “你要出去?去哪?” “不告诉你” 侯三显得无语瞪着慕雪行,慕雪行好笑道“你快去吧,好好保护公主安” 点着头侯三从后窗出去。 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侯三不想怒放也不想飞,只想不让人发现就好,人又伏在屋瓦上,那张熟悉显得有些脏的屋瓦又让侯三掀开一道缝隙,顺着缝隙看下,见得程勇在照顾嫣菱。 梦秋在一旁想点起熏香,嫣菱柔弱轻躺在榻温语道“梦秋,不用点了” “是”梦秋将香炉盖子盖回去。 程勇轻看嫣菱道“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统领”嫣菱带着窃笑出去。 程勇坐在榻旁,旁边金色脸盆盛着水,拧干毛巾顺着嫣菱额头从右到左慢慢擦拭,嫣菱眼睛注视心照顾她的程勇。 嫣菱眼中波光宛转身上香气沁人忽而清婉淡笑“你在干嘛呢,往我额上抹水,我就是头有些疼不是热烧,在抹下去些许真会烧了” 程勇没有收得湿巾目光淡柔道“我是在给你擦汗” 嫣菱睁着大大的眼睛凝视程勇,嫣菱眼睫浓黑长翘,嘴唇莹润娇艳,里衣微微敞开领口下隐约可见深邃锁骨,小片白皙光洁胸肤也显露一些。 嫣菱朱唇轻轻笑道“脖下也有些汗,给我擦擦” 程勇轻拭脖汗不该瞧的地方没看一眼,对此嫣菱稍稍显得失望,语调显得丝丝哀怨道“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 两人视线对上程勇起声道“不知道,如想要好结果的话,就看你爹爹和谈是不是真心的” 嫣菱沉思片刻慢慢道“自然是真心的,连年征战不光是你们打不起,我们也是一样” 程勇沉默在道“如是真能议和条件不那么苛刻的话,就算我爹不同意,王上也会为我们赐婚,你挺着肚子进宫和王上示威实属多此一举” 嫣菱垂下眼帘,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不是多此一举,这是给北王多一份思量,议和双方肯定是要提起一些条件,我们也是条件之一,你明白吗?” 程勇神情郁涩道“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懂,只是有些事不想去做” “我知道”嫣菱熙然一笑“在东竹林你说过,你说你想游历天下行侠仗义,并不想入朝当官” 程勇错愕凝视嫣菱“你还记得?” 嫣菱微微一笑“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司空逼你当官,我父王逼我做棋子,这些我们都不能选择,但如你下定决心我们可以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程勇突然笑道“我以为我是最不靠谱的人,没想到你比我厉害” 嫣菱郑重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等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走” 程勇吃惊凝视嫣菱“你在胡说什么,我爹是不会让我这么做,同样东王也不会让你任性妄为” 嫣菱秀丽婉约眉间悄悄浮现失望之色“真的要走没人拦得住我们,如你这样做北王必定会很高兴” “高兴?”程勇道“会震怒才是” 嫣菱笑道“不会,你听我和你说,我们是议和条件,你留下北王会害怕司空两面倒,我们如果走了永远不在回来,那么司空就不会受到北王猜忌” “你这样不是等于背叛你爹!” 嫣菱凄然一笑“是,父王就是想让我牵制司空,同时也是议和条件,议和后我们在走,有没有我们无关紧要” 偷听是不对,侯三也没有办法这是慕雪行吩咐,也不能抽身离去,小两口在商议远走高飞,侯三摇头苦笑,侯三知道嫣菱不知道的一件事情,东王还想利用他和程勇关系逼迫程昌泰说出当年案子之事,从这一点来看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边听侯三禁不住也有疑问,侯三在想着东王到底是不是真想议和,如真想议和那么查清当年案子做什么?这事如果真的查清楚,东王北王还能安安稳稳相处? 如不想议和也用不着将公主牵涉进来,东王的心思侯三猜不着,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情,总之能将郭允安安稳稳救出去就行。 侯三心里有疑问,同样的程勇心里也有,有就要问,不问怎么释怀。 程勇问“为什么选我?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选王子,如要联姻找王子不是好过我?” 是呀,这也是嫣菱没想明白的,没明白是没明白嫣菱庆幸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在父王没让我选别人” 他们不知道,侯三知道,选择程勇就是为案子真相,知道也不能下去告诉他们,只能继续伏着。 程勇沉默,嫣菱在道“我说你真的很奇怪,一会害怕单独面对我非让使者留下陪你,这会没人逼你却对我这么好,真是有些看不透你” 程勇苦笑道“想听真话?” 嫣菱显得期待点头“当然要听真话” “真话就是我也不知道”程勇无奈叹口气“有时候我就是想远离你,有时候就是靠近你,我。我也说不清楚” 叹息会传染,嫣菱亦是微微一叹“我清楚” “你清楚!”程勇道“我都没想清楚,你怎么会清楚” 嫣菱发出一声轻笑“这个问题不难,其实你心里也是明白,想靠近我是因为你心里也有我,远离我是怕司空不高兴” 程勇并没有说话,目光中并不欠缺感情注视嫣菱。 嫣菱坦然面对程勇目光浅笑“为什么这么看我,我说对了?” 程勇没有回答神情郁郁起身道“不早了,你歇着吧” 见得程勇突然要走,嫣菱忙道“我不累,在坐一会无妨” 嫣菱的话无法释然程勇心中思虑,程勇道“不坐了” “梦秋!”程勇喊得一声。 梦秋匆匆入内“统领” 程勇眼神中有着怅惘无奈道“照顾好公主,有什么事到北馆告诉我” 梦秋欠身“是’ 程勇负手在背离开东馆。 第254章 醋劲风波 慕雪行出馆当然是去司空府,除得司空府还能去哪里,人又到程若媛后窗,后窗一角爬着常青藤蔓,以前来时并无注意,居然不知这里还有一番美景,也无怪以前来时没注意,那二次翻窗而入并没有风,现下有风,风来,吹过藤蔓叶片摇动轻响这才引起慕雪行注意。.. 一些藤蔓无法久留慕雪行视线看得一眼翻窗入内,屋内程若媛不在,只有葛怡汐一人躺在床上,慕雪行走入里屋,葛怡汐眼中难掩喜色“望之哥哥” 见得葛怡汐脸色惨白,早无往日灿烂容色慕雪行大是自责“对不起,是我没用才会让你受伤” 葛怡汐张着犹豫琉璃薄透眼珠怨责自己“望之哥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那些人故意来找麻烦,都怪怡汐不听话,如果没有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慕雪行忽而笑意森凉道“放心,你受的伤我会加倍为你讨还回来” 葛怡汐轻笑露出雪白皓齿“我信望之哥哥一定会为我报仇” 葛怡汐将被褥翻起,慕雪行见问“你要做什么?” 葛怡汐舔着显得干涩嘴唇“我想喝水” 慕雪行将被褥盖回去细心道“躺好,我给你拿” 从前可从未受过慕雪行体贴关怀,现下想想这伤,伤也挺值得。 慕雪行倒水过来,葛怡汐接过杯子喝一小口,慕雪行微微抿笑只看对方,葛怡汐一手持杯一手模着脸颊道“我脸色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慕雪行伸手接过葛怡汐水杯淡笑“不难看,比以前任何时候好看” 葛怡汐甜甜泛起笑意“望之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 慕雪行仔仔细细打量葛怡汐道“一直没有注意,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这话葛怡汐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没想到,我都长大很久了” 慕雪行失笑道“是是是,你已经长大很久了” 说话当口慕雪行看向妆台一眼,妆台上摆着一只玉钗,葛怡汐顺着慕雪行视线看去也是看见玉钗,人不在屋里却是还要盯着玉钗看,这怎么让葛怡汐不动气,葛怡汐气呼呼“拿水来” 慕雪行这才回神将手上杯子递过去“不是不喝了么?” 葛怡汐显得蛮横道“谁说我不喝,是你自己接杯子过去的” 慕雪行显得有些傻眼,好端端的葛怡汐在发什么脾气,葛怡汐气呼呼一口将杯中余水喝下,慕雪行怕人呛着忙道“喝慢些,小心别呛着” 葛怡汐嘟嘴道“我呛死最好,也免得碍着你见人对不对” 这话越说越没边了“见人,见谁?你指的是大小姐” 葛怡汐气呼呼道“望之哥哥,你说,你是不是喜欢程小姐” 慕雪行迟疑片刻才笑道“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 “既然不是你犹豫什么!”葛怡汐咬牙道“你就是喜欢程小姐” 见得葛怡汐杯子空了,起身抢过杯子道“还喝不喝水” 葛怡汐冷哼一声,转过脸道“不喝了,气饱了” 慕雪行笑看葛怡汐道“小孩子脾气” 慕雪行将杯子拿出去放着,这才刚转进里屋,听到门外有人说话,那是丫鬟的声音慕雪行听的出来,丫鬟语气中带着十足疑惑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屋” 程若媛轻笑看人“什么时候不让你进去了,只是现在用不上你,你回屋歇着吧” 丫鬟看看月色道“小姐,这才戌时就让我去歇下了” 程若媛好笑道“戌时就不能睡觉了?下去吧,我累了” 丫鬟眼珠一转突然暗笑道“哦。明白了,使者又来了是不是,那么我就不打扰小姐” 程若媛当下脸颊绯红“在乱说话,我可打你了” 丫鬟板着鬼脸道“奴婢先行告退” 程若媛没好气看人走远,转身面对关闭屋门,想着葛怡汐还在屋门肃容走得进去。.. 在丫鬟说话时,葛怡汐也是听见丫鬟说的话,葛怡汐板着脸轻捶一下在旁慕雪行道“使者又来?这么说以前常翻墙进来了?” 慕雪行示意说话小声些苦笑道“你这话也太难听了,怎么叫常翻墙进来” 慕雪行话落,大门,咯吱一声让程若媛推开,人进屋在将门关上,脚步声渐渐往里屋过来。 入得里屋,见到慕雪行倒让程若媛一怔“什么时候来的” 慕雪行干笑一声“刚到” 程若媛慕雪行相视一眼,眼神显得躲躲闪闪,葛怡汐感到气氛古怪好像自己是多余碍事的,葛怡汐忽而觉得程若媛十分讨厌,不光程若媛讨厌,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一切都非常讨厌,葛怡汐扬声道“慕哥哥,我要走了” 葛怡汐掀开被褥就要下床,慕雪行连忙上前拦住“走?走什么,走去哪里?你现在还有伤在身,你能走得了多远” 见得慕雪行靠近,葛怡汐忽而不顾唐突举动一下就搂着慕雪行脖颈道“怡汐走不了,慕哥哥就背着我走” 葛怡汐搂人脖颈时故意看一眼程若媛,程若媛见慕雪行让葛怡汐搂着也不反抗,一下子气得脸都绿了,程若媛才刚进来还没来得急说话见到如此画面。 程若媛心中针刺般的感觉起来,哼得一声转身出去,见得程若媛冷哼走了,慕雪行当下将葛怡汐手掰开“大小姐” 慕雪行追人出去,葛怡汐双目一红气捶双膝道“气死我了” 程若媛推门而出来到院子,慕雪行也不怕有人看见追得出来“大小姐” 程若媛垮下脸背对慕雪行道“追出来干什么,还不赶紧背着你的怡汐妹妹离开这里” 慕雪行轻步上前赔礼道歉“大小姐,别见怪,怡汐是胡闹惯了” 程若媛转过身板着脸道“她是你亲妹妹” “不是” “那是你过门妻子?” “也不是” “什么关系也没有就任凭一个姑娘家搂着你胡闹!” 无论做什么事碰上什么人慕雪行都不会词穷,这一刻真是无言相对显得支支吾吾道“我。。” 慕雪行没有解释更让程若媛生气“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巧舌如簧?既然说不出话,那就证明你喜欢别人对你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一听慕雪行头都大了“大小姐,我不是。” “不是什么,想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正人君子?既然是正人君子为什么让人抱着也不挣扎?”程若媛词锋犀利,真是让慕雪行无法招架。 程若媛连翻审问指责,慕雪行在无对策招架时突然笑了,对方突然一笑程若媛却是一楞“笑什么?” 慕雪行越笑越开心“大小姐是在吃醋?” 程若媛脸色绯红“做你梦!我吃你什么醋!” 慕雪行刚要张口,只听院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程若媛也是听见,慕雪行没从正门进来,如让人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有些事就无法解释清楚了。 程若媛赶紧拉着慕雪行回到屋里把门关上,脚步声在门外停下见门关着,来人是府内下人,下人道“大小姐” 程若媛隔着门道“什么事?” 下人道“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 下人脚步声远去。 听声远去程若媛这才深深松口气,葛怡汐在里屋道“慕哥哥” 慕雪行看程若媛一眼这才入内“怎么了?” 葛怡汐还是没打消要走的念头“可以走了吗?” 怎么越说越来劲了,慕雪行在床旁坐下“怡汐,整个靖北就这里最安,你忘了那些地痞?” 葛怡汐眸光凝定慕雪行不动倔强道“你带不带我走,你不带我就自己走” 慕雪行直视葛怡汐片刻,知道对方性子,如果不答应她的确会自己走,慕雪行无奈叹口气道“明天,明天我来接你,就住一晚好不好” 葛怡汐定定凝视慕雪行道“真的?就一晚?” “就一晚,明天我来接你” 现下葛怡汐忽而展颜笑道“说好了,明天就来接我走” 慕雪行满脸苦笑“嗯,明天见过卫大人后我就来接你走” 慕雪行看向正厅方向“行了,我也不能久待,我和大小姐打声招呼就走” 慕雪行出到正厅,程若媛已是不在,想起先前下人所说,可能是见司空去了,人不在就不能打招呼,入内和葛怡汐说一声这才翻窗而去。 回到北馆让守卫将张贵荣找来,张贵荣脸色有些潮红,这当然不是见到慕雪行脸红,慕雪行笑看张贵荣道“喝酒了?” 张贵荣笑了笑“听说公主来了后厨今日好多剩菜,厨子找我们几个要好的过去喝了一些” 慕雪行让人坐下噙一抹微笑“明天麻烦张大哥在帮忙送个人出去” 张贵荣眉峰一挑“又要送谁?要不要紧?” 见得张贵荣送人送到怕,慕雪行眼睛里蕴着笑意“我妹妹,明天随我去司空府接人” “你妹!”张贵荣这话可不是骂人,只是没想到一下怔住“你妹子怎么在司空府,不是,你妹子什么时候来靖北了?” 慕雪行一脸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会突然碰上她,早前碰上卫云,她替我挡了一刀,车里多放些软垫” 张贵荣惊道“挡。挡了一刀?” 张贵荣当下愤岔道“卫云怎么向一个姑娘家下手” 慕雪行目光一沉显得死气沉沉道“卫云是想拿人威胁我,不过好在人没事” 张贵荣吐口气道“知道了,我会在车里多放些软垫就是” 第255章 偷心偷玉钗 隔日,在接葛怡汐前慕雪行先行拜访卫谨,卫谨就是太医署另外一名大主药,这次是上门拜访是提前过去,如等人去太医署当值,慕雪行也不好进去,执意要进不免会让人戒备提防。 卫府只是一座小院,有堵矮墙将院子包围起来,这样的屋舍就比张贵荣屋子好一点点,就只是一点点而已,堂堂一个大主药住在如此简陋地方,也真是难为他。 卫谨对于住处没有什么要求,吃的东西也很清减,下人就二个,一个院中打扫,另外一个在厨房忙活,打扫下人慕雪行站着矮墙外就能看见。 “咚咚咚”慕雪行敲门,扫院子下人将扫帚立在门旁墙边才将门开了,院门似乎还没睡醒显得很不耐烦,发出咯吱咯吱响声。 慕雪行第一次登门面生的很,下人打量一眼慕雪行,见得双目明亮有神,服饰也是干净有度,下人客气询问一句“你是。?” 慕雪行满目热情显得亲切笑问“劳烦通报大主药,说是使者有事求见” “使者!”下人也是第一次看见外宾,多看慕雪行两眼,语气转为恭敬道“使者稍后,小的这就通报” 等得片刻下人请慕雪行入内,卫谨在用早点,桌上摆着青菜粉丝,一叠馒头,一碗清粥,见得慕雪行进屋,卫谨放下吃得半边馒头起身招呼“使者怎么来了,贱舍粗陋,使者见谅担待” 慕雪行并不显得介意笑道“不请自来倒是下官打扰,卫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卫谨呵呵一笑“坐下说话” 两人相对而坐,粉丝里有些碎肉,卫谨将粉丝盘往慕雪行推来“不知道使者过来,倒让使者见笑” 慕雪行笑谦道“吃过才来,俗话说,清淡为宝,荤油为毒,养生之学得空定要和卫大人讨教” 卫谨知道这只是客套话,听一听也就是了,慕雪行坐姿提拔如松,卫谨暗暗折服使者气度,看得一眼询问“使者这是有事?” 慕雪行将粉丝推回去示意卫谨边吃边说“公主昨日有些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兰香草的关系?” 卫谨咬一小口馒头答复“兰香草不能入药只是熏香,性温,不管是孕人还是病人用之无妨” 慕雪行在问“兰香草有没有和什么是相冲的?比如麝香?” 卫谨道“不会,使者多虑了,头疼有很多原因能引起,要去把脉才好确诊” 话落,卫谨斟酌片刻谨慎答复“公主千金之躯不可慢待,这样随使者去看看公主” 慕雪行寻个借口轻笑“好些大人在求见公主,现在去公主也不能遣人退下,等公主忙完在来麻烦大主药” 卫谨点头“如此也好” 慕雪行起身躬身一辑道“下官还有要事,就不多加打扰” 卫谨起身恭送“使者慢走” 出了卫谨住处,慕雪行眼中蕴含层层迷雾心道“卫谨经验丰富,说麝香兰香草不相冲那就是不会了,这倒奇了,程昌泰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有些事想不明白当然不用在想,在多想下去也一样不明白,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尽快送葛怡汐出城。 回到北馆找来张贵荣,张贵荣目光中含有一丝轻松之色,如此神情慕雪行看在眼中,张贵荣一见慕雪行急忙凑上去笑道“大小姐托人来传话,说是去万安寺上香,如你有事的话晚些在去找她” 慕雪行一听浑身颤了颤,心下对程若媛大是感激,一听程若媛去万安寺脸上也是一片轻松笑看张贵荣“大小姐去上香你高兴什么?” 张贵荣似笑非笑看慕雪行道“别人要听这话肯定不会多想,但我明白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眉目轻松“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贵荣见得慕雪行面色知道是在考究他,张贵荣侃侃而道“大小姐要去万安寺,那肯定是要带很多人去,你妹子可以扮成丫鬟跟人出城,谁会怀疑人在大小姐队伍里” 慕雪行知道程若媛这样做是考虑到他的处境,对此除得感激之外无他情绪。 事实上这事出乎慕雪行预料,完没想到程若媛会如此帮他。 在万安寺山下林中,分外安静,地面败叶残枝陈腐,踩上去软棉棉,葛怡汐软鞋踩断一根枯枝脸色阴沉直视程若媛“你骗我!慕哥哥在哪里?” 程若媛就像无声无息的雕像凝立葛怡汐面前“不骗你,你会甘愿扮成丫鬟与我出城?” 葛怡汐虽是改扮丫鬟依旧衣冠胜雪,气呼呼眉目间更加分明,葛怡汐瞪着程若媛,程若媛静静凝视葛怡汐,葛怡汐漆黑眼瞳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似乎是想把程若媛吞噬进去。 程若媛静静凝视对方,就像毫无情绪的山巅,无论葛怡汐怎么瞪人,程若媛给与她的态度是永世不可攀附。 葛怡汐咬着唇显得大是委屈,往右边看了看,右边五丈外有辆马车在等,赶车的人是司空府下人皮三,看得马车一眼又皆目望向程若媛。 人是瞪不死的,生气就瞪人是最辛苦自己的办法,葛怡汐瞪好一会程若媛,眼睛除发酸外在也没有别的收获。 瞪人没有收获那也就没有必要在瞪下去,葛怡汐眨眨眼而后撇嘴道“你要送我去哪里?” 葛怡汐毕竟是慕雪行在意的人,程若媛也不想为难对方,目光转变轻和道“不是我想送你去哪里,马车是留给你的,不管你想去哪里都可以送你去” 葛怡汐也是知道程若媛这样做也是为帮她,可是心里就是无法对程若媛产生一丝谢意,葛怡汐眸光凝落程若媛脸上“为什么不让慕哥哥来送我!” 程若媛皱得眉头曼声道“你不要无理取闹,不让他来是为他好,我和你说过,他在靖北惹了很多麻烦,麻烦一多盯他的人也多,他帮过我一次,现在我也帮他,仅此而已也是最后一次” “就这样?”葛怡汐微微斜着眼睛瞟程若媛一眼“我看你是想让慕哥哥感激你,记得你才会这么帮我” 程若媛竖眉凝目刹那间目光如电煞气逼人“信不信由你,马车就在哪里,走不走在你” 葛怡汐怒目凝视程若媛道“你别得意,我是不会感激你,我告诉你慕哥哥会离开靖北,不管你如何费尽心机勾引都无法留下他!” 程若媛眼中有泪,差些溅射出来,忍着,泪紧紧锁在眼眶“我与你无话可说!”复身而去。 来万安寺是借口,借口虽然是借口,来都来了那就顺道上去。 佛像高高在上,程若媛卑微在下,跪着,在蒲团上。 程若媛双手合十虔诚跪拜,葛怡汐说得不错慕雪行到最后总是要离开靖北,这点程若媛怎会没想过,只是从葛怡汐嘴中说出万分伤人,想着慕雪行程若媛心中就像有道枷锁扣住,心头束缚发紧。 祈愿要心诚,不该想的现在最好不要想。 按下杂绪祈愿希望慕雪行能安离去,同时也祈愿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回城时并不顺道,还是决定去见慕雪行,慕雪行肯定急着知道葛怡汐消息,为不让慕雪行挂心还是决定去北馆在回府,一去一回路途说不上远,可是人也会乏,乏也要去为的是让慕雪行放心。 “拿着!”眼中温温柔柔看人,语气却是十分不善。 慕雪行见着程若媛向他伸来平安符,眼中蕴着笑意接过“多谢大小姐” 慕雪行蕴含笑意看程若媛,程若媛心下撕裂一紧心道“他的笑容还能看见几次?” 的确慕雪行如果回朝,就在也看不见对方笑容。 心头有些堵,这是目前唯一感觉,程若媛双瞳明媚鲜妍却是冷哼“谢什么,不是特意为你求,下人也有” 慕雪行看着人眼神依旧在笑,淡笑道“下人也是司空府的人,我这个外人也有平安符,大小姐这是把我当成家人来看” 程若媛微垂下眼,慕雪行笑容刺痛她的心“人已安出城,给她备下马车,只要她愿意马车可以送她回家” 慕雪行感激在眼里,同时也停留在程若媛眼中,一切尽在不言中,慕雪行只道“谢谢你” 有这三个字就够了,相信慕雪行会了解她的苦心“有些乏,我先回去” 慕雪行起身恭送到院外。 司空府还是司空府,家具摆设还是家具摆设,什么都依旧只是葛怡汐不在,她不在慕雪行也没有借口在来,一想到慕雪行没有借口在来,程若媛眉梢蔫得下去。 卸妆先卸钗,今日礼佛没带钗,只能先卸耳环,耳环一卸,程若媛立时感到不对,因为玉钗没了。 最喜欢的玉钗不见当然会着急,程若媛将丫鬟喊来“我找不到那个玉钗,快找找” 翻箱倒柜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玉钗的影子,玉钗不是人,人会自己跑,玉钗不会,不见那就是有人拿,拿的人是谁? 程若媛脑海中顿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不是葛怡汐是慕雪行,慕雪行想要她一件东西留做念想,她没给,难道是来看葛怡汐的时候自己顺手拿走了? 慕雪行是贼,不光偷了她的心,也偷了她玉钗。 第256章 得偿所愿 马车在走因为车轮在转,眼珠不转因为人在发呆,葛怡汐在前行马车上发呆,眼珠一动人在发呆中回神,起手将窗帘掀开,窗外是倒退树林。 葛怡汐凝视窗外,随既深深吸口气道“停车” 车停,赶车皮三询问声音传进来“姑娘怎么了?” 葛怡汐掀帘下车闻到一股花香,是桂花香,微微在吸口气,心中沉郁之气稍减几分“就到这吧,你回去” 这里是荒林大道,皮三十分担心道“姑娘这荒郊野外的不妥吧,你身上还有伤呢” 葛怡汐笑看一眼皮三道“担心我做什么,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把鞭子拿来你可以回去了” 皮三眉头如惊吓蚂蚱乱跳道“姑娘是让我走回去!” 葛怡汐甜甜一笑道“你家小姐不是说马车留给我了” “是。。是呀。可你也不能。” 葛怡汐截话道“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不就七八里路,走走不就到了” 葛怡汐从怀中取出一个白巾包裹的物件道“这个东西你送去北馆交给使者” “使。。使者?” 葛怡汐道“身上没带钱,带去给使者说是我给的,他会给你赏钱” 皮三十分不情愿下车“赶车,姑娘能行吗?” 葛怡汐接过鞭子轻笑“不劳烦你操心,快走吧” 皮三刚走几步葛怡汐在道“等会,帮我给使者带几句话” 有些话可以让别人带,有些话也可以自己说,程勇有些话就想自己说,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一些家常闲话。 程勇往东馆送好些锦垫,受益人当然是公主,除得公主之外程勇还没心思关心别人。 怀孕的人坐着累要常靠,锦垫就是拿来给公主垫背用的,锦垫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嫣菱温心闲看程勇在椅上床上放着锦垫,程勇扭过头看着嫣菱挺着肚子站他身后“看我做什么”拍拍睡塌道“来试试看看舒不舒服” 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关心更让女人觉得开怀,嫣菱依言上塌靠着,程勇还怕垫着不舒服问“怎么样?” 嫣菱用腰轻轻撞得撞锦垫,温色满面浅笑“挺舒服的,很软” 程勇松得口气“舒服就好,你腰这么粗我还怕锦垫不够大呢” 嫣菱满意自己总算没白忙活,一脸满足笑看嫣菱,嫣菱脸色可没程勇这般高兴,不单不高兴脸色有些惨绿“你说什么?是说我腰粗?” 一时没注意倒是把女人忌讳事情说得出来,程勇立马改口脸色呵呵做笑“不是,我是说锦垫太大,怕你垫着不舒服” 哄女人都不会,嫣菱一下子垮脸挣扎挪动身体下塌道“不靠了,出去走走” 程勇忙扶人下地,孕妇是承受二人重量,加上重心在下一垫时间长了腿有些麻,这个时候就该多走动走动。 程勇扶着嫣菱缓步出屋在院内散步,别看嫣菱是板着脸面对程勇,得以小心翼翼受人照顾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别看程勇平时喜好惹事生非,照顾起她们母子倒是很细心,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就是这么回事,成家有后会让一个男孩迅速成长为男人。 承担父亲责任之后,干活才会认真,一旦做事认真那么离高升之路就不会太远。 来回走动一会嫣菱鼻头渐渐有些汗珠,程勇心疼问一句“累了就歇会” 嫣菱摇头浅笑“不累,听说多走走孩子才会顽皮” 程勇好笑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如像我一样以后你头就要大了” 嫣菱温笑道“你懂什么,顽皮的孩子才不会受人欺负,我告诉你没事多来陪我散步,下人都是怕我摔着,一出门就要坐轿子,出出进进都是坐轿子,坐得腰都酸了” 程勇并没有站在嫣菱这边,笑道“下人都是为你好,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给我坐着,我会时常抽空过来陪你走走” “这是你说的喔,可不许骗我”嫣菱满目欣喜反问。 程勇没好气瞪一眼嫣菱“不骗你,我好歹也是卫军统领自然说话算话” 嫣菱突然之间想起一个野兽,一个吃人的野兽,过得片刻嫣菱犹豫问道“你时常过来司空会不会生气?” 程勇先是一愣看着嫣菱神情忽然反应过来,温笑安抚嫣菱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别把我爹想成那么坏,他如果不喜欢这孩子,怎么会让大主药过来” 嫣菱惋叹一句“如司空真心接受我们母子,那就是求之不得了” 程昌泰对嫣菱是个什么看法程勇怎么会不清楚,反正这事已成定局想着程昌泰会慢慢接受,程勇提议道“我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对他好,他自然会对你好了,你呀,别在一口一个司空叫着,我爹也是你爹” 如改个口能让程昌泰立场改变,嫣菱自然愿意改口,但这事岂能有这么简单,程勇想得简单嫣菱好气又好笑,想要解释两句,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指着另外一个跨院道“我们也不用在这里转圈,去别的院落走走” 想走程勇就依着扶着人慢慢走向跨院,走着走着嫣菱突然想起慕雪行问“对了,你和使者很要好?” 和慕雪行关系好不好倒是让程勇不好答复,想得片刻程勇才道“如果抛开使者这个身份,我倒是认为他人不错,不过,他是奉王命而来,有些事做得我肯定是不喜欢” 立场不同看事情角度也不一样,嫣菱有所理解道“我总觉得使者城府很深” 程勇失笑道“深不深都是东王派来的人,你这样说使者,我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奇怪” 嫣菱浅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东朝有心机叵测之人,北朝也并非是好人,有些人自是该当注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边说边行,东馆分内院和外院,从说法上看只是简单内外两院,但是内院外院守卫等级十分严格。 外院是影班住地守卫巡查自然是不比公主这边严格,东朝护卫将后院把守得密不透风,如侯三不是武功了得在加上经验丰富,也不会如一个隐形人般没让人察觉。 渐渐走到外院这里的杂声就显得多了,影班是朝内班底不能说是粗人,但在闲暇之时说话也是没把住音量,在加上人也多远远一听倒像是闹市。 程勇见前院跨门就在三丈外道“前院就不必去了吧,待会见着你又要请安” 嫣菱点点头也不想去打扰他们“扶我回去吧” 挺着大肚子走得这么一圈也是觉得累了,这么容易疲累嫣菱十分不习惯,不过毕竟有孕在身这也正常,这个问题没把孩子生下是不可能改变,现在只有忍着。 回到内院屋外,在梧桐树下躺椅休息,程勇拿手帕为嫣菱轻轻擦拭额角薄汗,一阵清风袭来树叶发出轻微声响,碎碎细细抚慰身体燥热。 风是同一阵,来东馆这阵风是从北馆过来,北馆花木茂盛园林假山也是有的,只是慕雪行从未注意,北馆值种是由北王督监,不说美轮美奂,入目清幽绿意,也有别样雅意深致。 先前入靖北办事慕雪行无心欣赏周遭事物,现下离出城没有几日心中倒也闲下,人在后院石桌思衬,慕雪行想的自然是程若媛礼物,没有这礼物出城时程昌泰就不会听他号令。 这份礼物关乎出城保险,没得在手总是不太放心,慕雪行想起一个“偷”字,可他当真要当小偷上门偷取? 有些人就算想当小偷也没有这个机会,比如慕雪行就是,守卫上前禀告“使者,有司空府下人求见” “司空府下人求见?”慕雪行一怔“让人进来” “是”守卫退下领人进来。 皮三见到慕雪行显得有些畏畏缩缩道“葛姑娘有件东西让小的交给使者” “怡汐?”慕雪行心中默念一句问“什么东西?” 皮三从怀中取出葛怡汐给他白巾,白巾放在桌上慕雪行接过摊开一瞧,居然是程若媛玉钗。 白巾里包裹着什么皮三拿时就知,知道是玉钗也不知道这是程若媛的,在男子眼中如果不是细心注意,玉钗样式如何都是一个样子。 慕雪行一凛询问“葛姑娘有没有让你传什么话?” “有的”皮三道“葛姑娘说,上次无理向使者发脾气是她不对,这玉钗给使者就当是赔礼道歉” 这是葛怡汐原话,让皮三传这样的话倒也为难,慕雪行想着些许是上次在程若媛屋内看得玉钗,让葛怡汐发现,所以那时候才会平白无故生气。 葛怡汐偷玉钗出来交给慕雪行,这是让慕雪行有上门看人的机会,这样就当是赔礼道歉,女儿家的心思真是难猜,不过也正好让慕雪行得到想要的东西。 这算是歪打正着,慕雪行收得玉钗笑道“是你送的人?” 皮三道“是” “人送到何处?” “八里外矮树林” 慕雪行眉头一皱“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为什么把人放在那里,是大小姐吩咐的?” 皮三想起葛怡汐赶他下车经过苦着脸道“不是,是葛姑娘让小的下车,自己赶车走了,如不是路上搭便车回城,小的现下还在路上呢” 如此一听慕雪行简直哭笑不得,慕雪行体恤辛苦给了赏钱“辛苦你了” 皮三有得赏钱什么疲累委屈早是烟消云散连连道谢。 慕雪行笑道“去吧” “多谢使者”皮三揣着赏钱欣喜退下。 第257章 太南巷 有时候铁杵能磨针,可为什么要拿铁杵来磨针?这不是闲得发慌?有些人会很闲有些人则不,有守卫向卫云禀告“靖北城所有客栈都找遍,没发现任何腹上有伤的女子” 这个消息对卫云来说不是很意外,既是意料之中没找到人责怪话语自可免了。 卫云面色平和在问“盯北馆兄弟有没有消息回报?” 守卫道“没有,说是使者没有出馆” “没有出馆?”卫云在添一句“那个张贵荣呢?” “他也没有出馆” “两个人都没有出馆?”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卫云脑海中映着慕雪行那张讨厌脸庞冷笑“这么说是有专人照料” 既然有专人照料这就没有必要在浪费人力寻人,卫云叹口气道“兄弟们都辛苦,人就不用找了,都歇着吧” “是”守卫退下。 放弃找人也是无奈之举,没有目的瞎转只是无端浪费人力,不找是不找疑问还是有,卫云心道“使者在靖北能找谁照料葛姑娘?” 这个人卫云是万万想不出来,其实他也不用在想,葛怡汐已经让程若媛送出城,这样的事情多想无益。 “干什么的!”半开的窗外传来守卫厉喝声,这声厉喝将卫云思绪拉回。 “给我抓了!”一名守卫上前将人扣住。 厉喝的是看管南馆大门守卫,有个粗汉在门外往里鬼鬼祟祟窥视,守卫将其扣住,这人嘴中直呼“官爷,官爷,下手轻些,脖子要让你捏断了” “怎么回事?”卫云负手来到门旁询问,询问时顺道看得粗汉一眼。 守卫狞眉瞪着粗汉道“这人在门外鬼鬼祟祟往馆内张望” 粗汉期期艾艾道“不是,小的不是鬼鬼祟祟,是想看看统领大人在不在” 卫云听声顺口问一句“你找方统领何事?” 粗汉让守卫扣着脖子,只能缩着脖子咽口唾沫道“小的有画像那人消息,榜上赏钱是不是真的?” 画像贴得那么多天终于有人来领赏,总算有个好消息,卫云揣摩这人两眼,冷而缓慢警告“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可提前告诉你,如想蒙混领赏军法处置” 粗汉直叫“不敢”后而惙惙道“小的真有线索通报” 真话假话卫云自能分辨,人都来了总要听听不是,卫云道“暂且信你一次,进来吧” 粗汉畏畏缩缩跟在卫云身后入馆。 卫云领人入屋,见着粗汉额上满是汗珠,时不时舔唇紧张望着卫云,卫云让人上茶对人还颇为客气,粗汉喝得口茶,卫云问“先说说你是何人?” 粗汉一口将茶喝了道“小的叫李顺是个工匠” 卫云目光飞快盯着李顺道“你是工匠?” 李顺让卫云目光看得一颤忙道“小的说的是实话,小的的确是工匠,那染坊,就是现在的聚雅斋,常公子原本是让我们匠班来整修,后来常公子找来另外一个匠班就把我们打发走了” 李顺说到这里气呼呼道“官爷,新请来的匠班真是不懂礼数,俗话说同行不抢活呀,明明是先招了我们他们却是后腿插进来,实在是太气人了,小的实在是气不过,后来等人上工偷偷跟着他们,他们就住在太南巷,原本是想上去评理,但是见到他们搬着军甲上马车” “见得搬着军甲想着可能是官家人,小的不敢惹事就走了,城外有活这些日子在外忙活,今日刚回城见到贴着那班头画像一想就不对了,如他们是官家人又为何要当工匠” “军甲?”卫云琢磨片刻道“来呀” 外面守卫进来,卫云道“去拿套铠甲进来” “是” 不一会,守卫取得一套铠甲过来,铠甲放在桌上让李顺上前辨认,卫云紧紧盯着李顺看其反应问“你看到的军甲是不是这等样式?” 李顺只看一眼当即道“是,就是这军甲!” “联系上了”卫云显得万分窃喜“来人呀,随我抓人!” 慕雪行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上次和去张贵荣去染坊见过的工匠,成了告发他们的后手。 在太南巷,也就是置放铠甲那间屋子,屋子里现下只剩三套铠甲,其余铠甲都运出城了,这间屋子也不是李顺第一个发现,第一个发现的人是铁老八,也就是铁老八发现这间屋子才可要挟慕雪行,在铁老八发现那时,铁老八派人看守,铠甲耽搁一些时间运不出去。 铁老八见过郭允之后,就让人撤了回来,铠甲这时才分批运走,在铠甲还没完运走时,袁庆昌就让北铃骑贴得画像,袁庆昌是率先出城其余人在后一个一个分散出城,是以剩下的三套铠甲也就没人在管。 没人管也不是代表没人惦记,当然会有人惦记,惦记三套铠甲的就是当时监视屋子的地痞,现下有两名地痞就在屋内,这二人一个叫江哥,一个是黑子。 黑子有些心有余悸道“江哥,真要拿走这三套铠甲?” 江哥眼中生光道“来都来了怎么不拿,我告诉你,人都联系好了,这三套铠甲值五百铢呢” 黑子张大嘴巴道“这么多” 江哥笑道“还多?这铠甲如要实打实的卖至少还能卖三四倍价钱,这些铠甲放在这里也没人要,还不如拿着卖了” 黑子眼珠一转在问一句“你确定人不会在回来了?” 江哥给黑子一个白眼道“你怕什么,画像不是贴了出来,那些人一夜之下都跑了,还回来干什么,你干不干?要干就搬出去,我们哥俩二一添作五分了” 有钱谁不要,黑子心一狠“分了!” 江哥这才满意笑道“这就对了” 马车就在外边二人先是一人一套拿上马车,黑子将铠甲放在车上问“江哥,这是北铃骑铠甲谁会花这么多钱来买?如被人撞上拿不出凭证这是要杀头的” 江哥笑黑子孤陋寡闻,江哥道“你傻呀,谁会穿这铠甲在靖北乱走,铠甲是亭山县士绅纪爷要的” 黑子好笑道“一个士绅要铠甲做什么?” 江哥嘿嘿一笑“用处多了,狐假虎威明白没有?” 黑子摇头道“不明白” 江哥笑看黑子道“不明白拉倒,别废话去把里屋那件拿来,等脱了手我们就能吃香喝辣” “这就去” 黑子取得最后一套铠甲放上车。 李顺领着卫云余人匆匆赶来,指着那辆马车道“就是有马车那间屋子” 卫云见着马车目光一振道“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卫云扬扬手示意后边兄弟道“给我抓了!” 十名守卫上前将马车拦了,江哥面色脸色大变叫道“干什么拦路!” 一名守卫手一伸就把江哥从马车上抓下,按在地上江哥拼命挣扎“为什么抓我!快把我放开!” 守卫厉声道“喊什么!抓的就是你!” 黑子也让另外守卫扣住,卫云上车查看,见着三套铠甲就在里面,上前细看可不是北铃骑铠甲是什么,这时有守卫从屋里出来禀告“屋里没人,就他们二人了” “就二人?怎么会只有二人”这事算是出乎预料,卫云入屋查看的确没有旁人,出来卫云怒瞪二人道“带人回南馆!” 卫云带人回南馆,慕雪行还在北馆,人在屋内坐着,屋外传来隐隐约约脚步声,抬头一眼来人是张贵荣,张贵荣入屋见到慕雪行手上拿着一个玉钗,好奇眨眨眼笑道“要送给谁?” 张贵荣会错了意,慕雪行温声苦笑“不送谁,就是看看” “看看?”张贵荣想得想道“哦?想起来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礼物?” 慕雪行长长一叹点着头,将玉钗收在怀中。 慕雪行目光微微挪移看向张贵荣“对了,张大哥整个上午都跑去哪里了?” 张贵荣坐下歇脚笑了笑道“我呀?和兄弟们去东馆了” “东馆!”慕雪行眼中闪过纳罕之色,同时也是非常好奇忍不住询问“你们去东馆做什么?” 张贵荣竖起食指指了指程勇属院方向道“不是我们自己去,是和程统领一起去,今日拿了很多锦垫过去,还让我们提了些好吃的过去” 慕雪行脸色顿时露出一股温和笑意缓缓笑道“没想到程统领倒还会如此贴心” 张贵荣笑道“还别说,程统领和公主在一起还真的变了个人,细心扶着公主在东馆转得好大一圈,在公主面前程统领倒比奴婢还要细心” 张贵荣叹口气道“公主就是公主,怀着身孕就像菩萨一样供着,生怕走累摔着让人搀扶,坐着生怕椅硬得要锦垫垫着,你看那些农妇就算身怀六甲也得下地干活” 慕雪行微微一笑“这就是同人不同命,下辈子可要长点眼,可别投错了人家” 张贵荣笑得笑闲说一句“对了,刚回来见到卫云领着一大队人马去了太南巷,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太南巷!”慕雪行闻言大惊。 见得慕雪行如此反应,张贵荣看出不对忙问“怎么了?你知道卫云为什么去那里?” 慕雪行眉峰一沉就好像强行挤出一道裂缝,当下忐忑不安道“铠甲就藏在太南巷” 张贵荣身子一颤仿若身遭遇雷劈!“铠甲就在太南巷!” 第258章 意想不到的牵连 张贵荣惊骇之下人就站起来,人一急总是要站起身,这一点也怪不得张贵荣,可是起身要干什么张贵荣就不知道了,这个问题相当严重慕雪行却是坐着,见得慕雪行一点也不显得着急,张贵荣自己又是坐下。 见得张贵荣坐下,慕雪行低声轻笑“怎么不出去了?” “我出去?”张贵荣听得没头没尾一头雾水反问“我出去做什么?” 见得张贵荣神情,慕雪行顺势微笑“你起身不是想去和卫云抢铠甲?” 慕雪行的镇定能安抚张贵荣的紧张,张贵荣嘴角浮现一丝了然笑意“开始是有这个意思,但见你不着急我急个什么劲,那边应该是没事情了?” 慕雪行食指指甲敲得两下桌面,琢磨片刻道“不知道,你送人出去后就没有在和他们联系,之前是送铠甲出去过,但是究竟是不是都送出去这就不得而知” 慕雪行这么一说张贵荣心又沉得下去“那么还不赶紧去问问?” 慕雪行静默片刻这才摇头道“不能问,我怕打草惊蛇,铠甲有没有送完也不必去问人,看看北铃骑有什么反应就能知道,你找人去南馆附近转转,记住千万不能上前打听,主要看南馆大门有谁进去有谁出去” 张贵荣脸上有些古怪笑意,这是怪自己太笨,是呀,这事去看对方有什么反应就能知道犯不着去见人,张贵荣轻轻舒了口气,眼神里浮现一丝欣慰容色“不打听什么是最好了,我一想着要打听北铃骑事情就心惊肉跳,这个简单我让人去转转就是” 转转,有些人是在转转,只不过这转转不是跳舞转圈,是忙得团团转,程若媛在忙得团团转,因为她在找玉钗,被褥歪歪扭扭在床上打横,原本在床头的玉枕现下跑到床中央,抽屉是开了,书也是一本本大开八字丢在地上。 丫鬟鼻尖冒着一颗薄汗珠在翻找衣箱,丫鬟压低声音怕音量太高会让程若媛更加心烦,丫鬟压低声音喏喏道“小姐,这里也没有,是不是在外面掉了” 程若媛在翻找妆匣,耳环,手镯,珠链,袖针在眼里,就是没见到玉钗,见得丫鬟在翻找衣箱,程若媛眉峰轻扬生出诡而寒的气韵“找衣箱做什么,我何时把玉钗放在箱里过?” 丫鬟将衣箱关上看向程若媛一眼“是不是在万安寺拉下了,要不要让人去问问” 程若媛虽急但是理智还是很清楚“不会落在万安寺,今日出门没有戴过” 丫鬟神情显得有些迷糊,但还是安慰程若媛一句“小姐,既然出门没戴,那么玉钗肯定就在屋里” 屋里都翻遍了,如果玉钗在显而易见的地方这是不可能看不见,程若媛突然默然站住,神情显得十分僵硬,因为她必须要接受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一定是他拿的”程若媛脸色枯槁告诉自己这是唯一解释,人在一张椅上坐下并没有大发雷霆。 “不用找了”这句话程若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 “不找了?”丫鬟大是意外凝视程若媛。 话落,目光显得有些失神,呆呆望着窗外不知道心里此刻是不是在想着什么人,程若媛道“不找了,丢了就丢了吧” 话是出自己的口,但心里却没有坦然接受,因为这实在是太奇怪,如单说是为留个念想就把玉钗偷了,这实在是不合情理,按照慕雪行平日行径,如是不择手段都要得要玉钗,那么这个肯定和留个念想无关,肯定是想拿着玉钗做些什么。 “他想利用玉钗做些什么事?”程若媛一想到这个心底不由万分心寒,自己千方百计为他把葛怡汐送出城,他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程若媛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要不然为什么非要拿到玉钗?程勇让慕雪行利用偷偷进过太医署,这点程若媛是真真切切知道的,利用完程勇又要利用她? 不管慕雪行要玉钗干什么,都不能让慕雪行得逞,程若媛将家丁集中起来,府家丁都在程若媛眼前列队站好,程若媛板着脸向众位家丁宣布“我的玉钗掉了,你们在府内帮我找找” 众家丁道“是,小姐” 程若媛在道“春文,小军留下其余人都散了” 春文,小军凝立等候程若媛吩咐,程若媛向春文道“你去卫大人,赵大人,元大人府上问问他们下人有没有见过我丢失的玉钗” 春文道“是,这就去”人退下。 程若媛向小军道“你去任大人,杜大人,宋大人家也问问下人有没有见过玉钗” “是”小军也是退下。 程若媛知道玉钗绝对不会在其他大人府邸,此举,是要告诉所有人,说她的玉钗丢了,如果玉钗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那么这些人部都是她的证人。 送葛怡汐皮三这才回府,刚入府门见得春文匆匆门,皮三问“哎,干什么去” 春文也不留步边走边道“帮大小姐办些事情,没空与你多说”话落,人就走过。 皮三奇道“行呀,都能得大小姐差遣了” 小军这时也是出现下人面前,皮三在问“哎,干什么去” 小军和春文一样也不留步答复“帮大小姐办些事情,不说了” 皮三瞪眼道“这是。。” 送得葛怡汐出城,人既然回来怎么也要和程若媛打声招呼,皮三见到程若媛“大小姐,小的回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皮三这么快回来,程若媛低眉一问“人送到哪了?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皮三向程若媛抱怨道“大小姐,别提了,葛姑娘在半道上将我赶下车,自己赶车走了” 不要人送自己爱逞能,该做的已经做了,自己想死可没人拦着,程若媛不在多问“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姐”皮三退下,人退出门外,见到另外一下人过来,皮三道“白二过来” 白二显得不情愿凑了上去道“怎么了,皮三不会又找我借钱喝酒吧” 皮三神气十足笑道“借什么钱,不借,是还你上次酒钱” 白二脸色一转喜笑颜开道“真的假的,就你也会还钱?我还当做喂了。” “喂了什么!”皮三皆目瞪人。 白二嘻嘻笑道“喂了酒虫,喂酒虫” 皮三没好气看人道“你小子一张口就想骂人,也就只有我受得住你这张嘴,行了,使者给我赏钱今儿高兴也不和你计较” 取得上次欠的酒钱给了白二,白二高高兴兴接过,一收钱就见到程若媛如同冷风寥廓的眼睛,白二当下一慌忙道“大小姐” 程若媛声音就像无声雪夜那般凄寒“皮三!你说什么,使者给你赏钱?” “是。是呀。。回府前,到北馆一趟,葛姑娘有个物件要交给使者,小的就过去了” 程若媛沉默片刻,就像冬夜里沉默的河流,过得片刻程若媛抬了抬眼,那双眼睛就像夜色中闪耀的水光“葛姑娘要你把什么给使者?” “物件。让白巾包着,小的,也没打开看,但是握在手上像是一根钗子” “钗子!”程若媛突然笑了,居然绽放出笑意,脸上笑容似悲凉似痛心,也似激愤似寒心,现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葛怡汐当时是花子打扮,头上并没有别着什么钗子,出城前更过衣,身上有伤衣服还是程若媛帮忙换,那时候可没见到葛怡汐身上有什么钗子。 更过衣程若媛出屋安排一会出城事宜,出府之后葛怡汐就和程若媛同个车子,人没离开过视线没下过车,凭空之下是如何变出钗子,肯定是葛怡汐在她出屋后那段时间拿了玉钗。 “原来他送人来这里是为了玉钗!”程若媛完往误会方面去做了设想,有些想法一起那是很难在打消。 打消,有些想法的确很难打消,就像卫云不相信江哥黑子所说的一样。 卫云那双眼睛就像即将要捅人的刀尖“人在哪里?你们班主在哪里?在说不知道,我就把你们十片指甲,一片一片取了” 江哥脸色只剩三分血色,余下七分如同死灰“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什么班主。我们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卫云取来袁庆昌画像让江哥看“别和我装糊涂,看见这人没有,告诉我他在哪里,只要你说出来你们不光无过,反而有功” 江哥黑子两人交对一眼,黑子紧紧屏住呼吸道“我。我们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在说他也不是我们班主,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 卫云眼芒如利刃跃空紧紧地盯住对方眼睛“不知道?既然不知道你们拉着铠甲去哪里?” “卖呀!”黑子畏惧卫云眼茫威迫,只能实话实说。 “卖?”卫云在黑子惊颤的眼睛中看不到一丝谎骗,卫云没有看错,一点也没有看错,这人不是在说谎。 不,卫云觉得不信,这人一定在说谎,卫云眼眸中绽射出浓烈杀机,一手抓起黑子衣领咆哮“你还敢说谎!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屋里有铠甲!” 黑子吓得脸无血色哆嗦道“是八爷,八爷前些日子让我们盯着那间屋子,所以,所以就知道了” 卫云心中显得震惊!“铁老八?怎么他也和这事有关?” 第259章 分别询问 为了不冤枉好人,卫云准确在问“八爷?你说的是铁老八?” “是呀” 卫云不由挑起嘴角冷笑心道“又多出个铁老八,好呀,太好了” 现下是应该去见铁老八,有些话应该和铁老八聊聊,只是卫云想到自己身份,如自己去见铁老八,单凭北铃骑一员身份是很难威慑对方,想了想这事还要方墨亲自去见人为好。 毕竟方墨是北铃骑副统领,有副统领身份压着铁老八定会有些忌惮。 卫云让守卫看好江哥黑子,他出门去见方墨,方墨在自己屋中,人就坐在案桌之后,卫云来到桌前止步,案桌上摆放一些书册,方墨拿的那本拿反了。 方墨眼睛是在看书,可书都倒得过来还能看?明显方墨就是心不在焉,卫云躬身一揖“见过统领” 方墨回神眨眨眼见是卫云,随口道“是卫云呀,你怎么来了,有事?” 卫云点着头脸色显得有些兴奋,卫云道“统领,画像的事有些进展” “进展!”方墨现在最需要听的就是这两个字,人显得振奋将手上拿反的弃在桌上,让卫云落座“快说,有什么进展?” 卫云脸上含笑缓缓落座,是想在吊一会方墨胃口,人坐下笑道“有个叫李顺的人过来,他说认识画像之人,画像中人虽然还不知道身份,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南馆被调换的铠甲就是此人所为!” 这个倒和方墨先前设想没有多大差错,不过那个时候是猜测,现在是有得人证,有人证在有些事情就好办不少。 方墨脸色难言动容之色“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详细和我说说” 卫云把先前发生的事情告诉方墨,卫云刚把话叙述完,方墨就在也坐不住,起身在卫云面前来回镀步,方墨负手镀步片刻道“铠甲虽然是找回三套,有聊胜于无,这三套铠甲就是死证,那班头来替换铠甲,班子也是使者推荐给常公子,那这么说聚雅斋款钱定是使者所为!” 话落,方墨皱眉在道“但是这也无法让太傅脱罪,这也只能证明使者和班主认识,如使者咬住是好心帮常公子推荐匠班整修,款钱之事一概不知,如他咬住这点我们也只能哑口无言,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这个班主,除了抓住他让他开口,否则无法让太傅翻案” 方墨到现在还想着帮太傅翻案,对于这点卫云显得非常失望,有些事卫云只能直接当了提醒方墨“统领!” 见得卫云面色肃然问“怎么?” 卫云大咧咧直视方墨道“卫云认为太傅能否翻案无关紧要,统领现在要想的是如何立功让王上高兴” 卫云话中有话,方墨揣摩两眼问“立功?” 卫云道“是,太傅是看中统领,但是,太傅是太傅,统领是统领,与其在太傅这棵树下寻求庇护,还不如让自己成为大树” “让自己成为大树!”方墨目光一僵,人坐得下来就在卫云对面。 卫云果然强悍见得太傅在无价值,一狠至斯抛弃,卫云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方墨开始考虑。 两人相对而坐,目光悍然交触,方墨脸上鼓起血筋与颤动眉目清晰可见,方墨眼芒如电动心贯满眉睫“说得说,与其寻求庇护,还不如自己庇护自己” 方墨毫不犹豫在道“要想做到这点,那就要把使者来靖北目的切切实实查个一清二楚,要做到这个不容易呀” 卫云眼茫如同重锤狠狠向方墨眼中投射“是不容易,但铁老八些许是突破口!” “铁老八!”方墨脑海中闪过一道如奔雷闪念“说得是,铁老八让人盯着那间屋子,如此来看早是知道使者所为,替换北铃骑铠甲这事非同小可,铁老八既然已经知道肯定会向使者提要求,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人见到张贵荣去铁老八那里拿三车漆” “三车漆?”这个卫云倒不知道“拿那么多漆做什么?” 方墨没有一丝犹豫道“不知道,但从这点可以看出铁老八和使者关系不简单” 卫云脑海中现在正在做精密猜测“铁老八和使者的关系,会不会从胁迫转变成为合作?” 现在总算掌握一些先机,无论什么设想都要猜想出来,方墨道“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如我是使者我就会把胁迫变成合作,因为这样才是对自己有利” 这个突破口来之不易,他们务必要抓住这个机会,卫云建议道“统领,我看是不是该找铁老八谈谈?” 谈肯定是要谈,怎么的都要给使者一击重创才是,方墨突然沉默,卫云看着方墨也在沉默,气氛同时也是缄默下来,风好像想路过,似乎感觉到方墨那为之窒息的压力悄悄又退走。 卫云没喘大气静待方墨决定,方墨胸口微微起伏“谈,我去和铁老八谈,使者嘛,你去谈” 卫云笑了,眼中绽放出一股豪情笑道“好,我和使者谈” 谈,不是谈情说爱,是谈要命的事情,要命的人就在铁老八面前,见到方墨铁老八忽而有几分莫名恐惧,恐惧来源是方墨那双充满摄人心魄的眼睛。 铁老八心中有些不安预兆,隐隐觉得方墨不是客套登门,方墨来是来,人也坐下,但是没说话,方墨口没张只是在看着铁老八,铁老八目光迎向方墨眼神只觉得沉闷至极十分压抑。 要宣泄这样的压抑铁老八只能主动张口,铁老八顶着方墨给的压迫力笑道“方统领,怎么有空过来” 方墨不显着急,因为在准备伺机而动,谈话不是战场,但当中也是讲究一击致命,机会还没出现方墨缓缓笑道“八爷近来在忙着什么?” 话是闲话,但话语上铁老八感受到一股危机感,铁老八不知道属于他的危机是什么,现下只能顺口笑道“能忙什么,还不是赌坊那些杂事” 方墨笑了,这笑容就像炼铁热炉中的高温“八爷贵人事忙,但是也要抽空管管手下才是” 铁老八小心翼翼注视方墨,感觉到大麻烦要来了“手下?方统领指的是谁?” 方墨将铁老八潜伏的危机带过来了,方墨笑道“不用我指,人给八爷带过来了” 方墨拍拍掌,守卫押着江哥黑子入内,二人入内迎向铁老八目光,铁老八目光就像风箱一样拼命挤压二人神经,江哥黑子二人哆嗦跪下“八爷,我们知错了” 没由来的认错倒让铁老八不知错从何来,铁老八问“错?你们犯了什么错让方统领亲自带过来?” 江哥投鼠忌器微微侧看一眼方墨,方墨并不看江哥,只是带着轻笑凝视铁老八,见到方墨如此微笑倒让江哥呼吸有些艰难。 艰难也要说,如果有机会铁老八肯定会保住他们性命,江哥已经不需要衡量要说什么话,现在最好实话实说“八爷,就是太南巷那间屋子,前些日子那些人逃了,见多日没人回来,我们二人就想着屋里剩余三套铠甲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卖了换钱,孝敬八爷” 铁老八目光紧紧锁定江哥眼珠,似乎是在考虑江哥话语可靠性,其实这并不是铁老八所想,什么卖了换钱孝敬他,这事根本就不可能,这二人有什么脾性铁老八哪里还能不清楚,有些事知道是知道,人毕竟是他的人,不护短以后其他人还怎么忠心跟着他。 铁老八这时仔细打量方墨神情,铁老八知道方墨带人过来,肯定是事先想好自己需求,也想好了这事最终结果是什么,只要能看出方墨需求,这事也许还好办。 方墨的眼神就像是个铁匠铺,铺里每一样兵器都压在铁老八肩上,铁老八顶着压力笑道“方统领想必不是因为铠甲过来,而是因为屋里住的那些人” 方墨有些喜欢上铁老八,开门见山的人方墨很难不去喜欢,方墨眼劲就像火炉中似灭未灭的火焰“八爷说得不错,我的确是为那些人来,那些人的去向不知八爷能否相告?” 铁老八不紧不慢笑道“如是问那些人去向,方统领这次恐怕是白跑一趟,我是让人盯着那间屋子,只是那些人去了何处却是未曾多加留意” “哦?”方墨眼皮缓缓一抬,就像一道惊雷炸起“为何不多加留意?莫非八爷认为北铃骑铠甲出现在民舍中很是正常?” 铁老八就像是根避雷针,无论方墨想如何炸雷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铁老八淡笑道“这事的确不符合常理,只是我从未在军中当值,什么东朝铠甲,北朝铠甲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分辨不出任何样式,铠甲在我眼中就只是铠甲,方统领明白我的意思?” 方墨呵呵一笑,这笑声如同风雷隐隐“八爷倒会推脱”方墨看一眼江哥黑子在道“他们是八爷的人,犯了错也不敢越俎代庖,只是有证据证明那间民舍中有一人和如意园款钱有关,这个人肯定是要找出来的” 铁老八神情散淡笑道“找人断案方统领应该去刑司,我只是个开赌坊的,这事我可不会” 方墨就像出鞘利刃般嗖的起身,脸色却是缓淡笑道“这次来是和八爷打声招呼,希望八爷为此事多多费心,二日后我在过来,八爷事忙就不多加叨扰,告辞” 第260章 互不相欠 方墨离开铁老八赌坊,卫云这时才到北馆,慕雪行就在屋内坐着,卫云就在门外止步,慕雪行院子卫云并不陌生,看一眼以前当慕雪行护卫站岗位置,显得颇为怀念笑道“以前就是站在这里护卫使者” 卫云不是来怀念往事,这点慕雪行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在仓促之间还是难以猜出对方来意,猜不出倒没什么关系,来意对方肯定会说,卫云先是客套,慕雪行也是感怀过往淡笑“那时候真是辛苦卫兄弟” 卫云呵呵一笑,声音异常刺耳震得慕雪行耳膜一阵难受“使者做事也并非滴水不漏” 这话更深层的意思慕雪行还听不真切,有些话可不能乱答,干脆什么也不去想笑道“人无完人” 卫云眼睛如同利刃跃空,紧紧盯着慕雪行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的确是人无完人”入内卫云就坐,眼神又变就像是渔夫手里的渔网,一步一步拉紧向慕雪行投射过去“画像上那人是谁?” 卫云是坐在对面,现下感觉卫云人就在鼻尖前,慕雪行忽生有种刀子架在颈前的感觉,如果卫云得到什么机会,会当场将自己切割,问起袁庆昌慕雪行并不显得慌乱也不显得惊忙,平平静静做出答复“画像?卫兄弟指的是北铃骑贴的画像?那个人眼生得很不认识” 慕雪行狡辩卫云口风不退直接挺进道“哦?真的不认识?可常公子却是认识那人”话落,卫云视线如同刀锋反撩直盯慕雪行双目。 眼锋在快也不是刀刃,慕雪行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慕雪行眼中摩擦耀眼火花直扑向卫云“常公子认识人应当找常公子询问,卫兄弟为什么来找我这个不相干的咨询?” 卫云眼劲如同不散的冤魂直瞪着对方“使者既然忘了,那么我就提醒一句,这人是匠班班主,常公子直接点明是使者把人推荐给他” 慕雪行神思在瞬息之间迅速做出反应恍悟一笑“哦,卫兄说的原来是他,不错,是介绍过匠班给常公子,匠班众人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卫兄不提还差些忘了” 慕雪行反应真是放任自流,卫云对此真是大为佩服,卫云漫声笑问“记得就好,那些人使者是在何处找的?” 张贵荣先前提醒过慕雪行,说卫云领人去过太南巷,现下也只能半真半假答复,慕雪行老道答复“人呀?是在太南巷找的,听说他们居无定处,哪里有活就去哪里,现在要想找人只怕难了” 慕雪行答复十分到位,同时也是在告诉卫云,目前想要找到那些人是不太可能,慕雪行的答复就像一根长矛狠狠击中卫云,卫云在笑表示没让慕雪行一击击倒。 卫云叹口气道“很难在找到吗,可惜了,不过,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使者信不信这话?” 慕雪行十分随意笑了笑“信,没人比我更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慕雪行这话指的是他正在做的事情,也是等于反将卫云一军。 卫云神色显得柔和散淡,一笑,在如此笑容之下显出微微犀利“对了,忘了告诉使者一件事情,方统领现下正和八爷见面” “八爷!”慕雪行眼锋突然和卫云撞击,见着慕雪行如此眼劲,卫云脸上不经意间泛出一丝邪邪笑意“怎么?方统领和八爷见面使者很意外?” “方墨怎么会找上八爷?”慕雪行在心中问自己一句,压下心头升腾不安在想“就算卫云去了太南巷,也不至于会联想起铁老八才是” 有些事情不明白就要问,不问怎么释怀慕雪行展颜微微笑道“哦?方统领在见八爷这的确很让人意外,如果八爷指的是铁老八的话,八爷只是一个地痞头头,很好奇方统领为什么要去见他?” 卫云能看出慕雪行是在拼命死撑,卫云最不怕的就是有人嘴硬死撑,慕雪行现下还不会缴械投降,卫云眼茫锋锐一睁笑道“使者有些事还不知道,八爷有两名手下在太南巷一家民舍中偷取北铃骑铠甲,这事无意间让我撞上,这时候我就想,奇怪了,这家民舍中怎么会有我们北铃骑铠甲?使者认为这是为什么?” 慕雪行现下没有任何好办法,只能尽力和卫云周旋智搏“不知,卫兄弟想清楚原因了?” 卫云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当时抓到人询问,那二人说八爷早先让他们盯着那间民舍,后面的话不用我在说了吧,所以呢,这事我想没想清楚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八爷能不能说清楚” 慕雪行心下顿时一片透凉,那二人怎么早不早晚不晚就在这个时候让人扣住,慕雪行沉默不言卫云脸色露出得意笑容,卫云来并不是上门抓人,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有些话说完当然是要离开。 卫云起身笑道“刚想起还有件事情要办,就不在和使者闲说,告辞” 慕雪行脸笑肉不动道“恭送卫兄” 卫云离开,慕雪行可以毫不夸张断定,在给卫云方墨几日时间一切终将暴露,靖北不能在留,慕雪行还想过些日子才走,现下没有时间。 慕雪行告诉自己“后天晚上一定要离开靖北,否则让方墨卫云看出端倪是绝对没有机会离开” 方墨见过铁老八后回到南馆,人在静坐等着卫云回来,卫云回来了。 方墨笑看卫云问“见过使者了?” 卫云笑脸相对“见过了,统领见铁老八,我见使者,统领意思是想要打草惊蛇?” 方墨目光如同茅锋凛寒道“不错,我是在打草惊蛇,草打了看看这蛇会不会惊” 慕雪行铁老八这两条蛇会不会惊,这还不好说,卫云离开慕雪行按压心中情绪去见程若媛,程若媛算是彻底震惊,震惊的是慕雪行的心,慕雪行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还是逢场作戏在利用? 程若媛脸上泛起愤怒红晕,却是偏偏发作不得,只能将一口郁气积在胸口。 丫鬟这时候跑了进来,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小姐,使者来了” “他来了!”程若媛心一沉,脖子一梗便要当场开口让人轰走,程若媛按捺住并没有这么说,使者上门丫鬟以为会看见程若媛往日那般浮现欣慰快乐的神情,这副神情现在没有。 “吵架了?”这是丫鬟第一个反应,想归想,丫鬟也是不敢多问。 程若媛冷笑,嘴角弧度显得有些僵硬,既然不轰人走那么只能让人进来“大厅奉茶” 丫鬟见到程若媛有些气愤填膺的模样,什么也不敢多问喏喏答一句“是,这就让使者大厅候着’ 慕雪行刚入府,见到下人们都在花丛草间拿着棍子撩开草,似乎是在找着什么,见是见到慕雪行也没有开口询问,下人领人大厅就坐,茶来了,程若媛还没来。 慕雪行是第二次来到这大厅,上次是为了偷去司空书房,现在没有别的目的,人在厅里坐着倒也悠闲,人没来多等会就是,茶不错,是龙井,慕雪行慢慢品得一口。 主人让客人进来,总不能一直晾着,第二杯茶时程若媛这才缓步过来,程若媛入厅慕雪行起身施礼“见过大小姐” 程若媛现下并不回应,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看人,往主坐过去坐下,如此反应慕雪行让眉头轻皱,程若媛坐下一改平日温柔和顺视线,慕雪行迎向程若媛目光,对方目光中却如仙人掌倒刺逼迫过来,程若媛态度反常慕雪行毫不慌张就坐。 慕雪行打量程若媛一眼试探询问“怎么了?” 程若媛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冷冷答复“没怎么,使者上门所为何事?” 两人目光交接似乎都是在揣摩对方,这时一下人进来道“小姐,府里都翻遍了,没有找到玉钗” 程若媛如同冰冷雪花盯着慕雪行答复“没有就不用找了,春文和小军回来没有?” 下人道“还没有” 程若媛毫无情绪道“下去吧” “是,大小姐” 慕雪行显得无事般坐着,对于这样的反应程若媛显得很不满意,本不想发作责问,现下咬咬牙,切齿道“我玉钗丢了” 这一刻,慕雪行终于明白进府前看见的那些下人在找什么,慕雪行张着眼显得意外道“玉钗丢了?好好想想去过哪些地方” 见得慕雪行如此明知故问,程若媛浮出一脸薄薄冷笑有意提醒道“都让人找了,其他大人府邸也派人去问过” 这话听上去虽然没有什么,程若媛知道慕雪行可以听出她的含义,既然派人去其他府邸询问,那么就是代表其他人现在已经知道她玉钗丢了,慕雪行想拿玉钗做什么文章的话,程若媛这些人证完可以证明自己清白。 慕雪行不笨话意怎么会听不明白,嘴角一笑安慰一句“大小姐别太心急,好好找找些许就能看见” 静默片刻,程若媛痛心导致嘴角微微抽动“不见就不见了吧,不重要,使者这是有事?” 厅里就只有他们二人,有些事可以不用避讳明说,慕雪行落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这次来就是为感谢大小姐,为怡汐的事情操心了” 程若媛无声静看慕雪行片刻“你救我这次我还你恩,从现在开始我们互不相欠,没事的话使者回去吧” 看得程若媛两眼,起身告辞。 第261章 抉择未来 一句互不相欠的确很是伤人心,从程若媛意思听来似乎有所怀疑玉钗不是慕雪行就是葛怡汐拿走,不管怀疑哪个人怀疑并非有错,出得司空府慕雪行立身门外叹得口气,这口气很薄也显得无奈。 没有在做停留慕雪行前往太医署,人没有进去经得通报卫谨出来见人,卫谨在见慕雪行只问一句“公主召见?” 慕雪行的确是因为公主的事情过来,来意还没说卫谨已经猜中慕雪行轻淡一笑“是” 卫谨点点头“请” 二人来到东馆,慕雪行带卫谨过来没有事先通报公主,这算是擅自做主,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也是关心公主身体状况,嫣菱见得慕雪行带人过来知道是因为上次在北馆说起头疼一事,来都来了也不能赶人走。 卫谨请礼“见过公主” 嫣菱报之一笑道“有劳大主药” 卫谨把脉过后询问“从脉象来看并未沉淤,公主还是头疼?” 嫣菱缓缓摇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有些昏昏的提不起精神” 卫谨思量片刻道“东朝气候潮腻,北朝有些温热,些许是水土不服,公主有孕在身不宜服药,待会让药徒过来给公主做些药膳,慢慢补些精气” “药徒?”梦秋有些担心道“大主药公主千金之躯,让药徒伺候只怕不妥吧” 卫谨知道梦秋是在替公主询问,也知道对方担心什么是以明说“公主放心,这药徒跟我好些年,人很细心” 嫣菱轻声低吟“让人过来吧” 卫谨恭礼退下。 嫣菱眼中有些倦涩道“睡会便好,使者何必劳烦大主药过来” 慕雪行恭敬应声道“不让大主药过来,下官始终不放心” 嫣菱笑道“使者有心” 慕雪行没见到程勇顺口一问“程统领没有过来?” 嫣菱懒怠睁眼轻声道“刚走,使者就来了” 见到嫣菱打不起精神,慕雪行也不多加逗留,施礼道“公主倦乏下官就不加打扰” 嫣菱挥挥手道“去吧” 慕雪行回到北馆,坐在桌旁,手上拿着调防牌细看,调防牌上的北字异常尖锐,仿若能把人扎死,张贵荣从外而入道“这就是调防牌?” 慕雪行盯着得来不易的调防牌道“是,这东西兜兜转转还是让我们拿到” “兜兜转转?”张贵荣并不知道调防牌在谁手里兜兜转转,因为那时候他被方墨扣在南馆“兜兜转转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也不多加解释,将调防牌收起道“不重要了,对了,后天晚上二更我们出城” 张贵荣忙探身上前问“后天?怎么又后天了?你不是说。。” 慕雪行没有让张贵荣把话说完“等不了,卫云方墨查到铁老八身上” “铁老八?”张贵荣初始一鄂,后而紧张道“铁老八知道多少?” 慕雪行微一沉思,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来“他知道的足够让我们置于死地,一两天内他是不会开口,但是他也不能一直扛着方墨给的压力,所以,这两天内我们一定要走,对了,南馆也不用盯了” “好,等会就让人回来” 慕雪行想起那间粮仓“不知道马厩那里还有没有人盯着” 如果不提张贵荣到把这事忘了,想起这事不禁担心道“哎呀,差些忘记这事,等会我顺道去看看”停顿片刻张贵荣在问“如果没有人盯,人都送出城那么巴豆谁去下?” 答案显而易见,慕雪行笑道“你们都没去过粮仓,上次我去看过,还能有谁当然是我去” 张贵荣思衬片刻,迅速抬眼飞快睃慕雪行一眼“那你要算好时间,可不能让那些马匹有力气追我们” “我会算好时间” 张贵荣想起一事问“听说卫云来过,他来找你做什么?” 慕雪行一想起卫云腔调不由有些僵硬笑道“他来就是告诉我他这次去太南巷有什么收获” “收获!”张贵荣神色凝重,低声问“你的意思是卫云他们是从铠甲这事联系到铁老八?这怎么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事情就是这样”慕雪行无奈答复。.. “那么为什么要等后天?今晚不能走?” 慕雪行也想今晚走,可是不行,因为他给方墨的礼物还没备好,慕雪行道“今晚不行太仓促,另外还有些事要做,行了,你也别问,把人招回来别在出什么岔子” 孕妇最好不要出岔子,否则会一尸两命,这点谁都知道,侯三还是伏在屋顶。 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和我爱的人,还好侯三没在屋顶唱歌也没爱人相陪,否则真会让人发现不可。 侯三没人陪,嫣菱有,程勇又过来,现下天空满层繁星,月色显得凄美。 程勇入屋搓搓手在嫣菱旁坐坐下,取过嫣菱手边茶水就要喝,嫣菱忙着拦下“茶都凉了,别喝了,梦秋上茶” “是,公主” 程勇失笑道“凉就凉了有什么要紧的” 梦秋上得热茶,嫣菱示意梦秋将凉茶撤了,梦秋知趣借故退下。 程勇喝得口茶笑道“有些精神了” 嫣菱娇俏一笑道“睡了会还不错” 程勇看嫣菱一笑“这就好” 看得看程勇嫣菱敛容问“你姐姐还没来看我” 程勇郁然叹口气道“我姐也想来,这不是有事耽搁” 嫣菱不信道“别骗我,如果真心想来抽个空就能来” 程勇忙解释道“真的不骗你,改日我在让她来就是,今日我姐心情不是很好,听说是玉钗丢了” “玉钗?”嫣菱怔道“找到没有?” 程勇摇摇头“不知道呀,我没问,不过就一根玉钗找没找到有什么要紧的” 嫣菱慨然道“不要紧为什么要找,你告诉我玉钗样式” “样式?”程勇瞧着嫣菱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嫣菱没好气看人道“我还能做什么,如果没找到买同一样式的哄你姐姐开心呗,谁知道我在你姐眼中受不受待见” 程勇即刻笑道“什么受不受待见,我姐脾气可好了” 嫣菱嘟嘴道“谁知道呢,快说是什么样式” 这可难为程勇,想了想指手画脚道“样式?就钗子样式呀,钗头有朵花,花上镶着一颗白玉” 这时花绣幔锦帘轻盈一动,外头冷风灌入,嫣菱打个抖,程勇起身将后窗关了“梦秋怎么做事的,夜凉,窗户还开这么大” 见得程勇贴心暖心一笑“早前屋里闷,是我让梦秋开的窗” 家家户户都有窗,不光东馆有,刑司也有,这阵凉风吹在朱立脸上,朱立那张脸不惧风雨是以不为所动,有一捕手立身案桌前,朱立在烛下看着赵阿后人写来的信函。 如何下毒,如何谋害,朱立看得清清楚楚,朱立将信折在桌上放下问“把人送走,告诉他,今生今世不可靠近靖北,否则杀无赦” 捕手道“是,右监” 捕手退下,朱立沉思片刻拍了拍信纸,最终将信纸揣入怀中趁夜出城,出城是前往彭谦住处,彭谦见得朱立面色沉郁知道肯定是案子一事有了新进展,彭谦示意入座,朱立沉着张脸不说话,彭谦微微一笑道“怎么了?” 朱立取出信纸摊放在桌“老师不妨看看” 彭谦眼珠啄一下信纸身不动手不伸道“我就不看了,还想睡个安稳觉呢,看你脸色这纸上就是答案了?” 朱立既然将信都拿出来自然是不用做隐瞒,朱立显得激动道“所以枝节联系,清清楚楚就在上面” 彭谦感慨笑道“这么说赵阿还是留着后手” 朱立咬着牙道“他这后手却让学生很是为难” “为难?”彭谦现下对朱立说辞有些意外“怎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查清楚?现在枝节联系清清楚楚不是应该高兴才是?” 朱立咽口唾沫,只是这口唾沫显得有些辛辣“老师最明白学生,学生宁愿。。” “宁愿这张纸不会送来是不是?”彭谦语气平静反问一句。 “是”朱立绷着脸答复。 “该来的还是会来”彭谦在道“有些事既然想查那么就有真相大白的一日,上次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太上王心里的真相重要,还是北朝未来重要,只要你想清楚怎么做,这张纸,只是一张纸” 朱立心情显得烦躁道“可这不是简单的一张纸,是一张能够撼动北朝的证据” 彭谦抹抹唇角道“你不该来找我,我说过这事谁都不能为你做主” 朱立沉默片刻后方道“这张纸的内容一旦告知天下,我能想象漫天的腥风血雨” 彭谦徐徐一笑道“有时候风太大就把窗关上,就看你想不想关上窗” 朱立坐着不动咬着牙道“屋里的窗可以关,但心里这扇窗怎么关?” 彭谦眼中微光闪烁轻笑“不必关” 朱立张眼紧紧盯着彭谦询问“老师这话何意?” 彭谦搓叹口气遥望虚空道“因为你会忘记” 朱立皱眉反问“会吗” 彭谦含笑道“会的,忘记不是因为时间长久,而是你的年纪” 朱立思虑片刻最终拿起纸张走到烛下,犹豫片刻最终将纸张点燃,火在剧烈燃烧,映得朱立满目通红。 朱立做下自己的选择,这个决定是对北朝未来有利,只是太上王想要的真相是得不到了。 第262章 辟蹊径分 秦飞和刘善站在南馆门外和站岗两名守卫议论,秦飞心有余悸道“终于查清楚铠甲不是我们替换,这些日子为这事我可是吃不香睡不着” 刘善脸色比秦飞没有好多少,刘善那张脸比纸张更加苍白,刘善道“可不是,为这事方统领一直没给我好脸色,这事在没消息,我看方统领多半会把我们赶出北铃骑” 秦飞刘善就是方墨回城时询问铠甲之人,秦飞当时方墨还让他穿过替换铠甲用刀就劈,那副场景历历在目至今还没喘过气来。 一名值岗守卫安慰二人笑道“现下好了,这事证明不是你们做的,接下来可要把人抓住才能将功补过” 刘善一想起袁庆昌,虽然不知道袁庆昌叫什么名字,但那张脸不会忘记,刘善想着袁庆昌那张脸道“那个人肯定是要抓住,否则难消我心头只恨” 秦飞问“对了,听说方统领见过铁老八,那么这事是铁老八干的?” 方墨和卫云探到什么消息也没和手下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私下议论。 方墨是去见人也没见抓什么人回来,刘善道“方统领或许只是怀疑,如果真是铁老八做的肯定会抓人回来” 余人纷纷点头称是。 秦飞插着腰显得愤愤不平“这事多半和铁老八有关,要不然手下怎么让抓来了” 刘善多日紧悬的心现下也总算放下,刘善道“不管如何,能证明我们清白就是” 刘善秦飞的确是可以证明清白,铁老八没有,铁老八现下是不清不白大是头疼,铁老八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现在的他说是心情不好还是轻的,应该说是心情是相当恶劣,恶劣也不能随便发脾气,发脾气不能帮他证明自己清白。 向南从外进来,铁老八杯中的茶早是凉了也没让人换,凉凉的茶杯握在手上也可稍微缓解一下内心急躁,见得向南回来,铁老八眉峰如同一道阴云移动,视线落在向南眼珠询问“打听到了什么” 向南脸色不能说是悠闲,但是能看出并不着急,向南眼睛就像阴云中的明月似亮似暗,向南道“八爷,方墨不好糊弄,赌坊外有北铃骑眼线盯着我们,他们换得装束如不稍加分辨还真的察觉不出来,他们已经怀疑我们,这事想撇清干系很难” 这些事还用向南推断?这样的事情铁老八不用出门就能猜到,铁老八听向南叽叽歪歪说些废话当即恼道“我问你打听到什么!不是让你分析方墨会干什么!” 见得铁老八动怒向南也不敢在说不相干的话,向南当即道“八爷,打听过了,在方墨来的时候是卫云去北馆见使者” 铁老八死死撑着眼皮,想着闭眼睡上一觉就什么都会烟消云散,铁老八没睡,因为他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才能有这样不现实的自我安慰,铁老八将茶杯放在手边茶几道“这么说使者也是知道这事了” 向南人也有些聪明劲道“使者肯定是知道,卫云去北馆问的问题些许和方统领问的没什么两样” 铁老八这时赞赏看一眼向南强笑,只要强颜欢笑心里才能舒服一些,铁老八笑道“你小子平日看不出来这双眼睛倒还是亮堂的很” 能得铁老八赞赏向南也是高兴“这不都是八爷教导有方” 现下铁老八需要的不是马屁精,听得好话不能让铁老八感到舒服,能解决问题铁老八才会觉得舒服,铁老八故意问一句道“方墨来见我,卫云去见使者,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事向南显然有自己看法,向南道“八爷,要我说方墨和卫云是想打草惊蛇,这就像是犯事被抓分开审讯,想听听看八爷和使者说辞有什么不同” 铁老八这才却是对向南有些刮目相看“不错,就是这么回事,你小子不错,还能想到这个” 向南得意一笑“八爷,刑司都是这么问案的,进去多了也就能看懂他们那套法子” 慕雪行直到现在还没来和铁老八通气,也不知道慕雪行是如何作答,铁老八心中有些忐忑道“向南我问你,你说使者会不会出卖我?” 向南笑道“不会,八爷,使者要是出卖你,方墨早是来抓人了” 铁老八也不是没想过这点,只是没见到慕雪行心中始终不安,毕竟如果出了事情慕雪行可不会关心他的死活,铁老八问“你想办法去北馆告知使者一声,让他来见我” 向南惊道“不可呀八爷,方墨现在也许就等着你们碰面呢” 铁老八笑看一眼向南“我知道,我们一碰面就是等于承认此事想办法串供,我现在怕的不是方墨知道我们串供,我怕的是使者过河拆桥” 向南和铁老八想法并不一致,向南道“会吗?八爷,使者不是给了板指?有这东西在不怕他们赖账” 铁老八脸色一变厉声道“你在敢说板指二字我宰了你!” 向南立马道歉“是,是小的多嘴。。” 铁老八道“旁话不可在说,这事如让方墨知道,我们就是死路一条,想来想去靖北是不能在留,在留下去我们没有好果子吃,去,想办法让使者来见我,不过不能在赌坊见面,叫他去城西的荒宅” “是”向南退下。 每晚侯三都要来和慕雪行汇报嫣菱的事情,现在侯三就在北馆,慕雪行问“今日没有值得注意的事情?” 侯三没好气看向慕雪行道笑道“有” 慕雪行急切想要知道询问“什么事情?” 侯三眼睛一亮露出玩味的笑意直盯着慕雪行道“你呀,今日值得注意的就是你,今日就你和大主药去看过公主” 听得侯三开起玩笑,慕雪行不由也是笑道“这么说是没有值得注意的事情了” 侯三耸耸肩道“依我看我没有必要在盯人下去,每次去东馆最勤快的就是程勇,司空自从那天去过之后就没有在见人去过” 慕雪行眼珠现下就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死水,微微摇头道“这可不想司空为人,照理说应该早是下手才是,如要我猜司空是绝对不会下重毒谋害公主,重毒用不得只能用一些较为轻微毒性,沈颐是大主药要调试这样的东西出来并不是难事” “轻微?”侯三顺话在做设想道“你的意思是司空早就下手了?” 慕雪行点点头目光似那点点繁星,深邃而悠远“我相信是这样,轻微就代表毒性慢,毒性慢就代表要花长时间才能见到效果,我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等着公主出事” 侯三看着慕雪行有些难以琢磨的眼劲问“那怎么办?” 慕雪行摇摇头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事我们不能参与进去,后天之前我们一定要查清楚司空是如何下手的” “后天?”侯三问“为什么这么急?” 慕雪行看向侯三,眼劲犹如刮过疾风道“对了,有件事还没和你说,我们后天晚上二更出城” 侯三脸色肌肉莫名跳动“后天晚上?怎么又变时间?” 这事可不是慕雪行心凭喜好决定,只是时不待人,慕雪行说明道“方墨已经查到铁老八头上,我们不能在等了” 侯三眼中出现一丝惊诧表情“好端端的怎么就查到铁老八身上?” 慕雪行苦笑道“这都不重要了,后天一定要走” 侯三脸色凝重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禀告太子” 纸张已经成灰,灰烬就在朱立和彭谦茶几中央,彭谦静静看着灰烬问“老实说没想过你会烧了这张纸” 朱立神情犹如斗败的公鸡,也是静静瞧着纸张灰烬“学生也没想过会烧,就当是学生改主意了吧” 彭谦微微叹口气,将茶几上些许吹得灰烬飞扬“我以为你会坚持” 朱立长长搓叹道“坚持整个北朝上下只有太上王会高兴,而不坚持北朝未来才能有保证” 彭谦在叹口气似乎有些失望“我真的以为你会坚持” 话还是那一句,朱立能感觉到彭谦情绪,朱立并不后悔道“学生在取舍之间选择大局为重,让老师失望了” 彭谦取来一个小盆将纸张灰烬扫得进去,彭谦目光此刻显得有些暗淡无光“我没有失望,也没有资格失望,当初在这件事上我也做了取舍,同一件事我们师徒二人都选择大局为重” 朱立看一眼彭谦“老师以为学生会做不一样的选择?” 彭谦招来下人让下人把盆子拿出去,等下人退下后彭谦道“人入朝局如同潮起潮落,既然做了这个选择以后就不要在多想,你现在一定是认为这件事是你人生中最大的选择,其实不是,你还有更多更重大选择要做” 朱立沉默并未对此做出什么回应,没做回应并不是说不赞成彭谦的话,事实上朱立非常赞同,只要人没死总是会在碰上需要取舍之事。 朱立起身道“案子一事就到此为止,学生会找时机进宫答复太上王” 彭谦叮嘱一句“要说委婉一些,太上王毕竟年纪不小,言辞不要太直接” 朱立向彭谦施礼道“学生知道分寸,学生告辞” 彭谦看着朱立离去,直至朱立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彭谦这才苦笑道“大局为重辟蹊径分?” 第263章 实话实说 见过慕雪行侯三先是回郭允府邸,想着先把后天出城消息告知郭允,刚从后门进去却是见到孙诩向他过来,孙诩沉着张脸从面色上看似乎和郭允谈话并不愉快,侯三从直觉上看有些不安,两人迎面撞上侯三睨着孙诩面色,没有什么表面客套直接询问“怎么了?太子说你了?” 孙诩来还是希望郭允能把慕雪行交由他处理,这次郭允还是拒绝,并且叮嘱不可在提起此事,如要在提只能当重罪论处。 得到这样的答复,孙诩的脸色也只能这样,这事孙诩不会在侯三面前提起“没有,太子没有说我什么” 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沉着张脸,不过对方不说侯三也没有追问“来了也好顺便告诉你一件事,看来我们要提前出城” “提前?”孙诩眼劲一亮道“为什么要提前?” 侯三神情凝重道“出了些意外只能提前” 侯三没有说出是什么原因孙诩也不追问,孙诩想知道的只是确切时间,孙诩问“提前?提前到什么时候?” “后天二更” 孙诩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细缝“后天二更?这么急那是有大麻烦了?” 侯三姿势稳定就像没有让这麻烦扰心轻笑“麻烦就是麻烦,哪有什么大小之分,你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孙诩执剑柄的手指纤长洁净,轻轻握着剑柄回应“我这里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也会解决,只要太子能出城,后面的事由我来办” 侯三知道孙诩有这个能耐,否则国公也不会派他来接迎,侯三温和一笑“马车也备好了?” “早备下了” 侯三深深吁口气笑道“忙活这些天我们终于能回去了” 孙诩想着慕雪行的脸,手指微微颤抖道“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回去” 侯三没听出来孙诩意思,以为孙诩指的是来掩护太子出城的将士,这么大的动作肯定是要有死伤,利益得失是永恒的矛盾焦点,侯三苦笑道“太子安为先” 孙诩也不打算在侯三面前暴露太多自己想法,孙诩道“好了,城门也要关了” 侯三让开道施礼道“那么出城后在见” 孙诩道“出城后在见” 城外,密林,夜色凄静,孙诩眼神幽冷似鬼问“漆都准备好了?” 扮做乡民的士兵上前道“准备好了” 孙诩戚戚望着皎月道“后天二更时分,务必保证路面通畅” 士兵道“是” 孙诩眼神更幽更冷“后天你们护送太子先走,我和使者二人留下断后” 士兵有些担心道“就你们二人?” 孙诩用不容置疑语气道“没听明白?” 士兵无法忤逆道“是,都护” 隔日清早,慕雪行和张贵荣在屋内用早点,咬得肉包一口张贵荣边嚼边问“一根玉钗就能让司空听话?” 慕雪行持着木汤匙喝得口粥笑道“能,对了马厩有没有人在照看?” 张贵荣将肉包咽下道“没有,人都撤了” 慕雪行不急不躁徐徐一笑“那就好” 守卫这时入院向二人走来,守卫将封信递给慕雪行道“使者,有你的信” “信?”慕雪行将信接过大是好奇道“谁拿来的?” 守卫道“一个五六岁的孩娃” 慕雪行笑道“知道了,你去吧” 守卫退下,慕雪行张信来看一会在将信折了,张贵荣问“谁给你的信?” 慕雪行起身点烛将信烧了“铁老八” “约你见面?” 慕雪行无奈笑笑“是,行了,你吃吧,我出去会” 荒宅很荒,草多,萧索,慕雪行将门推开,发出刺耳脆响,门一开内外空气流动,里面荒草无序摇摆。 宅子是很荒,屋内坐着一个人,人是铁老八,桌子收拾得很干净就像是新买的,慕雪行入屋铁老八叹息“没办法才约你来这里” 话落,一阵风吹过,风感觉到铁老八无奈。 慕雪行在铁老八对面坐下,桌凳是擦得很干净,毕竟不是新的,慕雪行一落座,凳子发出抗议声响,铁老八慕雪行对此都不会在意。 慕雪行坐直玩笑道“约我见面不怕方墨将你我当场抓获?” 铁老八没看慕雪行只是盯着桌子位于中央处裂痕,铁老八苦笑“他早是认定我们关系非浅,要不然也不会和卫云分头试探,抓就抓吧” 慕雪行看一眼窗纸,窗纸上贴着一只兔子,只是兔子下半身已经不见,因为窗纸已是破了,风就是从这破洞挤得进来,从这半截兔子能够看出,这间屋子原来女主人对于生活还是充满希望,只是这间屋子没有什么太大希望,只是希望离开屋主还有。 慕雪行转眼回看铁老八道“今天方墨还上门?” 铁老八抬眼看慕雪行神情似是有些不安挣扎,也没说太多话简单答复“没有,你呢,卫云有没有在找你?” 慕雪行摇头淡笑“没有,但是他们一定会在找我们” 见得慕雪行神态悠闲,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事担心,铁老八忍不住道“找你来就是想谈一谈,这事怎么应付” 慕雪行不急不躁微笑如前“没法应付,我们要走了,我想八爷最好和我们一起走” 不管铁老八从哪个方向思虑,都觉得异常凶险,铁老八苦笑“想闯出去?还是算了吧,使者很清楚我铁老八只是求财不想搏命” 慕雪行微微一笑眼睛盯着铁老八道“八爷不想搏命,等我走了,方墨就会要你命” 铁老八霍地咬牙切齿愤恨道“都是那二个蠢东西坏我好事!” 铁老八有什么打算慕雪行也是能猜得出来,如果江哥黑子没让卫云抓住,铁老八自是可以等他们出城后在悠哉出城,现下铁老八可没有这么好的选择。 铁老八眼中并无精光道“我这一生是让财字绊住手脚,我还有妻儿不能像使者一样冒险” 慕雪行凝视铁老八片刻才道“八爷是江湖中人,说实话我们不是很喜欢你们,但是八爷知道我的目的已久,并未和别人告发,对错就不说了,我们会从同仁门走,其他城门必定空虚,因为主力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其他三门都是活路” 铁老八冷笑一声知道慕雪行是什么打算,铁老八道“别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让我闯其他城门也无非是让我分散注意力,我如要闯风险不比你们低” 铁老八来前已经深思熟虑过,铁老八道“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将方墨卫云除去我就自可高枕无忧” 这个的确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有时候简单直接是对的,可这次不行,慕雪行缓缓反问一句“除去方墨卫云?八爷有信心同时除去他们二人?只要事情败露任何一个活下来,那么这个人就会像癫狂猛虎不顾后果报复,难道八爷想号令地痞和身经百战的北朝将士拼命?” 铁老八沉默,如真要这么做一点胜算也没有,就像慕雪行说的想要同时除去方墨卫云实在太难。 慕雪行看得看废屋在道“靖北里还有多少间这样的废屋?” 现在是关心废屋的时候?铁老八抬眼看显得轻重不分的慕雪行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慕雪行似乎是突然有得新主意笑问“说我听听就是” 铁老八想了想道“这个我倒么没细心算过,不过,十间八间总是有的” 慕雪行点点头“这是最好了,放火吧,把这些废屋都烧了” 铁老八也是个精明人,一听就知道慕雪行意思是什么,铁老八道“你是想烧屋分散守军注意力?” 慕雪行“嗯”一声继续在道“十间八间屋子火势一起,不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就像我说的主力都会追我们,火一起肯定会分散人出来救火,到时候闯门的机会就会增加” 铁老八并未做下什么答复,紧紧盯着慕雪行起身犹豫片刻在道“不聊了,跟你见面让我的头越来越疼,就这样吧,没什么要命的事情就不用在见” 铁老八行出门外,慕雪行坐着不动轻笑道“我们城外见?” 铁老八干笑二声突然道“要解决这件事,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一听铁老八这么说慕雪行额头迅速涌现冷汗,冷汗一粒粒汇聚额头,慕雪行最怕的就是铁老八提起这个,怕归怕可不能表现出来,慕雪行神情散漫眼色从容悠然轻笑“八爷是想和方统领实话实说?” 铁老八背对慕雪行道“为了一张地契我用不着把命搭上” 还好慕雪行早先留有一手,慕雪行沉默半晌才慢慢笑道“八爷还记得那三车漆?” 铁老八登时一凛迅速转过身眼劲如同脱弓疾箭标射向慕雪行“漆?记得又如何?” 慕雪行也是起身似笑非笑道“跟八爷实说了吧,那车漆我让张贵荣故意从同仁门运出去” “故意?”铁老八显得紧张道“故意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道“三车漆数目不小,城内漆店肯定没有这么多存货,既是如此八爷肯定会托人从城外运漆进来,八爷的人运漆进来,漆没换车张贵荣又运得出去,北铃骑守卫可不瞎,简单来说,我如果出事,八爷也讨不了好” 铁老八冷笑“不就三车漆,能拿我如何?” 慕雪行笑道“想知道?那么八爷尽管和方统领实话实说” 第264章 试探对质 铁老八这时不在废屋在赌坊,就坐着桌前这时向南进来,向南知道铁老八见过使者才回来,心中有些好奇便问“八爷,和使者谈妥了?” 铁老八并不知道慕雪行会拿三车漆怎么对付他,不管是真的也好,还是慕雪行唬人也罢,从结果来看不走不行,只要慕雪行出城他还在城里,事后方墨肯定是拿他出气,事已至此铁老八知道这是自己咎由自取,如果自己不贪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后悔没有任何用处,铁老八还要领导手下,有些事情当然不会和向南明说,手下那些人只要能有钱赚有酒喝就会死心塌地跟着铁老八。 铁老八理智分析过后,这次去南朝重新营生还是利大于弊,当然这必须要活着出城才行,铁老八吩咐向南今晚秘密将妻儿提前送出城,这个向南还是有十足信心,可是第二件事向南有些犹豫“八爷,我们真要舍弃这里基业到南朝去?” 铁老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基业?我们赚的钱得有一半交给城防军,这算是什么基业?” 向南在道“可是周安不是答应过八爷,要三七来分?” 铁老八露出玩味笑容“周安?一个死人定下的规矩,你觉得活人还会遵守?” 向南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向南有些不舍道“八爷,就这样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在靖北站稳脚跟” 铁老八试图说的豪迈一些“只要兄弟们齐心,不管到哪里都能东山在起,不必多说” 铁老八既然已经想好,向南也就没有任何疑问“是,八爷” 铁老八在吩咐道“你去查一下,东城,南城一共有几处荒屋” 向南转得转眼睛还是猜不到铁老八查荒屋做什么,索性直接询问“八爷?查荒屋做什么?” 这个想法原本是慕雪行想出来,现在在向南面前铁老八当面要在手下面前表现一下才智,铁老八做出深思熟虑样子道“后天夜里我们要和使者一同闯城,使者从东门出去,我们从南门,让你找荒屋是为安起见,在闯门前将城内荒屋点了,会分散守卫注意力” 向南眼珠一亮“八爷好计策,这样一来定会让对方手忙脚乱” 铁老八笑容满面道“时间很急,去准备吧” “是,八爷”向南退下准备。 向南在做准备,郭允没有什么准备好做,他是孑然一身而来,要离开靖北也没有好带,心里一直很烦因为在想着袁公之事,这事多想无异因为没人给他答案,自寻烦恼的人怎么会显得开怀,不开怀只能喝茶,这时有人上门,人是朱立。 朱立自从回到刑事后,这是第一次登门,朱立这次过来郭允很是意外,意外也要迎接,郭允迎人入内就坐,郭允见及朱立面色也是不显开怀,二人算是同病相怜,郭允笑问“右监怎么来了” 朱立舒口长气笑道“侯三呢?怎么不见人?” 侯三到东馆盯人当然不会在府里,不过这事借口也很好找,郭允笑了笑“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右监找侯三有事?” 朱立勉力看一眼郭允道“不在就算了,太子代为转告就是” 郭允静待朱立开口,朱立看一见侧桌上有个三足小鼎里点着熏香,味道应该是沉香,这点朱立并不陌生,烟气淡白舒缓,深深吸口气倒也显得舒畅。 朱立苦笑道“司空一事太子费不少心思,这次来就是说声,这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郭允大是震动,朱立这话说得很是随意,言语中语气颇为沉重,郭允直觉告诉自己朱立是有些迫不得已。 一念至此,郭允目光尽在朱立脸上探索,过得片刻郭允冷笑道“到最后右监还是不敢动司空” 朱立对此也不多做解释“太子自然是想北朝局势动荡,下官只愿平静无波” 郭允目光掠过朱立看向门外树荫“如此听来右监是知道真相了,可右监不觉对不起太上王信任?” 朱立脸色很难看“太子莫要多想,这事是朱立无能并不能查清真相,不查只是觉得难以真相大白,是以不想在此事多费时间” 郭允瞧着朱立不动声色片刻道“不对吧,本王认为右监已查明真相” 朱立一双眼珠看起来十分浑浊“就像下官所说,这事就到此为此” 朱立起身道“走前,想叮嘱太子一事,有些事太子如果不死心试图掀风做浪,那么日后下官只能依法问罪” 其实这事能否查清郭允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朱立如此坚持郭允也不好在说什么,郭允亦是起身道“右监既然不在意,本王也无话可说,右监,慢走” 朱立躬身施礼退下。 朱立退下,王后上前,王后端茶上来轻声道“这是南江进贡的月白,说是清热去火王上尝尝” 北王用眼神示意王后放在旁边,只是缓声道“王后怎么来了?” 王后看北王一眼低婉道“王上,太傅的事不知是否有了计较?” 北王眉峰一扬语声微微严厉道“王后!” 王后欠身告罪“臣妾知道后宫不可干政,只是看着仕林那孩子也是可怜。。” 北王长长搓叹道“这事证据确凿如何能够轻饶?这次我如饶他日后百官效仿,孤威严何在,北朝颜面何在?” 王后郁然叹口气“太傅是什么人王上能不清楚?” 北王愤气道“就是知道太傅不会做这样的事才会烦心,如真是有罪,下罪问斩就是何须如此劳神” 王后慨然道“右监可有什么消息来报?” 北王冷道“右监彻查度支署也查涉事人员,现在在让人搜捕整修工匠,这事是有人有心为之,在说事隔多日,犯事之人岂能留在靖北让人抓捕” 王后轻轻叹得口气“那么太傅。。” 北王截话道“目前大事是谈和,太傅之事待谈和过后在做定夺” 王后很了解北王,别看北王看似心烦,事实上心中早是有得决断,有些事能浅问不能深问,王后岔开话题在笑道“王上说起谈和,那么公主的事情。。?” 一提起公主北王就想起挺着大肚子的嫣菱,北王心知肚明道“公主千金之躯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东竹林” 王后似有所悟道“王上是说东王此举是为了议和加的价码?” 北王这时才喝口茶沉吟道“单单为了价码王后可别小看东王,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后略略不解刚要张口询问,只见潘总管入内,潘总管道“王上。。” 话落,人就在也没张口,王后知道潘总管定是有要事找北王说,王后起身道“王上,臣妾先行告退” 北王缓声道“去吧” 等到王后离去,北王道“怎么样?” 潘总管道“旨意都下达了,玺印,虎符,调防牌样式做工都下达各部” 不管慕雪行是不是拿了什么,有些事可不能不防,既是传达到各部这事北王也是稍稍放心。 北王能放心,程昌泰有些不放心,因为慕雪行找上门。 “见过司空”慕雪行走到近前直接打了招呼。 程昌泰笑看慕雪行请人入书房就坐“使者怎么来了” 慕雪行客套笑道“闲来无事,想着找司空说说话” “哦”无事岂能登三宝殿这个道理程昌泰当然不会不明白,程昌泰面上露出客套笑容“使者来得正巧,也正要有事想找使者聊聊” 慕雪行淡淡一笑并没有跟程昌条客套直奔主题“下官斗胆猜测,司空想找下官,想必也是为了公主之事?” “心有灵犀”程昌泰哈哈大笑。 慕雪行忽道“收手吧,孩子是无辜的” 此话一出程昌泰两颊肌肉绷紧片刻没有说话,过得片刻程昌泰这才笑道“使者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官是什么意思,司空何必明知故问”慕雪行语气森寒在道“表面上看司空带沈大主药去看望公主是请平安脉,在下官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程昌泰看人一眼冷冷道“哦?使者认为何处不简单?” 慕雪行此事上门就是为了试探,试探就代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慕雪行就是想从程昌泰反应中看看是否已经对公主下手。 慕雪行仔细盯着程昌泰脸上每寸肌肉道“有些事下官真要说出来,事情就不好收场,司空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成功?” 慕雪行这话虚虚实实,一时之间程昌泰不好应对,心里有鬼的人让人登门逼问,往往都会显得小心谨慎“还是不明白使者在说什么” 见着程昌泰如此反应,慕雪行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如同自己的猜测一样,程昌泰早就对公主下手,可是下手的途径慕雪行却是无法猜出。 慕雪行想看看程昌泰会不会自己露出马脚,慕雪行笑道“司空不明白,那么下官不妨提醒司空,试问大主药是不是送过兰香草?” 程昌泰波澜不惊坦然轻笑“兰香草静息凝神有何不妥?” 慕雪行含笑而道“下官断定司空定是容不得这孩子,是以外来之物总是要多加留意,兰香草的确并非有害,只是。。” 第265章 第四种办法 “只是什么?”程昌泰听慕雪行话没说完止住,忍不住追问。 慕雪行端视程昌泰片刻悠笑“只是程统领还送过香包给公主” 程昌泰还以为慕雪行会说什么,听得香包二字说明慕雪行跳跃性思维还是不够,如此显而易见害人之法程昌泰怎么会用,没猜中程昌泰就放心了,人一放心笑容就会非常轻松,程昌泰轻松随口笑道“送不送香包是他们年轻人的事,使者提起这事做什么?” 慕雪行当然知道自己是在说废话,两样东西并没有相生相克,程昌泰又怎么会显得紧张,故意这么说是因为还有后续,慕雪行笑了笑“香包和兰香草,下官还以为两样东西在一起会相冲,这事问过卫大主药,这才知道是下官多想,提起这事是想说,姜还是老的辣” 听及慕雪行话中有话,程昌泰心下有些忐忑“使者话里话外都在暗指程某不怀好意,无凭无据却是上门指责,使者如此诬陷,莫非真的不怕诽谤之罪?” 慕雪行眼珠反复打量程昌泰浅笑“司空别急拿下官问罪,不妨听听下官猜测可对,东馆无论内外皆是东朝人,这次公主也是带着后厨过来,吃住都是没什么问题,想要对公主不利无非也就三种办法,第一便是派人行刺,东馆护卫重重这是最蠢的办法,如是下官也不会这样做” “第二就是让人混入后厨在饭菜中下手,这个也不可能,后厨都是东朝人,一个陌生人混进去岂有不被发现的道理,至于这第三就只能等公主外出” 程昌泰冷笑“依照使者看,如我要害人,会用哪种办法?” 慕雪行叹得口气道“司空毕竟是司空,这三种办法一个比一个蠢自然是不会用了” 程昌泰目光忽而锋锐盯着慕雪行问“哦?听使者意思难道还有第四种办法?” 慕雪行眼睛就像黑黝黝山洞忽而迎来光线照射“当然有第四种办法,第四种办法又隐秘又安,下官也是费尽心思才能想到” 程昌泰笑容有些僵硬“哦?不妨说来听听” 这个法子曾经就像一座大山横亘在慕雪行面前,想要攀山而过谈何容易,好在慕雪行在这座山中寻到一条小径,小径是出现,路上还是荆棘丛生,还没到一览无余的时候。 慕雪行脸色均重道“第四种办法说起简单胜在精巧,下官断定程统领早就对公主下毒!” 慕雪行连翻指责诬陷胡猜都没让程昌泰失态,现下有些坐不住却还是故作镇定笑问“是吗?犬子这些日子是如何对待公主,使者不妨出去问问,每日不光嘘寒问暖还抽空上门相陪,所为虎毒不食子,犬子平日在是胡闹,也断然不会伤及自己骨肉” 慕雪行搓叹一笑“是呀。虎毒不食子,下官这几日来就是让这句话蒙了眼睛,这个要解释一下,下官的意思不是说程统领心狠手辣,程统领非但不是心狠手辣,相反他对公主是真心的好” 程昌泰这时却是哈哈大笑“那么他有什么理由要暗害公主?” 慕雪行眼睛如同那瑟瑟夜风,直接回应“如果程统领不知道自己是在下毒呢?” 很难看了,这是指程昌泰脸色,这样的难看就像一位妙龄女子脸上有道刀疤那样难看,程昌泰的眼睛就像摇摆不定的松涛盯着慕雪行“使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慕雪行就像盘踞不前巨兽,横亘于天地之间,叹得口气劝慰道“司空,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在说下去真的收不了场,孩子如果有失,公主在悲愤之下谁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司空想过没有,如果没有这孩子东王就会拿到借口不在议和” “你以为东王是真心议和!如是真心的话派你来查什么案子!” 慕雪行道“东王心思做臣子的不敢胡乱猜测,但是东王就在路上不日就到靖北,议和可以说是板上钉钉,议和不成战局铁定在开,到时候遭殃的不光是你们,东朝也是,为得一个孩子闹得天翻地覆何必呢?这事说到头司空只是想除去东王要挟之气” “如是你受得要挟!还会坐以待毙!” 慕雪行叹道“想想程统领吧,如他知道公主腹中骨肉是自己所杀,你让他日后如何自处?” 程昌泰对慕雪行已经是无比憎厌,唇角不住颤抖,眼中却无一丝后悔之色,程昌泰冷冷一笑“使者说得头头是道,证据呢?一个人如何在不知不觉中下毒的证据在哪里?” 慕雪行有个狗屁证据,这次来也不过是看程昌泰反应从而来印证自己猜测是否正确,从程昌泰反应来看,这事必是程勇在不知不觉中所为,这趟不算白来。 没有证据肯定要掉头就跑,跑也不能太狼狈,慕雪行起身道“司空,下官言尽于此,告辞” 慕雪行离去,程昌泰坐着不动,这一坐已是夕阳西下,呆坐不动程昌泰想的只是一个问题,那就是慕雪行直指程勇下毒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 程昌泰喊来徐宗“去北馆看少爷在不在” 徐宗补问一句“要叫少爷回家吗?” 程昌泰道“不用”徐宗离去,程昌泰惴惴不安,胸口有些闷,将盒中最后一粒药丸吃了。 徐宗前往北馆来到程勇属院,程勇并不在北馆,徐宗招来下人询问“统领去哪了?” 守卫禀告道“统领去东馆了” 徐宗嘀咕一句“怎么又跑东馆去了” 不找人回家,徐宗也没有必要去东馆直接回府禀告“老爷,少爷不在北馆,在东馆呢” “东馆?”程昌泰思量片刻,忽而猛的惊站起来,脸色一变心道“不好!上了使者的当!” 程昌泰现在终于发现上当,惊站片刻又坐下脸色缓得一缓心道“原来是来试探我的” 既然是试探无凭无据程昌泰也不怕慕雪行,徐宗见得程昌泰惊惊乍乍不由问道“老爷,你是怎么了?” 程昌泰这才松得口气笑道“没什么,一切如故” 发现上当原因就是程勇现在人在东馆,如慕雪行真的断定程勇就是下毒之人,怎么还容程勇靠近公主,早就把人拦在门外才是。 知道是知道,慕雪行毕竟不是东朝人,公主死活倒和他关系不大,这并不是说慕雪行心狠,只是不想因小失大,如真的警告公主这事,公主肯定会有所提防,公主一提防就无法给方墨送大礼,不给方墨送大礼,出城后方墨肯定会对他们穷追猛打。 现在关键在于找证据,务必要找出程昌泰是如何利用程勇在不自觉情况下下毒。 又是入夜,侯三还来北馆和慕雪行通报今日盯梢情况,侯三对慕雪行道“今天还是没外人去东馆,除了程勇” 知道下毒是什么人,注意力只能聚焦在程勇身上,慕雪行问“程勇今天和公主做了什么?” 侯三想不都不用想道“没做什么呀,今天做过的事情,昨天也是做过,也就是牵人散步,散步后回大厅喝茶闲说,公主歇息之后程勇就离开,等人醒了就在去陪人吃饭就这样” 从这样的来看的确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慕雪行在问“程勇有没有特意拿什么小吃给公主吃过?” 侯三道“这倒没有,吃的东西都是东馆后厨的” 慕雪行忽而嘿嘿一笑,侯三见人没事发笑瞪一眼慕雪行问“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慕雪行苦笑连连道“就是什么也没听出来所以才会笑” 侯三喝得热茶后道“行了,不早了,回去歇着,明天还得盯梢” 慕雪行还是想不明白程勇是怎么给公主下毒,没有突破点硬想那是想不出来,慕雪行见侯三要走率先道“明天不用盯梢了” “不盯了?”侯三显得有些意外。 慕雪行脸上维持浅浅笑容道“明晚就要出城人就不用盯了,明天好好休息才有精力保护太子” 侯三眨眼想得想道“真的不用盯了?” 慕雪行摇头道“你不是说他们每天都做一样的事情,既然如此有什么好盯的,你回去准备好,明晚我们二更见” 侯三起身显得开怀打量一眼慕雪行房间“突然要离开,我倒是有些舍不得这房间” 慕雪行颇有感同身受笑道“是呀,这间屋子,屋里屋外发生过很多事情,只不过从明日开始只能成为回忆” 侯三不在伤怀拍拍慕雪行肩膀“明晚见” 侯三从后窗离开。 侯三有时间歇息,慕雪行没有,程勇是如何下毒的这个还没想清楚,屋内有些噪闷,慕雪行行出院子越上屋脊背对月亮坐着。 现在约莫是一更慕雪行还没有睡意,人坐屋脊想着侯三连日来通报之事,越想思绪越是浑浊,慕雪行喃喃道“司空的办法到是什么?想要暗害孩子肯定是要用毒用药,在怎么样的情况下程勇才能在毫无防备之下用毒?” 思绪一直未解,院外小路有脚步声响起,慕雪行坐与屋脊借着月光看下,起初慕雪行以为是馆内守卫,细看之后见到的人却是陈展。 一见陈展慕雪行忙着伏身下去,心道“大半夜的他来北馆做什么?” 陈展顺着小路过去,慕雪行想知道陈展来意纵跃下屋偷偷跟上去。 第266章 人约桥头 慕雪行跟在陈展身后,陈展身姿步伐显得鬼鬼祟祟,慕雪行有些不太明白就算心中有鬼,也用不着左盼右顾轻手轻脚这样岂不是更让别人起疑? 陈展是往程勇属院过去,慕雪行跟在后头心道“这么晚找人肯定有鬼” 不过慕雪行猜错,陈展是往程勇属院方向去,但他路过属院大门尽直而行,在往前就是后厨方向,慕雪行心中大奇“不是来找程勇?” 陈展当然不是来找程勇直接往后厨方向过去,慕雪行怀着疑虑跟人,后厨在后院,后院不单单只有后厨,还有捣衣房,大半夜后厨早是门窗紧闭里面黑灯瞎火肯定没有人在,陈展目的地也不是后厨,而是捣衣房,照理说捣衣房现在也应该没人在才是,有人,有一人在捣衣房院中等着。 捣衣房院中都是洗衣服大盆,盆里现在当然是没有水,陈展见着这人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东西给得对方,对方也没说话点了点头收好,陈展这才转身从原路返回,见得陈展过来慕雪行往后厨阴暗墙角躲去,人在阴影中看人远远而去。 陈展离去,慕雪行出来看向院中,院中那人慕雪行认识,那人就是捣衣房里洗衣服的,这人是个瘦子十六七上下,这人入了房将烛光吹了和衣睡觉。 慕雪行一人立身在冷清清院中,凝立片刻笑容一展“原来是这么回事” 隔日,兴高采烈的日头来了,城中百姓依旧在忙活自己手里事,商人精神十足开店迎客,小贩声嘶力竭叫卖,有些却是在磨着刀,这些人就是慕雪行早就安排在城里的帮手,刀磨得很锋利,越是锋利晚上闯城机会则是越大,有人摸好刀将刀搁在墙角。 双手合十祈祷,另外一人见着笑道“你在干什么” 这人十分虔诚,闭眼默念“别烦我,我在和佛主说话” 那人好笑“佛主会和动刀动剑的人说话?” 这人恼怒睁开眼睛瞪人道“怎么不会,佛主又不像你一样小肚鸡肠,佛主心胸岂是你能明白的” 有人在磨刀,有人在祈求佛主保佑,而有的人将买好的巴豆粉揣在怀中,巴豆粉就在张贵荣怀中,张贵荣找到慕雪行,二人坐在屋里取出巴豆份“买好了,你看够不够?” 见得张贵荣买得巴掌大的袋子,慕雪行失笑道“太多了,这么多城外马场都用不完” 即将出城有些要命的事情就不必在干,张贵荣显得有些忐忑也有些兴奋,毕竟此事如果成功,去到南朝就是吃香喝辣的日子。 张贵荣神色轻松笑道“多了好过少,既然太多那就留一半好了” 慕雪行取得张纸,估计一下分量取了揣在怀中“剩下的拿出去丢了,小心别让人看见” 张贵荣收好余下巴豆粉道“放心吧” 收得巴豆粉张贵荣有些紧张问“都安排好了吗?” 慕雪行想得想有些猜不透铁老八心思道“差不多了,如果铁老八和我们分头闯城的话,机会也会增加一半” 张贵荣对铁老八似乎没有多大信心“铁老八真会听你的话?” 慕雪行视线看向窗外,凝望洁净天空道“他听不听我们都是要走的,看看今夜火光吧” “火光?” 慕雪行还没把提醒铁老八烧荒屋的事情告诉张贵荣,现在也没说详细简单道“嗯,火光一起就是证明铁老八也是要走” 话落,慕雪行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张贵荣见慕雪行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慕雪行重吁口气“没什么,东西收拾好了吗,这一走就在也回不来” “没什么好收的” 没人知道慕雪行今夜要闯城,是以靖北表面上一切如常,朱立想得片刻最终决定去见太上王,于情于理也该给太上王一个交代。 入宫,太上王坐在北殿院中自己下棋,落下黑子朱立凝唇道“见过太上王” 太上王并没有看朱立目凝棋局道“人生如棋,落错一子将会满盘皆输” 朱立目视棋盘有所暗示道“有赢有输才是棋道乐趣” 太上王听出话意目光暗淡“有些人不能输,一输就什么也没有了” 朱立没有应声,太上王抬眼看向朱立“事情都查清楚了?” 朱立正色道“是,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太上王揣摩朱立面色忽而涩然苦笑“可你没有一点笑容,也没有丝毫兴奋,说吧,这场棋局孤是赢了,还是输了?” “不赢不输,是平局”朱立一字一字清晰做出答复。 “平局?”太上王沉默半晌这才悠悠叹道“站在你的立场的确是应该选北王,我不怪你” 朱立问心无愧道“微臣谁也没选,也不需要得到太上王原谅,微臣选的是北朝未来安定,议和在即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提问题,而是一切如常” 太上王长叹口气目视苍穹,似乎是觉得上天无眼在捉弄自己“明白了,下去吧” “微臣告退” 南馆里守卫走动,方墨立身在院中看人走来走去,人走不会无声,现下方墨心神放空似乎一切声音都没有听见,周遭事物对于方墨来说显得寂寂无声。 光线倾照在方墨鞋尖,方墨不动不移低着眼瞧着鞋尖光线,能让方墨听入耳的声音来了,卫云脚步声方墨听见,方墨低眼看鞋尖光线,也看见卫云影子逐渐靠来。 “城外兄弟查得怎么样?画像那人有没有消息?”方墨轻声询问眉下双眼深沉黝黯不被日光照亮。 “没有任何消息使者肯定是将人远远送走”卫云立身方墨面前没有失望没有意外,如他是慕雪行也是会早早就把人远远送走,听及卫云答复方墨表情也和卫云一致。 如在继续追究画像之人,肯定是死路一条方墨道“太可惜了,如果我早些出城就能提前知道铠甲有问题,如果李顺提前来报,我们就能抓住先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卫云心绪如常倒也没方墨如此惋惜这么多的可能性“失去的机会就不会在来,统领不用惋惜什么” 道理方墨总是知道,可就是在怪自己放松警惕“那个时候真的对张贵荣用刑就好了,说不定能问出什么话,也怪我太在意后果,罢了,使者和铁老八有没有见过面?” “有”卫云目光遥遥落在云天之外“昨日使者和铁老八在一所荒宅悄悄见面” 方墨眼锋一抬道“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卫云将视线回收道“没有,人不敢进去,屋外街角藏着不少地痞,贸然进去会让人扣住” “他们一定会在做些什么,我总隐隐觉得今日靖北气氛有些不对”方墨眉宇皱得很深。 “气氛不对?”卫云倒没方墨这般感觉,可方墨的直觉卫云不敢忽视“统领的气氛指的是什么?” 感觉就只是感觉,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得清楚,方墨似乎在为某事沉吟不决突然道“使者除见铁老八之外还去了哪里?” “司空府!”卫云如实答复“昨日使者去得司空府一趟” “哦?”方墨顿时好奇问“真想知道使者为什么去见司空” 这事是不会发生,程昌泰又不是北铃骑走狗,怎么会把见面话题告诉他们。 太阳不小,卫云提议道“进屋说话” 方墨点头随人入内。 方墨有疑虑喜欢晒太阳,程若媛却是截然相反,她不晒太阳人在街上闲逛丫鬟陪着,程若媛只是漫无目的在走,不买东西也不驻足,跟了一路丫鬟脚下也是发酸。 丫鬟落在程若媛身后,轻捶发酸大腿道“小姐,到底要去哪里呀?” 程若媛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见得丫鬟说话止步“累啦,那我们回府” 丫鬟轻叹一声“小姐我不累就是腿酸一些,别回府了,回府小姐也是发呆不说话,小姐和使者是不是吵架了?” 程若媛静静看着丫鬟,过得片刻才做苦笑“吵架?我和使者非亲非故有吵架资格?” 这话程若媛说得酸味十足,丫鬟怎么听不出来,听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相劝“小姐,要不然我去找使者说” 程若媛将丫鬟拉住“说?你去和使者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程若媛惋叹一声“不走了,去,找轿子过来回府” “是,小姐” 程若媛用低垂视野看着丫鬟去喊轿子。 人在原地没有动,双目失神涣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位小姐买不买茶?买茶就进来,不买别拦着道,你这不是碍我做生意?”茶铺掌柜来到门旁打量询问。 程若媛这才知道立身在茶铺门外,告歉一声这才起步离门远得一些,刚退两步却和一人撞上,程若媛抬眼看人正要道歉,却是发现撞上的是慕雪行。 慕雪行笑吟吟看人“大小姐这么巧?刚要去府上找你” “找我?”现下的程若媛对于慕雪行是警惕万分“找我做什么?” 程若媛警惕眼神就像看贼一样,慕雪行知道是咎由自取也不计较笑道“今晚二更在乐坊南边桥头见,有些事要和大小姐坦白” “坦白?”程若媛目光紧紧盯人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和她坦白?想得想问一句“有话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慕雪行敛起笑意肃然道“大小姐如愿听我坦白就过来,如果不来我也能够理解” 第267章 巴豆 一个人想要做些大事之时,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树缝之间原本映在地上显得斑驳树荫,如今有些微微泛红,眼见日头就要落山,慕雪行院中让一片红霞染红,张贵荣搓着手,脚下也是不停就在红霞里来回镀步,慕雪行平平静静立身门外目光遥视漫天红霞。 红霞在眼里,慕雪行脸颊也让红霞映得绯红,看着天色慕雪行酌声道“北铃骑夜间巡卫现在该是在吃晚饭,我也差不多该去马厩” 张贵荣显得紧张眼皮直跳“还回来吗?” 慕雪行试图平复张贵荣紧张情绪,手搭在张贵荣肩膀淡笑“当然要回离二更还要很久,别在院里走来走去,去屋子坐会,我去去就回” 张贵荣眼中难掩不安连连摇头“不坐了,坐不住” 慕雪行眼色从容笑道“进屋关门走,你这样走来走去守卫见到肯定会上来询问” 张贵荣双掌轻拍双颊“对对对,现在不能让别人起疑,你去吧,我到屋子坐会” 慕雪行补问一句“等会,套车了吗?” “现在?”张贵荣抬眼一看天色“还早呀” 慕雪行沉下脸凝视张贵荣道“张大哥,做事要提前准备,等要走时才套车那不是耽搁时间?” 张贵荣想想也是现下都是这般紧张,临近出城时只怕更会手忙脚乱。 “我现在去”刚走两步张贵荣回过身来眼珠不安闪烁问“这真能成?如果被抓的话。。我们就。” 张贵荣如此心神不宁这可不是好兆头,现下不能在出任何意外,劝慰看上去没有多大用处,慕雪行想着应该给张贵荣下一剂猛药。 慕雪行一脸严肃死死盯着张贵荣威慑道“张大哥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你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言行举止要和往常一样,入宫的事方墨已经注意到你,如你不想走方墨不会放过你” 张贵荣呼吸急促眼珠丝毫不放盯着慕雪行,过得片刻呼吸渐渐平缓,眨眨眼呼得口气镇定下来“我去套车” 见得张贵荣静下心来,慕雪行这才稍微放心,时不待人慕雪行出馆往马厩而去,粮仓还是那个粮仓,阿财不在,阿乐还在门外。 现在不宜和阿乐接触,现在也没有改扮上前去阿乐也不会认识,不从正门只能从侧巷,慕雪行躲在对街墙角,见得阿乐扭头往右边看时,慕雪行在右边迅速走过,来到侧墙纵跃进去,院内无人粮仓门是关着的,慕雪行皱眉心道“怎么关门了?没风没雨的不怕马闷着?” 上次进过粮仓,里面的确有些闷热,刚要推门粮仓里传来咯吱咯吱立柱摇晃声,这声音就像有人在试图推倒一根立柱,马不会这样推搡立柱,这么说里面有人,慕雪行猛然起个激灵将手缩回,粮仓屋顶很高上去很是困难,慕雪行也不打算上去。 粮仓侧面木板之间有缝隙,寻着一块向里边缝隙蹲下眯着一只眼看进去,视线看得进去慕雪行脸色一红,见得有一女子弓腰双手扶着立柱,后面有个男子不住扭动下肢往前拱,看得一眼慕雪行即刻将视线抽离,眼睛是能不看但那女子喘息连连耳朵防也防不住。 慕雪行当下脸红耳热心道“这二人怎么会来臭熏熏马厩。。” 立柱咯吱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从声音判断些许快要完事,看看天色红霞颜色越来越淡,北铃骑巡卫随时都会过来取马巡城,等得片刻立柱咯吱声依旧时而快时而慢如此反复,谁知这狗男女怎么时候才能消停,总之不能在等下去。 慕雪行眼珠转得转,来到前门低沉干咳两声,一听门外有声,那女子脸色一慌将男子一推提起裙“有人。。” 男子也是战战兢兢道“谁。。谁在外面。。” 女子整整衣衫向男子道“这里还能有谁,自然是阿乐了” 女子整衫缕缕发丝将马厩门栓取了走得出来,男子随后而出,打量院子一眼鬼影都没一个,男子奇道“阿乐呢?“ 没见到阿乐,在见着院门是关着的,男子淫笑在次搂着女子道“阿乐还在外面把风,些许是我们听错了” 女子将人推开紧张兮兮道“什么听错,有两个人一起听错的么” 男子在四处看得看“你看,没人呐” 男子拉着女子又要入内,见着没人女子紧张稍减媚笑道“天不早了,我那当家也快回来,下次在说” “别。。别呀。我这憋得慌呢。。” 女人不理会往出口去了,阿乐见人出现窃笑看人道“红姐忙完了?” 红姐扭动丰臀白一眼阿乐颦笑“是你搞怪是不是,就知道你看着眼馋” 阿乐一怔“搞怪?什么意思?” 红姐斜他一眼笑中含嗔“自己清楚”红姐故意在阿乐面前摆臀而去。 慕雪行在后见着二人走了,才从侧面蹿出身来,那男子在和阿乐说话,慕雪行趁机入内将巴豆下了。 从侧墙蹿得出来直往北馆回去。 慕雪行刚走北铃骑巡卫出现在粮仓对街尽头,阿乐见到人提醒男子道“有人来取马了,快走吧” 男子将把风小费给得阿乐孤疑道“在外面咳嗽的真不是你?” 阿乐将钱收了显得有些不满道“谁咳嗽呀,你们这是心里有鬼” 见的北铃骑越来越近,男子也不在说抽身走了。 事没办完让人打断,这事没几个男子会显得开怀,也不光是这男的憋得慌,侯三现下也是憋得慌,当然侯三不是为那事憋得慌。 侯三眉睫一皱就像剑芒带出的青峰“什么?朱立打算把这事压下?” 郭允眼睛和侯三视线轻触“是,他说这事到此为止” 侯三阴沉着脸几乎发作“我和他忙前忙后这么多天,换来的就是到此为止?” 郭允轻轻一笑显然对这事并不挂怀“这事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在赌朱立态度,这不是在预料之中” 侯三道“可他说他敢拉司空下马” 郭允笑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人说的话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 侯三可惜道“那么,就不能拿这事扳倒司空了,眼看我们就要出城,这不是功亏一篑?” 郭允想起慕雪行整个人就显得如霜冰寒“我看雪。雪行”现下郭允说起雪行二字,字咬得很重“我看雪行也没多在意这事,如果他就这一个办法扳倒司空,那么肯定会亲自负责,怎么会让你和朱立私下忙活” 侯三一想也是“太子说的是,他一定另有办法,说不定就是公主的事” 有些事当然不会只有一种办法解决,有些事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比如巴豆这样的事情,巴豆见效没这么快,还需要一些时间,北铃骑巡卫入马厩取马,闻到一股脂粉气味,一名巡卫道“哎,怎么这里有女子气味” 另外一名巡卫也是闻见笑道“寻常女子怎么会到这臭熏熏马厩里来,定是阿乐找姑娘过来” 先前巡卫听得一乐“有屋子不用来马厩,阿乐有点意思” 说着话十匹马牵出,阿乐这时客套上前询问“又到你们巡城了” 一巡卫端视阿乐失笑“折腾坏了吧去歇着了,我们还不会太早回来” 阿乐正要说话巡卫也不等阿乐答复,上了马就策马而去,现下还早什么贼人宵小还不会出来活动,巡查多了总会有些心得经验,巡队走马观花在街上缓行,领队道“喂,你们说太傅这事奇不奇怪?” 太傅这事早是成为靖北百姓茶余饭后谈资,北铃骑巡卫也是人,有些事也会好奇,好奇在心当然免不了一翻说道。 领队开口自有余人接口,另外一巡卫也是不解道“太傅位高权重,怎么会打起款钱的主意,这不是因小失大是什么” 第二名巡卫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谁会嫌弃钱多,其实这事做得也是相当周密,如果不是程统领太傅这事也不会东窗事发,不过以前倒没看出来程统领也有如此能耐” 领队想着程勇有些介怀道“从馆尉升到卫军统领也就是眨眼之事,这不都是因为有个好爹,日后司空肯定会让程统领步步高升,想着不用多久就可以和方统领平起平坐了” 巡卫赶得马匹走快两步来到领队身旁轻声道“领队,听说程统领和公主的事情了?” 领队笑道“怎么会没听说,这事麦瓜菜老二都知道了” 巡卫在问“领队觉得王上会怎么处理这事?” 领队沉默片刻方道“还能怎么处理,孩子都有了不认能行么?” 巡卫犹豫在道“可那毕竟是东朝公主” “东朝又怎么样?”领队凝视巡卫道“不是马上就议和了吗,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这有什么问题” 巡卫忠心祝愿道“真能议和就好了,这样我们也能消停一些” 啪啪啪,马匹拉得马粪,马尾煽动将马粪甩得到处都是,落在后边巡卫见领队马儿大泻忙掩口道“领队,下黄汤了” 领队将马勒住回头一看地面怔道“这是。” 话没说完,另外一匹马也是下得黄汤,街上行人纷纷躲避,领队眼见四五匹马皆是如此即刻恼怒“阿乐都给马儿吃了什么!回去” 第268章 空等南桥 当巡卫回到马厩质问,阿乐大为惶恐道“我。我没喂别的什么呀,阿财以前喂什么我就喂什么。” 领队抓着阿乐领脖押人到得马厩里,马厩里其他马匹也是拉得一地黄汤,阿乐一看不由傻眼“这。。这。。” “别这的那的,如马都拉坏了拿你命都不够赔!”领队显得大是气恼,一边是气阿乐疏忽大意,一边烦恼怎么和方墨交代,没有马匹代步巡城,光靠腿走的话那还不把腿走断了。 阿乐指着筐中食物一脸惨白道“都。都在这呢,青草,萝卜。。是新鲜的,领队你倒是看看” 领队没看怒视阿乐道“走,跟我见统领去!” “别。别呀,我什么也。” 话没说完,领队将阿乐提去见方墨。 方墨和其他兄弟在饭堂用饭,领队提人过来说明事情经过,这事也是回城后头一遭,方墨还没说怎么处理,卫云从一旁饭桌起身来方墨耳旁嘀咕几句,方墨眼皮一抬犹如惊雷炸起“走,去马厩看看” 阿乐真是倒霉刚到从马厩来南馆,现在又随人从南馆回马厩,走得不少冤枉路。 阿乐倒不怕走冤枉路,只求方墨能不冤枉他就好,卫云查看筐内食物的确很新鲜,在来马槽细看,卫云火眼金睛双目一亮食指伸入马槽,指上粘得一些粉末,卫云细看评估片刻来道方墨面前“统领,马槽里有巴豆粉末” 阿乐一听有巴豆粉末双腿一软立马跪下“统领,冤枉呀,这。。这马槽里怎么会有巴豆粉末。” 方墨冷看阿乐一眼“喂马的是你,我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我来” 阿乐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卫云看得方墨一眼,方墨知道卫云有话要说,方墨道“看好人,卫云随我出来” 卫云跟随方墨到马厩外,卫云神情凝重道“统领,这事我看多半和使者有关!” “使者!”方墨大为动容“怎么说?” 卫云也不犹豫将自己看法说出来“在我还没回城时,华宁来取过马,说是见过使者,使者那个时候易容改扮来马厩和阿财替活” 方墨大为惊讶有些不信问“使者来替活?有什么证据?” “有”卫云从怀中取出华宁那时候画的画像呈给方墨,方墨将画像拉直摊开,见得画像中人脸色长着麻子,粗看一眼倒不像是慕雪行。 方墨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只能询问卫云“这是使者?” 卫云当时也是没有一眼认出,卫云提醒方墨“统领,把脸部遮去,看看那双眼睛” 方墨起掌遮去脸部,慕雪行那双善于算计人的眼睛映入方墨眼瞳,方墨顿时失态惊呼“真的是他!” 方墨飞快看一眼卫云“他这是想干什么?” 卫云也猜不到慕雪行意图,卫云又在脑中精细计算道“统领,有些事在做出来之前我们很难猜中,不过,我们可以先行设想,使者来马厩替活,在者将铠甲替换出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方墨眼珠如铜铃般瞪大“不管他想干什么,今夜必定动作” 卫云十分赞同方墨看法,脸上浮现笑容“统领,这蛇只怕是惊了” 方墨没笑,因为他笑不出来,蛇是惊了,受惊的蛇才最让人恐惧,方墨盘算片刻“让兄弟们待命,如常巡察倒要看看使者想搞什么鬼” 夜色渐深看看天色临近二更,北馆有辆马车缓缓出馆,马车朝着司空府前去,赶车的人是张贵荣,慕雪行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养神是因为现在没有到用神之时,人坐在车里晃晃悠悠半响,车停,赶车的张贵荣压低声音道“到了” 到了,指的不是到司空府正门,也不是到司空府后门,慕雪行此行是去抓拿程昌泰当人质,马车当然不会选择在正后门停下,马车在司空府后巷三间屋外停着。 慕雪行下车向张贵荣叮嘱一句“如果碰上巡城守卫就说是程统领让你候着” 张贵荣点头道“好,你要小心呀” 慕雪行给张贵荣报一个笑容“我去去就来” 慕雪行跃墙而入想着去程昌泰寝室,要去寝室就要路过书房,慕雪行伏在屋上见书房亮着灯,灯亮还有什么好多想的,慕雪行心道“人还没睡” 慕雪行打量四周没见人也没听见脚步声,一展轻功下房到侧窗旁,慕雪行食指粘着口水将窗纸捅破,眯眼看进去,程昌泰安然坐在书桌旁看着公文,这么晚了还在处理政事,怪不得深得北王信任。 屋里没其他人正合慕雪行心意,今夜有些闷热,见得对面后窗开着通风,现下也就没有必要破窗进去,人摸到后窗如同鬼魅闪身入内,桌上烛光一晃,程昌泰还以为是疾风吹来,待烛光摇晃稳定时,只见慕雪行立身桌前。 慕雪行半夜不请自来,如同一尊煞神盯着自己,程昌泰接触到慕雪行眼神登时觉得冰寒刺骨,程昌泰第一个反应是想高呼叫人,但见得慕雪行一脸笑意,并没有任何不怀好意感觉,程昌泰将心绪安抚住几乎是咬着牙问“你想干什么?” 慕雪行笑归笑,那眼神就像一把凄寒刀刃架在程昌泰脖颈“下官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想请司空与我走一趟” “走一趟?”半夜请人出门怎么会有好事,程昌泰观察慕雪行神色,想从对方神色上判断对方来意思,但什么也没看出,看不出只能警觉询问“去哪?” 慕雪行还是挂着笑容就如夜里唯一的灿烂春光“司空不必多问,随下官去不就知道了” 如是要去正大光明的地方,怎么会说不出口?程昌泰身体几乎是维持僵硬状态冷冷反问“如果我不去呢?” 慕雪行神色从容悠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从怀中取出程若媛玉钗放在程昌泰面前,一见到玉钗程昌泰眼睛就像骄阳下闪闪发光的利刃盯着慕雪行。 看人片刻程昌泰呼吸开始急促呲牙问“这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淡笑道“司空莫非不认得这根玉钗?” “这是媛儿的玉钗!”程昌泰目中所有焦点都集中在慕雪行双瞳。 “认得就好”慕雪行嘴角微微翘起“跟我走,大小姐就会平安无事” 程昌泰眼茫一寒,心情非常紧张,表面上依然显得镇定自若冷哼一声道“拿一根玉钗就想要挟我!你做梦!” 没时间在和程昌泰耽搁下去,慕雪行现下收敛笑容,挺拔若山的眼珠,忽然让程昌泰感到一种令人窒息压力,慕雪行语气如精铁铸成的剑锋那般凄寒“司空下官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希望你不要多生事端,跟我走” 程昌泰忽而冷笑“你别告诉我若媛就在你手上!不久前我才见过她” 慕雪行眼中流溢出来光芒,带着一种惊人穿透力,可以看穿对手心境,甚至洞察到对方思维“早料到司空会有此一问,司空不妨让下人去看大小姐是不是在府上” 程昌泰大为动容道“你敢让我叫人来!” 慕雪行只是简简单单说一句“我死,大小姐也不会活着” 程昌泰凝重盯一眼玉钗,对他来说程若媛是否安才是最重要的,程昌泰起身来到书房门旁,慕雪行眼睛就像剑锋一样盯着。 程昌泰将人打开高喊一声“来人!” 下人匆匆过来,程昌泰就在门边站在,慕雪行掩身藏在书架后,程昌泰就在门边下人当然不会入内,下人就在门外道“老爷” 程昌泰板着脸道“去让大小姐过来” “是”下人退下。 程昌泰就在门外想跑出去喊人并不费力,可是在确定程若媛十分安之前,不能拿程若媛性命冒险,过得片刻下人匆匆过来一脸惊疑道“老爷,大小姐不在屋里” “不在屋里!”程昌泰心神一颤抖“看确实了?” “是,进屋看过” 程昌泰呼吸顿感凝重,在下人面前忽而转脸笑容道“哦?记起来了,我让她去照顾公主,看我这记性,没事了下去吧” 程昌泰如此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府内下人也是知道程勇和公主之事,程昌泰这般说下人也没起疑“是,老爷” 下人走后,程昌泰僵硬且沉重回过身“如若媛有事,我就要你命!” 慕雪行从书架后出来“只好司空好好合作,我岂能伤害大小姐” 程昌泰眼神汹涌似火,从如此眼睛来看是真想把慕雪行焚烧殆尽“我跟你走!” 夜,很静,就像披在肩上,程昌泰和慕雪行走到张贵荣面前,程昌泰眼茫如同利牙盯着张贵荣,张贵荣压力顿增冷汗透过肌肤毛孔渗满鼻尖。 张贵荣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却是对程昌泰施礼“小。小的,见过司空” 程昌泰冷哼一声“不敢当!” 慕雪行上前掀开车帘“司空,请” 程昌泰上得车,慕雪行和程昌泰入座车厢,张贵荣将车往郭允府邸赶去。 程若媛很安,并没有让任何人抓捕,她在应慕雪行邀约,人在南桥上,这是秋至前一天,热气余存好在风轻。 月色懵懂,花儿未开,人还没来,丫鬟在程若媛身后有些忐忑道“小姐。过二更了。使者怕是不来了” 程若媛惆怅在等“会来的,他说要和我坦白,一定会来的” 慕雪行不会来,这次程若媛铁定要失望。 第269章 出城 马车来到郭允府邸后门,程昌泰坐车内也没往外看不知道身在何处,事实上程昌泰受慕雪行要挟,知道在哪并不重要,不管在哪都要听从对方吩咐。 马车停下慕雪行程昌泰二人都没动,慕雪行面色淡然凝视程昌泰,程昌泰微微挑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雪行先是斜着眼睛看眼车帘,帘还没掀开,嘴角淡淡一牵尽直对程昌泰轻笑“司空别急,等人上车自会明白” “有人要来?”程昌泰忽而有些兴趣。 话落,听见开门声音,车子震动一下,似乎是张贵荣跳下车引起震动,车帘掀开见得面目英挺郭允入内,侯三也在只是没有跟人入内,和张贵荣一左一右坐在外面车板。 见得郭允程昌泰一脸吃惊,这一吃惊非同小可“太子。。!” 郭允挺着英目笑看程昌泰“司空不辞辛劳送本王出城,先谢过司空” “我要送太子出城!”程昌泰脸色顿时煞白,神色大异转眼看向慕雪行“议和在即,使者如此举动不怕破坏和谈!” 慕雪行淡然一笑“议和是东王北王之事,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程昌泰将这话细细琢磨,脸皮突然紫涨想到一个绝不可能的想法“你是南朝人!” 慕雪行含笑不禁赞道“司空神思果然敏锐,下官的确是南朝人” “怎么会!”程昌泰万分不信道“南朝人怎会成了东王使者!” “这个问题现在对司空来说很重要?”慕雪行轻然反问一句。 程昌泰止了口,心气显得有些受窒,怒目切齿盯着慕雪行“别异想天开!你们绝对出不了城!” 慕雪行神秘兮兮一笑“司空不妨拭目以待” 张贵荣在外探头进来紧张道“能。能走了吗?” 慕雪行竖着耳朵似乎在等些什么“等会,还没声音” “声音?”张贵荣眨眨眼显得迷糊道“什么声音” 慕雪行闭目道“更夫打更声” 锵,锵,更夫打更声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慕雪行听声目光一睁“走!” 更声就是约定信号,十人身穿夜行衣听得更声直往宫门方向蹿去,一般夜间看守宫门就四人,两人在外两人在内,十名黑衣人到宫门外先是掩身藏在暗角,有二名黑衣人动身上前一人一个将打盹守卫截杀,杀得守卫换上守卫衣服,一人敲着城门道“开门,我要上茅房” 里面守卫听声张口怨骂“懒人屎尿多” 门一开,门外守卫入内,在将门内二名守卫杀了,现下将宫门打开,余下黑衣人顺门而入,余下八名黑衣人进去取出火折子点燃早先装在酒壶里的火油,火油一着见屋就抛,眨眼间火势映如白日,喧哗惨呼嚎叫声接连不断,有些反应过来的禁军,取出兵刃和黑衣人交战。 内宫离得南馆较远,饶是那里厮杀一片,南馆这边一丁点声响也没听见,厮杀声是没听见,警钟声音已起“咚。咚。咚。” 警钟声音沉远,厚重,声音不光传到方墨耳中也把靖北百姓吵醒。 警钟一起方墨立刻出屋看向内宫方向,见得那边火势滚滚。 方墨顺势一看当场心惊,现在还没入睡当然是在等着慕雪行有所动作,现下已是二更还以为慕雪行不会在有动作,现下宫里起火不得不引起重视。 方墨下令将南馆守卫聚集前往宫门,在宫内黑衣人见得火势大起,领头人高喝一声“撤!” 余下黑衣人纷纷且战且退退出宫门,一出宫内鸟兽尽散分头逃了,黑衣人自然是慕雪行吩咐,此举就是吸引方墨赶去,只要方墨入宫那么就会离同仁门远远的,这样也就能赚得一些出城时间。 方墨领着队伍入宫见得禁军整整齐齐排队递着水桶灭火,方墨见着狄校尉在旁指挥扬声道“狄校尉” 见得方墨叫他,狄校尉绷着脸上前,宫内起这么大的火失职之罪是免不了,脸色当然不会太好看,虽是如此见着方墨还是很有礼数“方统领” 方墨扫得周遭一眼火势不小“狄校尉这是怎么回事?” 狄校尉咬着牙道“先前来得一伙黑衣人,那些人杀了看守,进来就放火” “进来就放火?”方墨见得附近血迹斑斑问“人呢?” 狄校尉恨恨道“我领人来之前就跑了,那些人是故意来纵火” “故意来纵火?”方墨眼珠一转脸沉得下去心道“有些不对呀。。” 方墨还没理清个思绪,这时城内在传来火钟声,城内四处火光四起,方墨出外一看登时一凛,城内火是铁老八所为,烧的自然是那些荒屋。 就在宫中起火之前,慕雪行乘坐马车刚好临近同仁门,慕雪行目光闪烁凝视程昌泰“司空不为难我们的话,我也不会为难大小姐” 话落,慕雪行从怀中取出调防牌递给程昌泰道“说你奉北王之命召大统领回城” 见得调防牌,程昌泰先是满面惊骇,在而一脸严肃目光死死盯着慕雪行“太傅没有冤枉你!” 常青当然没有冤枉慕雪行,出城在即慕雪行哪有时间和程昌泰废话“早些出城司空就能早些见到大小姐,拿着吧” 虽是受人要挟,但是这是私下放质子出城,其中有着什么后果程昌泰是清楚的,一念及后果心口登时绞痛,程昌泰捂着心口眉头越皱越紧。 慕雪行将他偷取的药丸拿出二指夹着道“出城就给你” 程昌泰见得药丸在吃一惊“原来。。你拿的是这个。。” 现下程昌泰终于明白当时程勇和他质疑没错。 车子停下车外有守卫拦车道“干什么的!二更不开城门” 程昌泰咬着牙平复情绪接过调防牌掀帘子道“北王有命,要我出城召大统领回城,开门” 守卫见得是程昌泰,一看哪有什么怀疑“是,小的这就开门” 守卫扬声道“开门,让司空出城” 城门缓缓开启,就在城门敞开半扇形时,卫云策马过来,马是在马坊临时抽调,马坊的马代步可以但无法和战马相比。 卫云初始离得有些距离还看不清车夫是谁,待得近一些却是见到张贵荣,突然眉梢一挑喝道“慢着!” 张贵荣顺声看去见是卫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堵得呼吸都觉得困难,侧头轻声对车里慕雪行道“卫云来了” 程昌泰见到卫云过来当下心中大喜,慕雪行在车内和郭允对视脸色相当沉重,卫云也不知道慕雪行想干什么,并不是特意来这里等人,卫云早前就领着队伍巡城想四处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从而能猜到慕雪行有何作为,往同仁门过来,卫云也是想从这里转回南馆,没想到却是撞上慕雪行。 这事都怪华宁,要不是华宁在马厩碰上慕雪行,马匹拉黄汤这事也不会让卫云有所警觉,不警觉今夜也就不会巡城,可是运气这事能怪谁,谁也不能怪。 如果卫云没有出现,现在他们已经出城,可以没有必要引起任何冲突,人来了,慕雪行眉峰一正道“侯三” 侯三听懂慕雪行暗示,侯三将程昌泰推回车厢喝道“走!” 张贵荣操控缰绳急拍马股,健马股后吃痛一阵嘶鸣,四蹄一动如箭矢般迅速标前。 马车撞开半敞开大门飞奔城外,在张贵荣赶车之时,侯三从怀中取出长筒,一拉引线升空爆响,卫云见对方不容自己靠近策马就逃,哪里肯轻易放人走喝道“给我追!别让人逃了!” 长筒一炸,同仁门附近顿时涌出早先埋伏四十伏兵,伏兵一出当下和守卫兵戎相见,卫云知道追人要紧不和那些伏兵纠缠,卫云高喝道“别管那些人随我来!” 有马骑的守卫策马和卫云奔出城外。 蹄声滚滚,如是青天白日定然可以见到漫天尘埃,卫云领人后追心中好生焦躁,如是骑着战马现在早就追上,现下卫云打头离马车四五丈距离,卫云咬牙切齿道“原来给马下巴豆是要劫持司空出城” 卫云只能依照自己所见做下判断“快放了司空!否则我将你们碎尸万段!” 马车不停,卫云将弓箭取出双腿紧夹马腹,持弓稳住身子射出一箭“咚!”一声,一把疾箭插在后板上,箭是没射进来声音谁都听见。 慕雪行这时候却对程昌泰笑道“嘴中要我们放人,箭却是朝车厢射,司空你的命在卫云眼里也是不太珍贵” 程昌泰铁青着脸并不说话,只是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慕雪行也不是真的要害人性命“司空,拿好了” 马车急速狂奔整个车厢颤动不已,车内摇摇晃晃,慕雪行这时候给药,程昌泰尽力稳住身体接过药丸,药丸一到手里就往口里送。 卫云箭一射,身后骑兵也是同时射箭过来,有些箭矢射偏,有些正中后车板,这样下去可不行慕雪行道“侯三到了没有!” 侯三睁目辨别路径“还要一会” 离目的地还没到,侯三手摸入怀,手上已是夹着三把飞刀,侯三这时对张贵荣道“到佘山坡前左拐进林子” 张贵荣点头表示听明白,不一会佘山坡就在眼前,侯三眼珠死死盯着右面树林,右面树林有棵树下放着一个灯笼,一见到灯笼侯三飞刀即刻脱手。 第270章 告知真相 飞刀脱手当然不是试图打灭灯笼,打灭灯笼并不能阻止身后追兵,在侯三飞刀脱手前卫云也是注意到这个灯笼,这个灯笼本来就引人注目,在道旁树下放着灯笼并不是因为好玩而是标记,灯笼有光不强,在灯笼光线照射不到的上头绑着一根绳子。 脱手飞刀的目的就是割断绳子,侯三准确性极高,飞刀一去绳子就断,绳子不光一根,以灯笼这棵树为基点,旁边几颗树上皆是绑着绳子,飞刀嗖嗖脱手。 卫云和身后骑兵头顶上有张黑色篷布篷布一丈余宽,天黑篷布高高拉在顶上难以察觉,绳子一断篷布倒翻,篷布上装着漆,漆如黏雨般当头淋下,漆触及皮肤一阵灼痛,这样的痛感就像火星子溅上,一瞬间疼感很难让人忍受,痛的不光是人还有马,马是在疾奔途中,马一受痛即刻将骑兵甩得下来。 运气好的当地而滚,运气差一些的让马蹄践踏痛叫不停,身后骑兵系数倒地,只剩卫云一骑在前,卫云运气不错,人恰好在倒翻篷布范围之外。 虽是范围之外但脸上被溅得数滴也是疼得很,漆溅射本来就是毫无规则,马股也让灼痛,卫云勉力将受惊马匹拉住,慕雪行所在马车硬生生拉远五丈入得侧林。 张贵荣当时拉的三车漆落在这里,就算是一人卫云也无所畏惧,只身一人策马前去,卫云策马前去身后援兵追来,见到卫云策马残影,一些人留下照看伤员,余下之人跟着卫云残影而去。 密林难行别说马还套车,就是单马也是难行,卫云赶到密林边上,见到先前那辆马车就停在边上,卫云下马上前查看,只见车内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程昌泰哪里还有什么人。 城内荒屋火势扑灭,整个靖北在二更时分万家灯起,百姓人心惶惶还以为是有敌人攻城,荒屋火势扑灭每条街上都有守卫点起火把巡城,方墨触目惊心看着眼前大乱,有守卫上前禀告“统领!铁老八从南门逃出去了,城内荒屋就是铁老八让人放的火,押上来!” 守卫压着三名纵火地痞来方墨面前跪下,方墨连看也不看目中凶光一起“押下去好生看管!” 方墨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场景,这无疑又是另外一次饥民闯城事件,这时在有名守卫上前来报“统领!司空大人让张贵荣劫持出城,人从同仁门跑了!” 当时慕雪行坐在马车内并未现身,是以没人知道慕雪行就在车厢内,张贵荣让方墨扣在南馆,北铃骑有不少人认得张贵荣。 这样的事情张贵荣一个小小城卒如何敢做,方墨连想都不用定是慕雪行所为,方墨现在极为震怒可他没有吹胡子瞪眼破空责骂他人,而是想着一件事情“使者劫持司空做什么?” 方墨想得想道“卫云呢?” 守卫道“追张贵荣去了” 有卫云追人方墨稍微放心,方墨冷静盘算情势,现下虽然是追人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怎么平摊责任,方墨立即想起一个人来。 人当然是程勇,方墨道“去将程统领给我叫来!” “是”一名守卫退下。 方墨在向另外一名守卫道“把铁老八和张贵荣。不是,是使者的事情转告狄校尉,让狄校尉通报王上” “是”这名守卫退下。 卫云将程昌泰抱下车叫醒,程昌泰张开迷迷糊糊眼睛,刚把卫云瞧得真切顿时激动,右手紧抓卫云左臂皆目道“使者将质子救走快回城禀告王上!” “使者救了质子?”这显然在卫云预料之外,卫云心中先是咯噔一下,接着难以置信询问“为什么?” 程昌泰怒火刹那一涌“使者是南朝人!” “南。南朝人!”卫云双目精光顿时爆射,眼锋一抬射入漆黑林间,这时援兵赶来“卫兄弟。。” 卫云见到北铃骑兄弟过来,忙扶起程昌泰道“送司空回城主持大局,剩下的人随我入林搜捕!” 卫云毫不犹豫发出命令,一扬手间,二十人纷纷下马,将这片密林迅速围起搜捕。 林内有一山洞,这是慕雪行在入城前和孙诩商议的接头地点,双方都已经见面,孙诩不是没有见过郭允,但在城里见人和城外见人感觉不是一样,城里城外虽然是一门之隔,可是要想出这道门并不容易,不容易的事情慕雪行做到了。 别看出城简单,可如事先没有做下部署岂能如此轻易出来,孙诩见到郭允出城大是激动满目热泪“太子殿下,终于出城,好,太好了,国公定会非常高兴” 郭允出得城也是万分兴奋情绪难平“是,终于出来” 侯三在旁笑道“孙都护昨夜不是才见过太子,不用这般激动吧” 孙诩笑看侯三道“走吧,回朝!” 郭允现下突然敛容,眼中没有笑意目光冷冷落在慕雪行身上,对众人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雪行说” 侯三一怔道“太子,有话回朝说也不晚,现下肯定有人搜林,在耽搁下去。只怕。。” 侯三话没说完,郭允转身背对众人在道“出去” 见得郭允如此坚持,侯三眉头大皱,先看一眼郭允决然背影,在看一眼似乎料到郭允心思的慕雪行,慕雪行看向侯三示意让他带人出去。 侯三扬扬手道“都出去吧” 孙诩犹豫片刻看一眼郭允背影,最终随着旁人一同出去。 洞内只剩郭允慕雪行,慕雪行目光暗淡凝立并不张口,郭允依旧背对慕雪行,两人沉默片刻郭允先行张口。 郭允语气显得万分沉甸,只问一句“你是谁?” 慕雪行垂下头似乎有愧与郭允并不敢看人,因为慕雪行害怕郭允责难,怨怼,指控,任何一种情绪都会刺伤他。 慕雪行显得痛苦十分艰难张口“袁望之!” 郭允蓦然转身大为动容“你真是袁公之后!” 如果一个人连身份都不敢承认还活着干什么,慕雪行抬起双目正视郭允道“是” 郭允顿时感到浑身上下犹如针刺般剧痛,近乎满心挣扎道“你是故意让孙诩告诉我你的身份?” 孙诩在这事上还以为是无意发现,哪能想到是慕雪行故意为之,郭允很了解慕雪行是以有此一问,慕雪行对此并未辩解,因为本来就是希望孙诩将他的身份告诉郭允。 如慕雪行不想孙诩发现他的身份,怎么会让孙诩去拿剑? 慕雪行如实道“是,即将出城,想着太子也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郭允如冷风嘶嘶冷笑“我现在已经知道,说吧,救我出来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想与你爹一样?” 如此责问让慕雪行大为痛心,人当场跪下“家父是受得冤枉!殿下明察!草民岂敢做大逆不道之事” 郭允神色震怒直视慕雪行厉声“冤枉?你是说父王冤杀袁公!” 慕雪行闻言,只觉热血沸腾恨恨道“王上是听及小人谗言才会如此,太子殿下草民如此想方设法靠近,就是想让太子帮草民查清真相,还家父一个清白!” 郭允似笑非笑看着慕雪行“你的意思是,如此千方百计救本王就是让本王回城帮你查清真相?” 这本来就慕雪行真实目的,是以堂堂正正答复“是” 郭允脸陡然一沉道“你以为本王会相信!” 慕雪行叩拜在地“太子不信,可以证明!” “如何证明?” “铲除国舅,让太子如愿登基” 王座这样的位置有些人喜欢坐,有些人则是不喜欢坐,程若媛什么座位也不喜欢坐,原本黑乎乎的靖北城,现在到处都是火把映如白昼,这可不把人吓了,程若媛在吓坏前丫鬟早是牙齿打颤“小姐。。是不是又有饥民闯城了?” 程若媛什么事都不知道,问她又有什么用,见到这翻场景肯定是有大事发生,现下二更已过一看慕雪行是不会来了,不来就没有必要在等下去,程若媛往司空府回去,回到半道却是见到程勇和方墨领着一队人马在前。 程若媛见的大奇叫得一声,程勇听见程若媛叫他,回过一看大为惊讶“姐,深更半夜你怎么出来了!” 程若媛怎么能够说真话,寻个借口敷衍“没什么,就是出来走走” 方墨见到程若媛施礼道“见过大小姐” 程若媛看人自是回礼盈盈道“方统领” 方墨这是和程勇正要前往司空府,见到程若媛随口一问“对了,大小姐,司空在不在府上?” 程若媛一呆“这么晚,爹爹不在府上还能去哪里?” 听到程若媛这么说程勇已责问目光看人“方统领听见没有,我就说我爹在家,使者怎么会把我爹劫持” 听得程勇所言,程若媛心中大骇“你说,爹。爹让使者。。” 方墨截声道“大小姐亲眼见到司空在府中?” 程若媛出府有得一阵,现下也是不敢断定“我。。” 方墨见得程若媛答不出来,立马道“走吧,司空在不在府里去看看就知” 众人回到司空府书房寝室找过一遍,哪里还有程昌泰影子,程勇将徐宗喊来“我爹呢!” “老爷?”徐宗道“老爷在书房呀,说是看下边送来公文” 书房根本就没人,程勇还是不信“我去北馆看使者在不在!” 第271章 埋伏 程勇还想确定人在不在,方墨没有这个心思,跟程勇在一块就是为日后找个说头,如有得什么差错程勇也可和他分担责任。 人离城约莫有一刻钟时间,铁老八逃没逃方墨不怎么在意,铁老八那边狄校尉率人追了,现在方墨只能将视线集中在慕雪行身上,方墨点清人数领人从同仁门出去,到得半路程昌泰和一队北铃骑守卫策马而回,双方在半道相遇,方墨见得程昌泰以为是看花眼。 细看片刻不是程昌泰是谁,方墨有些不明白,程昌泰不是让人挟持走了,怎么毫发无损跟人回来,方墨这也不是在诅咒程昌泰,也不是看不得程昌泰好,只是有些不合情理,不合情理就要问,程昌泰暂时将马止步说明情况,方墨虽感奇怪神情上显得关切“司空无恙?” 程昌泰见得方墨一脸关切,这次毕竟也算死里逃生,方墨的关心不管真假程昌泰感激道“多谢统领关心,我没事,卫云在追人,就在佘山坡左侧密林,那里有辆马车去到自会见得,城里情况如何?” 方墨道“他们放了好些火,火势是安置住,城里有些杂兵正在搜人” 程昌泰重吁口气道“王上有何训斥?” 方墨歉声道“还未见得王上,对了,司空不是让使者劫持,他怎么会放了司空?” “劫持我?”程昌泰轻不可闻冷笑“使者并非劫持我,是在要挟让我护送质子出城!” 方墨那张脸就像盛开百合突然枯萎“这事和质子有什么关系!” 程昌泰脸颊顿时抖动“我们都让使者迷了眼,方统领,使者并非是东朝使者,他是南朝人!” “南朝人!”方墨只觉有一口热气往喉咙冲“使者怎么会是南朝人!” “这是事实!” 震惊过后方墨思虑细节,这时才恍然大悟心道“不错,他是南朝人这才说得通,这才能说通刺客有机会刺杀他时为什么放过他,原来根本就没有刺客,他才是刺客,原来的使者想必已让他刺杀” 方墨暗恨自己愚笨,心里在道“从一开始就是为质子而来,我明明已经撞破,却还是让他们瞒天过海” 程昌泰见方墨沉默,人是沉默眼珠不停在转“统领在想什么?” 方墨回过神道“没想什么,司空尽快回城,下官现在就去协助卫云” 程昌泰也不留人点头道“一定要将人抓获!” 双方施礼各朝不同方向策马疾奔。 卫云也是暗怪自己愚笨,为什么从未往质子身上有过设想,明明知道使者今晚要有动作,有防备还是防不胜防,沿途追人入林,谁知慕雪行不仅安排得当而且十分狡猾,不走大道选择蹿林这是想险中求生,逃入密林无法借助马匹代步,用双腿来走双方的速度可以说是一致。 这片密林面积之大,大大超过卫云想象,不仅增加搜寻难度,同时也让卫云心中多一些害怕。 慕雪行现下在暗卫云在明,卫云害怕是因为曾经伤害过葛怡汐,如果慕雪行对他设伏是否能安然脱险还没有定数,卫云十分清楚慕雪行不是一个弱者,如有机会随时都能取下自己小命,卫云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因为林子实在太静,无声空寂连鸟兽夜枭声音也没听见。 郭允慕雪行一翻谈话过后,二人出得山洞,二人都是紧绷着脸,众人见着也不敢上去询问,侯三是和慕雪行郭允最为亲近,话还是要由他来说,侯三道“可以走了吗?太子?” 郭允故意看一眼孙诩道“孙都护,有些问题雪行和我解释过了,他随我回城你留下断后” 有些问题当是指袁公的事情,孙诩没有旁听也不知二人说些什么,现在郭允在叮嘱一句,有些事孙诩在是想做,也不能在此刻惹恼郭允。 孙诩施礼道“是” 郭允让慕雪行和他回城,这是在示好,慕雪行不能走,因为有些账要和卫云算,慕雪行道“太子先行,我与孙都护留下断后” 张贵荣一怔不明白慕雪行为什么要留下涉险,刚要张口慕雪行道“张大哥务必要保证太子安” 这话意思就是让他陪太子走,话都说到这份上,有些话张贵荣就不用在说,回城就是讨赏的时候,现在有些话肯定是要说,张贵荣扬声“贤弟放心,我会誓死护送太子回朝” 慕雪行微微一笑“走吧” 郭允余人回去,孙诩和慕雪行留下断后。 有士兵上前来报“都护,追兵就在山下” 孙诩没有旁话只说二字“设伏!” 卫云不敢大意带着守卫一步一步向前摸寻,突然止步感到一股无形压力一点一点迫近,顿时有种强烈危机感。 压力来自密林附近肯定有所埋伏,人没现身卫云还是感受到了,这就说明卫云警觉性还是很高,卫云曾经领着骑队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追人,如果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岂不是浪得虚名? 不眠不休追人,这哪能不让人恐惧,慕雪行既然提前知道对方能耐,就绝对不能让卫云施展对方的能耐,今夜必要将卫云就地伏杀。 感到不对卫云举手示意让守卫别动,同时拔剑在手试图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应付任何偷袭,警觉感官提升到一个极限。 风吹树摇,枝叶轻响,夜风入林就好像有野鬼路过,单听声音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卫云神经绷直拉紧,就在这时前方如膝高荒草陡然两边一分,一道迅如闪电人影掠身出来。 一股压力逼来,压力来自慕雪行手上那把“照世佛灯”剑锋出鞘,白光一闪,三名守卫扑通倒地。 在有所选择情况下,慕雪行不会杀人,现在是别无选择,如让这些人追上他们将会毫不容情下刀杀人,为得保护南朝其余在此设伏将士,只能先下手为强,慕雪行出手十分快捷,卫云还没看清楚慕雪行身影之时,慕雪行剑锋一转仿如疾箭刺向卫云。 照世明灯破空而来隐起风雷之声,好快的剑,好狠的人。 卫云没有办法硬接只有迅速后退,剑锋之快带着惊人力道,仓促之间卫云根本难以抵挡。 退一步有时候并不能海阔天空,只能加剧对方剑锋带来压力,眼前一花剑锋突然掠到眼前。 卫云心中大骇,出于本能大步斜退竭尽力出剑格挡,卫云长剑和对方一撞硬生生后退三步,慕雪行那双善于算计人的眼睛又在卫云眼中。 这时孙诩领人从对面林中跃出,和其余守卫交斗。 出手前慕雪行和孙诩打过招呼,卫云这个麻烦由他来解决,卫云冷看慕雪行笑道“使者好身手” 慕雪行冷视对方“还当我是使者?” 卫云笑道“的确不能在当你是使者,因为你是死人!” 话落,卫云起剑攻来,慕雪行根本就没有理会卫云这一剑,脚下错步微微一闪避开一刺,慕雪行手腕反转照世明灯划出一道凄美灿烂剑弧。 剑锋直取卫云眉心,剑锋飞泻出来杀气渗入卫云肌肤冰寒刺骨。 卫云从来没有面对过让他如此胆战心惊的剑锋,面对这凛凛剑锋知道慕雪行手中一定是绝世名剑,卫云现下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争功心切贸然入林寻人,若是和方墨一起进来定然会轻松许多。 后悔对于要面临的情况一点帮助也没有,卫云手臂一振长剑蓦起撩起迎向弧迹最前端。 “锵”双剑交触发出一声刺耳金戈交鸣声,卫云以为已经当下一击,但没有慕雪行剑上生出一股牵力,将自己剑锋一带刺向旁边守卫。 剑入肉身不由卫云控制,守卫倒地一脸惊恨盯着卫云毙命,卫云一惊之下正要抽剑,却见对方长剑顺着自己剑身滑下擦出一串火花,向手腕平削过来。 卫云让这一变化弄得应接不暇,再也来不及有所反应,只觉手上凉飕一阵抽心般痛感迅速蔓延至身,卫云大惊之下只有弃剑一途,否则他这只手难以保留,弃剑硬生生借力向后疾退七步。 慕雪行眨眼睛就迫得对手两手空空,当然不会错失良机剑锋一转如阴魂不散幽灵追刺卫云腰际。 如此迅猛动作与速度,卫云很难在瞬息之间作出应有反应,脸色惨白无血色,双眼蓦生恐惧。 就在无计可施之时,有名守卫让孙诩震退数步,正巧往卫云退下,见得守卫逼近卫云手一抓,将守卫抓到身前,慕雪行一剑将守卫刺死。 得到一些空隙卫云连退后退,卫云一脸惨白忍下惊惧道“你的功夫远超程勇,但你在和程勇过招之时屡次落入下风,原来在靖北你是装的” 慕雪行紧紧凝视犹如盘中餐的卫云“在靖北如不是为救太子出城做考量,当时你伤及葛姑娘我早就要你命,现下这账要好好和你算” 卫云阴沉着脸“真是多谢太子我卫云才得多苟活些日子,可你救太子回朝又能如何,你这是在加剧二朝争端!” 慕雪行所思虑的事情卫云怎么会懂“争端?哪里来的争端?北王现在自顾不暇可没有心情顾及我们” 剑锋一提,慕雪行急如闪电剑锋逼向卫云心口。 第272章 功成身退 卫云没避开,因为他已是强弩之末,剑没入卫云心口。 这时远处林内传来嘈杂声,眼见援兵又到,听得一人高声道“给我搜仔细了,人就在附近!” 孙诩这时将最后一个守卫砍了“又来人了” 听声是方墨声音,慕雪行道“都护为我掠阵,我和方统领有话要说” 方墨领人在坡下搜寻,一守卫来报“方统领,这里有血迹” 方墨上前查看血迹是往山上方向滴去,看罢方向一招手守卫聚集过来,方墨正要开口,见得坡上涌来一队弓箭手,将方墨和守卫锁定在弓下。 孙诩喝道“不许动!” 方墨面色一变,孙诩话落,慕雪行从孙诩身后走出,慕雪行笑看方墨“方统领” 方墨面容枯槁蜡黄抬眼直视慕雪行冷笑“这不是使者么” 慕雪行扫过方墨余人一眼“方统领艺高人胆大,情势虽是不利,但统领舍命退走也不是说没有机会,只是统领能退,这些兄弟只怕是要葬送在这里” 方墨看地势一眼在扬起冰凉的脸孔望向上方,慕雪行倒也没估计错,弓手虽多目标也并非他一人,如兄弟们舍命相互,方墨自是能安然身退。 方墨沉默片刻方道“这么说,使者是有话要说” 慕雪行居高临下笑道“借一步说话?” 一守卫拦在方墨面前“统领,不可” 方墨犹豫片刻让守卫退开“无妨,他们如想取我们性命早就动手” 慕雪行往自己左手方向指,那边地势较低可以方便说话,方墨往慕雪行所指方向过去,二人依旧是一高一低立身,为得表示诚意,慕雪行从上跃下立身在方墨面前。 方墨冷冷看人没有过激举动“说吧” 双方离其他人七八丈远,声音压低一些旁人无法听及。 慕雪行笑看方墨“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方统领送下官入城” 一听慕雪行是南朝人,其他以前没想通的枝节迎刃而解,方墨冷笑目光凌厉看人“你的确应该谢我,如不是我送你入城,使者身份定会有人详查” 慕雪行恭恭敬敬施礼“所以说,这要多谢方统领” 慕雪行身行姿态显得恭敬,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方墨一开始就受得慕雪行利用,这样的气难以消解,有气也不能胡乱打人不是。 方墨竖起眉头问“卫云呢?” “死了”慕雪行答复非常简单,说这二个字也没有浪费任何力气。 “是吗”问起卫云处境看上去是关心,听得答复之后方墨没有任何火气,脸色只是有些深思表情,方墨有这样的表情才是最真实的反应,如他为卫云的死而震怒这才是反常举动。 慕雪行从容笑问“卫云死了方统领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不笑” 方墨阴沉沉笑道“这话怎么说?” 慕雪行慢慢轻笑“在整个北铃骑里只有卫云才是最能威胁副统领位置,卫云为北铃骑立过不少功劳,当左副官的是陆雄文,但这右副官迟迟没有人选,卫云是最适合,统领却未曾提拔,如此来看统领是十分忌惮卫云,现下我帮统领除去卫云,所以说,统领应该高兴” 让慕雪行看破心思,方墨扯扯嘴角低笑“你也是为了葛姑娘吧” 慕雪行点头回笑“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方墨看人一眼问“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 “不是”慕雪行摇摇头显得十分友好道“让统领过来说话,其实是想送统领一份大礼” “大礼?”方墨并动心也不好奇,只是满脸戒备“什么大礼?” 慕雪行淡淡笑了笑“司空这礼,够不够大?” “司空!”方墨这下倒是好奇道“司空什么时候成我方墨大礼了?” 好奇也就等于动心,慕雪行详细说明道“太傅是方统领靠山,靠山垮了方统领想要高升这就有些困难,方统领想往上升,有大统领在上头压着,所以方统领才选择太傅,希望太傅能给你调一调职比如大将军位置,当然这位置不是说上就上,虽说这位置不是一时半会能上,但是有太傅在日后还是能看见盼头” “不过现在太傅垮了,统领心愿就显得遥遥无期” 方墨咬着牙根盯着慕雪行“这不是拜使者所赐” 慕雪行微微一笑“我这不是过意不去,是以给方统领送大礼来了” 方墨显得有些跃跃欲问,人很冷静没有显得急切,方墨将信将疑道“司空这大礼,我要怎么收?” 慕雪行凝视方墨片刻方道“要收礼得要和统领说说,司空会犯什么错” 方墨竖起耳朵道“洗耳恭听” 慕雪行看人一会神情一松笑道“程统领和公主的事情,方统领知道多少?” 慕雪行一点方墨终于动容道“你是说司空会对那孩子。。?” 慕雪行抬目仰望被树叶遮挡,显得遮遮掩掩的皎月道“方统领能问这个句话,这就说明也是明白其中厉害,明说了吧,出城前已经是确认一件事情,程统领早是在暗中给公主下毒!” 方墨身躯一震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脱口而问“不可能!程统领每日上东馆照料,程统领对公主如此有情义怎么会下毒暗害” 对于此事慕雪行心中透亮,缓缓一笑道“方统领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程统领暗中对公主下毒,但我没说是自愿的” 这话方墨一听有些发懵是以惊讶询问“不是自愿如何下毒?” 慕雪行皱眉叹口气道“这就是司空高明之处,其实下毒办法也不是有多么高深难懂,相反简单得不行,简而言之,毒就在程统领衣物之上” “毒在衣物之上?”慕雪行的如实解答,方墨还是没听明白“如何理解?” 慕雪行静默片刻一笑“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昨夜陈展来过北馆,是去捣衣房见人,那个人很瘦,捣衣房就他最瘦,只要去看统领绝对不会认错人,陈展昨夜交一包东西给那个人,统领试想陈展是太医署药徒,为什么要在夜里偷偷摸摸见一个捣衣房下人?” 方墨想得想道“陈展这个人我知道,他经常上司空府为司空做药膳” “哦?”关于这点慕雪行并不知道“还有这事” 方墨道“有几次和太傅去过司空府亲眼所见” 方墨眼睛眨了眨在道“陈展是要捣衣房下人,将毒药擦拭在衣物上?” 慕雪行十分肯定点头“不会有错,只有这样才能悄无声息下毒,东馆里外都是东朝人,没有其他办法下毒,只有这个办法,毒应该是粉末,只有粉末才能粘在衣物上,程统领经常陪公主散步用膳,这些毒从衣物散发出来就会让公主慢慢吸入鼻中” “药量很轻,三五天肯定不会有效果,但我想不用月余时间毒性定会发生功效,简单来说程统领对公主越好,公主中毒就越深,这就是司空可怕之处,同时也就说明司空为什么不拦着程统领见人” 方墨听罢并未言语。 当中厉害方墨会思量清楚,慕雪行不慌不忙轻笑“这个礼物如何?” 方墨僵硬一笑“从这事中你能有什么好处?” 慕雪行好笑道“马上就要陪太子回朝,我远在千里之外能有什么好处,孩子一有问题公主指不定会做什么事,太傅,司空垮下,对于方统领来说,前路是一片光明” 方墨看得看慕雪行道“不说我也能知道,你不可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给我这份礼物,太傅司空一倒靖北朝局将是大乱” 慕雪行当然相信这一点问题方墨能够看出,能够看出也不代表可以拒绝“局势不乱方统领怎么能有机会迎刃而上?” 方墨抬眼看一眼弓箭手,叹口气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使者给我大礼怎么还能对使者穷追猛打,但空手而回无法交差” 慕雪行知道方墨难处,对此也显得相当体谅,慕雪行负手凝立眼神略过一丝笑意“方统领当然不能空手而回,但今夜是肯定要空手而归,明天就不一样,只要统领抓住铁老八,虽然不能完让北王满意,但也不能拿此事为难统领” 方墨瞟人一眼半响才道“铁老八早是出城,人是狄校尉追的” “追人也不一定能抓住不是吗?”慕雪行一脸笑意反问一句。 “那么使者是知道铁老八落脚之处?” 慕雪行和方墨目光相碰,俱铿然不避不让,慕雪行淡笑“落脚之处我不知道,但他目的地是来南朝,只要方统领守住所有通往南朝大小要道不愁抓不到人” 方墨沉眼看着慕雪行“使者好狠的心,利用完就弃之” 慕雪行纵跃上坡,居高临下对方墨轻笑“太子不想让铁老八来南朝,方统领又想要人交差,我们不妨各取所需” 方墨见慕雪行要走道“等等!” 慕雪行止步回头看一眼方墨“方统领还有事?” 方墨眼珠啄着慕雪行眼珠笑道“使者信不信我们还会见面?” 慕雪行相信他们还会见面,只不过那要等北朝局势稳定之后,慕雪行抬睫一笑“近期是不会,但我们一定会在见” 方墨知道今夜是留不住人,只能违心目送慕雪行道“使者一路顺风” 方墨好言相送,慕雪行当然要只能笑脸迎人施礼道“统领保重” 双方撤走,二人下次见面又是哪般情势,这就谁也猜不出来。 第273章 建康城 山中光线越来越足,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头,虽然只是相隔一夜,那座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靖北远远抛在身后,慕雪行孙诩领着兵将行走如风速度极快,在天明时登上大山峰顶。 慕雪行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可以看清十丈范围之内动静,如果方墨反悔派人跟蹑其后对方也无处藏匿,苍翠山岗上,林木茂密阳光洒在嫩绿枝叶间,斑斑驳驳煞是好看,光秃秃山石突兀狰狞,满眼苍翠之下倒显得几分孤独凄寒。 有风,徐徐而来的山风,这阵风吹在慕雪行脸上,慕雪行负手眺望山下心胸一顿开阔“休息会吧” 孙诩看一眼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兵将,挥挥手示意歇息片刻,孙诩近日来紧悬的心也是放下“没走官道是对的,如走官道对方定会穷追不舍” 慕雪行开阔视野远眺山下笑道“攀山虽然是辛苦一些,这样也会增加搜索难度,同时也能给与方墨应变借口,到了这里就不会在有追兵” 慕雪行看向靖北方向,现下是看不见靖北有山脉遮挡,慕雪行看的不是靖北是程若媛,没有道别匆匆出城,程若媛现在应该是恨死他,但是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在见面,人这一生总会碰上许多人,在这些人中有些人会有结果,有些人只能是充当过客。 慕雪行是往北方看,现下转身往南方看“太子现在应该就在前面那道山峦之中” 孙诩看往和慕雪行相同方向“嗯,这些是既定路线,你在靖北忙活之时,我也命人在路线中尽力开路,有些难行之地我也开了道,我们会比预定时间更早回朝” 话落,心有疑虑看向慕雪行询问“不过,你和方墨说了什么?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退走” 慕雪行面对群山声音显得清脆一笑“其实也没有和他说什么,就只是让他在仕途之路和抓捕我们之间做出选择,拼尽力抓我们回去,方墨能得到什么?他什么也得不到,最多就是得到北王一句夸赞仅此而已,因为这是他分内之事,做好分内之事大的赏赐肯定是没有,想要大赏赐,肯定是要做分外之事” 孙诩问“你留给他的分外之事,他会做?” 慕雪行笑道“不是一定是铁定会做,因为方墨野心很大,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日后孙都护和他会在战场上见面” 孙诩眉头皱得起来“你应该让我杀他” 慕雪行失笑道“现在杀他谁替我们扳倒司空,司空结局我们是无法看见了,世事不都是如此有利有弊,问题只在与我们先选择利还是弊” 孙诩眼角隐隐迸着寒气看人“太子回朝定会举国欢庆,你这么能猜,不妨猜猜看这次回去会得到什么样的大赏赐?” 慕雪行哪敢有这般奢望苦笑道“大赏赐?太子没定我个欺瞒之罪就谢天谢地” “欺瞒之罪?”孙诩品酌慕雪行话语片刻故意询问一句“太子昨夜在山洞里和你谈过了?” 慕雪行出奇平静淡看孙诩“是” 孙诩忽而间似乎想到什么脸容一垮问“你是故意让我拿剑?” 慕雪行笑容浅浅,浅浅笑容已在孙诩眼中留下烙印,慕雪行答复很简单就一个字“是” “为什么?” 阳光柔和洒在慕雪行肩上,语气却是郑重“一来,这事由孙都护去说太子才会相信,二来,是孙都护欠我的,这样的事应该由你去开口” 孙诩微微抿着笑意自觉好笑“欠你?我何时欠过你什么?” “没欠吗?”慕雪行冷笑,压低声音如同寒夜细细冷风“当时我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懂什么?我不懂你懂,当时不必留我性命,为何不杀我一了百了?” “是冯屹告诉你的吧”思及往事孙诩情绪隐隐颤动“不杀你很简单,我不杀孩子” 慕雪行并不感激孙诩手下留情,浑身颤动就像刚从冰水里出来“留我一命是拎悯吗?不是,你是在给我套上枷锁!” 孙诩绷着脸道“冯屹不该告诉你真相” “为什么不该?”慕雪行冷笑“看到恩人受冤而死还不为所动,这还是人?” 当年之事多说无益,孙诩板着脸眉峰一沉“不管你在盘算什么,我会一直盯着你,如你做出任何不利南朝举动绝不放过你” 三日后,慕雪行孙诩到达建康城外,建康城对于慕雪行来说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唯一意义在于城内是唯一能够查清真相之地,这个真相并不好查。 建康比靖北更要危险,在靖北有使者身份在,其他人不管想对他做什么还是会掂量,回建康使者身份失效,一步踏错将会有性命之危。 孙诩在离城门十余丈外止步,沉沉稳稳看慕雪行一眼“就到这吧,按照国公吩咐我们不能一同进城” 这是在去靖北救郭允前慕雪行和国公早就商量好的,孙诩在建康无人不识二人一同入城怎么不会让别人注意,慕雪行身份很敏感,有些事还是要在暗地里做不适合抛头露面。 慕雪行点头道“我明白” 孙诩多看慕雪行一眼这才示意将士随他前行,慕雪行一人止步在后,直到见孙诩入城慕雪行才往城门前去,到得城门外见得张贵荣一人孤零零站在入城百姓队伍旁,站一会来回搓手走一会,眼珠转个不停显得心焦又同时不安。 慕雪行走上前笑看张贵荣“张大哥” 一听见慕雪行声音只觉万分亲切,张贵荣急忙上前紧紧握住慕雪行双手眼珠不住打量“没事吧,你留下断后三日没有消息真是急死我了” “松开,松开,两个大男人这般拉手成什么样子”慕雪行见到张贵荣也是欢喜,一见面不由开起玩笑。 这举动的确是唐突一些,张贵荣赶紧松手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才会这样” 慕雪行含笑询问“到多久了?” 张贵荣神情间有些焦急“比你早到半日,太子和侯三入宫没让我跟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虽然不算是大功臣怎么说功劳也是有的,将我晾在是不是不想认账?贤弟我可是什么都抛下和你干这事,你们可不能这么对待我” 慕雪行示意张贵荣别急,笑道“太子一言九鼎岂会与你赖皮,没说是让你等我?” 张贵荣还是显得担心看着慕雪行“侯三是说让我等你,可城都不让进,这算是怎么回事?” 慕雪行将笑容收敛“太子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这话侯三听不明白了“保护我什么?” “当然是保护你的性命,现在整个建康没有几个人值得太子相信,你是太子信任人之一,保存你的性命就等于保存一份能活动的力量” 听到慕雪行如此解释,张贵荣稍微轻松一些“我们现在进宫?” 慕雪行凝望建康城门遥叹一句“现在不是进宫时候,先歇会,晚上见国公在说” 建康和靖北不一样,靖北常年交战到处见到的皆是面黄肌瘦百姓,建康百姓则是个个面容饱满人人喜气洋洋,城内商业繁华,人才荟萃,文物鼎盛。 西南有石头城,西州城,北郊长江边筑白石垒,东北有钟山,东有东府城,东南两面又沿青溪和秦淮河立栅,设篱门成为外围防线。 都城南面正门即宣阳门,再往南五里为朱雀门,门外有跨秦淮河浮桥朱雀航,宣阳门至朱雀门间五里御道两侧布置官署府寺。 居住里巷也主要分布在御道两侧和秦淮河畔,秦淮河南岸长干里就是著名居住里巷,北岸为名门巨族累世居住之地,王公贵族多分布在城东青溪附近风景优美地带。 不仅如此城内外分布佛寺多达五百余所,最著名的有同泰寺。 在秦淮河畔早是备下一间居所,慕雪行领张贵荣前往,屋子皆是筑在水畔,夜幕还未降临河中有舟女划舟而过,桨声悠然歌声仿若逗起水面缕缕明漪,舟上摆着敞开新做油纸伞,花花绿绿煞是好看,舟女长得也是灵巧,张贵荣不知不觉看着脸上已是展现笑容。 张贵荣好奇询问“贤弟,那舟上怎么这么多伞?” 慕雪行对此并不陌生直接笑道“在卖伞呢,建康雨多,等到雨时雨点落在河中满满一截,那时就能看见波纹绮丽,雨后还能看见一片朦胧烟霭” 张贵荣只感来到的是人间仙境,大是感慨道“早知道那时候就来建康,用不着去靖北混吃” 慕雪行轻笑一声“如不是为得保护这些,太子殿下也不会甘愿去靖北为质” 对面畔屋内传来丝竹之声,有女子婉转低回歌唱曲意缠绵撩人心脾。 张贵荣听声已是好奇“对面那是什么地方?” 慕雪行浅笑道“简单来说那就是靖北花阁,现在众位姑娘正在争才斗艺展现才貌角逐比赛” “比赛?什么比赛?”如不是在对岸,张贵荣只怕早就进去瞧瞧。 慕雪行失笑道“比赛由头多得很,现在是因为什么由头这可说不好,改日在带张大哥去看看” 张贵荣远远看去对面楼阁阳台似乎有个女子在翩翩旋舞,人如蝴蝶也犹如花开百合,引得对面楼阁内一片惊叹。 张贵荣现在显得有些急不可奈,要不是不会水性,只怕是想游得过去。 第274章 喜欢圆形的疯子 慕雪行见张贵荣看得出神赶紧把他魂叫回来“张大哥,别看了” 张贵荣这才不舍收回视线“南境真是人杰地灵,怪不得贤弟能有这般聪明” 慕雪行心中一冷“我可没有粘这方水土任何福气”话没出口,张贵荣没有听见,慕雪行道“走吧” 二人起步缓行,行至屋舍,屋前岸旁有一排高大杨柳,风一吹,柳絮便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有的飘到慕雪行身上,起手将柳絮捻起来端视片刻这才弃了。 张匙入屋,将窗开了,秋风轻缓,柳枝青青。 “歇会吧,晚些时候在用饭”赶得三日路程,入了屋就像躲入温暖避风港,慕雪行神色间有些疲色。 张贵荣也是累得紧,累是累对建康所有一切都十分好奇,好奇也要等睡醒在说。 二人分别歇下,说是歇会,身体也因攀山太乏一睡就已不知时辰。 “咚咚咚”有人平缓敲着院门。 慕雪行张眼还没起灯,灯是没起,窗外天空明月高挂,秦淮河对岸联排灯笼光照水面,也将一些粼粼光线反射过来,湖光反射,灯没起也不算黑。 慕雪行起灯这才前去应门,门外立身三人,中间一人自是国公,国公名为范弘,范弘年有五十,深目,目中似乎有用不完精力。 慕雪行见到范弘显得有些激动“见过国公” 范弘见得慕雪行目色惺忪,想到先前是在歇着微微一笑“打扰了吧” 慕雪行轻笑让身“进来吧” 众人入内,范弘身后二人是贴身护卫,一名护卫手上拿着食盒,来到厅中护卫将食盒放在桌上,范弘道“还没吃吧” “还没”慕雪行恭谢笑纳,想起张贵荣叫得一声“张大哥,国公来了,还不快出来拜见” 听及慕雪行叫声,张贵荣睡过头这才慌忙出来整整衣衫扣地道“小。小的见过国公” 范弘眼珠闪烁生辉看一眼张贵荣笑道“起吧” “谢。谢国公”张贵荣显得有所拘谨起身。 张贵荣看向范弘,只见范弘双目深邃,神光内蕴不可深度,整个人有一股威慑众生难以言述的逼人气势。 范弘见得张贵荣打量自己也不生气,呵呵一笑“你就是张贵荣” 张贵荣当即收起打量眼神惶恐道“小的是,张贵荣” 范弘看人一眼先是“嗯”一声才道“太子与本公提起过你,你很不错,日后要多加为太子尽心办事” 张贵荣正色道“是” 范弘缓看慕雪行一眼,目光转向窗外眼神凝视对岸光彩道“望之,靖北之行,辛苦你了” 慕雪行直起雄伟如山背脊不卑不亢道“不辛苦,有劳国公挂心” “望之?”张贵荣想着是不是还没睡醒?国公为什么叫他望之?张贵荣带着疑惑看向慕雪行,慕雪行接收到张贵荣眼中疑惑苦笑道“张大哥,我本名叫袁望之” 张贵荣双目大睁道“你叫袁望之!” “是”慕雪行眼中携带歉色。 范弘抬着见过大风大浪眼珠看向慕雪行道“在事情办成之前你还是慕雪行” “是” 范弘在道“有功不能赏委屈你们二人,我已做了安排,明天你们到城防军报道” “城。城防军!”如不是有国公在张贵荣差些就叫得出来,还好没叫压着声音万分诧异。 慕雪行怕张贵荣在国公面前抱怨,给他使个眼色,张贵荣收敛情绪默默站着。 范弘当然明白张贵荣为什么有此反应,安抚情绪这样的事情没必要自己做,范弘目露关怀看向慕雪行道“我来就是看看你,不能久留,一切就照当初计划行事” 慕雪行恭敬抱拳施礼“是” 范弘起身离去,慕雪行才刚把门关上,张贵荣抱怨声立马就起“城,城防军是怎么回事!” 慕雪行示意张贵荣别急,拉着人入厅说话。 慕雪行话没出口,张贵荣愤愤不平道“国公那话什么意思?不会又让我去城防军吧?” 慕雪行抬眼看人苦笑“是,这次不光张大哥去我也去” 张贵荣大为不满道“不是,我冒这么大风险,到头来还是当城防军!” 慕雪行知道张贵荣肯定接受不了,只能细心解释道“张大哥现在去城防军和在靖北当城防军不一样,在靖北你是为自己,现在你是为太子,在说我们也不是一辈子待在城防军” “待多久?” 慕雪行盘算片刻“顺利的话,三个月内我们就可以去国公身边当值” “三个月内就能去国公身边当值?”张贵荣想得想,这个倒是可以接受,张贵荣坐下还是显得心里有气“这么说,还是要去城防军受苦嘛” 慕雪行淡笑“会有苦尽甘来那一天,只要铲除国舅党派,太子顺利登基你就大功臣,到时候太子殿下一定会给大赏赐” 想着日后大赏赐张贵荣倒是可以暂时压下负面情绪“国舅要如何铲除?” 慕雪行眉头凝重道“国舅有三大士族支持,不把国舅斗垮三大士族是不会支持太子,对付这些人和在靖北不一样,对付他们只能用雷厉风行手段!” 话落,慕雪行将食盒开了“吃吧,养足精神明日到城防军报道” 靖北城防军和建康城防军不一样,建康百姓安居乐业没有那么多饥民,饥民一少闹事百姓就会少得一些,城防军这活毕竟辛苦,来来去去人也多,有新人进来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慕雪行进入的是城防军巡卫队,城防军原本就有巡卫职责,在靖北由于有北铃骑在,巡防之责大部分由北铃骑担任。 建康没有北铃骑,负责巡卫还是城防军。 有新人进来城防军副队长领人到处走走,熟悉一下巡防路线,副队长叫梁宝方。 梁宝方领人在街上显得懒懒散散道“听好了,这里是朱雀门,从这里开始到朱雀桥就是你们巡防路线,这条街上大小事务都由你们来照看” 梁宝方止步脚踏一条路边白线道“看见这条线没有,你们给我记住所有摊贩摊子不许超过这条线,大人们的马车天天在这里出出进进,如让摊子碍着马车出入怪罪下来没人保你们” 这次新人有二十个,十人一次轮流换岗,慕雪行在中央位置百无聊赖听着梁宝方吩咐,张贵荣就在慕雪行身后听得认真生怕犯错。 话落,梁宝方在领人往前走指着前边朱雀桥道“朱雀桥也是由我们照看,桥上经常有穷酸书生喜欢在上面吟诗作对,一个两个不打紧,人一多就给我赶了,还有一些喜欢在桥上喝酒的,那些醉鬼一喝醉就喜欢把酒瓶丢在河里,这条河道就是我们脸面,每日都有人清理河道,捞出多少酒瓶就扣你们多少工钱” “哇!”队伍里有人喧哗不满道“每日这样扣,月底还能有多少工钱拿,为何不在这里放个岗哨拦人上桥” 梁宝方笑道“拦人上桥?桥对面就是秦淮水榭,多少大人王公爱去水榭看人听曲,怎么?去听个曲还要看你脸色放行才能过去?” 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梁宝方在笑道“嫌苦嫌累嫌难的都可以走,没人硬逼你留下来” 众人行至朱雀桥旁,两旁都有屋舍,有间屋子引起张贵荣注意,院门大开往里面看去能看见满墙挂着圆形物件,有些是车轮,有些是圆盘,甚至一口黑漆漆圆锅也被挂在墙上,见得新奇不由多看两眼,梁宝方见得张贵荣注意力没在听他吩咐显得不快。 梁宝方也顺着张贵荣方向看过去,见到张贵荣所见之物,张贵荣显得新奇梁宝方却是习以为常“喂。你。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张贵荣转过眼见着梁宝方盯他忙应声“我叫张贵荣” 梁宝方瞪人问道“看什么呢?” 有好奇当然需要有人能够解惑,张贵荣显得兴致满满指着那间屋子道“那屋主为什么挂那么多物件在墙上?” 众人同时也往张贵荣指的地方看去,心中也是显得好奇。 梁宝方见众人一阵张望,鼻中一声冷哼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疯子喜欢往墙上挂东西” 队伍中有人伸长脖子眺望笑道“疯子?有趣呀,头一次见疯子喜欢满墙挂着物件” 另外一人道“咦,你们都看见没有,都是圆形物件” 这个慕雪行早是看见,就只是在看没有发言。 有另外一个巡卫道“我说,这疯子日后会不会给我们惹麻烦?” 听见有人一问,梁宝方对这人竖起拇指笑道“这就对了嘛,要问就要问和当值有关的事情,也省得日后来问我,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那人不会惹事,只喜欢拿着绳子对着墙上东西量来量去” 有人哈哈大笑“为什么呀?” 梁宝方见怪不怪道“谁知道呢,不然怎么会说是疯子?” “疯子?”有人在叹得口气道“这家人也是可怜” “那里只有一个人住”梁宝方回得一句。 张贵荣诧异道“一个人住?那怎么会是疯子,在这地段住着可不便宜” 有人附和道“是呀是呀,一个疯子怎么有钱交租?” “这个。。”梁宝方却是答复不出。 慕雪行并不觉得里面那人会是疯子,因为墙上摆设东西凛然有度,一个疯子怎么会把物件摆放整齐? 慕雪行故意询问一句“那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日后见了我们也可以提前避开” 梁宝方思索片刻道“那人二十三四吧,整日披头散发,好像是叫祖冲之” 第275章 疯子砸场 祖冲之?慕雪行对这个人很是陌生,听过也就算不以为意。 梁宝方道“行了,行了,别问了,走走走” 带着众人上朱雀桥,朱雀桥岸旁绿树成荫,河道开阔,有三条画舫在漫游,梁宝方指着经常有人驻足之地,也指着平日里需要注意地方,在桥上走个来回梁宝方将队伍散了,今天得到半日空闲,慕雪行颇有兴致道“张大哥,想不想去朱雀水榭瞧瞧?” 张贵荣比慕雪行兴致更大“去去去,肯定是要去看看” 慕雪行兴致满满轻笑“行,回去换件行头” 今日身上穿的是粗衣,要进入朱雀水榭这样的地方没有一身好行头那是进不去。 精致绸衣上身,张贵荣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得不只一个层面,张贵荣大摇大摆走得两步自嘲笑道“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慕雪行换上银纹锦袍显得更是清雅逸致“走吧” 二人出门,一辆华贵马车停在门外,张贵荣一楞“你叫的?” 慕雪行淡笑“是呀,你换衣服时候叫的,坐马车去” “哎哎哎”张贵荣赶紧拦下慕雪行,张着双臂让慕雪行看行头“你看我这身衣服,穿这么好的衣服坐在马车里谁看的见,走着去呗” 张贵荣心思慕雪行是听明白,添句话道“走去不是不行,但是在水榭门外迎客的龟奴可是势利眼,排场不到不会给你好脸色,去玩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嘛,免得遭人白眼” 张贵荣想得想妥协道“那就坐车去吧” 马车晃晃悠悠往朱雀水榭而去,二人坐在车内张贵荣感叹一句“原来穿身好行头,在坐在好马车里是这种感觉” 慕雪行突然笑问“这种感觉?这是种什么感觉?” 张贵荣沉吟片刻似乎在想着如何让慕雪行听明白,片刻后还是找不到特别准确词汇“你看不认字就是这样,关键时候想找个好词都找不出来,简单的来说,就是有种很神气的感觉” 慕雪行微微一笑“神气就是好词,人活在世想比别人活得神气一些,肯定要比别人操劳努力,对我来说穿好衣衫坐好马车住大宅子都没有什么好神气的,在我看来最神气的事就是要有责任心,有大责任心的人可以为国为民,有小责任心的人可以为家人为朋友,能保护家人朋友免受别人欺负这才是最神气的事情” 张贵荣一听眼珠一亮“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为什么每次听你说话总是觉得很有道理?” 慕雪行好笑道“因为我吃的盐比你多” 张贵荣知道慕雪行是开玩笑,他也开起玩笑道“是是是,你三餐都是吃盐,小心吃多掉头发” 二人笑容微收,慕雪行问“现在来到建康,有没有想过把嫂子接过来?” 张贵荣犹豫片刻苦笑道“算了吧,如果让她知道我从靖北到建康还是当城卒,还不把我皮剥了,以后在说吧,等太子给得大赏赐在我最神气的时候才把她接来享福” 张贵荣有自己想法,慕雪行也就不在坚持“如此也好” 不大一会,马车在朱雀水榭停下。 事实上水榭里的头牌姑娘每日都在争奇斗艳,争奇斗艳一来可以说是为自己虚荣心,二来也是各大王公大臣给逼的,不费点脑汁招数王公大臣怎么会乖乖把赏钱掏出来。 王公大臣位高权重有些事做起来还是没有太张扬,在往下一点的人就不是这样了,比如公子爷或是卫军统领,建康卫军统领当然不会是程勇,这人叫陶海如,陶海如二十上下早是当得卫军统领,能坐上这样的位置倒不是因为真才实干,而是建康陶氏士族大公子。 陶氏是南朝最大士族之一。 争奇斗艳简单来说比的就是琴棋书画,今日比的是琴,陶海如费心收罗来一把庄公琴。 庄公琴为世间罕见名品,琴就摆在台上,台上有个花梨方桌,琴下有龙龈托着庄公琴,台下有好多王公世子围观,当然水榭里的姑娘们也在。 慕雪行张贵荣来得慢些,比赛过程是看不见,因为赛事结束现下就等着获胜者领奖,其实在赛前谁都知道获胜者是谁。 龟奴引着慕雪行张贵荣入内就坐,张贵荣见台上有把琴,他也不识音律更是不认得是什么琴“台上那把琴是不是很名贵,怎么人人都盯着看?” 慕雪行看得一眼笑道“那是庄公琴” 张贵荣见慕雪行只扫一眼就认出琴,显得半信半疑道“是不是真的?别看我不懂就随便说个名字敷衍我” 慕雪行笑指庄公琴两角“你看那琴头两边翘起来的地方是不是像牛角?” 张贵荣看去一眼“还真像” 慕雪行详细解释道“俗话说,对牛弹琴难觅知音,庄公却是反其道而行喜爱对牛抚琴,有日居然将头牛逗笑,之后就依照那头牛牛角做琴,这就是庄公琴由来” 张贵荣好笑道“牛怎么会笑,这不是在胡说八道” 慕雪行耸耸肩轻笑“是真是假谁知道,反正话就是这么流传下来” 流传这事信不信就因人而异,张贵荣听过也就算了,也没心思去追根问底“那琴摆在上面是。。?” 慕雪行扫一圈众人,见得其他人似乎在等什么人上台,慕雪行猜测“我们来晚错过琴艺比赛,看他们那架势多半是等什么人上台” 这把庄公琴就是陶海如特意搜罗过来送给明嫣,明嫣自是水榭头牌姑娘,琴上造诣实属建康一绝,陶海如原本是想直接送人,明嫣对陶海如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平日能避就避之不见怎么会收下这么好的琴。 陶海如见明嫣不收,就想个比赛由头将庄公琴设为奖品,既然是奖品那就非收不可,明嫣原本也是不想参加,鸨妈苦劝半日说一定要给陶海如面子,不想鸨妈难做只能点头答应。 水榭里姑娘早是知道这琴是陶海如送给明嫣,赛时也没尽力敷衍了事。 陶海如抓起一颗葡萄往嘴里送,身旁有城防军队长江越作陪,江越见明嫣迟迟没有露面怫然作色道“明嫣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架子也摆得太大!胆敢让统领久侯!” 在建康谁敢不给陶海如面子,陶海如闲笑在抓起一颗葡萄吃了“江队长急什么,你得给明嫣姑娘时间梳妆打扮不是,这么多人在看着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出来” 江越当场赔笑道“统领说得是,在等等就是” 鸨妈在屋里给明嫣跪下,泪眼哭诉道“嫣儿呀,就当是我求你赏个脸下去,人就在下面不去怎么能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去就是不给陶公子面子,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明嫣将人扶起眼中也是含泪神情凄楚道“鸨妈,如我收了这般贵重的琴,日后。。日后如他开口将我收了,到那时如何回绝。。” 鸨妈抹着泪大为愁苦道“嫣儿呀,陶家可是大士族当个小妾你也不亏,你就。”直劝不行鸨妈来个缓兵之计“这样吧,先收琴,先过今日这道槛在说” 鸨妈话落,明嫣泪如雨下神情好不可怜“鸨妈,你。你别逼我好吗” 鸨妈听得不由一急话不由说得重了些“傻孩子,想让人明媒正娶念头就算了吧,在水榭待过的人。哪个男子会不顾及名声。听我一句劝,陶公子。” 鸨妈话没说完,一个龟奴在外敲门“鸨妈。。好了没有,看陶公子面色已经等得不耐烦,明嫣姑娘在不下去只怕陶公子要发脾气了” 听得龟奴话语明嫣只能无奈妥协,陶海如真要发脾气整个水榭的人都要遭殃,明嫣大是无奈凄苦道“鸨妈你先下去招呼客人,我片刻就来” 话落,明嫣对镜梳妆。 听得明嫣松口,鸨妈喜得合不拢嘴“你快些,我这就下去” 鸨妈从二楼下去来到台上,笑吟吟对着台下众人道“让各位久等,真是对不住,明嫣这就下来” 众人顿时起哄,忙着督促让人赶紧下来。 见着众人起哄急着想看明嫣,陶海如趾高气扬对此显得相当满意,等着看人的凡夫俗子陶海如岂能放在眼里,他们只能解个眼馋,而真正能拥有明嫣只有他。 得人所不能得这才是大丈夫,陶海如是这么认为。 明嫣凄凄楚楚从妆匣中挑出一支素净宝蓝珠钗,斜斜插在娴雅云鬓,配着一身蓝色轻纱软裙,清雅简洁就如不食人间烟火仙子。 二楼正中一间房门缓缓打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凝立一个美妙身影,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已让楼下男人们疯狂起哄。 明嫣也不说话如同那盈盈仙子缓步下来,台上早有人搬张凳子在庄公琴旁,得人赠琴自是要弹曲回谢,明嫣上台款款对台下众人微微欠身,落座,指上一拨清脆平缓琴音已起。 角微入耳明嫣眉头微皱,慕雪行也是和明嫣同时皱眉,慕雪行心道“这琴声有些不对” 明嫣也是和慕雪行有同种感觉,看向台下众人如痴如醉在听,明嫣心想着些许是情绪不佳才会如此。 明嫣不以为意拨弦继续弹奏,张贵荣不知道明嫣弹的是什么曲,只觉曲音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仿佛在诉说少女心事,有时柔婉,有时幽怨,琴离人远,音韵似在耳旁盘旋,张贵荣一听沉醉其中。 琴曲未了,只见一位披头散发疯子喊道“骗子!” 这人蹿身上台一脚就将庄公琴给踹了,砰得数声庄公琴落地弦断。 第276章 为人出头 有人突然上前踹琴,将台上明嫣吓得面无血色,惊惧未平在抬眼看向那人,那人披头散发追落地庄公琴在补一脚,突然意外让在场之人楞神片刻,陶海如当场就要发作起身准备拿人,只见江越眼珠一转按下陶海如,偷偷在耳旁轻说几句。 陶海如怒色转喜道“这能行?” 江越信心十足掐笑点头。 江越起身喊道“快!保护明嫣姑娘!把这疯子给我抓了!” 陶海如江越来听曲也没带城防军,抓人的只能是水榭里龟奴,两名龟奴上前将疯子扣住,疯子撕心裂肺挣扎喊叫“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庄公琴虽说是价格不菲,对陶海如来说无关痛痒,先前想要发作不是心疼钱,而是踹琴如踹人,琴坏不打紧,可不能容人挑战威信。 陶海如依照江越计策脸色一沉,脸就像水沟里的臭石头,疯子让人扣住陶海如先是上台安抚明嫣“明嫣姑娘没事吧” 陶海如关切之情出于真心,明嫣见疯子让人扣住情绪这才平复下来“没事。多。多谢陶公子。” 陶海如精心准备礼物就让疯子一脚踹了,怎么不让他动气,见得好琴如此,明嫣显得有些可惜也显得有些欢喜,如此一来这礼物肯定是不用收了。 “哪来的疯子!”陶海如想在明嫣面前显摆威信,气势汹汹走向疯子,一脚踹着疯子肚腹,疯子捂着肚子滚在地上哇哇直叫。 陶海如怒指疯子唾沫飞溅骂道“这把庄公琴是我特意花大价钱买来!你可倒好一脚就踹了!鸨妈!” 鸨妈战战兢兢上前,语声怯怯微颤凝望陶海如“统。统领。。” 陶海如挑眉指着庄公琴追问罪责“鸨妈!你这些龟奴怎么看场的!一个疯子都拦不住,你说,这琴怎么办!” 鸨妈脸色唇舌顿时一青,这不是明摆让她赔,鸨妈赶紧上前抱起庄公琴慌惶道“修。修。。我给统领修。。来呀。还不快拿琴去修。。” “修?”陶海如跋扈一脚将鸨妈踹倒横眉怒目道“我告诉你!庄公琴我花三颗金珠买来,如能修得音色如初,那么可以不与你计较,如不能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听见三颗金珠鸨妈差些一口气没吸上来,琴如有损坏在是有能人巧匠也不能修复如初,好琴者谁不知这个道理,这简直强人所难鸨妈涕泪交纵爬到陶海如脚下一阵猛磕“统领。三颗金珠就是杀。杀我也是拿不出来” 陶海如冷漠瞧着鸨妈磕头不为所动“磕头有什么用?磕头能让琴完好如初?” 见得磕头无用,鸨妈只能将怒气转给看场龟奴,鸨妈如同癫狂般持着长长指甲在龟奴脸上猛煽撒气“你们这些狗东西!”指甲将一名龟奴脸上划得深痕。 “是怎么看场的”指痕更深得一些。 “一个疯子都拦不住!”脸皮裂开血流如注。 龟奴满目惊惶不敢张声,也不敢跑开,只是退后两步浑身颤栗将脸面捂住。 见人捂脸鸨妈显得暴跳如雷,双手其上一阵乱煽乱刮。 责怪龟奴有什么用,陶海如大为心烦喝道“鸨妈!你疯够没有!这话我不是刚说你还说什么,如不是你平日管教不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陶海如这一喝如同雷公怒啸,只把鸨妈一双腿肚子吓得发软,人又扑通跪下磕头求饶“统。领饶我这一回。饶我这一回。。” 陶海如冷笑一声看向众人“你们说,我能不能饶了她?” 众人冷眼旁观并未出声求情。 见得无人求情,鸨妈爬上台抱着明嫣双腿哀求“明嫣你救救鸨妈,救救鸨妈” 鸨妈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泪水疯涌在明嫣裙襟,水榭生意虽是不错,但要一下拿出三颗金珠赔偿那是没有的,明嫣一咬牙将瑟瑟发抖鸨妈挽起,二人走来陶海如面前,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陶海如对自己有情义,仗着这点些许会手下留情,明嫣违心对陶海如强笑“统领。这琴是不是送给我的” 在是有气也不能对明嫣发,明嫣笑容以对陶海如也不能怒容相对,陶海如微微一笑“自然是送给明嫣姑娘,如不是送给你,我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听到陶海如这么说明嫣就放心,明嫣柔婉对陶海如道“既然是送给我了,那么这琴就当是我摔坏的” “这。。”这话顿时将陶海如拿住。 江越微笑上前对着明嫣道“明嫣姑娘,这话不是这么说,琴是送你没错,统领也不是心疼这些钱,只是这是统领心意,鸨妈教导不严让这疯子闯来践踏统领心意,这可就不是琴的事了,你说是不是这理?” 听得半会张贵荣有些奇怪,轻声询问慕雪行“能花三颗金珠买个琴,想必家世也是丰厚,怎么会让老鸨赔钱也不怕丢面子?我说,怎么听来听去好像他们是想拿这琴做什么文章?” 慕雪行了然于胸缓缓一笑“听出来了?” 见得慕雪行反应这就说明没猜错,张贵荣好奇追问“你说他们想干什么?” 慕雪行叹口气道“芳心难求,只能使个手段” 张贵荣诧异道“那疯子是他们请来的?” 那疯子现下没人看管,只是躺在地上看人揉搓肚子看热闹,慕雪行见得好笑“不像,没听见那疯子先前喊什么?” “骗子?”张贵荣想起疯子所说“不过骗子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并未明说示意张贵荣看向那疯子“你看那疯子,现下可闲逸得紧” 张贵荣看向疯子,可不是,那疯子在悠哉揉搓肚子看人热闹“疯子不是请来的?那就是借题发挥?” 慕雪行先前看见江越在陶海如耳旁说悄悄话,慕雪行凝眼专注看向江越“江队长心思转得好快” 张贵荣一怔“江队长?” 慕雪行笑道“哦,忘了和你介绍,那送琴的就是建康卫军统领陶海如,在他旁边那个人就是城防军队长江越” 张贵荣吓的大跳那不是顶头上司?片刻觉得有些不对,在境北和慕雪行相处非短,是以眯眼盯着慕雪行“为什么我现在有种感觉,你好像是故意请我来水榭” 慕雪行失笑“你说想来就带你来了,这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我如何能够料到会有疯子过来?人好安排,疯子你如何能够安排?” 张贵荣一想也是,抬眼在看过去。 践踏陶海如心意,江越这话倒让明嫣不好答复。 不好答复就对了,江越一脸诚恳委婉道“明嫣姑娘,不管庄公琴是不是送你,你也不能让庄公琴任凭别人踢坏,琴毕竟是在水榭坏的,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你说没有个交代要是传扬出去统领面子往哪里放?” “要面子?”鸨妈这时有得主意,当下扯着嗓子道“来呀,将这疯子给我抓了!” 疯子原本看在热闹,见人要抓他起身就要跑,龟奴抢先一步将人在抓住,鸨妈目露凶光“踢琴的是右腿,将这腿给我废了!” “是”龟奴二人压着疯子,疯子不住挣扎,有人将疯子右腿按在桌上,有另外一龟奴持着大棍子上前,疯子让三人按住哪里还能挣脱,呼天喊地乱叫,眼见就要打下江越这时道“慢着!” 江越面容一板道“鸨妈你这是在干什么!将这疯子腿打了不是在告诉建康所有人,说统领欺负一个疯子!想给统领脸上抹黑!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鸨妈脸色一变,这哪里是她的初心,这样做也只是想给陶海如解气,听得江越责怪自己给陶海如扣脏盆子,哪里还能在站着,腿一软在是跪得下去“统领。。”慌惶之间,倒是没想到什么措辞解释。 鸨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听疯子嚷声大叫“骗子!骗子!琴是假的!假的不值三颗金珠!” 听这疯子胡言乱语,陶海如心里“腾”地冒出一把火来“什么假的!确确实实花得三颗金珠与游商买的,城里大琴师鉴定过真伪,怎么会是假的!” 话落,陶海如一懵在道“不是,我干嘛要和你这疯子解释,胡言乱语给我掌嘴!” 龟奴两个大嘴巴煽去,疯子唇角见血。 龟奴正要在煽,慕雪行闪身即刻抓住龟奴手腕微微一笑“小哥高抬贵手” 陶海如下令打的嘴见得有人上前打断,大是不快“干什么的!” 慕雪行不理会陶海如,一脸笑意看着疯子问“统领可是真真切切掏的三个金珠买琴,琴师也是鉴定过,你说是假的,那要拿出真凭实据才行,如果拿不出来那就是信口诬蔑,打你也就不冤了” 听这意思好像不是来找麻烦,陶海如和江越对看一眼也不认识对方,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江越示意陶海如先看看在说。 疯子一双眼睛聪慧敏锐,慕雪行一见疯子有这样一双眼睛霍地一楞,疯子挣扎一番“松开,松开” 江越也不怕人逃挥挥手让龟奴松开,疯子没让人扣着摸摸被打痛唇边,这才看向慕雪行,慕雪行凝视疯子眼珠静若明渊也不由得让疯子多看慕雪行一眼。 听得慕雪行询问,疯子将弃在地上庄公琴拿起放在桌上叉腰道“说不出来为什么是假的,但我知道一定是假的,因为音色不对!” 江越还以为疯子要说什么,是以冷笑“疯子就是疯子,来呀,给我扣在一旁稍后处置!” 龟奴正要上前,慕雪行淡声一笑“慢着,在下以为这把确实是假琴” 第277章 鹿角灰 “假琴?”围观之人顿时议论纷纷,现下倒是让陶海如脸面有些挂不住。 挂不住也要挂否则颜面何在,陶海如大笑“又来个疯子” 陶海如食指一伸重重隔空各点慕雪行疯子一次“大家都听好了,他们二人口口声声说琴是假的,如说不出子丑寅卯来,我不会与你们干休” 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慕雪行相信陶海如不会不认账,慕雪行口捧陶海如笑道“统领出手阔绰整个建康无人不知” 这话入耳陶海如非常受用,在建康没人比他出手更大方,慕雪行在道“统领一出手就三颗金珠,这也是想讨明嫣姑娘欢心,这并没有什么错,可恶的是那游商将假货卖与统领” “怎么会是假货!难道琴师都瞎了眼!” “敢问统领一句,在请琴师看琴时,琴师是否试过音?”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没试过音谁会买,陶海如扬声道“自然是试过了” 慕雪行苦笑摇头“那么只能说统领请的琴师耳力不济,有些人对音韵十分敏感耳力锋锐,只要有一丝丝不同都能听得出来,这话我说统领未必会信,明嫣姑娘,你抚琴时是否感到有什么不对?” 明嫣知道慕雪行是在为他们解围,当时抚琴时明嫣皱过眉,自是觉得不对才会如此,现下只能实话实说“是有些不对,音色不够清脆显得松隙” 江越一听当场反对道“明嫣姑娘别让这人误导你,在我们听来很是清脆,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起哄“是呀,是呀”众人为得面子也不能说不是,如说不是那不是公开承认自己耳力不好使?如此跌份之事谁会承认。 这个就是绝对音感,慕雪行,明嫣,疯子都有一双这样的耳朵,是以能够听出不对,这样的东西可说不明白,只能感受,如用感受来说这是假琴是无法说服旁人。 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慕雪行也不会出来解围,慕雪行微微轻笑在向众人道“琴面琴底分属阳与阴两种木材制成,桐木属阳置于上,梓木属阴置于下,就木质而言,桐木松软制作琴面能使琴音色更美,而梓木坚硬,制作琴底能使琴坚牢不易变形” “传言庄公琴,声韵如莺,清脆悦耳,这是其他琴无法比拟之处,坐与远处耳力不敏感之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有敏感耳力抚琴之人就在琴旁定会听出不妥之处,为何音韵在近处有异,在远处就如常?” 陶海如见慕雪行说得头头是道也是好奇道“这是为何?” 慕雪行走到庄公琴旁淡笑“很简单,鸨妈,麻烦你取把小刀和新琴过来” 鸨妈见得慕雪行架势好像真能证明庄公琴是假的,如真能证明可是救她一命,无论慕雪行现下提什么要求鸨妈都会答应,别说那一把新琴就是十把八把都能给。 鸨妈赶紧吩咐龟奴将新琴和刀子拿来,众人都目不转睛盯着慕雪行,不知道拿小刀和新琴做什么?难道这样一把小刀和新琴能证明庄公琴是假的?这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江越眼珠阴沉沉盯着慕雪行,这时陶海如将信将疑小声轻问“你说这琴是真的还是假的?”慕雪行如此信誓旦旦,陶海如不禁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买把假琴。 江越直视慕雪行,唇角飘出一丝冷意,以嘲弄语气冷道“统领放心,这人只是在故弄玄虚” 陶海如见得慕雪行显得信心十足,显得有些忐忑在道“是吗?江队长你得要想些办法,如他真能辨出个真假来,明嫣的事怎么办,先前是你说能借题发挥让明嫣过府,琴没了没事,明嫣你可要帮我弄到手” 江越目光显得怨毒盯着慕雪行,如果没有慕雪行出来搞事,他早就拿这事逼明嫣当陶海如小妾。 江越不信慕雪行拿把小刀和新琴能翻出什么花样“统领莫急,这人就是在故弄玄虚” 张贵荣在一旁也是看得大是着急,心里虽然知道慕雪行足智多谋,但要找理由说服这么多人可不容易,张贵荣暗自为慕雪行捏得把汗。 龟奴取琴和小刀还没过来,趁此空隙明嫣这才正眼打量起慕雪行,慕雪行墨玉般瞳孔闪着锐利光彩,一身锦袍清雅如一束山间月光,眼神有时锐利,有时静而深,在明嫣不住探索慕雪行这个人时候,龟奴将小刀和新琴拿得过来。 龟奴抱一张通身红玉凤尾古琴,谦恭放在另外一张桌上,在把刀子给了慕雪行,恭身立于一旁静看慕雪行如何处置。 其他人目光都投在慕雪行身上,慕雪行扫看一眼众人,将二名龟奴叫来,让一人抱着一琴,龟奴抱琴凝立众人中央,旁边有水榭姑娘也在打量慕雪行。 一位姑娘掩笑道“姐姐,我看那位公子也是俊俏得很” 另外那姐姐看一眼慕雪行讽笑“你少春心荡漾呀,俊俏又怎么样那能当饭吃吗,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等会说不出个道道来,惹恼到统领小心头不保” 明嫣显得着恼轻瞪二人一眼“翠儿妹妹少说话,那位公子是在帮我们” 翠儿涨红着脸欠身道“是,明嫣姐姐” 江越不相信慕雪行能翻出什么花样,显得急不可奈道“行了,刀也拿了,琴也来了,如何证明庄公琴是假的,说吧” 慕雪行静静看一眼江越轻笑“不用说,让你们看就是” 龟奴是在反抱古琴,琴背面对众人,慕雪行起刀先在新琴背面上刮,这时有位水榭姑娘惊叫道“哎呀,这可是红玉凤尾琴” 鸨妈只想尽快了结此事,红玉风尾琴也是有些档次,但和庄公琴比起来拿是小巫见大巫,鸨妈一点也不心疼道“别吵,给你买新的就是” 慕雪行将新琴上门刮下木屑用手掌接着,来到众人眼前摊开手掌让众人观看,人人伸长脖子瞧着慕雪行手上木屑,慕雪行摊手游走众人面前到得江越面前止步,慕雪行笑看江越故意询问“看清楚了?” 江越看一眼慕雪行手中木屑冷笑“这不是木屑么,有什么好看的?” 江越这话一出慕雪行在向众人大声询问“你们也是看见这是木屑了?” 众人纷纷喧哗道“是木屑,但能证明什么” 慕雪行拍拍手将木屑拍散落地,人在走到庄公琴处,也是将琴屑刮下在仿照先前那般在众人面前摊手走一趟,这时人群中惊讶声音纷纷响起,众人交头接耳大是奇怪“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刮得些灰下来?” 慕雪行还是在江越面前止步,陶海如就在江越身边,眼珠一瞪大是惊讶道“这是什么?” 慕雪行不答直视江越轻笑“江队长认不认得这个?” 江越眉头大皱也看不出是什么“这不是木屑,这是什么灰?” 慕雪行在次拍拍手扬声回应让其他人也能听见,慕雪行道“这是鹿角灰!” “鹿角灰!”众人大为好奇吵吵嚷嚷交头接耳议论“怪事,这庄公琴怎么会刮下鹿角灰?” 慕雪行听见众人好奇议论,也不忙解释凝立场中央笑看众人。 明嫣对此也大是不解,率先张口请慕雪行解惑“这问公子,庄公琴底为什么会有鹿角灰?” 明嫣发问的问题也是在场之人想知道的事情,是以众人都安静下来,静听慕雪行答复,场鸦雀无声眼珠齐刷刷盯着慕雪行。 慕雪行从容一笑“用不同木材制琴,琴声就会各异,庄公琴抚琴者弹时有异,你们坐与台下离琴远些,所以听不见琴弦起音时振动初音,初音起时先过琴板,琴板下抹着鹿角灰,这就能让声音稍显清脆,厅里空间大,声音在到达你们耳朵时,以非是明嫣姑娘弹奏时听见的初音”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江越冷笑道“胡说八道,你又是如何得知,鹿角灰能让声音显得清脆?” 慕雪行信心满满淡笑“很简单” 慕雪行上前将庄公琴取来放在桌上道“大家记住现在音色” 话落,慕雪行随手拨动琴弦弹得几个音,音色显得清脆饱满。 音落,慕雪行将庄公琴琴底鹿角灰都刮去,这时在弹先前相同琴弦,这时候的音韵不显清脆,而是有些不松透,这声音就像隔着门听琴。 鹿角灰一刮,琴弦立时是相反二种音色,这时已经不用慕雪行在多说什么,在场之人如雷掌声骤起,纷纷夸赞慕雪行高明。 鸨妈这时眉开眼笑道“是假琴,的确是假琴,谁见过琴底是抹着鹿角灰骗人的” 这个的确是没人见过,好琴之所以有好音质,那是因为琴表面上因长年风化和弹奏时震动所形成各种断纹,声入断纹,在从断纹而出就形容不同音质。 陶海如那张脸就好像让慕雪行狠狠踩得一脚,人走到慕雪行身旁将庄公琴举起狠狠摔在地上,见得庄公琴开裂两半。 本想买琴赠美人,没想到买了把假琴弄得自己颜面大失,琴一落地,陶海如沉着张脸道“走!” 陶海如也不等江越回应推搡人群走了出去,江越如同冷冰冰幽魂走到慕雪行身侧,如同磨着牙道“有一套,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第278章 太子妃 陶海如气呼呼如同狼狈逃走,众人大是欢心喜地,平日里谁没受过陶海如的气,现在一看大是解气,鸨妈喜得合不拢嘴嘴,忙呼道“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上酒,每桌上坛好酒,我请” 众人听得鸨妈大放血起哄更是大声。 鸨妈上前拉着慕雪行道“恩公,今日可不许走,来呀,备雅间” 鸨妈在向明嫣道“明嫣呀,如不是恩公在,今日我们可不知要如何收场,今日这酒你要陪恩公喝!” 明嫣见得慕雪行直咧咧看她,明嫣小脸微红欠身道“是,鸨妈” 明嫣平日要接待人,鸨妈可得花费不少心思相劝,今日倒好明嫣答应十分爽快。 慕雪行向张贵荣招招手“张大哥” 张贵荣喜颠颠过来拉着慕雪行开怀大笑‘真有你的” 慕雪行看向鸨妈一眼“麻烦鸨妈” 鸨妈直道“不麻烦,不麻烦,恩公请随我来” 慕雪行在看向疯子一眼上前道“不嫌弃的话,喝一杯?” 疯子一听有人请喝酒,眼珠登时透亮“嫌弃?嫌弃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走走走,喝酒去” 鸨妈见得慕雪行邀请疯子眉头微微一皱,但慕雪行费心为自己解危也不好说些什么。 鸨妈领人入雅间,让龟奴赶紧上好酒好菜,鸨妈大是感激询问“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一口一个恩公叫着,慕雪行听得十分别扭“在下慕雪行,恩公二字不许在提” 鸨妈笑吟吟改口道“慕公子今日多亏有你,要不然我这水榭能不能保住还要另说” 这时龟奴将酒菜拿了进来,鸨妈还没看见明嫣影子对慕雪行轻笑道“明嫣怎么还没来,我去催催” 慕雪行点头鸨妈离去。 龟奴上得酒菜退下,张贵荣喝得杯酒,这才缓过劲来连胜追问“有那鹿角灰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害我白白为你担心” 慕雪行歉笑帮张贵荣倒杯酒“当时情况也不容我多说,不过看那庄公琴做工,是不是六哥到建康了” “六哥?”张贵荣一怔道“你说的是宋洪?” 慕雪行在靖北苦役营和六哥相处过一日,怎么说也算是认识,想起六哥疯疯傻傻的样子一叹“不知道,我也是猜的,不过也有可能不是,他的东西都让刑司收缴上去,不说他了,来我们喝一杯” 那疯子早就在喝,在慕雪行和张贵荣说话时连下四五杯,慕雪行一见忙劝道“慢些喝,没人抢” 张贵荣见得疯子也是显得好奇,张贵荣夹块猪肝到疯子碗中道“喂。我说,你是真疯还是假疯” 疯子起筷夹起张贵荣给的猪肝吃下道“真疯!” 慕雪行抿着笑意道“真疯?没见过疯子会承认自己是疯子” 疯子眉间有些无奈,无奈一闪而过横眼看一眼慕雪行“现在你不是见着了” 听这人说话倒也不像是疯子,张贵荣想起先前之事询问一句“喂,你先前一脚踹琴,是不是早就知道琴是假的?” 疯子喝得杯酒放下对张贵荣道“倒酒” 张贵荣给他倒一杯,疯子道“开始不知道,有人弹琴过后才知道” 张贵荣对疯子竖起大拇指道“琴声真假我都听不出来,在场之人只怕只有你们三人听出,你有如此造诣怎么会这样打扮?” 疯子将酒一饮而尽道“我乐意” 世间难买我乐意,这话一出倒把张贵荣话头止住。 慕雪行对这疯子实在好奇,谁会没事装疯子?“怎么说我们也是经过患难,交个朋友如何?” “你要和我交朋友?”疯子瞪大眼珠满脸纳罕。 慕雪行好笑道“怎么?和你交朋友很奇怪?” “当然奇怪?”疯子直言道“谁看到我都跑得远远的,你为什么要和我交朋友” 慕雪行坦然一笑“交朋友需要什么原因,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 疯子眨眨眼睛将遮脸头发剥起挂耳后,诚恳对慕雪行道“祖冲之!” “祖冲之!”慕雪行张贵荣登时大异!张贵荣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就是祖冲之!” 祖冲之楞看张贵荣“怎么,你认识我?” 张贵荣笑道“听别人说起过,对了,你家院子里为什么要挂那么多车轮盘子什么的?” 祖冲之还是那句话“我乐意” 门外有人敲门,慕雪行上前开了,见得明嫣婉婉欠身道“见过慕公子” 肯定是鸨妈告诉她的,慕雪行一笑让身明嫣入内。 众人落座,明嫣近乎亲切向慕雪行道谢“这次多谢慕公子解围,也要谢谢。。”明嫣看向祖冲之。 祖冲之将头发撩起显得眉目聪睿,没有看人只是自顾自吃着酒菜,明嫣和酒菜相比似乎酒菜更具有吸引力, 祖冲之没理人倒是让明嫣显得有些尴尬,张贵荣见祖冲之这人也太奇怪了,有美女在前看也不看,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只顾着吃喝,张贵荣为明嫣打圆场道“他叫祖冲之,明嫣姑娘别理他,先前弹的那曲真是好听” 明嫣浅笑道“弹得不好。让张大哥见笑” 张贵荣年纪比他二人大,明嫣也不好公子相称。 张贵荣听得明嫣叫他大哥,整个人都酥了。 明嫣清水分明眼珠凝视慕雪行提醒“慕公子,陶海如不好惹,这次你折他面子日后可要当心” 慕雪行漫不经心轻笑,显得不以为意“多谢明嫣姑娘提醒,日后我会多加注意” 慕雪行当然会注意陶海如,郭允自然也会注意国舅。 隔日。 郭允人在东宫后园,园中春光璀璨绿意葱荣,选得一个石台坐下,满园绿意在郭允眼中只如一把把明晃晃尖刀。 花蕊有蜜蜂采蜜,郭允直勾勾盯着看似平和,一旦有危险就会用尾刺同归于尽的蜜蜂,侯三轻步来到郭允身后“太子殿下” 郭允微微侧头“他们进城防军了?” 侯三唇角微微一笑“进了,听说昨天在水榭还找了陶海如麻烦” 郭允想着慕雪行那张又亲切又显得隔阂的面庞“他倒是一刻未曾闲着” 侯三犹豫片刻道“太子,国公又派人来催,微臣也是觉得应该早些选定太子妃,这事不能在拖应当早做准备” 郭允叹口气“国公让你跟着本王,是让你烦本王来了?” “太子”侯三谨言道“太子在靖北一年,这一年里各大士族都想方设法往国舅那里送人,在这样下去各大士族都要是国舅的人了,国公早就为太子选好了,定的是葛家,现在就葛家愿意跟着国公抗衡国舅,其他士族也在观望太子对葛家态度,不能在拖了,这事先要定下才能安抚葛家的心” 郭允无可奈何冷笑“既然是选好还问本王做什么?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太子。。”侯三叹口气道“国公不是在逼太子,只是。。这是唯一选择” 郭允沉默背对侯三并不言语。 侯三见郭允赌气故意道“国舅就在太子赌气这当下,说不定又笼络数人” 一听此话郭允浑身一颤,弯穹的背脊突然挺直,郭允仰头直往苍穹长长一叹“走” 侯三一楞“太子要去哪了?” “葛家!” 侯三大是诧异道“现在就去?” 郭允转身面对侯三“太子妃就是未来王后,本王倒要看看国公选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还能是什么人,人是一个伤心欲绝的人,伤心欲绝的人悲切大哭。 “我不嫁!爹!我不嫁!不管他是太子也好,王上也罢我就是不嫁!” 葛玉泉简直拿这个女儿没有丝毫办法,葛玉向苗湘媛投去求助目光“夫人,你还不快劝劝她!” 苗湘媛见葛怡汐哭成泪人,心中也是万分苦涩“怡汐,要不是到生死关头,娘也不会同意这件事,你还小,有些事说与你听也听不明白,只有嫁给太子才能保存葛家,难道你想看见葛家家破人亡” 葛怡汐满心凉透,泪眼婆娑“娘。我。。”话没说完又哭咽起来。 苗湘媛上前抱着葛怡汐温声道“傻孩子,听娘的话没错,你想想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就是嫁个好人家,太子可是未来王上,有得这份殊荣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乖,听话,好好准备当太子妃,现在太子还未纳妃,你就是正室,以后你呀就是王后” 王后不王后的葛怡汐根本就不在意,葛怡汐双唇微颤哭求道“娘,女。女儿不想当王后,只想。只想和。” “和谁!”葛玉泉听出葛怡汐话语当场震怒!“和那个袁望之是不是!” 葛玉泉看向苗湘媛愤气道“夫人,你听听,你听听,我就说了这次跑靖北就是找这个袁望之去了!你看她还带伤回来!真是气死我了!葛怡汐我告诉你,如你想看你爹人头落地,去,去外面嚷嚷说你认识袁望之去!你就看看国舅能不能摘爹脑袋!” 葛怡汐将头埋在苗湘媛怀中闷声大哭“娘。。” 苗湘媛瞪一眼葛玉泉“老爷,有话你就好好说,吓孩子做什么” “我。。”葛玉泉顿时无语,负气来回镀步。 苗湘媛叹口气道“其实,望之也是个好孩子,只是。。” “夫人!”葛玉泉气看人一眼“你还说!” 这时下人慌忙来报“老爷,太子来了!” “太子来了!”葛玉泉深深吁口气平复情绪道“夫人,把怡汐泪擦了,等会出来面见太子,我先去招呼” 第279章 换个办法拖延 大厅,郭允静静品茶,侯三持剑身旁凝立。 “见过太子殿下”葛玉泉入内躬安。 茶气淡淡轻袅,郭允在茶气后缓缓抬眼“不必拘礼,坐吧” “谢。太子殿下”葛玉泉下坐。 郭允去靖北一年有余,葛玉泉打量一眼,除得有些消瘦之外倒没看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郭允温文谦和静坐,嘴唇轻触杯口在喝口茶。 葛玉泉肃容道“太子在靖北辛苦了,回来就好” 郭允将茶放下唇角清淡微笑,有种不怒自威感觉“国公这一年才是辛苦,多亏葛公力支持,本王这次过来就是想亲口道谢” 葛公只是一种长辈尊称,和国公之位不可同语。 葛玉泉起身正容施礼“葛家做的一切为南朝,太子无须客气” 郭允摆摆手示意葛玉泉坐下,人刚入座,苗湘媛领着葛怡汐入内,二人向郭允施安,葛玉泉起身引见“这是拙荆和小女” 葛怡汐一身鲜红衣裳,眼睛发红眼眶浮肿一看就是哭过,郭允缓缓起身道“屋里有些闷,听说葛府后园景致不错,葛小姐带本王走走?” 郭允点明要人陪同葛玉泉哪里敢不同意,事实上正对葛玉泉心思“怡汐,太子有此闲趣,你就陪太子去吧” 葛怡汐翘着小嘴并不作答,郭允看人一眼先行离开,太子侯三出门葛怡汐还没动,葛玉泉推了推葛怡汐急道“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葛怡汐看一眼苗湘媛,苗湘媛道“怡汐听话,快去,你要记住在太子面前不可胡言乱语” 葛怡汐早是打定主意,郭允是万万不能嫁的,虽不情愿人已出门,郭允就在门外等人,葛怡汐上前并没有给郭允好脸色“想去后园?” 郭允笑看一眼葛怡汐“是” “跟着” 二人向后园走去,侯三远远落在身后跟着。 后园景致的确不错,楼台假山应有尽有,园里有个水池,池上有座水亭,二人在亭内就坐,葛玉泉早是吩咐下人跟着,见人落座即刻上茶。 看得葛怡汐红肿眼睛郭允轻笑“哭过?” 葛怡汐在郭允对面没坐,人是站着听得郭允一问,别过头去半响没有说话。 对方不答郭允也不生气在问“哭过?” 葛怡汐扭头回来显得气恼瞪一眼郭允,郭允见对方只是瞪他还是不说话,郭允口中还是那两个字“哭过?” “你烦不烦!”葛怡汐挑眉回应。 郭允静静看人轻笑“你不回答我就一直问” 葛怡汐瞪人片刻,忽而妥协深深吐口气万分凄婉道“是,哭过,满意了?堂堂一个太子就会强人所难!” 明白了,这话一出郭允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郭允苦苦叹口气携带一丝苦涩笑意道“你哭,原来是不想嫁给我” 葛怡汐张得张唇,似乎想说“是!”慢慢地皱起眉头,别过头去并不说话,葛怡汐不想痛快张口给葛家添麻烦。 不说,表情举动已经说明一切,郭允故意笑看葛怡汐问“为什么不想嫁我,我很难看吗?” 葛怡汐并不看人,只是遥看满园春色意兴阑珊道“跟你长相没有关系” “那就是和我人品有关?”郭允还是故意装作轻松笑问。 “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什么人!” 郭允自小教习的礼节完表现出来,雅笑一声“明白了,你就是没有任何理由讨厌我,可是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葛怡汐显得惊讶瞥郭允一眼“不公平?” 郭允浅浅一笑“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爹娘逼你嫁我,国公也在逼我娶你,硬生生把我们凑在一起,你以为就你有气?” 葛怡汐眨眨俏皮睫毛思虑片刻,显得亲络在郭允对面坐下瞪着大眼睛看人问“你。是说,你也是不想娶我?” 郭允凝视对方紧张忐忑眼神笑道“凭心而论是这样” 葛怡汐展眉语气中多了几分笑意“那太好了,那你去和我爹说,就说你不想娶我” 郭允长长叹口气“我说了没用” 葛怡汐起得朱唇急道“怎么会没用,你可是太子!” 郭允笑意隐含无奈“就是因为我是太子才会说了没用” 葛怡汐闭唇看人,在琢磨郭允意思。 郭允浅浅看人一眼“你知不知道,我们不成亲会有什么后果?” 葛怡汐不点头也不摇头,抬起眼帘注视郭允,郭允笑叹道“先说坏处吧,我们不成亲,你爹就不会心意支持我,不支持我,我呢,就没有力量抗衡国舅,国舅一旦成了南王,他就会找借口将葛家满门抄斩,当然了,我也会死,不光我会死,和我相关的所有人都会死,你算一算里面有多少条人命?” 葛怡汐倒抽口凉气“为什么?” 郭允答复相当简单“因为你爹已经摆明态度支持我,我败葛家亡,我赢葛家兴!” “那好处呢?” “反过来想就是好处” 葛怡汐不在说话,不说话不是代表发呆,而是想着慕雪行,郭允刚才说过和他相关的所有人都会死,慕雪行去靖北做什么葛怡汐是知道的,这么说郭允一败慕雪行也会有性命之忧。 葛怡汐只觉心里好痛,想挣扎却不知道要往何处挣扎,葛怡汐紧紧咬着唇,就像一朵将折的花般颤颤可怜。 没话在说,郭允缓缓起身“好好想想,想好进宫见我” 郭允显得满怀愉悦负手离去,侯三就在亭外不远,郭允路过侯三,侯三转身在后跟着,两人走得片刻侯三忍不住道“还以为太子是真心来看太子妃,没想到是让太子妃为太子拖延时间” 侯三听出来此次来意,郭允步伐一止装作恼怒横一眼侯三“你胆子也太大!敢偷听本王说话!” 侯三正色道“微臣没偷听,是风把太子的话吹过来” 郭允吃吃一笑“你反应倒快,不过,我什么时候要葛小姐为我拖延时间了?” 侯三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太子让太子妃想想,想想是想多久?三五月也是想,一年半载也是想” 郭允温笑道“我这是在尊重葛小姐,没看见哭得眼睛都肿了?强扭的瓜不甜,要拉拢葛家是不错,但也要人想清楚在说,不情不愿嫁过来你不怕她日后闹翻天?” 侯三知道郭允说的有道理,侯三道“反正这事拖也拖不了多久” 郭允搓叹一声“能拖多久就算多久吧,回宫” 第280章 你砸琴我砸屋 张贵荣慕雪行一队人在街上巡逻,张贵荣有些提不起精神,慕雪行看人一眼笑道“干什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张贵荣愁眉苦脸揉着太阳穴“昨天喝多头疼” 慕雪行没好气道“谁让你和祖冲之较劲,现在后悔了吧” 张贵荣苦笑不已“谁知道他酒量那么好” 街道对面孙诩身穿便装和三骑策马过来,余人纷纷让道,慕雪行余人也退到一旁,孙诩策马从慕雪行身旁路过,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打招呼,张贵荣自然也是认得孙诩那夜在山洞里见过面。 交对一眼孙诩继续策马而行,到前面不远玉器店这才下马进去,看孙诩样子是去买些什么,有巡卫在一旁张贵荣也不多话。 一个惹人厌烦的慕雪行难找,一个疯疯癫癫疯子还能难寻?陶海如江越领着八名城防军兄弟,就在祖冲之院内,祖冲之还是披头散发凝立二人面前,陶海如冷眼看人,在装作好奇样子走向一面墙壁,眼前墙上就挂着圆盘。 陶海如看得一眼在回头看向祖冲之“我还以为你是谁,原来你就那个喜欢量东西的疯子” 祖冲之眼珠透过蓬松发丝缝隙瞧着陶海如沉声提醒“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陶海如扬眉纳罕一笑“能说出擅闯民舍这就不是疯子嘛!” 江越亦是笑道“不是疯子有些账就能好好算了” 祖冲之手一拨,掀开半边遮目长发张眼看人询问“算账?算什么账?” 从祖冲之面色来看是显得相当诧异,江越见祖冲之还在装疯卖傻,倏地立定沉声道“何必明知故问!昨日在水榭你做了什么难道忘记了!” 既然是这件事祖冲之倒是没忘,但还是显得相当困惑“记得呀,但是水榭的事你凭什么和我算账?是你们拿假琴骗人在先,我说你们是骗子有什么不对?” 祖冲之胆气倒也不小,这么多人围陇上门明摆就是来找茬,势单力薄软话不说一句,还在直斥其非。 祖冲之如此理直气壮,陶海如想起昨日水榭窝囊气火气“腾”一下又起“砸!屋里屋外东西都给我砸了!” 身后城防军听及陶海如吩咐,哪敢怠慢有人将墙上车轮盘子砸了,那口大锅也被弃在地上,锅底碳灰四处溅射,有人砸墙上物件,也有人入屋将里面桌椅掀翻,屋内锅碗瓢盆响彻一地。 祖冲之现在如同一尊石像矗立不动,对于入耳噪音现在充耳不闻,从神情上看就好像被砸的不是自己的东西,陶海如没有见到想象中的场面,陶海如想的也很简单,就是想看见祖冲之求饶哭喊跪地磕求让他高抬贵手,先前设想的画面没有出现。 家里东西都让砸了,还能如此稳稳当当站着不为所动,也没上前拦人,这样是显得非常反常,陶海如以为祖冲之是吓坏是以上前一笑“知道惹到我的下场了吧!” 祖冲之不是木雕怎么会没有情绪,但他是个很能隐忍的人,凝立并未说话。 陶海如踢一脚在脚下黑锅嚣张在道“别说我欺负你,我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你踢我的琴,我砸你的屋算是扯平,但是昨日你让我在明嫣姑娘面前如此颜面尽失,这口气我不能不讨,跪下磕头认错!我也许会大发慈悲放过你” 陶海如趾高气昂立身祖冲之面前,祖冲之那双腿并没有颤抖,非但没有颤抖,反而比石柱更加笔直,江越见得祖冲之还在挺着背脊凝立,江越向两名城防军使者眼色,二人上前同时反狞祖冲之胳膊喝道“跪下磕头认错!” 这时屋外百姓听见祖冲之院内喧闹声,早是好奇过来旁观,还没过一会,屋外早是围个水泄不通。 祖冲之让人反狞胳膊早是疼得脸色通红,嘴里却是十分倔强道“不认!没错为什么要认!” 江越背对大门但也知道门外围陇许多百姓,江越想着保护陶海如名声故意扬声道“统领审问惯犯!不许闲杂人等围观,你们两人去把门关上” “是!” 百姓一听大奇纷纷议论“掼犯?这疯子什么时候成了掼犯?” 慕雪行张贵荣巡队正巧巡逻到门前,和巡队打招呼让他们先走,张贵荣见得祖冲之门外围满了人不由惊愕道“这不是祖冲之的屋子?那么多人围在那里看什么呢?” 慕雪行见巡队走远眉峰一沉“上去看看” 慕雪行张贵荣挤过人群见到有人要将院门关上,慕雪行远远看去见祖冲之让人扣着,同时也是看见陶海如和江越在里面。 一见到这二人慕雪行不容细想,当即喝道“关门做什么!”慕雪行示意张贵荣和他一同上前将关门的人推倒,人闯了进去。 慕雪行张贵荣穿着城卒打扮,江越第一眼还没认出人,见二名城卒装扮的人闯入当下狞眉道“你们是哪个巡卫班的!统领在审问掼犯闯进来做什么!” 这话慕雪行一听,在看满地狼藉,知道他们肯定是要为难祖冲之,听见江越话语慕雪行想都不想,顺话反问“既是审问掼犯关门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堂堂正正来审” 百姓一听觉得慕雪行的话十分有理,有是纷纷议论道“是呀,有什么话要关起门来审,他们又想冤枉好人” 江越见城卒一句话就将他拿住,脸色不由一变!这下江越才专注盯着人看,不看不打紧,一看这不是昨日那人是谁。 江越见到慕雪行即刻恼怒“是你!” 陶海如听见江越的恼怒声,抬眼向慕雪行看去居然是昨日在水榭让他难堪之人! 陶海如走得数步来到慕雪行面前冷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话落,在看慕雪行装束不由一呆“你是城防军的?” 陶海如这话一出,江越这才反应过来,慕雪行这身装扮不是城防军是什么。 见得对方认出自己,慕雪行微微一笑客套施礼“见过统领,见过江队长” 陶海如意外片刻最终回过神来,脸上露出阴沉冷笑“好呀,没想到是让手底下的疯狗打了脸” 慕雪行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悠闲神态笑道“统领这话如何说起,昨日小的也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并非是诚心折损统领威风” 陶海如冷哼道“好个就事论事,实话实说!” 第281章 周三径一 见到慕雪行是城防军的,江越这时就不在动气,陶海如说得不错,慕雪行就是他们手底下一条狗,和一条狗生气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江越笑,在江越眼中慕雪行就好像他的开心果一般,笑也不单笑,笑中带讽“想做人就别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老老实实庸庸碌碌也可讨碗饭吃,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入了城防军,昨日为何还敢与统领唱反调?是我们入不了你法眼?还是你天生就目中无人?” 慕雪行还没说话,祖冲之目露感激望着慕雪行,如慕雪行不想为他出头也犯不着闯入,祖冲之并不知道慕雪行真实身份,也不知道进城防军有什么目的,以为慕雪行真是入城防军混口饭吃。 昨日既然已经交了慕雪行这个朋友,祖冲之不愿连累慕雪行。 “昨日才刚交你这个好朋友,难为朋友这就是我的不是了,走吧,用不着为我惹恼统领,我没事的” 慕雪行一听这话当下大急,这祖冲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朋友三字一出对方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二人,慕雪行还想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现下恐怕是不行了。 果然陶海如冷笑“哟,你这疯子还真有情义,别着急,你们两个人账,一个一个来算!” 孙诩从玉器店出来转头回府,也是正巧路过祖冲之院外,一大堆人围着也不得不让孙诩多看两眼,孙诩是策马而回,坐在马上视线高过围观人肩,往里一看就看见慕雪行在里面。 正好听见陶海如要算账,孙诩声如洪钟“统领要和谁算账?” 话落,孙诩手下将人群推开“让开,让开!” 人群一分为二给孙诩让出条道,道路一开一名手下道“都护,请” 孙诩缓缓下马,整个人就像一团大风暴,大风暴还在酝酿,只要有人不长眼触碰孙诩这个云团,定然会天雷滚滚顿时炸开。 没人敢触其锋,江越也不敢,是以上前赔笑“见过孙都护” 孙诩见得满地狼藉,有些话不用问也能猜到大概,孙诩眼珠异乎寻常的静,静中携带狂烈威慑张力看人“江队长今日兴致不错,看这架势是带人抄家来了?” 孙诩是支持国公,陶家是支持国舅,是以二人平日里相互之间也是看不上眼,看不上眼也不是说一见面就要互相掐架,双方应该要给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所以,孙诩一开口并未责难陶海如,而是拿江越问责。 陶海如那双眼睛犹如毒蛇般盯着孙诩,有陶海如在旁江越该有的底气还是有,孙诩话锋很不客气,江越在其他人面前可以狐假虎威,在孙诩面前却是不行。 江越将背脊压弯一些,显得低人一头掐笑“都护说笑,抄家是内卫职责,我一个小小队长怎敢越职办事” 江越看向祖冲之眼神显得不是很友好“都护容禀” 江越指着祖冲之道“这人平日里装疯卖傻,实则是个惯犯,今日是找赃物来了” 有孙诩在慕雪行也不多话,如何应付这样事,对付这样人,孙诩自有一套办法“是吗?将赃物呈上来” 一时之间江越也不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赃物,只能继续强词诬陷“屋里屋外都搜过了,并未看见赃物,这人极是狡猾定是藏在别处” 这话是真是假孙诩岂能听不出来,孙诩看向陶海如“统领,俗话说抓贼拿赃,无凭无据如何轻易拿人?” 见得孙诩到来,有些事在孙诩面前肯定是不能在做,慕雪行是城防军的,要与他为难日后有的是机会,疯子家就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目前最好是息鼓收兵方为上策。 陶海如恼恨盯一眼祖冲之,挥手让人松开,陶海如冷哼道“无凭无据的确不能拿人,我劝你好自为之,日后在敢为非作歹绝不轻饶!” 陶海如看一眼江越“走!” 陶海如余人离开,孙诩向手下示意一眼,手下领会上前将旁观百姓打发“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人都走了,没有热闹看,吃瓜群众自是不会在留。 没大一会走得干干净净。 人走院空,孙诩也没和慕雪行说话,打量院内众人一眼转身离开。 孙诩一走,张贵荣如马后炮指责江越陶海如不是东西,慕雪行没有说人坏话上前关切询问祖冲之“没事吧?” 祖冲之目光暗沉看满地狼藉叹口气“可惜了” 满地物件也就是盘子车轮黑锅什么的,不算是贵重物品,张贵荣好笑道“可惜什么,人没事就好” 慕雪行也是叹口气道“先把外院收拾,在管里屋” 先前陶海如出来是闷头负气离开,江越加快脚步跟得几步,江越无意间看见有个小二拿着食盒在祖冲之屋子对面,伸长脖子往里眺望。 想看热闹也不凑上前去看,站这么远能看见什么,小二方向也是江越他们离去方向,到得附近江越想找个人来撒气,小二见他们走来,怕惹事想着掉头就走,见得小二掉头就走,江越喊道“站住!就是你,拿食盒的!” 这里就小二拿着食盒,江越除了叫他还能叫谁,小二战战兢兢止步“官。官爷。。” 江越怒气冲冲道“干什么的鬼鬼祟祟!” 小二惶恐道“官。官爷莫要误会,小的就是送吃的,没有鬼鬼祟祟” “没有鬼鬼祟祟干什么见到我们掉头就走!”江越瞪着眼睛盯人询问。 小二让江越瞪得发毛,赶紧举起食盒说实话“这吃的就是要送给那疯子,今天见到那么多人围着屋外,是不是那疯子惹了什么事?” “送你的东西,问那么多做什么” “是是是,官。爷。慢走” 江越走得两步,眼珠一转“慢着!” 小二止步瑟瑟缩缩在问“官。爷有事吩咐?” 江越眯着眼睛打量一眼食盒,才抬眼看小二一眼“你和那疯子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他送吃的?” 小二怕惹祸上身忙解释道“我和那疯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满园春伙计” “满园春?”江越想得想片刻“那疯子经常让你送吃的?” 小二显得有些心里发寒注视江越“是呀,隔三差五就送一趟” 江越小眼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好注意,江越笑看小二“行了,你把食盒给我,我帮你送” 小二吓得一跳“官,爷。这。。” 江越将食盒抢在手上“什么这哪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阿义” 江越问得名字自有他的用意,嘴里打发道“回去吧” “啊?” 江越威慑一眼“啊什么?滚!” 小二赶紧走了。 陶海如在远处见江越和小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江越提着食盒过来,陶海如凝注食盒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知道江越抢人食盒做什么。 陶海如问“你拿人食盒做什么?” 江越一笑在陶海如耳旁嘀咕几句,只见陶海如眉开眼笑“好!就这么干!” 慕雪行持着扫帚将车轮碎屑,盘子碎片扫了,张贵荣将车轮推到墙角放好苦着脸问“我说,昨天在水榭惹了统领,我们还要在城防军当值,你现在让人认出日后可少不了麻烦” 慕雪行自顾在扫着碎屑漫不经心淡笑“就是要他们找麻烦,不找我麻烦怎么有借口名正言顺对付他们” “故意的?”张贵荣瞅着慕雪行问“昨天水榭如果不是祖冲之,那么你肯定也有另外一套办法惹事生非了?” 慕雪行将扫来的碎屑倒入筐中轻笑“可以这么说” 张贵荣苦笑道“我就说了你不会特意请我去水榭,下次可不会在上你当” 祖冲之从里屋出来,还是一副披头散发模样“打扫干净了?” 张贵荣见得祖冲之一副监工模样,不由气道“你这语气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们是你请来打扫的!” 祖冲之移动披头散发头颅面对张贵荣“我又没让你们留下帮忙,既然留下打扫,这是我屋子,我肯定要问个清楚这有什么不对?” 张贵荣为之气结,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没话反驳也不能服输,张贵荣只能指责祖冲之面目可僧“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将头发扎起来,大白天披头散发装鬼吓人呀” 祖冲之捋捋发丝显得有些得意道“我故意的” “故意?”慕雪行显得有些好奇“这话怎么说?” 祖冲之看着空空荡荡墙面目光显得可惜“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挂这些东西在墙上?” 张贵荣也大是好奇,不等慕雪行开口直接询问“为什么?” 张贵荣反问倒让祖冲之眼珠一亮“因为我在丈量它们” 这话不由把张贵荣逗笑“丈量车轮?你量这个做什么?” 提到自己专业祖冲之兴致满满道“书上说,圆为周三径一,也就是说圆周是直径三倍,在我看来这话不对,量来量去车轮直径并没有三一周长” 张贵荣听得有些脑子打结“什么三一直径的,什么和什么?” 一听张贵荣听不懂,祖冲之哼一声“朽木不可雕也!”人转身入里屋。 张贵荣气道“为什么骂人!” 祖冲之不做回应,慕雪行笑看张贵荣“张大哥别生气” 张贵荣苦笑道“我没生气就是听不懂,你听懂了吗?” 慕雪行笑道“看过割园术,并未深究” 第282章 设局陷害 “割圆术?”这又是什么词?张贵荣听都没听过,慕雪行和祖冲之都没在说人话。 张贵荣没听懂也不想脑筋在打结,突然往屋里叫道“哎哎哎,怎么走了,你还没说为什么故意披头散发呢” 祖冲之负手在后还是披头散发出来“你别打岔我就说,你老打岔我怎么说” 张贵荣正要顶嘴,慕雪行忙笑道“张大哥听他说完你在说” 张贵荣舔得舔唇按捺不语。 祖冲之语气显得有些无奈也显得有些赌气“说起来也很简单,我丈量是在求知不对就要印证,那些人常见我丈量不明其意,就凭着自己喜好说我是疯子,疯子就疯子吧,我就真疯给他们看” 慕雪行不由失笑,祖冲之真是小孩脾气,慕雪行道“何必在意其他人看法,他们说他们的,你做你的事,嘴在别人身上你想拦也拦不住,我问你,那些人如何看你,你很重视?” 祖冲之反应颇大道“我又不认识他们,有什么好重视的” 慕雪行淡笑“这不就结了,既然不重视何必听他们胡言乱语,就像有些人平日没事就喜欢数落人,说这个人窝囊那个人没志气,这里不行,那里也不妥,好像别人身都是坏毛病,自己身上一点臭毛病都没有一样,有些人看见自己不行,就拼命去指责别人也不行,其实他们就想要别人和自己一样一事无成” “对于这些人不要去管他,说你的人十年如一日还是会继续说你,他们说你是因为你被他们低估,你要证明他们对你的低估,不光要证明他们低估还要让他们羡慕,让他们嫉妒,你将来发的光彩越亮,他们就越发自惭形愧” 祖冲之忽而定住,只觉慕雪行的话就像一股清泉把自己彻底洗涤。 祖冲之半响后豪迈大笑“对,他们说他的,我做我的,从今以后谁在说我是疯子,我就去他们家量盘子,量饭锅!” 话落,连续数声叉腰豪迈大笑。 张贵荣凑来慕雪行身旁,目瞪口呆注视狂笑的祖冲之“说他一句就要去别人家量盘子?现在只怕是真疯了” 慕雪行苦苦一笑“好像是” 祖冲之还笑个不停,张贵荣眨眨眼后凝视慕雪行“又说这么有道理的话,昨天三餐又吃盐了” 慕雪行笑推张贵荣说一句“去,该整理里屋了” 张贵荣指着一块还没扫动的锅灰道“你看锅灰还没扫呢” 张贵荣看向祖冲之见人还在笑,上前“哎哟,我说别笑了,你这笑声怎么越听越渗人” 听得张贵荣说他,祖冲之一瞬间止声板着脸道“对,该收拾里屋了” 慕雪行正要去扫锅灰见得小二模样的人进来,这人已不是先前那个小二,是江越找人改扮的,小二眼珠看着院内三人问“这是祖冲之家吗?” 祖冲之看向小二,人是不认识,但认识食盒道“送饭菜来了” 小二上前道“是,送饭菜来了” 祖冲之打量小二一眼,见得这小二眉目见有些慌张“送个饭菜紧张什么,阿义呢,怎么不是他送来” 小二强装镇定笑道“今天店里忙阿义走不开让我来送” 小二说得合情合理祖冲之也没有怀疑,不要说祖冲之慕雪行也没有任何怀疑,没事怀疑一个小二做什么,祖冲之收得食盒将小二打发走了。 食盒是按祖冲之一人饭量预定,谁知道陶海如会上门找茬,也没想过慕雪行张贵荣会过来,祖冲之举着食盒略有歉意道“常在满园春订饭,没想到你们会在,饭菜少了些,这样我们出去吃” 慕雪行看看天色见得快要中午笑道“别麻烦了,城防军管饭,在加上也要回去换职,等会我和张大哥在城防司吃就是了” 祖冲之道“这怎么行,你们帮我这哪的,这样晚饭时间你们过来,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 晚上也没什么事,慕雪行也不能拒祖冲之好意点头笑道“就这么说定了,趁着还有些时间,先帮你把里屋整理了” 三人入屋,桌椅柜箱皆是瘫倒在地,就像让人肢解一般,张贵荣皱起眉头道“不是自己家的东西,下手就随便砸,手下得真狠” 慕雪行知道陶海如不会善罢甘休,要想个办法别让他找祖冲之麻烦才行,不过这办法现在没有时间思虑了,慕雪行道“别说了,整理吧” 三人动手整理,整理前祖冲之将食盒开了,取出酒壶喝得一口,酒香入肚这才浑身充满干劲,祖冲之持着酒壶面对慕雪行张贵荣方向“来一口解解乏?” 昨日喝多张贵荣现在头还隐隐作痛,舔舔嘴满嘴酒味,张贵荣摆摆手道“不喝,我说祖冲之,你是泡在酒桶长大的?昨天喝这么多现在还喝” 祖冲之笑道“我这人无酒不欢” 张贵荣不喝看向慕雪行“你呢?” 慕雪行也是摆摆手“我也不喝,还在当值呢,喝什么酒” 祖冲之在喝一口将酒放回原处“干活吧” 张贵荣捡起两条断去椅腿对慕雪行道“把那筐子拿进来,这些东西没地方放” 慕雪行出屋正要拿筐,见着原先锅炭让人踩得一脚,留下一个脚印,张贵荣在屋里收拾,祖冲之透过窗拦看了看屋外慕雪行,祖冲之眼睛眨了眨思索片刻外出,慕雪行见人出来“怎么出来了” 祖冲之抬起聪睿眼珠注视慕雪行诚恳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总之谢谢你点醒我” 慕雪行见得对方一本正经淡然一笑“谢什么,我们是。” 朋友二字,慕雪行还没出口,只见祖冲之身子一斜人就“扑通”倒下,慕雪行当即脸色大变上前扶人查看“祖冲之!祖冲之!” 张贵荣在屋里听见慕雪行大呼祖冲之,携着疑虑出来。 一出门见着慕雪行扶着昏去祖冲之在怀,当下一凛上前半蹲询问”他。他怎么了!” 慕雪行眉头拧成一条麻花“不知,突然昏了叫也叫不醒” 张贵荣起身“我。我这就去叫郎中” 人还没走两步,突然见到江越领人十人入内,来人把大门团团围住,江越见得张贵荣要出去,起脚一蹿将张贵荣揣翻,头上磕得一道血痕,见得江越伤及张贵荣,慕雪行登时惊怒“江队长!干什么打人!” 慕雪行将祖冲之轻放在地上,起身正要去将张贵荣扶起,只听江越冷道“不劳你老人家” 江越挥手见得二人上前将张贵荣扣住!这时院外来得三个监法寺捕手,监法寺也就等同靖北刑司,三人带着镣铐入内,见得张贵荣让人扣住,上去就将人锁了。 慕雪行惊怒交加起脚往张贵荣方向跑得两步,这时江越大喝“站住!你敢动手的话,就是罪加一等!” 平白无故扣罪,慕雪行知道江越又来找麻烦,可这麻烦从何而起? 江越大喝慕雪行不得以只能止步,想想也是凭着自己身手解开张贵荣容易,但这善后可就难了,慕雪行按下怒火反看江越“什么叫罪加一等!我们犯了何罪?把话说清楚!” 江越语气充满愉悦情绪“有话当然要说清楚,先前都护说得对,抓人拿赃没赃如何拿人,你们三人分赃不均引发内讧,是以下手毒害同伙,恶上生恶,实属可恨!” 慕雪行冷笑道“分赃不均?我们分什么赃了?” “问得好!”江越底气十足在道“此次人赃俱获,看你们还如何狡辩!” 江越走到自己慕雪行面前,从怀中摸出一颗金珠,就当着慕雪行面把金珠放在躺地昏迷祖冲之肚腹上,江越指着金珠笑吟吟道“这就是你们赃物” 如此明目张胆栽赃陷害,慕雪行只能气极反笑“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你敢如此陷害我们!” 江越哈哈大笑“你们说,是不是我在陷害他们?” 身后众人齐声道“没有!我们看见江队长从那人身上搜出金珠赃物!” 都是江越带来的人,众口一词容不得慕雪行狡辩。 这时街上附近街坊又听见祖冲之院内传来喧闹声,人群又重新聚集过来,围观之人各个面面相觑偷偷议论“这又是出了何事?” 谁能想到祖冲之屋子今日能这翻热闹,一波人来来去去,现在还多三名监法寺捕手。 见得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更是对得江越心意,江越走到院中面向群众方向扬声道“先前过来没找到赃物,你们看我们这才刚走,转眼他们三人就因为分赃不均起得内讧,你们看那疯子已经让他们杀了” 张贵荣受冤疾呼道“胡说!他。他是突然昏倒的!” “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这话说了谁信?”江越上前踹踹两脚,祖冲之人没反应。 就这一句已让张贵荣无话可说,张贵荣求助目光看向慕雪行“楞着干什么,你倒是说话呀!” 慕雪行没有说话,脑海中思绪急速飞转正想着如何应付此事。 江越将金珠取在手向院外群众展示“你们看这就是赃物” 围观之人都是市井人家,有几人是亲眼见过金珠,一见金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各个都是看红了眼,有金珠在此围观群众已让江越说服。 有得金珠为证围观之人开始对慕雪行祖冲之张贵荣三人指指点点,无缘无故受得冤枉,张贵荣在是忍受不住当下高声愤呼“我们是冤枉的!根本就没有见过这颗金珠!” 第283章 野苏叶 江越不理会张贵荣喊冤,眼珠直勾勾盯着慕雪行“怎么样?人赃俱获还有什么话说?” 慕雪行盯着江越片刻,嘴角一扯淡淡一笑,慕雪行居然还能笑。 “你笑什么?”这话当然是江越一边揣摩对方一边问。 慕雪行默默盯江越看得片刻,眼中精茫万分深邃“江队长说我们二人谋财害命?” 这次慕雪行无论如何都无法狡辩,江越信心十足不相信慕雪行还能应付过关,答复相当干脆利落“是!” 慕雪行要的就是江越干脆答复“谋谁的财,害谁的命?” 江越侧眼瞟着躺地祖冲之“人都躺地上了,还想狡辩?” 慕雪行眼茫一振“江队长是说祖冲之死了?” “废话!” “如我能让他起来呢?” 江越哈哈讽笑“你能让死人复活?真是可笑” 慕雪行神秘兮兮故意扬声道“我手上有瓶灵丹妙药,能让人死而复生” 在场之人和围观群众哄然大笑“这世上哪会有如此灵药” 慕雪行知道众人不信,事实上任何一个神智正常的人都不会信,慕雪行要的就是这样效果“有没有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如真的救不活人在抓我不迟” 江越对祖冲之做得什么手脚心里非常清楚,脸上含着笑意向慕雪行道“如你能把死人救活算你厉害,请吧” 慕雪行看向张贵荣道“江队长请将人放了,我那瓶灵丹妙药只有他知道放在何处” 江越多嘴一问“哦?灵药放在何处?” 慕雪行看向一眼里屋“就在屋内” 江越也不怕人跑,看向监法寺的人道‘放人“ 捕手将张贵荣锁去了,张贵荣百思不解向慕雪行这过来,拉着慕雪行退得几步在耳旁道“我哪有什么灵丹妙药?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慕雪行笑看张贵荣让他不要担心,轻声向张贵荣张口说得几句。 听得慕雪行话张贵荣脸上没有喜色,相反有些诧异“这。这能行?” 江越见二人嘀嘀咕咕扬声道“说什么呢!” 慕雪行拍拍张贵荣肩膀道“去吧” 张贵荣心怀忐忑入屋,众人在外等得片刻,见得张贵荣拿着一药瓶出来,慕雪行接过药瓶对着在场之人举手示意道“我这瓶里装的就是灵丹妙药,胆小的就不要看,别吓着你们” 群众大是好奇盯着药瓶猛看,药瓶也不是多么贵重,就是常见的璃瓶,璃瓶也就是二指宽,能放七八粒药丸,慕雪行不在耽搁走向祖冲之,祖冲之中的这毒越耽搁越是危险,对此慕雪行心知肚明。 到得祖冲之身旁蹲下,将药瓶封口拔了,微微抬起祖冲之头,顺嘴将药水灌进去,有些药水从唇边溢出,江越远远一看那溢出药水为偏红色。 这样的颜色异常醒目,一看绝对忘不掉,灌下药水慕雪行将溢出药水擦了,在将祖冲之平放在地,慕雪行起身站定观察祖冲之反应。 等得片刻祖冲之完没有反应,就真像一具尸体一般冷冰冰躺着,众人鸦雀无声静待片刻,并没有看见祖冲之醒来。 什么灵丹妙药要等这么久,江越冷笑道“装神弄鬼,没空与你瞎等,来人呀,给我抓了!” “是!”手下正要上前将慕雪行扣下,只见祖冲之霍然间炸醒,人本来就是在披头散发,一醒过后左盼右顾似乎是在找寻什么,眼珠往群众一瞄似乎见到什么,祖冲之手舞足蹈大张嘴巴就像是要咬人直往群众冲去。 群众一见祖冲之死尸一炸,直接往他们张着血盆大口冲来,群众吓得哇哇乱叫掉头就跑,祖冲之披头散发也的确吓人,就好像要抓人吃肉群众岂能不逃,要抓住群众之前,先是把院里捕手和城防军兄弟吓坏,纷纷抱头躲开。 一名围观群众让祖冲之扑倒在地,这人吓得脸色无嘴哇哇求饶,祖冲之并非意在吃人,只是见到这人腰边挂着水壶,祖冲之取过水壶,咕噜咕噜灌下半壶水,水一入肚只觉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又将水吐得出来,肚内酸水往身下那群众脸色招呼。 见得祖冲之呕吐,慕雪行这才放下心,祖冲之呼呼两口气起身,对着众人声音显得沙哑谩骂“谁。谁给我灌得辣椒水,辣死我了” 话落,祖冲之撑着袖口连连抹泪。 “什么呀!原来是让辣椒水呛的!” 群众这时哄堂大笑,慢慢的又往院门附近聚拢过来。 江越那张脸就像一张被人捏皱的纸团,露出愤岔之色“辣椒水!你在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慕雪行冷笑道“谁在与江队长开玩笑?” 慕雪行走向祖冲之“把头发撩开,让大家看看你的嘴唇” “我嘴唇?”祖冲之倒没把慕雪行话听明白,祖冲之知道慕雪行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开玩笑,祖冲之将头发撩开,见得嘴唇有些红中带紫。 慕雪行扬声对群众道“看见他的唇色没有,红中带紫,唇红是因为辣椒辣的,喝辣椒水会把人的唇辣成紫色吗?” 辣椒水当然不会把唇辣成紫色,这是应有的常识,群众纷纷摇头道“辣椒水不会将唇辣成紫色” 慕雪行道“既然不会那么他唇上的紫色是怎么来的?” 群众们也是好奇“怎么来的?” “很简单!”慕雪行手指向群众“在你们之中有一人对他下毒!” 群众忽而惊哗,纷纷看向自己旁边之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当然有些人会认识,有些人肯定是不认识。 慕雪行看一眼江越在扬声道“张大哥,进屋将食盒拿出来!” 张贵荣听从吩咐入屋取来食盒,慕雪行接过食盒对着群众在道“你们好好看看盒子有什么不一样?” 群众们张大眼珠细看食盒,食盒为棕色,二层,上门还有满园春字样,群里有一人道“这是满园春食盒,我也常见没什么不一样的” 慕雪行微微一笑手指点了点食盒握把“是吗,在看清楚一些” 群众集中视线往握把看去,见得握把正上方有个紫色手指印,有人笑道“让我们看这个做什么?这印记就是拿食盒的人不小心粘上去的” 慕雪行点点头笑道“的确是有人不小心粘上去的,但是你们看食盒上的手印颜色是不是和他的唇色一样?” 经过慕雪行提醒,余人看看食盒,在看看祖冲之唇色,这才把两样东西联系起来,有人惊呼道“不错!颜色是一样的!” 慕雪行将食盒放下,从食盒中拿出酒壶,慕雪行手掌聚拢将些酒倒在手掌上让群众观看“你们看这酒的颜色” 群众们伸长脖子看掌中酒色,有人惊奇道“这酒是淡紫色” 慕雪行将手掌中的酒甩了,问先前认得满园春食盒之人道“这位大哥你先前说常见满园春食盒” 这人点头道“是呀,我也常在满园春定吃的” 慕雪行欣然一笑“那么满园春有没有这种颜色的酒?” 这人根本就没有思虑摇摇头道“绝对没有,满园春就一种桃花酒,这个在建康谁不知道” 慕雪行这时问祖冲之“桃花酒你是常喝了?” 祖冲之道“是呀,怎么?” 慕雪行在道“你喝这酒时没有怪味?” 祖冲之摇摇头道“没有怪味,这就是桃花酒” 慕雪行道“这就是了,有人在桃花酒里掺和野苏叶” 群众中有另外一人叫道“我知道野苏叶,这叶子有毒可不能吃” 这人说的话慕雪行同意得不能在同意了,慕雪行在道“野苏叶长于深山,人是不能吃猎户却爱用它磨汁涂在箭头抓捕猎物,其实野苏叶并非剧毒一吃就会让人毙命,这叶子会让人昏睡,就像睡觉一样但是气息会慢慢减弱直到没有,如果及时发现把叶汁吐出来就没事,如果没有及时发现那是相当危险” 话落,慕雪行扬声道“江队长,我说的可对?” 江越冷笑道“我又并非猎户,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江越如果承认那才是见鬼了,慕雪行当然知道江越不会承认,慕雪行笑道“江队长不知道野苏叶也是情有可原,所以才会认为我们二人下毒害人” 江越顺话而道试图将慕雪行拿下“先别急着把自己撇清,这野苏叶你这么熟悉,拿来下毒害人就很容易了” 江越反扣罪名慕雪行不显慌张,淡淡笑答“的确,如要这么说我是有机会,但是江队长忘记食盒上的指印了?” 慕雪行张开十指在江越面前正反翻了翻“江队长能否见到我手上有紫色痕迹?” 江越皆目道“这个你自然会擦去!” 慕雪行还是不疾不徐笑道“对于野苏叶队长还有一事不知,这野苏叶的汁一经粘手,没有二三日时间是清理不掉” 这时人群中有个人鬼鬼祟祟推搡人群要偷偷离开,慕雪行看向人群喝道“抓住那个人!” 余人都是静听慕雪行说话,人群中只有一人推搡人想要离开,慕雪行喝声一起,城防军捕手没动,群众中早是有人出手将人擒住。 有两名壮汉把人押得出来,那人不住喊道“抓我干什么!我还有急事要办!快放开我!” 第284章 剑鞘和框纸 慕雪行上前笑看这人“有急事要办?既然是有急事还留下看什么热闹?” 这人顿时支支吾吾无法作答“我。我。。” 张贵荣这时一看这人当场疾呼“你就是那个送食盒的!” 这人当下一慌扬声狡辩道“谁。谁送食盒了,我又不是满园春伙计!” “你当然不是!”慕雪行上前抓起这人右手,这人知道慕雪行想干什么,是以紧紧握着拳头,慕雪行轻笑“你以为握拳就能蒙混过关?” 慕雪行一捏这人虎口,虎口一痛哪里还能握拳,拳一张,在场群众已经看见这人手上有紫色痕迹,慕雪行拿起食盒过来比对,手上痕迹和食盒握把是一致的。 众人惊哗“是他送的食盒!” 这人怒目切齿喊冤“胡说!食盒不是我送的!我是手上痕迹是粘了染水,我是染坊伙计!” 这人反应倒快,紫色痕迹如说是染坊染的也并无不可,因为都是紫色怎么说都行。 慕雪行不怕这人嘴硬,将这人手松了点点头“如你真是染坊伙计,染上紫印也是有可能的” 这人心中一喜道“那就快把我放了!” 慕雪行双目闪过浓烈目光“还在强词狡辩!” “我没有强词狡辩!我真是染坊伙计!” 慕雪行冷道“你就回答我一件事情就好,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进过院子?” “我没有!” 慕雪行好整以暇笑道“没进过是吗?” 慕雪行将这人右脚鞋子脱下,来到院中那锅灰处,锅灰处有人踏过,上面留着一个鞋印,慕雪行将鞋子放在鞋痕上对比一致。 慕雪行让围观群众入院“你们看是不是一样?” 围观群众见得比对一致,当场道“是一样的!” 群众中有人愤懑道“还说你没有进过院!没进过院你鞋印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是他下毒害人!” “这人太可恨了!快把他抓起来” 见得群众大是激动,江越大喝道“都给我住口!” 众人当场止声,江越目光毒辣盯着慕雪行道“不要混淆视听!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 江越当场将他和慕雪行他们联系一起,让壮汉扣住那人惊叫“江队长!你。你可不能,过河。” 江越害怕这人将他供出来!立即扬声道“这人胡言乱语将嘴巴捂了压下去!” “是!”捕手上前将人押得下去。 慕雪行静静注视江越,江越一双眼珠如同要冒出火来“你同伙已经被抓!还不认罪!” “认罪?我何罪之有?毒是那个人下的,与我何干” 江越瞪着慕雪行冷笑道“是,毒是那个人下,但这是你吩咐的,因为你们在合谋抢这金珠!” 金珠又闪闪发光闪耀群众面前,慕雪行当然知道江越还会拿金珠说事,事实上金珠这事就更好解释了,慕雪行看向其中一个群众大娘,慕雪行道“大娘可否将手帕借我一用” 大娘有些娇羞解下手帕给得慕雪行,慕雪行看向江越道“江队长,把金珠放在帕上” 江越犹豫片刻“你想干什么!” 慕雪行笑道“江队长在怕什么,难道你怕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金珠跑了?” 江越目如鹰隼看慕雪行片刻,最终将金珠放在手帕上,慕雪行看众人近距离瞧看金珠“你们看,这金珠上有着什么?” 众人眼珠大瞪,除得见到金珠闪闪发光还能见到什么,有人道“没看见有什么呀,就是亮闪闪的” 慕雪行在心里叹口气,这么明显都没看见,不过也怪不了他们,常人的眼睛只会让金珠闪闪金光迷了眼,其余的东西又怎么会看见。 慕雪行提醒道“你们看金珠上面有几个指纹?” 众人这才专注看起指纹,有人道“就一对指纹,一个拇指,一个食指” 慕雪行解释“如果我们想抢金珠,那么金珠上怎么只会有一对指纹?”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慕雪行看向江越“江队长,你说这对指纹会是谁的?” 这颗珠子从头到尾只有江越拿过,上面的指纹除江越自己还能是谁的。 的确,这是个明显的破绽,如果慕雪行让他比对的话,他只能哑口无言。 江越脸色就像斗败公鸡,伸手将金珠取了大喝一声“走!” 见到江越离开,慕雪行这才长长松口气,江越都走了祖冲之见到一堆人围在院内,当下赶人道“走走走,都围着干什么!” 余人让祖冲之赶走,张贵荣心惊胆战来慕雪行身侧“好险,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中了毒” 慕雪行显得无语看一眼张贵荣“张大哥,这不是明摆着吗,当时那壶酒就祖冲之喝,我们根本没碰,我扶他的时候看见他嘴唇有些紫色,一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见到江越过来就什么也明白了” 慕雪行见到江越什么都显得明白,侯三盯着郭允还是有些不明白,宫女上茶退下,侯三就陪站郭允身旁,桌上点着熏香郭允闭着眼睛养神。 人是闭着眼睛也是能感受到侯三看他目光,郭允缓缓将眼睛睁开淡笑“有话就说” 侯三吐出一口长气“太子殿下,微臣不知道太子对太子妃有什么心思,只是在葛府她说话也是太过无礼” 郭允凝视袅袅熏香烟气“不要一口一个太子妃叫着,她现在还是葛小姐” “是”侯三改口道“太子身份尊贵,那葛小姐一点也不懂得礼数尊重” 郭允对此却并不在意缓笑“她又不是宫里人,守那么多规矩做什么,一个人能做自己是福气,可别像我们一样,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在三思虑,这样太累了” 侯三显然有自己看法“可她毕竟是要进宫的,想当太子妃可不能没有正形” 郭允想着宫门深深叹道“进宫在让人教习就是,来得急,这不都是小事” 侯三沉吟半响“这可不是小事,尊卑不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人能做自己的确是福气,但这话只能放在宫外说,在宫里如果肆无忌惮这会把她害了” 侯三说的话不无道理,在宫里每走一步都是踏着刀子前进,郭允眉头一沉点头道“你说得对,野性子入不了宫,在宫里没有大小错之分,如让人拿着由头将会非常危险,宫里人就一种脾气,爱处处计较” 郭允想得想道“侯三” “微臣在!” 郭允道“你帮我送个礼物给葛小姐” “是” “等等,顺便也给葛公送份礼物” 有些人送的礼可以慢些,太子送的礼没人敢怠慢,一眨眼礼物就到得葛府。 二个下人拿着礼物入屋,葛玉泉苗湘媛就在屋内,这二个下人,一个拿着一张白纸,白纸是镶在金框里,另外一个是拿着剑鞘。 二个下人拿着礼物立身在葛玉泉二人面前,葛玉泉眉峰就像皱折那般深“太子这是何意?” 苗湘媛在叫来另外一下人道“去吧小姐叫来” “是”下人退下。 葛玉泉看下人问“礼就送到门口交给你们?” 下人点头应声“是呀老爷,请人也不进来,说是太子就让送到门外” 葛玉泉盯着剑鞘道“就只有剑鞘没有剑?” 下人道“没有剑,老爷,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来着,问得送礼的人,送礼人说就只有剑鞘没有剑” 葛玉泉看向苗湘媛问“夫人,太子送来一张白纸,一柄剑鞘这是何意?” 苗湘媛也是猜不透,这时葛怡汐进来,苗湘媛问“怡汐,你是不是在太子面前说错什么话?” 葛怡汐低头寻思片刻道“没有呀娘,太子走的时候,娘和爹不是送了?如果太子生气的话怎么会客客气气离开” 葛玉泉苗湘媛对视一眼点头,葛怡汐说的也是没错,葛玉泉有点不明白了“既然太子没生气,送这两样东西是什么意思?” 苗湘媛道“对了,怡汐,那张白纸就是太子送你礼物” 葛怡汐看向有框表着的白纸一楞“太子礼物?太子送张白纸给我做什么?” 葛玉泉道“你收着好好琢磨,这把剑鞘我也该好好琢磨” 一张白纸算是什么礼物?这简直是莫名其妙嘛,不管葛怡汐喜不喜欢这都是要收着,太子送的礼如果不收那是大不敬,葛怡汐不光要收,而且还要好好保管,如果弄丢或是有失,惹得太子不快那是会引起大麻烦。 镶纸的框葛怡汐拿到自己屋里放在桌上,葛怡汐定定坐着凝视白纸,这时丫鬟巧儿入内,巧儿捧茶进来见到葛怡汐看着框纸发呆“小姐,看什么呢?” 葛怡汐目光还是凝视框纸撅嘴道“没看什么,就是看一张白纸” “看白纸?”巧儿好奇过来看得一眼,可不是白纸是什么,巧儿好笑道“小姐,你看一张白纸做什么?” 看得半响葛怡汐苦兮兮抬起头瘪着嘴道“这是太子礼物,不看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巧儿大是惊讶“太子为什么送一张白纸给小姐?” 葛怡汐瞪一眼巧儿“我要知道还看什么!” 葛怡汐显得有些抱怨在道“最讨厌他们这些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是,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过来让人猜” 巧儿看不懂,也猜不透默默陪着葛怡汐。 葛怡汐心道“如果望之哥哥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太子回朝,葛怡汐知道慕雪行肯定在建康,知道也出不去,上次靖北负伤回来葛玉泉早是让人看着,不许葛怡汐跑出去。 第285章 打压士族 巧儿见葛怡汐看得半响眉头越来越深,巧儿随既问“小姐,是不是太子在和你开玩笑?” 葛怡汐直看框纸卖力想着“来府里见爹爹那些大人你也是见过,那些人说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鬼精得很,见得多了我多少也能猜到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葛怡汐想起慕雪行道“以前有个人对我说过,有些话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得要多想想这个人和你说这句话,让你办这件事,最终目的是什么,只要知道最终目的剩下的事情就会很好应付,巧儿你想呀,太子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闲心送个简单框纸来开玩笑” 巧儿点点头“小姐说的是” 葛怡汐凝眉凝视干干净净白纸在道“太子亲自登门在后园和我说,婚事让我好好想想,可人都来了说明很看重婚事,心里明明很着急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一念至此葛怡汐冷哼一声“口是心非!” 太子的礼,不光收礼人要参透,不收礼的人也要参透,国舅比葛家更是看重这次礼物,国舅名为魏元,魏元有个小毛病,小毛病是指他喜欢掐人,魏元也不是喜欢一天到晚找人来掐,掐人只在有思虑之时。 郭允给葛家的礼物,魏元就要做一翻思虑,魏元在国舅府,人在大厅,有一丫鬟跪在茶几前,将右袖拉起白肌雪嫩手臂就伸在几上,魏元右手食中二指做钳狠狠掐着丫鬟,丫鬟满脸涨红冷汗冒出,皓齿紧紧咬着朱唇不敢喊痛。 魏元边掐丫鬟边皆目瞪人“好你个郭允,明目张胆往葛府送礼,这不是在告示各大士族说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争一争!你这是什么意思!妄我还送你去靖北为质,想着留你一条性命!你这是找死!” 魏元所说的确是郭允送礼另外一个意思。 武尉潘齐入内,潘齐见着魏元又在掐人也不敢笑板着脸道“哪个不长眼的又惹得国舅不快了” 魏元看一眼潘齐,将心中闷气微微收敛“武尉来了” 魏元挥挥手“下去吧” 丫鬟捂着通红手臂如临大赦赶紧退下。 “坐吧”魏元示意潘齐入座。 潘齐道“谢,国舅” 魏元吩咐下人上茶,喝得口茶咬着牙问“郭允给葛府送礼的事情你知道了?” 郭允动向国舅这边的人自是一直注意,这事潘齐也是收到通报,是以这才过来。 潘齐微微点头“知道,不就送框纸和剑鞘,这事国舅有什么好生气” “怎么能不气!”魏元恼怒重重一拍茶几,茶水都溅射出来“他这是在提醒我,这次回来是要和我对着干了!” 潘齐并没有和国舅一样对此事大动肝火沉思后道“太子和国公有何心思,国舅不是早是心知肚明,国公太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身后那位高人” 魏元点头“武尉说的是,这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郭允捞回来,我们不能不警惕,这个人你查到没有?” 潘齐亮起锐利如鹰隼神光,语气仍是非常平静,淡淡望向国舅“没有,这人藏得很深,靖北早前也是派人去打听过,没打听到有什么人在暗地里给太子出谋划策,但在出城后有消息传回,说是东朝使者救的太子” “东朝使者!”魏元大是新奇道“东朝使者怎么会救他?” 潘齐一双眼睛亮起来压低声音道“还能因为什么,这个东朝使者肯定就是那位高人” 魏元大是讶异“那个人是如何成为东朝使者?诺大的靖北难道就没一人看出使者有假?” 潘齐道“这事就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能瞒天过海,不过太子既然回来,这个人肯定就在建康,暴不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国舅双目愤光大盛“不是这个人藏得深,是国公将这人保护很好,以前国公对我们还有些忌惮,现在倒好已经敢选太子妃,国公有这底气就是背后高人给的,只要把这人除去,我们便可高枕无忧” 潘齐点头称是,话锋一转问“国舅,太子回朝给你问安没有?” 魏元冷笑“问个屁,去趟葛家后就在东宫待着,简直就是视我如无物,郭允现在回朝好多人眼睛都变了,有不少人眼珠都向东宫观望,不来给我问安,就是摆着高高在上姿态给其他人看” 潘齐道“当初我就说过,不能让太子到靖北,路途凶险我们有的是机会” 魏元叹口气道“事到如今说这个有什么用,还不是大司马说要郭允活着,郭允活着我才能暂代掌权,如人死在半路我可就是篡位!在给我半年时间就能让那些士族服服帖帖,可惜了。。” 潘齐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神色,轻吁一口气道“的确有些可惜,如太子半年后在回朝,到那个时候回来就无力回天” 提起郭允魏元就想起葛玉泉那张狗脸,魏元大为气愤道“还有那个葛玉泉!葛玉泉最是可恨!这一年里我都派人请了多少回,不是装病就是外出始终不肯见我,国公也不知道使用什么妖法能让葛玉泉如此忠心,每每想起我这张热脸去贴他冷屁股,就恨不得剥其筋食其骨!” “现在好了,郭允回来了,葛玉泉现在更是不会见我,没了葛玉泉南朝大半个士族就不在我们手里了,这事想想就来气!” 潘齐眼珠狡诈转了转笑道“国舅也不必如此动气,太子此事回朝说不定会让葛玉泉往我们这边倒来” “有这种事?”魏元这个人显得又惊又喜“这话怎么说?” 潘齐拿出一副看穿郭允心思眼劲笑答“国舅不妨想想,太子这次送给葛家的礼是什么意思” 潘齐如果不提,魏元倒是把这个忘记,魏元知道潘齐不会随便说说追问“你心思多,你说,郭允这是何意?” 潘齐微微笑道“送礼也不是一定就是代表示好,送礼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警告!” “警告!”魏元大为不解道“你想岔了吧,郭允现在最需要葛家支持,示好都来不急怎么可能还会警告?” 潘齐并非信口雌黄,这么说自有他的依据,潘齐道“是示好还是警告,那就要看太子心里装着什么事了” “他心里装着事?”魏元反问一句“心里装着什么事?” 潘齐唇边逸出一丝今人莫测高深笑意“国舅可否还记得袁公之事?” “袁公!”魏元一听二字,眉峰登时下沉,心中显得不安“你。你提起这事做什么!” 潘齐当下施礼当时有歉意“国舅,我说起这个不是想旧事重提,只是想说太子有打压士族的意思” 魏元一听哈哈大笑“他这是找死!打压士族他是不想当王了” 潘齐徐徐道“国舅试想,太子送一把剑鞘给葛玉泉是想说明什么?” 这事魏元就是没想通才掐人沉思“你有什么想法?” 潘齐小心谨言道“送鞘不送剑,这是不是说让葛玉泉最好是不要太锋芒毕露,葛玉泉拿的只是一个不能伤人的剑鞘,能杀人的剑就在太子手里” 魏元一听甚有道理“不错!应该是这个意思,可是。。” “可是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潘齐显得满腹经纬笑道“这就要看另外一份礼物是什么意思,另外一份礼物是一张没有任何字迹的白纸,什么都没有的白纸是送给葛小姐,国舅想想什么都没有的没,是不是可以听做媒?这个媒是国公所做,太子是无法反悔” “但是,如有一日太子为王,那么葛玉泉这个国丈还是不是国丈,就由太子说了算,毕竟能杀人的剑就在太子手上,如日后太子想打压士族,希望葛玉泉能收敛锋芒不要为士族出头,如此一来太子就可以对待他像那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一样,认了国公说的这门亲” 魏元倒吸一口凉气“郭允还有这份心思?” 潘齐脸色一沉道“国舅,可别小看太子,堂堂一个太子甘愿去靖北为质,如此举动就说明能忍别人所不能忍,像这样的人一旦爆发出来,那是会有毁天灭地势头” 魏元牙根咬得很紧也很响“你如何断定郭允一定会打压士族?” 潘齐冷然道“因为太子不会在让袁公之事重蹈覆辙!” 魏元沉着眼并不说话。 潘齐在道“国舅,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魏元道“说吧,在我面前无须有什么顾忌” 魏元虽然是让他畅口直言,但潘齐还是小心翼翼张声“太子这一步看得很远,国舅,士族的权利太大了,不管南王这位置是国舅坐还是太子坐,我都认为士族是应该压一压” 国舅先是沉吟片刻后而却是笑道“你这心思和大司马一样,都认为士族是该压一压,行了,我心里有数” 有些话潘齐不好在深说笑道“其实士族这事呢,依照我看,先王也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做,毕竟太难了,所以先前说,如果太子执意打压士族的话,我想葛玉泉是不会同意,这样一来葛家或许会向我们依靠过来” 魏元微微一笑道“有这个可能,这郭允也是太心急,他当王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就如此急不可耐” 潘齐笑道“他心越急,我们胜算就越大” 魏元哈哈大笑,显得甚是开怀。 第286章 派系聚首 明嫣在水榭后院,后院有个鱼池,池里养着银,白,灰,红四种颜色鲤鱼,明嫣芊芊凝立鱼池旁,左手拿些鱼食,右手黏些鱼食往池里抛去,各色鲤鱼是浮出水面抢食,四色相映一看大是养眼。 鸨妈在明嫣身后喋喋不休道“明嫣呀,记得当初你是和尔岚,元香,初夏同个时期来的水榭,初夏到陈大人家里当了妾,听说前段日子给陈大人生个大胖小子,陈家世代皆是有人在朝为官,家世那是没得说的,你呀就是没这福气,初夏现在是在享福咯” 明嫣还是意在喂鱼一点也没搭理鸨妈,鸨妈见人不应口依旧没停“你看看,我一说你几句,你就给我来个充耳未闻,你在看看元香。。” 明嫣这些话听得耳朵都长了茧,明嫣笑看鸨妈道“鸨妈,其他香院,水榭,都是拼命将人留住期望能多赚些钱,你倒好总是时时刻刻想着把我们送出去” 见得明嫣这么说,鸨妈也是轻笑“傻孩子,水榭这是能长留的地方吗,趁着年轻有些姿色,别人还能看得上赶紧嫁人,女人一上岁数就没人看啦,就像我们水榭萍姑,萍姑年轻时也是艳压群芳,她心气高千挑万选,你看到现在怎么样,还是留在水榭” 明嫣道“好啦,鸨妈,这些话总是来来回回念叨,听人都烦了” “烦?”鸨妈借道上桥道“烦就好了,不想听我念叨,赶紧找人就嫁,我看那陶公子就很不错,他。。” “鸨妈!”明嫣这下可是真的生气,板着脸道“那陶公子上次那般对待我们,你还想让我嫁他!” 鸨妈劝慰道“谁还没个闹气的时候,怎么吵得一架就老死不相往来了?陶公子现在是气头上没来水榭,过些日子气消了自然就会在来,到时候你得对人客气些” 明嫣说得句负气的话“不来才好,我才不愿见他” 鸨妈责一句明嫣“明嫣,别说气话,陶家是什么人那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卫军统领如真要干,没个勤勤恳恳干个十年二十年这能当上?陶公子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位置,那不是得益与陶家脸面高,你呀,有机会就要赶紧抓住” 明嫣微垂下眼主动避让叹口气道“鸨妈,我要嫁也是要嫁给我喜欢的人,终生大事又不是看谁位置高就嫁谁,如要说位置高这卫军统领算得了什么” 明嫣伶牙俐齿倒是让鸨妈无言以对“你呀,好好好,不说过了,你就随你性子等吧,我倒要看看,有哪个好人家愿意选你” 话落,鸨妈气冲冲走了。 鸨妈气走,明嫣无可奈何长叹一声,目光默默落在鱼池,自己岂非就像这些鱼儿一样,别人心情好时可以呼来赏玩,心情不好就可视之不见? “明嫣姐姐想什么呢?”乐菱缓步来到明嫣身旁。 明嫣见之一笑“乐菱妹妹来了,我没想什么,就是看看鱼” 乐菱婉笑道“鸨妈的话我都听见了” 明嫣笑嗔瞧着乐菱“那你还明知故问” 乐菱上前从明嫣手里倒过一些鱼食在掌上,也是喂鱼道“鸨妈是把我们当做女儿看待才会每日都对我们念念叨叨,这个姐姐又不是不知道,说句软话讨鸨妈开心就行了,何必气着她” 明嫣显得为难一笑“就是因为鸨妈对我们好,才不愿说软话骗她” 这时疾风吹来,秋至的风有些干凉,乐菱将鱼食都抛入池中道“不说了,风大,明嫣姐姐我们回屋吧” 明嫣缓缓点头,二人缓步轻说回屋。 郭允坐在屋内,手指指甲敲打茶杯,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人,片刻侯三从外而入,郭允眼睛一抬显得不是很满意“怎么空手回来了,国公不愿把章折给你?” 侯三好整以暇缓缓笑道“是,国公说,太子殿下应当将心思放在婚事上,没事就多见各位族上,章折之事以后在看不迟” 郭允显得着恼“让本王多想着婚事?这不是等于把本王当成小娘子了?成天盼着赶紧嫁个如意郎君?” 侯三知道郭允并非真的生气,是以在笑道“那么去拜见各位族上?” 郭允冷哼一声“不见,现在见他们有什么用,现下情况不明,他们都在观望本王和国舅谁胜算大,没看出赢面之前见也没用,只会奉承客套了事,本王岂能浪费时间与他们纠缠” 侯三浅笑“那么微臣和太子下盘棋?” 郭允惹然看一眼侯三“你会下棋?” 侯三讪笑“会一些,太子可要让几子” 郭允眯眼瞅人片刻“本王就不信你只会一些,不让,摆棋!” 双方各下数子后,侯三心念一动试探一问“太子,你这礼,微臣想来想去都不明白是在暗示什么,微臣斗胆让太子解惑” 郭允捏着棋对侯三笑而不语片刻后道“暗示?本王何时暗示过什么,这不就是简简单单一份礼物” 侯三厥起嘴道“不信” 郭允神秘兮兮一笑“有些事不能说破,一经说破只怕要变天,你也别好奇了,本王也只是提前和葛公说一说心里话,本王这话葛公听不听,能不能参悟就看他自己” 隔日,魏元马车就在朱雀街,马车不光气派足,二马并行更是显得神赳气昂,梁宝方领着慕雪行余人在日常巡逻,见得国舅马车迎面而来,梁宝方战战兢兢忙道“快避避,让国舅过去” 众人退到路旁。 “国舅就在马车里?”张贵荣没见过国舅,其余人皆是凝立垂头看地,只有张贵荣微微抬起头凝望马车,梁宝方位于队伍最前头,这时侧头看去见得张贵荣好奇打量马车,梁宝方脸色犹变既紧张又急切压低声音道“张贵荣!看什么不要命了!把头低下” 听及梁宝方责骂张贵荣赶紧恭恭敬敬把头低下,国舅马车这时缓缓从他们面前路过,慕雪行头是垂着,可那双眼睛是往上台,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国舅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 马车过去,慕雪行眼帘这才缓缓垂下,见得马车远去梁宝方紧紧松口气,其他巡卫也是没见过国舅马车,是以显得好奇道“这就是国舅马车,好气派呀” 马车走远现下没什么可怕的了,梁宝方笑道“这叫气派?井底之蛙,你还没见过陶家车马呢,那马车比起王。” 梁宝方原本要说陶家马车比王上还要气派,只是这话不好在大庭广众下说,是以,梁宝方止声道“问什么问,国舅马车是你这狗东西能打听的!” 巡卫当下紧张道“是,是小的多嘴” “走走走”梁宝方领人在往前去,巡兵中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前头的梁宝方是没听见,慕雪行听见了,那二人轻声交谈。 一人道“我听说那国舅很可能就是新南王是吗?” 另外一人脸色登时刷白,示意小声一些,这人道“我也是听说这个,不过这不太可能,太子不是回朝了,这当王的应该是太子才是” 听及二人谈论,张贵荣也是轻声向慕雪行道“我看这国舅在靖北,也不是深得人心” 慕雪行闷头在走提醒张贵荣“不说这个,好好巡视” 张贵荣让慕雪行堵了话茬,只能收声不在说话。 巡队这没人说话,在陶家现下可是热闹得紧,国舅旁系关键人物都在陶家聚集,他们也不是想要密谋什么,只是时常都要聚集一起说说家常。 当然了,他们的家常自然是朝局风向。 陶海如熟络在和其他大人或是族上打着招呼,现下时间还早也没备下酒宴,就是备些茶水点心说话,陶海如父亲为陶宗元。 为得显得恭敬解释称呼陶公,能入陶家谈事的,自然都是响当当人物,一些虾兵蟹将自然是进不来,这次有九人到场,有个座位还是空着。 魏元对这间会客厅并不陌生,陶公和魏元在左右主坐落座,两人平起平坐这是魏元意思,这也等同给足陶家面子。 众人落座陶海如站在陶公身旁陪侍,客座有十张椅子,魏元右手边的椅子还是空着,这个位置只有一个人能坐,这个人自然是葛玉泉,坐是给葛玉泉留着,可他从未来过一次。 魏元略有思虑瞧着空座笑道“葛公这次又没过来?” 潘齐人在尾坐并不张口答复,因为潘齐知道魏元询问的人并不是他。 陶公十分圆滑笑道“除得葛公都来了,葛公也不是不来,派人去请了说是内人染得风寒,放心不下让我务必和国舅致歉” 魏元冷笑“次次都是这个借口,连个新借口也没有,真是不将我们放在心上” 尚书令曹誉哼道“这葛玉泉架子也是太大了!我看这位置干脆撤了!” 尚书令处理南靖大小章折,遂涉及政治中枢,职轻但权重,他说的话其他人掂量片刻并未作答,陶公看得曹誉一眼缓缓一笑“话也不是这么说,国舅将这位置留着,就是礼贤下士,昨日不来,今日不来,不代表明日不会来,葛公也是在看风向,谨慎一些可以理解” 这位置要能撤早就撤了,也用不着留到现在,陶公这话说得漂亮谁也没得罪,是以余下纷纷附和。 第287章 立威 临近午时城防军巡队回城防司吃饭,饭厅有个长桌,长桌能供十人齐坐吃饭,众人刚入院子,只见有一人上前悄悄在梁宝方耳边说些什么,梁宝方边听边挑眉,最终目光落在慕雪行张贵荣身上。 慕雪行见得梁宝方目光凛凛往他们这边瞅,张贵荣也是触及到梁宝方目光向慕雪行嘀咕道“他干嘛这么看着我们?” 慕雪行苦笑道“可能是江越打小报告来了” 向梁宝方轻说那人说话完就走了,梁宝方挥挥手吩咐其他人洗手吃饭,众人入厅落坐,起筷前梁宝方有意无意看得慕雪行张贵荣一眼道“我先说两句” 副队长有话要说,众人只能暂且忍饥听人说话,梁宝方扫得众人一眼以说教口吻道“今天张贵荣肆无忌惮盯着国舅马车看,还好国舅未曾察觉险些酿成大错,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不许在发生这样事情,国舅如果真的怪罪起来,你们在坐的一个一个都会受得株连!” “不光是你们我也会有麻烦,来得巡队当值那就是受我管束,我不想队里有惹事精!” 张贵荣受得梁宝方点名受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上面子当然有些挂不住,挂不住也不能推卸,也不能抱怨,在说张贵荣也不是第一次在城防军当值。 这事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张贵荣只是先行赔罪“今日是我不对,我是新来的也不懂规矩,梁队,大人大量饶我一次,下次在也不敢了,日后还需梁队多多教导” 这话给足梁宝方面子,其实看不看马车这事算是鸡毛蒜皮,毕竟国舅没有真的计较不是,这样的事睁只眼闭之眼也就过去,如要按照梁宝方个人意愿也不想为这事多费唇舌,只是江越有得吩咐梁宝方也不敢怠慢。 先前那人慕雪行说得不错,那个人的确是江越让人来打小报告,意思也很简单主要就是让梁宝方给慕雪行张贵荣苦头吃。 江越的话梁宝方不得不听,张贵荣给足面子也没用,梁宝方故意找茬道“张贵荣!好话先别急着说,我管着巡队自有我的规矩,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你人高马大的做事还用我来教导?有错就要罚,这才能长记性,这顿饭你不用吃了,好好坐着看他们吃,还有” 梁宝方看向慕雪行“你。叫慕。。慕雪行是吧,你也一样不许吃饭” 慕雪行就定定坐着不说话不反驳,脸上也没有情绪。 张贵荣见慕雪行不吭声,心中知道肯定是江越让梁宝方找麻烦,张贵荣不想慕雪行受得连累不瞒道“梁队,我看国舅马车是我有错,可他没看马车呀,凭什么与我一起受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找这样的借口梁宝方用屁股想就能想出十个八个,梁宝方冷笑道“喲,你还算有些义气嘛,慕雪行是没看马车,但我不白冤枉他,今天巡逻你们二人是不是在队伍里嘀嘀咕咕!城防军干的是巡城管街的活,不是给你们闲聊长短之地” 张贵荣大为不服道“不对呀,队伍里也不是只有我们二人说话,其他人也在说!” 梁宝方扫得其他人一眼“其他人?其他人是谁!你给我指出来!” 张贵荣看向对桌一人刚要指认,可转念一想人家来混活干也不容易,这事一看就知道是梁宝方故意找茬,张贵荣吁得口气也不愿意牵连对方,张贵荣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不在张口。 对桌那人以为张贵荣要告发他,心中大是紧张,见得张贵荣止口,心中大是感激。 没见张贵荣说话,梁宝方道“说呀,还有谁说话?”梁宝方看人片刻在道“没话说了是吧?吃饭!” 一顿饭不吃,倒也不会把人饿死,只是这口气难咽,难咽也要咽,因为慕雪行在稳稳当当坐着,张贵荣看得慕雪行一眼,见人如木雕坐着,慕雪行不吭声张贵荣也只能陪人静坐。 巡城靠的是体力,走来走去自然是累饿交加,梁宝方张口说吃饭,其他人碗筷大响哪有人顾忌张贵荣慕雪行肚子饿不饿。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肚子饿的时候,只能坐着看人吃饭。 大伙都是大口大口扒饭,没过一会饭菜吃的干干净净,一点剩菜都没留下,梁宝方吃得打一个饱嗝,这才看向慕雪行张贵荣“你们二人把碗筷洗了” 这事自有后厨人去做,只是今日梁宝方存心刁难,倒是让后厨得个清闲,慕雪行就像屈服梁宝方淫威一样,对此并没有任何怨言,起身收拾碗筷拿到水槽去洗了。 刁难人这事一上手就会上瘾,梁宝方先前还是有些不情愿,现下瘾头一来止都止不住,梁宝方平日里也是受得不少江越的气,现在有得机会欺负人还不赶紧把气都撒了。 慕雪行安安分分在洗碗盘,梁宝方显得趾高气扬来到水槽旁监督,看得慕雪行两眼扬声道“洗干净些,些许污垢都不能留下” 慕雪行将刚洗净盘子给梁宝方过目“梁队你看,很干净了没有污垢” 梁宝方看得两眼,盘子干干净净在阳光下还隐隐反光一点污垢也没有,梁宝方撇嘴嘀咕道“洗得到还干净” “楞着干什么,洗一个盘子干净就行了?”梁宝方指着水槽道“继续洗” 见得梁宝方手指水槽,慕雪行嘴角浮现一丝让人难以察觉冷笑,慕雪行这时故意将手一松“哐啷”一声,盘子落地碎了。 梁宝方吓得一跳持指指着慕雪行狞眉骂道“慕雪行!你敢摔盘子!” 慕雪行瞪着乌亮眼珠,显得大是无辜道“对不起梁队,我不是故意的,你把手伸过来以为你想接盘子检查呢” “你!”慕雪行这话说得合情合理,顿时把梁宝方堵得气闷,旁人一个巡卫上前似乎想巴结梁宝方,直接对着慕雪行斥责,这人道“梁队!我看他就是诚心摔盘子!他是在故意撒气呢!” 梁宝方顿时拿住话头大是着恼道“不错!就是故意摔盘子给我看!好你个慕雪行!犯错了还这么横!你。。你。你看我不打死你。” 梁宝方目光在四周一扫,似乎想找着什么,看得片刻什么也没找着,梁宝方气得叫道“去!找根粗棍过来!” 想巴结梁宝方这巡卫,入屋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立刻拿来,梁宝方接过棍子就要往慕雪行打去,只是慕雪行这时却是微微一笑。 梁宝方忽而棍势一止愣道“你笑什么!” 慕雪行笑容依旧“梁队,我现在还在当值,当值时受伤我得拿工伤钱不是,这费用不用梁队来出,但是你得把这事报给江队长不是,江队长也不会拿自己的钱给我,所以,这事江队长又要往陶统领那里报,而陶统领呢又要往宫里报,一层一层报上去多麻烦” “麻烦倒是不要紧,但我如在城防司受伤,这事一经传开那么上头的人就会责怪陶统领管理下属不善,到时候你让陶统领脸往哪里放?” 梁宝方哪里能想到这么多,也没想到慕雪行如此口舌伶俐,棍都举了就在慕雪行头顶,梁宝方念及后果棍子却是久久没有打下,可不打不行呀,这么多人在旁看着,不过要打也不能打慕雪行,梁宝方羞愤之时一棍将先前拿棍那人右臂打个一棍。 那人痛叫一声连忙推开数丈,咬着牙捂着右臂忍痛。 梁宝方着恼道“蠢东西!拿棍子给我这是想让我犯错!”话落,梁宝方将棍子弃了。 这人有人上前为挨得一棍那人说话,这人道“慕雪行!犯错的是你!你现在却让别人替你挨打!你这人心肠也太是歹毒了!你们说是不是!” 在旁围观之人见得梁宝方受挫,毕竟日后还要在梁宝方手下做事,这事怎么看帮挨打那人就是在帮梁宝方,众人同仇敌忾道“就是就是,他这人心肠也是太歹毒了!” “你们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张贵荣不禁为慕雪行鸣不平高呼道“你们说话可得凭良心呀!是他故意去将棍子拿出来的!这棍子如果打在慕兄弟头顶上,这个要怎么算!” 慕雪行转身面向水槽继续洗碗,慕雪行边洗边道“梁队,我和江队长陶统领发生过一些口角,他们要我找麻烦我认,但这些事和张大哥无关,以后有什么时冲着我来,不要胡乱找由头为难不相干的人,如你在无中生有我也不会与你干休!” 梁宝方一个堂堂城防军副队长,居然被一个新来的当众警告,这口气梁宝方怎么咽得下去,梁宝方气得双目通红,见得慕雪行还在洗碗,一气之下梁宝方上前将水槽里的一叠碗盘举起狠狠砸碎在地。 梁宝方气得七窍生烟“你。。你。你也太嚣张了!我可是城防军副队!你。你想如何不与我干休!划出道来” 盘子都砸了还洗个什么劲,慕雪行眼锋一抬用眼神立威道“梁队,我这人心眼小,在我眼里只认对我好的人,对我不好的眼里容不下,这么说吧,我慕雪行只尊重尊重我的人!” 第288章 礼物深意 一间草屋,一个院子,二个人,人在屋内。 冯屹慕雪行都是乡下粗衣打扮,冯屹一脸苍折凝视慕雪行不住告诉自己听错,片刻冯屹不能在骗自己,因为他没有听错。 冯屹显得不可思议问“你真要回建康?” 慕雪行没有看冯屹,目光注视窗外天空,天空乌云阴沉沉聚拢,慕雪行去意已决答复十分决断“是” 看上去慕雪行是不会在改变心意,冯屹头微晃显得后悔自责一句“我不该告诉你的” 该不该都已经说了,说出的话怎么收回? 听及冯屹显得后悔,慕雪行脸筋微显抖动,在而大为激动咬牙道“那为什么要说” 冯屹深深搓叹口气显得无奈也显得无助“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自己是谁” 既然知道是谁,那就要面对自己命运,慕雪行决然在说一句“所以,我要回建康!” 建康是龙潭也是虎穴,回去只能是送死,冯屹不愿慕雪行枉死道“你回去又能如何?你能在建康做什么?” “为父伸冤!重振袁家!同时也要郭允父债子偿!凭什么没查个一清二楚就将袁家满门。满门。。我不服!”慕雪行眼中蓄着让怒火烧热的泪花,泪没落下,因为人在克制。 “伸冤!”冯屹大为惊惧同时也感到不可思议“这不可能!这,这案子你是翻不过来!” “能翻!只要他是南王!就能翻!这个我自有办法!”话落,屋外落下惊雷,雷一响。 慕雪行霍然炸醒,原来是在做梦,梦让他汗流浃背,慕雪行翻身下床来到大厅,窗外天际还是蒙蒙亮,慕雪行将张贵荣叫醒,张贵荣将眼珠眯成条缝,见得屋内光线昏暗知道还早,人来床上翻来复去就像个懒床的孩子道“这么早起做什么,今日我们又不当值” 慕雪行将张贵荣暖暖的被子掀开淡笑“就是今日不当值才叫你起来,走,我带你去玩” “玩?”张贵荣卷缩在床突然起身笑吟吟“去水榭?”话落,看得看天色在道“不对呀,去水榭现在还太早,姑娘们只怕还没醒呢” 慕雪行抓起张贵荣搁在桌上衣物往床上抛笑道“别整天就想着去水榭,我们不去水榭,去城外” 租得两匹马,两人策马出城,晨露有些重,张贵荣感到脸上凉飕飕,将露水抹去想得昨日之事叹口气道“昨日你应该给梁宝方一些面子,如此不给面子日后只怕。。” 慕雪行脸上也有着晨露,没擦,在感受晨露给与的清凉,对梁宝方慕雪行有自己见解“给不给面子都是一样的,给不给都会为难我们,我那样只是想立威,这次的目标只是陶海如,江越一直在他身边形影不离,江越不能不对付,只是梁宝方是无辜,如他能不找我们麻烦,我自然也不会招惹他” 城防军的事没人比张贵荣更清楚,这种事无论是靖北还建康都差不了多少,张贵荣摇头苦叹道“他也是听命江越,他不为难我们,江越就会为难他” 关于这点慕雪行岂能不明白,但是有些事如果不想做还是能找到借口敷衍,慕雪行不关心梁宝方会如何选择笑看张贵荣道“你是站在他那边,还是站在我这里?” 张贵荣眼看两旁渐渐分明山色道“我当然站在你这边拉,只是觉得梁宝方也是逼不得已” 走得一路,天色微微分明,两人顺道转过一道山坳,直行直到见到一间草屋这才止马,慕雪行脸上有些笑意“到了” “到了?”张贵荣楞楞看着这间孤零零草屋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这不是荒郊野外?” 慕雪行微笑不语在草屋外头木桩上系了马“其实让你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见谁?”话出口张贵荣眼珠不住打量草屋。 “冯叔”慕雪行显得异常亲切答复。 冯屹不在屋里,在离屋不远处湖边钓鱼,慕雪行远远就看见冯屹坐在树阴垂钓,人上前林内静,脚步声一响冯屹转头就见到慕雪行。 冯屹将鱼竿在土里一插,起身大是欢喜上前“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慕雪行和冯屹欣喜双目交对,吸得一口林里清新空气温笑道“刚入城防军,今日才不当值” 张贵荣还以为慕雪行领他见的人是谁,没想到是冯屹,张贵荣满脸惊讶道“是你!” 慕雪行一楞“你们认识?” 冯屹笑看张贵荣拍拍对方右臂显得友好亲切道“又见面了” 见到冯屹张贵荣仿若见到老友般满面喜色道“又见面了”张贵荣转头向慕雪行道“我和他在靖北见过面,你忘了,你拿到太傅府的糕点盒,就是我去客栈取的” 慕雪行这才想起这事苦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把这件事忘了” 冯屹将鱼篓鱼竿收了“走,回去喝鲜鱼汤” 三人缓步回去,张贵荣看一眼鱼篓,见得里面有三五只大鱼,视线回收好奇一问慕雪行“这是你长大的地方?” 慕雪行摇头浅笑道“不是,这里只是冯叔暂时住着” 见得慕雪行眉目间显得轻松,看来还不知道葛怡汐之事,冯屹看得看慕雪行犹豫片刻道“太子给葛家送礼的事你知道了?” “送礼?”这个慕雪行并不知道,现下也是显得惊讶道“太子为什么要给葛家送礼?” 见得慕雪行满脸惊讶果然是不知道这事,冯屹道“这事也是出乎我的预料,昨天见过怡汐,怡汐说她要嫁给太子了” “怡汐要嫁给太子!”慕雪行大感意外,不过片刻却是带着祝福笑道“这是国公的意思吧” 是不是国公意思,冯屹也不清楚“也许吧” 张贵荣听得他们说半天,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只能出声询问“怡汐是谁呀?” 慕雪行这时解释道“我在靖北不是和你说过我有个妹妹” 张贵荣瞪目惊呼道“我的天!你妹妹要嫁给太子!” 慕雪行知道张贵荣误会,只能在张口解释“你高兴个什么劲,不是我亲妹妹” 张贵荣显得意兴阑珊道“啊?不是亲妹妹,有些可惜了” 关于这桩婚事冯屹很是担心,慕雪行既然来了顺口而问“国公这样做,不是把葛家也掺和进来?” 一阵山风吹来,将慕雪行发丝吹得扬扬飘动“国公不这样做,葛家也不能置身度外,此举也是不得以,不过,怡汐肯定是会闹吧?” “怎么不闹”想起葛怡汐性子,冯屹也大呼没辙道“哭过闹过,就差没上吊” 慕雪行感叹一声道“曾经想过怡汐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家,没想到是太子,这很让我意外” 冯屹琢磨慕雪行两眼“你真能坦然接受?” 慕雪行板着脸道“冯叔!我只当怡汐是妹妹!” 冯屹无可奈何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着” 张贵荣幻想着太子礼物问“太子送了什么礼过去?这肯定是份大礼了” 冯屹显得哑然失笑“当时听怡汐说,我也认为是大礼,只是这不是大礼,就送把剑鞘和用框表起来的白纸” 这时三人回到屋里,冯屹去厨房弄鱼,张贵荣慕雪行在大厅就坐,张贵荣大为惊愕好笑道“白纸和剑鞘?太子怎么送这个,这也太寒酸了?” 草屋小,这也不是王府内院,慕雪行张贵荣在正厅说的话冯屹也能听见,厨房就在里间,冯屹这时扬声问“你说说,太子这礼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琢磨片刻淡淡一笑“张大哥你不妨猜猜” 张贵荣费劲脑汁想得片刻“白纸和剑鞘?想不出来这个能有什么意思?” 慕雪行似笑非笑张口“这个礼是什么意思,这就要分谁来看了” “还要分谁来看?”张贵荣听得不太明白“礼不是送给葛家?除葛家外还有谁看?” 慕雪行含着莫测笑意看向张贵荣“其实这礼呀,一方面是给国舅看,一方面是有些话想要和葛公说” “国舅看?”冯屹将鱼下锅煮了,这才出屋坐下询问“国舅怎么会在意这样的礼?” 慕雪行一想起国舅满目轻鄙“太子回朝一举一动肯定是要受到国舅监控,相反国舅一举一动也是在受国公监控,只要有东西出来,双方都是要琢磨一翻” “在我看来,那框纸只是催婚,一纸婚约之意,按照太子性子肯定是上过葛府见过怡汐,怡汐肯定是不会轻易答应这事,太子不会强人所难所以会让怡汐考虑,纸是做催婚之意,还特别加上框,那是在提前告诉怡汐,如她进了宫,那就等于笼中之鸟,鸟在笼中有些事就不能太凭自己性子来做” 冯屹听罢大是赞同“的确,进了宫就不能在使大小姐脾气,一定要步步为营,要不然在宫里就算是太子有心,也不能保她” 张贵荣哪里知道一个框纸还能有着如此说法,对于慕雪行敏捷才思又多加佩服一层,张贵荣在道“那么剑鞘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目光一沉即刻道“只有剑鞘没有利剑,太子这是要葛公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冯屹楞问“如是这个说法应该送剑才是,怎么会送剑鞘?” “送剑就把话说得太明显了,太子这是要葛公主动出击,找到利剑入鞘防身” 第289章 魏元刁难 冯屹多问一句“利剑?这指的是什么?” 慕雪行直说二字“陶家!” 冯屹道“明白了,怪不得昨日国舅去葛府为难” “国舅昨日去过葛府!”慕雪行身心一颤“他去做什么?” 冯屹将昨日事情告诉慕雪行。 昨日,魏元在陶家和众人会面过后,原本是想回去,人还没出陶家却让大司马岳正延叫住。 岳正延道“国舅,借一步说话” 国舅指着门外马车“上车说” 二人车内落座,岳正延先行出声询问“刚在里面听国舅意思,太子是想打压士族?” 这话在里面国舅是说过,而且还说得明明白白,以岳正延精明既然听得明白,实在是没有理由在出来询问,询问肯定是有不同意见。 魏元琢磨岳正延片刻“大司马认为这礼不是这意思?” 岳正延在说出自己见解之前,先是询问一句“国舅如此猜测,因从何来?” 魏元淡淡笑道“来前,见过武尉” 岳正延嘴角微微冷笑“果然是这样,武尉痛恨士族,国舅也是知道,有些事情如果有先入为主想法,那么就会把一些私心加杂进去” 魏元不敢无视岳正延意思,是以认真询问“那么大司马意思是?” 岳正延道“太子不会如此心急,就算要打压士族跟葛公说有什么用?依我看这剑鞘之意,是劝葛公主动出击,陶家很快就有麻烦” 魏元眉头大皱“陶家现在可不能有什么麻烦!没得陶家很多事就不好做” 岳正延双目更趋沉重道“所以,国舅不妨到葛家走一走” “走一走?”国舅对于这话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请人都请不来,葛公怎会让我入府?” 岳正延目露狠色道“国舅,有些人软的不吃,只好来硬的” 郭允回朝情势虽然不能说危如累卵,但也是让情势更为复杂,葛玉泉如此敬酒不吃,魏元早是想让葛玉泉吃杯罚酒,只是魏元还是显得有些犹豫“这样成吗?” 岳正延把话说死道“国舅,别在想葛公,他是不会倒向我们这边,不是朋友只能是敌人” 魏元闭上眼睛过得片刻缓缓点头“大司马说得是,不是朋友只能是敌人,该是给个警告,如果他能知趣这是最好,如在冥顽不灵。” 后面的话没出口,魏元却是目露凶光。 潘齐说郭允想打压士族这的确是夹着私心,就像岳正延说的一样,就算想打压这事和葛玉泉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岳正延想法和慕雪行是不谋而合。 一件事怎么猜那就要看所站的立场是什么,葛玉泉也不傻,初时不知剑鞘何意,坐下思量一翻也就清楚。 苗湘媛看出郭允意思也是急的不行,手上扯着巾帕来回镀步“老爷是不是猜错了,太子怎么会是这个意思” 葛玉泉一脸漠然凝坐捧着茶杯“夫人莫急,这事太子说不说现在就是如此局面,我们不碰陶家,日后陶家也会来碰我们” “可是,可是这事也不能由我们去做”一想到要和陶家大动干戈,苗湘媛急得快要昏过去。 这事非同小可,如果要干那是回不了头,葛玉泉不慌那是不能够,只是他不能慌,他这主心骨一慌其他人岂能坐得住。 郭允此举让葛玉泉也是无可奈何,葛玉泉苦声道“这礼一入门,不是我们干,也是要由我们干,夫人以为国舅不知道太子这礼的意思?” 苗湘媛大是不安但还是心存侥幸道“知道是知道,但没动手之前一切都还有余地” “余地?”葛玉泉可看不见这事还有什么余地,葛玉泉道“余地是没有了,对策只有一条” “什么对策?” “大动干戈!” 苗湘媛只觉双腿发麻,人显得恍恍惚惚在榻入座。 葛玉泉劝声道“夫人不要太担心,就算是大动干戈,也不是说明刀明抢去干,小心一些的话不是没有机会” 苗湘媛正要在说,只听下人来慌忙来报“老爷,夫人,国舅来了” 葛玉泉双目沉睁大吃一惊,苗湘媛如惊弓之鸟“老爷。。” 葛玉泉起身握住苗湘媛手,试图用掌心温度安抚苗湘媛,葛玉泉深深吐口气如同临战待敌道“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主人的有客上门不能不见” 苗湘媛将额角微乱发丝轻轻理好,将心绪收敛起身鼓气面对“老爷,说的是” 葛玉泉略微低沉带点鼻音向下人道“大厅奉茶” “是”下人退下。 苗湘媛正要陪人出去,葛玉泉这时却是将苗湘媛先前理好的发丝弄得凌乱一些,苗湘媛轻责道“老爷,你这是。。” 葛玉泉勉强笑道“夫人受了风寒,忘记了?” 还是葛玉泉心思细,苗湘媛凝视片刻苦笑“就你心细” 葛玉泉苦苦一笑“走吧” 魏元人在大厅,主人还没到,魏元显得十分好奇打量厅内摆设,片刻,葛玉泉扶着装作受着风寒显得娇弱苗湘媛入内。 “见过国舅” 见得苗湘媛满脸病容,魏元起身客套道“哎呀,葛夫人受得风寒怎么还出屋” 苗湘媛凝视魏元一脸热情欢迎浅笑“国舅是贵客,自当要出来恭迎,病姿礼见还望国舅担待” 魏元不请自来,主人给足面子,是以哈哈一笑“葛夫人客气,坐下说话” 从魏元请人入座姿态来看,葛玉泉苗湘媛倒像是客人,喧宾夺主葛玉泉也不在意,二人道谢入座,苗湘媛粉白的脸,衬着浅白衫裙倒像是真的病了。 魏元瞅人一眼直接开门见山笑道“听说葛夫人身体不适,心中甚至挂念趁着今日有空特意过来探望” 上门探视这是有心,葛玉泉不能不谦谢一句“就是小风寒,劳烦国舅真是过意不去” 魏元可没觉得有什么麻烦的,魏元淡然轻笑“来也不能空手来” 魏元拍拍手,屋外有下人捧着托盘进来,托盘中放着十个中碗,碗里都是黑乎乎去寒药,碗里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煎好的。 魏元双目寒芒闪闪冷然看着苗湘媛轻笑“让大主药配的去寒药,还热着夫人趁热喝,要喝完一碗都别拉下,大主药说,十碗药入肚方能寒气尽除” 不要说苗湘媛没病,就是有病也不能一下喝十碗药不是,十碗药下肚这还了得,这药里就算不下毒,这么多药水喝了没有毒也是毒了。 苗湘媛一听魏元要她把十碗药喝了,脸上娇容大变,葛玉泉从未想过国舅会给他来这一手,这个就是葛玉泉说的,现下已经没有余地,国舅已经提前出手大动干戈。 葛玉泉不怕真刀真枪硬干,最怕是这种无法推辞的小手段,无法推辞也要推,不推苗湘媛的命还要不要了。 葛玉泉整个人如同脱弓疾箭般“嗖”的一声立马起身,葛玉泉紧绷着脸推辞“先前贱内已经用过药,这些药。。” 葛玉泉怎么会心甘情愿让苗湘媛服药,来前魏元知道对方肯定会推辞,葛玉泉话没说完,魏元眉峰一挑微微笑道“用过药也是无妨,来前大主药说过,这些药不相冲,多喝才能好得快” 这话可让葛玉泉不好答复,眼珠直转拼命想着如何应付过关,饶是绞尽脑汁一个办法也没想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撕破脸执意不喝,但如果这样做,彼此之间的争斗可就要摊到台面上来。 见得苗湘媛迟迟不动,魏元装作着恼道“葛夫人怎么不喝?莫不是不相信大主药下的方子?” 苗湘媛心里纳凉,还是展开僵硬笑容回应“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魏元目光一沉“趁热将药送来,也是着实一番辛苦,难道在葛府我就如此不招人待见?” 如此逼迫,也是让葛玉泉心中微微动气,葛玉泉语声微厉道“国舅公务繁忙,药先搁着稍后再喝,来人呀,送。。” 后面的话没出口,苗湘媛却是肃容道“我喝!” 葛玉泉大为吃惊直视苗湘媛“夫人!” 太子虽然有意让葛玉泉和陶家争个高下,但是现下什么都没有部署,实在是不能和国舅撕破脸皮,为了换取日后时机,这个茬只有苗湘媛自己来解,想要将国舅送出去哪有这般容易。 苗湘媛想着先喝在吐,主意已定,仰起脸挤出笑容面对魏元“国舅一番辛苦,妾身喝完就是” 魏元的眼珠就像一根根小针一样,扎在葛玉泉身上,葛玉泉心潮起伏不定,苗湘媛向葛玉泉使个眼色,让他不可动怒。 十碗药还是热乎乎的,苗湘媛摆正腰板轻步来到捧药下人面前,这时已闻到苦药味,苗湘媛深深憋着口气,将一碗药咕噜咕噜几下喝了。 魏元见得大是开怀,哈哈大笑“虽是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葛夫人还是要喝慢些才是” 苗湘媛喝得急将从嘴角溢出来药汁擦了,笑谢道“不妨事” 苗湘媛持起第二碗药,深深吁口气在闷口喝了。 第三碗,第四碗连续入肚,见得苗湘媛闷喝热药,葛玉泉身子不住颤抖。 这时巧儿慌忙跑向葛怡汐闺房,葛怡汐还留在屋中揣摩框纸之意,巧儿急的哭出泪来“小姐,你快去看看,国舅在逼迫夫人喝药呢” 葛怡汐情绪当下霍然爆炸,直往正厅疾奔而去。 第290章 挨打有收获 冯屹说到这里口有些喝停下喝得口茶,张贵荣人虽然不在现场,也是听得满腔怒火“这国舅也是实属可恶!” 急着想知道后面之事,见得冯屹还有心喝茶忙道“别喝了。快说下去” 冯屹笑看张贵荣缓缓放下茶杯,这才看一眼慕雪行,慕雪行那张脸就像寒石一样冰凉,冯屹舔舔唇在道“当时怡汐来了” 葛怡汐入得大厅,见得捧药下人托盘中只剩四碗药,其余六碗药已是空了,苗湘媛正要在拿起碗喝,见得葛怡汐手一抬就将拖盘掀翻,托盘和瓷碗哐啷掉地碎片无数,药水也是溅得一地。 “好!”听到此处张贵荣大叫一声显得十分解气,忍不住为葛怡汐叫好。 冯屹微微一笑在说下去。 葛怡汐将拖盘掀了,苗湘媛葛玉泉完没想到她会过来,是以二人皆是愣住,葛怡汐将先前拿着拖盘下人推开,闪出一条道直接面对魏元指责“国舅!为什么逼我娘吃药!” 魏元起先一怔也是没料到葛怡汐会有此举,片刻后魏元却是轻笑显得一点也不生气“葛小姐,好大的脾气,太子妃还没当上就如此目中无人?” 苗湘媛见势不妙,铁青着脸拉着葛怡汐让她赔罪“怡汐!快向国舅道歉!” 葛怡汐呆了一呆,完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据理提高声线道“娘!我道什么歉!我又没什么错!你又没病喝什么药” 魏元先是沉眉后而厉声如雷“没病!葛公!葛小姐说的可是实属?”话里虽是询问葛玉泉,眼锋却是盯着葛怡汐。 魏元声线如雷,如同天降惊雷往葛怡汐头上砸来,魏元葛怡汐以往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从未见仿若要将她吃下肚的魏元。 葛怡汐心颤之间不由后退两步,能掀碗葛玉泉早是掀了,还用得葛怡汐出手?葛家在建康虽是大士族,葛玉泉并未有得一官半职,说到底葛家就是一介平民,葛怡汐此举是以下犯上,葛玉泉面上几无血色,将从未在魏元面前折过的腰一低赔罪“国舅,小女顽劣不知轻重,望国舅。。” “葛公!”魏元雷霆震怒“你这是想干什么!我好心将药送来不领情也就算了!还纵容小女掀我好意!” 魏元起身一步一步如同令人发寒铡刀往葛怡汐过来“好呀,你们父女真是好呀,一个要将我轰走,一个当我面摔碗” 魏元目光凶凛凛等着葛怡汐“葛小姐,你说你娘是有病还是没病” “我娘当然是没。。” 葛怡汐话没说完!苗湘媛情急张声“妾身的确有病!” 魏元此刻忽而冷笑直视葛怡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娘辛辛苦苦将你养大,如今有病在身你却是当场将药碗砸了,不让你娘喝药,不孝呀,真是大不孝!” “来人!”魏元一声高呼,门外涌入十名披甲护卫,魏元道“葛公家教不严!居然养出如此忘恩负义女儿!拉下重打二十大板!” “是!”护卫起手就抓葛怡汐,苗湘媛情急之下只好将护卫推了,但护卫人高马大,苗湘媛一个女子怎么能推得动,见得护卫拉得挣扎不脱的葛怡汐下去,苗湘媛葛玉泉同时跪下磕求“国舅,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得小女这一回” 魏元目光如针盯着葛玉泉“从古至今,子女应当以孝为先,养大这么一个忘恩负义女儿,葛公,还有脸面让我容情?” 二十大板,连个精壮男子都要打个半死,何况一个娇怜怜的葛怡汐,事到如今苗湘媛卫保葛怡汐,脑际发懵之时口中直呼道“小女没错,妾身并没有染得任何风寒。。” “哦?葛夫人没病?那么葛小姐就并非不孝了”魏元扬声道“慢着!” 屋外守卫板子就举得起来,听见魏元声音,这才将板子放下,葛怡汐让人扣在地上不住挣扎“快放了我,放了我!你们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得魏元有手下留情之意,苗湘媛连磕几个响头“多谢,国舅。多谢。国舅” 魏元阴沉沉笑道“既然葛夫人没病,那么就是葛公故意诓骗我了?葛公!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口出恶言诅咒内室染病!如此不顾及夫妻情分大为可恶!来人呀!” 两名护卫已经入内,苗湘媛顿时蒙圈伏地声泪俱下“其实。妾身。。妾身。。” 魏元冷飕飕看人,声线又冷潜几分“葛夫人,你到底是有病呢?还是没病?” “妾身。。妾身。。” 这样的话如何能让苗湘媛说出,说有病,那是葛怡汐挨打,没病呢,是葛玉泉挨揍。 二选其一,苗湘媛如何能坐下这样选择。 这事从头来看,葛玉泉知道是自己将魏元惹恼,如果以前卖些面子的话,现在情况也不会如此,葛玉泉知道苗湘媛谁也不愿伤害。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葛玉泉也是伏身在地磕求“一切都是葛某的错,请,国舅高抬贵手,日后邀约葛某不敢推辞” 魏元这时不屑一笑“邀约?不敢,我可是不敢在请葛公,葛公一介平民性子使得起来就想将我堂堂国舅扫地出门,没想到我外边带着人吧?看把你能耐的,葛玉泉,你家风不严,个个胆敢以下犯上,真是把我吓坏咯,不给你颜色看看,真是把我当成软柿子” “来人呀!” “国公到!” 声音一落一起,还没等魏元下令惩罚,让魏元讨厌的范弘来了。 葛府下人赶紧领着国公入内,在院中范弘见着让人扣在地上的葛怡汐,范弘在葛怡汐面前凝立,扣人护卫当场跪下“见过国公” 国公在护卫面前一站,护卫皆是不寒而栗。 范弘淡淡看着大是狼狈葛怡汐,葛怡汐因为先前有所挣扎发丝已是凌乱,人被按在地下半面脸也是吃得土,范弘拎爱淡笑“怡汐,起来吧” 葛怡汐忙着爬起来“谢。谢国公” 魏元这时气势汹汹从屋里出来“范弘!你敢让她起来!” 范弘恭恭敬敬对魏元施礼“见过国舅” 这时葛玉泉和夫人也从屋里出来,和葛怡汐站着一起相互依偎。 见得范弘礼数有加,魏元将怒气收敛忽而对着范弘凛凛一笑“国公怎么来了?” 范弘微微一笑“听说国舅在此大发脾气,怕国舅气坏身子是以过来看看” 不用说范弘能这么快过来,肯定是在府里安插探子。 范弘可不是葛玉泉,凭着性子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魏元见范弘在此肯定会想方设法保护葛家,来了魏元也不怕,魏元笑看范弘“国公来了也好,国公处事公允,葛家以下犯上想着国公不会偏私,如你是有心偏袒,这事要传得出去实在是有碍国威” 范弘一向严法治国,自己也律己守身,这事从话头上说的确很是吃亏,无论是葛怡汐掀碗,还是自己谎骗在先这都是难逃罪责,葛玉泉不愿范弘难做,只期望能保住葛怡汐就已心满意足。 葛玉泉这时主动上前请罪“国舅,是葛某平日放肆,在此向国舅赔罪,怡汐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她不该当着你的面冲撞,国舅说得不错,怡汐有此举动是葛某平日管教不严,可千错万错都是葛某不对,这二十大板葛某该受” 范弘道“葛公,有。” 葛玉泉不让范弘说完,直接截话道“国公!不必在说,此事的确是葛某有错在先,国舅罚得对!” 葛玉泉走向葛怡汐先前位置伏在地上。 “爹!”葛怡汐叫得一声正要上前,只见苗湘媛死死将人拉住。 魏元神色傲然向范弘询问一声“国公你说,这事如何处置?” 范弘精悍目光迎向葛玉泉双瞳,葛玉泉对范弘重重点头,范弘双目一闭高喝“打!” “真。真打了?”张贵荣气得七窍生烟焦问。 冯屹目光黯然下来“我当时就在一旁,真打了,不多不少整整二十大板” 咕咚,咕咚,这是锅上盖板在响,看上去这鱼汤好,冯屹起身前往厨房。 张贵荣恨得牙痒痒向慕雪行询问“国公也保不了人?” 慕雪行整个人显得很静,凝视窗外广阔苍穹“能保,但要硬保会付出代价,所以,葛公才会自愿受罚” 张贵荣想想都心有余悸“二十大板呀,我在靖北可是挨过方统领的打,我都吃不消,别说葛公了” 冯屹这时捧着三碗鱼汤上来,鱼汤很鲜,张贵荣也没吃早饭,可是现下一点食欲也没有,张贵荣没胃口,慕雪行却是胃口大好,吹得吹缓缓品得一口“很鲜” 张贵荣眼看慕雪行大感意外道“你还喝得下去?” 慕雪行眼珠闪闪生光“为什么不喝,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做事,有些人不会一辈子都如此得意” 冯屹也是将鱼汤喝了,就好像和慕雪行一样没心没肺笑道“喝吧,事情已经发生多想何用” 慕雪行添句话道“张大哥,世上之事,都是在得失之间,这次葛家是失了面子,你说说能在其中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张贵荣却想不到从这事中还能得获什么“屁股都挨打了,还能得什么?” 慕雪行笑而不语道“等着看吧,葛公这二十大板挨得正好” 第291章 狠话 看过葛公之后,郭允前往葛怡汐屋子,葛怡汐人在屋里发呆,郭允看着她完没有笑意眼眸,却是慢慢笑了笑,这才入屋道“想什么呢?” “你还有脸过来,如不是你送的礼,我爹也不会让国舅如此羞辱!”葛怡汐一见郭允就将心中怨气迸发出来。 郭允抽抽嘴角显得不以为意轻笑“你觉得国舅上门为难是因为本王这次礼物?” “难道不是吗!”葛怡汐气呼呼反问。 葛怡汐没让他坐,郭允自行入坐笑道“如果说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也不对,可是葛家陶家积怨已深,这次的礼无非只是刁难借口,如果没有这礼国舅也可找其他理由为难” 葛怡汐知道郭允没说错,为不为难这是迟早的事情,这礼也只是将为难提前一些。 郭允神色如常坦然和葛怡汐对望,葛怡汐微微仰头看人面色有些苍白,眼神微沉几分,十分简短“嗯”一声,掉转脸有点出神,似乎同意郭允看法。 过得片刻葛怡汐问“这次是有国公在,下次呢?” 郭允答复十分简单“下次你应该凭着自己能力去保护家人” 葛怡汐眉睫震动一抬“我?对于国舅来说我什么也不是” “现在的你的确什么也不是”郭允目光郑重道“如你是太子妃,国舅在想上门为难也会多少掂量几分” 这时葛怡汐的眼神出奇的平静,因为她在认真思虑太子妃的问题,的确如成了太子妃那么也就有能力保护家人,只是。。这个男人并不是她心里所喜欢的那个。 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能够幸福?但是现下如此情况还想着索取幸福是不是太过奢望? 葛怡汐目光紧紧凝视郭允,这是葛怡汐第一次专注看他,郭允眼中显得有些惊讶,这样显得有些唐突,葛怡汐收回视线显得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葛怡汐微微笑着,神色显得轻松一些。 郭允也是浅笑“不用道歉,我喜欢你满眼好奇看我” 葛怡汐眉心微微皱起,很明显这样的情话在葛怡汐耳里并不受用“我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 郭允显得温笑道“本王知道” 葛怡汐一怔“你知道?” 郭允起手将桌上青花茶壶斟出杯茶,缓缓喝下方开着玩笑道“本王是太子,如果葛小姐不是因为有心上人,是很难拒绝这样婚事,在说本王长得也不差是吗?” 葛怡汐让莞尔一笑“不好看,也不难看,中规中矩吧” 能让葛怡汐放松郭允就很高兴,郭允笑道“中规中矩也好,只要你不讨厌本王就行” 葛怡汐看着对方,语气十分认真询问“我有喜欢的人你还想娶我?” 郭允眼神也是十分认真道“想” 葛怡汐显得自怨自艾一叹“我明白的,你要的不是我,是葛家的威望” “你错了!”郭允十分决然道“葛家声望我是需要不错,但我不会委屈自己,你也是,我会尝试去喜欢你,你也要尝试喜欢我,如果我们貌合神离那今后我们将会过得非常辛苦” 葛怡汐想着慕雪行那张让她欢喜的笑脸,一想起这样的一张脸心就很痛,葛怡汐并未答复。 郭允也不逼人答复“宫里有事本王不便久留,国舅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出手为难,有些事你要尽快想清楚” 人走,葛怡汐抬眼看着日光打在郭允肩膀,青衣裳泛出淡淡水色光华,眩光里的郭允显得那么高高在上,就只能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郭允才能保护葛家。 郭允离去良久葛怡汐这才款款起身,葛怡汐来葛玉泉寝屋,葛玉泉挨得板子人只能躺在床上。 “爹,还疼吗?”葛怡汐大为忧心询问。 葛玉泉不想让葛怡汐担心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笑道“爹没事,不就二十大板还能挨得” 苗湘媛没好气入内道“还嘴硬,先前敷药是谁在嗷嗷大叫了” 葛玉泉老脸一红“夫人,孩子在这里胡说什么” 苗湘媛没理会葛玉泉询问葛怡汐“太子走了?” 葛怡汐轻轻点头“走得有一会了,爹,女儿过来是有事和你说” 葛玉泉道“说吧” 葛怡汐神色显得凄苦道“女儿的婚事,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女儿不会在闹” 葛玉泉登时一喜“当真!” 葛怡汐点点头。 葛玉泉一时欢喜忘记后股还有伤,想着起身庆贺,没想到后股一痛,却是痛叫出来。 苗湘媛板着脸上前将人按住“别乱动”葛玉泉乖乖躺好,苗湘媛并没有葛玉泉那般欢喜,当娘的怎么会不明白女儿心思,苗湘媛动容凝望葛怡汐道“你。你真的想好了?” 葛怡汐展开笑容不想在二老面前,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事由你们做主,只是女儿有个条件” 葛怡汐能够点头,已是足够让葛玉泉欢心,现下也没多想“说,什么条件都可以” 葛怡汐道“女儿想见望之哥哥一面” 葛玉泉突然冷冷一哼“不行!” 哼声刚落,苗湘媛却道“如只见一面,那么娘答应你” 葛玉泉登时疾呼“夫人!” 葛怡汐肃然道“就一面” 苗湘媛示意葛玉泉别多话在道“娘也不知道望之在哪里,你问冯伯伯吧” 冯屹收碗鱼汤也是喝得干干净净,张贵荣想着明日就要当值,整个人显得很头疼“明天就要当值了,也不知道梁宝方还会给我们出什么幺蛾子” 慕雪行对此也是显得愁眉不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些临机应变应当没事” 午时冯屹先前将窗帘拉下,透过布料能看见淡色稀疏阳光射进来,窗帘微微荡起,有风闯入,那拂面感觉软而轻。 冯屹收得碗筷这才提着茶壶过来,倒得三杯茶冯屹这才入座,冯屹看向慕雪行问“袁公一事,问过国公了?” 慕雪行忽而冷笑“问过了,支支吾吾应付我,说是事情过得太久有些记不清” “记不清?”冯屹长叹一声“这事当年惊动朝野又不是鸡毛蒜皮之事,怎么会记不清,不过这也能理解,这事一提你让太子如何决断?” “袁公?”听得不明白不白之事,张贵荣自能张口询问“袁公是谁?” 慕雪行万分悲痛道“是我爹” “你爹!”张贵荣想得想着才记起慕雪行也是姓袁。 慕雪行也不隐瞒张贵荣“袁家在我小时候是建康大士族,那时候我爹和南王交好二人亲为兄弟,只是不知道因为何事,南王指责我爹叛国导致袁家满门。。” 满门后门是什么字,慕雪行不用说张贵荣也能想到,屋内登时一片死寂,良久,张贵荣心绪不平带着震惊和不安道“怎么会这样” 慕雪行面无表情淡淡看着被风吹动窗帘道“我从靖北救太子回朝,就是让他还我袁家一个公道” 张贵荣肃容“如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慕雪行微微苦笑“多谢张大哥” “冯伯伯!”葛怡汐在外下得马在屋外叫得一声。 葛怡汐声音冯屹和慕雪行是熟得不能在熟,冯屹出门迎接满脸笑意“怡汐来了” 接着慕雪行和张贵荣也是随后出来,葛怡汐还没进屋就见到慕雪行,慕雪行这个人一出现眼前,葛怡汐整个人就显得万分脆弱,内心一脆弱泪花就在眼里“望之哥哥” 张贵荣一听心道“这就是他妹妹了” 慕雪行浅笑道“你伤势怎么样了?” 葛怡汐娇楚怜怜看人“算你还有良心,还记得这事” 慕雪行挥手让葛怡汐上前引见张贵荣“怡汐,这是张贵荣张大哥” 葛怡汐看人一眼微微点头,也不怎么理会,张贵荣知道这个人即将就是太子妃,人显得毕恭毕敬。 葛怡汐道“望之哥哥,怡汐有话要和你说” 慕雪行漫然转身对冯屹张贵荣道“我陪怡汐在附近走走” 二人点点头。 慕雪行向一处密林走去,葛怡汐牵着马跟着,林内泥泞地方不少,葛怡汐毫不顾惜绣鞋踩着泥泞,只管凝视慕雪行。 这时在看葛怡汐,她眼中烂漫少了几分,慕雪行浅笑“不是有话说?看我做什么?” 二人在湖边止步,葛怡汐目光犹豫一弯霜白,晶莹纯澈凝视湖面“爹让我嫁给太子” 慕雪行温笑道“我知道,冯叔和我说过” 见得慕雪行毫不在乎的样子,葛怡汐心中显得沁凉“望之哥哥,想让怡汐。。嫁给。太子吗?” 慕雪行并未直接的答复嫁与不嫁,而是直接说明厉害道“只有太子能保护葛家” 这话虽然没有嫁和不嫁,但意思很明显了,不嫁如何要太子保护不是。 这话一入耳,葛怡汐面对湖面微凉苦笑“我知道望之哥哥不喜欢我,但我喜欢望之哥哥,来找冯伯伯就是想问你望之哥哥住处,怡汐真傻,还设想望之哥哥会劝我不要嫁给太子” 慕雪行望着湖面遥叹“怡汐,现在的我保护不了葛家,只有太子可以” 又是这句话,葛怡汐心寒,可是还抱着希望道“怡汐可以等,望之哥哥不会永远都是这样” 慕雪行知道有些狠话必须说,如葛怡汐当得太子妃还对他心存希望的话,这事将来会是大麻烦,慕雪行把话说绝道“怡汐,我只当你是我妹妹” 葛怡汐拼命在睁大眼睛,因为泪在眼里。 第292章 主动惹事 不让泪落,泪却是不争气的拼命落下,慕雪行见得也大是不忍,想要安慰却是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 泪珠就像沁凉的雨般落下,脸上仿佛披上一层晶莹华彩,葛怡汐眨眨眼睛,湖旁阔叶悠悠滑落“望之哥哥,怡汐最近懂了一件事” 这句话葛怡汐几乎是咬着牙说,是以让慕雪行大是忐忑“懂了什么事?” 葛怡汐抬起眼帘,眼中泪花忽而蒸发,葛怡汐看着慕雪行双目寒笑“怡汐懂了想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 这话出口让慕雪行听得遍体生寒“怡汐!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葛怡汐仰起脸冷笑道“不是吗?你为了自己目的谁都可以利用,程小姐为避免你有麻烦,亲自冒险送我出城,她那么喜欢你,还不是让你利用完就抛弃了?爹娘也是一样,为了保护葛家我也可以随便利用,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想法,太子也是为尽快娶我得到葛家支持,还特意给葛家送礼这才让国舅登门造次!”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做,你还敢说不是这样!” 面对葛怡汐连翻指责,慕雪行无话可说。 冯屹张贵荣二人在屋里说着话,见过慕雪行一人回来,冯屹奇道“怡汐呢?” 慕雪行勉强挤出笑容道“回去了” 见得慕雪行如此模样,冯屹担心一问“怎么怡汐和你闹了?” 慕雪行情愿葛怡汐和以前一样和他闹,可惜这次没闹,慕雪行眼神渐渐下垂道“怡汐不见了” “不见了!”冯屹大吃一惊,慕雪行怎么说话前后颠倒“你不是说人回去了,现在怎么又说不见了,那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人” 慕雪行将人拉住“冯叔,我指的不是怡汐,她的的确确是回去了,我说的是。”慕雪行忽而叹口气道“不说了,张大哥,我们回去吧,冯叔,得空在来看你” 冯屹拉住慕雪行瞅着人道“什么人见不见的,你把话说清楚,不行,还是不要你说了,走吧,我陪你们出去,我去趟葛府” 三人出林冯屹去葛家,慕雪行和张贵荣直行,建康的路张贵荣也不认识几条,就认识从家到城防司,在从城防司到水榭,现在这条路也不知道通往哪里,慕雪行满怀心事在走,张贵荣陪人走得一路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慕雪行勉强打起精神道“没事” 张眼看看四周,这可不是回去的路,慕雪行道“走岔了,掉头” 两人穿过两条街回到朱雀街,这是巡防路线张贵荣认得,慕雪行边走边道“既然知道江越有心找我们麻烦,那么当值时就要小心,少说话,多做事就对了” 张贵荣点头知道。 两人路过城防司,听得里边传来喧闹声,不当值也可以进去,入了城防司见得院中有人围在一起,张贵荣想凑上前看,慕雪行将人拉住道“看看在说” 这时有人喊道“让开,让开,围着做什么” 从人缝中慕雪行能看见梁宝方被人持棍子指着,张贵容也是看见显得十分惊奇道“梁队怎么了?拿棍子那人是谁?” 那人是做下人打扮,身份看上去比梁宝方还低,即是如此怎么敢拿棍指人? 下人持棍打得梁宝方一棍,打右臂梁宝方疼得脸色发青,声没叫出,疼也忍着,下人就像是监法寺刑官一样直接质问“知道为什么挨打?” 梁宝方显得惶恐连连点头“小的办事不利,折了统领面子该打” 下人在打一棍继续问“那么下次知道怎么做了?” 梁宝方哪里敢说不知,连声在道“知道了” 梁宝方声音显得不太自信下人在打一棍喝道“大声点” 梁宝方瞪目绷身道“知道了” 那人拿棍缓缓在梁宝方面前,来来回回镀步像是在给梁宝方压力,这人冷目森森道“在别人眼里你这城防副队长还有些威信,那么就该好好拿着这份威信办事,不要辜负统领信赖” 梁宝方眼珠跟着棍子移动而移动冷汗直流道“是” 看的半会张贵荣问“这是统领家下人?” 慕雪行看得多半也是点头回应,张贵荣在问“统领家下人怎么过来城防司教训起梁队了?” 话落,张贵荣猜得一猜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没教训到我们,统领就让人来教训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在羞辱梁宝方,慕雪行想了想决定挑一挑陶海如霉头,顺便帮一帮梁宝方,如念情的话也省的找他们麻烦。 慕雪行上前将下人棍子抢得过来,而后一脚将下人踢倒在地。 慕雪行一抢一踢速度巨快,下人还没来的急反应就一个狗吃屎栽在地上。 下人口中喋喋高骂“谁敢打我!是谁打我!” 慕雪行是好孩子打了人也不逃走,凝立原地准备承担责任。 下人从地上爬起见到慕雪行笑吟吟看他,呲牙咧嘴问“是你打得我!” 慕雪行直接了当道“是”话落在将下人踹倒骂道“你是谁家下人,敢来城防司捣乱!” 慕雪行教训这下人有人觉得解气,也有人觉得慕雪行不知死活,这是陶家下人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梁宝方见得慕雪行将下人踹了,大为吃惊,梁宝方恼怒狠狠盯人一眼“慕雪行你为什么胡乱打人” 慕雪行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梁宝方,满脸为你解围才出手的样子道“梁队,是他打你在先我这才” 梁宝方可不管这个,直接满腔怒火道“你。快给人道歉” 梁宝方居然要慕雪行和一下人道歉,慕雪行本就是故意来挑事是以不会做让梁宝方称心如意的事情。 慕雪行哈哈大笑“笑话,我凭什么和一下人道歉!不管这是谁家下人我都不会道歉” 慕雪行持棍故意装作要打下人模样,下人见得慕雪行这人是硬茬,这儿又没人帮他,下人撂下狠话道“有本事报上名来!” 慕雪行把棍子丢过去“还敢问我名字你滚不滚!” 见得棍子丢来下人慌忙跑出城防司,下人先前教训人显得蛮横现在狼狈而逃不由得让余人哈哈大笑,而梁宝方则是气得要死,梁宝方现下可不敢随便和慕雪行找茬,上次的事情慕雪行反将一军,这事传到江越耳朵里人是气得半死,对这梁宝方非常气愤,是以和陶海如说了,慕雪行本来就让陶海如恨得要死梁宝方找茬没帮他出气,反而让慕雪行赢得场面。 要找慕雪行茬不可凭着义气用事,得要多翻思量。 反正下人已经让他赶跑梁宝方恨声道“来人呀,把这二个不当值得赶出去,下次谁不当值在到城防司绝不轻饶!”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被人推出城防司,张贵荣气道“哎,这梁宝方也就敢对我们发脾气,那陶府一下人都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我们连个下人也不如呐” 慕雪行苦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要说人,就算是陶府出来的一条狗都比其他百姓性命值钱” 二人被赶出城防司,没走段路忽而见一辆马车拦路,看的这人一眼慕雪行觉得颇为眼熟。 那人也怕慕雪行不认识他口中提高音量道“范爷有请” “范爷?”那不是范弘?听明白暗示慕雪行也不多话示意张贵荣赶紧上去。 张贵荣一时之间没有领会范爷是何人?见慕雪行直把他推上车,心中虽然未明可信任慕雪行不是,张贵荣先上慕雪行在后跟上。 两人坐在车内车子摇摇晃晃前行,两人为得安也没掀开车帘不知道马车目的地,过的半晌马车停得下来。 赶车人掀开帘子客气道“二位下车吧”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下来,下车抬眼轻看,见是一所别院,院门开着二人入内,门外车夫将院门关了。 空间显得空旷,关门声显得悠扬沉远。 院门里当然是院子,院子无人铺着块块粗石,左右手皆有小院跨门,张贵荣打量一眼左右院门道“往哪里走?” 慕雪行不选择左也不选择右,慕雪行示意张贵荣看向前方道“直走,人多半在正厅” 张贵荣推门而入,厅内果然有人在,人是国公。 范弘面色悠然笑看二人一眼“来了” 慕雪行入内也是笑道“怎么选得这里?这是谁的住处?” 范弘示意慕雪行放心道“没事的,这是旧友屋舍,他出门远行想着借来一用” 张贵荣想着先前推门进来不是很客气,现下连忙道歉“不知国公在,小的手脚重得些” 范弘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笑看二人温声道“无妨,坐下说话” 二人入座,有下人上茶。 范弘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想帮梁宝方?” 张贵荣登时一怔这事才刚发生国公就知道了?张贵荣有些不相信道“国公当时也在城防司?” 范弘哈哈一笑“本公去城防司做什么” 慕雪行这时道“我并不是想帮梁宝方,只是给他一个选择机会” 范弘点头表示理解“陶家下人你也敢打,这样的事在建康可不多见” 慕雪行淡笑“国公是让我来听夸奖的?” 国公轻笑道“你倒还能开玩笑,说明对接下来的事情很有把握” 第293章 同意婚事 “接下来的事?”范弘这话可让慕雪行没听明白“接下来有什么事?” 范弘眉峰微翘显得有些不快道“国舅也帮太子选太子妃” 慕雪行初始一楞显然也是因为这消息有些意外,过得片刻却是缓笑道“国公就是为这事让我们过来?” 见得慕雪行如此不受重视范弘反而一楞“这事不算严重?” 慕雪行眉目间显得松隙淡笑“太子会应付过去” “应付?”范弘觉得这事没那么好糊弄过关“国舅这次是找得王后” 慕雪行想得想其中关键,片刻后微微一笑“国舅找王后做媒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国公给太子做媒,国舅肯定也想照做,国舅知道太子不会赞同,不赞同是不赞同,但能从中捣乱” 魏元打得的确是捣乱这个主意,无论郭允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都无法轻易拒绝他提议的人。 王后在后花园剪花,剪花是王后唯一乐趣,花剪得整齐显得美观。 郭允上前施礼道“见过母后” 王后动作轻缓抬起眼帘凝视郭允人显得激动,面色却是克制,王后淡淡笑道“太子来了” “母后,剪功又是增进不少”郭允也是看见王后眼中激动,王后在克制,郭允也在克制,郭允满目笑意就像从未离开过建康般闲笑夸赞一句。 王后将剪子递给宫女,宫女手上捧着托盘,剪刀就放在托盘中。 王后刚把剪子放下马上就有人伸上来干净锦帕,一盆清水也在一旁侯着,王后洗净手才示意郭允到一旁坐下。 二人坐在亭中,王后目光怜爱注视郭允“母后没用,太子到靖北受苦了” 郭允怎么会责怪王后,郭允眼中有些急不可耐的复仇火焰“母后放心,孩儿的苦不会白受” 郭允坚定眼神给王后很大安心,王后含泪凝望郭允“太子你瘦了” 郭允装作无所谓一笑“劳烦母后惦记,不妨事,就是回城后琐事多了些” 王后点头表示明白也是表明体谅“这次国舅推举太子怎么看?” 郭允浅笑打算把这个问题交给王后处理“母后见过人了?” “见人?”王后凤眉微抖显得有些惊讶看着郭允“太子想要母后见人?” 让王后见人,郭允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人显得很是轻松“这个母后自己定吧,觉得人不错的话就留下,实在不行就差走就是” 王后有些看不明白郭允此举,觉得郭允此次从靖北回来城府深得一些“太子去靖北一年倒是让母后看不透了” 郭允轻描淡写笑着“孩儿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关得久了有些事情就能看开” 有些事不到一定年龄是不会理解,也不会明白,郭允能懂这个说明他长大了,也透彻了。 能把国舅为难如此看淡,这非常不容易,是以王后很是开心“好,太子如不介意,母后自然是能帮你把把关,以前不管如何劝说太子总是不肯立妃,靖北一行如能把太子心胸打开也算没白去” 在闲说几句郭允起身告退。 侯三就在外边等候,二人和宫卫一起离开显阳殿。 出得显阳殿,侯三也被郭允此举弄糊涂“太子真想让王后选妃?” 郭允好笑目光带着理所当然眼劲看人道“让母后选妃怎么了?既是太子妃那么让王后过目又有何不妥?” 如单纯从选妃角度来看,这当然十分正常,郭允不可能不明白国舅此举寓意,侯三试探一问“太子,敢问一句,如果王后中意国舅选的妃子那又要如何?” 郭允轻轻一笑“侯三,母后是南境王后,不是市井寻常人家妇人,她看的事情比你我通透,你别看母后常在显阳殿,只要是与本王有关的事情母后都知道,本王选了葛家,太子妃也只能是葛怡汐,其中利害母后是知道的,国舅选的人当然不能成为太子妃,太子妃以后就是王后” “你以为国舅不知道我不会选他的人?他知道,国舅目的不是王后,是以后的三夫人” 侯三显得惊讶“三夫人?国舅是想放弃了?” 郭允冷笑“放弃是不会,这主意肯定不是他自愿的,不是潘齐就是大司马给他出的主意,这是后路” 王后下面就是三夫人,三夫人指的是,贵妃,贵嫔,贵姬,三夫人是南王才能制定,是以侯三才会说国舅是否想放弃。 国舅能给自己留条后路,郭允则是不能,国舅如败郭允杀不杀国舅还真的不能自己决定,国舅是王后兄弟,这要从长计议,多亏国舅是王后兄弟,王后在建康才能平安无事。 总体来说就是一家人,国舅推荐的人郭允才决定让王后处置。 郭允侯三回到东宫,一入宫见到有宫女捧着捧着郭允送给葛怡汐的框纸,一见到框纸郭允登时眉开眼笑,见得框纸侯三惊诧道“这东西不是太子。。” 侯三边说话边看人,见得郭允眉开眼笑一怔“葛小姐将这框纸送回是什么意思?” 郭允现下忽而板脸道“她现在不是葛小姐了” “那是谁?”侯三显得纳罕反问。 郭允隆重说出三个字“太子妃!” 经得郭允提点,侯三一听就明白“框纸送回就是答应了?” 郭允笑道“这框纸送给她,就是代表一纸婚约的意思,送回来当然是代表应允了” 侯三大是开怀笑道“恭喜太子” 侯三贺喜声出,郭允却是皱下眉头,郭允犹豫片刻道“不过,她答应太快了些,我以为还要有些时日” 侯三郭允并不知道当中发生过什么,侯三猜测道“如要微臣来看,这倒也不算快,毕竟国舅上门折辱过葛公,碍于情势太子妃也没有其他选择” 郭允想得想点头“也是这理” 如能得到葛家力支持,郭允离南王之位就近得一步,当下也是显得高兴“走” 人才刚回宫就要出宫,侯三一楞“太子要去何处?” 郭允没好气瞪一眼侯三“还能去哪里?葛府!” 侯三忽而一笑“的确是该去葛府,微臣这就安排太子出宫” 葛府匾额就二个漆金字,不过从现在开始葛府二字就不简单了。 第294章 不分轻重 葛怡汐先前还在闹腾不肯答应婚事,一转眼间就松口同意,如说是看见葛玉泉受得欺辱明白形势答应,这自然是好的,苗湘媛总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 “怡汐,你告诉娘,为何会答应婚事?”苗湘媛和葛怡汐相对坐在榻上忐忑询问。 葛怡汐眉目间有些幽怨,脸色却是一副款笑“娘,别多心,想嫁女儿就嫁了,在说了,能嫁给太子那是一份殊荣,有几个女子能都女儿这般福气,这话不是娘告诉女儿的” 见及葛怡汐面色的确没看出什么特异之色,苗湘媛还是显得有些担心“真是这样?” 葛怡汐浅笑道“什么这样那样,当王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葛怡汐还是没能说服苗湘媛“是吗?可是先前你还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女儿现在想当王后不行吗?”葛怡汐杨着眼看人。 看不出特异之处,苗湘媛只能妥协,妥协是妥协温声在道“怡汐,如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和娘说” 葛怡汐眉峰一沉向苗湘媛道“娘,女儿没有什么心思,就是不想看见葛家在受人欺负,如女儿能帮到葛家,女儿就会去做” 听得葛怡汐如此懂事,说得在情在理,心中在是有什么怀疑,也只能接受“怡汐,这事开不能玩笑,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不反悔,有什么好反悔的” 既然葛怡汐同意,苗湘媛只能与她说明情势,苗湘媛显得万分慎重道“怡汐,你要知道嫁给太子只是第一步,当上太子妃并非就可以让葛家高枕无忧” 葛怡汐临榻而坐身体微微前倾,静静品茶道“娘,女儿这么做不是一时头昏,有些事情女儿也是能看得明白,女儿知道太子妃无足轻重,当上南境王后才是保障,太子只要一日不是南王,葛家可以说每日都会如履薄冰,一来是为救葛家,二来是为保葛家” 苗湘媛以前还认为葛怡汐什么都不懂,现在看来葛怡汐也是有自己心思,苗湘媛大喜道“怡汐,娘没想到你心思还能灵巧” 葛怡汐沉默片刻指腹静静抚摩着青瓷碗,若有所思看着窗外“娘,没有什么心思灵不灵巧的,就说与女儿一般的大家闺秀吧,表面上看她们其实什么都不懂,实际上她们懂得的事也不少,只是没有轮到操心的时候,操心事就什么都懂了” “有些事女儿也早是看明白,只是不想操心,那些事由娘和爹操心就是,女儿只是想高高兴兴活着,只不过现在用得上女儿,女儿只能竭尽力帮忙,就这么简单,以后还有不少事还和娘求教” “求教?”苗湘媛显得颇有兴致询问“你想请教什么?” 葛怡汐叹道“依女儿来看,现在太子的确是会对女儿另眼相待,可是以后就说不定了,如太子有幸当上南王,葛家在太子心里是有分量,只不过不会像现在这般看重就是,宫里的事情也不是没听说过,那就是一片浑水” 苗湘媛大是讶异葛怡汐有得远瞩目光道“你还知道这个” 葛怡汐婉笑道“有什么不知道的,宫里的事也从其他士族小姐口中听说过,谁谁好,谁谁不好,有些人能管,有些则是不好管” 葛怡汐在笑,苗湘媛眼珠却是红了,眼中大是心疼凝望葛怡汐“怡汐,没想到你这般懂事,以为爹和娘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 苗湘媛叹得口气道“怡汐,国舅这次是折辱了葛家,娘不知道你心里是打着什么心思,但是国舅不好对付,有些事要从长计议知道吗” 葛怡汐正要说话,只听府内下人前来通报“夫人,小姐,太子来了” “让太子进来” “是”下人退下。 苗湘媛起身正正容准备迎接,见得葛怡汐含笑坐着急道“怡汐还坐着做什么,还不起身迎接太子” 葛怡汐淡笑起身但不是去迎接太子,而是把苗湘媛按住坐下,葛怡汐笑道“坐着,这次太子就不要迎接了” 苗湘媛面色一变“说什么胡话!岂能不迎接太子!” 苗湘媛记得起身提高一些音量“不要尊卑不分!快起来!” 葛怡汐明显有自己心思还是静静坐着,苗湘媛正要上前拉人起身,见得郭允入内,她们的话郭允已经听见,郭允现下一脸悠闲似乎不为听见的话动气。 郭允含笑入内故意问道“什么尊卑不分呐?” 苗湘媛惶恐请礼“见过太子殿下” 郭允万分亲切笑道“起吧” “谢太子” 苗湘媛用眼神示意葛怡汐请安,葛怡汐坐着不动微微婉笑看郭允“我的礼物收到了?” 郭允和气一笑寻榻坐下,葛怡汐人在坐着,郭允轻笑“你就不用起来” 苗湘媛让下人上茶,葛怡汐带着玩笑得意笑容看一眼苗湘媛笑“娘,看我说什么了,太子气度就像酒鬼那般有海量,是不会计较这个” 居然将太子比喻成酒鬼,苗湘媛面色几无血色“怡汐!你放肆!” 郭允抬手缓笑“无妨,本王的确是酒鬼” “啊?”苗湘媛对于郭允玩笑话显得吃惊。 郭允看一眼苗湘媛道“葛夫人也坐吧” “谢太子” 见得苗湘媛下坐,葛怡汐这时却是起身,郭允看人一眼“怎么了?” 葛怡汐故意瞪郭允道“上次国舅以不孝由头斥责我一翻,为娘的下坐我可不敢居主坐” 郭允微微一笑“变着法子骂我的吧?” 苗湘媛忙道“太子见谅,是妾身教导不善,这才让小女冲撞太子” 太子轻笑道“现下不是在宫里,没那么多在主次之分,既在葛府拿就按照寻常人家那般,随便一些就是” 葛怡汐笑吟吟道“是太子说的,不许反悔” “本王一言九鼎,岂能反悔” 葛怡汐让苗湘媛起身“娘,你上座” 苗湘媛可不敢起身道“太子见谅,我家老爷该换伤药了,妾身怕下人手粗,别人上要妾身不放心,怡汐你坐下,陪太子好好说说话” 郭允怎能听不出来苗湘媛是在借话退下,郭允顺话而道“既是如此,葛夫人就去吧,待会在看望葛公” “是”苗湘媛施安退下。 第295章 郭允反击 屋内剩他们二人,榻上右坐葛怡汐缓轻坐下,人刚坐下什么话还没说抿唇轻笑,葛怡汐轻笑引起郭允注意,郭允注意葛怡汐浅笑睫毛“笑什么?” 葛怡汐眨眨眼这才看人“没想到太子会承认自己是酒鬼” 葛怡汐态度让郭允很是纳罕,昨天对他还是显得生分,今日见人却是显得一股亲切,没人不喜欢亲切感觉,郭允当然也是喜欢“本王就是酒鬼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不是酒鬼喝蒙的话怎么会送你框纸,酒鬼不单是本王你也是,要不然你怎么会框纸送回来” 葛怡汐幽幽看人“太子,有些事我懂得一些,有些事则是不明白,我可以嫁给太子,可有句话要问” 郭允定睛凝目看人“说” 葛怡汐郑重询问“与国舅相争,太子有多少把握保住葛家?” 郭允沉默片刻“有些事不想骗你,也无法应允担保,只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们生死相依” 郭允没有为拉拢葛家从而夸下海口担保什么,没有夸口说明现下心是诚的,葛怡汐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话用不着多说,双方心知肚明,郭允喝口清茶缓道“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国舅也给我推荐太子妃” 郭允以为葛怡汐会急,会闹,人只是在浅笑,这个又让郭允看不明白了,郭允好奇打量葛怡汐问“你好像不担心?” “担心什么?”葛怡汐笑看郭允反问一句。 郭允凝视葛怡汐隐约间显得拨亮的眼睛“你不担心我让别人当太子妃?” 葛怡汐就像一方凝玉毫无流动浅笑“太子又不会选别人,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郭允呆一呆想一想笑道“有些不认识你了” 葛怡汐想一下说话很慢答话也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语声毫无升降起伏,答话时不看人,目光只落在自己面前茶杯“你见过的那个人是葛小姐,葛小姐有葛小姐的样子,现在,也不是说现在,很快就是太子妃,太子妃也应该有太子妃的样子” 这话郭允十分同意,眼中显得庆幸笑道“说得好,国公没替本王选错人” 郭允目光忽沉,眼茫如同嘶嘶冷风“葛家既然选本王,本王也不会让葛家受委屈,葛公在国舅面前受得委屈,这个委屈现在不能都讨回来,但是也不能不讨,这次的事本王会给葛公一个交代” 葛怡汐如果说不想讨回口气,那是违心的,但是怕多生事端显得有些担心问“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太子还是不要为此烦心” “老话是老话,可如不给国舅一些警告,他是不会对本王上心,本王可不会给他十年时间逍遥自在”郭允起身在道“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婚事我会告知国公,这件事情由国公和葛公定日子操办就是,走了” 葛怡汐起身恭送。 待得郭允远去,葛怡汐一直悬着的心气这时一缓,葛怡汐长长搓叹口气,显得有些站不住,明显是受得惊吓,不过也是,如此应付郭允会不会生气也要另说,郭允生性还算豁达总算没惹祸。 郭允看望葛公离开后,苗湘媛马上就来见葛怡汐,葛怡汐已是坐下,人在沉眉发呆,苗湘媛入内紧张询问“怎么这幅样子?” 葛怡汐缓笑道“娘,别多想,太子没有因为女儿的不敬感到不快” 苗湘媛大为担心道“怡汐,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法子面对太子?” 葛怡汐长搓口气“娘,女儿这么做,只是想告诉太子,我们葛家也是有心气的,不管现在是太子,还是以后是南王,都不能让我们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苗湘媛缓看向葛怡汐道“这样做太冒险了,不管是太子还是南王,低声下气没什么错” “不可以!”葛怡汐显得凛厉道“娘,低声下气日子一长,他就会把我们看成是奴才,葛家不能当任何人的奴才!” 郭允回到东宫人就在茶几坐着,侯三在旁陪站好一会,郭允闭目而坐,桌上凉茶换得二杯,宫女捧着第三杯茶进来,侯三示意别吵着郭允,亲手将茶盘捧上小心翼翼换得第三杯茶,茶刚换上郭允正巧回过神来,见到是侯三缓缓一笑“怎么干这事” 见得郭允回身侯三示意宫女过来把茶盘交给宫女让人下去,侯三凝注郭允道“见得太子沉思不想旁人叨扰,太子在想什么?” 郭允缓缓喝得一口热茶“葛公是为本王才让国舅折辱,这口气不能不为葛公索要回来” 侯三一惊“太子殿下!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小心把国舅激怒” 郭允似乎想到什么法子,现下面色显得轻松淡笑“激怒?本王回朝早就把国舅激怒,已经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让国舅更动怒了” 侯三对此无法反驳,因为这事事实。 郭允将茶杯放下做得指示道“侯三,你去国舅府跑一趟” “去国舅府?”侯三没弄明白郭允意思“臣去国舅府做什么?” 郭允的脸维持纹丝不动轻笑“本王染得一些风寒,让国舅为本王煎药!” 国舅府魏元和潘齐在正厅说话,这时下人进来说是内卫统领过来,国公让侯三跟着郭允,就是以内卫统领身份保护郭允。 潘齐一听讶然道“是侯三来了” 魏元眉头一皱“他怎么来?” 潘齐道“国舅,我要不要避一避?” 魏元想得想道“避什么,有什么好避的” 魏元向下人道“让人进来” “是”下人退下。 趁着人还没来,魏元问得一句“你说太子让他过来做什么?” 潘齐眼珠一转摇摇道“我也猜不出来,见人在说” 侯三虎步入内含笑施礼“见过国舅,见过武尉” 魏元居高临下看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有什么答复,潘齐起身回礼“侯统领怎么来了” 侯三见魏元坐着不动,也不在意思满目笑意道“太子让我送些东西过来” “哦?”魏元有些好奇“送什么?” 侯三啄着笑意道“去寒药!” “去寒药!”魏元大是好笑道“太子为何差你送去寒药过来?” 侯三一脸温笑“太子现下也是染得风寒,听说葛夫人服下国舅去寒药果然药到病除,太子听及国舅熬得一手好药,是以让国舅熬上一些” 魏元登时怫然作色道“你说什么!太子让我为他熬药!” 侯三站姿挺拔沉声一问“国舅可是不愿?” 潘齐看得魏元一眼,对侯三笑道“不就熬副药何须国舅动手,微臣这就去” 侯三冷哼一声“武尉还是坐着吧,太子龙体尊贵,你这粗手一熬可别让太子喝出什么别的病来” 潘齐顿时让这话拿住,可不是,这事摆明侯三就是找茬来了,把药熬了送回去吃出什么好歹,这条命还要不要了,起初只是为保住国舅面子这才折腰而去,现下小命要紧目光投向国舅求助。 魏元怎么会不看不明白情况冷哼道“太子这是为葛家讨公道来了!” 侯三并不作答,因为魏元在明知故问,人站着这话当然不能应答。 潘齐盘思片刻来到魏元身旁建议“国舅不妨。。” 魏元一怒猛拍茶几道“潘齐!你想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为他熬药!” 潘齐当然知道魏元会有如此反应,现下说明厉害道“国舅,不就是一副药,不妨熬了就是,人都过来了,如国舅不熬,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们会说国舅见不得太子身体无恙,有谋图他心之嫌” 这话入耳,魏元不得不慎重考虑,想得想魏元妥协道“说得是,现下不能落下任何口柄” 妥协是妥协心里毕竟有气,魏元起身显得恼怒道“不就是一副药,我熬就是!” 侯三轻笑“有劳国舅了” 侯三拍拍手见得下人扛得一麻袋入内,魏元潘齐皆是一楞,潘齐问“这是。。?” 侯三瞧着潘齐笑道“里面就是去寒药” 潘齐动容“整袋都是?” 侯三缓笑“整袋都是” 国舅现下在也按捺不住!怒火蹭蹭的冒厉喝“太子这是想做什么!这可是一整袋去寒药!能喝得下吗!” 侯三简练轻笑“砂锅也为国舅备下,国舅,请。” 砂锅下人拿了近来,国舅忍着气盯着砂锅,先是看一眼潘齐,潘齐示意先接下,魏元深深吁口气道“放下吧,熬好药自会差人送去” 侯三人没动直视国舅道“国舅见谅,太子吩咐让我在此陪同国舅熬药,每熬好一碗药就送去葛家” 魏元气得颇大反应道“送葛家?为什么?” 侯三笑应“太子现下就在葛家呢” “哈哈”魏元气极反笑“好好好,一个太子!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就算他当上南王!也要卖我面子!” 魏元看那麻袋越看越是生气,人气冲冲往麻烦过去,魏元脚一抬就要往麻袋上踹,将想麻袋踹出门外,侯三没动正等着魏元将麻袋踹走,这时潘齐赶紧上前闪身上前“国舅不可!这是太子送来的不可辱踢!” 魏元牙咬得快要迸出血来,将抬起的脚收了“好好好,我熬!我就给太子好好熬药!祝太子身体康健!” 第296章 冤家路窄 郭允人其实不在葛府,这才刚走没必要掉头回去,这不过就是一些说头,先前郭允差人到葛府说过,待会会送过礼物过来。 葛公股伤还未痊愈,人当然只能躺在床上,苗湘媛葛怡汐就坐在屋里,苗湘媛坐在床侧陪同葛玉泉,葛怡汐则是坐在茶桌边候着。 苗湘媛心里有些忐忑问“太子这是何意?怎么又要送礼物过来” 葛玉泉也是猜测不明问“怡汐,这是怎么回事?你先前见过太子,太子有没有暗示过什么?” 葛怡汐也没明白“爹,太子离去前没说要送什么礼呀” 三人心情忐忑在屋里候着,过得半响,下人捧着托盘进来,盘里还是十碗去寒药,下人入屋将托盘放在茶桌,苗湘媛在见到十碗药面色大变,葛玉泉眉头一跳“太子这是何意!” 下人道“老爷!送药的人说,这是国舅为太子熬的去寒药” 苗湘媛奇道“太子受风寒了?先前走时还不是好好的,不过太子寒药怎么往这里送来?” 葛玉泉突然有辱斯文扬声高笑“哈哈哈,见到这些药我这股伤就好得一半!” 听到下人这么说,葛怡汐也是明白这些药是什么意思了,只是没想到郭允这么就下手,药一盘一盘过来,就算不用亲眼看,也能想象得到,熬药的人是如何辛苦了。 隔日,慕雪行张贵荣当值,二人和一队巡卫沿着朱雀街巡查,见着前边有几名朱雀水榭姑娘路过到胭脂铺买胭脂,人是路过,身上香气却是飘得过来。 马明闻得香气,一副显得十分满足样子道“那几个就是朱雀水榭的姑娘,真香呀” 今天梁宝方没有带人巡防,是以巡查说话也不怕人找茬,听得马明说话,杨成笑道“给自己长点脸好不好,别一副猴急的样子,一见到姑娘就想那事,哪个姑娘家敢靠近你” 人还能不要点脸?马明板起脸道“我说了什么了?身上不是很香吗,我实话实说,是你自己歪心思多别往我身上扯” 杨成也不动气轻笑“你呀就死了这份心吧,水榭里那些姑娘,眼睛可是长在头顶,我们这些小小城卒她们怎么会看得上,别说是我们了,如果不是王公贵族公子,可入不了她们法眼” 唐万三插嘴巴道“不就是卖笑的,用得着如此势利眼” 杨成向唐万三嘲讽道“别吃不到肉就说肉酸,哪个姑娘不想攀上高枝活得容易一些,她们想着嫁给王公贵子,你也不是盼着有哪家小姐对你另眼相看?都是一窝人,就别乱嚼舌根” 唐万三让杨成说得哑口无言,是以负气不在说话。 杨成在道“你们不知道厉害,那朱雀水榭你们以为就是个卖笑场所?里边的姑娘哪一个不会琴棋书画的,这些东西一年半载就能学会?她们辛辛苦苦学得这些,你以为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嫁了?水榭坐外场的就是一般人,能上二楼或是让人亲自作陪的哪个不是家里脸面高的” “经常离那些王公子弟近,离高枝也就近懂不懂,就像我们拼命往宫里看,我们也不都是想入宫当值,在宫里离得各位大人也近,如有哪位大人愿意多看我们一眼,觉得我们能做事就会提拔上去,你们呀就安安心心干活吧,眼珠别总是往水榭看,那些姑娘可不是我们能看的” 有些话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杨成的话也不能说有错,只是有些姑娘就偏偏不爱看王公子弟,比如明嫣,明嫣就不爱看陶海如,她爱看慕雪行,现在已经见到慕雪行。 初看一眼明嫣觉得十分意外,因为慕雪行在穿着城卒打扮,明嫣设想过慕雪行是哪家公子,可偏偏没想出来,没想到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城卒。 城卒是不是下做职位,那得有心中情绪来决定,城卒是否是下等人,王公子弟是否是上等人,这些明嫣都不在意,她只是不在乎这些罢了。 张贵荣就在一旁听也不插嘴,谁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梁宝方眼线,他一说话些许就让梁宝方拿住话头为难他们,这点早是领教过。 不说话少犯错,他们就不会有什么麻烦,慕雪行也是这么做的。 明嫣见到慕雪行那双眼睛就停留在慕雪行身上,明嫣身旁跟着三位水榭姑娘,马明见到明嫣眼睛也是移不开,见得明嫣往他们这方向看,马明心中扑通乱跳,对身旁的唐万三道“你们看,那是明嫣姑娘吧” 众人往明嫣看去,杨成道“不错,是明嫣姑娘” 巡卫里的人目光都是看向明嫣,张贵荣也是,除了慕雪行,慕雪行眼睛目视前方,似乎觉得这条街上没有什么人显得特别。 马明就像小姑娘一般显得有些害羞“你说,明嫣姑娘是不是看我?” 唐万三笑道“想什么呢,美死你” 明嫣是个很少能让男人忽略的女人,慕雪行偏偏是忽略,明嫣领着姑娘们往慕雪行走来。 明嫣身上香味不重,直到跟前慕雪行才闻到一股淡香,有人拦路慕雪行不得不专注看人,慕雪行还没开口,见得明嫣展容一笑“慕公子” 慕雪行一楞没想到会碰上明嫣回笑“是明嫣姑娘’ 明嫣也不单和慕雪行问候,也向张贵荣道“张大哥” 张贵荣咧嘴而笑“明嫣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明嫣看一眼身旁妹妹们道“闲来无事想着买点胭脂” 明嫣向身后人道“妹妹们,你们先去” 余人点头先行。 明嫣向慕雪行询问“打扰慕公子当值了?” 慕雪行也不好赶人走,向身后巡卫道“你们先走吧,过会我在赶上” 余人走了,走得远些,马明对张贵荣刮目相看道“行呀你,快说,明嫣姑娘为什么叫你张大哥” 张贵荣大为受用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明嫣姑娘客气而已” 慕雪行止步看着其他人远去,慕雪行抬眼看人轻问“明嫣姑娘这是有事?” 明嫣显得有些埋怨道“慕公子怎么不来水榭了?” 慕雪行苦笑道“我可不敢在去,怕陶统领找我麻烦” 明嫣怎么会相信他这句话,如果害怕陶海如的话上次怎么会挺身而出。 明嫣在街上偶遇慕雪行,可陶海如也在街上偶遇他们二人,陶海如远远就看见明嫣和慕雪行说话,一看见二人在一起,陶海如那张脸就臭得不行。 见得陶海如止步,江越往前看得一眼脸色也是顿时沉下去“他们怎么在一起?” 陶海如一见慕雪行那张脸就厌恶不行“好呀,这慕雪行上次不光折了我的脸,现在倒好连我的人也想抢了,去叫人过来,想勾搭我的女人他这是在找死!” “是,统领稍后,我这就去叫人” 明嫣在靖北认识她的人可不少,每个人都显得好奇往她这个方向瞧,见得明嫣和一城卒亲络交谈不得不引起别人好奇。 慕雪行让路人投来的目光看得不是很自在,在原地站着不是事“明嫣姑娘,我还在当值,没什么事的话。。” 明嫣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臭虫一样,慕雪行正在想着办法尽快避开,明嫣何时受过其他男子如此冷落,明嫣不禁的动了气“慕公子急着要走,莫不是嫌弃明嫣?” 听得明嫣把话说得这么重,慕雪行也是诧异“明嫣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当值不能离队太久” 慕雪行想走明嫣却想留住人“有些话想和慕公子说,多有不便的话明嫣待会在和你们管事赔罪” 慕雪行怎么会让明嫣去陪什么罪,慕雪行失笑道“没这么严重,明嫣姑娘有话请说” 其实明嫣并没有什么事和慕雪行说,只是简单的想和慕雪行说说话,慕雪行直问倒让明嫣不知该说什么,明嫣只能旧话重提“上次的事,谢过慕公子” 慕雪行显得纳罕庄公琴的事,不是喝酒道过谢了,慕雪行见人看着他们提议道“明嫣姑娘不是想买胭脂,这样吧,我送明嫣姑娘到胭脂铺我们边走边说” 能陪一段路就算一段路,明嫣喜道“好” 二人往胭脂铺走去,慕雪行边走边道“明嫣姑娘,庄公琴的事上次在水榭已经谢过,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以后不用在提” 慕雪行把话说得如此明白,明嫣自然也是不好在接这话茬,明嫣打量慕雪行一眼好奇询问“慕公子在城防军当值?” 明嫣眼里并没有任何奚落,或是瞧不起的眼劲,只是觉得很是纳罕,眼神慕雪行看在眼中淡笑“怎么,我在城防军任职很奇怪?” 明嫣说出心里确实想法“是呀,我看慕公子不像会在城防军任职的人,先前一见还以为看错” 慕雪行借话笑道“那么依明嫣姑娘看,我适合在何处当值?” 明嫣浅笑“我也不知道,就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多日没去水榭,也不知道水榭情况如何,慕雪行也没话聊随便找话问“陶统领去过水榭了?” 想起陶海如明嫣一眼嫌恶道“没有,自从上次被气走就没来过,不过慕公子,既然在城防军任职上次为何还与统领过不去?” 慕雪行认为这是简单的问题轻笑“我在城防军任职和统领有什么关系,就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什么过不过得去的” 第297章 狼狈不堪 慕雪行这个答复让明嫣很不满意,识趣的人当然会说是为明嫣出头,这样不是会让明嫣加深对自己印象,慕雪行不是愚人明嫣可以看得出来,这句话不可能想不到,没说肯定是故意不想说。 明嫣现下倒想欠下慕雪行人情,一旦欠下人情也就有借口见人,慕雪行把话说死这让明嫣很是失望,明嫣苦笑道“慕公子是刚来建康?以前从未见过” 慕雪行笑问一句“建康人可不少呀,明嫣姑娘不会每个人都见过吧?” 明嫣知道慕雪行是拿话笑她,人当下浅笑“慕公子知道明嫣不是这个意思” 慕雪行道“建康不算刚来,只是没去水榭,明嫣姑娘没有见过在下就是了” 提起这个问题慕雪行反问一句“明嫣姑娘何时来的水榭?” 明嫣如实答复“五年了吧,小时候好像是三四岁吧,那个时候就离开建康,五年前才回来这里” 慕雪行“哦?”一声显得好奇“走得这么多年还回来,这么说明嫣姑娘是很喜欢建康了” 明嫣澄净眼珠遥看不可窥视的苍天道“也不是,回来是想找一个人,这个人是我幼时玩伴,听我爹说小时候还和他定过娃娃亲,爹爹是个看重承诺之人,年纪大了就没来建康,我是来碰碰运气” 慕雪行惹然道“既然找人怎么会去了水榭?” 明嫣惋叹一声“一来不知道人在何处,小时虽是玩伴,这么多年不见印象也是浅了,二来,不怕慕公子见笑,在明嫣入建康可不是如此打扮,那时候我还是乡下女子,如不是鸨妈收留,只怕也是饿死在建康” 慕雪行道“哦?这么说明嫣姑娘以前大是大户人家出身?” 一提起这个明嫣登时十分戒意,但是慕雪行给与明嫣感觉十分舒服,有些话不明说只是浅提一句“慕公子是如何看出的?” 慕雪行笑看明嫣道“这有什么难的,如不是小时候长于大户人家,如何能深习一手好琴,如明嫣姑娘真是乡下出身什么都不懂的话,鸨妈怎么会收留你下来” 和慕雪行说话着实让明嫣感到万分亲切,浅笑道“从一句无关紧要话中,慕公子就能看出明嫣过往,明嫣相信慕公子日后成就必定不小” 慕雪行恭谢一声“那就借明嫣姑娘吉言” 明嫣抬目遥望前方,目光显得温润“其实印象虽是浅了,我还记得他” “他?”慕雪行立时反应过来“明嫣姑娘说的是你小时候玩伴?” 明嫣缓缓点头“嗯”明嫣在道“记得小时候去过秦淮河玩水,那时候河道两旁还没有水榭,不光没有水榭岸旁什么也没有,就只有寥寥几处屋子,有次玩水不小心失足落水是他救的我,那个时候我吓坏了,上了岸也走不动道,他背着我回去” “至今我还记住他的后背,他的后背又大又宽,就像一座山峰一样” 慕雪行讪笑“他比你大?” 明嫣摇摇头“记得不真切了,也许比我大一两岁吧,但是比我高,那时候我因为害怕还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事后留了疤痕,他总是拿着疤痕来笑话我” 慕雪行忽而瞪圆眼珠看明嫣“他救了你,你怎么还咬人?” 想起幼时举动也是显得不合理,明嫣觉得好笑“不知道呀,我那个时候害怕就想咬人,说真的,咬他之后就不害怕了” 慕雪行玩笑似的远离明嫣二步“你现在不会还有这咬人爱好吧?” 明嫣没好气瞪一眼慕雪行“那是小时候,现在不会了” 和慕雪行说起小时候之事,明嫣心情也是显得轻松,愉快的时间总是特别快,明嫣兴致正浓时只见到得胭脂铺门外。 慕雪行止步道“到了,明嫣姑娘进去吧,我就不进了,等什么时候有空在去水榭看你” 明嫣喜笑颜开道“真的?” 慕雪行点点头“真的” 慕雪行正要施礼后退,只见明嫣身后的陶海如和江越领着一队城防军气冲冲往他们过来,陶海如见得慕雪行看见他,当场露出狠笑,一见这笑容慕雪行顿觉不妙,忽而起手拉着明嫣跑入胭脂铺。 慕雪行手心很暖,两人手心相触,明嫣仿若感到有股电流涌上心头,心中狂跳不已,陶海如见慕雪行拉着明嫣,心中更是醋劲大发暴躁怒嚎“抓住他!给我剥了他的皮!” 陶海如领着人一窝峰的跑入胭脂铺,一入胭脂铺陶海如不禁傻了眼,胭脂铺里哪里还能见到慕雪行,只见明嫣和胭脂铺里的姑娘大是诧异盯着他们看。 明嫣装作意外笑道“陶公子怎么来了” 陶海如没对明嫣疾言厉色,压下情绪道“慕雪行呢?” “慕公子?”明嫣纳罕道“胭脂铺这是女儿家来的地方,慕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江越这时冷道“明嫣姑娘,别想着藏人了,门外我们都看见人了” 江越扫一眼正厅,厅里除得买胭脂姑娘,就剩下卖胭脂的脂娘,哪有什么慕雪行,江越到柜台处看得一眼也不见人,江越道“你们几个去后堂!” 脂娘大叫道“哎哎哎,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 话没说完,陶海如江越早是跑入后堂找人,后堂是个天井小院,院中圆框里晒着胭脂粉,扫得一眼没有看见慕雪行,众人沿着后院搜索,天井小院如果慕雪行想走的话,早是跃墙走了,不过人没走,因为想着好好羞辱一翻陶海如,慕雪行立身屋檐之下,手上拿着一篮胭脂。 等得一行人入得院子,慕雪行从屋檐中将胭脂粉撒得下来,陶海如和其余手下登时成了花姑娘,明嫣领着姑娘们来后院看直笑得合不陇嘴。 脂娘见得一大堆男人跑到自己家中,手上持着棍子过来,见得胭脂洒得一地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脂娘也不管陶海如是谁,如今个个脸上头上都是花花绿绿胭脂粉,脂娘抬起木棍就打,边打边敢道“出去!在不出去我就报官了!” 陶海如挨得两棍大是痛叫不已“你。你敢打我。。!” 棍子不住往陶海如身上招呼,见得脂娘就像是发了疯,陶海如惹得不起赶紧捂着被打痛的右臂跑了,余人也是挨了棍,主子都走了他们怎么会留下也是一窝蜂跑得出去。 陶海如余人跑到街上路上行人见的,这些大男人身都是染得脂粉个个捧腹大笑,陶海如现在极是狼狈,江越拉着陶海如就走“最近就是城防司,去洗洗在做打算” 如此狼狈也不好执意抛头露面回去,只得带人前往城防司,城防司巡卫见得陶海如花花绿绿进来,想笑却是不敢笑,江越骂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打水过来” 众人在井边聚集,有人打水上来倒入盆里让其他人洗了,陶海如有单独一个盆,这才刚把脸抹干净,见得慕雪行一行人从外入内。 陶海如见得慕雪行气更是不打一处上来,陶海如气急败坏向慕雪行踢得一脚,慕雪行轻轻松松闪身避过,陶海如一脚踹到一名不相干的巡卫,慕雪行急忙扬声道“陶统领!为什么打人!” 陶海如见没踢到人怒喝道“你敢泼我胭脂粉!来人呀!还不快把人拿下!” 有二人即刻上前想抓住慕雪行,其中一人手往慕雪行肩膀抓来,慕雪行斜退一步勾住那人脚踝,那人扑通一声绊倒在地,另外一人见得慕雪行动手,也是毫不客气抡起拳头就往慕雪行脸上招呼,慕雪行身体一转避过拳风,顺势一推把这人直接往装水木盆推去。 那人一头栽在木桶里。 慕雪行这时恶人先告状“陶统领!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泼你胭脂粉了!” “你。。你。你还狡辩!”陶海如见二人都没抓住慕雪行,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狡辩!”慕雪行指着和他一同巡城的兄弟作证“陶统领我何时狡辩什么了?你问问和我一同巡城兄弟,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呀” 张贵荣率先起哄“是呀,都是一起巡城,人就没离开过” 陶海如瞪着其他人,其他人显得支支吾吾道“是。。是一起巡城。。人没离开过” 这些人里只有张贵荣是甘愿为慕雪行做伪证,其他人是被迫,在回来城防司前,慕雪行和他们说过,如果不帮他作证就把他们拉下水,慕雪行上次是如何凭着一张利嘴反扣指责梁宝方的他们都是看在眼中。 保住慕雪行就是保住自己,是以这才一同作证。 有这么多人证明慕雪行是和他们一起巡城,当时又没抓到人,现下也不能硬是栽赃不是,陶海如气得脸色发紫,城防军其他人眼睛都是在齐刷刷看着自己,现下身上也是狼狈,在留下去不是让其他人看笑话。 陶海如道“你。等着!我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身上胭脂粉还没洗干净,陶海如气冲冲领人走了,江越为得照顾陶海如,脸上胭脂粉没洗过,人走到慕雪行身旁,慕雪行好声劝一句“江队长这就走了?不洗洗?” 江越脸上红绿相映,如是姑娘家或许会好看一些,江越冷眼看人哼得一声也是随人走了。 第298章 幼时印象 见得陶海如离去,他们洗过的胭脂染得一地,张贵荣道“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有那闲功夫还不快把地上那些胭脂水洗干净” 众人散了。 见人散去张贵荣上前笑道“你胆子也是够肥的,既然敢戏耍陶统领” 慕雪行苦笑道“你是没看见当时他气冲冲的样子,如果不这样做,只怕真要把我打死不可” 看看天色慕雪行道“午时了,下午也不当值,走,换衣服回去吧” 二人入内换衣,张贵荣见得慕雪行脖肩处有些胭脂粉,上前帮他拍散道“有些胭脂粉,还好闹腾腾当时没人注意” 慕雪行也没想到脖肩处染得胭脂“可能是洒胭脂粉时粘上的” 张贵荣拍得胭脂,见得慕雪行肩上有个疤痕好奇道“一直没注意,你这里有个疤痕,这疤痕怎么来的?” 后肩有没有疤痕慕雪行倒是没注意过,这下也是纳罕道“我右肩有疤痕?” 张贵荣点着疤痕道“有呀,不过看上去倒像是咬痕” 慕雪行反手摸一摸也是费解道“啊?不知道怎么来的,忘记了” 换过衣物二人离开城防司,慕雪行和张贵荣向一家酒楼而去,打算吃顿午饭在回去,张贵荣略微担心道“一次次惹恼陶统领这不是事,刚才那么生气下次要是追究报复。。” 慕雪行对此并不显得担心“放心吧,他越生气越好” 张贵荣心没慕雪行那般大“陶统领现下是看见你就来气,我想他睡觉时都在磨牙想着你呢” 慕雪行笑道“还别说,多半是这样” 有件事张贵荣没想明白,张口就问“不过,你是怎么碰上陶统领的?你不是落在后面和明嫣姑娘说话?” 慕雪行苦笑道“就是和明嫣姑娘说话让陶统领看见才生气”话落,二人到得酒楼外头,慕雪行示意张贵荣进去,小二领人上二楼,选择一个靠窗位置,二人入座点些酒菜小二退下。 二人先是喝茶,慕雪行想起明嫣道“这次多亏有明嫣姑娘帮忙,要不然还不好脱身,吃过饭去水榭好好和她道个谢” 一提起水榭张贵荣就来得精神“那么快吃,吃完就去” 到得水榭慕雪行询问龟奴“明嫣姑娘在不在水榭?” 龟奴认得慕雪行笑道“在在在,明嫣姑娘说了,只要是慕公子过来尽管上去” 龟奴将人领到明嫣房外,轻轻敲门道“明嫣姑娘,慕公子来了” 明嫣显得惊喜之声从门内传出“让人进来” 龟奴推门躬身示意慕雪行二人入内,明嫣在屋里作画见得慕雪行张贵荣过来这才停笔,明嫣让二人坐下,亲自给二人倒茶,张贵荣忙起身惶恐道“怎敢劳烦让明嫣姑娘倒茶,我来,我来” 张贵荣伸手过来把茶壶接去,明嫣缓笑道“麻烦张大哥了” 张贵荣笑谦一句“举手之劳,有什么麻烦的” 从慕雪行入内开始,明嫣的眼珠就一直在慕雪行身上“慕公子怎么来了” 慕雪行看一眼张贵荣轻笑“张大哥吵着要来,下午也没事就过来” 张贵荣倒完茶,将茶壶放下瞪着慕雪行道“怎么是我急着过来,不是你说要过来谢谢明嫣姑娘” “谢我?”明嫣不知道自己为慕雪行做了什么值得道谢的事情。 慕雪行故意这么说是让张贵荣开话头,话头一开慕雪行顺势笑道“嗯,如果没有明嫣姑娘拦着陶统领,我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明嫣好笑道“慕公子可是谢错了人,我什么也没做,当时顶多就是和陶统领干瞪眼” “瞪眼也是拖延时间”慕雪行浅笑作答。 慕雪行笑容温暖,就像暖暖被子一样盖在明嫣心上“这我可不敢居功” 想起先前明嫣作画,张贵荣看一眼画桌好奇询问“明嫣姑娘在画什么呢?我们过来是不是打扰了” 明嫣也是看一眼画桌,有些难为情道“也没画什么,先前和慕公子说起过幼时之事,想起过往就随手起画” 慕雪行也是有些好奇,随口一问“是吗,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慕雪行既然想看也无不可,明嫣起身将画纸拿来,张贵荣将茶桌中央空余杯子茶壶拿到一旁放下,腾出一些空间明嫣将画展在茶桌上。 画里画的是小花园,花园里有个藤架,架上爬满藤蔓,藤架一角挂着一个紫色垂穗,见到这个紫色垂穗,慕雪行心神一炸“这是。。” 见得慕雪行显得吃惊,张贵荣不禁好奇道“怎么了?” 在慕雪行印象中似乎是见过这个紫色垂穗,穗子很熟悉往深想却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慕雪行摇摇头“没什么” 慕雪行抬眼看明嫣问“这园子。。” 明嫣显得萧索叹口气道“这园子不在了,但我对这园子还有印象,还记得我说过落水之事?” 这不是才刚说过,慕雪行怎么会忘记“记得” 明嫣神色回思道“那时我浑身湿漉漉的,家也远,他就背我回家换身衣物这才让我回去,这个就是他们家的园子” 慕雪行视线深深凝注明嫣,穗子觉得眼熟,但这园子慕雪行可是知道,这不就是袁府的园子。 慕雪行对这园子太熟了,幼时还常在园里玩耍,心道“她说的那个人是我?” 慕雪行上边还有三个哥哥,哥哥比慕雪行大,所以这个人不会是他哥哥,从明嫣叙述来听,在加上右肩疤痕,这个人多半是他自己,可是慕雪行对明嫣却是没有什么印象。 记不起来也不奇怪,毕竟过得这么多年,慕雪行问的一句“你还记得救你那人叫什么名字?” 明嫣没有即刻答复,因为袁家在建康是忌讳,她也不敢乱提苦笑“忘记了” “忘了?”慕雪行也不知道明嫣是什么人,也不敢唐突说这就是他家园子,慕雪行试探一问“那你这样还怎么找人?说不定他也早就离开建康” 明嫣苦涩道“他会回来的,我爹说过他一定会回来” “等等”张贵荣在一旁听得迷糊糊“你们说什么呐,别把我落下呀” 慕雪行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明嫣姑娘小时候落水,让一个小男孩给救了” “哦,原来是这样” 在陶府陶海如洗净脂粉将外衣脱了,臂上露出好大一块淤青,江越也在,怎么说这都是自己保护不利,江越鬼精的很并不把过错揽在身上,而是把罪责往慕雪行身上推,江越道“这慕雪行实属可恶,下次可不能在放过他,疼吗?” 陶海如看一眼臂上淤青恼怒道“废话!你挨得一棍难道会觉得舒坦!” 下人将药箱提来江越主动上前擦药。 江越力气重得些,陶海如疼得嗷嗷直叫“轻些,轻些,你想疼死我呀” 江越暂且停手提醒一句“淤青不用些力难消,统领忍着些” 陶海如咬着牙点点头。 江越下力重搓,陶海如疼得冒汗。 淤青越疼陶海如对慕雪行就越是憎恨“这该死的慕雪行,真是小鬼难缠!还有那脂娘也是可恶!真是想把我手臂打折了” 江越帮陶海如搓着淤伤沉思片刻道“统领,这慕雪行是什么来头?” “来头?”陶海如琢磨江越话语“你想说什么?” 江越微微侧头显得奇怪道“这个人我看没这么简单,统领你想呀,那庄公琴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都没听说音色好坏,偏偏这人就是听出来,还整出什么鹿角灰,有这般见识怎么会来城防军做事?” 顺着江越的话寻思,陶海如也是觉得很有道理“你要这么说的确很是奇怪,在建康敢这么冲撞我的人还真没见过” 陶海如叫道“来人呀!” 下人三步并两步匆匆入内“少爷” 陶海如对下人道“去城防司将梁宝方给我叫来” 下人点头‘是,少爷” “等等!”江越将人拦下“统领,我们不是刚从城防司回来,当时没见人肯定是今日不当值” “对对对”陶海如顺顺气在道“看把我气的”陶海如改口道“去他家里” “是”下入退下。 下人退下,魏元颤抖的手劲头还没退去,五指张开在握拳,不住在重复这动作“好你个郭允,敢这么使唤我,整整一袋去寒药呀!我煽得半日的火,这手现下还在抖” 潘齐在旁不敢说话,魏元怒瞪潘齐“你倒是说话呀,平日里你不是什么都说得头头是道!快想想,这口气我要如何讨还回来!” 潘齐低声相劝道“国舅,太子无非也就是为葛家讨口气,不妨就此作罢” “作罢!”魏元冷看潘齐“说得轻巧,这事传得出去我面子往哪搁?就算我愿作罢,他呢,他会愿意吗!” 潘齐没有做声,他不是郭允岂能为对方答复。 魏元在道“没话说了吧,我收手只怕他还不愿意呢,先不说这个,我推荐太子妃的事如何了?” 潘齐回禀道“太子将这事交给王后处理,王后也是见过人,但是什么也没说就让人回来,我也看不明白王后这是何意” 魏元冷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拖呗,等到葛小姐真当得太子妃,我推荐的这个就成了破罐子,到时候想怎么摔就怎么摔” 第299章 不给面子 梁宝方不是第一次来陶府,对陶府也不陌生,只不过这次来的心态不一样,上次没有羞辱到慕雪行反而被对方羞辱,这次过来见人心下很是忐忑。 梁宝方来陶府门外,见有二个下人吃力将门槛搬开,二人在内策马出来,梁宝方退到一旁让道马过这才入内,策马的就是陶府打手,也不知道匆匆出去是做什么,对此也不显好奇。 陶海如院子在陶府右院,随人而去见着陶海如。 陶海如换了锦服在屋内候着,江越早前离开梁宝方过来也没碰面,陶海如悠然提着青瓷杯喝口茶,梁宝方跨门而入施礼“见过统领” 陶海如缓缓抬起就像炙热烛火般得眼珠看人“来了” 梁宝方起口就是请罪“上次江队长吩咐之事,小的没办妥让统领失望了” 陶海如冷冷看人“就这一件?” 梁宝方恍悟在道“小的办事不利的确该打,上次统领让人去城防司教导,慕雪行所做之事与小的无关” 陶海如当然知道这和梁宝方无关,这次叫人过来也不是问罪,陶海如道“行了,我都挨他欺负何况你,这次叫你来不是想责问你什么,只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既然不是来受过,梁宝方自是放心,心情一松忙道“统领请说” 陶海如道“坐下说话” “是”梁宝方有些拘谨坐下。 陶海如询问“我问你,那慕雪行是哪里人氏?” 梁宝方不敢欺瞒只能实话实说“文牒上是看是从福县过来的,祖上是卖茶的到得父辈时家道中落,这才来城防军任职” “福县?”陶海如微微点点头“原来祖上是茶商怪不得肚子里有些墨水” 范弘安排慕雪行入职,有些安排自是做得精细,绝不会让人简简单单就看出慕雪行和太子有所关联,茶商也是富户人家,有些脾气也是正常,怪不得慕雪行胆敢惹毛自己。 陶海如道“这慕雪行我还以为是国公的人,故意安排进来找茬,原来是什么落魄茶商,那些卖茶的都是鬼精得很,怪不得这慕雪行有些小心思,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看住人” “看住人?”这话意思梁宝方有时之间无法领会,毕竟看住人也可以代表把人抓了看管“小的愚钝,统领明示” 陶海如冷道“有什么好明示的,看住他,就是看住他,真不知道江越为什么提拔你上来” 梁宝方惶恐道“小的,明白了” 陶海如在道“明白?你明白什么,我话都没说完你明白什么” 梁宝方慌得立即改口“是,小的不明白” “蠢东西”陶海如实在是对梁宝方没有什么好印象“把人看紧了,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爱去哪里,见什么人,都要时常留意” “小的现在明白了” 隔日。 曹谨香就是魏元推荐给郭允太子妃,曹谨香是尚书令曹誉之女,曹谨香领人过来城防司,见得院内无人绣眉轻轻一皱“有没有人” 人都在厅里吃饭,见人有女子声音,梁宝方从饭厅出来见人,当下惊讶连忙上前道“见过曹小姐” 曹谨香含笑看人“你是谁?怎么会认得我?” 梁宝方笑道“不是常给曹大人送东西,在府里见过小姐是以认得,在说曹小姐天生丽质只要看上一眼就忘不了” 哪个女子不喜欢有人夸赞漂亮,听得梁宝方嘴巴甜对梁宝方倒也有些好感“你倒会说话” 曹谨香带着一名贴身丫鬟三名家丁,见这阵势猜不透来意,梁宝方直接询问“曹小姐来城防司是。。” 曹谨香这时埋怨一句“前些日子不是托你们去临县定了绸缎,听说绸缎车已经入城,等得半日怎么还不见人送来” 梁宝方顿时致歉“哎呀,车子是到了,就在城防司里,想着吃过午饭就送去,曹小姐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还送什么送”曹谨香身姿款款向后看一眼带来家丁“人都带来了,套车让他们拉回去就行了” 梁宝方不敢怠慢道“曹小姐稍后,我这就去让人套车” 梁宝方入饭厅扬声“别吃了!都给我出来套车搬箱!” 张贵荣显得不情愿嘀嘀咕咕起身“谁呀,连饭都不让人吃” 慕雪行将筷子整齐摆放碗口起身随着众人出去,有人将马牵过来套车,也有人进仓库将绸缎箱子搬出来,曹谨香就远远站着看着众人忙活。 众人出门前都是往曹谨香这里看得一眼,曹谨香能从这些人眼中看见想将她占有的欲望,曹谨香很享受这样的眼神,唯独慕雪行除外,出门后慕雪行非但没看她,而且还在一旁凝立不动。 站得已经有得一会,慕雪行视线从未往她这边看,曹谨香觉得慕雪行这人真怪,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也不看一眼,曹谨香将梁宝方叫过来。 “那个人是谁?怎么站着不动?” 梁宝方看向慕雪行,恨得牙痒痒道“曹小姐,那人叫慕雪行,你呀就别管他了,爱站就让他站着” 曹谨香讶然看一眼梁宝方“听你这意思,好像有些怕他?” 梁宝方干咳二声板起脸色道“笑话,我是城防军副队长,他就一手下怕他作甚” “是吗?那为什么其他都在忙活就他歇着?去,叫他上前帮忙” 梁宝方瞧着慕雪行显得有些犹豫,曹谨香纳罕凝视梁宝方“怎么了?你还使唤不动他” 在曹谨香面前可不能跌份,怎么也得摆出副队长姿态不是,梁宝方扬声道“慕雪行!你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些上去帮忙!多个人多双手箱子也能般快些” 慕雪行侧头往曹谨香这方向看来,目光是落在梁宝方身上,还是没有看她,慕雪行看一眼梁宝方在将视线转回去道“不是有人在搬,我就不上去碍事,人多也不一定快,有些时候也会人多手杂” 慕雪行已是引起曹谨香注意眉梢一挑道“这人好大的架子” 慕雪行无视他的命令,梁宝方心里恨得不行,但也不敢太多加为难,寻得借口道“也差不多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曹谨香脸色一板“叫他过来” “曹小姐,这。” 曹谨香坚持道“叫他过来” 梁宝方扬声道“慕雪行你过来” 慕雪行显得不太情愿拖拖拉拉过来,梁宝方道“愣着干什么,这是曹小姐还不问安” 慕雪行这时才看曹谨香一眼,只是这眼劲里任何情绪都没有,就好像曹谨香在他眼里就是一根木头,慕雪行施礼道“见过曹小姐” 曹谨香还没受过任何人如此轻视,现下不由微微有得火气“你叫慕雪行是吧?” 慕雪行显得懒洋洋道“是” 曹谨香含气道“梁队长,这人如此目中无人,也不听你指令,这样的人留在城防军做什么,我看不如把人轰走” “轰我走?”慕雪行眼神深幽明亮,紧紧盯住含气的曹谨香笑道“我走不走他说了不算,曹小姐说的也不算” 曹谨香身子一僵,剑眉深拧咬牙道“你敢这般与我说话!你可知我爹爹是谁!” 这时,慕雪行笑出声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曹谨香气得说不出话。 丫鬟见得慕雪行如此无礼对待曹谨香,不禁怒道“我家老爷是尚书令曹大人!在敢这么放肆不想要命了!” 慕雪行不怒反笑“哦?你这丫头是说,只要曹大人喜欢随随便便就能草菅人命?” 丫鬟怎么会是慕雪行对手,这话一出丫鬟脸色大变“小姐。你看他。” “你放肆!”梁宝方禁不住喝得一句。 梁宝方大喝并不能吓到慕雪行,慕雪行楞得一楞问“梁队我何来放肆?放肆的是这丫头才是,身为曹府下人,不保护曹大人名声也就罢了,还拿着曹大人官威欺压与我,我可是城防军的人,梁队我倒要问问你,身为城防军副队听及一个小小丫头侮辱我等,你就不生气?还帮着她们说我放肆?” “这。。”梁宝方登时涨红着脸无法作答。 这时箱子都搬上了车,有人在马车旁向慕雪行方向喊道“梁队,都装好了” 曹谨香冷看慕雪行“好一张利口,你等着,小心别犯在我手上” 慕雪行施礼道“曹小姐慢走” 曹谨香气呼呼和余人走了,丫鬟愤愤不平道“小姐,那个叫慕雪行的真是可恶!不光不把小姐看在眼里,就连老爷。。” 曹谨香冷冷一笑“算了,像他这样的人早晚会有人收拾他,现在要赶紧把绸缎拉回去做件新衣裳,马上就要见太子也不知道来不来得急” “来得急,让人赶些工就是” 外边有着马车曹谨香让丫鬟也上车。 “谢,小姐” 曹谨香道“谢什么,赶紧上来我有话问你” 二人上车马车缓缓回府,曹谨香有些愁眉不展道“叫你去打听个葛怡汐,打听清楚没有,长相与我相比谁更好看一下” 丫鬟怎么敢说葛怡汐比曹谨香好看,曹谨香脾气丫鬟岂能不知道,就算说是不分伯仲曹谨香也不会乐意,只能奉承一句“打听过了,葛怡汐那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小姐” 曹谨香也不笨但这话听起来也是受用“你呀,就是挑我爱听的说,如那人真是庸脂俗粉,太子殿下怎么会连连去葛府,这个葛怡汐找时间定要会会她” 第300章 尝试劝说 曹谨香马车走远,梁宝方就像是丢得魂一般在后跟着,慕雪行见得梁宝方远远跟着马车,人也跟得上去,马车到得朱雀桥附近道路显得开阔,车夫就将马车速度提上梁宝方那双腿就在也跟不上,马车在前方尽头消失梁宝方郁然转回身子。 人刚转身见得慕雪行一脸笑意看他,梁宝方没想过慕雪行会在他身后一楞,慕雪行十分郑重看人“梁队对曹小姐有意思?” 梁宝方板着脸将慕雪行推开尽直走去“少管闲事!” 慕雪行就像个烦人精一般跟上“梁队我们不是朋友,有句话还是要劝你,离曹小姐远一些你和她是不会有结果” 梁宝方止步轻视回头看人“这用你说?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我什么也不想做就是。就是想多看她两眼,仅此而已” 慕雪行下重话道“看都别看,想都别想,曹小姐只在乎她自己,如果你不甘心目前境遇,曹小姐不是你的出路,同样陶统领那边也不是,除了他们之外你还有其他路可以选” 梁宝方走得两步到慕雪行面前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对我说教?我知道你心思多,但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与你无关” 慕雪行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与我无关,曹小姐就不说了,她是不会看上你的,至于陶统领相信你比我清楚,陶家可是比权贵子弟更加尊贵,江队长你也见到了,每日都缠着陶统领唯命是从,有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成为陶统领亲信,可他身边就江队长一人” “你找我麻烦就是想让陶统领器重你,但我告诉你不管你如何欺压我,陶统领都不会看你一眼,因为他身边有江队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光靠一厢情愿讨陶统领开心是没有前途” 梁宝方咬着牙根狞视慕雪行“我乐意你管不着!” 慕雪行闭上眼睛颇显无奈,一个装睡的人如何叫醒“好,既然不想听那么我也不多说,我只想告诉你,在建康你背后如果没有士族支持,想上位是非常困难,不管陶统领是让你找我麻烦,还是让你找别人麻烦,希望你做事之前好好掂量,你帮他做事犯在大的错,陶统领也不会有事,而你只是个副队长,黑锅只能由你来背” “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你本性不坏,这些话想听你就听,不想听随你,我言尽于此,日后如果可以希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梁宝方闷头走了,慕雪行还留在原地,离当值还有一些时间,现在也不想回去城防司,慕雪行走上朱雀桥眺望广阔河面。 明嫣浅笑来慕雪行身边“为什么教训了人,自己反而不开心?” 慕雪行没想过会在朱雀桥上碰见明嫣,展笑道“明嫣姑娘,你都听见了” 明嫣巧笑“是” 慕雪行面向广阔河面灵台澄净“我也不是不开心,只是。。” “只是怕你的说法,别人不接受”明嫣浅笑看人反问。 慕雪行微微一笑“算是吧” “其实谁都有谁的想法,别人不听你也没有办法,把该说的说了就行” “明嫣姑娘说的是”慕雪行温看一眼明嫣“不会又去胭脂铺吧?” 明嫣温柔一笑“不是,只是心情不好出来走走,你呢,今日不当值?” “当,只是还有些时间” 明嫣眺望河面娇叹口气“我们是不是同病相怜” “哦?”慕雪行笑看明嫣反问“这话怎么说” 明嫣目视河面浅浅一笑“我呢,算是家道中落才会入得水榭,慕公子想必也是一样才会入得城防军” 慕雪行讪笑道“倒要请教明嫣姑娘如何知道我是家道中落?” 明嫣笑道“慕公子从我琴艺中猜出我家世如何,同样,我也能在慕公子处理庄公琴一事上看出你的家世,能听出庄公琴音韵不对,如不是从小受得熏陶怎会有如此耳力,你说我们是不是同病相怜?” 慕雪行痛快一笑“是,如此说来,明嫣姑娘与在下的确是同病相怜” 看看天色慕雪行道“不早了,我该去当值” 明嫣微微欠身,慕雪行施礼告辞。 范弘前往东宫见郭允,侯三和孙诩难得见面,二人在院中候着,二人都是站岗姿态交谈,侯三笑看孙诩“在靖北那么大的地方,我们倒是可以时常见面,没想到回到建康都是在宫里反倒是碰不上面,你说这事怪不怪” 侯三这话说得有趣,孙诩长叹口气“是呀,这事的确奇怪” 侯三对范弘来意好奇,询问“国公这次过来是有要事?” 孙诩翻眼看得侯三轻笑“跟着太子没几日胆子就这么大了,居然敢猜度国公心思?” 听得孙诩吓唬,侯三漫笑“别拿话吓我,我看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孙诩一笑置之不在说话。 范弘入内见到郭允百无聊赖自己下棋,范弘在郭允对面坐下“太子倒很清闲” 郭允无可奈何笑看范弘“这不是让国公逼的,什么都不让我做,就只是让我专心盼着日子娶妻” 范弘朗笑“埋怨起我了?太子也不是没闲着,听说让侯三去为难国舅了” 郭允保持礼貌微笑“既然国公选择葛家,那么也不让葛家受人欺负,此举也是给葛家一颗定心丸,同时也是随便警告一下国舅” 范弘也不是专程过来责问郭允“为葛家出气我能理解,这次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过几天我会办个家宴,各大士族的人都会过来,你也过来” 郭允显得有些意外“这么大张旗鼓见人?” 范弘道“该是泾渭分明的时候了” 范弘既然已经决定,郭允也没有什么意见“好,到时候我会去” 郭允犹豫片刻问“国公难得来一趟,有件事正想询问” 宫女上茶范弘浅喝一口“问吧” 郭允张口道“袁公之事,国公可否明说?” 范弘面色一僵,勉强持笑将茶杯放下“好端端的提起这事做什么” 郭允声音显得颤抖道“我只想知道父王是不是误。。杀。” “太子!”范弘语调转厉,大声道“不可妄猜!” 郭允止了口。 范弘叹得口气“你提起这个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想起慕雪行身份,郭允在是洒脱也免不了心中有些隔阂“在离开靖北前,他故意提点孙诩,孙诩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范弘苦笑“这事回朝后你也是会知道,望之提前告诉你也好,他想为袁家正名,那么太子就要承认先王有错,这事太子不用在管,我会给他一个交代” 郭允眉峰一沉大是忐忑“果真是父王犯错?” 范弘有心无力一叹“这事没那么简单,不用在问了” 郭允不依不饶道“国公,此事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怎么能够不问,就算我不追究,他也不会让国公敷衍了事” 范弘道“太子不必操心此事,我会想办法说服他,太子只需要扛起自己责任,做好南王即可” 听得范弘这么说在问下去也是铁定不会开口,郭允想着日后在找机会询问就是,当下转得话锋“对了,头疼近来还犯吗?” 郭允如此体恤范弘很是开怀,范弘道“老毛病也是习惯了,近来大主药配了新方子很有成效” 郭允一听也是放心“这就好,还想着让大主药去看看呢,有成效就好” 窗子开着现下繁星点点,入夜,屋子近河空气有些凉,张贵荣起手将窗户关了“三更了怎么还不睡?” 慕雪行在桌前作画也没注意到张贵荣过来,见得张贵荣关窗眼神闪笑“都三更了,过会在睡” 张贵荣瞅得慕雪行一眼淡问一句“三更半夜画什么呢?” 慕雪行将笔搁下侧了侧头笑看张贵荣“过来看看” 张贵荣凑身上前低呼显得有些失态道“这不是明嫣姑娘的画?你画这个做什么?” 现下就他们二人慕雪行目光显得暗沉道“当时有明嫣姑娘在,有些话没说出口,其实这就是我家园子,也就是袁府园子” 张贵荣大为惊讶“当时为什么没说?难道明嫣姑娘还信不过?” 慕雪行道“也不是信不过她,只是袁府二字在建康不可乱提,明嫣姑娘口中的那个救她的孩子,想着多半是我,可我却是对此没有任何印象” 张贵荣摸摸下巴沉思片刻道“没印象?不过也是,被救的人总比救人的人有深刻印象,这么说来你和明嫣姑娘小时候就认识的” 闻言慕雪行斜看一眼张贵荣“从明嫣姑娘叙述的故事来看的确是这样,可是她身份是什么?你知道我家以前是大士族,能当我玩伴的肯定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明嫣姑娘对于家世没有提及多少,想必也是在谨慎” 张贵荣道“我看明嫣姑娘不像是坏人,你呀,干脆直接询问得了” 慕雪行笑道“我也是想直接询问,可是就是有些犹豫不决,但犹豫的理由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张贵荣想得想道“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慕雪行摇头浅笑“不用了,这事我在找机会问吧,天也不早,去睡吧” 张贵荣打个哈欠道“你也是别熬夜,我们明日还要当值” 慕雪行对张贵荣点头,视线又是落在画中,张贵荣也不在劝回屋歇着。 第301章 恩威并施 郭允给葛玉泉出气,这事早在宫里传开,郭允已为葛家做了些事,葛玉泉也必须要为郭允做一些事,这不,刚用过早饭,葛玉泉领着与他交好的士族入宫,包括葛玉泉在内一共八人。 见人由头也很简单,就是太子回朝过来问安,可实际是怎么回事各人心知肚明。 八人正厅就坐,许守光携着淡笑对葛玉泉道“国舅三翻四次请葛公去陶家总是推脱不去,今儿领我们入宫,这要让国舅知道铁定要气得半死” 许守光一开口,余人哄然大笑。 葛玉泉知道许守光这条老狐狸是想着调动气氛,葛玉泉微微一笑“许公就你话多,我来看看爱婿还用陶公同意?” 这句话是自抬身份,余人怎么听不明白,有着葛家这棵大树庇佑其他人也是高兴得很。 等得片刻还不见郭允来,许守光往门外看得一眼“太子还没起身?” 徐守光询问声刚落,听见侍卫在门外高宣“太子到!” 郭允挺直腰板双目精光闪烁入内,余人纷纷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郭允客客气气温和示意众人入座“都坐下吧” 余人齐声道“谢太子” 郭允落座显得提拔威武扫看一眼众人,这些人郭允都不陌生,人是不陌生,以前这些人立场态度有些不太坚定,不过现在来见郭允那已是表明立场。 郭允知道葛玉泉是带这些人过来让他过眼,有些事心里明白,可不能什么事都往嘴外吐,郭允故意装作不知笑道“一大早的怎么都来了” 葛玉泉起身代表其他人说话“太子回朝自然是要进宫拜见” 郭允对众人缓笑“有心了” 笑容慢慢收敛,郭允面容一整道“难得诸位同时入宫,本王有些心里话要说,过往年幼朝事都是由国公国舅看着,有些人事管得久就不愿松手,如今本王不是幼子,想着是应该帮国舅国公分担重担” 众人登时附和。 郭允知道光说好话没有什么用,得让这些人有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郭允道“许公” 许守光应声“太子有何吩咐” 郭允漫笑道“子安也是好久不见,现下也该有十七了吧” 许守光道“今年正好十七” 郭允“嗯”一声在道“虎父无犬子,许公可不能在让子安在家闲着,东府君一职常年空着这不是事,想着让子安任东府君,不知许公意下如何” 许守光当下受宠若惊,连忙道谢“多谢太子” 听得许子安要任东府君余人个个眼珠发亮,建康东面有个东府城,东府君自然是掌事之人,东府城外有个青溪地,那地方广阔种植良田无数,是个着着实实的肥差。 东面是国公掌管地界,只要太子和国公说一声,国公不会不点头。 郭允在道“在坐的叔叔伯伯,有些呢认识,有些并未深交,今日来东宫见本王那么就是一家人,从今以后有得什么难事受的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本王” 郭允加重语气道“本王会为你们一一做主” 众人大喜齐声拜谢。 郭允双目直视众人,浑然充斥一股君临天下气势道“本王去过靖北,知道受辱是个什么滋味,国舅一党这些年来给过叔叔伯伯们不少难堪,从今日起国舅在敢自做妖风,本王绝不轻饶” 宫里的事传得比风还快,葛玉泉余人这才刚出宫门,郭允所说的话已经传入魏元耳中,魏元气得一脚将茶几踹了,杯碎,魏元气愤之下吼声如雷“好个郭允!居然敢说我自做妖风!真是不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里!” 潘齐整个人显得平静,因为必须要平静“太子这次回朝做事真是雷厉风行,以前处处小心,去了趟靖北现下眼高与顶,他这底气到底是来自哪里?” 魏元重重吐口气鄙夷冷笑“底气!他哪里来的底气!无非就是说几句痛快话罢了,如果国公有底气的话用得着与我这般周旋?” 潘齐小心谨慎道“国舅,太子不像是爱说痛快话之人” 魏元冷笑道“不是说痛快话,他又能如何,一只过街老鼠还想着占街为王,实在是可笑之极!” 魏元缓得口气道“这才刚回朝就与我作对,真是不自量力” 潘齐奉迎一句“国舅说得是,人刚回来根基不稳就想处处耍威风,可是,现在葛家已经可以说是面支持,这局我们要收只怕会束手束脚” 魏元眼劲如浪涛般强烈地起伏不平,待平静一点才道“他不是有高人指点?我倒要看看这个高人有什么办法能帮他收复失地!” 鱼池,就是朱雀水榭鱼池,明嫣一有心事就爱来鱼池喂鱼沉思,鱼池不是明嫣独有,来水榭客人也爱来喂鱼,只是那些客人对鱼却是没有什么拎悯之心,什么都会往鱼池抛进去。 是以,鸨妈招个人专门清理鱼池,清理鱼池的人水榭里的姑娘都很熟,水榭里的人都叫她小倩,小倩十四五岁现下满眼通红持着长杆漏网清理鱼池垃圾。 小倩心神不宁干活,明嫣和乐菱走近,乐菱见着小倩将一条丝帕和一条小红鲤鱼都捞得出来,放入旁边脏桶里,乐菱顿时责声道“哎。。小倩!那是鱼你怎么把鱼也捞出来了,如让鸨妈看见,她不剥了你的皮” 小倩回头一看可不是么,一条小鲤鱼在脏桶里挣扎摆着尾巴,小倩登时慌忙起手将滑溜溜的小鲤鱼抓了放回池中,鱼一入水雀跃摆动身姿游走,还好鱼离水没多久,如鱼有得什么闪失小倩可是吃罪不起。 小倩忙慌看向乐菱急得道歉“乐菱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乐菱语气严厉道“谁管你是故意不故意,少得条鱼看鸨妈不打死你才怪” 小倩一害怕向乐菱跪得下来“乐菱姐姐,求。求你不要告诉鸨妈。我。我以后会多加注意” 明嫣看一眼乐菱为小倩浅笑求情“乐菱,你吓唬小倩做什么,这不就是小事,鱼不是没事,小倩起来吧” 小倩感激起身“谢谢明嫣姐姐” 明嫣看一眼小倩膝盖关切一问“这里地硬,跪疼了吧” 小倩拍拍膝盖道“不疼,多谢明嫣姐姐” 小倩往日做事可没有这么不小心,人看上去有些神不守舍,明嫣心细看出不能不问“小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明嫣在水榭待人和善,平日对她也像亲姐姐,现下一问眼泪不由如雨滴落下“我。我将花瓶打碎啦。”话落,人又在明嫣面前跪下。 “花瓶?”明嫣和乐菱二人对视一眼,明嫣问明白些“什么花瓶?” 小倩眼泪盈盈悲声道“就是,偏厅的花瓶,当。当时偏厅没人。想着快些过来后院,拿着长杆过偏厅时没注意,就将几上花瓶撞倒” 明嫣听完莞尔一笑“哭什么,不就是一个花瓶,别哭了,我会向鸨妈说明此事” “那,花瓶漂亮的很。。真的不要紧吗?” “偏厅放的花瓶也没有多贵重,没事的” “明嫣姐姐”葛怡汐在明嫣身后低唤一句。 明嫣见着葛怡汐过来大是欢喜,上前亲切拉着葛怡汐的手喜道“听说你去得靖北,什么时候回来的” 葛怡汐见到明嫣也是欢喜“回来有些日子了” 乐菱也是认识葛怡汐,上前欠身道“葛小姐” 葛怡汐笑看乐菱“乐菱姐姐” 乐菱笑道“葛小姐好久没来你们说话”乐菱看向小倩道“你跟我过来” “是”小倩拿起长杆和赃桶随乐菱离去。 鱼池旁有个石桌,二人在桌旁坐下,葛怡汐张着眼不住打量明嫣轻笑“明嫣姐姐,你对人真好” 明嫣无奈叹息一声“以前我也是像小倩这般受人冷眼,做什么事就怕犯错,帮她也不过举手之劳” 葛怡汐沉默片刻这才凄然一笑“虽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有很多人手都懒得举,整个建康大大小小公子喜欢姐姐,不是没有道理” 那些什么王公子弟在明嫣眼中不受待见,明嫣抬起盈盈目光看向葛怡汐“我帮人就只是想帮人,并不是想博取什么名声受人待见,那些人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喜欢的只是我这张脸,这张脸后的我是谁,他们都未曾看见” “会有人看见的”葛怡汐十分笃定笑道“怡汐相信,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在姐姐面前” 谁不想有个贴心的心上人,明嫣目光隐含期盼道“真的会有吗?” “有,一定会有” “那你呢,找到你的心上人了吗?” 葛怡汐顿时脸色一红“什么心上人,姐姐不要乱说” 明嫣浅笑“你这丫头匆匆忙忙就去靖北,不是找心上人去了吗” 葛怡汐羞怯道“我。我只是去玩” 明嫣轻笑,就像那满树杏花开了“玩?要玩哪里不能玩,为什么一定要去靖北,你这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葛怡汐有些欢喜是因为想起慕雪行,脸上有些苦涩是因为想起郭允,葛怡汐涩然道“明嫣姐姐,怡汐要嫁人了” 新娘子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葛怡汐并不显得高兴,明嫣满脸诧色询问“嫁人?嫁谁?” 葛怡汐皱着眉,眉间携带似有若无的无奈“这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公布,我就提前告诉明嫣姐姐,我要嫁的人是太子殿下” 第302章 陶公召见 “太子殿下!”听到这个消息着实让明嫣吓得一跳,太子回朝这件事建康无人不知,明嫣惊讶询问“你去靖北是因为太子殿下。。” 这话一问出口,明嫣就觉得这是一句废话,如果葛怡汐是为太子去的靖北,现下应该是高兴才是。 葛怡汐眼中蓄着泪花,整个人就像是卡在干枯枝丛里,让枯枝扎得生疼“不是” 不是就二个字,这二个字明嫣听出里面蕴含着葛怡汐的情愫和万分无奈,这个人葛怡汐现下没有提起,没提就是不愿说,不说明嫣也不打算深问。 葛怡汐几乎是咬着牙在添一句“难道我们做女人的只能唯命是从?” 明嫣声音轻如呢喃道“怡汐我们不一样,我能选,你不能选,水榭里的姑娘们包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可以选择要嫁给谁,但也仅此而已,如果我们选错人,耽误的只是我们一个人,你不一样,你是士族小姐,你嫁的不是你一个人,是整个家族前程” “我们可以选择不唯命是从,大不了以死明志,你不能死,你的生死牵一发而动身” 葛怡汐笑了,笑道非常苦涩“水榭里的姑娘比我幸福很多” “也不能这么说”明嫣试图开解道“就像我说的我们能选的就是嫁给谁,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选择,我们不能选择去对谁赔笑,也不能选择拒绝别人对我们的示好,一旦拒绝要打要骂凭对方喜好,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实则事事不由我们做主” “这些你都不用去承受,在嫁人之前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我们则是不行,你才是比我们幸福” 葛怡汐莫不做声。 明嫣忽而展笑道“怡汐,婚期是什么时候?” 葛怡汐郁然道“不知道,没问,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明嫣在道“那么在嫁人之前,我约你过来可不许不来,与其郁郁寡欢等着那日到来,还不如在那日之前痛痛快快享受仅剩的自由” 葛怡汐笑道“对!我才不要愁眉苦脸的等着!我要玩个痛快!” 玩?葛怡汐能够苦中作乐,梁宝方连苦中作乐时间都没有,他还要害人,要害慕雪行,慕雪行和他说的话也不是不听,听,也是听得一些,有所选择的听。 慕雪行说得不错,有江越在陶海如是不会看他一眼,梁宝方早就看出陶海如这个人并不能成就大事,如他不是陶家大公子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陶家最有权力的人是陶公,就算要阿谀奉承也要选择陶公,可话又说回来,陶公是什么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见他。 不见就要创造机会,机会就在陶府管家张谦身上。 张谦不爱酒,也不爱茶,就爱宠妻,为得博取爱妻一笑,每天都在变着系法讨人欢心。 梁宝方投其所好找张谦来了,陶海如不在府上这是梁宝方提前打听清楚才过来,入了陶府见得张谦在训斥下人打扫院子。 梁宝方笑呵呵上前“见过张管家” 梁宝方常来张谦自然不会不认得,别看梁宝方只是一个小小城防副队长,不管多小总归是个官,梁宝方携笑打招呼,张谦不能给人冷屁股,张谦亦是笑道“梁队长怎么来了?” 梁宝方十分亲切上前“最近得了个好玩意,特意拿来孝敬张管家” 张谦略微好奇道“哦?什么好玩意?” 梁宝方手上拿个盒子,将盒子举高在张谦胸前“张管家不妨看看” 张谦笑看梁宝方“什么东西呀,还神秘兮兮的” 张谦将盒子开了,见得里边是个画轴,一见画轴兴趣顿时减得七八分“是副画呀?我这人眼浅,可瞧不出画中好坏” 梁宝方笑容与对“张管家,不妨取出一看,这画可有意思的很” 张谦勉强打起兴趣道“那就看看” 画也不大,双手一展就能持画而看,画中画的是一美人立足桥旁柳下驻足向前观望,画功不算精湛,算是中庸作品。 张谦瘪着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品画行家,但府中名画也是见过不少,这画嘛,寻常的很” 寻常物件梁宝方怎么敢拿来献丑,梁宝方笑道“张管家,你在把画拿反着看” “反着看?”张谦瞅得一眼梁宝方“这画还能反着看?看你搞什么鬼” 张谦将画反过一看登时欣喜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能下雨。。真。真是妙呀” 这画如从正面来看,只是看见美人驻足桥旁柳下驻足向前观看,而反过来呢,在桥下驻足美人持着把伞遮挡蒙蒙细雨。 见得张谦欢喜,梁宝方自是开心“张管家觉得这画如何?” 张谦笑哈哈道“不错,不错,这玩意真是新奇,你小子从哪里搜罗来的” 梁宝方谦笑一声“也不是特意搜罗,就在前天在街上碰见有人售卖,看得有趣就买得下来,张管家可还喜欢?” 张谦将画卷了,知道梁宝方花了不少心思,如此精巧之物哪里会在街上闲逛就能找着“喜欢,梁队长辛苦了” 梁宝方顺话而上笑道“不辛苦,张管家喜欢就成,张管家向你打听件事” 收得礼自然也是要回礼,张谦轻松应答“说” 梁宝方问“陶统领近来心情如何?” “心情如何?”张谦对这梁宝方这问题显得纳罕“这话怎么说?” 梁宝方叹道“近来有个叫慕雪行的人多次羞辱陶统领,这人心思狡诈人也刁滑,统领硬是拿那人没有任何办法” 张谦眉峰一挑道“羞辱少爷?这慕雪行什么来头?” 慕雪行可不知道梁宝方在说他坏话,现下领着队伍到得朱雀桥旁道“我说兄弟们昨天巡视之时,我看见有人往桥下丢酒瓶了” “啊!”杨成登时起的颇大反应道“那你得要赶紧拦人呀!看人丢下瓶子这不是要扣我们工钱!” 慕雪行疾呼道“看见和阻止是二码事,我是在桥头看见,人是在桥中央丢的,我连跑带喊也没他丢快呀” 巡卫们一想也是这理,唐万三不由大是气恼道“这可怎么办,这才当值没几天,如天天都有人丢这月活不是白干了” 慕雪行笑看巡卫一眼提个建议道“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十人一队,十人走也是,一人走也是走,当然拉我们也不能一人巡视,没事最好,如果有事一个人也是应付不过来,我看不如这样,从明日开始,我们就派三人来这里看管” “一人在桥头,一人桥中央,另外一人到对面桥头,这样有人在一个人也能阻止醉鬼丢下酒瓶” 马明觉得办法不错附和道“行,我看行,剩下七人巡视有事也可相互照应” 杨成却是觉得不妥道“这是什么馊主意呀,你知道朱雀桥上太阳多大吗,要站一整天这不是要了命?” 马明先前还觉得办法不错,现下一听却是赞同杨成道“仔细想想,这个的确是个馊主意” 张贵荣出声道“你们笨呀!谁让你们一人站就是一天了,我们轮流着来不成呀,每人都站一个时辰,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巡卫们登时对张贵荣竖起大拇指道“对对对,轮流着来这就不用太过劳累” 这时马明出声“这成吗?梁队长会同意?” 巡卫眼光落在慕雪行身上,唐万三问得一句“慕雪行,你鬼点子多,你能说服梁队长?” 慕雪行做沉思状,来回镀步,巡卫们眼珠盯着慕雪行移动而移动,看得片刻慕雪行还没张口,马明忍不住道“喂我说慕雪行,你到底能不能呀” 慕雪行止步摇摇头道“这事我一人说不能成,你们也得要支持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事梁队长如果赞同,我们都有好处” 巡卫们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张贵荣道“还想什么呢你们,月底想不想要工钱了” 杨成出来道“贵荣兄弟说得不错,别想啦,我支持” 有一人支持其他人也是纷纷响应,慕雪行道“那么,回去城防司时就和梁队提了” 不用慕雪行回去城防司,梁宝方自己过来了,梁宝方上前道“干什么在这里凑一堆!都跟我干活去” 巡卫纷纷列队前去,梁宝方看向慕雪行道“慕雪行留下” 马明轻声向慕雪行道“说吧,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慕雪行盯着梁宝方对马明点头,梁宝方特意过来慕雪行觉得奇怪张口询问“梁队怎么来了?难道是我们巡视又犯错了?” 梁宝方冷眼看慕雪行道“我来不是为巡视的事” “不是为巡视的事?”慕雪行琢磨片刻“那是因为。。?” 梁宝方高声道“陶公要见你,走吧,现在随我前去陶府” “陶公要见我!”慕雪行大是诧异道“梁队可知陶公为什么要见我?” 梁宝方冷哼道“这我怎么知道,你做过什么事心里清楚,走吧” 慕雪行随人而去。 巡卫也没走远,话也是听见,马明大是讶然“陶公见他做什么?是不是因为上次陶统领的事情?” 唐万三道“看桥的事怎么就说呢” 杨成斥责一句“唐万三,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慕兄弟想办法帮我们保护工钱,这次些许为陶统领的事要受责罚,你先关心人行不行” 唐万三恼得一眼“就你良心多,行了吧,走了走了” 张贵荣万分担心凝视慕雪行远去背影。 第303章 马尾弦 慕雪行跟着梁宝方来到陶府,事先打过招呼梁宝方领人直进没人阻拦,二人来到正厅,见得有二人在里面,屋内张谦见到梁宝方领人过来,张谦垂下的手微微对梁宝方示意让他在门外候着。 张谦在陶公身旁陪站,陶公坐着看一女子。 那女子恨指身旁一精瘦男子道“陶公在上要为我做主,这人行为不端最好先挖眼睛在断双腿!要不然是不会悔改” 慕雪行一听当下咋舌心道“这男的做了什么?怎么遭到这女子如此记恨” 陶公也不听这女的一家之言问那男子“你有什么话说?” 那男人战战兢兢答复“陶。。陶公。昨。昨夜我也是喝醉,这才无意走到她家澡房撞见她洗浴。可我没看呀,当时醉晕过去” 陶公冷笑“林村那么大的地方,你怎么偏偏到澡房外醉倒,这事如你要认有些担当,我还可从轻处理,可你不知悔改,来人呀拖下去挂牌游街,在到林村村口立桩绑着暴晒二日在送监法寺” 一个粗壮身材肤色微黑打手躬身应道“是!” 那男子哇哇大叫让打手拖出来,女子在里边不住道谢直夸陶公办事公允。 慕雪行在外看得好笑询问梁宝方“梁队,陶公这是在做什么?” 等着也是等着梁宝方随口答复“你不是很精明?这还能看不出来,陶公这不是在审案” “审案?”慕雪行大是诧异在道“陶公为什么要在家里审案?” 梁宝方斜视一眼慕雪行“建康百姓遇到难事都不爱去监法寺,都爱来找陶公评理,陶公断案比监法寺公允明白了吗” 慕雪行心中好笑“陶公这是官瘾犯了” 屋里女子出来张谦还是没招呼他们进去,慕雪行身后有两名打手押着两个男人过来。 一个男子面目清秀似是个富贵子弟,另一个身穿粗衣像是乡下苦汉,二人垂头丧气路过慕雪行。 慕雪行看得大奇“这二人是犯事的还是来告状?” 慕雪行很快就得到答案,二人入内,只听陶公向苦汉问“说,你为什么要放火烧人屋子” 苦汉哭求道“陶公小的也是一时气急了,那张三带着村里恶霸占我田地,我这是气不过才会如此糊涂” 陶公显得同情苦汉道“受得委屈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是觉得我不能与你做主?” 苦汉连忙跪下道“小的就是一时气急,没。没。想到陶公。” 陶公冷冷看人“你放火把人烧坏,这事太过恶毒,拉下去,把双手废了在送监法寺” 苦汉大叫“陶公。饶我一次,饶我一次。。” 陶公理也不理挥挥手让人拖下去。 慕雪行心道“放火将人烧坏,按照律法而言也是死罪,陶公却是先让人废去双手,是想让苦汉先受断手之苦才领刑罚,这人做的事是歹毒但也不必如此折磨人” 陶公略略侧头向那面目清秀男子问“你怎么说?” 那公子突然双膝一曲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陶公开恩” 陶公冷泠道“你虽然不是建康人可的的确确是在建康犯事,人家骂你两句你仗着家世领着你大哥去将人打残,你大哥逃了,你落到我手上,我也知道打人的是你大哥,我也不是不明理的人,开恩容易今日回去即刻将你大哥腿也打残了,过几日去牛三家赔礼道歉” 公子大呼道“这个……要我将兄长打残,那是下不了手,家父家母也决计不能答应,我可以给钱。” 陶公喝道“赔钱断了的腿能好吗!不过,念你还些兄弟之情,既然如此维护你大哥,那么罪由你受吧,拉下将他腿折了” 打手将人扣住道“是!” 这公子吓得混身乱颤道“别,别,别,我可不想当瘸子,我…我答应就是” 陶公向打手道“你押他回家亲眼瞧他将他大哥腿打了才回来一定要他亲自动手,别人不能代劳” 打手应道“是!”拉着公子下去。 将民怨处理好陶公显得心神舒畅,陶公询问张谦“还有没有人?” 张谦恭声道“老爷,没了” “没了?”陶公看向门外一眼问“他们二人是谁?” 张谦看一眼梁宝方后答复“老爷,左边那个是城防军梁宝方,梁副队长,右边那个叫慕雪行,这人几日前在水榭将少爷送给明嫣姑娘庄公琴打坏,偏偏说是假琴,后来少爷气不过找他理论,却是让他颇得一身脂粉让建康百姓笑话” “这人实属可恶,老爷不能不严惩” 陶公冷哼道“水榭!怎么又去水榭了!不是让他别和那些女子来往!” 张谦忙道“老爷,少爷不听话在家里教导就是,也不能由一个外人折损陶家脸面” 陶公为建康百姓评理,为的也就是博取名声,陶海如什么品性,当爹的怎么不清楚,张谦没也说错,陶家的脸不能丢。 陶公哼一声道“让他们进来” 张谦挥挥手示意梁宝方进来,梁宝方看慕雪行道“走吧” 二人入内,所谓礼多人不怪,慕雪行恭恭敬敬施礼道“见过陶公” 陶公深深打量慕雪行一眼。 慕雪行轻笑询问“陶公找小的过来是有要事吩咐?” 陶公诧异看一眼张谦,这是张谦自己意思,张谦想着趁着陶公审案之时,兴在头上借机还梁宝方送画人情。 张谦见着陶公看他对着慕雪行厉喝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外折辱我家少爷!让你来就是问问你,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慕雪行刚要说话,见得二个下人绷着做好的琴板过来,下人凝立门外,陶公看得一眼招手让人进来,一下人道“老爷,琴庄将琴板送来了” 陶公暂且不理会慕雪行,起身接过琴板翻看。 慕雪行一见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心道“这是上好桐木” 桐木色深更是难得好货色,这样的桐木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得让人到高山大林里寻找,能否找到这就要看运气如何。 慕雪行对于琴木也是其中行家,站在旁边一看就知好坏。 只听陶公道“上等桐木得来不易,须得好好保管” 一个下人应道“是!” 张谦见琴板送来笑道“能得桐木制琴,待上漆配上上好蚕弦国舅定然高兴” 慕雪行听张谦说这句话未免外行,不禁一声冷笑。 张谦也不理他在道“老爷,桐木要见光,让他们拿到院中晒上半个时辰,晒后上色才不容易脱色” 陶公道“也好” 下人应道“是!” 慕雪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陶公听他笑得古怪问“你笑什么?” 慕雪行道“陶公如真要拿到院子晒上半个时辰,这桐木只怕要毁了,如此上等佳木落在你们手中,你们不懂珍惜,真是可惜。。可惜至极” 梁宝方怒道“住口!不要以为能看出庄公琴好坏,就什么都知道,陶公,这厮如此欺负陶统领。” 陶公突然心念一动问“你说可惜,如何可惜?” 慕雪行微笑道“桐木不应直晒,应该遮晒,如不遮晒,等得上色上弦,要是能弹出好音色,我就不姓慕!” 陶公对制琴也是一知半解,听得慕雪行话后,心中好奇走近慕雪行两步问“遮晒?何为遮晒?” 慕雪行却将话头止住笑道“陶公既然找在下过来问罪,那就先问罪过后在说旁话” 张谦怒道“好呀,我们没提,你倒主动请罪,这是最好了!来呀。。” 门外打手答应一声挺身入内。 陶公举手示意让人退下,打手退下。 陶公道“这琴是要赠与国舅,如弄坏了这不是白费心思” 陶公看慕雪行道“你说,如你说得有理,犬子之事可以不追究” 梁宝方急道“陶公。” 张谦左手一举,示意梁宝方止声。 慕雪行笑看梁宝方一眼才向陶公道“所谓遮晒呢,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琴上盖上透气蚕布,一来阳光不会直接暴晒桐木导致木心膨胀,二来蚕布有缝热气会透布而入,这叫蒸琴,桐木宜蒸不宜晒” 陶公笑道“妙极,妙极!没想到还有这说法” 慕雪行看向张谦道“他所说的晒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那是晒梓木,梓木为刚,桐木为柔,不可一法效之” 张谦也不懂这些门道,一时倒说不出话来,怔了一怔才道“你胡吹什么,什么刚的柔的,谁能证明!” 慕雪行笑道“想要证明这不是很简单,制琴行家都知道这道理,陶公只让人做琴板,而不是做成品送来,是想着亲自上手,这才能代表诚意,我说的可对?” 陶公点头道“这是我心思” 慕雪行在道“在下就在城防军任职,人也跑不了,这话对不对陶公差人来问就是” 陶公想得想在问“桐木除遮晒外,还有什么忌讳?” 慕雪行笑道“桐木为柔,上弦不能从蚕弦,用坚硬松香涂在白色马尾,用马尾做弦为佳” 陶公奇道“马尾做弦?” 慕雪行笑道“是,马尾弦,这是东朝新弦做法,陶公不妨试试” 陶公看得一眼张谦“听见了吗?” 张谦忙躬身道“听见了” 陶公道“照做” “是” 陶公在看慕雪行道“你虽说得头头是道,但如琴做好声韵不对。。” 慕雪行道“如声韵不对,陶公自可二罪并罚” 第304章 费心帮人 慕雪行慢悠悠走了。 陶公轻轻看一眼张谦“少爷回家让他们见我” “是“ 张谦示意梁宝方一同与他出去,梁宝方有些不甘心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张谦道“你还想怎么样,老爷都不追究了,这个慕雪行反应好快” 梁宝方咬牙道“就是鬼心思多” 张谦和慕雪行没有什么仇恨,但经过这一件也是把人记住“心思的确是多,反应也是够快,见我想挑起少爷之事,立马将话题引到琴板之上,老爷连办三件事,心中还提着股气,这股气就像是上战场杀敌一样,这股气势在杀敌就能势如破竹” “但如这股气卸了就很难在短时间内在提起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看他一进门提前打得招呼,招呼一打口是他开,他一开口就将老爷想责问的话头堵住,如是老爷先开口我就顺话而上给他落罪,其实老爷并没有兴师问罪念头” 梁宝方道“为什么?儿子让人欺负做爹的不想讨回口气” 张谦深深吁口气“如这是第一次气肯定是会讨的,但少爷的惹的事太多了,听都听烦只要不出人命,老爷是不会过问,如不是你给的礼新奇,我才不会开这个口” 梁宝方谦声道“让张管家为难了” 张谦笑道“放心吧,按照少爷脾气是不会与他善罢甘休,还会有机会的,其实呀,反应快的人我不是没有见过,这个慕雪行不简单,你想想他和老爷说的话,话里话外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借着琴板之事让老爷消气,依我看,在你带他来前多半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张贵荣在城防司院中来回镀步,现下已经是换班时间,张贵荣见人久久没回来大为担心,张贵荣边镀步边喃喃道“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陶家故意刁难,将人扣住了?” 这个想法一起,张贵荣立即打消在对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这么机灵肯定有办法脱身” 与张贵荣同个巡队的人也是换好衣物准备回家,众人来到院中见得张贵荣一个人来来回回走着自言自语,马明上前笑道“贵荣兄弟干什么呢?怎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张贵荣抬眼一看见是马明在说话“就慕兄弟呀,陶公见着人怎么这么久,不行,得去陶府看看” 张贵荣转身就要出口,马明上前将人拉住“哎哎哎,你想什么呀你?陶府是你想进就进的地方?嫌命太长了,他惹得陶统领,人家找他问罪你去做什么,不让你去是为你好,别管他了,走和我们喝酒去” 张贵荣和马明也并不熟,见人拉着他张贵荣道“放开!” 马明见人动气赶紧松开“那你去吧,去送死别说我没劝过” 张贵荣走得两步,唐万三出声“贵荣兄弟,你还是别去陶府了,说不定人早就出来了” 张贵荣一怔道“出来了?你怎么知道” 唐万三负手在后装作洞悉一切的样子“你看陶公要见他,如果问罪呢,那是死路一条,要杀要剐现下早就没命了,但是如果不是,人出了陶府现在还没回来,你说他会去哪里?” 张贵荣眨眨眼想道“他会去哪里?” 唐万三憋嘴道“还能去哪里,水榭呗,慕雪行这是借机旷工去找明嫣姑娘谈心去啦” 之前明嫣和慕雪行说话情景,他们也是见到,唐万三这话一出,余人事不关己一笑“对对对,肯定是借机旷工去温柔乡了” 张贵荣反目瞪着他们厉声道“胡说八道!你让人兴师问罪后还有心情去水榭玩乐?你是心太大还是缺心眼?” 唐万三皆目道“哎哎哎,说话就说话你骂什么人,我这不就是说说嘛,你急个什么劲” 这些人的人品,简直比靖北城防军还差,张贵荣和他们真是无话可说,张贵荣起步往门口走去,人还没到门口,见得慕雪行抬步入内,慕雪行见得张贵荣要出去看人一眼询问“张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张贵荣见人回来又惊又喜,赶紧绕圈上上下下打量慕雪行“你。没事吧” 慕雪行挺直腰身凝立笑看张贵荣,任凭他打量“我有事?我能有什么事,陶公就是让我过去问几句话” 唐万三纳罕上前也是打量慕雪行“身上没伤也没见什么淤青,陶公真的是找你问话?” 慕雪行挑眉反问“听你这意思恨不得陶公打我几板你才开心” 唐万三赶紧展笑道“你这话说的,都是城防军兄弟,我哪能盼你这样” 慕雪行也不和唐万三多话向张贵荣道“张大哥等会,我去换衣服就出来” 张贵荣见人毫发无损回来也是放心“去吧,我等你” 其他人见慕雪行回来,没有什么热闹看不做停留结伴喝酒去了。 其他人离开没过一会,梁宝方也是回来城防司,入了门见得张贵荣在院内,看得张贵荣一眼也不说话也是去换衣物。 副队长和巡卫不是在同一房间更衣,梁宝方有自己独间,更衣刚开门,见得慕雪行一推把梁宝方推得回去。 见得慕雪行面色不善,梁宝方显得害怕,害怕是害怕梁宝方提起气道“你想干什么!” 慕雪行入内将门关上,在将门栓扣上,张贵荣退到床边,慕雪行负手入内扫看梁宝方独间缓笑“房间不错” 梁宝方不知道慕雪行想干什么,瞅人一眼走得两步“喜欢就留下看吧,我得回去” 慕雪行在茶桌坐下缓缓而道“你敢出去试试” 梁宝方显得有些胆怯,结结巴巴道“我。我出去你能拿我如何。。” 慕雪行帮自己倒杯茶才道“去陶府路上就一直在想,陶公这么大的人物,为什么要见着我?是为了陶统领之事?可如此跌份的事情陶统领怎么会和陶公去说?想来想去一定是有人去告状,可这告状的人是谁,梁队你自己?这可能不大,陶公又怎么会见你这样的人” “到得陶府见你和张管家眉来眼去,我这才明白原来你是和张管家告状去了” 见得慕雪行看破,梁宝方咬牙道“不错,是我告的状,没想到你凭着两块破琴板就让陶公放你回来,你可真行” 慕雪行脸上露出深思表情,先是沉默后而张口“我不明白,我已经和你说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还要和我过不去?” “因为我讨厌你总是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梁宝方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你祖上不就是茶商么!你得意个什么劲,从你进城防军开口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在你眼里我能看见你轻视我的目光,还井水不犯河水!你凭什么和说这样的话” “我是副队长,你知道我熬了多少年冷眼才熬上来,为了能配上曹小姐,我拼命一直往上爬,平日不听我话就算了,折辱我也没关系,可你不该在曹小姐面前让我下不来台!我就是要告状,见陶公将你皮剥了我才痛快!” “哈哈哈哈”慕雪行突然狂笑。 梁宝方气得发抖喝道“你笑什么!” 慕雪行摇摇头对梁宝方显得失望道“你以为在曹小姐面前耍威风,她就能多看你一眼?她不会的,就算你当上卫军统领她也不会正眼看你” “为什么!”梁宝方几乎是嚎叫而起。 慕雪行道“因为你的出身” 梁宝方犹如掉入冰窖之中,脸无血色。 慕雪行喝得口茶语声轻缓道“为了能配上心爱女子在努力,这点我佩服你,但我绝不容许别人踩着我的肩膀往上蹬,现在我需要你给我一句承诺,说你以后不会在找我麻烦,这事就算过去,如若不然我就去告诉江越,说你善自讨好张管家,试图借机讨得陶公青睐拉他下马!” 梁宝方为之一慌“我没有。。你不要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慕雪行冷笑“那么你去状告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是已经绕过江队长和陶统领去找了张管家?张管家在陶府伺候多年,只要他在陶公耳边吹吹风,江越这队长一职下不下来就是陶公一句话的事情,你以为陶公会因为陶统领的事与我为难?” “儿子受得委屈当爹的就要出头?陶公是这么闲的人?你不了解陶公这很正常,但你了解江队长吧?我如果把这件事告示他,你说江队长会怎么想?”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梁宝方气得脸色涨红。 慕雪行起身一步一步放慢脚步走向门口“我可告诉你,这事江队长如果知道,城防军就在也容不下你” 梁宝方在慕雪行身后咬牙切齿盯对方背影,梁宝方没有答复,慕雪行将门栓取了“我如出得这门就会直接去找江队长,你可想清楚了” 门开,屋外光线照射进来,慕雪行双脚并立还没跨出去“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梁宝方不答,慕雪行抬脚跨出门槛,这时梁宝方脸色相当难看激动道“我答应你就是!” 慕雪行一脚跨出去一脚还在门内,人没有回头背对梁宝方道“我就在信你一次” 话落人走,张贵荣迎了上来“为什么要这么费心帮他?” 慕雪行讶然看着张贵荣笑问“我是在帮他吗?我是在警告他别找我麻烦” 张贵荣露出一丝微笑“他不找你麻烦,就是等于救自己,跟你这么久还能看不出其中利害” 第305章 陈府箱子 过得几日慕雪行去水榭见明嫣,明嫣今天梳着精巧发髻,发间不用金饰只以碧玺花朵零星点缀,如此一看整个人更是显得灵巧。 慕雪行笑道“美” 一个美字,赞得明嫣心里的花都开了,面上显得腼腆也显得窃喜“慕公子来了,坐吧” 慕雪行也不见外客气在明嫣对面缓坐,明嫣浅声道“张大哥怎么没来” 慕雪行温笑“他呀,找祖冲之去了” 明嫣轻轻点头想起一事询问“上次胭脂铺的事,陶统领有没有为难你” 慕雪行含着容和笑意道“打他的是脂娘跟我有什么关系,陶统领没理由为难我” 想起陶海如上次满身脂粉样子,明嫣掩唇浅笑“从没见过陶统领被人如此取闹过,能把人欺负成那样又哑口无言,这样的事情只有慕公子能做得到” 慕雪行笑问“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明嫣和婉一笑“当然是夸你啦” 话落,明嫣叹得口气,慕雪行见人怀着心事询问一句“怎么了?” 明嫣郁然在叹口气道“我有个妹妹要嫁人了” “嫁人?”慕雪行携笑道“这不是喜事?” 明嫣轻轻摇摇头“她不喜欢那个男的” 慕雪行显得有所领会在问一句“不能拒绝?” 明嫣也为葛怡汐感伤道“不能拒绝,那个男的身份很高,容不得她拒绝” 二人默然无声片刻,慕雪行温和道“不能欣然接受,那么只能尝试接受,如果心存反感或是试图反抗,最后苦的只有自己” 明嫣点着头表示同意。 一名龟奴入内向明嫣道“明嫣姑娘,鸨妈让你过去一趟” 几日都没见到慕雪行,对方好不容易来一趟,现在要走显得有些不太情愿,也不知道鸨妈招她何事,明嫣告歉一声“慕公子稍坐,明嫣去去就回” 明嫣出去屋里就剩下慕雪行一人,脑中突然迸射出一个想法,慕雪行静静思考,然后却是摇摇头心道“这样不好,不能乱翻别人东西” 心里是这样想,举止不是这样做,慕雪行起身往明嫣里屋去了,慕雪行开得明嫣箱子衣柜,尽量不改变物品衣服的位置情况下翻找。 慕雪行这不是想偷窃,而是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明嫣身份。 箱子衣柜妆盒都找了个遍,并没有看见让自己觉得熟悉,或是能证明明嫣身份的物件。 找得也有一会,些许明嫣也快回来,避免让人发现最好马上回去坐着,掀开里间珠帘人还没出来,明嫣和乐菱却是撞个正着。 见得慕雪行从里间出来,明嫣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当场指责什么,明嫣什么也没说乐菱狞眉道“你进明嫣姐姐里间做什么?” 话锋上虽然没有半个偷字,可实际意思是代表偷窃了。 慕雪行初始一惊后而脸上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对明嫣姑娘里间好奇就进来看看” 乐菱斥责道“你懂不懂规矩,姑娘家的里屋是一个大男人能随便进的吗?” 乐菱冷眼瞅得一眼慕雪行向明嫣提醒道“明嫣姐姐,有些人打扮人模人样,可这人呀知人知面不知心,去看看有没有丢了什么” 明嫣相信慕雪行不是偷鸡摸狗之人,同时心里非常清楚慕雪行绝对不是看她房间这么简单,明嫣朱唇一张向乐菱道“妹妹不要乱说话,慕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明嫣抬眼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浅笑“慕公子,张大人让我与乐菱妹妹到府上抚琴,今日没办法招待了” 慕雪行起手恭笑“那么,我先告辞” 出得是水榭也差不多是当值时间,慕雪行前往城防司,人刚进去,见得张贵荣早到,慕雪行嘴角挑笑看人询问“祖冲之没烦着你吧” 张贵荣嘴角微微起得笑纹道“烦是没烦,只是老是在算什么直径圆周什么的,我看一旁看得连打瞌睡” 慕雪行轻声笑道“还在算呐?” 张贵荣瘪着嘴道“我看还要算一些时日” 这时有个下人模样的人进来,这人进来见得慕雪行张贵荣离得近,上来询问“你们谁认识慕雪行的,去把他叫过来” 慕雪行张贵荣对视一眼,慕雪行看人也不知是谁家下人起唇相问“在下就是慕雪行,你是。。?” “啊?你就是慕雪行”下人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一进门就碰上人,碰上了也好免得耽搁时间,下人直接说明来意道“跟我走吧,我家老爷要见你” 慕雪行拱手请教问“你家老爷是。?” 一提起他家老爷,下人不由显得高傲道“陶公” 张贵荣听得一惊紧看慕雪行“陶公怎么又要见你?” 慕雪行抿思片刻也是猜不到原因,下人见得慕雪行沉思“喂,想什么呢,走不走?” 陶公有请慕雪行是万万不能拒绝,慕雪行做个请的姿势“走吧” 下人先行出门,慕雪行怕张贵荣担心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放心吧,我去看看是什么事,你先当值” 门外有马车,赶车在就是这个下人,见得有马车相请,那就是以礼相待,这势头不像是会为难的样子,慕雪行上得车,下人马鞭一抽马匹往陶府去了。 到得正厅,陶公就在里面坐着,今日不见陶公审案,案是不审想着陶公也不会闲来无事找他谈天说地。 入内慕雪行淡笑施礼“见过陶公” 陶公唇际欲笑未笑看人“按照你的吩咐打磨桐琴,听及音色国舅觉得及其悦耳又是新奇,当真是欢喜得紧,你说想要什么赏” 慕雪行这才记起桐琴之事,慕雪行温色笑道“赏就不必了,国舅喜欢那是小的荣幸,从琴板琴弦到上色,都是陶公辛劳,小的就是耍耍嘴皮子,赏是不敢要的” 陶公开怀郎笑“我这人赏罚分明,有功劳肯定是要赏的”陶公拍掌下人捧着托盘上前,托盘上面盖着黑布,陶公笑道“看看” 慕雪行将黑布掀开见是三条金子,礼都备下不收肯定会惹人不快,想得想慕雪行向陶公施礼“谢,陶公” 其实这事陶公赏不赏凭自己喜好,不赏慕雪行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既然赏了那就是陶公有意拉拢自己,陶公的确是有意拉拢慕雪行,见得慕雪行有些见识,这三条金子就等于示好,要不然也不会送三条金子这般贵重。 陶公在道“知道你还在当值,就不耽误你的事,下去吧” 慕雪行歉谢道“是” 离开陶府回到城防司更得巡卫衣服这才出来找队伍去,巡视就那一条街没多大一会见到队伍在前面走着,见得慕雪行这么快回来,张贵荣大是讶然道“这次比上次回来还快,陶公没为难你?” 慕雪行淡淡一笑“没为难,还赏了我” 张贵荣正要询问赏了什么,梁宝方从后上策马上来道“马明,杨成,唐万三,张贵荣,慕雪行,你们出列” 梁宝方名字已点,听到名字的自然出列,马明朗然询问“梁队,怎么了?” 梁宝方有意无意瞅得一眼慕雪行,随后视线放宽巡视众人“陈大人有些东西要运出城,你们五人跟我来去帮忙抬箱子” 这可是工作之外的事情,马明并不想干,干这重活也没工钱,是以推脱道“梁队,我这手腕昨日扭到了。让人换我去吧” 梁宝方冷眼看人“让你办个事还找借口,我可不管你是否扭到手腕,手断了也要给我抬!” 五人跟着梁宝方到了陈府后院,马车套好在一旁候着,梁宝方指着库房道“把里边的箱子都搬上车,送到东门有人在那里等着” 马明嫌得辛苦嘀嘀咕咕进去搬东西,这里只有五个人谁都不能闲着,五人陆续将三个大箱子搬上车,里边还有个小箱子,梁宝方在门外张望道“慕雪行,还差一个进去给我拿出来” 慕雪行知道梁宝方肯定是还是对自己有气,拿个小箱子也不算什么,这下没有忤逆梁宝方意思进去拿了箱子。 一行人出得陈府梁宝方道“送去东门,我还有事”话落,策马去了。 杨成当车夫道“愣着干什么,都上车送得箱子还要回去当值” 马明连忙道“哎哎哎,急什么,你那么卖力干活加你工钱吗?我看这样慢慢走过去,过二条街那边有个茶摊,坐一会在走不急” 唐万三显得好笑道“好你个马明,连这都想借故偷懒,梁队说了有人在东门等着呢” 马明道“那回来在喝也行,你看马上就要换岗了,歇一会在回去” 张贵荣笑看马明“等把箱子送到,你想怎么都行” 也是这话,五人将马车送达东门,那边有身穿锦服男子早在候着,这人认得马车上前“怎么这么慢” 杨成下车把缰绳给这人道“不慢了,我说你们也是,府里那么多下人不要,偏偏把我们调去这不嫌麻烦呀” 这人看得一眼扬成上车也不废话“替我谢谢梁队” “驾”这人策车走了。 余人慢慢走回去,马明想想那些箱子不轻顺口问道“你们说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那么沉?” 唐万三懒懒抬眼看马明道“你关心这个干什么,装得什么也不是你的” 第306章 众矢之的 可不是,箱子里有什么关马明什么事,索性也不问了,到得茶摊前马明指着摊子道“喝碗茶在回去?” 旁人还没答复慕雪行抢先道“我就不喝了,你们喝吧” 旁人都有坐下意思,慕雪行却是唱反调,马明显得气冲冲道“哎,你别装勤快好不好” 马明的不快没有影响到慕雪行,慕雪行哂笑“我不是装勤快,是想着回去和梁队说朱雀桥岗位之事,那天想说来着,不是有事耽搁了” 马明做出深思表情,朱雀桥的事情的确比喝茶急,马明凑上前道“啊,那么都回去吧,朱雀桥的事比较重要” 唐万三听得马明一会东一会西的样子,借机笑讽得一句“月底工钱比偷懒喝茶重要了?” 马明知道唐万三笑讽,脸厚对此也不上心笑道“废话,没工钱领哪里来的钱喝茶” 五人回朱雀街找到队伍,也就差一刻钟就是换值时间,如此一来也没有必要急着回去,等到了点才和队伍回城防司。 梁宝方人在城防司,慕雪行将朱雀桥的事情提了,见得其他人眼珠显得迫切瞧着自己,这个办法的确是好,如果不答应这些人肯定会在私下念叨自己。 梁宝方可不想被这些人私下议论,梁宝方显得体恤下属道“当值的是你们十人,怎么安排你们决定,只要不妨碍巡视,也别向我喊苦喊累就行” 听得梁宝方答应,众人大喜,纷纷夸慕雪行是大功臣,非要请慕雪行吃饭,拗不过重人热情只能答应。 刚好也是换值时分,十人成群结党去了酒楼吃喝。 这顿酒真是喝的天昏地暗,散场后,慕雪行扶着张贵荣,张贵荣也是扶着慕雪行,两人搀扶对方摇摇晃晃这才勉强回家,酒是喝得不少一见床二人倒头就睡。 昨天上的是早值,今日上的是午值,是以才敢放开肚子吃喝,慕雪行张贵荣睡到午时前才醒得过来,张贵荣眼一睁起得半身大呼头痛,嘴中骂咧咧道“那是什么酒,喝的时候倒是顺口,现在头怎么这么疼,怕是掺水了吧!” 慕雪行让张贵荣嘀咕声吵醒,阳光射到眼睛,慕雪行眯着眼觉得光线异常刺目,缓得片刻这才张开眼睛“什么时辰了?” 张贵荣头重脚轻下床,扫得一眼窗外“怕是近午时了” 慕雪行揉得揉眼翻身下床“洗漱,当值” 两人打水洗脸,张贵荣这才觉得舒坦一些“我说,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慕雪行拿脸巾将脸抹了笑道“怎么嫌弃我?” 张贵荣嘿嘿一笑“你又不是小娘子,我为什么不嫌弃” 慕雪行持盆将水倒了笑道“这话要让嫂子听见,小心她剥你的皮” 张贵荣想起陆红,眼眶一湿看上去也是想念得紧,见得张贵荣红着眼问“怎么?” 张贵荣借着面巾抹脸,将眼中泪水擦了“没什么,走吧,别迟到” 慕雪行看人片刻一猜,明白张贵荣也是挂念陆红,算算时间从靖北开始到现在,张贵荣也是有三个月没见到陆红。 张贵荣没把陆红接来也是有自己顾虑,慕雪行不想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以装作视而不见。 慕雪行张贵荣还没到城防司,马明八人在院中有的蹲着有的站着,马明蹲在地上双手撑膝就像蹲茅坑般,大是苦恼道“梁队那话是什么意思?” 杨成板着张脸就好像被人催债一样“什么什么意思,你还没听明白吗,昨天我们拉的箱子,其中有对金镯子丢了” 唐万三原本半蹲在地,现在起身显得情急来来回回镀步抱怨道“你们说说,这算什么事情呀,我们去帮忙搬箱茶没一杯喝,东西不见就赖上我们,真是触得霉运了这回” 马明想得想在道“这不对呀,箱子是我们一同搬的,路上也是在一起,就算有人想拿也没有机会呀” 杨成脸色一变咬牙看着马明道“你住口!你真是什么都敢往嘴外说,你这意思金镯子是我们当中人拿的!” 马明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也没想到这一层,现下让杨成问住也是紧张道“我。我不是这意思,我这不是在分析情况吗!” 杨成白眼看人道“得了吧你,就你那破脑袋还分析,别添乱就好了” 马明闷闷不乐蹲着不在说话。 梁宝方负手脸色严肃过来,众人见得梁宝方赶紧都起身,唐万三率先出口喊冤道“梁队,金镯子我们真的没拿,这事你可要和陈大人好好说说,我们胆子在大也不敢拿陈大人的东西呀” 梁宝方一张脸显得很臭,审视众人毫不客气骂道“说个屁!陈大人已经骂我一顿,我可告诉你们,不管谁拿的赶快交出来” 梁宝方指着独间道“从现在开始我屋门都开着,在下午换班前只要把镯子放我桌上,这事我可以不深究,如若不然这镯子你们筹钱来赔” 马明脸色刷的变色“梁队,我们这工钱怎么赔得起金镯子,这。。这不是要我们命么” 梁宝方厉声道“要你们命?赔不出来陈大人就会要我命!” 马明五人去搬箱的赔偿还好说,巡队里另外五人根本就没去,如今要一同赔偿怎么会乐意接受,有人道“梁队,这不公平呀,他们搬箱我们没去呀,这钱可不能让我们来赔” 没去的余下四人纷纷附和“是呀。是呀。我们根本就没去,为什么也要我们来赔” 梁宝方冷声道“还有理了你们,觉得自己无辜是吧,那好,大门可是开着呢,想要喊冤去找陈大人?,我不拦着” 另外五人默不作声,他们怎么敢蹬陈府大门喊冤。 梁宝方看向杨成三人“你们仔细想想昨天搬箱子细节,有谁最有可能拿东西?” 杨成三人陷入沉思,半响默不作声。 等得半响不见人做声,梁宝方催道“说话呀,想到什么没有” 真相就只有一个,马明突然想到可疑之处,叫道“想起来了,梁队,我们进去搬大箱子的时候都是二人进去,有另外一人在旁,就算起意要拿什么也是不敢呀,是不是这理?” 梁宝方显得不耐烦道“废话!说重点” 马明咽口唾沫不敢在废话“梁队,你先前说那金镯子是放在小箱子里?” 见得马明明知故问梁宝方瞪人一眼道“是呀,我不是刚说过,你想说什么?” 马明双手一拍,掌声响得很就如捕快破了大案一般喊道“明白了,我知道是谁偷的了,梁队,当时你不是让慕雪行进里面拿的小箱子,他一个人进去拿着箱子出来,要说偷东西只有他最有可能了” 马明这么说,旁人听得有嫌疑人,赶紧纷纷附和,试图把罪名扣到慕雪行身上,唐万三眉间愁眉一扫笑道“真有你的马明,不去当捕快可惜了,梁队,我看东西肯定是慕雪行拿的,你们说是不是” 只要不是让他们赔钱,谁管慕雪行是不是无辜,余人纷纷附应“对对对,梁队,这小偷肯定是慕雪行” 杨成还算有些理智,杨成显得忐忑道“梁队,这事要好好问清楚才行,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扣罪,这毕竟关系到城防军声誉” 马明好不容易才找个慕雪行出来,听得杨成意思是想为慕雪行开脱,马明顿时恼道“杨成!明明是慕雪行拿的东西,他偷了东西换了钱自己去逍遥快活,却让我们赔钱你要干这冤大头,我可不干,在说,东西都丢了,还有狗屁声誉呀,这事应当赶紧把窃贼交给陈大人处理” 唐万三当下道“马明说得不错,赶紧把窃取交给陈大人处理,把人交出去城防军声誉不是保住了么” 杨成听马明信誓旦旦说慕雪行是窃贼,挑眉道“马明!不要光想着自己那一点工钱,你亲眼看见慕雪行偷的镯子?这事要让陶统领知道,还不借机扣罪,你知道城防军规矩,窃贼可是要乱棍打死的!” 马明当场着恼道“杨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陶统领公私不分?” 杨成顿时胆怯道“我。我不是这意思,反正捉贼拿赃,不能胡乱猜测” 唐万三扫得众人一眼“哎,慕雪行呢,还有那个张贵荣这二人怎么还没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马明不失时机道“还来什么,做贼心虚只怕早是跑了” “谁跑了?”慕雪行张贵荣这时正巧入得城防司大门。 马明先前还横,见得慕雪行出声询问,这下却是没吱声。 梁宝方踏前二步,抬眼打量慕雪行,梁宝方以看贼偷口吻询问“慕雪行,昨日去陈府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一大早的梁宝方就扣罪过来,慕雪行眉峰一皱“我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梁队这是什么意思?” 梁宝方直视慕雪行道“陈府昨日丢了东西,反正是你们五人搬的箱子,东西肯定是你们当中一个拿走” 话落,梁宝方看向众人道“我还是那句话,从现在开始我屋门开着,只要东西还来绝不深究,如若不还。。” 梁宝方冷哼一声“你们自己想办法筹钱!” “梁队。梁队”马明起身正要追人,唐万三将人拉住“追人有什么用” 慕雪行张贵荣在左,马明余人在右,双方如同楚河汉界般相对而立。 第307章 故意栽赃 对方眼睛就像看贼般往慕雪行方向投射过来,张贵荣感受到对方不善目光拉慕雪行往后退几步“我头疼很没听明白,梁队是说昨天我们拉的箱子丢了东西?” 对面除杨成之外余下七人不善目光往慕雪行压来,慕雪行犹如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眼劲反压回去,那七人见得慕雪行如此盯着他们感到害怕,纷纷将目光收了。 慕雪行沉吟片刻方道“不光丢了,还认为是我拿的” 张贵荣勉强打起精神道“昨日就不该喝那酒,头疼脑重的我可没了主意,这是真丢得东西?还是梁宝方故意为难你” 慕雪行摇摇头“不知道” 张贵荣埋怨一句“我看就是故意的,你对他的苦口婆心怕是要浪费” 慕雪行坦坦荡荡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机会给过,不珍惜我也没办法” 如果是对付故意为难,身正有什么用,张贵荣道“这事你要怎么办?” 慕雪行还没说话,杨成上前道“慕兄弟我信你,同时也信城防军里没有小偷” 杨成的相信让慕雪行心中一暖,温笑道“多谢杨兄弟信任,先当值吧” 余人上街巡视。 在巡视途中,先前梁宝方也说详细,现下慕雪行张口询问杨成“杨兄弟,梁队说丢的东西是什么?” 杨成如实答复“是一对金镯子” “金镯子?”张贵荣大是纳罕道“那么说箱子里的东西都是贵重物品?” 当时箱子很重,他们也没开箱来看,谁知道里边是石头还是贵重物品,杨成道“谁知道呢,不过陈大人那么大的官,如不是真的丢了东西,怎么会为难我们?” 话落,杨成抬眼一看慕雪行询问“慕兄弟此事你看怎么办?” 慕雪行觉得好笑看得杨成道“杨兄弟,丢没丢东西,这要由监法寺的人来查,我又不是捕快,也不是监法寺的人,案子我可不会查” 慕雪行的话溜入马明耳朵里,马明安耐不住回过身来道“我说慕雪行,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种事你还想蒙混过关?我问你,当时是不是你独自去拿的小箱子,除了那个时候我们搬箱子的时候可都是两个人” 慕雪行简简单单反问一句“当时箱子是锁上的,我一没钥匙,二没偷儿开锁技艺如何能够开锁?” 话赶话口头也不愿意认输,马明在道“谁知道你以前是不是偷儿” 杨成狞眉道“马明!” 见得杨成将要发飙止得话头,不在说话。 慕雪行道“当值吧,这些事监法寺会查个明白” 梁宝方不陪他们巡视人自然是在城防司,梁宝方坐与屋内盯着空空荡荡还没有人送上镯子的空桌,梁宝方发呆片刻,见得江越和陶海如入屋,他们过来也没打招呼,不请自来梁宝方忙道“统领,江队长怎么来了” 陶海如入屋直接就坐,江越照顾十分周道立马倒茶,陶海如喝口茶后询问“陈大人的事我已经知道,偷儿是谁?” 梁宝方恭恭敬敬答复“统领,人还没查到” “没查到?”江越横眉道“怎么会没查到,将搬箱子的来审,一问不就知道了” 梁宝方慌惶道“江队长人问过了,当时搬箱子都是二人一起,除慕雪行单独拿过箱子之外。” 陶海如双目一睁“他单独拿过箱子?” “是呀” 陶海如和江越对视一眼,江越便笑得出来“你看,偷儿不就查出来了,赶紧把人送去监法寺” 梁宝方显得为难,为难倒也不是为慕雪行着想,梁宝方道“江队长,捉贼拿赃,没有证据监法寺也不会扣人” 江越正要说话,见得陈大人来到院中,陈大人扬声道“也没有人呀” 梁宝方在屋内寻声看去看见院中陈大人,梁宝方招呼一声“陈大人” 陈大人看一眼屋里还有陶海如,一见陶海如也在陈大人忙着迎上来笑容满面“见过统领” 如按照官职来说,陶海如比陈大人低一些,招呼是要陶海如来打,但是陶家名望深,陈大人可不敢在陶海如面前摆官威。 陶海如见陈大人还算上道轻笑“陈大人怎么来了?” 陈大人恭笑“就是来和梁副队长说声,这件事是误会,那对镯子找着了,误会,是误会” 陈大人在向梁宝方道“上次我也是急一些,说的话梁副队长不要见怪” 找到金镯子梁宝方也是松得口气,梁宝方舒畅笑道“找到就好,何来什么见怪” 这件事梁宝方显得满意,陶海如却不太满意,陶海如故意拉长音道“镯子真的找着了?” 陈大人笑道“真的找着了,是小女落在另外一个妆盒里” 陶海如却道“真的找着了?陈大人能确定是同个镯子?不妨在多找几日,没找到的话就去监法寺报案” “报案!”陈大人道“都找到了,还报什么。。”案子陈大人没说出口,因为听出陶海如有所暗示,陈大人小眼咕噜一转试问“陶统领意思是,下官。下官没找到镯子?” 陶海如说过的话不想在重复,江越可是陶海如肚子里的蛔虫,江越扬声道“陈大人耳力如此不济,是否是年老昏迈?如是力不从心应当回乡享些清福” 陈大人一惊连忙跪下,他这官是去是留,还不是陶公一句话的事“下官愚钝,还请统领明示” 江越轻轻一嗤道“还明示什么?不都告诉你了,镯子还没找到,在多找几日在找不着就到监法寺报案” 陈大人眨得眨眼,脑中猜思飞转,有些弄明白陶海如意思后谨慎在道“统领意思是。。过几日。下官去监法寺报案?” 陶海如什么话也没说喝得口茶。 陶海如没说话,陈大人也不敢走显得犹豫,直愣愣看着陶海如。 陶海如已经端茶送客,陈大人还在跪着,江越不得不出声道“陈大人请吧” 看陶海如面色那是不肯在说什么了,陈大人道“下官告退” 陈大人退下,江越抬眼在看梁宝方“听明白了?” 这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梁宝方迟疑片刻“听。听明白了” 听得梁宝方答复,陶海如微笑看人起身道“好好干,亏待不了你” 人走室空,只剩梁宝方如一尊雕像凝立屋内。 说实话梁宝方并不想在招惹慕雪行,因为见张谦的把柄握在慕雪行手里,如将慕雪行惹毛和江越说上一句,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情况不容他拒绝不是,如忤逆陶海如意思也是要打包走人。 进退两难之事,肯定是要选择一个权势比较大的人。 慕雪行余人巡视直到午时,众人回到城防司,梁宝方凝立院中见得人陆续回来,巡队是回来马明余人目光显得躲躲闪闪不敢和梁宝方对视,一对视害怕梁宝方又问起镯子之事。 梁宝方也不多问,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众人进饭厅吃午饭,慕雪行吃到半截一人出厅,见得慕雪行外出,梁宝方琢磨片刻放下筷子跟人去了。 慕雪行脚步显得有些急走出的城防司,梁宝方在后小心翼翼跟踪,慕雪行走到一家金铺前止了步,抬头看一眼金铺匾额这才入内。 梁宝方远远瞅人一眼心道“他去金铺做什么?” 隔日,陶海如差人将梁宝方叫去陶府。 “见过陶统领” 陶海如脸上含了一缕雍容的笑意,和言道“我不是让你盯着慕雪行,他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先前梁宝方从未盯人,之前打算借着张谦为难一下慕雪行没成功,恰好昨日跟着慕雪行去金铺,如是没跟现下倒不好答复。 梁宝方庆幸昨日跟过人,陶海如询问梁宝方立时张声道“他昨日去了金铺” “金铺?”陶海如显得意外道“他去金铺做什么?” 梁宝方也没进去询问,关于细节知道也不清楚,现下只能猜测道“陶统领去金铺还能做什么,不是去买首饰,就是将金块溶了做首饰,那慕雪行祖上是茶商,想必手底下还是有些余钱,去趟金铺也不奇怪” 陶海如向上挑起的唇勾勒出笑纹“余钱?你怎么知道他有余钱?一个落魄茶商后人如有余钱的话,还会来城防军干活?” 这话也不能说有错,梁宝方奉迎一句‘统领说得是” 陶海如似笑非笑看梁宝方问“你说,一个城防小卒去金铺做什么?” 这个梁宝方怎么猜得出来,梁宝方道“这个不清楚,稍后去金铺问问就是” “问?”陶海如轻声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肯定是拿了金镯子去金铺溶了销赃” “这。。” “什么这的那的,我看这就是事实” 慕雪行还拿着梁宝方把柄,梁宝方也不敢胡乱栽赃,硬着头皮突然道“统领。那。那慕雪行实在是难缠,我。我不想在招惹他” 陶海如笑道“有我撑腰你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 江越从外而去笑吟吟道“统领,我们还愁没有什么借口,这慕雪行却是自己送得借口上来,他去金铺是最好了,等陈大人去报得案,这就是证据!” 江越的话梁宝方也是听见,人只是沉默低头,陶海如看向梁宝方“梁队长,你能得到如此闲职位,是江队长向我举荐的你,你当真不愿珍惜?” 第308章 监法寺 梁宝方实在是难以做下决断,如果这次为难不成,大有可能会让慕雪行反咬一口,就像慕雪行告诉他的一样,陶海如可以肆无忌惮找麻烦,出得事陶海如不会有事,他就难说了。 见得梁宝方犹犹豫豫,江越起声道“宝方兄弟,你是从乡下上来讨生活,我见你机灵明白事理这才向统领举荐,你说慕雪行给统领惹得多少麻烦,这口气能不讨回?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外来人,能在建康立足吃好喝好这是拜谁所赐” 江越话都说到这份上,梁宝方还能如何,总之梁宝方是不愿在回乡下“统领尽管吩咐就是” 今天不当值,慕雪行去看祖冲之,祖冲之经得慕雪行上次教诲,人已经不在披头散发,将头发整整齐齐扎竖起来,祖冲之那双聪慧双目现下在无发丝遮蔽,整个人看上去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见得慕雪行过来,祖冲之上前欢迎“你又来了” 上前欢迎姿态显得很是热切,可你又来了四个字好像不想看见慕雪行登门,慕雪行笑问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不欢迎我过来?” 祖冲之觉得他说的话没有任何毛病,纳罕看一眼慕雪行“欢迎呀,如果不欢迎你过来,我早就拿扫帚赶你出去” 慕雪行苦笑“那么你又来是什么意思?” 祖冲之道“你又来就是又来的意思,你上次来这次在来不是又来?这话有问题?” 听得祖冲之说的如此拗口,慕雪行好笑道“你这个人就是奇奇怪怪,忙什么呢?” 慕雪行看向院子一个大圆球询问“这是什么东西?” 祖冲之听慕雪行问起这个大是热情道“这是观星仪” “观星仪?”慕雪行抬头看看天际,现下晴天白日一颗星星也没有,慕雪行失笑道“你鼓捣这个做什么?” 祖冲之如数家珍道“一来想重算历法,二来自然是观星”祖冲之上前热络介绍道“你看这些环,环面上刻有十二个大格,大格对应十二时辰,每个大格在分有四小格代表一刻钟,这根竖向地面的叫立轴,与子午环相连,朝上的一点指向北天极,朝下的一点指向南天极,并由伸出两个弧支撑着,里面圆环叫做“赤经环”,还可以绕立轴旋转” 慕雪行看着构造有些复杂,脑壳看得也是重“这东西也是精巧的很,你是怎么想到的?” 祖冲之耸耸肩道“不知道,想着就出来了” 慕雪行大是敬佩竖起大拇指道“这东西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来,不过,看上去有些糙呀,这不是成品吧” 祖冲之叹口气道“当然不是成品,如要确确实实按照我设想做出来,那可是要花不少钱” 慕雪行想得片刻在问“你说,你还想算历法?” 祖冲之笑道“自己算了玩” 慕雪行心道“太子如果上位,摒弃旧历立新历,其中会有一些动荡,但是这算是新政” 慕雪行笑看祖冲之道“你这历法算好了能不能给我看看?” 祖冲之哈哈一笑“这有什么不能的,到时候给你看就是” 慕雪行上前摸摸观星仪道“祖冲之,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祖冲之也不见外“有呀,你有钱是吧,那么把钱给我,最多半年就能做出成品” 慕雪行没好气看人道“什么叫我有钱就给你钱,你就不能客套一下?” 祖冲之眯眼看人“客套?我为什么要客套,你有钱就给呗,没钱就别给,反正我是没钱,你给不给自己看着办” 慕雪行顿时哭笑不得。 在慕雪行和祖冲之说话的时候,梁宝方就在院门外偷听,离得有些远,听声也是断断续续,不过该听见的也是听见,梁宝方冷笑道“还想改历法,真是痴人说梦,这事国舅国公不点头能办成?” 祖冲之请慕雪行到屋内入座,二人坐下祖冲之问“对了,张贵荣呢” 慕雪行苦笑“我说祖冲之,你也不小了,张大哥比我们年长,可不能直呼其名” 祖冲之奇道“他不是叫张贵荣?” 这话倒把慕雪行稳住“是” 祖冲之道“这不就是了,取了名不让叫?那取名做什么?” 还别说,这歪理还很有道理,可这是歪理? 慕雪行苦苦一笑不在和祖冲之纠结这事“算了。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管不着” 祖冲之看一眼观星仪问“对了,你知道北斗七星?” 慕雪行浅笑“知道,小时候我还好奇呢,那北斗七星为什么是勺子状,那勺把为什么有时朝东,有时又向南?懂事后看过张衡手迹,里面有句话叫做“近天则迟,远天则速” 祖冲之没想过慕雪行还有这兴趣,祖冲之仿若遇到知自般侃侃而道“为什么能朝东向南,这个简单呀,史记历书里说过,斗柄所指,建十二月” 慕雪行点点头“冠子里面还说,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祖冲之大喜道“行呀,冠子你也看过” 先前慕雪行祖冲之入得屋,梁宝方也不能入院来偷听,是以,对方入屋时人是离去。 见过祖冲之第二日,早上巡视过后余人回到城防司用午饭,马明咬得口馒头如同嚼蜡道“你们听说没有东王到北朝议和了” 唐万三见得马明显得魂不守舍笑道“议不议和与你何干?怎么我看你有些心神不宁?” 马明见唐万三什么事也没放在心上,冷冷看人道“你小子真是不知天下大势,人家议和有我们好处?你也不想想,他们不打了,肯定是要合谋找人来打” 唐万三笑看马明“你也别以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二朝打得这么些年,打不下去肯定是要议和了,议和过后自然是休养生息,兵都养不饱还想合谋欺负别人?” 听得马明唐万三谈论起议和之事,张贵荣偷偷看得慕雪行一眼,慕雪行现下就好像不藏事一样,事不关己喝粥吃菜。 慕雪行不把这事放心上,张贵荣也没多事询问。 吃过饭都出厅在院中活动闲聊,慕雪行张贵荣离其他人远一些,张贵荣现下终将是没忍住询问“马明说的话你怎么看?北王会不会因为太子的事情与南朝为难?” 慕雪行对此并不担心,目视午时落在地上的屋影“那边的事现在不用操心,议和这种事情不是坐下来就能谈妥,要想谈拢三五月是最短的” 张贵荣惊讶道“要谈这么久?” 慕雪行漫笑道“不要说三五月,谈个一年半载也是有可能,东王去北朝就只是露露面,或许会在靖北待个十天八天,这些天里不会真的谈什么,深的就不说了,你想呀二朝打这么久,城池互有攻陷,伤亡对半分,如何抚恤,如何赔偿,如何割地相让,这些问题岂是能三五日能谈妥?” 张贵荣也不知道议和是要谈什么,以为只是在纸上画押签字什么的,说是停战就成,哪里能想到还这么复杂。 张贵荣有些不敢相信道“还要谈这些呀?如果要谈这些我看一年半载也不够” 慕雪行笑道“他们谈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众人个自闲聊一阵,杨成招呼众人道“行了,行了,歇够就巡视去吧” 过得几日,慕雪行队伍还在街上巡视,这时只见另外一个巡城队伍过来,马明认识其中一人笑道“这不是纪三老弟么,这又不是你们巡防路线,怎么都过来了?” 纪三紧张打量马明道“我说你们是不是惹什么事了?梁队让我们过来为你们替职” “替职?”马明大为意外道“替什么职?” 纪三道“梁队没有明说,就是让你们部人都去监法寺一趟” “监法寺!”马明一听头皮一炸“完了,定是陈大人到监法寺报案了” 有一个当时没去搬箱在人紧张道“梁队,让我们也去?” 纪三道“我不是说了吗?梁队说你们,部都要去” “凭什么呀,当时我们又。。” 杨成没让人说完话,扬声道“行了。说了让都去,那就都去,不去的自己掂量会有什么后果” 监法寺招人还从来没人敢不去,不去不是等于不打招?。 众人到的监法寺外头,监法寺三字匾额就像明晃晃的利刃居高临下审视他们,马明一见匾额就觉得脖子有些凉飕飕。 来是来,都站在大门外不敢进去,门里有捕手出来见一堆人围在门外“干什么的!往里看什么这是看热闹的地方?” 杨成上前赔笑道“我们是城防军的” 一听捕手就明白了,捕手道“都到齐了?” “齐了,十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捕手冷眼扫一圈似乎是在看人数,人的确是十人没有漏人,捕手冷声道“耽搁这么久,我们正要出门找你们,都跟我来” 入得大门是个大院子,一入大院子只觉得寒气刺骨,唐万三缩着脑袋道“我说,这里怎么这么冷” 马明也是有同样感觉“是呀,是不是。。”马明压低声音道“冤魂太多。” 唐万三猛打一个激灵道“别吓我。。呀” 第309章 对质公堂 领头捕手听有人在后嘀嘀咕咕,回过头来瞪目挑眉警告“都别说话,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捕手张口有些不必要说的话自是不说,众人来到监法寺正堂,堂上监证官高远和江越早在等候,梁宝方在旁陪侍,十人陆续入堂。 捕手让他们分别站好,高远坐在公案后头,双目亮堂扫看堂下十人一眼,高远中气十足起声先道“陈大人丢失金镯子,这事陈大人交于本官权处理,你们当中谁是慕雪行?” 名字已点慕雪行也不能龟缩在后,像这样的时候龟缩没有用,不出列江越梁宝方也会把他纠出来,迎着高远扫视目光慕雪行从队列中从容不迫踏前一步“大人,在下是慕雪行” 慕雪行昂首挺胸面对高远,完没有悔过姿态,高远那双眼睛如同刑具盯人,见得慕雪行气宇轩昂,倒是不像会做偷鸡摸狗事情之人。 不过有些事做不做不能光看一张脸,高远并没有让自己对慕雪行初次印象影响断案,高远冷静审视慕雪行问“经得江队长和梁副队长同时暗查,已是查明金镯子是你窃取,你可知罪?” 慕雪行并没有让监法寺这样的地方吓坏,思绪清晰声音洪亮且堂堂正正道“知罪?敢问一句,说我偷取金镯可有什么证据?” 高远往江越看去一眼,江越触及高远目光,转眼看向慕雪行先是冷笑在而傲然道“梁宝方” 梁宝方将头抬起走得数步来到正堂中央凝立慕雪行面前,看这架势是准备和慕雪行对质,梁宝方人是站得很稳,实际上心里底气不是很足,有江越在旁梁宝方只能硬着头皮道“想要证据好说,我就是人证,物证就在门外” 慕雪行目视梁宝方,对于梁宝方今天在这里显得很是失望,梁宝方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置身事外。 说也说了,机会也是给过,不要慕雪行也是没有办法。 慕雪行无视梁宝方所说向高远道“大人,虽然不知道梁队的人证物证是什么,但我是冤枉的,我并没有从陈府箱里拿任何东西,大人明察” 高远正视慕雪行面色,从面色上看没有任何心虚,而是显得相当冷静,能在公堂之上还如此冷静,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高远多看慕雪行两眼才道“不将你私召过来就是在明察,同行之人可以作证也可旁听,只要你是清白无辜本官自会还你公道” 江越给梁宝方使个眼色,梁宝方受得江越威逼,现下只能无可奈何向慕雪行高声道“先别急着喊冤,我问你前日你是不是去过金铺?” 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能认,做过的事自然是要认,慕雪行似乎早是料到梁宝方会有此一问,慕雪行实话实说“是,前日是去过金铺?不过,梁队是如何知道我去金铺?莫非是在跟踪我?” 面对慕雪行反问顿时让梁宝方词穷,是呀,不跟踪人怎么知道对方会去金铺,梁宝方词穷也只是片刻,反应也算是快,梁宝方表现得坦坦荡荡道“我是在跟踪你,因为事先怀疑你才会注意你动向” 这话合情合理,慕雪行对此也无法反驳。 高远摸了摸惊堂木并没有拍淡声询问“梁副队长,慕雪行去金铺做什么” 梁宝方转身向高远禀告“回大人,慕雪行去金铺是拿着金镯子去溶了” “啊!”马明余人在旁一听,登时哗然而起,马明叫得出声直接对慕雪行落井下石道“慕雪行真是你拿的金镯子!你可真行呀,这事问你还不承认,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唐万三见梁宝方亲自指证哪里会怀疑什么,唐万三也是不嫌事大出声指责慕雪行行为不端道“慕雪行平日看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私下手脚倒长,有你这样的人在城防军里,真是有则损城防军声誉” 张贵荣听见慕雪行让人连翻指责忍不住道“梁队,慕兄弟不是这样的人,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闭嘴!”梁宝方见张贵荣胆子不小,敢在公堂为慕雪行辩护,梁宝方厉喝一句在道“我知道你平日和慕雪行交好,但这里是公堂有些话想好在说” 高远纳罕看一眼慕雪行,居然受到同个巡队的人斥责,如此看来平日和这些人关系并不怎么样。 和别人关系不善,也不一定是人品有什么问题,也可能是性格孤僻,一切依造证据说话,高远沉问一句“慕雪行你还有什么话说?” 慕雪行完不理会其他人对斥责,整个人如同身在无人之境缓声道“我是去过金铺,但溶的不是金镯子” 江越听得慕雪行狡辩冷笑道“还敢嘴硬,你这人真是死不悔改,偷得东西不认,还想在公堂之上试图蒙混过关” 江越面向高远道“大人,这慕雪行是不是溶金镯子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把金铺老板叫来一问便知” 高远点头表示同意,高远看向一旁凝立捕手问“人到了没有?” 捕手看一眼门外齐声回应道“人就在侧堂候着” 高远在道“带人进来” 捕手下去将人带来,金铺老板慌慌张张入内施礼“见过大人” 江越目光凛凛威慑看向金铺老板“把他溶去镯子字据拿出来吧” “是”金铺老板和江越对个眼神,立马应得一声,正要从怀中取出字据,这时慕雪行却是有意阻拦“慢着” 慕雪行不让金铺老板拿出字据,江越这时冷笑看人“怎么?心虚了?” 慕雪行眼中波澜不惊抬眼看得江越一眼,对此江越的话慕雪行没有答复,慕雪行面向高远询问“我虽是城卒,职低人微,但也容不得别人诬陷,人活在世清白最为重要” 高远十分同意慕雪行这句话,是以点头回应。 慕雪行先是提醒高远一句道“江队长与我有过节在先,此事是江队长公报私仇,不管我是不是有罪,敢问大人一句,如是证明我的清白,江队长会如何处置?” 高远公公正正道“监法寺是为民澄冤之地,如有人试图在本官面前凭白诬陷好人,本官自会依律处置!绝不轻饶!” “这就好”有得高远担保,慕雪行也就放心。 江越一副不屑神态盯着慕雪行,梁宝方则是微微发憷,真不知道慕雪行有什么证据能自证清白。 见得慕雪行底气十足,张贵荣喜忧参半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能应付此事。 慕雪行看向金铺老板道“把字据拿出来吧” 金铺老板恭恭敬敬呈给高远,高远接过字据一看眉峰一挑,惊堂木一响喝道“慕雪行你胆敢对本官说谎!” 江越神情显得愉悦看向高远道“字据上是不是写着,他溶的是金镯子” 高远怒视慕雪行“有字据为凭!你还有什么话说!” 面对高远高喝慕雪行就像一堵不透风的墙不为所动“大人,字据能否让我看看?” 江越笑道“大人,给他看看何妨,金铺还有底据,他撕了这张也不做数” 高远点头示意慕雪行上前,慕雪行接过字据一看上面的的确确是写着,他拿的是金镯子去溶,慕雪行从怀中取出属于他的凭据道“大人,这与我当时拿的字据并不相同” 慕雪行将两张字据呈上,高远一看不由大奇“怎么会。。” 两张字据一张写着溶金条,一张写着溶金镯。 高远惊堂木在拍直瞪金铺老板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张不一样的字据!” 金铺老板惊得跪下呼道“大人,他。他。他定是善自改过” 高远凝视两张字据字迹沉默片刻后道“改过?不可能,两个字据印章一致,字迹也是同一个人手笔,上面的字形墨迹深浅一样,没有私下涂改痕迹” 江越这时正声道“大人,金铺老板字据是从铺里拿过来的,这怎么会有假,如果不信还可以找底据来证明,你可不知道这慕雪行心思多得很,他的字据一定是用别人想不到的办法来篡改” 慕雪行冷笑反问“说我篡改?为什么篡改的一定是我?” 江越皆目道“为什么不是你,梁宝方你说城防军一个月工钱多少?” 梁宝方据实答复“城卒月俸米三石,俸钱二千铢” 江越斜眼凝看慕雪行“一个月才二千铢,慕雪行你篡改什么不好,偏偏篡改金条,我问你一个月俸二千铢的人怎么能有金条去溶?一根金条十二万铢,这可是一品官员月俸” “我的工钱的确是买不起金条”慕雪行十分赞同江越说法。 江越双目一睁“你承认是私下篡改了!” 慕雪行叹得口气道“是,我承认字据是私下篡改!” 旁人登时哗然而起。 高远道“既然已经承认,那么。。” 高远话没说完,慕雪行截话道“大人,容我在说几句” 高远将话头止住,江越凛然高喝道“大人,人证物证惧在!何须在与他狡辩多费时间,应该早拿下狱才是!” 高远显然有自己看法“早拿一刻,晚拿一刻不碍事,何必急于一时,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慕雪行施礼算是对高远道谢,慕雪行道“先前说承认字据篡改,我指的不是我的字据,而是金铺老板字据” 第310章 与女子为难 心中有鬼的人做事肯定是自先发慌,金铺老板字据江越的确是提前篡改,只是这篡改之事,江越做得十分隐秘,也不知道慕雪行是随口说说,还是看出篡改手法。 慕雪行这个人心思不少,江越还真的怕当场暴露,这次可不能在拖下去,江越提高音量道“大人!这慕雪行只是试图拖延时间强词狡辩,来人呀!还不把人押下去!” 高远目光如同打量一个笑话看向江越,捕手在旁凝立不动,很显得没把江越的话没听进去。 捕手不闻不动很明显是损责江越脸面,不过,捕手不是他的手下,人家不动江越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自生闷气。 高远也是丝毫不给江越面子,因为江越在监法寺公堂随声使唤捕手,这可是在挑战高远威信。 高远语声如同冷风道“江队长,这是监法寺不是你城防司,这人有罪没罪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不明不白扣人,江队长是要本官妄断冤案!” 江越一个小小城防军队长,可不及高远职高,江越当下惶恐道“大人莫怪,我也是。。” 高远微微举手示意江越不必在说,高远看向慕雪行“你说金铺老板字据是篡改有何凭证?如你空口无凭诬陷,本官绝不轻饶” 慕雪行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好人,慕雪行正色道“大人,请让人打二盆水过来” “你要二盆水作甚?”高远思虑不解询问一句。 慕雪行暂且卖个关子道“大人,将水打来自会真相大白” 没看出慕雪行葫芦里卖什么药,高远道“来人呀,取水” 两个小盆装水,摆在公堂中央,慕雪行邀请高远道“劳烦大人拿两张字据过来” 高远从公案后起身拿着两张字据过来,慕雪行看向盆中清水道“劳烦大人将我的字据放在左盆里,金铺老板字据放在右盆中” 江越油然高喝道“大胆!慕雪行你好大胆子,你是想毁去证据吗!” 慕雪行抬起严目看向江越“江队长有什么好急的,金铺不是还有底据?” 这话也是没错,高远犹豫看一眼慕雪行“你可想好了?” 慕雪行肃然道“大人,请” 高远依照吩咐将字据各放入盆中,纸张遇水纸面顿时一缩,慕雪行那张字据缩沉到盆底,金铺老板那张字据也是一样沉入盆底,只是有样东西浮得上来。 旁人见得哗然,马明瞪大眼珠道“你们看那是。” 浮上水面的是那个镯字,如此来看已是真相大白。 江越脸色一变“这。。这。。!” 慕雪行右手食指入水,将镯字黏在手上,左手入盆将字据取出,慕雪行向高远道“麻烦大人让人拿个托盘进来” 高远示意捕手,捕手将托盘拿来,慕雪行将字据小心翼翼摊开在托盘里,那个镯字也是放在托盘中。 慕雪行道“大人请看” 其实高远也不用在看,当时看见镯字浮上水面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镯字是经人剪贴上去,将原本金条的条字盖住。 贴自是要用胶,胶一遇水就稀,是以,不属于同一张纸的镯字就浮得上来。 江越见此面色连翻色变“慕雪行!你在搞什么鬼!” 高远并没有看江越,而是对金铺老板道“这是怎么回事?” 金铺老板连连磕头“大人。这。这是江队长,逼我这么做的。。小的。。小的。。” “胡说!你敢诬陷与我。。!”江越显得站不住高呼愤骂。 高远冷看面色惨白江越道“江队长,你还有话说?” “我。。我。我。”连翻我字,后门却是没有什么话在说,江越恼羞成怒,上前一脚将梁宝方蹿倒道“是他!是他和金铺老板设计让我蒙眼!这梁宝方心术不正该当严惩!” 梁宝方吓得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脸上现出怯弱讨饶神情爬向高远焦急呼怨“大人明察,这事是江队长指使我这么干的,我和慕雪行无冤无仇怎么会做下这样的事情” 见得高远冷眼看他不为所动,梁宝方转向慕雪行身哆嗦上气不接下气道“慕兄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我不该听从江队长指使陷你不利。我。你知道我没有这么大胆子是不是。。” 慕雪行心如铁石道“我和你说过,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是会有另外一个选择,我给过你机会的,大人,这事你务必公事公办!” 高远这时忽而冒出一句“我做事自然会是公事公办,慕雪行,你有件事还没说清楚,你一个小小城卒哪里来的金条?” 江越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对对对,这事不说清楚,不能让他走!” 慕雪行淡声道“大人,金条是陶公给我的,这个你可以派人查证” 就在慕雪行在监法寺之时,郭允靠着小榻打着瞌睡,迷迷糊糊之间听得远处有乐鼓声,郭允是打着瞌睡,可这是回朝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乐鼓声将郭允吵醒,眉头深深一皱唤得一句“侯三” 侯三从外而入“太子殿下,怎么了?” 郭允显得有些郁烦道“何人在远处击鼓?” “击鼓?”鼓声侯三没入屋还不曾听见,入得屋子这才入耳,侯三也不知道那是何人击鼓“微臣,这就前去查看” 侯三走到门旁,郭允将人叫住“等等” 郭允起身道“一起去吧” 沿着鼓声来到一处园内,曹谨香在园内翩然起舞,曹谨香穿着纯白长袖琉裙,刹那间整个人旋转起来就像是绽开百合。 郭允眼中目光,呼吸都集中在如花仙子的曹谨香身上,见得郭允过来曹谨香起舞得很是卖力,清水分明眼睛忽闪忽闪在翩舞中注视郭允。 郭允脸色微微显露笑意,见得郭允目光不离自己,曹谨香轻笑如花。 曹谨香一袭白衣就像是玲珑剔透珍珠,薄薄的,似乎呵口气就会融化掉。 郭允饶有趣味打量舞蹈中的曹谨香“侯三这人是谁?” 侯三专注看得两眼“太子,她是曹谨香,是尚书令曹誉之女” 话落凑近郭允耳旁轻声道“这就是国舅为太子选的太子妃” 郭允浅浅一笑“哦?就是她呀,有点意思” 见得美女郭允似乎显得忘我,也似是忘记是这个人打扰他小酣,话说回来美人这副皮囊确实会让人难以生气。 侯三见得郭允看得入神,招招手让人抬来凳子,郭允入座观舞,舞得一曲乐止,曹谨香上前请安“见过太子殿下” 郭允微微一笑道“曹小姐跳得真好看,就像花仙子一样” 曹谨香风姿如花浅笑“太子谬赞了” “谬赞?”郭允询问侯三道“你说,曹小姐舞姿如何?” 侯三笑道“绝尘如仙” 曹谨香轻笑如杏树花开“侯统领莫要取笑,岂敢与天上仙子堪比” 郭允略略轻笑“曹小姐,舞姿曼妙,本王看得意犹未尽在跳一曲如何?” 郭允既然爱看曹谨香自然不能拒绝,曹谨香飞出一个媚眼,眼波似秋水横流浅应“是” 乐起,曹谨香在是翩然起舞。 郭允皱皱鼻子笑问侯三“她一个尚书之女,你说是谁给她胆子来东宫起舞弄骚?” 这话一入侯三耳朵,怎么听声觉得不对,侯三见得郭允展笑询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从表情来看似乎是没有生气,但这词,起舞弄骚?不是生气是什么。 侯三斟酌片刻道“太子之意是。。。?” 郭允眼中含笑看人,眼中已是密布冷意“不要明知故问,不是国舅点头,她怎么敢来这里跳什么媚舞,我这舅舅真是把东宫当成自己的地方,想差什么人来就差什么人来” 听声知道郭允动气,侯三道“那么遣人走就是” 郭允嘿嘿一笑“遣人走,为什么要遣人走,你不是说她绝尘如仙?欲女仙姿又不是随时都能看见,多看,一定要坚持看” 乐止,曹谨香已是微微气喘,气喘也是正常,连跳两场怎么会不累,曹谨香在上前莞尔一笑“太子。” 郭允没让曹谨香说完话,郭允温笑道“曹小姐,别急着说话留些力气在来一曲如何?” “啊?”曹谨香有些难以置信凝视郭允“太子还要看。。” “看,怎么不看”郭允如同笑里藏刀道“没让停,不许停,否则就定你一个擅闯之罪!” 这场舞从午时直跳日暮西下,曹谨香身体如同散架这才让人送回府,曹谨香卧在床上,丫鬟雪儿侧坐为她揉搓,肌肉酸痛曹谨香咬着唇双眸中泪光闪烁,雪儿心疼曹谨香道“小姐,太子为何如此为难你” 曹谨香眼眸含泪道“太子不是为难我,这是他心里有气” 郭允不在这里,雪儿挺胆冲撞道“太子有气,也不能撒在小姐身上,这可不是男儿举止,找小姐撒气算什么本事” 曹谨香轻责道“雪儿,不许乱说,太子能与我撒气好过对我视而不见,这事你不能告诉爹爹,否则爹爹去和国舅告状,国舅又要为难太子了” 雪儿道“小姐,就算雪儿不说,你浑身酸痛在老爷面前怎么瞒得住” 曹谨香道“我没事的,歇一歇就好了,记住,在爹爹面前可不许多嘴,否则家法处置” “是,小姐” 第311章 在登水榭 郭允为难曹谨香这事范弘听说,人前往东宫。 茶桌上有果盘,盘里摆着三个香梨,郭允就盯着梨看,发得会呆听门外侯三道“见过国公” 郭允耳朵一竖知道范弘过来勉强打起精神,门开,范弘进来。 郭允起身相迎“国公怎么来了” 范弘凝视郭允一眼示意他不要起身“坐下说话” 二人就坐,范弘话还没说先是叹口气“在做什么呢?” 郭允闲笑道“没做什么,发呆打发时间” 范弘冷哼一声,这神态看似生气,眼中却是温和“发呆?既在屋中发呆,是谁为难的曹小姐?” 宫中消息比任何地方传得都快,范弘知道此事郭允也不意外,郭允如同赖气道“谁说本王为难她了,是她在为难本王,本在屋子歇着曹小姐偏偏在园中敲锣打鼓,没治清扰之罪就不错了” 听见郭允恶人先告状,范弘也是拿郭允没办法,这事已是发生,现在无论是斥责还是讲大道理都于事无补,其实道理也不用范弘说,郭允心中明白得很。 范弘只能无可奈何道“你呀” 郭允知道范弘不会对此事向他说教,看上去是为难曹谨香,郭允也是把握尺度没有做得太过分,范弘责不责问,郭允也是要表现出犯错的样子,郭允笑嘻嘻将桌上果盘推近范弘,郭允道“西域送来的梨子,国公吃过没有,甜得很” 范弘上得年纪,对这些甜不甜的东西没多大兴趣,看得香梨一眼道“就算是不满意,太子也不该如此为难曹小姐,怎么的总要给曹尚书留些面子” 范弘不吃郭允吃,拿起香梨咬得大大一口,梨汁蓄得满嘴,咽汁嚼梨郭允道“就是看在曹尚书面上,本王才罚她跳舞,要不然早是重责” 范弘笑得笑淡声道“这么说你还手下留情了?” 郭允将吃的半边的梨放回果盘里凝视梨道“这梨不小一口也吃不完,但如不吃放着也会坏,以前本王和国公想的一样,忍辱负重等待时机,本王等了,国公也等了,可这局势离我们越来越远,从靖北回来本王懂得一件事,时机等是等不来,要学会创造时机” “雪行是创造时机本王才能从靖北回来,要不然等得在久靖北大门也不会为本王敞开” “雪行?”郭允明明知道慕雪行叫袁望之,现下也没有旁人,郭允还是不愿呼其真名,可见心里对此还是介怀,范弘知道郭允为难之处,知道也用不着提。 范弘和郭允看法并不一致“为难曹小姐能有什么良机?” 郭允微微一笑“这事不能往曹小姐身上看,看国舅,人是他举荐为难曹小姐等同为难国舅,所谓见招拆招,国舅没动手我们怎么能够寻得反击机会” 这点浅理范弘大风大浪都走得过来,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人一旦年纪大了做事就会谨慎,没有极高的胜算之前是不会贸然出手。 范弘道“先别急,等雪行来我身边之时,才是反抗良机” “为什么一定要等他?”郭允显得有些含气道“没他我们就什么也不能做?什么都要听他的,难道日后本王当得南王也要看他脸色行事?” “太子!”范弘沉斥一声。 郭允知道这事是说得过分一些,叹得口气嘴角牵出苦笑“本王只是气他不该隐瞒真实身份接近” 范弘十分能理解郭允心情“他如真拿袁望之身份接近,你还会当他是朋友?” 对此郭允沉下脸并非答复。 范弘郁然笑道“还以为太子是单纯拿曹小姐出气,既然另有定夺这就好,走” 郭允起身恭送“国公慢走” 范弘离去侯三从外进来,抬着眼凝视郭允“太子,话可以说得委婉一些,何必如此直说” 郭允笑看侯三“不这么说在国公眼里,本王只是个孩子,你明白吗?” 侯三点点头不在接声。 声声瑟瑟,指着就是秋风,秋风过堂,慕雪行人在窗户边感受过堂风。 窗户是水榭的窗户,房间是明嫣的房间,慕雪行一人在屋里,明嫣仿佛忘记慕雪行上次窥视闺房之事,现在还敢让慕雪行一人待她房间里。 明嫣从门外款款进来,见得慕雪行凝立窗旁眺望,明嫣浅笑“看什么呢?” 明嫣声音很细就像那黄莺一般,这样的声线如耳让人觉得十分舒坦,慕雪行携笑回身“忙完了?” 明嫣浅笑看人示意入座,二人在茶桌坐下,慕雪行开起玩笑道“还敢让我一人待着,不怕我在进去?”说话时,慕雪行看得里屋一眼。 慕雪行看里屋,明嫣没有看,看上去明嫣对慕雪行并不戒防,不戒防但埋怨“慕公子,上次是乐菱说话快,你不要怪她” 慕雪行显得十分好奇凝视明嫣“乐菱说的没错呀,我进里屋的确非常奇怪,但更奇怪的是明嫣姑娘,为什么对此却不生气?” 明嫣没有让慕雪行说话拿住,轻轻一笑“里屋又不是宫内宝库,进去看又有什么关系,要说奇怪,慕公子更是奇怪,上次进去让人撞破,如是换了别人可没脸在登门” 慕雪行笑道“换了别人肯定是不来,我倒没有关系,脸皮厚” 明嫣掩唇轻笑“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话落,明嫣见慕雪行又是一人前来,是以一问“张大哥怎么又没来” 慕雪行如实道“他呀,我让他去帮祖冲之的忙,祖冲之最近在做一个观星仪,做好了明嫣姑娘不妨去看看,精妙的很” 慕雪行的话挑起明嫣一些兴趣“是吗?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 两人闲说气氛还是显得轻松,明嫣想着听说之事,有些为慕雪行担心“听说你昨天去监法寺了?” 慕雪行大为惊讶凝视明嫣“这事明嫣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明嫣婉笑道“慕公子也不想想,平日在水榭出出进进有多少人,别看建康不小,但这事呀,人口一传我哪里还能不知道的” 想起监法寺的事情,慕雪行显得有些惋惜“是去监法寺了,起因是陈大人丢了一对金镯,事后江越拿这事为难我,江越让人撤职,听说陶统领昨日打人一顿才将人赶出建康,不过可惜了梁宝方他是无辜的,也因这事受到牵连撤职走了” 明嫣才问一句,慕雪行却是洋洋洒洒说得这么多,看样子真是为梁宝方感到可惜,明嫣道“梁宝方这人我也是知道,这人有些小心思但平日很少与陶统领为非作歹,不过既然有心害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不值?” 慕雪行长叹口气将茶杯捧着“我是觉得吧,这世上没人想当坏蛋,只不过是因为环境或是局势所逼” 明嫣不是有意抬杠,对于这事明嫣却不赞同“慕公子话不能这么说,没办法的时候就要去帮人害人吗?这世上哪有这般道理,你看那些农夫活得很也辛苦,也是时常让人欺负,他们有害过什么人?” 慕雪行巧言善辨,明嫣这话倒是将慕雪行问住,慕雪行唯有苦笑“明嫣姑娘说的是” 乐菱这时进来先向慕雪行打招呼,不过这招呼显得不情不愿,明显还为上次慕雪行进里屋的事挂心,乐菱欠身就起,语速极快道“见过慕公子” 乐菱对慕雪行有气,慕雪行岂能看不出来轻笑“咦,乐菱姑娘这翡翠耳环不错,乐菱姑娘戴上更是显得明艳动人” 慕雪行嘴甜让乐菱大为受用,乐菱轻抚耳环盈笑道“这么说耳环真的买对了” 明嫣知道这是慕雪行故意逗人开心,明嫣温笑“乐菱妹妹怎么来了” 乐菱这下想起过来目的,乐菱道“明嫣姐姐,月底啦,该是做新衣裳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选布料?” 一说这事明嫣莞尔一叹“这事不是和鸨妈说过了,用不着每月月底都做新衣裳,有好些衣衫都没穿上呢” 慕雪行在旁听得好笑“明嫣姑娘,别的姑娘家有得新衣裳都是欢喜不行,鸨妈给你做怎么还不愿意” 乐菱抱怨道“鸨妈又不是白做的,钱也是从我们身上扣” 鸨妈此举慕雪行也是能够理解,像水榭这样的地方,肯定是要时常有新衣裳穿着,这样才能干干净净见客不是。 乐菱态度倒很奇怪,开始还催着明嫣去看布料,现下却也是埋怨起这事,女儿家的心思慕雪行也不想猜,猜也猜不透。 慕雪行称赞一句“明嫣姑娘倒也节俭” 明嫣薄薄叹得口气“哪有女子不爱新衣裳的,倒也不是节俭,只是穿不上做着也是浪费,每到这个时候水榭里的姑娘们,都爱相互攀比谁做的衣裳最漂亮,常年以往下去不利与姐妹们之间的感情” 慕雪行这时讶然凝视明嫣,没想到明嫣心倒很细,水榭姑娘表面上看上去都是和和气气,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水榭可不止三个女人,这么多女人在一起,平日攀比口舌之争是免不了的。 慕雪行也不想操这心,这事可比家务事更加难以处理,慕雪行起身道“明嫣姑娘既然要去看衣裳那么在下也就不在打扰” 明嫣见人要走,有些许不舍“慕公子,明嫣没说要去” 慕雪行笑道“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不去就是要去,行了,我是真有事” 第312章 劳师动众 还差十日就是国舅五十大寿,士族为得讨国舅欢心,陶公命城百姓都要为国舅庆贺,陶公叮嘱每条街都要张灯结彩。 这很是劳师动众,百姓怨言是有的,可谁让人家是国舅。 陶海如没了正副队长,现下没有什么好人选,位置是空着,陶海如来到城防司将慕雪行余人聚集起来,众人在院中列队站好,陶海如凝立他们前方道“想必你们也是知道,十日后就是国舅寿辰,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办事,朱雀街由你们负责” 陶海如恨恨盯一眼慕雪行在道“现下正副队长位置空着,我呢也操心不了那么多事,你们十人一队瞎忙活可不行,得提个主事人出来,你们谁想主事了出个声,办得好了些许正副队长有你们的份” 这话一出马明蠢蠢欲动,欲动但是没动,这事要是办得好有机会讨得正副队长职位,这个也可以算是往上爬得一层,可这毕竟是国舅大事,如办不好时候头颅在不在颈上还要另说。 动心的人不少,敢出声的却没一个。 见得没人自告奋勇出来,陶海如冷笑“没人愿意做?” 陶海如目光落在慕雪行身上笑道“那么我就点名了,朱雀街巡卫和百姓相关事宜,慕雪行,就由你来负责” 这事慕雪行假装不想贸然参与,如是马上应声陶海如肯定会觉得奇怪,毕竟办不好是要受罚,慕雪行扬声道“陶统领,在下初来乍到,人也不认识几个,和朱雀街街坊也不熟悉,如让我主事怕是要耽误事情,恳请陶统领另择人选” 上次慕雪行在监法寺巧舌如簧,有些巡卫想看着慕雪行笑话,是以纷纷附和。 “让慕兄弟主事,我们同意,他心思巧定是顺顺利利办好” 见得慕雪行要讨得甜头,马明可是不依了,马明犹豫片刻告诉自己“富贵险中求” 不冒一冒险怎么当人上人,马明提高音量道“陶统领,慕雪行人缘不善,这事他可办不好,让我来吧” 唐万三将嘴凑到马明耳旁道“不要命啦,真是什么事都敢往上撞,让慕雪行来干,这事可是吃力不讨好” 马明已经打定主意,也不理会唐万三相劝,马明肩膀一推唐万三道“一边待着去” 陶海如冷看马明“你干?可想清楚了?这事要干得好,赏!干不好,罚!” 杨成对马明也没有什么好印象,马明是什么样的人,杨成自然是清楚,平时就爱偷懒干活,现在这活是要号召朱雀街百姓做事,这样的事岂是马明能应付过来的。 见得马明不知死活,杨成道“马明,你听话得听完呀,别光听见赏字,那罚字听见没有” 杨成总是喜欢跟他对着干,马明摆起脸色道“杨成你可别小看我,来建康前在村里我也是操办过园会,哪一次不是都办得漂漂亮亮的” 杨成道“这是你乡下园会吗!平日巡城就你蛮横,朱雀街坊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马明气得脸色涨红不愿在和杨成多说,马明向陶海如道“统领,你说谁干合适!” 这个人选陶海如早是有得人选,之前询问谁想干,就只是随口说说,听得马明询问“你?你不行,现下城防军大小事都由我管着,出得事我也得受到牵连,不用说了就慕雪行了” 定得人选陶海如挥手示意众人散了,出得城防司慕雪行出来追人“陶统领” 陶海如见人追出冷冷看人“多说无用,这事就你负责” 慕雪行恳切道“陶统领,我不是想推辞,是真的干不好,就像统领说的,现下大小事都有你负责,我这如出得差错你脸上也不好看” 陶海如怀气看人道“你干不好?这世上只怕没你干不好的事,你不是很厉害,凭着两盆水就将我正副队长泼没了,你能耐大的很,不用说了,这事你干也干,不干也得干” 眼看陶海如是不会松口,慕雪行只能施礼道“那么,替我多谢陶公” “谢我爹?” 慕雪行琢磨陶海如两眼笑道“难道不是陶公让你来选我的?” 陶海如嘴上一堵,嘴里好像被塞得一块大石头“你。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爹选的你?” 慕雪行见得陶海如让他撞破吃惊模样,轻笑“很简单,陶统领现在是恨不得把我吃了,怎么会特意选我做这样的事情,这事如我侥幸做成,不论是正副队长这都是陶统领不愿看见” 陶海如狞声道“你这双狗眼看事倒还真准,你不就是利用我爹讨得国舅开心,你别得意,我是不会让你爬我头上去” 慕雪行目送陶海如远去。 隔日巡队的人都在忙活,有些监督街坊做灯笼,有些则是监督架起戏台,有些则是爬上屋顶梁尺寸,量尺寸的是祖冲之,慕雪行和祖冲之一同爬上一所檐上立身,祖冲之身体显得摇摇晃晃,脸色显得发白道“扶。扶好我,别让我掉下去了” 没想到祖冲之还怕高,慕雪行也没有吓人脚下如松把人扶稳,慕雪行如同一根立柱架着祖冲之,祖冲之感觉到身体不在晃晃悠悠,心中稍定这才用眼珠测量。 慕雪行在祖冲之身后好奇道“你就用眼睛看?这准不准的?” 祖冲之见得慕雪行不信他,大声着恼道“不信我为什么找我帮忙,走走走,扶我下去,我才不爱干这事” 慕雪行这不是才说一句祖冲之就为之抱怨,慕雪行笑道“我不是不信你,就是问问而已,好好好,你看你的,我不问就是了” 祖冲之心气这才稍稍平和“不怕告诉你,我这双眼睛比绳线还要准,把你七上八下的心放好就是” 祖冲之抬起眼珠开始测量,边目测边道“不过,你让我测量屋顶做什么?国舅难道要让人在屋顶上架酒席?” 慕雪行叹口气先说一句“劳民伤财呀”话落在道“屋顶上怎么架酒席,陶公是想在屋顶上铺着红布,你看这里的屋顶并排相连,上红色也还是漂亮得很” 祖冲之看向另外一条街屋上也有人爬上去,只不过那人是拿绳子丈量,在院一点的街道有人用风筝丈量,祖冲之见状询问“那边该不会也是要铺着红布?” 慕雪行看向远处屋顶上的人道“是要铺着布,只不过不是红色,我们这条是朱雀街,颜色一定要红,那边是黄色,在远一点是蓝色,要我说陶公是想将整个建康映衬成五彩斑斓” 祖冲之咋舌道“部铺着布?那得要花多少钱?” 要花多少慕雪行也没明确算过,同时也没那闲工夫去算这些东西,慕雪行道“不要说是铺上布匹,就是每家给一袋铢币陶家也穷不了” 祖冲之叹口气道“陶家真是财大气粗,但是为什么要做成五彩斑斓?国舅又不是小娘子,也爱看这个?” 慕雪行翻翻白眼,好在人是在祖冲之身后也没让他看见,慕雪行道“这是排场懂不懂,在说了这样做也是好看” 祖冲之唏嘘一声道“有财,真是有财呀” 慕雪行扶人半天见祖冲之光是顾着说话,也不知道目测好得没有,慕雪行询问“丈量好了?” 祖冲之往屋下看一眼,只觉头晕目眩赶忙道“下去下去,我看好了” 屋下还有不少巡防兄弟,慕雪行不想在他们面前卖弄轻功,和祖冲之缓缓顺梯子下去。 张贵荣就在屋下,见二人爬下问“看好了?” 祖冲之笑道“拿纸笔过来,对了,还要一截绳子” 要纸笔张贵荣还能明白祖冲之要干什么,可要一截绳子干什么就想不通了。 想不通张贵荣也没有固执去想,依照祖冲之吩咐把东西备好,纸笔在手祖冲之将纸平摊开放在地上,在而用舌头舔得一口笔尖在纸上一角画上两条竖线,在两条竖线之间在画一条横线,连续画得七个,在七个竖线横线下方在画一个圆圈。 这圆圈看上去就像是车轮,张贵荣看见为之一笑对慕雪行道“你看他,又画圆圈了” 祖冲之不理会张贵荣,将一截绳子在画好的圆圈中折得三截嘴中嘀嘀咕咕算着,过得片刻祖冲之回身向慕雪行道“一百零二丈红布” 张贵荣倒吸口凉气“这么多?” 慕雪行抬起怀疑的眼睛看着祖冲之“真的假的,你这样横横竖竖在拿跟绳子摆弄就算出来了?” 祖冲之得意洋洋笑道“不信是吧,跟我来” 三人来到另外一条街,祖冲之向一个拿绳子丈量的人问“洒金街需要多少布匹?” 那人先前是爬上爬下丈量气喘吁吁道“一百零二丈” 慕雪行张贵荣顿时对祖冲之竖起大拇指,齐声道“高” 洒金街和朱雀街屋舍格局是一样,是以慕雪行张贵荣才会惊叹。 三人往回走,张贵荣好奇询问“那人爬上爬下累得要死,你却是用眼睛看看即可,这可真是神了教教我?” 祖冲之也不藏着掖着道“想学呀,那么我从头说起” “从头说起?”张贵荣忙摆手叫苦道“那还是别说了,我最怕的就是从头说起” 祖冲之见张贵荣叫苦,看向慕雪行“你呢,学不学?” 慕雪行疾走而去“没空,我得回城防司,将你的丈量呈报上去” 第313章 灯笼 建康城里百姓和巡防军忙得天昏地暗,这段时间以来大家伙都是忙活的很,差二日就到庆贺之日,有些该准备的事情准备得差不多,现下只剩下收尾工作,忙活这些日子慕雪行终于能松口气,梁宝方不在原来独间是空了出来,慕雪行就在独间中坐着喝茶。 人在独间也不是代表慕雪行将独间据为己有,这里更像是公共空间,只要喜欢谁都能够进来歇会,起码不用在院中寻着阴影蹲着躲避骄阳。 慕雪行刚喝的口茶,张贵荣入内看人笑道“喝什么闷茶,是不是还在担心陶统领会在暗地里做手脚?你看就差二日什么都备好了,我看陶统领不会在找什么麻烦” 如果陶海如没有这个心思,慕雪行自然是要谢天谢地,慕雪行心中没有放下戒备“他就是什么都不做我才担心,越早动手我就越有时间应付,什么都没干时间临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慕雪行的担心不无道理,张贵荣显得谨慎坐在慕雪行对面“你的意思是陶统领一定会做什么手脚?” 慕雪行对此十分肯定“梁宝方还没什么,主要是江越,江越可是他的心腹,碍于事情风头陶统领不得不赶人走,他对我心里那股气还闷着,不用多想他一定会找机会抒发心中闷气” 张贵荣惴惴不安道“那么你认为,他会在什么事情上做文章?” 慕雪行心中有所答案,只是怎么反咬还没有头绪,摇头苦笑“想得出来我就不用在这里喝闷茶” 张贵荣陪着慕雪行一同发闷,见得张贵荣闷闷不乐慕雪行淡笑“马上要吃饭,别喝太多茶” 张贵荣捋捋肚子谐趣一笑“喝茶是为得情理肠胃,不碍事” “不好拉!”杨成急匆匆往慕雪行这边过来,张贵荣见杨成犹如火烧屁股携笑看人“杨兄弟干什么匆匆忙忙的” 见得杨成如此模样,慕雪行眉峰一沉似乎料到什么,慕雪行问“灯笼还是布匹?” 杨成还什么也没用,慕雪行倒是率先出声询问,张贵荣一双眼睛讶然看向慕雪行,杨成也是显得诧异,慕雪行看上去有些未卜先知,不管如何杨成只能实话实说“是灯笼!” “灯笼?”慕雪行沉声询问“怎么回事?” 杨成指着朱雀方向道“为国舅贺寿这事事关重大,为得确保周又在去查看一翻,灯笼不是每家都挂着两盏,我去叮嘱街坊新作的灯笼务必要确保不要弄坏,我刚去询问,听街坊说朱雀街的灯笼已让我们城防军收走了” “我们收了!”张贵荣忍不住叫出声道“我们如要收灯笼,让他们放在家做什么!都是猪脑子么?” 杨成急切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街坊,那人是穿着着城防军装束过去收的灯笼,所以没有怀疑什么” “那人?”慕雪行精确在问一句“这么说不是我们巡队拿的?” 杨成道“不是,巡队这些天都和街坊一同干活,就算不认识也是脸熟,那人不是我们巡队的” 杨成答复声音不小,其他巡队中人往慕雪行这里凑过来,唐万三奇道“那就是别的巡队拿去了?不过,各街挂的灯笼颜色都不一样,拿我们灯笼去有什么用?” “走,去看看”慕雪行出声人已出门。 生怕杨成询问时有什么遗漏,慕雪行只能亲自过问,问及街坊答复没有什么不同,慕雪行问得那人长相,街坊们纷纷道,小眼,短鼻,人很瘦,这就是那人外貌特征。 特征是有了,可这样外貌之人并不少,真要到其他巡队询问无疑是大海捞针,见得慕雪行余人神色显得紧张,街坊们一看也是害怕。 有街坊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出得什么事?” 慕雪行没有实话实说,灯笼丢了如果找不会来,那么在为国舅贺寿那夜,整条朱雀街就会黑灯瞎火,如此一来不光是慕雪行,其余巡队都要受罚。 慕雪行想街坊道“没事,我们也就只是问问,都散了吧” 慕雪行闷头往城防司回去,余下跟在慕雪行屁股后面,杨成用肩膀推推张贵荣轻声道“去问问,这事要怎么办?” 马明听见扬声道“什么怎么办,当时是要赶紧把灯笼找回来,你们知道那些灯笼是特制的红灯笼,其他灯笼是不能代替,找不回来到时候上面问罪下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听马明在添乱,张贵荣反目斥责道“马明兄弟,你能不能少说废话,谁不知道要把灯笼找回来,可是去哪里找?还差两日就到贺寿日子,这时把灯笼收走,明显就是有人在给我们找麻烦” 先前慕雪行还说陶海如会找麻烦,这事出口还没多久,果然出得麻烦事,张贵荣负气在道“我看这事就是陶统领吩咐人收的,你们想呀,陶统领和慕兄弟有过节,在加上这么多灯笼除陶统领收了以外,也没人有地方放” 马明遇上这事直接问罪慕雪行“慕雪行,你看你平时就爱逞能,现在好了,陶统领给你小鞋穿,灯笼要是找不回来我们都得挨罚,我看不如你去和陶统领认个错,让他把灯笼还回来就是” 慕雪行沉着一张脸并不答复,杨成上前询问“慕兄弟,这事你得好好想个办法,要不然可无法交差” “交差怎么交差?”马明酸气十足道“这事当初要是让我来干,说不定陶统领就不会惹麻烦” 杨成瞪看马明道“你是喝多了是不是,当时情况,陶统领明摆着就是有意让慕雪行主事,能有你什么事,把你嘴巴闭上还嫌不够乱吗!” 马明无话在说,只能闭嘴。 唐万三突然指着前方尖叫道“你们看!” 慕雪行和余人同时抬起视线往前方看,那边有烟柱冲天,看样子是走了水,走水他们是城防军这事也由他们负责。 慕雪行当机立断“快救火!” 众人往烟柱方向奔袭过去,倒得烟柱附近,映在眼前是一所荒宅,张贵荣奇道“这里面又没人住,是谁放的火?” 慕雪行推开布满蛛网大门,门内燃烧的不是屋子,而是属于他们的红色灯笼,灯笼就在院中烧着,慕雪行并没有动,旁人也没有动,因为动也没用,数百个灯笼已在烧灼,就算灭得火也救不回灯笼。 在最不该笑的时候,慕雪行却笑了“好绝的手段!” 见得慕雪行还能笑出来,马明那张脸阵青阵紫道“你还笑!这回我们可完蛋了,五百个红灯笼,我们足足赶制八日才做出来,现在就剩二天,在怎么赶活也是做不出来” “喲,都在呐?”陶海如领着家中打手趾高气扬进来。 火还在烧,烧得很烈,烈火将慕雪行那张脸映得通红,陶海如走到慕雪行身旁凝视大火显得十分惋惜道“哎呀,你们的灯笼怎么都着了” 话落,陶海如摆起脸色巡视一眼众人质问“这是为国舅贺寿灯笼!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将灯笼焚毁!当真是不想要命了!” 马明吓得胆战心惊连忙解释“陶统领,这可不是我们干的,是。。是。。” “是谁?”陶海如冷然反问。 在场之人都知道这肯定是陶海如干,如不是他干,怎么能这么快就来这里? 知道是知道但也拿人没有办法,陶海如不要说是烧灯笼,就算把他们烧了也不会落得重罪。 张贵荣见得陶海如带来打手当中有一人,小眼,短鼻,人很瘦,张贵荣当场上前抓住这人衣襟暴喝道“是你!是你偷偷收了灯笼!你们看这人,是不是街坊口中所说那人” 看这人外貌特征的确很像,但是旁人也没出声让张贵荣抓人去给街坊指认,那人让张贵荣抓紧衣襟也不挣扎,一双眼珠冷漠看人,就好像完不把张贵荣放在眼里。 这人什么也没说,陶海如斜目一看张贵荣道“抓人拿赃,这一套慕兄弟不是最厉害?无罪诬陷他们,江越,梁宝方就是例子” 张贵荣紧紧抓人并不松开,慕雪行这时开口“张大哥,把人放了” 张贵荣一呆“慕兄弟。。。” 慕雪行在说二字“放了” 张贵荣这才恨恨将人松开。 慕雪行眼中寒意闪闪盯着陶海如“陶统领,出得这样的事你也难逃干系,此举并不明智” 陶海如临危不乱淡淡笑道“好你个慕雪行,想把这事往我头上套?你说得对,这事我也逃不了干系,但我管着城城防军,也是怪我疏忽大意没把你们看好,我既然是城防军统领,直接惩罚你们别人会说我不体惜下属,严惩也不合适,灯笼毁了你们得给我想办法做回来,要不然等到贺寿那夜,你们朱雀街黑灯瞎火,就算是想保住你们,也是没有办法” 陶海如哈哈大笑,挥手示意打手随他离去。 每个人都几无血色,杨成咬牙询问“慕兄弟,你说,如果我们日夜不停赶制能做得回来?” “没用?”慕雪行答复非常简明扼要,慕雪行在道“陶统领故意为难我们,就算能做他也能在烧一次” “那。那该如何是好?”杨成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314章 解决之法 杨成没办法,慕雪行也是没办法,他也不是神仙能让这些烧毁灯笼恢复原样。.. 慕雪行负手在背带着思虑离开,离开前留下句话“把火灭了” 张贵荣在身后跟人而去,慕雪行在来朱雀街,张贵荣在慕雪行身后大为紧张道“这可怎么办,真的要黑灯瞎火的话,问罪的就不是陶统领,是国舅!” 关于这点慕雪行也是早看出来,陶海如就是故意让国舅问罪他们。 见得慕雪行闷声在走,张贵荣道“你倒是说话呀” 慕雪行止步笑看一眼张贵荣“想让我说什么” “你笑什么?”张贵荣想起慕雪行先前的未卜先知,张贵荣有些紧张看人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陶统领会拿灯笼做文章?” 慕雪行也没隐瞒“是,不是灯笼,就是红布” 张贵荣道“那你提前知道为什么不多做防备?还让他得逞?” “防备?”慕雪行张眼看人反问“为什么要防备?我不是和你说过,这次回建康是等人找我们麻烦,我一直苦恼的不是他会烧灯笼或是烧红布,而是怎么在这事中反将一军” “你还想反将一军!”张贵荣目瞪口呆瞧着慕雪行“灯笼的事你还没办法解决,还有心思想这事!” 慕雪行缓笑“谁说我没办法解决灯笼之事?” “你有办法解决?”张贵荣忽而眉开眼笑询问。 慕雪行点着头“解决灯笼这事不难,难的是怎么趁着陶公为国舅助兴之事,将陶海如扳倒” 张贵荣刚要说话,慕雪行举手示意道“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 慕雪行闷声直走,张贵荣闭着嘴巴跟在其后。 张贵荣约莫陪着慕雪行在朱雀街来来回回走得一个时辰,慕雪行脑中灵光一闪,人突然止步眼中愁绪尽消向张贵荣道“走找祖冲之去” “祖冲之?他能帮你想办法扳倒陶统领?”张贵荣又惊又讶询问慕雪行。 慕雪行卖个关子也没明说“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张贵荣怀着疑虑跟慕雪行去见祖冲之,祖冲之就在院中捣鼓那个观星仪,见得慕雪行张贵荣过来笑道“你们又来了” 这事慕雪行上次还说过祖冲之,没想到口吻还是没改,不改慕雪行这次也不和祖冲之胡闹。 慕雪行看一眼观星仪这才展开十足十的笑容“我们又来了” 祖冲之随口询问一句“现下有空过来,贺寿的事都忙完了?” 慕雪行也是随口应答“算是吧” 听得慕雪行说得轻松,张贵荣也不知道慕雪行有什么应付办法,心里不急是不可能的,张贵荣向祖冲之抱怨道“什么算是吧,陶统领刚把我们做好的灯笼烧了呢” 祖冲之显得事不关己,没心没肺笑道“哦?这样呀” “这样呀?”见得祖冲之一点也不上心,张贵荣挑眉看人“什么就这样呀?” 张贵荣忽而压下情绪道“不过,烧不烧灯笼,也没你的事” 祖冲之眉眼间尽是温润笑意“我不是不担心,只是你看他,一脸笑容这就说明他有办法应付” 张贵荣道“我知道他有办法应付,可是什么办法他没说,我能不着急?” 慕雪行在旁微微一笑问“祖冲之,你对日月星辰很有研究,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祖冲之挺直腰板显得正视慕雪行问题“问吧” 慕雪行的问题也很简单“贺寿那夜是个什么天气?” 祖冲之想都没想就答复“最近做观星仪,我也是常看天象,你别担心贺寿那夜,不会下雨不会打雷,但是。。” “但是什么?”慕雪行将耳朵凑得上去。 听得祖冲之答复,慕雪行笑容满满道“你不会算岔吧?” 祖冲之当下生气道“我怎么会算岔,不信就别问我,问我就要信!” 慕雪行贴耳上去,张贵荣也没听见答案是什么,当下十分好奇“哎哎哎,交头接耳的干什么,祖冲之你刚和他说了什么?” 祖冲之刚要开口,慕雪行却笑道“张大哥,我们走吧” “走?”见得慕雪行显得是在卖关子,现下暂且不问答案,追问“去哪里?” 慕雪行淡笑“去你最爱去的地方,水榭!” “水榭?现在去水榭干什么?”慕雪行已经走远,张贵荣揣着糊涂跟上。.. 没有什么事情比见到慕雪行更让明嫣高兴了,明嫣低眉浅笑“你们都来了” 这话才像是欢迎的人样子,慕雪行笑看明嫣,在慕雪行面前明嫣脸上多了几分女儿娇态“坐吧” 见得明嫣笑盈盈看着他们,美人轻笑的确是能让人开怀,张贵荣见到明嫣笑容一点烦恼也没有了,张贵荣回以一笑道“突然过来不打扰你吧” 明嫣盈然一笑愈加显得容光潋滟一室生春“打扰什么,这些日子没什么客人” “没客人?”好些天没来张贵荣大为纳罕道“为什么会没客人,这可是水榭呀” 明嫣一双剪水秋瞳里盈盈都漾着笑意“没人来更好呢,谁愿意每日对不相干的人赔笑” 张贵荣对此十分理解,想着明嫣身落水榭这样的地方,颇为同情道“明嫣姑娘说的是” 没听见慕雪行说话,明嫣扬了扬唇角失笑问“慕公子怎么不说话?” 慕雪行温声回应“这次过来有事拜托,恳请明嫣姑娘务必答应” 慕雪行有事托付明嫣也是好奇“哦?请说” 慕雪行想起上次明嫣她们做新衣裳的事“上次做的新衣裳可都做好了?” 听得慕雪行提起这事,明嫣巧笑“还没,得过二日” “过二日才好呀,这是最好了”慕雪行显得为难道“明嫣姑娘,过二日就是国舅寿辰,我呢,想请明嫣姑娘为国舅寿辰助兴,不知道能否答应?” 慕雪行一提起国舅,明嫣顿时满脸反感,这是明嫣罕见的第一次对慕雪行冷笑“慕公子如此讨好国舅,莫非是想借机攀附?没想到慕公子也是阿谀奉承之人” 这话张贵荣也是十分不解,是以询问“我说你让明嫣姑娘助兴什么?有得城百姓助兴还不够吗?” 慕雪行眉峰一沉道“城百姓助兴那是他们的事,他们助兴救不了我们,只有明嫣姑娘肯帮忙我们才能过关” “救?”明嫣听慕雪行说得如此严重,是以郑重询问“慕公子此话何意?” 慕雪行还没说话,张贵荣却是愤愤而道“明嫣姑娘,有件事你还不知道,不久前陶统领差人将我们赶制八日的灯笼收走烧了,灯笼现下是赶制不出来,贺寿那夜朱雀街免不了黑灯瞎火,如此一来国舅肯定会不高兴” “啊?”明嫣完没想到陶海如会做这样的事,如此一来就是她错怪慕雪行,明嫣歉声道“慕公子,是明嫣妄猜。不要见怪” 慕雪行笑着摇首道“见什么怪,还要拜托明嫣姑娘救命呢,如是仅仅关乎我一人安危也不会来求明嫣姑娘,就像张大哥说的,贺寿那夜朱雀街如同黑灯瞎火,我们整个巡队的人都要落罪,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来求明嫣姑娘出手帮忙” 现下在听陶海如做下这样的事,明嫣对这陶海如一点好感也没有了,脑海中想起陶海如那张脸,明嫣嗤之以鼻道“没想到一个堂堂大统领会设计使坏为难下属,慕公子上次为水榭解危,如用得上明嫣的地方,明嫣不会推辞” 有得明嫣这句话,慕雪行深深松得口气,口气是松看面色依旧显得为难道“明嫣姑娘,此事靠你一人不行,能不能请你和水榭里的姐妹们说说” 明嫣讶然直视慕雪行询问“这个不难,慕公子如实说吧需要多少人?” 慕雪行竖起二指,张贵荣出声道“二个?” 慕雪行摇头轻笑,明嫣一怔道“难道是二十人?” 慕雪行含笑点得点头,张贵荣张大嘴巴道“要二十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多人” 慕雪行顷刻笑道“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只有明嫣姑娘答应才能说,要不然说了无用” 明嫣娇俏一笑“慕公子一开口就要二十人,你知道请水榭二十个姑娘要花多少钱吗?” 慕雪行满脸堆笑道“钱我是没有,还要明嫣姑娘帮忙” 如果明嫣不愿意帮忙,也不会浪费时间询问这么多,明嫣缓笑道“我答应了” 慕雪行起身恭谢“多谢明嫣姑娘,我代表其他巡卫向你道谢” 慕雪行压低声音向明嫣和张贵荣说起他的想法,听得过后明嫣浅笑“这些不难,东西我们可以自己准备” 得到明嫣答复慕雪行起身道“张大哥,我们走吧,我们也有我们应该准备的东西” 慕雪行和张贵荣辞谢离开。 二人回到城防司,将其余人招得过来,杨成见慕雪行眉宇间没有一丝犯愁神色,猜想慕雪行或许是想到什么好办法,是以,率先询问“慕兄弟可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慕雪行点点头对他们也不用假装客套,慕雪行道“这次要想过关,我们就要在两日内赶制一辆马车出来” “马车?”马明奇道“你要我们赶制什么马车?租用不就好了?” 慕雪行详细道“我要的这辆马车不小,想租也是没得租” 杨成道“这事不难,我认得城里木匠,只要你说得出的都能做” 慕雪行道“这是最好了” 第315章 别出心裁 国舅寿辰转眼就到,国舅府今日自然是十分热闹,魏元正坐应付各人,门外有下人喊道“曹大人到” 接着高声报出曹誉礼品“孔雀翎扇一对!” 在旁等候入内官员霍然惊哗,有人羡慕道“用雀翎做的扇子又珍贵又别出心裁,曹大人这礼可真是有心” 旁人附和道“是呀,是呀” 潘齐在旁冷冷嘀咕一句“雀翎做扇是好,可惜那孔雀是要光屁股见人咯” 潘齐是在嘀咕,可话已让旁人听见,潘齐曹誉相互之间看不上眼,时常有些小摩擦,潘齐这话自是讽刺,武尉毕竟是武尉,潘齐能讽刺曹誉,别人也不敢念叨潘齐。.. 这话没有入曹誉的耳,曹誉入内脸上笑容比魏元更是开怀,入内直接拜道“恭祝国舅寿比松龄康宁如意” 报礼当然是要报给屋内魏元听,曹誉入内魏元哈哈大笑“好好好,入座” “谢国舅”曹誉恭谢入座。 下人在道“武尉到!” 接着还是报出礼品“白玉寿山一座” 这时旁人惊哗声更羡慕曹誉礼品更大,白玉也并非有多珍贵,但要寻得一块大白玉打磨出一座寿山,这事就不太容易了,白玉做成的寿山,形美,寓意也是贴切。 在内的魏元听得更是欢心,潘齐入内“恭祝国舅,康泽绵长,同寿山河” 魏元爽朗高笑“好好好,入座” “谢,国舅”潘齐恭谢入座就在曹誉对面。 下人在道“陶公到!” 陶公人是来,是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来的人魏元却是起身相迎,示意陶公坐下魏元这才后座,可见魏元有多重视陶公。 陶公笑道“恭祝国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魏元喜笑道“听说陶公这礼,手可拿不住,只能用眼收,我可是拭目以待,让陶公费心了” 陶公谦笑道“不敢” 借着下人陆续在报官员礼品,众人入内就坐,现下国舅派系之人都到齐,下人这时入内道“老爷,酒菜备好,是否入席?” 魏元道“入席!” 这时有人不请自来,豪笑入内“这么快入席,怎么不等等本王” 郭允踏步入内,郭允过来屋内之人大为诧异,潘齐曹誉目光凛凛直视郭允,有些胆子小的官员目光则是躲躲闪闪不敢看郭允。.. 郭允入内侯三在后跟着,侯三手上绷着一个礼盒,郭允是来送礼,但没有客套说一句祝寿词,词没说直接开门见山道“国舅大寿,本王不请自来,可不要见怪” 这么多人在场,魏元总不能把人轰走,魏元故意为难一句“太子既然要来何不早到,因何如此姗姗来迟?莫不是在显摆架子?” 知道魏元是有心为难,郭允也不动气淡笑道“不是不想早到,实在是因为备下寿礼多花一些时间” 郭允上次刁难曹谨香,对此曹誉早是怀恨在心,如不是魏元开口,曹誉也不想将曹谨香送出,现下曹誉语气冷飕飕问“太子亲自过来,想必这礼可是不轻,不妨拿出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郭允冷视曹誉一眼侧过身道“侯三” 侯三走前两步,将手上礼盒高高举起,郭允并没有立刻开盒,手在盒面轻抚笑道“本王命人根据国舅喜好,特意打造。。” 说到此处,郭允这才开盒“一个金炉,希望国舅能够喜欢” 盒子一开众人脸色大变,魏元那张脸则是很臭,金炉倒是不假,亮灿灿,金黄黄,只不过这不是手炉或是香炉,而是一个药炉。 曹誉登时激动怒叱道“太子为得葛家之事如此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实在是小人之举!今天是国舅大寿,你怎能如此胡来!” 郭允冷然一笑直视完不在乎太子身份的曹誉道“曹尚书说本王是小人?” 曹誉脸色煞白,向魏元道“国舅。..。” 魏元忽而咬牙笑道“太子一番美意,这个金炉,收了” 郭允淡笑“国舅喜欢就好,你们人这么多,本王也不爱热闹,先行告辞” 魏元冷道“不送!” 郭允离开,见得魏元脸上含气,潘齐这时笑道“国舅,人都已到,不如入席吧” 魏元深深吁口愤气“入席” 夜幕降临,国舅余人也没喝多,没喝多是因为知道晚上有戏要看,陶公见得差不多到安排时辰,请国舅上内围宫墙,宫墙耸高,立身其上能眺望整个建康,众人到得宫墙之上,只见整个建康黑乎乎一片,城里百姓并没有一家点灯。 魏元看的大奇“这是。。怎么都不点灯?” 能号令整个建康不起灯,能做这样的事只有陶家,郭允也在另外一处高墙之上俯视建康城,见得整个建康无一丝豆光,郭允整个脸都寒了“陶公此举一来是为国舅祝寿,二来也是在告诉本王他们能够只手遮天!” 范弘就在郭允身旁缓笑“太子莫急,雪行托人送来消息了,他说今夜会上苍会给太子送大礼” 有郭允在的地方不能没有侯三,侯三也是许久未曾见到慕雪行,听得范弘一说大有兴致询问“大礼?什么大礼?” 范弘笑道“他没明说,说是有些人做事连上苍也会看不过去,上苍会帮太子收拾他们” “天会帮我?”郭允冷冷抬眼看着满天繁星。 慕雪行余人早是在朱雀街上,张贵荣急得来回镀步“慕兄弟,明嫣姑娘他们怎么还没过来?” 明嫣是慕雪行私下邀请,其他巡卫兄弟并不知道,马明听得慕雪行邀请明嫣瞪圆了眼道“你请了明嫣姑娘?” 慕雪行缓笑“是,明嫣姑娘答应会过来” 杨成在旁恭维一句“慕兄弟,好大的面子,连明嫣姑娘都能请到” 唐万三在旁插句嘴道“我说你们,分点轻重好吗,明嫣姑娘来又如何,灯笼。灯。。等下鼓声一起,我们这点不起灯部都要落罪!” 慕雪行负手仰望漫天繁星道“不急,只要明嫣姑娘过来,我们就会没事” 众位巡兵一听登时大喜“真的?” 慕雪行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杨成对此十分确信“什么真的假的,等人过来不就知道了” 明嫣余人迟迟不来,张贵荣大为担心来慕雪行身旁道“怎么还没来,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耽搁了?” 慕雪行也是心急没有表现出来,慕雪行道“在等一会,明嫣姑娘说来就一定会来” 慕雪行转头看向杨成道“马车呢” 杨成道“就在城防司外头候着,等人一来就能用” 慕雪行点头道“好” 话落,慕雪行在抬首仰望苍穹心中嘀咕一句“祖冲之,你的观星之法可别让我失望” 魏元的询问陶公不能不答,宫墙旁早是备下大鼓,陶公将鼓上鼓锤取在手上,缓步走到魏元身旁,陶公恭恭敬敬双手奉上鼓锤“劳烦,国舅根据我的指示鸣鼓” 国舅将鼓锤接过笑道“要我明鼓?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今天高兴就敲上一敲,说吧,这鼓怎么鸣?” 陶公向其他人道“各位大人往西面看” 西面现下还是黑乎乎一片,陶公向魏元道“国舅,明鼓二声” “咚。咚。!”魏元猛力敲得两声,鼓声沉远,西面百姓听得远处鼓声,这事早先有过提醒,鼓声一起西面百姓将挂在屋前灯笼点了。 灯笼一点西面登时一片橙黄,魏元看去一片悦目,曹誉抬声喜道“国舅你看,那边一栋栋屋舍皆是橙黄之色” 屋顶上盖着黄布,在加上满街黄灯笼照映,如同金黄海洋。 陶公在示意道“各位大人在看北面” 陶公在看向魏元道“国舅,这回敲四声” “咚。咚。咚。咚。”四声鼓起北面映衬一片深蓝,北面屋子皆是栋栋蓝色,各位大人拍手叫绝,陶公在道“各位现下看南面” 陶公正要像魏元指示,魏元却是先笑道“六声是不是” 陶公浅笑“是” 鼓声在起北面一片湛绿。 现下三色齐映色彩相间,就像夜中绚丽迷幻光华。 陶公在指示众人看向东面,东面便是朱雀街,敲鼓前魏元笑道“这边定是红色了” 陶公点头称是。 鼓声是递进而上,现下也不用陶公在指示什么,魏元将鼓敲了,鼓声落得好一阵,朱雀街却是一片黑灯瞎火,见得灯还未亮。 曹誉眉头一皱道“陶公!朱雀街怎么还没起灯?是不是记错鼓声?” 鼓声怎么会记错,陶公沉眉凝看也不知道朱雀街发生何事,但也不用陶公揪心多久,朱雀街上灯亮了,潘齐双目喜睁道“国舅,你看是个寿字!” 朱雀街上并没有像其他街道一样,满街通红,而是出现一个红色寿字,寿字不是定住不动,能动,这寿字就像是冲破黑暗缓缓向宫墙下移动而来。 曹誉看得极是花巧向陶公询问“这寿字怎么还能动?” “这。。”陶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寿字不光能动,而且还能传来丝竹之音,待寿字来到城下,众人才明白这寿字是如何移动,慕雪行将马车改装,马拉的不是车厢,是一个小高台,这台子是用八匹马儿来拉,明嫣和水榭姑娘们在台上分散坐好,排成一个寿字。 寿字能映衬红色,不是因为她们穿着红色衣服,是在每人座位旁挂着一盏红灯笼,从远处看就是一个寿字。 第316章 风向 见得是明嫣,魏元大觉受宠若惊,明嫣是水榭头牌花伶,人人以能邀请助兴为荣,名声在建康无人不知,魏元也不知道请得多少次让明嫣上门抚琴,可人却是偏偏拿着各种借口应付就是不来。 现下倒好,魏元没请人,明嫣却是为他如此抛头露面,魏元不由觉得脸上生光。 明嫣过来魏元早把陶公那些花花绿绿屋子,抛到九霄云外,魏元眼中只有美人忙道“下去,下去” 众人随着魏元下去,八匹马是慕雪行余人在前缓步拉行,一见魏元过来,先是齐声恭候“祝国舅,福泽长明,寿与天齐” 魏元眼里只有明嫣,看也不看慕雪行余人,随口敷衍余人一句“都辛苦了” 马车上架着台子,需要垫着四方脚踏才能上去,见得明嫣余人要下来,魏元怕明嫣摔着转眼目视慕雪行厉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明嫣姑娘下来” 慕雪行也是忘得这茬,当下反应过来道“是” 潘齐这时在魏元耳旁嘀咕一句“国舅,你要亲自扶才是” 这话一入耳魏元当下知道潘齐意思,魏元也是去过水榭,平日里别说明嫣上门抚琴,就是连手也没让摸一下,现下人要下来本来就是个献殷勤揩油的好时候。 慕雪行刚走两步,魏元在次出声“你。你。你别去了,我来” 他们说话时,明嫣已从台上下来,还没完下车站在车板上,魏元立身车下起手搀扶明嫣,见得魏元伸手过来明嫣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是不想让魏元触碰,可这么多人在这里可不能折得魏元面子,在说这次是为慕雪行出头,如果这时候惹恼魏元不值当。 碍于场面明嫣只能任凭魏元扶着手,明嫣手心手背又嫩又滑,魏元刚一碰手心里直挠痒痒,扶得明嫣下来魏元这才依依不舍将人松开。 魏元那双手很糙,一个国舅平时什么也不干,这手怎么如此糙?明嫣心里只感恶心至极,心里怎么想那是心里的事脸上可不能摆出来,明嫣对魏元款款浅笑“多谢国舅” 明嫣与魏元道谢,魏元一双眼睛贪婪看人“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明嫣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陶海如这时领着一队城防军从朱雀街方向过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对着慕雪行就是责问“慕雪行!朱雀街怎么黑灯瞎火,你是怎么办事的!” 陶海如在看得一眼马车,马车上还撑着台子挂着灯笼,先前他也没在宫墙上,近处看可看不出是个寿字,陶海如踢一脚马车车轮在道“这模样古怪的马车是干什么用的!” 慕雪行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早是教好明嫣如何应答,明嫣见得陶海如怒气冲冲,她也不和陶海如登鼻子上脸,明嫣告歉道“国舅见谅,朱雀街是明嫣不让他们起灯笼” 什么叫是不让他们起灯笼,灯笼怎么回事陶海如怎么会不知道,明嫣这样说肯定是在帮慕雪行,陶海如妒气上头,没想到明嫣能如此帮慕雪行。 陶海如是对慕雪行有气,对明嫣可没有气,也不知道慕雪行如何利用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明嫣帮忙,气归气总不能对明嫣责骂不是。 陶海如也不能说是自己烧灯笼,是以装作纳罕道“明嫣姑娘为什么不让他们起灯笼?” 明嫣浅看一眼陶海如并不面对陶海如解释,明嫣面向魏元低笑“国舅,明嫣的寿字可是喜欢?” 魏元一听讶声道“这是明嫣姑娘的心思呀?” 明嫣婉笑道“是,国舅屡次让明嫣去抚琴,总是碰到旁事耽搁,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趁着国舅寿辰动些心思,一来是为国舅贺寿,二来也是向国舅致歉” 明嫣这时凝看陶公在道“明嫣善自做主坏得陶公辛劳,明嫣也是想给国舅惊喜,陶公可莫要生明嫣的气” 魏元呵呵一笑“陶公生什么气,他不生气,陶公和明嫣都是有心,是不是?” 是不是是魏元看向陶公询问,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做给魏元看,朱雀街虽然灯没起,好在有明嫣这个惊喜,魏元见到明嫣,比他花费心思还要高兴,现下陶公当然不会指责明嫣。 陶公装作大度郎笑“明嫣姑娘要给国舅惊喜,应当早些说才是,我还担心灯笼没起是出了什么事” 魏元摆摆手高笑“开心,实在是开心!既然明嫣姑娘过来,那么不妨为我们抚上一曲” 明嫣欠身笑道“国舅既有雅兴,明嫣遵命” 魏元哈哈大笑道“回府!” 陶海如在旁怒气横声直瞪慕雪行,慕雪行自始至终一字都没说就蒙混过关,现下要找话头也是找不出来,陶海如看他,慕雪行没看人,慕雪行发丝受得夜风吹拂,脸上这才有得笑意心中缓缓道“起风了,祖冲之算得没错” 风是起了,起得还不小,魏元余人还没走几步,感到疾风起了,曹誉一呆“怎么吹这么大的风” 盖在屋顶上的布,有些人用石头压着,而有些偷懒的则是没有,风一起灯笼摇晃,屋上的布让疾风吹落在地,摇摆灯笼飘飘晃晃锁扣一脱,落地,灯笼落地烛火即刻将布烧了,百姓见得灯笼贴着布起火,赶紧一脚将灯笼踹了。 现下风大,灯笼也轻,脚踢灯笼也是想着救火,没想到脚踢灯笼离地,离地灯笼被疾风一带,居然飞向另外一间屋顶。 这时另外一间屋子顿然着了,百姓纷纷乱叫“走水了,走水了!” 转眼间七八间屋子都着了,风来快去也快,就这么一阵风却将七八间屋子烧了,魏元这边风势渐小,远处已是火光冲天。 这阵风来得甚是奇怪,陶公见得火气也顾不着这阵怪风忙高喝道“还不带人去救火!” 陶海如当下领着过去。 见得起了火,百姓呼声从远处过来,魏元却是不放在心上,示意明嫣上国舅府马车,人还没走两步,潘齐上前拉着魏元到得一边道“国舅,现在不是听曲的时候,你看起得火应当领人去救火” “救火?”魏元失笑回应“陶海如不是去了,我哪里会救什么火” 魏元并不听劝,领人回府抚琴。 到得第二日,潘齐沉着一张脸来见魏元,魏元人是坐着两眼却是放空,魏元是在想着昨夜明嫣抚琴玉姿,魏元犯没犯错潘齐也不敢责骂。 潘齐上前道“见过国舅” 魏元回神见是潘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潘齐来是有要事,要不然也不会清早登门。 潘齐满面沉凝道“国舅大事不好,昨夜民舍一共烧得八间” 魏元完没有听出厉害,笑道“烧就烧了,你急个什么,这事让督造办去看就是,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不是赔不赔的事”潘齐面色发紧道“事情查清楚了,这火是昨夜那阵疾风吹落灯笼引起,城里都在传,如果不是陶公命人挂灯笼上布,那八间屋子就烧不了” 魏元不知道潘齐为何如此担心道“风来就来了,这谁能说得准” 潘齐说出听来之事,潘齐道“昨夜那阵风来得古怪,街上百姓都在说,这是上苍在警告陶公” “警告陶公?”魏元听潘齐这说法甚是不解“警告陶公什么?” 潘齐道“陶公此举也是为哄国舅开心,但将整个建康弄得花花绿绿百姓甚有怨言” 这下魏元听得明白了,魏元冷哼道“他们这是借题发挥!” “百姓也知道借题发挥了”这话是郭允在说,见得昨夜屋舍起火甚是开心。 范弘这时道“借题发挥这事谁都懂,满城百姓忙活十日,为的就是搏得国舅一时欢心,口是没说心里肯定是有气,在说昨夜那阵风好像是故意来吹火就走的” 郭允想起那阵风道“原来他说上苍会助我,指的就是这阵风” 范弘觉得这阵风来得恰到好处,范弘道“国舅寿辰就来得这么一阵风,这阵风早不早晚不晚一来火就起了,城里百姓都知道,国舅有心做南王,但是这阵风一吹风向就变了” 郭允点头道“是,这就是天降异兆” “什么叫天降异兆!”这话是魏元在说,魏元震怒在道“将说这话的人通通给我抓了!” 事实摆在眼前抓人何用,潘齐道“人不能抓,一抓人不是等同告诉所有人,国舅也是害怕这事” 魏元道“那你说怎么办?” 潘齐来前早是想好应付之法,潘齐道“这事不能在让人随便提起是天意所为,而是要当成人为!” “人为?”魏元道“你指的是谁?” 潘齐几乎是咬着牙道“陶海如!” 魏元大为惊愕!“你想把这事推给陶家?” 潘齐道“只能这样,只有对外宣布这事是陶海如监办不利才引起的大火,才能掩盖悠悠众口” 魏元大是为难道“可是。。” 潘齐道“国舅,目前民心重要,陶海如可以先撤职,待你当上南王,过得几年百姓忘记这事后,在将人提拔也是不迟,如果城百姓心里都在想,国舅寿辰吹来一股邪风将屋舍烧了,这可是对我们不利” 魏元有些让潘齐说服“可是这事你要我如何向陶公开口” 潘齐笑道“这事不用我们说,陶公会自己来请罪让你将陶海如撤下,到时候只要答应即可” 第317章 做戏调人 乐菱陪着明嫣一路自朱雀街返回水榭,国舅寿辰已过那些盖屋子的布就是用不上了,这些布陶家不会回收,收也没用,这些布做衣裳不合适,做些手帕窗帘倒是还行,百姓将布回收各取所需颜色调换自用。 昨夜那移动寿字也是新奇,这个想法明嫣向国舅承认是自己心思,是以百姓当真,没想到明嫣除得琴艺不凡之外,还能有如此巧妙心思,陶海如烧灯笼之事,事后已经传遍,朱雀街百姓自然会私下骂陶海如不是东西,明嫣此举也是帮他们一把。 街上百姓见二人同行友好笑看明嫣,时不时还开口称赞,如此一来,明嫣在建康名声更上一层,朱雀街百姓对她比以往更加热情,对此明嫣显得不太适应。 乐菱在旁浅笑“明嫣姐姐,现下你真是成了建康大名人” 明嫣装作着恼嗔道“在乱说话下次不陪你出来” 乐菱挽着明嫣笑道“好,我不说就是” 一路说话回到水榭,鸨妈赶忙迎接上来,替明嫣接过斗篷挂上道“明嫣国舅先前送来不少好东西” 明嫣微微纳罕一问“国舅为什么送东西过来?” 明嫣一时没想明白,乐菱眨眼轻笑“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多谢明嫣姐姐祝寿之事” 明嫣并不想沾得魏元任何露水,是以看向鸨妈询问“东西都收下了?” 鸨妈满心欢喜道“为什么不收,国舅也没单说是给你,都分下去啦,昨夜去贺寿的人人都有份” 东西都拿在手上,明嫣也不可能向其他姐妹索要回来,明嫣道“东西收了下次国舅让我们上府,可就不能拒绝” 这样的事对鸨妈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鸨妈笑道“去就去呗,应付应付也就过去” 有龟奴上前道“明嫣姑娘,慕公子来了” 听得慕雪行过来明嫣眉梢一喜“让人过来” “是”龟奴下去领人过来。.. 慕雪行张贵荣过来,鸨妈喜滋滋向慕雪行道“慕公子可真是水榭贵人,不但帮水榭解决麻烦事,今天又让水榭得了赏,这要如何谢你才好” 张贵荣瞪大眼珠道“赏?赏从何来?” 乐菱对慕雪行看法已是改观,是以对张贵荣很是客气,乐菱含笑道“还能从哪里来,当然是国舅府了” 张贵荣笑道“是为贺寿的事吧” 乐菱点点头,明嫣时不时在打量慕雪行,乐菱看出明嫣心思轻笑道“鸨妈我们下去吧,明嫣姐姐肯定有很多话要和慕公子说” 鸨妈早想明嫣找个好人家嫁了,同时也是喜欢慕雪行这个人,只不过这人只是个城防军小卒,希望日后能有所建树。 鸨妈微微一笑“你们坐,我让人送些点心过来” 慕雪行告声谢鸨妈乐菱离去,明嫣让他们入座,张贵荣抱怨一句“车是我们拉的,怎么明嫣姑娘有赏,我们怎么没有” 慕雪行笑道“张大哥还想要赏?能蒙混过关就不错了” 明嫣想起昨夜,脸上含一抹冷淡笑意“昨夜城内走水,国舅还有心思听人抚琴,真不知道他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对此慕雪行不显得意外“谁的心不是肉长的,有些人自小养尊处优,百姓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张贵荣点点头“谁让人家是国舅” 慕雪行慢慢应一声“还好火没伤着人” 张贵荣大为庆幸道“是呀,不过这火起得这么急居然没伤人,我的意思不是想看人烧伤才开心,只是那是八间屋舍,火可不小” 慕雪行道“这不奇怪,庆贺嘛,人都在屋外” 明嫣忧看一眼慕雪行为其担心道“慕公子,这次算是过关,但是陶统领一次为难不成,定会有第二次” 慕雪行淡淡一笑“明嫣姑娘,你得要改改称呼了” 明嫣一怔“改称呼?改谁的称呼” 慕雪行含笑道“自然是陶统领称呼,我想现在陶公多半在国舅府” 慕雪行这话张贵荣也是听得不明白“陶公去国舅府?他去国舅府做什么?”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去求国舅免了陶海如统领一职” 张贵荣大为不信道“不会吧,哪有做爹的去求别人免去儿子职位?” 明嫣也不知道慕雪行这想法从何而来,问“慕公子为何会这么说?” 慕雪行犀利笑道“因为陶公要帮国舅保护声名” 声名的确最重要,陶公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慕雪行说得不错,陶公现在的确是在国舅府,陶公眼中带着血丝似乎昨夜未睡。.. 陶公直言道“国舅不必在多想,犬子一职一定要免” 魏元看一眼潘齐,有些话潘齐提前说过,潘齐料想不错陶公自己登了门,话是陶公开口魏元饶是想着答应,也不能答应得太痛快。 魏元装作大是为难道“陶公,此事从长计议,陶统领在城防军也是多年,没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陶公立场坚定道“犬子如此失职,国舅定要重惩” 魏元还是显得犹豫不决,陶公索性不给魏元退路,陶公起身跪下“国舅如不应,陶某就不起来” 魏元的戏演到这里就差不多了,陶公毕竟年长魏元将人扶起道“我答应陶公就是” 这事过得二日,榜上已贴陶海如被撤职之事。 这事当然让陶海如大失脸面,人跪地向陶公哭求道“爹,你怎么能让国舅撤了我的职,这让孩儿怎么出外见人” 陶公冷冷看人道“不把你撤下,以后在国舅眼中就没我们陶家!” 陶海如没有看破长远目光“爹,不就是烧几栋屋子,哪有爹说得这么严重” 有些事陶公也不想和陶海如多做解释,解释陶海如也是不明白,陶公道“榜已经贴了,这事板上钉子谁都改不了,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待着,别在惹事生非,有些事容国舅上位在说” “是,爹”事已至此,陶海如也不能不答应。 “国舅处理这事手段好快”郭允面向范弘凝视人淡笑。 这事对他们有利,范弘也是显得开怀“的确是快,撤职从天意而为变成人为疏忽,不过位置是空下来了” 位置是空着但也不会空着太久,郭允询问“这位置不能在让国舅的人上” 范弘当然不会在让国舅的人上,范弘道“这个人选国舅肯定已在物色” 郭允想得想到“国公有没有什么好人选?” 范弘也没做他想笑道“太子以为江欢如何?” “江欢?”郭允思虑片刻道“这是江督尉二公子吧” 范弘点头“是” “我看行” 人选已定范弘道“江督尉一直中立处事,举荐他相信国舅也是无话可说,该是让雪行来我这里” 郭允提醒一句“他来肯定会追问袁公之事” 范弘起身道“我自会处理,走了” 范弘想调什么人来自己身边,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如凭一句话行事,不免会让人以为慕雪行是国公之人,这样一来以后做事不免会束手束脚。 人不能直接调,调人也不难,寻个借口就是。 秋阳还是有些温度,慕雪行透过指缝看天道“张大哥,等会你要勇猛一些” 没由头说这么一句,张贵荣大为不解道“勇猛?什么意思?” 二人现下是在城防司,也就是在梁宝方独间,里面就他二人说话也不用遮遮掩掩,慕雪行道“目的已经达到,城防司我们不用在留,今天把戏演好,过几日就到国公身边当值” 怎么说这也算是熬出头,城防军这活张贵荣也是不想在干,也不知道戏是什么,张贵荣畅快询问“戏?什么戏?” 慕雪行百无聊赖道“老戏码,等会巡视的时候,国公马车会来朱雀街,然后会碰到闹事的人,只要我们帮国公打退闹事之人,国公就有得理由招我们过去” 既然有得安排张贵荣尽管演就是,不过有句话张贵荣还是要问“真的打?” 慕雪行好笑道“肯定要真的打,巡查时又不是我们两个人,其他人也会看在眼里,不真打怎么行” 现下到点巡视,马明路过梁宝方独间看见慕雪行张贵荣二人还在歇着,马明道“到点了,赶紧出来巡视”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出屋,众人来到街上,二人故意落在巡队后门,张贵荣显得紧张道“我能行吗?打架动粗我可不会” 慕雪行安慰一句“没事,谁天生就会打架,一到那种环境里自然就会动手” 国公马车这时出现朱雀街尽头,有几个摊贩故意将摊子放在线外,车夫也是故意将车子赶偏一些,马车稍微提速,车轮当下把一个肉包摊子撞倒,包子洒得一地。 摊主急得上前拦车“不许走!赔钱!” 车夫疾言厉色道“狗东西知道这是谁的车子?” “谁的也要赔钱” 车夫见得摊主难缠,下车推得一把摊主“这是国公马车让开!” 马明在旁听见是国公马车,有心上前卖弄,人疾走几步上前一脚将摊主踹了“哪里来的野民,还不让路给国公过去” 摊主让马明踹倒一旁,向车夫赔笑道“没人挡路了,走吧” 摊主见马明耍横,恼羞成怒喝道“你敢打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我厉害” 摊主一吹口哨,附近巷内即可涌出十余个人。 第318章 国公府 马明就是欺软怕硬的主,见得摊主一人时底气十足,在而见到十余人涌来牙齿吓得打颤,其中一人持棍怒指马明“你敢打我大哥,找死!” 这人马明也不认识,不过看这架势像是地痞,这么多人马明一人怎么打得过,棍子往马明敲来,棍势来得凌厉抱头就躲。.. 其他巡卫见得马明受到欺负也不敢上前,其实都是在混口饭吃,谁也不想挨打头破血流不是,其他人不上慕雪行向张贵荣示意上去,张贵荣牙一咬与慕雪行上前,持棍之人专挑马明打,张贵荣上前将马明推开,手臂上挨得一棍痛得大叫。 慕雪行身子一闪将那人棍子抢了对凝立看戏巡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人!” 唐万三这才慌忙道“对对对,我们去叫人,慕兄弟你要坚持住!” 打架是不敢叫人去得倒快,唐万三余人来到另外一条街上叫人,人多势众三十个城防军气势汹汹往朱雀街过来,人来得有些慢了,因为十余人躺在地上,慕雪行右手持棍,张贵荣左手捂着右臂凝立躺地人中央。 “他们二人把这么多人收拾了?”马明张大嘴巴显得不可置信询问。 这事同行之人也答复不了,毕竟他们不在现场不是。 车夫这时将范弘搀扶下车,范弘抬着赞赏眼睛凝视慕雪行张贵荣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慕雪行” “张贵荣” 范弘笑道“不错,你们很凶,本公最喜欢凶猛之人,想不想做我随身护卫?” 慕雪行张贵荣对视一眼同时喜施礼“多谢国公” 范弘郎声大笑“明日你们过来国公府” 话落,范弘上得车,车夫向马明余人喊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搬开!” 那些躺地的人有些人倒在路中央,听得车夫高喊余人将人搬开,道路通畅车夫驾车走了。.. 范弘的话马明他们自然是听见了,马明哪有想到国公居然招得他们当贴身护卫,如是知道有此结果,马明就算是拼得性命也要和这些人搏一搏,不过这世上哪有提前知道结果在去拼搏之事。 当国公护卫那可是比卫军统领还要有面子,好处别人占了马明大为眼红,杨成笑嘻嘻上前恭贺“行呀你们,这一转眼你们就蹿到国公身边去了,慕兄弟以后可不能不认我们这些兄弟” 慕雪行笑道“怎么会” 张贵荣这时闷哼一声,慕雪行知道张贵荣伤得右臂道“走,找郎中看看” 慕雪行领人看完伤,二人往家走去,慕雪行道“郎中说了,这几天不要使右臂,否则伤势加深” 张贵荣忍痛苦着脸道“这是演戏吗?这是来真的,如不是你在场的话,只怕躺地的就是我了” 慕雪行淡笑道“有些事就是要假戏真做,要不然别人怎么会相信” 张贵荣叹口气道“算了,这一棍也没白挨” 二人回家歇下第二天前往国公府,范弘手下有两名贴身心腹护卫,一个是孙诩,另外一个是梁裕平,慕雪行和张贵荣要过来的事,范弘和他们二人说了,慕雪行张贵荣上府,第一个见的人就是梁欲平当然还有孙诩。 看样子孙诩和梁欲平是来过一过脸,慕雪行张贵荣恭恭敬敬凝立二人面前,孙诩也没和慕雪行套近乎冷眼看人,梁裕平负手在后,抬着眼劲打量二人。 梁裕平似乎看不上他们二人,语气十分不友善道“能让国公看上,你们二人前生也不知道修得什么福,不就打得几个闹事之人,居然破格招入国公府,井底之蛙居然能跳出深井,这倒也是奇事,孙兄你说是不是?” 孙诩很客观道“裕平,国公让人入府,他们二人自有过人之处” 梁裕平也不敢在孙诩面前放肆道“是” 孙诩看向慕雪行道“你们二人进了国公府,城防军里那些坏习惯就不用带进来,别以为进了国公府就是一步登天,如在国公府犯错,自有国公府规矩伺候你们,规矩可以慢慢学,但有一点要记着,你们现在是国公府的人,无论今后做什么事,都要谨言慎行”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恭听教诲“是” 梁裕平添话在道“别答得这么快,我告诉你们不懂的事情可以问,别自做聪明善自行事,如让我知道你们拿着国公名声在外显摆威风,府规伺候!” 慕雪行张贵荣还是恭听教诲道“是” 孙诩道“裕平,我还有事,他们两个要干什么你安排吧” “是” 孙诩踏步离去。.. 梁裕平琢磨他们二人在道“做护卫简单来说。。” “嘻嘻”梁裕平话没说完,府内丫鬟在旁深望慕雪行低声议论。 “你们看新来的护卫长得真俊”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成家没有” 梁裕平听得丫鬟说闲话,立即扬声骂道“看什么!活都干完了!” 经得梁裕平驱赶,丫鬟们纷纷退走。 经得丫鬟们打岔梁裕平忘记说到何处,问“对了,我说到哪了?” 张贵荣道“做护卫简单来说。。” “哦。这呀,对,做护卫简单来说就是保护国公安,无论在府内府外都要张大眼睛盯着每一个靠近国公的人”话没说完,有一下人上前在梁裕平耳边嘀嘀咕咕。 梁裕平道“让我现在去?” 下人道“是呀” 梁裕平眨得眨眼道“我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你们两个到练武堂把兵器都给我擦干净” 撂下话梁裕平和下人走了,见人走远,张贵荣深吁口气“这人谁呀?怎么一股劲的教训我们,身份比孙都护高?” 慕雪行笑道“我也不认识,但我想着他应该和我们一样,就只是在国公身边充当护卫,孙诩是都护,本来就不是国公护卫,只是国公需要人保护才暂且如此” 张贵荣猛然想起一事,叫道“哎,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练武堂在哪里,那人做事也是毛毛躁躁怎么不让人带我们去” 慕雪行笑道“可能是有急事吧,找个人问问就是” 经得询问府内下人,二人到得练武堂,练武堂就是一间屋里子,里面摆着各式兵器,这些兵器已经擦得光亮,张贵荣笑道“都这么干净了,我看没必要在擦” 慕雪行看一张贵荣道“找照吩咐做就是,张大哥你擦那些轻点的兵器,重的我来擦,你手有伤别拿太重东西” 张贵荣点点头“擦吧擦把,摆摆样子也好” 擦得兵器一阵范弘过来,见二人擦着兵器,范弘扫看一眼练武堂颇有久违感觉笑道“好久没来这里了” 范弘过来二人只要放下手中的活,二人齐声道“见过国公” 范弘体惜张贵荣,看一眼张贵荣右臂问“找郎中看过了?” 张贵荣怎么会想到范弘对他如此伤心,当下不由感动道“看过了,不碍事,劳烦国公记挂” 范弘微笑道“毕竟也是为得我们受伤,郎中药材糙见效没这么快,这样过会本公让人给你送瓶跌打药” 张贵荣大是受宠若惊“多谢国公” 范弘看向慕雪行“近来可好?” 慕雪行没有直接答复,犹豫片刻询问“国公,我爹的事。。” 范弘知道慕雪行会问这个问题,但没想到如此急不可耐“你出来” 二人出得练武堂,来到一亭子内,范弘凝视亭外假山道“来龙去脉,冯屹想必也是告诉你,这事何必在问我?” 慕雪行显得激动道“国公,冯叔知道的只是结果,并不知道起因” 范弘目含感伤道“你凭什么认为本公知道起因” 慕雪行答复十分尖锐“国公如果不知道起因,当初为什么将我送走?为逆贼留后国公不怕惹祸上身?” 范弘苦笑道“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知道原因你也不能做什么,这事可否等太子登基在做计较?” 慕雪行听出范弘是在拖延时间“国公,望之分得清楚轻重,有些事提前知道好过不知道” 范弘叹息一声“本公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事当初是我们疏忽大意” “疏忽大意?因为什么事疏忽大意?”慕雪行禁不住追问。 范弘装糊涂道“记不清了” “记不清!我不信!” 范弘抬眼直视慕雪行“望之,到该对你明说的时候,我会说但不是现在,你还有事要做不是吗?” 范弘嘴巴很严,对方不说慕雪行总不能硬逼不是“我等着国公的实话实说” 范弘无可奈何叹口气离开。 范弘离开慕雪行也不在亭内待着,人往练武堂回去,亭子在后园,慕雪行还没离亭子见得梁裕平远远盯着他,梁裕平就在后园拱门处。 慕雪行三步并二步到梁裕平面前“裕平兄弟” “谁是你兄弟!”梁裕平侧目看人询问“你和国公说什么?” 范弘没把事情真相说出来,慕雪行心中有些闹烦,如是平时慕雪行还可忍让一些,现在慕雪行大为不快道“国公和我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就不能和国公说几句话?” 梁裕平没想到慕雪行居然敢顶撞他,拳劲一起就往慕雪行肩上打去,梁裕平突然出手,慕雪行反应比对方更快,肩膀微微一侧避过梁裕平拳劲,脚下一点已极快身行移动到梁裕平身后。 第319章 轴扣 人到梁裕平身后,对方后颈后背就在眼中,如是敌人慕雪行可以对后颈后背做很多事情,现在什么也没做,梁裕平感到人在背后心中一惊连退数步,退后回眼看人慕雪行展笑也是看着对方。 显然慕雪行是没有想法对他下手,梁裕平这才知道慕雪行比他高明许多,高明也不能承认而是会震怒,没人喜欢看见别人比自己强,虽然是如此梁裕平不敢在贸然出手。 不出手有些话就要好好说,慕雪行在好好说话“裕平兄弟,都是为国公做事希望我们能够和平相处,我就是和国公说几句话,又不是在做偷蒙拐骗之事,你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梁裕平火气腾的冒起“你别以为私下和国公说话,就能巴结国公,我比你先前来不懂尊重还处处顶撞,你也太目中无人!” 梁裕平怎么想慕雪行管不着,也不管不了,意见立场不同在说下去只怕又要动手,慕雪行转身率先退一步海阔天空。 慕雪行道“裕平兄弟没事的吧,我就去擦拭兵器了” 慕雪行简直就是在无视他,梁裕平入国公府这么久从未有人敢如此待他,梁裕平狠瞪慕雪行背影大声喊道“擦兵器是吧,好,你最好给我擦拭干净一些,我会去检查!” 回到练武堂张贵荣还在埋头做事,见人回来张贵荣放下抹布问“国公事无巨细说了?” 慕雪行取下一把长枪拿起抹布擦拭,语调郁然道“没有,国公什么也没说” 张贵荣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慕雪行,什么也没说闷头擦拭长刀。 过得半响梁裕平过来,人是板着脸过来看这劲头就是来找茬,慕雪行看人一眼也不说话擦拭置放武器架子,梁裕平食指一伸,在长枪棍上一划,指上没有粘得任何灰尘,灰尘是没有梁裕平显得还是十分不满意。 是以,梁裕平冷冷道“脏,在擦一遍!” 慕雪行先是苦笑,知道梁裕平是故意为难,苦笑在抬眼看人“裕平兄弟不妨靠近一些看,棍面上还可以照人,这还脏?” 听得慕雪行顶嘴,梁裕平语声转厉道“我说脏就脏!不想干可以走人!” 慕雪行看人一眼缓缓垂下眼帘道“是” 见得慕雪行在擦拭枪身,梁裕平目光不屑看人一眼在道“太子回朝国公近来政事繁忙,你一个小小城卒说给你听,你也不明白,简单来说就是少去打扰国公” 这可是梁裕平第二次对此事向他警告,慕雪行一笑目视梁裕平“你为什么害怕我接近国公?” 梁裕平顿时有些心虚依旧嘴硬道“谁。谁害怕你接近国公了,我是让你没事别去叨扰!” 孙诩这时过来见得三人都在练武堂,孙诩持笑入内“裕平你怎么在这里,国公要出门找你呢” 梁裕平“啊!”一声在道“我这就去” 人匆匆离去。 孙诩待人走远这才向慕雪行笑道“没为难你们吧?” 慕雪行笑道“没有” 孙诩添句话道“行了,别擦了,这些活每日都有下人做,回舍间歇着吧” 过得三日范弘要出城,出门前慕雪行在后院检查马车,看看车套,拍拍车轮,梁裕平远远看见慕雪行在装摸做样检查马车,是的,在梁裕平眼里慕雪行所有举动都是在装摸做样,只要心里讨厌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所有举动都是很讨厌的。 梁裕平看得不顺眼当然要上前找茬,梁裕平含着气道“干什么呢!” 见得梁裕平又在眼前,这人还真是躲也躲不开,既然躲不开那就用不着躲,都是为国公当值抬头不见低头见,现下可不能恶上交恶。 梁裕平含气询问,慕雪行笑脸迎人“没干什么,国公不是要出城,看看马车状况而已” “看马车状况?”梁裕平翻眼看人“你看什么马车状况,我告诉你,国公出行马车一向是由我检查,车也是我套的,你想干什么?是想找出问题去国公那里告状?” 这梁裕平怎么什么事都往坏处想,慕雪行也没有和对方动气淡笑道“我告什么状,就是看看而已” 梁裕平冷声道“一边呆着去,等会要好好护卫国公,听清楚了,这马车以后不许你随便碰,碰出了什么问题我剁了你的手” 慕雪行唯有苦笑“好,不碰就是,但有件事要和你说” 梁裕平显得不耐烦道“有话说,有屁放” 慕雪行弓腰指着车底轴扣道“轴扣有些旧了,趁现在还没出门,换个吧也不碍事来得急” 梁裕平弓腰查看一眼,的确是旧了些,这话如是别人提,梁裕平还可以照做,可这人偏偏是慕雪行,慕雪行的话梁裕平怎么能听? 看得一眼梁裕平起身满不在乎道“你这人就是多事,轴扣哪里旧了?就是粘些灰尘,就算是旧了那又如何,就算是新轴扣,在车底三五日哪能不旧,一旧就换新的?钱你出呀?” 梁裕平看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我告诉你,别没事找事,去把马牵过来马上就要出城了” 梁裕平离去,张贵荣这时过来见得梁裕平气冲冲走了,张贵荣好笑道“又被你气跑了?” 慕雪行无奈苦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和我生气,对了,你赶车是吧?” 张贵荣得意笑道“是呀,国公说以后马车都是我来赶,太子出靖北时也是我赶的,你看那样的情况我都赶过,太子还不是安无虞,太子肯定是和国公说过这事才让我来” 慕雪行笑赞一句“是呀,那夜如不是张大哥马车赶得稳,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脱身,你等国公吧,我去把马前来” 张贵荣点点头,慕雪行走两步止步回头询问“你那臂伤没事了吧?” 张贵荣转转胳膊道“没事了” 慕雪行这才放心离去,人刚离去,范弘孙诩梁裕平过来,范弘没见到慕雪行问一句“慕雪行呢?” 张贵荣刚要说人去牵马,梁裕平却是抢先道“先前让他牵马过来,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国公,这慕雪行做事就是拖拖拉拉,如此怠慢可会误国公大事,这种人就不该留在国公府” 慕雪行是怎么样的人范弘怎么会不清楚,可现下也没为慕雪行说话,马上就要出门人还没影,做事拖慢关于这点梁裕平没有说错。 范弘看孙诩一问“这慕雪行做事真的如此懒散?” 孙诩道“人刚来有些事还很生疏,日后我会好好教导” 日后?梁裕平可不想慕雪行在有什么日后,梁裕平道“国公,懒懒散散怎么在国公府办事,如是其他人也依此仿作,这还不乱了” 这时一下人牵着三匹马过来,去牵马的明明是慕雪行,怎么是下人牵来,梁裕平一怔道“怎么是你牵马过来,慕雪行呢?” 下人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说是让我先将马前来,他随后就到” 梁裕平向范弘抱怨道“国公你看看,让他去牵马却是使唤下人过来,还敢让国公等他,这个人胆子真是太大,简直就是没大没小” 范弘没说话先是上车入座,孙诩也想不明白慕雪行是干什么去了,不过按照孙诩对慕雪行了解,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等得片刻孙诩向张贵荣道“贵荣兄弟,去找找” “是”张贵荣才走几步,这才见到慕雪行匆匆跑得过来。 见人过来梁裕平故意扬声,想让在车里的范弘听见“好呀,架子不小敢让国公等你!干什么去了!” 慕雪行张口刚要解释,只听孙诩道“行了,别说了,出城吧” 听得孙诩把话说死,梁裕平也不在说什么些,张贵荣赶车,慕雪行三人接过下人马绳子跟车出城。 范弘这次出城不是去游山玩水,他是要去姜三郎,姜三郎住在城外,这人是葛玉泉好不容易说服,姜三郎才肯见范弘。 姜三郎是城外平嶂县最大士族,姜三郎平日不依附国舅,也不依附国公,此行范弘的目的就是要说服姜三郎支持太子。 除了慕雪行余人之外,孙诩还调来二十士兵陪同,城外官道路途还很平坦,但是前往平嶂县有条小路异常难行,路上皆是凹凸不平小坑。 慕雪行这时道“张大哥别赶太急,别让国公晃着” 张贵荣道“好”张贵荣将车速放慢。 见得道路凹凸不平,慕雪行视线看向轴扣,那轴扣不光是旧,上面也是有些裂痕,如走的是平坦大道这还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这条路路况不好,摇来摇去些许会扯断轴扣。 范弘出城,慕雪行生怕国舅趁机发难,先前这才那么仔细检查马车。 行得半道,林中忽而群鸟惊飞,孙诩手一举“停下” 孙诩凝神戒备道“有些不对” “嗖”的一声,一支疾箭直接往车厢射来,慕雪行当下起剑将疾箭扫开喝道“有埋伏!” 孙诩当机立断喊道“张贵荣!护送国公先走!” “驾!”张贵荣马绳狠抽马股,马股一痛扬蹄前去,这还没去几步,由于一下子让马匹跑动,路面也是凹凸不平,咔嚓一声车底轴扣裂为两半落地,车轴脱落在地,两匹拉车的马前蹄腾空“希津津”鸣叫。 第320章 退敌 轴落地,车轮是动不了,马儿力气在大,也是拖不动马车。 孙诩面色一变大喝“保护国公!” 士兵们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这时从林中杀出一群匪盗,这群匪盗四十余人,众人顿时混战一处。 马上不好应敌,慕雪行跃下马匹腰际摆动,一把长刀瞬见从眼前掠过,如果慕雪行快上一步这把长刀就能将他鼻子削下。 止步起剑将临近持刀那人一剑刺倒,对方人刚倒下,慕雪行一左一右又有人攻来,慕雪行竭尽力务求一举毙敌。 两把刀闪电般向慕雪行砍来,在起剑之时慕雪行看见刀上闪着绿光,如此一看刀上明显是淬有剧毒,慕雪行悬着口气必须先自保才可寻机伤敌。 慕雪行闪身避过二人袭击扬声道“小心了!他们刀上有毒!” 经得慕雪行提醒梁裕平这才注意对方刀上有异光,梁裕平大是凶悍厉喝道“找死” 梁裕平不惧刀上之毒,挺身直进剑光闪闪瞬间将三人杀了,别看梁裕平喜欢为难慕雪行,他手上功夫也是厉害非常。 车子动不了如是强行让范弘下车护送,闯出去机会不大,因为刀剑无眼一个不留神怕是要伤及范弘,孙诩并不下马,操控马匹在众人之间来回冲击,将盗匪一分为二让对方没有机会围陇伏击。 盗匪中有个领头,看明白孙诩心思,当下一喝举着雷公锤就往孙诩冲去,慕雪行见及孙诩应付眼前匪众没有察觉身后情况,慕雪行抽身上前拦住领头人,领头人雷公锤舞得虎虎生风,但无论他的锤从任何角度蛮横的攻击,慕雪行总能恰到好处化解对方攻势。 应付匪众之后,孙诩这才察觉身后情况,向慕雪行投去感激眼劲。 慕雪行没空用眼神谢收孙诩感激,因为领头人开始绕着慕雪行疾转,一时左打一时右击,雷公锤攻势没有一刻停止暴风雨般轮扫向慕雪行。 张贵荣哪里见过这般架势,在靖北当值也没碰见如此场面,出城时也没这般凶险,现下一见不由吓楞,范弘声音从车内传出来“别怕,这些匪众要不了我们的命!” 听得范弘无所畏惧声音,这才让张贵荣平静下来。 慕雪行一声闷喝寻找机会进攻,领头人耳中尽是千千万万剑啸声,只见慕雪行双眼射出如剑刃般锋利眼劲,手上长剑亦是寒芒大盛。 领头人怒叱一声展开浑身解数,雷公锤回挡胸前洒出一片锤影护着要害。 慕雪行手上剑影如同点点星光,像一张铁网迎头向领头人罩去。 慕雪行手上剑影撞上对方护身雷公锤,领头人手臂连震在眨眼间,手中雷公锤最少挡了数十下沉厚攻击,这一挡手有如触电身麻木,跟着双腕同时一痛,那感觉使领头人不禁怀疑那是一把剑还是一把精铁。 领头人不愿在硬撑,在撑也撑不住,身子一闪将雷公锤抛向慕雪行,慕雪行反剑荡开雷公锤,雷公锤轰隆一声将路旁树身击断。 领头人赶紧退后,有杂兵上前缠住慕雪行,领头心中叹道“这人剑法之高,非是一般武功可比,这人是谁怎么从未听起过?” 才把眼前匪众撂倒,林内传来悉悉索索声音,慕雪行一皱眉头听出大批人手接近。 慕雪行向领头人一声喝道“如是为财好说,报上尊号我们自会如数奉上” 领头人看形势知道一时半会拿不了人手一举道“停手” 双方停下激斗,领头人在道“交出国公!我不为难你们!” 目标原来是范弘,那么这些人多半是国舅指使过来。 慕雪行在道“我知道你们是求财,不管是谁让你们来,一切都可商谈”慕雪行声音保持镇定平和非常难得。 在这种迫不得已情势下,慕雪行只能出声相商,在打下去只能是浴血苦战,这对双方来说都没有好处。 慕雪行这些人相当难缠,领头人思虑一番后沉着道“江湖有江湖规矩,钱已收,我不可能在与你们相商” 梁裕平瞪一眼慕雪行道“慕雪行!谁让你和这些匪盗多嘴的!我们绝不会和匪盗商谈什么,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这时林中援匪来到,又来得二十人,领头人冷笑道“还想在打?张眼瞧瞧我们有多少人?你们有胜算吗?” 孙诩倒不怕死,只是担心范弘安危,如能说服他们放人钱财之事倒是小事,孙诩扬声道“裕平别说话,让雪行来处理” 梁裕平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慕雪行感激看一眼孙诩,慕雪行眼珠一转“这么说你是铁定要国公和你们走了?” 领头人见慕雪行武艺高强,对他也是颇为忌惮否则也不会和他说话,领头人道“我们只是收钱办事,目的只是国公,只要你们交人我绝不会为难你们!” 慕雪行道“说话算话?” “我自是说话算话!” 梁裕平听慕雪行意思好像是想交人,顿时火气冒气道“慕雪行!你如此贪生怕死!要是真把国公交出去!我宰了你!” 慕雪行道“交不交人我说不算,要问国公意思” 话落,慕雪行在向领头人道“能否允许在下去询问国公意思?” 领头人道“我告诉你别想耍什么诡计,我们人多势众,惹毛了我叫你死无尸” 四周匪众见慕雪行有妥协意思,传来嘲笑怒骂声音,没想到国公护卫如此胆小如鼠对慕雪行鄙视之极。 慕雪行一言不发看领头人一会“你答应不答应?” 领头人想想他们人这么多,也不怕慕雪行逃了“去问吧,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范弘马车有士兵围着,士兵让开道让慕雪行进去,慕雪行来到车旁轻声问“国公没事吧?” 范弘掀开车帘看人“没事” 范弘对慕雪行相当信任,知道他绝对不会把自己交出去,是以开口询问“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有守卫拦着稍微能遮挡一些视线,慕雪行看向张贵荣道“张大哥,我等会去拖延时间,你尽快将轴扣装上,轴扣装好先带国公离开” 慕雪行从怀中取出一个新轴扣交给张贵荣,张贵荣大为惊奇道“你怎么随身带着一个轴扣?” 慕雪行笑道“先前来慢一些就是找这个轴扣去了,尽快装好” 张贵荣点点头。 士兵在让条道,慕雪行从内行出向领头人道“国公说了,不论对方开价多少,他都能加倍给你” 没想到慕雪行去得半天回来却是和他说废话,领头人狞眉喝道“耍我呢!弟兄们给我抓人” 一声令下双方在起冲突,匪众冲击国公马车,护卫马车士兵拼命力战匪众想冲也是冲不进来,张贵荣这时人已在车下,车下轴落在地上是因为没有轴扣扣着,只要装上新轴扣车轮就能转动。 在张贵荣安装轴扣之时,领头人将先前捡回的雷公锤,闪电般掠向慕雪行打去。 孙诩和梁裕平在应付匪众,无暇对慕雪行施加援手。 剑影锤风以迅雷闪电速度触碰,二人在是交缠起来,这次领头人对慕雪行早是忌惮,出手之余也是留下后路,慕雪行长剑连刺对方七下,领头人只顾自保并没有寻机进攻。 二人相斗七八招,慕雪行故意露出空门,领头人虽感有异,但也认为是慕雪行力竭,机会出现要做的选择只有两个,要抓住还是选择放弃,领头人选择抓住机会,一道锤影从慕雪行脚下扫去,慕雪行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立如闪电跃空。 跃空同时长剑如虹刺向领头人,领头人运力一打想着硬碰硬,锤比剑在硬碰硬上暂得先机,可领头人算错二人兵器一撞,领头人立时虎口一阵剧痛,大锤几乎脱手,人也险被刺中,一个倒翻借势躲开。 慕雪行不给领头人在逃,见人后躲挺身而上,领头人的躲避方向早在慕雪行预算之中,刚才领头人身形一动时,慕雪行按照先前估算剑飞人到,领头人才刚站立剑锋逼近眼前,领头人侧身一躲,慕雪行脚下一踹那人腾空飞去撞击路旁树干,吐口鲜血出来。 见得领头人受伤匪众恼羞成怒,七人顿时向慕雪行围攻过来,慕雪行就像一条滑溜溜泥鳅一样,在匪众包围圈中自如游走。 这时只听骏马一声嘶鸣“希津津!” 张贵荣一声高喝“驾!” 马车绝尘而去,孙诩见得范弘马车如同起死回生,心中又是纳罕又是高兴,不过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慕雪行所为,先前肯定是借故过去使了些小手段。 小手段是什么现下孙诩也没想明白,可这手段不管是什么目前无关紧要,范弘让张贵荣远远带走,孙诩,梁裕平慕雪行和留下士兵士气一振。 范弘不在他们就用不着费神,一边激战一边还要分心留神马车情况,范弘脱身众人就如脱缰野马,解放束缚大开大合与匪众交战。 话说回来范弘已逃了,在打下去又有什么用?领头人先前吐口鲜血实在是不能在战,有二人将领头人扶起,领头人喝道“退!” 一声令下匪众如同潮水退走,匪众退逃孙诩也没有命令追击,高喝一声道“快!追上国公!” 第321章 对恃为难 马车直奔姜三郎府上,姜三郎一听国公在路上受得匪众袭击大是震怒,毕竟国公是来见他路上这有损颜面,姜三郎让人前去搜捕,匪众早是消失无踪哪里还找得到人。 姜三郎大是惭愧对国公致歉,范弘却是不以为意让姜三郎不用放在心上,范弘并不需要时间压惊,人刚到府就和姜三郎密谈,谈什么慕雪行余人并不知道,他们就在门外守卫。 四人分左右两边守护,孙诩梁裕平在左,张贵荣慕雪行在右,中间隔着一道门,孙诩笑赞慕雪行“多亏有你,要不然这次真会惹得大麻烦” 梁裕平也是知道慕雪行有功劳,在说这事慕雪行也是提前告诉过他,只是自己没放在心上险些酿成大错,梁裕平冷哼一声“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有什么” 孙诩微微责备道“裕平你以前做事都是很谨慎,套车前也知道要出远门,轴扣这事怎么不提前检查?还好慕兄弟早有留意,国公如果出事我看你如何自处!” “我。。”梁裕平想反驳两句,却是无话可说。 孙诩在道“国公对府内琐事虽是没有过问,但眼睛亮着呢,你呀,少给国公添麻烦” 梁裕平愤愤不平看一眼慕雪行,慕雪行并不看人仿佛也没听见孙诩说话,视线目视前方,梁裕平这时回得一句“是” 稍晚之时范弘一行人回城,姜三郎也是派人护送是以回城之时没有发生任何旁事,回到府内范弘神色很是平静,不显激动也不显感激,只是淡淡对慕雪行说一句“还是你心思多” 话落,范弘直步书房。 今日保护马车的士兵有不少人挂得彩,如不是他们拼命保护马车,张贵荣也会有得机会换上轴扣,士兵们并不留府只是送范弘回府这就要走,士兵走前慕雪行提着药箱过来“这是府内上好伤药,回去搓得重些淤青才好得快” 众位士兵不住道谢。 慕雪行笑道“还要当值就不送你们了” 士兵们恭送慕雪行离去。 有士兵对慕雪行留有好印象“这新来护卫不错,还很体惜我们” 另外一士兵大是同意“是呀,梁裕平就不行,每次都给我们来个不闻不问” 里面有个和梁裕平交好士兵,一听这话就十分不满意“行啦,不就送些伤药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们收买了?谁知道那人安的什么心” 当中有士兵冷笑道“知道你平日和梁裕平走得近,今天情况你也是看见的,如果不是那慕。。慕什么来着?” “慕雪行”有人提醒。 “对,是慕雪行,如果没有他在场国公能否脱身还要另说” 士兵们各说各的列队离开。 范弘虽是安回城,郭允听说这事大是着急,趁夜就来看望国公,范弘笑道“太子,本公无恙不必担心” 郭允含气道“建康近郊向来平安无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一股匪众?难道是国舅?” 是谁所为这事不言而喻,这次没抓人就算抓到人范弘相信也查不到魏元身上,好在人没事这事只能大事化小,范弘道“太子,不管是谁所为这事都过去了,多加计较也是无用” 郭允明白范弘意思,不得意只能将气收了“本王明白,只是这法子也真是太阴险,国公下次在要出城一定要多带些人” 范弘知道郭允也是为他担心,是以点头轻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出个门总不能像大军出征吧?放心有雪行在,本公不会有事” 对于慕雪行郭允可以说是又爱又恨,不管怎么说保护范弘安回城也是功劳一件,郭允这时免怀一笑“这事我听说了,听说他随身还带着轴扣?” 范弘一听脸色也是显得意外同时也是安心“谁出门会带着轴扣,能做这样出乎预料事情之人也只有他” 郭允和慕雪行相处并非一日,对他还有十分了解,郭允叹道“他做事心思细,有他在国公这里,本王也是放心” 窗外虫鸣兮兮,时间也是不早郭允不想打扰范弘休息,离开前郭允问一句“袁公的事他问了?” 范弘无可奈何一笑“问了,刚入府就找我询问,心急也是可以理解,我让他等太子登基在说此事” 郭允太了解慕雪行是以苦笑道“他不会甘心等待的,国公不说肯定会想办法多加打听,行了,夜已深,国公歇着吧” 范弘施礼道“恭送太子殿下” 慕雪行来得国公府,孙诩军营还有事也就不必时刻守在国公身边,慕雪行和张贵荣今日当值,用过早饭正要去见国公,路过正院时见得魏元和潘齐过来,面对面撞上也不好转身就走,慕雪行张贵荣上前施礼“见过国舅,见过武尉” 魏元打量慕雪行一眼“你很眼熟” 潘齐也是看向慕雪行,一双眼睛显得非常冷漠“国舅,明嫣姑娘送寿礼那夜,他也在” 魏元恍然大悟“对,你也在怪不得如此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慕雪行恭声道“在下慕雪行” “慕雪行!”魏元潘齐同时挑眉直视慕雪行,潘齐道“你就是慕雪行?” 慕雪行稍微惊讶反问“武尉认得在下?” 潘齐冷冷浅笑“我呢是第一次见你,你的名字却是听过,听说昨日你耍些小心思退了匪众?” 潘齐语气显得重重道“城府很深嘛” 匪盗早是逃得不见踪影,姜三郎当时派人搜捕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这事如果不是匪众领头人去打报告,魏元潘齐怎么会听说起慕雪行。 有些事双方都是心知肚明,但也不好说破,慕雪行答复也是相当简单“保护国公周是在下职责,分内之事定然要尽心尽力” 潘齐走得两步来慕雪行身旁,斜眼打量慕雪行“尽心尽力?对,做事一定要尽心尽力,国公安事关重大,如有一次疏忽,国公能饶你我也不能” “多谢武尉教诲,在下定然铭记在心” 魏元眉峰仿若蝎子尾蜇一抬“本想是拿着棍子敲虎,没想到被条狗咬了一口,很好,你好得很,潘齐,叫人拿下仗责!” 潘齐厉喝一声“拿下!” “是!” 身手随卫上前将慕雪行双臂反扣,正要拉人下去,张贵荣当下一急忙拉住慕雪行低呼“国舅,慕兄弟犯了何罪?你要仗责于他!” 魏元冷森森一笑“好呀,你一个小小护卫敢对我不敬?两个小小狗奴才打你们还需要什么理由?将他也拿下!” 魏元随卫也把张贵荣扣住,慕雪行道“这是国公府谁敢放肆!” 这话一出随卫显得犹豫,怎么说都是国公随卫,他们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之人,扣人随卫看向魏元请示,魏元刚要张口,见得范弘出现,范弘步伐很慢,就像一只眈视猎物猛虎匍匐前进。 范弘走动姿态给与魏元几难承受压力,范弘一笑就如猛虎裂开虎口“国舅一大早就发这么大脾气?” 魏元立定身行直视范弘这只眼前凶兽施礼笑道“见过国公” 魏元打得招呼,潘齐自是效仿。 范弘抬眼看向慕雪行张贵荣,这眼劲一抬就像猛虎将要扑猎的频率,魏元随卫吓得不敢直视,范弘并不动怒淡淡笑道“慕雪行,张贵荣你们过来” 范弘让他们过去,并没有开口询问魏元发生什么事,这样的态度就是要告诉魏元,这事国公府可不是他能随便放肆的地方。 范弘话很轻,可这话入耳却很强势,随卫们用眼神向魏元请示,魏元第一个反应是想向范弘正面叫板,因为范弘如此举动直接损害到魏元威信,损害威信这是魏元不能容忍的事情。 魏元并没有点头或是任何示意放人,面子魏元还是要的,想要面子这肯定要有一番针锋相对,但这里不是针锋相对的好地方,在国公府随意扣人本来就没有理。 魏元放不下面子让人放人,这时潘齐就要把自己作用显露出来,有些魏元不能说的话潘齐要说,有些魏元不能做的事潘齐要做。 现下潘齐要做的就是代替魏元放人,潘齐头微微点头示意随卫放人。 随卫将人松开,张贵荣慕雪行直接往范弘过去,二人垂首凝立范弘身后。 范弘就如同一座巨大山岳遮挡他们,同时也是庇佑整个国公府。 范弘凛凛生威笑看魏元“国公府的人犯错,自有国公府规矩惩戒,这些小事就不劳国舅操心” 魏元就像手握钢箭的猎人,完不畏惧范弘这只猛虎,魏元轻笑“操心?谁想劳心操心事,只是这二人言语中大是不敬,以下犯上这才想要为国公教导一番” 范弘一双眼珠如同睁得炯炯有神虎目看向慕雪行张贵荣,慕雪行还说话张贵荣却是抢先道“国公,我们二人并无不敬,国舅也不知道因为何事就要拿下我们二人仗责,国公明鉴” 范弘听完并不张声,静静蛰伏等着听魏元还有什么说辞。 魏元这么做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理由,现在哪有什么说辞应付,范弘等得半响见对方没开口笑道“国舅过来是有要事了?” 范弘不在提这事就算是揭过,魏元也不是不知趣,可心里还是有气“也没什么特别之事,只是听说国公近郊遇到匪众听说身负重伤是以过来看望” 范弘笑道“这都是哪里听来的,本公无碍让国舅挂心” “没事便好,潘齐我们走” 第322章 舟上女子 魏元碰了壁自然是很不高兴,回到国舅府魏元找来个丫鬟使劲捏着臂肉,丫鬟痛得满脸通红没敢叫出声,以前还是在思虑之时喜好这番举动,现在生气也来这手,潘齐在旁道“国舅,何必动怒” 撒了气魏元心里舒服一些,见状潘齐示意丫鬟退下,屋内剩他二人魏元眼有责意道“你不是说此事马到功成?怎么还会让国公安回城?” 潘齐怎么会想到会有慕雪行这样不长眼的人出现,潘齐道“当时轴扣落下,连上天都站在我们这边,谁能想到那个叫慕雪行的会随身带着轴扣?” 是呀从情况来看范弘当时是死路一条,但人却是安回城,魏元咬牙切齿道“这慕雪行真是范弘福将!” “福将?”潘齐并没有向魏元这般高看慕雪行“国舅,是不是福将现在为言尚早,去国公府就是想要探探国公和姜三郎商谈如何,怎么话还没问就回来了?” 魏元也是气糊涂“我也不知道一听说他就是匪头口中说的慕雪行,火一下就上来” 魏元生气也是可以理解,毕竟国公鲜有出城,这次机会的确是难得,机会已失在是苦恼又有什么用,潘齐道“国舅何必为一个小小护卫生气,为这样的人气坏身子不值当” 慕雪行给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给魏元,魏元道“小小护卫?他可不是你口中那种小小护卫,如果不是心思细怎么还会带什么轴扣在身上,除了这事还有一事我没告诉你,还记得明嫣给我贺寿之事?” 这事又不是在十年八年前潘齐怎么会不记得,可魏元突然提起这事潘齐也是没个头绪,潘齐道“国舅提起这事是因为。..。?” 魏元苦笑道“开始是因为奇怪,明嫣姑娘眼高于顶,平日请人也是请不来,怎么会突然来的兴致为我贺寿?给水榭送礼时也顺便让人去打听,说是有人去请的明嫣” 魏元说得这么详细,潘齐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国舅认为是慕雪行去请的人?” 魏元十分笃定道“不是认为是肯定,你可不知道慕雪行去见明嫣,明嫣从未避人不见,你说说整个建康有谁受过明嫣姑娘如此青睐?” 潘齐点点头“这么说这慕雪行可不简单,让明嫣姑娘待于上宾,突然之间又成了国公护卫,这人的确是不能小看” 魏元琢磨片刻道“这个慕雪行会不会是那位高人?” 潘齐笑道“不会,如是高人怎么会去城防军当值?世上凡是有大能耐之人,心气必定很高怎么会去城防军当起职来” 魏元也只是猜测,潘齐这么说也不无道理,魏元道“费尽心思往上爬,如此看重名利地位只是个世俗之人,不过你看见他当时的眼神没有?他并不把我二人放在眼里” 慕雪行当时的眼神潘齐也是看见,看不看见潘齐都不以为意,潘齐阿谀笑道“国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管是国公府或是国公派系看我们都是这样眼神,不是有句老话吗,聪明反被聪明误,每日都喜欢琢磨别人的人,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有些人看人做事就只会看见别人缺点,自己也有同样毛病却是视而不见,要论起琢磨别人,潘齐花的心思不比慕雪行少。.. 魏元道“武尉说的是,这样的人国公那边有,我们这也不是没有,费尽心思的奴才世上多的是” 说得也有好一会,潘齐喝口茶在道“国舅,听说葛小姐近来喜爱泛舟游湖” 听得潘齐这么一说,魏元反觉好笑“武尉,那么多正事你不关心,你去关心她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潘齐掐媚笑道“小姑娘?葛小姐怎么会是小姑娘,如她成了太子妃。。” 魏元讪笑“成了太子妃又如何?你要担心的应该是葛玉泉不是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潘齐加重语气在道“火势小时不扑火,待火大了想扑怕是扑不灭” 在魏元看来潘齐有些小题大做“一个姑娘家能引起多大火势?” 潘齐不敢怠慢道“话是这么说,葛姑娘的确只是个姑娘家,一个女子是掀不起多大风浪,国舅别忘了,她身后还有许多士族,她不懂事身后那些老家伙肯定会拿她做事” 魏元一想到那些依附国公士族,脑后就感到一股凉飕飕的,魏元怀着疑虑询问“武尉杞人忧天了吧?” 潘齐道“防患于未然,如太子妃真的是她,日后会有很多麻烦,让太子凭着喜好自己选妃这可不好,我们最好是让太子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你是想把曹谨香硬推过去?”魏元以考虑的语气询问。 潘齐说明厉害道“国舅,葛公对我们如何,我们对葛公如何,这都不必在说,如让葛家骑到我们头上来翻了身,以往我们给的委屈,葛公不会不讨回来” 魏元盘算片刻在道“葛小姐是太子妃这事,虽然还没公告天下,但是这事很多人也是知道,如果葛小姐真的有什么意外你说他们不会怀疑上我们?” 潘齐沉沉一笑“有什么好怀疑我们的,国舅你忘了我先前说过什么?葛小姐近日来喜爱泛舟游湖,这舟如是翻了或是落水这是意外,与我们何干?” 听得潘齐这么说,魏元想得片刻,唇角渐渐勾起笑意“不错是意外与我们何干” 侯三拿着礼盒进屋让郭允看,郭允看一眼礼盒还算精致问“谁送来的?” 侯三啄着笑意道“是曹小姐” “哦?”郭允看一眼侯三笑道“里面是什么?” 侯三正色道“这是给太子礼物,微臣怎敢私下查看” 见得侯三一本正经郭允淡笑“打开看看” “是”侯三将盒子开了。 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多么奇特,就是一个香囊,香囊上绣着两只鸳鸯,郭允拿起香囊细看“这些女儿家家,成日就是想着像鸳鸯那般成双成对,这样的香囊本王如戴着岂不是让人笑话,不过这绣工也是精致,放着吧” 侯三一楞“放着?” 见得侯三一楞,郭允失笑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侯三简直就猜不透郭允心思,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侯三索性直问“太子不是很讨厌曹小姐?” 话落郭允哈哈一笑“我是讨厌她怎么了?” 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笑的,郭允心思如同那天气一般,时晴时雨真是比姑娘家还要难看透,侯三道“既然讨厌曹小姐,这香囊不是应该送回去留下做什么?” 郭允自然是有自己算计“侯三,你这心也是太狠了,这香囊依本王来看,没有几日功夫是绣不出来,曹小姐为本王忙得几日不收,岂不是不近人情?” “太子说的是” 郭允将香囊放回盒中,将盒子关上在问“送礼的人还没走吧?” 侯三微微侧头看一眼门外答复“还没,是曹小姐贴身丫鬟雪儿送来的,雪儿叮嘱一定要问问,太子是否喜欢这香囊” 郭允收得盒子,将盒子稳稳当当置放架上“下去回复说我丢了” “丢了?”侯三看一眼郭允置放稳稳当当盒子。 郭允话落侯三还没出门,郭允惹然看侯三一眼“楞着干什么,还不去答复” 侯三虽然不明白还是退下“是” 雪儿见得侯三过来,心中显得忐忑问道“侯统领,香囊太子可还喜欢?” 侯三故意将脸色板起道“丢了” “丢了!”雪儿大张眼睛显得不可置信凝视侯三“太子真的丢了?” 侯三见人不信反问“怎么,你还想进去确认?” “雪儿不敢” 侯三挥挥手道“没事就回去吧” “是,雪儿告退”雪儿欠身施礼退下。 雪儿匆匆回到曹府,曹谨香正坐与榻在貂裘上绣着领口,雪儿闷闷不乐走到曹谨香身边“小姐,你在干什么呀” 曹谨香目视貂裘浅笑“秋去冬来,去年可是很冷,提前给太子做件貂裘” 雪儿道“小姐,你别做了,太子什么寒衣没有” 曹谨香道“要不要和做不做是两码事”见得雪儿闷闷不乐多问一句“怎么?太子没收?” “收。收了。可是,又。丢了” 曹谨香长叹口气“是吗?” “小姐你不生气呀” 曹谨香苦笑而过不在说话。 慕雪行今日并不当值,想着出去走走,在屋里没看见张贵荣嘀咕一句“人去哪了?” 屋里找不到人慕雪行来到大门处问看门家丁“有没有见到张护卫” 家丁道“张护卫呀,刚出去” “出去了?”慕雪行显得纳罕,张贵荣在建康认识的人也没几个会去哪里,见祖冲之去了?慕雪行叨谢一声跨门出去。 来到朱雀街见到祖冲之院门紧闭,当下奇道“不在家?” 想找的人一个都不在,慕雪行看向水榭方向,想得想也没什么事要见明嫣,去了些许会打扰,闲来无事之下沿着秦淮河岸边走。 河中有一舟,慕雪行从岸旁看去舟上坐一女子背对他,从背影来看有些眼熟,在轻舟附近湖面冒出水泡,忽而从水面下冒出两个人头,舟上女子似在发呆并未察觉有人靠近,她没看见慕雪行可是看见。 河中人靠近轻舟忽而探身而上,就将舟上女子拉下了水。 第323章 当街诬陷 冒出水面的头是两个男子,这点慕雪行看得十分清楚,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害一弱小女子?不管理由是什么人已落水,慕雪行不能在耽搁下去,距离还很远慕雪行不打算游过去,身子一提脚下踏水而过落在舟上,看向先前落水方向人搜一声扎入水中。 小舟所在位置不是深水区但也不浅,约莫三人身高水里一片浑浊,慕雪行猜些许是有人挣扎中踩中河底污泥才会如此,浑浊的污泥很妨碍视线,慕雪行闭着呼吸浮在水中目光四扫,看得片刻污泥渐渐沉下,就在前方约莫半丈外见得一个男子拼命按住想要挣扎冲向水面的女子。 见得前面只有一人,先前却是见到二人另外一人呢? 另外一人就在慕雪行左侧,这人就像水中恶鬼手持短匕向慕雪行靠近,感到左侧水波流动这才看一眼,一把短匕就往自己刺来,水中带有阻力慕雪行这才有得机会反应,短匕刺来时尽量往后一退短匕刺空,一击不中那人在次刺来,这时有些距离慕雪行脚踹那人手腕,将短匕方向踢偏。 短匕一偏慕雪行犹如鲤鱼打挺,右手抓向那人持短匕手腕,将那人背部面向自己,慕雪行抓紧机会左手竖起食中二指内劲一提点向这人后背笑穴,那人先前还是面目狰狞想要置慕雪行死地,现下慕雪行点中对方笑穴,那人在水中嬉皮笑脸开怀大笑。 这人开怀大笑嘴巴就大张,胸腔内的气咕噜咕噜冒着水泡出来,水泡一出体内的气就少了,那人想往水面上游,可这时却让慕雪行狠狠按住,那人挣扎片刻最终窒息过去。 按住女子那人见慕雪行把同伴解决,当下一急用手肘扣着女子喉咙往后游去,这人当然不是在救人,是在试图加剧那女人窒息,双方渐渐靠近岸旁,这时水面光线映入水底,慕雪行已能看见那女人是谁。 一看清那女子面貌,慕雪行霍地一震“怡汐!” 葛怡汐让人掐住喉咙,气息渐少了,没过片刻人晕得过去不在挣扎,那人见得葛怡汐不在挣扎将人松开自己先行逃了。 见得葛怡汐闭目浮着慕雪行心中一凉忙着往人游去,慕雪行将葛怡汐拖着浮出水面,到得水面慕雪行长长换了口气,这才如同重获新生,葛怡汐饶是上得水面还是了无反应,二话不说慕雪行将人托上岸。 慕雪行将湿漉漉葛怡汐平放在地,知道葛怡汐是溺水,慕雪行左手托着葛怡汐后脑勺将下颚微微抬起,右手对着葛怡汐肺上一掌拍下,葛怡汐“呕”的一声,将水吐得出来。 葛怡汐这才刚把水吐了,慕雪行只觉身后有劲风扫来,人也没回头去看,身子往前一滚,身后那人腿风猛扫扑了个空,慕雪行滚地起身这才看向那人,那人也是浑身湿漉漉,一见慕雪行就知道是先前压住葛怡汐那人。 慕雪行还以为这人逃了,想不到还没有,那人一击不中拳风一起往慕雪行正面迎来,慕雪行后退两步右脚鞋尖往地上一搓,将地上沙土挑向对方,对方赶紧收手遮目,沙粒打着手背大是生疼,葛怡汐吐得水出来神志这才恢复,人刚起得半身却是见到慕雪行和另外一人过招。 一看不由愣住,一时半会还没想明白是出得什么事,那人在捂眼之时慕雪行趁势在上,一脚踹向那人肚腹,那人身子往后飞去,这人后飞路径直对葛怡汐,葛怡汐惊叫一声急忙后退,后退得急脚下一崴人就往后而倒,后面有颗树葛怡汐额头在树上一磕人昏晕过去。 那人让慕雪行踢飞也是控制不住自己,人在葛怡汐磕晕的旁边那棵树后背一撞也是吐血昏地。.. 慕雪行可不管那人死活,跑向葛怡汐将人抱在怀中准备离开,只见林外涌入十余人,十余人当先一人居然是潘齐。 潘齐见得慕雪行抱着昏过去的葛怡汐当下皆目高叫道“来人呀抓起来!” 慕雪行见得对方人多势众,忙着后退几步,十人往慕雪行冲过来,迎面二人慕雪行抱着葛怡汐起脚将人踹飞,这二人冲撞身后余人系数倒地,见得有缝隙闪身入得左侧林中,慕雪行以为这是密林,但不是这才没走几步,看见一堵后墙。 后墙小道有条小径顺着小径出来,居然是朱雀大街,慕雪行这才明白先前就在别人家后墙,墙后岸旁也是树木葱葱,先前也是没留意,慕雪行见得潘齐领人过来当场毫不思虑抱人就逃,这是因为慕雪行知道那两个人肯定是潘齐派来害人。 要不然怎么会恰到好处出现,慕雪行和葛怡汐从水里出来,路人一见不光吓一跳同时也是好奇看人,潘齐领着人顺道追得过来,见到街上百姓驻足潘齐高喝“你还想跑!” 潘齐话落,只见在街上巡视的杨成余人过来,杨成见得慕雪行浑身湿透怀抱葛怡汐,也是看不明白发生何事,杨成瞪大眼珠诧异凝视慕雪行,慕雪行不是去国公府当值了,怎么成现在这副样子? 杨成问道“慕兄弟,你这是。。?” 慕雪行还未开口潘齐却是抢先道“慕雪行还不把葛小姐放下,你奸污不成难道还想杀人灭口!” 一开口就栽赃慕雪行并未惊怒,整个人显得非常冷静,慕雪行直接向杨成道“杨成兄弟后面还有一人,快去将人拿了,别让人逃走” 都是在城防军当过职的兄弟,杨成对慕雪行并未交恶,如此情况肯定是站着慕雪行这边,听得慕雪行所说,领人去将后面搜人。 那人先前昏在地上,这时让杨成余人叫醒押得出来。 杨成押人过来,路上也有诸多百姓在场,杨成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询问慕雪行“慕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潘齐不想让慕雪行狡辩,杨成话一出口潘齐以极大音量出声“还问什么!先前我不是说了,这慕雪行想起得邪念想侮辱葛小姐,无意中让我们碰上还想杀人灭口!” 这可不是小事,杨成一惊登时说不出话来,杨成说不出话慕雪行却是冷笑凝视潘齐“武尉说我起得歹心?试问我是在何处行辱?” 反正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只能据理而说潘齐道“何必明知故问”潘齐指着后巷道“就在后面”潘齐见百姓都在这里向众人道“你们是不是看见慕雪行抱着怀中姑娘从后面出来?” 有些围观的是新来的也不知道情况没敢出声,有些却是见到慕雪行抱人出来是以纷纷扬声“是呀,我们都看见他抱人从后面出来” 有得百姓作证潘齐得意高笑“慕雪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众目睽睽之下的确是他自己抱人出来,围观百姓这话倒也不是作假,既然是真事那么慕雪行就是有口难辨,难辨也是要辨否则岂不是受得冤枉罪? 慕雪行没有当下出声,没有当下答复就是显得心虚,旁观百姓已是在对慕雪行指指点点,杨成并不相信慕雪行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慕雪行怀里的确是抱着人,杨成脑中转不动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帮主慕雪行。 慕雪行不需要人帮,脑中思虑急速飞转问潘齐一个问题“武尉我既然起得歹心,但我人在后墙,你又是如何能发现我的?” 围观百姓听慕雪行人如此反问,也大是好奇起来,有些看热闹百姓不怕事大,人群中有人高声道“是呀,人家在后墙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后面杂草丛生如不是想做恶事之怎么会去到后面?” 这话到是问住潘齐,这话也没错慕雪行如果真想做这样的事情,在后面肯定是偷偷摸摸办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潘齐心思本就不笨,话头一时无以言对给得一些时间思虑,借口就到得口边,百姓目光解释看着潘齐想看他如何答复。 潘齐扛着百姓目光道“昨日国公在城外近郊遇到匪众,国舅派我带人去剿灭匪众,刚回城路过朱雀街,就听见后墙传来尖叫声,我带人去看这才看见这人想做不可饶恕的丑事!碰上这等事难道不该将人拿下?” 围观百姓也有人附和“那叫声是这姑娘叫出来的?我也听见了,先前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先前慕雪行脚踢那人飞向葛怡汐,葛怡汐当时的确是尖叫一声,而后才撞树昏倒。 有的围观百姓作证,慕雪行更是有口难言,慕雪行道“我做没做这样的事,把她叫醒一问便知” “让开,让开,这么多人围在街上干什么!”高远领着监法寺人过来。 推搡人群过来,这才看见慕雪行,高远纳罕道“又是你” 高远看向慕雪行怀中之人,心中吓得一跳心道“这不是葛小姐?” 高远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街上这么多人看着事情可不能在这里处理,高远道“你们都给我到监法寺说话!” 高远在吩咐捕手道“去请葛公” 高远办事公正,去监法寺正和慕雪行心意,潘齐现下微微皱眉高远开口也不能不去。 是以,众人前往监法寺。 第324章 打捞 回到监法寺大堂,高远摆正官威目视堂下众人,抓起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惊堂木响彻整个大堂。 余音刚消,高远看向如同被大雨浇折的葛怡汐严声询问“葛小姐,把事情原委说出来本官自会给你做主” 葛怡汐慕雪行凝立堂下,只是葛怡汐脑壳疼得厉害,发丝上还挂着水珠,想回想经过脑袋就像宿醉般发疼,经历这样的事情也是让她心有余悸,眼中噙着因为受惊含着的楚楚泪光道“记。记不太真切,只记得当时有人将我拉下水,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 这事也是正常,人受到惊吓过后会短暂失忆,这事高远以前也不是没见过,高远点点头表示理解,高远看一眼慕雪行在看一眼潘齐,高远目光最终选定慕雪行问“葛小姐既然不记得,慕雪行你来说” 潘齐可不乐意,潘齐大有意见道“高大人,慕雪行向来善于狡辩还是让我来说明情况” 慕雪行上次就受人冤枉一次,基与这点考虑,高远想听听慕雪行有什么说法,高远拒绝潘齐提议道“武尉,谁说都是一样,一个一个来都有份,慕雪行你先说说,你们身上为什么这么湿?” 既然想要证明自己无辜,肯定是要实话实说,慕雪行目视高远正色答复“今日我到河岸闲走,正好见到葛小姐泛舟游湖,就在这时看见有二人接近小舟”先前让杨成押来那人也在旁边,慕雪行眼锋如刃盯着这人,如果当时情况允许恨不得将这人撕裂。 慕雪行对这人直斥其非道“拉人下水的就是这人,另外一个比他胖一些” “见葛小姐让人拉下水我便去救人,其中一人让我溺在河中,这人当时见葛小姐昏去就逃了,我将葛小姐拖上岸帮她把水吐得出来,葛小姐刚把水吐了这人就在我背后偷袭,我便和这人动起手,将他打昏正要抱着葛小姐回去之时,武尉正巧赶来” “武尉当时见我抱人二话不说,就指责我对葛小姐心怀歹意,我们这才在街上对质,后来的事情高大人也知道了” 高远听慕雪行说十分简单,条理也是非常清晰,世上的事哪有什么复杂的,一个说罢,高远想听听潘齐有什么说法,高远看向潘齐询问“武尉,慕雪行说的可是实情?” 潘齐叫人下手,当然是在旁边看明经过,不亲眼瞧瞧也不敢回去答复魏元,当时潘齐就是见到慕雪行过去救人,如何诬陷一事也是在那个时候想好。 既然诬陷潘齐就不能让慕雪行轻易脱身,潘齐当场冷笑一声,毫不掩藏心中对慕雪行厌恶,潘齐当场鄙夷道“一派胡言!” 潘齐面向高远说出自己见解“高大人,慕雪行当时一见我神色就立马显得慌张,一个心里没鬼的人紧张什么!一个人慌慌张张抱着葛小姐,我怀疑他起得邪心并无不对!高大人,葛小姐受的惊吓什么也没想起来,我看不如先将慕雪行押入大牢,等葛小姐什么时候想起在什么时候定夺” 什么时候想起在什么时候定夺,那不是摆明想让慕雪行吃苦罪。 葛怡汐虽然是记不得落水之事,可慕雪行这个人毕竟没有忘记,无论记不记得葛怡汐是相信慕雪行不会做这样的事,葛怡汐不笨潘齐是谁的人当然知道。 葛怡汐怨气满腹瞅着潘齐道“高大人,我现在虽然记不得这事,但我知道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葛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慕雪行一副伪君子面貌可别让他蒙骗,葛小姐如此袒护莫不是认识慕雪行?”潘齐反问目光凛凛盯着葛怡汐。 如葛怡汐承认认识慕雪行,那么这事就很好解决,但她不能,如是承认相识潘齐必定会问如何相识,如说真话会暴露慕雪行身份,说假话又怕瞒不住潘齐,葛怡汐难以应付只能皱眉道“我不认识这位公子” “不认识?”潘齐冷笑道“既然葛小姐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别多说话” “大人”潘齐拱手向高远道“快将此人收监,日后在做定夺不晚” 慕雪行怎么能乖乖站着让潘齐奸计得逞,慕雪行看一眼潘齐冷道“武尉,这么急就想着将我收监?有个人还没说话呢” “谁?”潘齐其实知道慕雪行指的是谁,现在却是装作不知道反问。 慕雪行看向想取葛怡汐性命那人“我说的自然是他” 高远也不能听慕雪行一人片面之词,高远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惶恐道“小的叫金贵” 高远在问“金贵,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金贵跪下磕头道“小的是冤枉的”金贵起手指着慕雪行反咬道“是他,我和二哥是到河中捞鱼,亲眼见他将这小姐拉入水中,我和二哥想去救人,没想到他把我二哥溺死了,大人定要为小的做主!” “胡说!”慕雪行厉喝一声“大人,这人是睁眼说瞎话!” 潘齐见得慕雪行动气很是满意是以冷笑一声“既然是说瞎话你急什么?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两人各执一词,这倒是让高远为难,当时又没其他人在,信谁不信谁一时之间高远无法做下定夺。 “怡汐。怡汐”葛玉泉这时慌忙过来,葛怡汐一见葛玉泉在也装不得坚强伏在怀里哭得起来。 葛玉泉见得葛怡汐浑身湿漉漉大是惊心“怎么这个样子。。” 高远见葛玉泉过来忙起身施礼“见过葛公” 葛玉泉眉峰就像刀子出鞘般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远接收葛玉泉刀子般的目光,人还是显得客气,高远提醒一句“葛公不妨先带葛小姐下去换件衣衫,别让小姐着凉” 葛怡汐什么也不记得,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如让葛怡汐在监法寺受凉高远可担罪不起。 葛怡汐在葛玉泉怀中微微颤抖,葛玉泉不由大是心疼将人先行扶下。 高远负手在堂中走得几个来回,边走边道“你们各执一词又没有旁证,这事可不好处理。来呀” 捕手庄重踏步入内昂首挺胸道“大人吩咐” 高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让人去问问附近百姓,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高远道“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看见事情经过” “是”捕手领命退下。 捕手离去慕雪行向高远请求道“大人,我有话说” 在公堂之上自然可以畅所欲言,说得是不是有理,高远自能判断,慕雪行有话说高远也不拦着“你说” 慕雪行眉峰轻佻似乎是有什么尖锐的问题想要询问,慕雪行抬眼看向金贵“你说你和你二哥是去河边捞鱼?” 金贵不知道慕雪行问这个做什么,这个是金贵当场蒙出来的瞎话,说瞎话的人自然怕人撞破,能不能撞破现下还不好说,不过话是他说的当然不能不承认,金贵显得嚣张直视慕雪行道“我是和二哥去捞鱼,不去捞鱼怎么看见你犯事!” 慕雪行见金贵口气倒还强硬,目前慕雪行不打算动气,口一张先是淡声询问“既然是去捞鱼,那么我想问问,你们是打算怎么捞鱼的?” 金贵还以为慕雪行会问出什么要命问题,一听却是问这个无关紧要之事,金贵睁目显得好笑看人道“捞鱼还能怎么捞,当然是用网捞” 慕雪行就是在打算循环渐进询问,落实上一句下一句才好反击,慕雪行在问一个简单问题“网在哪里?” 秦淮河那么大,金贵不相信慕雪行能把网找到,是以随口不屑答复“我们丢河里了” 慕雪行早知道金贵会这么答复,当场追问“丢在哪里总还是记得吧?” 慕雪行问起确切位置这让金贵如何答复,他们当时就没拿过渔网,胡乱说出位置如让人去找,找不出来岂不是证明自己说慌。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复,只能随口紧张道“不。不记得了” 慕雪行等的就是他这句不知道,慕雪行当场一喝“胡说!丢在哪里怎么会不记得!如不是丢在朱雀河岸还能在哪里!” 听及自己慌话就要败露,金贵也是一慌,支支吾吾道“对。对。就是在朱雀河岸。我记起来了” 有他这句话慕雪行也就放心了,慕雪行明确向高远道“大人,朱雀河岸能走的就一条,河岸对面皆是屋舍那里可没有路下水,网不会随着水流流走肯定是沉在某个地方,葛小姐小舟附近并没有其轻舟,那么他们如要捞鱼捞的肯定浅水鱼,只要让人持着钩子在浅水附近打捞,有没有渔网打捞便知” 高远看金贵也是觉得没说实话,高远一听慕雪行所说甚是有理,声音一抬将人招来“来人,去事发地点附近捞网” 在捕手下去之前,慕雪行在提醒道“位置应该在河岸中间位置,只有那个位置才能看得真切” 高远挥挥手道“去办吧” “是”捕手退下。 葛怡汐轻舟还在原处,捕手来到河岸就已经看见,轻舟正对面中间河岸视线开阔,在往前或是往后都有树木遮挡,如是有人捞鱼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见舟上的葛怡汐。 废话不说八名捕手持着长勾开始打捞。 第325章 闹剧收场 打捞捕手半个时辰后回监法寺报告“大人,八人来来回回搜寻并未发现渔网” 高远挥手让捕手退下,金贵看高远目光显得闪闪烁烁大为心怯,听得捕手答复高远脑海中顿时有个问题询问“金贵,你还不说实话?网没捞着说明当时你们二人根本不是去捞鱼,说!是谁让你栽赃陷害的!这回说话要想清楚了,在是满口胡言依法治罪!” 金贵死不悔改依旧咬牙切齿道“我们兄弟二人的确是去捞鱼,渔网没捞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远登时怒道“还敢满口胡言!来呀!” 慕雪行知道高远是想用刑,只是金贵嘴巴这么硬,用刑也不会说真话,慕雪行向高远道“大人,葛小姐去换衣多久了?” 慕雪行说话把高远想要说的话止住,有人发问高远不能不答“怎么说都有一个时辰” 换件衣服用不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招人过来也是想给时间给葛怡汐安抚情绪,这事没弄个明白葛玉泉当然不会把葛怡汐带回家去,人还在监法寺,衣物早是吩咐下人回家去取,干净衣物早是换上父女二人在侧厅。 慕雪行提起这事是认为时间差不多,时间在给慕雪行准备证据,慕雪行在问“葛公是带人回去还是在这里?” 这个高远也不知道招捕手上前问“葛公回府了?” 侧厅是捕手安排,捕手当然知道人在何处,捕手道“事情未了葛公并未回府,人在侧厅” 没走是最好了,高远道“让葛小姐过来” “是”捕手下去传人,侧厅离大堂不远,没过片刻葛玉泉葛怡汐入内,葛玉泉问“查问清楚了?” 慕雪行问起葛怡汐自然是有话要说,高远目光看向慕雪行“你是有话说了?” 慕雪行点着头温声向葛怡汐道“葛小姐,请你将右手衣袖卷起来” 姑娘家的手臂怎么能随便让别的男子过眼,这里可是男的,葛玉泉严声道“你想干什么!” 慕雪行拱手算是告罪道“葛公,只要葛小姐卷起衣袖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葛玉泉半信半疑道“当真?” 慕雪行正色道“这是监法寺大堂,在下岂敢玩笑” 这事要询问葛怡汐意见,葛玉泉目光落在葛怡汐身上“怡汐,你看。。” 卷个衣袖如能真想大白这也不费事,此事越早了解就能越早回去,监法寺葛怡汐是不想在待下去,面色上有些羞怯,最终依造慕雪行吩咐将袖子卷了,将袖口卷起众人在葛怡汐皙白臂上看见,惹人心痛的抓痕。 高远登时低呼“这是。。!” 慕雪行见着指痕浮现大大松得口气,慕雪行道“大人,当时有人将葛小姐拉下水,当时那一瞬间用的力道定然不轻,在说人落水在水中势必大幅挣扎,葛小姐越是拼命挣扎,抓人的手定是抓的更紧,有个道理想必大家都很清楚” “打架斗殴时,淤伤不会立马浮现,淤伤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出来,指痕现下如此清晰,这个金贵说是我拉葛小姐下水,那么葛小姐臂上指痕定是如我指头一致” 高远精神头霍然一震,暗骂自己不够细心,这个细节怎么就没想到,高远当下道“葛小姐能否让他们二人对照指痕?” 只要能证明慕雪行清白这个有什么不行的,葛怡汐咬牙道“对吧” 金贵这时脸色惨白,整个人面如枯槁,慕雪行率先道“我先来吧” 慕雪行将指头印在指痕之上,很明显慕雪行指头大得一些,如此一来就能证明当时抓人的铁定不是慕雪行。 看罢高远厉声道“金贵!到你了!” 金贵哪敢对照,当下起得九死一生之心,起了这种心没有其他办法,金贵突然向大堂门外冲得过去,堂内堂外皆是捕手,想要从监法寺中逃出生天这是痴心妄想。 金贵刚到门旁就让捕手扣住,金贵挣扎一翻挣扎不脱舌头蠕动,高远以为人是想说话其实不是,金贵在用舌头挑出藏与牙槽后的毒药吞下。 嘴中藏的毒药相当烈,一吞入肚登时满口牙血气息立绝。 见得如此情况众人一惊,除了潘齐,潘齐见人已死深深松了口气。 捕手撬嘴查看一翻后向高远禀告“大人,这人齿间藏毒,现下畏罪自杀” 如此情况潘齐在是想闹也是闹不下去,这时冷眼冷语道“可惜了,人已死这下可查不出是谁派来的,无趣”潘齐拂袖就要走。 慕雪行这时道“武尉这是要去哪里?” 潘齐止步冷眼看人“这事既了,我还留下作甚?” 慕雪行当下起口道“事情既然真相大白,武尉难道不想与我和葛小姐道歉?” “道歉!”潘齐只是觉得这话是他有生以来听见最好笑的笑话“我为何要与你们道歉?” 慕雪行眼茫如同霞光倾照的刀尖,显得明晃晃,慕雪行脸色生寒道“如今证明我是清白的,先前武尉可是信誓旦旦说我起歹心想和葛小姐做下苟且之事,我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当时在大街上那么多百姓,看在眼中,听在耳里,武尉随口就玷污葛小姐清白,难道不该认个错!” 潘齐磨着牙对这慕雪行简直恼恨不行,潘齐平日很有教养现下整个人如同失控爆发“慕雪行!你敢这么与我说话!简直是以下犯上!” 高远忽而一笑,压低嗓音道“武尉,本官觉得慕雪行的话十分有道理,知错能改方为大丈夫,在说葛公也在这里,武尉真想就这么走了?” 潘齐怒道“高远!” 葛玉泉肯定是要为葛怡汐出头,葛玉泉傲声道“武尉!不跟我女儿认错!我与你誓不罢休!” 潘齐怒气横生身子起得震颤,思虑一翻过后这才不情不愿向葛怡汐施礼道“是在下一时不查才有得如此误会,还望葛小姐宽宏大量” 潘齐在瞪一眼慕雪行抽身走了。 闹剧收场葛玉泉也不想在监法寺“怡汐,我们回去吧” 葛怡汐缓缓点头,幽怨凝视一眼慕雪行才随葛玉泉出门。 郭允听说此事大为震怒,忙将侯三叫来前往葛府。 葛怡汐呆坐屋内目光呆滞凝视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郭允来得急匆见到人倒是冷静下来,郭允在葛怡汐对面入坐“你怎么样?” 葛怡汐缓缓移动清澈眼珠看人“太子觉得呢?” 郭允眉目间有自责之意“是本王不好,如不是葛家与本王有着瓜葛,国舅也不会派人。。你也说过,葛小姐有个小姐的样子,太子妃有太子妃的样子,以后如想泛舟游湖也不能单独一人” 葛怡汐冷冷看人,眼中的清冷和冰雪无异“太子是来道歉还是数落我?” 郭允不卑不亢只蕴一抹淡淡笑意,悠然望着天际道“都有,我只是希望在本王有能力保护你之前,你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 郭允从怀中取出药瓶放在桌上道“听说你让人抓伤,这个散淤痕快” 葛怡汐眼波悠悠在药瓶瓶身一转,恍若无意抽离视线望向窗外林竹悠然道“多谢太子” 葛怡汐一直不知道慕雪行状况,想起慕雪行葛怡汐一张粉面渐次渐苍白下去,就如寒冬枝丫透白积雪一般“那个慕雪行在何处任职?” 郭允诧异看葛怡汐一眼“你问他做什么?” 葛怡汐神色淡然道“他救了我,想着当面感谢” 原来是为这事,郭允轻笑“这个就不用你操心,本王会好好犒赏他” 葛怡汐显得十分固执道“这不一样,太子谢是赏,我谢是感激,这怎么能一样?” 葛怡汐想要亲自道谢,从这事来看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听得葛怡汐坚持郭允也不瞒人“他在国公府” “国公府!”葛怡汐脸色“腾”的一声满目惊讶“他是国公府的人?” 既然说了一句,那么在说一句也并无不可,郭允笑道“嗯,他是国公护卫” 葛怡汐缓缓点头“改日,我在去国公府找他致谢” 葛怡汐找着借口想着见慕雪行致谢,慕雪行则是一脸歉意凝立范弘面前,范弘大发雷霆道“魏元好大胆子!居然敢下手杀人!” 慕雪行大为自责道“国公,是我思虑不周,才让怡汐受到如此惊吓” 范弘温言安慰慕雪行“这与你无关,他们想要害人就算是处处提防也会有纰漏,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好让你碰上,要不然这事就不好收场,葛小姐如果出事,葛公一定会怪罪我们,如不能好好保护他家人,葛公岂会心意辅佐太子,魏元这计实在歹毒至极!” 慕雪行担心葛家安危张口道“国公,经过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多派人手保护葛家” 这事不用慕雪行来叮嘱,范弘道“放心吧,本公绝不会在让葛家出事” 话落范弘怒气未消,猛拍桌子道“魏元敢明目张胆杀人,可见他视南王之位如囊中之物,实在是太猖狂了!” 慕雪行缓声道“国舅猖狂以非一日,如按照计划进行他也猖狂不了多久” 盘计划进展至此,范弘对慕雪行已是十分信任,范弘有些担心道“这次你直接破坏魏元谋划,已引起他的注意,以后要处处小心” “是” 第326章 行善 魏元对潘齐十分不满意,是以毫不客气对其指责“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什么翻舟落水愚蠢至极,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气煞我也!” 事情办不好的确是自己过错,潘齐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呼冤,潘齐缄默不言。 魏元不是潘齐家长,潘齐也不是小孩子,这次虽是办事不利但潘齐也不想这样,魏元缓口气坐下喝茶,试图用茶水压下心中怒气。 魏元道“我叮嘱过你一定要思虑周方能行事,光天化日你就敢拉人下水,你就不怕让人看见?” 这个潘齐有话要说,潘齐道“国舅,拉人下水不过就是眨眼之事,没人会在注意也很难注意,事情本来是难以有纰漏,只是这慕雪行鬼使神差般出现,这也是我预料不到” 这慕雪行的确很烦人,比蚊子嗡嗡在耳旁叫还要让魏元闹心“这慕雪行也是神了,怎么事事都让他碰上” 不管事情如何潘齐总要把自己犯的错说得轻些,潘齐道“国舅,这慕雪行虽说是误打误撞碰上,但从大的方向来看这事也不能算是白费功夫” “哦?”魏元讶然看向潘齐“这还不算是白费功夫?” “不算白费功夫”潘齐说出自己想法“国舅想想,经过此事葛小姐一定吓得不轻,同样葛玉泉也是一样,出这样的事情葛玉泉对太子殿下的信任不可能没有动摇,连太子妃安都保护不了,一定会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魏元有点让潘齐说服,魏元语气平缓下来“你这么说也有一点道理,但是也有恼羞成怒的可能” 潘齐十分笃定道“惊肯定是比气多,就算葛公心气难平那也不算什么,如葛公想出手找我们麻烦那是最好了” 魏元对葛玉泉还是十分了解,不屑一笑“他找我麻烦?这你就别想了,他不敢” 张贵荣听说这事也是一惊,在舍间中拉着慕雪行坐下询问“听说有人要谋害葛小姐?” 这事算是过去慕雪行眉峰之间还是显得凝重“有人?张大哥看不出来是谁下的手?” “国舅!”张贵荣也没有任何思虑,当即说出主犯。 慕雪行点头道“除他之外岂能还会有其他人” 张贵荣和葛怡汐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人毕竟是太子妃,张贵荣大是惶恐道“这国舅胆子这么大?连太子妃也敢下手,太子会怎么做?” 郭允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慕雪行道“太子目前能做的只能是按兵不动,如果直接和国舅起冲突那就会兵戎相见,这样一来南境就会一片大乱,放心吧,太子知道轻重,不过,这也是好事,出这样的事情太子就能找借口来见我,我也能名正言顺见人” 张贵荣大为意外道“见你还要找借口?” 慕雪行笑道“怎么不需要,平白无故见我肯定会让人有所怀疑,别忘了在其他人眼里我们是城防军出身,太子殿下高高在上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见我就显得很奇怪” 张贵荣点头附和“也是这理” 慕雪行在道“相信这二日太子的封赏就会下来” 张贵荣笑道“可不是,这次你是救太子妃这封赏肯定是不小” 慕雪行反眼看张贵荣道“我能碰上这事都怪你!” 张贵荣好笑道“怪我?怪我什么?” 一大早就没看见张贵荣,如果张贵荣在话慕雪行就不会无聊去得河岸散步,慕雪行问道“你一大早和祖冲之去哪了?” 张贵荣不由一怔“我和祖冲之?我没和祖冲之去哪里呀” 祖冲之不在家,这也不能说是和张贵荣在一起,慕雪行这是有先入为主想法,慕雪行道“你们没在一起吗?” “真没在一起”张贵荣告诉慕雪行自己行踪“今日出门是给陆红写信报平安” 慕雪行顿时觉得不对“写信?你又不认字怎么写信?” 张贵荣道“托人写嘛,所以这才花费多一些时间” 隔日午时,慕雪行张贵荣在用饭,慕雪行筷子挑得几粒米就往嘴里送,张贵荣看人显得满怀心事就问“想什么呢” 慕雪行眨眨眼神思回溯道“你说明嫣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提起明嫣张贵荣整个人蠢蠢欲动想去水榭,可今日当值可去不了,这事的看法张贵荣早对慕雪行说过,张贵荣不嫌麻烦在起声道“我都说了这事用不着自己瞎琢磨,索性直接去问她” 慕雪行也只是随口提一起,问后笑道“不说了,快吃吧,还要当值” 范弘没有出城只是进出宫魏元倒不敢在城内对范弘出手,一连数日显得清闲,今日不当值慕雪行向张贵荣道“好些日子没看见祖冲之了,去看看他?” 闲着也是闲着张贵荣道“那就去呗,看看他的观星仪做得如何” 祖冲之今日没出门还好慕雪行张贵荣没白跑一趟,张贵荣想来看观星仪,可这观星仪却不在院中,张贵荣起声问“祖冲之,这观星仪呢” 祖冲之让人入屋坐,祖冲之道“几日前抬到山上草间去了” 张贵荣“啊”得一声“你抬去草间做什么?” 祖冲之当然是有自己目的,否则何必费这力气,祖冲之道“山高,视线开阔测星辰也方便” 慕雪行这才知道几日前没找到祖冲之,是他抬观星仪上山上草间去了。 张贵荣没想到祖冲之还另有屋舍,是以好奇道“你那草间远不远,近的话改日领我们去看看” 祖冲之笑道“这有什么问题,想去的时候就告诉我一声” 慕雪行看向祖冲之书桌,见到上门叠着厚厚书本,看得一眼慕雪行问“看书呢?” 祖冲之摇摇头拿得几本过来摊开让慕雪行看“这不是书,是账册” 这祖冲之真是太神秘了,怎么还有账册,张贵荣翻开账册随便扫几眼,一堆数字张贵荣也是看不明白,张贵荣问“账册?你不会还开店铺吧?” 祖冲之立即板起脸道“说什么呢!我祖冲之岂能是那些市侩商贾!” 张贵荣好笑道“既然不是商贾,你哪里来的账册?” 祖冲之显得苦恼道“这是朱雀水榭的账册,是明嫣姑娘托人送来的” “水榭账册!”张贵荣大为惊异道“明嫣姑娘送水榭账册给你做什么?” 祖冲之道“这个也不是明嫣姑娘自己意思,是鸨妈,那鸨妈也不知道从何处听说我会算账,就把账册送过来了,明嫣姑娘当时说,先前的那算账的手脚不干净,让我重算一遍” 见得祖冲之显得苦恼,慕雪行笑道“不想算推辞就行,接这活做什么?” 祖冲之苦恼加苦笑道“我也想拒绝来着,可是一见明嫣姑娘,我这张嘴就不争气,连个不字也说不出来” 慕雪行张贵荣深有同感,凭着明嫣姿色,如是开口求人办事,想着这世上没几个男人能够狠心拒绝。 张贵荣看得账册有着十二三本,别说是算了看着都头大“你都算好了?” 祖冲之长叹口气“哪有这么快,不算不知道一算才知道,这朱雀水榭还做不少好事呢” “好事?”张贵荣笑问“什么好事” 祖冲之拿起写着五的账册翻开指着一行账道“你看这事水榭捐钱修庙的款项” “水榭还捐钱修庙?”这可出得慕雪行意料之外。 不光慕雪行出乎预料,祖冲之当时也是完没想到,祖冲之道“我当时也是和你有同个反应,这事我问过明嫣姑娘,我问你们水榭为什么要捐钱修庙?这事不是由度支署操办的,你们看捐的钱还不少” 慕雪行看得一眼账目的确是花费不少,慕雪行道“一些乐善好施之人也爱捐钱修庙,可这水榭毕竟要养活不少姑娘,鸨妈能有此作为倒也是积福” 祖冲之哈哈大笑“我也是这么问明嫣姑娘的,明嫣姑娘当时没说话,让乐菱姑娘抢了话,乐菱姑娘说鸨妈也不想捐呀,这些都是血汗钱凭什么白白给那些成日敲着木鱼度日之人,养谁都行就不能养闲人呀” 把僧人当成闲人,一听乐菱如此说法倒是让慕雪行好笑“既然不想捐为什么要捐?” 祖冲之道“不捐不行呀,乐菱说这是度支署让捐的,度支署掌管南境大大小小支出,用钱的地方很多,如果不捐就会找水榭麻烦,鸨妈也是在花钱消灾” 有些事慕雪行知道,有些事则是不懂,说起度支署大小支出,大概来想是有个设想,如要说得细了,这就不知道了。 慕雪行道“水榭高门阔院,你要不说谁能想到鸨妈还能为这事烦心” 祖冲之道“乐菱还说了,这事也不是鸨妈一人操心,明嫣姑娘私下也是为这事费心呢,我看这鸨妈有些让明嫣姑娘主事的味道” “不会吧?”张贵荣在道“明嫣姑娘如要主事,日后可就成老鸨了,我可不敢想明嫣姑娘成为老鸨的样子” “修庙这是好事,也是难为明嫣姑娘了”慕雪行在道“不过,你们就别瞎猜了,主不主事她会有自己想法” 祖冲之道“你可不知道,就为这事水榭里的姑娘都有怨言,你看去水榭大官不少,这事只要明嫣开口,那些大官不会不帮忙” 第327章 为水榭尽力 慕雪行道“明嫣姑娘这是不想欠别人人情,如是欠下这样的人情,那些大官指不定还想要明嫣姑娘怎么样呢” 帮这样的忙那些大官想做什么张贵荣一想也能知道,张贵荣嗤之以鼻道“不错,如果明嫣姑娘开口,那些人肯定会提无礼要求,不提也好免得麻烦” 这事过得两日,祖冲之重新算好账把总数告诉明嫣,祖冲之摇头叹息道“这账簿我来来回回算得几次,错不了,水榭账上一共少了八十万铢” “八十万铢!”听到这数字明嫣脸色都白了“怎么会有这么多?” 人可以骗人,账目实实在在留着这骗不得人,祖冲之道“按照账目日期来看,你们原来那个账房先生在水榭干了八年?” 明嫣想起账房先生张传德那张憨厚的脸,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心这么贪,明嫣因为不可置信轻咬朱唇道“是啊,他是鸨妈表哥,所以鸨妈这才放心让他来管账,不过这么多钱一下字拿了肯定会有人发现” 祖冲之见得明嫣花容变色,也是为她焦虑“从账目日期来看,他不是一下子就拿走这么多钱,在这八年里他东一点西一点偷偷扣下,除水榭姑娘们月钱不敢做手脚之外,其他用钱的地方都是有问题,比如捐出修庙账款,每月请琴匠来保养琴费用,还有你们每月做新衣裳总费,水榭去年翻修钱,水榭马车修整,脂粉钱” “林林总总从各处拿钱,这就是我算出的账目” 明嫣罕见的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鸨妈突然说要看账簿,这事只怕还没人知道” 现下可不是责问之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扣住,让人将钱吐出来,祖冲之提醒道“明嫣姑娘,这数目不小报官吧” 明嫣摇头一叹“人跑几日了,人要不跑鸨妈也不会让我找你算总账” 账目里有记录,每年都有一笔钱要送交度支署,三日后就是送钱日子,从账目日期来看每年都是准时交钱,这笔钱写的很清楚,这不是税钱是修庙款钱。 每年都要给度支署二十万珠币修庙。 祖冲之道“明嫣姑娘,今年的修庙费用账目上还未曾有过记录,这事你让鸨妈快些想办法,要不然度支署会找水榭麻烦” 明嫣当即起身皱眉道“我这就找鸨妈说” 鸨妈一听没得八十万铢呼天喊地大哭“这挨千刀的张传德,居然坑我这么多钱,我。。我不活啦” 鸨妈一头就往墙上撞去,见得鸨妈寻短见明嫣赶紧上去拉住人“鸨妈,钱没了在赚就是” 鸨妈泣不成声喊道“怎么赚,那挨千刀的知道我要查账,提前一日将钱卷走了,眼见就要向度支署交账,这钱要交不上去他们多半会把水榭封了” “封了!”明嫣脸上几无血色“鸨妈,这些钱是我们捐庙的用的,交不交是我们善心,他们凭什么封水榭,没有这个道理,鸨妈你别急得糊涂说胡话” 鸨妈抽泣两声,尽量平复情绪道“我不是说胡话,有些事没和你们说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其实度支署樊大人早是有心收得水榭,想要这块地给国舅建别院,如不是在看有这么多大人来捧场,在加上我也答应每年给度支署二十万铢,他可不会轻易死心,这次如果交不上钱,想必会拿此作为借口” 明嫣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水榭这块地的确是风景极佳,面朝广阔秦淮河,左近朱雀桥,来来往往路面都是非常方便。 樊大人想讨好国舅那是他的事,明嫣不能让水榭没了,明嫣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我们想办法筹钱就是” “筹,怎么筹?那可是二十万铢”这数目不小,鸨妈对此简直连一点信心也没有。 明嫣也知道数目不小,但总不能不想办法不是,明嫣提个建议道“鸨妈,让姐妹们凑一凑” 凑钱,一想起凑钱这的确是个办法,鸨妈这时冷静下来,明嫣扶人到桌旁坐下,鸨妈这刚落座登时摇头道“她们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得了钱不是买衣裳就是买胭脂首饰,手上哪里还有余钱” 其他姐妹的性子明嫣也是知道,让她们拿小头可以大头定然不愿意,水榭里赚的都是赔笑钱,哪有这般容易扣出来。 明嫣在道“鸨妈,现下是水榭生死存亡之际,想着她们不会不帮忙” 鸨妈思虑一番,觉得这个办法并不可行,鸨妈道“明嫣,这事不能让她们知道” “啊?”明嫣皱下眉问“为什么?” 鸨妈道“明嫣,来到水榭的哪个不是为得钱来,这里如是待不下自然会走,建康可不止我们一家水榭,这事告诉他们人心一慌就都散了,绝对不能告诉她们” 明嫣是水榭头牌表面上看得风光,实际上月钱也没多少,毕竟是下三行的活哪里能赚到什么大钱,明嫣道“鸨妈,我手头上有些钱” 鸨妈凝视明嫣谢绝明嫣好意道“你的钱就留着吧,存些钱不容易,在说你想帮忙有二十万铢吗?算了,这事我在想想办法” 明嫣忽而起身道“鸨妈,我的钱留着也没用,先度过这次难关在说,我也去想想办法能凑多少就凑多少” 明嫣回屋将自己首饰收一盒中拿出变卖,到得珠宝店店家见明嫣过来,当下客客气气上前笑道“明嫣姑娘来了,这有新到首饰,看看?” 乐菱在珠宝店里看一镯子,见得明嫣乐菱笑道“明嫣姐姐,你怎么来了” 店里也没其他人,乐菱也不是外人,明嫣想趁着没人来之际说明来意,明嫣在建康也是有头有脸,变卖首饰这样的事情没做过,也显得跌份,只是为得水榭能度过难关,只能将脸拉下。 明嫣向店家浅笑“这次过来不买首饰,是想让店家帮个忙” 店家呵呵大笑“我还能帮明嫣姑娘忙?尽管说就是,能帮的就尽量帮” 明嫣犹豫片刻来到柜台前,将盒子开了,明嫣道“店家看看这些能值多少钱?” 乐菱突然低呼道“明嫣姐姐你要卖首饰?” 明嫣看得一眼乐菱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如是客人那当然是笑脸相待,可现下是来变卖东西,店家可不会笑脸迎人,店家收起笑意打量一眼盒中首饰“卖了?” 不卖明嫣怎么会部带来“是,都卖了” 来卖首饰之人一般都是急用,在说明嫣是什么人,如果不是急用怎么会卖这些东西,首饰盒里东西可不少,镯子,玉钗,耳坠都有。 这些东西店家都不眼生,因为都是从他店里出去,店家掌看一眼道“小店不是佘当,物件一向只出不近,不过既然是明嫣姑娘开口,那么我也不能不帮忙,这样吧,盒里的东西我给三万” 明嫣一听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明嫣还没说话,乐菱却是反应颇大,乐菱尖声道“怎么才三万!店家这都是从你店里买的,买的的时候可不是这个价钱,里面少说也有十多样首饰呢” 开门做生意的那个店家不向钱看,店家就是看准明嫣急用才开这个价钱,整盒首饰就三万店家面色显得为难道“明嫣姑娘,不是我不帮忙,你也知道开门营生不容易,我也是实在是没办法,就这价你看卖不卖吧” 乐菱气道“明嫣姐姐不能卖” 店家道“我敢说我给的价是最高的了,明嫣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别家问问” 看得店家面色那是不会改口,三万也是钱明嫣一咬牙道“卖” 店家更是眼笑眉开道“明嫣姑娘稍后,我这就拿钱” 乐菱忽而抢身上前抱起盒子拉着明嫣出去“不卖,我就不信没人出价比你高的!” 店家脸上也不显得急切,目视明嫣乐菱出去。 明嫣让乐菱强行拉出去,脸上微有责意道“乐菱,三万就三万卖了就是” 乐菱止步将明嫣松开道“明嫣姐姐,这盒首饰买的时候就不只三万了,那店家明显就是坑你,急用钱你和我说,我手里有一些” 明嫣心中一暖道“乐菱谢谢你,你有这个心就可以了,首饰留着也没用把盒子给我” 乐菱紧紧抱着盒子就像怕明嫣抢走一样,乐菱道“明嫣姐姐,首饰都卖了你要戴什么见人,不行,这不能卖” 明嫣假装生气道“乐菱,把盒子给我!” 乐菱凝视明嫣,忽而一想当下惊声道“明嫣姐姐,你卖首饰是不是因为账簿的事?是不是水榭有困难了?” 乐菱是陪着明嫣去给祖冲之送的账本,先前乐菱也是听说账本有问题,现下看明嫣如此举动有这个想法也不算奇怪。 明嫣听得乐菱这般询问,知道不说真话乐菱是不会还盒子,明嫣将人拉到一旁远离人群浅声道“过几日就要给度支署二十万铢钱,如不给樊大人多半会让人封水榭,听话把盒子给我” 乐菱没想过会出这么大的事情,乐菱道“二十万铢,卖了这些也不够呀” 明嫣这也是没有办法“能卖多少就多少” 这时正好祖冲之路过,祖冲之见得明嫣笑道“明嫣姑娘” 乐菱见得祖冲之赶紧把人拉过来“你来得正好,快劝劝明嫣姐姐,她要卖这些首饰呢” 第328章 曹家设宴 卖首饰?祖冲之虽说没有相好,毕竟也是个男人,知道首饰都是女人命根子,如不是出得特别情况怎么会变卖首饰。 见得明嫣如此狠心割爱,祖冲之大为惊奇看着明嫣询问“明嫣姑娘为什么要卖首饰” 明嫣还没说话,乐菱口无遮拦直接道“明嫣姐姐是在凑度支署的钱” 一听祖冲之就明白了,祖冲之道“鸨妈没有办法了吗?” 听得祖冲之这么问,乐菱大为意外瞪着水汪汪眼珠看着祖冲之“那也不能卖呀?” 祖冲之道“我也没让你卖” 明嫣长叹一声“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事水榭其他姐妹还不知道,我原本是想让其他姐妹也凑钱,鸨妈怕其他姐妹听到此事会起心离开水榭,她们还不知这事,我和鸨妈在想办法凑钱” 乐菱有自己不同看法,乐菱道“不会的明嫣姐姐,她们怎么会走” 祖冲之想得想道“乐菱姑娘这事可不好说,人心难测知不知道,鸨妈说的对目前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明嫣姑娘,我也没有什么钱,不过你别急,我去问问慕雪行些许他有” 明嫣一急也是没想起慕雪行,可是二十万铢钱不少,他们非亲非故的怎么会拿这么多钱出来,拿不拿还是另说,问题是慕雪行有没有二十万铢。 不过慕雪行怎么会有二十万铢,如果有这钱就不用去城防军当值,不管慕雪行有没有,这都与慕雪行无关,明嫣不想给慕雪行添麻烦。 明嫣道“不用去麻烦慕公子,这二十万铢不是小数目” 乐菱一听也是,乐菱道“这是二十万铢,他一个小小城防军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祖冲之一想起慕雪行就笑道“没有也没关系,你们还不了解他?,他这个人鬼点子多,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呢,这些首饰先留着,就算想卖也不用急着今日卖,就这么说了,我这就找他去” 明嫣这边急得焦头烂额,郭允却是神色轻松陪送范弘出门,范弘笑道“就几步路太子就不必相送” 院里阳光暖和郭允轻笑“不碍事,秋要过了,国公每日都这么忙,夜里也是忙得很晚,夜凉国公要注意保暖,免得着得风寒” 范弘笑看郭允“太子放心,本公自会注意,太子要是闷得慌就多去葛府走走” 一想起葛怡汐郭允满目笑意“我也想去只是现在不能去,葛小姐出这样的事情葛公心中存着气,虽然在本王面前不会表露出什么,但还是别去惹人心烦” 这事虽然是过去,过去并不能代表心里能够坦然接受,范弘知道郭允苦心“葛小姐是本公所选,也是我们需要的,知道这是为难太子,无论能否接受葛小姐都应当对人客气一些,本公有句话要说,不管太子日后会不会看上其他什么人,葛小姐一定是正室” 郭允笑道“本王明白” 郭允也没送人多远,范弘自行出宫,郭允回屋刚坐下见得侯三捧着盒子入内,这盒子和上次曹谨香送的香囊盒子没有什么不同。 檀中色样式大小也差不多,郭允一看盒子率先有些猜测就问“怎么,曹谨香又送礼物过来了?” 郭允有先入为主的想法侯三也不怪他,不过郭允这次猜错,这可不是曹谨香送来的,盒子侯三轻轻放在郭允旁边桌上“这不是曹小姐送来,是葛小姐” “是葛小姐!“郭允大是意外,想天想地也没想到是葛怡汐送过来,这才经历意外不久她还有心思送礼物过来?,目前郭允很是好奇葛怡汐会送他什么。 郭允在打开盒子前询问侯三一句“葛小姐送的是什么?” 侯三也是不明白郭允为什么每次都要问他这个,答复还是老话侯三道“礼物是送给太子,我可不敢私下打开” 郭允看人一阵才笑道“送东西的人没和你露什么口风,或是你当时也没查问?” 看是不敢问肯定是问过侯三道“太子开盒来看就知道” 郭允不在拿侯三说乐,将盒子开了“香囊?” 郭允见到又是个香囊,心下不由显得好笑,这些女孩子难道除得香囊就不会送别的?香囊是蓝色,曹谨香是绿色,颜色虽然不一样,上面同样绣着鸳鸯。 郭允拿在鼻前轻闻“好香” 闻后就在腰际挂上,郭允向侯三询问意见“好不好看?” 侯三对郭允反应大是奇怪“太子,上次不是说带着绣着鸳鸯样式香囊会让人笑话?现在怎么一收就戴上了?” 郭允笑看侯三也不多做解释“去告诉送礼的来的人,说本王过几日会去道谢” 郭允对待曹谨香和葛怡汐礼物态度是截然相反,郭允怎么吩咐侯三就怎么做。 听得太子喜欢巧儿高高兴兴回去复命。 明嫣和乐菱回到水榭,明嫣将首饰盒子放在里屋妆台,乐菱知道明嫣还是没有放弃卖掉换钱念头,因为在回来路上明嫣有得几次想去佘当卖了,还好有乐菱在否则只能低价售出。 没人喜欢总有人耳旁念叨,明嫣不喜欢乐菱也不喜欢,听的人不喜欢说的人更是不喜欢,不管明嫣喜不喜欢乐菱有些话还是要说一定要提“明嫣姐姐,这些都是你平日最喜欢的首饰,就算要卖也不能贱卖” 如是有得选择明嫣也不想卖掉这些首饰,可水榭的危机不能不顾,明嫣将首饰盒放好示意乐菱到厅中说话,二人翩然坐下,明嫣显得无可奈何道“乐菱,首饰在重要也是身外之物,如果水榭没有了我们还能去哪里?去其他水榭寄人篱下?” 她们的确不能去寄人篱下,所谓同行是冤家,表面来看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一家生意兴隆,另外一家毕竟冷清一些,冷清的水榭肯定对热闹的水榭有所怨言。 别人去倒行,明嫣不能去,明嫣是朱雀水榭招牌,如是换家水榭让人冷言冷语耻笑那是逃不开的。 不管朱雀水榭姐妹们品性如何,毕竟都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也能算是半个亲人能不分开自然不要分开,明嫣有自己主见乐菱也知道自己劝不开,劝不开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慕雪行身上。 乐菱怀揣希望道“明嫣姐姐,祖冲之说的没错,这事等慕公子来在说,你可不能偷偷将首饰卖了” 目前也没有任何办法,首饰都是明嫣家底,也是这些年辛劳所得,这得赔多少次笑才能有这些东西,能不动自然就不要动。 明嫣坐得很稳目光直视屋门“我知道,等慕公子过来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能得到明嫣如此答复,乐菱这才稍稍放心。 二人坐着屋里等人过来,如坐针毡的等人过来,半晌后,门外终于起得脚步声,门开,只是进来的不是慕雪行,而是一水榭里的龟奴。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乐菱起始还是精神一振见得是龟奴,不由大为失望“怎么了?” 龟奴笑道“乐菱姑娘也在呐” 乐菱不想和龟奴多说废话“有事快说” 龟奴见乐菱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没事也不想招惹乐菱生气,龟奴看向明嫣道“明嫣姑娘,曹大人让你上府,曹大人今日设下酒宴让你去抚琴助兴” 如是往日明嫣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推脱拒绝,今天不行,上门助兴是有赏钱,现在能赚一些是一些,明嫣没有任何考虑向龟奴道“你去回禀说明嫣必到” “啊?”龟奴这时一楞,没想到明嫣会去,往日明嫣都是让他去打发人走,今天却是变得性子“明嫣姑娘是要去?” 不光龟奴奇怪,乐菱也是奇怪“明嫣姐姐,你真要去曹府呀?” 目前不是耍性子和任凭自己喜好的时候,明嫣道“去,曹大人有请怎么能不去” 明嫣既然决定,龟奴楞是楞也只能依言下去答复。 曹誉听说明嫣答应过来大是欢喜“好好好,明嫣姑娘这是开窍了,往日就像铁金蛋一样怎么敲都敲不开,来了就好,看见明嫣姑娘国舅定是高兴,快把台子擦干净了,可不能明嫣姑娘觉得怠慢了” “是”得以吩咐下人将放置瑶琴案台擦拭干净。 雪儿跑进曹谨香屋内,就像听见什么天大好事一般道“小姐,你听说没有明嫣姑娘要过来” “明嫣?”曹谨香一下子没想起是谁“明嫣是谁?” 雪儿似乎满怀羡慕道“小姐,就是朱雀水榭的明嫣姑娘,听说她人很漂亮,琴艺又高,以前总是听她名字,这次终于能看见庐山真面目” 见得雪儿如此艳羡,曹谨香显得不是那么高兴,她只喜欢别人把焦点集中在他身上,往日曹誉会客都是曹谨香抚琴,明嫣过来无形中似乎就是在挑战她。 曹谨香冷笑道“原来就是那个明嫣,我也听说过她,我倒要看看她有多漂亮” 祖冲之在国舅府门外镀步,经得通报却是张贵荣出来见人,祖冲之见到张贵荣奇道“怎么是你慕雪行呢?” 张贵荣笑道“干什么,见我很失望吗?” 祖冲之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张贵荣说话“我找慕雪行有急事” 张贵荣没见过祖冲之如此急切过,收起玩闹之心问“有急事?可他不在府里出城了,明日才回来” 第329章 被打的英雄 “出城了?他怎么挑这个时候出城,真误事”祖冲之心事重重抱怨一句,在问“出城是去哪里?” 这个张贵荣不知道,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张贵荣“不知道呀,我还想找他呢” 一问三不知,祖冲之摆摆手道“他回来就让他找我” “哎”张贵荣应得一声,祖冲之满怀心事而去。 祖冲之既然什么也没和他说,那么就不需要他帮忙,张贵荣也没多问转身回府,人到院内孙诩将人叫住“贵荣兄弟” 张贵荣不敢慢待赶紧迎上去“孙都护” 孙诩唇角慢慢弯起一抹笑容“国公让你去葛家一趟”话落,孙诩拿出一封信递给张贵荣。 张贵荣显得重视将信接过“是” 孙诩在道“快去快回” 去曹府抚琴接人的是曹府马上,抚琴后送人的也是曹府马车,曹府酒宴散了下人送明嫣出府,府外有马车候着,在上马车前下人持着钱袋交给明嫣“国舅说明嫣姑娘琴声天籁,这是国舅另外打赏” 上门本来就是为得钱,既然是另外打赏收下也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国舅的钱不是那么好拿,一拿国舅如果下次有所要求明嫣可不能拒绝,目前能凑多一些是一些,明嫣只好收下“替我谢谢国舅” 下人点头应声,做个请的姿势“明嫣姑娘请吧” 明嫣点头致谢上得马车,下人将车赶了,赶车并不是回水榭,而是去一个地方,明嫣掀开侧帘看并不是回水榭路线,明嫣道“走错了,不是这条路” 下人在前赶车道“明嫣姑娘现在不是回水榭,我家小姐想见你” “曹小姐?”刚在曹府应酬时也是见过曹谨香,有话为什么不在府里说,两人并不认识也不知道曹谨香有什么话要和她说,曹谨香有话要说,明嫣却是没什么话要和曹谨香聊,明嫣道“水榭里还有急事,下次在登门拜访曹小姐,送我回水榭吧” 明嫣的话下人听见,可是车子没停,这下人也不是聋子见人没做回应,明嫣在道“你听见没有?” 下人是曹府下人,曹谨香吩咐下人不敢不听也不敢不从,如他不带明嫣过去回府受罪的是他自己,下人道“明嫣姑娘不要为难小的” 话落,下人在是没有说话,下人将马车提速似乎是怕明嫣跳下车,车速渐快明嫣知道是非去不可,既然非去不可也不能跳下车,只能稳稳坐着等待目的地。 目的地也不远,就在一拱桥边,曹谨香雪儿就在拱桥边石堤等人,车停,人下,明嫣就在曹谨香眼前,曹谨香抬眼看明嫣髻上斜两枝雪色流珠发簪,簪边嵌着一粒一粒莹莹的紫瑛珠子,眼在一垂低看明嫣裙上绣着一小朵一小朵浅绯栀子花瓣。 明嫣整个人显得繁巧轻灵就像一只春蝶。 见得明嫣如此明**人,曹谨香微微冷笑“你果然容色动人,怪不得建康那么多公子倾慕与你” 听得曹谨香口气不善不由皱着眉头,明嫣也不动气一直低着头,声音也是低低道“见过曹小姐” 曹谨香见人柔婉还是冷笑“道貌岸然的男人嘛我也见过不少,女人嘛你是头一个,我问你,明明是出来卖的,为什么还如此清高?这么厚的脸皮子是怎么练出来的” 曹谨香如此欺辱明嫣没有像泼妇一般声嘶力竭对骂,平日里谁不对明嫣恭维,这样的事情也是很难碰见一回,明嫣是没有过激举动,这话让谁来听都会动气,心气难消明嫣瞪着人道“明嫣卖艺不卖身,曹小姐慎言” 曹谨香当然不会低头认错,依旧显得跋扈道“卖艺不卖身?说得好听,刚在我家你是怎么做的?国舅不是让你陪酒,你还不是喝得三杯,一杯五百铢钱,你这嘴可真是够贵的,五百铢就动了嘴,在给多些还不宽了衣?装什么冰清玉洁,我看了恶心!” 明嫣咬得朱唇,眼中泪花闪动,大是楚楚可怜,如对面的是男子肯定大为心疼,曹谨香不是男子没有心疼,只有满心的妒忌。 明嫣眼睛眨了眨,一行泪自眼角滑落,曹谨香明嫣是惹不起也打不得,如果和曹谨香闹得不愉快,势必会给水榭惹麻烦,目前水榭有麻烦还没解决,明嫣可不能在给鸨妈添乱,自己是什么身份明嫣当然清楚,在那些大小姐眼中,她们是卑微低贱的,明嫣没本事改变曹谨香看法。 泪落,看上去甚是委屈,可已抬起泪眼看人“没事的话,明嫣告退” 明嫣转身就走,曹谨香娇喝一声“我让你走了吗!” 喝声一起,充当车夫那下人就上前将明嫣拦下,拦下并不是抱人就只是在明嫣面前拦路,明嫣见人拦路往左走,下人左移动,明嫣往右走,下人右移。 曹谨香存心刁难明嫣没有办法,下人拦路明嫣同样也没有办法闯过去,明嫣唯一有办法能做的就是回身质问,明嫣立即回身质问“曹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曹谨香淡淡一嗤唇边露出三分清冷之意“我想做什么?你偷得我的簪子,自然是来向你讨回的” 明嫣心中一气咬牙道“明嫣何时拿过曹小姐簪子” 曹谨香侧眸看人厉声道“你借着上府抚琴之时,偷偷到我屋中偷得簪子还想狡辩?” 明嫣什么时候受过人这样诬陷,是以瞬间脸色苍白道“你。。你胡说!” 曹谨香冷然一笑“有没有搜身既知!阿明” 下人就叫阿明,阿明当下手就往明嫣腰际摸去,男女授受不亲,哪里能任凭别的男子乱摸,明嫣登时尖叫往后退去,明嫣花容惨色道“曹小姐,明嫣何事得罪你了!” 曹谨香冷笑“你没得罪我,我是在抓人拿赃,没想到呀没想到,堂堂水榭头牌明嫣姑娘居然做起偷窃之事,这事要是传开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阿明搜!” 阿明起先没摸到人,明嫣那身段,哪个男子不想上前摸上一摸,有得曹谨香命令这可就不算是犯登徒之事,阿明先是抓住明嫣手腕,另外一只手在向怀中探去,当街如此受辱如让摸上明嫣还活不活了。 一道影子一闪,张贵荣上前将阿明推开!张贵荣责怒道“滚开!” 阿明让张贵荣一推阿明滚倒在地,张贵荣上前护在明嫣身前“明嫣姑娘你没事吧” 见得张贵荣过来,明嫣又惊又喜“张,张大哥。。” 张贵荣怒瞪曹谨香,见得曹谨香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这一时之间却是没想得起,没想起就索性不想,张贵荣喝道“你这姑娘,怎么敢随随便便冤枉人,我告诉你,明嫣姑娘是不会偷你东西” 张贵荣这人也不知道是打哪冒出来的,曹谨香冷眼看人“你很眼熟,我好像哪里见过你” 张贵荣一楞“你见过我?”这就对了,都是觉得眼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曹谨香一时没想起来,雪儿倒是想起来了,雪儿道“小姐,我认识他,上次我们去城防军拿绸布,他当时就是抬箱子上车其中一人” 经得雪儿提醒,曹谨香恍然大悟“是的,我记得起来了” 记起来曹谨香眼中就流露不屑“好呀,你一个小小城防军也想英雄救美,呸!你也配!” 听得对方这么一说,张贵荣也是想起曹谨香,张贵荣当下一惊“你。。你是曹小姐?” 曹谨香唇角漾着甜美的笑意,眼中却是清冷“想起我了,很好,你打我家下人,是不要命了么!” 张贵荣眉心一跳,明嫣惹不起曹谨香,张贵荣同样也是惹不起,先前见明嫣受人欺负,张贵荣也是一时冲动就出手帮忙,这下张贵荣可是摊上麻烦。 如是在碰上慕雪行以前,张贵荣见到这样的事情可不会出头,只是跟在慕雪行身边时日也是不短,眼界开阔心气自然也是比以前高得许多,在加上现下有国公府护卫这层皮护着,麻烦既然惹了那也只能硬接,张贵荣强装底气硬故意扬声道“谁家下人也不能这样欺负人,曹小姐我告诉你,我现在是国公府护卫,已经不是城防军的人!” 张贵荣是想拿国公府护卫名头吓人,可对曹谨香来说国公护卫和城防军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样下贱,曹谨香厉笑道“一个狗奴才,也敢在我面前乱叫,阿明给我打!” 阿明目露凶光起手就将张贵荣打了一拳,张贵荣唇角溢血脑中一懵管他是谁,先打在说,张贵荣和阿明都没学过功夫,所以动起手来都是没有章法,你一拳来我一脚都是受到对方击打这才反击。 阿明急中生智身一伏利用肩膀撞击,将张贵荣推倒在地,将人按在地上就打,张贵荣还手,曹谨香这时厉喝道“你敢还手试试!我看国公保不保你!” 张贵荣自己用什么身份进国公府他非常清楚,能进国公府完是看在慕雪行面子上才能进,如是事情闹大国公能不能保他还要另说。 这话一入耳,张贵荣就不敢还手只能抱着头任凭阿明击锤。 光挨打不还手这哪里行,明嫣不忍心看张贵荣为她受罪“曹小姐,求求你让他住手,别在打了” 第330章 就卖大价钱 曹谨香面带浅笑盯着明嫣浅笑“你是在求我?” 明嫣浑身颤动眼珠通红不得已间只能委声道“是” 见得明嫣泪欲落未落,曹谨香唇角欲笑未笑“阿明” 阿明住了手,张贵荣虽是抱住头脸上还是见得血,颧骨,眼角,嘴唇皆是破了。.. 阿明远离张贵荣,张贵荣并未起身人还躺在地上,曹谨香懒懒抬了抬眼问明嫣“你为什么这么倔强?如果让人搜身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曹谨香摆明就是来折辱自己,张贵荣这是为她受的无妄之灾,明嫣并未觉得气恼,只是觉得无能力为,她太渺小,太弱了,明嫣双眸抖动,泪花也在眼里抖,除了妥协明嫣一点办法也没有“明嫣从未拿过曹小姐簪子,如是曹小姐不信,尽管让人搜身” 曹谨香唇角起得淡淡笑意“阿明,搜,搜仔细了” 阿明涎着脸狞笑道“是,小姐” 阿明手上还有张贵荣的血,一双血手就在明嫣身上不住探搜。 阿明搜得一阵什么没也摸到,东西是没模到,香气却是留在手中,香气自然是明嫣身上香气,连国舅这样的人都没摸过明嫣,他一个小小下人却是得了手,阿明心中甚是满足。 阿明向曹谨香禀告“小姐,什么也没有” 曹谨香假惺惺叹口气,显得意外道“没有吗?那么是我错怪明嫣姑娘” 曹谨香自鸣得意一笑“在这里向明嫣姑娘赔罪,阿明我们走” 曹谨香走了,明嫣心中慌惶将张贵荣扶起,整个人这时哭得梨花带雨“对,对不起张大哥。。” 直到此刻张贵荣才真正知道自己是多么卑贱,张贵荣咬着满唇牙血道“是。是我没用。明嫣。姑娘。不用自责。” “不说了”明嫣抹了苦微泪花“我扶你回去” 到得国公府,孙诩见着明嫣扶着满面污血的张贵荣回来,孙诩一见大为吃惊“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葛府送信,怎么这个样子回来” 孙诩边说话边把人接过起声道“快请师医!” “是”府内下人领命而去。.. 孙诩扶人进了屋,明嫣也是跟着进去,梁裕平这时从屋外进来,见得张贵荣如此当下震怒“谁打得你!我去拔了他的皮!” 别看梁裕平平日爱惹慕雪行,现在张贵荣被人打了当下就要出头,这人看上去也是不坏。 张贵荣摇摇头示意梁裕平算了,被打的是张贵荣这无形中也是打得国公的脸,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算了“你不说,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明嫣泪早是哭止,现在人显得僵硬如冰“是曹小姐让下人打的” “曹谨香?”听到明嫣提起孙诩眉头一皱。 梁裕平对国舅旁系皆是看不入眼,梁裕平直接骂道“这贱人敢打国公府的人!我这就找他算账!” 梁裕平气冲冲就要出去,孙诩当下喝道“裕平!” 梁裕平气得面红如火“叫我做什么!难道要这么算了!” 孙诩喝道“你冷静一点!这是曹小姐私下胡闹,这事如果闹大就成两派之争!你是想引起腥风血雨!” 孙诩故意将话说重,说重有说重的好处,梁裕平知道厉害握着拳头并不吭声。 孙诩招来下人向下人道“送明嫣姑娘回水榭” 明嫣不愿走“张大哥没事吧” 孙诩宽声安慰明嫣“没事就是血流多了些,皮外伤” 张贵荣也不想让明嫣留下“明嫣姑娘,你回去吧,我不碍事” 明嫣将张贵荣扶回来时候衣衫上也尽是血,明嫣也不想这个样子见人“张大哥,我先回去改日在来看你” 明嫣离去,师医正好过来为张贵荣处理伤口,半个时辰后张贵荣换得干净衣服躺在床上,孙诩见人伤口得到处理深深吁口气“怎么回事?” 脸上有伤张贵荣也不敢动皮肉说话,皮肉一动或许会扯动伤口,张贵荣僵着脸道“我去葛家送完信,路过前巷拱桥,见到曹小姐故意刁难明嫣姑娘,我这才。。” 孙诩知道张贵荣来历叹口气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想为人出头!” 张贵荣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当下显得满脸歉意道“我是不是给国公府添麻烦了” 张贵荣现下最要紧的就是把伤养好,孙诩道“你呀,算了。好好养伤吧” 慕雪行出城也没去哪里就是去看冯屹,生怕冯屹一个人呆得闷找人聊天去了,人在城外当然无法知道城内发生什么事情,牵着马慢悠悠向城内而去。 去冯屹哪里算是放松也是休息,时间虽短好过没有,忙里偷闲慕雪行心情不错,这才刚入城门就见到祖冲之,昨日听张贵荣说慕雪行早上才回来,祖冲之这才早早来城门拦人,昨日祖冲之没有见到张贵荣或是明嫣,现在也不知道张贵荣让人打了。 见到慕雪行祖冲之忙着上前,双手合十谢天谢地道“你总算回来了” 慕雪行见祖冲之模样好笑问“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祖冲之装作生气瞪着人“不等你等谁,走和我去水榭” “哎哎哎,等会,一大早去水榭做什么”慕雪行口中询问,祖冲之却是强行拉人走了。 明嫣精神头不是很好,人显得憔悴,为水榭担心也为张贵荣担心,憔悴是因为明嫣一夜未睡,整夜就坐着发呆,呆坐一夜那时还没觉得困,现下日头出来明嫣打个哈欠,屋里虽然是没有其他人,习惯也是礼数明嫣掩唇打得哈欠。 没有红牛喝,困了就要睡,明嫣起身想着小歇片刻,“咚咚咚”有人敲门,龟奴在外轻声询问“明嫣姑娘醒了吗?” 龟奴一大早过来明嫣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明嫣勉强打起精神应门“醒了,有什么事” 龟奴道“慕雪行祖冲之求见” 一听慕雪行来了,明嫣哪里还有睡意“让人进来” “是” 在人来前明嫣知道一夜未睡神色定是憔悴,忙着去妆台补妆,对于明嫣来说在别人面前可以充当丑八怪,在慕雪行面前一定要打扮美美的。 一个人精神头是否充足,脂粉可无法帮忙掩藏,慕雪行祖冲之入屋就坐,明嫣照得照铜镜觉得甚为满意这才出来见人,无论明嫣如何上妆慕雪行一眼就能看出明嫣疲累。 慕雪行见得明嫣面有乏色,大是呈现娇怜神态“没睡好?” 明嫣款款落座浅笑“嗯,水榭的事都知道了” 慕雪行眉头凝重看一眼祖冲之,才向明嫣答复“路上,祖冲之和我说了,不过你们这账房先生和鸨妈是什么关系?鸨妈为什么如此放心让他管着账?” 明嫣想起张传德,张传德一个人起得贪念却是连累整个水榭,像这样的人明嫣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明嫣一大早就皱起眉头,就像早起没虫吃的鸟一样。 明嫣道“他是鸨妈表哥” 祖冲之觉得慕雪行是还没睡醒,祖冲之插话道“我说,你问你这个做什么,人都跑了,是表哥还是情人都没有什么关系了,目前最要紧的是怎么凑钱出来,你到底有没有钱呐,有就拿出来帮水榭渡过难关” 慕雪行一大早的瞪起眼睛,就像有虫吃的鸟一样“二十万铢呀,你当我是陶公呀,想拿就随随便便掏出来” 听得慕雪行这么,祖冲之大为失望也是显得理解“你没钱呀?我还以为你有钱呢,上次你给我不少钱做观星仪,还以为你还有存货呢” 慕雪行笑道“观星仪的钱和二十万铢能比吗?” 见得慕雪行如此神色轻松还能笑出来,明嫣断定慕雪行肯定是不知道张贵荣的事情,因为慕雪行不像是没心没肺的人,不知道张贵荣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慕雪行昨日没回过国公府。 有此猜测明嫣试探一问“慕公子昨日没回国公府?” 慕雪行去国公府的事情没有和明嫣说过,慕雪行显得讶然道“明嫣姑娘怎么知道我去国公府了?”这事慕雪行告诉过祖冲之,是以转头看向祖冲之询问“是你说的?” “没呀,我没说呀” 明嫣一想起张贵荣昨日挨揍情景,那双眼睛又红了,明嫣凄婉道“慕公子昨日是明嫣不好,连累张大哥让人打了” “什么!”慕雪行祖冲之一听同时惊呼,祖冲之道“怎么会让人打了,这是怎么回事?” 明嫣大为自责道“昨日去过曹府抚琴,平日我也不想去应付这些事,只是水榭现在需要钱,想着能凑多少就多少,我也不知道何处惹到曹小姐,出府时让下人拉我去见她,说我上府抚琴时偷她簪子,慕公子你要相信我,我连曹府大厅都没出过,怎么会偷她簪子” 慕雪行当然是相信明嫣“明嫣姑娘对于这事不用解释,我当然是相信你的,那曹谨香我在城防司时见过,她是那种想独万千宠爱与一身的人” 慕雪行如此评价倒让明嫣明白曹谨香为什么找她麻烦,明嫣叹口气道“我明白了,平日曹大人请人回府做客,琴都是她来弹,这次我过去是怪我抢她的风头,如果早知道她心气这么窄,说什么我也是不会去曹府” 慕雪行很担心张贵荣情况,起身道“明嫣姑娘,二十万铢我是没有,听说你要卖首饰?那么挑几件出来我想办法帮你卖大价钱” 第331章 琴会 这话一听祖冲之觉得有门,精神一振多嘴一问“大价钱?大价钱是多大?” 祖冲之如此好奇慕雪行也不吊人胃口,同时也是想把低价告诉明嫣,慕雪行初略估计道“想着一件五万铢是可以的,不能在高了” “五万铢一件?”明嫣觉得是不是自己太需要钱从而产生幻听,明嫣竖起耳朵在问“慕公子是说一件能卖五万铢!” “是呀,这是最高价了,在多我也没办法”慕雪行看向明嫣询问“是不是低了?” “不低,不低”明嫣又惊又喜道“慕公子不是在说笑吧,我这些首饰不说单卖,就算是一起卖了也不值这么多,这些首饰我买最高价钱也就六千铢,这。。真能卖五万铢?” 祖冲之听得心神激荡道“别吹牛呀,你也听见明嫣说了,单件最高就六千铢,一个六千铢的首饰你能卖五万?有这样的傻子?” 他们不信慕雪行也没有办法,慕雪行失笑道“如果只是简单拿去佘当,那些店家肯定不会给高价,相反还会把价格压下来,想卖高价就要看怎么做怎么说” 祖冲之呼吸有些急促道“按照你这卖法,整盒十余件首饰,不是能卖百八十万了?” 慕雪行笑道“不要贪,卖个四五件就可以,卖太多的话怕明嫣姑娘应酬太多吃不消” “我。我要应酬?”明嫣不知道慕雪行在打什么主意“这话怎么说?” 慕雪行道“我现在要回去看一下张大哥,在我回去的时候明嫣姑娘你要准备一个琴会” “琴会?”明嫣琢磨片刻“办个琴会就能卖大价钱?” 慕雪行十分笃定点点头“是,先忙吧,晚些时候在过来” 慕雪行回国公府,明嫣舒展好奇柳眉凝视祖冲之“这能行?” 祖冲之对慕雪行这办法颇为好奇,祖冲之笑道“明嫣姑娘,这次你还是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就照他吩咐办个琴会” 目前也没有任何办法,慕雪行既然说能弄到钱,有了办法不妨试试,明嫣道“好,那就办个琴会就是” 慕雪行回国公府,立马往张贵荣舍间走,就像孙诩当时说的一样,血流虽多只是皮外伤,将伤口缝好也就无碍,不过伤口阵痛还是有的,这个张贵荣只能独自忍受,谁让他要逞能想着英雄救美,想当英雄不付些代价是不行的。 张贵荣伤的是脸不是脚也不是屁股,是以,也用不着成天在屋内待着。 “张大哥”慕雪行在屋舍院中见到张贵荣,张贵荣在院中石桌旁坐着晒太阳,见到慕雪行回来热情一笑,一笑扯动伤口闷哼一声才道“回来啦” 张贵荣颧骨缝着线,眼角也有些淤青,唇角倒无碍结了浅疤,吃东西喝水得注意,浅疤碰了水那是疼得紧,这些事只要注意一些倒也无妨。 慕雪行在侧坐坐下,打量一眼张贵荣脸上伤口“这曹谨香做事也不分轻重,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张贵荣一楞“你怎么知道这事?你不是刚回城?” 慕雪行道“见过明嫣姑娘了,祖冲之一早就在城门等我,去过水榭才回来的” 见过明嫣这事就不奇怪了,张贵荣是让人打了,不过这疼的是脸,以前张贵荣也是受罪习惯,这些事能够想开,明嫣不一样怕是吓得够呛,张贵荣关心问一句“明嫣姑娘怎么样了?是不是吓着了” 慕雪行想起眉目间显得疲惫的明嫣道“碰上这样的事,肯定是会吓着,只不过明嫣姑娘现在还有别的事要担心,没空想这事” “别的事要担心?”张贵荣想起祖冲之昨日匆匆来找慕雪行,一联想起来张贵荣问“祖冲之一大早在城门等你,难道是因为明嫣的姑娘的事?” 慕雪行见张贵荣能动能跳心也是放下大半,脸上的伤口只好慢慢养着自会痊愈“张大哥,你的伤不会白受,这口气我会和你讨回来,先等明嫣姑娘这事过去在说” 张贵荣想到自己受伤,此刻却是笑道“在靖北我们去花阁,方统领因此打我屁股,这次来建康我们去水榭认识明嫣姑娘,这次换了人是曹小姐打得我,现在想来是不是我和这样场所犯冲?” 听得张贵荣自嘲,慕雪行笑道“所以呀,少去这样的地方” 张贵荣苦笑道“对了你当不当值,国公让我歇几日,如果明嫣姑娘那边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可以过去” 慕雪行想得想这事还真的要张贵荣帮忙,慕雪行面带浅笑凝视张贵荣脸伤“你受了伤还真的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么你先去水榭,我去见国公稍后在去” “也好” 梁裕平和范弘在书房内,正好说起张贵荣这事,梁裕平显得愤愤不平道“国公,孙都护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们用不着对国舅旁系如此忍让,你看我们处处避让,那曹小姐就打得张贵荣,她眼里根本就没有国公府!” 梁裕平想以牙还牙这份心范弘可以理解,范弘笑道“忍让不是害怕,能忍才能成大事” 这时下人入内“国公,慕护卫求见” “让他进来” 慕雪行入内施礼“见过国公” 范弘满目温和笑看慕雪行“回来了” 梁裕平见着慕雪行冷道“你兄弟被打,你还有心思出去游山玩水” 梁裕平这话根本就是是非颠倒,慕雪行出城时又没发生这事如何能怪得了他,慕雪行也不和梁裕平较真“国公,水榭有得一些麻烦,想请半日假去水榭帮个手” 一听慕雪行这么说,梁裕平更是来气毫不客气道“慕雪行你是国公护卫!不想着如何护卫国公周,整日惦记去水榭,张贵荣为一个烟花女子出头,你没见到是什么结果?” 听得梁裕平诋毁水榭,范弘也不是在为水榭出头,只是要和他说一个道理,范弘道“裕平,人没有贵贱之分,都是凭本事吃饭” 话很短,道理却深,梁裕平对水榭看法还是没变,没变也没顶嘴,只能倾听教诲道“是” 范弘看向慕雪行“你和明嫣姑娘很要好?” 这话并不是指责慕雪行这点还是能听得出来,范弘询问也不是想告诉慕雪行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询问只是好奇,范弘询问慕雪行只能满足范弘好奇心。 慕雪行道“国舅寿辰之事,明嫣姑娘帮过忙,目前水榭有些麻烦不能视而不见” 这事如请范弘帮忙当然十分容易解决,但慕雪行怎么敢劳烦范弘来管这些事情,范弘的确是不想管,范弘道“既然帮过你,你帮她也并无不可,去吧” 慕雪行退下,梁裕平没好气道“国公,你怎么能答应他,水榭那样的地方是我们国公府的人能去的吗?” 范弘微微一下也不做答复起身道“走吧,随我入宫” 明嫣要办琴会建康哪个士子不来凑热闹捧场,水榭这才放出风去,还没过一个时辰大厅内皆是坐满了人,乐菱看得大是欢喜道“明嫣姐姐你看楼下都坐满了” 张贵荣也在明嫣屋内“那是,明嫣姑娘是谁呀,那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大将军一声令下手底下的兵士哪有不来的道理” 祖冲之听张贵荣说得有趣笑道“还能开玩笑,伤口不疼了?” 听得祖冲之询问明嫣也是关切看人一眼询问“张大哥,没事吧?” 伤口哪有不疼的道理,不过在明嫣面前可不能喊痛,张贵荣道“这有什么都是小伤,明嫣姑娘就别挂心了” 慕雪行姗姗来迟这时才到,见到屋内众人都在笑道“都在呐” 明嫣见得慕雪行来心里也有些底气,明嫣问“人都来了,你要如何变卖首饰?” “变卖首饰?”慕雪行可没说过这话“我没说办琴会是变卖首饰呀?” 祖冲之当下大为不解道“不卖首饰你让明嫣召人来做什么,你不是想让明嫣姑娘拍卖首饰?” “拍卖首饰?”慕雪行又是诧异又是好笑“祖冲之你想什么呢,明嫣姑娘是什么人,要是拍卖首饰传得出去不会引得整个建康的人笑话” 这话也是很有道理,不过不拍卖首饰哪来的钱,张贵荣提前过来事情也是听祖冲之说了,张贵荣道“那么接下来明嫣姑娘要怎么做才能筹到钱?” 慕雪行笑看张贵荣道“琴会还能干什么,抚琴呗” 乐菱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皱眉细细眉头道“抚琴就能筹钱了?慕公子琴会水榭以前也不是没办过,不要说五万铢,一次琴会有一万铢就不错了” “乐菱姑娘先别急”慕雪行来门外看得一眼楼下,见到座无虚席回屋向明嫣道“差不多了,明嫣姑娘你该下去” 明嫣问“我真的就是抚琴?” “是”慕雪行向乐菱道“乐菱姑娘帮明嫣姑娘打扮吧” 客人都来也不能让人久等,谁都不知道慕雪行葫芦里卖什么药,不管是什么药很快他们就能知道。 明嫣乐菱二人入里屋打扮,慕雪行在正厅叮嘱一句“明嫣姑娘可不许戴首饰” “啊!”里面传来乐菱声音“不戴首饰如何见人?” 明嫣向乐菱道“不戴就不戴吧” 乐菱笑道“好,明嫣姐姐,不戴首饰也是明**人” 第332章 售卖说法 明嫣下楼迎客,慕雪行三人还在屋里,琴音从楼下飘过来,张贵荣听得如痴如醉,祖冲之这时却是叹道“明嫣姑娘还是有心事,这琴弹得不怎么样” 张贵荣听得祖冲之说法,大为诧异“不好听吗?我觉得很好听呀” 慕雪行笑道“好不好都没事,那些世子又不是真来听琴” 这个道理张贵荣也明白,为明嫣不值道“人比琴好看,都是来看人” 三人就在屋内也不打算下去也没有必要下去,琴会这么大的事情没见到鸨妈,慕雪行问“对了,怎么没看见鸨妈” 这事祖冲之早是问过,慕雪行不提祖冲之差别把鸨妈忘了,祖冲之道“听明嫣姑娘说是去筹钱,至于是去哪里筹这就不知道了” 三人在屋里说话,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办琴会也不用多长时间,半个时辰后听得楼下吵吵嚷嚷,吵嚷不是说有人闹事,是散场杂声。 张贵荣听声道“好像散了” 明嫣没过一会回屋,慕雪行笑道“辛苦明嫣姑娘” 明嫣昨夜就没睡,此时在是应酬眼中乏色更重,该办的事情办完慕雪行也不在多加打扰“明嫣姑娘,首饰挑选好了?” 明嫣将首饰奉上,慕雪行先前说一件首饰能卖五万珠,明嫣也不是贪财之人选得四件首饰交给慕雪行,慕雪行收下道“张大哥我们走吧” “走?”祖冲之一分钱也没见到“就这么走了?” 慕雪行道“不走还要做什么?”视线在落在明嫣身上“明日我们在送钱过来” 三人离开水榭,到得朱雀桥,每次到朱雀桥祖冲之免不了遥视广阔河面,这能让他心旷神怡,这次没有任何心情看景色。 祖冲之问“你要怎么卖首饰?” 慕雪行有自己打算“现在不卖,明天在说” “明天?”慕雪行语气充满十足信心,祖冲之却是不知道慕雪行这股信心从何而来“你这么有把握明日就能脱手?” 慕雪行点头让祖冲之安心“嗯,你今天也是起得大早,回去歇着吧,我们也要回国公府” 到得第二日,张贵荣还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慕雪行见人睡这么香不由一笑,首饰这事只能由张贵荣来办,昨日已不当值今日可不能在偷懒,不得以间慕雪行只能做扰人清梦之人。 慕雪行将张贵荣叫醒,手上拿着一个手帕,手帕里包着明嫣首饰,首饰放在床上推给张贵荣,张贵荣迷迷糊糊间见得慕雪行将东西给他,张贵荣登时睡意无惊叫道“你推给我做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去卖吧?如果在靖北我还认识些人,在建康我可不行,在说我也没本事一件卖五万铢” 既然要让张贵荣去卖首饰,肯定先要恭维几句,慕雪行笑道“谁说你没本事了,张大哥在靖北当城防军并非一日,哪些人兜里有钱,哪些人没钱你这双眼睛肯定能看得出来” 慕雪行恭维张贵荣也不是听不出来,张贵荣嘿嘿一笑“你这话倒也没错,在靖北当城防军钱是没赚多少,但我这眼劲倒是练出来了” 话好说事难办,如真的办砸了明嫣姑娘那边可不好交代,张贵荣一笑而过脸上满是忧色“我说,你也别捧我,这事如我真能帮忙自然是不会推辞,不过这一样首饰卖五万,我可真没这个本事” 慕雪行展笑似乎对张贵荣有十足信心“能不能卖那就要看你给别人推荐首饰似说什么了” 知道慕雪行心思多,同时也是好奇慕雪行能说出什么道道来,张贵荣脸上摆出请教道“说什么能让人掏出五万铢来买?” 慕雪行起身帮张贵荣倒杯茶道“这事其实不难,简单到不能在简单,先喝杯热茶醒醒神” 张贵荣忙从床上爬下将茶喝了“简单到不能在简单?有多简单?” 慕雪行也帮自己倒得一杯,窗开光线渐渐显得炙烈,看看时间国公也是该醒,当值时间还是够的,慕雪行道“知不知道昨日水榭琴会,为什么不让明嫣姑娘戴首饰?” 张贵荣想都没想直截了当道“不知道呀,不是我笨当时在场的都不知道你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管是什么药现在该是说明药效的时候,慕雪行道“不让明嫣姑娘戴首饰,是给你卖首饰找借口” 张贵荣哭笑不得道“你一早就选我卖首饰了?” 慕雪行笑道“是” “哎”张贵荣叹口气道“那我的借口是什么” 慕雪行道“你就说你把明嫣姑娘首饰偷了” 张贵荣当下掩不住的吃惊“我偷了明嫣姑娘首饰!” “是呀,你不偷哪里来的首饰卖?”慕雪行先说明一句“所以呀,你这次要找常去水榭的世子们卖” “为什么?”张贵荣心存疑惑道“为什么别人不行?” 慕雪行点点自己太阳穴道“你想呀,那些世子去水榭,大多数都是去看明嫣姑娘,只有常看明嫣姑娘的人才会认得这是不是明嫣姑娘配饰” 张贵荣双掌一拍笑道“是呀,就是这里道理” 慕雪行在道“既然认得这就好卖了,最重要的就是你要表达清楚意思,你告诉那些世子,这东西不能低于五万铢,当然你开价的时候可以开得高,传达给他们意思只有一个,你告诉他们明嫣姑娘首饰丢了,如谁能买首饰还回去,那还不受到明嫣姑娘重视” 张贵荣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如醍醐灌顶般道“哦?明白了,原来你是打这心思呢,我明白了,这些首饰我一定会卖个好价钱,为了能讨明嫣姑娘欢心,那些世子岂能在乎五万铢,你看那陶统领当时那庄公琴,那琴就不止五万铢” 张贵荣人也很机灵,这话说得很明白相信他会办法,慕雪行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受伤国公允你歇息几日,我可不能歇息,卖出去后你把钱直接给明嫣吧” 吩咐事情已罢,慕雪行起身出屋。 刚见到范弘,范弘向慕雪行道“太子谢礼送来了,我让人送去看见没有?” 慕雪行来时没有碰上人,不过谢不谢礼的慕雪行倒不在意,慕雪行道“没看见人” 范弘道“那也没事,没看见你等会会过来” 慕雪行添话问道“太子这礼是让谁送的?” 范弘说出二个慕雪行十分熟悉的名字“侯三” 这事也是在慕雪行预料之内,礼由侯三送这才显得郭允重视,慕雪行脸上有些责怪侯三意思“来了怎么就走了,我已好久没见他了” 范弘道“他有急事说是曹小姐买匹好马送到宫里讨太子欢心,那匹马性子烈,侯三不放心就回去” 一想起曹谨香慕雪行眉目间显得清冷“国公今日不进宫?” 范弘凝视慕雪行两眼“你想进宫?” 慕雪行笑道“太子送礼过来,想着也该是入宫和太子道谢” 范弘道“你也许久不见太子,那么我们现在进宫” 慕雪行范弘进宫,张贵荣则是如同在街上游荡,张贵荣所在位置并不是朱雀街,是以街上百姓也不认识张贵荣,张贵荣脸上在挂了彩,就像慕雪行说的一样人显得有些凶神恶煞,一个善良百姓怎么会满脸伤痕。 路人见得张贵荣如此模样,解释纷纷避开不愿靠近。 有伤才是男人,在说是为明嫣姑娘受伤,虚荣心也是大为满足,不过一想起陆红张贵荣也不敢太放肆,如让陆红知道他为别的女子负伤不打死他才怪。 游荡这不是办法,这条是正阳街,街上并没有看见眼熟之人,这眼熟之人指的就是水榭常客,张贵荣想了想在街上守株待兔这不是办法,算算时辰现下差不多是过早饭时刻,可那些王公世子不会和辛苦讨生活的百姓一样,天打亮就醒。 看看时间现在差不多是刚醒,张贵荣目光四顾心道“不如去酒楼转转” 正阳街最大的酒楼就是临江仙,张贵荣刚好也没用过早点,入坐,小二过来“客官,点些什么吃的?” 小二话出口张贵荣还没答复,因为他的眼睛在打量酒楼内吃客,这些吃客里没有一个是眼熟的,张贵荣这时不由显得有些急心道“怎么这里也没看见一个人” 张贵荣焦虑刚起,这时见到有一世子刚巧领着三名家丁入内,张贵荣看一眼小二,示意他看向刚入门那世子打听“那位公子是?” 那世子也不是第一次来,小二对他也不陌生,世子身份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张贵荣问小二就答“他呀,他是单公子呀,你问这个做什么?” “姓单呀?”张贵荣心里琢磨一句起身指得一下小二口中的单公子道“不点了,我和我朋友一块坐” 小二在看向单公子,奇道“单公子是你朋友?那你干嘛还问我?” 张贵荣没有对小二多做解释,向单公子过去,单公子领着家丁正要上二楼雅间,张贵荣就在楼梯处将人叫住“这不是单公子?” 单公子名叫单兴志,单兴志见得张贵荣满脸是伤皱眉道“你是?” 张贵荣笑嘻嘻道“先坐,有话坐下在说” 单兴志不认识张贵荣,不认识也没有拒绝“请” 二人上得楼上雅间。 第333章 教训恶女 两个不认识的人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干瞪眼,单兴志想着张贵荣找他干什么,张贵荣想着怎么简短清晰说出来意,忍不住提前开口的是单兴志“你是?” 张贵荣也不废话笑道“单公子常去水榭?” 单兴志当然常去,如有可能的话恨不得就住在水榭,能问起这话的人当然是有相通爱好,看人眼神显得有些亲切,单兴志笑问“你也常去?” 单兴志态度亲切有些话就很好说了,张贵荣将明嫣耳坠取出道“单公子见过此物?” 耳坠送到单兴志手里,单兴志在建康也是有头有脸不会直接拿去不认账,张贵荣放在对方手上也是放心,单兴志接过掌看两眼问“这不就是耳坠?谁没见过这东西” 张贵荣压低声音显得郑重其事道“单公子在好好看看,在水榭见什么人戴过?” 单兴志愁眉沉思片刻双目一睁“我见明嫣姑娘戴过!” 慕雪行这法子很不错,找去过水榭的卖果然不错,张贵荣笑道“这东西昨日到手,不知道单公子有没有兴趣?” 单兴志第一个反应不是有兴趣,而是眉峰一挑厉声道“明嫣姑娘耳坠怎么到你手上!” 私下售卖耳坠对方第一个反应把张贵荣当贼,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怎么说怎么做张贵荣也是想好,张贵荣徐徐笑道“单公子不必多问,这东西如你想要的话价钱可以商量” “商量?”单兴志冷道“我要这东西做什么?我应当抓你报官!” 单兴志恐吓张贵荣没有被吓到,人微微一笑“单公子可要想清楚了,抓我报官可以,可你一旦报了官,还耳坠回去的人就不是你了” 张贵荣话意单兴志听得不太真切“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呀”张贵荣在道“昨日明嫣姑娘琴会单公子有没有去?” 这等热闹单兴志当然会凑“明嫣姑娘难得办次琴会,机会难得自然是去了” “去了就好”张贵荣这下更好说话了,张贵荣道“昨日琴会明嫣姑娘是不是没戴配饰” “是呀”想起昨日明嫣没戴配饰就出来见人,当时单兴志还觉得奇怪,单兴志眉头一沉道“是你偷了耳坠!” 张贵荣道“单公子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单公子,试想,东西丢了明嫣姑娘一定是很着急了,如果单公子将这东西拿回还给明嫣,明嫣姑娘一定很是高兴,说不定还会对单公子另眼相看呢” 张贵荣的诱导,让单兴志大为动心,张贵荣在加油添醋道“单公子这可是讨明嫣姑娘欢心的好机会,这东西你如不要呢,我就找别人了” 单兴志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求过鸨妈,让鸨妈说服明嫣让他见上一面,可明嫣总是拿借口推脱,如那这东西还给明嫣,明嫣肯定是会高兴。 如能让明嫣对他私下相见,其他那些王公子弟一定会嫉妒要死,看得张贵荣两眼,单兴志张口询问“什么价钱?” 张贵荣如同狮子大开口道“五万铢” “五万铢!”单兴志当下疾呼道“太贵了!这耳坠成色不值五万铢!” 张贵荣见得单兴志嫌贵,当下摆起脸色道“这是寻常物件吗?这是明嫣姑娘随身之物,单公子既然出不起价,那么我也只能卖给出得起的人” 张贵荣说的也是不错,明嫣姑娘随身之物当然值得在这个价钱,这等好事不能让其他人抢走,单兴志不想肥水流向外人田,当下高声道“谁说我出不起,我要了!” 慕雪行和范弘入宫,正往天和园走去路上,回建康后就没见过郭允,想得知郭允境况随口问道“太子最近忙什么?” 范弘答复几句“葛公带着些人见过太子,葛府也去过几次,除此之外多数时间都在宫里” 慕雪行温笑道“把太子闷坏了吧” 范弘郎笑道“闷不闷都是自己选的,和太子说过没事多见见其他士族总是推脱” 慕雪行明白郭允心思“现在局势不明见也白见,太子也是不愿费神” “话是这么说,可多见人总是能笼络感情”范弘在叹口气“这事随他吧,也不急” 郭允和曹谨香在天和园驯马,马色洁白,郭允牵马凝立轻抚前额笑道“双目神俊大为难得曹小姐也是辛苦” 曹谨香笑吟吟道“太子喜欢就好”话落,见得范弘过来曹谨香提醒郭允“太子国公来了” 郭允是背对范弘,经得曹谨香提醒这才回身“国公来了” 曹谨香礼数十足道“见过国公” 范弘笑看曹谨香“曹小姐也在呀” 曹谨香这时才注意起慕雪行,慕雪行这个人曹谨香怎么能忘,当时在城防司就特别不给她面子,曹谨香一见慕雪行整个人就板起脸道“是你!” 郭允范弘都在,慕雪行并不放肆低头向曹谨香施礼“见过曹小姐” 郭允各自打量二人一眼“你们认识?” 慕雪行道“在城防司时见过曹小姐” “哦?”这事郭允并不知道,也显得好奇道“曹小姐去城防司做什么?” 曹谨香不知道慕雪行和郭允有什么关系,见得郭允喜欢她送的马,不由对郭允撒娇道“太子殿下,去城防司是急着要绸布,当时箱子多见他一人站在一旁,我让他上去帮忙却把我和当时的梁副队长数落一顿”话落,曹谨香显得好不委屈。 郭允心中显得好笑,脸上却还是板着扬眼看慕雪行“哦?这人如此胆大包天?” 听得郭允说话重,曹谨香忙着上墙接梯道“太子殿下这人不光胆大包天,还目中无人太子殿下可要为我做主” 郭允似乎决心为曹谨香出头语调转厉道“来人呀!这人如此顽劣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语调虽厉,话落有意无意看一眼侯三。 侯三也在旁边对郭允此举大是不解,怎么好端端的站在曹谨香这边为难慕雪行。 宫中太监正要上前扣人,这时接收郭允目光侯三道“太子殿下,此人在城防司虽是对曹小姐无礼,但这人对葛小姐有过救命之恩,不妨功过相抵” 郭允装作纳罕看一眼慕雪行“哦?你就是慕雪行?” “在下是慕雪行” 葛怡汐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曹谨香不会不知道“太子殿下,赏是赏,罚是罚,这怎么能一样” 郭允听曹谨香说得甚是有理,目光看向范弘“国公,你怎么说?” 侯三和郭允明显就是在唱双簧,只是不知道郭允心里想做什么,慕雪行直到现在也不解释,他们似乎是在有心玩闹,范弘语声显得中立道“赏罚分明才是为君之道” 范弘如此答复,曹谨香大为高兴,郭允道“不错,本王做事向来赏罚分明,不过,慕雪行救了太子妃,这是大功一件,如拿此事罚你太子妃定然会说本王办事不够公允,罚你驯马吧,这匹马野性桀骜,如你能驯服我便饶你,但是驯不服仗责逃不掉” 郭允明面上是为曹谨香出头,可这时曹谨香脸已是黑了,脸黑是因为郭允说起太子妃三个字,郭允说起太子妃三个字的时候声线异常高扬,好像就是故意将字咬重说高,郭允是故意如此,也是趁机告诉曹谨香,他心里的太子妃是葛怡汐不是她。 太子妃人选早是选了,毕竟还未公告天下,所以说这个人可以是曹谨香也可以是葛怡汐,曹谨香就是为此在做努力,这话一出曹谨香脸色哪有不黑的。 郭允话已出口,慕雪行不能不接行得二步,立于马前,曹谨香就在慕雪行右侧,慕雪行施礼道“是,太子殿下” 郭允这时将马绳丢给慕雪行,慕雪行接在手中,郭允趁着曹谨香没注意轻轻拍着马背,骏马忽而刺疼“希津津”前蹄腾空鸣叫而起。 马儿刺疼是因为郭允手上早是暗藏根针,郭允心里早就是对曹谨香不待见,张贵荣的事情郭允也是听说,以前在靖北郭允不是很喜欢张贵荣,可毕竟张贵荣救他有功,曹谨香恰好献马郭允早是有心为难,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带针过来。 郭允也不知道慕雪行今日会和范弘入宫,慕雪行也没想过会过来,这能算是临时起意,郭允带针是想着驯服马匹时候故意将马惊了,如惊马把他磕伤就能借故向曹谨香问罪,由于慕雪行过来这事不如让慕雪行来干。 慕雪行郭允相识非短,两人在嘴上虽说是没有什么交流,但二人心有灵犀,只对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骏马前蹄腾空前,慕雪行早是松开马绳,见得马蹄抬比人高,曹谨香就在身旁慕雪行忽而一脚点向曹谨香右肩,曹谨香一个柔弱女子慕雪行虽是轻点,曹谨香也是受不住顿时冲撞身后雪儿二人一同狼狈摔在地上。 此举虽是不光彩,但想起张贵荣受的伤,明嫣受的辱,这一次是为得他们二人。 曹谨香摔在地上,手擦破皮疼得曹谨香眼泪直迸,慕雪行也是想教训曹谨香并不是真的让人缺胳膊少腿,一脚推人倒地,立即抓向马绳将马按了下来。 慕雪行看一眼侯三示意让他来接马绳,侯三即刻上前。 第334章 北王贺礼 侯三上前刚接过马绳,慕雪行慌惶上前将曹谨香扶起“曹小姐,你怎么样” 曹谨香长这么大曹誉都没打过她,没想到让慕雪行踹了一脚,慕雪行扶人起来这是好意,曹谨香却没接受慕雪行好意,气得将人推开“你敢踢我!” 雪儿起身将曹谨香扶住,一张俏脸大为狰狞喝道“你敢打我家小姐!” 慕雪行显得大是吃惊,脸上同时也是带着冤枉,慕雪行急忙道“我。我不是打你家小姐,刚才骏马前蹄腾空,我也是想保护曹小姐安,一时情急之间没做多想,只是想着不能让马伤了你家小姐,这才。。” 话落,曹谨香一张脸阴晴不定,慕雪行忙向曹谨香赔罪“曹小姐恕罪。。” 曹谨香气得七窍生烟“你。。你。真是满嘴胡言!”曹谨香迎向郭允委屈含泪道“太子殿下,你看我手都破了,他。他是在强词狡辩” 先前慕雪行没说话,现在可有话要说,慕雪行道“在下哪里是在强词狡辩,踢了曹小姐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为曹小姐着想,曹小姐送马入宫也是想讨得太子欢心,但是这匹马性子太烈难以驯服,为了尽快保证曹小姐不让伤伤着,同时也要将马拉住只能如此” “曹小姐,当时骏马前蹄腾空,不尽快将骏马安抚住,太子就在马匹身旁,太子身子尊贵,如让马匹伤得太子伤及龙体,这可是杀头大罪!,此举虽是鲁莽,在下也是为太子和曹小姐着想,曹小姐大人大量可不要怪罪小的” 曹谨香气得满脸涨红“你!你打人还有理了!” 侯三这时主动煽着风道“来人呀,还不把马拉下去” “是”太监上前将马拉走,侯三这时道“太子殿下,这匹马性子顽劣不可在骑,刚才要不是有慕雪行及时拉住马匹,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郭允借话话而上怒道“这匹马实属可恶!一只狗还能看家护院,这马如此神俊却在伤人,我看这匹马当真是受得着得邪气,吩咐下去将马给我杀了” 曹谨香脸色一青“太子不可。。” 郭允目光忽而显得温柔,轻轻托起曹谨香破皮手心疼浅看“疼得紧吧,走,本王替你上些药” 郭允扶着曹谨香走了,走前曹谨香狠狠瞪一眼慕雪行,郭允离开侯三也不能在留下来,侯三落在后面没好气看一眼慕雪行笑一笑,也不说话随郭允离去。 众人离去剩下范弘在慕雪行身边,范弘走两步到的慕雪行身旁“解气了?” 慕雪行笑呵呵道“解气了” 范弘摇头苦笑道“原本以为你是有心来看太子,没想到是找人撒气来了” 慕雪行笑道“我不来太子也是有意思为难曹小姐,要不然这马怎么会突然受惊” 范弘示意慕雪行与他出宫,二人往宫门外走,范弘道“一把老骨头还要陪你们演戏” 慕雪行讪笑“国公辛苦” 在宫里无论什么事都是传得很快,天和园的事魏元已经知道,魏元语气目前还是平缓,人坐大厅坐姿还算端正“你都知道了?” 魏元不是在和空气说话,问的人是潘齐,潘齐就在正厅客座,潘齐知道魏元问的是哪一件事,潘齐道“事情来龙去脉和在场太监打探过了” 魏元冷道“他们一唱一和分别就是故意在为难曹小姐” 潘齐也只能顺着魏元意思,指责一下郭允余人“一群大男人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魏元冷眼看向潘齐“他们是为难曹小姐吗?他们是在为难我!” 这话潘齐可不敢乱接,只能沉默不言。 潘齐不接话魏元有话要说“跟我多少年了?” 潘齐不知道魏元为什么提起旧事,既然魏元提潘齐只能如实说“十年,十年前我只是远县一名小捕快出身低微,当时也不受县令重视,如不是国舅看得上为您办事,如今也不会担得武尉一职” 魏元点着头似乎也是想说明潘齐欠他很多,魏元道“当时要不是见你有些聪明劲,也有些上进心怎么会让你来我这里,这些年来一有空缺,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从未亏待过你” 潘齐显得感激涕零道“是,如不是国舅有心提拔,我也无法在建康立足,国舅大恩大德潘齐不敢忘” 话已说得差不多,魏元在道“从太子刁难曹小姐这事中,你能看出什么?” 潘齐也不多加思虑,脱口既答“太子是铁了心要立葛怡汐为太子妃” 魏元道“这事你我早知何必多说,上次你不是说过,最好是不要让太子自己选妃?” 潘齐脸筋一抖道“国舅的意思是。。?” 魏元眼帘垂得下去,轻轻托起茶杯,浅浅抿得一口才道“这太子妃不能在留” “是” 想害太子妃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草草就办,这事得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就需要时间,时间过得三日也不知道潘齐想出办法没有,不管潘齐有没有什么办法,北朝车队缓缓入得建康。 “跟上,跟上,小心别磕着碰着,里面瓷瓶要碎了,拿你们是问”车队队长严声提醒车队士兵。 这么远都过来了,如果在建康家门口碰碎了,岂不是阴沟里翻船?车队士兵不敢怠慢怀着谨慎细心放缓赶车。 车队有八辆车阵势也颇为壮观浩浩荡荡顺着朱雀街前往内宫,唐万三余人示意在路旁围观百姓不要上门,好好站着如扰了马匹撞毁东西直送监法寺。 就算唐万三不叮嘱街上百姓也不敢惊吓马匹不是,看热闹的居多,一百姓道“你说里面都装着什么呀?” 另外一百姓道“这是怎么回事呀,听说是北王送来的贺礼?” 一些不知道情况在起声就问“贺礼?什么贺礼?” 先前那百姓道“我听说这是北王恭贺太子回朝贺礼” 贺礼入宫过得数个时辰,郭允找范弘进宫,范弘大是显得惊讶“北王送来贺礼?” 孙诩在旁皱眉道“国公,北王这是何意?” 郭允是私逃出城,又不是北王心甘情愿放人,现在让人送礼岂不是脑袋磕了水?范弘一时之间想不到北王此举是什么心思,范弘道“叫上慕护卫,我们一同进宫” 一套王服立在架上摆放在郭允书房,郭允凝立王服面前饶有兴趣打量笑道“北王有些意思” 这时范弘慕雪行孙诩入内。 范弘先道“见过太子” 慕雪行孙诩随后问安。 王服在屋里显得最是显眼,范弘一见楞道“这是。。?” 郭允来小榻坐下,王服架子就在厅内一侧,郭允捧起茶杯漫笑“这是北王送来,恭贺本王回朝” 一见王服孙诩面目一沉道“北王这是想引起内斗!” 是呀,将王服送来,明摆就把郭允当成南王,这让国舅旁系面子往哪里放,如国舅一时想不开起念争位建康岂不会是腥风血雨。 慕雪行心思和孙诩一样,这个不难猜得出来,相信谁都是心知肚明,慕雪行道“国舅可能会动怒,但是大司马不会莽撞” 慕雪行看向郭允询问“太子殿下,北王还送些什么过来” 郭允详细的也不知道,人看向侯三“你说” 侯三起声道“就是一些珠宝瓷器,外加一车北绸” 郭允在看一眼王服道“南农西武,东剪北织,这王服做工也是精致” 郭允这是在调侃谁都能听得出来,范弘问道“太子是想接下这些礼物?” 郭允笑道“接,为什么不接,北王既然是恭贺本王回朝,为什么不接,侯三” “太子吩咐”侯三踏前一步施礼。 郭允在道“北绸也是一绝,那一车北绸送去葛府给葛小姐” “是” 慕雪行想得想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慕雪行起身询问“侯三,这次送礼品过来的人是谁?” 侯三道“是个叫张顺的人” “张顺?”慕雪行对这个人异常陌生,起声询问郭允“太子在靖北可有听过一个叫张顺的人?” 郭允沉思片刻摇头道“没有?你在想什么?” 慕雪行施礼道“太子殿下,车队是否安排在南馆?” 郭允道“既是外宾自然是安排在南馆” 慕雪行道“太子殿下,容我和孙都护先行退下,我想和孙都护去南馆看看” “看看?看什么?”郭允见得慕雪行郑重其事,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别人没想到的。 慕雪行心中也只是猜测“太子殿下,我当时是怎么去靖北的?” 这话一说众人一惊,郭允道“你是说北王会故技重施,派人来建康学你搅局?” 慕雪行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不知道,等我见到这个张顺才有答案” 郭允相信慕雪行看人眼光,慕雪行一个人在靖北是如何闹得天翻地覆,这郭允是看在眼里,此事不能不防,在说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慕雪行会算计人,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慕雪行有此疑虑郭允道“去吧” “是” 慕雪行孙诩退下。 二人从宫内出来前往南馆,孙诩眉色紧绷询问“你会不会是想多了?要想学你搅局,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过来,派人偷偷混进城,我们就毫不知情” 慕雪行也是希望自己多想“不知道,就是想见见这个张顺” 第335章 上府见人 慕雪行孙诩到了南馆,孙诩命令张顺将这次过来所有士兵列队站好,慕雪行想见张顺,人是见到,张顺人微胖,眼神有些散神,看上去有些酒色过度的样子,像这样的人绝对在建康搅不起什么风浪。.. 慕雪行心道“我想多了?” 张顺将人聚集好,慕雪行抬着炯炯发光眼珠横扫众人,这些人里都是不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人这次一个没来。 慕雪行问“这次来了多少人?” 张顺也不知道慕雪行是谁,不过孙诩说过自己身份,能在都护身边的人岂能是无名小卒,张顺赔笑道“八车,每车四人看护” 那就是三十二人,三十二个人一个不少列队站好,见人没少慕雪行在问一句“方统领近来可好?” 张顺纳罕看一眼慕雪行“大人认得方统领?” 慕雪行笑道“方统领与在下是旧识” 张顺大是亲络道“这样呀,劳烦大人挂心,方统领一切都好” 慕雪行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看一眼孙诩,孙诩明白慕雪行意思向张顺道“都散了吧” “散了,散了”张顺挥手示意列队士兵。 士兵皆是散了。 慕雪行故意问一句“真是三十二个人吗?可要算好了,要不然封赏下来把人漏了可不好” 慕雪行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张顺神色,张顺从面色上没有任何隐瞒,张顺十分肯定道“人没错,就三十二人” 慕雪笑道“算好就行,张大人先歇着,过几天太子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张顺大是惶恐道“怎敢麻烦太子” “到时候自会有人过来通知”慕雪行把该说的话说完和孙诩离开南馆。.. 二人刚出馆孙诩琢磨慕雪行两眼问“太子什么时候说过要为张顺接风洗尘了?” 慕雪行笑道“这事回宫在说” 二人回到宫里,郭允想尽快知道慕雪行这趟去南馆有什么收获,人刚到郭允就问“怎么样?” 慕雪行虽然是没看出什么端倪,还是显得不太放心道“太子殿下,没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郭允相信慕雪行眼力,他既然没看出什么那就没有什么,为了谨慎一些郭允盘算片刻道“虽然没有奇怪之事,但不能掉以轻心,还是派人盯着比较好” 孙诩对此没有意见“是,我会派人盯着” 郭允扫得众人一眼“还有事吗?没事都退下吧” 走前慕雪行还有一件事情要说,慕雪行道“太子殿下应该设宴款待张顺” “本王设宴款待?”张顺一个小小礼官是用不着郭允亲自招待,因为张顺是以礼官身份入城不是使者,慕雪行这么做一定有某种理由,郭允询问“为何要本王设宴?” 慕雪行理由十分充足“不管北王是不是诚心送礼,礼既然已经送来,那么私下一定会让人打听建康情况,我看不如借着张顺的口,让他回去告诉北王,现下建康是谁在做主” “哦?本王能如何做主?”郭允倒是显得好奇。.. 慕雪行向范弘施礼道“国公,按照计划太子本应是在隐忍一段时间,但是计划是死的情势是活的,北王既然派人过来,不妨将计就计,以前太子年幼国公国舅代为监国,想着太子应该是按照南王态度行事” 范弘有所担心道“有些操之过急吧?” 慕雪行知道是有些急“急也要做,葛公受辱,葛小姐差些殒命,曹小姐也是仗着曹誉依附国舅目中无人,种种事情都说明国舅旁系胆子已经是养肥,不能在这样下去,卫军统领已经不是陶家掌权,如真的国舅翻脸他也命令不动江欢封城” 侯三点头道“只要不封城,到时候真要打起来,也可随时领军入城,胜负对半开” 范弘道“雪行,计划都是你定,如果你认为可以从容改动,那么我没有意见” 众人没有意见,葛怡汐也是没有意见,葛怡汐没有意见的是喝药,不是为了国事,张大娘将葛怡汐喝干的药碗接在手上,葛怡汐吐吐舌头皱眉道“太苦了” 张大娘慈笑道“良药苦口,哪有药是不苦的,薄荷丸吃完了吗?” “还没有呢”葛怡汐起身到抽屉里取出药瓶,倒出一颗含在嘴里“还有几颗,张大娘你这薄荷丸是用什么做的,不光清凉还很甜呢” 张大娘笑道“当然是薄荷叶拉,还加了些冰糖,后厨还有事就不打扰小姐” 葛怡汐巧笑道“去吧” 自从上次落水事情之后,葛怡汐一直就在府里,待得几日也是闷得慌,葛怡汐将巧儿叫来一同出府,巧儿有些担心毕竟上次葛怡汐落水之事也是吓她不轻,巧儿道“小姐,就我们二个出去呀” 葛怡汐对落水之事还是心有余悸,只是时过境迁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葛怡汐道“去备些贺礼,随我去趟国公府” “去国公府干什么呀?”巧儿想想在道“是去见国公?” 葛怡汐想起慕雪行那张讨她喜欢的脸,满目愉悦可在想起近来发生的事和他说过的话,心中又有些烦闷“别问了,去办吧,拿上最好的人参” “是”巧儿退下准备贺礼。 人参放在参盒中捧着和葛怡汐前往国公府,经得下人通报慕雪行过来迎接,旁边还有下人慕雪行也不好称呼太过亲切,显得有些见外道“葛小姐怎么来了” 葛怡汐知道碍于有其他人在才会对自己如此见外,葛怡汐看一眼巧儿,巧儿将参盒奉上,慕雪行接在手上“这是。。?” 葛怡汐特意让巧儿拿人参自然是有自己说法,葛怡汐道“上次为了救我,你也在水里待很长时间,这人参是给你补补正气” 想要补气也用不着人参,如是为得去寒就要服用人参,这是小题大做,这是葛怡汐好意慕雪行只能笑着接下,慕雪行将参盒交给下人“放我屋里” “是”下人接过盒子,盒子是接在手,下人没有当即离开,偷偷看一眼葛怡汐,在偷偷看一眼慕雪行,下人似乎觉得这二个人关系非同一般,只是故意这么客气。 慕雪行见人没走“怎么?” 自己有什么看法下人怎么敢说出来,下人笑道“没什么”话落人退得下去。 第336章 薄荷丸 慕雪行虽是在国公府当值,可葛怡汐毕竟不是慕雪行家人女眷,也不好请人进屋,慕雪行提议道“出去走走?” 葛怡汐正有此意是以点头。 在建康适合闲走散步且风景极佳的地方自然是朱雀桥附近,可是那地方肯定是葛怡汐避讳之地,慕雪行也没这么笨就这么往朱雀街过去,二人没往朱雀街走,走向津南街,津南街那边有不少安静的亭子,二人选得一个亭子坐下。 二人在亭内坐着,巧儿就在亭外候着,亭子附近种植不少竹子,现下烈日当空凝视斑驳竹影倒也闲雅,慕雪行关心葛怡汐心理状况“还好吧?” 这三个字可以听成是询问近来状况,也是听成是询问落水之事,慕雪行的话语是后者这点葛怡汐怎么听不出来,葛怡汐面上并未反感也没抵触慕雪行提这个问题,葛怡汐道“没什么好不好的,就这样,在靖北受的那一刀比落水更要危险,我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 只要葛怡汐还能自嘲,这就没什么大问题,慕雪行笑道“嘴硬” 葛怡汐浅笑正要说话,却是掩唇轻咳二声,慕雪行当下看人急问“怎么了?” 葛怡汐淡淡摇头“没事,就是上次落水受些寒气,一直浅咳不见好” 一直浅咳也不是事,慕雪行“大夫看过了?” 葛怡汐轻笑摇头“没让大夫上门,怕让爹娘担心,就是小寒气,张大娘在府上也算是半个大夫,她熬了药刚喝完这才出来” 慕雪行奇道“张大娘?”慕雪行并不认识张大娘是谁“她行不行的?” 慕雪行不信张大娘,葛怡汐当然相信,张大娘在葛府二十余年,葛怡汐笑道“张大娘在入府前学过一些医术,只是女子不能开药堂问诊,府里下人小病小咳都是张大娘来看,放心吧” 葛怡汐既然信得过,慕雪行也就不在多问,葛怡汐这时在浅咳二声,咳来咳去如何能好好和慕雪行说话,葛怡汐取出怀中药瓶,将薄荷丸倒出来含着润润喉,薄荷丸丸色浅绿也是好看得很。 葛怡汐倒出一颗含着,正在盖上瓶口,慕雪行这时问“吃的是什么?” 葛怡汐见慕雪行好奇,将瓶子递给慕雪行“这是薄荷丸,是张大娘配制的,口感和药堂卖的不一样,你吃一颗试试还很甜呢,这种甜像糖葫芦那样的甜,不是清凉那种甜” 慕雪行拿着瓶子看得两眼笑道“哦?那我吃一颗” 薄荷丸也不是药,有事没事都能含着吃,薄荷丸一入口,慕雪行首先感觉到的是苦,苦是涩苦,一苦过后就是甜,甜过后就是清凉。 慕雪行面上一变心道“这种苦感是。。。赤红果!” 赤红果是东朝独有,慕雪行小时去过东朝,人小嘛什么都爱吃,赤红果顾名思义,果色是红的,慕雪行小时候入林就摘来吃过,那时候冯屹见他吃赤红果,赶紧让他吐出来,因为这果有毒。 赤红果不能单独吃,需要配上艾叶,艾叶有散寒功效,赤红果和艾叶混着吃,散寒功效会增加一倍,但如是单独吃,那就是有毒。 赤红果苦涩口感相当独特,虽是小时候吃过一次,至今还未曾忘记那种感觉。 慕雪行当即将薄荷丸吐了,厉声向葛怡汐道“快吐出来,这薄荷丸有毒!” 薄荷丸有毒!这话一出着实把葛怡汐吓得大跳,葛怡汐也是将薄荷丸吐得出来,薄荷丸刚吐在地上葛怡汐显得有些疑惑看向慕雪行“这。这怎么会有毒,是张大娘配的呀。。” 慕雪行见得葛怡汐不信,慕雪行如临大敌心道“张大娘为什么要下毒害怡汐?” 思虑不解慕雪行向葛怡汐道“怡汐,让巧儿回府,将张大娘叫来” 叫人过来这事情就不是小事,慕雪行如此郑重其事也不像是开玩笑,葛怡汐心慌慌道“巧儿过来” 巧儿过来道“小姐” 葛怡汐将信将疑向巧儿道“去将张大娘叫过来” 巧儿先前离亭子也远,没听见他们说话,张大娘就是葛府厨子之一,好端端的叫厨娘来做什么,巧儿刚想张口询问,可见得慕雪行双目严厉将话吞回肚子里。 “是,小姐” 巧儿回去叫人,葛怡汐战战兢兢问“这怎么会,是不是望之哥哥想多了,张大娘在葛府二十年了” 慕雪行十分笃定道“怡汐,薄荷丸里面掺着赤红果,赤红果有毒但也不是像鹤顶红那般,一吃当即殒命,赤红果毒性不强,但如常吃积少成多,毒素会麻痹心肺直到停止,还不光如此,赤红果不光有毒,还能让人上瘾,准确来说麻痹心肺也是看人,年轻人心肺强吃多一些倒也无碍,只是上得年纪之人心肺衰老,吃得稍微多一些立马会有性命之忧” 听得慕雪行说得头头是道,葛怡汐不由也是害怕。 不多时,张大娘随巧儿一同过来,张大娘过来时一路上都是充满疑惑,这可是葛怡汐二十年来第一次叫她出府,不管葛怡汐叫她过来是什么原因,现在已经是见到了人。 张大娘满目发楞看向葛怡汐问“小姐,大老远叫老身过来是有什么事?” 葛怡汐现在看张大娘眼神大为复杂,一半是相信张大娘,一半是相信慕雪行,人不是葛怡汐叫来,张大娘开口询问,葛怡汐看向慕雪行“慕哥哥,这就是张大娘,人都来了有话你就问吧” 慕雪行双目就像毫不容情判官一般盯着张大娘,张大娘让慕雪行如此眼劲盯着也是满心怀揣不安“是公子让老身过来?” 慕雪行眼劲如飕飕令人发寒的北风,慕雪行是故意用这样的眼睛看人,这样的眼劲可以威慑别人,往往胆小或是心里有鬼的人在反应上肯定是有所不一样。 慕雪行冷冷看人同时也是在观察张大娘反应,无论张大娘有任何反应都逃不过慕雪行这双眼睛。 慕雪行道“听说这薄荷丸是你所配?” 私下搞鬼做过手脚之人,心中自然是有鬼,心中有鬼一听慕雪行问起薄荷丸,当场面色浅变,变是变张大娘强笑询问“是呀,薄荷丸是老身所配,怎么了?” 第337章 不说虚的 “怎么了?”慕雪行忽而展笑,这个笑容有些凄厉,慕雪行道“既然药是张大娘所配,现下不妨吃上一颗” 张大娘顿时目露慌色立马推脱干笑“老身又没病,吃这薄荷丸做什么” 张大娘眼中慌色已往葛怡汐尽收眼底,一个心中没鬼的人怎么会慌张,见得张大娘如此反应让葛怡汐大为吃惊。 慕雪行既然让人来了,想敷衍推脱哪有这么容易,慕雪行也不怕张大娘推脱脸色笑意深深道“怡汐说,张大娘也是有些医术,连药丸都能配了医术也不一般呀,既然如此就该知道薄荷丸不是药,有病没病吃一颗有什么关系?” 慕雪行说得不错,赤红果如此上得年纪的人吃,些许会有性命之危,张大娘年纪不小了,她又懂医自然也懂赤红果有什么功效。 只不过张大娘也不是七老八十,吃上一颗也不一定会一命呜呼,不过,既然知道有毒正常之人哪里会吃,能推脱的时候自然要推脱,现下又不是非吃不可的情况。 张大娘忽而狞眉询问慕雪行道“这位公子话里有话,公子是不是觉得老身配的药有什么问题?” 慕雪行在道“没问题为什么不敢吃?” 慕雪行这个人简直无法理喻,张大娘不愿在和慕雪行说话,张大娘看向葛怡汐语中含气道“小姐,这人是谁,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葛怡汐想着自己数日来连吃薄荷丸,头皮不由一阵发麻,如是薄荷丸没有毒张大娘为什么一直不肯吃,葛怡汐看得慕雪行追问,在看张大娘推脱,心中对张大娘信任感不由当消无。 葛怡汐眉峰腾的一挑,抓起药瓶伸向张大娘“吃一颗!” 张大娘后退一步“小姐!你也跟着这人无理取闹!” 慕雪行起身来到葛怡汐面前,这个举动是预防张大娘要逃,但也不能摆出要抓人的样子,慕雪行上前接过药瓶对张大娘缓笑“你说说看,这薄荷丸是用什么配的?” 张大娘眼珠闪动显得犹豫,慕雪行见人不说话笑道“怎么?怎么配的自己也忘了?” 张大娘可不能在让对方怀疑什么,一咬牙道“告诉你又如何,里面有着薄荷和冰糖” 慕雪行冷眼看人“没了?” “没了” 慕雪行厉声在道“你敢在说一遍!里面只有薄荷和冰糖!” 厉喝声一出慕雪行犹如一尊煞神,张大娘心气一折支支吾吾道“里面。。就是,只有薄荷和冰糖。。” 慕雪行怒喝道“还不说实话!赤红果呢!” “赤红果!”一听这三字张大娘整张脸几无血色“什。。什么赤红果,我不知道!” 慕雪行举起药瓶在张大娘眼神晃了晃道“真的没有吗?” 张大娘只能嘴硬咬定高呼道“没有!” 慕雪行目如山岳向张大娘压过去,张大娘无法承受慕雪行给与的压力心气显得不平,慕雪行狠抓张大娘手腕!“还敢嘴硬是不是!那好,跟我去太医署!我让大主药来分辨里面到底有没有赤红果!” “大。。大主药!”张大娘浑身颤抖,就像是寒夜里让大雨淋湿。 大主药是什么人呐,那都是尝过百草医术高绝的医药圣手,这薄荷丸里有没有赤红果,大主药一验便知。 张大娘现下还有什么底气,心中底气一散人就当场跪下“公子,饶命!” 听得张大娘向慕雪行讨饶,葛怡汐大为惊颤起身失态娇喝“你。。你真的下毒害我!” “小姐!”巧儿在旁也是大为吃惊,巧儿在旁听慕雪行说这么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什么赤红果的巧儿也不知道是什么,直到葛怡汐说出这话巧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巧儿面色铁青道“小姐。。张大娘怎么会下毒害你。。”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道“是呀,张大娘在葛府二十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下毒害人,想要命的话说实话!” 张大娘心底纳凉,支支吾吾一个字也难以说出,葛怡汐却是听出慕雪行有所暗示,葛怡汐惊声询问“慕哥哥,你说这个时候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目光沉重凝视葛怡汐在道“怡汐,你先前不是说,府内上上下下都会找张大娘看病,她人在葛府也是二十年,你小时候不会不得风寒吃药吧?如果张大娘早有心要你死,这二十年来有着无数机会,可是偏偏。。偏偏是落水之后才下毒害你,你还不明白是谁指使她做的?” “国。国舅!”葛怡汐凄厉喊道。 慕雪行在道“怡汐这薄荷丸一入嘴就很苦,如是平常你肯定是不吃的,但是这张大娘心肠实在是歹毒,她利用你吃完药,口中还有药苦的时候给你吃薄荷丸,那个时候你就会觉得苦的是药,不是这薄荷丸,如不是我先前吃一颗,也想不到居然会有如此妙计!” 听得慕雪行窥破她的心机,张大娘如天雷轰顶伏地求饶“小姐饶命,老身。老身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前。前些日子,那潘大人在我外出买菜之时将我抓去,国舅爷当时也在,他。他可是国舅爷呀。。老身怎敢不从。。” 葛怡汐突然之间感到浑身发冷,比在冬至淋着雨更要凄寒,葛怡汐颤声道“一计不成在施一计。。国舅。这是想铁了心要我死。。!” “起来!”慕雪行冷冷在道。 张大娘战战兢兢起身,慕雪行抓住张大娘手腕道“怡汐,我送你回去” 慕雪行将张大娘押回葛府,把事情事无巨细告诉葛公,葛公听得慕雪行言语气得一脚踹倒张大娘,张大娘瘫在地上不住哀求。 葛玉泉大为震怒脸色起得青筋,怒指张大娘破口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也真是瞎了狗眼,这二十年里居然看不出你还有此恶心!” 至于这个张大娘会怎么处理,这个慕雪行不想多问,这人死有余辜,慕雪行向葛公道“葛公,为了不让国舅旁系在使阴招,今后不管吃的用的都要格外注意” 葛玉泉深深吁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还好有你” 慕雪行道“葛公,这些日子你们要注意一些,有些小人我会收拾,只是怡汐。。” 葛玉泉看得张大娘一眼喊下人过来将人拉下去关着,厅内只有葛玉泉慕雪行,葛玉泉这时郑重询问慕雪行“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太子有多大机会为南王!” 这话听起来葛玉泉有些退缩的意思,这也怪不得他,这些诡计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慕雪行郑重答复“葛公,空口无凭说你也不信,不妨等等我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第338章 宫内设宴 郭允在宫内摆宴招待张顺,宴厅在避暑居,避暑居是过往南王招待外宾之所,避暑居在湖上,宫内当然没有真正的大湖,湖是人工湖,在这里设宴是在告诉其他人郭允是南王。 居在湖上当然是为凉快,建筑格局设计不用砖块皆是木制,顶上挂着八个灯笼,灯笼四角垂着红色流苏,现下是白日灯笼不会点上,避暑居宴厅左右两边有着四扇门,门一开相互通风,暑热时身居其中大为凉快,厅内桌已摆上,点心也早是备下。 郭允一副南王气派缓入主坐,毕竟还未登基众人在厅中同时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此宴处招待在张顺之外,魏元和潘齐也是过来,魏元他们不是不请自来是郭允故意邀请过来,就像慕雪行说的一样,要摆南王架势除让张顺看之外,最重要的人当然是魏元。 魏元起先是不愿过来,潘齐好说歹说才把人劝来,魏元来是来却是板着一张脸,就像这里是间囚牢一样。 见得众人施礼,郭允双手一抬就像与人拥抱一样道“都起吧,坐下说话” 众人在道“谢,太子殿下” 自始至终魏元一句话也没有说,那张嘴紧闭就像他要说的话一字千金轻易不肯张口。 众人入座,魏元位置是郭允正坐下方第一桌,人是坐下那下巴抬得很高,似乎是不愿和郭允低头,潘齐不敢如此放肆脸上倒显恭敬,可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魏元并不显得开怀郭允却是满目笑意“张大人一路奔波,今日设宴特意犒劳辛苦” 张顺笑吟吟起身谢过。 郭允待张顺十分和善见人起身笑道“坐吧,不用多礼” 张顺恭笑坐下“是” 魏元斜眼撇着郭允扯着嗓子道“太子殿下他一个小小的礼官,却要我们亲自作陪,你这是太给面子,还是害怕北王?” 这话一出张顺脸色当然不会太好,不过人家是国舅,不想作陪他也不能说些什么,张顺大为尴尬并不作答。 郭允微微一笑向魏元道“张大人千里迢迢而来自该奉为上宾,在靖北也是受得北王厚待,国舅不是为了我们二朝交好,才将本王送去为质?” 此言一出魏元潘齐脸色大变,这话魏元打死也不接,脸上皮笑肉不笑道“张大人是外宾也不能怠慢,上菜吧” 见得魏元避过话锋,郭允一笑而过“不急,国公还没到,在等会” 今天是慕雪行张贵荣当值,二人和范弘一同入宫,张贵荣大是感慨道“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宫里走” 慕雪行想起张贵荣在靖北拓下城防印的事情,慕雪行想起这事就好像是上辈子之事,当下也有些久违感觉,想起靖北之事慕雪行颇为怀念道“两个地方的宫墙你都进过,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在建康又不用偷偷摸摸,感觉自然是不太一样,张贵荣道“在靖北进宫是害怕,现在有些兴奋” 慕雪行笑道“多来几次就不会兴奋了” 张贵荣道“我还能常来?” 慕雪行道“你是国公护卫,只要当值时国公要进宫当然要跟来了” 张贵荣倒是有些恍世为人的感觉,张贵荣搓叹一声“我从来都没想过,还能时常进出皇宫” 范弘离他们有些远,听及二人在他身后嘀嘀咕咕稍微止步回头道“说什么呢?” 慕雪行张贵荣加快脚步,慕雪行在心中默算时辰道“没说什么,国公入宫有些慢了,不能让太子久侯” 范弘也不在多话提步前去。 潘齐就在魏元左手边陪坐,两人目光鬼鬼祟祟交对一眼,潘齐那眼神仿佛是说“放心吧,一切依照计划进行” 在魏元来赴宴之前和潘齐商量过,当时魏元大发雷霆道“真是岂有此理!居然在避暑居摆宴!” 郭允为什么在避暑居摆宴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既然是看出郭允心思那就可以将计就计,潘齐道“国舅何必动气,太子此举无非就是告诉北王,说南境现下是他来做主,我有个想法太子不是摆着南王姿态?那么我们不妨让他威望无” “威望无?”魏元一听这话可是十分厉害“你有何办法让他威望无?” 潘齐阴恻恻道“如果那个张顺死在避暑居呢?” 魏元当下寒毛倒立“你。。你要杀外宾!你就不怕北王动怒借口兴兵犯境!” 潘齐倒不是不怕,只是这已经是事实,潘齐道“国舅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北王送王服过来本来就是有进犯心思,此举本来就是逼国舅动怒和太子动手他好接收渔翁之利” 魏元当即恼道“他想得美!” 潘齐在道“国舅,历来相争免不了大动干戈,只是一旦大动干戈,就会引起民心动荡,所以我们才会和国公在暗地里交手,现在就是我们一个机会,太子设宴如果外宾毙命,那么他这个太子就没什么用了” 魏元思虑片刻狰狞笑道“对,一个堂堂太子如连一个外宾都照顾不好,日后如何治国!” 范弘余人接近避暑居,路上有几个宫女看着花圃,一个宫女慌忙道“哎,谁把枣花都摘了,少了好几株” 另外一个宫女过来看望惊道“一,二,三,四,四株不见,哎哟,总管要是问起我们可要挨罚了。” 慕雪行眼中流露同情看得二名宫女,宫里的东西无论是一草一木皆是金贵,金贵倒也不是说有东西有多么好,枣花如在宫外那是不值钱的东西,就和路边野草差不多,换个环境那就不一样,如是没人知道那也就罢了,如果问起挨罚是免不了的。 是以,这二名照顾花圃的宫女才如此害怕。 一听也就算了,慕雪行也没放在心上。 慕雪行身着范弘入厅,见得范弘过来,郭允起身相迎“国公来了” 郭允都起身余人自然也是要起身,魏元也是起身,只是起身速度比别人慢,显得十分慵懒。 范弘入内郭允先是坐下,余人这才落座,慕雪行张贵荣就立身范弘身边作陪。 第339章 推行新历 范弘入座当即向众人致歉“有些事耽搁,让各位久侯了” 范弘就算是晾着张顺一个时辰他也不敢抱怨,现下只能嬉皮笑脸道“国公客气,下官也是刚到” 魏元见得张顺一副对范弘恭敬嘴脸冷笑“张大人是刚到?你不是陪我们等候多时了,难道只有国公办的都是正事?我们都是闲得发慌之人?” 魏元拿张顺出气,张顺也不敢回嘴。 魏元心里有气谁都能看得出来,郭允也不理他“上菜” 太监依桌上菜。 来慢就是来慢,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否则别人会说范弘故意摆架子,范弘道“太子殿下,来前见过一人,这人是慕护卫推荐” “慕护卫推荐何人让国公相见?”郭允看向慕雪行显得友好又关切道“对了,上次慕护卫救太子妃水也凉,没着风寒吧” 这话是显得关心也是显得亲络,郭允故意当众这么一说,是摆出重视慕雪行的样子,有外宾在慕雪行十分恭敬道“谢太子殿下挂心,并未染得风寒” 郭允点头大是放心在道“对了,你向国公推荐何人?” 慕雪行正色道“这人叫祖冲之,他经过多年观测推算,发现元嘉历存在很大差误,于是着手制算新历法” 魏元一听话锋有些不对,推行新历那是等同推行新政,一个太子推行什么新政,现下国事由国舅国公掌控,如让郭允顺利推行,那些支持魏元士族还不把他撕了,士族那些人都是老顽固,弃旧用新肯定是不会答应,在说这事也不是说弃旧用新这么简单。 一旦修改百姓就会认为日后郭允就是南王,魏元可不想百姓产生这个想法。 话虽然是由慕雪行来说,但这话一听肯定是国公太子私下早就谈好,要不然慕雪行一个小小护卫怎么敢提起这样的事情。 目前情况是慕雪行说的话,魏元当然不能指责郭允,魏元当下疾言厉色向慕雪行道“住口!你一个小小护卫懂些什么!” 魏元在向郭允道“太子殿下,这旧历用得好好的就不必改了,如要擅改百姓定有怨言” 范弘知道魏元肯定反对,范弘笑看魏元道“国舅不用先急着反对,这事我们也是在商量嘛,闰法里把十九年定为闰年,每七个年头就是十三个月,北凉赵厞新创元始历,在每六百年中插入二百二十一个闰月,这事当初也是有人反对,你看现下大家不都是在用” “太子殿下这祖冲之真乃当世奇人,他吸取赵厞理论加上自己观察,认为十九年七闰的闰数过多,每二百年就要差一天,而赵厞六百年二百二十一闰也不太准确。因此,祖冲之提出新闰法,来前听过他的推算,闰周精密程度极高” “他还做了个观星仪,测量正午烈阳影长与星辰位置以定冬至时刻,并采用三百九十一年加一百四十四个闰月新闰周” 郭允听得大喜“哦?建康还有如此奇人?” 范弘在道“太子如是愿意,可以召人相见” 郭允想得想道“旧历既然不准,那么就要改,因循守旧不变通实不明智” 郭允看向魏元在道“如得新历推行,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国舅认为如何?” 有个狗屁好事,魏元口刚张,潘齐却是抢先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魏元瞪圆眼珠盯着潘齐,人是瞪着魏元并没有当场指责什么,因为潘齐用眼神示意魏元不必在说。 潘齐赞同郭允,魏元也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魏元闭口不在多说。 张贵荣在旁听得脑袋都大了,张贵荣和慕雪行窃窃私语道“什么三百九百年加闰月?你听懂了吗?” 事实上不要说张贵荣没听懂,就算是潘齐魏元张顺也未必听得懂,慕雪行向张贵荣摇摇头轻声也是简短道“不要说话” 这个场合的确也是不合适交头接耳,心中虽是听不明白,张贵荣也是止声不在说话。 厅中顿然一片沉默,慕雪行看一眼张顺身后门外长廊,长廊上置放一株盆景,盆景不是常见的那些,凤尾蕨,铁线蕨,鸟巢蕨而是一盆枣花,谁会拿枣花当盆景这不是吃饱撑着?慕雪行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多问,不就一盆花而已没有什么好过问的。 郭允知道潘齐就等于是魏元心腹,潘齐的话魏元怎么都会听一些,潘齐能够同意倒是让郭允显得意外,不过同意就好,同意不管魏元心里头乐不乐意,但在张顺眼中郭允就等同与南王,因为只有南王才能推行新政,郭允相信张顺一定会把这里的事情事无巨细告诉北王。 只要郭允能震得住北王,北王就不会随便对南境动兵,因为不管魏元郭允目前如何看不对眼,北王如果动兵郭允魏元肯定是会同仇敌忾,他们一定会同仇敌忾,原因很简单国都没了还争个什么。 想要张顺好好把话带回去,郭允自然是要对人客客气气“张大人” 张顺坐在这里大是不是滋味,只愿尽早结束宴会提前回朝,听得郭允张声,张顺道“太子殿下” 郭允笑看张顺显得极是喜爱道“北王送来王服,初始一看以为北王还在生本王不告而别的气,但是细看之下本王这才知道北王这是想二朝修好,北王意思本王明白了,当初在靖北也是受得北王厚待,北王富有四海本王也赏不了什么” “这次就多谢张大人了,来人”太监捧着锦盒上前,郭允示意太监将锦盒放在张顺桌上,郭允笑道“张大人打开看看” 张顺并不显得猴急缓缓将盒子开了,盒子一开见得里面是十片金叶,十片金叶呀这要回靖北可是能买六七所大宅子了。 张顺显得十分激动呼吸也是十分急促“太子殿下这。。这个太贵重了。。” 范弘明白郭允心思微微一笑替郭允说话“这是太子殿下体恤张大人路上辛苦,不许推辞哦” 张顺恭恭敬敬离开桌几来郭允面前施礼“多谢太子殿下厚赏” 不就十片金叶,如是魏元出手能给更多,不过这办宴会的不是他,也不好随便赏人,不能赏人摆面子心里有气呀,魏元喃喃道“十片金叶收买人心,也是太小气了” 在魏元眼里郭允是很小气,对于张顺来说可是笔大财富,道谢后眉开眼笑回坐位坐下。 第340章 谁搬的盆景 见得张顺坐下,潘齐眼珠紧紧凝视张顺身后枣花,潘齐眼睛很静很缓,似乎在等着什么。 来了,来的不是人,是风,建康一入秋,风就很多,秋至的风含着些凉,避暑居四面透风,风一起枣花和厅内其他盆景一样花枝抖动,盆景中花枝一抖,张顺就像让人旱地拔葱般,搜的一下猛然起身,见得张顺突然起身,郭允以为张顺有话要说浅声相问“张大人有话坐着说” 张顺弓腰扶着桌子,整张脸白得吓人,嘴巴大张胸腹急速起伏,郭允见人张嘴话是没说却是大幅吐气,见得张顺情况不对郭允即刻道“张大人,怎么了?” 扑通一声张顺在倒地前抓着铺在桌上桌布,桌布随着张顺倒地将桌上盘碗酒杯一起落地,酒杯盘碗落地发出“哐啷”声响。 见得张顺突然倒下,慕雪行赶紧迎得上去,张顺倒在地上虚弱咬牙指着枣花道“花。花。花。” 慕雪行半蹲张顺身边见他直指枣花当即明白什么,起身将落地桌布拿起将枣花盖着,见得枣花遮盖张顺情绪渐渐平缓,但那呼吸依旧急促。 张顺断断续续尽量说明情况“我。。我。我对花粉过敏。。” 慕雪行当下一惊,这次来避暑居可没有师医陪同,人都在太医署,张顺声音虽小在场之人是听见,潘齐魏元装模作样对视一眼,脸上摆着关心之色来到张顺身旁,郭允见状赶紧向太监扬声道“快请大主药!” “是”太监慌忙小跑而去。 建康太医署和靖北一样是设置在宫外,见得张顺呼吸越来越急等大主药过来肯定是来不急,慕雪行对张顺轻道“张大人,先躺着我替你找药过来” 慕雪行离开避暑居向花圃跑去,花圃边还有宫女在照看花圃,奔及近处慕雪行急问“附近可有薄荷叶?” 见人问得这么急,宫女也知道避暑居太子正在摆宴,哪能犹豫当下应声“有的,你等会” 宫女匆匆向花圃院落外边跑去,慕雪行这时扬声道“有药杵也拿过来” 宫女听声也不止步道“知道了” 过得一会功夫宫女手上拿着薄荷叶和药杵过来,慕雪行接在手上匆匆赶回厅内,张贵荣见慕雪行拿着药杵,药杵里放着薄荷叶,慕雪行将薄荷也捣碎,将黏糊糊的薄荷叶敷的张顺肺部,肺部清凉张顺呼吸稍微平缓一些,范弘问“慕护卫你敷的是什么?” 慕雪行道“这些是薄荷叶,张大人是因为花粉引起的哮喘,有薄荷叶敷着能暂时保他平安,只愿大主药能尽快过来” 郭允眉头大沉道“花粉引起的哮喘?” 郭允先前也是见到慕雪行用桌布盖在枣花上,郭允当下道“枣花在廊上这么远,张大人怎么会染得花粉” 慕雪行起身道“太子殿下这是因为先前那股风,厅内四处通风,风一起就将花粉吹得进来” 范弘看向枣花一眼“枣花?谁将枣花搬来这里这么粗心,来人呀,将枣花搬下去” “是”一名太监命令上前,手刚摸到桌布,慕雪行却是厉喝一声“慢着!” 慕雪行当下面向范弘郭允道“太子,国公,这不是粗心大意,是有人故意要置张大人死地!” “谁这么大的胆子!”郭允挑眉如剑“这人是谁!” 慕雪行并没有说出罪魁祸首,目光有意无意看一眼魏元,魏元接收到慕雪行目光,魏元登时震怒道“慕雪行,你看我做什么!你该不会认为是我做的吧!” 郭允一双眼目逼视魏元,目前没有证据郭允也不好责罪,郭允知道慕雪行这么说,心里肯定是有什么说辞,郭允道“慕护卫,把话说清楚” 慕雪行道“是” 慕雪行将手举起示意众人扫视一眼环境“大家注意看厅内盆景” 众人扫视一眼范弘没看出有什么一样的,范弘询问“盆景有什么不对?” 慕雪行道“国公请在看一遍,厅内厅外盆景品种都是凤尾蕨,铁线蕨,鸟巢蕨,还小松,唯独张大人身后走廊是盆枣花,其他盆景不能开花,只有枣花可以,国公张大人对花粉过敏,为什么偏偏有盆枣花就在他身后?” 听得慕雪行如此解释,郭允一听明白就是有人搞鬼,郭允眉峰皱成一线“慕护卫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将枣花搬来这里?” 慕雪行朗声道“是” 郭允眼珠缓缓向魏元移动,视线落在魏元身上嘴上却问“这人是谁?” 慕雪行为求谨慎只能道“太子殿下,这事只需要将安置盆景的太监招来一问既知” 潘齐自以为这个计划十分精妙,没想到还是让慕雪行看得出来,潘齐当下向魏元使个眼色,魏元见得事情败露只能出声道“慕雪行你小心说话,张大人是外宾,如果招人过来问不出什么,你这就是指责在建康有人对张大人图谋不轨,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 慕雪行并不说话,慕雪行没话说,张顺这时却断断续续道“太。太子殿下。。” 张顺蠕动身子似乎是想起身,慕雪行躬身下去将人扶起靠几而坐,张顺平顺几口气后道“下。下官。是来送礼,却。是遭人暗算。。太子殿下。如不给个说法。。只怕。北王不会罢休” 将北王抬得出来,郭允当然是要查个明白,郭允道“张大人先休息,这事本王定会给你交代” 郭允严声道“来呀!让避暑居的人都过来” 一旁陪侍太监战战兢兢下去,将人都叫来。 在避暑居服饰有太监三十人,宫女十人。 四十人依次站好排成长列,长列的意思就是宫女一排太监一排,四十人不少都进来厅内排成方列怕是容不下,太监人多从厅内中央位置直排到门边。 见人到齐郭允冷视众人询问“这盆枣花是谁搬来的?” 太监余人和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答复。 这样的事情如不证据确凿抓人出来,只怕是没人会开口承认,不说慕雪行也有办法证实,慕雪行向郭允施礼道“太子殿下,可否让他们将双手伸出来” 郭允也不做他想点点头“将手都伸出来” 郭允下令怎么敢不从,太监宫女大为惊恐伸出了手,慕雪行走到太监宫女面前,先是打量众人神色,不管犯没犯事神色上都是显得慌张的。 如果要以神色来做判断那是不合适。 第341章 为对方脱嫌 既然从面色上不能做下判断,那么就只能从手上看了,慕雪行视线落在近前两人双手.近前二人指甲很是干净,指甲中慕雪行没有看见想看见的证据,什么都没有当然不用留人下来,慕雪行道“你们二个下去吧” 二人如临大赦赶紧退下,连续抽查七八人最终慕雪行看见一太监左手食中二指指甲中残留细微土末,慕雪行抬眼看向这人“你叫什么名字?” 这太监慌惶道“小的王” 慕雪行道“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无关太监宫女退下。 王战战兢兢道“慕。慕护卫留小的下来做什么” 慕雪行将人拉到郭允面前“太子殿下枣花盆就是这人搬的” 慕雪行说得如此肯定,郭允声如龙吼道“是谁让你谋害外宾!” 王见得郭允动怒,腿肚子一软“趴”的跪下“太。太子明鉴。奴才。。没有搬过什么枣花盆。” 慕雪行冷道“没搬过吗?那么你说,你指甲里的土末从何而来?” 王伏地头也未抬语声发颤道“是。是从。。是从” 见得王吞吞吐吐郭允双瞳沉沉盯着人,厉声道“是什么!还不回答慕护卫的话!” “太。太子殿下。奴才。天生胆子小,进宫后也从未惹过事。谋害他人这样的事。奴才。是万万不敢做的。至于。。这。这土末,可能是植种花圃时染上的。”王在惊战中总算是把话说圆,能够把话说圆也是等于有得蒙混过关机会。 机会是有,慕雪行不会给与王机会,慕雪行也不动气,也不怪王狡辩淡声询问“花圃皆是由宫女照看植种,你植种什么花圃?” 说了谎肯定是要把谎言越滚越大,王继续申辩道“有。有时候忙不过来,我们都会。去帮衬” 范弘插口问“帮衬?好,那么你告诉本公,今日请你帮衬的是哪个宫女?” “是。是。是是。”这可不能随便捏造一个人出来,捏造出来可没人会帮王作证。 “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郭允忽而冷笑在道“王,你是觉得本王很好糊弄!” 王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奴才。” “够了!”郭允眉目沉凝显得锋锐而慑人“谁指使你干的如实说出来,本王饶你一条性命,如在嘴硬,凌迟处死!” “是,潘大人。。让奴才做的,太子饶命!”王为了自己能有一线生机,只能把嫁祸真凶说得出来。 郭允眉头如剑锋偏移落在潘齐脸上“武尉!你为何要命人谋害外宾!” 潘齐怒气抖声上前一脚踹得王怒道“狗奴才你敢诬陷与我!” 王见潘齐不承认,募地疾呼道“潘大人,你可不能这样待我,给。。给你。你给的珠子。我还给你” 话落,王从怀中掏出三颗螺珠放在潘齐脚下,潘齐惊怒之中一脚在将螺珠踹了“我何时给过你这东西!太子殿下,这完就是诬陷” 潘齐出事魏元不能不保,魏元眼皮也没动一下出列道“太子殿下,有些话要先说清楚,慕雪行凭着什么认为指甲中有得土末就是搬了枣花盆” 慕雪行眼茫缓缓掠向魏元“国舅,这话王自己都说不清楚,你还想提出来混肴视听,好,国舅既然提起,那么我就证明你看” 慕雪行道“张大哥,把枣花盆搬进来” “是”张贵荣去将枣花盆搬入,桌布包着枣花慕雪行没有取下桌布,一把桌布取下花粉定会在荡开,慕雪行没有掀开桌布,将桌布和枣花一同拔了。 桌布包着枣花,慕雪行远远放在一边,枣花盆里现下就剩泥土。 慕雪行在道“张大哥,去找个小铲子过来” 张贵荣外出找宫女借来一把铲子,慕雪行持着铲子在手在盆中下得几铲,泥土表面土色原本很淡,越是地下的泥土颜色越深。 慕雪行一手抓着盆中深土,一手抓向王手腕,将指甲和深土直接呈现魏元面前,慕雪行道“国舅请看,盆中土色是不是他指甲里的一样” 魏元看得一眼无话在说。 郭允斜眼看向魏元“国舅对慕护卫解释可满意?” 魏元有什么好满意的,魏元相当不满意“太子殿下,就算能证明枣花盆是这狗奴才搬的,这和潘大人有何关系?难道这狗奴才指正谁就是谁了?如这奴才指正太子或是国公那就是你们做的了?” “你大胆!”郭允大为震怒,魏元到如此时刻还如此嘴硬。 对于魏元强言狡辩,慕雪行却扬声道“这么说国舅是认为潘大人是无辜的?” 魏元当然要站着潘齐这边,魏元道“我自是信得过潘大人” 慕雪行在道“那好,那么请国舅告诉我,王一个小小太监,是如何知道张顺张大人对花粉过敏?张大人可是第一次入宫,他一个小小太监又不出宫,这如何做解释?” 魏元就是铁了心狡辩,怎么胡搅蛮缠怎么来,魏元道“这我如何得知,谁知道这狗奴才是去何处打听出来,这里是避暑居,太子殿下要招待外宾,谁知道在叮嘱时有没有说漏什么” 窗外丝丝缕缕光线射进来,这些光线就像是慕雪行脑海中早是清楚丝丝缕缕的脉络,慕雪行道“听国舅意思,这事是太子所为?” 魏元冷笑“我可没这么说” 慕雪行笑看魏元道“其实国舅说的也是不错,太监的话的确不能相信” 在场之人目光皆是纳罕不解投向慕雪行,如没这个太监口供指认,哪里还能找出幕后主使? 慕雪行这话听上去是同意魏元的话,同时也是赞同潘齐无罪。 魏元大是诧异盯着慕雪行问“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是说太监的话不能信?” 慕雪行有没有说错话自己还能不清楚?慕雪行十分肯定点头向魏元答复“国舅说不信那是不能信的,在说国舅也是说得对,谋害外宾这是大事,可不能任凭一个小小太监随意指认” 慕雪行话说得明明白白,魏元相信在场之人也是听得清楚,这一刻魏元有些喜欢上慕雪行了,就算不能是心意喜欢,总是也能减少一些厌恶。 魏元脸带喜色看向郭允“太子殿下,你也听见了,这太监的话实在是不能相信” 郭允也是让慕雪行弄糊涂了,郭允道“慕护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342章 幕僚 慕雪行有意无意看一眼魏元“国舅不信王的话,那么张大人的话应该会信吧?” 魏元缓缓抬眼注视张顺,嘴却是向慕雪行询问“张大人要说什么话?” 慕雪行向众人在说出一个见解,慕雪行问“张大人,你来建康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张顺平顺两口气这才答复“那日不是见过你和孙都护” 慕雪行和孙诩的确是去过南馆见人,这个是事实慕雪行没有否认,也没有否认必要,慕雪行道“是,张大人刚来建康,在下和孙都护的确是去南馆见过大人,只是那日大人可有与我二人提起你对花粉过敏?” 张顺本来是不想笑,慕雪行问起这个问题却是觉得好笑,张顺失笑道“没有,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用不着逢人就说,只是。。” 张顺话没说完忽而想到什么,双目如鱼眼那般瞪向潘齐“果。果真是你要害我!” 张顺视线看向谁,在场之人都能见着,潘齐见得张顺当场指责脸色一变“张大人!我何时害你了!” 张顺此时此刻显得十足肯定,原本靠在茶几显得虚弱的张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牙一咬就爬向郭允,张顺在郭允面前疾言厉色横直潘齐道“太子殿下,昨夜潘大人请下官去满园春赴宴,满园春有种桃花酒,下官本来就对花粉过敏,一切与花沾边的酒和吃食都不敢碰,昨夜对潘大人提过一句对花粉过敏” “太子殿下,下官对花粉过敏这事,来建康就和潘大人一人提起过” 张顺一下子说得这么多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得太急,原本平缓的呼吸顿时间急促起来,呼吸一急嘴巴大张吸气,这时先前去请大主药太监急忙入内“太子殿下,大主药来了” 大主药匆匆入内正要向郭允行礼,郭允抢先道“免了,扶张大人下去好生照看” “是”大主药和太监一同扶着张顺下去,张顺的话说得十分清楚,郭允眼神如狱卒铁拷一样盯着潘齐“你还有话说?” 潘齐还能有什么话说,如果不是慕雪行拿什么薄荷叶出来平顺张顺呼吸,张顺早是一命呜呼哪里还能张口说这么多事情。 潘齐眼茫就像一根细针撇向慕雪行问“你为什么要派人盯着张顺!” 潘齐问这句话也是正常,如果慕雪行不是提前派人盯着张顺,又岂能知道潘齐请过人。 先前慕雪行怀疑北王派张顺过来有问题,这事当时是郭允让孙诩盯着,慕雪行的话只是提,说的是人郭允,这也等同和慕雪行说的无异。 孙诩既然盯人,这事自然是早先告诉过慕雪行,请人吃饭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慕雪行听孙诩报告也只是记在心里,没有多想什么,今日见得张顺如此这才联想起来,如不是张顺在吃宴之时露出什么口风,潘齐又怎么会知道这事。 慕雪行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怀疑北王心谋不轨才让盯人,慕雪行道“张大人是外宾,没离城前自然是要照顾他的安” 这个答复潘齐显得不是很满意,但也不能不接受,不接受潘齐也想不到别的理由,话都说到这份上潘齐不能不承认,潘齐双腿如同灌铅步行到郭允面前“是,是我想杀张顺!” 潘齐平时为人就不笨,魏元怎么能想到潘齐居然会承认,魏元当下沉声道“潘大人!” 潘齐不理会魏元,语声高亢道“但我这么做是为了南朝!” 郭允眉峰骤冷“你是为了南朝!我倒要听听看你是如何为了南朝” 就像魏元认为那样,潘齐不笨,既然不笨就不会把自己推入火坑,只不过现在已经站在火坑边缘,魏元是拉不了他,要向往后退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潘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北王送来王服,这是在羞辱南朝!试问有哪国王上给他国太子送过王服?国体受辱太子非但没有辞退却把王服收下,太子不要脸我要脸!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要杀要剐随你!” 郭允厉声道“你还敢混淆。” 郭允话没说完,只听魏元道“太子殿下!” 魏元这时却才明白潘齐为什么要认这事,拿王服充当借口并不高明,这借口听起来倒是顺理成章,但是当中漏洞百出,为得救潘齐性命,魏元试图在郭允出口问罪前起声。 见魏元打断,郭允看人问“国舅要说什么?” 魏元也是没想到是如此结果,如让郭允开口拿罪问处,谋害外宾那是死罪,魏元道“太子殿下,潘大人此举虽是过激,但也是为维护南朝脸面,太子收王服自有太子道理,也是怪我平日太纵容他,就当卖舅舅一个面子,这事交给舅舅处理可好?” 魏元都拿舅舅名头出来了,郭允思虑片刻补问一句“如何处理?” 魏元几乎是咬着牙道“革去武尉一职,贬为庶民!” 郭允看向范弘,范弘微微点头,郭允深深吁口气道“回宫!” 回宫意思就是答应魏元要求,魏元见郭允离开大是松得口气,厅内之人走得干干净净,潘齐一张脸如同枯槁瘫坐在地。 魏元道“能留条命就不错了,走吧” “谋害外宾就只是革职?”张贵荣大为不解询问慕雪行,范弘和郭允在前边走,慕雪行张贵荣在身后跟着人,听见张贵荣询问,慕雪行也没觉得可惜道“这潘齐脑筋转得好快,一个杀头大罪就变成革职,革职也好总算是个收获,张大哥,潘齐总归是国舅的人,太子如真想问罪也是一样要看国舅脸色” “谋害外宾就算国舅想力保,武尉一职总归是保不住的” 张贵荣在道“外宾在建康遇上这样的事情,你说北王会不会为难太子?” 慕雪行望天搓叹道“他不会,和东王和谈这事未了,哪里还有心情管着我们,看来东朝北朝和谈并不顺利,要不然北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太子撒气,没了潘齐也算是少得一个麻烦” 话落,见得范弘止步看向他们,慕雪行示意掌柜赶紧迎上去,范弘等他们走进笑道“你回建康还没有二月,一个卫军统领倒了,一个武尉也是撤下成效不错” 慕雪行叹口气道“国公我看这事还没完呢” “怎么说?”范弘反问。 慕雪行道“庶民也可以在国舅府当幕僚不是?” 第343章 面见太子 魏元想要留人在府借口当然有很多,范弘也是一时高兴忘记这点,想起这个倒没先前那般高兴,慕雪行苦笑道“是不是扰了国公兴致” 范弘笑道“回府” 回到国公府门外,慕雪行见到明嫣大是意外“明嫣姑娘怎么来了” 明嫣浅笑“找慕公子说几句话” 慕雪行向张贵荣道“张大哥先去卸车,我和明嫣姑娘说句话” 张贵荣明嫣二人相互点头当是打了招呼,这几日也是忙慕雪行没有时间去水榭,明嫣欠身婉谢“慕公子替水榭筹了钱,一直不见人来水榭只能上门道谢” 原来是为这事而来,慕雪行笑道“明嫣姑娘不用这般客气” 张贵荣上次见单公子后,也是依造那招数找人卖首饰,只在当天就将首饰卖出去,卖了首饰那些买得首饰公子世子自然是要找明嫣姑娘献殷勤还首饰,别人花大价钱买首饰明嫣定然是要作陪,忙活几日这才将那些人打发了。 明嫣首饰卖得大价钱,最后这些首饰又物归原主,这就等于是空手套白狼,如此好事倒让明嫣撞上,如果没有慕雪行想出这法子,明嫣也不知道如何挽救水榭这次危机,能想到这样办法的慕雪行,自会深深留在明嫣心里。 明嫣道“慕公子帮水榭这么大的忙,也不知道如何感谢,慕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来水榭,明嫣设宴招待” 慕雪行知道不能谢绝“那好,改日在去水榭讨杯酒喝” 魏元的愤懑之气舒服一些,两名丫鬟跪在魏元面前双臂通红,看样子先前又是掐着丫鬟手臂出气,潘齐穿着布衣从外而进用眼神示意丫鬟退下,两名丫鬟知道潘齐在魏元面前说得上话,见得潘齐让她们走赶紧退下。 魏元看一眼潘齐见人穿着布衣“你穿这粗衣做什么?” 潘齐身穿布衣在加上被消了职,这就等于多年打拼落了水,人显得精神不佳同时心气也是低落,往后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潘齐眼中含泪向魏元道“是我没用让国舅在太子面前失颜面,国舅的大恩大德来生在报”话落,潘齐跪下重重磕头。 魏元眼中没有怒意起身十分友好将潘齐扶起“坐下说话” 潘齐起了身人并未落座大为自责道“是我思虑不周才让那慕雪行得了便宜,事已至此也没连留在建康丢人现眼。” 魏元拉着潘齐坐下“好好坐着,我又没怪你连累我,吃一堑长一智,你这么走了甘心吗?” 潘齐一怔“国舅的意思是?” 魏元恨恨看向门外,就好像门外有慕雪行身影一样“官没了,又不是命没了,你还有机会,只是不能在小瞧那慕雪行” 魏元的话潘齐听得非常明白,潘齐大为激动道“我还能为国舅做事?” 魏元笑看潘齐算是安慰也是给得答复“为什么不能为我做事,只是不能以武尉身份罢了” 潘齐一听大是感激涕零人跪下谢恩“日后定为国舅肝脑涂地” 魏元笑道“起来吧,我不用你肝脑涂地,我要你好好活着” “谢,国舅”潘齐大为激动起身落座。 魏元咬得咬牙根在道“有仇不报非君子,这慕雪行实在让人生厌,想想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把这眼中钉除去” 潘齐摆正脸色道“这次潘齐一定将功赎罪!” 明嫣在水榭翻着祖冲之送来账册,乐菱在一旁不解询问“明嫣姐姐,这些账册祖冲之不是算过了,你还看什么?” 明嫣为日后操心道“这次的账是算了,下次呢,只要水榭开门营生总是会有新账” 这下乐菱才明白明嫣是在担心什么,知道明嫣担心乐菱却是笑道“明嫣姐姐担心这个做什么,在找来新的账房先生,我们这次一定要好好看人是好是坏,满意了我们才用” 明嫣见乐菱说得轻松苦笑“好人坏人又没写在脸上,人心隔肚皮” 明嫣说的也是十分有道理,乐菱这才担心道“是呀,可我们也不懂算账呀,这个也做不来,找人怕不信,不找人我们又不懂,这要怎么办?” 明嫣想起祖冲之“乐菱,你说祖冲之这人怎么样?” 乐菱一想起祖冲之就笑“他这个人难说,有时候疯疯癫癫,有时候做他那些研究又非常专注,总之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明嫣想想也是浅笑“我想让他管账,你说鸨妈会不会同意?” “啊?让祖冲之来管账?”乐菱想得想道“明嫣姐姐,鸨妈如果不信他就不让他算账,让他来管账鸨妈多半是会同意的,但是我就是怕他不答应” 上次送账本过去祖冲之虽然没有拒绝,但在眼色之间是有抵触的,祖冲之反应明嫣看在眼里,明嫣同意乐菱看法“他是醉心与那些研究,说了多半也不会同意,我看这事求人不如求己” 乐菱大是惊讶瞪着黑溜溜眼珠凝视明嫣“明嫣姐姐你要学算账呀?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明嫣对自己很有信心笑道“一时半会学不会,那就学一年半载,不学永远都不会” “不行不行”乐菱为明嫣这个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乐菱道“明嫣姐姐,你学这个做什么呀,我们以后是要嫁人的,学这东西你不会想一辈子留在水榭吧” 对于未来如何明嫣也是没想好,明嫣道“学这个又不碍事,俗话说,艺多不压身” 艺多的确是不压身,明嫣有这个决定也是没错,祖冲之的用处并不在账房,没去请人也是对的,祖冲之正在随着慕雪行匆匆入宫,入宫是因为郭允召见。 别看祖冲之平日我行我素,爱说什么说什么,可见得郭允祖冲之也是收敛心性,祖冲之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太子,人也显得拘谨半躬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有能力算出旧历有问题的人,这样的人是难得人才,郭允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祖冲之的拘谨紧张郭允能看得出来,为了让祖冲之消除紧张感,郭允并没有摆出太子应该有的架势。 郭允显得十分亲络起身上前就像好友般轻手扶起祖冲之“你是雪行好友,那就是本王好友,没有那么多礼数呀,坐下说” 祖冲之哪敢随随便便把太子当朋友,君臣之礼祖冲之不敢逾越,祖冲之恭恭敬敬直坐不敢轻松笑对郭允。 第344章 让别人出手 见得祖冲之还是不显轻松,慕雪行在旁看也是没有办法,郭允也是看在眼里,不过说得也是他毕竟是太子,无论是摆谱还是客套对方肯定是会有压力,这是双方不熟络原因。 各人皆是坐下郭允笑道“你的新历国公和本王说过,只是要推行起来并不容易,不说百姓能不能接受,怕就是连国舅那关都过不了” 慕雪行道“太子,百姓都是明事理之人,不会像国舅那般故意为难,这事在推行新历前只需慢慢引导就行” 祖冲之也是知道推行新历没那么容易,改动这是撼动以往认知的事情,这样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祖冲之向郭允道“太子殿下,国事草民不懂,草民只是善于精算” 慕雪行轻笑道“这次让你来不是让你出主意,我只是想让你在太子面前做个担保” “担保?”祖冲之奇道“要我担保什么?” 慕雪行来前已经想好如何帮郭允推行新历,只是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引导,慕雪行道“你那个观星仪是不是有刻度时辰?” 观星仪本来就是祖冲之想出来的玩意,上面有什么祖冲之当然不会不知道,可不知道的是慕雪行提起这个做什么,不知道现在只能听后话在说,祖冲之答复“有呀,怎么了?” 慕雪行说出自己想法“如要你教整个建康百姓看懂你的刻度时辰,需要多少日子?” 慕雪行这个想法真是让祖冲之匪夷所思“我。我也说不好,怎么的一年半载总是需要的” 慕雪行摇摇头道“一年半载时间太长了,给你三个月能做到吗?” 如果不是郭允在此,祖冲之早就离座将慕雪行臭骂一顿,在郭允面前臭骂只能在心里想想,祖冲之大是为难道“你这是开玩笑吧,十数万百姓,三个月怎么可能都教会” 慕雪行向祖冲之分析道“教不会的原因在哪里?是你的刻度太难让人看懂,还是别人太笨教也教不会?” 祖冲之沉默片刻才道“教不会倒不至于但这需要时间,要不然这样吧,我改一改那刻度方式,尽量让人一看就明白是个什么时辰” 慕雪行喜道“如能做到这是最好了” 见得慕雪行喜笑祖冲之愁眉未展道“不过你这是要干什么,我那观星仪在我山间草屋那里,你不会是想让建康百姓都到我那里去看时间吧?” 慕雪行好笑道“当然不是” 慕雪行面向郭允道“太子殿下,要百姓接受新历首先要引导他们接受你推行的新事物,这观星仪就是新事物,如能在东西南北四城都安置一个观星仪,那么城中百姓就利用上面的刻度明白当下是什么时辰,现在的时辰都是依仗骄阳位置判定” “比如说现在是申时,申时大多数人都能看得准,但是半刻一刻就是由人自行估计,没有个依仗的东西为准,如有观星仪就能以这个东西为准,如果百姓养成用观星仪看时辰,也就能拿观星仪看月份,由月份推年份,等到百姓对这观星仪习以为常之时,那时候在推新历他们就能接受了”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好了,祖冲之喜道“这个办法很好,等到所有人都能看懂观星仪,他们就能从观星仪上的刻度月份年份推算我的新历闰月准不准” 郭允听罢也大是赞同“这个先引导的举措实在是太妙了,就这么办” 说干就干对推行新历有利的事情可不能耽搁,先前观星仪是祖冲之一人上手进度甚是缓慢,现在郭允让人造作自然是人手充沛,观星仪还没过四五日雏形就出来。 现下东西南北四城都建着观星仪,观星仪建立在人流最多的大街上,观星仪就是一个球体模样,百姓也没见过这东西,是以督建之时都是凑队上前观看。 这事传到魏元耳朵里,魏元哈哈大笑道“太子在做什么?建什么观星仪教导城百姓看时辰?” 潘齐现在就是魏元跟屁虫,人也住在国舅府,平日魏元去哪里他就去哪,潘齐并未嘲笑郭允此举,眉头深思道“国舅,你说太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魏元哪管郭允在做什么,这实在是魏元听过最有趣的事情“什么为什么要做,他这是闲则生事” “闲则生事?”潘齐并不赞同魏元说法,潘齐道“国舅,上次太子不是想做什么新历,新历二字没出口现在却是督建什么观星仪,我看这事大有文章” 关于新历的事情上次郭允在避暑居也不像是说说而已,潘齐这么一说魏元将笑容收敛冷哼道“推新历,新历有那么容易推行吗?那是老祖宗的东西岂能由人随意擅改,这事他也就说说而已,逞口舌之快哪里真能推行” 潘齐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国舅说的是,老祖宗的东西的确不能乱改,但是我看太子不像是随口说说,如不是有所目的,犯不着做这样落人口舌之事” “有所目的?”魏元问“有什么目的?” 潘齐也是没想明白,想不明白干脆就别想,潘齐道“国舅,不管太子有什么目的,我看这观星仪可不能让他建成,不妨让人把这些东西拆了,老规矩可不能坏,如此做法也可让百姓们知道,国舅是个念旧礼之人” 魏元也是到街上看过,此举并不赞同“拆了只怕不好,我去街上看过百姓显得热情高涨,我告诉你坏人兴致这种事,可是吃力不讨好” 魏元既然不愿意,潘齐笑道“国舅说的是,这事不能由我们来办,那么不如找别人来做” “别人?”魏元挑眼看向潘齐“这个别人是谁?” “陶海如” “陶海如!”潘齐要是不提,魏元倒是快要把陶海如忘记,一想起陶海如魏元憋唇轻蔑道“他能办什么事,你看为我贺寿那事,办得我脸上无光,这人不行” 潘齐笑道“自从贺寿那事过去,国舅很少见陶公,陶公现在想必也是急得不行,如不被国舅器重,陶公在建康要想办什么事都会碍手碍脚,陶海如卫军统领被撤,相信心里也是窝着火呢,如果国舅现下拉陶海如一把,他一定是欢喜不得” 魏元点点头“话是不错,可这事还没过多久,如果陶海如办成这事也不能赏官” 第345章 聚众闹事 这点不难解决,潘齐笑道“如陶海如真的能办漂亮,城内的官不能给城外的呢?比如青溪防线外围统领,当然了,这官是不大,但是总能给陶家一些盼头不是” 魏元有些犹豫不决道“官是小,但国公那边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我们的手能伸向青溪?” 潘齐道“这事只要国舅尽力就行,得到可以告诉陶公国舅没有忘记他,得不到也是国公阻碍不是国舅不想拉人一把” 这事怎么做都对自己有利,魏元道“依你说的办” 陶海如整天都是无所事事,这意思不是说在当卫军统领时候很是恪尽职守,当不当统领唯一分别就是多一个地方呆着,有句老话说得好闲则生事,这话的意思不是闲人都想去惹事,只是这人一旦无聊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热闹凑得多总是会摊上一两件事。 目前建康督建观星仪就是最热闹的事情,陶海如喝得早茶从茶楼出来,却是撞上慕雪行,两人在茶楼门前碰面,双方对个眼神第一个反应都是愣住,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偶遇,要偶遇上明嫣那该多好,偏偏是遇上慕雪行这烦人的东西。 陶海如原本心情还不错,慕雪行就像是陶海如心头一块阴云,有在好的心情一旦看见慕雪行也是成了坏心情,两人有些日子没碰面,没碰面不代表不知道对方情况,陶海如和慕雪行之间,陶海如是第一个有所反应,反应是冷笑“这不是慕护卫么” 能说出这个称呼就能证明陶海如知道慕雪行去了国公府,陶海如虽是冷笑张口总归是打招呼,打招呼好过不打不是,慕雪行就像看见老朋友般笑应“见过陶统领” 统领一职早是撤了,为了这事陶海如曾经有几日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见人,慕雪行现在还做如此称呼,明摆就是讽刺自己嘛,陶海如着恼看人道“你是气我是吧!” 慕雪行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见得陶海如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陶统领不要误会,统领二字不是气你,怎么说我刚入城防军时候是你的属下,不管现在是不是统领,我心里都一直当你是统领” 陶海如没听出来慕雪行嘴巴里的话有多少是真话,但是这话好听,听的人非常受用,心里头受用脸上也是流露出受用笑容“一大早的匆匆忙忙干什么去” 慕雪行当然是无事不起早,起早做的事当然是光明正大的,既是光明正大那就光明正大的答复,慕雪行笑道“太子殿下不是派人新建观星仪,国公让我盯着点,这不到点开工我急着过去” 陶海如道“当国公护卫不好好保护国公,去盯什么观星仪你们也真是够闲的” 慕雪行赔笑施礼道“我还真的忙,先行告辞” 陶海如凝视慕雪行匆匆离去背影,街上大多数人都是脚步匆匆有事要做,陶海如可没事要做,刚吃完早点想着在附近逛会在决定去什么地方打发时间。 见得一家茶铺想着买些回去孝敬陶公,陶海如迈大步子往茶铺走,步子大没扯着裆却让潘齐拦下,潘齐如今去到哪里都是一身布衣,见得潘齐穿着如此落魄,陶海如笑指潘齐布衣道“潘大人这是唱哪出?” 如是唱戏就好了,脱下布衣还是武尉,只可惜这不是唱戏是事实,在陶海如面前潘齐摆出一副惭愧样子道“陶公子贵人事忙,你还不知道吧,我办事不利被撤了职” “啊!”这事陶海如还真的不知道,这事对陶海如来说算是雪天里下着雨,陶海如大是不可思议道“武尉被撤职了?这怎么会,国舅如此信任武尉怎么会让别人撤你的职?” 潘齐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失策的事情,潘齐显得义愤填膺道“能让国舅点头的人还能是谁,是太子殿下” 郭允当上南王对陶家可没有任何好处,陶海如不由和潘齐同一阵线道“太子殿下也不能随便撤职呀!” 潘齐叹口气道“这事国舅都无能为力,算了,这次来是找陶公子有事” 潘齐能找他有什么事,肯定是魏元有事找他,只要还能为魏元办事,这官复原职就有得盼头,陶海如大为窃喜道“有事说呀,好,我们到满园春去” 潘齐指着不远处一辆马车笑道“就几句话满园春就不用去了” 潘齐话都这样说,陶海如也就不在坚持“请” 二人上得马车,马车附近有潘齐带来的人护着马车不让路人靠近,二人在马车坐下陶海如笑道“到底什么事呀,搞得神神秘秘的” 潘齐也不在客套装作随口询问一句“太子派人督建观星仪的事,陶公子可是知道?” 这事在建康只怕无人不知早是传开,陶海如笑道“知道呀,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潘齐正色看向陶海如,潘齐道“陶公子,这事国舅认为并不可取” “不可取?”陶海如既然是听说这事当然会自己见解“我听说这是好事呀?” “好什么”潘齐肯定是要有不同意见,潘齐在道“太子执意弄做这观星仪就是试图好大喜功,也是哗众取宠,没这个观星仪我们就看不明白时辰了?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潘齐这么说也是有他的道理,陶海如点头称是“的确是有些多此一举” 潘齐在道“好啦,背地里念叨人这是小人之举,太子想如何那是太子之事,国舅的意思是做人不能忘本,老祖宗传来的东西岂能想改就改?我就和陶公子说实话了吧,国舅原本是想让人拆了这些东西,但我想这事应该由陶公子来办” “你要我拆了这些观星仪?”陶海如眼神中有些不快,做这样的事情就好像是地痞打手一样。 潘齐看出陶海如不快笑道“陶公子知不知道我为何向国舅举荐你?” “为何?”陶海如也是想知道潘齐这么做的理由。 潘齐笑道“陶公子被撤了职,想必还窝着火吧?” 一想起这事陶海如面子就挂不住“你到底想说什么!” 潘齐摆出一副为陶海如着想的样子道“我举荐陶公子,自然是为公子好,说句难听的话,公子犯过失让人撤下,国舅在是有心提拔总得有个理由吧?” 陶海如看着人并不吭声,从神情上看是想要听潘齐在说下去。 潘齐并不打算在说下去“陶公子我言尽于此” 潘齐说得十分明白,陶海如也听得十分清楚“如这事办成国舅会有多高兴?” 能这么问说明陶海如已经动心,对方心一动潘齐就笑了“你也清楚国舅脾气,只要一高兴无论想要什么都会想办法满足” “无论想要什么”陶海如一听这话人就显得亢奋,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官复原职。 做观星仪前几天还是非常顺利,大多数百姓都是怀着好奇心态等完工,可在做几天百姓情绪就上来了,郭允在宫里听人汇报将慕雪行招去。 郭允为这苗头感到心急“这是怎么回事?听说还有百姓闹事?” 这几日慕雪行得空就去照看,有些事风言风语也是听在耳里,慕雪行如实禀告“是有些百姓闹事” “为什么?”郭允没想明白在问“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闹起事来?” 对于这事慕雪行有着自己猜测,慕雪行道“这事多半是国舅让人在暗中煽动” 郭允不是没想过这点,只是空口无凭“煽动?拿什么由头煽动?” 慕雪行私下也是调查过“这事是陶海如牵的头” “陶海如!”郭允对他当然不会陌生“被撤了职不好好在家待着又出来闹事?” 慕雪行知道陶海如是让人拿着当枪使,慕雪行道“其实有人要闹事换谁都一样,这事的起因是从上府街开始的,上府街屋舍格局是品字,品字上面一个口,下面二个口,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流传,如在上府街开店营生那是三口通吃” “从风水格局来看是聚财之地,所以上府街大多数都是店铺,如今观星仪就安置在品字,上口和下口之间,街上百姓都说观星仪这大黑球截断上府街财气,我查看过了,那些闹事百姓其实就是店铺里的伙计” 听得慕雪行阐述郭允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郭允还没开口,同样听明白的侯三却道“我看那些伙计就是上府街店家指使的,那些商贾一听什么断了财气,也不分别真假就急着乱叫起哄” 郭允叹口气道“这是谁给陶海如出的主意?” 慕雪行道“是谁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安抚那些商贾情绪” “我看难?”侯三在道“这次陶海如拿的这个理由很好,直接搓到那些商贾心里去” 郭允向慕雪行道“不管如何这事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解决,越拖情绪就会越急,不能在让他们随意闹事” “是” 慕雪行负手沉思离宫,不知不觉间到得朱雀街,正好走到祖冲之门外,看得一眼宅门上前去敲,祖冲之应门脸色不是很好“你又来了” 慕雪行苦笑“是我又来了” 上门总归是客,祖冲之道“进来吧” 慕雪行进去随口道“还在为闹事心烦?” 祖冲之的确是为这事心烦“这事你能不烦?” 第346章 大雨瓢泼 这事慕雪行也的确是心烦,祖冲之已是烦躁,慕雪行如也是如此那还不炸了,祖冲之的设计得到郭允推广认同,原本是兴意满满,潘齐私下来一这手祖冲之如何能够开怀。 慕雪行道“我也的确很烦,不过也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你鬼点子不是多,明嫣姑娘首饰你都能变着戏法卖了,这事还能比水榭事情麻烦?”祖冲之话头向慕雪行抱怨。 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只是还没想到一个切入点,没想到切入点之前慕雪行也是无能为力。 烦心事多提无用,慕雪行随人入屋,二人分主客坐下,祖冲之就是个光混也没妻室下人伺候,刚坐下见得慕雪行手边没茶这可不是待客之道,看是看出祖冲之也没起来,祖冲之道“想喝茶自己倒” 从宫里到朱雀街路途也是远,慕雪行也是有些渴起身自己倒茶笑道“有多少人会看你的观星仪了?” 开始那几日祖冲之倒是教会不少人,祖冲之道“上府街不说都懂,但也至少五成人能懂,东西建不起来能看懂有什么用,在说明天还要连下三日暴雨,工期又要耽搁了” 慕雪行眼锋迅速瞄向窗外,骄阳悬挂晴空万里,这可没有要下雨的意思,慕雪行茶是刚倒,举到唇边还没喝听祖冲之说雨会连下三日,赶紧放下茶杯询问“你说明天会连下三日雨?” 祖冲之道“是呀,大暴雨,暴雨中的暴雨” 慕雪行双目神光急闪从容笑道“太好了” 隔日慕雪行和祖冲之来到上府街,上府街观星仪让围栏围得起来,这样做的原因是不让闹事之人靠近,围栏外还站着城防军。 有七八个人横眉竖目想闯过城防军人墙让城防军推得回去,双方顿时间互相推搡,陶海如这时负手在后趾高气昂过来,身后带着四名打手。 陶海如一出现指着城防军就骂“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不当统领就使唤不了你们了?” 见陶海如过来双方都是停止纠缠,城防军也是万分为难,有一人道“统领大人不要为难我们” “不敢,我可不是什么统领了”陶海如虽不在是统领,还是摆出以前统领样子出来“这就叫为难你们了?我告诉你们都给我让开,今天我一定要把这东西拆了?” 慕雪行笑迎上前“陶公子可别为难他们,他们也是听命办事” “听命办事?”慕雪行来了也好,陶海如可以直斥其非“什么叫听命办事,你们这都是办着什么事”陶海如试图挑起围观之人情绪“你们说建这个观星仪有什么用处?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还坏了风水” 群众有个店铺老板尖声道“不错,这观星仪不光没用,还坏我们这里风水,你看我这铺子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生意上门” 群众中也有不少店铺老板附和“是呀,自从建这东西我的店铺也没有生意,拆了!不拆和你们没完!” 慕雪行好笑道“没生意上门是因为这观星仪吗?”慕雪行抬起食指扫一圈围观之人“你看看你们个个凶狠恶煞在这里聚集,如我客人我也不敢上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不就是这事,碍于理亏都没人在做声。 陶海如心里恨得不行,这慕雪行只说一句就把余人情绪暂且压制下去,陶海如可不想情况如此发展,陶海如拍拍掌,示意众人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陶海如道“慕雪行你可不要把话扯远了,大家伙愿意在这里吗?你把这东西拆了我们自然会退去” 有得陶海如为他们做主,群众不瞒情绪又是挑得起来,慕雪行笑看陶海如道“陶公子我说这事你凑什么热闹?你也在上府街开了店铺?” 陶海如本来就是来瞎捣乱,慕雪行如此相问却让陶海如顿时无语,沉默片刻陶海如起声道“我这是在为乡亲们鸣不平!” 陶海如转身面向其他人道“你们也是听说了,这观星仪将上府街风水格局破坏,可不在继续让他们建下去” 余人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对!不能在建下去,不拆,我们就砸了!”群众余人纷纷起哄。 慕雪行偷偷向一旁祖冲之问“你的雨什么时候来?” 祖冲之抬头望着晴空道“最多一盏茶功夫” 祖冲之看天象很准,魏元贺寿那夜说有风,风就来了,现下慕雪行只能相信祖冲之,慕雪行扬起手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群众安静下来,慕雪行道“什么破坏风水格局这事,也不知道你们从什么地方听来,在建观星仪前太子早让虚谷大师看过,虚谷大师说这观星仪不光能让大家看准时辰,还能让水府街旺上添旺” 话落,慕雪行看向陶海如道“陶公子,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拆了观星仪?” 先前话头说得满满,陶海如当然不能退缩,陶海如道“是” 慕雪行让过身位道“陶公子要拆,我也阻拦不了,但我丑话要说前头,虚谷大师说这观星仪建了就不能拆,否则会引来天灾” 陶海如道“乡亲们,别听他胡说,你们也听见了他不会阻拦,要拆快拆小心他等会又后悔了” 慕雪行笑道“让你们拆就不会后悔,有句话要提醒陶公子,国舅那夜的事情你没忘吧?你们陶家大费周章为国舅贺寿,却是引来一股怪风把屋舍烧了,我看这事你最好不要打头” 陶海如当场气得狞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陶家在走厄运么!” 慕雪行一笑而过不在说话,挥手示意保护观星仪城防军散开“你们让开,出事我负责!” 城防军依言散开,先前其他人还在和城防军起冲突,现在城防军让开了道却没有一人在上前,其中有人道“你们说能不能拆呀?拆了引来天灾就不好了” 陶海如登时恼道,这些人怎么什么话都听进耳朵里,其他人没上前没事,事后也没人追究,陶海如不行呀,不拆了观星仪无法给魏元交代。 见没人上前陶海如牙一咬打头阵道“你们别听他胡说!有个狗屁天灾” 陶海如上前抓起一根铁棒就往观星仪砸了下去,观星仪就是铁球,要说砸烂那是不行,但能把球形打弯,陶海如两棒下去观星仪一块地方就凹得进去,陶海如正要打第三棒时候,只听远处天雷滚滚。 远处闷雷一起陶海如率先打个激灵,有人抬头看天,见得天上聚焦乌云,这人当场炸毛道“陶公子不能在打了,你看刚刚还是个晴天,现在乌云聚拢这可不是好兆头呀” 这天色好不好就在他砸观星仪事变天,这下子陶海如心里也是犯嘀咕,目光顿时扫向慕雪行心道“是他在搞鬼?” 可不对呀,这慕雪行在是聪明,这天上乌云也不会听他号令过来不是,乌云越聚越多天一下就黑了,慕雪行见陶海如持棒在观星仪前不动,慕雪行装作恐惧大声嚷嚷道“我说什么来着,这。这观星仪不能拆” 慕雪行目光扫看群众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拉人下来,真想把天灾招来呀” 有数人即刻上去将陶海如拉下“别打了,别打了,这东西不能拆” 乌云聚拢很快,几个响雷过后,大雨倾盆落下。 雨一下有谁还愿意淋雨,顿时间一哄而散。 慕雪行祖冲之两人淋如落汤鸡跑回祖冲之住处,祖冲之哈哈大笑“真有你的,这下子我看他们在也不敢在提拆观星仪的事情了” 檐下雨流成瀑,有细小雨珠溅射到慕雪行脸上,慕雪行不动移动感受雨水给与的清冷“不光不会提,还会说陶家现在已让厄运缠身,如此一来国舅也是不敢在用陶家” 这雨就像祖冲之说的一样,雨接连的下着,魏元整个人大是郁闷“这鬼天气!怎么好不好早不早偏偏这时候变脸” 潘齐对天象一知半解,也是大为不解道“国舅听说了?街上都在传陶家近来厄运缠身” 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魏元也是不得不信,魏元道“你看我寿宴那夜来的那股怪风,还有陶海如砸观星仪时漫天乌云聚拢,陶家莫非真是遭了厄运?” 潘齐沉默不语不知该说什么。 潘齐没话说魏元有话说“我就说了这陶海如不堪重用,那夜刮怪风开始我就觉得陶家不对,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愿见陶公,你倒好主动去靠近陶海如,你可别把厄运引到国舅府!” 潘齐大是惶恐道“国舅,这。这个我事先如何能得知” 魏元没好气道“行了,我告诉你,以后别在见陶家的人” 潘齐道“国舅,不见是能暂且不见,可不能真的抛弃陶家” 魏元能有什么办法,谁不怕厄运缠身“我也没说永远不见,过些日子在说吧” 郭允凝视窗外暴雨“二日了这雨还不见停” 范弘就在郭允身旁“已经很多年没见如此暴雨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秦淮河的水都要浸提了” 范弘入宫慕雪行当值,人自然也是在屋里,慕雪行这时道“太子殿下不要担心,这雨明日就停” 第347章 宁安寺 大雨瓢泼明嫣在水榭凝视秦淮河大水,河中水势汹汹好不吓人,明嫣来建康数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水,乐菱在一旁也是看得心惊“这水好大,眼看就要漫上来了” 明嫣也就是看一眼扭过头来继续收拾家当“乐菱东西收拾好没有” 乐菱道“早就收拾好啦,过来看看明嫣姐姐需不需要帮忙” 明嫣浅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没太多东西收拾” 见得明嫣收拾差不多乐菱道“明嫣姐姐我们也走吧” 二人沿廊下梯,水榭里异常安静,平日里水榭哪有这般安静过,大厅里空空荡荡哪有往日人影匆匆穿梭,桌椅也是收拾得整整齐齐,明嫣道“鸨妈带其他姐妹提前走了?” 乐菱道“是呀,其他姐姐害怕不行,吵着闹着让鸨妈带她们去宁安寺” 宁安寺在山上地势很高,此举是避大水。.. 二人出得水榭,乐菱道“我们也快去吧” 二人将伞开了往宁安寺过去,路过朱雀桥,桥已用栅栏封住进出口,明显是不给人上桥,当然啦想要做死过桥的没人会拦。 明嫣看一眼对岸民居,其实看的就是祖冲之后院墙壁“对岸的人也都撤走了?” 顺着明嫣视线乐菱也是看见祖冲之后墙,乐菱道“早撤走了,各大寺庙想必现在是人满为患,我们得赶快去呀,去得慢了鸨吗可又要说我们了” 明嫣点点头二人趁雨赶路,雨势很大一把小小花伞拦不住雨,二人才刚过朱雀桥,腰以下的裙子都湿了,雨大空气也是寒凉,明嫣觉得有些冷还能坚持,见得地下一积水坑明嫣跨一步过去道“秋至都要过了,怎么会下这么大雨,真是天降异象” 乐菱抹去鼻上的雨珠道“是呀,雨季早是过了,在说雨季时也没这么大的雨,这都怪那陶海如,如果不是他惹怒上苍老天爷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有些事就是这样,一个传一个事实就不在是当初那个事实,现在建康都在传是陶海如砸得观星仪惹怒上苍,可砸一个观星仪为什么会惹怒上苍这就没人关心了,这都是建康百姓口口相传,符合不符合逻辑也没人在意。.. 明嫣并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不相信明嫣也不会为陶海如说话,明嫣道“这天也真够怪的,这才下得二日河水眼看就要泛滥” 慕雪行知道明日会停雨,但也是没想到这雨会下这么大,大雨倾盆简直连一刻都未曾小过,慕雪行向郭允道“太子殿下,我看不如祈福停雨” “祈福停雨?”郭允瞟一眼慕雪行轻笑一声“你不是说明日停雨,既然如此还祈福什么?” 慕雪行当然不是闲来无事才如此提议,慕雪行道“如祖冲之预测不错的话,雨明日会停,但也不能白白让雨这么停了,太子祈福如这大雨明日止了,百姓就会认为太子受得上苍眷顾是天之骄子” 侯三听罢也是赞同“太子殿下,他说得有道理,这无形中会给百姓一个暗示,只要太子成了南王定会保佑南境风调雨顺” 既然是为日后上位有利,郭允没有意见“让司礼官过来” “是”侯三下去请人。 明嫣乐菱到了宁安寺,寺内原本是不招待女客,只是天有不测风云,都是来避难的总是不能往外推,宁安寺除招待一些百姓之外,还有美仙院的姑娘,院内搭着好些帐篷,有些是百姓住,有些是美仙院姑娘住,水榭里姑娘住地并不在帐篷中住在客居。 住持是提前给她们留着客居,要不然一样在帐篷里呆着,住持之所以留着客居,那是因为水榭出钱修过宁安寺,明嫣乐菱刚到宁安寺,见到美仙院姑娘都坐在帐篷里,帐篷里拿着长凳搭上木板就当是床了,美仙院姑娘和水榭姑娘们都是认识。.. 明嫣没见到水榭的人,来到美仙院帐篷外撑着伞问“慧红姐姐。” 慧红眼中展现冷眼,脸上却是含着笑道“哟,这不是明嫣妹妹吗” 明嫣轻笑道“我们水榭的人怎么不在?” 慧红用一副诡异而娇艳的面孔看人“在怎么不在,都到客居去住了拉,你们水榭能耐大,平日花钱修庙,你看主持不是给你们留了客居,我们院小平日也没给什么香油钱,只好住在这破帐篷里” 乐菱听慧红语中带讽刺,乐菱瞟人一眼向明嫣道“明嫣姐姐,别理她” 走得一路衣衫也是湿了,要尽快换身衣衫否则或许会着凉,这就是同行相轻,水榭生意好,美仙院生意自然差些,如是平日慧红还会在面上给明嫣一些面子,只是现在住在破帐篷里早是窝着气,见得明嫣过来不说人二句,心里怎么会舒服。 明嫣也不是来找人吵架,知道人都在客居只能欠身告退。 到得客院见得鸨妈在给其他姑娘安排房间,有些院内姑娘嫌屋小吵着要调换,鸨妈气道“我们是来避难,可不是来游山玩水,什么小不小的都给我进去,不想住的话我让人给你们院内支个大帐篷” 帐篷在大怎么会比客居舒服,见得鸨妈生气姑娘们也不敢在做声,这时见到明嫣过来,鸨妈上前道“怎么这么晚” 乐菱嘟嘴道“鸨妈,先让我们换衣服在说好不好” 鸨妈见她们二人是湿的,有话也不急说“你们跟我住吧,也没空房了” 鸨妈领着乐菱明嫣去她屋里,寺庙客居很清减没有装饰屏风,如有屏风的话就能借屏风换衣服,既然没有屏风只能就地解衣,都是女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明嫣乐菱在更衣,鸨妈找个椅子坐下刚喝口茶浅咳二声,明嫣系上干净衣物绳扣看一眼鸨妈“鸨妈,你咳嗽还没好吗?” 鸨妈咳嗽并不是淋雨受寒,而是前些天为水榭筹钱之事急的,心里烦闷在加上睡不好郁气不散这才咳嗽起来,好在慕雪行帮水榭解决难题,鸨妈现下咳嗽轻了很多。 鸨妈道“我不碍事倒是你们可别给我病着了,雨这么大可没地给你们找郎中” 乐菱更衣好笑道“如是我着凉的话可没人会关心,明嫣姐姐就不同拉,不管雨多大只要让那些世子得知明嫣姐姐受得风寒,雨在大都能领着郎中过来” 明嫣听得乐菱开她玩笑,嗔道“乐菱,在乱说话我可生气了”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乐菱来到鸨妈旁坐下,倒茶喝得一口当下撇嘴道“这茶怎么这么淡呀,一点味道都没有” 鸨妈道“这是寺庙你以为是什么地方,一切讲究清清淡淡” 话落,鸨妈在咳嗽二声,明嫣问“鸨妈,今天喝过药吗?” 鸨妈道“一大早就带人过来,哪有时间熬药,寺僧也在忙着搭帐篷,等晚些时候在说” “咚咚咚”有人在屋外敲门,鸨妈刚要起身乐菱提前起身道“鸨妈我去开门” 鸨妈毕竟也是上得年纪,起起坐坐也不比年轻人利索,见得乐菱活力十足抢着开门,鸨妈只能依着。 门开,屋外是美仙院鸨妈,叫舒宜,美仙院里的姑娘都叫她舒妈妈,而外人就叫舒姨。 见得舒宜过来明嫣讶声道“舒姨这么大雨怎么来了” 舒宜带着慧红进来,慧红不情愿捧着托盘在后跟着,舒宜领人入内笑道“雨大,一路过来都是受得寒气,拿了些姜汤过来” 慧红托盘中放着三碗姜汤,托盘在桌上放下,对方也是好意明嫣道谢“麻烦舒姨了” 舒宜一笑“这有什么好麻烦的,顺道” 上门总归是客,鸨妈却是没有任何礼数,冷冰冰看人道“别献殷勤,如是打着让你拿些姑娘和我们挤一挤的心思,免开尊口” 舒宜的确是这个来意,她话还没提就让鸨妈堵住,当下也是颇为尴尬,慧红听人当场拒绝含气道“舒妈妈,我说就别过来,热脸贴了冷屁股” 鸨妈面色一板“你说谁是冷屁股!” 舒宜责一句“慧红!” 慧红含着气撇嘴不在说话。 舒宜看向鸨妈笑道“苏儿姐,这么多年了你还生我气了” 鸨妈以前也是风光一时的大美人,只不过人老珠黄好些年都没人叫苏儿姐这名字了,鸨妈名叫苏浅浅,当然拉现在鸨妈这副容貌在叫苏浅浅那是会让人啼笑皆非,但如见过她风华正茂之时这名字在是贴切不过。 岁月的确是把杀猪刀,在美的人也禁不住时间摧残,苏浅浅原本是指鸨妈脸色酒窝,那酒窝浅浅的笑起来特别好看,好看指的是年轻的时候,现下一笑别人会注意她的皱纹不是浅浅酒窝。 听及舒宜向年轻时那般叫她,鸨妈老脸一红斥责一句“气我呢!” 舒宜缓笑“我怎么会是气你,你本来就是我苏儿姐” “都多大年纪了,还为老不尊!” “好,不惹你生气了”舒宜浅浅笑道“苏妈妈,我来也是为手底下这些姑娘,你们那院里帐篷边都是男子,我们住在哪里也不合适,你就让她们挤一挤,我看这雨也不会一直下个不停” 鸨妈冷哼道“现在想着求我了?前些日子我去美仙院你是怎么对我的?我有些急事要用钱,你二话不说就把我推了出来,现在还有脸来求我?” 第348章 围观看太子 舒宜低声下气在道“我不是赶你走,我当时不是也说了手上真的没有余钱,我那院里生意冷冷清清,真的不是不想帮忙,是真的没有办法” 鸨妈岂能相信舒宜说的狗屁话,鸨妈道“认识你大半辈子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没办法。。”鸨妈指着慧红上好衣物和金贵首饰道“你看你院里姑娘这身打扮,这叫没办法?” 美仙院能不能赚钱,看院里姑娘打扮就知道,如生意真是冷冷清清,慧红哪里来的钱买这身东西。 “这些不都是大人们赏的,我是真的没余钱” 鸨妈不想在听舒宜说废话,正要出声赶人走,这时喉咙一痒浅咳二声,舒宜见状脸上皆是关心之意“怎么了这是,受寒了” 舒宜转眼看向明嫣乐菱,口气中带着一些责怪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不光受了寒,人也都瘦得一圈,平日里你们也该帮衬帮衬,别总让她操劳” 明嫣浅声道“舒姨教训的是” “是什么是,乱答什么”鸨妈反眼看一眼明嫣,意思是别这么多事,鸨妈向舒宜道“她们是我水榭里的姑娘,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我咳嗽两声怎么了?咒我呢!” 鸨妈突然对着舒宜连翻咳嗽,舒宜知道鸨妈是故意的,侧头躲避起身道“好好好,我走我走,别在咳了,我走就是” 舒宜领着慧红走了。 明嫣见鸨妈装咳赶人走也是好笑,明嫣道“鸨妈,都是姐妹应当相互照料” 明嫣这也是好意,鸨妈却是神色一冷道“照料什么!她这人心思阴沉得很,什么时候害你着了道还不知道呢” 乐菱听鸨妈话里有话,乐菱也没多想随口就问“鸨妈,舒姨以前让你。。” “让我什么,着了道!”鸨妈一双眼珠圆瞪显得异常凄厉。 乐菱从未见过鸨妈这样的眼神,顿时不由吓坏“我,我不是这意思。。” 鸨妈闭上眼睛长叹口气道“明嫣,让莹儿丝月和东竹她们挤一挤,另外惜惜和阿韵去阿季那里,给美仙院那些姑奶奶空出两间房来” 鸨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刚刚才赶人走现在却叫明嫣让人空出房间,乐菱大是诧异道“鸨妈,你要给她们腾出房间呀,我刚才可听说了,上次去借钱不是不给你吗,我看像这样的人就该让她们淋雨吃苦” 明嫣这时却笑道“鸨妈,心地真好” 鸨妈板着脸道“好什么,心善被人欺,就当让她在欺负一次就是,快去” 乐菱道“鸨妈。你不。。” 明嫣拉着乐菱道“别说了,过来帮我” 乐菱知道明嫣是阻她说话,当下也不在多说和明嫣出去,明嫣让水榭姐妹空出房后找到舒宜,舒宜听说鸨妈空出两间房大是高兴,慧红却是不乐意道“舒妈妈,就两间房我们这么多姐妹要怎么住呀,她们真是小气” 乐菱一听火登时就起了“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给你们空了两间房还不好呀,不要得寸进尺呀!” 慧红就是得寸进尺道“能空出两间房,那就能空三间,两间房你要我们怎么睡,站着睡?” 乐菱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道“不住是吧,那好,我让我姐妹们搬回来,明嫣姐姐我们走” 乐菱拉着明嫣就要走,舒宜上前笑道“明嫣替我谢过苏儿姐” 明嫣点头和乐菱回去,鸨妈见人回来“她们都住下了?” 乐菱气呼呼道“鸨妈,那些人真是可恶,给她们两间房还嫌少想要三间” 明嫣拉住乐菱衣角“乐菱。。” 乐菱在道“我说的是实话” 明嫣没好气看乐菱一眼向鸨妈道“鸨妈,她们人多两间的确不够” 鸨妈道“够不够就两间,她们爱住不住” 有心帮别人也不能苦了自己不是,帮人也是要量力而为。 两间房的确也不够分着人住,舒宜挑选辈分高名头响的姑娘去屋里住下,刚来的姑娘就在帐篷住着,也只能如此安排。 郭允匆匆忙忙之间说要祈福,这倒让司礼官大是为难,郭允让他一切从简,无可奈何之间司礼官也只能答应,让人准备妥当之后,郭允车队浩浩荡荡前往宁安山。 宁安山上有个祭天台,过往祭天求福都是在宁安山办的,郭允冒雨前往宁安山祈福,让健康百姓看得大是感动,这说明太子殿下心系黎民。 要去祭天台就要过宁安寺,因为祭天台就在宁安寺后山。 司礼官早是派人过来打点,是以在宁安寺之人都是听说太子要过来,这下子宁安寺里那些姑娘都炸了锅,个个费尽心思梳妆打扮,只求太子能另眼相看,只要能让太子看上,那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乐菱也是在打扮,明嫣却是安安静静坐着,就好像对这事一点也关心,乐菱道“明嫣姐姐,你怎么还愣着,太子殿下就要过来了” 明嫣好笑道“太子殿下来就来,你急什么” 乐菱道“话不能这么说呀,你看美仙院那些人之前还在抱怨,现在都是安静下来在屋里梳妆打扮呢” 别人想怎么样明嫣管不着,明嫣道“乐菱,太子是来祈福,又不是来选秀女,你凑什么热闹” 乐菱道“明嫣姐姐,你就不想让太子看上呀” 明嫣想起葛怡汐这个太子妃,苦笑“让太子看上就很幸福吗?” 乐菱简直就猜不透明嫣是怎么想的,乐菱道“如果真让太子看上,入宫了那还不幸福呀” 明嫣浅笑道“我去看看鸨妈的药熬好没有” 乐菱大是不解看着明嫣出去,连太子都看不上,还能看上谁呀,乐菱也不管郭允是不是能看上去,总之打扮漂漂亮亮迎见太子总是不错。 宁安寺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吃客多膳食也是比平日增多,明嫣一路前往后厨,路上僧侣看见明嫣都是看得两眼发直,待得明嫣路过,这才念起阿弥陀佛暗骂自己修为不够。 郭允过来宁安山谁知道魏元会不会起什么坏心,是以,慕雪行和孙诩率先冒着大雨提前过来,打扮好的姑娘们都来到正院廊下等候太子。 慕雪行孙诩入寺来到正院见到廊下解释女子,慕雪行忽而楞得一会好笑道“我们是来错地方了?” 孙诩撑着伞扫得一圈道“都是来避水的” 慕雪行这才明白点头和孙诩直行。 人群中有人突然叫道“慕公子” 慕雪行往左侧看去见是乐菱叫他,慕雪行向孙诩道“等我一会,我去说几句话” 两边廊下姑娘都纷纷看向他们二人,孙诩受不住这些目光凝视道“说几句话就不等了,我先走快点跟上就是” 慕雪行道“好吧” 慕雪行撑伞向乐菱过去展笑“乐菱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慧红见得慕雪行模样俊俏,人也是风度翩翩,见人和乐菱打招呼,慧红忙上前问“乐菱妹妹,这人是谁呀” 乐菱侧眼看人,这慧红脸色变得也是真够快,这时连妹妹都叫上了。 乐菱虽然不是很喜欢慧红,但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问,乐菱如果不说反倒是自己心眼小了,乐菱道“慕公子是国公贴身护卫” “啊”人群中惊讶声顿时扬起,这么年轻就当个国公贴身护卫,可真是英雄出少年,慧红神情脉脉往慕雪行透射过来,慧红长得也不差,毕竟年轻就是本钱,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只要打扮起来虽然不算是貌若天仙,可也算是上等姿色。 只是慧红这脉脉眼波,显得有些如狼似虎的劲头,慕雪行有些受不住,对人淡笑一下回看乐菱。 乐菱拉人到得一旁笑道“慕公子,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说完乐菱如同一只花蝴蝶在慕雪行面前转个圈,慕雪行笑道“好看” 乐菱笑道“是吗?你说太子能看上我吗?” 慕雪行起初还以为她们是没见过郭允,是围过来看看太子真面目,毕竟错过这次机会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原来都是打着这心思。 能不能看上这些人,慕雪行对郭允太了解了,了解是了解也不好破坏她们兴致,慕雪行笑道“看得上,你这么漂亮谁敢看不上眼呀” 乐菱嘟唇道“什么叫谁敢呀!我有逼人看我吗” 慕雪行先前看得一圈没有见到明嫣,在水榭慕雪行最熟的就是明嫣了,没见到人肯定要问一句“明嫣姑娘呢?” 乐菱稍显不开怀道“我就知道你会问明嫣姐姐” 慕雪行笑问“哦?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起她?” 乐菱道“不光是你,你们男人都一个样,眼中除明嫣姐姐外就看不见其他人,明嫣姐姐去后厨了” “啊?”慕雪行脑筋有些转不过来“她去后厨做什么?不会给你们做饭吧?” “不是,是去看鸨妈的药熬好没有” “鸨妈生病了吗?”慕雪行关心一问。 乐菱道“就是有些小风寒不碍事的” 慕雪行也不能耽搁太久道“好了,不和你多说,我还有事祈福过后有时间的话在来看你” 乐菱扬起看破慕雪行心思眼劲道“什么看我,是想见明嫣姐姐吧” 慕雪行也不否认淡笑道“都看行了吧” 慕雪行在道“走了” 慕雪行转眼向前,前面已经没有孙诩身影加快脚步追人而去。 第349章 放晴了 孙诩慕雪行查勘一翻将各个主要过道都派人看守,明嫣捧药回到屋内给鸨妈,鸨妈刚接过药碗听得临院起惊呼声,鸨妈吹口药碗热气“像是太子过来不去看看?” 明嫣心绪没有任何波动在鸨妈邻座坐下“有什么好看的,我就不去凑这热闹” 明嫣没兴趣鸨妈也不勉强,两人在屋内说话,没过一会乐菱闷闷不乐回来,明嫣见得乐菱如此面色问“怎么了?” 乐菱撅着嘴道“住持太没意思了,让小和尚将我们轰散” 明嫣先是一怔后才一笑“那惊呼声原来是住持轰人声音,还以为太子来了” 让住持扰了兴意乐菱不显开怀“美仙院那些人还不肯走,在和住持说理呢” 鸨妈管不了美仙院那些人“就你回来?” 乐菱道“不是呀,姐妹们都回来了” “回来就好别给住持添乱”鸨妈在道“都歇会吧,这么大的雨别乱跑”鸨妈起得早打个哈欠道“我睡会,晚饭时间在叫我” 到晚饭时间众人都到斋厅去吃饭,明嫣没什么胃口出得斋厅,目光看向后山方向,看也不是对祈福好奇,心里想着“也许慕公子也在那边” 在不在慕雪行都是要保护郭允,自然不会跑下来看她,她们之间关系还没到私会地步,刚回到门外,去吃饭时的确是将门关紧,明嫣瞧见门是虚掩一楞,鸨妈她们还在斋厅就她一人回来,莫不是招了贼? 一想到贼字字眼推门极快入内,屋内不止一人明嫣一人,还有舒宜,舒宜在明嫣回来前在翻看她们行囊,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慌忙之间将行囊扣好,马上来到茶桌坐下,明嫣推门而进直接撞上舒宜,舒宜心头砰砰乱跳见明嫣进来笑问“回来啦” 舒宜面色虽然是尽量掩饰还是有一些慌张,慌张,明嫣看在眼里“舒姨你这是。。?” 舒宜勉强笑道“来找苏妈妈” 一进屋舒宜就在茶桌坐着,也没看见特别举动,没有异动不能把人当贼“鸨妈还在斋厅吃饭” 舒宜借话而道“这样呀,那么我去斋厅找她” 明嫣让个身位舒宜出去,舒宜一走明嫣心头觉得不对,去斋厅吃饭都是一起通知,舒宜想找人不去斋厅来屋里做什么,心有疑虑明嫣并不放心,行囊都放在床上,明嫣走近一看见的行囊有人动过痕迹,明嫣完没想到舒宜会做如此偷鸡摸狗之举。 明嫣将自己行囊解开发现玉佩不见,明嫣顿时脸无血色身子一转就追得出去,院落很长明嫣查看行囊也就一会时间,追出门外恰好见到舒宜走出院门残影,明嫣叫得一声“舒姨!” 舒宜原先是匆匆赶路听得明嫣叫她,身子停顿片刻在次匆匆前行,明嫣知道舒宜是听见她的喊声要不然也不会停顿,听见不留步肯定是拿走她的玉佩。 那玉佩是明嫣宝贝,也是大为凶险之物,无论如何都是要追回才行,明嫣一路追人来到一株古松下,古松至少有数百年树龄,树干硕大估计四五人都抱不过来,古松下有砖石砌成的圈围着,舒宜就站在旁边,古松前边是断崖,左边也是,右边有个向上阶梯,湿漉漉阶梯上有个木门。 门上也没有匾额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管是什么地方门是关着上去也没用,舒宜身后就是明嫣,眼见无路可走舒宜这才转身过强笑“你追我做什么” 明嫣撑伞走近舒宜,一双眼睛就像看贼般道“把玉佩还我!” 舒宜也是撑伞凝立,任凭雨水砸在伞面,舒宜一脸假笑“你说什么呐,我什么时候拿你玉佩了” 舒宜如同被明嫣当场抓获,现在还敢狡辩,明嫣不想把事情闹大“舒姨不管你是为什么原因,我都不想追究,把玉佩还我这事就过去,否则我抓你见官” “见官?”舒宜当场冷笑“你敢吗!” 明嫣这话也是想吓唬舒宜,没想到却遭到舒宜质问,明嫣当场胆怯“我。我为什么不敢!” 见得明嫣反应舒宜笑道“你敢吗?你敢的话为什么这么害怕?” 明嫣底气不足道“我。我有什么害怕的” 舒宜将玉佩从怀中取出,绳扣卷在指上吊着玉佩让明嫣看“你说这是你的玉佩?” 明嫣没有当场答复,人显得犹豫,犹豫是想到舒宜说她害怕,从舒宜面色上看好像是认得这个玉佩,如果舒宜认识这个玉佩那就糟糕了。 这话不好回答,明嫣没有顺话答复“反正不是你的” 这当然不是舒宜玉佩,舒宜是贼现在却是反客为主好不闲暇盯着玉佩闲看“这当然不是我的玉佩,但我认得这个玉佩,这是宁王玉佩!” 宁王玉佩四字一出明嫣如遭五雷轰顶,明嫣怎么也没想到舒宜会认得这个玉佩,见得明嫣脸色惨白舒宜笑道“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认得这个玉佩” 明嫣当然想知道,可那张嘴就像是被针线封住没有作答。 舒宜把话头牵出就算明嫣不作答她也会继续说下去,舒宜眼中有些怀念往昔意味“以前宁王常来美仙院,那时候的美仙院就像你们水榭一样盛名在外,宁王过来时候作陪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就是苏儿姐” 看着玉佩,玉佩上有个宁字,舒宜好奇一个问题是以询问“你说这玉佩是你的,那么你告诉我宁王是你什么人?” “就是水榭一个客人”事到如此明嫣只能随口敷衍。 敷衍在舒宜这里过不了关,舒宜笑道“客人?当年袁公一案,宁王牵涉其中早是离开建康多年,这案子至今都是悬案,宁王怎会去水榭让你作陪?还不说实话!” 明嫣哪里能够说实话,不说实话就不能在和舒宜废话,步伐一迈伸手就抢,两人在争抢之中舒宜身子不住往后退,雨还在下地上也滑,到得断崖边舒宜明嫣相互争抢,舒宜脚下一滑人往断崖下巴摔得下去。 “啊~~~”舒宜落崖声音凄厉从下边传上,明嫣手上紧紧握着玉佩,整个人神经发抖唇筋不断抽搐。 大雨将明嫣整个人淋湿,明嫣惶惧的瞳孔俯视深不见底崖底,崖底很深看得一眼有些晕眩赶紧退后两步,步子一退整个人就炸醒过来,明嫣扭头四看这里空无一人,明嫣压下心绪正要离开,脚步一动碰上舒宜落地花伞,这把雨伞可不能随便留在这里。 见得四处无人明嫣只能毁尸灭迹,将花伞拿起关伞往崖下抛得下去,明嫣见着自己手在发抖赶紧握成拳头,将自己花伞捡了慌忙离去。 明嫣撑伞回到屋外,见乐菱伶着茶壶出来,乐菱见明嫣身湿透赶紧拉人进屋“明嫣姐姐,你怎么了?” 明嫣故作镇定强笑“没。,没什么,吃完饭随意走走” “哎呀。雨这么大有什么好走的,快换身衣服小心着凉”乐菱举起茶壶道“我去添些水,你快点把衣服换了” 明嫣是瞪着眼呼吸急促勉强才将衣物换了。 祈福完毕郭允余人离开宁山寺,离开前慕雪行和乐菱见得一面“明嫣姑娘呢?” 乐菱道“睡下了” “啊?这么早就睡下了?”慕雪行在笑道“睡就睡了吧,我要陪太子回城不能久留” 目送慕雪行离开,乐菱回到屋中,屋内点着三支蜡烛,乐菱吹灭一支,这时早是睡下明嫣忽而炸醒,炸醒是因为梦见舒宜落崖情景。 见得明嫣突然挣扎起来,乐菱来到近处看见明嫣脸上冒着冷汗“怎么了?” 明嫣深深吁口气“没事,就是做噩梦” 明嫣让个位置“乐菱,上来陪我睡” 乐菱好笑道“还早睡不着,我就在这里陪姐姐,在说了,这是佛门之地有什么好怕的” 时间流逝斗转星移,第二日乐菱刚醒外面已是放晴,骄阳从窗纸照射进来好不刺眼,见到刺眼骄阳乐菱一喜当即下床,穿上衣物出门让骄阳晒着好不舒服,乐菱笑呵呵道“终于停雨了” 天是晴了,明嫣脸上不显开怀,美间似乎蕴含一股阴云,明嫣闭起眼睛任凭暖暖光线倾照。 对面屋舍慧红也是醒了和姐妹出来道“哎,舒妈妈这是去哪里了,一夜也没回来” 另外一姐妹道“我去问问其他姐妹” 鸨妈这时也是出屋见得放晴,下得三日雨人也好像发了霉,今天放晴心情也是大是舒畅,鸨妈闲逸一笑道“好了,雨停了,收拾东西回水榭” 没人不喜欢晴天,郭允也是喜欢,郭允出得走廊来到有光线照射地方感受温意浅笑“这祖冲之真是能人,这雨说停就停” 一旁假山盆栽还是有些水珠,但不用多久就会蒸发,侯三将视线回收看向郭允,也是大为佩服道“是,这人真是个奇人” 这么好的天气可别浪费了,郭允看一眼侯三“走,跟我去国公府” 侯三道“这么早就去?” 郭允似乎有所暗示道“有些事宜早不宜迟” 侯三下去让人备车,侯三和郭允二人坐与车内,郭允闭着眼睛身子随着马车晃动而晃动,侯三道“太子殿下,什么事情宜早不宜迟?” 郭允闭着眼睛嘴角一扯笑道“当然是太子妃的事情” 第350章 贴心照顾 雨昨夜是什么时候停的明嫣并不知道,和众人回到水榭行囊刚放好,明嫣一人出来到朱雀桥上散心,雨是停了,秦淮河中水还是显得匆急,水位比起暴雨时低很多。 明嫣在桥中央止步眼里看见一枝桃花,这枝桃花是怎么来到桥上这就没人知道,桃花落在桥中央就在明嫣脚下,明嫣屈身将桃花拿在手上,满怀心事沉视桃花,看得一会走到桥栏旁摘下一片桃叶抛入河中。 河水浑浊是浅黄色,粉色桃花入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让河水吞没。 一道影子盖住明嫣手上桃花,是左手,慕雪行在明嫣左边凝笑看人“什么时候回来?” 慕雪行突然出现明嫣大是意外“刚回,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雪行仰望放晴天空道“想去看看祖冲之,路过朱雀桥见你在就过来” 明嫣垂下眼帘凝视桃花,慕雪行看人一阵看出明嫣有所心事“不开心?” 明嫣眨眨眼不愿慕雪行看出心事,声音显得缓和“没有不开心,就是想来吹吹风” 桃花明嫣将整枝抛入河中“明嫣还有些点事,先行告退” 慕雪行目送明嫣,心道“她这是怎么了?” 心事看人可看不出来,如果明嫣愿意说早是说了,既然不说慕雪行也不打算追问。 明嫣身影在朱雀桥尽头消失,慕雪行亦是反身下桥。 郭允来到国公府,人刚见到范弘,后退几步打个喷嚏,范弘道“祈福时着凉了?” 郭允搓搓鼻子道“没事” 范弘示意郭允入座,二人坐下,范弘吩咐丫鬟“泡杯姜茶过来” “是”丫鬟退下。 范弘问“怎么过来了?是有急事” 郭允闲笑“也没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来问问国公,本王何时迎娶太子妃” 范弘没想到郭允会亲口过问此事不免一笑“怎么?着急了?” 郭允展笑道“本王有什么好着急的,就是随口问问” 如果不着急怎么会亲自过来随口问问,丫鬟这时捧着姜茶上来,待郭允喝得一口范弘才道“近来事多也是耽搁这事,让人挑选吉时之后在给太子答复,对了,正好要去葛家,太子是否一起前往?” 喝口姜茶郭允觉得有些发凉“怎么有些冷,我不去了吧” “冷?”厅内就前窗开着后窗还没开,范弘这把年纪都未曾觉得冷,郭允肯定是受了凉,范弘道“侯三” 侯三就在门外候着,听得范弘喊他即刻入内“国公” 范弘道“太子可能是受了凉,送太子回宫让大主药看看” “是” 郭允和侯三回宫,范弘前往葛府。 葛公葛怡汐在正厅说话,见得范弘过来二人起身问安,范弘朗笑让二人坐下。 葛玉泉道“听说太子昨日去宁安山了?” 范弘点头道“嗯,不久前来过府上,太子有些受寒让他回宫歇着,不然就与本公一起过来了” “太子受凉了?”葛怡汐多问一句“发热没有?爹,我能不能进宫看望太子” 听得葛怡汐如此关切,范弘微微一笑“太子在宫里也闷,葛小姐如能去说说话这是最好的” 范弘都这么说了,葛玉泉只能道“想去就去吧” 经过落水一事葛怡汐也是很少出门,老是在家也是闷得慌,此举也是想着出去走走,听得葛玉泉应允起身告退。 葛怡汐入宫正好大主药问过脉退下,见到葛怡汐过来郭允笑道“你怎么来了” 葛怡汐欠身礼道“听国公说太子受了寒,在家也闷过来看望太子” 郭允失笑道“你这是出来散心,还是来看望本王” 葛怡汐盈笑道“不都一样” 郭允起身道“闷是吧,来了也好那么随本王在宫里走走” 葛怡汐连忙劝阻道“哎,别走了,就在屋里待着,太子不是受了凉,暴雨刚过天气也是微凉,出去走真是要有个头疼发热的,我可担待不起” 葛怡汐不想走郭允总不能硬拉人走,无奈间只能坐下“好,不走,就在屋内闷着” 郭允示意葛怡汐入座,葛怡汐入座张着俏眼打量郭允,郭允见葛怡汐好奇打量笑问“看我做什么?” 葛怡汐以前倒没有对郭允好奇,现在是有些好奇“太子你告诉我,这祈福真能把雨求停了?” 听得葛怡汐不信郭允板着脸色道“怎么不能?本王是天之骄子自然是受上天眷顾,本王去求一求,老天爷当然要给一些面子了” 听郭允开起老天爷玩笑,葛怡汐生怕老天爷怪罪“太子别乱说话,小心让老天爷听见了” 郭允纳罕看一眼葛怡汐“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怕,我为什么不怕,我曾经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经过国舅暗害现在才知道,我也是很怕死”话落,葛怡汐却是扬起笑声,笑得好不凄苦。 这话郭允可笑不出来。 这时太监捧药入内“太子,药刚熬好,趁热喝” “放着吧”郭允示意太监将药放在桌上。 太监将药搁着退下。 葛怡汐以为自嘲一笑心里会舒服很多,但没有,葛怡汐看一眼药碗,为了自己也为葛家,总归要对郭允好一些,葛怡汐上前捧起药碗,起得木汤匙吹了吹“药要趁热喝” 郭允有些看不明白葛怡汐,先前语气中似乎还在责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现在却是喂他喝药,郭允凝视葛怡汐专注双眸,葛怡汐那双眼睛又黑又亮,仿若要把自己吸进去。 心中一股暖流过心,郭允倒是显得有些害臊“放。放下,不用你喂” 见郭允移开眼睛没有看她,葛怡汐张着眼珠看人“我都吹过了太子就喝了嘛,在倒回去药不是又热了” 葛怡汐伸着汤匙靠近郭允唇边寸许,郭允没好气看人伸嘴将药喝了,葛怡汐正要在下汤匙,郭允道“放。放下。我自己会喝” 葛怡汐只好将药碗放下,药碗一经落桌郭允将碗拿起边吹边把药喝了,葛怡汐见人喝得急劝道“慢点。。慢点,这是药又没人和你抢” 没一会药已见底,郭允抹唇道“这不是你说的,药趁热喝才有效,药喝了,明日本王还不去寒拿你问罪!” 葛怡汐无辜瞪大眼睛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哪有喝碗药就药到病除的” 郭允故意道“那就留在宫里,本王寒气未去你就不能出宫” “太子。。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不管郭允是不是无理取闹太子的话就是命令,郭允吩咐过侯三不许葛怡汐出去,侯三接令将门看得死死的。 夜深,郭允在床上舒服躺着,葛怡汐气呼呼坐在茶桌边瞪着装睡郭允,葛怡汐道“太子殿下,开玩笑也有个限度,现在也已经深了,我要回去了” 郭允的确是在装睡闭着眼睛道“你即将就是太子妃,本王受得风寒头疼脑热的,你留下来照顾有何不妥” “可我也不能在宫里过夜呀” 郭允故意装作不知男女之别还是闭着眼睛道“怕葛公担心是吧,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派人去告诉葛公,说你今夜留下来照顾本王” 葛怡汐霍地站起来失声道“太子殿下!” 郭允将身子转过去“我睡了,我告诉你,将本王吵醒重罪论处” 葛怡汐心中有气但也不敢真的上去吵醒,只能负气坐着瞪着郭允。 郭允就像是没心没肺一样,真的就睡着让葛怡汐一人呆坐,葛怡汐坐得久了也是困了,用手撑着脸在打瞌睡,睡到半夜郭允打得寒颤,嘴中喃喃道“冷。冷。。” 郭允喃喃声将葛怡汐吵醒,葛怡汐看人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坐着冷冷道“真冷还是假冷!” 郭允是在说梦话,既是说梦话那就没有一问一答的道理,不见郭允答复葛怡汐只得上前查看,葛怡汐刚一靠近就看见郭允额头脖上冒着虚汗,这可就做不得假了,葛怡汐轻手一探郭允额头立刻就缩得回头“真的发烧了” 太子身体尊贵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葛怡汐立即来到门边将门开了,侯三就在屋外站岗,见开门的是葛怡汐,侯三道“葛小姐,太子有令不能让你回去” 葛怡汐脸色有些焦急道“去打盆温水进来,太子发烧了” “啊!”这可把侯三吓得一跳“我这就去” 侯三捧着热水进来十分担心凝视郭允,葛怡汐将毛巾拧干轻手为郭允擦拭冷汗,葛怡汐见侯三在旁站着“你下去吧,我来照看太子就是” 侯三点头道“好,我就在门外,有事吩咐就是” 为郭允擦拭冷汗,毛巾过水在将其拧干敷在郭允额头,郭允就像乖孩子一般沉睡,葛怡汐静静坐在床边眼睛楚楚看人,对于郭允这个人葛怡汐心情是复杂的。 葛怡汐在心里自问“这人以后就是我丈夫?他就是我今生相伴之人?” 这个问题葛怡汐没有答案,世上没有答案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 鸟儿轻鸣,窗外渐渐亮了,郭允蠕动身子起身,起得半身额头上毛巾落下,郭允凝视毛巾片刻,脑中有些迷迷糊糊记忆,记得是葛怡汐照顾他一夜。 想及葛怡汐照顾,郭允嘴角渐渐露出笑意,这时侯三入内见郭允醒来“太子醒了” 郭允翻身下床“葛小姐呢?” 侯三道“一大早就回去了” 第351章 利诱 葛怡汐虽是不告而别,毕竟照顾一夜也是该让人回去歇着,这一夜不免将二人关系拉近,起码郭允是这样觉得,既然是太子妃离开的时候侯三总不能让人走着回去,侯三吩咐备下马车送人回去,葛怡汐马车在闹市缓过张贵荣身边。 马车不是透明路过张贵荣也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今日不当值想着买些首饰给陆红,是以,一人逛街。 张贵荣逛得好几家首饰店什么也没买上,没买上不是说东西不好,主要是因为价格有些高,便宜的东西不好看,贵重的东西不便宜,当个国公护卫工钱是比以前当城防军多,可在多也是不能随便买些上好首饰。 要买就要买好的,买些次货回去陆父肯定又会私下念叨他没本事赚钱,今天买不着只能在等两月,在存两月工钱在买就是。 做好计较张贵荣动身回府,人在半道见得右眼眉下有颗黑痣的人拦着路来,这人笑道“见你走了不少店铺皆是空手而出,是不是价钱不合适?” 盯人进进处处店铺,这种人张贵荣在靖北不是没见过,这人一开口说话张贵荣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张贵荣道“有货呀,我可没多少钱” 这人指着一陋巷笑道“价钱好说,聊聊?” 张贵荣当然要聊了,这些都是黑货,对方急着出手,价钱还可以压一压,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自然是要找偏僻地方聊,张贵荣道“聊聊” 二人入巷,这人从怀中取出黑粗布摊开,张贵荣见到不少首饰,这人掐笑“看上眼的说个价” 张贵荣正要掌眼,见得二人气势汹汹进来,售卖首饰那人突然收了首饰将张贵荣推后几步骂得一句“你是官家狗!” 话落,人从另外巷口逃了。 张贵荣见对方不明不白骂得一句回头一看那二人上前拦住张贵荣,一人冷声开口“你是张贵荣?” 这二人面生得很,但那态度异常跋扈,也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我是张贵荣,有什么事” 另外一人用不容拒绝语气道“国舅有请,走吧” 巷口停着一辆马车,张贵荣让人半推半扣压上马车。 张贵荣让人压到国舅府,魏元捧茶冷看张贵荣,魏元坐主坐,潘齐客座,张贵荣则是跪在地上,声音显得惶恐道“见过国舅” 魏元吹得吹杯中蒸腾热气,只是看人不说话,似乎是在试图给与张贵荣压力,也不知道魏元押他过来有什么事,张贵荣只能硬着头皮在问“国。国舅。找小的来有什么事?” 魏元悠然放下茶杯凝人冷道“怕什么?上次在国公府你不是很横?” 张贵荣惶恐在拜地道“国舅大人大量,上次是小的不懂事” 魏元装作大方道“别怕,要杀你早拉你到荒郊野外,坐吧,有几句话问你” 张贵荣哪里敢蹬鼻子上脸就坐,人继续在地上跪着道“国舅有话尽管说就是,小的可不敢和国舅平起平坐” 潘齐在旁讽笑道“国舅,有些人就是贱骨头,跪着才会舒服” 张贵荣害怕是应该的,魏元要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请坐不坐那就拉倒,魏元抬眼看向潘齐,有些话如果是魏元亲口说不免会有失身份,有失身份这样的事话当然只有潘齐来说。 潘齐冷然看人,简简单单看向张贵荣已是对张贵荣有了威胁,潘齐问“你和慕雪行很要好?” 好不好张贵荣相信潘齐早是知道,对方既然问句多余的话,张贵荣得要好好想想怎么答复“都是国公府护卫自然是要好的” 这话答复说的是和慕雪行是公交好,私交就一般。 潘齐听张贵荣答复圆滑笑道“只是在国公府当值就和他关系不错?你们不是也是城防军当值过” 这样的事魏元要查当然不会是秘密,张贵荣道“是,我们也在城防司当过职” 潘齐在道“别和我打马虎眼,有些事没查清楚也不会请你过来,雁过留痕,你在靖北也是在城防司当值吧” 张贵荣登时一慌心道“怎么连这事也知道了” 见得潘齐张贵荣慌神潘齐轻笑“不说没关系我替你说,慕雪行就是去靖北救出太子那位高人,你呢是跟人从靖北过来,这才能一起在城防司当值,以前倒是看走眼,我以为像慕雪行那样的聪明人会心高气傲,不愿到城防军当值,是我小看了他” 张贵荣大感不妙道“武。武尉到底想说什么?小。小的愚钝。还望武尉明说” 潘齐道“你的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我说过雁过留痕,起初我还以为慕雪行是名不经传之人,可事后想想这事不对呀,你们到城防司时陶公子让人撤职,你们到国公府慕雪行为太子解了难题我被撤职,有慕雪行在的地方倒的都是国舅的人” “这就不能不让人深思,昨天我们派去靖北探子回报,而且还带回来那东朝使者画像,我一看画像巧了,那不是慕雪行是谁,你既然能跟人回来想必在靖北也是帮了不少忙,可有件事情没想通,既然已在靖北当值那就该为靖北尽力,为什么要帮助一个质子潜逃?” “我翻来覆去思虑其中原因,最后明白了,你是想得到好处,这也怪不了你,人嘛,都是要往上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太子殿下心里你的分量多少,慕雪行的分量又有多少?” 张贵荣自然是清楚自己分量,没有慕雪行在郭允眼中他什么都是,如不是在这事中参与进去帮点小忙,也是没有机会跟人回建康。 潘齐费劲和张贵荣说这么说话,肯定是有自己心思,张贵荣神色凝重道“你们到底想什么样?” 说得这么多有些话就不用在说,潘齐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也是聪明人,你选择太子当初在靖北也是没有第二个选择,你来建康也有些时日,在建康谁的势力大这就不用多说了吧?” 张贵荣呼吸急促道“你是要我背叛太子!” 潘齐讪笑道“不是背叛,是让你选择一条比较容易上升通道,只要你为我们做事,能扳倒太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这可是要命之事,张贵荣可不敢随口答复,人在犹豫,已在犹豫半响“这。能否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 第352章 信任 听张贵荣答复似乎是有些心动,可是不是心动人心隔肚皮这难以看出,潘齐在道“想什么?不会是想着拖延时间,回去和慕雪行商讨如何应付吧?” “小。小的不敢” 潘齐完掌控局势笑道“对了,有件事你不在家可能还不知道,你家夫人下月就要生了” 这话一出口张贵荣大吃一惊,潘齐见得张贵荣震惊面色缓缓一笑“为什么这么吃惊?你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查你一些事情没有什么难的” 连日子都是知道,说明魏元已经派人盯着陆红,这如何让张贵荣不吃惊“国舅,我家夫人就是乡下野妇什么都不知道,国舅高抬贵手” 话落,张贵荣磕得三个响头。 潘齐有失身份的话说完,魏元现在可以开口,魏元笑意满满道“什么高抬贵手说这话做什么,只要尽心为我办事,我岂会亏待与你” 潘齐离坐拿一截竹筒放在张贵荣面前,开着玩笑道“这里面是毒药,可别多嘴贪吃了,你回去找机会下在国公茶里” “这。。”张贵荣手还没接,身子如同筛糠抖得起来。 潘齐起手拍拍张贵荣肩膀道“别怕,这是证明你忠心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话落,潘齐示意张贵荣附耳上前嘀咕几句。 慕雪行在国公府逛得一圈没看见张贵荣,慕雪行招来下人问“有没有看见张护卫?” 下人道“没看见” 慕雪行挥挥手让下人离开,下人走后慕雪行自个琢磨道“是不是又给家里寄信去了?” 慕雪行找人也没有急事,没问到去向反身回屋,刚走到正院见得张贵荣回来,慕雪行上前道“去哪了?” 张贵荣似乎心中有愧,看慕雪行眼神有些躲躲闪闪“没。没去哪。就是出去走走” 见得张贵荣神色有些奇怪,慕雪行补问一句“怎么了?” 张贵荣没和慕雪行对眼,支支吾吾道“没事。有些累了,我去睡会” 张贵荣回到屋里拿着潘齐给的竹筒心惊胆战凝视,竹筒就小指般粗细,放在身上十分便于携带,如不是故意给人看,别人是很难看出来张贵荣神色还揣着这东西。 张贵荣从未拿过如此烫手之物,凝视竹筒张贵荣想的不是和慕雪行一路经历,而是陆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孩子有任何闪失。 张贵荣犹豫不决那双眼睛渐渐冷静下来,随之眼中流露的是沉狠之色。 隔日午饭前,张贵荣来到后厨,就一个厨子在里面,厨子在给范弘煮水泡茶。 张贵荣在门外看见厨子一人在里边忙活,人在门外犹豫片刻这才入内“忙着呢“ 厨子叫王山,见得张贵荣进来王山停止煽火,以免弄得乌烟瘴气没法说话,王山笑道“张护卫怎么来了” 张贵荣立身在切菜长桌旁,离灶台有些距离,王山向桌子过来,张贵荣和气笑道“水还没开呀” 王山回头看一眼灶台道“马上就开了” 张贵荣在道“太子受些风寒花茶里多放片姜,去去寒” 王山对张贵荣赞笑一声道“张护卫真是细心,我这就沏茶” 张贵荣吩咐道“你切姜去吧,我来泡茶” 王山显得有些意外道“怎么能让张护卫亲自泡茶” 张贵荣摆摆手示意不碍事道“快去切把,别让太子久侯” 王山背着张贵荣切姜,张贵荣也背着王山沏茶。 沏好的茶已在范弘手边,郭允手边自然也是有得一杯,孙诩就在一边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张贵荣,孙诩就在范弘身侧范弘没有注意到孙诩神情笑看郭允道“太子不是病了,怎么还亲自过来,有事吩咐一声本公进宫就是” 郭允凝视范弘浅笑“本王何时生病了” 范弘道“不病怎么留了葛小姐一夜” “那是她小题大做故意留下来的” 范弘苦笑摇头将茶杯捧起,孙诩这时道“国公!” 范弘持杯悬停,看得孙诩一眼“怎么?” 孙诩极为唐突上前接过国公茶杯递向张贵荣“你喝!” 张贵荣面上一紧下一刻不由强挤出一道笑容“孙都护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国公的茶” 孙诩冷冷看着张贵荣道“怎么?自己捧上的茶不敢喝?” 范弘没弄清楚情况和郭允对视一眼,范弘诧异询问“孙诩这是怎么回事?” 张贵荣既然当值慕雪行肯定也在,孙诩此举大是反常慕雪行张声问“这茶为什么要张大哥喝?” 孙诩目如鹰觜盯着张贵荣“说吧,你昨日是不是去过国舅府!”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郭允神色冰冷盯着张贵荣厉声道“你昨日去了国舅府?” 张贵荣绷着脸垂着头并不说话。 “不会的!”慕雪行为张贵荣辩护道“国舅没有理由找她,你如何知道他去了国舅府?” 孙诩挺拔身姿,眼神坚忍而幽暗“雪行,你也知道我们一直暗中派人盯着国舅府,有谁进出自会一目了然,昨日我收到通报,说是张贵荣去过一趟,人在里面待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孙诩在道“半个时辰呀,我有点好奇国舅有什么话会和他说上半个时辰?” 慕雪行十分相信张贵荣,在靖北受方墨扣押都没说实话,现下怎么会露口风,可孙诩却是说得信誓旦旦,只能看向张贵荣“你说话呀” 张贵荣还是没说话,孙诩冷笑道“他无话可说” 慕雪行视线移向孙诩手中的茶“你让他喝茶,是怀疑茶里有毒?” “没有毒他为什么不敢喝?”孙诩简简单单反问一句。 慕雪行在反驳一句“既然觉得不对,昨天为什么不说?” 孙诩沉看慕雪行道“你在靖北和张贵荣交好,两人经历许多,如凭他去过国舅府就拿他试问,你心里一定不很舒服,我就是在等着机会看他会做什么,果不其然今日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是护卫泡水端茶的事与他何干?” 慕雪行先前看张贵荣端茶进来是觉得奇怪也没有多想,想着可能是一时兴起才会如此,面对孙诩问罪张贵荣将慢慢沉下的脸缓缓抬起来“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我是外人,心里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信任,我去端茶是因为知道太子受些风寒,想在茶中放些姜片去寒” 郭允看一眼茶里的确是有这姜片。 孙诩脸色比冬日的雪还冷“我不信,如你想自证清白就喝下这杯茶!” 慕雪行抢身上前接过茶杯,众人一惊,孙诩急道“雪行,你干什么!” 慕雪行挺起胸膛,直视张贵荣道“这杯茶我能不能喝?” 这个举动代表慕雪行是对他无比信任,张贵荣眼睛有些湿润,用清扬声线道“喝!” 第353章 不爱说话 说喝就喝慕雪行一饮而尽,郭允为之一震没想到慕雪行如此信任张贵荣。 茶喝了人没倒还在站着,这个就是最好的自证清白,张贵荣一脸严肃看向孙诩“你搜过我房间?” 孙诩盯着张贵荣眼睛,从怀中探出竹筒“你没下毒里边的东西怎么空了?” 张贵荣答复相当简单“我倒掉了” 没有获得信任,张贵荣对此是感到心寒,心寒也不能乱发脾气,目光横扫众人一字一句解释“是,我是去过国舅府,可我不是自愿去有人强行押我过去,竹筒里是什么毒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这是剧毒” 慕雪行端视着张贵荣问“国舅拿什么理由威胁你” 能问出这句话就代表相信张贵荣不会心甘情愿带竹筒回来,张贵荣咬着牙道“陆红!” 慕雪行即刻向范弘请求“国公,请派人保护张大哥妻室” 范弘看一眼孙诩,孙诩道“我这就去办” 孙诩走向张贵荣面前有错就认“是我误会你了” 张贵荣道“怀远县春平街三巷,务必要保护她们周” 孙诩心如磐石一般稳定道“我亲自去办” 魏元在沿廊下眺望国公府方向微微一笑“你说张贵荣会不会真心投诚?” 潘齐胸有成竹笑道“他会的” 魏元将视线回收落在潘齐脸上“要见张贵荣你有很多地方可以选,为什么要让人带回府?我们有人盯着国公府进出,国公也可以派人盯着我们进出” 这个潘齐早是有了算计,潘齐道“故意的” “故意?”魏元追问一句“故意什么?” 魏元追问潘齐自然是要做答复,潘齐微笑道“带他过来本就是想让别人见到” “那你还让他回去下毒!”魏元大是不明白潘齐此举。 潘齐解释道“我当时和他说了,这就是个套,本来就没真的打算让他毒死国公” 魏元大为意外道“那你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 “挑拨离间!”潘齐重重说出四字。 “挑拨离间?”魏元没想明白“挑谁的拨离谁的间?” 潘齐语气加重道“国舅,我们的敌人只有慕雪行一个,国公不足为虑,当然拉国公的生死对大局会有些影响,但也不会太严重,慕雪行才是重中之重,他才是太子主心骨,如我们能够利用张贵荣调拨慕雪行和太子之间关系,对我们百利无害” 潘齐这个想法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魏元有些不信道“这张贵荣如此重要?” 潘齐笑道“国舅,上次张贵荣不是让曹小姐给打了?你看那慕雪行是怎么做的,趁着曹小姐入宫献马给太子直接找得曹小姐麻烦,从这点能够看出他不想让他的好兄弟让人欺负” 魏元沉吟片刻道“你如何能知道张贵荣会依造你吩咐行事” 潘齐投给魏元一个自信目光“张贵荣做没做这事,国公府里我们也无法派人打听,这事国公也不会宣扬出来,想要知道张贵荣做没做,就看有没有人去怀远县” 魏元这是才笑道“真有你的” 孙诩退下,屋里只有郭允范弘慕雪行张贵荣四人,孙诩的怀疑是为范弘周,范弘为表中立没有为孙诩解释,也没有安抚张贵荣,因为范弘不能偏袒任何一个人。 信任这是要时间来建立,不是范弘一两句话就能说服,范弘道“行了,下去当值吧” 慕雪行张贵荣施礼退到门外候着。 两人在门外分左右两步凝立,张贵荣视线直视前方看一下人持着剪刀剪着枯枝,慕雪行对剪枯枝下人没有兴趣,视线落在张贵荣身上,张贵荣什么话都没有神色上是难言失望之情,慕雪行知道张贵荣心里不好受。 慕雪行出声安抚道“张大哥,孙都护也是为国公安,你能理解的对吧?” 张贵荣没有看慕雪行只用耳朵听,两人之间仿若有道无形的墙壁相隔开,张贵荣道“我现在不想说话” 张贵荣不想说话慕雪行也不勉强,止了声继续当值。 入夜,月光晒在廊边,张贵荣已有数个时辰没开口说话,慕雪行有些担心上门看看,廊是张贵荣屋舍走廊,慕雪行沿着走廊步行,来到张贵荣屋舍窗沿旁,见得一颗头颅悬空,慕雪行当下炸毛吓得一跳,在看一眼见是张贵荣。 里屋窗沿旁张贵荣牵凳就坐,只有一颗脑袋位于窗沿之上,这才让慕雪行看花眼觉得是颗悬空头颅,看清了人慕雪行将心绪平复下来。 慕雪行道“吓死我了你,怎么不点灯?” 屋内的确没有点灯,如点了灯慕雪行也不会吓一跳,张贵荣眼皮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慕雪行入屋将灯点了“你就打算永远不说话了?” 张贵荣好像就是这个心思,见得慕雪行起了灯,人向灯盏走去唇近灯盏一吹,灯灭,灯灭屋外有月光,张贵荣直接到床上躺下。 躺下是背对慕雪行,这个姿态一是说明睡觉,二是不愿在张口说话,见得如此慕雪行也没在点灯,外出将门关了离去。 隔日,慕雪行在去张贵荣屋舍,想着睡得一夜气也是该消了,屋子还在人不在屋里,这才一大早的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去祖冲之那里,不管是不是慕雪行总该要去看看,到得朱雀街还没到祖冲之屋前,陶海如领着三名打手过来,两人在次在街上偶遇,陶海如一见人冷笑“哟,这不是慕护卫吗” 这不是冤家路窄是什么,冤家路窄也不能吹胡子瞪眼,慕雪行极有礼数施礼“见过陶公子” 慕雪行礼数周到在陶海如眼里却是显得假惺惺,假惺惺的礼数陶海如当然不会放在心上,陶海如不屑一笑故意向身后打手询问“把你们眼珠张开,看看这人认不认识?” 打手们掌看慕雪行二眼大是眼生,齐声道“不认识,公子这人是谁?” 离得最近打手让陶海如煽得后脑勺骂道“真是瞎了狗眼,我给你们隆重介绍,这位是慕雪行慕公子,你们别看他这副模样,他手段可是厉害得很,进城防军没几天就混入国公府,现在是国公贴身护卫深得国公信赖,他是唯一一个在建康比我还要嚣张的人物” 陶海如对他有气这是正常的,慕雪行也没动气笑道“陶公子谬赞了” 陶海如本来就是故意冷言冷语,见慕雪行没有动气陶海如也是拿人没辙,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陶海如在道“脸皮真厚” 慕雪行脸皮是厚,抬着厚脸皮笑看陶海如“陶公子又在闲逛呢?” 这虽然不是一句骂人的话,可这句话可是比骂他更重,陶海如气得咬牙切齿“谁。谁说我闲逛了,没事谁出门呀” 上句话没骂人,现下有些冷讽了慕雪行道“陶公子,别人都是越混越高,你则是越混越闲,还是陶公子有福气” 陶海如哪里还受得讥讽皆目喝道“给我围了!” 打手上前将慕雪行围住,慕雪行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在看看后面,已经没有缝隙让他钻出去,钻不出去只能好好站着。 慕雪行抬眼直视陶海如“陶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在惹事生非又要惹陶公生气了” “你能耐,拿一个观星仪就能呼风唤雨”陶海如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慕雪行异常严肃答复“呼风唤雨的怎么是我,陶公子才是呼风唤雨的人,当时我是不是说过观星仪不能拆?” “你!”陶海如气得说不出话。 气是气最近也是惹了不少事情,在是无端闹事又要惹陶公生气,陶海如挥挥手道“走” 走前陶海如在瞪一眼慕雪行“你最好别犯事落我手上,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陶海如大摇大摆远远走去,慕雪行视线还在看人,看人也不是想找麻烦,慕雪行也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和陶海如一般见识。 多半是张贵荣情绪影响到自己,陶海如身影的街角消失慕雪行视线回收往祖冲之住处过去。 祖冲之院门没关慕雪行站着外边能看见人,祖冲之蹲在墙边用树枝在墙上缝隙乱搓,慕雪行入内笑道“干什么呢?” 祖冲之看一眼慕雪行立马回头道“不干什么,蝼蚁之穴溃千里之堤,何况我这堵墙,看见墙缝里蚂蚁没有?我在把它们赶出来” 慕雪行好笑道“这么闲?观星仪的事都忙完了?” 祖冲之继续对着墙缝扣蚂蚁道“图纸都给了工匠,怎么做怎么打他们自己会干,最近有不少街坊来和我请教观星仪的事情,我索性就在家等人上门解惑” 慕雪行“哦?”一声在道“附近街坊不嫌弃你是疯子了?” 祖冲之有些着恼道“这个倒是不提了,听说观星仪是太子按照我的图纸督监倒是有不少上门提亲的” 慕雪行微微一笑“这不是很好,你也该娶个贤惠女子回家照顾你” 祖冲之急忙摇头就像触电一般道“别给我出馊主意,我可不想娶个人回来烦我,远的不说了就说我邻居,秦二刚娶亲这还没过二月总是在大吵大闹,这我可受不住” 话落,祖冲之视线落在慕雪行身上询问“张贵荣是不是有心事?” 能这么问张贵荣肯定在或是来过,慕雪行道“在屋里?” 第354章 后路 祖冲之视线抽离缝隙看往里屋一眼“在,来了好一会,我问什么都不回答,起先还以为是我做错什么事惹他生气,不过问了半天看也不看我,那就是有心事不是我惹着他” 这种举止实在是反常,就算是让孙诩责问也不该如此才是,慕雪行道“我进去看看他” 祖冲之挥手示意慕雪行爱干嘛干嘛,而他继续拿树枝驱赶蚂蚁。.. 没过一会慕雪行显得垂头丧气出来,祖冲之看人一眼“怎么碰壁了?” 慕雪行苦笑道“碰壁了” 祖冲之酌思片刻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慕雪行也没明说,说了祖冲之也帮不上忙,慕雪行随口一答“没事,也许过几天就好了,好了别抠了,走,找人把你这墙糊上” 找得工匠过来祖冲之指挥工匠把墙上有裂缝地方糊上,慕雪行就站在屋外窗边,张贵荣犹如发愣在里面就坐,两人隔着窗,慕雪行道“这事要换了我也会心寒,你为我们做这么多事,非但没有得到相应信任,反而怀疑你有歹心,这事换谁也不会好受” “我相信你应该明白孙都护这么做的理由,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生闷气会把自己憋坏” 有些事藏也藏不住,这事指的是舒宜坠崖的事情,发现舒宜的是个药徒,从崖上看下去深不见底其实还能走人,寻常人当然不会去这样的地方走,药徒就不同了,有些药草就是喜欢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药徒发现舒宜吓得马上到监法寺报案,高远立即带人过来查看,经得查看断定人是从崖上摔下,舒宜身上有不少刮伤一看就是长在崖下树杈刮的,伤口非常凌乱,不管明嫣当时和舒宜纠缠时候有没有留下指甲刮痕,现在都无法分辨。 高远领人到达那棵古松下,立身崖边往下瞅得一眼,崖太高看得脑壳发晕赶紧退回来,住持听说高远带人过来大是不安领着几名僧侣赶过来。.. 住持见到高远先是来句“阿弥陀佛” 高远双手合十礼见住持,双方见礼后高远问“四日前寺里都来得什么人?” 住持是出家人不打妄语实话实说“四日前来得很多避水之人,有附近百姓,有美仙院的,还有朱雀水榭姑娘,太子也来过” 郭允过来这高远也是知道,这事早是传遍建康,高远问“那舒宜在寺内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口角?” 住持道“这事未曾听说”话落转头看向僧侣询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 僧侣们纷纷摇头不知道。 高远觉得奇怪,那舒宜没事来这边做什么,那时候雨也大莫非是有些轻生之心? 高远领队回城率先到美仙院询问,美仙院姑娘听得此事大是嚎哭不已,高远向慧红询问舒宜近来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 慧红抹了泪道“舒妈妈日日都为院里生意烦心,比如那车马费,我们月钱,最可恨就是那林公子,天天过来逍遥玩乐都是记账,每到月底舒妈妈都是倒贴脸和林大人要钱,还有张公子最是不要脸,他。。” “哎哎哎,行了行了,无关的事就不用说”高远是来问案又不是来听人抱怨,高远见得问不出什么离开前道“日后想起什么的话就过来监法寺” 这事没有目击证人,高远只能当失足坠崖处理。 听得此事美仙院姑娘大是人心惶惶,没了舒宜这美仙院还如何开门营生,姑娘们都纷纷不知所措想着怎么找后路。 这事一传水榭的人也是知道,水榭的姑娘们也是不可思议,纷纷议论舒宜怎么如此想不开落崖轻声,鸨妈却是有不同看法,一口咬定舒宜这贱人是不会有轻声念头,认定是认定但也没有证据不是,鸨妈是第一个前往美仙院慰问。.. 明嫣听说此事整个人绷紧了脸,乐菱见到询问“明嫣姐姐,不舒服呀?” 明嫣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发现尸首但没人上门抓人,那就证明监法寺没人怀疑到她头上,明嫣向乐菱道“乐菱,等我换身衣服和我去趟美仙院” 乐菱大为吃惊道“去哪里做什么,晦气” 这样的事情乐菱不愿去,明嫣也不勉强,明嫣道“那我自己去” 见得明嫣坚持乐菱道“算了,我陪明嫣姐姐去吧” 美仙院门是开着,可门庭萧索里面一个客人也是没有,没客人也是正常,出得这样的事情谁敢去粘这晦气,美仙院姑娘都围坐大厅唉声叹气,明嫣入内,慧红眼珠通红看人“你怎么来了” 明嫣今日装扮已素为主,明嫣道“来看看你们” 慧红在宁山寺对明嫣是反感的,但人能过来心里倒是感激“满城的香院水榭,就你和鸨妈过来,这事人人避之不及,也就你们水榭有心” 明嫣在美仙院姐妹面前淡若无事道“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以后要如何?” 美仙院姐妹们同时唉声叹气也是不知今后如何。 慧红叹道“还能怎么样,过些日子看看哪些水榭香院愿意收留我们” 有些人问明嫣“明嫣姐姐,你们水榭要不要人” 明嫣道“这事你们要去问鸨妈,我做不了主” 明嫣在美仙院也是没待多久和乐菱离开,二人回到水榭明嫣在床底拉出一个箱子,里面放着的是陶海如那时送她的庄公琴。 明嫣将损坏的庄公琴取出拿到客厅,乐菱见到庄公琴大是惊讶道“明嫣姐姐,这不是那庄公琴吗,我还以为早让人丢了,你留这破琴做什么?” 明嫣眼中满是盘算道“这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 “后路?”明嫣这话说得太过深奥乐菱没听懂“什么后路呀?” 明嫣将损坏庄公琴放在桌上“乐菱,你到琴行问问能不能修” “修?”乐菱道“修好音色也不对呀” 明嫣修琴又不是拿来弹,音色好不好没什么关系,明嫣道“只要能修差不多就行了” “明嫣姐姐想修,我拿去琴行就是,可是修这个琴做什么?” 明嫣浅笑道“我是想和陶公子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为什么要和陶公子赔礼道歉?” 明嫣问乐菱一句“刚去美仙院你看见了什么?” “看见什么?美仙院那里只是一片哀凄能看见什么?”乐菱直说答复。 明嫣脸色微微一沉“我看见我们的以后” 乐菱一呆“我们的以后?” 明嫣眼神突然间深潜几分道“舒姨不在你看她们能做的就是找别的香院水榭,你以后想这样吗?” “我。。” 明嫣喃喃道“我来水榭原本是想找人,可是说找人其实我也没有认真找过,也不知道怎么找,现在我想明白了,找没找到人不重要,有些人明明就在那里,我也能看见有些事还是自己去做就是,用不着连累他人” 明嫣说的是人话,但这话进了乐菱耳朵却仿若鬼话,因为乐菱没听明白。乐菱目不斜视看向明嫣“明嫣姐姐,你在说什么呐?” 明嫣也没打算明说什么笑道“没什么,鸨妈不是说过陶公子人不错吗,你想想鸨妈年纪也大了,将来有个万一我们水榭就会像现在的美仙院一样,其实鸨妈说得没说,我们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 “啊”乐菱刷的一下起身道“你。你要嫁给陶公子?” 明嫣视线遥视窗外,似乎是看见初春桃花瓣飘落“想要娶我就看他能为我做什么了,去吧,拿琴送去琴行” 乐菱见明嫣和往常不太一样,显得非常担心道“明嫣姐姐,你没事吧” 明嫣温婉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去吧” “我这就去琴行”乐菱将庄公琴拿走。 乐菱才刚出口却是撞见葛怡汐过来,乐菱欠身“葛小姐来了” 葛怡汐笑看乐菱,在看一眼她手上拿的庄公琴“这是。。?” 乐菱道“这琴坏了明嫣姐姐让我拿去琴行修一修” 葛怡汐欣然笑道“这样呀,她在屋里吗?” “在的”乐菱让开身子“我等会就回来” 葛怡汐向乐菱点头往明嫣屋里去了,明嫣在屋里听见葛怡汐在外和乐菱说话,明嫣在屋里扬声道“怎么有空过来了” 葛怡汐展笑踏门而入“怎么不欢迎我?” 明嫣热情一笑“葛小姐大驾光临怎么会不欢迎,坐吧,我这有新泡的花茶尝尝” 明嫣帮葛怡汐倒得一杯,葛怡汐持笑入座,喝得一口花茶之后却是惋叹一声,明嫣听得葛怡汐惋叹“怎么了?” 葛怡汐轻轻一叹道“我爹和国公已经在商量日子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明嫣却能听得明白,该来的总是会来,等葛怡汐入宫那一刻她们就是敌人。 以后是敌人,现在还不是明嫣和颜悦色道“什么日子?” 葛怡汐摇摇头道“以前我不是说过什么时候都一样,这事我也没问” 明嫣凝视杯中花茶道“以后你就是太子妃,希望还能有机会在见面” “一定有的”葛怡汐道。 “是吗?我看很难了,太子妃可不能来水榭这样的地方” 明嫣的话也是不错,葛怡汐道“我不过来,你可以入宫看我呀” 明嫣失笑道“别说笑了,我这样的人怎么能随便入宫” “怎么不能,只要明嫣姐姐想入宫看我,随时都能过来” 第355章 饰品店冲撞 曹谨香和雪儿在饰品店看饰品,好久没有出来看饰品,雪儿兴致看上去比曹谨香要高,饰品放在掌柜身后宫格柜上,每个格子中放着不一样饰品,雪儿兴致满满起得纤指指着雕花玉簪道“掌柜,拿玉簪过来看看” 曹谨香是熟客雪儿说要看掌柜立马回身拿过来放在柜台,雪儿拿在手上近距离看看样式“小姐,这簪子不错” 曹谨香看一眼做工倒还精致,但是她的心不在这里,这些天曹谨香一直想着如何让郭允为她动心,可不管她做什么郭允不是推脱就是找机会为难她,在郭允面前受得不少气依旧不肯死心。 在曹谨香心中太子就是太子,不是魏元这老东西可以比拟。 曹谨香兴志不大看一眼有些心不在焉道“是不错” 掌柜是看出曹谨香没多大兴趣,像曹谨香这样的大小姐,买不买都是看心情有些话总是要问一问,掌柜喜笑迎人道“要不要包起来?” 曹谨香抬眼在向宫格柜“不急,我在看看” 掌柜脸色难掩失望,人家不买也不能强行打包不是,掌柜还是笑道“那就在看看” 明嫣和葛怡汐这时也是来到饰品店,明嫣没想过曹谨香也在,上次去曹府抚琴曹谨香给过难堪,如果知道曹谨香在明嫣是万万不会过来。 饰品店开口营生有客上门就很高兴,掌柜也管不着上门客人是不是有着过节。 曹谨香看得半天也没买些什么,掌柜只能热情招呼葛怡汐,掌柜出了柜台到门旁迎接笑道“葛小姐来了” 雪儿在旁为曹谨香鸣不平道“小姐,你看这个掌柜我们过来时柜台也没迈出一步,葛家小姐过来就忙着上去恭迎,真是气人” 掌柜如此轻看曹谨香心中自然是有气,曹谨香毕竟是大家闺秀不会一时不快就泼妇骂街,曹谨香冷笑道“人家是葛家大小姐,我一个小小曹府千金怎么能够比得上” 店铺也不大,曹谨香说的话在场的人自然是听见,听见也没人搭理,掌柜如果动气那会少了一个客人,明嫣也是听而未闻这是不想惹事。 葛怡汐眉峰一扬看向曹谨香,葛怡汐和曹谨香并不认识,一见面就如此冷言冷语刚要说话,明嫣拉着葛怡汐道“看首饰吧” 葛怡汐点点头不在理会曹谨香,掌柜迎人过后回到柜台里,葛怡汐扫一眼宫格柜没有看上眼的,柜台上有曹谨香先前看的簪子,葛怡汐拿过来看得一眼“这簪子样式不错,明嫣姐姐你看这个怎么样?” 葛怡汐是握着簪头让明嫣掌眼,明嫣浅笑道“簪子不能拿簪头,要握着簪尾看,像这样” 明嫣握着簪尾前后翻了翻“你看这样就能看得真切了,也不会伤了簪头” 葛怡汐笑道“明嫣姐姐真讲究” 这简直是太欺负人,簪子明明就放在曹谨香面前,葛怡汐问都没问就拿过去看,曹谨香神色冰冷厉声道“葛小姐怎么如此没有礼数,这簪子我还在看呢!” 曹谨香先前的无礼让葛怡汐动了气,葛怡汐慢慢沉下脸道“掌柜的,簪子我要了装起来” 掌柜大喜道“好,我这就装起来” “慢着!”曹谨香语气比雪花还冷道“掌柜俗话说先来后到,这东西是我先看上的,你怎么就卖给别人,这簪子我要了装起来” 掌柜这下苦着脸大是为难道“曹小姐,你先前不是不要吗?” 曹谨香脸色一横道“谁说不要了,我是说在看看,废什么话装起来!” 掌故谁也不敢得罪,眼珠子向葛怡汐看得过去,看看葛怡汐是什么意思,葛怡汐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这才让明嫣和她出来散心,现下有人找茬葛怡汐只能与人硬扛。 葛怡汐轻哼一声看向掌柜“你说,这簪子要卖给谁?” “这。。”掌柜无法做下决定。 掌柜没做下决定,那么就由曹谨香为他做下决定,曹谨香显得十分嚣张将明嫣手上簪子抢了过去,一怒之下就摔在地上。 簪子哐啷落地,落地簪子也没断为二截,只是簪头上有块簪角碎裂,掌柜一见登时大惊失色“曹小姐,你。。怎么摔我簪子。。” 曹谨香满不在乎道“急什么!簪子我买了,我想摔就摔!” 话落曹谨香看一眼雪儿道“捡起来” 雪儿捡起簪子曹谨香放在柜台向掌柜道“装好!” 掌柜大惊失色是怕曹谨香不认账,既然认了账就是曹谨香的东西,自己的东西曹谨香爱摔不摔,掌柜这就管不这了。 掌柜道“曹小姐稍后片刻,我到后边拿盒子” 这么好的簪子曹谨香一任性就摔了,明嫣显得可惜道“曹小姐,你何必如此” 曹谨香竖起眉毛,目光更加凌厉道“这有什么,比这个簪子更好的我也想摔就摔,当然了像你这样买不起的人来看,这簪子是贵重,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话落,曹谨香看人在讽笑道“哎呀,这话我倒是说错,明嫣姑娘是水榭头牌这样的簪子不会买不起,只需对人赔几次笑,在多宽几次衣自然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这是明晃晃侮辱明嫣,葛怡汐脸色矍然一变,怒意浮上眉间“泼妇!” “你说谁是泼妇!”曹谨香瞪目扬眉死死盯着葛怡汐厉声反问。 明嫣不愿葛怡汐为她和曹谨香结怨,明嫣一步上前眉头一凝道“曹小姐,明嫣在不济也是自己养活自己,没有曹小姐那般福气什么都能伸手向家里要” 曹谨香突然装作上气不接下气一阵颤笑,笑得一阵曹谨香眉宇间显得恶心看人道“自己养活自己?哎哟,说得多么堂皇呀,一个姑娘家出来卖身赔笑还如此理直气壮“ 曹谨香面色一板尖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 葛怡汐腾的一下火气就起,正要为明嫣出头,明嫣提前拉着葛怡汐手腕道“我们走” 葛怡汐愤愤不平道“明嫣姐姐” 葛怡汐让明嫣拉着离去,二人来到街上葛怡汐显得气急败坏道“明嫣姐姐,你拉我做出来做什么” 明嫣凄婉一笑“不出来要做什么,难道真要和她一般见识?曹小姐敢如此嚣张跋扈,那完是仗着有国舅袒护,怡汐你也快要入宫,可不能和这样小人结怨” 第356章 谕令 碰上曹谨香这么一个人,谁还能有散心兴致,明嫣见葛怡汐看向饰品店表情还是含着气,如果让她们二个人在碰面那非是大闹一场不可。 事情可不能往那样的方向发展,明嫣道“怡汐,我们回水榭吧” 葛怡汐也是没了兴致,也不想去水榭,葛怡汐道“不去了,改日在找明嫣姐姐” 不去明嫣也不勉强二人分头走了。 明嫣回到水榭,乐菱正好将庄公琴送去琴行回来,回到水榭明嫣脸上非但没有因为受辱生气,反而脸上有些淡淡笑意,乐菱见到明嫣含笑心中好奇出声询问“明嫣姐姐,你笑什么?” 见得乐菱一脸好奇望着自己,乐菱是好姐妹也不是多嘴之人,明嫣依旧持笑道“刚和葛小姐去饰品店碰上曹小姐,她将我数落一遍” 被人数落有什么好笑的,要是自己让人数落早气得半死哪里还能笑得出来,明嫣又不疯不傻怎么如此反应,乐菱眨眼带着疑虑在询问“明嫣姐姐,被人数落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是宝斋吧,曹小姐就爱去那里你也不是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明嫣是故意去那里,可以说葛怡汐是着了明嫣的道,明嫣眼神依旧持着一丝笑意“我知道曹小姐常去,所以才和葛小姐去哪里散心” “啊?为什么呀?上次曹小姐不是为难过你,为什么还特意过去,这不是故意去撞雷吗?”乐菱真是让明嫣弄糊涂了。 明嫣抬眼看向窗外,窗外秋光晴好,眼底却起沉沉霾云道“我自有我的用意” 过得两日郭允招范弘慕雪行入宫,梁裕平和张贵荣留在国公府,张贵荣见得慕雪行范弘出去,张贵荣破开尊口道“国公这是去哪里?” 张贵荣主动询问,梁玉平打量一眼张贵荣道“进宫” 马车自从进国公府以来都是张贵荣赶的,二人出门没叫上他这个车夫,张贵荣觉得自己被人排外。 今日赶马车的是慕雪行,慕雪行策马入宫见到郭允。 屋内不闷郭允却是显得烦闷,见得二人进来眉目间含气道“来啦” 范弘慕雪行施礼问安,范弘看出郭允心情不快,不快也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只能张口询问“怎么了?” 郭允磨着牙似乎是想将谁生嚼“国舅让李岳给北王送贡礼,你们说国舅这是想干什么!” 南境以往给北朝送贡礼,那是因为郭允在靖北,贡礼这二字是听上去好听,实际上这是给北王好处费用,意思就是让北王多照顾一下在靖北为质的郭允,简单来说就是保护费。 这是当时郭允去靖北时国舅和北王谈好的条件,可是现在郭允已经回朝,这个条件自然就不在作数,这份贡礼就是一份欺辱听到此事郭允如此能够按捺得住。 范弘和慕雪行对视一眼,范弘也没思虑相信郭允也是能想得明白,范弘皱眉道“国舅自然是在羞辱太子!” 慕雪行赞同范弘看法,慕雪行加以分析道“的确是,送贡礼必定是大摇大摆出城,太子回朝贡礼还要送弄得人尽皆知目的是想羞辱太子,看来国舅是为避暑居的事报复太子” 范弘为魏元这手段也是愤怒,范弘罕见的责斥魏元道“避暑居太子以南王身份见外宾,国舅心中肯定有气,但是国舅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折辱太子也就是等同羞辱南境!” 羞辱是肯定的,但是当中肯定还有其他什么,慕雪行沉思片刻在道“我看羞辱只是其一,其二是想和北王暗中交好” 郭允唇角反常忽现笑意,眼神却微微冷了几分,透着冰霜般寒意“开弓没有回头箭,国舅好大的胆子,既然如此折辱南境脸面,你们说这事如此处置?” 慕雪行盘算一阵道“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用南王身份接待外宾,那么就不能只是做表面文章,明面上国事是由国公国舅分担,但在百姓心中太子才是南王,这事定要严惩!” 范弘思虑片刻为了万只能道“不可,此举分明就是故意激怒太子,如果行事过激会引发动乱,太子三思” 要说服郭允慕雪行有很多种办法,但是现在慕雪行没有打算多说话,因为该是让郭允自己做决断的时候。 郭允衡量二人意思想了想道“雪行说得不错,本王不能在当纸老虎,国舅既然不把本王放在眼里,那不妨下谕令看他有何反应,传令!” 郭允双目透射龙威道“李岳私送贡礼有辱国威即刻革职,即刻派人押人回来送监法寺,不单是李岳掌管国库的林盛也一并入狱” 范弘觉得有些过了忙道“太子殿下连动二人就正式和国舅翻脸” 郭允眼中锐光炯盛“这脸迟早是要翻的,我倒要看看国舅敢不敢违抗本王谕令” 范弘张口还要说话,郭允截了话头温声向范弘道“国公,本王在靖北待得好好的是你让雪行送本王回来,回来之后却是无所事事,让本王承担责任的是国公,有了决定国公却是瞻前顾后,如果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让国公继续监国,本王还是做傀儡太子好了” 这话一出范弘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和慕雪行同时跪下,范弘道“太子殿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郭允不愿多说“国公让人去传谕令吧” 慕雪行范弘二人退下,范弘有些急切看向慕雪行“你在里面怎么成了哑巴,怎么不劝劝太子” 慕雪行笑道“国公,我们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太子铺路,既然太子有了决策当臣子的只能依照吩咐行事” 范弘道“太子向国舅下谕令,我怕国舅会当成笑话看” 慕雪行并不是这种看法,慕雪行道“是,国舅不把太子当回事肯定不会太在意谕令,国舅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无形中也是等于告诉他人,太子现在是来真的” 范弘还是显得愁眉不展“我是怕国舅不会应旨,送礼的人是他派去,现在要革职问罪不是自打嘴巴?” 慕雪行道“太子本来就是这个目的,不应谕令就是抗令,这事是国舅自己挑起来,做不做就看他怎么想了,对我来说我更希望国舅违抗” 第357章 陶府设宴 慕雪行从宫内出来和国公回到府里,有些事范弘当时没说,张贵荣心情不佳也是看在眼里,范弘道“今天不出去了,你和张贵荣去散散心” 慕雪行明白范弘指的散心是什么,心中除了感激范弘谅解在也没有其他情绪,当下和范弘告辞找到张贵荣,张贵荣心情虽然不好也没自己出去,院中有一石桌张贵荣整个人似乎比石桌更加僵硬呆坐,慕雪行上前道“出去走走?” 听到慕雪行说话,张贵荣发呆的眼神才有一些活力,人没说话不过已经起身,二人都不做声出了国公府,张贵荣视线只看前方,前方只有路人奔走后背没有什么好看的。 慕雪行知道张贵荣不是看人后背,只是不开怀“还在生气?” 张贵荣也不是小娘子,没有负气决定一辈子不在和人说话“我是生气,生气不是因为孙都护怀疑,而是我连救太子出城这样的事情都守口如瓶,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却不相信我,想了几天我还是不明白,不明白我也不想了,就像你说的,过去的事就过去” 能听到张贵荣这么说慕雪行很高兴“想开点就好,我只想在说一句,在孙都护心里不管我们做过什么,他只在乎太子安危” “既是如此孙诩为什么不去太子身边当值,留在国公府做什么”这是张贵荣疑问,疑问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说出来慕雪行只会替孙诩解释。 张贵荣不想在听解释,是以没在开口。 两人来到闹市,闹市今日人很多,很多指的是外来人,张贵荣不想在纠结与孙诩之事,张贵荣岔开话题试图给自己找个好心情“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今天朱雀街商贩也是多了许多,也有新来杂耍队伍,有家客栈门前有个戏班在往店里歇下箱子,慕雪行道“你刚来建康不知道,后天就是庙会” 来到朱雀街有很大机会可以碰上熟人,熟人是唐万三,唐万三对着一个杂耍班子叫骂“我说你们戏没开演,缸就砸了,没这功夫就别接这活呀” 班子也是好大一伙人,有十余个正在卸车,班主忙着和唐万三赔礼道歉“对不住官爷,这是新来伙计手生,我们这就打扫” 缸碎片散落一地,唐万三在当值这是他分内之事见着肯定要上来说一说,唐万三也是好久不见,见到人也是应该去打个招呼。 慕雪行走向唐万三笑道“哟,这不是万三兄弟” 唐万三以前对慕雪行没什么好感,现在不同了,慕雪行是国公护卫如能拉近关系,自然是要拉近关系,唐万三大是欣喜道“是你们呐” 张贵荣见到人也是笑问“又在骂人了你” 有个新来伙计也就十四五岁,缸就是他砸碎了,是以在旁哭哭啼啼,班主听哭声显得心烦“行啦,哭什么哭,叫你收拾没听见吗!” 唐万三在旁没好气扫看一眼班主和那哭啼伙计道“贵荣兄弟不是我想生气,只是这杂耍班子是陶公请来的,陶公在庙会那夜要设宴款待众人大人,戏没开场缸就砸了多晦气呀” 唐万三要不说谁能想到班子是陶公请来的,没想到也不能说有多意外,陶家现在是应该多笼络其他大人。 晦气不晦气慕雪行也不关心笑问“能让陶公请来这班子定是特别技艺了?” 班主就在旁边听得慕雪行询问,得意洋洋道“我们班子拿手绝活就是转七彩缸” “七彩缸?”张贵荣没听说这个好奇询问“什么叫七彩缸?” 班主解释道“七彩缸就是在七个缸上涂上七种火料,另有七人在地上躺成坐莲模样,将火点起来在用脚下功夫转缸七人还可以相互传递” 张贵荣虽没见过脑海中发挥想象力一想,七彩火焰连转定是异常好看了。 张贵荣大是新奇道“庙会那夜你们在何处表演?” 唐万三在旁显得好笑道“贵荣兄弟你怎么话没听进去,人是陶公请来自是要去陶府表演了” 张贵荣自嘲一笑“你看我这记性,我还以为有机会一饱眼福呢” 唐万三道“班主快些卸货,别让这些马车堵路” “是是是”班主连翻应声招呼班内之人快些卸货。 唐万三在向慕雪行张贵荣道“今日也忙就不和你们多说” 慕雪行张贵荣也不打扰唐万三干活,敷衍几句告辞离开。 转眼庙会就到,这夜在建康每条街上都是彩灯,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商贩喜的是客人多货物好出手,一些未曾婚配公子小姐也是扎到人堆里试图来场偶遇。 陶府,十名长相娇俏丫鬟捧着果盘前往设宴正院,要去正院就要经过能容三人并肩而过的长廊,长廊上方挂着三层样式橘色大灯笼,丫鬟在橘色光影下穿梭而过。 陶公当然不会去街上凑庙会热闹,陶府宴会比街上庙会热闹多了,宴会设在品香亭,品香亭的香指的是花香,品香亭四周种满鲜花。 花里有些是牡丹,牡丹虬枝弯曲,花色淡粉,外形不但美观还携带芬芳,花有牡丹树有海棠,每当花瓣飘落时,宛如红色雪花纷纷降下。 也不单这两样,什么茉莉,紫薇,水仙等等应有尽有。 花品有分九等,人也是分个三六九等,既有等级之分宴会座位也是按照身份就坐,现在还没就坐陶公领人在厅外走廊观花,虽说品香亭有个亭字,但这不是个小亭,是个大正厅。 有厅就有廊,早到的人都在廊上观花,别看这是在夜里,花圃中都是立着灯,灯如白昼并不影响观花兴致。 这次宴会来了一个出乎意外的客人,这人是葛玉泉,葛玉泉和葛怡汐也来参加这次宴会。 葛玉泉能过来陶公自然是万分高兴“只备薄酒,葛公可不要见外” 葛玉泉人既然来了当然不能板着脸,葛玉泉凝视百花畅快一笑“早就听说陶公品香亭百花争艳真是不虚此行” 陶公哈哈大笑道“如葛公有兴致,我这品香亭随时欢迎你过来” 葛玉泉微微一笑“如有闲暇定会打扰” 第358章 转缸表演 葛玉泉能够过来陶公也是没想到,既然是过来那就是给面子,陶公笑看葛玉泉道“年纪大了站得久了,腿也酸先入座吧” 曹誉在旁道“陶公,国舅还没到,不如在等会” 要说心里话葛玉泉也是不想过来,只是经过葛怡汐落水之事,葛玉泉还真是怕了,不管南境今后谁掌事,有些面子还是要卖的。 葛怡汐听说魏元也要过来,脸上没有任何惊诧,事先也是想过这个可能,曹誉既然来曹谨香不会不在,曹谨香自从葛怡汐过来眼珠早就是在看人。 陶公为魏元付出很多,只不过办差一两件事魏元就有了避见心思,陶公如何不生气“先坐吧,坐着等人” 陶公坚持曹誉也不好坚持,坚持不代表能够接受,只是这么多人在此也不好在计较什么。 众人落座,曹谨香和葛怡汐隔着过道就坐,曹谨香眼神就像是楚河汉界般直视葛怡汐,曹谨香笑看葛怡汐“葛小姐上次谢谢你了” 陶海如就在曹谨香邻座,一听就笑道“哦?葛小姐帮你什么了?” 上次明明是不欢而散,没由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口出感谢,葛怡汐也不知道曹谨香这感谢从何而来“谢我?谢我什么?” 曹谨香一边用绣花绢扇轻轻为自己摇出凉风,一边笑道“你忘啦,在宝斋不是为我挑选一个好看的簪子” 明着感谢暗地里却是嘲讽,为得葛家颜面葛怡汐也分得轻重,话是听见也不好有唐突反应,葛怡汐笑得悠然自得“这事呀,我想起来了,那簪子曹小姐喜欢,那么就欠我一个人情” 曹谨香是想激怒葛怡汐,因为那日葛怡汐脾气很大,没想到现在却是很能按捺,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在无言可对之时。 听见陶府下人扬声道“国舅到!” 魏元故意姗姗来迟本就是显摆身份,没想到一过来见到众人已经就坐,当下眉宇间显得不快,视线看向陶公,陶公以前怎么敢如此对待他。 自己为什么遭遇如此对待,魏元心里也是清楚,气是气总不能表露出来,魏元只能笑呵呵入座,魏元刚入座潘齐就立身身旁。 陶海如见厅里没有空桌,忙向陶公道“爹,潘大人还没有座位呢” 陶海如这话不是在羞辱潘齐,见到潘齐还没有座位是在直话直说,潘齐会不会跟魏元过来,陶公当然清楚,没备下座位就是故意羞辱潘齐。 一个人不会没有特别愿原因就羞辱别人,潘齐上次怂恿陶海如拆什么观星仪,这才导致城里有流言暗讽陶家,这事陶公心里有气当然不会让潘齐舒服。 在加上潘齐也被撤职,目前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如也为他设坐于礼不符,陶海如张口陶公顺话而道“你瞧,人就是越老越糊涂,来人呀,给潘大人设坐” 在旁伺候下人退下,拿一张圆凳过来放在尾座,潘齐看也不看凳子向陶公道“陶公客气,潘某就是国舅府中陪客,就不坐了” 魏元是知道陶公有气,也没想到会如此为难潘齐,为难潘齐不就是等于为难自己? 魏元狠狠盯着陶公,陶公却是一脸和气向葛玉泉道“葛公难得过来,这是用花圃里的花酿成的百花酒,葛公尝尝” 每桌都有一个丫鬟伺候,陶公话一出自有丫鬟上前倒酒,等到葛玉泉这桌丫鬟将酒倒满,陶公这才向众人笑道“各位也尝尝” 其余丫鬟这才动身为余人倒酒。 酒是先入葛玉泉杯子,这不难看出陶公对葛玉泉重视,陶公笑看众人道“这酒除葛公没喝过之外,在座的自不陌生,不过这百花酒是新调制的,尝尝看,看和往年味道有什么不同” 葛玉泉将杯举起先是闻得酒香这才笑道“有花的芳香,味道也不刺鼻,一定是好酒” 葛玉泉也不是小孩子,这酒也不能自己先喝,杯是举了还在等陶公说话。 陶公知道葛玉泉在等什么,扬声一笑“来,我敬各位一杯” 众人这才举杯将酒喝了,百花酒清香入肚葛玉泉赞道“好酒” 魏元知道这是好酒,以前也没少喝,只是今夜喝得有些食之无味,魏元含气道“新制的呀?怎么觉得这味道有些苦?” 魏元是故意暗讽陶公心里有苦水。 意思陶公听得明白笑道“是吗?各位也觉得苦吗?” 这时没人做声,陶海如没看出是什么情况,在让丫鬟倒得一杯喝了道“苦吗?我觉得比以前的更甘醇了” 陶公也没接这话茬,众人杯空丫鬟正要帮葛怡汐满上,葛怡汐却道“不用倒了,我。。” 葛怡汐话没说完,陶公大是关心询问“葛小姐怎么不喝?是不是不合口?” 葛怡汐刚张唇要做答复,只听陶公有意无意看一眼魏元提声自道“听说上次葛小姐落水受寒,还有浅咳是不是,酒是不能喝了,来人呀,上杯姜茶” 落水这事已经过去很久,现在还喝姜茶有什么用,陶公也知道没用是故意提起,魏元这个罪魁祸首就在这里此事一提脸上眉筋颤抖,魏元怎么会听不出来陶公是故意找茬。 潘齐也是弄不明白陶公此举,在是受到魏元慢待也不该如此行事,也不知道陶公是个什么心思。 一提起这事葛怡汐瞪一眼魏元,瞪是瞪也没说狠话,葛怡汐道“陶公有心了,怡汐现在没事了” 陶公缓缓点头“没事就好” 陶公拍拍手道“开始吧” 下人道“是” 开始指的是杂耍表演,杂耍又是转缸又是点火的,当然不会在宴亭表演,宴亭外有空地,陶公领着人余人来道廊上,杂耍七人向陶公余人施礼,这才躺地摆成坐莲模样。 曹谨香看得好奇道“他们躺在地上做什么?” 陶海如笑道“这我看过,曹小姐等着看吧,好看得很” 曹谨香拭目以待,七人开始转缸,缸是缸并不是水缸,水缸又沉又重那是转不动,缸比水缸小两圈,刚一上脚就转缸,有另外一人持着火把上前,火把只是微微靠近也没碰上转缸,缸就着了。 第359章 刺杀 火一起先是紫色火光闪耀,这人脚板不住转缸,缸就像一个紫色火球不住转动,曹谨香看得又是惊奇又是担心道“这火不会烫脚吗” 陶海如笑道“烫脚还怎么转缸,这些江湖杂耍就像那种赤脚踏炭火一样,其中都是有一些小门道,这些都是独门技艺也不外传,外人如何能够得知其中门道” 那人持续点火,红光,蓝光,橙光逐渐一一闪耀起来,不一会七种光彩闪现,大是美轮美奂,转缸也不是在一人脚下独转,双方还可以相互传递,看着七彩火光不断传递众人禁不住拍手叫绝。.. 世上很有好看的东西都是充满危险,更甚者也可能带来毁灭,在杂耍班表演之时,也不知谁惊喊一声“有蛇!” 惊喊声肯定不是来自品香亭,品香亭余人都聚精会神看表演,根本不会有旁心注意有没有蛇出现,惊喊之人也不会为了吓唬人而是警告。 蛇是真的有,而且直接往躺在地上七人直来,直来蛇也不敢靠近,因为蛇怕火,火光闪耀这蛇游到半途转向往品香亭过来。 那条蛇通体透黑,怎么看都有一丈长,曹谨香见得黑蛇又粗又长吓得满脸发青,众人受得惊吓赶紧往品香亭里退去,有蛇出现先吓坏的不是品香亭里的人,是那表演七人,蛇虽是没往他们过来,但先前的确是冲着他们这个方向。.. 那七人为转缸本来就躺在地上,人躺地在和黑蛇视线平行,早是吓得魂飞魄散,人一慌第一个反应就是急,一急谁还有心思转缸,那七人同一时间将缸踹了,紧张之下踹缸那就没有统一方向,有些缸被踢入花圃,登时将花圃烧得一片。 有些缸踢落过道滚了几滚撞到过道石栏碎了,缸碎火还在持续燃烧,碎在过道的火还好没烧着什么,但有些缸直接滚到品香亭方向,火缸撞到阶梯登时碎裂,碎片高高溅射飞入品香亭。 品香亭里垂帘一碰火当然就着,又有蛇又有火把众人在是吓得不知所措。 慌乱之间潘齐算是最冷静一个,人毕竟是武尉,学过武心气也比别人大一些,先前那蛇游过来潘齐并未吓得手足无措,而是护着魏元先入厅内,到得厅内潘齐将一桌脚踏断,拿在手上只要那蛇敢入大厅,潘齐就能与之一搏。 那蛇是往品香亭过来,可是看见火光顿起怎么还会过来,蛇尾一摆蹿入花圃之中不见蛇影。 见蛇没有过来潘齐率先道“先救火!” 陶海如和慌惶下人这才回过神来,忙着扑灭垂帘肆虐火蛇,一张垂帘火灭另外二张垂帘火势在起,陶海如叫道“快叫人过来” “是,公子”一下人慌忙夺门而出。 夺门而出那人却是让人一脚踹上肚腹,从门外飞进来撞倒茶桌,在陶公左手边的窗户外从外翻入一条人影,这人身穿夜行衣手上持着利剑。 夜行人一见陶公眼中凶光毕露喝道“拿命来!” 夜行人一把无匹利剑刺向陶公,陶海如在前面救火很难空出手来帮陶公,陶海如不学无术也没什么功夫,但是见着陶公有危还是奋不顾身奔跑过来。 陶海如想救陶公但距离过远,跑得在快那也是来不急的,潘齐见那人持剑虽是凶狠,但是脚下虚浮一看就不是练过武功之人,潘齐手上还有半截桌腿,拿桌腿当剑猛打那人长剑,夜行人虎口手痛长剑踉跄一声落地,潘齐一招大鹏展翅跃过那人背后反手一拍那人昏倒在地。 夜行衣刚昏葛玉泉随既惊叫而起“怡汐!” 陶公看向葛玉泉方向,葛玉泉就在陶公身后,只见葛玉泉半蹲在地,葛怡汐躺在葛玉泉怀中,葛怡汐也不知道什么时磕着,额上开得口子。 葛怡汐磕得口子是因为那夜行人当时持剑刺杀陶公时,葛怡汐因为被人一撞后退脚下一踉跄,身子一斜就磕在桌角将额头磕破。 先前那下人没去叫人,管家张谦却是领着家丁入内扑火,火灭,慌乱这才平复下来。 见得如此烧乱陶公气得吹胡子瞪眼,让人赶紧扶葛怡汐下去医治。 骚乱止歇,陶公立于正厅院中,府内家丁丫鬟和杂耍班的人系数伏地而跪,张谦这时候过来惶恐道“老爷,那黑蛇藏在花圃让我们杀了” 话落,张谦凑到陶公耳旁道“老爷,太子来了” 郭允领着侯三匆匆入得正院,见得有不少人跪着,郭允直接向陶公问罪“陶公!你想谋害曹小姐!” 陶公心中一慌跪下饶声道“太子殿下,草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谋害曹小姐!” 魏元也在一旁迈得两步上前道“太子这话不免说过了,这都是意外” 郭允冷笑“意外?这里是荒郊野外?还是墙瓦不的废屋?如果不是有人带蛇进来,这么大一条蛇是怎么溜进来的?” 陶公战兢道“太子殿下,这事草民正在调查” 郭允也不愿和陶公废话“曹小姐在哪里” 陶公忙道“张管家快让太子看望曹小姐” “是”张谦畏畏缩缩将郭允领走。 郭允离去,潘齐这时道“陶公,太子说的也是没错,这么大一条蛇总不会自己攀墙而入吧?” 陶海如上前扶着陶公起身,陶公心气未平道“这事可真是怪,往日不要说这么大一条蛇,就是一条小蛇也未曾见过” 潘齐先前受得陶公折辱,趁机会正好讨回口气,潘齐向魏元道“国舅这陶家最近真是走了霉运,国舅还是先回府” “你!”陶海如气得说不出话,魏元也是不想待下去和潘齐走了。 曹誉这时上前道“陶公,太子已经过来必须要给一个答复” 陶公点头称是,曹誉这时向曹谨香“你回去” 曹谨香见太子过来想要多亲近并不想走,曹誉也不管曹谨香有什么心思让人强行送回府。 陶海如道“爹,这条蛇定是那夜行人带来的” 这个不用陶海如说陶公也是知道,陶公磨着陈牙道“将人带过来” 陶海如怒气匆匆前去提人过来。 第360章 疑点 张谦将郭允领到舍间外,郭允一张脸就好像要吃人,到得门前收敛愤意这才入内“她怎么样了?” 葛玉泉是坐在榻边守着葛怡汐,见得郭允过来想要起身施礼,郭允挥手示意“不用多礼” 葛玉泉道声谢才道“师医来看过没大碍,就是人还没醒” 郭允痛心看得额头缠布葛怡汐道“先送人回府,本王倒要看看陶公有什么说辞” 话落,人反身离去。 那夜行人面巾已被除去,先前让潘齐打昏人也醒过来,这人穿着夜行衣让人按跪在地,陶公一双眼珠冷森森看人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与我?” 夜行人一口浓痰吐向陶公。 夜行人让下人按住浓痰也没吐多远,就在陶公鞋尖前落地,陶海如见人如此朝着人正面踹得一脚“还不说实话!” 郭允这时走近,众人施礼。 郭允让众人免礼,眼睛看向夜行人“他是什么人?” 曹誉这时道“太子殿下今夜就是这人闹事” 这人见得郭允在此即刻喊冤道“太子殿下,你要为草民做主!” 陶海如这时狞眉喝问“你放蛇伤人行刺我爹,还敢喊冤!” “怎么不敢!”夜行人大为恼恨横气答复。 郭允面如寒霜看人“做主?说说有什么冤屈?” 夜行人咬牙切齿怒视陶公道“太子殿下,陶宗元是民非官,逾越身份私下为民断案,数月前舍弟让陶府下人押回家来,舍弟说陶宗元让他亲手将我腿打折,舍弟不愿伤我,却把自己腿打折了,你说气不气人!” 郭允眉锋挑向陶公“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一说陶宗元想起是有这么回事,这事慕雪行也是知道,上次请慕雪行过来正巧看见陶宗元为民断案。 陶宗元道“太子殿下,事情是这样的,牛三因和他舍弟发生口角,他就领着人去将牛三腿打折,他打完人逃了我们抓到他舍弟,所谓一报还一报,牛三腿折也不能在下地干活,一家老小还有什么生计,听说此事草民震怒不已,是以私下处理此事” “打人犯事为什么不让监法寺处理!”郭允反问一句。 陶宗元解释道“太子殿下,监法寺刑事杂多,这等民怨处理起来也是颇费时日,那牛三不光疗伤费用急还有一家老小吃喝用度,权急之下私下处置,望太子见谅” 陶宗元这么的确是不对,如要拿这事闹事也奈何不了人,听了来龙去脉“是你做恶事在先,还敢心存报复!实属可恶!来人呀,押人移交监法寺!” 这人让人押下嘴中直呼道“我虽有错,陶宗元就无辜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王法了” 葛玉泉刚到府上没一会,郭允后脚就到,葛怡汐躺得一夜未见转醒,郭允就在榻前守着,天微微亮时范弘和慕雪行过来,入内见得郭允双眼充满血丝,葛玉泉苗湘媛也是一样,见到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范弘道“葛公葛夫人你们也是一夜未歇,下去歇着吧” 葛玉泉摇摇头“太子殿下也是一夜未歇,我们在这守着人若醒了会第一时间入宫禀告” 郭允听而未闻并不说话。 谁都不愿走,范弘也不强求,这事慕雪行也是听说“太子殿下,我去过监法寺事情也是知道,但是这事有些奇怪” 苗湘媛抬着血丝却熬夜通红眼睛看向慕雪行“奇怪?这事不是意外吗?” 慕雪行道“葛小姐这事看是意外,但我觉得有些不对,陶府我去过,从正院到品香亭要过二个院落,品香亭正在办宴来来去去会有不少人,那夜行人是如何去到品香亭?” 范弘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既有本事刺杀自然有办法掩人耳目” 慕雪行并不是这个看法,慕雪行道“在监法寺经得高大人通融,我见过那人,那人并无任何武功底子,想要避人耳目前去品香亭,最好是伏屋而去” 范弘听明白慕雪行也是,没有武功底子如何跃屋过去,范弘道“你在怀疑什么?” 慕雪行说出见解“依我看这人是随着杂耍班子进的陶府” 葛玉泉皱眉询问“为什么这么说?” 慕雪行道“一来那人让潘大人一招制服,这就证明没有跃墙蹿屋本事,二来那条黑蛇一丈余长身子也粗,如不是跟着班子进去,怎么能不引人主意将蛇藏好” 郭允一听也是有理“这个人很是精瘦,一丈余宽的蛇不比米袋轻,肯定是事先藏在缸里,不过无论是如何混进去,他的目的是陶公,和怡汐有何关系?” 慕雪行只是觉得不对,如非要说出个道道来却是没有头绪“太子殿下,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伤的人只有曹小姐” 葛玉泉道“别说是怡汐,当时那人进来刺杀我也是吓一跳,怡汐是女儿家受到惊吓也是可以理解” 慕雪行在道“那曹小姐呢?她也是女儿家” 这话葛玉泉就无法答复了。 范弘专注凝视慕雪行一眼“你说这事是不是国舅所为?是为谕令一事在做报复?” 葛玉泉想起当时情景道“我看不像,陶公当时在对国舅置气,从国舅反应来看是有些意外,看他面色并没有准备为难我们的样子” 慕雪行觉得奇怪,潘齐也是觉得奇怪,魏元在喝早茶潘齐道“国舅,昨夜那事没这么简单” 魏元喝得清茶将杯子落桌“不简单?有什么不简单?我派人问过是那夜行人为舍弟报断腿之仇才行刺陶公” 潘齐知道一般人都会这么想,潘齐有不同看法“国舅,表面上看顺理成章,可是那人是如何混入杂耍班子的?” “混入杂耍班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来?”潘齐这个说法有些意外,魏元反问一句。 潘齐和那人动过手,潘齐道“我相信他一定是混杂耍班子进去,那个人身手寻常如不是跟着班子进府,是没有办法避人耳目到品香亭闹事” 魏元想想道“那你是如何认为?” 潘齐道“杂耍班子人嘛的确是来来去去,不管是走是留班主肯定是要过问来人身份” 第361章 害人的人 魏元摆摆手道“不说那人了”抬眼笑看潘齐赞赏道“当时满厅的人乱做一团,只有你镇定自若稳住大局,如不是有你在场,那人多半已经得手” 潘齐忽而沉下脸道“陶公当时为难国舅,真后悔拦下那人” 魏元当时的确气坏,现下却是长叹道“当时我是生气,现在想想陶公如此也是情有可原,我的确是怠慢了他,说正事,太子三番二次向我们摆明姿态,不能在纵容他这么做,你明白我的意思?” 潘齐肃容道“是” 慕雪行在国公府坐在屋外石桌,张贵荣过来坐下询问“葛小姐醒了?” 慕雪行点头道“醒了,人如果没醒,我和国公也不会回来” 张贵荣松得口气道“醒了就好” 见得慕雪行眉宇间有些愁色,张贵荣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对?” 慕雪行的怀疑只在葛府说过,回来之后没和任何人提起,是以笑问张贵荣“不对?什么不对?” 跟得慕雪行这么久,慕雪行想事情是哪副面容张贵荣怎么会陌生“你这副表情我在靖北见多了,你心里有疑虑” 对于张贵荣慕雪行没有任何隐瞒必要“是有疑虑,这事看上去所有事情都和陶公有关,这事如果换成是我,如果我要为舍弟报断腿之仇应该更加谨慎才是,和杂耍班混入陶府事前并没有一人知道,报仇在急怎么会在宴会中动手?而且还武功不挤,难道就不怕前功尽弃?” “要我就会在夜深人静时在下手,起码机会大很多” 张贵荣有着自己看法“人是跟着班子进去,班子表演完肯定是要走的,班子都走了人还能留下?” 慕雪行简单一笑也是简单答复“一个人想藏在偌大陶府有什么难的” 这话倒也在情理之中,张贵荣琢磨在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故意拿这事做文章伤害葛小姐?” 慕雪行也不敢肯定“不知道,直觉上就是不对” “对不对,舒不舒服这位置?”这话是郭允在说,人在帮葛怡汐在床头垫着褥被试图让她靠得舒服一些,葛怡汐靠着凝视细心照顾她的郭允。 葛怡汐持着苍白面容看人“怎敢劳烦太子照顾” 郭允语气中有些微责道“不敢劳烦那就不要受伤,厅里那么多人怎么就你受伤,也太不小心了” 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只有自己清楚,这话一提葛怡汐眼中如同厚厚寒冰,那是曹谨香将她推倒撞桌,当时刺客过来谁都没有留意葛怡汐,就连在旁的葛玉泉也是没有留意。 曹谨香推人当时动作也是不大,动作过大肯定会引起旁人察觉,曹谨香推人是用肩膀撞击,一撞葛怡汐脚下踉跄就往后退,脚下不利索这才磕在桌角。 知道葛怡汐也不和郭允告状,葛怡汐轻摸一下头上绷带“下次我会小心” 既然不想告状话语中就没有携带丝毫不善情绪,无它情绪郭允就不会知道任何事情,郭允见人靠好拿张小凳过来在床边坐下。 郭允脸色微微一沉“本王说过让你好好保护自己,你没把本王的话听进去,陶府那是什么地方,既然要去那就该处处小心” 见得郭允如此担忧,葛怡汐声气缓和道“没那么严重,就是自己不小心磕个头没什么的” “没什么的?”郭允蹙了蹙眉头道“不久前落水,后来又召遭人下毒,现在又把头磕了,你是铁打的吗?还在逞强” 葛怡汐迎着郭允目光定定浅笑“我就是铁打的,要不然换成别人遭到这么多罪,哪还能活?” 郭允眼中携带忧怜看人苦笑“嘴还能这么硬这就是说明人没事,没事本王也就放心,葛公去赴宴本王能够理解,可你为什么要去?陶府那是任你游玩的地方?” 葛怡汐微微坐直身体曼声道“如有人要害我去不去都是能找到机会” 这话郭允一听当中似乎有什么意味,视线如铁拷盯着葛怡汐“这话什么意思?在陶府有谁要害你!” 葛怡汐轻看郭允一眼微微含一抹舒展笑意,然而眼中却一分笑意也没有“没有谁害我,就是举个例子” 为了避免郭允在询问下去,葛怡汐眉睫微微一皱“头有些沉我要睡会,府里还有下人,太子事忙还是回宫去吧” 郭允挺直腰板道“你睡了我在走” 葛怡汐闭目睡下,郭允凝视葛怡汐长长美睫人还没走。 郭允没走,陶宗元在走,人在往曹府而去,葛怡汐在葛府受伤陶宗元也是想着去探望,但是知道上门必定会招到葛玉泉冷眼,冷眼陶宗元倒是不怕,只怕害怕葛玉泉故意刁难徒增是非,葛府是去不了只能前往曹府。 曹誉不在府上,是以,只有曹谨香会客,曹谨香并无大碍就是受得惊吓,陶宗元在面色上显得愧疚道“曹小姐难得过府一趟却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曹小姐见笑了” 无论是非对错,陶宗元能够上门说这翻话,就算曹谨香心里有什么情绪都能安抚下来,曹谨香笑道“快别这么说,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就是当时吓着现在没事了” 陶宗元长长搓叹一声“陶家连连犯事,难道真是陶某遭了厄运?” “陶公,这话从何说起。。”曹谨香话没说完,见得曹誉从外进来“见过陶公” 陶宗元笑道“回来了” 陶公上门自然不会单来看望曹谨香,这点曹谨香心知肚明,见得曹誉过来只能起身寻着借口退下,曹谨香道“陶公,谨香还有些事就不多坐陪了” 陶宗元顺话轻笑“去忙吧” 曹谨香并不忙缓缓退下,她不忙有人忙,乐菱忙拿着庄公琴回到水榭,明嫣见得琴拿得回来大是惊讶道“这么快就修好了?” 乐菱将修复好的庄公琴轻轻放在桌上,从样式上看和新琴无异,乐菱道“当时这琴让陶公子摔两半,修是能修好,但不能弹了,这琴以后也只能放着养眼” 明嫣也是没有奢望能完修复,能把外形修复就行,明嫣将琴收好找机会在给人送过去。 第362章 偶遇佳人 葛怡汐已经睡下郭允还是坐着不走,侯三就在门外,郭允一夜未歇侯三大是担心,等得半响想着劝郭允身体为重理由让他回宫,思虑刚起见得郭允出来。 郭允立身门槛旁光线照射憔悴面庞,一夜没出屋刚到门边得到阳光招呼,郭允微微眯眼睛这才稍微适应光线,院中花树青叶微动,一阵秋风吹过,郭允的脸就像冻僵肉皮一点也没感觉秋风凉爽,见得侯三看着自己,郭允含一缕闲适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外侯三“回宫” 二人回宫侯三以为郭允会歇会,但没有,郭允在案桌坐下拿起章折就看,侯三眼睛飞快掠起一层忧虑投向郭允“太子殿下,歇会在看” 别看郭允满面疲色,一拿起章折那双眼睛就像是雨后彩虹异常有神“好不容易得到主事机会,如本王在备懒不是会让别人笑话,国公说这章折是要率先批阅是吧?” 侯三凝望郭允知道在劝也是没用,叹得口气淡声道“是,州北那边有大片荒地,如何处置国公让太子做主” 郭允看一眼案桌章折道“这么多章折也不会只是州北之地,让国公进宫,本王先看会章折” 郭允有所决定侯三也不说劝,一脸恭顺道“是” 侯三下去将范弘叫入宫。 人不是铁打的一夜不睡也是会犯困,犯困时想要提神只能喝热茶,第二杯茶刚上范弘匆匆进来“见过太子殿下” 范弘是在施礼,可那双眼不住打量郭允,人也显得欲言又止,郭允见范弘神色淡笑“侯三是不是让国公劝本王休息?” 来的路上侯三是对范弘说过这话,先前还有欲言又止神态,郭允这么一问范弘却是这个疑虑打消,范弘淡淡道“劝太子也不听,那么说正事吧,听侯三说太子在看州北章折,那么太子如何处置?” 郭允让人过来自然是备下答案,毕竟是第一次做事,有些事要做之前要问范弘意见,让侯三叫人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郭允道“那片荒地大是偏远荒无人烟,为了鼓励百姓过去五年内可免租,另外也要派些人过去陪同开荒,在有收成之前所有吃喝用度由朝室负责” 范弘一听大是震动“太子,派人去陪同百姓开荒这可未曾有过先例,在说还要负责吃喝用度,这万万不能” 郭允信心满满道“没先例让本王来开,派人过去陪同开荒那是军民一心,如今南境官地不过六十七万亩,目前看上去算是不少,可一旦如两国交锋那是远远不够” 范弘眼角眉峰好像让蜜蜂蛰得一下跳得起来“两国交锋?太子这是何意?” 郭允的话让范弘吓着微微一笑“国公不必多想,本王并未有向他国动兵之心,只是未雨绸缪,防人之心不可无” 郭允既有定论范弘也不在多说什么,范弘微微一笑“先王掌管国事更多是注重节流,很多荒地未曾开采,导致朝中颇有微词,太子既然决定如此那么就这么办,如能荒地一一都能得到开采,这是利国利民好事” 有些事能够做的利国利民有些则是不能,就好像好事能便坏事,这话指的是陶宗元客宴的事情,陶宗元银发增添些许,人年纪也是不小要支撑陶家不倒渐渐显得有心无力。 陶海如和陶宗元入座正厅,陶宗元问“你年纪也是不小,告诉为父今后有何打算?” 陶海如漫不经心笑道“打算?不知道,孩儿没有想过” 如此答复陶宗元显得失望,但也不算意外,陶海如怎么品性当爹的自是清楚,陶宗元道“没想过那就好好想想” 陶海如以为陶宗元只是随口说说,从语气中听起来显得很是认真,陶海如一怔道“爹,怎么突然让问起孩儿这个问题” 陶宗元无可奈何搓叹道“你在不长进,如何支撑陶家?” 陶海如微微笑道“不是有爹在么” 陶宗元冷哼一声“我在又如何,你看现在建康有多少人冷眼看我们陶家,国舅对我们不冷不热在其他士族眼中我们等于失势,人心莫测呀。。” 陶海如道“爹,你想多了,国舅还是很看重陶家的,要不然办宴那日也不会过来” 陶宗元冷笑“国舅来了吗?来的是人没带着心,我告诉你,如果你还这么荒唐下去。。” 陶宗元张了张唇,又止了唇也是不想在说教,陶宗元问“你是我陶宗元的儿子,这么大的家业以后也是要留给你的,你说说照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能守住这份家业” “爹。。我。。” 陶宗元在道“怎么?说不出话了?男儿在世就要有志向抱负,荒荒唐唐谁也不会看得起你,如你觉得这么下去还有脸面去见陶家列祖列宗,那么就这么荒唐下去,爹,言尽于此” 话落,陶宗元挥挥手让人下去。 陶海如起身退下,陶海如也不是冥顽不灵的人,听得陶宗元这翻话也是让他深思不已,的确如此下去谁也不会看得起她,陶海如想起明嫣对慕雪行那样的亲络就恨得牙痒痒。 陶海如往府外出去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是闷头在走,待走到朱雀街却是和明嫣迎面碰上,见得明嫣因为庄公琴的觉得大失颜面,是以这些日子也不敢去水榭见人。 如果按照以前在街上如此偶遇,陶海如肯定是要上前缠人一翻,可刚听陶宗元苦口婆心教诲,这下见人想着要避,反正在明嫣面前他也不受待见。 陶海如低头压低视线想着避开明嫣,视线压低又不是整个人凭空消失,迎面碰上明嫣怎么会看不见陶海如,陶海如正要闪过明嫣身侧。 明嫣如同春暖花开浅笑“陶公子” 陶海如登时默住,不要说因为庄公琴的事失了脸面,就是没失脸面以前明嫣也没主动和他打过招呼。 明嫣将他叫住陶海如又惊又喜看向明嫣“明嫣姑娘是在叫我?” 明嫣噗呲掩唇轻笑“看陶公子说的,不叫你叫谁这里还有谁是陶公子?” 见着明嫣轻笑,陶海如心头仿若融化。 第363章 集资会 明嫣故作关心一问“陶公子,听说府里因为转缸失火是不是真的?” 陶府门高府深眼睛虽是看不进去,但只要有嘴巴的地方总是能把消息传出来,这事不光明嫣知道,想必建康许多百姓也是听说。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陶海如也是大为郁闷道“是” 明嫣奇道“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明嫣对陶海如大为亲切,陶海如也是想和明嫣多说会话,陶海如有问必答“不是意外是有人有心而为” “啊?”明嫣脸上腾起不安问“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陶海如一想起行刺那人就咬牙切齿,见到明嫣眼睛凝视自己,陶海如把愤气压下心里无论如何生气,总不能在明嫣面前摆脸。 陶海如道“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将人交给监法寺了” “抓到人就好”明嫣一副安心表情显露给陶海如看。 明嫣知道陶海如对自己有多少情意,也明白陶海如想和自己多说话,明嫣如想找话题和陶海如闲聊随便都能找,目前明嫣不想找话题,想要一个男人对自己欲罢不能最好的办法就是忽冷忽热。 明嫣有得辞意故意道“好久没见怡汐想着过府看望,就不和陶公子多说了” 明嫣突然中止话题,这就好像一杯好酒只让他喝一口剩下的就不让喝了,陶海如怎么都会有意犹未尽感觉,明嫣和葛怡汐相视这点陶海如也是知道。 以前葛怡汐就没少去水榭找明嫣,陶海如碰见也不止一次,听明嫣话意好像还不知道葛怡汐磕到头的事情,陶海如道“明嫣姑娘要去找葛小姐?那么替我和葛小姐致声歉,她上陶府受伤是我们疏忽大意” “怡汐受伤了?”明嫣仿若第一次知道这消息一脸惊讶凝视陶海如。 “是,失火那夜葛小姐也在” 明嫣大为担心葛怡汐脸色显得急切要上门看人,语气也是微有急匆“好,陶公子的意思,明嫣一定带到,明嫣先走一步” 陶海如恭送明嫣。 明嫣走得两步回头向陶海如询问“对了,过几天集资,陶公子会去吗?” “集资?”陶海如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事,明嫣这么一提陶海如只能追问“集什么资?” 明嫣长话短说“你还不知道呀,太子殿下不是下得谕令说是要开荒州北?这事城的人都知道,富家乡绅想着为南境尽些力办了个集资会” 陶海如哪管什么集资会只问一个问题“明嫣姑娘也会去?” 明嫣向陶海如投来一道脉脉眼波浅笑“明嫣虽然人小力微,但这是利国利民好事,自当也要尽一份力 ,不光我去水榭里的姐妹也会去” 明嫣这么问陶海如怎么能说不去,看明嫣意思好像是很期望他也去,陶海如道“去,我们集资会见” 明嫣婉笑道“好,不见不散” 好一句不见不散,这话一入耳,陶海如满心欢悦。 陶海如是答应要去,可也不知道集资会地点在哪里,要打听到这个地点不难,陶海如往府里回去。 “爹,太子殿下真的要去开荒州北?”陶海如有些急切问人。 陶宗元大是奇怪也不知道陶海如问这事做什么,这事陶宗元不会不知道,人虽然不在朝局,朝中动向还是会留意。 陶宗元道“是呀,你问这个做什么?” 陶海如显得对这事十分感兴趣道“集资会在哪里办?孩儿想去看看” 陶宗元老眼一张大是不可思议看向陶海如“你。。你去集资会?” 见得陶宗元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自己,陶海如撇着嘴道“爹,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就不能去集资会?” 陶海如以前从不参与这样的事情,心道“这小子开窍了?” 既然是开窍那就是先前那翻话陶海如是听进去,陶海如能够懂事陶宗元不由心花怒放道“你要去不是不行,可是你以前不是讨厌这样的事?” 陶海如郑然道“爹说的不错,男儿是不应该虚度光阴,以后要做什么孩儿现在还不知道,但是现在就是想去集资会看看,不过说好咯,要去爹可不能太小气,我要出面就要给最多” 陶海如能够开窍这是陶宗元求之不得的事,陶宗元笑道“你是代表陶家去当然不能跌份,要多少东西和张管家说吧” 陶海如笑道“谢谢爹” 陶海如转身刚要出门,却是又转回来问“爹,孩儿有些不明白,太子要开荒州北钱自然是宫里出,办这个集资会意义何在?” 陶宗元道“你能问这个问题,为父很欣慰,集资开荒是出小钱,但这小钱能搏大名声,在往深一点来说这是支持太子殿下” 陶宗元点明陶海如这才明白其中门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就是试图巴结太子殿下,不过孩儿想太子殿下应该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场合吧?” 陶宗元笑道“太子殿下当然不会去,但是太子殿下想知道谁在支持他的决策自然会有办法知道” 陶海如还有一点疑虑道“孩儿如去就是在支持太子,国舅如果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陶海如一提起魏元,陶宗元冷哼道“尽管去,我就怕他不知道” “是,孩儿告退” 陶海如找到张谦,张谦在看上次梁宝方给的画,这画真是让他百看不厌,看得一会见陶海如过来,当下将画收了“少爷怎么来了” 陶海如也不废话笑吟吟道“张管家管着陶府支出,府上下要钱也是要看你脸色,我来还能干什么” 张谦大是惶恐道“少爷这话不能乱说” 陶海如也就是拿张谦打趣,见人慌惶笑道“好啦,不开你玩笑,我来是和你要些钱参加集资会,我可提前告诉你要出就要出最多的” 以陶府家世出最多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张谦显得奇怪询问“少爷怎么想起要参加集资会?” 陶海如没好气道“你们一听说这事,怎么都是这副面孔,我参与又怎么了?” “没什么,少爷既有此意,肯定不会让你失颜面” 陶海如过来就为想听这句话,想听的话听见大为满意道“那好,这事你就着手准备” 第364章 丐儿闹事 集资会就在满园春筹办,满园春楼上楼下皆是坐满人,满园春老板姓满,这次主事人就是满老板,做生意看似和朝局无关,实则息息相关卖郭允面子,日后如果有事郭允旁系看在这次支持面子上有事也好开口。 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满老板大有面子,满园春有个戏台就在一楼位置正对大门,戏台平日就是供着吃客消遣之用,今日也能当个讲台。 满老板一人神气立足台上向众人扬声道“多谢各位大人”满老板转身面向左边二楼,二楼这边坐这三位大人,官不大想依附太子过来露个脸。 满老板拱手向三位大人道“三位大人能过过来,满某真是喜不胜喜” 这是客套话,一边说完自是要到一边,建康各大世子就在右手二楼位置,满老板也向众位世子施礼“也多谢各位公子卖我薄面” 明嫣身份不及他们只能坐在一楼正厅右边,一楼就坐的身份就比较杂,有些是店铺老板,有些是药商总之都有些余钱之人。 最后满老板在向正厅余人施礼“当然了也要多谢乐善好施众位” 打完招呼满老板笑道“这次集资待统算好,度支署樊大人会张贴明细告示” 话落,满老板宣布开宴。 宴会一开各府下人纷纷前往一间小屋里捐赠,那些大人世子自然是坐席吃喝。 “闪开,我们要进去”有一群丐儿在满春园门外叫嚷。 一群丐儿二十余人吵着要入内让满园春伙计拦在门外,里面都是有头有脸人物岂能会让他们进去。 听到嚷声厅内之人皆是往门外看去,伙计将领头丐儿往后推试图打发人走“去去去,要饭也不看地方” 丐儿见得伙计如是轻视当下恼道“谁说我们来要饭!我们是来参加集资的!” 后门丐儿也是涌声附和“是,我们是来集资的快让我们进去!” 伙计也是恼道“臭要饭的参加什么集资,滚滚滚,都给我滚” 伙计也就四人在门外,这些丐儿可有二十余人,双方一经推搡那里还能拦得住人,伙计当场让二十余个丐儿推到涌进正厅,一大波丐儿进来将厅中人吓得一跳。 这些丐儿衣衫陋破身子也是脏兮兮的,一入厅身上那味道就像有死老鼠附身一般臭得不行,在丐儿附近的吃客一闻大是做呕,桌上是有好酒好菜可如此情况谁还能吃得下去。 吃客人纷纷避开退到一旁,三四张空桌顿时空了,满老板何曾想过这些丐儿如此大胆,满老板一脸怒气匆匆在台上道“你们想干什么!” 丐儿里有一领头人道“我叫林三鱼,听说满老板在集资,特意领着兄弟过来看看” 满老板人在台上和这林三鱼隔着挺远,但似乎闻到一股鱼腥味,林三鱼话说得很清楚了是为集资事情过来,满老板也不急着将人往外赶。 满老板见林三鱼比他年轻十分圆滑道“小兄弟有心了,只是你们讨生活也不容易,你们的钱就留着吧” 林三鱼瞪眼似乎为满老板这话非常反感“满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是为集资自然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们自然没有在座的富裕,但给多给少也是心意” 这些人可真是难缠,满老板皱眉看人,不过林三鱼的话说得在情在理,满老板只想快些将人打发走免得坏了其他人兴致。 满老板道“小兄弟说得是,集资不嫌弃多给也不嫌弃少出,阿山把他们账记下” 阿山持着账簿上前,林三鱼起声呼道“兄弟们将钱都拿出来” 二十余个丐儿将钱扣在空桌上,满老板就在台上远远看向桌子,只见桌上约莫有二十余个铢币,这不就是等于这些丐儿一人出一铢币。 二十个铢币集什么资,一看分明就是来捣乱。 乐菱坐在明嫣身旁显得十分紧张,轻声在明嫣耳旁道“明嫣姐姐,这些人好像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先前明嫣还以为这些丐儿真是来尽一份心意,现在一看分明就是故意找麻烦,每人一个铢币不是找麻烦是什么。 这点满老板也是看在眼里,满老板陡地敛起缓和面色,森冷道“阿山记下” 满老板话出口阿山只能上前将钱收了,林三鱼在道“哎哎哎,你急走什么,集资还要写上我们的名字呀,要不然这钱不是白给了?” 先前满老板说过,集资统算好樊大人会贴出明细布告,在场之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人物,如让这些丐儿名讳和在场之人一同出现在布告上这不是让人笑话? 这话满老板都不用去问知道他们定然是不会乐意,满老板当下动怒道“谁让你们来捣乱的!” 林三鱼这时却是笑嘻嘻道“满老板你这话说的,我们真的是来尽一份心意” 林三鱼转头向众位丐儿兄弟道“兄弟们,钱也给了这饭我们不白吃,坐下好吃好喝!” 丐儿们寻着空位纷纷坐下,二十个铢币就想在满园春吃饭?这如何不把满老板气着。 满老板轻蔑凝视丐儿道“敢来这里撒野!来人呀给我轰出去!” 楼内伙计一涌上前将坐下丐儿拉得起身,这些丐儿明显就是来闹事,见得伙计动手他们也是不在客气,顿时和伙计扭打起来,双手动手桌椅翻飞,明嫣余人也是吓得起身纷纷往二楼靠去。 见得楼下扭打,有一世子道“这些要饭的真是无法无天,我这就去监法寺让人过来!” 另外一世子将人压住“你看对面那些大人都没动你急什么” 的确对面官员一个个坐着不动显得事不关己闲坐。 先前那世子道“哎,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另外一世子道“你还没看明白是谁让人来闹事?” 先前说话世子眼珠一动“是国舅?” “我看八九不离十” 不管去不去叫人,满园春是什么地方,听得里面有人扭打早是有过路的人前去监法寺报案。 没等高远带人过来,见得陶海如领着打手入内“都给我抓了!” 打手们纷纷附和上前将拿些丐儿一一打伤。 陶海如带来打手也是有些功夫底子,对付这些丐儿不成问题。 第365章 小姐生气 陶海如也没带来几个打手,因为事先不知道有人闹事,打手有六个,平日只带四个今天集资就多带两个充面子,打手是六人如手底下没有一些能耐本事,也是不能入陶府干活。 六名打手下手凶狠没大一会丐儿皆是躺地,陶海如见得丐儿躺地闷哼,这才挺起胸膛负手入内,陶海如一来就把此事解决脸上大是有光。 入内扫视丐儿一眼“是谁带头闹事” 见得陶海如过来,满老板哈哈大笑连忙从台上下来,亲自到林三鱼身旁横指道“陶公子就是这人带头闹事” 陶海如为了告诉其他人他不是地痞无赖,扬声道“来人,将这人押去监法寺,剩下的都拖到一边去等高大人过来在做处置” 有两打手押林三鱼前往监法寺,剩下的人和伙计一起拉伤得不能动弹丐儿到一边,有下人上前打扫先前跌散一地盘碗碎片,有些桌子也是打坏满老板让人换上新桌。 陶海如出面平事满老板大是感激,指着二楼世子那边奉迎笑道“陶公子上座” 陶海如笑看满老板一眼并不说话,目光扫视众人最终视线落在明嫣那桌,陶海如走近明嫣笑道“这里还有空座?” 乐菱讶异看向陶海如道“陶公子你要坐这里?” 陶海如缓笑道“怎么乐菱姑娘是嫌弃?” 乐菱好笑道“嫌弃什么,是怕折得陶公子面子” 陶海如哈哈大笑“那就坐这了” 满老板急道“陶公子这不妥吧?” 陶海如挥挥手道“没事没事我就坐着了” 满老板没走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在劝,陶海如在道“忙去吧,楞着干什么” “是”满老板离去。 能和明嫣坐在一桌这对陶海如来说,比坐在任何地方还要有面子。 的确是,其他世子也是想和明嫣一桌,但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如果上前让明嫣拒绝那是大失颜面,是以心里虽想没人上前。 陶海如让一打手去捐献,明嫣故意口捧陶海如一句“还好有陶公子在,这些丐儿真是吓死人了” 同桌姐妹也是纷纷口赞陶海如,陶海如何时在明嫣面前如此长过脸,陶海如那张脸笑得比春花还要好看,陶海如拍拍胸脯道“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明嫣姑娘在受惊吓” 其他姐妹显得吃醋个个撅起嘴,乐菱也是“陶公子这意思是日后看见我们被欺负是打算视而不见了” 陶海如知是玩笑连连持笑道歉道“不是这个意思,都护着,我都护着行了吧” 有另外一姐妹窃笑道“什么叫都护着,陶公子这么花心就不怕明嫣姐姐生气” 明嫣目光幽幽看人,陶海如还真怕明嫣这么想“我。哎哟,你就别取笑我了” 同桌姐妹同时嬉笑,纷纷向陶海如敬酒。 一轮酒过去,明嫣惋叹一声“集资虽是好事,但只怕是杯水车薪” 陶海如道“明嫣姑娘,这又不是赈灾不用急,慢慢来” 明嫣道“陶公子说的是” 乐菱想着那些丐儿道“明嫣姐姐,看那些人个个面颊饱满,这哪里像是面黄肌瘦的丐儿” 明嫣同意乐菱看法“也不知是谁派来闹事的” 有些姐妹心思并不灵巧听得明嫣这么一问奇道“明嫣姐姐你说是有人故意让人来闹事?为什么呀?这集资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嫣心里明白得很也不说破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 不开心的事情就不多说,陶海如也不关心是谁派人过来闹事,陶海如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喝酒” 酒过三巡有不少人早是离去,明嫣这桌子也剩下寥寥数人,明嫣向陶海如道“陶公子明嫣有一事相求” 陶海如酒也喝得不少脸色荀红,神智还是清醒,这是明嫣第一次有事相求,陶海如郑重道“别人求我帮忙,我的答复只有能帮就帮,如是你开口无论什么忙,就算上刀山下火还也要一定办到” 这话倒也不是陶海如说大话,陶家在这世上很少有事情是办不到的。 明嫣双目大是感动,眼中闪耀盈盈泪光“明嫣何德何能受得陶公子如此看待” 陶海如声音温暖就像夏日清风笑道“说吧,你遇上什么困难了?” 明嫣轻声道“不是我个人之事,集资好是好但集的总是钱财,州北那边不光需要物资,更需要的是药材明医,那边条件很苦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去,更何况是明医” 陶海如笑一笑道“这个简单,只要开出高价自然是有人愿意去的,这事我来办” 明嫣喜道“明嫣替开荒百姓谢陶公子” 陶海如凝注着明嫣“不用谢,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说起来以前我行事莽撞倒要和明嫣姑娘道歉” 明嫣显得温婉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其实我没想过陶公子会过来” 陶海如自酌一杯苦笑“要是换成以前,我也没想到会来参与这样的事,不过来了却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明嫣显得好奇道“哦?陶公子有什么体会?” 陶海如由衷笑道“体会说不上,只是做好事的确让人心情舒畅” 明嫣目不斜视定定凝视陶海如“陶公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陶海如微微一笑“是吗,是不是比以前更帅更英伟?” 明嫣噗呲一笑“哪有人这么夸自己” 近来陶府事多,陶海如心里头也是烦闷,目前有明嫣陪同说话,倒是让陶海如心情舒畅不少,满园春人走得差不多,只有明嫣这桌有人,有人满老板也不会赶人走,像陶海如这样的人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明嫣陶海如就坐是显得开怀,能够就坐的人也不是个个心里都痛快,曹谨香就显得不是很痛快,茶杯一摔又气又恼道“怎么就醒了,为什么不把她磕死!” 雪儿见得曹谨香生气,也不知道气从何来将碎裂的杯子打扫后道“小姐,好好的生谁的气” 曹谨香苦大仇深咬牙道“还能生谁的气,不就是那葛怡汐,磕磕碰碰太子不眠不休陪了一夜,真是让人生气” 雪儿也是为这事担心“小姐,葛小姐醒了,她会不会。。” 第366章 又出算计 曹谨香明白雪儿在担心什么,她一点也不担心“怕什么,知道是我推她又怎么样,人早就醒了要想上门追究早就来了” 雪儿点头称是,眉宇间还是忧心忡忡“但是那个人被送去监法寺,如果嘴不严怕是会牵连小姐” 曹谨香扯扯嘴角,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就更不用担心,梁宝方已经做了安排” 葛怡汐在陶府受伤这事,就算是慕雪行想破脑袋也是不会往梁宝方身上猜,梁宝方众所周知早是离开建康,但是梁宝方毕竟不是瘸子,人是离城可也能回来不是。 此事如果不是梁宝方曹谨香怎么会知道陶宗元问案之事,那日陶宗元问案是梁宝方带慕雪行去陶府,慕雪行知道梁宝方怎么会不知,梁宝方回城并没有任何人知道,曹谨香将人秘密安排在另外一个地方。 有些人做事就是没看见自己不对,害人不成还要数落,雪儿为曹谨香鸣不平道“小姐,这都怪那个葛怡汐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妖法让太子这么记挂她,如果不是太子如此记挂小姐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思” 曹谨香神色忧伤道“太子喜欢她我也是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喜欢,雪儿,你说我是不是不用在奢望了” 雪儿言简意赅斩钉截铁道“小姐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岂不是便宜那葛怡汐” 曹谨香静默片刻含气道“对,不能这么算了,绝不能便宜她” “满园春昨天那顿酒可不便宜,明嫣姐姐我都吃撑了”乐菱今日显得有些食欲不振,在明嫣屋中倒茶喝。 不光是乐菱,昨天水榭内不少姐妹都是放开肚子来吃,明嫣笑道“你们呀,平日里都说胖了,见到好吃的又管不住嘴,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 乐菱有些委屈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筹得不少钱,不吃白不吃”乐菱插着腰量量腰围摇头叹气道“又胖了一些,真烦人” 明嫣浅笑不语。 乐菱眼睛一眨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询问“明嫣姐姐听说没有,姐妹们都在私下说有人想谋害太子?” 乐菱提起郭允明嫣眉峰显得凄厉,凄厉眉峰很快沉下去劝得一句“你们不要命了吗?什么话都敢说,无论真假都不能在说了” 乐菱也知道这样的话说不得,可又显得好奇也有些害怕“这次是真的,是若兰妹妹陪佘大人吃酒时听见的” 明嫣失笑道“这么大的事情,佘大人怎么会告诉若兰” 乐菱解释道“这不是佘大人自愿说的,是醉糊涂无意说得一句让若兰妹妹听见” “是佘大人说的?”明嫣顿时显得正视,可过的一会明嫣却是显得若无其事道“醉话怎么能信” 乐菱目光忐忑道“虽然是醉话,可是没这事又怎么能说出口,要不要告诉太子一声,起码也要防备” 明嫣抬眼凝视乐菱那张清丽的脸问“告诉太子?你想如何告诉太子?” 乐菱和明嫣对望一瞬“太子我是见不上,但是慕公子可以呀,他不是国公护卫,想着面见太子也不是难事” 明嫣斟酌片刻心中有所定夺,但没有和乐菱明说什么,明嫣道“乐菱不要听风就是雨,谋害太子这是杀头大罪,如慕公子真把这事说上去,太子肯定会派人彻查,查来查去如果查到消息是从水榭传出去,你想让我们都掉脑袋?” 明嫣说明厉害,乐菱心有胆怯道“那就是装作没听见?” 明嫣道“不光没听见,以后也不准在提了,你去找鸨妈告诉她这件事,这事真的不能在私下议论,我们要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魏元不怕,只是怕郭允在他面前显摆南王威风“这郭允做事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收敛,大言不惭开荒州北,国库里有这么多钱么!” 潘齐也是在为这事费心,潘齐道“不管有没有钱,最近满城都在夸太子,这事不管能不能办成至少名声是赚到” 魏元满脸都是寒气道“真不明白开个荒有什么值得高兴,还有这么多人迎合还开什么集资会,去年我不是也给他们减了赋税那些混蛋都没这么迎合过我,太子难道有什么三头六臂?他们就这么重视” 潘齐相劝道“国舅息怒气大伤身,说句不中听的话,有些事国舅来做就是比不上太子,因为世人皆知国舅只是代为监国,以后这王毕竟还是太子,花费在多心思百姓也就是一时稀罕,说到底太子是因为历来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不声不响的就开荒州北,自然会引人注目” “就让太子得意两天,去州北队伍也是快要启程,如果到时候出什么岔子国舅还怕没机会解气?” 魏元不动声色眼神审慎盯着潘齐“这次不能在出差错,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潘齐异常谨慎道“国舅放心,此次绝不会在出差错” “差错在什么地方?”慕雪行一直在思虑这个问题,总之葛怡汐在陶府受伤这事慕雪行一直放在心上,有时候事情就像一团乱糟糟针线,没有找到线头无论如何都是解不开疑虑。 没想清楚慕雪行暂时也不在想,想着去水榭看明嫣算是散散心,慕雪行能过来明嫣依旧如往常一般喜迎,明嫣见到慕雪行,比陶海如见明嫣更要高兴。 慕雪行款坐笑道“听说你带水榭姐妹们参加集资会?” 这事光明正大也不会有隐瞒心思,明嫣淡淡一笑“嗯,去了,那日有丐儿闹事,如不是有陶公子在这事可不知道如何收场” 这次听明嫣提起陶海如,语气中没有像往日那般厌恶,相反慕雪行听出一些和善口吻,慕雪行显得新奇道“听说陶公子那日和你同桌?” 慕雪行语调显得怪怪的,似乎是相当在意,明嫣笑道“那么多人在场,陶公子过来我也不好拒绝” 慕雪行虽然没有去,也是能想象当时情况,话题慕雪行没有在陶海如身上停留,岔话道“那些丐儿的事情我也听说,有些人生气自然会找人过去闹事” 第367章 扫地出门 慕雪行似乎另有所指,明嫣显得惊讶反问一句“有些人是谁?” 慕雪行一笑敷衍道“不是特指谁,就是有些人” 对方没有明说明嫣一笑置之,慕雪行看人一眼闲笑询问“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关心州北之事?” 明嫣双眸犹如在挽着慕雪行眼劲,悠然一笑“一来是尽一份心,二来是有私心” 听明白了慕雪行笑道“这样的私心有些市侩” 明嫣微笑道“市侩也是为些口碑,水榭毕竟是开门营生,口碑好了能留住老客也能招来新客” 慕雪行点头称是。 “拿酒来!在国舅府做牛做马伺候这么些年,换来的却是扫地出门!”慕雪行在和明嫣说话,忽而听见楼下传来叫嚷声,这声音慕雪行听得有些熟,声音隔着门传来让慕雪行一时也猜不准是谁。 声音一起并没有引起喧闹而是静默一阵,似乎有人是在发酒疯,慕雪行听见国舅府三字有些好奇,起身出门来到廊外往楼下看去,现在是青天白日也没什么客人上门,客人有一桌慕雪行已经看见,发酒疯的人慕雪行已经看见,那人居然是潘齐。 潘齐和二人同坐,有一个是老先生捋须不语,这老先生是谁慕雪行不知道眼很生,另外一个是个富家打扮的公子。.. 那公子显得同情潘齐道“潘大人好生说话,小心有人把你的牢骚传去国舅耳里” 有龟奴拿酒上来,潘齐接过酒壶也没倒入杯里举壶就喝,老先生在旁一见大是摇头。 慕雪行不认得人些许明嫣认识,明嫣见慕雪行外出也是随后出来,潘齐举壶喝酒姿态显得怒气腾腾,话慕雪行是听见心中却是好奇“潘齐让国舅扫地出门了?” 这事慕雪行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魏元怎么会把潘齐扫地出门?可见到潘齐如此气愤不由信得三分。 比起潘齐让魏元扫地出门理由,慕雪行更是好奇和潘齐同坐的人是谁,慕雪行起唇询问“和潘齐坐在一起的二人是谁?” 那富家公子十六七岁,眉目间轮廓却有点不协调僵硬,似乎是潘齐发飙不知如何处理,明嫣凝目在那公子脸上看了看道“那是林成裕林公子,和他在一起那老先生好像是第一次来,我也不认识” 林成裕站起,似乎是打算抢过潘齐酒壶不让他在喝酒,旁边那老先生显得不可奈何低声道“林公子请坐下” 那老先生对林成裕来说有些威望,出了声人就坐下,林成裕显得担心道“劝劝他吧,这么喝下去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老先生一头华发坐姿稳健,气质迥然不同于花甲老人,这老先生给慕雪行第一个感觉就是人精。.. 老先生眼神掠过一丝无奈摇摇头道“潘大人,好端端的国舅怎么会赶你出府?” 潘齐竖起眉毛目光更加凌厉道“近日来我办岔几件差事就把我赶得出来,可我做牛做马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差事是没办好,可就拿这理由赶我出府实在令人心寒,如此小肚鸡肠还想争大位,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话一出林成裕和老先生目光同时一跳,林成裕脸上神情有些想装聋做哑,可这不行呀这里虽然没客人,水榭姑娘还在不是。 林成裕眉心大跳,这事出口十分危险忙道“潘大人,别喝了,你看你都胡说些什么!” 老先生也是板着脸道“林公子扶潘大人走” 林成裕起身扶人,潘齐却把人推开“我不走!我说话就是要让人听见,我怕什么!” “胡闹!”老先生似乎是选择明哲保身,谁知道潘齐还能说出什么要命醉话“醒酒之后在来见老夫!” 潘齐一脸不屑“走吧,走吧,不差你一个看我笑话!” 老先生气呼呼道“林公子我们走!他想找死我们用不着做陪!” 二人走了,潘齐也不留人自顾自喝酒,慕雪行思虑片刻向明嫣道“我下去看看” 慕雪行在潘齐对面坐下笑道“这不是潘大人么?” 潘齐见得慕雪行意味深长一笑“慕雪行!” 慕雪行回笑道“一人喝酒可没什么意思,我陪你喝一杯?” 潘齐眼珠啄着慕雪行片刻“我不和看我笑话的人喝酒!” 慕雪行让人拿来酒杯,也不管潘齐同不同意先是倒得一杯笑道“要看你笑话就不过来了” 潘齐垂下眼睫向慕雪行抱怨道“我做事是为南境想必你也清楚,目前南境虽然没事,但北王蠢蠢欲动,陈兵边境是早晚的事,你我各为其主,不管谁是南王都是为局势安定” 潘齐这话也是不错,只要南王选定内部紧张局势就会停止。 慕雪行露出惊异和深思表情“没想到潘大人也是看出北王心思” 潘齐垂目敛眉道“看出来有什么难的,不过这话我也犯不得与你多说,说起来落到如此境地还不是拜你所赐” 潘齐这是责怪他进来做事都是让慕雪行搅局,如不是有慕雪行在事情怎么可能会办岔,这话慕雪行听来倒是好笑“潘大人是要在下眼睁睁看你害人?” 立场不同潘齐和慕雪行没有什么多说的,潘齐道“酒喝完了?喝完给我滚开” 慕雪行起杯喝酒空杯落桌,慕雪行不动声色眼神审慎问“潘大人真让国舅扫地出门?” 潘齐冷眼看人“你不信?” 慕雪行笑看潘齐道“说心里话是真不信,怎么有种感觉潘大人是在演戏?” 潘齐冷笑眼神眈眈凝视慕雪行“你就是算计人太多,什么事都会心存怀疑,好,你不信那我就告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 慕雪行洗耳恭听道“何事?” 潘齐大大方方道“过几日州北百姓队伍就要启程,如我是你就会劝太子不必送行” 这话一入耳慕雪行大觉厉害“这是何意?你是说太子那日会有危险?” 潘齐冷厉笑道“我言尽于此,如何盘算是你的事情” 慕雪行静默并不接话,片刻后才道“怎么说潘大人和在下总是相识一场”话落慕雪行在倒满酒道“这一杯就算是给潘大人送行” 潘齐也不思虑,举杯相碰。 :。: 第368章 精心设计 “潘齐?扫地出门?”范弘听慕雪行这么一说显得不可思议轻笑。 范弘这反应和慕雪行当时反应一样,慕雪行虽是不信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不管真假,潘齐说过州北队伍出城那日,太子会有危险” 潘齐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事,范弘引起重视”不管潘齐安的是什么心,我们务必多加警惕” 慕雪行沉吟片刻点头同意道“国公认为如何处置?” 范弘思虑一翻明确道“队伍去州北是件大事,无论如何太子都不能缺席,人一定是要去送的,你去协助孙诩一定要严格布防” 目前也只能这样。 州北队伍出城日子转眼就到,不管有没有潘齐说的这事,在那么多人的场合总归是要布防,地方是在东门。 这事如果要为安完可以在宫里喝送行酒,如在宫里办那么百姓就看不见,看不见做这事的影响力就不够大,影响力不大的话,这就违背当初做这件事的初衷,这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只是太子有些场面姿态还是要做。 送行队伍在东门聚集,慕雪行对这里还是很熟悉,无论是主街还是巷子,在或是犄角旮旯都是有人看守,层层布防慕雪行确信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张贵荣和杨成唐万三他们熟悉,路面境况由他们负责,郭允身侧跟着孙诩梁裕平,慕雪行则是跃上屋脊蹲守。 慕雪行眼珠不住转动打量周遭情况,视线没有在郭允身上停留片刻,不看不是不担心郭允安危,而是相信孙诩完有能力保护郭允安。 慕雪行离郭允有些距离,没有听见郭允在说什么,只能看见郭允敬酒动作,这时慕雪行皱眉心道“喝完酒太子就要回宫,刺客在哪里?” 要想行刺郭允现在就是最好机会,因为等会人一散想要行刺太过引人注目,酒喝完队伍已经陆续出城,不要说行刺就是连一点异象也没有。 慕雪行心道“难道潘齐当时说的是醉话?” 可想起潘齐当时神情并非醉话,没事慕雪行也不能盼着出事,太子上得马车孙诩护送马车回宫,孙诩抬眼示意屋脊上慕雪行下来,待马车临近慕雪行展身下地。 见得无事孙诩向慕雪行道“怕是让潘齐耍了吧?” 护卫牵匹马过来慕雪行翻身上去拉拉缰绳道“耍就耍吧,回宫在说” 孙诩示意马车前行,马车到达朱雀街尽头,这时两边屋顶上各现身十名刺客,十名刺客穿着夜行衣,人人手上持着长弓,刺客长弓箭头方向集中一处,那就是太子马车,慕雪行见着刺客在此处出现,这才恍然大悟,现在慕雪行终于确信潘齐当时就是在和他演戏。 潘齐故意说有人行刺郭允,慕雪行必定会认为行刺地点是在祝酒之地,因为那里人多眼杂是个埋伏刺杀好地方,潘齐却没有选择在那里动手,因为在布防严密地方动手那是没有多少机会。 层层布防那就是把人都集中在东门附近,潘齐选择太子回宫动手一来是让众人松懈,二来是沿途不会在有人布防,回程途中要对付的就只要护送人马,这样的刺杀机会高于祝酒之时。 刺客一出现慕雪行立马知道上潘齐的当,慕雪行高声一喝“保护太子!” 声音和箭速哪个比较快?这个没有人答案,只听慕雪行喝声一起,箭矢已经往马车上招呼,有些箭矢插在马车上,有些则是穿透马车,见得箭矢穿透马车孙诩脸色大变惊呼道“太子殿下!” 路上也是有行人,行人一开始还有闲趣打量太子马车,突然之间发生刺杀路人纷纷抱头乱蹿,见得屋上有得刺客,梁裕平孙诩轻功一展跃上屋顶和刺客交手。 郭允完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况,见得箭矢穿车厢而过顿时吓着,人突然蹿下马车,谁都不知道还有一把利箭对准马车,这持弓之人就是潘齐,潘齐是武尉自然精于箭术,以往动手都是借用别人的手,都是失败告终,有些事就是不能靠别人,只能靠自己。 潘齐箭术向来例不虚发,见郭允蹿下马车时候,“嘣!”一声,弓弦震动,疾箭瞬间标射往郭允射来,潘齐射出这一箭彷如恶龙怒冲,直奔向郭允咽喉。 慕雪行就在郭允后方,眼睁睁看着疾箭往郭允射来,慕雪行当下启动速度,速度携带极强爆发力往郭允冲去,可一个人速度在快也是快不过疾箭。 疾箭标射之时,潘齐嘴角展笑笑容,有笑容这是潘齐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郭允都已是在劫难逃,郭允的结局只有让疾箭穿喉而过,遭到无情击杀。 “太子小心!”慕雪行知道自己是赶不急,脸上早无血色,疾箭突然穿过,穿过的地方不是郭允喉咙,同时也不是郭允身子,一阵幽香入鼻只见一个女子倒在郭允怀中,这女子是明嫣,明嫣右肩插着潘齐射来疾箭。 郭允以为自己要一命呜呼之时,这明嫣如同鬼使神差般上前挡剑,谁也没看见明嫣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明嫣肩上中剑一经受痛昏倒在郭允怀中,慕雪行这时才敢到郭允身边,一见得明嫣中剑慕雪行整个人瞬间血色逆流,这时在旁护卫才反应过来纷纷往郭允身侧围起来形成一堵坚墙。 慕雪行并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查看明嫣伤势,只是暴喝一声“潘齐!有本事别走!”话落,身子提速往疾箭射来方向奔去。 潘齐现下大是惊恼,如此妙计郭允还是死不了! 那些刺客集中箭矢射马车就是为逼郭允下车,郭允一下车潘齐这根追命箭就是郭允最后能感受到的东西,可是还是失手。 慕雪行如发狂的猎豹往自己冲来,潘齐恼恨是恼恨但也不能站在这里让人抓,潘齐轻功一展跃空而去,潘齐是逃走但心中又痛又沉,仿佛失重般掉进无底深渊,此事失手他知道慕雪行绝对不会放过他,此后绝不会在有为魏元效力机会。 第369章 长刀马七 行刺太子这是要命勾当,成功则罢不成功也要确保能安脱身,潘齐这次亲自动手后路也是为自己留好,见到慕雪行追人梁裕平将人屋顶刺客收拾向孙诩道“我去帮他!” 孙诩点头梁裕平随后追人。 潘齐后路是选高手助阵,此行估算过失败是以往后路目的地奔去,潘齐到达南门慕雪行就在三丈后,前方有人策马过来在跑不是办法,潘齐将人拉下抢马冲出城门,城卒见得高呼,高呼没什么用声音拦不住人。 慕雪行见人夺马奔走也是抢马追上,追得二里地看见一间草屋,先前潘齐抢的马就在草屋旁草地吃草,一名老者正在屋前坐着织着渔网,织网要的是耐心是以老者神贯注一针一针织着几近成形渔网。 “老人家,这匹马的主人去哪了?”马在一旁人肯定在附近。 老者没有理会慕雪行好像是个聋子,只是一门心思打造手中渔网,老者眼神极为精炯给与慕雪行危险信号,老者织网姿势有板有眼如果细听仿若能听到悦耳节奏。 “慕护卫”梁裕平在慕雪行身后下马,两人相视一眼,慕雪行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你怎么来了” 梁裕平道“我来帮你” 慕雪行点点头看向老者“老人家?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老者给慕雪行一种泰山崩于前的静宁感觉。 老者抬起头来眼中逼射出一道寒芒,横扫慕雪行梁裕平一眼。 慕雪行二人顿时感到一股寒意生出。 老者重新低头又是埋头织网“别追了,给人留条生路” 这话听起来有点意思了,慕雪行这时笑道“你要保人?” 老者叹口气道“能保就保毕竟收了钱” 慕雪行在道“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老者在道“做什么都好,总之你们不能过去” 慕雪行盯着老者笑道“你拦住我们他也跑不了多远” 老者眼睛如旧落在渔网上“能跑多远是他的事,留不留你们是我的事” 梁裕平道“别废话了,在耽搁下去人就跑远” 前方是一片密林,慕雪行将要上前的梁裕平拦住道“不要轻举妄动,这人不简单” 老者就只是坐着就像阴沉天气里的乌云,梁裕平也知道这人不简单,只是就算对方是乌云也要破云而出。 只见老者把渔网放下,将放在一旁长刀拿起,这把长刀慕雪行先前居然没有注意到,没注意也怪不了慕雪行,因为这把长刀毫不起眼,长刀通身黝黑老者一握在手变得豪光闪闪凛凛生寒。 “小心”慕雪行与梁裕平几乎是异口同声提醒对方,二人不是胆小之人但是面对这把长刀感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老者一握刀眼芒顿时跃动,就好像长刀在手给与他无比的自信,刀未出鞘人走得两步凝立慕雪行二人面前,老者道“在下马七,兄弟们都叫我七公,走吧,我就今日保人,明日那人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慕雪行凝视前方密林询问梁裕平“密林外是什么地方?” 梁裕平视线看向密密匝匝密林道“那里有个山头翻过之后就是大同府,如果人逃到大同府想抓人就难了” 翻山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事情,从靖北过来就用了几日,目前还有时间。 “你们是不走了?”马七凝视眼前嘀嘀咕咕二人悠然询问。 随着马嘶声起,数十名士兵赶过来形成突围之势,流动空气里渐渐弥漫一股心悸杀机。 见得士兵过来马七眉宇间杀气溢出“看来他犯的事还不小” 慕雪行对此视若无睹深深凝视马七道“我不想多伤无辜,他犯的事由他来承担,七公何必为他送命?” 马七气度沉凝如山,杀气溢泻腾空“不说了,动手吧” 慕雪行眼茫一寒道“梁护卫你带人入林搜人” 梁裕平犹豫片刻最终将剑给了慕雪行。 马七忽而冷笑长刀出鞘,绽放出一道绝美刀痕,梁裕平示意士兵策马硬闯,马蹄如雷士兵拔刀出鞘往马七蜂拥过去。 马七刀势快如电芒,长刀所向锋芒毕现只听得马嘶悲鸣三头骏马瞬间仆地而倒。 击毙的只是三骑,余人从马七身旁闯过去,马七正要出手慕雪行剑锋直行如箭矢般刺向马七咽喉。 这一剑太快,就在一眨眼间剑锋逼近眼前,等到马七挥刀格挡时,剑锋滑过森冷刀身磨擦出一串耀眼火花,直扑向马七面门。 马七一惊瞬间硬生生后退,慕雪行一出手就让马七后退,马七完没想到对方有这个能耐,对方后退慕雪行不会错失机会,剑锋一杨阴魂不散追刺马七。 慕雪行剑势迅猛逼得马七喘不过气很难在瞬息作出应有反应,马七脸色惨白双眼不可置信瞪着慕雪行。 就在慕雪行剑锋强行切入马七腰间一尺时,马七步法移动正好伸刀挡住凌厉一击。 刀剑碰撞双方在以硬打硬,双方都感到气血翻涌,马七旧力已尽新力未续,慕雪行选择在这个时候在做奇招,显然经验的确老到,马七只有侧身避让。 马七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只要让他缓过口气,就可以理顺内息,慕雪行显然预料到这点,长剑在手舞得虎虎生风,如行云流水攻势掩杀而至,丝毫不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 马七无奈之下一声暴喝,硬生生将咄咄逼人剑锋反挡回去,两人四目悍然交触,慕雪行看见马七脸上鼓起血筋与颤动不已白眉清晰至极。 马七是动了气,一个自视甚高的人一旦动气,那么慕雪行机会就来了。 马七眼芒如沸腾热水怒气贯眉,借着这一顿时间毫不犹豫飞出一脚,犹如重锤般狠狠地朝慕雪行腿膝踹去。 腿势之快犹如毒蛇吐信,慕雪行没有犹豫迅速后退,长剑扬起展开反攻。 马七抵挡显得吃力,居然缓缓一步一步往密林退去。 慕雪行冷笑道“怎么?你也要逃了?” 马七气得苦闷不已,先前还大言不惭让人走,没想到让一个年轻人逼到如此境地,马七越是有退却意思,对慕雪行越是有利。 第370章 继续搜捕 马七心中烦闷之极,怎么也没想到慕雪行会给他带来危机感,在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毕竟自己的处境是孤身一人,如果那些士兵抓到了人腾身回来,那么到时候就是不妙了。 慕雪行看上去是占上风,但是出手还是显得小心翼翼,因为不管是不是占上风,如果疏忽大意对方寻到破绽杀人只需要一刀。 目前处境马七只能冒险,只要有片刻空隙就能取胜,马七一声暴喝“和你拼了”这话马七是故意说出,是在给慕雪行压力,说在是纠缠就要同归于尽。 慕雪行没有让人唬住,嘴上讨便宜的话谁不会说。 撂下狠话马七也是为给自己打气,马七身形甫动杀气四溢,刀锋直进犹如风雷压来,他这一刀必杀之势毫不容情向慕雪行头上斩落。 慕雪行后退一步脚尖借力剑锋反撩,“当”刀剑相接发出刺耳惊响。 “蹬蹬蹬”马七慕雪行二人同时连退三步,后退势止马七身形顿一顿。 “年纪轻轻有如此作为也是不易”马七怪笑一声似乎是想讨回面子,刀势更烈犹如暴雨天的疾风卷向慕雪行。 慕雪行再退数步稳住身形,在他身后还有一段大空间可以供他闪避,但是慕雪行没有在退而是直迎而上。 刀剑在空中漫舞一攻一守,眨眼间交击数个回合。 在交手之时马七不住往林中退去,慕雪行表现十分强悍,马七想借密林空间窄试图寻求取胜机会,马七一边苦撑一边退入林中,二人已经入林马七打算至少成功第一步,一丝疑问闪入慕雪行思维中,同时也捕捉到马七脸上不经意间泛出的一丝邪邪笑意。 势弱之时居然露出如此诡异笑容,顿时让慕雪行提起万分戒备,马七诡笑十分恐怖,同时携带一份得意。 慕雪行大是不解就算入林又如何,林窄出手肯定会有束缚,可这束缚也不光是他一人对方一样也会遭到束缚,慕雪行没有看错,马七脸上得意笑容是确确实实的,这种得意通常是在阴谋得逞时才会表露出来。 慕雪行的心一下子变得谨慎,同时也想不明白马七还能耍什么诡计,想不出来就要遭遇诡计,马七身子往树后一闪,慕雪行感到一股冷冷杀气从背后迫来。 慕雪行吃惊道“难道有伏兵?”念头一起就落,此地绝对不会在有旁人,如果有人早就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既然不会有人,冷冷杀气做不得假,在慕雪行身后是一根尖木,一根尖木突然间自上而下往自己冲刺过来,尖木速度极快,就像一杆脱弓箭矢标射。 慕雪行没有回头身子借着树身一闪,尖木凛寒犹如恶魔利爪直接冲撞慕雪行躲避树身。 “陷阱!”躲过之后慕雪行这才看向尖木,如不是马七事先设下圈套,这根尖木就不会出现,马七试图入林一来是限制慕雪行剑势,二来是想利用陷阱躲入暗处企图一击成功。 慕雪行完不知道这里还会有陷阱,这事虽没想到慕雪行临危不乱,马七就在三棵树干之后,慕雪行位置一变,长剑在次给与马七压力,马七没想到慕雪行能躲过尖木偷袭大叹可惜,这一次慕雪行长剑从他喉间贴着擦过,刺击中马七右肩。 马七只感一股强烈痛感窜行身每一个部位,简直生不如死,鲜血就像那山泉咕咕向外冒涌,惊痛之下反而激发潜能连挥数刀,阻挡住慕雪行攻势,身体借用树身躲避暂时能缓得几口气。 马七借用树身躲避,慕雪行眼睛就像跗骨之蛆紧紧盯人,冷静,马七告诉自己必须冷静,虽然受了伤但还是有机会,马七眼睛渐渐像一潭深不可测死水,试图在冷静中求生。 马七脸上肌肉莫名跳动一下,这倒不是因为肩伤,而是任凭自己如何冷静寻求出手机会,竟然无法找到慕雪行身上破绽,慕雪行长剑不住绕着树干刺他,马七知道只要自己出手无论从什么角度,都会遭到慕雪行无情反杀。 苦寻也没有机会,那么只能在进攻中寻找破绽,马七最终还是决定出手,因为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也不是闷头莽干,刀一出慕雪行微微一笑,瞬间做出反应往后退,退一步,退不是因为胆怯也不是因为这一刀有多惊人,只是看见马七破绽,剑起,“当当”两声刺耳脆响,马七握刀手臂一阵酸麻,是慕雪行长剑阻截断长刀前行势头。 酸麻马七拼命强忍,只要刀一脱手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酸麻感来快去快,没一会酸麻感消失,马七脚下立刻错步,慕雪行剑身立刻如弩箭标射而至,直指马七眉心,马七毫不迟疑变招由上而下急斩而出,几乎用尽残存部力气。 右肩创伤不仅消耗血液,同时也消耗信心,流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信心,显而易见马七这一刀已是勉力为之。 一方势弱另外一方取胜机会自会增加,慕雪行长剑抖动犹如鬼魂索命嘶嚎。 马七心头蓦然涌上一股无边恐惧,不仅恐惧而且震惊,在他长刀出手刹那,突然感到心口一寒,一道冰凉剑锋插中心口位置。 马七低下头难以置信惊瞪插入心口剑锋,瞳孔不断扩散放大最终扑通一声人倒在地上。 马七毙命慕雪行并没有多看一眼,将剑一收往密林最深处过去,马七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抓到潘齐,是以先前慕雪行才给马七退走机会,只是马七并没有珍惜。 慕雪行在林内蹿走没有听见打斗声,这就说明潘齐和梁裕平还没碰面,如他是潘齐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和梁裕平正面交锋。 没有听见打斗声慕雪行所走方向并没有错,地上杂草有踏断痕迹,这肯定是梁裕平和士兵所过之处,慕雪行看见一个很隐秘山洞,不过只看一眼并没有进去探寻,因为潘齐绝不会在里面躲着,他现在要的是脱身,潘齐不傻搜索他的士兵将会越来越多,躲是没有任何机会。 第371章 面对面硬打 梁裕平眉间一跳喝道“停下!”士兵们在林内止步,梁裕平将目光锁定在一道山坡上,一道人影在坡上立足,集中目力一看不是潘齐是谁,潘齐没有在逃看似以逸待劳纹丝不动凝视坡下梁裕平。 按照梁裕平脑海中想象潘齐现在应该是狼狈而逃才是,人没逃似乎是在等着追截他的追兵。 潘齐始终不动目光携带豁出一切眼劲,梁裕平看人不语似乎是在猜度潘齐搞什么鬼,潘齐如山峰凝立就像一块毫无情绪山石俯视众人,看潘齐架势有种试图和他们大打出手架势。 有这样感觉梁裕平脸上不自觉多一丝讶异,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潘齐会在等着他们,潘齐决定死战这样的心境逃不过梁裕平眼睛。二人相识已久从未真真切切动过手。 梁裕平向士兵道“找路将山坡围起来不许靠近” “是”士兵依造梁裕平吩咐分散围住山坡,梁裕平兵器先前给了慕雪行,目前只好向士兵讨剑,梁裕平抓紧剑鞘上坡。 “刺杀太子以为找个江湖人士就能保你真是痴心妄想,我告诉你他救不了你,有我梁裕平在你哪里也别想去”梁裕平声音沉稳有力面对面和潘齐对恃。 “我如要逃你就不会在这里见到我,我们虽无交情对你也是有所耳闻,不嫌弃的话不妨赐教”潘齐声音很淡似乎并没有将梁裕平放在眼里。 “你不是不逃而是知道能逃脱机会不大,看你这架势是想临时前找个垫背的?这个算盘你还是别打,因为我会把你活着带回去”梁裕平冷冷张口手紧握着剑鞘,悄悄劲力提聚就等一个出手机会。 机会没有出现在梁裕平眼中,潘齐淡然凝立面前一动不动,在梁裕平眼中这个姿势极为讲究,这样的姿势能在最短时间内爆发十分凶险攻势,梁裕平看出这点谨慎不敢冒进。 两人相互相峙,山坡上一片寂静。 潘齐没有提前出手的意思淡然在道“能不能带我回去就要看你的本事”潘齐话出口时整个人眼锋豁然生变,就像坚挺不拔的标杆。 梁裕平并未显得胆怯微微一笑“那么就看看武尉有多少真本事” 潘齐也在笑,在微笑中拔出一把寒锋无俦的长刀。 长刀出鞘肯定是要见血,刀一出手潘齐如一道疾风直扑向梁裕平,长刀横切向梁裕平右臂目的是将右臂卸下,刀锋一出劲风袭身,眼前亮起一幕诡秘刀影。 梁裕平在心悸中疾退,同时剑鞘一振剑影腾出连挡潘齐刀势。 梁裕平先是防守,不得不如此,因为没有想到潘齐这一刀说来就来,宛如雷雨天里一道惊雷。 见得梁裕平防守潘齐一声冷哼大是不屑,暗示梁裕平太过胆小,潘齐行径和梁裕平完相反刀法强力出手。 一个连攻一个连挡,刀光剑影不住飞泻,两人瞬间交手四十九招,潘齐攻击异常猛利,但梁裕平在力防守之下,潘齐并未占得任何便宜。 梁裕平是国公护卫绝非寻常庸手,每接一次潘齐刀势,都在神思清明记住对方刀法路数寻求破绽,与毒蛇相斗,就要先看清楚对方七寸在哪里,然后瞅准才有机会反噬一口。 以守为攻梁裕平一直在寻找绝地反攻的契机,梁裕平在打什么主意潘齐十分清楚“当缩头乌龟赢不了我”潘齐冷讽一句试图激怒梁裕平。 潘齐刀法梁裕平凭着记忆记住,然后针对对方刀法出手,但是潘齐凭着老到经验一一化解毫发无损,这让梁裕平感受到潘齐难缠。 潘齐冷讽一句,梁裕平自然要回敬一句“乌龟总归还是有龟壳庇佑,你行刺失败没了国舅庇佑,连一只脱毛的鸡都不如” 这话真是搓入潘齐心底,想激怒对方现在反倒是自己先动气“别逞口舌之利!” 潘齐在动怒中起刀划向梁裕平,刀法没有多么新奇却蕴含着一种磅礴进击气势,梁裕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色彩,凝视对方长刀攻击方位,知道这一击只是在试探,贸然进攻就要硬接这一刀之后衍生千变后继攻势。 这种感觉完是经验直觉,这种直觉告诉梁裕平绝对不能让潘齐后续攻势发挥出来,否则的话将落入险境。 潘齐刀势一出梁裕平惟有反攻,要扼止对方进攻只能以攻止攻,梁裕平长剑终于出手经过对方连番进攻压制后,梁裕平终于出手,这一出手犹如脱缰野马带出一种解放束缚之感,梁裕平剑法攻势酣畅淋漓,剑法不仅迅捷同时十分刁钻,毫不犹豫击向潘齐咽喉。 长刀精准无比挡住剑锋锋尖剑刃,潘齐顺势一引,长剑错开咽喉位置。 避开一剑潘齐一退之下刀势直扫攻势如潮,趁势向梁裕平手腕劈去。 梁裕平旋身回闪,惟有起剑再挡保住手腕在说。 潘齐一攻未成暂回守势仓促之间,这才真正感觉到梁裕平也是很不简单,潘齐故意诱招在梁裕平进攻旧力尽新力未生刹那出手。 潘齐攻势犹如狂风骤雨,每一刀都无迹可寻可难以抵挡,让梁裕平大为别扭挡招。 梁裕平不住后退,后退就是交锋中的耻辱,每退一步都让他的心中多一份恼火,怎么也没有料到在对招中让胜利天平向对方倾斜过去。 “我不能输!”梁裕平眼中竟然腾出一股激亢如燃烧火焰,潘齐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凛然稍稍收敛攻势不得不小心戒备。 潘齐向梁裕平左侧劈出一刀,梁裕平如想自保应当回剑,不回剑受惊的人应该是梁裕平才是,不过先惊的人是潘齐,对方不挡肯定是要出奇招,潘齐惟有疾退收刀,可惜这一切都迟一些,只迟那么一瞬间。 梁裕平根本就念头在和潘齐纠缠下去,将身劲力都凝集到握剑手心,看准刀路突然迅速向潘齐手腕滑去。 这一招绝对出人意料亦是相当冒险一招,如潘齐不顾自身性命的话,两人接过只能是同归于尽,梁裕平赌的就是谁的心气更大。 这样看起来虽然莽撞却是有效致命,如果潘齐不想同归于尽惟有闪避。 第372章 阴险心思 后退不是难事可如让人逼得后退,那就不是一码事,可性命和面子相比孰重孰轻潘齐还是能够掂量,人都死了要面子何用? 潘齐往后一避是以梁裕平一剑扑空,趁着对方后退身行未稳之时,梁裕平起剑将排山倒海剑势涌压过去,大有不达目的不收兵阵势。 在后退前潘齐早是看出梁裕平目的,在退之前做好一切打算,挡得梁裕平数剑起脚一挑,沙子往梁裕平眼帘打过去。 沙子入眼这还了得,梁裕平不得以间收剑挡沙,这一挡潘齐人纵出一丈开外, 梁裕平几乎算到潘齐会做什么动作,但是还是没有算到对方会挑沙避开,挑沙并不是多么精妙,可也使得梁裕平如意算盘落空。 对方退梁裕平只能在进,长剑挥空大开大阖向潘齐展开如潮攻势。 潘齐变幻十余种方位才闪过梁裕平一连串攻击,面对对方连成一气攻势,潘齐知道国公护卫身份绝非虚名。 潘齐步伐错落与梁裕平周旋,在严守防线之时伺机反扑。 “后悔跟着国舅了?”梁裕平在进攻中试图扰乱潘齐心绪,话是问手上毫不容情,长剑犹如一条银色标射,在潘齐四周漫布剑影。 “国舅待我恩重如山,有什么好后悔的,不必用小人之举激我”潘齐起刀相挡,击在剑锋之上撞击出无数火星。 “是呀,国舅对你恩重如山,他让你行刺太子,你却太过无能将此事办岔,你就是这么回报恩情的?”梁裕平另换剑路不变化似乎很难寻得机会拿下潘齐,剑路一变潘齐碍于对方压迫,一步一步向向身后林中退去。 潘齐冷声笑道“谁说是国舅让我行刺太子?我早是办事不利让国舅扫地出门!” 梁裕平感到一丝欣喜,他发现手段奏效了,目前不管潘齐在反击还是动作上,比起一上来时猛烈攻击有所减弱,减弱不是代表垂死挣扎,如在此时一时冲动太过冒功死的将是自己。 减弱梁裕平只能继续强攻,迎头痛击就是取胜关键机会。 “原来是为这个借口,才去水榭演戏给我看”慕雪行闪身出现,就在林内一侧。 慕雪行突然出现潘齐知道目前处境就是绝境。蓦然大喝一声突然狂攻绞杀向梁裕平。 见得慕雪行过来梁裕平道“别插手我能拿下他!” 潘齐狂攻梁裕平同时长剑长空剑鸣呜呜直响,声势惊人只要破去潘齐短暂狂攻应该能够将人擒下。 梁裕平的话慕雪行不会不听见,如果强要上去就算拿下潘齐,日后梁裕平少不了在耳边念叨,慕雪行不援手但援声,慕雪行道“潘大人别在抵抗,你也知道抓你是要活的,你如死了我们可就没有人证问罪国舅” 潘齐知道慕雪行是在讥讽,可他不为所动冷笑道“想讥我恼怒出手从而露出破绽,好让我丧命于此是不是?你也太小看我潘齐” 让潘齐看破慕雪行也是不急,缓缓笑道“潘大人既然是听出来,那心里千万别着急,让我们拿下就不好了” 潘齐不急是假,梁裕平很快寻到一点破绽,虽只一点却足以致命,至少对潘齐来说确是如此。 潘齐不住后退,慕雪行站在一旁显得蓄势以待,同时移动封锁潘齐左路线路。 慕雪行凝立左边那是让潘齐不敢往左边躲避,梁裕平是说不让慕雪行出手帮忙,可谁知道往左边一靠让慕雪行看到良机会不会出手。 慕雪行任务就是绝不容许潘齐往他这里退来,这就等于梁裕平只管往另外一个方向进攻,右边是道山壁,潘齐往哪里退就在也没有退路。 慕雪行凝视二人交手这一战的确精彩,梁裕平在国舅府常拿慕雪行出气,可手底下功夫却是不弱,在旁观战比动手之人看得更是惊心动魄。 梁裕平紧追潘齐刀势破绽,也针对这个破绽发出凌厉攻势。 潘齐连挡数剑只觉身上气力越来越乏,他已经如此相信梁裕平与他无异,只是还有一个虎视眈眈慕雪行在旁,就算能杀得梁裕平也是没用。 梁裕平知道最多二十招就能拿下潘齐,关于这点潘齐心里也是有数,突然间潘齐将刀弃了,慕雪行提声尖叫“小心!” 梁裕平剑锋就在潘齐喉结前止住。 梁裕平惊讶凝视潘齐,潘齐微微一笑“这么惊讶看我做什么,打不过你只好认输” 突然之间认输也是太奇怪,不过刀都弃了潘齐也掀不起任何风浪,就在梁裕平不解凝视潘齐时,慕雪行手中长将突然脱手往潘齐飞来,长剑在侧面直中心口潘齐当场毙命。 梁裕平大是吃惊道“为什么要杀他!他已经投降!” 慕雪行杀得潘齐深深吁口气道“你看他右手拿的是什么?” 梁裕平往潘齐右手瞧去,见潘齐右手扣着半截飞刀,另外半截飞刀让袖子遮住,一见着飞刀梁裕平冷汗顿时冒出。 慕雪行这时道“如我慢一步,你现在就是死人” 的确,如果不是慕雪行心细提前发现,如潘齐在这么近距离突然偷袭,就算是提前有提防那也是躲不过去,梁裕平又惊又怒瞪着潘齐道“好家伙!假装束手就擒,如我真的放松警惕真会死他手里” 慕雪行也是庆幸提前看出潘齐心思,否则梁裕平有什么闪失,如何和范弘交代。 慕雪行道“他知道自己死路一条,如想拉你垫背只能有这么一个选择” 梁裕平心有余悸道“这人太阴险了,还好有你在” 慕雪行看也不看潘齐道“走吧” 梁裕平让士兵将潘齐尸首送回建康,回到建康城内皆是官兵巡逻,梁裕平慕雪行二人往宫里去,路上梁裕平道“潘齐让国舅扫地出门的事情我也听说,没想到此举是借口,潘齐无论死没死都牵连不到国舅身上” 慕雪行叹口气道“都怪我没想到这点,这下潘齐一死国舅就能把事情部推给死人,说是潘齐善自行事与他无关” 梁裕平冷哼道“潘齐对国舅真是忠心” 不管潘齐为国舅如何,现在慕雪行也不想多说。 第373章 太子看望 第二天,明嫣右肩伤势早是包扎,刚起身右肩不能动乐菱过来服侍更衣,乐菱皱眉凝视脸色惨白显得虚弱的明嫣“明嫣姐姐,你不要命啦敢为太子挡箭” 乐菱一脸担心明嫣看在眼中,为了表现没有大碍样子明嫣笑声浅浅道“我这不是没事” 乐菱叹口气缓缓伏人到正厅坐下“还说没事,昨天流那么多血我看得都要吓晕过去” 明嫣微微坐直身子曼声笑道“好,那么下次我就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太子中箭” 乐菱竖着眉道“还想有下次呀” 明嫣浅笑不语,乐菱帮明嫣倒杯云雾后问“不过,明嫣姐姐你怎么刚好就在那里?” 乐菱这话一问明嫣视线有些闪烁,是刚好还是故意这就只有明嫣心里清楚“我也就是去凑热闹,谁能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乐菱刚要张口说话见得门外阶梯传来急促脚步声,脚步声顺着明嫣屋门过来,“咚咚”二声有人在外敲门,敲门的是水榭里的龟奴,龟奴声音显得惶恐道“明嫣姑娘醒了吗?太子殿下过来了” 太子光临水榭怎么不让龟奴惶恐,这是破天荒一回,乐菱一听也是显得紧张,明嫣却是表现得很平静,似乎早是料到太子会过来。 明嫣为郭允挡一箭,就冲着救命之恩过来也是情理之中,明嫣板正脸色道“快请太子殿下” “是”龟奴告退。 郭允过来就算不让人通报直接推门而进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礼数可不能少,郭允进来前明嫣左手轻抚右肩向乐菱道“扶我起来” 如是见其他人乐菱肯定要开口相劝,因为随便乱动说不定会扯痛伤口,但是太子可不是无关紧要的其他人,乐菱只得扶明嫣立身,明嫣有些微晃站好道“乐菱把门开了” 乐菱上前将门大开恭迎郭允,郭允侯三过来见门大开直接跨步入内,明嫣和乐菱正要施礼,郭允大是关切道“不用多礼” 礼是免了,明嫣乐菱齐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侯三”郭允吩咐一句侯三上前将手上礼盒放在桌上,郭允道“这是上好人参补补气” 明嫣恭谢“多谢太子殿下” 郭允沉静中带着几分关切问“伤势怎么样了?” 明嫣刚才和乐菱说话语气还是显得正常,见得郭允明嫣故意显弱病怜怜道“没什么大碍,就是伤口有些麻疼” 郭允见人病怜怜心中也是心疼“侯三,吩咐师医每日早中晚都要过来一趟” “是”侯三底气十足应声。 明嫣登时谦谢道“太子殿下不用这么麻烦,这伤养养就好” 郭允十分坚定道“就这么定了” 郭允如此坚持明嫣也不在多说什么,入了门双方都是立身说话,明嫣道“太子请坐” 郭允坐下,明嫣缓缓向乐菱故意道“乐菱,我手上有伤替我给太子斟茶” “是”乐菱显得紧张倒茶时手有些颤抖。 郭允见得一笑而过,毕竟太子是乐菱见过最大人物,有此反应可以理解。 有些话可以说得简练一些,比如“乐菱替我给太子斟茶”明嫣并没有挑简练的话来说,这话一简练就不能在郭允脑海中加深她受伤印象。 这话说长说短也不会让人奇怪,郭允一听也不以为然,茶入杯,茶气袅袅,明嫣脸上显得有些受到惊吓询问“太子殿下那些刺客可是都抓获?” 想起昨日之事,郭允先是叹口浊气喝得口茶方道“那些刺客部当场格杀,伤你的那人也被我们拿下” 听到郭允这么说明嫣脸上才出现安心神情,明嫣关切打量郭允道“幸好太子昨天没受伤,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郭允目露感激同时十分认真道“你救下本王性命,本王欠你大人情,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明嫣静默片刻才轻轻摇头“明嫣没有什么想要的,只希望太子以后善待怡汐就好” “怡汐!”郭允大为惊讶道“明嫣姑娘认识葛小姐?” 乐菱比郭允更为惊讶道“明嫣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葛小姐和太子。。”此话一出乐菱急忙掩住口,在太子面前可不能乱插话,乐菱也是一时好奇忍不住脱口而出“对不起太子殿下,乐菱失礼了” 郭允没有动气笑脸迎人道“你也认识葛小姐?” 见郭允没生气,乐菱胆子壮大一些道“认识呀,葛小姐常来水榭和明嫣姐姐说话” 明嫣微微一笑向乐菱道“你还不知道吧,怡汐很快就是太子妃” 乐菱杨了扬唇角大是欢喜“怎么没听葛小姐说起过” 太子妃这样的事情明嫣都知道,看起来葛怡汐和明嫣关系非浅,郭允也没想到她们二人有此交情,有得葛怡汐这层关系在加上也救了自己,郭允不由大为亲切道“没想到你们二人还是好姐妹,如此一来葛小姐定是和你说了很多,有些话就不多问,本王答应你日后定会好好待她” 明嫣怕葛怡汐担心是以道“太子殿下,明嫣受伤的事不要告诉怡汐免得她担心,她毕竟还有伤在身” 郭允凝神片刻苦笑“已经有二个女子为本王负伤,本王这个太子真是没用” “太子殿下。。” 郭允不在多说起身笑道“本王就是过来看看,明嫣姑娘多歇着” 明嫣正要起身恭送,郭允道“不用多礼,走了” 郭允和侯三离去。 见得人走乐菱长叹口气似乎是双腿发软连忙扶桌坐下“太子突然过来真是吓我一跳” 明嫣目光似有深意凝视空无一人门外笑道“我为太子负伤,太子过来有什么害怕的” 乐菱道“毕竟是太子呀,惹得太子一个不高兴些许会有性命之忧” 明嫣笑看乐菱“你看太子像是随随便便就杀人的人?” 经过短暂相处乐菱也是有自己看法,乐菱笑道“我没想过太子这么平易近人” 明嫣看一眼侯三放在桌上礼盒道“乐菱收了吧,扶我去床上躺着” 乐菱怔道“又要睡呀,这不是刚醒吗?” 明嫣有自己的目的,明嫣道“你没听见太子说什么?他让师医早中晚都要来看看,我如这么坐着,师医就不会来太勤了” 第374章 相认 明嫣上塌原本是要装一装病怜怜样子给师医看,没曾想一上塌闭眼就睡得过去,毕竟受得箭伤身体也是虚弱,明嫣睡得过去,师医是来过乐菱说明嫣已经睡下,师医观望明嫣一眼见人睡得沉也不上前打扰,从里屋出来正厅,师医道“能睡得下就好,最好不要让人打扰,明日我在过来” 乐菱点头回应知道吩咐,师医前脚刚走慕雪行后脚就来,见到慕雪行乐菱道“慕公子,明嫣姐姐睡下了” 慕雪行眼中有着郁郁之色道“伤势如何?” 乐菱道“没事,太子吩咐师医早中晚都要过来,这不刚走呢” “太子来过了?”慕雪行反问一句。 乐菱道“是呀,早些的时候过来” 慕雪行今日也不当值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慕雪行道“我就在厅里坐,不打扰她” 乐菱窃笑道“好” 夜深长,烛火点点显得昏暗,慕雪行也没点多支烛怕影响明嫣睡眠,人在床侧守着明嫣,明嫣闭目深睡不自觉间说得梦话“望之哥哥,你看茹儿给你拿来了皂儿糕” “皂儿糕!”慕雪行一听三字整个人浑身一震,惊得霍地起身不可思议盯着明嫣“宁。。宁茹!” 慕雪行第一次吃皂儿糕就是宁茹给的,救人的事慕雪行不记得可这吃的事却是印象深刻,这时窗外风声凄凄刮起,刮得屋外烛光似灭未灭,慕雪行直愣愣盯着明嫣不放,心里思绪翻腾不定,幼时记忆仿如千丝万缕都缠在心上。 缠心思绪一丝一丝紧紧勒着慕雪行,慕雪行呼吸声由平稳均匀变得急促,明嫣在此刻无知无觉,侧过身面对慕雪行将脸埋在丝缎软枕间依旧深睡,过得片刻明嫣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让窗外风声在耳畔吵着,窗外风声像是谁在低低幽咽。 明嫣眨巴眨巴唇觉得有些渴,轻唤一声“水。水”慕雪行立刻近前询问“你要喝水?” 明嫣迷迷糊糊也分不清楚是男声女声“是”慕雪行将迷迷糊糊明嫣扶坐倒杯热茶递到她手边轻声道“慢点喝” 明嫣这时感受杯茶温度缓缓睁开眼睛,一见到慕雪行睡意消惊呼道“慕。慕公子。。!” 慕雪行凝视明嫣想着幼时的宁茹,嘴角勾起亲切笑意“这么吃惊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明嫣平静心绪也是为自己反应感到好笑“你怎么在这里” 见得明嫣拿杯半天也没喝,慕雪行笑道“不是渴吗?怎么不喝” 明嫣浅喝一口将杯子递给慕雪行,慕雪行拿到一旁妆台放下道“是风声吵醒你了?” 窗外的风也就这么一阵,现下几乎是停了,明嫣怔了怔道“风声?” 慕雪行竖着耳朵听知道风过了“在睡会,我把窗关了” 慕雪行在这里明嫣怎么还能安心入睡,睡不着不是因为害怕慕雪行会对她做什么,只是有男子在屋里总是不能安心入睡。 明嫣摇摇头道“醒了就不睡了,乐菱呢,怎么是你看着” 慕雪行入坐一双眼珠深深款款凝视明嫣“乐菱我让她去睡了” 明嫣见得慕雪行深深款款凝视她,脸色微微羞红道“慕。公子为什么这么看我” 慕雪行视线紧紧盯人不放,眼皮也没眨一下,仿若一眨眼怕明嫣就会消失不见,慕雪行轻唤二字“宁茹” 明嫣眼神突然尖锐同时也显得颤栗,整个人大为紧张强笑“慕。慕公子说什么呢,明嫣听不明白” 见得明嫣戒备慕雪行眼锋沉稳有力直视在问“告诉我,你真的是宁茹!” 见得慕雪行如此逼视,宁茹二字就好像把明嫣吓坏,明嫣睁大惶恐双眼像是一只刚刚逃脱死亡的兔子,无助地抓着被子,被子一抓扯动肩上伤口登时生疼,明嫣咬着唇忍下痛感,将头往慕雪行相反方向别过去,似乎把头一别就能缩进慕雪行看不见角落。 慕雪行能清晰无比看见明嫣身子剧烈颤抖,像是被冷厉狂风刮过一样,明嫣的无声让慕雪行心里漾起起伏不定的心绪。 不答复岂非就是默认?明嫣拼命按下遭受刺激后的情绪目光显得惊悚凝视慕雪行“慕公子,明嫣真的不知道你在是说什么,宁茹是谁?” 明嫣的情绪波动慕雪行看在眼中,两个人面对面深深注视对方,人在清醒之下可以骗人,有时候喝醉也能骗人,可梦话如何骗人? 慕雪行不自禁间起手抚了抚明嫣惊颤左面颊,说得也怪慕雪行温暖掌心一碰到面颊,明嫣就不在害怕,似乎慕雪行掌心有股奇异力量能安抚她的心绪。 慕雪行柔声道“现在看你的眼睛和小时候真像,也怪我粗心大意居然不知道你就是宁茹” 这话一出明嫣顿时不知作何反应,见得慕雪行起身背对明嫣,将肩衣拉下,明嫣见到慕雪行肩上齿痕。 一见到齿痕明嫣整个身子又是颤抖起来,这次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望。望之哥哥!” 慕雪行回身将衣服拉上坐在床榻边笑看明嫣“我是袁望之” 明嫣忽而忍不住扑在慕雪行怀里呜呜咽咽抽泣,那低低抽咽声线显得喜悦也显得无助,这么多年在建康受的委屈和恐惧,一点一点化做泪水在慕雪行胸前染湿。 慕雪行抱着她眼泪是滚烫的,慕雪行不在说话由着她哭。 过得一会明嫣慢慢平复情绪,这才定定抬眼看人柔声道“你。你怎么会是望之哥哥?” 慕雪行笑看明嫣“我也没想到明嫣就是宁茹妹妹” 明嫣抽咽二声破涕为笑,轻轻在慕雪行胸口捶了一计“你刚刚吓死我了” 慕雪行将明嫣松散鬓发往肩后拉去笑道“你才是吓死我了,要不是你刚才说梦话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明嫣忽而紧张捂唇道“我。我说梦话了,我平时不说梦话的” 慕雪行温笑道“我相信你平时是不说梦话,因为那个时候就算是睡着还是会提着戒备,你受了伤你的身体让你安心休息,算是让你放松警惕” 明嫣吐吐舌头在慕雪行面前就像小孩子一般笑道“能见到望之哥哥我真的好高兴” “我也是” 第375章 不当小丫头 慕雪行感到有些寒气从窗外进来,明嫣有伤在身,体子虚如在染上风寒就不好,起身准备将窗掩上半边,明嫣见得慕雪行起身死死攥着对方手不肯放“望之哥哥,你别走。。” 明嫣手一伸肩上就痛,忍着疼痛目光不放慕雪行,见到明嫣如此怕他离去慕雪行轻笑道“深更半夜我去哪里,关半边窗就回来” 明嫣这才不好意思将手松了“不用麻烦了” “不碍事”慕雪行将半边窗户掩上,转身回坐询问“你早就知道有人会行刺太子?” 明嫣听慕雪行如此一问,大是惊讶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见得明嫣惊讶神情慕雪行轻笑道“这么惊讶看我做什么,我看出来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太子送行队伍去州北,如你是想凑凑热闹去看看,那么应该是去城门附近,太子是回宫途中在朱雀街尽头才遇袭,人都走那么远你还跟着我猜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你喜欢太子,这才恋恋不舍相送?” 明嫣脸一红没好气瞪一眼慕雪行嗔道“以前和太子素未谋面,何来什么恋恋不舍” 慕雪行笑道“那就剩下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你提前知道有人要行刺太子才会一直跟着” 明嫣将眼睛闭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眯得眼睛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睛承认“我是提前知道” 慕雪行郑重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决定实话实说,话到半途当然不能犹豫不决,明嫣道“有位大人喝醉,陪同姐妹听见” 慕雪行讶然道“这样的话也敢随便乱说?” 明嫣好笑道“人都醉了哪里还分得清楚轻重,不光这事宫里的事我还知道不少,因为城里的大人大半都来过水榭,当然了,他们也不是一下子就事无巨细都说出来,这次说两句下次说两句,说得多联系起来就能知道不少宫里消息” 慕雪行认真询问一句“就是为探听宫里消息才来水榭?” 明嫣戚戚苦笑“这是其中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也是想打听望之哥哥下落,你的下落我也不敢招摇打听,就是等着看看有没有人旧事重提” 这个办法比守株待兔还笨,慕雪行失笑道“那么来这么多年打听到了什么?” 明嫣捏着被子上突出来的线毛道“如听见望之哥哥消息我早就离开” 见得明嫣捏线毛玩就像孩子般,慕雪行浅笑“你怎么知道来建康能打听到我的消息?” 明嫣目光显得挂怀似乎想起什么人明嫣道“是爹说的,他说你一定会回建康” 慕雪行双瞳一睁“宁公现下如何?” 明嫣道“爹很好,就是不方便回建康我才过来” 慕雪行忽而急道“我能不能见宁公!” 明嫣含笑知道慕雪行为什么要见人“爹爹没在建康附近,要见他要半月路程” 慕雪行觉得大是可惜,按照目前情况他可没时间离开建康半月。 见得慕雪行神色明嫣道“过来前爹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慕雪行大是震动,现在终于能够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事情,慕雪行急不可奈询问“当年我爹为什么要造反?” 明嫣肃然道“原因是因为一辆司南车,当初南王讨伐北原,北原有道天险是北原山,北原山常年迷雾弥漫,没有指南车指路难以辨别方向,可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了误差,大军过得北原山没到北原,却是到得柔然至此大军溃败” 明嫣紧紧扯着被褥在道“出发前测试过司南车没有任何问题,出发后却是走岔,司南车出自袁公之手,当年这司南车也是新奇之物,依仗这个在大雾辨别方向朝中大多数人都是反对,事后家父说其中掺杂朝局原因,有人密告袁公和柔然里应外合” 慕雪行咬牙切齿道“如真要叛国家父怎么会让一家老小留在建康?” 明嫣道“爹爹说,南王是相信袁公,只是碍于各方压力不得不。。” 慕雪行沉默不语,脑海中不断搜索模糊记忆片刻后道“司南车?我怎么想不起来我爹还会制作司南车这回事?” 慕雪行那时候还小,总不能事事都记得清楚在问“宁公呢?这个事他是怎么参与进来?” 明嫣眉心微曲道“家父去柔然当过使者,在加上和袁公是好友。。” 当年的事慕雪行总算是知道,但这知道只是其中一二,有很多地方都是不清不楚,明嫣揉着太阳穴,似乎想起这事让她脑壳生疼。 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慕雪行道“好了不说这个,累的话就歇吧” 明嫣点点头,慕雪行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明嫣安静缩在被子里眼睛却是睁着看人“你不是还有一个问题没问我?” 慕雪行忽而展笑的确是有个问题还没问,想着等明嫣伤势好一些在问,不过现在对方开得话头,慕雪行索性询问“为什么要挺身而出为太子挡箭?就算太子欠你一命,他也不会为旧事翻案” 明嫣轻轻一嗅被子香气道“我知道,救命之恩太子可以赏赐作罢,可如我成皇后呢?” 慕雪行脑海中如同有惊雷炸开“宁茹!” 明嫣神色沉如水底静石,静静道“只有这样他才没理由拒绝” “可是。。!”慕雪行话没说完,明嫣主动岔开话题道“这次刺杀是国舅所为?” 明嫣岔开话题明摆就是不愿在继续先前话题,明嫣有伤慕雪行也不好在劝,等她伤好在劝不迟,明嫣有提问慕雪行只好作答。 慕雪行微微出神盯着明嫣面庞道“是不是国舅所为也查不到他身上去,潘大人已经死了,上次你也看见潘大人来水榭故意张扬说让国舅扫地出门,这就等于说此事是潘大人个人行为,太子是会让人严查,谁都知道此事会不了了之,好啦,别问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明嫣笑意淡得若一缕轻烟“睡醒了你还在吗?” 慕雪行笑道“傻丫头,我不在还是会来呀” 明嫣似是触动心事,眉间也多几许清愁道“明嫣不是小丫头了,也不想在当望之哥哥眼里的丫头” 明嫣姑娘深情款款看人,慕雪行故意笑道“好,你是大丫头,睡吧” 第376章 同个特殊之人 过几日葛怡汐来水榭看望明嫣,经过几日歇息明嫣气色明显好很多,葛怡汐一见人眼睛落在明嫣右肩关切询问“好些了吗?” 明嫣亲切拉葛怡汐坐下“没那么疼了,你怎么来了” 葛怡汐道“最近在府内什么事也不知道,如不是今天听家父说起我还不知道这事,我带些补品过来,记得一定要吃” 明嫣淡然一笑“不用不用,这些天太子也送不少补品过来,我还吃不完呢” 怎么说明嫣都是救驾有功太子送些东西也是正常,葛怡汐微一凝神靠近明嫣道“太子来过水榭?” 郭允过来那么多人都见着,明嫣当然说实话“太子就来过一次,补品都是托师医拿来的” 葛怡汐心里其实有些介意,同时也是为自己反应感到奇怪,她明明不喜欢郭允可为什么会显得在意?见得明嫣眼珠直溜溜看她笑道“这么看我做什么,你为他受伤来看你也是应该的” 听得葛怡汐这么说明嫣婉笑道“跟你说件喜事” “喜事?”葛怡汐微微一怔“什么喜事?” 明嫣脸色带着欢喜道“我找到他啦” “他?”一开始葛怡汐还没领会明嫣是什么意思,下一刻恍然大悟惊讶道“是小时候落水救你那人?” 明嫣展笑连连点头“是呀” 葛怡汐也是为明嫣感到高兴,但好奇比高兴更多,葛怡汐询问“怎么突然间就找到人了” 明嫣想起慕雪行忍不住低低笑一声“他现在身份特殊是谁还不能告诉你” “还保密呐?”葛怡汐取笑明嫣在道“他该不会是哪位大人吧?” 明嫣笑而不语,葛怡汐没好气看人道“怎么跟我还有秘密呀?” 明嫣正眼看人道“你还说我呢,你也不是有秘密不能告诉我?” “我有秘密?”葛怡汐倒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秘密“我有什么秘密呀?” 明嫣起声提醒道“就是你偷偷去靖北见的那人呀” 一想起去靖北找过慕雪行,只觉的那是好久远的事情,葛怡汐浅笑道“是他呀,其实我也不是想瞒着明嫣姐姐,他和你的那个他一样身份特殊,在有些事尘埃落定前不好明说” 明嫣显得有些扭捏道“什么叫我的那个他,我和他八字还没一撇呢” 葛怡汐含笑道“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怎么他有家室了?” 明嫣苦笑道“不是” 葛怡汐奇道“那是因为什么?青梅竹马的玩伴扑通一声变成明嫣姐姐这么大的美人,难道就没有动心?” 明嫣心中有些酸酸的叹道“他还是把我当成那个时候的小丫头” 葛怡汐讶然道“不会吧?把明嫣姐姐这个大美人当成丫头?我看是装腔作势其实心里喜欢不行” 明嫣假装气恼轻轻拍打葛怡汐手背“不许胡说” 这时乐菱陪同师医从外而入,见到葛怡汐也在,乐菱打招呼道“葛小姐也在呐” 葛怡汐对乐菱一笑看得师医一眼询问明嫣“要换药呀” 明嫣浅笑点头“嗯,你稍作一会,我到里间换药这就出来” 葛怡汐道“那我下次在来吧,我也是顺道过来看看你” 明嫣与葛怡汐相视一眼笑问“顺道?你要去哪里?” 葛怡汐也不隐瞒明嫣“进宫看望一下太子殿下” 明嫣顿时收敛笑容道“那你去吧,下次记得来看我” 葛怡汐点头离去。 师医从药箱里取出敷伤膏药递给乐菱道“去换上吧,把旧的膏药拿给我看” 乐菱接过膏药扶着明嫣道“知道了” 明嫣将衣服解了露出香肩,乐菱将旧膏药取下,新膏药要热敷乐菱拿新膏药在烛火下来回熨热,这才敷上伤口处,新膏药过火有些温热就像一只安抚人心手温柔的轻拂伤口。 伤口原本很痒,热膏药一敷大为舒服,明嫣自行穿衣乐菱将旧膏药拿出去,师医拿着旧膏药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凝看,膏药上血迹很少师医点点头道“血迹很浅伤口已结浅疤” 乐菱顿时喜道“真的吗,要多少日子才能完痊愈?” 师按照经验估算“最多十日就结硬疤,但是在吃上还是清淡为宜,还有动作不能太大” 乐菱点头记下“我送你出去” 师医点点头“也好” 二人刚到门边只听里屋明嫣惨叫一声“啊”接着听见有什么翻到声音,这声惨叫显得凄厉乐菱立刻惊慌回头,慌不迭疾走喊道“明嫣姐姐。。” 乐菱入了里屋见明嫣瘫倒在地,一旁妆盒散落在地,明嫣昏厥在地乐菱面色一变喊道“师医快进来!” 师医慌忙入内将明嫣扶到床上躺着,乐菱满目担心向师医急问“她。她这是怎么了?” 师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姑娘莫急,待我把脉在说” 乐菱只得按下紧张情绪让师医把脉问诊。 师医把脉片刻眉宇大皱“奇怪?” 看师医反应似乎没看出什么毛病,乐菱心慌慌道“奇。奇怪什么?” 师医神色有些拿不定主意道“她脉象没事呀” 乐菱急道“没事!没事人怎么会突然昏去,我可告诉你,明嫣姐姐是太子救命恩人,她要出得什么好歹,太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师医登时惶惧神色换上不安道“这。这脉象是没事呀。。” 见得师医神色惶惧,乐菱怀疑起这师医医术不精“别提什么脉象不脉象了,你能不能看,不能看快去禀告太子殿下,如有什么差池你小命难保” 师医比乐菱受的惊吓更大,太子救命恩人如出差池他也是不能活的,害怕至极忙着起身道“姑娘莫急,我这就回宫面见太子” 师医急匆匆回到宫门附近,刚要进去宫门觉得不妥,这事如果直接和太子说岂不是证明自己医术不精?犹豫片刻转身前往太医署面请大主药。 明嫣先前惨叫让不少姐妹担心明嫣闻声过来,姐妹们叽叽喳喳询问明嫣这是出什么事,乐菱见人吵吵嚷嚷不让姐妹打扰明嫣,将人从里屋往外推,里屋空空荡荡就明嫣一人躺着,闭着眼睛的明嫣嘴角突然蓄起一点笑意,那笑意越来越深慢慢攀上她冷冰冰笑靥。 第377章 隐身人现身 大主药听师医说起明嫣之事也是相当重视,下边的人摸不着头绪也是有失太医署脸面,去水榭前大主药让人通知郭允,这是告诉郭允说是明嫣有问题他才过去,这事显得有些画蛇添足,没事谁要请他上门,不过有些事前说后说事后如有什么岔子严重性可是不一样。 郭允是在宫里可人不在东宫,葛怡汐到得东宫没碰上郭允,郭允和曹谨香在园内散步,郭允遭遇行刺曹谨香拿这借口入宫看人,难得有机会和郭允单独相处曹谨香自是欢心不已,欢心也没多久就有太监上前通报,说起明嫣突然昏倒之事。 郭允和曹谨香在园内散步也不是心甘情愿,但人家好心过来看望总不能把人赶走,郭允本来就是虚假应付曹谨香的热情,听得明嫣出事郭允借故赶紧离开,郭允居然为这明嫣抛下曹谨香,这如何不让曹谨香置气,郭允马不停蹄到了水榭,大主药早是在了。 明嫣是在装病是以在大主药过来前,人就醒了,大主药是什么人呐,如继续在装昏说不定难以蒙骗,大主药过来见到人醒依旧上前把脉,大主药和师医问诊答案是一样的,从脉象来看明嫣没有大碍。 人毕竟是昏过去,有乐菱和师医为证如何作假,大主药谨慎询问一句“可有头疼?” 明嫣虚怜怜道“头不疼,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如不是在床上醒来还不知道我昏过去了呢” 这等事大主药以前也没碰过,也从没怀疑明嫣是自己装昏,毕竟谁没事要装昏让人担心,郭允这时入内满目关怀道“怎么回事?” 郭允过来屋内之人恭礼,郭允摆手免礼,郭允询问大主药虽没看出什么门道,可也不能说没看出什么,大主药只能按照经验道“回太子殿下,明嫣姑娘是因体虚才会昏倒,开副调养方子即可” “体虚?”郭允奇道“本王不是送了很多补品过来?” 乐菱道“明嫣姐姐说太子殿下送的补品太过珍贵,都没动呢” 郭允些微含气道“这不是胡闹吗,本王送补品过来就是要入嘴,不入嘴怎么补身子,去吊碗参汤过来” “是”乐菱赶紧退下。 郭允对师医重责道“本王不是让你早中晚过来问诊!身子虚不虚都看不出来?” 师医大惊惶恐跪地饶声连连,明嫣虚弱弱道“太子殿下,这也不怪他,我身子本来就虚” 郭允看明嫣一眼叹口气,在转眼横视师医道“滚出去” 师医慌惶退下,郭允向大主药道“换个激灵点的人过来,下次在有差池我拿你试问” 大主药无妄受责只能领命退下。 人都差遣出去,郭允在看身子显得单薄明嫣,低声道“真的没事?” 明嫣点点头道“真没大碍,让太子挂心了,对了怡汐呢,没和太子一起过来?” “怡汐?”郭允怔怔听着反问“她进宫了?” 明嫣轻声道“是呀,早些时候来过,说是进宫看望太子怎么没见到人?” 郭允摇摇头当做回应。 郭允摇了摇头,在国公府的张贵荣却是微微扬了扬嘴角“明嫣姑娘怎么样了?” 慕雪行和张贵荣坐在屋内说话,桌上有盘花糕慕雪行拣得一块慢慢咬得一口淡笑道“太子派师医早中晚都去一趟,能有什么事” 张贵荣听得松口气道“这就好,我找个时间在去看她” 慕雪行看得张贵荣一眼询问“对了,这几日你都去哪了?除了当值时看见你,不当值时去那玩了?” 张贵荣微微一笑道“去城防司找杨成他们打发时间,对了,杨成说他好像看见梁队长” 慕雪行一听大为惊讶“梁宝方?他不是离开建康了?” 张贵荣在道“是呀,杨成当时看见人就觉得很奇怪,被撤职离开还回来做什么” 慕雪行凝视翠莹莹茶杯片刻问“在什么地方见的人?” 张贵荣似笑非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杨成说梁队长去了曹府” “曹府!”慕雪行不由倒吸口凉气道“哪个曹府?” 张贵荣道“是曹尚书府上” 慕雪行眼神中掠过一丝震惊“曹尚书府上!” 张贵荣和蔼一笑“看吧,我就说了你不信,我当时就说杨成看错了人,梁队长就算回城也没那本事登曹府大门” 慕雪行想起陶府转缸失火,葛怡汐受伤之事,慕雪行忽而恍悟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是梁宝方搞的鬼” “他搞鬼?”这话张贵荣可就听不明“他搞什么鬼?” 慕雪行冷笑回应“我一直还为这事百思不解呢,现在终于明白了,还记得陶府失火的事?” 这事张贵荣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和陶府失火有关?” 想明白这事总算是少得一件烦心事,慕雪行十分笃定道“他肯定和这事有关,在城防司的时候我不是受了陶公召见?” 这件事张贵荣也没忘记,当时还为慕雪行大是担心,张贵荣道“是,你一直没和我说去陶府情况” 当时没有说明必要,现在有必要说明,不说明只怕张贵荣听不明白,慕雪行道“当时去见陶公见他在审案” “审案?”张贵荣大觉好笑,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在府里审什么案” 慕雪行意味深长一笑“陶公是在自认为民请命,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只怕是不敢在私下问案,去陶府闹事那人就是当时犯案之人的兄长” “原来是为兄弟出头” 慕雪行眼神显得审慎道“是呀,为兄弟出头就很好理解了,当时梁宝方也是知道这事,梁宝方对陶府比我还熟悉,如是他安排这事,那人如何在陶府掩人耳目就容易许多” 张贵荣相信慕雪行这话,梁宝方既然是副队长当时没少去陶府拍陶海如马屁,张贵荣眉目一紧道“是曹尚书让人闹事?为什么呀?” 慕雪行轻笑摇头“这事和曹尚书无关,多半是曹小姐作为,曹尚书知道分寸胆子在大也不会在陶府闹事” “曹小姐?”张贵荣更是不明白道“曹小姐和陶家有过节吗?” 第378章 交心破阂 慕雪行脸上几分暖色变得稀微“曹小姐和陶府当然没有过节,她和怡汐有过节” “啊?”张贵荣神色微微一滞道“你怎么知道她们有过节?” 慕雪行冷笑凝在唇角“有什么好意外的,一个是国公推荐的太子妃,一个是国舅推荐的太子妃,以前没过节现在有了” 这么一说张贵荣恍然大悟,同时眉头一拧道“这么说葛小姐是曹小姐伤的?” 有些事情是能联系上来,有些事则是不能,慕雪行道“多半是她,可是当中耍什么诡计我没在场就想不出来” 张贵荣对曹谨香本来就没有任何好感,张贵荣道“这女子实属可恶,上次不光让我和明嫣姑娘难看,现在还敢伤害葛小姐,真是毒妇人心” 慕雪行目光微冷“上次小惩她还不知悔改,有些人是不打不掉泪” 有些人的确是不打不掉泪,可有些人被打也不会掉泪,比如明嫣,受得一箭并没有哭哭啼啼喊痛,郭允凝视明嫣显得好奇道“你就不痛吗?” 郭允突然冒出这一句,明嫣一时间的确是没反应过来,过得片刻这才明白指的是什么,明嫣眼波哀哀如夜色中滴落冷露“痛怎么会不痛,只是喊痛有什么用,诺大建康喊痛谁会关心” “怎么会没人关心?”郭允淡声笑道“听说明嫣姑娘仰慕者还不少” 明嫣娇楚怜怜款声道“我的处境太子又怎么会明白,水榭头牌看似风光,可是想找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这话真是说到郭允心坎里去,郭允微一沉吟感同身受道“本王也想找个认真听我说话的人” 郭允这么说倒是让明嫣失笑“太子殿下开玩笑的吧,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谁敢不认真听你说话” 郭允苦笑和明嫣交心道“就是因为高高在上,才没人敢认真听本王说话,话一出口听话的人就只是会猜度话中可是有什么暗示” 明嫣颇有同情凝望郭允“没想到太子也这般难苦” 郭允自嘲一笑“希望日后我们能找到认真听我们说话的人” 明嫣浅笑摇头“只怕我没那个福分” 郭允安然一笑“怎么会没有,本王相信明嫣姑娘会碰上那样的一个人” 明嫣恭谢一句“那就借太子吉言” 明嫣微微凝目询问“对了太子殿下,明嫣有一事不明,不知太子能否解惑?” 郭允笑看明嫣“说,一定知无不答” 明嫣显得好奇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要督建观星仪?” 郭允浅笑道“你既然救得本王一命,这事也不瞒你,本王是想着推行新历” 明嫣诧异问“旧历不好吗?” 不知为何郭允起了和明嫣亲近之心,郭允笑道“也不是不好,只是不推新历就没人认本王为南王” 明嫣带着不明摇头“不明白” 有些事郭允也不想多做解释浅声笑道“也许以后你会明白” 问题郭允已经解答,解答明嫣明不明白就是自己的事,有些不明白的事情不用在问,明嫣试探一问自己能够明白的事情“太子殿下你喜欢怡汐吗?” 郭允静默片刻完没想到明嫣会问他这个,郭允没有实答反道“她心里没有本王” 明嫣问“怎么会?” 郭允笑道“你是她的好姐妹,这事你应该清楚,她心里有人是不是?” 明嫣显得有口难言的样子片刻后张口“没有谁能比过太子” 这点郭允还是显得很有自信“你知道那人是谁?” 明嫣摇摇头。 郭允目光紧紧盯着明嫣,似乎是不相信这话,明嫣坦然和郭允对视“太子殿下,这个人明嫣真的不知道,不过日后怡汐入宫也见不到那人,我相信有朝一日她会忘记那个人” 郭允暖暖一笑“那么本王也借你吉言” 明嫣巧笑正要说话,只见祖冲之大咧咧闯进来“明嫣姑娘,听说说你。” 话没说完见到郭允,祖冲之吓得一跳完没想到郭允会在这里,连忙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祖冲之莽莽撞撞闯得进来,郭允好笑看人“你怎么来了?” 祖冲之庄重道“草民听说明嫣姑娘遇袭过来探望” 郭允抬眼凝视祖冲之颇为意外道“明嫣姑娘也认识祖冲之?” 明嫣也不知道祖冲之会过来,人既然来了,郭允也已经提问明嫣道“认识呀,他还帮过我不少忙呢” 郭允开怀一笑“没想到明嫣姑娘认识的人还不少,不过祖冲之,明嫣姑娘遇袭已经好几天,你要看人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祖冲之当场解释道“太子殿下,这几日草民不在建康” 郭允眉峰一挑道“不在建康?本王让你监督观星仪不在建康去哪里了?” 祖冲之不敢隐瞒实话实说“草民到山上草屋住得几日” “住几日!”如果不来水榭还不知道祖冲之私下偷懒,郭允责声道“你这是玩忽职守!” 祖冲之登时一凛道“草民没有玩忽职守,观星仪有得图纸工匠自会建造,有不少百姓也是能够看懂观星仪,去山上草屋是寻个清静地方,重新测算新历是为得确保没有失误” 这么解释郭允还能接受,郭允笑道“原来是这样” 见得祖冲之过来,郭允也是叨扰许久,郭允起身道“明嫣姑娘本王还有些事,就不多加打扰,那些补品一定要吃,下次过来如见补品剩下可不饶你” 明嫣见人要走起身恭送“是” 郭允瞅看一眼祖冲之道“别打扰明嫣姑娘太久,她需要多休息” 祖冲之施礼目送郭允离去,郭允离去祖冲之长长叹口紧张“太。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明嫣笑看祖冲之道“乐菱呢,怎么不拦着你” 祖冲之往门外看一眼道“乐菱姑娘?不知道呀没在外边” 明嫣这时才想起乐菱去干什么了,明嫣道“看我这记性,她是熬参汤去了” 提起参汤祖冲之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过来,祖冲之打量明嫣一眼问“伤到哪里了?” 明嫣低笑道“我没事吧,坐吧,看你急得满头大汗的” 祖冲之刚入座,乐菱捧着参汤进来见到祖冲之,乐菱也是一楞道“你怎么来了” 第379章 不和女子斗气 祖冲之笑看乐菱道“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来看明嫣姑娘”话落啄一眼瓷碗“参汤呀?” 看祖冲之这眼劲似乎有来一碗意思,乐菱板眼看人“别看了,这是太子殿下给明嫣姐姐补身子用的,给你敢喝吗” 祖冲之收得眼劲好好坐着,撇着嘴道“我就看看也没说要喝” 乐菱不在搭理祖冲之,让明嫣快些喝,明嫣口很小喝得好大一会才喝尽,明嫣拿着丝帕轻轻抹唇向祖冲之如朝霞浅笑“刚听你和太子说,这新历是出自你手?” 能算出旧历有问题,这样的事情没几个人能够做到,祖冲之有得意洋洋的资本,是以人得意洋洋笑道“是呀,问这个做什么?” 明嫣纤笑道“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没想过你还有这么大本事” 能够得到明嫣夸赞,任何男人都会沾沾自喜,祖冲之也不例外一笑“我这本事在大也没慕雪行的大,你们可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听他的话呢” 乐菱显得不信侧目看人道“太子能听慕公子的话?吹牛也不会” 祖冲之这话引起明嫣重视语气郑重询问“这话可是真的?” 祖冲之拍着胸膛道“自然是真的,那观星仪就是慕雪行的主意,说是先引导才能顺利推行新历” 乐菱见人说得信誓旦旦,平日里慕雪行也是有些聪明劲,乐菱也不得不信“连太子都听他的话,日后慕公子可是前途无量” 祖冲之笑道“无量中的无量” 在屋内也是闷一些,明嫣也有几日未曾出门,明嫣提议道“乐菱,我们出去走走” “你还有伤在身呢”乐菱当下回绝。 明嫣摇头婉笑“没走上街,去鱼池看看鱼” 这个行,只要不出水榭就好,乐菱看一眼祖冲之道“一起去?” 祖冲之起身告辞道“看鱼就算了没意思,我先走了” 祖冲之走出水榭,慕雪行走出国公府,祖冲之是回家,慕雪行是入宫。 在路上却是和曹谨香当街偶遇,当时郭允匆匆出宫看望明嫣,曹谨香含气出宫也没回府在街上闲走,没曾想碰上慕雪行。 慕雪行刚得知陶府之事是曹谨香所为,眼中流露一股不待见神色,曹谨香见得慕雪行冷笑道“哟,这不是慕护卫么” 曹谨香语气是显生冷,话意还算客气慕雪行微微一笑施礼道“见过曹小姐” 曹谨香对慕雪行也是相当不待见,看人的视线中满是轻视“看这方向是要入宫?” 听得曹谨香一猜既中,慕雪行也没多少意外笑道“是,曹小姐刚从宫里出来?” 曹谨香冷视慕雪行两眼道“如是见太子殿下就不必入宫了,人去了水榭” “水榭?”慕雪行这时是非常意外同时也是有些担心“是不是明嫣姑娘伤势出了问题?” 曹谨香见慕雪行眼中流露关心,不由秀眉微曲冷冷讽刺道“她有没有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不知道” 郭允既然不在宫里那么也没有必要入宫,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曹谨香没让他白跑一趟,道声谢也是应该的,慕雪行道“多谢曹小姐告知,我这就去水榭” “慢着!”曹谨香眼神微微一凝,立刻仰起脸沉视慕雪行道“你也算是太子身边近臣,应当要多劝慰太子,没事少往水榭那样的地方去,见那些不要脸的女子会坏了太子声誉” 这话不光说郭允言行不佳,同时也把明嫣骂得一遍,慕雪行神色肃然语声微厉道“曹小姐,水榭姑娘皆是卖艺不卖身,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你说这样的话不怕别人说你没有教养?在说明嫣姑娘救太子有功,去探视也没什么不妥” 这慕雪行就没有一次不顶撞她,在次听见慕雪行顶撞曹谨香立刻仰起脸来梗着脖子恼怒道“探视?我可告诉你,那些女子都是妖精,一个不小心太子殿下会让人勾了魂走,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保护太子盛名是你们分内之事” 骤然间曹谨香言辞激烈在道“太子殿下出身显赫人品高贵,探望这些下做女子成何体统,你就不怕有人说太子殿下举止不当?” 曹谨香的话听上去不入耳也很不中听,但是其中还是有些道理,郭允如常去水榭从外人来看些许会觉得品性不端,曹谨香字字含气,如当街和一女子发脾气不是君子气度,慕雪行施礼道“曹小姐说的是多谢提醒,如有机会定会谨劝太子” 慕雪行施礼告退人没走几步刚到曹谨香平肩位置止步,不能当街和人发脾气为葛怡汐慕雪行还是有些话要说。 慕雪行和曹谨香平肩站立目视前方道“曹小姐,女儿家没事可以在府内栽花刺绣,如是闲则生事会给自己招来横祸,曹大人担得尚书一职也是不容易,不懂分担也就罢了,可别为曹府招来不必要麻烦” 这话曹谨香怎么能够听得进去,瞬间又气又恼道“把话说清楚谁闲来生事了!” 有些话慕雪行也不想多说,如曹谨香不知道悔改慕雪行自有办法对付,慕雪行道“曹小姐如能安安分分这是最好,可别为了争风吃醋将曹大人前程自毁,告辞!” 告辞二字慕雪行咬字很重,当场把曹谨香气得满脸愤气“你站住!” 慕雪行没有站住大步昂首向前离去。 曹谨香负气回身怒瞪慕雪行远去背影气赳赳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话还是没错但也要看站在旁边是谁,曹谨香身旁雪儿没听出慕雪行暗示,见得曹谨香生气雪儿怯怯道“小姐,奴婢不知” 曹谨香在气也不能在街上发飙,暂时隐着气道“回家” “是”雪儿喏喏在后跟着。 曹谨香回到府内哪里还能沉住起,将屋内花瓶茶杯当场摔了“这狗东西太目中无人!说我闲则生事,肯定是葛怡汐这贱人把我推她的事情说出去了” 雪儿急切劝阻“她说就让她说就是,她也不敢找小姐麻烦” 曹谨香心气不平寻个位置坐下大是委屈道“那葛怡汐有什么好的,那明嫣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太子殿下如此看重她们,我在太子眼里就那么不受待见!” 第380章 女子别有用心 话没说完曹谨香眼中含着丝丝泪花,咬住嘴唇轻声道“雪儿你不知道,太子小时候对我可好呢,随着慢慢长大太子对我就越来越是疏远,其实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可爹爹选择国舅我也没有办法劝呀” 雪儿大是心疼曹谨香含泪相劝道“小姐既然知道太子无意,那么就不用在为太子费心何苦呢” 曹谨香眼中泪花越来越重,眼眶也是越来越红怨声道“我不服气!那葛怡汐有什么好的,城里的大家闺秀我哪点比她们差了,那么多人上门提亲,我还不是一一推绝,太子。太子怎么就没明白我的心思” 雪儿是有心相劝,可也是有心无力,如何把曹谨香劝得开怀这是雪儿量力之外的事情,雪儿道“大事奴婢不懂,如能让小姐开心一些,小姐尽管吩咐” 听得雪儿这么说,曹谨香渐渐将心绪平复,眼中闪现一丝阴狠之气,曹谨香道“不能在坐以待毙,今天晚上你安排梁宝方来见我” 雪儿一慌急问“小姐,陶府的事还没过去多久,你又要见他做什么” 曹谨香道“想要见我开心就让他过来” 雪儿的意思并不是想见曹谨香在做过激举动,可既然已经吩咐雪儿只好道“是” 曹谨香叹口气道“下去吧,我要歇会” 雪儿欠身离去。 雪儿是离去,魏元却是过来,来并不是去曹府是东宫,郭允刚回宫见到魏元在屋内等人,郭允唇角微微冷笑似乎是猜到对方来意。 冷笑是因为还没见到人,见到人后郭允却是开怀笑道“国舅怎么来了?” 魏元眉目一拧当场指责潘齐不是,魏元愤慨道“这潘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派刺客刺杀太子!” 郭允目光故意看向别处冷道“国舅就一点也不知道这事?” 魏元堂堂正正直视郭允慨然道“这事我并不知情,虽是如此我也是有所责任,他跟我这么多年能看出他心性高,没曾想让他离府却是怪到太子身上,他敢做这样的事真是十恶不赦” 郭允安静地听着勉强浮一丝笑意,反正这事也查不到魏元头上,魏元随便怎么说都好,郭允道“国舅不必自责,无非就是国舅眼力不济看人走了眼,潘齐已被伏诛这事就过去了” 郭允冷讽魏元怎么会听不出来,听出魏元口吻也没加冷反驳,这事和他有没有关系魏元相信郭允也是清楚,有些话没说破就是不到翻脸之事,魏元忍气道“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太子” 郭允盯人二眼换温和些语气道“何事?” 魏元没有即刻说出要求,似乎这个要求难以出口,话就在舌底涩得转不过来,转不过也得转,不说岂不是白来了? 魏元只得勉力张口询问道“这次过来是想请太子宽赦,容潘齐回乡。。” 魏元话没说完,郭允明白后续是什么话不由怒道“国舅!潘齐试图谋害本王,本王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想让他尸魂归乡门都没有!” 魏元想过郭允会是如此态度,郭允的眼睛如同冷风利刃刺进魏元眼中,可潘齐毕竟对他不错,这么多年也是忠心办事,魏元施礼恳求道“潘齐的确十恶不赦,多行不义必自毙落得如此下场是他应得,只是跟我这些年没功劳也是有苦劳,我实在是不愿见人暴尸荒野” 郭允气得怒目而视“国舅是说本王狼子野心不近人情了?” 魏元忙道“舅舅可没这么说过,只是期望太子能大人大量” 搬不搬舅舅名头出来郭允都是要严声拒绝,只见侯三上前在耳旁道“太子不妨应允” 郭允登时恼怒盯人“侯三!” 侯三轻声在郭允耳旁说出自己看法,侯三道“卖国舅人情换州北荒资” 郭允从未往那件事上想过,侯三一提郭允眼中光彩亮起来,开荒是比大经费,这事如能让魏元负责,郭允这边压力大为减轻,这时郭允诧异看一眼侯三道“不错呀,还有这心思” 侯三苦笑道“是慕护卫的建议,我可没这脑子” 郭允叹得口气这事也只有慕雪行能想得到,如能拿潘齐尸首换荒资,比出口恶气划算,郭允凝视魏元道“国舅,本王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是最近州北的事情让本王大是烦心,对于此事不知道国舅有何提议?” 口一开魏元就知道郭允开口要钱,魏元明白什么都不给是无法得到潘齐尸首,魏元见郭允松口稍稍宽心道“太子开荒州北是利国利民好事,我这个做舅舅的理应出一份力” 听魏元应承郭允道“侯三去办吧” “是”侯三躬身退下。 郭允凝视魏元在问“国舅还有其他事情?” 魏元起身道“多谢太子开恩,这次过来就为潘齐之事” 郭允道“本王已让侯三去办,没事的话国舅先退下” 魏元在恭谢一声告退。 郭允喝茶看章折,不大一会侯三进来,郭允看人询问道“办妥了?” 侯三忍不住笑道“用潘齐换荒资真是值,大值!” 郭允视线落回章折道“没想到国舅倒是看重情义” 这事侯三也是没有想到直言道“是呀,我也没想到国舅愿意拿荒资换潘齐” 郭允想起慕雪行提议似笑非笑道“雪行是怎么知道国舅会过来讨回潘齐尸体?他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事的?” 侯三浅笑道“就是抓到人那日” 郭允将章折合上“他想得真够远的” 郭允目光沉凝茶杯突然冒得一句“没想到在建康也有如此奇女子” “奇女子?”郭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侯三哪里听得明白“谁是奇女子?” 想起明嫣郭允嘴角携着淡笑“本王说的是明嫣姑娘” 侯三讶然瞅郭允一眼道“她是奇女子?” 郭允温缓一笑道“怎么不是奇女子了,别的女子见刀枪就害怕,她倒好拿命来挡” 侯三沉思片刻方道“太子殿下别怪我多嘴,她豁出性命只怕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这是别有用心” 这点郭允也是明白轻轻一笑“这明嫣姑娘有点意思”话落,郭允也不多话在提起明嫣,手一伸取得章折在看。 第381章 不服气的人 郭允将章折拿反在看,侯三在旁看得一会才问郭允“太子殿下在想什么?” 侯三出声郭允这才注意到章折拿反,微微一笑“没想什么,随我出宫去水榭” 侯三眉头微皱劝声道“太子殿下那水榭毕竟是莺燕之地,还是少去为好” 郭允明白侯三意思,可就是有一股要去的冲动“一个姑娘家豁出性命救本王,人没痊愈就不去了?” 侯三也不敢把话说太重“有师医接替照看明嫣姑娘不会有事,就算是救得太子性命,她何德何能要太子次次亲自探望,这实在不妥” 郭允起身笑道“你不就是怕国公怪罪,这样我给你借口这趟我们是去葛府,路过水榭顺道进去看看,这总行了吧?” 郭允连借口都帮他找好,侯三还能说什么“是,殿下” 夜里,雪儿偷偷带着身披兜帽的梁宝方从曹府后门进来,梁宝方相当谨慎扫看一眼后院,雪儿看人一眼道“别怕,这个时候没人会来后院,跟我来” 梁宝方将兜帽压低一些跟着雪儿走。 雪儿将梁宝方领到曹谨香舍间门外,雪儿道“进去吧” 梁宝方道声谢这才入内,梁宝方爱慕曹谨香,关于这点曹谨香是知道的,是以会见梁宝方也是精心装扮,见到曹谨香娇美面庞梁宝方眼神微微一滞,似乎是看得呆了。 曹谨香很喜欢有男人看她显得神不守舍,很快笑道“梁大哥来了,路上可是小心?” 曹谨香那声音如同丝竹之音,又是悦耳又是酥心,一直盯着人看总是显得唐突,梁宝方眨眨眼郑重回应“小姐放心,来的路上很小心,确定过没人跟踪” 曹谨香这才放心道“这些日子委屈梁大哥” 梁宝方脸上满满笑意道“不委屈,能够为小姐办事是我福气” 曹谨香眼神显得怨毒道“知道太子殿下遇袭的事?” 梁宝方在建康虽然没有抛头露面,该知道的事情也是知道,梁宝方道“不光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是明嫣姑娘救的太子” 梁宝方提起明嫣,曹谨香又气又恼,脸色涨红就像将开未开的花蕊“明嫣这贱人手段可是不一般,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将太子魂勾了,这些日子太子总是往水榭跑” 梁宝方很明白曹谨香心思,出声道“没些手段如何把建康大小公子迷得团团转,她不过是一个出身卑微的贱民,如何能与曹小姐相比,放心吧,无论太子殿下是去看伤或是看人都不用放在心上,水榭头牌无论如何都是入不了宫” 曹谨香还是担心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太子做事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也与众不同” 梁宝方温言张口“太子近来做事的确与众不同,观星仪,祈福停雨,开荒州北,这三件事做到哪一样都不容易,太子却是三样都做到了,在我来看建康近来发生的事情和慕雪行脱不了干系” 曹谨香安静听着勉强浮一丝笑意“慕雪行?他有这般能耐?” 梁宝方口吻愈加冰冷道“不要小看这个人,不是他的话我和江队长也不会如此” 曹谨香想得近来之事微微点头道“你提起他是因为?” 梁宝方道“以前处事不够稳重毛躁,所以落得这样下场,以后万万是不会,小姐如想当太子妃此人非除去不可” 曹谨香饶有趣味凝视梁宝方“你想除掉他?我还记得在城防司你对他是非常忌惮的” 梁宝方咬紧牙根仿若要咬出血来,梁宝方冷哼一声“他一个区区茶商之后,在城防军时总是不服管教肆意妄为,在他面前跌过一跤,这次不会在那么容易跌倒” 曹谨香脸上满是笑意,语气显得郑重“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慕雪行现在不是城防军城卒,他是国公府护卫,今非昔比,如犯事落他手上可不在是赶你出城这么简单了” 梁宝方能回建康自然是把后果估算清楚“小姐放心,无论出什么事由我一人承担” 梁宝方进屋后雪儿一直在门外守着,过得好一会梁宝方出来,雪儿送人出去在回到屋里,雪儿帮曹谨香倒茶询问“小姐,你和他说了什么?” 曹谨香看一眼雪儿也不怪她多嘴笑道“想知道为什么不进来听?” 雪儿道“其他人在外看着我不放心” 曹谨香笑道“这是自己的府上有什么好怕的” 雪儿道“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曹谨香点头持杯浅抿一口道“他说要当太子妃就要把慕雪行除去” 雪儿眼中含着疑惑道“梁宝方有这本事的话就不会让人赶出城,小姐可不要什么人都相信” 曹谨香含笑轻轻放下茶杯“梁宝方这个人虽说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他能忠心为我办事,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慕雪行有恨,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慕雪行实在惹然厌恶,能除掉他固然是好,除不掉我们也不会引火烧身,何乐不为?” 雪儿恍然悟道“小姐奴婢明白了,像梁宝方这样的人做到城防副队长也是光彩之事,在光彩的时候让人拉下狼狈出城,这样的恨意的确难以消解” 曹谨香笑道“你明白就好,不要以为他回城是因为我召见,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服气” 天底下不服气的人很多,梁宝方只是其中一个,不服气的人当然要和不服气的人扎堆,梁宝方前往国舅府,府内下人居然不多加阻拦直接领人入内,魏元脸色蜡黄显得不是很开怀,见到梁宝方过来稍微板正脸色问“曹小姐没怀疑你吧?” 梁宝方肃然回应“没有,在她眼里我是应她召唤回城” 曹谨香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梁宝方要瞒住人相信不会有什么难度,魏元道“这就好,我知道你有意曹小姐,但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能建功立业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梁宝方道“在下明白” 魏元想起潘齐大为可惜道“潘大人此计已是天衣无缝,还是让太子逃过一劫,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魏元这话不知是为潘齐计划可惜,还是为潘齐这个人可惜。 梁宝方也没听出可惜之意没有多话,魏元道“不能在败了,该是背水一战!” 第382章 大涌动前夕 过几天就是迎娶太子妃日子,是以,东宫虽是入夜郭允并未歇下,宫女捧茶入屋侯三接过,吩咐宫女退下,侯三捧茶上前在郭允范弘桌前放下热茶。 侯三年轻力壮熬夜并无大碍,范弘年纪不小侯三提醒道“国公夜深了,你歇着吧” 范弘郭允二人在商讨客人名单,范弘面色显得乏累依旧坚持,喝口茶后道“不碍事” 侯三大是不解询问“国公,这礼客名单何必亲自过问?” 范弘道“太子大婚岂是寻常婚礼,各大士族如是安排不当,心中定有闷气” 侯三也不多劝在一旁陪同。 范弘忙活一夜慕雪行倒是睡得很香,隔日清早慕雪行前往水榭看望明嫣,明嫣上次想当皇后那句话慕雪行很是记挂,是时候找明嫣说明厉害。 别人想见明嫣很难,慕雪行要见人非常容易,慕雪行还怕来太早,没想到明嫣早是醒了,明嫣见慕雪行过来笑道“太子大婚在即,你还有空过来?” 慕雪行还真的没空,好在现在还有些时间“太子大婚不光是各大士族远道过来,各朝也会派人送来贺礼,明日我就没时间闲着,趁着现在有些时间想和你聊会” 明嫣凝视慕雪行一眼,约莫能猜到慕雪行来意“坐吧” 慕雪行就坐开门见山道“上次你说皇后的事情。。” 明嫣知道慕雪行肯定会提起这事,明嫣幽幽看人问“你不想我当皇后?” 明嫣这个想法真是异想天开,慕雪行有必要劝一劝“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告诉你,太子殿下不是那么好蒙骗” 这些日子明嫣也是见过郭允不少次,对郭允这个人心里也是有自己看法,明嫣道“太子表面待人亲切,明嫣知道太子也是精明得很,你告诉我,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你有信心让太子重审旧案?” 什么事慕雪行都可以打包票,唯独这件事情不能,慕雪行沉默片刻道“这事我会想办法” 这话在明嫣听来是十成十的敷衍,屋内没人明嫣直呼其名道“望之哥哥,不是茹儿不信你,只是这事光用嘴巴说太子是不会松动,放心,就算日后出事,茹儿不会牵连到你” 慕雪行岂能是害怕牵连之人,明嫣如此看他让慕雪行很是失望,失望表现在脸色上,慕雪行动气道“你以为我不让你这么做,是害怕让你牵连?” 见得慕雪行动气,明嫣知道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明嫣携带歉意道“对不起望之哥哥,是茹儿不会说话,但是茹儿觉得这事靠你一人是不成的” 慕雪行态度十分坚决道“行不行我都不愿你涉险,太子近来是来水榭勤快一些,但是。。” 明嫣对于自己手段姿色还是很有信心“你怕太子新鲜劲过去就会对我不理不睬?” 慕雪行没有直接答复这句话反而道“我不知道你信心从何而来,如果你要这么做就把盘计划告诉我,首先我想知道的是,你要怎么处置葛小姐?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我和葛小姐是好朋友” 明嫣大是惊讶道“望之哥哥认识怡汐?” 慕雪行点头道“是” 明嫣大是动容试问一句“望之哥哥去过靖北?” 对于明嫣慕雪行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慕雪行坦白道“去过” 明嫣紧紧盯着慕雪行问“在靖北见过怡汐?” 明嫣这么问倒是让慕雪行十分意外“见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嫣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葛怡汐去靖北是为慕雪行,明嫣戚戚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什么是这么回事?”慕雪行直咧咧看人询问。 明嫣不打算说破敷衍一笑“没什么” 明嫣这话听上去很是奇怪,不过慕雪行不打算追究下去,慕雪行道“我答应你,给我一些时间这事我会处理好,有些不必要的想法,不许在有了” 明嫣沉默片刻问“要多少时间?” 慕雪行道“太子允诺等他登基,会彻查此事” 明嫣冷笑道“你相信太子的允诺?” 慕雪行心里怎么想是自己的事,现在要劝人没有信心的话当然不会说出口,慕雪行显得笃定道“我信” 明嫣认认真真凝视慕雪行片刻,最终叹口气道“好,那么我就信望之哥哥一次” 慕雪行这时才有得笑容道“你答应咯,可别反悔” 明嫣浅笑看人道“好,我不反悔” 慕雪行视线专注审视明嫣清澈眼眸片刻起身笑道“我还有事,现在就要走” 明嫣起身恭送,待慕雪行走到门边时,明嫣添问一句“望之哥哥能在见到你我很高兴” 慕雪行回身看人温笑道“我也是” 慕雪行离开水榭,梁宝方到得陶府后门,有个家丁在和梁宝方嘀嘀咕咕,二人说得一阵家丁将后门关上,梁宝方在外还没走立身等待,家丁将门关上直接找到陶海如。 陶海如听下人让他去后门一趟有人要见他,陶海如竖眉道“谁这么大的架子让本少爷去见他?而且还去后门?不去” 家丁上前显得鬼鬼祟祟道“少爷,那人说是你老朋友,务必请你一定要去” 见得家丁郑重其事,陶海如心中泛起嘀咕道“老朋友?”想得想道“好好好,我去,搞什么神秘兮兮的” 到了后门,家丁一开后门,梁宝方这个人立马入得陶海如眼中,陶海如这张脸似乎比见到明嫣还要高兴“喲,这不是梁队长吗!” 梁宝方如是以前定是点头哈腰赔笑在说话,现在没有只挺直身躯施礼“见过陶公子” 陶海如见梁宝方对他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不过也是,毕竟他不是城防军的人也是用不着对他如此客气,对此陶海如也不以为意“什么时候回建康的?” 梁宝方并不是来和陶海如寒暄,梁宝方直接说明来意道“陶公子叙旧日后还有时间,国舅有请” “国舅请我?”有些人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陶海如万万没想到梁宝方是代表国舅过来“我没听错吧?是国舅让你过来?” 陶海如不信梁宝方可以理解,毕竟国舅在以前根本就不会见他这样的人,梁宝方正视对方道“是,请吧,别让国舅久侯” 第383章 唆使入套 陶海如在见国舅心中很是忐忑,毕竟事情老是办岔谁会喜欢一个不成事的人,在说上次集资会。。一想起集资会陶海如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不会是为集资会之事找我过去?” 国舅府和陶府并不是相连府邸,马车早就备好,梁宝方请人上车,二人坐入车厢车夫将马赶了,马车徐徐向前一时半会还到不了国舅府。 梁宝方往日毕竟是自己下属,于情于理总是要问问近况,陶海如也不取笑人温声询问“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梁宝方目光一沉道“如同丧家之犬” 这话好重陶海如听得十分不舒服,同时心里也是显得惭愧,陶海如郁然道“这事也是怨我,我堂堂一个卫军统领居然保不住下属” 怨谁不怨谁现在已经不重要,梁宝方当然不会出口数落陶海如能力不足“这事与陶公子何干?要怪就怪那个慕雪行,如不是他我和江队长怎么会落如此下场” 提起江越陶海如顺口一问“江越现下如何?” 梁宝方微微摇头道“现在不知他人在何处,在出城那日我们足足喝了二日酒才分道而行,他说是去投靠他表哥” 陶海如一怔“他表哥不是黑斧帮的?我不是给他一笔钱,他怎么还去投靠他表哥?” 梁宝方道“不清楚,他只是这么说,去不去就不知道了” 陶海如给的那笔钱也是丰厚,如江越不想安生过日子陶海如也是没有办法“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跟了国舅?” 梁宝方眼中显得激动道“这都多亏潘大人” “潘齐?”陶海如一怔“是他找的你?” 梁宝方点头“我人都到陈县了是潘大人找到的我,潘大人问我如此离开建康是否甘心” 梁宝方遥叹口气道“谁不想建功立业,如此离开的确不甘心,我在陈县驻留下来,前些天才回的建康” 马车这时停下,车夫在外道“到府了” 梁宝方笑看陶海如“请” 陶海如也不和梁宝方客套先行下车,在入府前梁宝方犹豫片刻询问一句“国舅是不是因为集资会的事情找我?” 梁宝方也不思虑微微摇头答复“不知” 陶海如想得想不管是不是这事,人都来到门口是骂是罚总是要进去领受。 魏元在正厅等人见得陶海如入厅,魏元嘴角飘出一丝笑意“陶公可好?” 陶海如施礼道“见过国舅”先是施礼这才答复“谢,国舅挂心,家父很好” 魏元这也是客套顺口一问,魏元示意陶海如坐下待丫鬟上茶这才张口“陶公近来对我是不是有些怨言?” 国舅是何等身份,陶海如在笨也不会如实说出陶宗元态度“国舅莫要多想,家父怎么会有什么怨言” 魏元轻笑道“陶公子我也是顺口一问,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其实陶公有些怨言也是应该,的确是有所怠慢”说到此处魏元长长一叹“陶公子你说最近我们这运气是怎么了,怎地都是诸事不顺” 陶海如也是闷闷不乐道“是呀,最近背运不少” 梁宝方这时带着嘲弄语气道“陶公子,国舅,诸事不顺如是上天安排我们也无话可说,可如是有什么人捣鬼的话,那么就是着得别人的道” 陶海如晒道“这话怎么说?” 梁宝方皱眉不悦道“陶公子你说说,在慕雪行进入城防军之前,我们办的哪件事不是顺顺利利的,可当他出现之后就像是瘟神一般,谁做事都是磕磕绊绊” 这事怨不了天,当然要怨人了,陶海如让梁宝方涌动心绪道“不错,这慕雪行的确是瘟神,不管什么事和他沾边谁都讨不了好” 梁宝方故意在道“这慕雪行运气也是太好了,来建康还没多长日子就混上国公护卫” 一提起慕雪行陶海如露出厌恶之色“那慕雪行算甚么东西?我看不过是投机取巧之辈,自命风流倜傥将明嫣姑娘迷得团团转,说我是说不过他,不光是我,我看整个建康没有几人说得过他,仗着有些小功夫就在建康无法无天,此人大是可恨” 能挑起陶海如情绪,魏元这次请人过来目的就算是达成一半,梁宝方目光流露鄙视在道“这人的确可恨,此人不除难消心头之恨” 陶海如对慕雪行是没有好感,但是也不想主动招惹人,陶海如显得犹豫道“除?我看还是别主动惹他麻烦,这人就是小鬼难缠,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为好” 梁宝方看一眼魏元,有些话还是魏元说出来有分量,二人对视魏元肃容道“陶公子话不是这么说,这慕雪行可不是街边小鬼,他如今是国公心腹,日后定会为太子所用,太子势力虽弱,但他们一行人大为团结,南王之位如今未有定数不可弃之不管” 陶海如垂头沉思并未言语,见得陶海如不接声,魏元目光落在梁宝方身上,梁宝方接收魏元眼意傲然出声道“太子自小从未掌管国事,一向养尊处优,去了靖北为质也是耽于逸乐游手好闲,太子武不行文不修如让他当了南王,日后我们将要至于何地?” 说起国家大事陶海如头就疼,陶海如道“国舅,这些事我也不懂,索性直说吧,让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的确有些事说得太深陶海如也听不明白,但有些话魏元还是要提,魏元淡然自若在提“国公兵力远逊与我,但这慕雪行诡计多端善于谋算,此人不可小觑,陶公子快人快语那么我也就有话直说,和国公交手只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正面倾巢决战,如兵力而言我们胜算极大,可是战事一开建康定是断壁残垣,这样的仗打赢了又有什么用,其二就是私下和国公决一胜负” 梁宝方连忙应声道“的确是,正面决战那是不可行的,国舅如要和国公私下决议胜负,这就需要陶公子帮忙” 陶海如一听吓得一跳“我。我能帮什么忙?” 梁宝方笑道“陶公子和葛小姐关系如何?” “怡汐呀?”陶海如想得想道“怎么说呢,不好也不坏吧” 梁宝方在道“如陶公子约人外出游玩,葛小姐可会答应?” 第384章 百花岛 说半天是让他将人约出来?陶海如怔得片刻各看魏元梁宝方一眼“约人出来能帮到国舅什么?” 魏元笑道“如陶公子能做到已是给我莫大帮助,只是有一点陶公子务必要做到” “哪一点?” 魏元动动手指示意陶海如附耳上前。 陶海如初听之下眼睛显得平和,待魏元话头说罢,陶海如眼睛已是睁大“国舅。。你这是要做什么!” 魏元直视陶海如不带半片笑意“在深的事不必多问,能不能办到?” 陶海如想得想立身施礼道“能” 说能就要做,做也不是要立即去做,陶海如葛怡汐之间关系还没好到一约人就出,要好好想想拿什么理由约人,想得一夜无论拿什么理由,总是不能拿自己名头去请,葛怡汐毕竟是在陶府受过伤,如是拿陶海如名义请人,只怕连葛府大门都进不去。 思来想去陶海如只能拿明嫣名义请人,她们二人是朋友想着葛怡汐不会不出,陶海如并不想让明嫣牵扯进来,请人也用不着明嫣去请,陶海如偷偷收买水榭两名姑娘,这两姑娘分别为丝月和东竹” 丝月东竹听说陶海如让她们去请葛怡汐出来,东竹登时没好气向陶海如质问“陶公子你不是喜欢明嫣姐姐?怎么现在又看上葛小姐了?” 丝月东竹不知道葛怡汐是太子妃之事,听得陶海如这么说只是觉得陶海如花心,为明嫣鸣不平而已。 陶海如笑嘻嘻道“二位姑奶奶你们就不用多问,拜托拜托一定要把人约出来” 花心萝卜本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这次陶海如给的赏钱可不少,东竹道“好,看在陶公子如此大方,我们去请就是” 丝月东竹正要离去,陶海如赶紧补一句嘴“对了,这是可不能让明嫣知道” 丝月东竹怨看陶海如一眼“知道了,我们不会乱说的,但也仅此一次,我们可不能在背着明嫣姐姐帮你约别的女子” 陶海如喜笑道“有劳二位” 陶海如为她们二人备下马车,亲送二人上车见得马车离去,陶海如才提前往约定地点过去。 马车在葛府停下,经得下人通报葛怡汐过来“丝月,东竹,怎么是你们” 二人下车迎侯,丝月笑道“葛小姐是明嫣姐姐让我们过来请你” 葛怡汐诧看二人“请我?去哪里?” 东竹上前挽住葛怡汐浅笑“去了不就知道了,上车吧” 葛怡汐在心里想着“明嫣姐姐定是知道不日我要成亲,特意邀我出去散心” 这正对葛怡汐心思“好吧,我随你们过去” 马车在动前往南渡头,渡头旁有艘画舫停着,葛怡汐一看就是要过水,近岸水面平静,但在葛怡汐眼中如同惊涛骇浪,被蛇咬过的人怕井绳,落过水的人自然是怕水,见水葛怡汐有些发憷道“要上船呀?” 现下太阳悬挂高空吐着灼烈热芒。 丝月衣将七彩花伞遮在葛怡汐头顶,为她挡去热劲,东竹用绣花绢扇轻轻为葛怡汐摇出凉风道“是呀,明嫣姐姐先过去了,我们也快走吧” 葛怡汐脚下如灌铅不动,东竹在挽着葛怡汐道“走吧” 画舫不是小舟,想了想也不能少了明嫣的兴,只能硬着头皮和人上舫。 上了画舫见得舫上没有几人船就开了,上舫自然是欣赏两岸山色,丝月东竹立身舫栏杆旁悠然自得品阅山色,葛怡汐则是紧紧抓着栏杆生怕在次落水。 一见水葛怡汐头有些发晕“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东竹笑盈盈道“百花岛” 百花岛属于陶家,陶海如经常邀请好友上岛游玩,简单来说是陶海如好友才能上岛,建康无论是世子还是小姐,人人都以能上岛为荣,因为这岛不对外人开放,只有权贵公子小姐受得邀请方能入内。 百花岛离岸并不远,二三里路程,画舫没一会就到百花岛渡头,渡头这边有十余小舟停靠,看上去陶海如这次是邀请不少人过来。 百花岛上种植百花,比陶府品香亭更为壮观,下舫离开渡头首先是青竹石路映在眼帘,葛怡汐虽是没来过,但也是听过,对此葛怡汐有些怀疑心道“明嫣姐姐会在这里?” 话落,三人还没过石路见陶海如领着三名家丁笑意满满过来“葛小姐来了” 丝月瞅陶海如一眼似笑非笑道“见过陶公子” 陶海如点头附笑道“辛苦二位请葛小姐过来” 葛怡汐听这话头有些不对,皱眉盯着丝月东竹“什么意思?明嫣姐姐不在这里?” 陶海如为表没有恶意直接说明道“葛小姐别责怪她们,是我让她们这么做的,如不是拿明嫣姑娘名义,只怕葛小姐不会赏脸” 葛怡汐没有说话,脸色微微展现怒色如此来看是不喜欢受人欺骗,东竹见葛怡汐面色不善致歉道“葛小姐是我们二人不好,没有事先说明,可陶公子好求歹求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陶海如是什么人葛怡汐自然清楚,陶海如有所要求丝月东竹也是不能忤逆,葛怡汐板着脸道“你让我来做什么?” 陶海如施礼也是致歉道“让葛小姐过来,是为陶府之事道歉,上次在陶府是我招呼不周,这次一定要好好赔礼道歉” 赔不赔礼她伤都好得差不多,况且陶海如和她不是一路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葛怡汐实在不愿留下道“既然是为道歉一事,陶公子就不用放在心上,那事也怪不得你,我还有些事就不在叨扰” 葛怡汐转身就要走,陶海如急忙上前拦人道“葛小姐别走呀,这么远都过来了,坐一会在走才是,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急事葛怡汐倒是没有,这时东竹指着远处天空拍手欣喜道“陶公子,你们在放风筝呀” 远处天空有十余只样式各异的风筝在天上飞舞,有些是五彩蝴蝶,有些则是燕子,还有金色鲤鱼等等。 风筝五颜六色在天空飘飞,葛怡汐顺势一看也是养眼,陶海如趁机笑道“东竹姑娘喜欢的话不妨近处看看” 东竹张望风筝在向葛怡汐道“葛小姐我们看会风筝在走,你如走了我们就不能留下了” 葛怡汐犹豫片刻叹口气道“那就看会在走” 第385章 内应 听得葛怡汐松口陶海如大喜连忙邀请人往内部过去,女孩子家家就是喜欢这些颜色斑斓的东西,见着风筝留住葛怡汐,陶海如布置心思就没白费。 婚礼在即葛怡汐心中忐忑不宁,如真的当太子妃,那么和慕雪行就无半点可能,狠话是对慕雪行说过,可是那毕竟不是真正心意,心情在烦絮之下一见五彩斑斓风筝能暂时忘却。 今天天有些热,但来到百花岛却是清凉不少,心烦也是减缓一些。 四人路过小木桥,木桥位于百花岛靠近中央位置,有条小溪将百花岛一分为二,四人在桥上走,有四名洗衣娘吃力在溪旁洗濯衣衫,旁边圆桶里衣衫比小山还高。 洗衣娘艰难举起沉重木槌,一下一下敲打石头上脏衣,每一下敲打似乎都用尽身上气力,伴着孱弱低喘,细碎汗珠缀在四人苍白额上,四人从形体上看虚弱劳累,似乎随时都会垮下。 葛怡汐远看烈日下辛苦洗衣四人神情逐渐沉重,家世无虑的她们可以在岛上玩乐,那些人却在辛苦劳作,看得数眼不忍在看别过眼去。 人在桥上已是看不见风筝,前方是一条直行方石小道,左边是郁郁葱葱林子,右边有着错落在林中茅屋,想必是岛上丫鬟下人住地。 葛怡汐问“那些放风筝的是什么人?” 陶海如细心解答道“都是城内世子小姐,说不定有些人葛小姐也是认识” 话落陶海如看向东竹丝月笑道“葛小姐认不认得不打紧,你们可要用些心,那些世子出手阔绰,如能邀人去水榭,赏钱可不会少” 丝月东竹点头领会。 葛怡汐有幸受得陶海如邀请到百花岛做客,慕雪行就没有这么好的命,慕雪行刚回国公府,见得梁裕平过来道“你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慕雪行刚从水榭回来,也不知道梁裕平因为什么事情这么急“怎么?国公有事找我?” 梁裕平压低声音和慕雪行道“国公也没说有什么急事,就是让我们都过去” “都过去?”慕雪行不在询问道“走吧,也许是有什么要事” 二人往国公书房过去,慕雪行在路上问“张大哥,孙都护都去了?” 梁裕平点头道“是呀,你是去水榭了?” 慕雪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么知道我去水榭?” 梁裕平没给与慕雪行好脸色道“张贵荣说的,说你不是去祖冲之那里,就是去水榭我正要出去找你呢” 张贵荣和孙诩在国公书房,国公并不在里面,张贵荣向孙诩打听道“这么急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 孙诩抿紧看一眼张贵荣反问“怎么?你有要事出去” 张贵荣讪笑道“我哪里来的什么要事” 孙诩负手凝立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等着吧” 张贵荣也不多问陪同孙诩候着。 慕雪行梁裕平到得国公书房,张贵荣孙诩是见到可范弘不在,慕雪行问“国公呢?” 孙诩道“国公让我们候着,过会就来” 梁裕平感到有些异样出声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急着找我们过来,孙都护在宫里有没有听说什么?” 孙诩摇摇头道“稍安勿躁,你们一个个急什么” 张贵荣拉着慕雪行到一边,稍稍远离一些孙诩和梁裕平“你是去打听梁宝方下落?” 慕雪行笑看张贵荣“我去打听他做什么?” 张贵荣奇道“葛小姐伤成那样,你不生气?” 慕雪行笑道“他现在一定藏得很好,想找到人哪有这么容易,在说了证据呢?” 张贵荣想想也是“那你是去哪里?” 慕雪行也不瞒张贵荣“我是去找明嫣姑娘说些事情” 二人在说着话,范弘脚步匆匆入内,四人同时施礼“国公” 范弘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入屋范弘先是就坐,四人凝立书桌前,范弘扫视众人一眼道“孙诩,你马上去查所有和国舅有关联之人,一定要详细” 孙诩一楞“所有人?” 范弘明确在道“不错,是所有人,各大士族,有谁出入国舅府,府内上下人等,探子有消息传来说是国舅有大动作,我们要有所准备” 范弘这话一出满堂皆惊,孙诩沉声道“大动作?这大动作有多大?” 范弘眉目间大是凝重道“目前还不知道” 孙诩思虑片刻显得慎重道“要排查这么多人,如果消息走漏,国舅那边肯定会有所警觉,会不会打草惊蛇?” 范弘语气显得冷森森道“他这只蛇只怕出了草,在不查只怕就要闯上门了” 慕雪行这时叮嘱一句“孙都护排查的时候谨慎一些,能不引人察觉最好不要,私下查人如让国舅知道说不定会反咬一口” “是,我会多加小心”孙诩领命退下。 见得孙诩退下,慕雪行道“国舅既然有动作,太子那里定要多派人手护卫周” 范弘早是做下安排“放心吧,东宫已增加护卫,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提防往往都是有疏忽漏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国舅到底想干什么” 梁裕平沉声询问“探子回报的是什么?是派刺客过来,还是孤注一掷动兵?” 慕雪行思虑方道“动兵是不会” 梁裕平惊呼道“那就是派刺客?潘齐行刺不成还敢在来一次?” 慕雪行盘算片刻道“应该也不会是刺客,只要太子不出宫,护卫重重刺客是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张贵荣奇道“不动兵,也不派刺客?那是想干什么?” 这事谁也不清楚,范弘在道“裕平,去将城外好手都召回城,留着待用” “是”梁裕平领命退下。 范弘在看张贵荣道“等会要入宫,你先下去备车” “是”张贵荣也是退下。 人都遣走范弘郑重凝视慕雪行“我要你做一件事,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明白我的意思?” 范弘面色严肃,慕雪行肃然道“国公请说” 范弘剑眉一横道“我们当中有内应!而且我怀疑这个人是张贵荣!” 慕雪行倒吸一口凉气,拼命稳住心绪“国公,张大哥。” 范弘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信他,可我不信,我只信证据,上次他去过国舅府你没忘吧?” 第386章 擒人价位 范弘如拿这事怀疑,慕雪行无话可说,毕竟张贵荣的确是去过国舅府,上次孙诩怀疑张贵荣之事,张贵荣心里一直很不痛快,勉为其难才放下芥蒂,这事如果让张贵荣知道这就不是心寒而是死心。 张贵荣在靖北做的事是不影响大局,可如没他做那些小事,郭允要出靖北也没那么容易,范弘一直没提这事,现下提起说明心中也是介意。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张贵荣,慕雪行是相信对方,范弘不信张贵荣,慕雪行也没有咬牙切齿恳求范弘相信,慕雪行语气诚然同时也是给范弘提个醒。 慕雪行说出自己见解“国公,张大哥是不会做任何人内应,也许这事国舅早就谋划好,故意差人过去让我们内讧” 慕雪行虽然没有为张贵荣辩解,可那双眼睛透露的眼劲却是十足信任,这样的信任如同铁铸。 慕雪行对张贵荣态度范弘早是清楚,范弘亮起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向慕雪行说出心底真实想法“这个也有可能,不管怎么说国舅大动作一定和太子有关,如此时刻我不能留一个我不信任的人在身边,如我是国舅要刺杀太子,我不会蠢到在派刺客过来,但是如果是亲近的人呢?那么我们将防不胜防” 范弘怀疑不无道理,要刺杀郭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经常在郭允面前出现的人来做,慕雪行眼锋直转在道“国公,要是这么说的话,部接近过太子的人都可疑” 范弘坐着一动不动,双目精芒电闪盯着慕雪行沉声道“既然这样值得怀疑的人你都可以查一遍,刺杀太子最好机会就是在大婚之日,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安排婚宴当天保护太子的护卫,这些护卫部由你来选,当中如有人起得歹心,南境就会落到国舅手里” 为太子布防这事可是重中之重,慕雪行一时之间无法作答盯着范弘好一会才问“为什么一定要我来选?谁能信任国公不是应该最清楚” 范弘为国公并非一日,在朝这么多年谁忠心谁有反骨应该比慕雪行清楚,可范弘却道“表面来看是这样,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人心难抵诱惑也容易动摇,但你不会,你有求太子,这事也只有太子能办,只有太子才能为袁公正名,现在需要太子活着的人是你” 不到危及关头是不会知道对方是如何看待自己,原来在范弘心里也不是十分相信慕雪行,慕雪行忽而冷笑“原来国公也并非真的信我这个人,只是相信我的需求” 范弘并未感到惭愧,因为当初相信慕雪行只是为到达救郭允的目的,慕雪行也是有所目的才救郭允,双方无非就是相互利用,是以范弘对此没有任何解释,只问慕雪行一句“那么你是答应了?” 双方可以说是为达到某种目的才在一起谋事,可人在相处中肯定会有情感交流,只是这种情感在大事面前只能抛之一边,为了到达自己目的慕雪行只好绷着脸道“我答应了” 范弘只说三个字“好,很好” 慕雪行施礼正要退下,范弘思虑盘转最终决定在向慕雪行添句话道“这事你应该多和侯三商量,他能信任” “侯三?”慕雪行冷笑打量范弘,说起来慕雪行对侯三的认知,就和范弘对张贵荣认知差不多,双方并未交过心,范弘能怀疑张贵荣,慕雪行也能怀疑侯三。 慕雪行直言道“国公不是说谁都有嫌疑,为什么侯三能够信任?” 范弘这话明显是自打嘴巴,但也是不以为意道“一直保持你的怀疑,对我来说侯三可以信任,如你觉得不能信的话,就按照你的办法来做,我想要的是不惜任何代价保护太子安” 范弘这话只有一个意思,如何用人慕雪行可以权处理,有个疑问是以抬起眼锋看人询问“要保护太子安,最好的办法就是推辞大婚” 这个办法范弘如何不知,只是难,范弘说出难处“怎么推?他朝贺礼已经在路上,如你能想到办法保住南境国体和脸面,让前来祝贺使节不会嚼舌根情况下差人回去,那么你可以面见太子推辞婚礼” 这事根本就不可能办得到,也没有这样的办法,慕雪行实际上是问了句废话,既然是废话那么就不用在说,慕雪行施礼退下。 与此同时梁宝方人在一间破庙里,破庙荒败杂草丛生,门也塌了一边,大香鼎里是沙土灰尘,能感觉到的只是从残破缝隙墙体或是破窗吹过的凄凄切切冷风。 梁宝方立足一尊佛下,佛前供桌一边歪在地上,因为有两根桌脚折断,破庙里到处都是灰尘,佛身漆色脱落无人问津。 庙里一佛一人相互对视,梁宝方在佛像面前一样压低兜帽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梁宝方凝视俯视他的佛像道“开个价吧,如你能办成价钱不是问题” 梁宝方莫非不是疯了?居然和佛像商讨价钱? 佛目森然俯视梁宝方,梁宝方无视森然佛目等待回应。 梁宝方当然没有发疯,既然没有发疯就不是想听佛像回应,有一人藏在佛像后面,只听有声音传来并不见人,那人似乎故意压低声音,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让我进葛府生擒葛公,还不容葛公少一根寒毛?” 这就是梁宝方要求,梁宝方简洁扼要回应“是” 那人在佛像后止声,似乎是在思考所有的可能性,过得片刻那人才道“这事并不容易办到” 梁宝方盯着佛像,看上去是想看透佛像身后那人身行,眼中虽有好奇,梁宝方也没有走到后面看人,梁宝方凝立原位不动道“自然难办才找你” 有些钱不好赚,这人就是专门赚那些常人赚不来的钱,那人沉默片刻方道“什么时候要人?” 梁宝方当然想尽快要人,可这事急不得,必须给对方一些筹备时间,梁宝方揣思片刻道“今夜二更前” 那人在道“在哪里交人?” 梁宝方看看破庙环境道“这里就不错,你说呢?” 那人没有任何意见“五颗金珠,二更见” 第387章 可能里应外合 张贵荣将马车备好在国公府正门等着范弘出来,没等到范弘见到慕雪行缓缓跨门行出,二人相视一眼张贵荣问“去哪?” 在范弘面前慕雪行对张贵荣的态度是十足信任,可现在见着人慕雪行第一个表现是打量张贵荣一眼,这一眼代表的是心里有些疑虑,毕竟人心隔肚皮,慕雪行迅速将疑虑打消同时也告诉自己不能萌生任何不应该有的想法。 来到张贵荣近处马车附近没有人,慕雪行压低声音提醒张贵荣“从现在开始张大哥不要随意出府,不管做什么事最好是能让人看见” “让人看见?什么意思?”慕雪行突然冒出这句话,实在是让张贵荣不得其解。 有些话慕雪行不想挑明,如挑明说范弘怀疑他是内应,张贵荣肯定是会有抵触情绪“记住我这句话就对了,行了,我还有事不和你多说” 慕雪行往前走得两步,张贵荣忽而想到什么,疾步上前拦在慕雪行面前板着脸询问“别急着走,把话说明白,我做了什么没让人看见的事了?” 慕雪行知道张贵荣定是联想到什么,有些话不能明说,慕雪行语气缓和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一句” “提醒我?”张贵荣显得含气道“为什么要提醒我?把话说清楚” 慕雪行突然一笑试图装作轻松蒙混过去“我真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随口一说?”张贵荣睨着慕雪行道“跟在你身边时间也不短了,你心里有没有事我能看得出来,国公把我们遣走就留你一人下来,国公和你说什么了?” 慕雪行拍拍张贵荣肩膀亲切笑道“没说什么,我现在要入宫有事以后在说” 张贵荣依旧拦在慕雪行面前,没有让路意思“国公马上就要出来也是要入宫,为什么不一起走?” 范弘这时从门内而出道“他不见太子不必一同入宫,我们走吧” 范弘说着话自行上得马车,张贵荣不赶车,车是不会自己走看得一眼慕雪行不在多问,上车将车赶了。 见得马车离去,慕雪行对着越来越远的马车遥视沉思目送。 陶海如邀请葛怡汐入凉亭就坐,亭外草地上有七名世子放着风筝,相互之间攀比谁放的风筝最高,惹得一旁观看的富家小姐鼓掌叫好。 丝月和东竹坐不住早是上前凑热闹,葛怡汐和陶海如入座亭子,丫鬟捧着香茗上来就退下,葛怡汐坐在厅内遥看风筝,陶海如瞟一眼葛怡汐笑道“想放风筝的话我让人拿风筝过来” 葛怡汐收回视线回视陶海如“不用了,我看着就行”话落,葛怡汐一言不发凝视茶杯。 这一看就是有心事,陶海如低声轻问“当太子妃的人不是应该高兴?为什么如此这般愁眉苦脸?” 葛怡汐眼中一片黯然,但在陶海如面前不愿显露心事,强笑道“我没有不高兴” “你是不高兴”陶海如视线看向草地上放风筝的余人“他们也是不高兴,只是尝试在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葛怡汐诧异凝视一眼陶海如“没想到陶公子会有如此独特见解” 陶海如笑道“这算什么见解,都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二人在亭内看着草地上其他人,草地上其他人也是看着亭内的二人,有一放风筝世子边放风筝边道“那不是葛小姐吗?” 有另外世子经得提醒看向厅内一怔“的确是葛小姐,可是葛小姐怎么来了?” 先前说话那世子笑道“你懂什么即将就是太子妃,陶公子肯定是要提前拉拢” “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陶公子会把人请来” 陶海如在亭里向东竹招招手,东竹拉着丝月回到亭中,东竹道“陶公子是有吩咐?” 陶海如笑道“东竹姑娘琴艺也是一绝,多少人为听你一曲一掷千金,既然人来了,这琴可不能不弹” 东竹巧笑道“陶公子既有雅兴,东竹听从吩咐就是” 陶海如哈哈大笑,让下人送琴过来。 东竹开始抚琴,琴声妙曼放风筝的人渐渐往亭子凑过来落坐听琴,而陶海如的眼睛却是悄悄打量一眼天色,似在等候什么。 没人知道陶海如在等候什么,等什么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清楚,慕雪行也清楚自己在等候什么,他等的人是侯三,慕雪行人在东宫东门,东门附近有间行馆,侯三在里边和守卫吩咐布防事宜,慕雪行在门外没有进去掺和,侯三吩咐完毕将人散了才把慕雪行招入门内。 入屋慕雪行顺手关上门,侯三立于桌前直观布防图道“国公都和你说了吧?” 慕雪行和侯三相对而立“说了一些,就说国舅有大动作,另外让我选些信得过的人保护太子在婚宴周” 侯三抬眼看得慕雪行“怎么让你负责这事?我手下的兵跟我很久,这事不如让我来负责,你呀,最好尽快查清楚国舅会用什么方法动手” 侯三主动请缨这事也不奇怪,毕竟他一直跟在郭允身侧,同时要刺杀郭允侯三是最有机会的,因为郭允防备谁都不会防备侯三。 慕雪行故意问一句“如你是国舅会从什么地方找人过来行刺太子?” 侯三敲敲布防图二下,负手走到慕雪行茶几前立身凝视门外道“潘齐那日都失手了,我实在想不出来国舅还能找谁,不管是找江湖杀手还是自己死士,总之婚礼当天入宫的人部都要一一排查” 慕雪行道“宾客名单你都看过了?里面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人?” 侯三摇摇头道“各大士族的人我都熟悉,士族里的人没有值得怀疑对象,我怕是他朝前来祝贺的” 慕雪行没有当即回答,过得片刻问“你怀疑有人会混在祝贺使者队伍里混入宫?” 侯三点头起码有七成信心道“如不是这样,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刺客还能怎么混进来” 这个的确也是可行办法之一,慕雪行道“如要这么设想,那么就等于说国舅和他朝之人里应外合” 侯三冷笑道“这样的事情国舅做得出来” 第388章 怀疑对象 慕雪行稍微设想当日情景,人山人海那是说不上,没人会让那么多人入宫庆贺,外朝宾客少说也有百八十个,还不包括各大士族人士,要在这么多人中间找出刺客谈何容易。 虽说推测是说让亲近之人动手,可谁知道国舅打的是什么主意,慕雪行显得忧心道“外朝宾客也是有不少,逐一排查会花费很多时间,同时也不能保证没有疏漏” 不用慕雪行说,侯三也是心知肚明,因为想要做到没有疏漏那是很难,只能尽力确保没有,慕雪行看上去好像也是没有什么好主意,有没有侯三还是要问一句“你有别的办法?” 排查哪里会有什么捷径,只能仔仔细细一个一个查看,慕雪行苦笑迎向侯三询问视线“没有,如果有刺客线索就好办” 这就是一句废话,国舅绝不会在这样的事情露出什么端倪,商量只是纸上谈兵,还是着手准备为先也需要时间部署,侯三还有事要忙出声问“你过来是找我有事?” 慕雪行要做一件事只是心中有些犹豫,但是没有时间在犹豫下去,做这件事之前有些话要和侯三说,慕雪行道“你知道国舅对我们这些人没有好感,如果太子出什么事,我们都要死” 如果国舅行刺成功肯定会把他们一伙人盘扫清,这种事侯三当然清楚,可还是不明慕雪行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慕雪行有意无意端视侯三两眼,心中有所决定应声“我的意思是,目前我们要做好分内之事,一切都是为了太子” 这话没有任何毛病,侯三没有听出慕雪行话中有何含意点头道“那我们分头行事就是” 慕雪行点头称是一手缓缓扶着茶几起身,侯三缓步直走向门,目视前方边走边道“我还有事,就不送。。” 你字没出口,“啪”的一声,只觉后颈一痛侯三眼睛一黑,人扑通倒在地上,有人这时将门推开,人是孙诩,孙诩推门时听见屋内响声,视线看见侯三倒地时当场吃惊,目光顿时挑向凝立侯三身后慕雪行道“他。你。这是。。?” 侯三倒地自然是因为慕雪行反拍脖颈致人昏倒。 孙诩如此恰到好处出现,这运气差的也是没谁了,让孙诩撞破慕雪行面色也没有显得惊慌,目光淡淡看人提醒“把门关上” 孙诩惊疑不定含着戒意凝视慕雪行一眼才将门关上“你在搞什么鬼?” 慕雪行不急做解释示意孙诩过来“来,搭把手,扶他躺好” 孙诩上前搭把手将人扶到他坐榻躺下,慕雪行这时才道“帮我?” 孙诩大为疑惑盯着慕雪行,不过如此情况孙诩就算要帮也要问清楚慕雪行目的“帮你?帮你什么?” 慕雪行眼中携带深思看一眼昏睡侯三道“他有些不对劲,有件事我想查清楚” 孙诩知道慕雪行如果没有特别理由是不会这么做,现下只能顺话而问“查什么事?” 慕雪行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将人打昏,在慕雪行说出自己目的之前,有些话要问问孙诩,一来是证实自己猜测,二来也是让孙诩了解来龙去脉,慕雪行问“在靖北时候侯三是不是出过城?” 这当口提起如同久远的靖北,孙诩实在是猜测不出来慕雪行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慕雪行既然询问孙诩只能如实作答“自从他入城之后,唯一出来一次就和太子一同出城” 慕雪行眼神就像烫红烙铁盯着孙诩在问“你能肯定?” 孙诩十分笃定道“当然肯定,从你们进城我就一直派人在城外盯着” 慕雪行相信孙诩,只要侯三出城孙诩肯定会知道,慕雪行在问“认识一个叫凌瑶的姑娘?” “凌瑶?”慕雪行好端端的提起一个姑娘做什么?孙诩在脑海中不住翻找记忆,记忆中未曾相识或是听过一个叫凌瑶姑娘。 孙诩眉头皱如一条麻绳问“这姑娘是谁?和你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慕雪行揣摩孙诩神色的确是不知道,孙诩不知道只能由慕雪行解答“凌瑶是侯三心上人” “他。。”孙诩一怔止声,听闻侯三有心上人,孙诩万分语塞,怔得片刻才反问“心上人?那又怎么样?” 慕雪行把话挑明“侯三和我等候东朝使者那日早上” “早上?”孙诩觉得是不是慕雪行有些健忘,补充道“你不是半夜让方墨带入城?” 慕雪行是怎么让方墨带入城,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慕雪行道“我是说那日早上的事” 孙诩知道是自己听岔,是以简短回应“你说” 慕雪行继续道“在那日早上凌瑶姑娘嫁给张大老爷,人是在宜安县,凌瑶姑娘成亲过得几日,张大老爷就让人杀了,凌瑶姑娘也不知所踪” 孙诩带着疑虑注视慕雪行眼睛“所以呢?” 慕雪行语气决然道“我认为是侯三杀的人” 孙诩不可思议道“不可能!侯三进城帮你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 慕雪行发觉自己没说清楚,当下改口“是我口误,我的意思是侯三派人杀了张大老爷将凌瑶掳走” 孙诩呼吸显得有些急促道“这话可别乱说,可有什么证据?” 慕雪行抬眼注视不醒侯三道“我将他打昏就是为寻找证据,我认为他和凌瑶一定会通信,你也知道他从靖北到建康从未单独离开过” 孙诩还是不明白慕雪行意图“你不像是要为张大老爷出头” 慕雪行当然不是为这个原因,慕雪行道“杀人害命这事自有官府在管,我和张大老爷也不认识,犯不着为他出头,我只是想知道谁为他出手做的这事” 孙诩视线停留在慕雪行深思神情上问“查清谁出手又怎么样?” 慕雪行迫切想知道答案“查清楚就能证明侯三是不是清白” 这话孙诩就听不明白“清白?” 慕雪行诚恳看一眼孙诩,语气携带请求道“你来了也好,去侯三屋里看看有没有信件” 孙诩显得有些为难“你让我翻他的屋子?” “去吧,最多半个时辰他就会醒来” 孙诩还未完明白慕雪行用意,相信慕雪行最终会解释清楚“等着” 第389章 目的不一 慕雪行如迎风标杆立身侯三面前,侯三依旧在榻上闭眼睡着,浅白的窗纸渐渐变得有些金黄,那是得到夕阳余晖投射所致。 慕雪行无声无息盯着侯三,没大一会紧闭屋门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并不显得慌急而是音韵一致异常沉稳有力,听得脚步声慕雪行知道是孙诩回来。 的确是孙诩过来,咯吱一声门开,孙诩还没进屋长长的影子先是拉长进来,影子蠕动孙诩入屋将门关上“我找到信件了” 慕雪行回过身眼珠炯炯生光凝视孙诩“信中写着什么?有没有凌瑶姑娘住处?” 七封信件孙诩搁在桌上“不知道,看不懂” “看不懂?”慕雪行眼中满是疑虑将信拆开,摊信一看纸上字形如同鬼画符,这倒不是指书写者字写难看,而是一种慕雪行并不熟悉的字体。 慕雪行眼中映着一个字形,这个字形好像两把相交的斧头,可右边这把斧头下方有个长长横沟,就像有人生气挑眉的样子“这是。。?” 孙诩虽然是没看懂,但知道这事一种什么文字“这个是羌族文字”《羌和枪同音》 “羌族?”慕雪行大惑不解道“侯三是羌族人?” 孙诩瞄一眼还在入睡侯三道“他不是羌族人,可能那凌瑶姑娘是” 慕雪行点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侯三也许是为方便和凌瑶交流才学羌文。 看不懂就不会知道信的内容,慕雪行道“朝内有人能看懂?” 孙诩点点头道“有几位大人能看懂” 慕雪行没有莽撞让孙诩赶紧去翻译,而是询问一句“那几位大人能信得过?” 孙诩犹豫片刻在询问“这不是男女之间互诉衷肠信件?难道还有什么机密?” 慕雪行沉吟片刻方道“不好说,这样,你打乱顺序在让人翻译” 孙诩点头这样的确会很安,可人还没走张口在问“突然让人翻译羌文,如要问起怎么解释?” 慕雪行睨着孙诩一眼突然失笑道“孙都护连这样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这样的借口孙诩是可以随便乱找,孙诩直视慕雪行道“这样的借口我是可以找,但我更想听的是你对侯三这事怎么解释?” 慕雪行默然片刻,孙诩盯着沉默的慕雪行显得疑窦重重,孙诩实在不明白这事慕雪行为什么要对他保密,有些事慕雪行现在还不能说。 慕雪行只能寻求孙诩谅解,慕雪行道“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能不能信我一次?” 慕雪行不说孙诩总不能去撬他嘴巴,啄着慕雪行两眼孙诩道“你最好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话落,孙诩拿起信件反身出屋。 孙诩来到东园侧门,见张贵荣伸着脖子左盼右顾,张贵荣视线落在孙诩身上,一见到人赶紧上前道“哎呀,孙都护原来你在这里,我都转了好几圈了” 听张贵荣这意思似乎是急着找他,孙诩问“你找我?” 张贵荣指着郭允所在方向道“不是我找你,是太子和国公找你,可能是让你去禀告打探消息” 孙诩点头了解,可是要禀告肯定是花一些时间,翻译羌文看慕雪行神色是很着急,张贵荣不是外人,上次孙诩也是冤枉张贵荣,为了拉近彼此关系同时也为表示信任。 孙诩将七封信件递向张贵荣道“这些信你将内容打乱,以我名义分别送给镇军大人,令书监大人和太傅” 一听张贵荣大为忐忑道“打乱?这很要紧吗?” 孙诩道“照办就是,翻译完后送给慕护卫,他在东门行馆” 张贵荣并没有推辞,将信件接在手上想弄清楚慕雪行在做什么,在国公府大门外那时候慕雪行说的话也是太过奇怪。 张贵荣道“好,我这就去” 孙诩说的这三人都不在宫里,张贵荣先是陪同孙诩来到太子所在之处,因为马车停在这边,孙诩入内面见国公郭允,张贵荣策马出宫,这些日子张贵荣和国公没少进进出出,看守宫门守卫也是认识张贵荣。 策马来到宫门处,张贵荣还没开口招呼,守卫早是热络笑脸相迎“张护卫这就出宫了” 张贵荣也是显得热情迎笑“嗯,出宫办些事,等会还要回来” 守卫也不拦人示意张贵荣过去,马车刚出宫见得梁裕平策马过来,两人迎面相见同时将马止住,梁裕平目露恭敬看一眼车厢询问张贵荣“国公这就回府吗?” 张贵荣道“国公不在车里,还和太子在一起,孙都护让我出来办些事” 梁裕平也不好奇孙诩吩咐张贵荣出来办什么事“那你办事去吧”刚要策马前行,张贵荣跳下马车靠近梁裕平,梁裕平将马拉住“你拦我路做什么?” 张贵荣笑嘻嘻来到马侧笑问“先前听国公说让你把城外的人调回来,调了多少人回来?” 梁裕平顿时起戒意逼视张贵荣“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贵荣耸耸肩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问问” 梁裕平目光沉沉盯着张贵荣道“瞎打听什么,做好你分内事就行了” 张贵荣苦笑让开路道,梁裕平坐与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张贵荣两眼,也不多话“驾”一声,策马入宫。 见得梁裕平远去,张贵荣收起苦笑板着脸,眼中流露诡异光芒。 光芒越来越低,这指的是日落,百花岛上一片金黄,岛上有些世子小姐提前走了,但还有三五人留下,东竹抚琴过后余人兴致之上以琴赋诗。 有位世子诗兴大发吟道“弦声昵昵,庭夜看泉,松风兮兮,我思余悲” “好”众人鼓掌附和。 陶海如笑道“听,看,感,思,互有对折这我可真对不上” 经过半日相处葛怡汐心境也是放松笑道“廖公子好才思” 廖公子谦笑道“葛小姐缪赞了” 葛怡汐看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在不回去家父定要着急,今日多谢陶公子款待” 如现在放葛怡汐现在回去可就要坏魏元好事,陶海如笑道“这不妨事,我让下人去葛府通报一声就是,你看大家都在兴上,葛小姐现在要走不是扫了大家伙兴致” 第390章 黄雀在后 在留下去这天岂不是要黑了,葛怡汐依旧请辞道“陶公子不妨下次在聚就是,天黑可就没船了” 话落,陶海如哈哈大笑“葛小姐如是担心这个,那么尽管留下就是,还记得来前那艘画舫?那是我家的船,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让船过来,这样吧,葛小姐难得来一趟,不吃过晚饭可不许走” 陶海如语气中十分热情,在坐也有不少人,东竹笑看陶海如道“陶公子,葛小姐要留下我们也要留下,听说岛上有位名厨是不是?” 东竹说起这事陶海如顿时浑身来劲道“行呀东竹姑娘连这事也知道了” 丝月跟着赔笑起来“不光东竹听说过,我也听说了,听说这名厨菜式皆是家常菜,可是这些家常菜经他手这么一出,味道鲜美无比,有不少去水榭世子纷纷赞不绝口” 话落,丝月拉着葛怡汐手道“葛小姐,我和东竹难得受到陶公子邀请,你可要陪我们留下尝尝” 葛怡汐平日去水榭东竹丝月对她也是不错,虽然不算是朋友,也算是熟人,听丝月出声相求葛怡汐心肠也是硬不起来道“好,吃完在走就是” 陶海如大喜道“好极了,我这就吩咐厨子备菜” 到了饭点厨子自然是要准备备菜,可这世上并非每个人都是厨子不是,有些人到点不会备菜,而是准备抓人。 在破庙躲在佛像后和梁宝方对话那人名叫关九,关九抓人本事比起大厨做佳肴可高明不少。 夜空有亮闪闪星星陪着明月,明月也不光有星星陪伴,一团乌云悄悄往明月靠过来,使得原本澄净天空忽而变得朦朦胧胧。 夜很寂静,天也显得安静,府内也是无声寂然,关九眼睛如夜猫子一般亮着光,如有人看见这双眼睛定会吓晕过去。 一道淡若无事夜风掠过,关九早是伏在屋瓦之上,如出行夜猫探头探脑张望四处,屋下偶尔有丫鬟下人轻声说话路过,偶尔也能听见蝈蝈叫声。 在不远处关九还能看见佩剑护卫过院巡逻,这些护卫是范弘派人过来保护葛府,关九目光十分平静远看护卫,并不将这些护卫放在心上。 关九做这行当已经很久鲜有出现差错,唯有出现差错一次就是和别人合作,自此过后关九就从未和别人合作,当然这次是例外。 派什么人过来劫持葛玉泉,梁宝方已经考虑许久最终选定关九这个人,梁宝方这次十分谨慎,想要入梁宝方谨慎眼睛中的人十分难得,关九有这个荣幸。 关九做事并不着急是以凭着谨慎名扬黑道,葛府并非皇宫内院比起以前接的活,危险系数简直称不上危险,不危险关九也不冒失,最佳时刻还没到来关九在等。 俏无声息抓人最关键一步,就是要准确无误找到目标否则一切免谈,关九是第一次来葛府要找到葛玉泉屋舍并不容易,好在不用为此烦恼,因为葛玉泉将数名下人叫来,就在这间屋子院中。 下人手中提着灯笼,关九就在屋上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只听葛玉泉道“小姐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今天是谁看的门?” 有一家丁道“老爷,今日是我看的门,早些时候是水榭的,东竹丝月姑娘找小姐出去” “水榭的姑娘?”葛玉泉知道葛怡汐常去水榭看望明嫣,葛玉泉当然不想葛怡汐去水榭这样的地方,可劝不住也没办法。 葛玉泉道“那么你现在就去水榭让小姐回来” “老爷我这就去”下人匆匆走了。 问清楚葛怡汐下落其余人葛玉泉挥手将人散了,但是还有两名护卫跟在身边,葛玉泉往院外走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如果葛玉泉要出府那是最好了。 但葛玉泉没有,夜幕深深没有要事怎么会出去,关九小心翼翼在屋上跟人,葛玉泉目的地是葛府后园,苗湘媛就在后园亭中独坐。 葛玉泉也是入亭就坐,苗湘媛询问“怡汐回来没有?” 葛玉泉道“说是去水榭,我让人去找她了” 关九小心翼翼躲入假山后,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产生一丝莫名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关九眉心一跳冷汗顿出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对,顿时屏住呼吸观望四周。 亭中葛玉泉苗湘媛在说着话,亭外有两名护卫陪侍,除亭子那里四人之外,压根儿就见不到其他任何人。 关九缓松口气为草木皆兵的感受觉得好笑。 关九才刚刚移开视线瞅看四周,这才刚回眼看向亭子方向,发现那两名护卫其中有一个已经不见。 关九登时一凛心道“那护卫去哪里了?”那护卫如同鬼魅就在眨眼间消失,这种情况显得诡异之极。 警觉,关九突然间将警觉性提升到极点,因为这一刻终于明白,那个人肯定不是普通混吃护卫,因为一个普普通通护卫是不可能眨眼间就能不引关九警觉消失不见。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可人毕竟是消失,如此一来只有一个理由。 “他发现我了!”这是关九第一个反应,震惊之下瞬间明白对方的去向。 那个护卫去向肯定无他,是在悄悄接近自己,试图对自己一击必杀。 关九心中一震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小葛府会有如此高手。 关九面对的这个高手叫南云,南云是孙诩手下一名勇将,护卫葛府安不是做做样子,能让范弘同意过来照看葛府安的人肯定不是庸手。 关九顿时如临大敌,同时也告诉自己不能失败,否则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南云发现关九行踪却没有高呼引人过来,如此来看南云对自己很有信心,同时也是相当沉得住气。 关九知道对方就在他附近,只要对方找到机会就会立刻出手,关九眼角向亭子扫得一眼,葛玉泉苗湘媛还是在亭内说话,完想不到有个关九潜伏在这里。 关九完察觉不到南云身在何处,但他知道手脚已经被南云拽住。 不能在这样下去,就算手脚真被拽住那也要想办法突破镣铐,关九缓缓拔出尖刀,身体搜一声往亭子飞驰过去,可是这时一把明晃晃长剑寒意彻骨,正往自己后背刺来。 第391章 掳人成功 锋芒在背关九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葛府碰上如此可怕之事,南云的剑就像是凭空冒出来,来得如此突然,情势虽然是对关九不利,但还不至于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面对偷袭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走,只有逃走才能保命,关九不能走,一走名声就完了,事发仓促,关九只能凭着直觉面对,直觉告诉关九要反其道而行,所以关九不逃反而将尖刀往后抛出,尖刀精确无比撞击南云剑尖,剑尖一偏关九立马将局势扳了回来。 在亭外护卫见有刺客,回身靠向亭子保护亭内葛玉泉苗湘媛。 葛玉泉夫妇哪里想到会有刺客,一见不住吓得大跳,苗湘媛尖着嗓子呼叫“来人呀,有刺客!” 苗湘媛扯着嗓子高呼,关九知道他时间不多了,务必要在援手来之前将人掳走,心中虽急关九在行动上并不着急,因为心急不要紧如动作上显得急切那么就会让南云抓住破绽,破绽一出关九就离死不远了。 要抓人关九就要想办法靠近亭子,但是南云不会让他靠近。 关九尖刀离手立马从腰侧拔出软剑,软剑软软乎乎就像一条银蛇,南云眉峰一沉挥剑跃进只要他动作够快,仍然有机会擒下关九。 南云挥剑直进,关九神戒备同时软剑蠕动往剑面击去,软剑又软又轻南云长剑打在软剑如同击中空气,什么感觉也没有,南云没有感觉关九有,其实很少人有应付软剑经验,这就是关九老奸巨滑之处。 软剑可软可硬,关九内力注剑,南云忽然感到有道惊人剑气迫来,笼罩所有进攻路线。 软绵绵的软剑忽而变硬,变化突然同时携带悍猛,南云顿时心生寒意同时将戒备提升寻求反击。 二剑相击两人同时身不由己各退一步,一退双方在进,关九软剑一会重如山岳,一会又是轻盈灵动,就像滑溜溜泥鳅,实在难以擒获。 南云在进攻中大喝一声“大胆贼人,报上名来!” 关九冷冷一笑剑势丝毫不停,剑风呼呼如疾风刺出“在下并非登门拜访,名讳阁下就不必打听了” 关九是夜行衣打扮,看不到脸却能看见眼睛,但这双眼睛和声音南云非常陌生,刀锋一闪斜劈关九右肩。 关九闪过剑势提速,一个人将剑速提起另外一个也是要提速,两人出剑速度急速快捷,让一旁葛玉泉看得眼花缭乱。眨眼间相互攻守数十招。 关九知道不能在拖延下去,对方援手一来结果只能反遭围杀,这个念头一起在心态上已落下风。 南云出剑半攻半守,关九知道对方意图是在拖延。时间就是关九生机只能力反攻,反攻一占先机,剑势大是咄咄逼人,攻势如潮一浪紧接一浪。 对方力猛攻南云步法快速灵活,动如脱兔连换十来方位闪避十分有效,关九软剑就似跗骨之蛆紧追不舍,始终不让南云逃出剑势范围。 软剑剑路诡异交错穿插,不仅如此快中有慢软中带硬十分难缠,而且角度更是刁钻之极。 南云避闪之间不住观察对方走位,开始在防守中逐渐反攻,一点一点强加压力在对方软剑,以南云交斗经验来说,若是对方不是软剑,任对方剑势多么刁钻,是很难逃过他的眼力。 无奈南云是第一次和软剑过招,没有任何经验帮助这才守中待攻,开始南云是根本摸不清对方软剑来路,二人相斗一会南云渐渐摸出一些心得从而加以利用。 南云试图用言语扰乱对方攻势道“阁下如此情急猛攻,在过一会只怕你连逃走气力都没有” 这话关九根本就找不到话头反驳,南云说得不错久攻之下定是率先疲乏,可剑势不停尚有余力应答“谁先没有气力,这还说不准呢” 关九这话也是没错,急攻的人会多失一份力气,可防守之人也是要多花一份专注目力抵抗,胜负可以说是对半分,关九软剑就像水中灵动鱼儿,一会左来一会右进,稍不注意就会让这“鱼”狠狠咬上一口。 南云不敢大意嘴上匡笑对方,下手却毫不留情。 关九剑走偏锋一个旋身避过南云一记横刺,脚下不住往亭子退去,南云见人疾退明白对方用意,南云瞅准关九一个破绽暴喝,劲力在剑中绽放爆发。 南云改守为攻占尽先机出手毫不留情,剑锋所向如飞溢瀑布冲泻而下,给与关九无匹压力。 南云在进攻中张口“我感觉到你气力不挤,束手就擒还能留下一命” 关九嘴上冷笑,软剑由上而下刺出,仿若追魂一箭“我们半斤八两,就别说大话” 南云也是冷笑相对,关九眼珠往后园墙上看去一眼,这一眼已让南云注意,看上去关九是有心要逃,关九软剑沉力一打将南云震退两步,人突然往后墙移动,南云喝道“你走不。。” 南云话没说完,关九手上早是扣住一枚弹丸,弹丸抛爆在南云脚下引起烟雾,烟雾顿时就将南云视线遮住,烟雾骤起之时关九在扣弹丸往亭子方向抛去一颗。 亭子附近顿时扬起烟雾,在亭子附近那名护卫忽觉一道劲风往自己身边过去,心中陡然一惊,以为自己将会一命呜呼,但没有他还有呼吸,烟雾来快去快,等到烟雾一散,亭内只剩苗湘媛一人孤零零立身在内。 葛玉泉转眼间和关九不知道所踪,苗湘媛顿时色变“老爷!” 附近护卫这才赶来后园,将后园团团围住,见得葛玉泉让人擒走南云面色唰得惨变“跟我来,那人跑不远!” 南云领着七人越墙而出追人,家丁上前打量苗湘媛“夫人没事吧” 苗湘媛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自己有没有伤着,立马道“快,带人出府救老爷” 那家丁应道“是,夫人” 南云领人越墙而追,人刚过墙街道上空无一人,见得有道人影从前方缓缓出现,南云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去水榭家丁。 南云问“小姐呢?” 家丁道“小姐不在水榭” 南云思虑一起“不好!小姐大半也是出事!” 第392章 瞒不下去 烛火摇曳照着郭允那张脸忽明忽暗,风是从后窗进来,郭允在茶桌静坐面前还有范弘,郭允道“国公,入了夜,回府歇着吧” 范弘不回去有自己打算,范弘道“在你婚事结束前,本公不回府” 郭允知道范弘是在担心他安危,郭允笑道“有这么多人看着,本王能有什么事” 范弘不答这时皱起眉头道“说起来,他们去哪里了?” 郭允知道范弘说的是谁,这话一提郭允也是不解道“是呀,怎么不见侯三雪行他们” 范弘扬起声道“裕平” 梁裕平就在门外守护,听范弘唤他从外而入,范弘凝视梁裕平询问“他们人呢?” 梁裕平也不知道慕雪行余人去向,不知道的事当然不会乱说“这个不清楚,我让人去找找?” 范弘想了想“派人去找找,张护卫还是外面吧,让他回去歇着,明日在过来” 关于张贵荣去向梁裕平是知道的,梁裕平道“国舅,张护卫不在外面,早些时候说是孙都护有事吩咐出宫去了” 郭允惹然道“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外面没有看见人”梁裕平施礼道“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让人找找他们” 范弘道“等等,他们可能有事要办,你下去吧,别找了” “是”梁裕平施礼退下。 范弘看一眼郭允“太子殿下歇着吧” 范弘这么大年纪都未曾入睡,郭允怎么敢先行歇下“国公先歇着,有些章折还未看完” 郭允如此勤勉关于这点范弘感到欣慰,可还是出声叮嘱道“这章折哪里看得完,明日在看也无妨” 郭允笑而不语落在案台起手取得章折在看。 “王后到!” 郭允登时将视线抽离章折起身诧异道“这么晚了,母后怎么来了” 梁裕平将门推开并不入内,王后挽着贴身老奴手臂缓步入内,范弘上前恭迎“见过王后” 王后极为谦和注视范弘“国公也在呐” 郭允上前从老奴手上接过王后手臂扶人入座“母后怎么来了” 王后眼中微有责意道“太子不懂事,国公难道也不懂事吗,有人要行刺太子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满着哀家?” 郭允笑了笑道“母后别怪国公,是儿臣不让国公说的,生怕母后担心” 王后含气道“你们做什么事都瞒着哀家,哀家能不担心?” 范弘恭谨道“是本公思虑不周,让王后担心” 宫女上了茶,郭允接在手上放在王后手边“母后喝茶” 王后起杯吹着茶水啜了一口,茶水清冽入口刚要张口,只见梁裕平匆匆进来“太子殿下,国舅托人送来一封信” 郭允面色一沉“国舅送信过来?”手一伸,梁裕平将信奉上,郭允接信回到案台摊信来看,也不知道信上写着什么,只见郭允面色越看越臭。 见得郭允面色有异,范弘问道“国舅说了什么?” 郭允紧紧咬着牙根,起手将灯罩取下借着烛火将信烧了,信纸一着将郭允的脸映得仿若恼羞成怒般通红。 王后轻声询问“太子,怎么了?” 郭允强挤笑容道“没事” “没事太子怎么这个表情?”王后担心在问。 郭允并未作答,绷着一张脸沉默不言。 沉默不言也不是郭允独有表情,慕雪行现下和郭允是有些相同神情,孙诩盯着不发一言慕雪行问“我知道你这么做有特别理由,可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原因?难道我也不能让你放心?” 慕雪行诚然凝视孙诩道“孙都护对我有救命之恩,怎么会连你也信不过,只是此事未明现在只是怀疑,不想让你参与进来” 没人喜欢心中怀着疑问,孙诩同样不喜欢“他可是侯三呀,跟你在靖北出生入死,我实在不知道你在怀疑他什么” 慕雪行别开话题道“张大哥还没回来吗?” 孙诩道“我跟他说你在这里,人还没到,这就说明还没回宫” 慕雪行沉眉道“侯三信里到底是有着什么内容,居然要翻译这么久” 孙诩摇摇头道“如果信里什么都没有,你要怎么和侯三交代?” 慕雪行凝视天空渐渐聚拢乌云道“我也不想这么做,我只是排除可能” 这话慕雪行说了等于没说,因为孙诩还是什么都听不明白,现在二人是在行馆外头,孙诩回头看一眼行馆门口道“我去宫门等着张贵荣,顺便去看看太子有什么吩咐” 郭允有没有什么吩咐孙诩不知道,但陶海如早是吩咐画舫过来,画舫沿水而行,画舫上有陶海如,葛怡汐,东竹丝月四人,另外那些世子喝醉了酒在岛上歇着。 画舫烛火通明,一入夜后早已看不见河岸,四人就在舫舱就坐,窗户是开着的,葛怡汐看向窗户外一片黑兮兮的什么也都看不见。 葛怡汐估计上画舫至少有半个时辰,按照路程来说早是该到渡头才是,可这画舫依旧未曾靠岸,葛怡汐心中觉得不对询问“陶公子,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到渡头?” 东竹掩唇打个哈欠道“是呀,陶公子,来时都没这么长的时间,回去怎么这么久,你看夜都这么深了,困死我了” 陶海如只能找借口敷衍,尽管这个借口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陶海如笑道“吃饭时候不就和你们说过,让你们在岛上住一夜,夜间不好行船可能是走岔了,放心吧,到得渡头自会停船” 这话不光说服不了葛怡汐,连丝月也是说服不了,丝月道“陶公子你是说笑吧,这画舫常年在这里来来去去,这里又不是什么大江大河怎么会走岔” 陶海如装作困惑样子扬声道“来人” 一船夫过来躬身道“公子” 陶海如显得含气道“你怎么赶船的,这么久还没靠岸?” 船夫不住道歉道“公子莫急,夜里也不好赶快船是以多拖了一些时间” 葛怡汐大是不信道“在慢也该是到了呀”突然起身走出船舱来到甲板,葛怡汐出去余人自是纷纷跟得出来,就算是来到甲板四处黝黑也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看着四处黑黑的,东竹不禁害怕起来“陶公子,不对呀,百花岛离岸不过二三里,在慢也应该看见岸上灯光才是” 陶海如见瞒不下去脸色一沉,不知要做什么。 第393章 阐述经过 慕雪行背对行馆后门,孙诩张贵荣从后门过来,夜深,脚步声清晰可听,孙诩张贵荣在慕雪行身后止步,孙诩凝视慕雪行高耸的肩头“信里果然有些东西” 慕雪行回身神色却很淡然“有什么东西?” 孙诩看一眼张贵荣“你说吧” 张贵荣从怀中掏出信件说明“这些信里前几封都是凌瑶姑娘指责侯三,说他不该让人杀张老爷,她给过机会让侯三娶她,当时侯三有事要办人就走了” 慕雪行看一眼孙诩,两人都明白侯三当时要做的事,就是陪同慕雪行伏击东朝使者。 有些事知道就不必深问,慕雪行道“还有呢?” 张贵荣在说明“后几封写的是如何思念侯三,不过当中提到一个人” 慕雪行这时竖起耳朵问“谁?” 张贵荣道“大司马” “大司马!”这三字让慕雪行振聋发聩。 孙诩压根就没想过侯三会和大司马有什么关系,有些事不查不要紧,一查才发现如此要命,孙诩眉头紧锁,这紧锁眉头仿若能把利刃斩断“你说侯三不清白是早就怀疑他和大司马有牵扯?” 慕雪行道“我没有特别怀疑对象,只是知道凌瑶让人救走的事” 张贵荣咽口唾沫显得紧张道“大司马是国舅的人,你是怀疑侯三。。。?” 慕雪行什么判断也没做下,直视张贵荣道“人早就醒了,想知道答案进去问” 三人起脚入行馆,侯三果然早就醒了,人就坐在塌上那双眼睛如同弯钩勾着入内三人。 见得侯三如此面色,孙诩苦笑道“好肚量,如我让人私下暗查,就很难安安稳稳坐着” 侯三冷笑“如此事闹大一来会给太子添麻烦,二来也就证明我是国舅奸细,这样岂不是给你们落下口实?我清清白白不怕任何人查” 有些事如果是自己开口定会和侯三关系闹僵,这事不是孙诩自发行为,只能把视线投向慕雪行。 事是自己做的,慕雪行当然不会要孙诩顶雷,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慕雪行直接询问心中疑惑“既然和大司马是清清白白的,以前为什么不说?” 侯三毫不客气回斥道“说?我说什么,我和大司马如何与你何干?自从我选择辅佐太子,就和大司马撇清干系” 慕雪行盯人在问“既然撇清干系,大司马为什么要为你杀人?” 侯三突然间似乎是吞下一炉烈火,火气顿时腾的冒起“人?那张普就是恶棍,凭强迫凌瑶嫁他这一点,大司马不杀,我也会杀!” 慕雪行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和凌瑶的事我不想过问,我只想知道大司马何以为你杀人?” “为我?”侯三冷笑道“别这么高看我,大司马杀人是为国舅,大司马想暗中拉拢宜安士族,只是这张普屡次暗中作梗,大司马早就想杀人,我也不怕告诉你在跟国公之前,我是在大司马手下做事” 孙诩惹然道“你为大司马做过事?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 侯三自讽一句“我为他做的都是肮脏的事情,又怎么会在他府上光明正大出入?” 听得侯三阐述慕雪行道“这么说凌瑶的事,大司马只是在想一箭双雕?” 张贵荣这时为侯三说好话道“肯定是这样,侯三兄弟不会是国舅内奸,大司马这样做定是拿凌瑶威胁侯三兄弟” 侯三看一眼张贵荣手上的信件道“信是用羌文写的,你们等到现在才进来质问想必是拿去翻译了,既然这样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凌瑶就在大司马手上” 孙诩起声如闪电速度追问“大司马想让你做什么?” 话都说得大半,侯三当然不会将说的大半的话头止住,侯三道“大司马想让我在太子大婚之日,让我放一人入宫” 孙诩动容道“谁?” 侯三没有半刻思虑坦白道“不知道,到时候大司马会给我指示” 孙诩眉头一沉问“这么说你是答应大司马要求了?” 侯三没有半点隐瞒道“是,我答应了” 孙诩顿时暴喝“这么说你是真的要背叛太子!” 侯三声线比孙诩更横!“我没有!我答应只是权宜之计,我在暗中派人调查凌瑶下落,只要救出凌瑶我就不用受人威胁!” 孙诩冷笑道“如果救不出呢?” 侯三沉着张脸并不说话,事实上侯三也不知道救不出人他会做什么选择。 侯三闷不吭声,孙诩大失所望道“不说,不说我也知道你会怎么做,你会为一个女子安危让太子涉险!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孙诩面向慕雪行道“慕护卫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太子身边,还有侯三这支冷箭” 孙诩横看看向侯三道“太子国公如此信任你,你却背着他们做这样的事情,说吧,你是自己去领罪,还是我带你去?” 孙诩起了身,看来是有自己去领罪的意思,走前侯三还有话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我是不会让太子有危险” 孙诩先前还有心思不愿和侯三闹僵,可一听说这事那里还顾得许多,孙诩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能够眼睁睁看着凌瑶姑娘送命了?” 侯三心中刺痛,这个结果也是他不愿接受的,两难选择侯三又是闷不吭声。 侯三走得两步,走到和慕雪行平肩位置目视前方询问“你是怎么知道凌瑶的事情?” 慕雪行没有看向侯三,目光落在空无一人塌上回应“还记得我们在城外伏击东朝使者时候,你和我说过什么?” 这事让慕雪行撞破侯三早是心乱如麻,只是情绪不展现在脸上,此刻问起当时的事情一时之间哪里知道慕雪行问的是哪几句,那夜他们说的话也不少。 侯三想不出来只能询问慕雪行“我说了什么?” 慕雪行道“你说,我能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国公支持我,你还问什么,只是你不认识我,对我一无所知总是有些担心” 这话的确是说过,侯三反问“这话和凌瑶有什么关系?” 慕雪行道“这话和凌瑶是没关系,你对我一无所知感到担心,我也是,所以我让冯叔查过你的来历” 第394章 深夜闯水榭 话落,慕雪行看向张贵荣问“张大哥还记得水榭账簿出问题的事?” 这事张贵荣怎么会不记得,慕雪行一提张贵荣立即想起这事“记得呀,明嫣姑娘首饰还是我卖的” 慕雪行点头道“水榭账簿出问题我不是隔日才回城?那天出城是去找冯叔,一来是散心二来是打听侯三的事情有得结果” 张贵荣讶然道“原来你是为这事出城” 慕雪行在道“其实这事我早就忘了,只是去见冯叔后提起我才记得,当时听见这事也没多想,毕竟在靖北我和你力救助太子出城,已经证明你的为人,可是。。” “可是出国舅这事,你心里就有了疑问,我和你当时同在靖北,救凌瑶的人当然不会是我,如不是我救,那又会是谁救?如是国公所为肯定不会杀人”侯三把慕雪行没说话完的话自行补充。 慕雪行答复很简单“是,张普是什么人我也知道,国舅有意拉拢宜安士族的事我也知道,但是你和大司马的事并不知道,此事既然说开,那么就到此为止” 孙诩不可思议盯着慕雪行问“到此为止?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这话是慕雪行做了权衡利弊才说出口,慕雪行道“到此为止的意思就是,侯三的事仅限与我们四人知道,这事如果国公知道,不管国公是否相信侯三,结果一定是不让侯三参与此事,侯三突然远离此事一定会打草惊蛇,依我来看不妨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孙诩瞪着慕雪行道“你还真什么话都敢说!不行,这太危险了!” 危险指的当然是侯三心思,侯三也是动容凝视慕雪行“你不怕我。。” 慕雪行截话道“怕,我也是怕你心中只有凌瑶没有太子,但我更怕的是国舅那边另有算计,大司马既然要你放一人入宫,那么这个人就是我们突破口,也是我们目前唯一掌握的突破口,孙都护你说,侯三该不该去领罪?” 这个倒让孙诩大是为难,慕雪行顾虑孙诩可以理解,这个的确是一个突破口,如果不拿这个突破口做文章,孙诩也是想不出别的主意。 孙诩只能妥协,但有句话还是要和侯三说,孙诩戒心满满凝视侯三道“侯三,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慕护卫的信任” 侯三是否辜负慕雪行信任这点还要另说,对于南云来说的的确确是辜负范弘信任,葛玉泉让人劫走之后南云急策马匹匆匆入宫。 郭允还在为魏元送来信件内容感到烦心,现在一听葛玉泉让人劫走心境有多糟糕,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郭允一听此事大为震怒“是何人所为!” 南云万分惭愧跪下答复“某将。不知” “不知!”郭允怒目而视“那么多人护着葛府,就没人看出来人是谁!” 郭允对南云并不了解,范弘了解,如果有人能从南云手底下劫人走,那么这个人必然不简单,范弘有心为南云求情,求情也不能直接说出口,最为关键的就是让郭允了解南云处境。 范弘意在求情,可在态度上却是异常强硬“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是”南云将当时情况事无巨细说了。 在听及葛怡汐还没回府,一直旁听的王后也免不了惊悸“国公,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范弘也没想过二事并发,葛玉泉的事南云亲眼所见,让人劫走这事就是板上钉钉,至于葛怡汐这事还有待商榷,范弘道“王后莫急,葛小姐些许是玩得忘了时辰” 这话范弘也是说服不了自己,可人铁定是要找的,范弘扬声道“裕平!” 梁裕平从外而入,范弘下了指令“你和南云一同出宫务必将葛小姐葛公找到,另外封闭城门任何人都不准出城” “是” 二人退下。 梁裕平南云二人同时出宫,梁裕平为这事大为着恼道“如果真是劫人出城现在封门只怕晚了” 有些事南云早是想到,南云道“没有国公指示我也不敢封门,只是入宫前我让人看住城门” 只要有人看住门就好,梁裕平稍稍缓气道“这就好,加派人手搜人,我现在去水榭” “去水榭?”南云诧异看一眼梁裕平道“葛小姐并不在水榭” 梁裕平道“一下人去问别人会说什么,在去一趟些许会有收获” 南云道“那我们分头行事” 梁裕平点头。 夜幕深深水榭早是熄灯,梁裕平一人策马过去,如无要事谁愿深夜扰人,如今梁裕平只能做这个扰人清梦之人。 “咚咚咚”梁裕平沉力敲门,值夜龟奴睡得正酣让人吵醒,嘴里骂咧咧道“等着,等着,急着投胎呀” 龟奴上来应门,门支开缝隙梁裕平手一推人就闯得进去,龟奴登时叫道“哎哎哎,你是什么人,站住!” 梁裕平止步一抓龟奴领口问“带我见明嫣姑娘” 梁裕平没来过水榭,龟奴也不认识人,深更半夜闯水榭就要见明嫣,谁知道梁裕平是不是山大王,试图将明嫣抓去当压寨夫人。 龟奴当下扬声高呼“来人呀,来人呀,有人闹事来啦!” 呼声一起水榭内纷纷掌起灯,屋里龟奴也是纷纷抄着家伙纷纷过来,龟奴们将梁裕平围得起来,姑娘们皆是让人吵醒纷纷出门来看。 明嫣就在二楼位置看向楼下正厅,见得龟奴们将梁裕平围着,梁裕平让人围着脸上露出冷笑,根本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明嫣看得梁裕平一眼顿时一怔先道“住手” 梁裕平和龟奴纷纷看向明嫣,明嫣从二楼下来,龟奴们给明嫣让开条道,明嫣凝立梁裕平面前看人问“我见过你,在国公府” 听得明嫣这么一说,龟奴们纷纷一楞,谁能想到深夜闯门之人是国公府的人。 梁裕平见明嫣认识他道“是,我们见过,上次是你送张护卫回来,在下梁裕平” 上次张贵荣和明嫣让曹谨香欺负,张贵荣让曹谨香家丁打了是明嫣扶人回的国公府,为这事梁裕平还埋怨过明嫣。 明嫣也不知道梁裕平此行目的,可人毕竟是国公府的人,明嫣道“梁公子深夜过来是有何事?” 第395章 放下成见 在梁裕平和明嫣询问葛怡汐去向时候,关九扛着昏睡葛玉泉在一间民居屋舍后墙,关九神色很平静,扛着人脸不红气不喘,因为他知道这一票是干成了,现在该是去领赏的时候,但领赏这事在关九眼中,比去葛府擒人更是凶险十倍。 如换成其他人现在肯定是急不可耐去领赏,关九没有,关九在等人,因为他要确保这钱能安安稳稳领到手上。 关九不是那种一有买卖就随便接下那种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事先辨明厉害,办完事领不到钱的同行多的是,这次是梁宝方来见人,关九已经事先查清楚梁宝方是为谁请他,谁的钱都很容易拿,唯独国舅的钱不好拿,因为事后的牵扯太要命。 等人自该有等人的样子,所以关九老老实实立身等人,等人自该站着,慕雪行没有人等,所以人在走,走也不是一个人,和侯三余人向郭允所在位置过去。 路上张贵荣有些担心道“我们大半日不见人,国公等会见了我们,一定会问我们干什么去了” 侯三现在应该是余人之中最有情绪一个,但他没有发表任何情绪,整个人显得很安静陪着余人在走。 张贵荣担心不无道理,范弘见到他们肯定是要询问一句,询问也不会深问,慕雪行道“就说我们协同布防就是” “这能行吗?”张贵荣有所担心小声嘀咕一句。 这话慕雪行不予答复。 事实上范弘见到四人过来并没有询问什么,因为都不是小孩子,早前见过孙诩之外余下三个都没见到,如不是有要事怎么会半日不见人。 况且目前有比知道他们去向更重要的事情,见人都到齐范弘简洁把事情说明“葛公不久前让人从葛府劫走,同时葛小姐从午时左右让两个叫东竹丝月水榭姑娘叫出去还没回来,这事裕平和南云在办” 这事一出范弘口,慕雪行四人当下一惊,慕雪行很了解葛怡汐,她可不是那种玩乐忘记时辰的女子。 “丝月东竹?”慕雪行虽然是去不少次水榭,可并不认识这两位姑娘,看向张贵荣询问“张大哥,你认得这两个姑娘?” 张贵荣在水榭认识的姑娘相当有限摇摇头道“水榭姑娘那么多,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有东竹丝月二人” 郭允见慕雪行凝眉沉思问“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后并不知道慕雪行是谁,只是见慕雪行进来之后,范弘和郭允在态度上显得十分依赖这个人,王后有些好奇询问“太子,这人是谁” 听得王后出声,慕雪行这才恭敬道“见过王后,在下慕雪行是国公护卫” “护卫?”王后眼中展现疑惑,太子怎么会向一个护卫询问办法? 王后疑惑范弘看在眼里,王后也不是外人直言道“王后,慕雪行就是去靖北接太子回朝之人” 接,这个字用得很好,一来抬高慕雪行身份,二来也是保全郭允到靖北为质脸面,王后一听凤目一抖正眼打量慕雪行“原来是慕先生” 王后出口先生二字,慕雪行当下道“不敢,叫我雪行就好” 王后道“先生二字你受得起,如不是慕先生我们母子只怕难以团圆,太子待这事过去定要好好犒赏” 对于慕雪行功劳郭允肯定是记在心里,郭允道“母后,这事儿臣记着呢,天也不早了,母后还是回宫歇着” 葛玉泉的支持有多重要,王后心里十分清楚,现在葛府出得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安心睡觉?王后道“哀家不累,也不知道找到葛公和葛小姐没有” 王后先前打岔现在又把话题圆回来,慕雪行刚好可以接过郭允先前询问话头,慕雪行脑筋转得很快道“葛公夜里遭劫,葛小姐午时被人约走现在还没回府,这事我们要做最坏打算,我们不妨假设葛小姐也是落入别人圈套” 郭允可没有慕雪行那样平心静气,当下焦心追问“怎么说?” 慕雪行说出自己看法“现在都什么时辰还没回府,葛小姐不应该不知道分寸” 这个看法也不新鲜,其他人心里也是想得到,如果葛怡汐品性不佳国公也不会推荐当太子妃。 慕雪行在道“但是有一点现在是可以肯定的” 范弘抬眼看向慕雪行“能肯定什么?” 慕雪行道“葛公葛小姐现在是安全的” 这话一入耳范弘仿若吃颗定心丸,有句话不能不问“你如何能够确定他们是安全的?” 慕雪行用眼神安抚范弘道“国公试想,如果要杀人何必费劲将人劫走或是派人相邀出门?” 郭允心里也是大为宽慰,稍稍缓口气道“不错,我们也是急得昏头,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没想到,雪行说的对如要害命,就用不着如此” 慕雪行的分析也是让孙诩放心,孙诩道“可是为什么?按照你假设来看,劫走他们父女是想做什么?” 张贵荣也是插一句嘴道“是呀,这么做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一前一后做这事?” 在没有更多信息以前慕雪行也猜不出来“不知道“ 郭允望向门外一眼“也不知道他们查到什么”他们当然指的是南云和梁裕平,只是人没送消息回来多想也是没用。 视线回收郭允看一眼侯三,侯三自从进门后一直垂着头不发一言,往日对这种事情侯三肯定是要发出看法的,这么安静郭允问人一句“侯三,怎么不说话?” 听得郭允点名侯三眨眨眼强挤笑容道“连慕护卫这么聪明的人都没能说出所以然来,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话一入郭允耳朵,郭允觉得有些挖苦慕雪行意思,郭允扫了他们一人一眼问“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有些事范弘没问,郭允开口自然不能不答,慕雪行道“也没什么,就是花些时间协助布防” 布防一事要四人忙活半日?这话郭允一点也不信,郭允道“我不管你们怎么了,现在最好是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有什么隔阂成见都给我放下” 不管关不关己四人齐应“是” 第396章 打听结果 慕雪行道“太子殿下身边不能没有人,这样让孙都护留下,我和侯三张贵荣去帮帮裕平” 郭允点头道“去吧” 四人退出门外,孙诩送三人一段路将人叫住道“侯三,你不是说不想给太子添麻烦,怎么刚刚是想和太子抱怨?” 侯三并不接话,沉眼看人。 侯三没说话孙诩并没有在话头上放过侯三,孙诩道“太子的话你听见了?你告诉我能不能放下成见?” 侯三冷冷凝视道“我没有成见,何谈放下?” 孙诩盯着侯三“我们不能内讧,希望你能明白”别的话孙诩也不想在说,话落,人掉头回去。 孙诩离去三人还没动,慕雪行觉得有些话现在要说出来,否则的话侯三如果气不过给他添堵对谁也没有好处,慕雪行道“侯三,我早前和你说过,我们都要做好分内之事,一切都是为了太子” 侯三冷笑看人“你的分内之事就是查我?” 不管以什么理由谁碰上这样的事情心里头都不会好过,在这事上慕雪行是理亏一方,慕雪行并不说话,一说话无非就回顶过去,这样只能让侯三成见更深,如要解释侯三也多半听不进去。 慕雪行没有说话,张贵荣为慕雪行出头道“侯三兄弟,我们不是说好了到此为止吗,你何必。。” 侯三眼中眼劲比夜寒更冷“张贵荣,我不是你兄弟,我还告诉你们,你们经得起查?” 张贵荣慕雪行顿时无话可说,的确谁背后没有一些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情。 情意绵绵这样的事情经常在夜里发生,这样的情绪对于关九来说十分多余,人还是扛着葛玉泉凝立,在前方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突然传来女子声音“安全?” 一听见这道声音关九多余的情意蕴含满眼,只是这情绪来快去快,将葛玉泉放在地上原地不动道“不安全我就不会来,你小心一些,这人不能有损伤” 话落,关九抬眼直视看不见人黑暗一眼转身离开。 将葛玉泉安置好,关九现在可以安心前往破庙,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刻钟关九展开轻功过去,到得破庙梁宝方人还没来,关九在庙里院中大鼎处等人。 关九闭目如同一桩柱子立身等人“咯噔,咯噔”听及马蹄声音这才缓缓睁眼,眼一睁见到将脸藏在兜帽里的梁宝方过来。 二人相对而立,关九在院中等人,梁宝方不见葛玉泉是以抬眼看一眼庙里,似乎觉得人的里面,梁宝方问“抓到人了?” 关九气定神闲看人答复“是” 尽管对关九很有信心,直到听他亲口答复心中的忐忑这才放下来,梁宝方道“马车就在外面,将人搬上车” 关九一动不动视线转冷看人,梁宝方接收到关九视线皱眉道“你没听见我的话?” 关九深深吸口寒夜冷气,冷气入肺又寒又提神,关九道“想要人上车,二十颗金珠!” 梁宝方也不动气只是眼劲比冰雪更冷“你要坐地起价?”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在这样的事情上关九像来是一言九鼎,关九道“不是就地起价,而是葛公值这个价钱” 在这时候梁宝方就像是山峰上无声的顽石,并没有任何答复,梁宝方不说话,关九显得十分有耐心也不说话。 两人是没说话,可是二人眼睛却是在针锋相对,梁宝方毕竟是有求与人,关九可以摆着架子不动,但梁宝方不行,二人沉默片刻梁宝方几乎是咬着牙道“没算到你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关九脸上并没有任何惭愧表情“实话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票,做完这一票你就不会在看见我,二十颗金珠不少,如你做不了主,可以带我见国舅” 梁宝方顿时不屑一笑“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国舅会见你?” 对此关九还是有十足信心的“国舅想要葛公,这一面不会不见” 梁宝方思虑片刻,二十颗金珠可不是小数目,这个他还真的做不了主,想了想葛公重要性,这事最好让国舅决断,但是梁宝方还是有话要说“我可以带你见国舅,但是我要奉劝你一句,国舅很不喜欢受人要挟,五颗金珠不少了” 关九眼中没有一丝妥协意思“我不是在要挟国舅,只是想得到应有的酬劳” 关九不妥协,梁宝方只能妥协“走吧,带你见国舅” 关九想见国舅,郭允可不想,所以眼睛看向范弘,范弘视线却是看向王后,在如此时刻心情应该是不开怀的,郭允却是试图开启玩笑,郭允笑道“说起来,这是雪行和侯三第一次闹不快” 范弘和郭允对视一眼“太子觉得,他们二人在闹别扭?” 侯三这些日子都在郭允身旁,多日相处还是能看出来侯三心态如何,郭允道“侯三什么时候冷言冷语过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事情才这样?” 当时是个什么气氛范弘也是能够看出,范弘道“猜不出来” 王后这时叮嘱一句,叮嘱中同时携带责问“国公,现在是多事之秋,手底下的人要好好管教” 范弘正色领责“王后说的是,日后定会多加管教,不过,太子和王后不要挂心,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相信他们私下会处理好,雪行和侯三知道轻重” 郭允也相信他们有轻重之分。 轻重之分也不光是慕雪行侯三知道,梁裕平南云同样也是知道,梁裕平见过明嫣以后和南云碰面,二人策马沿着朱雀街缓行说话。 南云道“你说是陶公子约的葛小姐?” 梁裕平有些事已经在水榭打听清楚“是,水榭有个叫茜儿的姑娘看见东竹丝月和陶海如说话,当时位置是在胭脂铺不远,茜儿姑娘从铺里出来刚好看见” 南云谨慎在问“可这也不能证明是陶公子让人约的人” 梁裕平对于自己推断十分有信心,梁裕平“是他们约的人,因为东竹和丝月到现在还没回水榭” “这么说的话,人肯定是一起的”南云问“现在我们是去陶府?” 梁裕平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去,我倒要看看陶海如想干什么” 第397章 心存怀疑 梁裕平南云到陶府,二人也没带人马过来,如摆开阵势过来问话,对方肯定会有所保留,应门的是陶府家丁,家丁揉着惺忪双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二位是?” 梁裕平并没有摆开审问口吻询问,淡声问道“陶公子可在,在下是国公护卫梁裕平” “国公护卫?”这名头一出家丁哪里还能有什么睡意,整个人顿时清醒“公子不在府中去了百花岛,说是明日才回来” “百花岛?”梁裕平南云对视一眼,既然人不在那就没有必要入府惊动陶宗元,梁裕平道声谢“多谢,告辞” 二人策马离开,梁裕平道“百花岛是个留人的好地方” 百花岛是谁的地方,在什么位置南云也是知道,梁裕平的意思南云听得明白“要去百花岛?” 梁裕平方向正是往渡头过去“自然是要上岛看看” 南云有些犹豫道“我们能上去?” 梁裕平挺直胸膛道“虽说百花岛是陶家私地,但整个南境都是太子的,太子让我们找葛小姐谁敢拦人?” 南云点头称是。 见得南云点头,梁裕平询问一句“葛公的事怎么样了?” 南云摇摇头显得沮丧道“没有消息,但能肯定的是人没出城,我已经派人在找,只是对方一定会把人藏得很深,只怕是会徒劳无功” 对方敢入葛府抓人,肯定是事先做过部署,想找到人出来肯定没那么容易,梁裕平道“葛公的事没有消息,如无头苍蝇乱转也是没用,现在葛小姐这事有线索,我们应该把精力集中在葛小姐这里,葛公和葛小姐最起码要找回一个,否则在太子面前无法交代” 南云大为自责道“是我没用,辜负国公信任” 事已至此责怪没有用处,只会增加南云负面情绪,为了让南云能集中精力梁裕平安抚一句“这事也怪不了你,国公心里也是非常清楚,没人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别多想了,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找回葛小姐” 南云吐口气重新振了振精神“不错,找回葛小姐要紧”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到得渡头。 现下可不是青天白日,渡头有着舟舫穿梭不停,渡头现在岸旁只绑着寥寥无几小舟,渡头附近没有多少人家,但有一处人家屋里亮着光,二人往亮光屋舍过去。 南云在门外道“有没有人呀” 屋内亮着光里面大半会有人,只不过不这么说那就没人出来应门,话一起有一汉子将门开了,门一开南云见到屋里桌上还有三人坐着吃酒,南云指着渡头停放小舟方向“那边的舟是不是你们的?” 应门汉子看一眼南云所指方向回头道“黄哥” 黄哥离坐过来满口酒气道“怎么?现在要出水?” 南云道“嗯,劳烦送我们去百花岛” 黄哥显得为难道“夜里出水可不安全,明日如何?” 南云道“我们有急事要上岛,价钱不是问题” 黄哥抬头看看天道“你们看这天,黑着一张脸,多半要下雨” 梁裕平取得铢币在手扣在黄哥手上“你歇着吧满口酒气,可别把我们翻水里了,我们走吧” 黄哥领人到舟旁,指着一舟道“你们行不行呀,可别把我舟弄丢了” 梁裕平解舟示意南云上去“丢不了” 梁裕平上舟撑着杆子,轻舟划入无尽黑暗之中。 梁裕平南云眼中是一片黑暗,对于葛怡汐眼睛也是,情况也是太不寻常,如果陶海如真是往渡头过去早是该到,东竹的话引起葛怡汐警惕,其实东竹说得不错,百花岛离岸也就二三里地,在慢也是应该看见岸上灯火。 眼中不见灯火,这肯定不在渡头附近,想起今日之事葛怡汐越想越不对,陶海如今日之举似乎是想将她留下,原因葛怡汐是猜不出来。 如此念头一起心中唯一念头就是尽快离开,想要离陶海如远远的也不能大声嚷嚷,说出心中疑惑,画舫上都是陶海如的人,他们就三个女子怎么拧得过满船男子。 陶海如见瞒不下去沉着一张脸,见到陶海如这张脸更是让葛怡汐戒心大增,葛怡汐忽而亲切挽着东竹道“黑灯瞎火的我们什么也看不见,操船的事我们也不懂,陶公子我们去睡会,到得渡头可要叫我们起来” 陶海如原本还想让人扣下葛怡汐,现下听得葛怡汐主动要求歇着,心中自是大喜忙道“累了就歇着吧,到得渡头在叫你们就是” 陶海如挥手让人带她们去船舱休息。 三人进入船舱,下人安排东竹住下道“二位姑娘,随便我来吧” 如果分开三间船舱住下那就是要分开,葛怡汐本愿也不是真的想睡觉,葛怡汐寻个借口道“不用,一间就够了” 下人一怔“这床榻可睡不了三人” 葛怡汐只想尽快打发人走道“没事,我们三姐妹要好好说会话,你下去吧” 女孩家家有话说,下人也不起疑什么当下道“那你们歇着,有事叫我” 葛怡汐点头下人退下。 下人退下来到甲板,陶海如问“安排好了” 下人说明情况道“三人住一间,在中舱” “三人一间?”陶海如觉得奇怪询问“为什么要三人一间,舫上不是还有空舱” 下人道“葛小姐说她们睡一起好说说话” 陶海如微微点头让人退下。 东竹看向床榻一眼,不管怎么说葛怡汐身份还是和她们不一样,东竹道“葛小姐累就先歇着,我和丝月看着就是” 丝月道“是呀,葛小姐先歇会,说不定等会就到了” 葛怡汐哪有什么心思睡着,看一眼东竹丝月来到后窗方向将窗户开了,窗外也是一条过道,只不过很窄一不小心错脚的话就会失足落水。 船舱灯光影在水面,一见起伏摆动的水葛怡汐眼中一片晕眩,将视线抽回来到东竹身边,看一眼舱门压低声音道“我们谁都别睡,找机会偷偷下船” 丝月惊讶凝视葛怡汐,不知道她怎么会有如此可怕想法,丝月道“偷偷下船?为什么呀?” 葛怡汐瞳孔紧缩,瞪着目光森冷道“你们不觉得陶公子有什么不对?” 第398章 视死如归 其实人和人感觉是差不多,葛怡汐这话一出就像石头落入水中激荡起涟漪,东竹丝月相视一眼也是觉得陶海如有些地方不对,可不对在哪里却是说不出来。 丝月心中有些怯怯道“葛小姐这么说起,陶公子的确是有些奇怪,如是正常回渡头早是到了,可陶公子意欲何为?” 葛怡汐眼神微微冷得几分,透着冰霜般寒意,近来遭遇的事情不少,从落水到让人下毒,从这二点来看多半是国舅又有坏心。 葛怡汐暗责自己粗心大意,陶海如毕竟也是为国舅办事,随随便便留下还不直接把自己往鬼门关上送,有些话葛怡汐不想说出来怕吓着东竹丝月,葛怡汐道“我也不知道陶公子想做什么,总之要设法离开才是” 丝月东竹也是不安,葛怡汐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 慕雪行在大半夜没睡,冯屹也是,冯屹当然还是在茅屋里,橘灯如豆门外传来马匹声“吁”马上之人将马拉住,圈了马这才来到门边轻敲“冯叔,我是兴生” 冯屹起身应门让人入内,冯屹见兴生脸上有些慌张先让人就坐才问“你怎么来了?” 兴生倒杯粗茶喝下道“城内只怕要出大事,海榆谷出现一万赤虎军” “赤虎军!”冯屹大吃一惊“国舅这是要做什么?” 兴生敛眉道“不知道,国公国舅不是谈好,说是双方军队不可靠近建康十里,现在赤虎军过来只怕大事不好” 冯屹深思片刻询问“国公的朱雀营有何动向?” 兴生道“一兵一卒未曾调动” “这么说国公还不知道这事”冯屹登感不妙“这事一定要尽快告诉少爷” 兴生道“我现在入城?” 冯屹想了想道“不急,可不对呀,一万赤虎军也拿不下建康?国舅莫非昏了头?” 兴生也是不明不在接声。 “嗖”一声一支劲箭穿窗而入,插在墙上悬挂猎刀下方,冯屹兴生二人一楞,视线紧紧盯着墙上劲箭,下一个呼吸间,二十支劲箭呼呼穿透射入,冯屹兴生赶紧伏地,冯屹眉头大皱“兴生你也太不小心!” 这时兴生还能说什么,肯定是来时疏忽大意让人跟来,兴生也是恼恨自己粗心,冯屹道“从后窗走” 兴生和冯屹赶紧退入里屋,冯屹来到床头枕边放着一巴掌大的盒子,冯屹将盒子拿了这才和兴生破窗而逃。 二人出窗直奔密林。 二人刚到树林边,只听身后马蹄声大作,对方强弓纷纷射来劲箭,冯屹兴生二人左跳又闪避过一轮箭雨,一骑手挥着大刀就往兴生头颅砍来,兴生闪身避过一刀,脚下借力利用肩膀一撞马腹,骑手顿时人仰马翻,兴生高喝一声“快入林,他们的马进不来” 兴生顺手抄起骑手大刀和冯屹一起往密林过去,二人才跑没一小段路,身后叱喝连声,一支精重钢矛像夺命锋芒疾取兴生后脑勺,矛头在夜里闪烁诡光给人无比诡异感觉。 精重钢矛攻击前毫无预兆,如此神鬼不觉出手定非庸手,一般江湖人士肯定是不用这么重的钢矛,兴生心中一懔“赤虎军?” “锵”!兴生即刻反身用长刀护在身前,钢矛猛刺刀身溅起火花。 马匹疾冲携带劲力刺来,兴生虽是护住要害,可也抗衡不了马匹冲击,人往地上滚了几滚。 兴生此刻大是狼狈,目前也不是爱脸面的时候,滚势刚停看准马匹位置长刀一扫,刀刃平直的往马腿砍去,这骑手身子后仰紧跩缰绳,骏马前蹄腾空人立而起,这一刀兴生砍空,马匹前蹄腾空片刻,忽而朝下方兴生落下,兴生反应很快迅速滚到一边,才没让马蹄践踏受伤。 兴生滚到一边人还没爬起,骑手钢矛直往兴生刺去,冯屹见得兴生危在旦夕,起手将插在地面劲箭拔起抛射向骑手,骑手见冷箭飞来收矛一躲冷箭擦身而过。 寻得这一空挡兴生向冯屹投去感激一眼二人同时窜逃入林。 林窄地面有不少错落突出树根,策马入林很不方便,追兵见人入林纷纷下马入林拿人。 先前匆匆交手兴生扫过一眼追兵,来人不多有二十余人,想要从这么多人眼前逃走几率很小,人是自己引过来可不能让冯屹出事,兴生道“你先走,我留下断后” 冯屹看明形势道“不要意气用事,人那么多留下只会白白送命” 话落,冯屹抬头只见头顶树冠遮天,冯屹道“找个空旷之地” 冯屹往左边奔去兴生在后跟上。 双方距离不远眼睛是能看见对方,但也摸不着对方,追兵将箭在射试图拖延冯屹二人脚步,劲箭又是纷纷向冯屹射来,为了躲避劲箭二人分别藏向树后,借用树身躲避劲箭,一躲一藏脚步肯定是慢下来。 冯屹躲在树后往周遭一看,见着四五丈外有个坡,坡上并无林木,是以没有树冠遮挡那里是求救好地方。 冯屹向在邻树躲避的兴生道“上坡” 兴生点头明白,可身一动一支钢矛往右侧刺来,钢矛显得冷冰冰,持矛之人一对眼睛也是冷冰冰,这样一双眼睛似乎无论看到什么都会无动于衷。 有人拦路兴生无法向冯屹那边靠拢,先是躲过一矛挥刀向那人砍去,冯屹听见兴生方向传来兵器交缠声响,步伐停住看兴生一眼,兴生见冯屹驻足看他喊道“快走!” 冯屹牙根一咬现在不是多虑时刻,一人率先奔上坡到的坡上冯屹将早前拿的盒子打开,盒子里是段竹筒。 冯屹将竹筒正对苍穹,一拉下方引线,竹筒窜响一声,有道烟花在空中绽开。 兴生让钢矛纠缠反手一剑试图将对方震退,可这兵器是寸短寸险,寸长寸利,长矛比刀长对方持矛在兵器上就占得先利。 持短击长对自己不利,兴生借着树身边打边躲试图近身寻求机会,但是经过对方短暂纠缠余下追兵已渐渐聚拢过来,放完信号冯屹往坡下看去,见兴生被人团团围住,情急之下正要下去,见得兴生投来目光两人对视一眼。 兴生视死如归一笑,将长刀往脖子抹去。 第399 送茶还是打探 长刀划破喉头鲜血如**射,冯屹身子因为悲痛不住颤抖,颤抖并不冲动,兴生这是不想落入人手从而被逼问出什么,冯屹不在耽搁抽身退往密林。 慕雪行侯三张贵荣三人策马出宫,到得宫外张贵荣眺望眼前夜幕萧萧建康城问“去哪里?” 慕雪行刚要说话,见得建康城外天上闪爆烟花,一见烟花爆发心中一震“冯叔!” 烟花一闪既过,离的也远闪爆声音没有入慕雪行耳朵,慕雪行当下道“你们去找裕平,我有事先行一步!” 慕雪行当下举鞭猛抽马股,如一道疾箭标射而去。 张贵荣呼道“哎哎哎,你去哪里。。” 骏马不住狂奔,道旁树林不住向慕雪行身后倒退,来到冯屹屋舍外头见得地面马蹄印相当杂乱,由此可以判断先前有不少人过来。 看过马蹄印在到屋里查看,见得屋内正厅皆是箭矢,箭矢拔下一支查看,皆是精钢所制,这些箭矢是做穿透铠甲之用,并非江湖人士所用。 慕雪行眼中顿时布满血丝,眼角肌肉强制跳跃,整张脸沉得可怕。 屋里没有尸体没有血迹,这就说明冯屹一定是逃了,慕雪行猜测冯屹定是往后窗逃了,不可能出屋和来敌正面冲突,否则的话屋外怎么会一滴血也没有。 既然猜出人往屋外逃现在只能往屋后追,屋后也是有不少马蹄足迹,只要沿着足迹就能找到人。 入林沿着踪迹直走,最终看见兴生尸体,慕雪行大骇半蹲一旁查看,从喉头伤痕来看是自刎,远处传来交斗声,视线向前一扫,声音是从坡上传来,慕雪行并不耽搁跃身上坡。 坡上躺着四具尸体,一看就冯屹和对方动了手,坡上右侧是声音来源方向,慕雪行来到声音源头,见得十余人围着冯屹游斗。 身旁有着七八具尸体慕雪行随手取得落地长剑冲杀过去,慕雪行忽而出现让敌方暗吃一惊,慕雪行锋芒所过之处就有人倒下。 冯屹原本已是气力不竭,见得慕雪行过来精神一振,持着精矛之人叫蔡仁是这次领队队长,如果慕雪行没有过来不用半刻就能擒下冯屹。 援手过来蔡仁长矛回收让手下对付冯屹,自己则是疾冲手持长矛如影附形直击慕雪行。 “搓!搓!搓!” 精矛三次都是击中树身慕雪行总是恰好避过,精矛锋锐击中树身碎屑激溅,慕雪行身体如轻燕避闪精矛完就没有任何机会锁定慕雪行。 慕雪行每一剑都是实打实冲击过来,每一剑均令蔡仁攻势受阻,如此剑法蔡仁还是首次遇上。 蔡仁面对慕雪行没有和冯屹那样,寻到机会穷追猛打,在慕雪行眼中蔡仁攻势声势汹汹,眼中凛然不惧,手中长剑并没有特定方向绕着对方游斗。 蔡仁看出慕雪行剑法轻灵,故意沉力挥矛重打试图让慕雪行长剑脱手。 慕雪行抵挡显得微微吃力,蔡仁一阵得意长笑精矛无孔不入无隙不寻往慕雪行狂攻猛打。 剑矛交碰响个不停,慕雪行硬挡蔡仁数招真劲,突然剑法一变忽轻忽重一个翻腾右脚重重踢中精矛铁杆。 慕雪行这一脚携带无可抗御劲力踢去,蔡仁持矛的手酸麻疼痛,硬生生踉跄跌退几步。 蔡仁双目射出前所未见阴冷异芒锁紧慕雪行,阴恻恻道“好剑法,如此年轻有为本应是前途不可限量,可惜今晚帮错人,识相点快快离去,否则你将是在劫数难逃” 慕雪行力抵挡蔡仁向他不断摧发攻势,笑道“要走我就不会来” 蔡仁现出一个残忍笑容道“想死我不拦着”厉叱一声,手上精矛贯满气劲直击而至,大有摇天撼地惊人威势。 慕雪行不敢小视收摄心神手上气劲暴张,力展开攻势。 蔡仁首先感到一股阳刚剑气迎面扑来,眼睛冷冷看着慕雪行步伐,振腕发力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蔡仁心异常冷静,犹如恶狼面对猎物时的表情,当剑锋过来时,精矛一抖以惊人速度与准确性将矛尖送往慕雪行心窝。 窝心,在没有察觉陶海如不对之前,在岛上的举动对女孩子来说是显得窝心的,可是现在不是了,葛怡汐还在等待机会下舫,丝月忐忑不安向葛怡汐道“葛小姐,我们是不是想多了?可能是真的赶慢船也说不定,陶公子平日看起来是显得嚣张跋扈一些,可这些士族公子就是这脾气,你说是不是?” 东竹完不赞同丝月说法,东竹道“丝月你在说什么呢,连我都看出来陶公子不对劲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机会下船,我们现在还没回水榭,鸨妈肯定是担心了” 尽管知道东竹说的有道理,丝月还是有话要说“不要想着偷偷下船了,在说船不靠岸如何偷偷下船?” 葛怡汐并非无缘无故就做下这样决定,葛怡汐道“上画舫时你们没有看见船尾有舟?” 丝月讶声道“那又怎么样?葛小姐不会是想解舟下船吧?你会赶船吗?” 葛怡汐当然会赶船,要不然也不会一人泛舟游湖让人拖下水,葛怡汐道“我会” 丝月还是觉得不妥“我还是。。” 丝月话没说完,见得有人在外敲门“咚咚咚”陶海如在外轻声道“葛小姐你们睡了吗?” 谁知道陶海如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先前说的话有没有听见,不过听见机会不大,她们说话都是压低声音在说,声音在低在门外的人总能听见窃窃私语声,如说睡下肯定会让陶海如感到奇怪。 画舫是陶海如的,人在外敲门总不能将人赶走,葛怡汐用眼神示意丝月东竹收声,这才张口向陶海如道“是陶公子吗,进来吧” 陶海如持笑推门而进“还没睡呐” 身手下人手上绷着热茶,陶海如示意下人奉上“这是花茶” 三人道谢。 陶海如笑道“不用客气,那么不打扰你们说话” 见到下人将门掩上,丝月道“陶公子亲自送茶过来,你看对我们多好呀” 葛怡汐冷哼一声“谁知道是送茶,还是来打探” 第400章 满足交人 精矛往心窝送来慕雪行连眼睛都未眨一下,长剑一挑矛锋轻轻松松躲避过去,慕雪行没倒下蔡仁身后手下倒下不少,看着手下不住命丧冯屹面前,一双怒火悲愤交织血红眼珠盯着冯屹。 冯屹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因为他眼睛里也是充满是怒火悲愤,因为想到兴生。 两人眼锋对视就像是无声呐喊,无声比有声更具震撼力。 心疼手下这是一个失误,因为慕雪行在蔡仁怒瞪冯屹时候出手,蔡仁感到锋芒毕现,察觉到应变在时机上慢一拍,是以肩上让慕雪行划了一剑。 蔡仁痛呼一声身势不住连退,退得半丈才站定脚跟。 突然之间受伤让蔡仁显得十分疯狂,如一阵劲风直进,手腕急振间矛锋发出一种慑人呼啸,向慕雪行扫打过来。 蔡仁双目通红将精矛攻势发挥到极致,矛锋一出几乎笼罩慕雪行,这次攻势不仅蕴含蔡仁所有怒火,而且携带不将慕雪行击毙不收矛的决心。 冯屹砍倒最后一人时喘息连连,目光往慕雪行这边看过来,见着蔡仁汹涌攻势,冯屹情不自禁地狂呼起来“当心!” 慕雪行早就在当心,如不当心等冯屹提醒早是晚了。 剑矛相触没有发出一声厉啸,慕雪行看出蔡仁这一矛攻势凌厉,心中没有硬挡心思,剑锋贴住矛杆一粘一引,将长剑往蔡仁手腕划去。 蔡仁当下一惊,这一剑来势大为凄寒如让划中这手是要不得了,急切间收势是来不及,突然将精矛一转,就像急速旋转车轮,矛杆一转震动就起,在慕雪行眼中矛杆这一转,如同涛声怒吼其势汹汹。 见得蔡仁出招化解,只能另外寻机会,慕雪行将剑离矛闪身到冯屹身边“没事吧?” 冯屹喘气道“没事,就是有些脱力” 蔡仁眼芒一寒射向慕雪行道“你们谁都走不了!”肩上有伤血流未止蔡仁毫不在意。 蔡仁矛锋一振在向慕雪行冲刺过来,矛锋破空气流顿时涌动,慕雪行冷冷注视矛锋走向,感受着对方矛锋气势锋锐,慕雪行不敢丝毫大意,内力一提起剑逼着蔡仁。 蔡仁心中一紧迫不得已向后退一步,慕雪行看准稍纵即逝机会陡然发力,剑锋直扑蔡仁面门。 蔡仁不打算在退,起矛一闪即至快若闪电。 慕雪行出剑速度更快气势更猛,剑矛一碰即分火星一闪即没,两人无意迅速取胜各展精妙杀招厮缠一起。 两人剑矛互搏瞬息攻守数十招,在冯屹眼中慕雪行将节奏主导的剑下。 蔡仁知道节奏让对方主导,这就说明已经处在一种不利情况之中,当意识到这一点情绪渐渐有些急躁。 蔡仁绝不甘心被慕雪行掌控节奏,表面上不动声色却在慢慢地提聚专注力,就在慕雪行攻出一招时,陡然间发现蔡仁脸上出现一丝诡异笑意。 “他笑什么?”慕雪行心中大是警戒,接着感到一股莫大无匹压力自精矛而出,排山倒海般向自己笼罩。 笼罩,这里是指范弘视线,范弘视线在向郭允笼罩过去,郭允感到范弘眼劲苦笑“国公有话不妨直说” 范弘看一眼王后,王后还没走,只是现在已在床榻躺下,范弘压低声音道“国舅在信里写着什么?” 郭允眼神没有躲闪直视范弘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事本王自会处理,国舅只是想让我反应过度” 郭允摆明就是不想明说,可也是露一些口风,范弘心中思道“反应过度?什么事会让太子反应过度?” 郭允在道“后天就是大婚之日,我们现在应该集中精力办好这件事” 范弘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能点头做出回应。 要做出回应的人也不只是范弘,魏元也对关九要求做出回应,关九在马车上坐着,梁宝方入国舅府禀告,没过一会下人将关九请入。 在关九来魏元书房前,梁宝方在魏元解释道“国舅,我没想过他会如此时刻开口刁难” 魏元脸色却是显得很是平静“这也没什么,我要的是葛公” 下人这时领人过来,魏元向下人道“下去吧” “是,老爷”下人退下。 关九面见范弘并不因为国舅身份显得卑躬屈膝,关九挺直腰板凝视魏元,魏元视线锋锐直视对方“葛公在你手上?” 关九肃容而清楚道“是,按照要求,葛公毫发无损” 魏元点头“好,办得好” 话落,魏元看一眼梁宝方,梁宝方领会魏元意思,桌上有个小檀盒梁宝方将檀盒打开,二十颗金珠映入关九眼中,梁宝方道“珠子就在这里,人呢?” 关九并未答复上前将珠子拿起一颗一颗细心掌看,梁宝方显得不悦道“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还怕国舅拿假珠子骗你不成?” 关九依旧不急不躁掌看珠子道“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看珠子也花不了多少时间,魏元也不逼人交人紧紧凝视关九。 在关九看第十二颗珠子的时候,魏元展笑一问“拿了二十颗金珠想做什么?” 关九稍微停下看珠子,向魏元投去纳罕一眼,完没想过魏元会问这种问题,看一眼魏元视线回到珠子上,关九道“不怕国舅见笑,这趟死不了的话,我会开家酒铺营生度日” 梁宝方眼珠像是看见什么新奇物件一样凝视关九笑道“你,开酒铺?” 关九抽眼看一向梁宝方“我开酒铺很奇怪?” 梁宝方的确很奇怪笑应“是很奇怪,我以为你会找个清静之地消失” 关九将珠子看罢,把盒子关上耸耸肩道“可能也会这么做,看情况吧” 梁宝方也就只是顺口一问,见人将盒子关上道“好了,珠子也看了,可以交人了吧?” 盒子也不大关九揣盒入怀道“可以,但是还要你送我一程” 梁宝方和魏元对视一眼,梁宝方张眼看关九浅笑“这个自然,走吧 在离去前关九向魏元施礼道“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国舅见谅” 魏元道“无妨,我只要人” 关九看向梁宝方“请吧” 第401章 赤虎军 慕雪行见蔡仁长枪抖动,如同天上惊雷直向他闪击过来。 慕雪行不愿在冯屹附近动手,起剑将对方精矛牵引到别处,慕雪行闪离冯屹,蔡仁矛头直追过来,江湖中用重矛之人实属罕见,慕雪行想起先前见过的劲箭,隐隐猜出这些人些许是军中人物。 思虑也不敢太杂,应该集中精神应付才是,蔡仁每次出矛借力强大压力冲击,这就能够让重力增加,同时在间不容缓之时,让慕雪行难以招架。 又是“锵,锵”二声,剑矛一触即分发出一阵刺耳利响,不光动手二人手臂一麻,也是让冯屹耳膜震痛。 慕雪行一直闪身躲避,蔡仁稍回矛劲下一刻矛锋更烈,手上青筋一起茅杆一振,如惊涛骇浪卷向慕雪行。 慕雪行意在防守但是心神丝毫不乱,剑指矛锋力闪斗,一时“砰砰锵锵”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你小子不赖,一把轻剑能挡我重矛到现在还不败阵”蔡仁杀意十足暴喝如狮人如狂飙狮子持矛直进。 蔡仁是想取得先手试图一鼓作气挫败慕雪行,慕雪行与他游斗这么久一旦让慕雪行转守为攻,胜利天平会在转向对方,蔡仁矛势出手招招不让尽显精矛攻敌威力。 在战场厮杀往往一般重击为先,重击能尽快破敌,但这里不是战场谁能坚持久些胜率就会多些,二人交斗只要一方气力失势就是另外一人得胜之时,慕雪行耐心严防之下等待蔡仁气力不接出现破绽,如果心急攻击往往是吃力不讨好。 慕雪行打定主意力退防,剑法遮挡矛锋滴水不漏,矛锋猎猎直响依旧穿透不了慕雪行防线。 蔡仁呼吸渐渐急促,久攻不下心中又急又怒,攻击速度稍微加快,一时间矛劲犹如海潮怒啸。 慕雪行顿觉一股强大无匹矛劲挺进,就像重锤一下一下不断加强气劲,脸上感觉到的都是呼呼矛风,精矛绕着慕雪行攻击,慕雪行身子游动让精矛无法轻松锁定自己,是以,在冯屹眼中皆是未曾驻足人影。 慕雪行忽而窃喜,因为感觉到精矛击打剑面力道减缓一些,持重矛肯定比拿剑费力,只要能够在挡一阵赢只是时间问题,取胜机会随时都会到来,慕雪行在防守同时作好反攻准备,惟一要做的就是等待机会。 机会就要来了慕雪行十分相信自己直觉,直觉出现不能操之过急,慕雪行目光变得异常冷静,凝注精矛每次衍生变化和进度。 当蔡仁精矛如标射疾箭冲破慕雪行剑法防线时,慕雪行毫不犹豫避过一矛,就在蔡仁矛杆来势将尽未尽之时,陡然出剑。 慕雪行就像流星坠地速度瞬间一提,如流星般标射向蔡仁,蔡仁感到劲风袭面,剑锋还没近前凛冽冰寒冷锋如针刺般直侵肌肤,蔡仁眉毛倒竖感受突然惊变,并且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作出判断和相应的变化。 慕雪行突然出手,发出一记意想不到攻击,剑锋森寒呜呜做响,实在慑人心魄。 蔡仁心惊陡生变化再也无力作出应变招式,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情急一些,蔡仁试图收矛,只可惜太慢。 慕雪行左手抓住蔡仁矛杆,右手长剑刺入蔡仁心口。 扑通一声,蔡仁倒地,冯屹这时因为放松脚下发软,如不是扶着树身早是跌坐在地,慕雪行当下将剑弃了将冯屹扶住,冯屹突然苦笑“还好你来得及时” 慕雪行也是庆幸来得及时,可脸上并无笑容看着冷冰冰的蔡仁道“他们是谁?” 冯屹紧紧提口心气道“没猜错的话是赤虎军的人” “赤虎军!”慕雪行大是震惊“赤虎军为什么要取你们性命?” 冯屹向前看一眼冷森森密林道“边走边说,这里不能在留” 慕雪行点头扶着冯屹一步一步向密林外走去,冯屹艰难步行道“他们是跟着兴生过来的,兴生说有一万赤虎军在海榆谷” “海榆谷!”慕雪行心神在震得一震“海榆谷离建康不到十里,如不做防备顷刻间就能兵临城下” 冯屹怀着疑虑在道“国舅真要兵临城下?” 这么一说慕雪行却是孤疑起来“城内还有城防军,如大军忽到想要破城那也是机会不大,可如不想破城让一万军士来海榆谷做什么?” 冯屹也有自己推断,冯屹道“看情况肯定是想进城,但是一定不是正面攻城” 不正面攻城那要怎么进城?慕雪行心中顿时让阴云笼罩。 这事先不急想目前最要紧的就是确保冯屹安,慕雪行暗下疑问道“他们就来这些人?” 冯屹道“嗯,目前来看是这样,不过人没回去,肯定又要有人来” 慕雪行也是这么设想“那么这里已经不安,去平化,有事我在让人找你” 冯屹点头没有任何意见。 冯屹没有意见,侯三心里却有意见,意见还不小,二人沿着东门方向策马,侯三紧紧盯着张贵荣侧脸,让侯三如此盯着张贵荣只感浑身不适,张贵荣不想在让侯三这么盯着只能开口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侯三那双眼睛犹如在黑夜里发光“我问你,慕雪行是去哪里了?” 张贵荣纳罕横一眼侯三“这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在我们两人面前突然就走了?” 尽管在张贵荣眼中是看出不知道慕雪行去向,可侯三还是道“我不信,那信号你见到了?” “信号?”张贵荣突然想起先前在城外天空闪爆烟花“你说的是那烟花?烟花我是见到了” “谁放的?”侯三盯着张贵荣的脸,似乎是在观察张贵荣脸上每一根神经。 张贵荣奇道“你这话问得好笑,我怎么知道是谁放的?” “不知道吗?”侯三依旧心怀疑问道“慕雪行一定认识那信号,要不然也不会匆匆出城,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张贵荣也不知道侯三怀疑他什么,直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以为他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吗?” 侯三将视线抽离直视前方冷笑“你在靖北不是和他很要好?” 第402章 都是自保 侯三猜疑实在是让张贵荣很不舒服“要好?你不认为是合作?” 侯三不在看人道“我以为你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慕雪行真正身份张贵荣是知道的,不过这也用不着和侯三说明,张贵荣道“也许你了解他比我多” 侯三冷眼一瞟侯三“我了解他吗?” 张贵荣和侯三从靖北到现在,朋友是算不上,但以前说话倒还是客气,现下字字带着讥讽,张贵荣道“侯三兄弟我知道你在生他的气,可我也不知道他在查你呀,有气你不能撒在我身上” 侯三负气继续冷言道“在建康从职位上看我比他高,可他反是越职查我,查就查了吧,你看孙都护是什么态度,太子很器重他,我怎么敢对他撒气” 在侯三身旁为慕雪行说话肯定要惹他生气,可说慕雪行坏话也是不想在说,如此一来张贵荣只能保持中立道“侯三兄弟,我的处境不说你也是知道的,现在虽然是在建康,但和我在靖北没有两样,他想要做什么我都不能问,只能照做你明白吗?” 这个侯三当然清楚,只是气不过慕雪行,有问题可以向他询问,为什么非要如此暗查他。 撒气在张贵荣身上是不对,可侯三也不会道歉,不道歉只能住口继续策马向前。 来到城门处问守卫打听南云梁裕平下落,守卫道“他们二人出城了” “出城?”侯三大是好奇在问“去哪里了?” 守卫摇摇头道“不知” 侯三将马掉头,张贵荣也是策马跟上“哎,他们出城了,我们不出去?” “去哪?”侯三看人反问。 张贵荣道“出城呀,我们不是来帮裕平他们?” 侯三冷笑“帮?怎么帮?你知道人在哪里?” 张贵荣摇摇头。 侯三在道“不知道人在何处,出城你想去哪里找人?” 侯三挠挠后脑勺道“这个。。” 侯三冷哼一声道“帮人是他自己提的,这才出宫门就不知道去了何处,我要回宫你呢?” 张贵荣想了想看一眼先前烟花爆开方向,指着那方向道“我记得信号爆开好像是那个方向,我们也去看看?” 侯三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侯三道“你去?他想让我们去吗?如想要我们去当时就带上我们,你要去自己去,我可不想去惹人不快” 张贵荣想想也是叹口气道“那。那我和你回宫吧” 慕雪行扶着冯屹回到茅屋附近,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屋,屋里没有什么好看的进去也没什么用处,慕雪行先前骑来的马还在原地,将缰绳解下递给冯屹道“骑这匹马走吧” 冯屹接过缰绳道“那你怎么回城?” 慕雪行笑道“这里离城也不远,我走回去就是” 冯屹凝视慕雪行显得不太放心道“我看建康可要变天,我还是留下帮你” 慕雪行道“不用,我只身一人更能游刃有余,况且冯叔去开化比留下更有用处” 冯屹翻身上马道“赤虎军的事一定要留心” 慕雪行道“我会的” “保重”冯屹话落,策马疾去。 见得冯屹远处,慕雪行看向茅屋一眼,想得片刻起身入屋将墙上一只劲箭拔下,藏在袖中翻身回城。 慕雪行能自由出入建康,有些人则是不能,这人叫芳儿,芳儿就是在关九手中接走葛玉泉的人,关九带梁宝方来到承明街上,承明街在北门。 承明街上有个观星仪梁宝方和关九就在观星仪前立身,观星仪位于广场中,现下夜深只有他们二人在此。 梁宝方立身观星仪旁,注视一眼关九,而关九眼神平静凝视观星仪,梁宝方忍不住问“你想在这里交人?” 也不怪梁宝方有这个疑问,交人不是应该选择隐秘一些的地方,怎么会选择这里? 关九十分明白梁宝方疑惑,选择这个地方也是为自己安,关九抽离对观星仪十分有兴趣的视线看向梁宝方“那么你想在什么地方交人?” 梁宝方扫一眼空寂广场笑道“如是我就会选择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按照常理来说做这样隐秘的事情,当然要在隐秘地方交人,这才符合常理,关九却是偏偏不这么做,笑容是很好传染的,见得梁宝方有得笑意,关九也是笑出来,只不过关九穿着夜行衣看不见他的脸。 脸看不见眼角能看见笑意,关九道“到隐秘地方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灭口?” 这话一出梁宝方就笑不出来,梁宝方眉角神经抽动道“我没有杀你理由” 关九一笑而过“算你没有吧,我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我有个问题” “问题?”梁宝方集中目力看人“什么问题?” 关九携带戒意看一眼梁宝方右袖道“如果你不想杀人,那么为什么带着针盒?” 梁宝方顿时色变,片刻却是承认苦笑“你怎么看出我带着针盒?” 关九看人一眼眼神掠过一丝笑意“你能承认这个我倒很意外,其实看出也不太难,因为你的右手一直藏在袖里” 梁宝方瞟人一眼大是好奇道“难道见你还要摊开双手?” 关九轻描淡写道“也不是这话,其实我早就见你右臂显得僵硬,但你左臂摆动正常,右臂却是有些僵硬,如此看来你手上一定是拿着什么” 梁宝方唇角笑意有点无奈“没想到你很细心” 关九叹口气道“做我们这一行,不细心活不久” 梁宝方唇角笑意不变,显得极为坦白道“是仙女散花针,相信你也看出我没学过傍身功夫,和你这样的人见面总是要提防一些” 关九眼神微微冷得几分“为什么这么提防人?我办好事,你给足钱,我根本没有理由害你” 梁宝方拿关九的话回敬对方,梁宝方道“我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你没害我心思,但也不能保证没有突发状况,如出得意外也可以保护自己” 关九十分赞同梁宝方这话“的确,这个世道怎么保护自己是该多用些心” 这时广场远处出现一道身影,这人也是穿着夜行人,关九见人过来问“人藏好了?” 这人就是芳儿,芳儿道“藏好了” 第403章 召人回城 这话梁宝方听不明白,不是来交人?为什么还要把人藏好? 芳儿过来,两手空空过来,梁宝方眼瞳里映着芳儿身姿,芳儿身材娇小还没梁宝方高,初眼判断是个女子,在听人说话确是女子无疑,梁宝方没兴趣知道芳儿和关九有什么关系,只询问自己最关心问题“人呢?” 芳儿也是蒙着脸,可那双眼睛很是娇俏,芳儿道“人在很安的地方” 梁宝方不开心了,听到这样的答复的确是不应该开心,梁宝方那张脸比观星仪上得铁锈还黑,比脸更黑的眼珠狠盯关九“你迟迟不交人到底想干什么!” 梁宝方有这样的情绪,关九十分理解,这事如落在自己头上也会十分恼火,对方恼火自己就不能恼火了,要不然火气一碰那还不烧起来。 关九语气十分平静,平静中带着歉意道“见谅,我这也是为了自保,这是小女只要我父女二人安出城,葛公自会奉上” 做这勾当还敢带女儿过来,关九这胆子也是太大,关九胆子大不大和梁宝方无关,关九意思梁宝方已经明白“你什么意思?是要我送你们出城?” 关九眼睛携带请求谅解眼劲道“是,我们早出城一刻,你就可以早些见到人,现在就走?” 无论梁宝方如何气恼现在总是不能发飙,梁宝方先是咬着牙根而后深深吁口恼气道“你要是在耍花样的话。。” 关九语气诚恳道“不会在有花样,出城就告诉你人在哪里,我们留着葛公也没用处” 让人牵着鼻子走心里头肯定是不会太愉快,梁宝方道“在信你一次,最后一次” 一次,一次,又一次,这是梁裕平赶舟划桨动作,南云人在船头坐着眼睛一直扫看四周,四处黑黑漆漆除近在咫尺水面能看见之外,什么其他东西也没有。 深夜划船会让方向感迟钝,南云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方向没错吧?” 梁裕平在后撑杆道“错不了” 南云有些疑问“你说留人在百花岛有着什么缘由?” 梁裕平目视前方他的眼睛似乎能冲破黑暗看见方向一样,梁裕平道“不知道,希望陶公子只是单纯约人游玩耽误时辰” 南云反问一句“你是说葛公的事和陶府没有关系?” 梁裕平愁眉道“希望没有,如果有葛小姐处境就不好说” 没见到人前还是不要胡乱瞎猜为好,南云也不在出声免得徒增烦恼。 这时有滴雨水落在南云手背,南云抬眼看黑乎乎的天际“好像下雨了” 梁裕平看向水面,水面让雨滴冲击不断泛起涟漪。 雨滴由小变大哗啦啦下起雨来,梁裕平和南云二人身行不动,就如同雕像静待雨淋,南云有些坐不住回头看看舟上有没有遮雨物件,看得半响什么都没有。 南云苦笑道“那船家说的不错,真的下雨了” 梁裕平知道南云想找什么,梁裕平道“别找了,这就是条空船,把你的心静下来,如果一直保持不想淋雨的心情在这里,那么你就会慢慢急躁,不如换个心情感受雨淋的清爽” 梁裕平的话也是不错,现在要想躲雨除非潜到水里去,南云笑看梁裕平道“你倒看得开” 梁裕平睫毛已让雨打湿,他毫不在乎道“没什么看开不看开的,想让心情好受一些,就该这样想” 南云叹了口气稳稳当当坐着“我们都是为国公在做事,以前我们也只是点头之交,没想到有机会一起做事,梁护卫不嫌弃的话,以后我们要多多亲近才是” 如能和梁裕平多走进,南云也就等于有多一些机会在范弘面前露面,露脸多了范弘对他的印象就深些,南云也是有心往上走,谁不为自己考虑。 南云的意思梁裕平听得很明白,多个朋友多条路,谁知道南云日后会有多少成就,梁裕平笑道“都是帮国公做事,有什么好嫌弃的,日后我做东南云兄弟定要赏脸” 南云哈哈大笑“一定到” 到了,张贵荣侯三到得东宫,雨大,张贵荣拿手当伞撑着头连跑带抱怨道“怎么下雨了” 张贵荣和侯三离门廊也不远,跑上一小段路也没淋湿多少,二人入屋面见郭允,郭允见人回来显得相当意外“怎么这么快回来,是不是有了消息?” 侯三也没擦拭额上雨水道“没有,慕护卫一出宫就撇下我们一人出城” “他把你们撇下?”范弘满目疑惑道“他做什么去?” 侯三道“不知道” 郭允视线看向门外,门外的雨经得悬挂廊下灯笼照应,模模糊糊之间还能看见雨势,眼睛看着雨势耳朵听着雨声,郭允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时候已经不早,侯三关心一问“太子怎么还不歇着” 张贵荣也是想讨好郭允张口道“是呀,太子国公歇着吧,有什么消息传回,我们在通报就是” 郭允想了想眼光携带暗示看向范弘一眼“是不早了,国公随本王到偏厅休息” 接收到郭允目光,范弘道“太子请” 二人出屋沿着门廊走来偏厅,入屋落坐茶桌,范弘张眼看郭允问“太子有话要说?” 郭允苦笑道“想了想这事应该告诉国公,国舅那封信。。” 郭允话没说完,范弘显得急切道“写了什么?” 郭允还没答复,听得门外有人敲门,郭允和范弘相视一眼只能暂时止住话头,郭允问“何事?” 敲门的是孙诩,孙诩道“太子殿下,李锦来了” 郭允声音从门内传出“让他进来” 李锦推门而入同时向郭允范弘施礼“见过,太子国公” 一见李锦范弘微微一笑道“朱雀营如何?” 李锦庄重道“国公放心,一切安好” 孙诩这时在道“太子,王后找你过去一趟” 郭允起身道“走吧” 范弘目送郭允离去这才询问李锦“人都安排好了?” 李锦如实答复“五百人都在建康各处,只是属下不明,为什么要额外带兵回城?” 范弘目光沉沉看人答复“我信不过城内守卫” 这话入耳,李锦不在多问。 第404章 上船寻人 在建康城里雨是下,但也不算是倾盆大雨,可在画舫上雨势是打得人睁不开眼,雨幕隆隆甲板上早是没人,在舱里躲雨,葛怡汐耳听雨声虽然门没出,也能听出雨势不小,葛怡汐悄悄出门看得一眼,见着过道两旁空无一人,没人这就说明现在是最好离开机会。 一想着要偷偷下船,葛怡汐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关门,回到东竹丝月这边,葛怡汐压低声音道“我们该走了” 其实葛怡汐用不着压低声音说话,现在雨这么大就算有人站在门外也是听不见她们说什么。 一听要走丝月的心怦怦跳起“现在走?外面可下大雨呢?” 葛怡汐态度十分坚决道“就是下雨我们才走,如果雨停就没有机会” 丝月显得忧心忡忡拉着东竹询问“东竹,我们真的要走呀?” 东竹深深吸口气平复心境道“听葛小姐的要走现在就走,不管陶公子存着什么心思,总是先下船是不错,如真的误会陶公子,大不了日后在和他赔罪就是” 丝月其实不想走,可看见东竹葛怡汐去意已决,她总不能一个人留下来,丝月咬牙道“好,我们走” 走前葛怡汐看向门口一眼,向丝月东竹道“快,帮我把桌子抬过去” 三人合力将桌子半抬半推将门挡住,如果有人找她们不管能挡多久,能多挡一刻就一刻,桌子可不轻三个女子挡好门呼吸显得微微急促,葛怡汐提前走到后窗旁道“走吧,小心些” 后窗是一条小过道,人只能侧身走,如果身子前倾一些受得船体摆动很有可能会落水,三人一个一个出窗背部紧紧贴着舱墙慢慢移动,三人刚出舱身子就部湿透,女子身子也是显得娇弱一些,这雨刚淋就立马觉得寒意入骨,顺着小过道朝船尾过去。 船尾一个人也没有,没人也是正常,谁会没事立身雨幕淋雨,没人她们也要小心一些,甲板是雨水湿漉漉很滑脚,葛怡汐提醒道“小心些,扶着栏杆走” 三人就像顺藤摸瓜般沿着栏杆前行,事实上人急着就会疏忽大意,出来前用桌子挡住门这是不错,可惜此举有些画蛇添足,如果换些精明之人就不会费力抬桌挡住门,只需要将灯吹了,别人肯定是认为屋内之人睡了,这样就不会引起什么麻烦事情。 出去前门是挡了,可灯没吹,屋里灯还亮时候也是不早,陶海如和二名家丁就在过道上,见屋内还亮着灯,陶海如敲敲门笑道“还没睡呐,拿了些夜宵过来吃一些?” 话落,陶海如在门外等得一阵不见有人回应,陶海如力气在下重一些在敲三下“葛小姐?” 屋里依旧无人应答,这时陶海如稍微觉得有些奇怪扬起声线在道“丝月姑娘?东竹姑娘?” 陶海如满耳只是雨声,并没有听见有人回应。 迟迟不见有人回应,陶海如觉得不对道“我进来啦” 伸手推门推不开,似乎是在里边上了栓,陶海如犹豫片刻毕竟直接撞门进去有些不太好,如人在里面可就要怪他唐突佳人,可如人要跑了那更是不好,现下顾不得许多。 陶海如起脚蹿门却是把他震退一步,陶海如顿时察觉到什么低呼道“快,快把门给我撞开” “是,公子”两名家丁放下食盒上前齐力将门揣了一脚,在用劲一推发出咯吱声响,这是桌子被推动声音,门被推开条缝隙陶海如闪身进去,屋内空空荡荡只留葛怡汐东竹丝月身上余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陶海如视线让敞开后窗吸引,人到后窗探头出去看一眼惊道“不好!人跑了!” 这时一名家丁匆匆跑过来道“公子,不好了,葛小姐坐舟逃了” “什么!”陶海如大是惊怒,完没想到让葛怡汐耍了。 陶海如领人跑来船尾,见船尾其中一舟的确是不见,陶海如集中目力看向水面,水面黑乎乎的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叫来前面那家丁问“往哪里跑了?” 家丁指着船尾左边方向道“那里” 陶海如道“愣着干什么!追!” “是”家丁话落,人还没走,只听画舫右边方向有人喊得一声“陶公子可在?” 陶海如往声音方向看一眼,什么人也没有心神一震吓得一跳“谁。谁叫我!” 这人就不能做亏心事听陌生声音喊他,可不把他吓一跳,一家丁指着船下道“公子,人在这里” 陶海如走得过去,见画舫下有条小舟,舟上有着二人,这二个人自然就是梁裕平和南云,先前叫陶海如的就是南云。 人没上船就知道陶海如在上面,难道南云有未卜先知之能?其实这和未卜先知无关,因为船上灯笼写着陶字,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画舫。 陶海如见舟上二人显得面生问一句“二位是?” 梁裕平仰头直视陶海如“在下梁裕平是国公护卫,葛小姐在不在船上?” 葛怡汐人才刚跑梁裕平就鬼使神差般到,陶海如压下受惊心绪笑道“葛小姐?哪个葛小姐?” 梁裕平见陶海如还在装模做样直接道“葛怡汐,葛小姐” 陶海如眉角一挑强笑道“找葛小姐不去葛府,来我这里找什么人?” 梁裕平道“陶公子今日不是让东竹丝月姑娘约葛小姐出来?” 陶海如眼中流露一丝慌张心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事?”陶海如约人没亲自出面,就是不想别人联想到自己,在说东竹丝月他也不是上水榭请的人,怎么这事让人知道了。 说了谎肯定是要想办法圆谎,要不然谎不是白说了,陶海如心存侥幸笑道“是,今日是约了葛小姐,可早在黄昏前人就回去了,怎么葛小姐没回家?” 拿这话应付也不是没有道理,南云看一眼梁裕平道“怎么回事?葛小姐既然黄昏前回去,怎么在府里没见人?” 梁裕平揣摩陶海如神色一眼道“陶公子,我们能否上去看看?” 陶海如这时显得有些犹豫,陶海如的犹豫梁裕平看在眼里,梁裕平道“怎么?陶公子可是有什么顾虑?” 第405章 明着造反 看梁裕平态度就算不给上也会强行上来,在说葛怡汐早是跑了,上来也是寻不着人,陶海如还能怎么说“顾虑?我会有什么顾虑,上来吧” 陶海如想法也是对的,就算不给人上画舫也是强硬要上,陶海如松口邀请他们上去这是最好的,画舫停下梁裕平将舟绑在舫下这才和南云纵跃上去。 见人都集中在船尾梁裕平有些奇怪问“陶公子,这么大的雨不在舱里歇着,都在这里做什么?” 现下已有下人在旁帮陶海如撑伞,陶海如敷衍道“没什么,下人喝醉动手刚过来管教就碰上你们” “下人喝醉动手?”梁裕平扫一眼附近家丁,家丁脸上没有一人挂彩,也没有一人显得醉眼朦胧,这话真伪梁裕平也不想追究,梁裕平施礼笑道“陶公子可以的话能否让我二人随意看看?” 葛怡汐不在船上他们想看这也没什么,只是陶家也是要脸面,随便让人看面子还要不要了,陶海如摆起主人架子道“让你们上舫已经给足你们面子,我说葛小姐不在就是不在,怎么不信我的话?” 梁裕平笑道“陶公子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只是我们二人是奉太子口谕找人,希望陶公子通融” 拿太子名头出来也不算折煞陶家脸面,陶海如道“带他们去” “是,公子”一家丁上前领着梁宝玉南云逐间查看,陶海如还是不动矗立船尾,人是站着可心里很急呀,葛怡汐逃了梁裕平刚好过来,这无形中就是拖延追人时间,可不给他们查看舒服是不会走的。 过得半响将舱房查看完毕,确证葛怡汐不在舫上,二人来到船尾梁裕平拱手道“打扰陶公子,葛小姐的确不在,我们这就回去和太子殿下复命” 陶海如显得客气道“那么就不远送” 梁裕平笑道“陶公子留步” 话落梁裕平南云跃下舟,操舟往渡头方向过去,直到看见梁裕平轻舟消失在黑暗中,陶海如这才吩咐操舫往葛怡汐方向追去。 梁裕平轻舟是入黑暗可也没走远,二人在黑暗中停舟盯着画舫,南云略显好奇询问梁裕平“怎么不走了?” 梁裕平早是察觉不对这才停舟不走,梁裕平道“你没看出舫上情况有些奇怪?” 南云点点头“是有些奇怪,可奇怪在什么地方?我却没看出来” 这时画舫行驶前去,梁裕平在后控桨远远跟着“跟上看看” “喔喔喔!”鸡在报晓,现在雨已经停了。 报晓声当然传不到宫里,郭允从偏厅出来,门外孙诩和侯三在站岗,郭允道“侯三跟我出宫一趟”郭允在看一眼孙诩道“不要吵醒国公” 侯三刚跟上郭允二步,孙诩却是上前道“太子殿下让我随你出宫” 郭允已经点明让侯三随行,孙诩现下却是主动请缨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这时郭允想起侯三和慕雪行昨夜的不愉快问一句“为什么不让侯三跟我?” 有些话孙诩也不能明说,孙诩看一眼侯三才答复郭允“太子殿下,侯三站一夜岗也是累了,让他歇着我陪太子即可” 侯三当然明白孙诩不让他跟着郭允原因,当下冷笑道“多谢孙都护体恤在下辛劳” 郭允一听就知道二人斗气,郭允道“行了,就让侯三跟着” “太子你要去哪里?”范弘这时推门从屋里出来。 范弘眼中充满血丝出来,肯定是二人争执声将人吵醒,郭允盯得二人一眼表现责怪,这才想范弘道“国公怎么不多睡会” 范弘不答反而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太子还要出宫?如执意要去我陪太子走一趟” 郭允唯有苦笑“好,本王哪里也不去就在宫里待着” 破晓时慕雪行回到城里,先是回家换件衣衫,因为衣衫是让雨淋湿,更衣过后瞅看一眼先前放置在桌上劲箭,沉看两眼抓起劲箭藏在衣袖当下入宫。 范弘看着人不让郭允出宫,郭允来到园里亭中就坐,夜里雨大亭内桌子都让雨水打湿,宫女上前擦拭干净郭允范弘这才入座,孙诩侯三就在亭外不远看护。 雨后空气异常清新,郭允深吸一口凉沁肺腑,现在一夜过去郭允道“怎么找人一夜还未回宫?” 郭允这话指的当然是梁裕平二人,范弘为此也是担心道“放心吧,李锦也去帮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李锦这时来到亭外,郭允招手让人过来不必请示,郭允问“怎么样?” 李锦道“太子殿下经过查探,确认葛公还在城里,派人暗妨相信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另外梁裕平和南云二人在昨夜出城,到现在还没回来” “出城了?”郭允琢磨片刻道“这么说一定是查到什么才出城” 范弘也是这般作想,范弘道“太子说得不错,如不是查到什么是不会出城” 郭允在亭里听见侯三冷哼一声“回来了?” 郭允抬眼看向亭外,见着慕雪行站着侯三面前,慕雪行面色看起来显得乏累,不管人去哪里也是能看出一夜未歇,见得侯三冷视慕雪行也不回顶淡声道“你们过来” 孙诩侯三随慕雪行来到亭内,范弘问“这一夜是去哪里了?” 慕雪行不答从袖中拿出劲箭置放桌上,这支劲箭尾端赤红,众人一见浑身一震,郭允撑目惊道“这是赤虎军的箭!” 慕雪行并没有多做解释,淡淡道“是,这是赤虎军的箭” 孙诩目光紧紧锁着劲箭,好像害怕有人抢走似的,孙诩道“你从哪里得到这支箭的?” 慕雪行不打算说出冯屹身份,含糊答复“昨夜我有朋友遭遇赤虎军一队人马袭击,另外有消息说有一万赤虎军藏在海榆谷” 这事可是开不得玩笑,李锦眼劲如同钢抢一震“此话当真!” 慕雪行道“消息来源信得过,不放心也可派人秘密查探” 郭允看一眼李锦,李锦领会郭允意思当下退下,郭允这不是信不过慕雪行,只是为了确保万一。 范弘显得不可置信道“国舅这是想明着造反?” 第406章 画舫追来了 魏元是不是想明着造反慕雪行不清楚,慕雪行说出自己看法“多半不是,如是想直接造反,一万兵马连石头城那关都过不了,更别提直逼建康” 石头城是建康外城防线,是个易守难攻之地,范弘道“国舅不会不知道石头城险要,他不会犯傻做这样的事情” 侯三添话道“那么国舅想做什么?不是有意进犯建康的话,藏人在海榆谷做什么?” 众人半响没说话,谁也想不出来有魏元有什么目的,过得片刻郭允道“雪行,这次领人找你朋友麻烦的人是谁?” 蔡仁是让慕雪行杀了,可慕雪行并不认识蔡仁,慕雪行道“我不认识” 郭允在道“侯三你和雪行去一趟,把那人带回来让本王看看” “是”慕雪行和侯三退下。 慕雪行侯三离去,范弘在道“孙诩,密切注意国舅府动向” 孙诩挺直腰板道“是” 范弘在道“那么多人在海榆谷肯定会在暗中互通消息,你想想办法一定查到他们是如何暗中联络” 听得范弘指示孙诩也是退下,郭允凝神片刻询问“国公让孙诩去办这事不是白费力气?” 范弘静了须臾这才恭敬答复“的确暗中联络外人很难知道能查就查吧,说说赤虎军之事,如我是国舅肯定不会明目张胆攻城,但是换得装束扮成百姓那么进城就容易不少” 郭允眉头顿时涌上阴云“是,如是这样进城就容易了,可是就算能如此入城,想要将这么多人藏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这个的确不容易,这事想起来容易,办起来却不容易,范弘在道“一万人不是一千人,这么多人就算分散开来也会引人注意” 郭允沉着脸道“不引人注意那么只好寻客店或是民舍住下,只不过满城客店民舍哪有这么多地方空出来让他们待着” 范弘慢悠悠在道“他们不会住客店民舍这样一来肯定在城里分散各处,住人是容易可要将人集结起来就不容易了,话是这样说,可是提前混入城机会不大” 郭允点点头要他也不会让人提前混进来,如要进来肯定是动兵戈之时。 慕雪行侯三带一队人马出城,两人在前引路,对于昨夜的事侯三也是好奇,好奇就要问要不然憋在心里多难受,侯三询问“你的朋友是谁?” 慕雪行迎向侯三询问目光一眼,这才转前向前答复“就是朋友” 这话是敷衍同时也是显得有些隔阂,侯三这时遥叹一句“你现在还是提防我吗?没想到我们会变成这样子” 慕雪行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慕雪行语气缓和道“这和信不信你无关,我们没有必要一定清楚对方朋友是谁,只要我们这些朋友不会危害到太子殿下就没事” 这话入侯三耳朵相当不舒坦“你的意思我的朋友会危及太子殿下?” 这话慕雪行并不想深接,是以浅声道“没有这是最好,如果可以我们最好管好自己,也管好自己朋友” 没人喜欢受人提防,侯三心中并不开怀,不开怀也不打算在说什么,二人一路无话来到冯屹茅屋外。 慕雪行侯三下马,慕雪行指着茅屋后方方向道“屋后有蹄印,顺着蹄印入林顺着踪迹找就能看见人” 身后兵士领命前去。 慕雪行和侯三入屋,只是入屋慕雪行当下倒抽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慕雪行有此反应是因为屋里箭矢皆是消失无踪,一根也没有拉下,如果不是慕雪行昨夜提前拿走一支,谁能证明赤虎军来过。 侯三昨夜没来过茅屋,不知道慕雪行为何有如此反应“怎么?” 慕雪行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现下只能苦笑“昨夜这里插满箭矢,现下一支箭矢也没有了”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昨夜插这么多箭矢在屋里,箭矢是收走但痕迹不会没有,侯三凝视墙上细细密密箭洞道“箭矢都收走,我看尸体不会留下” 侯三这话慕雪行同意得不能在同意“是,他们不会留下尸体” 没过片刻兵士只领一具尸体回来,尸体是兴生的,兴生躺在平板车上,慕雪行来到平板车旁惋叹一句“人留我处理吧” 一具尸体又不是什么值钱物件,侯三也用不着不答应,侯三道“收队” 侯三先行回城,留下慕雪行和兴生在后。 后,不是等候,指的是后边,葛怡汐三人出逃,桨是由葛怡汐操控,东竹目光一直眺望后边方向,葛怡汐也是回头看得一眼,后边除了起伏水面并没有陶海如画舫影子。 东竹微微松口气道“陶公子没有追我们” 对此葛怡汐是显得相当奇怪的,她们昨夜出逃时明明让人看见了,可现下画舫不在身后,葛怡汐觉得奇怪也不是想画舫紧追不放,只是觉得不合情理。 葛怡汐是觉得奇怪,可不管她如何设想,都不会想到是梁裕平南云无形中耽误陶海如追人时间,葛怡汐担忧看一眼丝月,丝月面色惨白躺在舟上,丝月一右手按住右侧小腹,右手指缝间是鲜血。 丝月右腹有伤这是因为昨夜下舟急了一些,让画舫栏杆外侧钩子钩破皮肉流得不少血,这钩子当然不是放在那里防备她们逃走用的,放在栏杆外侧本就是不让船上人员伤着,这钩子是轻舟配备,目的是钩断水草方便轻舟行驶。 丝月右腹受伤是以咬牙愤恨瞪着葛怡汐“我要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得丝月诅咒东竹劝慰道“丝月,葛小姐也不想这样呀” 丝月由于说话撑痛伤口,咬牙在道“如不是她胡乱猜忌陶公子,我怎么会受伤,如陶公子真有不轨之心早就追上来了,为什么到现在不见人影?” 葛怡汐对此无言以对,心中也是不禁动摇“难道真的是我无妄猜度?” 是不是无妄猜度葛怡汐没有答案,没有答案也不怕,因为答案来了,东竹这时突然惊呼道“你们看陶公子追来了!” 葛怡汐一惊赶紧回头在看,可不是,那画舫如同海中巨兽朝着她们怒气冲冲过来。 虽说昨夜因为梁裕平二人耽误一些追人时间,可轻舟毕竟是轻舟,行驶速度可无法和画舫比拟,葛怡汐远远看见岸头现下不做思虑赶紧操船过去。 第407章 嫌疑人 处理完兴生之事慕雪行回到建康,一路上都是显得小心翼翼,直到确认安才进入一家皮具铺,皮具铺伙计一见到慕雪行过来又惊又喜,只是店里还有客人,伙计板着脸道“是来结上次的账?” 当着客人的面慕雪行面露感激道“是,多谢掌柜上次赊账,要不然我还不知怎么办” 伙计在道“掌柜在里屋自己进去吧,我还有客人招待” 慕雪行应得一声这才进去。 这家皮具铺老板叫安福,安福在仓库里翻着新送来皮料道“这些狐皮要好好收着,变了色那就卖不出去” 仓库里还有两名伙计,伙计点头应声。 这时有另外一伙计从外而入在安福耳旁轻说几句,安福双目一睁显得很是意外道“知道了,下去吧” 安福在翻过皮料道“这几件厚毛料子是给方大人” 安福在指着羊皮袄道“这里还有两件羊皮袄是给凤仙姑娘,凤仙姑娘的要提前送去,否则又有说我们耽搁误事,那些春楼里的姑娘都是斤斤计较可别让她们落下话茬” 伙计又是忙着点头应声。 处理完事情安福在道“就先这样,把该拿出去的都拿走” 话落安福忙着往里屋过去,慕雪行在里屋等人热茶也是早就奉上,安福见得慕雪行喜笑连连“少爷来了” 见到安福慕雪行也是欢心“安福叔” 安福赶紧入座先是打量慕雪行神色一眼才问“是出了什么事?昨夜我见到冯屹信号” 慕雪行道“冯叔没事我让他去开化,我来是想知道兴生昨夜是做什么去了?” 慕雪行询问安福当然实话实说“和以前一样呀,建康周边情况都是他巡视” 慕雪行叹口气道“你让人去冯叔那里,将兴生尸身运走” 安福大惊“兴生他。。!” 慕雪行目光沉重点点头“他也太不小心,让赤虎军的人追到冯叔那里” 安福大是震异道“怎么会?兴生平日做事都是很小心” 慕雪行就是因为兴生平日做事很小心才过来,慕雪行道“我也就是为此事过来,兴生做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有没有人跟着怎么会察觉不到,我问你,城里除你和小黑之外还有谁知道冯叔住地?” 安福深思片刻道“没人了呀,城里就我和小黑在有葛小姐知道” 安福慕雪行是信得过的,慕雪行在道“昨夜那些人都是骑兵,兴生在是疏忽大意怎么会没有察觉,我觉得是有人告密,小黑呢,小黑不是经常去看望冯叔,让他过来我问问看,有没有陌生人在冯叔茅屋出现” 安福道“我这就让他过来” 安福外出找人过来,小黑顾名思义人长得很黝黑,但那双眼睛显得十分聪慧智敏。 小黑见得慕雪行恭恭敬敬道“见过少爷” 慕雪行笑看小黑向安福询问“这些日子小黑没给你惹事吧?” 小黑撇起嘴巴道“少爷交代让我不许惹事,我就不惹事” 安福笑吟吟道“放心吧少爷,小黑没给我惹事” 慕雪行慢慢凝视小黑两眼,吹着茶水含笑道“这就好” 慕雪行喝得口茶在问“对了,我问你,近日在冯叔那里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现?” 小黑想都没想道“没有,冯叔那里靠林子近,平日也没人过去,少爷上次不是带人过去吗?” 带人过去四个字一入耳,慕雪行当即想到一个人,慕雪行心中一震“张大哥!” 上次慕雪行的确是带张贵荣去看过冯屹,那时候还碰上葛怡汐,葛怡汐是早知道冯屹住处,但葛怡汐怎么会让赤虎军的过去谋害冯屹? 如此来看张贵荣目前是最大嫌疑人。 梁裕平撑着小舟慢慢靠岸,画舫就在他们前面,就像一头牛那么大,这是因为他们不敢靠近,离画舫还有些距离,梁裕平道“我们从这里过去” 南云没有任何问题点头和梁裕平上岸,梁裕平二人从侧林摸过去,到得画舫近处,二人躲在密林中瞅着画舫,看得半响画舫上显得安静,南云向身旁梁裕平道“舫上好像没人了” 梁裕平也是这个看法,心中充满疑问道“都去哪里了?” 南云见到岸旁停着四支小舟,既然舫上没人他们就不用如此遮遮掩掩藏着,二人靠近小舟看得一眼,见到其中有一支舟上有血迹,血迹还不少染湿好大一片,南云顿时紧张道“有人受伤了?” 血迹也是映在梁裕平眼中,梁裕平眉头紧锁“这是谁的血?” 南云对此也是相当不解,昨夜上船时也不见有谁受伤。 梁裕平转开视线见到地面上也有血迹,血迹一直延伸向前,梁裕平指着血迹道“我们跟着血迹看看去” 南云早就想走,是以不在耽搁和梁裕平顺迹赶去。 葛怡汐和东竹扶着右腹受伤丝月在条土道上疾走,走得越急这腹伤血也流得更急,葛怡汐回头看一眼身后血迹,面有慌色道“不行呀,只要沿着血迹他们就能追上来” 东竹止步道“等会” 东竹退后几步用脚扫些沙土盖住血迹,可这掩盖也就她们脚下数尺之地,其他地方是掩盖不住,土道后方拐角听见陶海如声音,只听陶海如道“走快一些!她们有人受伤一定走不远!” 听见陶海如声音葛怡汐花容惨变,看一眼丝月伤处道“忍一忍” 葛怡汐起手按住丝月伤口,暂时压住血流出来,葛怡汐下的手重丝月闷哼一声,葛怡汐连推带拉三人进去路旁荒丛躲着。 三人刚入荒丛躲避,陶海如领着家丁就到东竹先前擦拭血迹地方,家丁看一眼地面道“少爷,没有血迹了” 陶海如看一眼前路的确是没有血迹,陶海如道“有没有肯定都在前面,我不信还能长翅膀飞了,我告诉你们葛小姐一定要确保她的安” 家丁问道“那二个姑娘呢?” 陶海如嘴角一凝冷冷道“我只要葛小姐,那两个人如果碍事就。。”有些话陶海如没有说出来,但是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样一看谁还不明白陶海如意思,陶海如在道“走,不能让她们逃了” 第408章 信任危机 三人躲在草丛里陶海如说的话已经清清楚楚入耳,在见陶海如做出抹脖子手势,三人看得早是魂飞天外,等到陶海如余人远去,东竹脸筋不自然抽搐唇角颤抖,十分艰难压下心绪胆战心惊还是不肯相信道“陶。。陶公子这是要杀我们?” 陶海如余人追到前方去了,现在要走肯定不能朝前过去,可不往前也不能后退,葛怡汐相信陶海如余人很快就会折返回来,前后都不能走只能看向身后斜坡,葛怡汐担忧看一眼丝月在而表情复杂张口道“上坡” “啊?”东竹抬眼一瞧斜坡,那坡可是很陡,不要说要搀扶受伤的丝月上去,就是东竹自己要上前也觉得够呛。 东竹脸色煞白道“我们能上去。。?” 葛怡汐并不废话将丝月搀扶起来,脸色一沉眼皮一掀声色俱厉道“不上也得上,他们往前追一阵不见血迹,肯定会折返回来没时间了” 葛怡汐已经扶人上坡,东竹也没有时间思考只能随人上去。 慕雪行脸色铁青从皮具店出来,始终都不相信张贵荣会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现在都不应该去质问张贵荣,因为人会狡辩没有证据情况下质问没有用处。 按照昨晚情况张贵荣现在应该是在宫里,慕雪行现在不打算进宫,打算回一趟国公府,人是往国公府方向走,走到半途在迎春楼外碰见孙诩,孙诩当然不是从迎春楼出来,他和慕雪行一样只是路过,两人迎面碰上慕雪行心中闪出一个念头问“去哪?” 二人在此碰头孙诩也是有些意外“你不是和侯三出城了?侯三呢?” 慕雪行简单答复“我让他先回来复命” “你要去哪?”慕雪行在问一句。 如此重复询问慕雪行肯定是有事要说,孙诩道“国公让我出来办些事,为什么这么问?” 慕雪行目光灼灼盯着孙诩“不急的话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见得慕雪行神色,孙诩看看四周,街上人流涌动不是说话地方“不急,找个地方说话?” 慕雪行往前路看一眼“边走边说” 孙诩是策马过来慕雪行也是,二人一左一右牵马,利用马匹将路人隔开一些距离,慕雪行压低声音用孙诩能听见音量道“尸体让人清理了” 尸体一事用不着慕雪行在深谈,一听孙诩就知道是什么事情,孙诩讶异道“这么说侯三是空手而回?” 慕雪行这话是引,有了话引有些事才能深谈,慕雪行道“嗯,我能告诉你的事就是,我那朋友住处很隐秘,如没人通报赤虎军的人不会去哪里” 孙诩沉默片刻过得片刻目光肃然询问“能不能告诉我,赤虎军为什么要杀你朋友?是有别的原因还是打探的事情” 这个也是慕雪行想知道的,不过答案慕雪行并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是谁给赤虎军通风报信” 孙诩反问一句“有什么思路?” 慕雪行目光十分诚恳看向孙诩“现在我能信的人只有你一个,所以我也不瞒你,我那朋友我带张贵荣去见过” 孙诩一听呼吸顿时显重,慕雪行和张贵荣是什么关系孙诩是知道的,这话一出口就已经证明张贵荣在慕雪行心里出现信任危机。 有些话不用多说,简简单单说一句孙诩知道慕雪行心里有意思,只是有句话孙诩要问“你有把握吗?他可是你最信任的人” 慕雪行也是不愿意去怀疑张贵荣,只是心里已经没有其他人选,慕雪行道“知道我朋友的人住处不多,其他人没有出卖的理由” 慕雪行话都说到这份上,孙诩道“那么你想怎么做?” 慕雪行拉着缰绳的手紧得一些道“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孙诩正色道“问吧” 慕雪行问“他的家人都还好?” 张贵荣家人经过上次一事,孙诩早是让人保护“你是怀疑他家人受人胁迫?不会的,我的人都在看着每日都有消息过来” 这么说就不是受人胁迫,如不是受人胁迫这个原因慕雪行不愿深想下去,慕雪行道“他在宫里?” 孙诩在出宫前没有见过张贵荣,孙诩道“早前你也不是进宫?你出来后国公有些事吩咐我也出来,他应该不在宫里,或许是在国公府” 张贵荣如果在国公府,那么慕雪行一人就不好办事,刚好碰上人慕雪行道“在帮我一次?” 这话一出口孙诩不知为什么却是苦笑“又帮你?不会又让我翻谁的屋子吧?” 想起昨日让孙诩翻侯三屋子的事情,慕雪行忽而一笑“是,这次你还要帮我翻别人屋子” 看慕雪行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孙诩收起笑容认真问“你不会是要我翻张贵荣屋子?” 慕雪行无可奈何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希望你翻不出值钱物件” 孙诩知道慕雪行也是,如果翻出值钱物件,那就是证明冯屹住处是张贵荣出卖。 不管是不是总归是要翻一翻不是,不翻光是设想答案不会送上门。 慕雪行孙诩到国公府,张贵荣人恰好在正门外,张贵荣牵车出来正要入宫,刚要赶车前见到慕雪行孙诩走在一起,张贵荣向二人打招呼,二人脸上勉强撑起笑意来张贵荣身边。 慕雪行看得马车一眼“怎么回府了?我还以为你在宫里” 张贵荣道“天快亮时国公让我回府歇会,不过你们这是。” “我们正要入宫”慕雪行随口找个借口道“反正车也备好了,不如一起进宫?” 孙诩道“等会,我上趟茅房” 张贵荣也不知道他二人心里算计,是以笑道“不急呀,慢慢来我们等你” 孙诩摆摆手入了府,张贵荣见得慕雪行满面乏色问“看你样子是一夜没休息吧” 慕雪行苦笑点头“是,发生这些事情怎么睡得下” 孙诩慕雪行这时候在一起肯定是有要事,张贵荣道“你们是去办什么事吗?” 要这么说也并无不可,慕雪行笑道“也不是,事情各办各的就是在街上碰上” 张贵荣眼中有些忧色道“葛公葛小姐找到了吗?” 慕雪行眉峰紧锁道“还没有,我到现在还没见到梁护卫” 第409章 有所顾虑 慕雪行这一整夜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张贵荣总有让人置身事外感觉,别人都忙一夜就他有空回府睡觉,这岂不是代表没有用处,没有用处的人时间久了就不受待见,张贵荣可不想混回城防军那时的样子。 心里有话就要说,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想着什么,张贵荣有所要求道“看你跑来跑去忙一夜,有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让我在靖北一样帮你不好吗?” 从张贵荣面色来看是真的想要帮忙,有些事当场回绝并不太好,现在是要拖住张贵荣不能让他有回屋念头,慕雪行浅笑看人“主要是怕你嫌累” 慕雪行对自己有这个看法也是正常,在靖北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次度日态度,张贵荣苦笑道“我不累有什么好累的,我们都是国公护卫,你们忙前忙后我却无所事事这怎么能行” 孙诩从府门出来,那张脸阴气沉沉就好像发现不愿看见的事情一样,见到孙诩这样的脸色慕雪行心中忽而一沉,但也没有必要急着追问,见得孙诩过来随口对张贵荣应声“需要你的地方我会告诉你” 有慕雪行这话张贵荣已经很是满意,孙诩脚步声张贵荣也是听见回身看人笑道“舒坦了?” 孙诩又不是真的上茅房有什么好舒坦的,事实上一点也不舒坦,因为翻屋翻出不愿相信的事情,张贵荣目光迎向自己,孙诩只能勉强笑应“走吧” 慕雪行孙诩入车厢,张贵荣在外赶车入宫,入得车厢孙诩身子往里靠一些压低声音对慕雪行道“有三根金条在墙缝里” 三根金条肯定不是张贵荣在路上捡的,是以这话入耳慕雪行眼底却起沉沉霾云。 见得慕雪行不说话,孙诩知道这事对慕雪行来说是很大震动,虽是能够理解有话还是要说,孙诩依旧压低声音询问“你想怎么做?” 慕雪行目光投向孙诩微微晃头示意孙诩不必在说。 三人入宫,张贵荣先去和范弘露个脸算是打招呼说他过来,在张贵荣去见范弘时,慕雪行和孙诩站在一旁说话,孙诩眼神寒意森森道“我当初没看错,那个时候去见国舅一定是说了什么?” 慕雪行迎着孙诩目光不避不让道“有些话我们不能太早下定论,他见国舅时候我们不在场,他也有可能当时什么也没说” 孙诩铿然看着慕雪行“你到现在还护着他?如果什么都没说,你朋友怎么会遇袭?” 面对孙诩指责,慕雪行显得无动于衷道“这事有些奇怪不合情理,我们还要进一步了解才是,因为理由是什么?” “理由?”孙诩目光强硬盯着慕雪行问“什么理由?” 慕雪行对张贵荣没有太深恶意,还是显得十分中立道“为什么是昨夜袭击我朋友?如果你说的属实是见国舅时露出口风,为什么昨夜才动手?这么长的时间里机会多的是” 张贵荣去见魏元这事已是很早的事情,孙诩安静片刻才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是你朋友打探赤虎军的事才会让国舅起这个念头” 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因为这样设想就顺理成章,慕雪行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总觉得还少些什么” 孙诩完不知道慕雪行还犹豫什么,这种情况应该拿下张贵荣才是,这个口孙诩没张如果慕雪行想拿人早就开口,孙诩道“不知道你还想了解什么,但是在你了解到你想了解的事情之前,我们是不是要派人盯着他?” 慕雪行想都没想张口就是拒绝“不用,你知道被人盯着会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在说他出出进进不是宫里就是国公府,如有一双陌生眼睛盯着他会让他很快察觉,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办法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弄明白?”对于孙诩来说这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孙诩道“张贵荣的事你要弄明白,侯三的事你又放任,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太子,放这么两个人在太子身边你能安心?” 慕雪行顿时无话可说,如是换成别人早就清除障碍用不着留人下来。 孙诩见慕雪行沉默叹得口气道“我明白你在犹豫什么,侯三和张贵荣在靖北是和你出生入死过,但人心隔肚皮,你以为了解他们本性,其实你一点也不了解” 孙诩所说的确是最关键因素,慕雪行道“就是因为他们救太子有功劳,所以我们不能因为有所怀疑就随意扣罪,我们需要确凿证据” 看慕雪行态度劝是劝不开,孙诩也不想在劝只是有些利害的话还是要说,孙诩道“明天就是大婚之日,我劝你最好掂量轻重,如果太子因为你的心软出事,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 见得孙诩锋锐眼劲,的确如果因为心软误事那就太对不起郭允,慕雪行深深吁口气道“那好,你按你说的办,派人盯着他们二人” 听慕雪行松口让孙诩听着也是能放心一些,孙诩试图给慕雪行一颗定心丸道“放心吧,我会让几个人轮流盯人,不会引起他们怀疑” 慕雪行只能妥协应声“这最好” 话落,慕雪行忽而抬起眼锋凝视孙诩“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孙诩突然一笑似乎提前知道慕雪行想要说什么,孙诩道“不用说了,在没你同意之前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慕雪行含笑瞟孙诩一眼笑道“多谢” 慕雪行话落见得张贵荣从屋内出来,张贵荣远远就看见慕雪行孙诩二人窃窃私语,双方已经对眼张贵荣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持笑显得异常亲切走向二人,张贵荣笑问“说什么呢?” 慕雪行孙诩把不必要的情绪掩藏在心,孙诩向张贵荣回之一笑“没什么,不和你多说我有事要和太子国公汇报” 见孙诩要走张贵荣忙出声道“现在不能进去,刚出来时候太子有过吩咐,现在有重要的话和国公谈谁都不能进去,先候着吧” 郭允不让人进去孙诩当然不好硬闯,只能待在外面等候召见。 第410章 猎户 葛怡汐东竹扶着丝月一步一步往坡上走,走坡可不比走平地,每一步都要花费多一份力气,是以导致血也是留得多一些,丝月脸色越来越白娇喘连连道“头,头好晕。。” 失血过多脑部供血不足犯晕这可不是好事,葛怡汐东竹气力也不比丝月显得轻盈,事实上三人显得疲惫不堪,疲惫不光是指身体还有心理,逃命的人往往都要考验心理承受能力,如心慌乱蹿的话肯定会让人擒获更快。 葛怡汐对丝月感情肯定没东竹深,东竹见人如此大是受怕道“丝月你怎么样还能在坚持吗?” 丝月腿肚子发软现在只想坐下歇会,丝月虽是让人搀扶可执意将身子下沉“头好晕,让我歇会” 葛怡汐拼命将人拉起“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东竹虽然不是水榭头牌,但水榭的姑娘怎么说也是和娇生惯养无异,平日哪有爬山爬坡如此劳累过,现在爬上坡上半途身子也是吃不消。 东竹娇汗不住往脸颊下滴“葛小姐,我也爬不动了,我们歇会吧” 如果可以葛怡汐也想躺下来睡一觉,可她们时间没有这么奢侈,看一眼坡下现在还没陶海如他们影子,没有也不能侥幸,如果看见人出现在想走就晚了,葛怡汐扶着一个伤者爬坡也是累得不行,葛怡汐不是不顾丝月东竹状态只想逃走,只是情况不允许停留。 葛怡汐强撑精神道“东竹你在想什么呢,我们还有时间休息?陶海如的话你忘记了?” 东竹不是不想走,只是手脚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我是真的走不动了” 没有目标的确是很难让人撑下去,葛怡汐看一眼坡顶道“要想休息也行,上到坡顶就休息,还能坚持吗?” 东竹见坡也爬得一半,在坚持坚持也许能行,东竹呼得口气道“那么我在坚持一会” “好,我们走吧”二人在搀扶丝月一步一步往坡上爬去。 三人又往坡上爬上一截,东竹喘呼呼脸上手上皆是汗水“就算能翻过坡,那么我们要去哪里?” 事实上葛怡汐也没有一个明确目的地,葛怡汐道“首先要弄清楚我们在什么地方,上了坡看看有没有人家询问” 东竹心里没有主意只能依言点头。 “葛小姐!站住,这么抖的坡可别摔了!”陶海如声音突然在坡下响起,从话头上看似乎也是不愿让葛怡汐受伤。 陶海如余人如同天兵降临在坡下出现,着实把葛怡汐三人吓一跳,葛怡汐在坡上往下面看一眼,只见陶海如向她挥着手。 陶海如友好挥手,葛怡汐却是慌道“快走!” 陶海如见人看他一眼又继续往上爬,陶海如当下道“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坡追!” “是”家丁齐应往坡上冲刺。 女子脚力比不过男子,家丁如同山猴蹿蹿上坡,葛怡汐眼见人离得越来越近,跨大步子也往上走,家丁们起初还是蹿上坡,可也冲刺不了多久,还没冲刺段路也是慢慢往上走。 走山路就是不能急,一急脚肯定打滑,不过滑脚的是丝月,丝月本来就头重脚轻,在见陶海如过来心中一慌下脚就急得一些,一急脚下沙土打滑身子往后一倾,葛怡汐东竹拉也拉不住人就往坡下滚下去。 葛怡汐东竹顿时尖声惊叫,丝月滚势如同山体滑坡般,把路线上的三名家丁也是撞倒滚下,旁人家丁正要援手只听陶海如叫道“别管他们!继续给我追” 丝月直到滚下道上才停止滚势,只是人已经站不起来。 见得家丁越来越近,葛怡汐率先稳定心神拉着东竹就走,没有丝月拖后腿二人脚程明显加快不少,双方就像打拉锯战一样,你近我一寸我就远离你一些,没过一会葛怡汐东竹就到得坡顶,二人站着坡顶往下眺望见得不远处有个村庄。 东竹指着村庄叫道“你看有个村庄,我们去村里找人帮忙” 葛怡汐将视线抽离村庄,往右边密林看一眼道“跟我来” 葛怡汐拉着东竹往密林过去,东竹和葛怡汐拉拉扯扯道“去。去哪里。到村里陶公子就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葛怡汐扬声道“别傻了,陶海如难道还会怕那些村民不成!” 有道理的话东竹怎么会不听,无奈之下只能和葛怡汐蹿入密林。 二人也不管陶海如余人是近是远,总之见路就走期望能远远避开他们,没多大一会陶海如也是上得坡,只是坡上并没有葛怡汐身影,家丁凑到陶海如身旁指着村庄道“公子,她们会不会往村子去了?” 陶海如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陶海如刚要张口往村子过去,只见右边密林突然间群鸟惊飞,陶海如当下看向惊鸟方向急道“不对,她们往这边跑了,快随我追过去不能让她们跑了” 葛怡汐东竹慌不择路分不出南北东西,二人穿着一片树林见到一间猎屋,二人直往猎屋奔袭过去,猎屋正院没有人,葛怡汐起声问“有没有人在” 片刻后有人在后院道“谁呀,我在后院” 二人来到后院,只是后院满地血迹,葛怡汐东竹一见顿时头皮发麻,不过吓得片刻葛怡汐就稍微冷静下来,血是有但不是人血,是猎户在宰杀一只小山猪。 猎户见二人打扮不是附近人家问“你们是什么人?” 葛怡汐忙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往建康走是哪个方向?” 猎户奇道“建康?这里离建康可不近呀,这里是长竹” “啊?长竹,我知道这里这里离建康有三十里呢”东竹率先张口。 “公子!你看那里有间猎屋”一名家丁指着猎屋向陶海如道。 陶海如余人靠近猎屋前院,陶海如扬声道“葛小姐,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葛怡汐东竹在后院听见陶海如声音,顿时吓得娇容色变,葛怡汐向猎户求助“求求你,有没有地方让我们躲着,让他们抓到我们的话,我们就会没命” 猎户打量二人一眼“有没有钱?” “钱?”葛怡汐二人愣神互看一眼,葛怡汐提前反应“有的,有的” 第411章 朝局无情 有的指的不是现钱,葛怡汐东竹身上都没有现钱,现钱是没有但有首饰簪子,二人将头上手上首饰都取了交给猎户,猎户见到首饰成色不错,伸出粘有血污的手将首饰接过,后院左边有一堆皮料,皮料也就是拨下的动物皮,有些是狼皮有些是熊皮。 猎户让葛怡汐东竹躺在地上道“憋着气出声让人听见别说我见死不救” 葛怡汐二人躺在地上,猎户将皮料往她二人身上盖,这些皮料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拨下,皮往身上一盖大是腥臭让人作呕,饶是如此葛怡汐二人也不敢做声。 藏好二人猎户也不上前招呼陶海如,相信在屋里搜不见人会自动过来后院,情况和猎户设想一样,陶海如叫得数声屋里没人回应,就让人进屋搜,屋里当然没人但看见后院正在刮猪毛的猎户。 陶海如余人来到后院,先是扫一眼后院,眼睛是看见那堆皮料,皮料就堆在那边,看一眼陶海如也没多想转回视线问猎户“是不是有两位姑娘来过?” 猎户见这么多人出现后院也不害怕,毕竟凶残的熊狼都杀过还怕什么人,猎户看人一眼回应“有呀,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来了” 听猎户见过人那就说明没追错,陶海如一喜道“往哪里走了?” 猎户就像是个老实人一样实话实说“她们来问我建康怎么走,我告诉她们从南面下山就能看见路” 听到葛怡汐去向陶海如施礼“多谢“ 陶海如刚走两步步伐一止,似乎心存怀疑盯着猎户问“她们真的不是这里?” 猎户道“她们真的走了,我骗你干什么?” 陶海如看向皮料一眼,起脚就往皮料走过去,以为人藏在皮料后面上去看得一眼并没有人,陶海如皱着鼻子离开皮料,因为那些皮料很是腥臭,查看过后这才放心离开。 猎户来到前屋从窗户里看,见到陶海如余人往南面林子过去,这才回后院取开皮料。 葛怡汐二人重新吸到清新空气突然同时作呕,吐得一地污秽物,二人都是显得脸色蜡黄,如果陶海如在晚些走,说不定会被熏晕过去。 吐得一阵葛怡汐胃这才显得舒服一些,皮料臭不臭猎户自然是清楚猎户道“井就在那边要洗洗就过去” 葛怡汐害怕陶海如又折回忙道“不洗了,多谢你,不好意思吐了一地” 猎户想着她们那些首饰也是值不少钱,帮她们清理一些呕吐物也没有什么,同时也是想她们尽快走免得惹上什么麻烦,猎户道“走吧走吧,我等会在拿水冲就是,他们往南面走了,你们是不能在去” 猎户指着她们来时方向道“那边有个村子,那边也有路出去,只不过比我这里远一些,脚程快一些的话入夜前你们可以走出去” 二人是被套在皮料里,皮料并不是完隔音,猎户和陶海如说的话葛怡汐也是听见,反正南面是不能去了,葛怡汐二人在道声谢匆匆离开猎屋,东竹这时抱怨一声道“我早就说去村子了,现在好了白白浪费我们首饰” 葛怡汐可不心疼首饰,她也没想过猎户会把那条路告诉陶海如,不过不这样说就不能把他们引开,不管怎么这样这事不是她所能控制。 现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葛怡汐道“好拉,等回去我在给你新首饰,先到村子在说”二人开始往原路折回。 来来回回,孙诩在郭允门外负手来回在走“太子和国公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怎么说那么久” 张贵荣也不知道郭允范弘话题是什么“在等会就是” 事,郭允昨夜早是要说,只是李锦过来打断话头,出宫范弘也拦着郭允打算实话实说,郭允道“国公,本王要出宫其实是国舅相邀” 这话出口范弘就想起国舅的信,想起这个也不奇怪,因为国舅没派人过来邀请,邀请只能是在信里,范弘问“太子看信面色有异,在而是想瞒我出宫,国舅让太子见他的理由是什么?” 事已至此郭允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的声线不高却是沉沉入耳“国舅说,慕雪行试图在大婚之日行刺本王!” 范弘脸色一凛只觉得后颈一凉,分明是有冷汗逼出,范弘沉声道“不可能!太子应该相信雪行!” 郭允也清楚应该相信慕雪行,可这魏元这话字字如锋挑扎他的神经,郭允犹豫片刻道“本王。。是信他,所以要找国舅问清楚” 见得郭允犹豫神色,这哪里有相信神色,范弘在道“太子如信,何必找人求证?” 的确,范弘这话说得一点毛病也没有,如不是心里有着存疑何必去找魏元询问,郭允道“本王只是不敢有一丝轻慢之心,国舅知道他的身份了” 范弘心中顿时震动“国舅知道他是袁望之?” 郭允带着不容置疑口吻道“如果不知道,何以说他会行刺本王?” 范弘眼中犹如射出一道强光不可置信道“国舅是如何知道雪行身份?” 郭允无力去向这个问题,郭允道“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国舅已经知道,国公你告诉本王,他真的不会为袁公的事行刺?” 范弘不做思虑即刻答复“本公信他不会!” 郭允揣摩范弘二眼道“是吗?本王好奇国公为什么会信他,他为本王做这么多事,目的也无非是为袁公翻案”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会行刺太子”范弘义正言辞回应“太子要明白,国舅这么说是想引你出宫!千万不可上当!” 郭允道“也许是这样,但本王过去是想问清楚当年之事,国公不肯说只能问国舅” 范弘道“太子应当集中心神准备婚事,这事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婚事过去在说” 郭允冷笑道“婚事?太子妃在哪里?怡汐,葛公现在下落不明” “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范弘对此十分有自信在道“太子要明白,朝局是很无情的,这就是需要雪行,孙诩,侯三他们的原因,你要相信他们可以为你分忧,国舅这封信的事把它忘记,千万不可出宫” 第412章 别管闲事 郭允沉吟片刻专注直视范弘,这才慢慢捻声道“国公最好别信错人,否则就是在拿本王性命做赌注” 赌不好,钱多烧身就想去赌的念头最好不要有,注,有时候也不是赌注,是注视,注视就更不好了,陶海如领着家丁入南面林子,一名家丁注视林中杂草向陶海如道“公子,有些奇怪” 陶海如举手示意众人停步“奇怪什么?” 这家丁指着地面杂草道“公子你看这里荒草没有折断痕迹,也就是说这里很久没人走了,葛小姐和我们就前后脚时间到猎屋,按照脚程来看我们早是应该追上人才是” 陶海如哪里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你是说那猎户说谎!” 家丁道“公子,为安全起见应该派人回去看看” 陶海如想想也是,可不能一头扑空,陶海如即刻抬指点人道“你们五个继续向前找人,剩下的跟我回去” “是”有五人应声向前而去,他们兵分两路,陶海如带人返回。 追人也有好一阵时间,陶海如在回猎屋,那猎户早是不在,地面也是洗得干净,在有那些皮料也是不见,不是逃了就是拿皮料交货去了,不管是哪个原因目前是找不到那个猎户。 人去屋空陶海如道“那猎户如果真是引我们向南,她们肯定是往相反方向逃了,去那村子,我们不认得路,她们多半也不认识,应该会去那村子求助” 话声一落,陶海如领人往村方向过去。 找呀找呀找,葛怡汐二人不是在找朋友,是找路过去村子,先前在坡上是能看见村子方向,可一旦下坡没有高地势眺望,眼中全是树林哪里还能辨得清方向。 如是山中猎户自然会认得路,只可惜她们不是,东竹见得葛怡汐左看右看心中微微发慌道“是不是迷路了?” 葛怡汐心中也是慌了,迷不迷路如果实话说会增加东竹心里负担,葛怡汐道“不是”起指指向前方道“是这边” 二人往前走得一阵,却是又转了回来,东竹这时已经不需要葛怡汐在多说什么,东竹顿时慌叫道“你就是迷路了” 东竹指着右手边一颗树道“就是这颗树,前面我还看过一眼,这颗树上有个划痕,是有人用刀砍的” “是吗?”这事葛怡汐先前还没怎么注意,现下听东竹说起登时喜道“我看看” 葛怡汐到得近处一看的确是有刀刻划痕,葛怡汐顿时眉开眼笑道“东竹还好你眼尖看见这个,这个痕迹一定是附近人家用刀刻的,他们也是怕迷路才刻下记号,好好找找总之沿着刻痕走就能走出去” 东竹未曾往这方面想过,还好葛怡汐脑筋转得快,东竹顿时看见希望道“是是是,肯定是这样,沿着刻痕走就没错” 二人边走边看树身摸路前行。 二人没走一阵听见后面林后传来声音“公子,你看这里有脚印” 葛怡汐忽而一惊和东竹对视一眼,葛怡汐立马拉人躲到一株榕树后,榕树后树身很大七八人都抱不过来,陶海如余人出现在榕树另外一面,陶海如看一眼脚印道“嗯,脚印是女子的不错是她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她们就在附近” 陶海如余人往榕树对面过去,葛怡汐二人还在躲着,东竹看看不远树身示意葛怡汐看过去“葛小姐,那棵树上有刀痕” 葛怡汐看去一眼的确是有刀痕,葛怡汐示意东竹压低身子道“下脚轻些,别让他们听见” 东竹点头小心翼翼往前摸去,二人往前走得半会,忽而“咔嚓”一声,东竹吓得一跳也不知道自己踩断什么,这时两名别着砍刀壮小伙出现,一人凝眉怒瞪东竹道“哪里来的冒失姑娘,怎么把我陷阱踩了!” 东竹往脚下一看脚环有条细绳卷着“这是。。” 这二人是附近村民,另外一人过来笑道“二弟,别吓着人家姑娘,踩了在做就是了” “是,大哥” 东竹蹲下将细绳解开,葛怡汐这时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哥笑道“我是福大,他是福二,我二人是兄弟,我们入林套点野兔” 这么说肯定是附近人家,葛怡汐连忙道“你们能带我们出去吗” 福二对她们并无好感道“有什么好带的”福二指着前方道“直走,半盏茶功夫就看见村子” 葛怡汐二人完全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林子边缘,当下一喜道谢转身要走。 这时福大忽而拔出砍刀向葛怡汐二人过去,葛怡汐东竹原本是背对他们,听见砍刀出鞘的声音顿时吓得一跳回过伸来低呼“你想干什么!” 福大见自己举止吓坏二人致歉道“对不住二位姑娘,我没想到会吓到你们” 福大这时在一棵树旁持刀指着树身一下,这才下刀砍得数下树身,待树身砍出划痕才道“我是想做记号” 一看这记号东竹一楞“这记号是你们做的?我们就是跟着记号才过来这里” 葛怡汐这时才确信对方没有恶意,这才稍稍缓和口气“原来记号是你们做的,这可真是巧了,我们原本是迷路了,如果不是跟着你们记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林子” 福大突然笑道“你说你们是想跟这记号出林?” 葛怡汐一楞“怎么?不是吗?” 福大失笑道“还好你们碰上我们,要不然你们可就要在附近转来转去了,这个记号不是出林记号,我刻这记号是代表附近有野兔出没” 葛怡汐大是惊讶,完全没想到这记号是这个用处,如果不是听见福大明说,二人非要在这里兜转不可,福大指着出路道“你们快出去吧,今天还没打到猎物我们还要往林子深处过去” 葛怡汐点头“我们这就走” “走?走哪里去呀?”陶海如领着五名家丁突然从另外林子闪身出现。 一见陶海如东竹葛怡汐立马往福大身后退去,福大见葛怡汐二人对陶海如很是害怕,在见陶海如面色不善张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陶海如打量一眼福大福二冷笑“你们要打猎就快走,可别多管闲事” 第413章 有旧怨呀 福二一看陶海如这副盛气凌人样子心中顿起厌恶“大哥,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得对方一开口就谩骂陶海如顿时起火“你说谁不是东西!” 福大倒还沉得住气,见对方这么多人明显是有欺负人的意思,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是不行,吼了别人也不会怕,想要挺身而出也要了解来龙去脉,福大简单询问一句“二位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葛怡汐以前对陶海如倒还没有特别成见,现下一见大是不受待见“他们是想把我们抓起来”回复福大一句话在扬声质问“陶海如丝月怎么样了!” 丝月怎么样陶海如如何知道,不知道倒也可以拿此为借口让葛怡汐受擒,陶海如道“她怎么样问我做什么?先前你们不是也是看见,她滚下坡我们又忙着追你们,哪有手空出来照料,和我们走吧一同去看丝月伤势如何?” 葛怡汐还没答复,福大却是皆目道“陶海如!你就是陶海如!” 见对方似乎认识自己,陶海如笑道“是,知道我是谁那是最好,我也不愿多生事端,这样大家各退一步,你们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也给你们一个担保,我是万万不会伤及她们二人性命” 福大冷哼一声“就算没有她们二人,我们之间也有一笔账要算!” 陶海如顿时眉头一皱,心道“碰上刺头了” 可这刺头陶海如对此没有任何印象,陶海如问“帐?我们见过?” 福大道“你我未曾见过” 陶海如大为纳罕道“既然没有见过,我们这账从何而来?” 福大当下怒道“你说为什么要当街羞辱素芳妹子!” “素芳?”陶海如在记忆中翻找片刻,对这名字没有任何印象“素芳是谁呀?” 听得陶海如不记得这事,福大福二顿时激动起来,大有出手意思。 这时一家丁脸上有恍悟表情,家丁道“公子,我记得这个姑娘,有次去满园春喝酒,她是给满园春后厨送菜的,这姑娘有几分姿色受得公子青睐想让她陪玩几日,可这人不知好歹当街辱骂公子” “住口!”福大恼羞成怒道“真是这样吗!陶海如你没当街轻薄素芳?她回村时衣衫不整你还不承认” 这事是确确实实发生过,陶海如当时酒喝得不少,整个人晕晕乎乎,是当街对素芳拉拉扯扯将人衣衫拉破,一个女子当街让人看见肌肤肚兜这还让人怎么活,素芳回村没多久就投了湖,人没死当时恰好让福大给救起,只是素芳受得刺激,人现在有些半疯半傻。 陶海如当时也是酒意上头,现在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事,陶海如愕然道“还有这事?” 有没有陶海如也不放在心上,陶海如道“也许是当时喝多真不记得,就为这事是吧,你放心回头我让人送份厚礼过去当时赔罪,满意了吧,满意的话给我让开” 福大没有让开,一双眼睛犹如含着热炉精火盯着陶海如,见人还不让开陶海如火气也是腾起“我跟你们说这么说是今日不想多生事端,给脸不要脸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是呀,如换成平日陶海如哪里会和二个乡下陋汉说这么多话,如不是为葛怡汐的事不想太过张扬早就命人动手。 陶海如不想动手,福大可是忍受不住“谁要你的臭钱!今日我就要帮素芳教训你” 福大砍刀一起朝着陶海如胸口砍去,陶海如见人要取他性命当下面无血色,跟在陶海如身边时是家丁,可如有人要伤陶海如家丁就成打手。 砍刀向陶海如直逼过来,一家丁眼目手快将陶海如往后一拉,福大一刀砍空,一刀不中一怒之下向那家丁练攻三招,这三招攻势颇为凌厉,家丁险些让砍刀砍中。 这家丁冷笑“有些三脚猫功夫,怪不得敢为别人出头!” 福大跟过武师学过三年,可武师毕竟只是武师,并非名门大派功夫,所以从攻势上来看一点也不美观,但很简结实用,福大身手在村里是无人能敌,原本以为在这样的攻势下,对方会是难以闪避,没曾想却是让那家丁轻轻松松避开。 福大剑眉一轩喝道“狗腿子!有本事就别躲!” 家丁哈哈大笑道“不躲,难道要站着让你砍么?真是孩娃脾气,让你见识见识我厉害” 家丁见福大功夫也实在是粗浅得很,有心在陶海如面前卖弄赚个面子,这家丁起手似封似闭划出一道弧线,沉抓福大手腕,家丁使用的是擒拿手法,是招变化还算奥妙空手夺白刃功夫。 这样的擒拿手法一出福大凝神戒备,但如换成是侯三孙诩慕雪行余人,自然是看不入眼,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擒拿手法实在是小儿家玩的,可福大没有他们本事,如果按捺不住试图进攻的话,对方转眼间就可以乘虚而入,夺了手中砍刀。 先前福大是骂人狗腿子,但心里却是暗暗赞个“好”字,刀随人转先是躲过一招擒拿,在挥刀向家丁侧面砍去,砍势是攻中有守,家丁见到对方招式未用尽,在避过一刀向前一步想要诱他挥刀砍来,福大看出对方心思并未上当。 收刀一脚踹向对方,脚板没沾到家丁胸腹人已后退躲避,转瞬间二人斗三十招,福大手中是有利刃但是占不到家丁半点便宜,家丁一双肉掌从容应对,福大心中却有不忿顿起务求必胜念头。 家丁看出福大有点急躁情绪心里想着“他有刀在手我还不敢冒进,不过他若是求胜心切,倒是给我可乘之机” 福大攻势过来,家丁重取攻势向他进逼,家丁觑准福大砍势空门倏的欺身逼进,福大和家丁已经斗三十招,知道对方手下能耐远胜自己,可是谁不怕明晃晃的刀刃,料想对方也是忌惮他手上砍刀,福大一刀过去逼得对方非得后退躲闪不可。 不料这家丁身势一斜,突然从福大意想不到方位攻来,这一招家丁是直取福大心口,福大执意不收刀的话是可以卸下对方右臂,可卸下对方右臂的同时自己心口定会遭到重创,心口遭到重创这还能活? 福大不想与对方拼个两败俱伤,只能收刀让对方逼得后退。 第414章 又落虎口 家丁这一招逼得福大后退并不是取巧功夫,而是在测试福大胆量,由此可以看出家丁胆气比对方更胜一筹,其实福大也不是胆小,只是上有老下有小,想为人出气是一回事,可要自个丧命又是另外一回事。 权衡之下只能收刀后退,福二看见大哥受挫心气不平想着要为福大讨回口气,福二也是拔出砍刀喝道“大哥,我帮你!” 福二并未和武师学过功夫,福二功夫都是福大私下教授,福二有多少斤两做大哥的自然清楚,福大喝道“别乱来看好二位姑娘!” 福二并不听劝持刀向陶海如砍去“你也别站着了,看看你有没有本事!” 福二使出浑身解数向陶海如砍去一刀,陶海如武艺比福二更加不济,怎么会挺身和对方硬碰,陶海如也不用号令,有两名家丁早是捡起粗枝在手,见福二挥刀砍来一人挥枝挡刀,这粗枝可不是小枝叉当得一刀也不见断,福大在对敌之时抽眼看得福二处境。 见那两家丁也没有什么实实在在功夫,想着“让福二缠住人也好” 东竹小声在葛怡汐耳旁道“葛小姐,我看这二兄弟打不过他们” 葛怡汐也是看明情况点头“准备好,我们找机会就走” 和福大对打家丁掌风一转,一会东袭一会西近,福大看出在这些人里就和他对敌之人有些能耐,这样一来也是对福二那边稍稍放心。 既然如此如果能赢得眼前之人,剩下的人不足为虑,福大持刀狂攻,家丁待刀尖堪堪刺到时肩头一缩,左手一探硬抢对方砍刀,别看只是起手一探,这一探暗藏三种不同手法。 福大见对方出手擒拿,刀势一变自偏旁砍出,家丁扑空只能闪身避开,家丁攻势虽然受到顿挫却仍然能够威胁对方,家丁一避之下在次挺身在进,福大只感拳风飒然从他身旁掠过。 对方脚下不停寻位击打,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家丁拳影,福大刀花错落但砍中的都是对方拳影,对方动如脱兔难以捉摸。 对方绕着自己游斗福大也不能如木桩立身不动,福大身势也是启动变换方位出刀,对方从四面八方进袭,福大也是刀影重重一时看上去也没看出谁落下风。 交手中家丁指上集力中指弹出,“铮”一声恰恰弹着福大刀柄,这一弹砍刀刀身震动,震动余力直冲福大虎口,险些握不住刀,福大咬牙挽个剑花勉强将对方气劲卸去,刀势铺开对方身形已是给刀影笼罩。 刀刃忽而从家丁头顶掠过,家丁膝盖一弯往福大下盘扫去,福大空翻一起往后翻腾,家丁扫腿之时早是暗中抓一把沙土,当福大空翻落地抬眼看向敌手之时,这家丁手一扬满手沙土即刻打中福大眼睛,福大眼睛当下受痛,捂着眼睛怒道“阴险小人!” 家丁哈哈大笑“你输了!” 话落家丁趁着福大看不见自己之前,身子一闪一掌击中福大胸口,福大嘴中一甜“噗”的一声,吐口血柱。 中得这一掌福大知道在无胜算,福大起声喝道“二位姑娘快走!” 在葛怡汐东竹还没反应之前,福二率先反应过来,见得福大中人一掌转身往福大过来,可当福二转身时一名家丁手上粗枝往福二后脑一敲,福二后脑勺敲出血扑通倒在地上。 福大一见痛呼一声“二弟!” 直到现在葛怡汐这才反应过来,心中一慌拉着东竹就要走,只见先前击倒福大家丁脚尖挑起福大落地砍刀,手一接身子一闪抓住东竹肩膀回拉。 家丁这才轻轻一拉,东竹整个人就让家丁掐抱,东竹挺身挣扎家丁砍刀搁在东竹喉头冷森森笑道“在动我宰了你” 东竹脸色惨白吓得不敢在动,人不能动嘴巴也没让人封住,东竹厉声叫道“你快走!别管我!” 陶海如这时满意大笑“你走呀,你敢在跑我就杀了东竹!” 为了东竹安全葛怡汐完全放弃在逃念头“别伤她,我不走就是” 陶海如看两名家丁一眼,家丁授意上前将葛怡汐扣住,从昨夜追人到现在终于把人抓住,陶海如不觉间笑起来“葛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如你乖乖留在舫上,丝月不会如此,他们二兄弟也不会被你连累” 葛怡汐面无血色陶海如的话也不能说错,如果不是执意要逃这样的事情的确不会发生,事已至此葛怡汐不在心含脱身念头,整个人颤抖不已双目通红道“陶公子,我不走就是,你快让人救救他们二人” 陶海如冷漠看福大兄弟一眼道“救他们?你没见到他们先前要我性命?带葛小姐回去” “是”两名家丁将葛怡汐先行押走,葛怡汐慌乱中叫道“东竹。。东竹。。” 东竹也是高呼“葛小姐。。葛小姐。。” 陶海如走来东竹身边示意将她松开,陶海如示意家丁自然不会不听,松开东竹也是不敢在动,整个人犹如落在冰窖里瑟缩抖着身子“陶。陶公子。你。。想做什么” 陶海如什么也不想做,目光淡然直视东竹问“想死还是想活?” 这个选择对东竹来说一点也不难选,东竹颤声自危道“想活” 答复很好,好得让陶海如展现笑意,陶海如道“想活这是最好了,我们不能说没有交情,给你机会这次我留你性命,但是你不能在回建康” 东竹瞳孔紧缩,看着笑意满满的陶海如战栗道“东竹明白,东竹此生绝不会在回建康” 陶海如笑容一收,眼中没有携带任何光泽携带警告道“你最好能说到做到,如我见你在建康出现,他就是你不听话下场!” 话落,先前和福大对敌家丁持刀上前,朝着福大心口猛刺下去,福大受掌躺地眼睛是能看,可已经无法在挣扎,只能眼睁睁看刀尖没入胸口。 见得陶海如在自己面前杀人,东竹心中一片轰然,陶海如招来家丁道“送东竹姑娘走” “请吧”家丁恭恭敬敬和东竹说一句。 东竹哪里还能留下,慌慌张张和家丁走了。 陶海如看福二道“留你们处理了” “是,少爷” 第415章 嫌疑撇清 郭允范弘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孙诩进去见人,屋外只有慕雪行张贵荣,有些话必须和张贵荣谈谈,谈也不能在这里谈,慕雪行想要问的话会引起张贵荣情绪波动。 慕雪行想找个偏静之处道“张大哥,我们走走?” 在答复慕雪行前张贵荣看一眼郭允屋子道“走?走去哪里可能等会国公有吩咐呢?” 慕雪行已经起步前行,这样的姿态是让张贵荣跟上他“不碍事,就一会” 就说一会话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见得慕雪行要去别处肯定是有要紧话说,张贵荣只能跟上,慕雪行也没有走远,就是过一个院子,侧院有座亭子附近也没什么人二人入亭就坐。 张贵荣笑看一眼慕雪行“要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慕雪行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那双眼睛就像铡刀一样锋锐视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张贵荣大是糊涂反问“什么事呀你说清楚一些” 通常做下不为人知的事总是会有些不安,张贵荣脸上没有这样神色,慕雪行不敢掉以轻心,目光仍然在观察对方脸上细微表情“今天我们说说心里话,张大哥我很相信你,所以我的很多事情你都是知道,希望,现在你能和我说句实话” “实话?”张贵荣其实没弄明白慕雪行是什么意思,是以一脸纳罕看人道“我们又不是外人,对你我自是实话实说” 慕雪行微微点头似乎对张贵荣答复显得十分满意,慕雪行道“冯叔那里,昨天晚上遭到国舅人马袭击” 这事张贵荣并不知情,现下一听大吃一惊道“怎。怎么会。他没事吧?” 张贵荣的吃惊并不是作假神色,慕雪行能看得出来是当下反应,如此一来让慕雪行更是疑窦重重“这事你真的不知道?” 慕雪行的询问带着一种审问口吻,张贵荣突然明白慕雪行意思脸色一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是我让国舅人马过去?” 反正话已经说出口收也不收不回来,索性把心中看法说出来看看张贵荣如何答复,慕雪行道“冯叔那里知道的人不多,我只带你一个外人去过” 张贵荣气极反笑,咯咯大笑,这样的笑声就像是指甲刮着桌板一样异常刺耳,人忽而像被人拔起一样腾身站起,那双眼睛异常失望凝视慕雪行“我是外人?为你做这么多事到头来还是外人?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把我当外人来看,既然这样我也用不着在留下来徒增猜忌” 话落,张贵荣负气出亭,慕雪行上一秒还在坐着,见得张贵荣出亭身子一闪人已在张贵荣面前,慕雪行拉长着脸如一堵坚墙堵住张贵荣去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的,张贵荣话是说得不少,但没有一句是在答复慕雪行的问题,看慕雪行这架势真是把他当成出卖冯屹住处的小人,心寒,寒如寒冬冷风“回答?你还用我回答吗?你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 慕雪行不管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总之是不是都想从张贵荣嘴中听见,慕雪行语气相当冷硬在道“张大哥,是不是我只想听你回答,冯叔的住处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张贵荣深深吸口气神色异常坦荡道“我没有!” “你真没有?”慕雪行似乎并未完相信,不依不饶在反问一句。 说了也不信,不说也不信,张贵荣疾言厉色高呼道“我真没有!我说他住处做什么?谁会关心他住在哪里?” 慕雪行起先是目不转睛盯着张贵荣反应,直到张贵荣高呼答复,慕雪行眼睛这才眨了眨缓和眼劲“不是你的话?会是谁?” 慕雪行眼中充满万分不解,见得慕雪行眼劲缓和张贵荣知道,慕雪行最少有七八分相信自己,可这样的反应不能让张贵荣把不快放下,张贵荣眼珠大是冷淡看人“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最相信我,没想到你对我的信任都是装模作样” 慕雪行后退两步不在用自己身形对张贵荣形成压迫感,慕雪行道“张大哥我连我的真实身份都没瞒你,我对你是不是装模作样你心里很清楚,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撇清你的嫌疑,你一定能理解的是吧?” 张贵荣忽而冷笑道“是,你做的事天下都理解你,每个人都支持你,可我呢?不被孙诩猜忌,就是让你猜忌!” “猜忌解释清楚剩下的就是信任!”孙诩突然插口向他们二人走来在道“你们音量可不小,我在旁院都听见了” 孙诩能出现肯定是见过郭允外出寻声过来,见得慕雪行张贵荣二人在瞪着眼,孙诩试图缓和气氛笑道“从你们表情来看,雪行是问出心中疑惑,其实这也怪不了他,他之所以怀疑你,是因为我在你屋里找到三根金条” 听得孙诩这么说,张贵荣神思一转当下冷哼道“原来入宫前,你是翻我屋子去了” 翻人屋子这样的举动总是不太好,孙诩致声歉道“贵荣兄弟,我这么做也是实属无奈” 张贵荣语气依旧冷道“是,你们做事都是情有可原” 孙诩正事张贵荣在问“贵荣兄弟现在是多事之秋,如果能不这么做我们当然不会如此,可是你哪里来的三根金条?” 三根金条的来历有谁能比张贵荣清楚?张贵荣板着脸道“是,我是有三根金条,但这三根金条又不是偷来抢来,顶多算是蒙骗” “蒙骗?”孙诩诧异道“谁能让你蒙骗三根金条?” 张贵荣看向慕雪行道“你还记得明嫣姑娘卖首饰的事?” 这事慕雪行怎么会忘记,这事本来就是他出谋划策,张贵荣一提这事慕雪行当下恍悟“这三根金条就是你卖首饰剩余的钱?” 话都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张贵荣道“是卖首饰剩下的钱,那些首饰卖的时候我提高一些价码,一来可以帮明嫣姑娘解决水榭的事情,二来权当我辛苦费” 慕雪行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张贵荣道“早说?这事很长脸吗!” “对不起,张大哥,我。。” “哼!”张贵荣负气离去。 第416章 无处可去 张贵荣离去并不是离开宫里,是回到郭允屋外含气凝立,张贵荣贪小财的毛病慕雪行在靖北早是知道,也怪自己粗心没想到这个,慕雪行看得孙诩一眼道“是我们误会他了” 孙诩叹口气道“说开了也好,但如不是张贵荣露出口风?那么这个人是谁?” 慕雪行顿时眉头大皱道“是呀,这个人是谁呢?这件事情我的猜测是这样,我朋友去打探赤虎军之时一定是让人察觉,事后有人盯着他,而后才派人过来围剿,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停留地方,早是在路上堵截不会到我朋友住地想着一网打尽” 孙诩点头道“一定是这样,他们是提前知道你朋友住地才会如此,可你说你只带张贵荣去过,那么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疑问又是饶回来了,慕雪行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应该是忽略了什么” 忽略的另外一种意思就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答案,想不出来也不能在这里站着,孙诩道“我过来前侯三去见太子,你也去吧,说不定太子会问你朋友之事” 慕雪行点着头和孙诩同去。 同去就是结伴而行,孙诩和慕雪行结伴同行,关九和梁宝方也是结伴同行,在昨天夜里梁宝方关九早是出城,送关九父女出城不是难事,因为在城防军里有魏元的人也没细查就放人出城。 三人是用马车出城,梁宝方估算现下离建康至少也有七八里,现下天是亮了大约是辰时,昨夜下过雨路上有些泥泞,车轮溅过浅坑污水梁宝方身子微微摆动,自从上车后梁宝方视线一直看着关九,离建康已经很远关九似乎没有下车意思。 难道关九还要请梁宝方上门做客?这个当然没有任何可能,是以梁宝方好奇问“如你想要马车的话我可以下车,今天我要办的事还有不少” 关九掀开车厢窗户帘布往外看一眼,窗外是郁郁葱葱让雨洗得澄绿的林子,关九道“差不多了,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 既然差不多有些话梁宝方当然要问“好了,城也出了,你们也安了,现在能告诉我葛公在哪里了吧?” 关九看一眼芳儿,芳儿领会关九意思,芳儿浅声道“葛公在鹏远客栈” “客栈!”梁宝方腾起不可置信眼珠凝视芳儿“你把人放在客栈!” 芳儿抬起长长睫毛下的眼珠直视梁宝方“放在客栈有什么不对?你们不是说不能伤他一根寒毛?比起荒屋破庙客栈不是最安的地方?” 梁宝方忽而一笑道“姑娘说的是,可是。。” 芳儿在道“没有可是,你放心吧,客栈我早些时候就开了靠角落上房,我深夜抬人回去不会引人注意,我把人绑在床上,也让他闻得迷香” 芳儿从怀中取出一药瓶递给梁宝方道“让他闻这个就醒了” 梁宝方稳稳当当接过瓶子踹入袖中笑道“很好,我喜欢和谨慎的人做事” 梁宝方看一眼关九问“这真是你最后一票吗?真可惜,或许以后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关九看一眼道“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过些日子” 芳儿这时俏眼一看关九,眼神中似乎对于关九的话有些难以理解,梁宝方将芳儿这个眼神尽收眼底笑而不语。 马车在前行一阵关九向赶车车夫扬声道“停车” “吁。。”车夫将马车停了,三人下车,梁宝方笑道“那么,有缘在见?” 关九拱手也算是客气回应“最好不要,那么我们先行告辞” “不送” 关九芳儿转身刚走没几步,见得梁宝方手一扬,仙女散花针搜搜射入关九后背,关九面色一痛接着扑通倒地,眼鼻耳唇即刻有黑血渗出。 芳儿是个关九并肩而走,见得关九倒下七孔出血登时默住,芳儿并没有回身,梁宝方在她身后看不见芳儿现在是什么表情,表情是没看见但能看见芳儿身姿瑟瑟发抖。 梁宝方叹口气道“别怕,我不杀你” 芳儿身哆嗦转过身子“为。为什么?” 梁宝方冷漠看一眼关九道“也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出尔反尔之人” “我可以走了?”芳儿眼中含着惶惧泪花闪闪烁烁看着梁宝方。 梁宝方上前将关九胸前盒子拿起来递给芳儿“走也要带上报酬” 芳儿显得不可置信和梁宝方对视,手也没抬似乎是不赶接,梁宝方见人不接浅笑“拿着吧,我说了我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人,那么你办事就该拿报酬,我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芳儿还在犹豫过得片刻,缓缓起手见盒子接了,梁宝方把盒子交给芳儿笑道“拿好了,别弄丢了” 芳儿此刻心情还是七上八下,可口中没有任何问题在问,只说二字“多谢” 芳儿转身走得两步,梁宝方眨眨眼心中似乎有个问题,梁宝方道“等等” 芳儿突然如木雕凝固不动“你说了不杀我” 梁宝方当下缓笑“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芳儿极不情愿在转回身子道“什么问题?” 梁宝方十分和气看人询问“你爹要收山的事,好像你并不知情?我看见他说起这事时你显得很诧异的眼神” 芳儿眼睛一瞪眉毛一竖目光显得凌厉看一眼关九“他不是我爹,我是他抢来的” 梁宝方将眼珠撑起来大是讶然,有些事梁宝方并不多问,抢来的人当中肯定是有许多酸楚,梁宝方平复惊讶神情淡然笑道“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我也是歪打正着,那么你自由了,拿着钱好好活着” 梁宝方施礼转身往马车过去,芳儿捧着皆是金珠盒子显得迷茫,见得梁宝方快要上车突然张口道“等等” 芳儿叫住他,不得不让梁宝方感到意外“怎么?” 芳儿表情复杂凝视梁宝方,过得片刻才道“我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这话要是入寻常百姓耳中肯定是要吓得半死,梁宝方不是这样的反应,相反对芳儿十分同情长长叹口气道“无处可去的话,上车” 梁宝方先行上车进车厢,芳儿脚下不动,车夫的眼睛落在芳儿身上“你来不来?” 第417章 怀疑论述 慕雪行在屋里见郭允,侯三见过郭允外出人在孙诩身边,侯三看得一眼张贵荣,张贵荣面色很臭侯三心念抖动笑问孙诩一句“你们三个怎么了?” 孙诩对侯三并非完信任,对于这个问题也不打算回复“没什么” 孙诩不说追问也没什么意思,侯三轻笑在问“他那朋友住处我去了,那箭矢可是不少,你好不好奇他这朋友是谁?” 这事孙诩当然好奇,可面对侯三选择平静道“朋友就是朋友有什么好奇的” “是吗?真不好奇?他这朋友能耐可不小呀,我们都不知道海榆谷有赤虎军,他们就提前知道,你说他这朋友是一个人,还是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势力?”侯三这话很明显是意有所指,孙诩初听之下也是暗皱眉头,可不管是不是势力,孙诩都相信慕雪行是倾向郭允。 孙诩道“你想干什么?” 侯三耸耸肩闲笑“我不干什么,就是好奇而已” 孙诩知道侯三肯定是有别的心思,想着务必提醒一句“别节外生枝,多想想怎么找到葛公和葛小姐” 孙诩的提醒说明不想在继续这话题,侯三也是明耳的人是以也不在多话,不多话周围就会显得很静,一安静脚步声就会听得特别清楚,慕雪行从屋里出来,孙诩和侯三分站门外两边,慕雪行刚跨出门槛时孙诩问“太子问了什么?” 慕雪行看一眼冷冷直视他的侯三答复孙诩“没说什么,就是问了些我朋友的事” 侯三人是没进去,当然无法听见慕雪行是如何阐述他朋友的事,可无论听没听见侯三都知道慕雪行只会敷衍,不会事无巨细说出来,侯三讽笑道“你朋友能耐可是不小,真的毫无保留说了?” 侯三的猜测和慕雪行做法是一致的,这话慕雪行并不承认也不解释,慕雪行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其他事太子会理解” 撂下这话慕雪行不在门外站着,人往张贵荣过去,张贵荣就在他们对面,慕雪行想为先前的事情道歉“张大哥,我们走走?” 先前走走就诬陷他是小人,现在在过去指不定还要诬陷他什么呢,张贵荣冷眼看人道“又要走?又想到新法子怀疑我了?” 张贵荣有气慕雪行可以理解,慕雪行携带歉意道“张大哥。。” 迎向慕雪行目光张贵荣深深吁口气,什么也没说,人已往院外走,张贵荣愿意走这就说明想听慕雪行还有什么话要说。 走也没走远就是和孙诩侯三隔一堵墙壁,慕雪行道“我知道你生气。。” 慕雪行话没说完,张贵荣直接截话冷眼冷笑“我不生气难道还要谢谢你?” 慕雪行还是软语软声道“怀疑你,怀疑侯三,其实这都是因为国公怀疑,我们当中有国舅内应” “内应!”张贵荣忽而一楞道“怎么回事?” 慕雪行在道“这事国公也没有说多少,但依我来看,国舅有大动作这事肯定不会真刀真枪硬干,应该会让内应做出谋害举动,因为真刀真枪硬干这事潘齐已经做过,国舅不可能在重蹈覆辙” 如果是事出有因,而不是真心不信任,这个张贵荣倒能接受,张贵荣语气缓声不在冷眼冷声“如果你和我说实话,我怎么会不配合你” 慕雪行口中诚挚在道“这次是我莽撞,让你受委屈” 张贵荣摇头苦笑道“算了,你也是为查清楚内应,这事就算过去,但是不管你想在做什么一定要提前和我说,我对你不会有丝毫隐瞒” 慕雪行诚恳点头在道“其实冯叔住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不是从你这里露出口风,那么肯定是有人见过我们去冯叔那里,否则的话也不会遭遇袭击” 张贵荣觉得奇怪道“我们去他那里是刚来建康不久,那时候我们也没做出格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盯着我们?” 慕雪行对此没有任何答案,慕雪行道“是呀,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所以我们不妨大胆猜测,这个人盯着我们的人,我们一定是认识的,否则的话不可能不引起我们察觉” 张贵荣点头同意同时也泛起嘀咕道“我们认识的人?你能信任侯三?” 现在侯三的确是值得最先怀疑的,慕雪行在道“侯三的解释你也听见了,国舅抓凌瑶是为了让他放一人入宫,在说回建康后,他一直跟着太子在宫里” 张贵荣道“就算要盯着我们也用亲自来盯” 慕雪行道“的确是,但是这个人不会是他,因为是他的话一切都不符合情理” “不符合情理?”张贵荣不明白为什么是侯三就不合理“怎么说?” 慕雪行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就为侯三开脱,这么说是有十分恰当的依据,慕雪行道“我们在靖北的时候,凌瑶这事早就发生,如果侯三那时候就受国舅要挟的话,怎么还能甘愿不找麻烦帮我们救太子回朝?” 张贵荣想得想也是这理,张贵荣道“的确是不合理,国舅不可能在那时候抓人,为现在让侯三放人入宫做准备” 慕雪行心中有另外看法,慕雪行在道“其实我想这事其中侯三还在隐瞒什么,冯叔是打听到那个时候凌瑶出事,但是凌瑶在那个时候或许是跑了,也躲了一段时间,在而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在让别人抓住,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侯三为什么现在才受人胁迫” 道理是很清晰,张贵荣脑瓜如同麻花般紧拧道“这么说盯我们的人不会是侯三了,那么会是谁?” 慕雪行倒非隐瞒是真的不知道,慕雪行在道“不知道,但是目前,孙诩和你我是可以信任的,所以说,我们三人必须团结合作,从现在起其他所有人都要假设都不可靠” 目前的线索推论只能做下这样的选择,张贵荣道“哎呀,这事我也想不明白,总之你想怎么做告诉我就是” 把话说开慕雪行也显得轻松一些,慕雪行道“在宫里有什么事就找孙诩,对其他人不要多话” 张贵荣点头明白。 慕雪行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第418章 可疑马车 先前慕雪行见郭允的时候,范弘目光一直凝视郭允,等待慕雪行告退下去,范弘忍不住问“国舅的事为什么不告诉雪行?” 郭允苦笑答复“告诉他什么?说国舅通报他明日会行刺本王?” 范弘目光诚然道“这话国舅不会无事提起,无风不起浪,就算他没有本愿这么做,国舅些许会有什么办法胁迫与他” 郭允目光一抖道“你说他会受到什么胁迫,行刺本王!” 其实这个只是范弘心里猜测,会不会这样他也说不好,范弘微微含糊道“这是最大一种可能” 郭允大是不解道“为什么?既然要胁迫他行刺本王,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国舅莫不是吃饱撑着?” “国舅不是吃饱撑着的人,这点太子也是清楚”范弘徐徐在道“如太子在这件事上不想告诉雪行,那么我们也不能不防” “防?”郭允不知这事要从何防起“怎么防?” 范弘沉思片刻在道“这事我会吩咐李锦来办” 想起李锦这个人,郭允还是信得过点点头道“说起李锦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范弘算算时辰道“太子殿下李锦出宫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去打探赤虎军的事应该没有这么快” 对于目前发生的事情,郭允是一头雾水,葛怡汐葛公没有消息,又冒出赤虎军的事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葛家的事这么久没消息,郭允面色上虽是没有显得着急,实际心中早是焦急难安,只是这样的情绪不能表露出来。 郭允道“裕平和南云从昨夜出城到现在还不见人露面,真不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不如让侯三去办?” 郭允最后一句话是在询问范弘意见,范弘知道郭允表面没有流露情绪心中自是着急,葛家的事情在急也没有郭允安重要。 范弘语重心长道“太子为葛家着急这可以理解,但是在急太子身边不能没有人,我们要防备国舅的调虎离山” 话中深意郭允听得明白,如果部人都着急忙慌部出去找人,到时候宫内出事谁来保护他,郭允权衡片刻叹口气道“希望他们已经找到葛小姐” 为了安抚郭允情绪范弘只能顺话而道“是呀,凡事要往好处想,说不定已经找到人正在往回赶” 这话郭允也就是听听而已,比起自己更是担心葛家的事,郭允道“在给他们一些时间,在不见人我就挨家挨户找人” 挨家挨户肯定会闹得人心惶惶,范弘道“太子。。” 郭允微微举起手道“不用在说了,在找不到人,本王婚事岂不是要成笑话?说不定是国舅抓人故意让本王成不了亲” 这个也只是郭允气话,魏元绝对不会做这样逞一时之快的事情,背后定有大动作。 慕雪行张贵荣回到孙诩视线之中,孙诩身旁有个兵士在耳旁窃窃私语,一看就是在和孙诩通报什么,孙诩还在原位但侯三却是不在,慕雪行略显好奇呢喃一句“侯三呢?” 呢喃声音在小张贵荣也是听见,因为人就在旁边,张贵荣也是没看见侯三“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事走了吧” 兵士通报完毕孙诩挥挥手让人下去,兵士退下后孙诩向慕雪行招招手,慕雪行张贵荣来孙诩面前,孙诩看一眼张贵荣,在转移视线看向慕雪行问“借步说话?” 这话是在试探慕雪行是在询问他张贵荣能否相信,慕雪行看一眼张贵荣笑道“张大哥不是外人,有话就说吧” 得到慕雪行答复孙诩这才道“刚有人来报说是昨夜有辆可疑马车出城” “可疑?”慕雪行当下讶然道“可疑为什么当时不拦下?” 孙诩说出当时情况道“那是国舅马车,没有谕令也不敢拦下” 慕雪行道“为什么现在才回报?” 孙诩道“你也知道城防军统领虽然是换了人,可有些人还是偏向国舅,是他的人放马车出城,没有证据指名葛家的事是国舅所为,当时就让人出了城” 慕雪行大皱眉头道“不是下了令。。”话没说完慕雪行就不打算在说,因为下不下令下边的人也是不敢拦国舅马车,慕雪行缓口气在道“如果葛公在马车里就麻烦了” “这个倒没有”孙诩在道“当时守卫是查看过马车,里面坐着三人,两男一女并没有葛公在” 这辆马车当然就是梁宝方送关九出城马车,上车前关九芳儿早是换了衣服,如果穿着夜行衣出城不被人扣下才怪。 慕雪行这时摸不透孙诩意思是以询问“既然没有葛公在?可疑什么?” 孙诩道“有个人有人认识,那是梁宝方” “梁宝方!”张贵荣顿时起颇大反应道“梁队长怎么在国舅马车上?” “怎么在?”这话入孙诩耳朵觉得张贵荣反应奇怪,孙诩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宝方不是离开建康了?” 这事也是出乎慕雪行预料,听得孙诩问出这个问题慕雪行道“怎么?你也关心这事?” 孙诩道“我怎么能不关心,他可是因为你才出的城,看你和张贵荣的反应是知道人回城了?” 张贵荣慕雪行对视一眼,慕雪行苦笑道“嗯,我们是知道人回城,这事还是张大哥告诉我的” 张贵荣接话道“梁队长回城有些日子了,不过你不是说梁队长回来和曹小姐有关系?” 当初慕雪行是做过这个设想,孙诩晒道“曹小姐?哪个曹小姐” 张贵荣道“就是曹谨香” “曹谨香?”孙诩思忖片刻在问“是曹小姐让他回城?” 当初是谁让梁宝方回城这并不重要,慕雪行现下只关心一个问题,慕雪行整张脸阴沉沉的,就像铅云闷在头顶道“这倒奇了,梁宝方怎么在国舅马车上?” 张贵荣孙诩也是显得惊奇闷口不语,慕雪行在问“和梁宝方在一起的二人是谁?” 孙诩一味皱眉摇头“不知道,面生的很没人认得” 慕雪行出神想得梁宝方片刻在问“有没有人跟着马车” 孙诩道“没有” 慕雪行压低声音道“在这当口梁宝方在国舅马车上?这事得要好好留意” 第419章 说漏嘴 孙诩道“那么我这就让人。。” 孙诩话还没说完慕雪行插口道“不用了,这事我来办,我先出宫有事你们二个人可以商量” 慕雪行人刚走侯三过来,先前是看见慕雪行和侯三离开,现在看见张贵荣没见慕雪行,侯三问张贵荣“他人呢?” 张贵荣指着院门方向“人刚走,说是有事出宫” 侯三对慕雪行行程很是好奇“出宫?出宫做什么去” 张贵荣摇摇头“不知道呀” 侯三看向孙诩嘴角挂着诡笑问“你呢?你也不知道?” 侯三这笑容孙诩感觉有些不怀好意,选择简单答复“我也不知道” 瞅二人一眼侯三持冷笑离开。 李锦打探赤虎军消息回宫面见郭允,郭允坐在案桌前显得出神看着章折,李锦张口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 郭允眨眨眼回过神来,见是李锦笑道“怎么样?” 李锦恭声道“消息不错,赤虎军就在海榆谷,他们装扮农夫分散开来驻扎,要不要调兵回城?” 范弘直接道“不用” “不用?”李锦显得吃惊道“国公,我们要充分正视这样的威胁” 郭允笑道“你让人待命就是,不用急着领军回城,本王自从回建康哪天不面对威胁” 听得如此答复李锦万分吃惊,看向范弘一眼,范弘向他点点头意思是让他听话就是,李锦想得想提口气在道“太子殿下这回不一样,赤虎军已经在海榆谷!” 郭允简简单单在道“不必大惊小怪,本王想了想,如果国舅真敢过来就不会让人藏在海榆谷,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李锦在道“如真是装腔作势,怎么会袭击慕护卫朋友?” 郭允抬起眼睫问一句“你认为这两件事有关联?” 李锦说出自己看法“明显是为了截断打探消息” 范弘叹口气道“李锦呀,国舅让这么多人藏在海榆谷,你以为他没想过行踪会走漏?得到这样的消息我们第一个反应是应该调入回城戒备,但是没看出国舅真正用意之前不可轻举妄动,你别忘了,西陲和我们就隔座山” 李锦心神一震道“国公是説。。” 范弘道“本公什么都没说,只是有这个可能,待命就是” 李锦道“是,但是至少还要调一些人回城,相信午时过后,各地士族他朝使节就到建康,这些人的安也是不容有失” 郭允看向范弘,范弘道“那就这样办” 办法,陶海如的办法是没有从原路返回,原路走那要下坡,谁知道下坡时葛怡汐会不会看是机会犯傻挣扎,总之陶海如不能给与葛怡汐这样机会,现下没有好办法先去村子在说,众人来到村前在进村子前陶海如叮嘱葛怡汐一句“进了村别乱说话,否则你又要害别人枉死” 先前葛怡汐已经害了无辜的福大福二,现在可不敢在是犯横,她是可以甘愿和陶海如走,可有个问题不得不问,因为一路上都没看见东竹“东竹呢!你们把东竹怎么样了!” 陶海如没有对葛怡汐隐瞒,因为他想让葛怡汐安分一些,想要人安分一些最好是实话实说,陶海如道“你别瞎猜她没事,我让她离开建康永远不能回来” 实话实说的人眼中会给对方一种诚信感,葛怡汐能感觉得到陶海如说的是实话,可陶海如话中的意思让葛怡汐感到害怕“她永远不能回建康?你想对我做什么”葛怡汐眼中充满惶恐惊瞪陶海如。 葛怡汐如此受惊也是在情理之中,如果陶海如不想对她做什么要命的事情,怎么会让东竹永远不能回来? 恫吓女孩子并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陶海如还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长脸,陶海如说出心里话道“葛小姐,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无端生事,我是不会为难你,问题问完了?我们可以进村了?” 如今落在陶海如手上,对方连翻两个反问,葛怡汐还能说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在说。 来到村子有两名家丁夹在葛怡汐左右两边,手上没有扣人举动,这样给人的印象是葛怡汐领着府内家丁在走,这个办法很好如此就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确定东竹没事,葛怡汐还是担心丝月,葛怡汐忧心忡忡道“怎么从这里走?你是不想管丝月了?” 陶海如一点也不关心丝月死活,陶海如道“你还想着她?她腹中受伤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我要是你就不会在为她担心” 这话一入耳,葛怡汐浑身发凉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丝月。。” 陶海如没等葛怡汐说完截话道“我没什么意思,如果她运气好的话也许会让路人救了,我现在只想保证你的安” “我的安?”这话葛怡汐已经听得不少遍,葛怡汐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想抓我和太子提要求?” 陶海如哈哈大笑觉得葛怡汐这话大是荒谬,陶海如道“提要求?我和太子提什么要求?论财势,我陶家虽然不算富可敌国,但也算是富甲一方,论权的话也跟他提不着,国舅的话比他还要管用” 葛怡汐绷着脸道“这么说是国舅让你抓我的?” 陶海如忽而住口,这不是说漏嘴是什么,话太多难免招来祸端,陶海如道“没人指使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 “你说谎!”葛怡汐尖声在道“一定是国舅让你抓我,说,国舅为什么要抓我!” 陶海如忽而瞪着葛怡汐道“说话小声一点,不要想着大声宣扬就会有人救你” 葛怡汐看向附近民舍,的确是有几个农夫往她们这方向看过来,陶海如家丁身手葛怡汐先前是见过,为了不让别人在妄命送死不得以只能住口。 陶海如让下人去找马车,小山村里没有带车厢的马车,板车倒是有,有好过没有,陶海如追人这么久又是爬坡又是转林子腿酸得不行。 陶海如也不租用直接买了,农夫喜笑不已,马是老马,车是旧车,经人买走自能换辆新的。 现下陶海如也管不着旧不旧,拉着葛怡汐就坐得上去。 第420章 不说实话要打 有一家丁问明方向余人皆是上车驱车走了。 车子刚出村子不远,先前和福大过招家丁道“公子,小的不放心,用不用去打探一下?如那丝月活着。。” 听得家丁这么说,陶海如道“停车” 马车停下后,陶海如看一眼提出建议家丁眉头微曲,先前是认定丝月活不了才那么答复,可现在。。陶海如想想才道“说的是,如人活着就不好,去吧” “是”家丁蹿下马车。 听得陶海如和家丁对话,葛怡汐浑身打一激灵犹如让冷讽灌入,身子一起死死抓住陶海如手臂颤声叫道“陶海如!你要干什么!你要杀。。杀丝月。。” 陶海如将葛怡汐往后推倒,旁边家丁登时将人按住,陶海如神色肃然厉声道“给我安分一些!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葛怡汐虽是让人按住,身子不住挣扎似乎是想蹿下车去,一家丁见葛怡汐难缠,一掌拍她后颈,葛怡汐身子瘫软当下昏厥。 陶海如赞赏看一眼家丁随后道“走” 马车在缓缓启动向前而去。 葛怡汐让陶海如抓获这次可不会在给机会人跑了,葛怡汐别人是难有机会看见,丝月有机会,赶驴车老者路过坡下,见到丝月背部朝天躺倒在地,见人躺地这事可不常见,老者好心上前靠近丝月道“姑娘你怎么了?怎么躺在这里?” 丝月一动不动不做答复,老者看不见人脸总能看见衣物,从衣物可以判断丝月不是疯傻之人择地而睡,老者将人翻过身来见到腹伤吓得一跳“姑娘你受伤了!” 丝月奄奄一息如何还能答复,见人这样不行老者道“我扶你找郎中” 老者将人扶上驴车,附近村子有个郎中抽着驴股赶紧往目的地过去。 梁裕平南云顺着血迹找人,南云跟得一路见得血迹不少担忧道“不管是谁的血流了一路,我看。。” 不用南云说梁裕平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梁宝方只是希望这个人不葛怡汐。 “救命呀!杀人了!” 赶车老者突然失声尖叫,拼命操控驴车往前逃窜,可惜驴毕竟是驴,驴跑得不比马快,追人的自然是先前自告奋勇的家丁,家丁刚下坡到得半途,见到老者扶着丝月上车,这个没有什么多想的,肯定是丝月还有气老者这才敢扶人上车。 如果丝月死了老者心地在好也不敢扶人上车,因为这个一旦被人撞上那就说不清楚,家丁远远在半坡上叫道“老人家!那是舍妹,别走” 有些老人上得年纪耳朵有些背,但这老者不是,听见家丁喊声楞得片刻看人一眼,但这老者忽而打个激灵心道“这么远也能看清这姑娘样貌?” 的确,家丁离他们可不近,远远这么一看如何看清楚人? 这个念头一起老者当下吓得一跳心道“不好,多半是伤害这姑娘贼子!” 念头一起老者不做思虑,慌忙赶着驴车跑了,家丁见人跑了当下焦急一时之间也下不了坡,随手捡起石块就像老者射来,老者也没听风辨势本事,完就是运气好,见得石块“嗖”一声往后颈飞过,老者自然反应后颈不由一缩。 见得家丁恼羞成怒阻拦更是证实先前想法,老者抽着驴股更急,驴股抽痛驴咿咿呀呀加快步伐,家丁这时下了坡,老者回头一看家丁速度比驴还快,眼见就要追上来。 老者当下疾呼“救命呀,杀人了!” 听得老者乱叫,家丁更是气极强提速度追杀,梁裕平南云听见前方有人喊救命,二人对视一眼南云不做思虑道“过去看看” 二人展开轻功疾去,驴车已在南云眼中,见是老者匆忙鞭驴逃命,南云眼中楞道“不是葛小姐她们” 后面家丁手上在抛射一颗石子过来,这时老者运气就没那么好了,石块直接命中后脑勺,老者双眼一黑倒在车板上。 驴似乎受到惊吓虽然没有人鞭策跑势更快,见得驴车向自己过来,南云如一道清风“呼”的一声蹿上车去,那家丁见到南云这身功夫,当下止了脚步往后逃了。 南云将马车拉住,梁裕平先看一眼老者,在看一眼丝月,梁裕平并不认得丝月,但在水榭问情况时也是向明嫣打听丝月东竹容貌,梁裕平当下一凛“像是丝月姑娘?” 一辨别这人是丝月,梁裕平目光迅速看向逃跑的家丁,梁裕平冷眼一横微微色变“这是丝月姑娘看好人!我去追人!” 南云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要抓住家丁自然能问出葛怡汐下落。 梁裕平纵跃追人,南云探了探老者鼻息见还有气,当下将人叫醒,老者揉着后颈喊痛“疼。疼。死了” 南云目光威慑老者道“附近可有郎中!” 老者道“有,有的,就在前面村子” 关于这老者和丝月怎么在一起,现在倒是不忙追问,因为丝月伤势南云看在眼中,南云道“指路” 南云策驴疾奔。 梁裕平脚下一踢路边石子,石子直接命中前面逃跑家丁,家丁感到后膝一疼当场跪在地上,一跪就延缓二人距离,梁裕平身子一腾跃到家丁面前凝立。 家丁人跪在地一眨眼梁裕平就在眼前着实把他吓一跳,梁裕平就是简简单单凝立家丁面前也没出手拿人,梁裕平虽然什么也没有做,可在家丁眼中梁裕平这个人给予他无比强悍压力。 碰上家丁梁裕平心情似乎显得愉快,他的确可以感觉愉快,因为离知道离葛怡汐下落不远了,梁裕平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家丁似乎承受不了这笑容背后的寒意,他虽然是抬头看人脸带不屑,可心中却是莫名不安。 梁裕平笑问“陶海如在哪里?” 家丁起身咬牙嘴硬道“陶。陶海如是谁。。我不认识” 梁裕平笑声微抖,每一阵抖笑都刺入家丁耳膜,梁裕平道“你还真是健忘,你不记得我,可我认得你,在画舫上不是见过面?” “踏。踏。踏。”家丁连后退三步才道“什。什么画舫我不知道。。” 梁裕平目光一沉,声如洪钟道“这么说你是不想乖乖说实话了?” 第421章 总会低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事当然和梁裕平家丁一点关系也没有,一个想抓人一个想逃走而已,对于家丁来说铁定是不会乖乖答复对方想知道的问题。 不答就要想办法抽身走人,家丁拳风一起响起啸声,梁裕平一看就知道劲力不小,可也没放在心上脸上微微轻笑,身子一闪避过对方一计猛拳,梁裕平笑道“请问高姓大名?” 家丁犹豫片刻道“周正!” 梁裕平神态显得客气道“周兄弟我拦你只想知道葛小姐下落,只要你如实奉告我不会为难你” 周正相信这是梁裕平心里话,可梁裕平心愿周正无法完成,周正道“既然你在画舫见过我,那么我也不和你藏着掖着,如我和你说实话少爷就不会留我在府上” 梁裕平斥道“留府?你还想回陶府?你也是练过两手的人怎么这点眼力也没有,葛小姐我们是一定会找到的,你要明白我现在是给你机会离开建康” “离开建康?”周正哈哈大笑如同听见笑话“我在陶家吃好喝好为什么要离开” 梁裕平叹口气道“给你路走为什么偏偏不走?难道你不知道葛小姐是谁?想过这事会如何收场?” 周正脸色一沉道“陶家家大业大谁能撼动!” 梁裕平听到如此答复最终放弃说服,剑鞘一抖长剑破鞘而出,梁裕平持剑横直周正“软的不吃那么我也只好来硬的” 剑锋一震就往周正刺去,周正闪开刀势大喝一声避剑进招,左拳如同铅块向梁裕平迎面击去,这一拳若给打实,鼻梁骨非折断不可,来势虽劲却是吓不着梁裕平,梁裕平微微一笑身形骤转,长剑疾刺周正右肩,不管是用拳还是用其他兵器,只要肩上中剑做任何动作都会吃痛。 周正看出梁裕平心思上身陡缩,避过后反拳向梁裕平打来,长剑忽帖周正腕上一引,用力一送周正飞跌出去摔地打滚,长剑贴腕而不划这是梁裕平留有情面,一摔周正赶忙起身咬牙切齿道“要杀就杀何必折辱!” 梁裕平道“我并非折辱只是想听你说实话” 这个也是不得以为之,硬要抓人谁知道会不会说实话,梁裕平此举只是告诉周正,我比你更胜一筹。 周正知道梁裕平功夫是在自己之上,如是为其他事情周正还会给些面子,可这事是万万不能松口“不杀我那么恕不奉陪!” 仗着梁裕平想从自己口中知道葛怡汐下落,肯定不会下死手如此一来就有往外闯机会,打不过当然要走了,又不是小孩子家家凡事都要论个输赢,周正闪身刚逃一道黑乎乎身影就跃在头顶,周正急忙缩身闪躲,闪躲之时感到耳朵一痛大叫一声左耳落在地上。 梁裕平给了周正两次机会,既然不珍惜只好死心下硬手,梁裕平剑面上染着周正耳血道“少只耳朵好过没命,要说实话了?” 周正捂着左耳位置血流如注大叫“我与你拼了!” 左耳让梁裕平割下周正气得哇哇大叫,顿起鱼死网破之心,有些人就是这样,让人割掉耳朵有些人会怕,但有些人就会发狂报复,在周正心中只想拧下梁裕平耳朵,让对方也尝尝失耳之痛,周正不顾自身安危狂暴出拳,倒是把梁裕平逼得连连后退。 梁裕平长剑虽是锋利,却是让周正一双肉掌狂暴穷追,世上最怕的就是这种动手不要命的人,在这样情况下如果硬碰硬会落得两败俱伤境地。 梁裕平人是后退,但是退而不乱,不乱也不慌,像周正的这样的人以前也不是没有碰过,人在狂暴之下气力出拳气劲会出乎与平时,可这样狂暴的瞬间很短,只要撑过周正短暂狂暴连环功势就是取胜之时。 梁裕平有过经验所以防守中见显得非常有耐心,剑锋在防守中对周正臂上划了几道伤后,周正目前犹如丧失痛感对梁裕平竟然不惧,拳势啷啷撒开缠打越来越急是进攻招数。 急就对了,梁裕平就是想看对方越来越急,出手急就代表对方心中越来越躁,不管从哪头来看对自己是十分有利。 现在不怕痛不代表狂暴之气消后不痛,梁裕平大喝一声,剑法由防守渐渐改成反击,在反击中又把周正皮肉划破几处,周正现下脸筋不住抖动,看来是感觉到剧痛。 梁裕平把脸一侧,周正拳头从鼻尖呼呼扑空,梁裕平手腕一翻横持长剑刺向周正前胸,周正一脚揣中梁裕平肚腹把人震退几步,一来是中敌,二来是延长长剑距离。 周正已经开始有心思避招,这就证明那股恼气渐渐消散,梁裕平冷道“我的剑伤不深现在回头还能留条命” 周正挺身冒进恼怒道“不用你假惺惺留情!”话落,欺身直进身法奇快,五指如钩抓向梁裕平肩头,这是一击擒拿手法如被抓中,肩骨会让对方抓碎。 梁裕平剑锋一转向周正胸前急点,周正身子急往上跃。翻腾跃过梁裕平突改进攻方向打他下盘,梁裕平双足连连后退险些让对方击中。 避招虽险梁裕平脸上展现笑容“是不是气力不竭了?” 是不是这样情况周正心里非常清楚,猛然一声大喝步法一踏连连抢攻,这样的攻势对梁裕平来说是强弩之末,周正一拳打向梁裕平右肩,梁裕平身子一侧起手抓住周正手腕,右手长剑一提架在周正脖颈。 剑在脖颈梁裕平还没有进一步动作问“这是最后机会” 先前周正态度还像忠仆,现在见剑架脖颈突然间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我说,我说” 梁裕平叹口气之后一笑“你还不错还不算冥顽不灵,说吧,葛小姐人在何处?” 死不死都在梁裕平一念之间,周正脸色惨白道“上坡之后你就会看见一个村子,先前我们去村子拿了车子” 这不是废话是什么?梁裕平在道“去了何处?” 这个周正却是不知道“不知道,公子并未明说” 二人近距离眼对眼梁裕平道“我信你” 第422章 有意挑唆 听得梁裕平相信,周正长长松口气“你说你会让我走” 梁裕平笑道“是,我会送你上路” 话落,剑锋一抖,周正脖颈裂开喷射血柱,周正捂着脖颈倒在地上,四肢不住抽动不可置信怨瞪梁裕平,梁裕平这是出尔反尔了。 周正身子抽动片刻便不在动弹,梁裕平冷漠看人一眼折身回去。 回到南云先前救人地方,那里没有驴车也没有南云身影,但有一个七岁孩子,这孩子见梁裕平过来稚声询问“你是梁哥哥吗?” 梁裕平笑道“是南云哥哥让你来的?” 孩子点点头道“跟我来吧” 梁裕平跟着孩子来到一个村子里,在一间茅屋外看见南云,南云见梁裕平过来笑看一眼那孩子“辛苦你了” 话落,南云取得两枚铢币放在孩子手上,摸摸孩子头道“去玩吧” 孩子高高兴兴颠步走了。 梁裕平显得急切问“丝月姑娘呢?” 南云看一眼茅屋道“郎中在帮她上药,对了,追到那个人了?” 梁裕平选择隐瞒葛怡汐去向道“嗯,不过那人嘴硬什么也没有说” 南云显得着恼道“你那边没问出来,那么只能等丝月姑娘醒了” 梁裕平点着头,眼劲看向茅屋显得异常沉冷。 沉冷的眼劲也并非是梁裕平独有,侯三的眼劲比梁裕平更寒更冷,侯三在一间屋舍之内,门窗皆是紧闭,光线只能从关得严严实实的窗纸透射薄光进来。 在这样的屋子里,张贵荣显得有些发闷,张贵荣人是坐在茶桌旁,侯三则是凝立张贵荣眼前,张贵荣看得侯三一眼道“你叫我来做什么,开点窗呀,屋子闷得很” 侯三不是聋子张贵荣要求听得清清楚楚,可侯三无动于衷直视询问“你知道葛公被抓走了吗?” 张贵荣纳罕看一眼侯三,这事昨夜他们都参与,如果侯三不是有健忘症的话,怎么会问这样问题?不过有人问就要有人答。 张贵荣看人纳罕答复“知道呀,昨夜我们出宫不就是为这个” 侯三怎么可能会有健忘症,问这样的无聊问题自有他的用意,侯三有明确目的在张口询问“那么葛小姐没回府的事你也是知道了?” 张贵荣不知道侯三为什么要和他说这样的废话,张贵荣目光斜飞看人答复“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侯三直视张贵荣动气视线一笑开门见山道“你跟在雪行身边近,所以他昨夜奇怪的举动你是看出来了?” “奇怪的举动?”张贵荣视线不收如胶水粘着侯三眼睛道“你说的是他昨夜出城的事?不是,他朋友有危险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侯三的眼劲就像箭搭在弓上还没发出,起唇答复“我指的不是这事,你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事?” 这个问题张贵荣没有什么好想的,张贵荣即刻接声也显得重视道“自然是找到葛公葛小姐” 这才是侯三想要问的问题,是以侯三点头在道“是呀,这事是最重要的,可是慕雪行昨夜干什么去了?” 张贵荣听侯三这意思是想扣什么脏水在慕雪行头上,张贵荣道“他也不是不管这事呀,这事不是梁护卫和那个。那个谁在查?他们二人去查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昨夜也是碰巧他朋友有事不是吗?” 张贵荣不认识南云,昨夜也是听过南云名字,在答复间一时没想起来南云二字。 侯三啄着阴险笑容直视张贵荣“果然是好兄弟,我还没说什么你就为他开脱” 张贵荣据理力证道“我不是开脱,这是事实” 侯三眼劲如同弓弦拉满“事实?我告诉你什么是事实,事实是你知道他朋友身份却不肯定明说,但我现在不问你这个,我问你,他出宫做什么去了?” 遭到慕雪行指责张贵荣心情本就不够愉快,一个一个对他审问心气在好也不能遭到连续审问不是,张贵荣眼神挑衅道“我真不知道他去哪里!你手底下不是人多?派人去查就是” 像慕雪行这样的人哪有这么好盯,侯三目光如脱弓疾射的箭矢异常凌厉道“这么说你是打算为他隐瞒去向了!” “隐瞒?”张贵荣突然冷讽道“你想报复他私下查你是不是?这事我已经和你说了,他要做什么也不会听我劝,有气你找他撒,找我撒气这算什么?” 侯三缓缓气在张贵荣旁边坐下,先是倒杯茶,听得茶水咚咚入杯边道“我不是在报复,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去找他朋友?你想想我们身边这么多人都不知道赤虎军的消息,他们怎么会知道的,我想,不是,我认定他手下定是有一股势力” “而且这股势力还很不简单,一边跟着太子,一边暗培势力,怎么想这事都很危险,如果他想用这些人做些什么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不想活了,但这并不代表你也要牵涉进去” 张贵荣简直不知道侯三是在暗示什么,张贵荣道“什么势力不势力的,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就算有什么势力,一定不会伤及太子,你担心的就是这个?” 侯三正色凝视张贵荣眼珠询问“你这是在为他担保?” 张贵荣微微偏头眼神躲躲闪闪道“担。。担保什么呀,就算我想为他担保他也不愿意” 侯三抬起眼睫冷笑挑唆道“你能来建康是因为他在靖北拉你一把,念恩这是好事,但是你不怕他这条船翻了你也跟着落水?” 张贵荣是知道慕雪行想为袁公洗冤这事,这事不用深思都知道会很难办,张贵荣把头垂下不在说话。 张贵荣不说侯三有话要说,侯三显得好心提醒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他这么帮太子肯定是有所目的,你不怕这个目的会牵连你?” 侯三语重心长在次提醒,希望张贵荣能知道轻重,侯三道“做人还是留条后路为好,跟我说说关于他的一些事,如果日后出事,我就是为你担保的证人” 张贵荣舔得舔唇挑起眉头直视侯三,这神态看上去是有话要说? 第423章 仇敌来了 梁宝方领着芳儿来到翠竹庄,芳儿既在这里当时自是上得马车,人没回城来到此处是别有用意,用意只有梁宝方自己清楚芳儿不得而知。 翠竹庄自然是以竹为景,二人走在小石径中两旁遍植翠竹,石径尽头是一长亭,长亭内早是设下长案,主案居中,客案在左,二人分别入座。 梁宝方慢悠悠倒上酒“这杯酒就当恭贺你重获自由”说完一口把酒喝干。 芳儿听见梁宝方恭贺时娇躯轻轻一颤,因为从未有人对她这般好,接着装做若无其事样子,也不倒酒看想梁宝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芳儿娇躯轻颤轻微动作没有逃过梁宝方火眼金睛,看过也装作不知笑道“既然跟我过来那就是自己人,对你好是应该的” 芳儿眉睫微抬凝视梁宝方“这是你家?” 梁宝方面带苦涩笑意,想起过往官途又倒满一杯长叹“如此清雅大庄,我就是忙活半生也是买不起” 芳儿在问“那么这是谁的地方?” 梁宝方饮杯才应“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等人过来” “等人?”芳儿稍微思索问道“等主人过来?” 梁宝方微微一笑“不是,是等敌人” “敌人!”芳儿心中一震道“既然要等敌人,为什么还要喝酒?”芳儿眼睛里散发十分不解神色。 梁宝方浅笑回应“我又不和他动手,喝酒有什么关系” 现下就他们二人,芳儿在道“你是让我动手?” 梁宝方眼神放空就像是一位空有一身抱负而怀才不遇之人,梁宝方道“庄内不止你一人,但是你既然无处可去想要留下,就该尽一份力” 对此芳儿没有任何意见,梁宝方总不会让她留下吃白饭“这个是你的敌人还是国舅敌人?” 这问题问得好是以梁宝方笑道“都是,这人叫慕雪行,不,是袁望之” 不管是慕雪行还是袁望之芳儿都一概不知,看一眼环境后问“你说不止我一人,那么就是说这人武艺很高?” 梁宝方重重点点头道“此人是我与国舅心中劲敌” 芳儿静静看一眼梁宝方在道“你让我重获自由,这件事我会以死相报” 梁宝方失笑道“不用以死相报,命很重要,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这次能杀就杀,没机会就走” 芳儿深深吸口气在道“人什么时候过来?” 梁宝方缓缓开口“不知道” 芳儿讶然道“不是事先约好的?” 梁宝方拿起杯沉声有力道“没约他,但是他很快就会过来” 芳儿这话就听不明白了“不约人,人怎么可能会过来?” 梁宝方搓叹一声道“这个人是个人精十分狡猾,其实是想约他过来但是现在不用,昨夜送你们出城想必他是知道了” 芳儿显得震异道“你不单单是送我们出城?” 梁宝方脸上开怀一笑“当然不是单单送你们出城,关九让我送你们出城,出城肯定要过城门,葛公出这样的事情城门定会有人看守,既然是有人看守那么就会有人认出我”话落梁宝方仰天大笑,似乎要笑尽心中闷气一样。 芳儿皱眉在问“你在建康很有名望?” 梁宝方苦笑道“名望谈不上,只是我在城防军当值过” 芳儿点头明白在道“昨晚是有人查看过我们才让出城,可就那么一眼你确定就会让人认出?” 对此梁宝方十分有信心笑道“我也不敢担保等等吧,来不来等等便知” 这样的话题梁宝方不想在继续下去,扫开心中阴霾笑看芳儿“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这二个字对芳儿来说是奢侈的“我没有什么打算,我从小让他抓了,他教导我的本事就是杀人,这么多年以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梁宝方叹口气道“你就不会拒绝?” 芳儿苦涩道“拒绝过,每次拒绝他就一人外出办事,我就只能在家中留守” 芳儿口气没有诉苦,反而让梁宝方大是好奇“你既然是让他抓来,他外出办事你为什么不逃?” “逃?”芳儿大是迷茫道“逃去哪里?” “回家呀!”梁宝方大是惹然答复。 芳儿摇头浅叹“我不知道家在何处,如果他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他女儿“ 梁宝方显得吃惊道“他自己告诉你,说你是抢来的?” 芳儿点头道“是,在我十五岁那年说的” 梁宝方嘴角一翘笑道“关九这个人有点意思,杀了他有些可惜,不过,你就真的没动过念想逃走?” 芳儿深深呼口气道“没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着我应该情绪波动有机会就逃,但我虽非他女儿却待我如自己女儿一样,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占有我的意思” 梁宝方苦笑道“怪,这事真怪,我原本是想劝你来着,可这样的事是我平生初见,想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芳儿微微摇头道“不用劝,我没什么的,我在他身边已经习惯,抢我的理由他也说过,我很像他的女儿” 梁宝方微微叹口气,显得有些明白关九心思“他女儿死了?” 芳儿点点头道“是” 梁宝方看向芳儿在问“你不走是在同情他?” 芳儿目光显得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梁宝方在倒杯酒喝才道“这事也怪不了你,爹娘把你生下却没有养育,对你来说他们是陌生人,你没逃走念头也是可以理解” 芳儿苦苦在道“有时我想见他们,可是见了又能如何?我手上粘了不少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 梁宝方显得感同身受道“是呀,我们已经不是当初那人,当初的我让人欺负一心只想往上爬,见到倾慕的人也不敢开口,多亏了这个叫袁望之的,他让我从以前的眼界里跳脱出来,现在我明白了,想要成事不止一条路” 听得梁宝方这翻话,芳儿心中升起一种豪壮感觉,同时也能看出梁宝方有不小野心。 “喳喳,喳喳” 一阵鸟叫传入芳儿耳朵,梁宝方听见这声脸色展现喜色,取出鸟哨也是喳喳喳喳吹着,这让芳儿来看似乎是双方正在联络。 只是这样的暗号芳儿不知道他们在传递什么消息,梁宝方收得鸟哨笑道“他来了” 第424章 马车车轮 慕雪行出宫的确是找梁宝方去了,可要想找到梁宝方也没那么容易,因为人是坐马车出城,城外天高海阔没有线索怎么找人?所以要想找人就要得到线索,昨夜发生的事情不用说肯定是国舅所为,有些事就算知道罪魁祸首也不能直接登门拜访。 没有证据登门,魏元不光不会松口,同时也会反责问罪,慕雪行隐隐觉得如果能找到梁宝方,就能打开找到葛公葛怡汐突破口。 线索别处没有,慕雪行找到祖冲之,如果城门守卫有更明确线索肯定会告诉孙诩,孙诩得知线索不多,如果在去城门处问也是问不出什么。 慕雪行起念找祖冲之也是碰碰运气,算是死马当活马医,祖冲之还在屋中睡觉,敲得片刻大门没见人过来应门,如不是有要事的话慕雪行会掉头就走,可这事整个建康就唯独祖冲之能帮得上忙,不开门也拦不住慕雪行,人绕到后墙翻墙进去。 入了院听见祖冲之呼呼鼾声,慕雪行没好气笑道“这都什么时辰还不醒” 入院当然要人屋,越近床榻鼾声越响,祖冲之大开八字酣睡,有事找人慕雪行只好扰人清梦,慕雪行坚定有力声音回荡屋内“醒醒,别睡了!” 慕雪行故意扬起声线叫人,祖冲之一醒吓得一跳“你。你怎么进来的!” 慕雪行好笑道“你没来应门,我就翻墙进来了” 翻墙功夫祖冲之是没有,如要光看这一点的话祖冲之是显得五体投地,可武艺在高也不能翻墙进来不是,祖冲之瞪目咧牙道“要不是认得你还以为有人来打家劫舍了,下次可不许这样“ 慕雪行唯有苦笑“好,下不为例” 既然已经醒了,想睡那也是睡不下,祖冲之显得无奈叹口气道“翻墙入屋找我是以后急事了?” 这样的举动没有急事谁会做,慕雪行点头道“是,记得你以前喜好丈量车轮,我想问你每个车轮都是一样的吗?” 祖冲之还以为慕雪行要说什么大事,没想到是如此小事,祖冲之来到案边倒茶喝下才道“你这是算问对人了,车轮的事我敢担保整个建康没人比我更有研究,我告诉你没有一辆马车的轮子是一致的” 慕雪行一听大喜,望着祖冲之脸现兴奋之色“我也是这个想法” “哦?你也是这个想法?”祖冲之挑眉看人问“那你说说,分别在哪里?” 设想是设想,认知是认知,这是两码事,慕雪行脸色为难道“我哪里知道有什么分别,我就是想着可能不会一样,知道分别的话也用不着翻墙找你” 被人吵醒祖冲之当然不愉快,可让人翻墙求教还是头一次,祖冲之笑道“不知道是吧,那么你就坐下我和你详细说说” 慕雪行哪有时间听他详细说口气催促道“洗把脸跟我走,边走边说” 洗漱过后慕雪行拉着祖冲之就出城,城外地上有纷杂轮印,慕雪行指着轮印向祖冲之请示“你能辨别哪个是国舅府马车轮印?” 祖冲之瞪大眼珠不可思议道“你开玩笑的吧,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 慕雪行不显着急问道“你不说每个车轮都不一样?” 祖冲之坦诚道“是,每个车轮是不一样,但我指的是大小和材质,简单来说初看车轮每辆都是一样,可如细看有心丈量的话就能看出分别,比如说,拉货马车必须配大轮,因为这样能承重,比拉货马车小一圈轮子一般是供出行厢车” “但厢车也分粗轮细轮,粗轮一般是出远门才配,细轮就在城里附近使用,在比如常进宫马车轮子就更细一些” 祖冲之说得头头是道,慕雪行以前还真没有注意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有差异这是好事,慕雪行一阵爽朗大笑“没想到一个轮子还有这么多门道,但是进宫马车为什么要更细的车轮?” 祖冲之昂首正色道“不懂了吧,这也是我最近入宫才发现的,建康城的地砖皆是青砖,青砖便宜坏了也不心疼,宫里用的是紫砖,紫砖是山石砸成除比青砖坚固也美观,但是也显得昂贵” 慕雪行眼中闪过惊异之色赞许道“明白了,用细轮入宫是减少车轮对地砖磨损” 祖冲之笑道“是这个说法,其实车轮粗细用的木头也不一样” 慕雪行举手示意在问“木头就不用说了,这个现在不重要” 慕雪行在指地上轮印问“这些轮印你能分出来哪些粗轮哪些是细轮?” 祖冲之并不显得为难直接答复“能看出呀” 慕雪行听得脸上放光,对祖冲之先前解析大是叹服当下接着道“国舅马车经常入宫,你看看哪几道印子是细的?” 祖冲之蹲下查看指着一道车印道“这道就是细轮” 慕雪行听祖冲之说得如此肯定惊奇问道“为何如此肯定?” 祖冲之侃侃而道“我要说木材种类你又不听,听完你不就知道了,别在打岔呀,细轮一般是用曲柳木所制,因为曲柳木制纹理直,表面显得光滑,所以地上轮印内不会留着印花” 慕雪行听得敬佩不己目放光彩看着祖冲之在问“那么这和粗轮有什么不一样” 祖冲之笑道“粗轮是用镶木所制,镶木质地坚硬耐磨适合远行,地上会留印花” “印花?”慕雪行看看地面也分别不出来什么是印花。 见慕雪行不明白祖冲之在道“印花就是木头上的毛,也就是等于衣上的毛线,质地较差的衣物洗得多了不是会起毛” 慕雪行点点头,祖冲之在道“而蚕衣就不会有毛,简单来说粗轮过土道会留下印花,印花就是木头上那些扎人的小刺” 慕雪行在道“你说粗轮就像是粗衣,细轮就是蚕衣?” 祖冲之苦笑道“如要这样就不够严谨,不过也不是不能这样看” 慕雪行起身道“那么我们就跟着这条细轮走 祖冲之将人拦下道“我说的理论,照理来说应该是这样,这是细轮痕迹,但也不能代表是国舅马车呀” 慕雪行道“是,用细轮的也不光是国舅,但是还是跟上看看,可能前面会有什么发现” 第425章 翠竹庄 慕雪行祖冲之沿着车印前行至少半时辰,一早就让人拉出门早饭也没吃,走得一路又饿又累祖冲之不由抱怨道“还要跟着?” 慕雪行心里也是犯得嘀咕,如果这是出远门车印那跟着就没个头了,不过出远门一定不会套细轮车套,这个东西坐车的不懂,赶车的不会不明白。 慕雪行道“在走一段不行就回去” 祖冲之也是没办法,跟都跟了现在打道回家先前辛苦不是白费了,二人在前行一阵忽而见到前面道上有七八名百姓在围观什么。 见得如此祖冲之好奇道“前面是出什么事?” 远远在看有百姓背影遮挡也看不出什么,慕雪行提议道“上前看看” 二人到得近处除百姓之外,监法寺的人也在,地上还有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如此一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躺在地上那人是关九,人是看见了,慕雪行也不认识。 “哟,这不是慕护卫么?”高远在旁热情上来打招呼。 见到高远慕雪行也是显得亲络笑道“高大人” 这里可不是建康城里,是以,在这样的地方见到慕雪行高远很是意外“慕护卫怎会在此?” 有些事也不好告诉高远只能张口敷衍“出来走走,这人是谁?” 知道慕雪行是敷衍高远不在追问,看一眼地上关九道“不知道派人在查呢,接到通报我也刚到” 慕雪行做出自己判断“七窍流血怕是中了剧毒” 高远点头道“是中了剧毒,是仙女散花针,从他后背吸出来不少” “仙女散花针?”慕雪行讶异道“那么这就不是江湖人士仇杀了” 高远也是这个看法,高远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一般江湖人士就算是抱私怨也不会用如此歹毒暗器” 祖冲之这时拉拉慕雪行衣袖轻声道“你看轮印拐道了” 慕雪行看一眼底下轮印,轮印就离尸体不远,见得慕雪行祖冲之都在低头看轮印,高远好奇打探“怎么了?” 慕雪行不认识关九,不管关九让何人所杀,这都是监法寺的事情犯不在着留下来追查死因,慕雪行拱手笑道“还有点事,就不打扰高大人查案” 高远也没想过轮印和关九之死会有什么关系,慕雪行告辞高远也不留人施礼恭送。 慕雪行二人沿着轮印回走,祖冲之苦着脸道“不会马车回城了吧” 照方向来看多半会如此,这时慕雪行却是起疑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轮印就在那尸体不远就折返回去” 祖冲之听出慕雪行暗示晒道“你是说死的那个人曾经在这马车之中?” 慕雪行沉思片刻方道“我也不知道,但不妨做个设想,会不会是马车中有人送他来这里杀人灭口?” 祖冲之听得汗毛倒立“那我们赶紧禀告高大人呀,说不定车主就是凶手” 慕雪行好笑道“这是猜测,证据呢?” 是呀,没证据这事可不能乱说,祖冲之心中显得忐忑道“如果真的是呢?你有没有想过真的找到马车,我们会不会也让人灭口?” 慕雪行持笑面对祖冲之,目的是让他安心,慕雪行笑道“想什么呢,别乱想了” 跟着轮印前行,跟到半途车轮拐了道,二人跟进林荫道里,林荫道中轮印很清晰没有其他轮印,顺着林荫道向前,慕雪行看见一座庄子,庄子匾额写着翠竹庄。 不巧马车就在正门外停着。 一见到马车二人赶紧往一处林中躲起来,祖冲之显得紧张问“如果轮印不错的话,很可能就是那辆马车” 慕雪行宏观看一眼翠竹庄,也不知道这庄子是谁的,不管是谁的都必须进去看看,可他要进庄那就不能留祖冲之一人在外,也不能带他进去。 慕雪行道“为了安起见你回去吧,我想进去看看” 祖冲之担忧看着慕雪行道“你别见墙就想翻好不好,那里可我不是我家,如果庄主把你当成贼人,可会将你杀了” 祖冲之的关切慕雪行心领,慕雪行笑道“放心吧,我会小心” 祖冲之叹口气道“那你小心,翻墙这事我可不会就不拖你后腿”话落,人匆匆走了,慕雪行见祖冲之离去这才翻墙进去。 祖冲之走出林荫道将步伐止住回头看一眼翠竹庄方向心道“也不知道他那边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不如找高大人帮帮他” 念头一起祖冲之往高远方向跑去。 祖冲之见到高远把事情说过,高远觉得慕雪行大是冒失“他翻翠竹庄墙做什么真是胡闹” 祖冲之拉着高远走得几步来到轮印前,指着轮印道“高大人实话和你说了吧,他一大早找我出门说是找什么车轮印,你看这条轮印,这轮印是我们从城门一直跟过来,高大人不觉得奇怪吗?这车子怎么正巧就在尸体附近折返?” 高远神思转得飞快,祖冲之微微提醒高远即刻道“的确是很奇怪” 话落,高远招手三名捕手过来,高远道“你找人把尸体弄回去,剩下的跟我走” 看这阵势高远是有带人上庄意思,祖冲之怕出的是馊主意赶紧道“高大人,带这么多人过去只怕不妥吧” 高远笑道“没什么不妥,我拿查案名义上门谁会说什么,走吧,带路” 路有很多条,指的是翠竹庄内部,慕雪行翻墙进入翠竹庄第一个感觉,就是觉得整个庄子死气沉沉,翠竹颜色醒目庄内并无任何声响。 “这么大的庄子一个下人也没有?”慕雪行原本还在假山后躲着,看得一阵从假山后出来嘀咕一句。 有人气的地方和没有人气的地方,给与人的感觉是不一样,这样的异样引起慕雪行警觉,院中无人可马车的的确确是在门外,所以说庄内肯定是有人。 看得正厅一眼慕雪行打算过去,可人还没走几步忽而听到有寒锋破空而来声音,身行一闪暗器迎面袭过,“当”的一声,暗器插在一旁竹子上, 慕雪行脸色一沉大声叫道“暗算于人算什么好汉,出来!” 听得一声娇笑,芳儿身穿夜行衣现身“反应倒快” 第426章 捕手 听声在看人身段无疑是个女子,芳儿按剑直立双目神光闪闪使得慕雪行不敢小觑,芳儿不比他高,身行也比他瘦,可这样娇柔身子的人却是想置他于死地。 不管眼前之人是否想让他的命,毕竟是女人慕雪行倒不想太欺负人,是以冷冷直视芳儿“你是什么人?何以对我狠下杀手?” 芳儿冷然道“你这人不请自来善自入庄,难道不该死?” 慕雪行见得对方一身夜行衣打扮笑道“我不请自来?我看姑娘才是吧,起码我没有藏头遮脸” 芳儿微一错愕没想到慕雪行口舌如此犀利,不能在口头上抢得便宜,那么只有动手。 芳儿眼神蓦地神采大盛笑道“听说你能耐不少,试试是否属实”芳儿出剑如箭矢往慕雪行标射过来。 慕雪行丝毫不为所动唇角飘出一丝笑意“那么我也试试你的身手” 慕雪行没有配剑对方长剑离鞘,只能暂时后退暂避其锋,芳儿不怕人退在退又能退去哪里,逼近慕雪行迎身朝慕雪行刺去,芳儿剑上青芒凌厉疾取慕雪行胸口要害,慕雪行这时双瞳一睁对芳儿也是佩服,因为芳儿动作一气呵成凌厉至极。 梁宝方和芳儿说过慕雪行不容小觑,既然提前动悉敌人厉害,只能抢先力出手绝不留情。 慕雪行微微一笑等到剑锋临近眼前,忽然间芳儿眨眼间失去攻击目标,因为慕雪行整个人消失在她面前,芳儿心叫不妙正要往后疾退之时,感到慕雪行在她身后,芳儿登时一凛没想到慕雪行厉害至如此地步。 慕雪行刚要起手朝芳儿后颈打下,这时耳朵一竖听见有道寒芒暗器从他左侧飞来,慕雪行暗暗吃一惊即刻后退,没想到惊变来得如此之快,慕雪行心道“先前发暗器的不是她,是另有其人!” 慕雪行躲过暗器也就等于失去打昏芳儿机会,芳儿转危为安腕上巧劲一抖施展精奥剑法向慕雪行横刺过来。 慕雪行不愿正对其锋脚下踏起方位巧身躲过,芳儿剑锋连抖乘势追击,意在寻求机会毙敌同时也想让慕雪行无法从容还手。 剑势疾冲如影附形直追慕雪行。 “锵”一声,慕雪行指力在剑面一弹,劲气交击声顿时响起,指力在剑面一弹见得剑面急速大幅度弯折,芳儿眼急手快向反方向卸力这才保证剑面没有折断,这一顿挫让芳儿前进攻势受阻,攻势受阻进攻锐气势头消,如此指力弹剑,芳儿尚是首次遇上。 这样的弹剑本事不光心气要稳,还要做下无比精确预判,否则的话断的是慕雪行手指,还好慕雪行精确无比做到,能做到这样的反击并不是依靠运气,而是慕雪行有着惊人的预判能力。 对于现在的慕雪行来说,他的注意力已经从芳儿身上转移,芳儿活生生在他眼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暗处伺机发暗器伤他的那个人,那人虽是躲着慕雪行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汹汹杀意。 如今形势要戒备芳儿,还要防备暗处那个人处境是万分凶险了,芳儿受挫那并不等于失败,不肯服输心态是人都会有,想要找回赢面就要进攻,芳儿长剑青芒大盛化作漫空剑雨往慕雪行挥打过去。 对方二人一明一暗,如在继续维持这样的形势,对慕雪行来说是十分不利,芳儿进攻慕雪行出乎意料没有退避,选择侧身避过一剑,忽而拳势一起像支疾箭一般,标射拂入芳儿剑法核心中。 慕雪行拳势如千斤重锤击来,芳儿赶紧回剑护胸保护自己,拳势击中剑面对方气劲差些震得长剑脱手,芳儿感到体内经脉剧痛欲裂难受到极点,忍下痛感勉力提起真气借慕雪冲击冲势急旋后退。 芳儿疾退慕雪行一声冷笑没有追击,反而身子一展目的地直冲正厅,这是在想逼躲在暗处那人露面,人刚到正厅前两扇窗户破开,有二人破窗而出扬剑刺向慕雪行。 慕雪行一惊“怎地有二人?” 长剑刺来慕雪行身子一矮,起脚踹向一人手腕,那人手腕剧痛长剑脱手,慕雪行脚势不停一脚在踹那人脸面,这人身子直冲廊柱撞击吐血毙命。 另外一人心叫厉害,可也不敢迟疑举剑攻来,慕雪行挑起先前落地长剑,“叮叮咚咚”双剑交碰清音响个不停,慕雪行持剑在手犹如如虎添翼,对方施尽浑身解数都难以应付慕雪行这个令他疲于奔命的对手。 慕雪行剑法一开排山倒海攻势压得那人喘不过气,就在眨眼瞬间慕雪行凌空翻腾右脚重重踢中对方剑尖,无可抗御劲力让持剑虎口酸麻这人踉跄跌退。 在跌退之时,慕雪行重脚踢中这人胸口,这人胸口一沉吐口血柱当场瘫倒毙命。 芳儿见慕雪行得剑在手,在气势上更甚一筹,是以犹豫不敢上前,慕雪行知道芳儿在他身后,他却是持剑横指正厅道“出来吧,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 两枚暗器自破窗飞来,慕雪行从容挥剑荡开,暗器这才荡开一道暗影如同鬼魅飞出立身慕雪行面前,这人露出一个残忍笑容“你果然不简单” 芳儿和这人一前一后将慕雪行夹住,慕雪行从容看人笑道“我是不是中人埋伏了?” 这人冷笑道“明白也好,起码是个明白鬼” 慕雪行在笑道“敢不敢报上名来?” 这人厉叱一声手上长剑贯满气劲喝道“我便是你讨命鬼!” 这人一剑刺来,慕雪行横截对方剑身借招还招,将对方剑身一压在往旁边引去,这人身势前倾慕雪行长剑直奔对方右肋,慕雪行长剑来势对方看在眼里,等到长剑逼近这人突然在近处发出暗器,慕雪行早是有所戒备沉肩缩肘挥剑荡开。 “吁”一名监法寺捕手策马来到翠竹庄外,捕手将马勒住侧耳倾听,听见庄内传来兵器交打之声,这名捕手不做迟疑,也不在下在马背上轻功一弹也是跃身蹿入庄内。 芳儿在看慕雪行二人交手,忽感有人闪身在后心中一惊回头质问“什么人!” 第427章 无罪自领的人 “什么人?”芳儿大白日身穿夜行衣还敢质问别人? 捕手刚进来完摸不着头脑是个什么情况,眼见芳儿如此着装打扮一看就不是好人,这捕手是高远让他在附近打探情况,捕手心道“如此着装就算路边那人不是她杀的,也是起意犯事先抓在说” 捕手念随心动握住刀鞘手一紧,刀鞘顿时震动,震动刀鞘嘶鸣一声“锵”刀身离鞘,捕手抓刀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芳儿见捕手动作利索一看就不是容易对付之人,先是将吃惊情绪按下,捕手刀锋嘶鸣直接往芳儿震来,捕手出刀时候毫不犹豫就像无情的判官,芳儿起剑硬碰刀锋发出一声利响,对方刀劲很沉就像一座泰山压在手上,芳儿咬牙硬撑。 捕手知道芳儿气力不及自己,突然利用刀面将剑硬往下押,芳儿想挑剑挣脱却是不行,拿七成力气奋力招架仍是招架不住,捕手将剑身下压芳儿面前有得空挡,捕手飞起一脚踢向芳儿前胸,为了不让对方脚板踢中临时起意撒个谎道“看镖!” 想要施放暗器的人怎么会出言相告?捕手想着安危险缩刀后退急忙斜里掠回,见得捕手上当芳儿剑花反转,快似鹰隼标射向对方胸口。 捕手知道上当心中微怒,气劲一沉刀势如湍急江水声势渗人迎上,芳儿不敢迎接往后退得一步,和慕雪行对敌那人忽而嘶声厉呼“快走,不要恋战!” 话落这人攻势稍减似乎是想找时机脱身,慕雪行冷笑一声“你走不了” 芳儿后退一步本来是想着用脚尖借力在上,听得那人示意芳儿身势骤转后跟一点腾空往屋脊飞起,见人要走捕手身势一拔紧追过去。 这二个人中必须要留下一个,这是慕雪行想法,芳儿能走这人却是不能,因为他让慕雪行那如深潭之水剑法笼罩,慕雪行剑锋仿若涌射寒气,犹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持续攻击。 对方一剑刺来慕雪行陡然伏腰似欲让招,又一旋身似欲出剑,这人也是老手见慕雪行虚实莫测不敢躁进,不敢进也不敢退那么只有面对慕雪行长剑闪闪寒光。 慕雪行将对方逼退数步,对方剑风急扫三道剑影向慕雪行腰边划来,慕雪行急闪对方长剑几乎是贴身而过,衣衫让对方长剑割破一洞,好在人没受伤。 慕雪行双目一瞪蓦然高喝一声,声线如同猛虎出闸尽显兽王之势,剑身一会东进一会西出,将对方整个人覆盖在剑影之下,对方勉强遮挡眼睛让慕雪行攻势中带起疾风刺痛,眼睛似闭未闭。 如眼睛一闭虽是一小会这样的机会慕雪行是不会错过,为了不给慕雪行这样机会,这人手下连扬三枚暗器连环射出,慕雪行横剑一磕将最早靠近眼前暗器磕落,在而将另外两枚暗器朝左右两边震开。 如此三枚暗器连发都未能伤及慕雪行,这人气得哇哇大叫,气也无法抢得先机只能硬撑慕雪行给的如山岳压力,这时慕雪行突然张口问“谁让你们在此设伏?” 这人嘴硬喝道“你没命知道!” 慕雪行朝人在刺去两剑,这人铿铿连声阻挡,慕雪行在进击中淡淡一笑“不说我也知道,是梁宝方?” 这人剑光耀目豁出性命反击,口中不打算说实话“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话落人猛然扑上疾攻连环出剑,对方没有明说慕雪行也是不急在问“是你抓的葛公?” 这人冷冷一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别白费力气相问” 慕雪行闪身在进不让对方长剑碰着“葛公现在何处?” 这人剑势虚打故意露出空门,让慕雪行出剑,慕雪行并不上当,这人实剑“呼”的刺去才应声“阴曹地府!” 这话没有扰乱慕雪行心神,因为一个字也不信,慕雪行右掌一打直接命中这人肩头,这人受震连退三步,慕雪行笑看对方“既要杀人何必掳人出府?交出葛公我留你一命” 这人不为所动笑道“自己小命都保不住,还想管别人?” 这话入慕雪行耳朵似乎另有所指“我小命难保?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两人原本是相对说话,忽而间这人拿长剑当暗器使朝着慕雪行疾射,小小暗器在近距离都能避得开,这么大一把剑荡开就更不是问题了。 当慕雪行荡开剑前,这人身势早是启动朝院门方向众跃,这人一跃出院门外,只听门外传来惊哗声“什。。什么人!抓起来” 当慕雪行翻墙出来时,见得高远祖冲之在面前,那人已让二名捕手按住肩膀扣下,这一见慕雪行心中充满疑惑,怎么刚翻墙出就让人扣住?这人身手不至于如此窝囊,慕雪行心道“是故意让人抓住?” 慕雪行思绪刚落,这人看向高远道“是我杀的人,落在你们手上无话可说” “是你杀的人?”高远眉峰一挑道“你说路边那人是你杀的?” 这人昂首道“是” 高远冷笑道“杀了人还在我面前横!带回去!” 捕手上得镣铐将人押回监法寺“高大人”慕雪行叫人一句。 高远止步看人笑道“多亏你机敏才抓到这个杀人凶手” 慕雪行直言道“高大人,我看这人不会是凶手” 高远一楞“为何?” 慕雪行说出自己看法“那个死者是中了仙女散花针,而这人跟我动手时并未用过” 高远登时愕然片刻方道“也许是用完了呗,你也听见他亲口承认杀人,那人也不像是傻子没杀人为什么要承认掉脑袋的事情?” 这话倒是让慕雪行不知如何答复,这实在是他奇怪了,高远见人不答复道“好啦,他杀没杀人回去一审就明白” 慕雪行询问一句“在审他之前能不能让我见一面?” 高远不解道“你要见他一面?为何?” 慕雪行想起那人先前暗示他小命不保的事,慕雪行心中没有答案也不方便明说“有件事要问他” 只要人进了监法寺大牢就跑不了,高远道“那么和我一起回去?” 慕雪行道“高大人,请” 第428章 有心诱导 在慕雪行回城时,张贵荣还是坐在闷噪屋内,侯三还是在他面前,张贵荣先前似乎有话要说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张贵荣不打算对侯三敞开心扉,这点侯三显得很失望,失望也是要想办法溃败对方防线。 侯三并不拿强硬态度逼人一脸亲近道“多久没见到陆红了?” 话语中提起家人张贵荣眼锋中顿时流露不快,目光显得咄咄逼人道“陆红什么事也不知道,在靖北时早是让她回乡” 侯三如同好友般笑道“贵荣兄弟,我没说什么嘛,这事我早是知道你也不用多做解释,我知道孙都护派人看守你家人,只是那么久没看见陆红难道就不想她吗?你知道女人要多陪,据我所知这世上没几个女人是耐得住寂寞,长时间冷落可不是好事” 侯三话中之意摆明就是说陆红会红杏出墙,这样的话没几个男人是受得住,别人受不住张贵荣能,能不是代表不生气,气是有可对侯三发脾气没什么用。 张贵荣板着脸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我的家世用不着你操心” 侯三和善一笑道“我不是操心,是关心,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和孙都护说一声,让他把陆红接来建康享福” 张贵荣想接的话早是接来,这问题在初来建康时慕雪行已经问过,那时候张贵荣的答复是拒绝,现在答复也是一样“不用了,用不着那么麻烦” 这事侯三也是问问张贵荣不愿意也不会强迫,侯三缓缓帮张贵荣倒杯茶,茶水咕噜咕噜渐渐满杯“说起来我们认识时间也是不短,你在靖北城防军做了多久?” 也不知道侯三问这个做什么,不过他干多久城防军与侯三何干?张贵荣顺口敷衍道“有些年头了” 连这点小事都是小心翼翼戒备,侯三苦笑才道“记得当初在靖北时候,你是在左右两边都是吃得开的人,也许在过个几年可以混个副队长当当,但是人的境遇时常会变,你选择跟我们过来,这就是一个好选择嘛,在国公身边忠心办事定是前途无量,但是呢你在国公府只是帮人赶车,这样很难会让别人看见你的优点” 谁会平白无故为他人着想,侯三也是一样,张贵荣想想显得颇有兴趣反问“那么你认为我去哪里可以发挥长处?在太子身边?” 侯三失笑道“除在太子身边当值,还有许多好位置嘛,你别忘了你可是救太子回朝的大功臣,就凭着这一点有什么想法和太子说一说不会不应允,但是呢不管在哪里当值交友一定要慎重” 张贵荣突然一笑,说来说去还是把话题饶到慕雪行身上“我对他的事真的不了解,你扣我在这里我也说不出来呀” “我怎么是扣着你呢,我这不是在和你说说心里话?”侯三一脸显得无辜在道“你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吗?” 张贵荣不知道侯三指的是什么,是以直接询问“传什么?” 侯三面色对侯三流露同情道“其他人都在说,慕护卫从靖北领回一个忠仆” 这话一入耳张贵荣脸色就黑了,比锅底炭灰还黑“别人想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我不是任何人的仆人” 侯三认真点头显得非常赞同张贵荣说法,侯三道“的确,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你不计较是肚量大,可是这世上流言蜚语最可怕,人的这条舌头可是什么都能说出来,有时就算是想堵也是堵不上,悠悠众口嘛,舌头是堵不上但是呢你可以改变别人看法,只要你能在建康做出一翻成就,那就没人管你是从什么地方来” 顿了顿侯三在加重语气道“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就是这个道理” 谁不希望在别人眼里是风风光光的,张贵荣显得认真也显得无意问“你真的认为我的建康能做出一翻成就?” 侯三目露信任之色凝视张贵荣,口中璨璨在道“我相信你是可以的,但是呢在慕护卫手下你是万万做不到,你看他什么事都在算计,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以他为主,不管你在他手下办成什么事情那都是他的功劳,你一分好处都捞不到,在说了他怎么对待我的?” “他想怀疑谁就怀疑谁,完不在乎我们的感受” 受人怀疑这样的感觉不好受,这样的事张贵荣也是尝过了,只是现在不好站在侯三这边,张贵荣选择中立道“他只是在求证” 侯三耸耸肩道“不管是什么理由,难道这事就不用开口问一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传到国公太子耳中,我会成为什么人?” 张贵荣道“他不是没说吗?如果你是担心这事会传出去,那么你放心,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是从我这里” 侯三笑拍张贵荣肩膀道“我当然是信你的,我也不是逼你做什么,只是你不好奇他那些朋友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如此神通广大?” 张贵荣凝视茶杯片刻,最终举杯喝了“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除了这事还有其他事情?”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侯三淡笑“没有了” 张贵荣抬眼看人“我能走了?” 侯三持笑将门开了“走吧” 张贵荣率先离开张贵荣人没走凝立屋内目送,张贵荣行出小院见到孙诩,孙诩在小院院门正对面过道负手而立,孙诩视线一直看着院门,张贵荣一出来就看见孙诩目光。 张贵荣苦笑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孙诩不答反问“他让你去屋里说什么?怎么说这么久?” 慕雪行让张贵荣信任孙诩,张贵荣也不隐瞒道“问我一些雪行的事,怀疑他私下有一股势力” 孙诩顿然不悦道“抓着这事不放,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别人的想法张贵荣如何猜得透,张贵荣道“出来前他好像并不死心,依我看随时都会找你谈” 孙诩冷笑“想谈就来吧,你记住不要受他威胁,有我在一个侯三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有得孙诩这句话张贵荣大是安心不少,只要有人撑腰在宫里做事底气就会硬一些。 第429章 送人回家 陶海如将葛怡汐带回画舫,画舫在水面行驶没有特别目的地就在兜转,陶海如立于船头甲板眺望广阔水面,水面波光粼粼倒也养眼,有一家丁陪在身侧,陶海如目视前方问“人还没回来?” 家丁道“阿振还没回来” 阿振就是去确定丝月伤势家丁。 家丁看向远方水面见有艘小舟往画舫过来“公子,人来了” 不管来人是谁,总之不会是阿振,阿振已让梁裕平杀了如何回来,小舟靠近画舫陶海如见着舟上有三人,舟上舟头舟尾各自有一人坐着,而在中央位置那人居然是葛玉泉。 葛玉泉神色显得憔悴,除此之外并无大碍,坐在船头的人是梁宝方,在芳儿对慕雪行设伏之时,梁宝方将人带来画舫,撑舟那人显得眼生陶海如并不认识。 小舟靠近画舫,陶海如命人将麻绳制成的绳梯抛下,梁宝方顺梯子爬上,这样的绳梯并不好爬因为船身会晃动,得靠一些手劲,一不下心就会让晃动船身将人晃入水中,梁宝方功夫是没学几招可爬梯的力气还是有的,人爬上画舫居高临下见葛玉泉坐着不动。 葛玉泉不动也没抬头看舫上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微微起伏水面脸上含气就像受得委屈孩娃,见葛玉泉负气坐着梁宝方轻笑一声道“四周都是水,葛公莫非是想要游回去?如想的话不妨试试我不拦着” 面对梁宝方嘲讽葛玉泉气得浑身发颤,但也不会失得理智下水扑腾,舫上陶海如大是意外看向梁宝方问“葛公怎么在这里?” 陶海如声音葛玉泉很熟,先前没听人说话还不知道人在上面,听见陶海如声音葛玉泉仰首看上震道“陶海如!这事你也有份!” 陶海如顿时词穷,因为他也不知道葛玉泉为什么在此,陶海如道“我。我不知道他们也将葛公请来” “请来?”葛玉泉冷笑一声“还是第一见你们这样请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梁宝方脸色笑容款款道“有话上来在说,怎么连女儿也不想见了?” 葛玉泉心气一荡万分吃惊道“怡汐在舫上?” 梁宝方客客气气做个请的姿势“在不在上来不就知道” 葛玉泉没有多余选择起身想着顺梯上去,可这船身晃呀,葛玉泉年纪也是不小手劲不比年轻人,陶海如看得一眼赶舟人道“我倒忘了葛公年纪大手脚不便,帮帮他” 赶舟人点头揽腰抱着葛玉泉纵身跃上,梁宝方看向陶海如道“陶公子,葛小姐呢?” 陶海如道“在舱里” 梁宝方看一眼葛玉泉道“请吧” 有家丁领着葛玉泉去见人,梁宝方眼睛啄着陶海如问“听说你是找人约葛小姐出来,怎么用这么麻烦的办法,她们二人呢,把人交给我们,我帮你处理” 梁宝方口中处理二字说得轻描淡写,这样的轻描淡写入耳却让陶海如背脊发凉,陶海如道“不麻烦你了,人我已经处理了” “陶公子把人处理了?”梁宝方显得意外浅笑道“没想到陶公子还有这么狠的心,不过这事事关重大,我得多问一句,陶公子所说的处理可是妥当?” 陶海如显得肯定道“妥当,不会引起麻烦” 梁宝方唇角一拉咧嘴笑道“这就好” 陶海如至今不明白魏元想做什么,陶海如道“现在你可以把目的说出来了吧?” 梁宝方抚着栏杆眺望远方遥叹道“陶公子真想知道吗?这事知道越多陷入越深,想好在答复我” 连葛公都请来了,陶海如知道这事一定小不了,其实陶海如隐隐约约也能猜到这事会如何发展,只是他不敢往深处想,一想深就会头皮发麻。 这世上之事没有去做就会成功的,这事如有什么差池知道少一些推脱也会简单一点,陶海如道“那我不问了,现在没我事了吧?你是来把葛小姐接走的?” 梁宝方浅浅一笑“葛小姐等会是要跟我走,但是葛公会留下来,你将葛公送去西丘谷” “西丘谷?”陶海如显得疑惑看一眼梁宝方。 梁宝方简简单单在道“嗯,去那里会有人接应” 陶海如犹豫片刻最终鼓起勇气问“你说葛小姐要和你走?你要带人去哪里?” 梁宝方满脸堆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葛小姐从昨日出门就没回去过,我自然是要送她回去” “你要送她回去!”陶海如脑筋顿时有些转不过来,眼珠定定盯着梁宝方“你不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梁宝方认认真真面色显得十分诚实道“开玩笑?我不开玩笑呀,我是真的送她回去” 陶海如不可置信道“你不怕她回去把什么事都供出来?” 梁宝方并不为此感到担心笑道“葛公不是在我们手上嘛” 饶是如此陶海如也是担心,这梁宝方胆子也是太大了,陶海如道“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梁宝方叹口气道“说实话我也没多大把握,只能赌一赌了” 赌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好,先前葛怡汐是赌过了,没想到害了许多无辜之人,现在葛怡汐是不敢在跑了,人就坐在舱内,后窗还是开着的,陶海如也没有让人将后窗封住,眼睛是看着后窗但葛怡汐连一点靠近后窗念头都没有。 这时门开,葛怡汐看向敞开舱门处,舱门处光线显得刺眼,在葛怡汐眼中看见的只是一道黑影,黑影身后是光线晕开散射。 黑影向舱里过来,这个人葛怡汐已经看在眼中,葛怡汐心中一震“爹!” 葛玉泉眼中泛着老泪感觉上前打量葛怡汐“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见到葛玉泉葛怡汐又惊又喜,鼻头一酸终究忍不住扶在葛玉泉怀中哭咽,葛玉泉将葛怡汐紧紧抱住,心中缓缓松口气道“别怕,别怕,爹会想办法带你回去” 葛怡汐哭咽一阵,将伏在葛玉泉怀中的头抬起“爹,这事是国舅所为,国舅这是想做什么!” 葛怡汐这么说倒也没让葛玉泉显得有多意外“我也猜到是他,不过别怕,如果想伤害我们的话早就动手了” 第430章 目标太子 “坐下来歇一歇”葛玉泉声音温暖如盛日中一道凉风“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吓坏了吧” 二人在矮榻坐下,葛怡汐凝注葛玉泉坚强笑道“爹,我没事” 葛玉泉紧蹙眉头责声道“怡汐爹早和你说过,不要和水榭那些女子来往,你看这不是出事了!” 葛怡汐神色凄楚显得无助道“爹,如果有人想对我们不利,不管是不是水榭姑娘,我们都会落入圈套” 葛玉泉长长叹得口气不在说话。 梁宝方这时笑呵呵进来“葛公我没骗你吧,葛小姐的确是在这里” 梁宝方笑容在葛玉泉眼里是不安好心,葛玉泉双手就像镣铐一般紧紧抱着葛怡汐“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不伤害我们父女任何条件都能答应” 梁宝方眼睛微眯笑道“葛公莫急,我们没有特殊要求,只要求葛公老老实实住下就好,至于葛小姐那么随我走吧” 葛玉泉挺起胸腹直视梁宝方“你休想带怡汐走!” 梁宝方失笑道“葛公你这是做什么,我是要带葛小姐回府” 葛玉泉一楞大是不信凝视梁宝方“你要放了怡汐?” 梁宝方正色道“是呀,我留她下来没用呀,难道葛公想让葛小姐留下陪你?” 葛玉泉眼中显得不安,并不确定梁宝方说的是真是假,葛怡汐起得颇大反应道“我不信你会放我!既然要放我为什么要抓我!” 梁宝方沉沉凝注葛怡汐笑道“葛小姐如我要杀你,只需在你身上绑着石块投水,就没人知道你去向,我没必要编这样的话来骗你不是” 葛玉泉想得想最终将葛怡汐松开“怡汐跟他走” 葛怡汐瞪着葛玉泉道“爹,不能相信他” 葛玉泉道“他说得不错,我们落在他们手上要杀要剐都行,犯不着编这样的事情骗人” 其实从道理来看的确是这样,可是大费周章做这样的事,不可能是一时兴起,葛怡汐道“你放我肯定是有所要求了” 梁宝方笑道“葛小姐聪慧,这要求嘛自然是有的,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葛怡汐款款起身眼劲大是不舍凝视葛玉泉,葛玉泉也是万般不舍可总不能让人留下,葛玉泉道“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梁宝方浅笑道“这要求与葛公无关,知道只会徒增烦恼,请吧,葛小姐”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葛玉泉对葛怡汐点点头,葛怡汐吁口气道“爹,我走了” 葛玉泉目送葛怡汐出舱,梁宝方并不是编瞎话骗人的的确确是送人回府,下舟,过水,在上马车,马车停在葛府大门外,梁宝方笑看葛怡汐道“明日就是新娘子,怎么一副愁眉苦脸样子?” 葛怡汐冷视相看,对方没接话茬梁宝方苦笑道“这个你拿好” 梁宝方将一小盒子递给葛怡汐,盒子不大比巴掌小一圈,盒子上面有个方形按钮,葛怡汐翻看盒子“这是什么?” 梁宝方见葛怡汐拇指落在按钮上,眼见就要按下去,梁宝方脸色一青赶紧抓住葛怡汐拇指“葛小姐这你可不能乱按会死人的” 葛怡汐顿时身揪紧“会。死人?” 梁宝方眼锋一沉目光森冷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仙女散花针,剧毒无比你拿的时候要小心” 葛怡汐瞳孔紧缩大是紧张道“你。你给我这东西做什么!” 梁宝方凝视嘴唇煞白葛怡汐笑道“明日是你和太子大婚之日,我们想要太子死!” 就像慕雪行和范弘猜测一样,想要行刺郭允就要找个异常亲近之人下手,比起侯三郭允更不会防备葛怡汐。 防备这事很多人都会做,比如孙诩就异常防备侯三,孙诩和张贵荣不一样,侯三有些问题想问也不能领人到屋里秘密询问。 侯三约孙诩来到东园,孙诩早到侯三姗姗来迟,迟到的人肯定要道歉,侯三满目歉意道“我些事耽搁,没等多久吧?” 侯三约他意思孙诩提前知道,孙诩面无表情道“张贵荣都不知道的事,我更是不清楚,你为什么一直揪着慕护卫的事不放?” 侯三什么也没说,孙诩就说这么一通,孙诩提前知道来意肯定是张贵荣和孙诩通过气,通过气也好起码可以开门见山说话。 侯三懒懒一笑“我不是揪着他不放,我只是不喜欢被人瞒在鼓里,关于他私下那股势力你真能放心?” 孙诩有话也不急说只是简洁反问一句“你就算查出他身后势力,那么然后呢?一锅端?” 侯三心里当然是想这样,可对方是慕雪行,想要一锅端可没那么容易,侯三脸色坦现孙诩误解表情道“我不是想做些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我们隐瞒这事情,我知道你是站着他那一边,他这个人就是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你想想靖北的事,那么多人都让他玩弄鼓掌” “靖北的太傅司空,他的讨好博取他们的信任,一旦你上了当就会诱使你去做不想做的事,就比如你明明知道他手下有一股势力却选择视而不见,他和张贵荣关系不错,而张贵荣这个人呢就是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贴的人,如果他真的有其他心思的话,我怕你后悔都来不急” “他这个人最会利用人,这个我不说你也是清楚,我只想知道他手下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仅此而已” 这时有个守卫出现侯三眼前,孙诩也是看见,侯三招招手示意人过来,守卫附耳向侯三嘀咕几句,听罢通报侯三让人下去,直视孙诩笑道“他去了监法寺,说是和一件人命案子有关” “人命案!”孙诩大为震动道“怎么好端端的牵扯上人命案?” 侯三越笑笑容越是诡异“是呀,一个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牵扯上人命案,我不是跟你说了,他这个人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孙诩问“什么人命案你说清楚?” 侯三摊开双手道“和我过去看看?” 孙诩看看天色道“我脱不开身,看看时辰各朝使节大半快要入城,除了安排住处还要安排守卫,我看你也没有时间去监法寺,远道而来的各大士族也需要人去安排” 第431章 地牢偶遇 慕雪行人在监法寺,可高远没有让他见“要犯”对此大是不解,高远将慕雪行安排在监法寺偏厅,偏厅只有他一个人,没过一会高远含笑入内“问了经过,人叫程禄,他与死者是因为分赃不均这才起歹心害人,赃物在他身上搜出来了” 慕雪行对程禄姓名并不关心,什么分赃不均供词一点也不信,慕雪行心里只有一个问题,是以双目如城墙漆石一般压在高远身上“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高远示意慕雪行案台就坐“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见一个杀人凶手?” 如仅仅是杀人凶手慕雪行就不会在太意,慕雪行提醒一句“高大人还记得翠竹庄外那辆马车?” 当时高远领人到庄门外自然是看见,慕雪行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高远皱眉询问“那是谁的马车” 慕雪行一字字道“国舅府的马车” 高远先是一惊后而一笑“说笑吧,国舅怎么会和二人分赃不均贼人有何牵连,在说马车不都是那样子,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国舅马车?” 这个慕雪行的确是没有证据“是不是让我见人就知道” 高远眼珠转得转道“能不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 高远能问这个问题慕雪行也不奇怪,昨夜有人搜城,城门处也有人盯着,高远察觉不对也不奇怪,慕雪行刚要张口,见得一名捕手进来道“大人,有人求见慕护卫” 来监法寺不见高远来见他?这不可能不引起慕雪行好奇“谁要见我?” 捕手道“是个叫张贵荣的” 慕雪行看门外一眼笑道“是张大哥呀” 慕雪行这么说肯定是认识,高远扬扬手道“让人进来” “是”捕手退下。 片刻后张贵荣入内,先是向高远施礼“见过高大人” 高远觉得张贵荣很眼熟,慕雪行引见道“高大人这位张大哥与我在国公府当值,也是国公护卫” 高远看得片刻才把人认出来亲切笑道“原来你就是张贵荣,上次你也为陈大人失金镯的事来过监法寺” 张贵荣赔笑一句“高大人好记性” 高远笑道“坐下说话” 张贵荣在慕雪行对面案台就坐,慕雪行看人一眼问“张大哥怎么知道我在监法寺?” 张贵荣道“是,孙都护说的,刚送太子去葛府” 慕雪行奇道“太子去葛府?为什么?” 张贵荣这时稍稍缓口气道“葛小姐回府了” 慕雪行当下一喜“当真” 张贵荣笑道“自是真的,葛小姐说昨天受陶公子邀请去百花岛玩,玩得尽兴一些就在百花岛住得一夜” 慕雪行冷笑一声“是吗” 张贵荣见慕雪行如此神情楞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你认为葛小姐。。” 慕雪行没让张贵荣问完问题反问“葛公呢?找到人了?” 张贵荣摇摇头“没有” 听得张贵荣慕雪行你一言我一语说话,听到葛公这里张口谨慎询问“葛公不见了吗?” “是”慕雪行答复简单在道“葛公昨夜在府内让人劫走至今没有消息” 高远目光沉凝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报监法寺?” 慕雪行告声歉道“事发得急,也不愿节外生枝是以没通报大人” 慕雪行将节外生枝四字咬得很重,这样的语气入耳在联系起慕雪行先前提起国舅事情,这是什么事高远脑海中有得一些轮廓。 高远似乎有些明白慕雪行心思问“你急着见着程禄是因为他和葛公的事情有关?” 慕雪行对此不敢肯定“我也不知道,但那辆马车是昨夜出城,我跟着车印是怀疑葛公被人送出城,没想到碰上程禄之事” 高远点头道“明白了,这程禄我定会多加审问,这点你们放心” “我?”这个字让慕雪行听得十分刺耳,高远这意思好像是要把他撇开,想着自己审问试图为自己博取个功劳。 对于高远的“当机立断”让慕雪行显得十分头疼,这事如能办好郭允定是开心,一开心高远官位就能往上升一升,为自己谋求出路这没有错,可慕雪行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慕雪行道“高大人我还是要请你通融让我见他一面” 高远这时显得有些抵触道“我说了会多加审问,怎么慕护卫是不信监法寺有办法让他开口?” 现在可不宜和高远硬碰硬,这里毕竟是监法寺如果高远不点头,他也不能越职问人,慕雪行道“高大人不要误会,我不是这意思,监法寺办案手段我怎么会信不过,只是我也是得到太子口谕亲办此事,大人务必通融” 慕雪行拿出太子口谕压人,这话让高远听得非常不舒服,不舒服太子面子也不能不给,高远显得为难,为难最终就是妥协。 高远叹口气道“随我去见人” 三人出屋,见得有一捕手从监法寺大门入内,看见这捕手慕雪行向高远道“大人稍等片刻” 慕雪行走向那名捕手问“追到人了?” 这捕手就是当时去追芳儿捕手,见人空手而回答案已经明显,可有些话不能不问,这捕手没有健忘症自然不会记不得慕雪行,这捕手道“追丢了” 慕雪行搓叹口气“可惜了” 问完话回到高远身旁,高远对此也不多问领人前往监牢,监法寺监牢有种透入骨髓的阴冷,透过牢栅慕雪行已看见程禄,高远示意狱卒打开牢门,狱卒刚摸上锁,只听侯三笑道“慢着” 侯三走向慕雪行浅笑道“慕护卫真是大忙人,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碰巧遇上说两句?” 侯三这话说得好笑,在碰巧哪有来监法寺地牢碰巧的,侯三都来地牢碰巧见他,慕雪行当然不会回绝向高远说一句“高大人稍后” 侯三是想高远当然知道,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侯三和高远施礼带着慕雪行走远一些。 二人止步慕雪行道“要说什么?” 侯三目光没有咄咄逼人淡笑问“一直好奇你朋友的事,跟我说说你朋友吧,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赤虎军的事,你朋友倒是先知道?” 慕雪行道“谁先知道这重要吗?” 第432章 认错办法 侯三大是郑重道“怎么不重要,我就不说了,国公有那么多眼线探子都不知道赤虎军的事情,你这朋友却是探听出来,这就让我不得不好奇你朋友的通天之能” 侯三意思慕雪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是在报复我?” 侯三不屑冷笑道“不敢,你查我是为太子安,我想知道你朋友的事也是为太子安,我直说了吧,我认为你手底下有一股势力,有这样一股势力在太子附近我真是不放心” 侯三的理由十分充分,这事拿到郭允面前说,郭允也不会批评侯三,只不过慕雪行并不打算对侯三说实话,慕雪行干笑一声不疾不徐道“如果我不说呢?” 侯三阴侧恻笑道“你那些人做的事情如果光明正大为什么不能说?不说就是代表心里有鬼,那么我也只好把你扣下来,直到你愿意说为止” 慕雪行冷笑“就为这事你能扣我?” 侯三从容笑道“为什么不能?我是禁卫统领,你只是国公护卫,我怀疑你暗培势力威胁太子安,就凭这一点我随时都能拿你问罪” 慕雪行知道这是事实“我查你的事,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会恭恭敬敬与你赔礼道歉” 侯三冷笑道“等这事过去?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自大的口气,是不是认为这事除你之外没人能办?太子身边少了你就什么事也做不了?” 慕雪行不想在和侯三说下去,因为这是在浪费时间“都是为太子做事我们没有必要相互为难,另外牢里那个人可能知道葛公下落,如你在拦我不让我审问葛公出事你能负责?” 侯三对慕雪行答复显得十分失望,来前也是想过在慕雪行嘴里肯定会颗粒无收,是以十分冷漠问“这么说你是不想说了?” 慕雪行看侯三一眼最终将视线转移看向牢门,侯三接收到慕雪行这个眼神意思,意思就是别想从他嘴里敲出什么,人从侯三身边过去,侯三气极反笑心道“他还真的不把我当回事” 慕雪行走得两步,侯三厉声道“给我抓了!” 侯三带来守卫当下将慕雪行扣住,慕雪行实在不相信侯三真敢抓他当下怒道“侯三!” 张贵荣高远见二人原本好好窃窃私语说话,没想到侯三一喝却是让人抓了慕雪行,张贵荣一见即刻过来“侯三兄弟,这是。。” 侯三根本不把张贵荣看在眼中,冷冷看一眼慕雪行道“把他带出去,如有反抗当场格杀!” “是,统领!”守卫想拉慕雪行出去却拉人不动,慕雪行双腿就像是钉在深土中一样,二名守卫居然无法拉动人,慕雪行眼劲在和侯三针锋相对。 侯三知道慕雪行是用千斤坠在为难守卫,是以冷笑“想反抗是吧?” 张贵荣忙着赔笑道“不反抗,不反抗”张贵荣推推慕雪行肩膀道“别较劲,我们先出去” 有得张贵荣在从中缓和,这也不算向侯三妥协,慕雪行这才别过眼劲让守卫押出去,张贵荣自然也是跟人出去,高远在旁也是不知侯三此举原因“统领,你这是。。?” 侯三昂首挺胸来牢门前“开门,我和他聊聊” “开门,让本王看看你”郭允在敲葛怡汐屋门,葛怡汐躲在屋内并不见人,因为怕在郭允面前露出什么破绽,葛怡汐强制压住情绪道“明日是大婚日子,在成亲前见新娘子不吉利” 一扇门当然挡不住一个成年人,只是郭允没有破门而入的必要,只能隔着门问“你真的没事吗?” 葛怡汐声音在从门外传出来“我真的没事,太子回宫吧,别坏了礼数” 郭允对着门叹口气道“你好好休息” 郭允沿着外廊前行,葛府下人正悬挂喜庆彩灯,明日就要成亲府内自然是要张灯结彩,布置是很喜庆只是没有一人脸上是有笑容。 苗湘媛双目红肿坐在正厅发呆,现下还没成亲称呼不需改变,郭允入内道“葛夫人” 苗湘媛起身还礼“太子殿下” 郭允让人不要见外示意坐下,郭允道“本王已增加人手看护,葛夫人放心这次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苗湘媛谦谢道“多谢太子”话落正色以对道“不管老爷发生什么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太子和怡汐婚事,太子放心葛家不会让人看笑话” 苗湘媛这份心气让郭允十分佩服,有些话多说无益郭允道“葛公会没事的,本王会确保葛公平安回府” 苗湘媛道“多谢太子” 郭允道“宫里还有事,本王先回宫” 苗湘媛送人到门外,郭允这才让人止步。 回到宫里范弘见郭允身旁并无侯三“侯三呢?” 郭允道“让他在葛府门外候着,出来时不见人,不知去了哪里” 这话入耳范弘面色一变“这侯三怎么如此不分轻重!路上如有变故他担待得起么!” 郭允并未在此事上斤斤计较“没事,不是还有李锦在,本王这不是回宫了” 不管侯三因为何事善自离开,想要追责人也不在,这事倒不忙说,范弘岔开话题道“太子与我说句实话,袁公的事日后如何处理?” 郭允那张脸顿时拉长“国公也要逼我?” 范弘道“不是我在逼太子,这事让国舅知道他一定会拿来做文章,如太子有心为他做些什么,应该趁着风平浪静的时候去做,如有什么风吹草动在做就晚了” 郭允沉着一张脸问范弘“国公也认为本王应该给袁家公道?这么说国公是认为父王有错了?” 范弘脸色无比严肃道“太子殿下,民间教子说的是有错改错,可一国之主,能犯错能改错,就是不能认错” 郭允双目一睁完没想到范弘会说出这样的话,郭允道“如不认错如何为袁公平怨?” 范弘道“认错也有很多种办法,但是前提必须是我们掌握主动权” 郭允显得无奈笑看范弘“虽然不知道国公的办法是什么,本王能够想到这个办法雪行一定接受不了” 范弘淡淡说一句“他要是为袁家正名,只要名一正就不算食言” 第433章 镣铐锁喉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在进地牢大门外凝立,出来守卫就没有扣人而是挡住入口,慕雪行既然走出来那就没有惹麻烦在闯进去道理。 侯三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慕雪行拉着张贵荣远离一些守卫。直到确定说话不会让守卫听见慕雪行这才张口“侯三在宫里为难过你了?” 张贵荣苦苦一笑“这你也猜得到” 侯三如此刁难慕雪行只有苦中作乐“这有什么难猜的,直接对我质问说明在宫里没有从你身上问出什么,凭着我们关系他对我心里有疑问要问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慕雪行猜测还漏了一人,张贵荣补充道“不光是我,孙都护那里他也是问过,不过,你手底下真有一股势力?” 面对这个问题张贵荣肯定也是好奇,如此询问慕雪行也不觉奇怪,慕雪行毫无隐瞒心思第一时间就作答“有,但是现在不能带你去见他们,等这事过去想去的话我会带你去” 慕雪行的话张贵荣听得十分清楚,同时也能够理解慕雪行说法,张贵荣道“我明白,但我觉得侯三不会轻易放过你” 慕雪行无可奈何点头“他现在是气不过我查他,等他气消就好了” 张贵荣也希望事情能够按照慕雪行设想发展,张贵荣看一眼地牢大门问“牢里那个人真有葛公下落?” 慕雪行也是没有多大把握“不知道,就算没有大半也是知道一些什么” 张贵荣点点头道“那就等等看,侯三能问出什么” 慕雪行也不是想把一切功劳往身上揽,也是非常希望侯三能问应有答案,二人等一阵,侯三沉着一张脸出来,刚出来就看见对面远远凝立的张贵荣慕雪行。 侯三走向二人止步,慕雪行问“他说了什么?” 迎着慕雪行视线,侯三食指在脸颊上挠挠三下显得有些尴尬“他说除了你什么话也不会对别人说” 慕雪行并没有嘲笑侯三无能,正视一眼侯三眼睛带着请示意思问“那么我能见他了?” 唯一能让他开口的就是慕雪行,侯三还能说什么,舌头顶了顶上唇显得并不是很情愿道“跟我来” 走前慕雪行向张贵荣道“张大哥,你回葛府去吧” 张贵荣过来就是为提醒侯三查他之事,这事慕雪行既然已经知道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张贵荣道“好,万事小心” 慕雪行点头明白和侯三入得地牢,张贵荣回到葛府发现郭允早是回宫,算是白跑一趟这才匆匆往宫里回去。 程禄负手凝立牢内,负手面对唯一一扇巴掌大的井窗,手脚同时锁着镣铐但是身上并无任何伤痕,狱卒在开门时,慕雪行问一句侯三“你没用刑?” 侯三双目紧紧凝视程禄背影道“有些人看眼神就知道,无论怎么用刑都不会说实话” 狱卒打开牢门慕雪行补充一句“你回避一下” 就算不说侯三也会这么做,侯三往后退两步示意慕雪行进去,慕雪行进去高远就在一旁,高远拉着侯三来到牢房邻间,邻间牢房墙上有三个小孔,二人就凝立小孔旁竖耳倾听。 慕雪行不知道牢墙上有小孔,不过就算不知道慕雪行也知道,侯三一定会想办法旁听这是毋庸置疑之事,慕雪行看一眼左墙走到程禄身后,离人有三四步距离道“既然有话只能和我说,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在翠竹庄不好过来这里?” 程禄入狱但心情还不算太糟糕笑道“当时以为自己能逃得掉” 高远透过小孔倾听二人对话,这对话简直无聊至极不由皱起深眉道“他真是的,说什么废话,还不赶紧问正事” 侯三伸指顶住嘴唇做个“嘘”的手势,高远只能止口不言继续倾听。 慕雪行见人还能笑得出来,也不得不佩服对方定力也是回以一笑“说说死的那人是谁吧,你那套分赃不均的瞎话不用在说” 程禄看一眼左边墙壁冷笑道“二位大人,我说过我想和他私下说几句,你们躲在墙后算怎么回事?如此偷偷摸摸不怕让人笑话?” 程禄功夫不俗耳力自然锋锐先前高远说话声已经入耳,是以出言嘲讽,事实上慕雪行也是听见只是装作不知,程禄讽刺声从墙对面传来,高远脸色顿时显得挂不住索性厉声道“这是监法寺地牢,没对你用刑就是法外开恩,有话快说这是给你戴罪立功机会” 程禄冷笑看一眼慕雪行“你就没本事找个清静地方好好听我说几句?” 慕雪行持笑上前拉着程禄来到对面角落,压低声音问“你说我小命不保这是什么意思?” 二人开始在对面角落嘀嘀咕咕,隔着一面墙慕雪行二人又是压低声音,侯三耳力在是锋锐听见的声音细如蚊蚁,侯三右耳动了动似乎是在集中耳力,饶是如此还是无法听清,不得以间侯三眯着右眼,左眼贴着小孔看过去,见到慕雪行和程禄窃窃私语。 侯三当下面色做恼“他们在说什么?” 看得一小会,只见慕雪行不知道因何暴怒,抓着程禄手上镣铐向程禄脖子卷上,镣铐掐着喉头程禄脸色顿时发青,慕雪行暴喝道“说!葛公在哪里!” 程禄伸着舌头就似快要背过气去,狱卒见到慕雪行要把人勒死,忙高呼一声三个狱卒同时闯入,试图将二人拉开,程禄试图挣扎是以显得手舞足蹈,二名狱卒在慕雪行身后拉他,一名狱卒在程禄身旁使用浑身解数拉着镣铐,这时翻着白眼的程禄眼珠一斜,向他身旁拉住镣铐的狱卒腰边摸去。 这狱卒腰边挂着镣铐钥匙,钥匙不是一把是一大串,一摸其中一把钥匙就到程禄手里。 这时慕雪行让人拉出牢房,程禄得以挣脱捂着脖子一阵乱咳,不住冲着慕雪行叫骂“疯子!疯子!你们是疯子!” 慕雪行满脸愤色嚷道“松开,松开,我没事” 狱卒这才把人松开,高远侯三这时出现一旁,侯三冷笑“高大人还没用刑,你就用上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他这种人用刑也是不会说的” 第434章 没脱身机会 慕雪行满脸愤气闭起眼睛深深吁口气这才张开眼睛道“他一定知道什么,但是一直和我鬼话连篇” 慕雪行是个极少动怒的人,这样的慕雪行侯三也不多见,侯三沉沉盯着慕雪行道“你一直是最冷静的人,见你发脾气倒是让我好奇,他和你说了什么” 慕雪行不答怒看一眼牢内程禄道“你们能不能都出去,让我单独和他待一会?” 侯三笑看慕雪行道“我们在你都敢锁人脖子,让我们出去接下来你想做什么?把人勒死?把人带出去” 守卫又把慕雪行押出去。 慕雪行出得地牢之外深深松口气,这口气是代表没有引起别人怀疑,当时程禄并没有和慕雪行说任何关于葛公的事,只说“设法引狱卒进来,我要拿镣铐钥匙,救我出去我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为了知道葛公下落慕雪行只能兵行险着,假装发怒掩人耳目,在乱糟糟情况下程禄才有机会顺走钥匙,现在慕雪行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了,只能等,等太阳落山才好救人走。 慕雪行想快些让太阳落山,但陶海如没有,也不是没有是压根就没往这方向想过,画舫朝着西丘过去,去西丘走不了水路,画舫向一个渡头过去,渡头还没到但眼睛已经能够看见,陶海如招来一个家丁,这家丁叫邓良,陶海如凝视如小点渡头道“你说梁宝方真会送葛小姐回府?” 邓良揣摩陶海如心思片刻才答复“公子既然担心当时不让人走就是,舫上是我们的人,他们就二人没必要怕他们” 这个陶海如当时也是想过,现下苦笑道“他们当时是两个人,可他们身后的国舅有着赤虎军,为葛小姐一人和国舅为难,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邓良有些不明白陶海如心思道“公子是担心葛小姐?小的笨,有些话只能直说了,既然担心葛小姐,公子当初何必答应做这事?” 陶海如自嘲一笑道“是呀,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后悔,现在有一点是能肯定的,选国舅比选葛家对我们更有助益” 邓良道“既然如此公子就不用在想太多,不过说送人回去大半会送人回去,因为没有理由在这样的事情上骗公子” 陶海如点头道“不错,要骗我也不会拿这种理由,可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要送人回去?” 邓良可猜不到梁宝方此举深意“这个小的不知,现在比起葛小姐我更是担心阿振,现在还不见人我看人多半是出事” 这事陶海如心中早是有过推测,陶海如道“现在顾不上他,先把葛公送到西丘在说” 邓良指着前方道“公子你看,渡头快到了” 先前如同小点的渡头,随着画舫不住推移越来越大,陶海如道“等会靠岸你去找几辆马车过来” 邓良道“是,公子” 画舫靠了岸,邓良先行下去安排马车之事,陶海如来到葛玉泉所在舱房,葛玉泉双目沉沉发直瞪着陶海如,陶海如见得苦笑“葛公不必如此看我,我在这件事里只是小角色” 葛玉泉将发直眼劲收回讽刺道“陶公子能说这句话还算有自知之明,国舅连我都敢抓,说明他即将要做一件惊天动地大事,此等大事像陶公子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委以重任,所以只能做掳劫小女这样的小事” 陶海如知道葛玉泉是有心气他,既然看破对方心思那就没有什么好动气的,陶海如笑道“葛公不必拿话说我,我们各为其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陶家,但是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葛公咎由自取” 葛玉泉冷笑连连道“我和怡汐都让你们抓了,错还在我们?” 陶海如语气显得十分坚决道“是,错的确在你,葛公不妨想想,从前我爹放下架子请你多少次了,就是不肯过来应约,如果当初能给国舅一些面子,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好了伤疤忘了痛,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国舅上葛府为难,在到葛小姐后来遇险的事,都是你附和国公所致,如此来看错的还不是你?” 葛玉泉板着脸显得无言以对。 这时邓良过来道“公子,马车备好了” 陶海如点头知道向葛玉泉道“葛公请吧?” 画舫外是吵杂渡头人声,舫是没下但也是知道画舫靠岸,陶海如客气相请葛玉泉并没有动,人如石像稳坐小榻在道“这次又要去何处?” 陶海如知道葛玉泉又想刁难,是以出言警告道“葛公,说心里话我与你没有任何过节,我是依造吩咐行事,你乖乖跟我们走呢,我们会以礼相待,可如不知趣。。。就别怪我不客气” 葛玉泉一身老骨头总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寻死肯定是没有生路,活着才有机会脱身,怎么说他总是太子老丈人,太子肯定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这个国丈出事,外面定有不少人找他。 忍才能浪静,浪静才能不让浪淹死,葛玉泉起身道“走吧” 陶海如笑道“葛公脸面大,这么下舫可不行”看一眼邓良道“去找个袍子让葛公换上” “是,公子” 过得片刻,邓良拿来一套大黑袍给葛玉泉换上,黑袍宽且带着兜帽,人套进去谁还能认出是谁。 陶海如看着葛玉泉更好袍子,这才吩咐众人下舫。 渡头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渡头有不少船只卸货,高高低低的货物都挤在渡头旁,卸货苦力都是光着膀子干活,陶海如就在葛玉泉身旁陪走,上得渡头有一名卸货苦力扛着麻袋从葛玉泉这里过来,葛玉泉见是个机会故意往苦力方向移动两步。 苦力弓腰扛着货物,在二人正要撞上之前,陶海如眼明手快将葛玉泉拉回身侧,苦力平安无事从他们二人身旁过去。 陶海如拉着葛玉泉前行笑道“想故意撞倒苦力引起骚动?以为这样就有机会趁乱脱身?” 葛玉泉脑袋藏在兜帽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神情,只听葛玉泉道“陶公子多心了” 陶海如冷笑“最好是我多心,否则对你不客气” 到得车旁推人上去,三辆马车轰隆隆离开渡头。 第435章 秘密召见 孙诩向范弘禀告“国公各大使节安排在别馆” 范弘手撑案台起身,向郭允请辞道“使节中有些是老朋友,本公应当前去打个招呼” 让范弘去才能表示器重,郭允对此没有意见“去吧” 地板桐木发出咯吱声响这是因为范弘走动,刚走到门边并不回身添句话道“太子答应过不会出宫” 范弘还是怕郭允悄悄出宫见魏元,郭允见人还是不放心他笑道“本王答应的事不会食言” 范弘脸色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只道“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 郭允目送范弘孙诩远去,直至范弘出院门郭允眉峰这才一动,动是因为好不容易才等来机会,郭允向李锦道“安排国舅秘密入宫,本王在别院候着” 李锦诧然道“太子!” 郭允不看李锦一双眼睛凝视前方,眼睛显得万分坚定道“去吧,要快” 见得郭允如此态度,李锦不好谨言只好道“是” 李锦来到国舅府大门外,一人立身门外第二道门梯上抬头仰视国舅府匾额沉默片刻,最终上前叫门,说明来意家丁将人领进去,魏元人在正厅,主坐案台永远对着正门,李锦堂堂正正身躯迎门而入“见过国舅” 魏元见是李锦过来笑道“哟,这不是李将军” 李锦眼波显得很是冷漠,不显任何情绪冷板道“太子口谕,宣国舅入宫觐见” 一个口谕,又是宣,又是觐见,李锦这是摆着南王口谕请人,魏元听得一笑也不在意,人也没起身笑看李锦道“以为太子昨夜就该让我入宫,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李锦语气依旧冷冰冰道“不清楚,国舅有疑问不妨当面询问太子” 这时府内下人捧茶入内,魏元也不招呼李锦入座持笑看人道“李将军见谅,人一旦上得年纪身体毛病就会不好,我这胃不好,容我喝得这杯热茶在走如何?” 什么胃不好,魏元年纪是不小,可还是容光满面,李锦知道魏元是在给他摆架子,魏元的确是在摆架子,郭允一请他就要屁颠屁颠入宫?这可是有损他的身份,不过魏元以病为借口,李锦也不能硬拉人走。 李锦眼珠紧盯茶杯道“国舅身体要紧,等一会无妨” 魏元也不忙喝茶,似乎是因为茶热,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可双方眼珠在针锋相对,过得一会魏元才举杯喝茶,喝得小小一口但故意将咀茶声弄得很大,似乎是在故意惹得李锦不快。 李锦板着一张脸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一双眼睛直视魏元喝茶那令认厌烦举动,这杯热茶足足喝得一刻钟魏元这才起身笑道“李将军久侯了” 李锦侧身道“国舅,请” 李锦领人入宫到得别院,郭允就在屋内魏元正要跨步进去,李锦这时道“国舅稍等” 李锦上前搜身,这样的举止十分不敬郭允皱眉道“李锦,你这是干什么!” 李锦道“太子,安为先” 魏元知道李锦是在报复先前在国舅府受的闷气,魏元笑道“没关系的,太子,李将军只是在尽本分” 搜完身李锦退后,郭允道“下去吧,本王要单独和国舅说会话” 李锦后退将屋门关上。 郭允主案入座,魏元自动就坐客案,郭允打量魏元这张既熟悉又危险的脸颊轻笑“国舅是看着本王长大” 魏元回思过往片刻,在记忆里他们二人并没有任何愉快记忆温笑道“是啊,记得太子幼时相当顽劣,一点礼数也没有,那时候真担心太子难当大任” 魏元温笑显得相当客气,词锋中却是处处讥讽,郭允看上去涵养十足并不为魏元讥讽恼羞成怒,郭允哈哈一笑“是,本王小时候是顽皮一些,但是呢,人是会变的嘛,小时候不懂的道理长大就明白了” 魏元道“哦?不知太子成人后明白什么道理?” 郭允说出心中看法道“舅舅永远都是舅舅,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家人之间是没有什么隔夜仇,以前本王是冒犯过舅舅,舅舅也是费尽心思教导过本王,不管谁对谁错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等我继了位舅舅还是舅舅,这一点不会改变” 郭允这是让魏元收手,不管他要干什么最好收手,事后不会计较。 可有些风已经吹起,火也是着了,想把火压住可没那么容易,魏元笑道“我们当然是一家人,但有人不是,所以才会给太子那封信,不过太子似乎并不怎么理会这件事情” 魏元这太极推得巧妙无比,顺着郭允的话把事绕到慕雪行身上,一点也不显得生涩,既然把话题推开那就是魏元不打算收手了,不收手也只能正式为敌。 为敌也不是非要唾沫横飞谩骂,郭允笑道“在去靖北前我已经认识雪行,我信他不会做出不利与我的事情” “雪行?”魏元稍感失望道“他的身份无论太子承认不承认都是事实,太子真的没有任何隔阂信任这样的一个人?” 郭允对此并未答复,眼中露出十分复杂神色。 不答复也就等于答复,魏元在道“有些事应该当即立断,等到发生变故在做应对就晚了” 郭允道“国舅何以如此确定,他就是你信里写的那个人,据本王所知当年并未留下袁家后人” 魏元暗示道“明面上是这样,可是袁公有些好友,当年也是权势遮天,从中做些手脚留下什么人,这事也不难办,我也是情愿不知道这样的消息,但是这事非同小可。。” 郭允截话道“舅舅说的权势遮天是什么人?” 魏元冷笑“太子何必明知顾问,除国公之外还有谁?就算国公没和太子提起过,相信太子也是能想象得到,但是救人是一回事,怎么送人出城又是一回事,当年孙都护是国公心腹,有些事不方便问国公但可以问孙诩” 郭允这些事已经提前知道,但也有装作身心大震道“国舅是说当年是孙诩送人出城?” 魏元笑道“总之不会是国公,如是国公送人出去未免太过引人耳目,有些话我说太子未必相信,不妨问问孙诩听他如何答复?” 第436章 当年那孩子 郭允不露声色在问“孙诩我会过问,但是国舅既然过来,何不把当年的事说清楚?” 这些话魏元当然要说,是以把他所指告诉郭允。 郭允边听脸上筋肉十分不自然跳动“因为一辆司南车就导致军覆没!” 魏元道“我当年也是和太子这般反应,但我还知道一点,在大军出征前一夜,国公去过袁府” 郭允当下哧笑“国舅莫不是怀疑,是国公对司南车动过手脚?” 魏元不置可否道“太子询问,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至于是不是已无人知晓” 郭允眼帘渐渐垂下,整个人冷如冰雕“他当年已经是国公,如说是为王位为什么这么支持本王?” 魏元无言以对,郭允能够看出对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要不然不会忍住不说,这事如真是范弘所为用意如何现在是不知道,但是魏元用意那是很清楚了。 郭允喊一声道“李锦!” 李锦推门入内,郭允道“送国舅回府,另外让孙诩回宫” 想说的话已经说完,魏元也不留下起身施礼和李锦出宫。 南云在郎中院中徘徊镀步,梁裕平看人走来走去眼晕道“别走了,坐下歇着吧” 郎中院中有棵枣树,枣树旁打着石墩当凳,梁裕平就坐石墩喊南云过来,南云过来坐下孤疑道“不是就换个药,怎么那么长时间?” 梁裕平眼波平静凝视郎中屋门,屋门很旧,门板褪色日子也是清苦,梁裕平道“就算是医术不精人是你选的,选了就不用后悔,在说附近就他一个郎中,听天由命吧” 南云大是不安道“不行,不能在耽搁下去,我们得要尽快送人回城找师医,她的性命很重要,葛小姐下落在她嘴里” 南云梁裕平没回城,所以不知道葛怡汐已经让人送回府。 南云走到门旁,见得先前赶驴老者和郎中推门出来,南云止步紧张询问“怎么样?” 郎中道“大人,姑娘血止住了,只是人什么时候醒还不好说” 南云松口气道“血止住就行”话落,将诊费给了郎中,南云向老者道“老人家,在借你驴车一用,我们急着回建康” 老者吓一跳道“大人,我这蠢驴跑不了那么远” 郎中添话在道“大人,那姑娘伤势这才稳定下来不宜颠簸,歇几日在送人回去不迟” 南云梁裕平哪有几日时间耽搁,他们从昨夜出来就没回去过,在不回去露露脸太子定个渎职之罪他们也是没话说,南云笑道“你们二人误会了,我不是要用驴车回建康,我们走水路” 郎中道“走水路好,又稳又快” 老者道“大人考虑周我这就赶车过来” 驴车往早些时候停舟地方过去,将丝月抱上舟安置好这才和老者道谢驱舟离开。 舟在水面行驶,南云坐在前头回头看一眼沉睡丝月,南云道“忙活一夜总算没白忙活,如果没有找到她回去真不知道如何交差” 梁裕平撑舟尽量用平缓速度赶舟道“真能交差吗?太子要的是葛公葛小姐” 南云叹口气道“总好过空手而回” 这倒是真话,什么都没有的话,连交差借口也没有,南云抬头仰望天际“只要葛公葛小姐活着,我们就还有机会” 梁裕平转开话头故意询问一句“你看清楚和你交手那人了?” 南云摇摇头“看不清,他穿着夜行衣” 梁裕平在问“哪家门派功夫?” 南云据实回答“他用的是软剑,看不出是哪个门派” “软剑?”梁裕平在脑海中搜索一下才道“江湖上用软剑的人不多,一来这样的剑法难练,二来也不是很光明正大,这么说就不是有头有脸之人” 南云冷道“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会做这勾当,多半是江湖黑手,黑林里我也认识几人回去后我在托人打听” 梁裕平道“有资源就都动起来,现在谁能为太子分忧,太子就会看得起谁” 谁和谁孙诩看得一眼都不认得,范弘和那些使节就仿佛日日相见老友般热络聊开,应付人情场面孙诩比范弘还是逊了一筹,范弘在别馆正厅应付使节,孙诩在门外也没有进去,没过片刻李锦送国舅回府后过来,孙诩见到李锦大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李锦对魏元没有好脸色,对孙诩却不是,李锦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太子让你回宫” 孙诩诧异道“回宫?现在?” 李锦道“现在” 孙诩纳罕思虑片刻,既然有事吩咐出宫前怎么不说,不过孙诩不好说郭允不是,孙诩看一眼厅内范弘道“我回宫谁来照看国公?” 李锦指了指自己“我不是来了” 孙诩笑道“辛苦你了” 李锦道“不辛苦”在孙诩离去前叮嘱一句“太子见过国舅后才让我叫你回去”叮嘱是想孙诩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孙诩沉声道“见过国舅才让我回去?” 李锦点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孙诩施礼算是道谢“我这就回去” 回到宫里见着郭允,孙诩恭敬施礼“太子殿下” 郭允示意不必多礼,郭允先是盯着片刻才道“你有事瞒着本王?” 这话就问得厉害了,如要深究下去和欺君无异,见过国舅才找他回来孙诩心中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知不知道总不能像开闸水口那样,什么都往外倒,孙诩显得谨慎道“太子指的是。。?” 郭允如同问案判官直视孙诩“你和本王说过当初是依国公吩咐才送年幼望之出城,本王想知道为什么?” 答案孙诩实在是不知道,当初的猜测是国公和袁公交好,这个问题不管郭允要问多少次,孙诩的答案只有一个“更深之事不清楚,想着应该是国公和袁公交好”孙诩眼睛连眨都不眨,这就表示没有心虚。 孙诩目光逼视孙诩“本王认为还有其他理由” 孙诩身躯是挺立,头也是在高昂,但那眼帘却是缓缓垂下“太子殿下臣当初也只是听命办事,国公并未多说什么” 郭允冷笑连连摇头“不对,本王认为你知道些什么,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蒙混过关?” 第437章 石块有字 孙诩道“太子殿下,此事微臣不知内情” 郭允直视孙诩眼睛判断是否有所保留,看人片刻道“下去吧” “是”孙诩退下。 人出屋身躯挺直前行,一双眼睛是直视前方可如细看眼神显得失神,失神是因为心里有思虑,没走一会过得花径小道,见张贵荣脸上夹汗三步并两步往太子这走,张贵荣远远看见孙诩上前打招呼“出去呀” 孙诩见人自是不会怀着愁思“嗯,得去换李锦回来” 看看左右无人张贵荣道“侯三去了监法寺” “他去了监法寺?”侯三去向孙诩是知道的“他不是去招待各大士族了?” 张贵荣撇嘴耸肩道“招待什么士族人在监法寺找雪行麻烦呢,不过让雪行气得不行” 孙诩微微展笑“侯三也就能在你我面前耀武扬威,这一套在雪行面前是讨不到任何便宜,那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留在监法寺从中缓和一下” 张贵荣道“我也想呀,可是雪行让我回来” 孙诩点头道“回就回了吧,雪行做事会有分寸,不和你多说” 张贵荣施礼恭送。 侯三和高远从地牢出来,在外面没看见慕雪行,侯三问守卫“慕雪行人呢?” 守卫答复“回统领,人走了” “走了?”侯三大是意外“什么也没问出来就走了?” 高远道“他走了就走了,统领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人开口” 监法寺逼供手段侯三怎么不放心,侯三道“我也是抽空过来,那些士族的老家伙还要我去应付,记住慕雪行在过来可不能在让他见人” 高远点头知道,侯三在补充一句道“那人嘴很硬你如想用硬手段只怕不管用,攻心为上” 慕雪行当时是怎么对待程禄的,高远怎么会看不见“我明白” 侯三摆摆手示意守卫跟上他“行了,我也走了” 高远目送侯三远去吩咐狱卒道“好好看着人” “是” 日头渐渐落山,天空也是渐渐高挂繁星,慕雪行就伏在监法寺地牢对面屋顶,人伏在屋顶也不是在等待时机劫囚,劫囚如动静大太援兵过来不光走不脱,而且这罪名可是不小,事实上慕雪行是在等程禄出来,因为程禄已经具备逃脱条件。 慕雪行先前想要救人出来,指的不是怎么劫囚,是想如何带人脱身,脱身这个办法要慕雪行自己想,程禄见夜幕降临是出去的时候,程禄来到牢栅边往出口方向看过道空无一人,空无一人过道也是显得昏暗,因为这是地牢狱卒不可能会大点灯笼让囚犯舒舒服服得到照明。 程禄在牢中草堆背对牢门躺下,同时利用钥匙解开镣铐,解开镣铐后将钥匙插下草堆深处,开了锁还是故意做成没开锁样子,人在草堆一躺即刻高呼肚子疼,在地牢接近出口处有个案台,两名狱卒对坐喝酒,听得程禄喊声,一名狱卒脸色不快起身“我去看看” 另外一名狱卒就坐继续吃酒,狱卒走到牢门外见得程禄捂着肚子打滚,狱卒皱眉道“鬼叫什么!” 程禄装得也是很像,满脸苍白显得十分痛苦“肚子疼,快。请郎中” 狱卒看程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看一眼程禄手上还有镣铐,大胆开了牢门进去看看真假,人刚靠近程禄身侧,程禄就像落坑的兔子猛然蹿身而起,手上镣铐反扣将狱卒勒晕,程禄将手上镣铐尽去,见得狱卒腰边一串钥匙顺手取五把在手。 程禄顺着大开牢门出来,往出口方向摸去,出口案台边有个狱卒闷坐喝酒,程禄下脚也轻狱卒也没注意有人过来,狱卒是正对程禄方向,程禄躲在拐角,左手拿着五把钥匙,右手取得一把,这钥匙就如同暗器般直往狱卒眉心飞去。 钥匙就像石块击中眉心,狱卒扑通一声应着案台昏去趴在案台上。 解决狱卒程禄出得地牢,扶在屋上慕雪行见人展身下来,程禄见到人笑道“久等了吧” 慕雪行和程禄并非好友,对方是以笑相对慕雪行却是板着脸道“葛公在哪里?” 程禄看看四周现下是没有人,可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人过来,程禄道“先出监法寺在告诉你” 慕雪行咧嘴一笑,这样的当怎么会上“现下不说我只好请你掉头回去” 程禄知道慕雪行害怕什么,笑脸一收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绝不食言先出去在说” 慕雪行不答不应目光沉沉盯人,程禄知道现在不说出一些什么的话,只要慕雪行和纠缠起来就在也出不去,程禄长话短说“我不知道葛公在哪里” 慕雪行冷笑“那么你对我就没有什么用了” 程禄在道“听我把我话说完,我是不知道人在哪里,但是我们有个接头地点,只要我去到那里发出暗号,就会有人和我接头,如果你运气不差的话那个人也许会知道什么” 这话在慕雪行耳中并没有任何破绽,如此做法也是周密行事,慕雪行在问“跟你接头的是谁?梁宝方?” 程禄眼中有得急色,这慕雪行怎么问题问个没完,程禄在道“不是他,是另外一人,你到底要不要走?” 慕雪行盯着程禄沉思心道“地点在何处暗号如何发我都不知道,只能带他走” 慕雪行戒备中带着妥协道“跟我来” 二人展开轻功跃屋而过。 这时二名换值狱卒往地牢过去,进去后发现人跑了,当下禀告高远。 “人。跑了!”高远大是不可置信恼喝“怎么跑的!” 狱卒慌忙在道“不,不知道呀” “没用的东西!”高远领人匆匆来到地牢外看环境道“他们一定是从后墙走了,前院有人寻岗不会从前院走” 但是就算知道人是从后墙走了那也无从去追,这时一个捕手从后墙上跃下,手上拿着一个小石块递给高远“大人,石块上有字” 高远一楞接过石块来看,只见石块上写着一个小小慕字,高远初看不由一楞,楞不是不明白慕字代表什么,而是发愣慕雪行在这事中扮演什么角色,难道是他救人走? 第438章 掌如顽石 如不是有慕雪行帮忙程禄是很难出来“他是什么时候帮的人?”高远对此大是不解,但是留下这样的石块就是给他们线索追人。 高远道“楞着干什么都给我追,另外注意地上有字石块,顺着石块方向追就对了” “是”捕手们纷纷出动。 石块的确是慕雪行留下,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让程禄脱身念头,留下石块引导高远过来是留下后手,二人是跃屋而走在留下石块前故意下脚重一些,将屋瓦踏裂借用开裂声音抛射石块落地,从而不引起程禄警觉,二人是往西南方向逃了。 到了城外一片密林,林内有间草屋,草屋没有起灯显得阴气森森,草屋外有一圈竹篱笆围着,二人在篱笆外凝立,慕雪行怀着疑虑道“这里就是你们接头之地?” 程禄看一眼满腹孤疑慕雪行一眼笑道“是” 慕雪行看一眼草屋“人呢?” 程禄好笑道“进去在说” 慕雪行不动“我看进不去就不必了” 看慕雪行这意思是害怕屋内有埋伏,程禄为慕雪行草木皆兵姿态笑道“你放心屋内并无设伏之人,暗号要进屋才能发,不进去我们在这里站到天亮都不会有人过来” 慕雪行也知道应该进去,但是在进去前有些话要问“跟你接头的人是谁?” 程禄此事显得有些不耐烦道“不知道,每次来和我接头的人都不一样,我是接暗活的人,我收钱对方交代任务就是这样明白没有?” 慕雪行不敢轻信在问“除此之外就不说别的?” 程禄纳罕道“那些人来见我就是给我交代任务,除此之外有什么好和我聊的?” 慕雪行摸摸鼻子道“进去” 二人入了屋,程禄将灯点上,起了灯程禄来一案台前,伸手往案台下摸去,谁知道程禄会摸出什么,如是摸出发射仙女散花针机括盒哪里还能躲得掉,见得程禄如此举动,慕雪行身子一闪即刻将程禄手按住厉声问“你想干什么!” 程禄脸上并无惊色浅笑“我拿出来不就知道了,我现在要拿出来了” 慕雪行警告道“手慢慢拿出来” 二人手同时往后收,程禄握着拳头看得一眼慕雪行缓缓摊开手掌,见得掌心托着一个哨子,慕雪行皱眉道“这是?” “鸟哨”程禄简单答复。 答复简单这让慕雪行眉头皱得更深“拿鸟哨做什么?” 程禄笑道“跟我出去就知道” 二人出屋来到院中,程禄将鸟哨近唇吹哨响了,哨子发出叽叽喳喳鸟声,吹得一阵将哨子收起笑道“进屋坐会等人” 二人入屋程禄随手将鸟哨丢在案台,慕雪行看一眼鸟哨“这就是你们联络暗号?” 程禄笑看慕雪行道“废话,不是暗号我吹什么” 慕雪行心存怀疑道“叽叽喳喳的这是在打什么暗语?” 程禄道“人等会就来,这是我答应你的要求,至于这叽叽喳喳是什么暗语与你无关,但是如你好奇的话,加入我们?” 慕雪行笑道“你们庙小只怕容不下我” 程禄面色温笑道“我喜欢口气大的人” “哗擦”突然有人破窗而入,这人穿着夜行衣,一入内迎面就给慕雪行一掌,慕雪行迎风避过,夜行人双目显得凶神恶煞双掌翻飞在向慕雪行猛打猛扑! 夜行人掌心红似朱砂每一掌发出都有一股腥风扑鼻! 这人掌上功夫深湛一现身就直接进攻,不用说肯定是程禄败露行踪,程禄这时闪身到门旁狞笑道“我告诉你刚才我在传达什么暗号,我说的是,我被人胁迫至此,派人速来灭口!” 话落,程禄哈哈大笑,慕雪行已经非常小心还是着了对付的道,可是这也是怪不了慕雪行,因为一阵叽叽喳喳鸟叫谁知道是代表什么意思。 程禄见慕雪行有人缠住高笑道“我走了,留步勿送”一闪身人就出去,程禄刚要院子见得高远领着一队捕手感到,这下轮到程禄大吃一惊“他们是怎么追来的!” 程禄先前利用暗号打慕雪行一闷棍,没想到慕雪行石子也是给他反闷一棍,好在慕雪行来前多想一层知道程禄不会乖乖就范。 程禄出门后慕雪行就听见高远喝声“给我抓了!” 接着响起兵器交缠声,听见高远及时过来,慕雪行就能冷静对付眼前这黑衣人,黑衣人出掌朝慕雪行左胁打来,慕雪行闪身避过,避过同时脚踢案台,案台直向黑衣人压来,黑衣人掌势一起一掌就将案台击断二截。 黑衣人功力远在慕雪行之上,慕雪行见对方双掌翻飞招招进迫把他迫至墙角,黑衣人一掌朝慕雪行面门打来,掌未近身只觉腥气扑面,慕雪行稍微闭气侧身避掌,这人一掌打在墙面将墙面打出一个窟窿,慕雪行趁机闪身出来远离墙角。 哐啷一声,这时有名捕手飞身进来,只不过不是自发行为,是让在外程禄一脚击中胸口飞入,捕手破窗进来落地就在也动弹不得。 捕手手上银剑就落慕雪行脚下,当下不做思虑脚下一挑取剑在手,只听得“铮”一声慕雪行持剑飞击,黑衣人忽地化掌为指中指一弹,已把慕雪行长剑弹开,一掌迅即当头劈下! 黑衣人掌势又沉又快一掌劈下,眼看就避无可避,慕雪行反剑一撩朝着对方掌心刺去,谁知道剑尖一碰那人掌心,前半截剑身忽而绷断,慕雪行当下晒道“这是顽石还是肉掌?” 这人一双肉掌硬如顽石,慕雪行也不敢掉以轻心,不过练这样功夫之人身上定是有个罩门,只要将其罩门破去就在也闹腾不起来。 这人一看就是有几十年功力非比寻常,硬打不过只能取巧赚取生机,慕雪行决定不正面应敌先找到对方罩门在说,手上虽只有半截短剑,但这半截短剑在慕雪行手上也是不容对方忽视,慕雪行大喝一声,断剑横刺携带数道劲风袭卷而去。 如论内力慕雪行是万万不可匹敌,但从攻击灵动方面来说,慕雪行比对方更胜一筹。 第439章 围捕围攻 黑衣人十分厌烦慕雪行闪躲,同时心中也是叫苦,每出一掌慕雪行都是避而不接,黑衣人出掌都是重劲出手,比起只会闪躲的慕雪行力气会多花一分,不中敌那么在做的事就是浪费力气,在不想办法任凭对方消耗自己气力,最终会落到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恼是恼但是能和慕雪行对敌却是很高兴,因为慕雪行手持半截断剑打出新意,在认为慕雪行是在进攻时实际是在防守,防守时实际上是在进攻,剑法毫不拘泥剑法套路,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临场应变,让人根本无法捉摸下一招会如何进攻。 黑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如他们现在不是对手真想感慨一句“奇才” 想归想没有实际性说出必要,因为不能助长对方气焰,黑衣人连打七掌之后再也不缓气在攻,而是一声低啸,掌势如蛇盘枝岔般在慕雪行周围绕打,企图封锁慕雪行所有可能躲避方向。 慕雪行及时应付同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对方掌势将他包裹,慕雪行是局中人自然判断出其中凶险所在,黑衣人掌势要收未收之时,掌路一变密密匝匝引向慕雪行,试图把人逼到墙角,只要被墙角夹住那么就没有退避之路。 慕雪行剑法也在对方掌势中翻飞如风,黑衣人掌势就像一张大网不留余力困住慕雪行,这张无形的网犹如坚墙般牢固,可在牢固的网还是存在破洞,既有破洞那就绝对堵不住劲风。 慕雪行剑势突然如狂风骤起,就像雨后天晴彩虹突然撩出一到弧线,无论是拿任何东西划出弧线都是美的,这种美黑衣人不想去感受,因为这一条弧线带来的是凌厉杀招! 黑衣人以掌变拳企图硬抗一击,断剑在接近拳头之时,慕雪行剑招一变伏身俯冲,身行从黑衣人身边擦肩而过,一过气流涌动,将慕雪行飘逸长发摇摆不定。 慕雪行如泥鳅从他拳下溜走,黑衣人拳风呼啸顿起打破屋内沉闷,黑衣人双目圆瞪怒喝一声“敢不敢接我一拳!” 黑衣人骨节砰然而响,拳势一开如同山洪压来,这是实实在在一拳,并非虚招或是诱敌。 慕雪行眼锋一沉并不显得惊骇,先是连退数步别人也许看不出这一拳厉害,慕雪行就是拳风目标,怎会不知厉害之处,这一拳来势气势锋端,慕雪行目光显得越来越冷静,因为在这样如同高山滚石拳势中显露紧张慌乱,那就根本没有机会抵挡或是应付。 此拳一出从黑衣人眼劲来看是带着胜券在握眼茫出手,慕雪行不知道对方在这一拳中用得多少气劲,可不管用几成气劲看其威力都是比先前攻势大大增强,任何人想要硬碰硬化去如此凶悍拳势,必须要付出相当惨烈代价。 慕雪行突然之间为这黑衣人感到悲哀,这种悲哀不是因为对方技不如他,而是太心急了,有些上了年纪之人做起事来总会着急一些,就好像觉得时日无多一样,无论做什么事都想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完成。 慕雪行比黑衣人年轻,还有许多大好年华,很多事还没有去享受过,所以做事会显得谨慎不显着急,对方拳势越来越近,慕雪行锋锐双目一睁,突然出手半截断剑气势霍然迸发攻向黑衣人必救之处。 慕雪行突然出手不是因为让对方激怒,而是看到机会一种实实在在的机会,剑势一荡,先前断过一截显得毫无生气断剑突然间显得寒光闪闪。 出招并不是硬碰碰也不是想同归于尽,当然不会忘记长剑先前是让对方一双肉掌震断,现在慕雪行想着故技重施,这是打算诱敌中计,手上仅剩半截短剑迎向对方右拳,右拳直接命中断剑,在而将剑身一截一截震断,半截断剑如今只剩剑柄,拳头推着肩膀直接冲击慕雪行前胸。 对方拳势强劲慕雪行根本抵挡不住,当拳头贴近前胸时慕雪行身势一侧,因为慕雪行已经提前做了预测,身子一侧用巧劲卸力身子一绕就到黑衣人身后,慕雪行二指一竖指力顿时充满劲流,指力一提一搓,直中黑衣人后颈。 黑衣人大吐血柱向前摔倒,人摔在地上又惊又怒向慕雪行暴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罩门!” 慕雪行负手而立整个人显得至静至极缓声张口“因为你的背太直了” 实话慕雪行已经说了,可黑衣人还是不听不明白“我的背太直了?” 慕雪行如大山凝立不动点头道“是,你的背太直的,你的掌力力道十足同时红似朱砂,朱砂掌是下热锅练手,热锅架得在高总是比人低,如架得比人高就不好练手,起热锅练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照理说你的背脊不应该这么直才是” 黑衣人将面巾解下满嘴猩红狂笑“就凭这一点细节,你就认定我罩门在后颈?” 慕雪行道“是,一个常年躬身练功夫之人,却特意将背脊挺直,如不是心气过高就是罩门” 黑衣人目光渐渐暗淡下去“死你手下,不委屈!”话落,人已静止不动。 在慕雪行和黑衣人交手时,屋外的程禄持剑在和捕手缠斗。 程禄轻叱一声陡然发力身劲气在剑上爆发,捕手是公门中人不是地痞无赖,手底下也是有真功夫,面对程禄凛厉刀气众位捕手小心应对。 程禄边打边想因为心中生疑“难不成这些人是慕雪行引来的?”可怎么引却是想不明白,程禄出手固然凌厉,却未必能短时间内脱身,一名捕手向他砍来一刀,程禄正面迎接没想到这一刀竟是虚招。 “不好!”这是程禄第一反应,紧接心中一紧连忙变招应对。 程禄挡击一记虚招,并不意味捕手刀刀都是虚的,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只要练过武的都会一些,程禄知道对方是想逼他退后,只要后退其他捕手长刀必将架在后退方位,程禄冒险进招试图将一人杀了,搓搓对方士气。 程禄长剑一变,一名捕手心口感到刺痛然后倒下。 第440章 白费周章 高远看到这一幕大是悲愤,对此也是显得对慕雪行痛恨,如不是慕雪行善自放人这名捕手怎么会丧命,其他捕手见人丧命,余下之人整张脸显得愤怒可怕。 有兄弟毙命其他捕手不用高远号令已经冲出去,顿时七八人围住程禄,有一人剑势汹汹抢在其他人前面杀出,一心只想为兄弟报仇,程禄冷冷看着这捕手来势每一个动作都收入眼底,当捕手长刀接近他面门时斜头一闪,然后反剑横刺,剑锋准确送入先出手捕手心窝。 于是接下来的捕手血红眼珠更是悲愤交织,愤怒绝对是不可取的,一击得手程禄趁着势头疯狂出剑,手腕急振,剑锋发出慑人呼啸,被这么多人围堵,程禄已经将身上潜能发挥到极致,剑锋一出几乎所有人都难以靠近。 高远眼中能看见的尽是道道银光飞骤,程禄看出一名捕手剑势已尽,剑锋贴住对方剑锋一引,一脚将这名捕手朝屋子踹飞过去,这捕手破窗而入,程禄也不知屋内的慕雪行会作何反应。 现下可不是顾忌别人心情时候,程禄剑势如同急流狂卷,将剩下捕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众位捕手见得程禄如此凶猛无不打个寒噤,突然间有名捕手眼芒一寒射向程禄“都退下!” 这人就是当时追捕芳儿捕手,这人叫黄朝。 黄朝脸无惧色陡然向程禄出剑,剑法凶悍就算有猛虎在此只怕也会吓退,程禄不是猛虎比虎更凶,毫不犹豫抬起了手中长剑对招,黄朝冷冷注视程禄剑锋走向不敢有丝毫大意,二人对接一剑碰撞火花程禄心中倏然一紧,迫不得已后退一步。 黄朝看准机会陡然发力突破向程禄直扑向面门,剑锋一出锁住程禄三方退路一闪即至快若闪电。 程禄并不急于反击,用眼睛来预判黄朝后招会如何变化,在心里估算过后这才出剑,出剑速度迅快,宛如一道迅猛疾电。 二人兵器相碰一碰即分,在而各展精妙杀招厮缠一起,两人双剑互斗瞬息之间攻守数十招,攻防转换之快让余下捕手看得瞠目结舌。 二人接连对招程禄知道自己处在一种不利之境,因为缠斗越久就越少一分脱身气力,程禄眼锋一紧思虑显得十分清醒。 毫无疑问现在最好是想办法离开,而不是争个输赢,不过要走也很难,黄朝剑势表面没有威胁,实际上是在试图消耗对方气劲,程禄腾挪身行步法将攻守发挥到极致,黄朝见招拆招一点也不显得心急。 黄朝横刺一剑,程禄脸上微微一笑接着黄朝感到一股压力自剑面传来手腕,程禄是在以内力压着他的剑身,在刻不容缓之时,毫不犹豫竖起二指直搓程禄双目。 程禄必须退否则眼珠就要没了,一退黄朝腕上压力骤减,能逼对方后退,黄朝无疑选择的是正确办法,惟有如此才能在短时间内逼人退去,否则剑身被压过低自己随时都会发生危险。 程禄一退后跟借力,如同一道箭矢标射向高远,黄朝眼明手快挺剑横截,剑锋攻向程禄左腰,这一击也不算突然,但如得手却是能够致人死地,可是黄朝一出剑就显得后悔,陡然间明白程禄意图。 程禄很了解到自己目前处境,在这么多人环伺情况下如果不用非常手段是很难突出重围,于是决定故意装作想刺杀高远,因为一旦转换目标,黄朝就会挺身来截,一截黄朝原来的位置就会出现空挡。 这办法虽然十分冒险,却是惟一可行办法,置之死地后生的办法往往都非常管用,程禄行刺动手看上去是不留余力,因为这样才能逼真,黄朝剑指左腰,看上去是将程禄逼入绝境,其实程禄给与自己后路,当黄朝在电光石火间援手时,程禄在这种紧张时刻露出微笑。 黄朝剑锋一点一点靠近程禄,程禄剑眉一扬终于做出反应,先前横直高远长剑,霍地一斜向黄朝脱手射去,这样对黄朝一点威胁也没有,等到黄朝将长剑震开,程禄手上还有先前偷拿的钥匙,四把钥匙疾飞分别向四名捕手袭击。 有些反应快的捕手闪身躲避,慢的则是让钥匙封喉倒下,有二名捕手倒地,一倒地在加上黄朝先前空位,一下子就露出大空挡。 空挡一出程禄不做多想连忙展身向密林跃去,黄朝挡剑因为这一耽搁和程禄落下几个身位,这时在想提身上前程禄会先入林内一步,就在黄朝向提身追人之时,见得有个物件从耳旁飞过,直中程禄内膝处,内膝一受痛程禄狼狈跌在地上。 那物件也不是什么毒物,一痛过后程禄就爬起试图继续往前蹿,可当他试图起身时,一把剑已经架在他脖颈前,程禄心中一寒看向持剑这人“慕雪行!” 慕雪行冷冷看人“你找来的帮手死了” 这时捕手围得上来将程禄扣住,高远喝道“他在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捕手给程禄上了夹拷,程禄让人拉起在脚下看见鸟哨,不用想先前定是让慕雪行用鸟哨打得内膝。 高远道“押人回去!严加看管” 捕手将程禄押走,高远横眉怒目瞪着慕雪行“你好大胆子!敢私自放人出来!” 慕雪行看人一眼反问一句“我何时放人出来了?” 高远道“一开始我还没想明白,现在我知道了,你不用狡辩,肯定是当时你和他发生肢体冲突时,是故意帮他拿了钥匙,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对此慕雪行只能承认“救他出来才肯说实话” 高远冷笑看人“好,那么葛公现在在哪里?” 当时情况慕雪行也是想将黑衣人擒下,不过这人异常难缠,如给对方一丝机会死的可能是自己,慕雪行无可奈何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高远讽刺一句“你辛辛苦苦劫狱让人出来,什么都没得到,我告诉你!这次国公也保不了你!” 高远下令道“来人,将他也给我扣下!” 捕手当下上前扣下慕雪行,慕雪行并未反抗。 第441章 杀人不二话 梁宝方南云把丝月带回太医署,有那么多师医看着也能放心,二人安置好人即刻入宫,见到郭允才知葛怡汐早就回城,二人只好面面相觑,不过葛怡汐回来就好也少一件烦心事。 张贵荣这时匆匆入内,郭允见人问“不是让你回去歇着,怎么又来了?” 人是在回国公府路上,路过监法寺想着看看慕雪行去,一入监法寺非但没见着人同时也是听说犯人跑了,一听张贵荣吓一大跳,如此一来哪里还有回去心情,就在监法寺等人,等个半晌慕雪行和高远回来,见着要犯也是押回来,可入地牢的并非程禄一人,慕雪行也是跟着进去。 张贵荣和高远说好话没用,只能急忙入宫见郭允“太子殿下,不好了,雪行让高远高大人抓了” 郭允登时愕然“高大人为何抓人?” 这事不打听清楚张贵荣怎么敢入宫找郭允“太子殿下,这事是因为一个叫程禄的要犯,这人似乎是知道葛公下落,可是这人嘴巴很硬什么也不肯说,无奈之下雪行这才善自放人出来” 善自放人郭允听出是什么意思,高远做的也对本就是他的职责,郭允冷哼一声“关了也好他也太过肆意妄为!” 这话里蕴含很多层意思,张贵荣摸不着郭允心里真实想法,犹豫片刻还是没开口,不得以间,将视线落在梁裕平身上,梁裕平和张贵荣对视一眼才向郭允道“太子殿下,慕护卫也是为葛公下落才会出此下策,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葛小姐既然回来,那么我们现在应当集中人手找到葛公” 郭允认为梁裕平说得在理“裕平南云你们去趟监法寺,协同高远督办此事” 郭允话头上直听是什么暗示都没有,但梁裕平听出郭允暗示,暗示就是督办二字,协同督办意思也就是说这事高远一人说了不算,他们现在在寻找葛公这件事上是有同等权利。 有些话听懂也不着说破,梁裕平南云道“是” 郭允既然派人过去,梁裕平南云就是一根稻草,三人退下一起前往监法寺。 三人没到监法寺,陶海如马车到达西丘谷,西丘谷夜幕深深远处林中有夜枭在叫,那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附近有一道瀑布,陶海如对此相当肯定,因为他听见水声,不过听见是听见如要准确指出来位置那是不行,不行的原因是因为眼前皆是黑黝黝一片,除了近前灯笼照射范围内,更远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 马队在谷口十字路口候着,邓良眼珠寻摸四周缩着脖子,不知脖子是让谷内寒露冻着还是因为气氛吓到,走夜路有时唱歌能够壮胆,但是现下不是唱歌好时候,不能唱歌只能说话。 邓良张嘴道“公子,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等得有一阵了” 陶海如眼珠没有寻摸四周,夜幕笼罩什么也看不见没有什么好看,不看远处看近处,马车车厢旁挂着灯笼有不知名的飞虫绕着灯笼飞,陶海如出神看着小飞虫道“不要急,梁宝方不是说有人接应,等着就是” 事实上邓良也知道只能等着,不等没有目的地也不好在谷内乱转,咯噔,咯噔,十字路正前方响起马蹄声,这声音是突然响起来,远远传来显得有些阴阴戚戚让人听得汗毛倒立,陶海如将灯笼取了下手高举灯笼顺着声响方向看去。 可灯笼光源照射路径还没一丈远,马蹄声是在更深的黑暗处,举灯笼没有什么用连模糊影子也看不见,听声是朝着他们过来,但这个也不能说是来接应他们的人,为得安起见陶海如轻声道“打起精神来” 众位家丁将手上刀具紧紧握着预备突发状况,马蹄声是往他们这里归来,是以不可能会等不到人,人来了,马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袍之人,到得近处马上那人也不把兜帽解了直接出声道“葛公可好?” 一听声音陶海如当下笑道“是梁队长呀” 来人是梁宝方,梁宝方的声音听起来比寒露更冷“我已经是丧家之犬,哪里来的队长之称,这个以后不必在提” 现下陶海如在魏元面前分量可比不上梁宝方,陶海如只能屈尊笑道“我还以为是别人来接我们,没想到是梁兄弟,葛公就在车内好得很” 梁宝方下马来到陶海如身侧,将他身后马车帘子掀开往里看一眼,葛玉泉的确在里面,葛玉泉当然不会在马车里睡觉,人在坐着一双眼睛从半明半黑的车厢里透出光来,见到这样一双眼睛梁宝方道“葛公稍后” 见过葛玉泉梁宝方回身道“你们跟我来吧” 梁宝方握着马绳刚要上马,见得邓良嬉皮笑脸过来笑道“梁大哥,我们还要跟你走吗?” 梁宝方沉冷目光从兜帽透射出来“怎么,今日累着你了?” 邓良连笑不敢“怎么会累,只是小的帮公子问一句,我们帮你送人过去就能走了,还是要留下来” 梁宝方兜帽一转面对陶海如方向,兜帽是转过来梁宝方脸藏在兜帽里,陶海如看不见梁宝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梁宝方声音从兜帽里传出来“陶公子是想回府歇着了?” 陶海如笑道“我不是想回府歇着,但是邓良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梁宝方兜帽一动点点头,语气冷森道“这么说这个问题是他自己问的” 邓良看一眼陶海如显得很是体恤今日辛苦,笑道“这是我自己问的,我家公子今日也是够辛苦” 梁宝方在道“陶公子的确辛苦”话落,梁宝方黑袍袖口一扬,“搓搓搓”一把仙女散花针直中邓良前胸,和关九一样当场七窍流血倒地。 陶海如当场默住,余下家丁对着梁宝方横眉怒视显得相当激动,没有陶海如指令他们什么也不会对梁宝方做,陶海如犹如触电般回过神来,面色如土打着寒颤同时也是显得恼怒“梁宝方!你敢杀我家丁!” 梁宝方见着陶海如这么多情绪一同展现,笑道“国舅说这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光敢杀他如陶公子坏我们的事,连你也能杀,明白我的意思?” 第442章 说一套做一套 见到梁宝方如此态度,陶海如明白一件事,眼前的梁宝方已经不是当初在城防军的梁宝方,在现在这个梁宝方心里陶海如的命和其他家丁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一展袖口就能取人性命,身旁家丁虽然多陶海如也没有底气翻脸“我明白了” 梁宝方兜帽又一动在次点头“明白就好,只要不碍事我也犯不着为难陶公子,可以走了?” 陶海如绷着脸道“可以” 梁宝方缓缓上马浅笑“把你家丁也带上,总归是你的人你也不愿让他一人孤零零在这里吧?” 陶海如冷看梁宝方的善心,冷看也仅仅是冷看不敢对梁宝方发作,陶海如挥挥手有另外家丁将人抬上马车,梁宝方将马头倒转道“跟紧了” 梁宝方目的地是一个寨子,寨子高栏林立陶海如也是看见,入了寨有个留着八字胡的瘦子和梁宝方搭话,梁宝方道“人领来了,一定将人看好” 这人叫陈九德,陈九德笑道“放心,不会误事” 梁宝方叫人搀扶葛玉泉下车,葛玉泉一脸肃然瞄众人一眼,见得葛玉泉精神头还是显得有些充足,这人一旦有些精神头就会闹事,梁宝方笑道“葛公精神头不错,让你进屋待着肯定是坐不住,这样。陶公子你过来” 陶海如并不情愿过来,眼珠盯着梁宝方并不说话,梁宝方知道陶海如肯定是对他有所意见,毕竟以前梁宝方是在他手下做事,如今陶海如眼中的下人现在等于是骑在他头上怎么会没有情绪。 梁宝方在陶海如面前杀人,也是为得寻回以前在陶海如面前受的窝囊气,见得陶海如对他低三下四梁宝方很是满意,梁宝方道“陶公子你带些人到后山去,让葛公搭个台子将人烧了” 陶海如对梁宝方已经很是容忍,现下居然让他去干这样活,终究忍不住道“你让我干什么!” 梁宝方笑看陶海如指着葛玉泉道“你看葛公还没嫌辛苦,你倒是先有意见” 葛玉泉如今落在别人手上,他心里早是做好决定,只要不惹事就会多活一会,只要活着就还有回去机会,无论梁宝方如何刁难葛玉泉都没有二话。 陶海如看一眼葛玉泉,葛玉泉就是不苟言笑站着,眨眨眼才道“不知道后山在哪里,找个人带我去” 梁宝方笑道“这个简单” 梁宝方对陈九德道“听见没有,找个人带陶公子过去” 陶海如对陈九德来说似乎是新鲜玩意,自从看见陶海如一双眼珠不停打量,陶海如装作视而不见,陈九德笑道“我这就让人过来” 有二名家丁抬着尸体过来,梁宝方指着尸体对葛玉泉道“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望葛公能多加掂量” 这话就是等于是警告加提醒,葛玉泉话是听了但不做回应。 梁宝方也不是非要葛玉泉答复,不答也不在意笑看陶海如在道“希望陶公子也要深记这句话” 葛玉泉这么大年纪都能受得梁宝方的气,有葛玉泉做榜样如今陶海如只能受着“你放心,这事我也有份,事情败露不光国舅会死,我也会” 梁宝方没有什么要说的“知道就好” 人和陈九德往寨里一间屋舍过去,有人领着陶海如葛玉泉去得后山,后山也是密密匝匝树林,找个空旷地方葛玉泉自己找个木材搭建台子,陶海如带三名家丁落在远处眼看葛玉泉,看得片刻陶海如上前,葛玉泉年纪不小弓腰驼背捡着粗枝。 见得葛玉泉主动干活,对此陶海如十分不解“葛公真想在此让人胁迫?” 葛玉泉捡得两个手臂粗的木头拿手扣着,动作就像很喜欢辛苦劳作一样,继续捡着第三个木头,葛玉泉面无表情道“受不受人胁迫都是你送我来的” 陶海如咬了咬牙根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这话入耳葛玉泉稍微停下手上动作问“你现在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陶海如在道“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事一定不小,总之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我们?”这话葛玉泉听起来有些意思“你是想带我走?” 陶海如看看周遭道“现在还不行,等我摸清附近环境就有机会” 葛玉泉听罢似乎没有任何兴趣道“你找死别拉我,我还不想死” 对于葛玉泉答复陶海如相当纳罕道“葛公以为留下就不用死?” 葛玉泉似乎对一切有些初步推想,葛玉泉道“他们如要我的命就不会带我来这里,我如安安分分或许还有命回去,如有逃走心思那么一定会死” “不要异想天开,事情到了最后他们一定会灭口,跟走我才能活命”陶海如态度很坚定,葛玉泉失笑道“你走不是想为救我,而是不愿在受梁宝方的气,就像我说的我不会跟你说,我不会为了你的自尊心去送命” 陶海如见葛玉泉还是在捡着粗枝,当下抢过粗枝丢向一旁含气道“葛公,你也看见他们让我做事,但我并不知道他们最终目的,如此来看就是不信我,那么我留下来有什么意思,你不应该拒绝我,因为我是你唯一活命机会” “你是我唯一活命机会?”葛玉泉冷笑道“陶公子你不是说过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说一套做一套这样的人我怎么敢信?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之事,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能够抽身而退?” 陶海如还不至于如此幼稚,但成熟也是说不上,陶海如道“反正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我” “没人能逼你?”葛玉泉讽刺一句道“你那家丁不是让梁宝方杀了,当时你做了什么?” 陶海如对此哑口无言。 葛玉泉看一眼陶海如在道“让让?” 陶海如不知道碍着葛玉泉什么事,不过依言退开,一退葛玉泉在陶海如身旁捡起粗枝道“劝你一句,好好待着,你不是梁宝方对手” 陶海如凝立不动,那双眼睛里并没有让葛玉泉说服眼劲,陶海如招来家丁道“你到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出去” 家丁道“是,公子” 第443章 打通关节 慕雪行牢房就在程禄隔壁,月光从小窗射入照射在地,只是地面很脏一点也不清雅,慕雪行一双乌黑眼珠凝视月光并不言语,有时想清静片刻总有打扰之人,程禄靠近墙壁颤戚戚的笑声传过来“你也有今天?” 面对程禄嘲讽慕雪行神态如旧不为所动,没听见回声程禄惹人厌烦在道“与我一起成为阶下囚滋味怎么样?” 眨眨眼慕雪行这才有些反应,有反应也不是一定要答复程禄的话,慕雪行道“你证明了一件事” 程禄脸色一沉脸上在无笑意“哦?我证明了什么?” 慕雪行抬头透过小窗凝视夜空,就在巴掌大小窗范围内,天空上至少有十余颗星星对着牢房中的慕雪行眨眼,可真是十余颗还是更多这就看不真切,数量并不重要慕雪行道“证明了你很重要,否则绝不会有人来救你” 程禄脸沉下去,就好像被这场牢狱之灾压垮似的,没听见程禄反应慕雪行这时笑道“你这次在进来,可不像之前那般舒服了” 钥匙串声铃铃作响,一听就是有人向他们走过来,张贵荣陪同梁裕平和狱卒路过程禄牢房,透过牢栅能看见程禄黑着张脸凝立墙边,这趟并不是来看望程禄脚下不停直到慕雪行牢门这才止步,狱卒开了锁,张贵荣梁裕平入内。 之前慕雪行凝望星空现在是在背对他二人,梁裕平见得慕雪行如此好笑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闲逸的犯人” 慕雪行转身面对二人回以一笑“回来了” 梁裕平苦笑道“忙了一夜白费劲,没想到葛小姐回城了” 慕雪行问“忙这么久才回城把经过说来听听”梁裕平事无巨细说了,听完慕雪行也没说什么。 慕雪行持笑走出牢门,梁裕平叫道“你干什么” 慕雪行行出牢门才道“出去呀” 梁裕平没好气看人道“我说过是来放你的?” 慕雪行简简单单回复一句“不放我,你就不会过来” 梁裕平展笑和张贵荣一同出来,三人来到程禄牢房栅外立身,慕雪行和程禄一双眼睛对视,慕雪行道“他一定知道葛公下落,你们审他的时候想办法让他开口” 程禄知道慕雪行是故意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能给的反应只有一个,程禄冷笑道“你不想亲自审我?” 慕雪行直视程禄道“我不审你,因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他们不会” 梁裕平从头倒脚打量一眼程禄道“我让南云审他,葛公是在他手上丢了,由他来审最合适” 的确是让南云来审最合适,这并不是说慕雪行不关心葛公,只是南云想将功折罪下手一定会重,下手重并不是说其他人不会,只是这样会给程禄不同的心里压力,所以慕雪行才会故意在程禄面前说这样的话。 程禄面色微怒道“谁来我都不会开口,我就不信你们敢整死我,我一死你们就休想知道葛公下落” 慕雪行微微一笑“条件和审你的人谈,跟我谈不着” 慕雪行和梁裕平张贵荣走出地牢,梁裕平道“此事事不宜迟,我这就让南云过来” 慕雪行问“南云也在监法寺?” 梁裕平道“嗯,他在和高大人见面” “去吧” 等待梁裕平走远,慕雪行道“张大哥,你帮我一件事?” 慕雪行有事吩咐那是最好了,张贵荣道“说吧,一定办到” 慕雪行道“我现在要去见些人,你留在这里盯着如果审出些什么尽快告诉我” 张贵荣道“见人?那么我去哪里见你?” 慕雪行想得想道“去朱雀桥,看见有个拿着橘色灯笼人上桥就跟着人走,什么话都不用说” 张贵荣点头“知道了” 过得片刻,高远这时候和南云梁裕平过来,梁裕平没见慕雪行问“他人哪里去了?” 张贵荣也不知道慕雪行目的,不过多半也是去查葛公的事,张贵荣道“没明说,说是去见朋友” 高远实在是不明白慕雪行行径“见朋友现在是见朋友的时候?” 侯三这时也是领人过来冷笑“高大人,他的朋友可是有通天本事” 高远施礼道“见过统领” 梁裕平三人在高远面前也是一一做礼,侯三携着诡笑凝视高远道“高大人我听说犯人跑了是和慕雪行有关系,你才刚把慕雪行抓住,现在又把他放了?监法寺就是这样办案的?” 放人并不是因为高远本意,高远道“他们带着太子口谕过来,我能不放人?” 侯三一猜也是这么回事冷笑“是呀,他可是太子眼前红人,谁敢抓他” 南云虽然不知道侯三和慕雪行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也不想在听侯三字字讥讽,南云道“高大人审人要紧” 高远向侯三施礼领人走了,张贵荣也想跟人去,这时侯三鬼声鬼气道“贵荣兄弟” 没回头前张贵荣率先深叹口气心道“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心中是有怨气回过头来却是笑道“怎么了?” 侯三走得两步试图靠近张贵荣才问“他又去哪里了?” 张贵荣挑眼看人在道“怎么他一不见你就问我?我不知道,就当我求你了别一直盯着我行吗?” 侯三笑道“我怎么是在盯着你,我这不是都是为你好,我们一定要提防他,我说的话你没忘记吧?” 张贵荣道“我如发现什么在和统领说,行了吧?” 侯三谄笑道“请吧,去听听他们怎么审人” 慕雪行又到皮具店里去,安福还没歇下在案台前算着账本,见得伙计领着慕雪行过来起身迎接“公子” 慕雪行示意人坐下,慕雪行问“城外早上的命案听说没有?” 安福道“听说了,小黑也去打听过,那人叫关九是个常干黑活的人,二日前有人见过他在葛府附近出现” “在葛府附近出现?”慕雪行略一盘思道“这么说是去踩点,葛公多半是他抓的” 这事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从这事来看起码是最大嫌疑人,安福道“关九也干过掳人的事,这样的事他有经验,如说他是做的我也不觉得意外” 这么来看关九为什么会死在路上就能做出解释,总算是有些关节打通,慕雪行在问“葛府现在怎么样?” 第444章 照吩咐杀人 安福道“怡汐回来后太子就派人重重护卫葛府,府外我也派人看着,里边有太子的人,外面有我们的人,内外防卫放心吧” 慕雪行觉得安福这是有些多此一举,葛怡汐既然回来就不会在有什么人来劫持,不过看护总比不看护的好对此也没多说什么。 慕雪行岔开话题问“有没有看见是谁送她回来?” 安福摇摇头觉得奇怪道“之前倒没注意,不过,这事有些奇怪,怡汐怎么会在百花岛待一夜” 慕雪行对此也还是心存怀疑“我也觉得奇怪,怡汐不会无缘无故在百花岛待一夜,陶海如呢?” 安福也是打探过这事,安福道“这就更奇怪了,没人在建康见过他从昨日开始” 慕雪行这时含笑道“不见人这就对了,这足以说明问题,不说了,我现在去葛府一趟,对了,让人盯住朱雀桥,可能有人会联系我” 安福道“我让小黑过去” 慕雪行前往葛府,人就在葛府正门,这一次慕雪行并没有翻墙进去是以敲门,家丁上来应门慕雪行说明来意,家丁道“见小姐?这都什么时辰” 慕雪行也知道夜深不便打扰,可有些话要问葛怡汐“在下慕雪行劳烦通报葛小姐一声,如果不见我在走就是” 家丁道“等着,我这就通报” 家丁将门关上,只剩慕雪行一人在外,葛府大门外异常安静,安福是派人盯着,慕雪行却是没有感到让人盯着的感觉,没有这样的感觉很好,这就能说明盯梢的人很高明。 没过一会家丁在将门开了“进来吧,小姐有请” 家丁领着慕雪行一直向葛怡汐屋舍过去,路上慕雪行见着喜庆挂彩,油然间不由为葛怡汐叹口气,谁办婚事不是热热闹闹高高兴兴,何曾如此提心吊胆,不过事情已经碰上躲也躲不掉。 葛怡汐屋门亮着烛光,家丁引人在外道“小姐,人来了” 葛怡汐声音有些紧张道“让人进来” 家丁推开门让慕雪行入内在将门掩上,屋中烛火通明就像纯净阳光映得仿佛透明。 葛怡汐穿着白衣显得耀眼,长发柔亮美丽得好象月上仙人。 在见慕雪行葛怡汐远远望他出神,看见慕雪行想起以前无忧无虑那段日子,那时候的她满怀着希望,憧憬着嫁给慕雪行后幸福日子,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能得到慕雪行的心呢?葛怡汐眼中有些不甘心于失败,可更多的是无奈妥协。 想起以前对慕雪行的努力,现在来看显得多么可笑,事已至此有些没必要的情绪只能藏在心里。 “怡汐”慕雪行站在她面前对视她出神的双瞳“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慕雪行的声音对葛怡汐来说始终那么悦耳,葛怡汐微笑“也没吵醒,我也没睡着” 有心事的人怎么会安然入睡,葛怡汐的心事慕雪行并不知道,现在在见葛怡汐慕雪行有些做梦的感觉,无论如何凭着以前对葛怡汐印象,总是难以想象她会成为太子妃。 身份不一样有些话旧日废话就不用在提,慕雪行沉吟片刻才道“能睡就睡会,明日大婚可不能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葛怡汐邀人入座温婉一笑“这么晚过来一定是有要事,不会是来叮嘱我养好精神吧?” 慕雪行浅笑这当然不是他的来意“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 葛怡汐深深看人显得有些紧张捏着衣角道“我不信你只是单纯来看我” 慕雪行眼珠泛着光打量葛怡汐,他们二人并不是陌生人,所以慕雪行有什么来意,葛怡汐多半也是看得出来,看不出来也不会显得紧张。 慕雪行轻轻凝视葛怡汐问“你怎么样?” 葛怡汐也是轻轻看他“我能怎么样,很好呀” 慕雪行浅笑“你不好,让人扣了一天怎么会好” 这话一出葛怡汐顿时紧张,是以眼帘垂下看一眼案台,片刻后抬起和慕雪行对视“我哪有让人扣一天了” 慕雪行笃定看人在问“怡汐,和我说实话,陶海如为什么放你回来?” 这能说实话?葛玉泉还在陶海如手上,这是葛怡汐离开前的情况,现在也只能认定葛玉泉在陶海如手上,葛怡汐道“什么叫放我回来,我是自己回来的” “是吗?”慕雪行在道“那么,丝月和东竹呢?” 一想起丝月东竹葛怡汐神情一窒“她们。。还在百花岛。” “你说谎!”慕雪行当下做下判决道“丝月如今重伤待在太医署,怎么会在百花岛!” 关于丝月去向葛怡汐怎么会知道,听得慕雪行这么一说当下又惊又喜,喜的是人在太医署,惊的是重伤二字“她。她怎么样了?” 慕雪行道“她怎么样你非常清楚,人是在太医署可还没醒来” 葛怡汐揪心道“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不能”慕雪行道“怡汐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丝月,是葛公,你告诉我你知不知葛公下落” 葛怡汐身子顿时颤抖起来“我。我不知道” 反应已经让慕雪行看在眼中,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慕雪行在道“你明明知道却骗我不知道,这么说我猜得不错,他们放你回来是有事让你做” 葛怡汐顿时瞪着他“这事你别管,如果我办差这事爹爹就会有危险” 见到葛怡汐反应,有些事已经不用她在多说,慕雪行道“怡汐这事没你想得这么简单,这事如你办成死的不光是你自己,还有我们更会连累整个葛家” 葛怡汐惊疑不定望着慕雪行,从他的态度上看似乎是知道自己要办什么事,葛怡汐强笑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雪行道“你不知道吗?那我猜猜看你看我说得对不对,他们是要你杀了太子!” 如此推测一出,葛怡汐犹如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慕雪行道“我告诉你,他们所有计划都是针对太子,能猜到这个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我好奇的是你怎么杀太子?” 葛怡汐脸色顿时惨白,将针盒子取来放在案台“这是仙女散花针” 慕雪行凝注盒子道“明白了,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照他们吩咐来做” 第445章 身份转变 “你。你要我按照吩咐来做!”听到慕雪行说这句话,比从梁宝方嘴里听见更让葛怡汐吃惊“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葛怡汐吃惊也是可以理解,照理说慕雪行应该向办法解决这件事,而不是让她继续下去,慕雪行思绪非常清晰同时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慕雪行道“你没听错,但我有个要求” 葛怡汐完全猜不到慕雪行心里在想什么,可有一点是知道的,慕雪行绝不会眼睁睁看她杀郭允,只要相信这一点葛怡汐的心就渐渐平稳下来。 葛怡汐道“什么要求?” 慕雪行心里有得盘算,是以,毫不犹豫答复“你帮我带一人入宫” “带人入宫!”葛怡汐完全没想到慕雪行的要求是这个“明天入宫定是护卫重重,我。。我怎么带人入宫” 慕雪行显得轻松一笑“就是护卫重重才让你带人入宫,因为没有人会检查新娘子花轿” “这种场较量谁会赢?”范弘喝口香茗以闲话口吻询问郭允。 范弘入座客案,郭允主案也有香茗,看茶而不喝“不知道” 范弘是在自开话题,因为他有话要说,范弘道“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国舅见面?” 原来话题是往国舅这边延伸,郭允苦笑道“知道了?” 当时范弘是不在宫里,人不在眼线在,范弘携带责问道“不让太子出宫见过却把人偷偷带入宫?如此钻空子太子以为是儿戏?” 范弘把话说开也好也免得另找机会问话,郭允正色道“本王见国舅不是在玩闹,只是想弄清楚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 范弘沉着张脸问“这事在婚事后会如实告诉太子,这事我和太子保证过,太子是信不过我?” 郭允直视范弘说出心中看法“是,我信不过国公,因为婚事过后你还是会找其他事情为由推脱” 郭允对范弘看法相当准确,因为范弘心里的确是这么打算,能拖就拖这是早就打定好的主意,范弘叹口气问“国舅说了什么?” 魏元是说了很多,至于说什么郭允不打算重复一遍告诉范弘,郭允一双眼睛显得冷漠,就好像范弘是陌生人一样,郭允道“国舅说当年这事的经过和看法,但是没有结论,国公既然开了口那么本王就要问问,为何瞒骗本王?” 范弘似笑非笑脸上第一次有些心虚“什么瞒骗,太子不妨说清楚一些” 范弘想要听清楚一些,那么郭允只能说出心里话,郭允道“以前本王认为国公救袁公是为友情,但是现在来看没有这么简单,国公跟本王说实话吧,为什么要冒险送雪行出城?” 范弘没想到郭允一出口就问出如此要命问题,也不知道郭允是从哪里看出来还有其他牵涉,新潮起伏范弘干笑道“虽然不知道国舅与太子说过什么,太子不该信他不信我” 照理说郭允是不该信魏元的话,但是国公在这事的态度上有很大的问题,郭允道“国公不是本王愿意怀疑你,只是从这事来看你一直瞒而不说,这就让人非常奇怪,袁公因为一辆司南车导致全军覆没落得叛国之罪,父王诛之就算当中有什么另外原委,直说就是为什么一直遮遮掩掩” “如此态度本王断定,除得司南车之事肯定还有别的什么” 范弘神情显得不安道“太子殿下,有些小人的话不可轻信” 郭允不理会范弘言语,在自顾自道“这事本王还往深处想过,其中难不成还有比叛国罪还要重要之事?是,本王才思不及雪行,想不到最合理理由,但本王如把这些细枝末节事情告诉他,国公说说看他是否能推敲出什么来?” 范弘眼珠转个不停,似乎是找什么说词打消郭允怀疑,可如果是胡编乱造郭允怎么会轻易相信?郭允这话就等于是威胁范弘说实话,有些细节别人或许是揣摩不出来,但这并不代表慕雪行不行。 范弘已经是费劲脑汁想着说词,始终没想到一个好理由,只能拉长脸道“这事不能告诉他!” “为什么!”郭允目光重重落在范弘身上。 郭允逼视目光令范弘不敢对视,眼神闪躲之后眼帘垂下。 郭允喝道“看着本王眼睛,说出实情!” 范弘重重揉着太阳穴,似乎非常头疼,这才抬起眼锋直视郭允“这事太子还是不要追问,得到答案心情不会比现在轻松” 郭允呼吸也是渐渐急促,知道范弘不是在与他说笑,但是这人就是安耐不住好奇心,郭允道“事已至此,不知道原委,本王心里更是堵得慌,当年国公为什么要犯杀头风险救人出城?” 范弘深深吸口气,这口气吸得很长似乎要把屋内空气吸罢似的,吐口长气才道“太子真的想清楚了吗?如果说出实情,你和雪行关系就会有天翻地覆变化” “说!”郭允答复就这一个字。 郭允既然如此坚持,范弘只好道“大军出城前一夜约莫是三更时分我去见过袁公” 这个魏元和郭允说过,是以面色上不显异色,郭允没有打断安安静静听范弘说下去。 范弘在道“但是并非是特意去见他,而是去接人” 这个就让郭允好奇了,郭允道“接人?谁这么大能耐在夜里让国公去接?” 范弘闭上眼睛神色间显得万分痛苦道“王后!” “你胡说!”郭允震惊且恼怒道“宫里有门禁,三更时分母后怎么会去葛府!国公可是在玷污母后清白!” “清白?”范弘冷笑“袁公和王后之间早是没有什么清白” 郭允整张脸涨得通红,这当然不是在害羞,怒形于色一拍案台“住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范弘在道“太子当年还小这些事当然不会知道,其实王后在入宫之前早是和袁公情投意合,在当太子妃前肚子是微微隆起,这事王上也是在成婚那日才知道” 郭允身子已经微微发冷,整个人显得震颤不已“这么说他是我的。。” 这话范弘不答,因为答案已经非常明显。 第446章 是走是留 范弘不答郭允最终也没说出他和慕雪行是什么关系,郭允咬牙道“婚前发现母后有孕,父王为什么。。” “不拒绝?”范弘替郭允答复在道“怎么拒绝?当时大婚就像太子如今大婚一样,各朝都有使节前来祝贺,说是太子妃未婚先孕取消婚事?这不成了举国笑话?” 郭允新潮澎湃难定在问“这事父王事后如何处理?” 范弘道“还能如何处理,对外称生下就没了,私下偷偷送往袁府” 郭允不可思议在道“送往袁府?”话落郭允在斟酌词锋问“父王对这事就不生气?” 范弘长叹口气“怎么会不生气,但是宫里不是寻常百姓家,袁公当年也是朝中重臣先王对此事也是难以定夺,一来袁公是先王上位前最知心好友,二来先王也是真心喜欢王后,说句难听的话先王这是在横刀夺爱,也许心里是有愧疚或许是为政局稳定,就把在襁褓里的孩子送回去” “起初王后还为这事和先王闹,有好几次偷偷出宫看孩子,这事先王开始时候还能忍,可是一而在在而三这怎么行,于是有意派袁公镇守边疆,王后得知此事就和先王发誓绝不在出宫,后来王后有了太子之后,心思就都在你身上” 郭允绷着脸在问“既然不在联系,母后为何那夜出宫见人?” 范弘摇摇头道“不清楚” 郭允在道“那么司南车又是怎么回事?袁公是否是因为母后的事情耿耿于怀,故意让大军军覆没?” “不会”范弘答复异常坚决道“袁公为人在朝中内外风评皆是光明磊落” 对此郭允并不苟同,是以冷笑一声。 这声冷笑是针对什么事,范弘怎么会看不出来,范弘在道“司南车之事至今是个谜团,司南车之事发生以后袁家遭罪,王后命我务必让我救雪行,这个就是我让孙诩送人出城原因” 郭允听罢久久不语,过得半响郭允在道“国公隐瞒此事是怕什么?” 范弘道“不是怕,是在提防” 郭允冷哼道“提防他和我争位?他配吗!” 范弘凝视郭允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一母所生毕竟是兄弟,还记得北王之事?北王为得上位将亲兄弟一个一个杀尽,尽管雪行的事情和北王不同,也没有正规血统,但是如他知道亲母是谁,谁知道他会有什么想法?凭着他的能耐将我们一个一个除去,在找借口上位他不是办不到” 郭允在次沉默,片刻后在道“国公认为这事能瞒得住?” 范弘咬紧牙关道“能,如不是太子追问,这事就会烂在我肚子里,现在只要我和太子都不提,他就不会知道这事” 对此郭允并不答复,在问“还有件事要询问国公,当年将雪行送回袁府,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凭空出现一个孩子,这事府内下人知道就算奇怪顶多也只敢在私下议论,但袁夫人是怎么接受这事?” 范弘道“也许是为了大局不得不接受,但这事袁公处理很好,在袁府内并未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 风言风语是可以传来传去,可一个活生生的人隔着木栅那是传不出去,西丘谷寨子皆是让木栅围着,后山虽是没有木栅但有悬崖峭壁,陶海如想出去也没那么容易。 葛玉泉捡木材动作越来越慢,可见是累得不行,陶海如在一旁看得不忍心上前帮他搭台,见得陶海如起手做这赃活,葛玉泉诧然看人道“陶公子你这是。。?” 陶海如并不看人继续拿木材搭着台子道“这样放对不对,以前没有做过” 台子葛玉泉已经搭出样子,只要按照架子搭上木头就可以,看人一眼才道“你歇着吧,如是有所歉疚的话大可不必如何,就算他们不派你做这事,也会让其他人做” 陶海如继续将木材放在台上道“葛小姐是我让人约的,葛公也是我带来这里不是其他人” 年轻人手脚就是利索有得陶海如帮忙,葛玉泉可以稍微歇一会,伸伸懒腰锤锤后背这才觉得舒服一些,陶海如显得意兴萧索道“葛公,我其实并不想害人” 陶海如指的是丝月东竹还有福大福二,只不过这些事葛玉泉并没有经历过,是以没有任何体会,体会是没有但能想象出来当中陶海如是碰上一些不愿发生的突发状况。 葛玉泉并没有即刻答复,陶海如在道“如果事先知道会害人的话,我说什么都不会参与这事,起初我只是以为约葛小姐出来,国舅是想让葛公着急,想和你谈什么条件仅此而已,这个就是我当时的想法” 葛玉泉相信陶海如说的是真话,因为富家公子都有这脾气,平日是爱欺负人可如要害人像这样的事情就没几个敢做了。 不过,做不做都已经做了,理解是理解也不会为陶海如抱不平,葛玉泉道“现在我们都在这里,这情况你想不想得到都已经是事实,你说这事接下去会怎么发展?” 陶海如将手里最后一根木材搭上一脸茫然道“不知道” 葛玉去叹口气道“什么都没有计较那么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做,陶公子我知道你心底不坏,就是做事张扬跋扈一些” 陶海如忽而一笑“葛公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葛玉泉老脸一皱笑道“算是半夸半损,你呢如果真要想走,那就想清楚在做,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有这个念头,是真会下手杀了你” 陶海如当然知道葛玉泉说的情况会发生,梁宝方现在在陶海如心里宛如恶魔,陶海如认真想一会道“葛公,如果我真的找到出路,你会和我走?” 葛公没有即刻答复,因为他在深思熟虑,过得片刻葛玉泉道“不知道” 不知道的确是葛玉泉心里真实想法,嘴上说的不愿走,可一旦真有机会是走是留? 陶海如看一眼远处三名家丁道“这次我身边有十人,如要强闯那肯定是不行,现在天也黑这里路也不熟,要我说想走最好的时机就是天快亮的时候,那个时候就能看清路” 现在葛玉泉什么想法也没有,继续动手捡木材搭台子。 第447章 撕心对质 听得范弘提起过往郭允面色涩然道“原来当中还有这层瓜葛,现在本王终于明白,母后因何对我似进又远,原来我这个儿子是为了保大儿子周全才生出来” 范弘面色一紧道“太子殿下,千万不可乱想!” “是本王乱想吗?”郭允目光显得沉痛道“我告诉你本王现在明白得很,母后生我是想转移父王视线同时也是在尝试安抚父王的心,而父王呢也是想着有了我就可以断母后念想,可是母后心里还是忘不掉大儿子,因为那是她和最喜欢的男人所生,而本王只是被迫生下来罢了” 郭允如此看轻诋毁自己,范弘最终忍不住起身激动道“太子殿下,天底下没有母亲不爱自己骨肉!” 这话给得郭允安慰,但也仅仅是一丝,一句话可不能让郭允完全释怀刚要张口,听得门外有太监喊道“王后,到!” 范弘眉峰一沉心道“王后怎么挑这样的时间过来” 这也不是范弘挑理,现在王后的确不该过来,郭允现下心情烦乱如有什么话碰上了铁定要爆发,范弘提醒忙道“太子殿下往事不可在提” 对于这句话郭允并未答复,王后过来并不需要郭允出言才能让人入内,通报声一落门开,王后就已入内,范弘走得数步相迎,郭允这时却是毅然不动稳稳当当坐着,一双眼睛携带委屈同时也有恼烦凝视王后。 王后过来当儿子不相迎这是失得礼数,范弘见人不起迎接也没督促先是行礼道“见过王后” 王后淡然一笑“国公不必多礼” 郭允目光直视王后道“国公下去吧,本王要和王后说些心里话” 郭允这话说得平淡,话一入耳范弘担心不已,有些心里话怎么可以乱说,范弘刚要寻借口留下见得郭允坚决面色,只好把话咽下去“是” 范弘退下到得门外眼神不安凝视郭允一眼这才将门关上,王后显得奇怪看一眼范弘,范弘亲自手关门自然会引起王后好奇,不过人已经出去,好奇现下也没有机会询问。 郭允板着脸道“母后,坐下说话” 王后就坐后郭允才随口一问“这么晚了母后怎么还不歇着” 夜是深,王后一双凤目却是显得精神奕奕,王后显得有些急切问道“听说怡汐回来了?” 原来是为这事过来,这是事实郭允如实答复“是,早些时候就回了” 王后浅声微责道“人早就回来也不让人通报母后,让母后白白担心” 这事是自己疏忽是以告声歉道“是儿臣忙忘了,劳母后操心” 王后叹口气道“不管怎么样人回来就好” 郭允落在王后身上的眼劲显得很重,这样的眼神就像判官威视犯人一般,接收到郭允这样眼劲还是头一次,略感奇怪间只能询问“怎么了?” 王后突然询问倒让郭允犹豫片刻,郭允不是三岁孩娃当然能够理解王后当初选择,可是心里有事不吐不快,郭允的话几乎是咬着牙缝挤出。 郭允道“本王是不是有个大哥?” 这话出口王后募地一僵,整张脸瞬间惨白,这样的反应很不合适王后勉强笑道“太子说什么胡话呢” 话没出口前是显得犹豫,可话一出口就像那决堤江水,不全部倒出心情怎会好受,郭允冷笑道“本王是在说胡话吗?只要母后说没有本王就信!” 王后面色显得平静,可那鼻中气息显得又粗又重,出声也显得吞吞吐吐“太子。这话。。从何说起” 郭允磨了磨后牙槽才道“从何说起?从袁府说起!” 袁府二字入耳,对于王后来说无异晴天霹雳,双唇已经在不自然颤抖,王后还在试图蒙混过关,只是这蒙混话语显得底气不足“袁。袁府?从,袁府说什么?” 见得王后还在遮掩,郭允整个人顿时激动道“自然是说说我大哥,袁望之!” 王后心中一凉就像从高崖上坠向万丈深渊,寻常人家兄弟相认那是好事,可这是无情森宫,虽然王后不知道大儿子下落但这不能承认,王后思虑转的飞快,想起范弘先前举动知道有些事已经从他嘴里吐出,当年之事知道的人也剩范弘一个。 王后顿时怫然作色娇喝“太子慎言!哀家就你一个儿子哪里来的什么大哥,莫要轻信别人编的故事” 王后如此激烈反应换来的只是郭允冷漠目光“是编的吗?本王却不认为是编的,这是事实,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母后已经告诉我真相,只是儿臣愚钝并未深思,母后以前经常发呆,那目光总是遥遥望向宫外,那时候本王以为是自己闹事惹恼母后不快生气” “现在才明白,母后那遥遥目光是看向袁家” “太子!”王后唇红似血试图厉喝让他住口,郭允在说下去只怕要激得王后吐血。 见到王后如此反应,郭允满意地笑,实际上笑的十分痛苦“不光如此,有时母后看本王,本王时常有个感觉,母后不是在看我,是看着另外一个人” 王后脑子显得空白,如同失神道“不是这样的,太子” 郭允不依不饶在道“从小到大母后何曾夸过孩儿一句?对孩儿的态度有时显得近,待孩儿想对母后撒娇之时,母后却是把孩儿远远推开,那时候真是想不明本王到底做错什么?” 郭允突然反常哈哈大笑,笑声异常凄厉道“现在本王才明白,以前不是做得不够,也不是不乖,只是本王不是母后想要的那个孩子!” 王后委屈极了一双美目水汪汪落下串串泪珠,眼圈红红声音哽咽松动道“其实。其实母后想过告诉你。。” “但你没说!”郭允板着脸接话眼眶通红暴怒“你从未想过和本王说实话!” 王后泪盈盈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母后是想过告诉你,但是。。你哥哥了无音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是,母后承认当初进宫并非本愿,可你也母后身上的肉,你。你不能如此欺负母后!” 郭允心中五味杂陈,心中那种撕裂般痛苦丝毫没有减轻。 第448章 冷静为先 郭允拼命压制情绪冷冷道“好呀,事到如今倒是本王欺负人了” 郭允残忍笑道“以前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每次母后外出礼佛回来就会显得很开心,那时候不明白去拜个佛有什么好高兴的,现在明白了,母后出宫不单单礼佛还去袁府看你骨肉,母后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抱本王玩一会,心情不好呢,就弃本王不顾,原来只是粘了别人的光” “袁府的叛国罪犯得好,犯得及时,要不然堂堂一个一国之后,还不知道要出宫私会情郎多少次!” 王后知道郭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明白她的苦衷,一个做母亲的心情郭允又怎么能理解,听得郭允如此诋毁,真是欲哭无泪,提起袁府叛国一事比郭允讥讽她更为动容,当下为袁府鸣冤道“袁家根本没有叛国!” 郭允冷笑道“现在死无对证,母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事已憋在王后心里许多年,一提就像滚烫开水将锅炸开,王后只觉胸中一股愤懑之气需要宣泄疾呼道“谁说死无对证了!母后就是人证!” 郭允就像被冻入冰窖一样,不可置信道“什么!” 这话出口王后显得后悔,但是想起当年惨事总是撕扯她的心肝,让她痛得想哭,反正话都出口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王后显得豁出一切道“太子没听错,母后就是人证!司南车就是母后做的手脚!” “为什么!” “因为母后要救袁家!”王后流眼哭诉“那时候大司徒告诉母后,说袁家此行就是去送死,想要一辆司南车穿过迷雾这是痴心妄想,事后才知道是中了大司徒奸计,他话里话外都是暗示,王上这是故意让袁公送死,母后一听就信大司徒谗言” “在大军出征前一夜去见袁公,大司徒说只要母后将一个磁铁安放在司南车指针下方就能让影响指针指向,这样大军就不用出征,可第二天出征前军中有人检查过指针,指针运转正常,大军如日开拔,母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就军大败” “得知此事之后母后知道大司徒一定是用什么办法延迟指针指向,那时慌了神就把这事告诉王上,王上二话不说直接领人前往袁府抓人,袁府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得到什么消息,早是有人掩护袁公出城,在城外将人围住围剿之下王上负伤回城” “后来听得国公分析,这才知道这是中了大司徒一箭双雕之计,一计是在母后,东西是母后安放,母后难辞其咎,王上亲自追人是为保住母后,只要当场将袁公格杀就会坐实袁家叛国罪名,二计是为王上,大司徒早是算到事发过后王上为保母后会亲率精兵追人” “只要王上出城,大司徒城外伏兵就能暗伤王上” 听得王后说起前因后果,郭允握紧拳头强抑不住怒火愤然道“本王要宰了大司徒!” 见得郭允试图往门而出,王后猛然上前将人拉住,苦苦哀求道“太子莫急此事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郭允眼中突然迸射出逼人亮光,整个人像被烈火燃烧“好呀,母后和国公早是知道原委,却一直瞒着本王,你们怕死本王不怕!” 郭允固执出门王后拼命拉住人,王后力气不住身子一歇往旁边案台摔下,头在案台见角磕得一下,郭允身子一颤忙将人扶起惊喊“师医!快传师医!” 范弘早就在外候着,听得郭允呼喊连忙入内,一入内就见王后额头满是污血,当场让人快去寻来师医,待得师医过来诊治后,得知王后没事郭允这才放下心来。 别看当时额上磕得血多,但也就是血流多一些,人并无大碍。 王后郭允让人扶回宫歇着,他一人呆然坐在案台后不动,忙活一阵范弘这才得空询问情况“太子,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知道大司徒是罪魁祸首,当下是怒气上头现在人已经冷静下来,听得范弘询问郭允缓缓抬起眼睛问“早知道是大司徒设计为什么一直不说?” 范弘默默看着郭允脸色苍白道“王后都说了?” 郭允缓缓点头。 范弘道“不说是害怕太子冲动,大司徒掌管建康大半兵马此事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郭允愤然道“这都多少年了还从长计议!” 范弘道“这些年里我也暗自培养兵马,当初隐忍是对的,现在我们有了和大司徒一较高下的实力,但是太子如意气用事用武力说话,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郭允目光暗淡道“多谢国公,以前不明白国公为什么邀请国舅一同监国,现在明白了,这是为了牵制大司徒” 范弘能明白苦心这是最好,范弘道“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邀请国舅一同监国,大司徒早是荣登大位,这么多年下来局势大变,大司徒想上位也要算算我和国舅分量” 郭允默然不语,范弘在道“太子殿下,目前我们还是尽可能保守这个秘密” 郭允睫毛一动询问“大司徒既然冒险犯事,这么多年下来为什么留下国公和母后性命” 范弘道“一来是大司徒知道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二来也是没想到国舅有上位之心,当初我和国舅如不是同仇敌忾大司徒早就一一击破,好在我们拧成一股绳坚持下来” 郭允目光显得茫然道“朝局之中难道就没有真心朋友?” 范弘惋叹道“没有,俗话说利益才是永远的朋友” 郭允声音压得很低“知道了,本王不会冲动” 有这句话范弘也就放心“一切如旧,太子歇着吧,明日才好精神奕奕迎亲” 郭允闭上双目摆摆手道“本王乏了” 范弘施礼退下。 到得门外见到李锦,看人二眼后范弘才问“慕护卫还在监法寺?” 李锦也没派人盯着慕雪行,但消息也是听见一些,李锦道“他离开监法寺了,不过人去哪里就不知道了” 范弘在问“监法寺那个犯人审得如何?葛公下落问出来没有?” 李锦道“还没有消息传来,如有什么消息南云裕平定会第一时间送消息过来” 第449章 谈条件 台子已经架好半人身高看上去也是牢固,陶海如望着台子道“葛公是觉得我把什么事都想得太简单?” 葛玉泉并不想说教只是说出自己看法“不是你想得简单,以前是有人看陶公面子不和你计较,所以在你看来什么事都会不了了之” 陶海如以前真没往计较不计较方向想过,只是以为谁都怕他陶家,现下经得梁宝方骑他头上,这才觉得世事并非他想的那样,这事对别人来说没有什么,有些道理应该早就明白,陶海如娇生惯养明白得晚好过不明白。 陶海如苦笑道“葛公说的是” 葛玉泉道“你还年轻道理还有时间学,慢慢来” 陶海如显得亲络笑道“我还以为葛公和我爹一样,是那种很古板的人” 葛玉泉好笑道“你爹可一点也不古板” 陶海如叹口气道“以前我见到爹爹总是躲得远远的,因为他看到我总是说我不是,现在倒是希望他在这里,也好教我怎么做” 葛玉泉看人一眼也是轻叹口气“干活吧” 陶海如正要招手让离他们四五丈远家丁抬尸体过来,刚抬头就看见梁宝方,也不知道梁宝方来后山做什么,见到人也就是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招手让家丁抬人过来。 尸体抢先一步靠近木头台子,家丁正要把尸体放在架好台子上,梁宝方这时笑道“放上去干什么丢下崖底” 这里是谁做主家丁怎么会看不出来,梁宝方指示出口不敢不听,家丁抬着尸体刚走两步,陶海如却是狞眉道“等等!” 陶海如瞪着梁宝方问“既然要丢人下去为什么要葛公架台子!你这不是胡乱使唤人?” 梁宝方淡淡一笑“我改主意了不行?”话落,看向家丁道“楞着干什么,丢下去” “是”家丁如言将人丢下崖底,陶海如一脸怒意瞪着梁宝方,梁宝方却不迎合陶海如目光笑看葛公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过来是和葛公索要一个物件” “物件?什么物件?” 梁宝方指着葛玉泉腰边吊坠道“就这坠子吧” 这是个白玉坠子,关九不是杀人害命强盗,人是他抓的坠子没有顺手拿去,不要说是坠子就是要拿他项上人头只怕拒绝也没有用。 既然如此葛玉泉索性大大方方将坠子解下,但交给梁宝方之前问一句“你拿着坠子要干什么?” 梁宝方也不猴急上抢,淡然摊开手笑道“不干什么,只是想拿这坠子去见一个人” 葛玉泉有些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见谁?” 梁宝方这砂锅可是硬得很浅笑道“自然是见想确定葛公是否安的人” 看梁宝方架势肯定是不会明说了,葛玉泉无奈之下将吊坠放在对方手上,梁宝方接过吊坠细看一眼赞叹道“这吊坠可真是上品,以前在城防军干活要买这样的坠子可不容易” 揣好吊坠梁宝方笑道“回去吧,这里寒露重别让葛公着凉” 凉凉,程禄是应该感到凉凉,因为南云在对他用刑,侯三和梁裕平张贵荣三人在用刑牢房门外,门是掩着是以看不见南云如何用刑。 用什么刑具是看不见,程禄凄惨声音却是连连传出来,侯三皱着开起玩笑道“太惨了,南云下手是不是太狠一些” 梁裕平看一眼说风凉话侯三道“明天你还要盘查进宫所有人,审讯这事就不用留下看着,歇着养养精神” 侯三抬眼凝视梁裕平笑道“怎么嫌我碍事?” 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如此梁裕平闭上眼睛不在搭理侯三。 张贵荣看得侯三一眼,见得侯三视线看向他忙把视线转移开,侯三见张贵荣不敢面对他笑道“贵荣兄弟” 张贵荣暗骂自己一句“看他干什么”看都看了,人也叫了自己,张贵荣道“你别叫我名字好不好,我现在一听见你叫我名字就起鸡皮疙瘩” 侯三吃吃笑道“叫你一下都不行?我还什么也没说呢” 有些话还用侯三开口说?不说张贵荣也知道侯三心里打什么主意,张贵荣道“别在问我雪行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是心里还有气,我替他向你道歉怎么样?” “道歉?”这事梁裕平算是初来乍到并不知道侯三和慕雪行之间发生什么,好奇一问“他们吵架了?” 有些话不方便和梁裕平明说,张贵荣回应同时也是提醒侯三“没那么严重,就是犯些口角” 张贵荣意思侯三听得很明白,张贵荣是说他把这事看得太重要,侯三冷笑对此也不多做解释。 梁裕平对慕雪行行踪也是好奇,随口问一句张贵荣“慕护卫去哪里了?他向来鬼点子多,不好好审问往外跑什么?” 侯三这时接话道“看吧,不是我对他好奇,是他的行事作风太让人难以捉摸” 南云这时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张净布擦手,不一会净布上满是血迹,见得南云出来梁裕平问道“怎么样?” 南云握紧满是血污净布道“嘴很硬,砸不开” 这事倒没出侯三预料“预料之中,他是仗着有我们想知道的消息不敢弄死他,所以没有开口” 梁裕平这时向侯三问“你有什么办法?” 侯三笑了笑“没办法”打个哈欠在道“累了,我得回去歇会,记住别把人弄死了,否则谁都交不差” 摆摆手人当下离开,侯三离去倒是让张贵荣显得舒坦一些,梁裕平目光显得沉重道“侯三说得没错,那人知道我们要撬消息不会弄死他,所以不怕” 听得梁裕平这话,南云道“可我们也不能真的弄死他” 梁裕平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要另外想办法” 可,能有什么办法?三人一阵沉默,过得片刻梁裕平向张贵荣道“你也回府歇着吧,审问的事你也帮不上忙” 张贵荣想了想心道“这事要去问问雪行,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办法” 张贵荣道“好,那我回去歇着” 待张贵荣走远,南云有个主意道“这么审的确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和他谈谈条件?” “条件?”梁裕平犹豫片刻问“什么条件?” 第450章 费解的行径 南云说出自己看法“反正弄死他没用,我们要的是他嘴里消息,他这个人是死是活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梁裕平听出南云深层意思“你是想让他走?” 这个的确是南云想法,南云道“只要能找到葛公,给他一条生路也无妨” 梁裕平脸色渐渐沉重“这个的确是好办法,不过,你想放人高大人会同意?毕竟这个人杀了不少捕手” 南云道“我相信高大人能已大局为重” 梁裕平想得想道“可以试试” 听得梁裕平赞同南云也是松口气道“那就试试” 二人入内,程禄被绑在十字木架上,身上穿着的白衣已让鞭子抽破鲜血淋漓,左手指甲也让挑了五片,刑桌上还有碗盐,碗口沾着血迹,有些盐粒黏在程禄鞭痕里,梁裕平一看就知道南云手上血迹一定拿盐抹伤口时粘上的。 见得盐粒在程禄鞭痕中夹杂一看就疼,梁裕平打量一眼也不多看,程禄披头散发见南云进来嚣张笑道“休息够了?想出什么新法子折磨老子没有?还是照老法子的话你可没法让我开口” 梁裕平是进来人就在一旁旁观,南云将手上污布随手丢在桌上威慑程禄道“我不是针对你,相信你能够理解,为自己少受些苦说出葛公下落” 程禄哈哈大笑似乎身上伤口对他来说一点也不痛,程禄道“硬的不是就来软的?我这个人软硬不吃” 南云知道程禄是狠角色,受到如此刑讯还如此凶悍这样的人在这世上倒也不多见,南云道“你也明白我们不敢杀你,但是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你也走不掉,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你给我消息我让你走” “你让我走?”听到这句话程禄开始认真思量,眼中的狂妄之气收敛一些,毕竟谁都不是铁打的,在横也不能横多久,伤口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 见到程禄有考虑神情,梁宝方面色越来越冷,程禄想得片刻语气中携带商量道“你放我没用,我一出城也走不了多远,当然我指的不是我身上的伤,是有人会灭我口” 先前那么大阵势抓人,相信对方也是知道人被抓来这里,南云问“那么你想怎么样?” 程禄道“你也知道出卖人会有什么下场,有些话如果从我口中吐出那么我在这行也是待不住” 程禄意思南云听明白了“你想要钱?” 程禄也不藏着掖着“是,如往后我能无忧无虑活着,有些话我就能没有顾虑说出来” 南云冷看程禄道“无忧无虑活着?我也想无忧无虑活着但你这条件是强人所难,我上哪里给你弄这么大笔钱?” 能不能拿出这就不是程禄要关心的问题,程禄道“你拿不出找人去呀,总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葛公消息不是?” 这话倒是没错,南云向梁裕平投去一个是否可行眼神,梁裕平淡然道“太子殿下绝不会出钱和这样的人买消息” 其实答复南云早是心知肚明,听梁裕平这么说也不是太过显得失望,不失望但心烦,对方条件是开了可他办不到,这不是白瞎了。 南云想了想向梁裕平道“我可以去葛府试试” 去葛府用不着试,苗湘媛肯定会出钱,梁裕平看一眼程禄道“你收了钱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程禄看这事有门双目显得亮晶晶道“这个简单,我可以送你们过去,等你们见到葛公我在走不迟” 话都说到这份上程禄是有心合作了,葛玉泉是从南云手上让人掳走,没人比南云更像将功折罪,程禄的态度南云很是满意。 南云道“裕平兄弟,你看着人,我这就去葛府” 事情如何发展非常明显,梁裕平目光沉冷凝视一眼南云道“去吧,人我看着就是” 南云转身往门口过去,梁裕平见得南云背对他突然身势启动,面对背对他的南云手一伸,当场将南云脖颈扭断,南云的头颅倒转后背,一双眼睛大突显得不可置信怨瞪梁裕平。 梁裕平不为所动凝视南云眼睛,瞪他没用,因为梁裕平用不着去惧怕一个死人,南云身子瘫软在地,正脸在背的瘫软在地。 在刑讯房里最可怜的人不是程禄,是南云,因为他让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人杀了,想必到死也不明白梁裕平为什么要杀他。 好在一个死人并不需要答案,梁裕平也没有必要向一个死人作答,面对梁裕平后背的程禄呆住,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二人不是一伙的?怎么会互相残杀?莫不是梁裕平发了疯? 梁裕平没疯因为神态根本就不像疯子,人转回身面对程禄,程禄就像见鬼一样突出一双鱼眼直视梁裕平“你是什么人!” 能问出这个句话说明程禄还没被吓傻,梁裕平冷冷凝视程禄道“你觉得呢?” 程禄忽而咧嘴一笑“自己人?” 梁裕平对此并不作答,上前将程禄解开将人扶住,都把自己解开了心里哪里还怀疑什么,程禄出声怨责一句“既然是自己人,你怎么能眼睁睁看我受折磨” 梁裕平扶着往门口过去“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技不如人让人抓住” 这么说倒让程禄无法反驳,唯有苦笑“好兄弟,救我出去这份恩情,我不会忘” 梁裕平道“能出去在说” 出得刑讯屋是个大院,院中没人巡逻,梁裕平抱着人蹿屋走了,二人逃得一阵在密林里将人放下梁裕平道“就这吧,后面的路你只能自己走” 这事完出乎程禄预料,也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命出监法寺,程禄目露感激道“大恩不言谢,日后如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梁裕平浅浅看人一眼道“我不是为你,从今以后我们不用在见” 程禄笑道“不管如何,总之多谢” 梁裕平挥挥手示意人赶紧走,程禄看看方向这才走了,程禄刚没走几步,感觉到身后阴风顿起刚要回头,见得梁裕平手一伸当场在将程禄脖颈扭了。 这事可真怪既已救人出来何必还杀人?原因只有梁裕平自己清楚,当下转身往监法寺回去。 第451章 撇清嫌疑 梁裕平回监法寺立即去见高远,高远这时还不知道程禄逃了,见到高远梁裕平道“高大人” 高远坐案桌旁将手上册子合上,在把手边烛台推到桌角这才看向梁裕平“审出来了?” 梁裕平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惊慌之色,平静说明来意“还没有,那人嘴硬得很,南云还在审人,只是依我来看这样审只会浪费时间” 高远听得梁裕平说出自己看法,那么多半是有解决之法,高远坐直身子问“那么你想怎么样?” 梁裕平脸上显露一丝为难道“如高大人应允,我想和那人谈谈条件” “条件?”高远眉头微皱,按照高远心里真实想法是不可能和程禄谈什么条件,程禄杀得不少捕手,只要问出葛玉泉下落铁定要拿命来换。 不过梁裕平提议出口,同不同意至少也要听一听“什么条件?” 话都出口梁裕平索性直说“如那人愿意说出葛公下落,我们可以放人” “放人!”高远一听这个建议,眉峰顿时倒竖“你知不知道为了抓他,我监法寺死了不少好手” 梁裕平很理解高远情绪,劝句道“高大人,我十分理解你要他偿命心情,可是葛公安为重” 高远顿时冷笑“葛公的性命金贵,我监法寺捕手的性命就是草芥?” 梁裕平正色道“高大人,葛公现在还是葛公,但是明天太阳升起他可就是国丈!” 这事高远何尝不知,只是不为监法寺捕手讨个公道,其他人必定心寒,高远思虑片刻道“如果你们审不出来,那么就让我们来审” 梁裕平顿时拒绝道“高大人不可,之所以审问时不旁监法寺的人靠近,就是怕他们会意气用事” “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让人走,我如何与他们交代?”话落,高远起身道“你们审人也累了,歇会吧,至少给我们一盏茶时间” 高远往门外走,梁裕平脸上显得大不情愿一路跟人劝阻,高远对于梁裕平劝阻置若罔闻举手招来三名捕手,随他前往刑讯房。 高远领着捕手越来越靠近刑讯房,梁裕平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只有越冷静见到刑讯房惊变之时吃惊神情才能让人相信。 刑讯房并不是什么高山深庙没一会就到门外,门一推,众人入内,见到南云头颅反转在背倒地,梁裕平大吃一惊“南云兄弟!” 见到南云尸体在而没有看见程禄,高远第一个先入为主想法就是程禄杀人逃了,程禄屡次逃出监法寺,这就等于高远屡次失职,这如何不让他恼怒。 恼怒之下让集中捕手追人,梁裕平是他们当中最愤怒一个,在救程禄走那时候梁裕平故意留下血迹,梁裕平指着血迹道“高大人,你看地上有血迹,他身上有伤定然走不远” 高远当场下令“顺血迹追!” 沿着血迹一直追到程禄丧命之地,程禄尸体也是见到,程禄死法和南云一致,都是头颅反转向背,高远这时狞眉道“不对,这不是自己逃出来肯定是有帮手” 梁裕平大是激愤道“高大人说的是,一定是对方派人来救,定是以为他在监法寺露出口风这才杀人灭口” 话落,梁裕平双目通红大是自责道“是我不好,怎么在这个时候离开南云,如果有我在的话,南云兄弟或许。。” 梁裕平话没说完,高远安慰一句“你也不要自责,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梁裕平展现一副深感愧疚神情面对高远“高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高远这一下子也是没了主意“先将尸体带回监法寺在说” 梁裕平这下不在场证明已经完做足,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头上月色清朗,这实在是做风月之事的好夜,只是郭允没有这个心情,先前和范弘说过乏了,那是真的乏,不是寻找借口将范弘打发走,郭允尝试过闭目养神,可这眼睛一闭心绪更是烦乱。 烦乱心绪一起坐在屋内就觉得烦闷,烦闷就要出外走走,李锦陪在郭允身侧前行,到的一处亭旁见到范弘在里面就坐,见得郭允过来范弘并未起身,不起身不是因为故意摆架子,而是人在发呆并没有注意到郭允过来。 范弘是一个很少发呆的人,郭允目视范弘心里猜测多半是想起往事。 往事郭允从王后范弘嘴里知道不少,范弘心情郭允十分理解。 郭允笑道“国公” 郭允声音范弘熟得不能在熟,当下回身施礼“太子殿下” 郭允对李锦和身后护卫摆摆手,李锦和守卫退下到一旁守候。 郭允入座先是闭起眼睛感受夜里清凉才睁开眼睛道“以为国公回府了” 范弘凝注郭允道“以为太子歇下了” 两人相视一笑。 想起范弘先前怀思神情,郭允心中有些歉意道“逼国公说起往事,是本王不对” 这时有宫女上茶也上些糕点,待人退下范弘才道“这些事太子迟早也是要知道,其实说出来我心里也是显得轻松” 瞒得这么多年事情倾吐出来,也算是一块大石落下心中舒坦也是自然。 郭允搓叹一声在道“这些事情国舅可是知道?” 范弘先是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在道“大司徒近年来和国舅走得颇近,但是有些事大司徒一定会守口如瓶,因为实话实说对他没有好处,依我看这事国舅并不了解来龙去脉,不过能推测出三四分也不奇怪” 郭允大是忧心道“这事如果公开,母后虽是一国之后但也难免落人口舌,一旦处理不好本王威望也会受到动摇,到时候本王也要面对天下悠悠众口” 这个的确是范弘犯难之事,这事虽然不关郭允的事,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如此做事王后,百姓又怎么能够相信这样的王后能教导出什么好太子来。 范弘忧心忡忡道“这样的事情百姓最喜谈论,谈得多了就会成为笑话” 郭允在道“国舅对这事一知半解可以不管他,但大司徒可是知道,他是否会做文章?” 范弘对此有相当信心笑道“不会,要公开何必等到现在” 第452章 为王态度 郭允听出范弘意思同时也是没有想过大司徒会有这样的心思,是以郭允纳罕一问“国公是说大司徒是为维护南靖脸面?” 范弘目光迎向郭允目光,郑重点头解释“是,大司徒也是分得清楚轻重之人,一个要成为笑话位置为什么要拼命坐上去?” 郭允认为范弘这话在理,既然大司徒对这样的事情有着顾虑,郭允不由在问“这么说我们是可以不必担心此事?” 这并不是范弘真正意思,范弘斟酌片刻也不敢把这话说满,范弘摇摇头道“人心难测,临死想拉垫背的人可不少” 人一旦被逼入绝境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哪怕是认定不能干的事情也会去干,郭允眼帘浅垂拿起一块花糕吃一小口道“那么此事应该如何计较?要不要本王和大司徒见一面?” 范弘知道郭允想做什么,现在无论想和大司徒提什么条件都白搭,范弘重重摇头道“太子最不该做的就是见大司徒,此事见他无用,大司徒年纪是不小,有些事不会随着年纪增加就会淡忘,相反年纪越大欲念就会越大” 范弘意见郭允早是想过,也知道找大司徒谈条件没用,只是想着去试试,见得范弘如此肯定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吃得花糕嘴中有些干涩,郭允喝口茶道“这么说大司徒还是想着过南王的瘾?” 大司徒大半辈子就想着这一件事,这事发生是迟早的事情,范弘对大司徒太了解,口气显得确信道“大司徒总有一天会有所动作,这个是时间问题” 既然此事早晚发生,郭允眉峰一沉有了大胆想法道“那么我们不妨先下手为强” 如能杀人范弘早就干了,何须等这么多年,这个办法并不可取,范弘道“不,目前形势已经够乱,大司徒现在如果死了那么建康就会乱成一锅粥,我们现在只要做好最坏打算就是,只要处理得当太子上位之后,大司徒就翻不了天” 郭允沉默不语似乎对范弘看法并不认同“国公,本王不是让人暗害大司徒,不能杀人也能扣人” 不管是扣是杀找在好理由也没有用,范弘加以解释道“太子殿下,现下民心是向着你的,开荒,停雨,观星仪这些事都在百姓心里留着,我和国舅监国不管我们做了什么,在百姓心中太子才是南王最佳人选,因为谁也无法撼动这样根深蒂固想法” 这话让郭允听得十分舒服,舒服并不是代表能够千古不变,在说人心也是善变,郭允有着自己见解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管一个人做多少好事别人能记住的就是这个人干过什么坏事,母后听信谗言导致军大败,那是多少条人命” 对于郭允话语中更深层意思,让范弘感到害怕话语当中似乎有公之于众想法,范弘压下惊惧情绪忙道“太子也说是王后听信谗言,这不是王后本意” 郭允心里是有自己一套为王想法,只是一直以来不愿说出,大婚之后就要忙着登基之事,现下该是和范弘说出心中想法之时。 郭允认认真真道“无论是北朝还是南境当王的做事都是遮遮掩掩,难道本王要学这套法子治国?出错就改,有错就认这才能让百姓臣服” 谁不想当个光明正大知错就改的王,这事哪有这般容易办到,范弘得知郭允真实想法感到吃惊,是以下重话道“太子在说什么呐!难道真要王后出头认错!” 郭允对此事也大是纠结,可总不能涉及到亲人就想着遮掩,如是这样南王当有什么意思,郭允目光坚定道“本王只是知道这样的事情瞒不住,先认错好过东窗事发” 郭允如此态度让范弘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道“太子这事过去多年不提起就什么事也没有,大司徒也没说过要公开此事” 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只要有一人追究此事这事就瞒不住,郭允道“就算大司徒不说,雪行呢?他会让这事过去” 慕雪行的确是个难题,范弘叹口气道“找个机会把事情原委说出,他在想复仇总不会把王后推出去,那可是他亲娘” 郭允显得固执在道“雪行不会不了了之这个国公很清楚,要本王说如果说出实情,或许百姓会谅解,母后只是听信谗言” 范弘急着相劝道“这事没这么简单,要太子隐忍并不是代表遥遥无期隐忍,只要太子成为南王好好治理国家,百姓得到恩惠吃饱喝足,到那时候才是提起这事时机,还记得雪行是怎么处理新历事情?先去引导百姓,在去影响他们判断,从而让他们接受,这话听上去是不好听,但这是最妥善办法” 郭允深深吁口气道“本王知道国公顾虑,不错,事情是过去多年,但袁公一事当年传得沸沸扬扬,雪行想为袁公翻案就是认定其中有着冤屈,国公能保证知道这事的百姓都不是这样想的?这么做不是为了雪行,本王只想处事公允” “太子。。”范弘几乎是咬牙吐出二字。 “父王给本王一个允字,不就是想让本王日后待人待事公允?国公不是问过本王,袁公这事会如何处理?这事涉及到父王母后,本王承认是想遮掩过去,但是这样不对” 范弘为郭允话语感到震惊“太子殿下,此事要从长计议,这一夜听到的事情对太子太过冲击,先回去歇着,等睡醒之后,我们在心平气和之下在好好说” 郭允态度强硬道“本王决定在明日婚宴上,将这事公之于众,绝不能让大司徒或其他人日后拿这事威胁本王” “太子!”范弘正要在劝,见得郭允起身“不用在说,本王已经决定” 郭允决然离去范弘眼珠转动思虑片刻,起身急忙找孙诩,孙诩见范弘神色急匆道“国公怎么?” 范弘道“快,让人找慕护卫回来,我有急事见他” 孙诩一怔“什么急事?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我能不能帮上国公?” 范弘道“这事你帮不上忙,去办就是” 孙诩道“我这就去” 第453章 胁迫办事 张贵荣在朱雀桥等候,等得半晌见远处有人提着灯笼上桥,提着灯笼的人就是小黑,小黑上桥也不看人自顾自往前走,小黑灯笼放得低长什么样张贵荣看得并不真切,只能看出这人很是精瘦,见人从他对面过去跟上人,张贵荣落在小黑四五丈后跟人,下了桥小黑拐到一处小巷内,灯笼起初入巷还有光,待走到中央位置时灯笼就灭了。 张贵荣人在巷外见到灯笼光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进去,人到灯笼灭的地方附近,在眼前黑暗中小黑张口“要我传什么话?” 小黑人实际就站在张贵荣对面,在张贵荣眼中有的只是无尽黑暗,这时明白灯笼的光为什么会灭,原来对方是不想和他打个照面。 能问出这样的话说明没跟错人,张贵荣道“你和他说没审出什么,让他想想办法” 对面黑暗中的小黑沉默片刻“就这一件事?” 张贵荣直面黑暗道“就这一件事” “好,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回去?我是回家还是回桥上等答复?”张贵荣竖起耳朵等片刻对面的人并没有答复,见久无人应张贵荣道“你。你还在吗?” 对面黑暗中无人回应。 “走了?”张贵荣挠挠后脑勺道“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听见声响” 知道只是一个人在黑黝黝后巷,阴凉感觉一起张贵荣连忙出巷,出巷后回到朱雀桥原先等人位置站着,张贵荣自言自语道“那人怎么不把话说清楚,我是等着还是回去?” 想得想张贵荣在心道“在等等,没人过来在回去” 小黑回到皮具店,安福问“见到人了?” 小黑将灯笼吹了放置一旁道“见到了,少爷呢?” 安福道“说是去葛府,等着吧可能等会就回来” 慕雪行已在返程路上,只要在拐过一条街就能回到皮具店,“哐啷,哐啷”路过一铁匠铺,铺外檐下挂着两块薄铁片,铁片让夜风一吹响个不停,听见铁片碰撞响声慕雪行浅笑道“这铁铺老板够用心,铁片一响路过行人不免会看一眼铺里,这样也就有生意上门” 驻足片刻慕雪行在往前走,这时有道人影在他身后向面前拉长,刚要回头身上那人声音沉沉道“别回头” 慕雪行登时一凛,因为这声音太熟了“梁宝方!” 梁宝方身穿黑袍在慕雪行身后轻笑“还记得我声音呐” 慕雪行脸色携带笑意整个人早是提防戒备“不让我回头是想暗算我?” 梁宝方笑道“我要暗算你就不会与你说话,继续走不要回头” 虽然不知道梁宝方要搞什么鬼,慕雪行只是照做,二人走得十余步,梁宝方道“接着” 见得一个物件从身后往前抛来,慕雪行赶紧起手接住,抬眼一看见是白玉吊坠,这吊坠和梁宝方声音一样,慕雪行实在太熟,紧紧盯着吊坠道“这是葛公的,葛公在你手上!” 慕雪行是止步接的吊坠,梁宝方道“别站着,走” 二人继续移动,梁宝方道“认得这吊坠是最好了,照我的话做葛公就能安回来” “葛公现在怎么样,如果你敢伤人我不会放过你!”慕雪行词锋凌厉警告。 对于这样的警告梁宝方只是轻轻一笑“废话就不用说,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到,我们是不会伤害他,我的话听懂没有,听懂给个反应” 慕雪行深深吸口气在长长吐出来后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句话当然等于答复,梁宝方满意笑道“现在直走我会指示你方向” 慕雪行只能像木偶一样按照梁宝方吩咐行事,梁宝方目光沉沉盯着慕雪行后背“葛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你跟踪我?” “我是让人盯着葛府” 既然如此慕雪行只能承认去过葛府,慕雪行道“她没见我” 梁宝方咧嘴一笑并不相信反问“真没见你?” 慕雪行真假参半解释“我是进府,但她真没见我,只是隔着门说几句,新娘子出嫁前不方便见人” 如此答复梁宝方也不知道信不信,不过至少是信一半,因为梁宝方转移话题问“见了我你好像并不惊讶” 慕雪行目视前方淡然笑道“没什么好惊讶的,我知道你早就回城,在说了你不是故意引我去翠竹庄,不要我说废话你最好也不要明知故问” 梁宝方呵呵一笑“对对对,差点忘你逃过一劫这事,不过你也真是为什么这么难死,你要死了这该多好” 慕雪行浅笑道“好人总是福大命大,你没听过这话?” 梁宝方吃吃一笑“你是好人?” 慕雪行道“起码比你好一些” “向左走”梁宝方这时做出指示,听到吩咐慕雪行只能拐道,这道一拐就到安临街,安临街有三条岔道,一条是入宫,一条是朱雀街,另外一条是去监法寺。 梁宝方下达指示这才答复慕雪行先前话头“是呀,就你是好人,天下的都是坏蛋” 慕雪行摸摸手上吊坠,这的确是上好白玉,摸起来很是清凉,慕雪行头微微下垂凝视吊坠道“这个虽然是葛公吊坠,但不能证明他现在还活着” 梁宝方失笑道“要我也是会有这个疑问,你是想让我证明给你看是不是?那么你想要什么?葛公的耳朵还是眼睛?” 慕雪行咬着牙根道“我就问问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信你还不行?” 梁宝方笑意满满道“我激动?我激动什么,事情正在按照我们设想顺利进行,高兴都来不急有什么好激动的,倒是你可不要偏激行事” 二人走到岔道,慕雪行止步道“走哪条?” 梁宝方道“右边那条” 这条路是通往监法寺,慕雪行起步移动道“你是想让我救程禄出来?” 通往监法寺的路慕雪行也只能这样设想,梁宝方笑道“他那个小人物就不用劳你大驾” 慕雪行呼吸顿时沉重,因为从梁宝方语气来看似乎并不担心程禄会开口,对此只有一个结论“人在我们手上你都不怕?你有办法在监法寺杀人灭口?” 梁宝方缓缓一笑道“这不是我们现在要关心事” 第454章 不明来意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慕雪行顺话询问。 梁宝方道“去国公府” “国公府!”这不得不说是出乎慕雪行预料“你不是去监法寺?” 梁宝方好笑道“我去监法寺做什么?难道你想抓我关起来?” 从监法寺这条路去国公府的确有条近道,走这条近道可以节省时间同时也能掩人耳目,在接近监法寺正门有条岔道,二人入岔道往国公府过去。 慕雪行在前梁宝方依旧在后跟着,到了国公府大街,迎面走来一队城防巡兵,梁宝方是在慕雪行后面但能感觉到慕雪行视线是往巡兵看去,巡兵离他们二人还有七丈远,梁宝方阴阴一笑“别耍花样,我如有什么意外,葛公就和我陪葬” 慕雪行将视线收回,巡兵十人这时走到慕雪行梁宝方身旁,有些巡兵眼睛看向慕雪行,慕雪行却不看人,巡兵里有人道“喂,那个人好像是慕雪行” 另外一巡兵看慕雪行一眼“是,他以前是唐万三他们那个班的,人家命好当了国公护卫” 先前那人道“既然是国公护卫,现在这时辰怎么还出来?” “别多事,你不知道城里出事了?” 前头说话巡兵看一眼梁宝方“那人是谁?怎么藏头遮脸的要不要上去问问” 后门巡兵眼里只有大黑袍并不能看见人脸“问什么问,走在一起能不认识?” “是是是”众位巡兵从他二人身旁过去。 见得巡兵没有上来打扰梁宝方深深松口气,如果有不长眼上来询问,他这个曾经的副队长那是藏不住。 慕雪行领人到后门止步问“你不会是想进去?” 梁宝方侧耳听门内声响才道“不进去我来做什么” 慕雪行脑海中思虑飞转想试图弄清楚梁宝方意图,可这事不管怎么想都没有答案,梁宝方见慕雪行目不转睛看他笑道“想知道我来干什么?好好想想,能猜出来算你厉害” 听得梁宝方讽笑慕雪行也不多问“我先进去给你开门” 梁宝方忙把人拦着“你干什么想翻墙进去?别呀,我可不是翻墙贼人,叫门” 慕雪行一怔道“叫门?你确定” 梁宝方道“什么说辞自己找,反正我是要光明正大进去” 慕雪行心中疑窦重重,真不知梁宝方想做什么,不过对方既然有了要求,慕雪行只能照办,叫门,看门人过来开门。 见到是慕雪行看门人揉揉惺忪双眼道“慕护卫。。你怎么从后面回来” 找借口这事难不倒慕雪行,先是看一眼梁宝方这才道“这人是国公客人,让我们进去” 看门人见梁宝方穿着大黑袍也是神秘得很,话是慕雪行说出看门人也不起疑“进来吧,不过国公还没回府” 回没回府慕雪行怎么会不知道,慕雪行敷衍道“我知道,等会就回” 看门人打个哈欠道“那你忙着,我先去睡了” “去吧” 看门人入屋睡了。 慕雪行领人往前院出口过去“说吧,你想干什么?” 陶府梁宝方是去过不少次,但国公府还是初来,看看四周道“带我去国公书房” 慕雪行登时一凛“你要去国公书房!” 梁宝方闲看慕雪行答复“你听见了,带路吧” 梁宝方需要慕雪行带路,芳儿并不需要,芳儿在梁宝方离开不久也到西丘谷山寨,入了寨见到陈九德,陈九德一双贼兮兮眼睛打量一眼芳儿,芳儿对陈九德打量眼神显得很不舒服,不舒服也没有张口骂人,芳儿挺着高耸胸脯神态傲然相视。 陈九德见芳儿对他不惧微笑“梁宝方和我提起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娇俏的姑娘家手上粘的血比我还多” 有些人一看脸就知道本性,陈九德给与芳儿第一种感觉就是阴险小人,是以面对这样的人芳儿并无好感“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了,好了,怎么会让你白跑一趟”陈九德道“跟我来吧” 芳儿跟人来到一间屋外,陈九德淫笑道“一个人能行?要不要我帮忙?” 芳儿推门直入道“不用”人进去在将门关上。 这屋子不是给芳儿歇息之用,用处虽然不是歇息但是芳儿务必先喘口气,当时从翠竹庄逃走后还没有时间好好喘口气,人在梳妆案台跪坐,案台上摆着二个盒子一个行囊芳儿并没有立即打开,先是在铜镜中凝视自己一眼,闭起眼睛眯得片刻深深吸口气后才睁开眼睛。 时间虽然短暂也算是缓口气,重新睁开眼睛这才将案台盒子开了,第一个盒子放着人皮面具,第二个盒子是放着一张文帖,剩余那个背囊是放着一件男士衣物。 芳儿对着铜镜将人皮面具敷上,这时在铜镜中呈现的是一张男人的脸,这张脸白白净净就像一个富家公子,敷好面具换了衣物,这才将文帖揣入怀中。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芳儿从屋里出来,陈九德就在外候着,见人出来陈九德大是笑道“像,像极了,他的身子和你一样单薄,你没来之前我们早是找好人,不过你更合适” 芳儿也不知道自己扮的是谁,是以询问“我叫什么名字?” 陈九德叹口气道“林宁,他平日也是阴里阴气像个女子,人是像,不过入了宫要少说话” 芳儿将声线一变道“这样呢” 陈九德顿时鼓掌叫好“你还会变声?” 芳儿用尖细男音道“以前杀人也免不了易装改扮,粗狂的声音学不了,但只要我少说话就没什么问题” 陈九德显得很满意道“声音是变了,但是多说几句的话一听就是女的,自己看着办吧,午时进宫知道要见谁?” 芳儿道“一个叫侯三的” 陈九德点点头将一个玉钗递给芳儿道“把这个给侯三,他知道怎么做” 芳儿接过在道“还有什么嘱咐?” 陈九德笑道“听说你没地方好去,如事情办完我们都还活着,不嫌弃的话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芳儿冷冷道“没有嘱咐的话我现在就走了” 陈九德目视芳儿背后惋叹道“我说的是真的,好好考虑一下” 对此芳儿并不做答复直接出寨。 第455章 印戳信件 张贵荣在朱雀桥等半晌始终不见小黑在过来,打个哈欠一个人楞站的确是让人发困,等人都是有这样心态,怕一走人就会来,不得以间只能撑起眼皮强打精神,有队巡兵往朱雀桥上来,这队巡兵就是见过慕雪行那队巡兵,巡兵上桥看见张贵荣。 一人笑道“喲,这不是张大哥” 有人说话精神头就提得起来,张贵荣笑道“是,这不是洪老弟么” 慕雪行在私底下很少接触城防军的人,张贵荣找过杨成唐万三叙旧,是以别的巡队的人也是认识。 张贵荣口中的洪老弟叫洪丁,洪丁笑道“怎么你们国公府的人今晚是员出动么?” “我们国公府的人?”张贵荣携带不解追问一句“你看见谁了?” 洪丁指着国公府方向道“不久前还看见慕雪行呢,就在你们国公府附近” 张贵荣一楞心道“他这是回府?” 念头一起张贵荣觉得多半是这样,不回府人怎么在国公府附近,傻站在这里不是办法,既然有人看见慕雪行在国公府附近出现,想着最好是回去看看。 张贵荣出声谢道“多谢洪老弟,我正找他呢,你们忙着我回府一趟” 一趟,梁宝方这一趟目的很令人费解,在去国公书房路上慕雪行还是不能寻摸出答案,眼看过个院子就到书房,慕雪行起唇问“你去书房想找到什么?” 梁宝方显得大方笑道“一封来往信件” “来往信件?”慕雪行问得细一些“谁和国公来往信件?” 梁宝方接口摆出一副无可奉告样子道“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你不是很会猜吗?猜猜吧” 这没头没尾的让慕雪行如何猜测?慕雪行道“能让你如此冒险上门来找,说明这封信很要命,虽然不知道内容,但是能引起你的重视,像这样的信你认为国公会留在书房内?” 梁宝方并不作假叹口气道“其实我心里也是没准,但我希望还在” 二人边说边走路上也没碰上什么人,夜深下人们都睡了,谁会没事起来闲逛,畅通无阻到得国公书房门口,书房熄着灯,慕雪行看一眼梁宝方这才推门入内。 慕雪行将灯起了道“找什么信就快些找,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过来” 书房案台放着不少信件,梁宝方一一翻找,这时慕雪行主动请缨道“我帮你找这样快些?” 面对慕雪行好心,梁宝方笑道“你不会是想借故将信扣了?” 慕雪行道“就在你面前找,扣不扣你能看不见?”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梁宝方慕雪行同时一凛,书房内没有藏身之地,梁宝方忽道“找出印戳是花瓣图案信件,小心说话我就在后窗” 话落梁宝方从后窗蹿出去,人刚出去见得张贵荣进来道“国公回来啦” 入了屋没见到范弘却是见得慕雪行立身案台前,张贵荣一楞道“大半夜的你怎么在国公书房?” 慕雪行眼色戒备看一眼后窗,才转眼向张贵荣笑道“见到书房有灯,以为国公回来就进来看看” 张贵荣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国公回来了呢,不过怎么起了灯人不在?” 慕雪行道“可能是下人忘记熄灯了” 这话漏洞百出张贵荣没有听出来,看一眼慕雪行问“哎,你既然要回府怎么还让我去朱雀桥等着,我一直在等你呢?” 慕雪行反问“是审出什么消息了?” 张贵荣道“啊?你和那个人没见面呀,我把事情都和他说了,他是谁呀面生得很” 有梁宝方躲在后窗,慕雪行当然不会选择在这样时刻暴露小黑身份,慕雪行笑道“我还没见着他,说吧,监法寺有什么消息” 张贵荣见到人只好在重复一遍“裕平和南云都问不出来,我去找你就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事在慕雪行预料之中“我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继续审问就是” 张贵荣是直接从朱雀桥回来,也没去过监法寺是以不知道事情的最新情况,张贵荣道“那就让他们审着吧,天亮时在去看看,行了,这事也急不得,国公不在那么我们回去歇着?” 慕雪行怎么能去歇着梁宝方还在后窗,他一走还有谁牵制梁宝方,慕雪行浅浅摇头道“累的话你歇着吧,我等下还要出去” “啊?还要出去?做什么去?” “不做什么去睡吧” 睡不睡葛玉泉陶海是没有睡意,他们靠近一个井口站着,葛玉泉视线时不时看向井口,似乎害怕有人会把他丢下去,井口在寨子后院,二人已经在这里站得好一会,葛玉泉目光忐忑道“就在这里站着?” 站立许久还不见有人过来,陶海如道“不知道,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安排” 后院除他们就是陶府家丁,先前打探情况那家丁过来,陶海如问“有地方出去?” 那家丁道“公子,周围不是栏栅就是峭壁出口就只有一个” 听完答复陶海如挥手让家丁下去,葛玉泉道“还在想着出去?” 陶海如苦笑道“葛公也是听见了?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葛玉泉好心劝导“那么你最好安心待着” 陶海如摇摇头道“我不信只有一个出口,这些山寨贼人只有一个出口的话,那么官军来时往哪里逃?这里也不是易守难攻的地方” 听得陶海如不死心,葛玉泉温声在劝“就算有其他出口你也探不出来,他们也不会告诉你” 陶海如道“他们当然不会告诉我,有句话很难听葛公不要在意呀,我想说的是葛公是他们抓来的犯人可我不是,如我要走我不信他们会拦着,只要我出去可以调人过来,或是去禀告太子” 葛玉泉失笑道“他们不会放你走,因为你这个想法也是他们所担心” 陶海如有自己主意道“他们担心我做什么,我又没和他们说过我会救葛公,没理由留下我,葛公想想他们什么也没和我说,就算让我出去也不会妨碍他们计划” 陶海如有自己想法,葛玉泉知道劝不住认真看人道“如果陶公子真心想走那么我管不着,但是不能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明白吗?” 第456章 说服力 张贵荣人刚走到书房门边,见着孙诩远远过来,孙诩看见张贵荣和慕雪行在书房门口遥声问“你们怎么在书房?” 有些话好蒙骗张贵荣,孙诩可不行有些话不能答复,慕雪行只能转眼话题道“你怎么回来了?” 话也只是问问,慕雪行问题出口孙诩顺话答复道“对了,国公有急事找你呢” “找我?现在?”慕雪行对这事有些许意外。 孙诩点点头道“是呀,我都转得好久才找到你” 话落孙诩想起一事眉头顿沉道“我刚从监法寺过来,南云的事你们知道了?” “南云的事?南云什么事?”张贵荣愣愣询问。 孙诩目光显得沉痛同时携带惋惜道“南云让人杀了” “你说什么!”慕雪行大为吃惊眼锋就像一块巨石压向孙诩“他不是在监法寺?怎么会让人杀了?” 孙诩迎着慕雪行眼劲怅然答复“人是在监法寺被杀的,整个头倒转向背,高大人说是有人劫囚程禄也让人杀了,死法和南云一样就在城外密林” 张贵荣脸色惨白完就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孙诩不会说这样的话骗人,张贵荣呼吸急促携带不解道“既然救人出去为什么还要杀人?” 孙诩眼神沉得就像一块阴影“不知道,高大人对此也是没有头绪” 慕雪行沉冷眼角缓缓向后窗移动,几乎咬牙切齿心道“怪不得梁宝方对程禄漠不关心,原来是派人去杀人灭口” 见到慕雪行看向别处孙诩道“怎么了?” 慕雪行眨眨眼转眼平复心境面对孙诩道“没什么” 深思片刻离是离不开,现在只能让国公回来,慕雪行道“国公既然有事找我,那么你叫国公回来,我在书房等就是” “你要国公回来见你!”孙诩觉得慕雪行大为奇怪,这不是和国公摆架子?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公居然要跑来跑去见他一个护卫。 慕雪行也知道这样不妥,坚决道“是,国公要见我就要回来” 孙诩沉眉看人道“你是怎么了,国公要见你跟我入宫就是,国公那么大年纪你能忍心让他跑来跑去?” 慕雪行注意已定道“我就在这里候着”人反身回案台入座稳如泰山。 如此不知礼数的慕雪行让孙诩觉得大是反常,眼锋如针盯人片刻最终反身走了,见到孙诩离去张贵荣也是纳罕看向慕雪行“不是做大哥的说你,你这样做是没大没小,怎么能让国公跑来跑去” 慕雪行也是没有办法,国公从宫里过来肯定是需要时间,只要利用好这段时间就行,这份歉意只能等日后做计较,慕雪行道“张大哥去让人备些宵夜过来” 张贵荣叹口气道“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等着” 见得打发二人走了,慕雪行这才起身来到后窗怫然作色道“梁宝方你好大的胆子!敢让人去监法寺杀人!” 梁宝方躲在后窗他们对话也是听见,梁宝方是伏在后窗听他们说话,听见慕雪行指责他不是人起身笑道“怎么你就那么关心那个无名小卒?我看你不是关心他,是因为他死了你们就没有办法找到葛公” 慕雪行眼睛如同透射怒火,但没有对梁宝方动粗,吐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不会猖狂太久!” 梁宝方掏掏耳朵不屑笑道“气话说出来有什么用,你本事在大也拿我没有办法,快把信找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不进去也是谨慎,因为张贵荣随时都会回来,避而不见不是因为害怕张贵荣,张贵荣对梁宝方来说一点威胁也没有,这不是怕人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慕雪行看一眼书桌“桌上信不少,要找到你说的信要花费一些时间” 梁宝方见人还在站着催促道“那你别站着了,还不快找” 慕雪行提个建议道“我先送你出去,约个地方见面,找到信后我在见你” 梁宝方哪有这么傻脸色一沉道“不要想着和我拖时间,我告诉你天亮前我不拿信回去,葛公就会死!” 现下不得不为葛公安着想,慕雪行来到书桌翻找“你在待下去可能会让人发现” 书桌和后窗相对梁宝方冷冷道“不管是我出事还是没拿到信,总之葛公都会陪葬自己掂量” 掂量,郭允也试图掂量李锦心思,李锦陪着郭允往东宫走,郭允看人一眼装作闲问“本王和国公说的话都听见了?” 李锦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不错,当时站岗位置也不远,听是听见但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郭允能问出这话就是认定李锦听见,如说没听见可就是欺瞒太子。 李锦正色同时非常诚实道“听见了” 郭允微微一笑凝视李锦一眼,想听听李锦想法“那么你是支持国公还是本王?说说你的看法” 这让李锦如何作答,李锦高昂的头微微下垂显得为难道“微臣没有看法” 一个人听一件事心里肯定会存在自己看法,郭允知道李锦不是没有想法是不敢说,索性给李锦一个安心笑道“让你说就说,本王只想听听看关于王后的事你是否支持本王,就是闲聊” 李锦犹豫片刻道“既然是闲聊那么微臣就闲说” “说”郭允一笑洗耳恭听。 李锦这时昂首挺胸字正腔圆道“微臣认为国公所说在理,只要等太子成为南王掌控一切,到时候就算事情出得岔子也是容易控制” 李锦有这个看法郭允也不显得意外,这话就是在支持国公,对此郭允也不动气“本王也知道到那时候容易控制一切,只是在成为南王之前,大司徒多半会拿此事做文章,在对方为难之前先掌控局势这难道不对?” 国公和郭允的说法都有各自正确性,谁对谁错也难分辨,李锦道“国公这办法很妥当,只是要想办法面对大司徒这一关,太子办法很稳妥,只是要面对悠悠众口,人心里那杆秤很难弄平,微臣觉得就算要处理这事,也可以另选时机,不必非要明日宣布” “明日就是良机”郭允心志坚定道“如换别的时候说服力会不够” 第457章 凌瑶 张普被杀那日凌瑶的确是逃了,凌瑶是侯三心上人,侯三那时候还在靖北和慕雪行忙活郭允事情,无论凌瑶发生什么都无法帮忙只能靠自己。 那天是个大雨倾盆雨夜,凌瑶睡得正酣听得门让人一踹张普夺门而入,见得张普深夜踹门凌瑶花容惨变将褥被紧紧包裹身子尖声道“张老爷,你说过不会强迫我!” 张普那张脸一丝邪淫之意都没有,直接将凌瑶从床上拉下来到后窗,把后窗一推张普厉声道“快走!” “走?”凌瑶睡得迷糊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从感觉来说不是二更就是三更,不论几更现下深夜外面下着暴雨,有些雨水从窗外泼进来打在凌瑶脸上。 清凉雨水打脸顿时让凌瑶清醒几分,不管外面怎么风传张普为人,对于凌瑶来说张普还算是正直之人,亲是结了并没有强迫她洞房,大半夜让她爬出后窗淋雨,难道是在惩罚她? 凌瑶在抵触不动时,屋外传来喊杀声,一听声张普更急强行把人推出窗外,凌瑶裸足踩在湿漉漉水迹中遍体生寒,凌瑶不聋一听喊杀声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强盗来啦” 这次来的强盗就是陈九德,陈九德领着三名寨兵夺门入内厉笑“谁都跑不了” 见得陈九德厉笑狰狞张普也想爬窗出去,但陈九德手中砍刀比张普爬窗速度更快,刀一起张普背部血迹就溅射到窗外凌瑶脸上,一刀下去深可见骨张普顿时倒下,见得陈九德厉目瞪来凌瑶害怕之下只能裸足跑了,陈九德吃吃厉笑二声这才翻窗追人。 凌瑶运气不错从后门逃出张家,张家后面就是大林子,暴雨将林内地面打得稀巴烂,裸足凌瑶脚踩烂泥,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踩在呕吐物中,大是让凌瑶感到恶心,恶心现在倒还不怕最重要的就是保命为先,凌瑶慌不择路没有什么特定方向。 雨打着眼,路也是难以看清,脚下也不知道扳着什么,从坡上一滚直往陡坡滚下顿时昏厥过去。 眼皮关阖透薄眼皮能感觉到阳光倾照,睫毛一动凌瑶缓缓睁开眼,醒后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污泥中,醒是醒了可人却在污泥中失神呆坐,似乎是不相信身在此处,衣衫都湿透又重又冷,忽而不自禁打一寒颤这才爬得起来,脸上衣衫脚上皆是沾着污泥看得看方向这才往前走去。 顺着林子往外摸,见到有条小路,小路远处看见村里升起袅袅青烟“咕噜,咕噜”肚子在叫饿,凌瑶摸摸肚皮正要出去见得小路上有二名村民过来,想着出去求救毕竟男女有别裸足不说还脏兮兮的犹豫之中,二个村民却是说起话来。 一村民道“听说没有张家昨夜遭到强盗洗劫,府上下都死得干干净净” 另外一村民道“怎么没听说,不过好像是有什么人逃得出来,你看村里那几个外地人我看就是强盗,在村里来来去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一听到这个凌瑶哪里还敢出去连忙往后退了,林内有不少猎物,如果凌瑶是个好猎手的话就不会饿着肚子,可她不是猎手,凌瑶躲在林内哪里也不敢去,身上发冷也不敢把衣衫脱了,只能找个有太阳照射地方呆坐,期望能将衣衫晒干。 坐得半个时辰头皮微微发热,身上衣衫还是没有干透,肚子越来越饿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外面那村子是不敢在去,只能往相反方向过去,林内有些树上长着小果实,这些果实有些是红的,有些是青的,可以前没接触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饿是饿凌瑶也不敢乱吃生怕有毒,在往前寻摸一阵见着一只野鸡“鸡咕咕”在前面,凌瑶一双眼睛挣睁得老大,悄悄往野鸡摸过去,但这野鸡十分警觉,凌瑶没有踩断树枝也没有发出声响,在靠近野鸡之前野鸡扑腾翅膀远远飞到高高的树杈上。 凌瑶捡着石块就丢,可野鸡怎么也不下来,丢得七八个石块也是累得紧不在理会在往前走,也不知走得多久天色渐渐黑了,这下倒不感觉饿,些许是饿劲过去,饿是不饿但是累得很,见着有溪水舔得舔唇拿手掌挽起水就喝,喝得清水舒服一些。 天色将暗也不好摸黑在走,找到个小山洞在里面住得一夜,隔日天蒙蒙亮人早在林中穿行,远处有间山中茅屋凌瑶缓缓过去见到一老叟在屋外空地刨地,老叟见得凌瑶脏兮兮将锄头停下“饿了吧?” 凌瑶眼中带着戒意点着头,老叟继续刨地道“屋里有些饭菜,去吃吧” 凌瑶犹豫片刻实在是熬不过饿劲往茅屋过去,屋内没有其他人可以肯定这里只有老叟一人,锅里有些饭菜拿起就吃。 老叟这时回到屋内,凌瑶见人进来离得远远的,老叟慈笑问“遇上难事了?” 凌瑶显得有些僵硬点点头,老叟在道“你是谁?” 凌瑶定定瞅着人并不说话,老叟见人不答在问“你从哪里过来?” 凌瑶还是不说话,老叟叹口气在问“你要到哪里去?” 凌瑶终于有些反应摇摇头,一问三不答,老叟给凌瑶找得赶紧衣服道“洗洗吧,等想好去哪里在走不迟” 衣物就在老叟手上,是男装,凌瑶看着衣物破开尊口道“没有女子衣衫么?” 老叟不好意思道“对不住了姑娘,我这没有女子衣衫” 老叟将衣物搁在桌上人就出屋,凌瑶将门关上换得衣衫这才出来,天大地大凌瑶没有地方好去就在这里住下,过得月余凌瑶去菜地摘些菜回来,到得院内见得老叟一身是血躺在地上,凌瑶一惊忙跑上去正要查看老叟如何之时,见得陈九德从屋内闪身出来大笑“真有你的居然躲我这么久” 陈九德这张脸凌瑶如何能忘,一见人转身就逃,只见院外突然闯入三人将凌瑶抓住,对方早就在此埋伏凌瑶如何还能逃脱。 马车在走,凌瑶人在车上,陈九德一双眼睛含笑看人,凌瑶惴惴不安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张老爷一家” 第458章 客气留人 陈九德好笑道“你这话说的,凌瑶姑娘可不能如此忘恩负义,我杀人不是为救你出苦海?怎么难道你真想给张普当妾?” 凌瑶花容色变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陈九德失笑道“如果不知道你是谁,救你干什么?” 凌瑶怀揣不安道“为什么要救我?” 陈九德叹口气道“还不是为了让你和你侯三哥哥团聚” 凌瑶一惊道“是三哥让你来救我,不,我不信” 陈九德道“其实也不是他开口让我们找你,我能告诉你的是乖乖跟我走不要闹事,我担保你一定能见到侯三” 凌瑶忽而捂着肚子脸色通红道“停。停车。” 车厢内除得陈九德还有一人,这人道“你想干什么?” 凌瑶显得娇羞道“上。上茅” 这人在道“我看你是想跑吧,好好待着” 陈九德这时出声道“停车!” 马车停下,这人诧异看向陈九德“陈哥你还真的信她” 陈九德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还看不住她呀?去找根绳子锁在手上让她上茅” 陈九德说话只能照办,凌瑶拉着绳子远远朝远处草丛过去,这人拉着绳子显得不放心,陈九德在旁失笑“别这么紧张兮兮的,她逃不了” 这人扯扯绳子在道“陈哥,我们找她月余时间,在跑了可无法交代” 陈九德看向凌瑶方向道“你这人就是不懂怎么疼惜人,这样下去有哪个女子能看上你” 这人苦笑道“这哪儿跟哪儿呀” 凌瑶完事后悠悠走得回来,陈九德道“看,人不是回来了” 众人上车往目的地过去,目的地就是山寨,到得山寨陈九德很有礼数邀请凌瑶入屋,陈九德道“这里就是你今后几日要住的地方” “我要在这里住几日?”凌瑶满怀戒备反问。 陈九德道“嗯,就几日,只要侯三心里还有你,你就能安回去” 陈九德招了招手,有一寨兵过来,陈九德在寨兵耳旁嘀咕几句,寨兵出去后一会拿着手链脚链过来。 要锁的人当然是凌瑶,陈九德诚心告罪道“按照吩咐我是应该关你在屋里,但是看在你前面没有逃走的意思,我给你个方便,这个寨里你可以随便走,但是不能靠近寨门,如果让我发现你有逃跑意思只能把你关起来” 将链子扣上之后,陈九德道“没事的话帮我们打扫打扫,不要闲则生事,我怎么待你看你安不安分” 至此凌瑶就在寨里住下,过得二日深夜,凌瑶早是入睡,忽而听见院中传来杂声,凌瑶也不出去将窗户微微掀开往外瞅,凌瑶看见有三辆马车进来,有四人凝立院中,这四人是陈九德,梁宝方,葛玉泉,陶海如,四人之中凌瑶只认得陈九德。 离得也远也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只见有人抬着一具尸体过去,放在年纪较长那人身旁,过得片刻,其中二人和抬着尸体的家丁往后山去。 见人离去凌瑶担惊受怕回床上躺下,人是躺下没睡着心道“那尸体是谁?新来的三人又是什么人” 这事没人开口凌瑶当然不会有答案,葛玉泉陶海如在井旁等人半晌,在过一会陈九德过来笑道“事情办完了?” 陶海如葛玉泉都不说话,眼珠直勾勾盯着陈九德,陈九德看一眼后山方向没有看见火光问“怎么?没烧尸体?” 陶海如板着脸道“烧什么尸体,梁宝方让人把尸体丢下崖了” 陈九德笑道“原来是这样,行了,让葛公过来我们可不敢怠慢,跟我来吧” 葛玉泉陶海如跟着陈九德走,众人来到凌瑶屋外,门也没锁陈九德推门入内,听见有人推门这还是这几日来头一次,凌瑶赶紧翻身起来,手上脚上链子啷当作响,陶海如葛玉泉见到凌瑶顿时一楞,心里同时有个想法“这里怎么还有个姑娘” 一见到凌瑶有铁链锁着,想着肯定是另外人质,陈九德向凌瑶歉笑道“打扰姑娘歇着实在是对不住” 这时在看葛玉泉一眼道“寨内空屋实在不多,你们二人挤挤” 见到凌瑶戴着手链脚链,葛玉泉道“这姑娘是谁,你们怎么锁着人” 陈九德见葛玉泉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笑道“葛公心真是大呀,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管好你自己,这姑娘用不着你操心” 陈九德笑看凌瑶道“姑娘帮我看着葛公,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陶海如犹豫片刻最终上前和陈九德道“我有话和你说” 反正已经安排妥当,陶海如有什么话听听也是无妨,陈九德道“出去说” 众人出来将葛玉泉凌瑶关在屋内,陶海如引着陈九德到一僻静处问“梁宝方不在,这里是你做主?” 陈九德微微点头“可以这么说” 既然能做主就好,陶海如道“葛公给你们带来了,我那家丁尸体也处理了” 陈九德对陶海如竖起大拇指道“陶公子办事就是利索,我们还不认识,我呢,倒是想和陶公子结识,我屋里有好酒好菜喝一杯?” 陶海如哪有心情和陈九德喝什么酒,陶海如道“不喝了,改日你来建康我在设宴就是,我的事已经做完了,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和你说声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也免得留下碍事” 陈九德鼻息一喷咧嘴笑道“陶公子不想留下碍事,真是善解人意,但是你没碍事呀,是不是有人给你脸色看了?你指认出来我给你出气” 陶海如皱眉听陈九德意思似乎是不让他走,陶海如道“没人给我脸色,为办这事我也一日一夜没回府,家父不见我定已着急” 陈九德当下展现有所体谅陶公心情神色“你看我也是忙的,倒是忘记陶公子没回过府,说的是,哪有当爹的不担心孩子去向,这样我让人陶公请来,对于陶公我也是早想结识,不如趁此机会拜见陶公子以为如何?” 如让陶公过来岂不是都成人质?陈九德意思陶海如听明白了,当下冷笑道“这么说我是走不了了?” 陈九德客客气气笑道“陶公子不要多想,我就是想多结识公子,走走走,边喝边聊” 第459章 将计就计 寂寥夜色让云彩挡住,夜空昏暗而无光,借着这道昏暗梁宝方黑袍更像一道阴影,只要他不动眼力在好的人也休想看见他。 慕雪行翻找信件有得好一阵,梁宝方就像无脸男那般在窗外露出侧脸看进来“认真找,别和我装模作样” 慕雪行也不看人从态度上看是神贯注翻找信件“我是真没看见,要不然你来找?” 从话语上听慕雪行是诚信邀请梁宝方进去,慕雪行的诚心让梁宝方戒意大增,梁宝方笑道“别耍花样,你是不是想着被人撞破在书房,等我拿走信日后国公察觉问起你不好交代?” 梁宝方可真是他的蛔虫,他在想什么都能猜到,现在知道梁宝方为什么要让他光明正大进来,日后国公追问那个看门人会说他带过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进来,无论是不是本愿拿信,毕竟是带人进来。 慕雪行沉目找信道“让我无法交代不就是你的目的” 看慕雪行面色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梁宝方有趣一笑“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找到借口,如找不到我也爱莫能助,用点心我可没时间和你多耗着” 慕雪行道“我会尽快” 慕雪行现在是侧身面对梁宝方,是以,梁宝方能观察到慕雪行神态动作,这时慕雪行移动两步将后背对着梁宝方,后窗位置时固定不变,除了进去是看不见慕雪行现在动作,慕雪行如此移动动作显得非常自然,但已经引起梁宝方警觉“不要背对我,还记得翠竹庄附近那尸体是怎么死的么?” 在背对梁宝方时,慕雪行手指黏得一下墨水,似乎是想在纸面写什么,可指头没落指听起梁宝方说起关九,慕雪行顿时将指上墨迹在袖口擦了。 慕雪行回身目光炯炬瞪人“关九是你杀的!” 梁宝方并没有说出关九身份,慕雪行已是知道,梁宝方目露诧异看慕雪行“不错呀你,连他身份都查了出来” 既然提起关九死法,这么说梁宝方身上就是有着仙女散花针,一想到这样歹毒暗器慕雪行就头皮发麻“原来你身上有仙女散花针,怪不得敢一个人要挟我入府” 梁宝方看一眼藏有仙女散花针右袖道“知道就好,不要耍什么小心思,我这针一出手无人能躲,如果你是想和张贵荣暗通什么消息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否则的话你会害死他” 慕雪行将站姿重新侧对梁宝方,这时慕雪行看见有花瓣印戳信件“找到了” 梁宝方眉锋一挑顿喜,正要让慕雪行拿来,只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不得已间止口藏身。 张贵荣入内道“和谁说话呢?” 张贵荣过来时机真是鬼使神差恰到好处,偏偏在他说话时就到门外,慕雪行道“就我一人我能和谁说话,我只是在说国公怎么还不回来” 先前也只是听见喃喃声,至于说什么也没听清楚,听见慕雪行解释张贵荣浅笑“这才多大一会,国公从宫里过来哪有这么快” 张贵荣边说边走向慕雪行“你有些奇怪呀,是不是出得什么事?” 知道张贵荣靠近,慕雪行将书信摆好回身,看人闲笑道“没有什么事,在说了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明明就很奇怪既然不想说张贵荣也不追问“对了,听说南云身手不错,在说监法寺里的人又不是聋子,交手声怎么会没听见” 这个问题慕雪行比张贵荣更早想到,慕雪行道“无论是谁想杀南云,都不可能在一招半式下杀他,除非。。” “除非什么?” 关于这个除非慕雪行不敢轻易出口,因为这个答案非常惊人,慕雪行摇摇头道“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乱说,有候三一个麻烦就够头疼了” 这个提示张贵荣怎么还听不明白“那么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慕雪行面色显得郑重道“这件事情上你做不了什么,但我有另外一件事情让你做” “什么事?”张贵荣竖起耳朵恭听吩咐。 慕雪行显得小心翼翼看向门外一眼“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张贵荣看得门外一眼“现在都什么时辰,哪里会有什么人” “谨慎一些为好,我让你办的这事很重要” 见得慕雪行如此谨慎,张贵荣只好到门口外瞅视两眼,趁着张贵荣到门口之时慕雪行迅疾将印戳时花瓣信件翻出,在而揣入怀中,梁宝方一直在暗中观察慕雪行举动,见他想出这个办法拿信微微一笑“真有你的” 看得两眼张贵荣回来,慕雪行开始在张贵荣耳旁嘀嘀咕咕,梁宝方没听见他们说什么眉头大皱。 问题,每个人心中总是会有许多问题,有些问题只能放在心里不能明说,郭允知道自己并没有完说服李锦“本王知道你不认为明日就是好时机” 李锦也不在劝只道“不管太子如何决定,凡事都要做最坏打算” 郭允当然明白李锦意思,郭允依旧坚持道“说实话的最坏打算也坏不到哪里去,在坏也好过让人打个措手不及” 郭允心意已决在说下去也是没用,李锦道“太子既然有得计较,那么就顺心而为,顺心而为总是不错” 郭允深深叹口气道“要是国公和你一样想就好了” 李锦范弘说句好话“国公会支持太子的” 郭允苦笑道“如果本王坚持国公是会支持,只不过那是妥协,不是真心相信本王做法” 对此李锦并不答复,因为范弘肯定就是这样。 郭允已经看见寝宫室内散射出来的烛光,凝视薄光在道“不光国公不支持,这事让任何人知道都不会支持,本王知道这是非分要求,但是这么做是对的” 李锦这实添句话道“太子既然有了决定,微臣认为应当和往后说一声,毕竟有些人不会只听不说,也许会有人询问令人难堪问题” 这个不是可能,是一定,说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有人想了解来龙去脉,郭允道“本王知道这个难以避免,但有些事情一直隐瞒事情是不会过去,要想让这样事情过去只能实话实说” “太子说得是” 第460章 还有吩咐 张贵荣听得慕雪行说罢,奇道“你让我。。” 慕雪行没让张贵荣把话说完,做个嘘的手势,张贵荣止了声点头“我知道了” 这事慕雪行也是没来的急安排,这时恰好张贵荣在只能让他去办,张贵荣领会用意慕雪行道“我去趟茅房” 借故出去也没引起张贵荣怀疑,慕雪行出门是往茅房方向过去,人刚脱身书房位置当下蹿上屋顶重返书房,来到后窗位置示意梁宝方和他走。 目的既然达到梁宝方只能跟人走了,张贵荣在屋内案台坐下没过一会下人捧着宵夜过来,张贵荣让人放下,下人退下不久孙诩和范弘这才回到。 范弘入了屋只看见张贵荣,想看见的慕雪行却不在屋里,范弘问“人呢?” 张贵荣起身道“去茅房了” 范弘也不多问来到书桌坐下,孙诩和张贵荣在客案跪坐,范弘刚在书桌坐着见着桌上有二滴墨迹,一滴墨迹滴在桌面,另外一滴则是滴在信件上。 范弘用食指沾一下桌上墨迹,经过判断是不久前滴下的,这就可以说明这墨迹不是自己弄的,墨迹是慕雪行故意留下提醒范弘,先前故意背身面对梁宝方是故意不让他发现这个小动作,慕雪行当然并不是想在纸面上写着什么,如真要写什么的话可是来不急,只能滴墨提醒。 范弘没有让慕雪行失望,一见另外一滴墨滴在纸上当下警觉翻看信件,范弘桌上有着什么信件自己岂能不清楚,查看过后终于发现有花瓣印戳信件不见。 范弘眉头一沉心中是显得万分惊诧,可喜怒不形于色,范弘道“你们过来” 孙诩张贵荣起身过来,范弘指着桌上纸上墨迹问“你们用过墨?” 孙诩当场看向张贵荣“你用国公墨了?” 张贵荣没好气笑道“我又不识字,更不会写,用墨做什么” 既然不是张贵荣那么大半就是慕雪行,孙诩道“先前就你和雪行在,不是你那么就是他了” 张贵荣想着慕雪行先前站位道“他当时是在书桌这里,可我没看他写什么呀” 范弘眼睛咪成条缝“没写什么为什么有墨滴下?” 张贵荣没想明白苦着张脸凝视孙诩,孙诩率先问一句“国公,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范弘并不对张贵荣孙诩隐瞒什么“有封信不见” 张贵荣孙诩登时一惊,这话无疑是说有人偷信,而偷信这个人已经不言而喻,张贵荣焦道“国公在好好找找,说不定是。漏。漏看了” 范弘在看一遍还是没有那封信“去找人回来” 张贵荣主动请缨道“我去” 去不去已经不重要,因为慕雪行和梁宝方已经不在国公府,二人还是从后门出府,二人远离国公府范围来到一条小巷外,梁宝方向慕雪行伸去手掌“给我吧,这封信你拿着没什么用处” 慕雪行就像一堵顽固墙壁凝立不动“能不能告诉我,这是谁的信?” 梁宝方不怕慕雪行不给,浅笑“先给我就告诉你” 慕雪行揣摩梁宝方神色在偷偷做判断,揣摩片刻最终还是把信给人,梁宝方接信揣怀转身道“跟我来” 慕雪行在后跟着“你还没说这是谁的信” 梁宝方侧头看一眼慕雪行桀笑“我说谎了,我是不会告诉你,起码现在不行,有人会告诉你” 这个结果也不算出乎慕雪行预料“这信不能说,你让我跟着你,那么就是还有事情吩咐,这事你总该能说了吧?” 这个梁宝方大方点头道“能,怎么不能,从现在开始到天亮你都得跟着我,天亮后我要你去见个好朋友” “好朋友?”慕雪行神思飞快转动“我的好朋友” 梁宝方笑道“不是,是我们共同的好朋友” “共同的朋友?”慕雪行这时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共同朋友?” 梁宝方喜滋滋看人道“这个我真没骗你,真是我们共同好朋友,至于这个人是谁你见了自然会知道” 不明说反倒是让慕雪行更好气了,脑筋一转即可有个人选,慕雪行问“是江越?” 一听起江越梁宝方顿时冷笑“江队长在城防军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也清楚,你把他当朋友是你的事,我告诉你他可不是我朋友” 这倒是让慕雪行奇了,除得江越还能是谁? 看看天色最多一个时辰天就亮,既是如此只能按下好奇心耐心等待就是,前方有辆马车,看上去是早就备下,梁宝方道“请吧”二人上车。 陶海如脸色有些红,这当然不是因为梳妆缘故,这是和陈九德喝酒,两人对案而坐,陶海如借着酒劲道“你给我句实话,如果我带人闯出去你会真要我命?” 陈九德摇头失笑对于陶海如问出这话显得失望“陶公子既然想知道,那么我也给你交个实底,如过陶公子真要闯出去,死的不光是你陶家也不会幸免于难” 这话很吓人陶海如只能喝酒压惊“我只是想回家,不会坏你们大事,况且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九德神色悠闲也是喝得一杯在道“陶公子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认识我了?” 陶海如顿时哑口无言,陈九德并为给陶海如任何压力亲自帮他倒酒道“陶公子我是诚心让你留下来,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无必要我是不会为难你” 酒壶里的酒液顺壶口落入杯中,陶海如沉看渐渐上涌杯口酒液道“我。真能平安回家?” 酒快要到杯口时陈九德止住帮自己回倒“为什么不能,只不过我们现在谁都不能走,在一天,明天,不是,是后天,后天无论陶公子想去哪里都不会有人管” “后天?”陶海如在问“你说这事后天就会结束?” 陈九德倒满自己酒杯将酒壶放下道“不管结不结束,到得后天就没有陶公子什么事了” 陶海如目光显得忐忑看人,眼中眼劲似乎不信“此话当真?我后天就能走?” 陈九德举杯示意陶海如碰杯,陶海如照做,碰杯后陈九德将酒喝了道“如你不信,等梁宝方回来你在和他确认就是” 第461章 会面之人 和陈九德这次喝酒一点也不有趣,因为陶海如得到最不想知道的答案,陈九德醉得趴在桌上,桌上有三个空酒壶,其中一个酒壶倒在桌上,陶海如眼睛显得有些散射一看就是喝了不少,但还不至于是不醒人事。 见得陈九德醉了陶海如出屋找到葛玉泉,葛玉泉屋外没有守卫看守,因为他什么地方也去了,陶海如推门进去见到葛玉泉和凌瑶在大厅相对而坐干瞪眼。 葛玉泉见陶海如过来起身过去,陶海如示意葛玉泉到里屋说话,里屋没有什么屏风隔着,凌瑶眼珠能看见人声音却是听不见。 陶海如眼中散神微微凝聚叹口气道“如葛公所言,他不让我走” 既然早是猜到那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葛玉泉不显意外淡声问“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陶海如道“没有直说,但话里就是那个意思,而且我认为我们都无法活着离开” 葛玉泉眼神大是凝重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陶海如十分肯定道“无论葛公信不信,这是我第一个直觉” 别看陶海如平日少不更事,但直觉这事做不了假,因为人身上残留动物本能,总是能察觉到有威胁的危险情况,既然陶海如察觉到危险,葛玉泉不能不重视这样情况“那你想怎么办?” 陶海如眼中展现迷茫神色“说实话,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葛玉泉也是没有办法,但心中却又清晰决定“没办法就想办法,想办法一起逃走” 葛玉泉态度转变让陶海如一楞“葛公想走了?” 无缘无故情况下葛玉泉并不想找死“我相信他们会放我走,那是因为我心存侥幸,这次我信你的直觉” 见得葛玉泉相信自己判断,对此陶海如也是显得高兴,因为能得到别人重视是一件值得开心之事“在后山搭台子的时候我发现有条小道直通崖下” 葛玉泉欣喜道“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陶海如苦笑道“小路是有,但是谁知道下面是死路还是活路?” 这话引起葛玉泉沉思,认为陶海如言之有理“多半是死路,如路是活的怎么敢放心让我们过去也没人看着” 陶海如想得想道“不下去就不会知道答案,我会想办法让人下去看看” 葛玉泉满心忐忑道“下去要小心,如果让人发现的话我们都会倒霉” “葛公放心,我自会小心” “陶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陈九德四平八稳入内,陶海如顿时一楞“你不是。。” “醉了?”陈九德目光之中没有意思醉意笑道“我这人喝酒就是这样时醉时醒,陶公子见怪莫怪” 陶海如心道“原来是装醉” 有些话直问对方肯定不会实说,陈九德笑看一眼凌瑶询问“凌瑶姑娘你最老实了,你给我说说,他们在聊着什么?” 凌瑶冷冷扫视陈九德道“他们离我这么远,就是说话不想让我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话倒不是凌瑶袒护她的确是什么也没听见,陈九德目测一下他们三人距离笑道“凌瑶姑娘这话我信,但是我能猜到一些,他们是在商量怎么逃走,凌瑶姑娘你说我猜得准不准?” 凌瑶对此并未答复,见人不答陈九德浅笑上去搭着陶海如肩膀笑道“陶公子这屋呢是关人的地方,你还是少来为妙,走走走,我们去喝酒来这里做什么” 陶海如和葛玉泉对一个眼神,就让陈九德拉了出去。 去去回回指的就是张贵荣,去茅房没找到人只能急忙赶回国公书房,张贵荣显得惊诧道“国。国公,人不见了。” 孙诩厉声质问道“你不是说人去茅房了?” 面对孙诩质问张贵荣慌忙道“他。。他是这么说的呀” 这话一听范弘知道人些许早久离府,但是范弘心里有个疑问道“他为什么偏偏拿走那封信?” 孙诩也不知道范弘嘴中的信指的是哪一封“国公是什么信让慕护卫拿走了?” 对此范弘并不作答眼珠直看桌上墨迹道“他既然拿信?动墨汁做什么?” 孙诩也是盯着墨汁盘思片刻后道“如是我来拿信,定然拿完就走根本不会去动墨汁,但是墨汁的的确确留在桌上,如果是我只有一个理由这么做” 张贵荣反问一句“什么理由?” 孙诩眼中闪着光芒道“是留下暗示,是在提醒国公注意一下这些信件” 范弘点点头孙诩推测十分有理有据“不错,这是唯一理由,但是为什么要用如此隐晦手法提醒本公?” 张贵荣想了想道“是不是因为我当时在?” 范弘心中推算一翻在道“不,不是因为你,当时除你之外肯定还有别人” 张贵荣吓一跳道“不可能呀,当时书房内就我们二个人” 范弘对自己的猜测十分肯定在道“你看不见并不等于没有,不管他是被迫还是有意都要将人找到” “是”孙诩领命,人刚要退下,范弘在添句话道“等等,找到人后将其扣押,如有反抗当场格杀!” 张贵荣孙诩脸色顿时几无血色,孙诩不可置信范弘会交代他如此任务“国公!那是封什么信如此严重?” 不重,一封信自然没有什么重量,梁宝方二指轻轻夹着信件在慕雪行眼前晃来晃去,梁宝方笑道“想不想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给国公的?” 说不想是假,但慕雪行相信梁宝方不会如实说出,只会吊他胃口,慕雪行冷淡道“不想知道,因为你不会告诉我” 梁宝方将信收了笑道“对也不对,我的意思是这封信是谁的很快就有人告诉你,只是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我” 慕雪行看人一眼道“告诉我的人是天亮时我要见的人?” 梁宝方失笑道“不是,天亮后你要见的是另外一人,而等下要见的这人你不陌生” 不管要见谁总归事先知道为好,有得心里准备才会提前有办法应对,慕雪行顺话询问“谁?” 梁宝方掀开车帘看看窗外才答复“差不多到了,现在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国舅要见你” “国舅见我!”慕雪行完想不到这样的时候魏元会见他。 第462章 真实目的 国舅府慕雪行并不陌生,虽是没有来过见总归是见过,国舅府占地十五亩是找得建康最好位置而筑,府内园林各具特色,当中以逍遥居为最,逍遥居是府内最高敞华丽之地,逍遥厅有十扇屏风分隔,陈设雍容高雅,如是过寿宴或是过年移去屏风,能设十多席容得百人欢聚一堂。 魏元主案就坐等人,见梁宝方带人过来悠然起身微笑道“袁公子来了” “袁公子”三字入耳,慕雪行眉锋急跳故意提醒“在下姓慕,他姓梁,国舅是在说谁?” 魏元轻笑不语先是邀请人坐下然后才道“望之呀,其实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不奇怪” 慕雪行一动不动,双目精芒闪射盯着窥破他身份魏元沉声道“什么袁望之国舅是在说笑?在下慕雪行” 魏元从容一笑道“袁公当年之事过错不小,你如此谨慎可以理解,望之呀,让你过来就是要把当年之事告诉你,但是呢,这事是袁望之才能听,如你不是他也跟你说不着,宝方呀送慕公子出府去吧” 梁宝方笑看慕雪行道“慕公子请” 慕雪行这时却是不动身不答复,因为他早就想知道这事来龙去脉,魏元这么说是早就知道他是谁,关于身份是如何泄露这个慕雪行不得而知。 反正按照本心那是不愿走的,慕雪行忽而展笑道“国舅好手段,我自认隐瞒得深没想到还是让你探究出来” 魏元显得热情笑道“其实你不该瞒我,以前我和袁公算是好友,你既是他后人如有需要帮忙地方跟我开口就是,如你早是开口我们之间也用不着闹出这么多误会” 慕雪行笑得僵硬道“国舅说得是,如国舅知道当年事情经过一二,望之洗耳恭听” 这话就是承认身份了,慕雪行能承认身份关于这点魏元还是显得很满意,魏元道“我不是只是知道一二,这事我一清二楚,只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慕雪行深深吸得口气道“直说吧” 魏元看人一眼笑道“对了,你进宫这么多次见过王后了?” “王后?”慕雪行不知道魏元和他扯起王后做什么“国舅要说事就直说,不相干的人提起做什么” 魏元咧嘴笑道“王后可不是不相干的,我问你答就是” 慕雪行听声辩意,选择如实答复“王后自是见过,这又如何?” 魏元好奇询问道“见你之后王后脸上可有异色?” 慕雪行想着见王后当时情况摇头道“异色?王后见我为什么要有异色?” 魏元长长叹口气道“哎,可怜呀,可怜,你们母子相见却是互不相识” 慕雪行火气腾的爆发,人离坐起身答大是着恼道“国舅慎言,家母是。。” 魏元笑脸迎人打断话头“不管你认为谁是你娘,总之这个人并不是,你娘是当今南靖王后!” 慕雪行哈哈反常高笑“胡说八道!” 见得慕雪行强颜高笑,魏元唇角逸出一似笑意淡然道“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听完在做判断不迟” 慕雪行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神色,最终深深吐口气重新入座“好!洗耳恭听” 魏元看一眼梁宝方道“把信给他看” 梁宝方就在慕雪行对面入座,听得魏元吩咐起身将信放在慕雪行案台上,这是慕雪行从国公书房偷取信件当然不会陌生,慕雪行抬眼看梁宝方道“这封信原本就是给我看的?” 梁宝方笑道“是,你不亲自去拿,我突然和你说这信是国公书房取的你会信我?” 慕雪行目光下沉,重重盯着信件道“这是谁给国公的信?” 魏元笑意满满道“这是王后亲笔手书” 慕雪行目光沉得更深,梁宝方魏元见慕雪行凝信不动也不出口督促,慕雪行手指蠕动似乎是想起手拿信,但这手此刻却是重如山岳抬也抬不起来。 慕雪行心绪如何梁宝方是可以想象得出来“其实我并不赞同国舅把这事告诉你,所以我有心杀你灭口,但是你活下来了,这封信到你眼前并不容易,看吧,何必有那么多思虑” 慕雪行睫毛一动眨了眨眼,其实梁宝方说得不错,能坐到这封信面前的确不容易,平复情绪后慕雪行将信取出品阅。 信中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子手笔,信中写着“看在往日情分,救小儿望之一命,甄儿字” 字不多,但字里行间能看出字字含情,如不是二人曾经有过一段感情,怎么会留下如此亲昵称呼,甄儿? 看完信慕雪行缓缓抬起眼皮“这能说明什么?” 魏元答复“给你看这封信我只是想证明,国公和王后以前有旧情,要不然这样的信不会夹在其他信件放在台面上,如此置放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国公不忘旧情,时不时的还拿信来翻阅” 魏元选择长话短说将当年事情告知慕雪行,慕雪行越听心情越是激动,真相从魏元口中说出慕雪行却是比郭允多知道一些,郭允并不知道国公和王后还有这一层关系。 国公当时和郭允提起往事并没有把自己抛出来,因为这没有必要,只是说起先王是横刀夺爱,将心中感情藏得很深。 慕雪行听完魏元阐述犹不可信道“太子是舍弟?” 魏元并不否认道“是” 这事在慕雪行眼中没有欣喜之色,只是满怀戒意凝视魏元道“国舅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 魏元笑道“我只是想说,我们不是敌人” “哦?”慕雪行反问一句“那我们敌人是谁?” 魏元笑而不语看一眼梁宝方,梁宝方领会笑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难道你想碌碌无为过一生?” 慕雪行眼内神色转趋浓重冷笑道“这么说国舅是想扶持我当南王,控制我幕后掌权?” 这话魏元不做答复,梁宝方十分冷静平和道“我们就开门见山,既然你不想当傀儡的王那么退一步总可以吧?我们希望你退一步不要给我们添什么麻烦,事后可保你们一家性命” 第463章 费心在劝 “这么有把握我会顺从?” 梁宝方笑道“你会的,因为国公会杀你,如果拒绝我们也会杀你,你真有信心应付两方追杀?” 慕雪行没有即刻答复,沉下眉睫在做思虑。 梁宝方在道“还想什么呢?你和太子虽是王后所出,但是太子比你正统” 思虑一翻后慕雪行道“如果我答应退一步你们就会信?” 这当然没那么简单,梁宝方道“让你退一步不是让你无事旁观” 慕雪行冷笑“我退一步还不行,还要为你们做事?” 梁宝方清晰明确在道“我们只要你做一件事就行” 从口气上看梁宝方说辞语气非常诚恳,但慕雪行知道事后他们一定会灭口,无论退不退都是死路一条,但人在国舅府不答应的话,是很难有命出去。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答应,在而看情况临机应变,慕雪行苦笑对人道“我不喜欢别人胁迫,但看这情况不答应不行,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见得慕雪行妥协,梁宝方很是满意“事我不是和你说了?天亮你会见个朋友” 现在让人牵着鼻子,只能按照对方意思去走,慕雪行叹口气道“好,我答应就是” 事,是婚事,天已破晓,婚服已在郭允身上“母后,现在就穿是不是早了些?” 王后帮郭允绑腰带喜气洋洋道“不早了,很多人很快就入宫,太子是要提前接见他们” 对此郭允不在多言,帮郭允束好婚服王后嫣然一笑“很精神,像个新郎官样子,只是脸上在有笑容就好了” 郭允展笑道“本王是真心迎娶怡汐,在她面前不会愁眉苦脸” 王后道“太子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 范弘从昨夜回府现在还不见人,郭允问“母后进来之前有没有看见国公?” 一提起范弘王后眉睫微微紧笼“没见人,就算出宫也很快就会回来” 郭允拿腰坠正要系在腰侧,王后接手帮他系上,郭允温笑道“这样的事情不用母后亲自来做,既然过来是有话要说了?” 郭允看破自己心思,王后显得为难看一眼郭允,最终理理气才道“太子想做的事母后已经知道” 郭允深深凝视王后眼睛问“国公见过母后了?” 王后点头道“昨夜他出宫前见过,这事是母后犯的错,母后不是为自己求情,只是与其公之于众,不如想办法说服大司徒” 郭允道“这事本王也和国公提议过,国公并不赞同” 王后道“国公意思母后知道,但母后有办法说服大司徒” 郭允淡然看人询问“哦?母后有什么办法,能否让儿臣听听?” 王后眼睛中携带恳请道“这事太子不必过问,只要太子允诺这事由母后来办” 郭允皱皱眉锋对这话显得很不愉快“哦?母后和大司徒有什么交情?为什么这事母后就能办成?” 王后将凝注郭允眼睛视线收回来,笑容有些单薄“母后和大司徒哪里来的交情,只是人总是会有需求,不过分的话可以谈谈条件” 一想起大司徒郭允声线显得凉薄“除南王之位,什么条件大司徒能够动心?” 王后先是沉默,在而是皱眉,然后在轻轻吸口气道“是人就会有些过去,特别是身居高位的人” 王后的意思郭允听明白了“这么说,母后是掌控一些大司徒不可告人的过去想过去要挟?” 王后眼神暗入深海道“太子不要说这么难听的话,只是每个人都有一些旧事不愿让人提起,对比起公之于众,见一见人对太子更为有利” 郭允冷冷一笑道“母后是想保留自己颜面吧” 王后身子激颤并未发作,只是浅声在道“太子就听母后一次劝” 郭允想得想叹口浊气道“这是母后和国公商量结果?” 王后缓身走到窗前将窗开了,凝视泛亮天际道“这事没和国公谈过,不过相信国公和母后是一个意思,有些事过去就不用在提,因为我们没有选择” 郭允凝注王后背影,觉得好笑极了“不提这事就没发生过?心里这道坎能过得去?这么多年来这事真能抛掷脑后不曾想起过?也不曾后悔过?” 王后留给郭允的背影显得颤抖,似乎有些站不住,站不住也要硬撑,这话王后不做答复。 王后没话出,郭允话还没说完“这事不知道便罢,既然已经知道,不把这结解开谁都不会好过” 王后回身面对郭允,声音显得沙哑“太子,这个不是结,是伤疤,在把伤疤撕开只会更痛,到时候太子就会明白,这是个错误决定,母后恳请太子三思” 郭允闭起眼睛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声道“母后意思儿臣明白了,儿臣会好好想想” 还要想那就是还没有完被说服,只是有些事不能逼得太急,王后道“母后先出去了” 郭允并未恭送直到听见关门声,这才张眼就坐沉思。 沉思并非郭允独有,陶海如也在沉思,人在院中抬头仰视破晓天色,寨外早起鸟儿鸣叫不止,陶海如双目放空也不知是在思虑什么。 笑,有笑容的不是郭允是陈九德,见陶海如这般模样,陈九德来到陶海如身旁笑道“陶公子想什么呢?有心事不妨说说,看看我能否解开心结” 陶海如将视线回收看人一眼“我没心事就只是在发呆” 陈九德笑瞟一眼陶海如“这是我接过最分工有致的活,就像渔网上的结,每个结都十分严谨合理” 陶海如冷笑一声“是吗?那就恭喜我们马到功成” 这话是诚心还是假意陈九德怎么会听不出来,陈九德友好提醒道“有些牢骚可以和我发,但让别人听见,比如梁宝方,那么陶公子可就危险了” 陶海如一动不动看人温笑道“这话我当然不会在别人面前说,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陈九德目光迎向陶海如温笑,显得高深莫测一笑“是,我们是朋友,有些牢骚话我听进耳朵就算是过去,不会在和无关人说” 陶海如给陈九德投去一个感谢目光“你和梁宝方是旧识?” 第464章 出路清晰 面对陶海如打听,陈九德也不隐瞒想得想如实奉告“不算是旧识顶多是点头之交,见了面寒暄几句仅此而已” 陶海如点头似乎是觉得在这样的事情上,陈九德没有必要瞒他,陶海如在问“你觉得梁宝方这个人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说,他是个喜怒无常之人?” 这话让陈九德听起来有些意思,陈九德没有答复反问一句“这话可问错人了,陶公子得要问问自己,他不是在你手下当过职?” 陶海如自嘲一笑道“我曾经以为很了解他,但是现在的他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梁宝方可不会动不动就杀人” 陈九德笑道“这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受多大委屈现在就有多大怒气,我敢说一句如陶公子不做过激举动,梁宝方是不会伤你一根寒毛” 陶海如出声和陈九德担保道“这你放心,我不会无端生事” 面对陶海如的担保,陈九德并没有往心里去笑道“陶公子不必与我担保什么,光说不做的人我见过太多,我还是那句话,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陶海如笑道“你倒是个实在人,我总感觉梁宝方不太喜欢我” 陈九德笑“不光他不喜欢你,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 陶海如一怔“为什么?我在什么事上惹恼过你?” 陈九德摆摆手笑道“这和你惹不惹恼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这人比较肤浅,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富家公子,我就算是平头百姓,最见不得别人活得比我好” 陶海如听明白了,有这样心态的人也不止陈九德一个,陶海如道“做完这事厚赏是逃不掉的,这事过后你会活得比别人舒服” 陈九德显得欢喜笑道“这话陶公子倒没说错,这事如果顺利后半辈子生计倒是不用发愁,所以呀,我是真心希望陶公子安安分分,这样我们都能省心” 陶海如笑道“放心,我们既然是朋友就不会在你地方闹事” 陈九德微微一笑“这样是最好了” 陶海如视线看向葛玉泉凌瑶屋子一眼询问“对了,和葛公在一起那女子是谁?” 陈九德谐趣看一眼陶海如“怎么对她有点兴趣?” 陶海如苦笑道“不是,只是好奇为什么拿铁链锁着” 陈九德也是看一眼凌瑶所在位置才道“她是什么人和陶公子无关,只是不管你心里有什么心思都最好别想” 陶海如当下解释“我什么也没想,真是好奇随口问问” 陈九德嘴角一翘显得心怀邪念道“大家都是男人,陶公子想什么我可以理解,那女人身段脸蛋实在是让人。。让人。。”想得想措辞才道“蠢蠢欲动” 陶海如让陈九德说法逗笑“还行吧,没你说的那么玄乎” 陈九德道“也是,陶公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 这时有个寨兵过来在陈九德身旁说得几句,听罢,陈九德对陶海如道“累的话到我屋里歇着,我有些事情要忙” 陶海如道“知道了” 摆摆手陈九德和寨兵离去,人刚离去不久,去后山打探去路的家丁远远看一眼陶海如,陶海如和家丁对一眼,在看看附近没人盯他往家丁过去。 二人来到偏僻后墙,陶海如问“怎么样?” 家丁轻声对陶海如道“公子我去看过,路是通往崖下有些陡,下面都是一人半高荒草,我在下面发现好几条小路,不敢走远不知道是通往何处” 既然有小路那么一定有出口,陶海如道“我知道了” 家丁在问“现在就走?” 陶海如道“不忙,走时我会通知你” 陶海如通知什么时候下达没人知道,高远通知已入侯三耳朵,一听见程禄出事马上赶去监法寺,一见到高远候三直斥其非道“高大人不是我说你,监法寺这么多人连一个犯人都看不住” 高远对这事当然不会太愉快,梁欲平也在一旁候三这是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高远顿时拂然作色道“候统领,这是监法寺,记清楚自己身份!” 候三也是着急这事,一时不查倒是成了越职训人,高远当场讽刺也是让候三脸上无光,梁欲平打圆场道“哎呀,你们就别绊嘴了,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高远候三顿时将情绪收敛,候三寻个客案坐下问“出了这事昨夜为什么不让人来通报” 这话高远就不爱听了,监法寺无论出什么事也犯不着和候三通报,高远正要说话,梁欲平怕他二人在闹嘴率先道“不是不通知,是人都让人杀了通知也没用,还不如让你多睡会养好精神,今日太子大婚很多事还要你费力看着” 梁欲平这么一捧,倒把侯三捧得很舒服,候三道“这么说葛公下落是无从得知了?” 高远梁欲平对视一眼,高远缓声道“葛公让人抓了这么久,如要有事现在找人也晚了” 现在就找好借口推脱,侯三并不理会高远询问梁欲平道“对了,慕雪行呢?” 梁欲平道“不知道,人没来监法寺” 候三想着慕雪行那张让他恼恨容貌冷笑“出这么大的事情不见人,他可真是大忙人” 现在说起慕雪行有什么用,梁欲平看向侯三道“手上没有其他线索,葛公这事也无从下手,今天宫里需要人手地方很多,如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侯三起身道“那你和我入宫”侯三看向高远道“高大人,葛公的事还要多想想办法” 高远也是起身道“你们去宫里忙吧,葛公的事交给我,大不了我撒网挨家挨户搜人” 高远如何做事侯三也无意给什么建议,只能请辞离开,梁欲平侯三出监法寺,侯三问“张贵荣呢?他或许知道慕雪行下落” 梁欲平纳罕看人“你怎么又提他?他在哪里现在重要吗?” 侯三道“怎么不重要,哎,反正跟你说也不明白,张贵荣现在对我有抵触情绪,有什么话也不和我说,你和他在国公府当值你去探他口风?” 梁欲平道“比起这事我入宫更能帮你忙” 侯三和善对梁欲平笑道“这样,你先回国公府问问,然后在入宫见我” 梁欲平无可奈何道“好吧” 第465章 好兄弟 宫门处陆续有人进宫,侯三在一旁监督护卫盘查,入宫的人有些相识的低声寒暄,不认识人的伸长脖子打量看看有没有熟识之人,结个绊也好有个人说话。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是看向侯三,侯三注意到有一人紧紧盯他,看他的就是芳儿,二人相对一眼侯三上前“你好像有东西要给我?” 芳儿将玉钗取出在不引起别人注意情况下交给侯三,侯三紧握玉钗显得十分激动“她怎么样” 芳儿没有见过玉钗主人,一双眼睛诚实和侯三对视“我没见过人,有人吩咐让我拿玉钗见你” 芳儿眼中并无作假之色,侯三收玉钗在袖中“跟我来” 有得侯三接领盘查护卫看得芳儿一眼并没有上前拦人盘查,入了宫到宴厅附近,侯三道“还要我做什么?” 芳儿在把文贴交给侯三道“什么都不要做,你也没见过我” 看得文贴里面是凌瑶字迹,侯三冷冷凝视芳儿一眼话不多说人就走了。 宴厅是个大院,厅内还没人进去多数人在外分散开来交谈,打量周遭见没人注意即可着手办该办之事。 郭允出屋见得王后在院中垂手默立,郭允看得一眼起步上前“母后怎么还不回宫更衣?” 王后没有答复问题,只是询问忧心问题“太子思虑如何?” 郭允目光不偏不移直视王后期待凤目“思来想去决定顺心而为,希望母后支持儿臣决定” 王后眼中的期待瞬间转变失望“太子长大了,已经不在需要母后和国公意见” 郭允目光温和凝住王后“母后,儿臣只是想说出事实,况且母后只是遭人诱导” 王后冷笑道“因为哀家关系导致军覆没,那是多少条人命,凭着一句诱导就算完了?” 郭允道“罪魁祸首是大司徒与母后没有关系” 郭允心意已决王后知道在劝无用,只问一句“太子不顾一切公开此事,母后想知道太子想从这件事里得到什么?” 郭允面无愧色道“公正” “公正?”王后面色一冷道“换个意思就是说,让母后背上骂名,太子就变成个公正无私新南王?” 郭允固执坚持道“说出实情才能得到谅解,错在大司徒母后骂名从何而来?” 王后道“太子,是非对错没有那么容易分清,相信人存宽容谅解之心这是好的,但也要讲究办法,如此固执提起世人只会认为,母后为保袁家才会军覆没,这样一来袁公冤屈更难说清” 郭允冷眼反问“那么依母后意思,这事就不用在提了?” 王后道“不是不提,应该找恰当时机” “时机就是儿臣当上南王,利用权利封人口舌?” 王后强颜一笑“好了,不说了,母后回宫更衣” 依,不是衣物,是依依不舍,慕雪行出得国舅府回头看门匾一眼,如此神态来看似乎是不舍离去,梁宝方看人浅笑“怎么有话想和国舅说?” 慕雪行将脸板回道“没有” 梁宝方看看门外正街左右无人道“行了,我也不送你了,去吧” 慕雪行添问一句“去哪里?” 梁宝方指着宫门方向道“入宫” “入宫!”慕雪行面色一紧道“你是说人在宫里等我?” 梁宝方失笑道“那你以为在哪里?难道在郊外青山绿水间摆席见你?” 慕雪行不和梁宝方逞口舌之利“我在宫里何处见人?” 梁宝方道“宴厅,到了那里自会有人见你” 慕雪行专注凝视一眼梁宝方道“好,我现在进宫” 梁宝方笑嘻嘻在道“慢着,我在叮嘱你一句,你进宫时最好小心一些,别忘了国公现在对你可不太放心” 慕雪行凝注梁宝方笑得开怀面容“我会小心” 见得慕雪行远去,梁宝方招来马车随后也是离开国舅府。 梁欲平先前是听从侯三吩咐回国公府找张贵荣,到得国公府,家丁道“国公进宫去了,张护卫和孙都护天亮前就出府还没回来” 这么一听该去何处找人?梁欲平只能和家丁打听道“孙都护二人是去哪里?” 家丁道“不清楚,不过出府前二人神色都不是很好,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法” 孙诩张贵荣要去办事也没有和家丁细说必要,既然如此梁欲平也没回府歇着,转身往宫里过去。 人在路上忽而听见“叽叽渣渣”鸟叫声,梁欲平眉头一挑听见有人给他打暗号,听明白暗号指示往宫门相反方向过去,到得一间绣庄外有辆马车停着,路上虽有三三两两行人都是不相识的,梁欲平扫得两眼这才上得马车,人一上车马车开始移动。 梁欲平眼前是梁宝方,梁宝方眼中映着梁欲平,梁宝方恭恭敬敬施礼“大哥辛苦了” 梁欲平冷哼一声“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大哥?怎么突然间肯求我帮忙” 梁宝方显得委屈道“我不认你那不是气话,你说你入国公府也不拉我一把,让我在城防军受气我能不生气?况且大哥也不是真的生气,要不然也不会帮我” 梁欲平无可奈何叹口气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不帮你帮谁,在说我也不是不帮你,我让你等了是你没耐心” 梁宝方苦笑一声“还好大哥进国公府后我们一直没见过面,这才能安做事,算了,不说这些,让大哥来是想问问,程禄的事有没有人怀疑大哥” 梁欲平深思熟虑后道“现在还没有,但我这事经不起推敲,现在大家都在忙着还无暇推敲细节,这事过后我也不能在留国公府” 梁宝方道“在事情完成之前需要大哥的地方很多,大哥身份不能暴露,如果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尽快解决” 梁欲平知道尽快解决麻烦是什么意思“我这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处理,慕雪行呢?他进宫了” 梁宝方笑道“进宫了” 梁欲平心中似乎怀着忐忑道“他会真心听从吩咐?” 真不真心梁宝方从没想过,梁宝方道“真心?他怎么会真心办事,不过这没有大碍,只要他做完这事,就算我们不找他麻烦,国公也容不了他” 第466章 自有办法 慕雪行情况如何梁欲平倒不放在心上“还有什么事要说?没事的话我还要入宫” 梁宝方掀开车厢侧帘看看外面情况一眼“没事了,就是想问问程禄事情既然目前没事就好” 马车找个偏僻人少地方让梁欲平下车,梁欲平尽止前去马车也是掉头走了,这时孙诩和张贵荣躲在侧巷,只要探头出去就能看见梁欲平。 孙诩绷紧脸色道“我跟马车,你跟梁欲平半个时辰后回府见” 张贵荣道“好” 他们二人在这里完是因为梁宝方掀开车帘看情况,梁宝方掀开车帘时恰巧让孙诩张贵荣看见,他二人当时在满园春酒楼正厅,梁宝方掀开车厢帘子时,孙诩二人就在门口里边一些,从车窗往外看进满园春正厅是显得昏暗,但正厅看向外面却是清晰可见梁宝方那张脸。 当时一见梁宝方,孙诩拉着张贵荣就往后退,待马车路过这才出来跟踪。 棕色,指的是凌瑶眼珠,起码现在在葛玉泉眼中是这样颜色,葛玉泉立身正厅中央,凌瑶则是就坐案台看人,凌瑶是带着敌意看人,葛玉泉眼中则是好奇,二人对视一会葛玉泉率先开口“他们为什么要给你上镣铐?” 凌瑶也是十分好奇葛玉泉为什么会被人和他关在一起,好奇却不显露冷漠道“你觉得呢?” 葛玉泉苦笑这不是等于说废话,葛玉泉道“他们是怕你逃走” 一眼就能看得真切的事情凌瑶并不答复,葛玉泉在问“他们为什么抓你来?” 凌瑶不答反问“你呢,他们又是为什么抓你来?” 这事倒不是葛玉泉不想答复,而是真的不清楚真正目的,葛玉泉道“我不知道,这是真话” 凌瑶这时答复一句“我也是不太清楚” 葛玉泉无奈笑道“你来多久了?” 凌瑶道“几日了” “几日了?”葛玉泉这时心道“那么她让抓来情况和我可能不一样” 凌瑶打量一眼葛玉泉服饰问“看你着装不俗,你让人抓了家里人肯定是会让人找你了?” 凌瑶问这话真正目的是说,如果有人来救葛玉泉那么她应该也会没事,意思葛玉泉也是能听明白“是会找,要找到这个地方谈何容易,但我相信他们会尽力的” 凌瑶眨了眨眼鼓起勇气在问“尽力也不一定会找来这里,所以,你们不愿干等想逃出去?” 问出这句话也不是凌瑶猜出来,是当时陈九德亲口说出才有此一问,葛玉泉在客案坐下对这话并不答复“姑娘如何称呼” 凌瑶戒备一眼反问“你呢?” “葛玉泉” “凌瑶” 和葛玉泉说得一会话也不显得先前那般陌生,凌瑶道“你和那个人一起被抓来,为什么他能随意活动?” “那个人?”葛玉泉失笑道“你说的是和我说话那年轻人?” 凌瑶点点头。 葛玉泉道“他叫陶海如不是和我一起抓来的,可以说是他抓我过来的” 凌瑶顿时犯糊涂道“他抓你来?那么为什么你们。。” 葛玉泉截话道“我们什么也不想做” 这话入耳凌瑶知道葛玉泉是不想和他说实话,不说实话凌瑶也是可以理解“你知道他们会关我们多久吗?” 葛玉泉怎么知道对方目的“不知道,但他们总不能一直关着我们,关我们越久就越容易暴露位置” 凌瑶明白这话意思,这话意思是说外面有人在排查,排除地方越多能到营救机会就越大“我不会乱说话,但是你们如果想逃走那就带上我,我不会给你们添乱” 葛玉泉依旧不做答复,只是冷眼看人。 孙诩眼神也是很冷,冷冷看着梁宝方进入国舅府,既然进了府那就不能进去,眼看就到和张贵荣约定时间,只能前往国公府。 张贵荣早是在国公府院中来回镀步,见到孙诩回来上前问“梁宝方去哪里了?” 孙诩道“去国舅府了,梁欲平呢?” 张贵荣道“去宫里了,和侯三在一起” 张贵荣止步回话,现下轮到孙诩来回镀步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梁欲平和梁宝方怎么会在一起?” 张贵荣对此也是不清楚,也没往他们是不是亲兄弟上面联系,因为同姓之人多了去,没有什么线索依据是无法想到往亲兄弟哪里推想。 张贵荣问“我入府时间短,他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孙诩认识梁欲平时间很长了,对此还是难以坐下判断“不知道,以前从不知道他们认识” 张贵荣依照事实在问“同坐一辆马车,这不可能不认识” 孙诩点头道“是,不认识的话不会在一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梁欲平不会不清楚,和国舅的人在一起,这事有些不对呀” 张贵荣心里没有任何主意,只能询问孙诩“那么现在怎么办?” 孙诩没有即可答复,盘思片刻,突然做个大胆假设道“如果他有问题,那么南云的死多半和他有关!” 张贵荣为孙诩这个推论,显得头皮发麻“这话没证据可别乱说,可能他们就只是认识碰上就说几句话” 孙诩皱眉反问道“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南云情况我当时是去监法寺问过,是梁欲平找高大人时,和高大人一起前往刑讯间的时候才发现程禄逃了” 张贵荣就事论事道“这就更是可以证明梁护卫是无辜的,他和高大人在一起如何能杀南云,除非梁护卫有分身之术” 孙诩有自己见解道“要做到这样的事情不难,用不着什么分身之术,如换了是我可以先杀人在去见高大人,因为审讯时无人看守,要做这样的事情梁欲平有足够时间” 张贵荣越听心越慌道“你。。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但是都是猜测呀” 孙诩当然知道这只是自己猜测,想了想“你说他在宫里?” 张贵荣道“是呀,和侯三在一起,当时他们二人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今天宫里也忙现在多半还在” 孙诩当机立断道“走,和我进宫” 张贵荣慌忙跟上“你要干什么,不会是找他对质吧” 孙诩道“对质他怎么会说实话,我有我的办法” 第467章 婚车藏人 张贵荣孙诩刚入宫门,孙诩拉人到一条小径中“等下你假装去闲问,说看见他从一辆马车下来” 张贵荣脸筋一陡吓得一跳“不行,不行,如果他。他真有什么问题,会真的杀我灭口!” 孙诩道“只有这样做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问题” 张贵荣可不敢去撞枪口“我。我不行呀,不如你去吧,你武艺高强他就算要下手,你也可以自保” 孙诩也想自己来,但是这样不行,孙诩解释道“现在这事就你能帮忙其他人信不过,想要在短时间内测试他身份,就只有你去,我去他会瞻前顾后你明白我意思?” 张贵荣没有答复,心里非常抵触这不是让他涉险,见人没答复孙诩知道张贵荣顾虑,孙诩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孙诩目光咄咄逼人张贵荣就算不应也会强迫,张贵荣大是紧张道“你。。你要看好我” 孙诩眼芒袒露自信道“去吧,我一直在你身边,眼睛不要乱看就是” 张贵荣心里忐忑往侯三当值地方过去,路上真的就不见孙诩身影,张贵荣不敢左看右看怕孙诩不快,只能用眼角扫着四周,四周有墙,有屋顶,有假山,有花圃,也不知道孙诩潜伏何处。 侯三梁欲平在左门说话,这是在东宫左侧大门,侯三远远就看见张贵荣,扫人一眼继续和梁欲平说话“那些宾客要多留些心,人是进来但没动手前谁也看不出谁是否带着歹心过来” 梁欲平点头称是,张贵荣凑近他们二人神色紧张强笑“忙着呢?” 侯三梁欲平二人视线直视张贵荣,侯三儒笑道“你来这里左门做什么” 张贵荣找个解开敷衍道“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些什么忙” 侯三从头到脚打量一眼张贵荣“帮忙?你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能帮什么忙,去东院候着吧,听从国公吩咐才是你要干的活” 张贵荣知道他的能耐也就只有帮人跑腿,这本来就是借口也没期望侯三真会让他干活,张贵荣装作失望道“好,用不上我这就回去” 人刚转身突然又转身回来向梁欲平道“对了,梁护卫我先前叫你怎么不应?” 这话从何说起“你叫我?”梁欲平一楞道“你什么时候叫我了?” 张贵荣起指遥指左侧,就是看见马车方向,尽量用不引起梁欲平察觉深意语气道“就在那边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街,反正看见你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梁欲平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凶光只是一闪而过身既笑道“是吗?那是我没听见吧,那是朋友马车,侯统领先前让我找慕护卫,我就托个朋友寻他” 梁欲平反应倒快,真假掺和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张贵荣轻松一笑“这样呀,你们忙着吧,我先会东院” 张贵荣转身离去梁欲平眼锋冷冷盯着对方远去背影,离开左门见得孙诩闪身出来,张贵荣用手顺着胸气显得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 孙诩道“有什么好害怕的,这是在宫里,侯三也在,就算要杀你也不会马上动手” 张贵荣想想也是“他说。。” 孙诩截话道“我听见了” “你听见了?”当时也不知道孙诩躲在哪里,不过听见也好那么就用不着在重复一边“那么你的结论是?” 孙诩冷笑道“他有问题” “有问题!”张贵荣大是惊诧道“你怎么听出有问题,我什么也没听出来呀” 孙诩眼神大是凝重道“没听出问题就对了,如果他和梁宝方关系能见光的话,为什么不明说,还编造借口说是什么朋友” 张贵荣心乱如麻道“那么现在怎么办?” 孙诩目光炯炯凝视张贵荣道“他已经不可靠,现在就是要逼他现行,首先你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就在附近走走吧” 张贵荣心神大跳就像有十只八只猴子在心口乱窜“你是想引他动手?” 孙诩正色点头“是,如果真动手那就可以直接拿下他”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可张贵荣担心自己小命道“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就怕他动手时你来不急救我,你得找几个帮手过来” 孙诩知道张贵荣担忧,缓声道“雪行和你我说过什么,宫里谁也不能信,连梁欲平都有问题宫里还有谁信得过?” 孙诩的话十分有道理,有道理的话现在也无法安静接手,张贵荣道“我还是觉得不妥,还是。。” 话没说完,孙诩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记住你要装作没事就行,不要引起梁欲平警觉” 邻近午时,葛怡汐花轿从葛府出来直往宫门,太子迎亲并不像民间那般需要锣鼓大响,吹打奏乐,乐声是没有整个队伍阵势很大,没有了喜庆奏乐整个队伍显得十分威严。 说是花轿但并不是八抬大轿,是辆漆金婚车,葛怡汐凤冠霞帔直身坐着,婚车是让大红喜布罩着如不把布撩开,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有几个人,寻常女子成亲不论是花轿还是金车总之里面只能有新娘子一个人,葛怡汐这个不同,他身旁还有一人。 这个人神色比葛怡汐这个新娘子还要紧张,紧张是因为入宫后即将要做的事,二来是躲在太子妃婚车里成何体统,慕雪行安排和葛怡汐入宫这个人谁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祖冲之。 安排祖冲之进宫也不知道慕雪行是做什么安排,祖冲之看看天象算算历法还行,可以说祖冲之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人一急喘气就会显得急,急促呼吸声葛怡汐已经听见,葛怡汐冷静声音从盖头后传出来“不要怕,他让你进去自有你的用处” 人在婚车内祖冲之也不敢大声说话,压低声音道“是,太子妃” 葛怡汐在道“我只能送你进宫,进宫后的事我就帮不了你” 祖冲之用嘴巴长长吐口气道“没事,先前我也是经常入宫和太子谈历法,我在宫里出现不会引起别人奇怪” 葛怡汐道“这样最好” 婚车浩浩荡荡入宫门直入东宫,到得东宫葛怡汐让贴身丫鬟谴走旁人,祖冲之下得婚车施礼这才独自离去。 第468章 婚宴 婚宴邻近今日谁都会入宫,慕雪行当然不会缺席,人是入宫是从侧门进来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察觉,在宴厅附近小径有许多人围堆说话,慕雪行微垂下头不和其他人目光对视穿过人堆,过得小径来到院中,这里人就更多了,人头密密匝匝一眼看不过来。 慕雪行也不知道会面的人是谁,这时眼珠四扫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值得注意,宾客中没有人向他一样扫看旁人,看得片刻却和两名护卫对上了眼,护卫一见慕雪行沉着张脸,行色匆匆就往慕雪行过来,见得护卫如此神色慕雪行赶紧往后走。 护卫见得慕雪行往他们相反方向走,护卫道“慕护卫,慕护卫” 声是听见,慕雪行假装没听见闷头疾走,刚过来小径就在眼前,小径里这时有三人过来出来正好堵住慕雪行去路,想着推人借过,身子还没过去护卫一前一后就把人拦下。 在前护卫沉着眼凝视慕雪行“没听见我们叫你?” 被人堵路慕雪行诧异道“你叫我?对不住没听见,这里人声有些杂” 是不是借口护卫也不想多理说明来意道“国公有请,和我们走一趟” 被人拦路邀请不能不去,慕雪行道“请” 护卫推着人到个偏院,慕雪行问“国公在哪里?” 护卫在慕雪行后面,他在前引路一名护卫在后道“在过二院,国公就在。。” 话没说完,说话护卫闷声倒地,听声慕雪行一惊他可什么也干,二名护卫让人打晕,一道身影就在慕雪行身侧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藏好” 和慕雪行说话的是芳儿,这声音慕雪行听得耳熟但看着这张脸却不认识,芳儿贴得人皮面具不认识也是正常,慕雪行观察细微见到这人说话,是口动皮不动心中一猜“人皮面具?” 有得预判起手将人藏起,护卫藏在屋舍中,芳儿先将人绑了然后在将嘴塞住,这样一来人醒了也不会立马有机会通报。 二人出屋将门关上,慕雪行默默看人不语,关门的是芳儿慕雪行在她身后,没回头前就感觉到慕雪行盯视目光,没回身前芳儿浅笑”不用这么看我,脸不一样声音还听不出来?我认为你一定记得我声音” 芳儿这时没变声是用原本声音说话,耳入女声慕雪行这才知道站在眼前的是个女子,芳儿提醒非常模糊声音是听见,可还是无法想起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慕雪行道“声音很熟想不起来是谁,梁宝方说你和我是好朋友?” 芳儿回身眼珠俏眼看人示意慕雪行跟他走,芳儿笑道“他说我们是好朋友吗?这个我倒是很意外,不过这么说也不是不对,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不打不相识?”这话更让慕雪行迷惑了“我们在何处。。”话没说完慕雪行猛然打一激灵,似乎想起什么吃惊道“你是翠竹庄那个女的!” 芳儿目露赞善之色“想起来啦?” “你是怎么混进宫!”慕雪行也没多想直接脱口询问。 芳儿对此并没有作答,故作高深道“你说呢?” 今日盘查非常严谨一个陌生人是难以混入宫,既然已经安进来这就是另有门路,一想到门路顿时想起侯三,侯三和他开诚布公说过,有人让他放人进来,如此来看这个人就是眼前之人。 想明白人是如何进来,慕雪行也不选择说破,让对方以为侯三没露口风对他们目前情况是最有利,慕雪行讽笑一句“你们真有能耐,连宫里都能随意混进” 芳儿一笑而过并不作答,这时二人在到人堆中,人多每个人手边都有人,所以一看之下也看不出谁和谁有关系,刚入人堆,突然有人上前和慕雪行热情打招呼“这不是慕护卫” 慕雪行看人一眼随既笑道“哟,这不是张顺张大人” 张顺笑道“什么大人不敢当,如不是上次慕护卫相助我这条命只怕就丢在建康” 张顺就是上次北王派来使者,张顺对花粉过敏上次如不是慕雪行,他这条小命是回不到靖北,如此大恩在见到人自是开心。 在张顺来打招呼时候,芳儿为避免引起别人注意,先是主动退离慕雪行几步,这里人也多一退几步就有二人将芳儿遮住。 慕雪行见芳儿离他有二人距离,心里也不知有什么主意,对张顺喜笑颜开“这次北王又让你来,着实辛苦,走前可一定要找我给你送行” 张顺呵呵大笑“一定” 慕雪行在道“就你一个人来吗?” 张顺指着人群另外一边道“不是,和几个同僚过来来吧,我介绍给你认识” 芳儿见慕雪行和张顺往前走几步,芳儿也不认识张顺,以为是宫里人,如让慕雪行和他走了岂不是通风报信去了,芳儿故意走到二人身侧身子一撞,把慕雪行推入另外一边,芳儿口述极快道“别耍花样,在让我看见你和别人说话,葛公就回不来” 话落,芳儿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撞痛你了吧” 身旁之人都看见芳儿撞到慕雪行,张顺过来关心询问“你没事吧” 慕雪行苦笑道“没事,哎呀,刚想起国公找我有事,见你高兴把这事忘了” 听得慕雪行这么说,张顺也没办法“你忙,你忙” 慕雪行带着歉意对张顺一笑,往另外一边走了。 芳儿在他身后跟着,这时有人宣声道“太子到!” 这时吵杂人声顿时安静下来,人群中一分为二让开条道,这条道直通宴厅,郭允满面春风对路过的人点头微笑,目光随意一扫和慕雪行视线对个正着。 一见到慕雪行那张脸,郭允的笑容就显得僵硬,慕雪行对于郭允这个态度显得很奇怪,这样的眼神似乎是不太愿意见到他,昨夜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见到他就是如此神态? 答案慕雪行没有,因为慕雪行也不知道郭允也是知道陈年旧事,二人相对一眼郭允随既转开视线,在人群中看见张顺,上次是自己疏忽,差点让张顺丧命一见到人立马出声招呼。 第469章 刺杀太子 在这么多宾客中郭允唯独和张顺出言招呼,其他人只是点头见礼,如此一来张顺显得十分神气,郭允和善笑问“身体如何?” 张顺神色谦卑而激动答复“身体已无大碍,劳太子挂心” 在郭允和张顺寒暄时,芳儿双眸清明在慕雪行身旁压低声音道“等会不要进宴厅” 听得芳儿指示慕雪行这才将心神集中起来,有这么多人在场,郭允也不好和张顺多说话,客套几句人入宴厅,这时人流涌动也是陆续入厅。 慕雪行不进厅人都是从他眼前过去,张顺随着人流到得慕雪行跟前,如果站立不动的话就妨碍后边的人去路,张顺拉着慕雪行出得人流笑道“站着做什么,你不进去呀?” 慕雪行失笑看人“张大人,我只是个小小护卫,太子婚宴我如何能够入席” 张顺一拍脑门笑道“你看我这记性,一高兴就忘记这茬,那么我少吃点等你设宴款待” 芳儿视线冷冷盯着慕雪行,接收芳儿目光只能把人谴走,慕雪行笑道“这不急,张大人吃好喝好,过几日我们在聚就是” 宾客也是进去差不多,张顺也不好耽搁“好,那我先进去” 芳儿用眼神亦是慕雪行跟上她,二人来到侧窗附近,侧窗这里原来有二名护卫站岗,芳儿过来给他二人打个眼色,不用看这二人早是受人收买,一人留在原地,一个走远一些把风。 慕雪行沉瞪二人,只是对方没有看他,二人靠在侧窗位置借用墙体掩着身,从这窗户位置看进去能看见郭允立身主坐前,芳儿取出针盒递给慕雪行“拿着” 慕雪行凝视针盒其实已经猜测到这是什么物件,只是人没接“这是什么?” 芳儿道“仙女散花针”芳儿指头轻轻指着盒上按钮道“按下这里针就会射出,这里是最佳距离你一定不会失手” 慕雪行眼如重岳沉沉看一眼厅中郭允,在而目光微冷仿佛化不开冰霜盯着芳儿“你要我刺杀太子!” 见人不接芳儿语气低沉而狠戾道“做不做在你,新娘子很快就来拜天地,我告诉你,新娘子手上也有一个针盒,在拜天地时是她出手时刻,当然啦,她可能胆子小不会做,所以只能靠你来,但是我也不说好毕竟我不是新娘子,说不定她会动手呢?” 话落,芳儿唇角展现几分薄薄笑意,似照在冰面上阳光在添句话道“在新娘子来前你最好想清楚一个问题,这个太子是新娘子动手杀好呢,还是你来杀好?毕竟人家身后还有葛家,葛家家大业大,上上下下有多少条人命呐,你就不同啦,想牵连也没几人陪你掉脑袋,就当行行好,大发慈悲替新娘子把这事做了” 芳儿手上针盒在向慕雪行伸近一些,在没接针盒前慕雪行手心已在冒汗,如不接杀郭允的就是葛怡汐,不得以间只能把针盒接在手上。 见得慕雪行接盒,芳儿露出一丝顽皮笑意向身旁护卫道“看好了,这个就是刺杀太子真凶,抓到他就是大功一件,能不能立功就看你自己本事” 慕雪行含气冷笑“好手段,居然给我设下这个无法拒绝的杀局” 芳儿含笑道“别这么看我,这个局可不是我设的,那么就不陪你了先走一步”芳儿说走就走,当然不会自愿留下和慕雪行涉险。 涉险的不光是慕雪行,凌瑶葛玉泉一样身在险中,尽管凌瑶打着精神和葛玉泉戒备对视,葛玉泉能看见凌瑶眼中疲惫,凌瑶年纪和葛怡汐差不多,葛玉泉就像看女儿一样温声道“累就歇会我们不是敌人,不用如此提防我” 凌瑶是想歇着身处这样的地方如何能安睡着,自从来到寨里未曾睡过安稳觉,凌瑶勉强打着精神道“我不累” 累不累只有自己清楚,不歇葛玉泉也不勉强,跪坐久了腿也是酸,葛玉泉起身在屋里走会,眼睛看向窗户人就到窗户旁,这里不是监牢窗户也没上板封死,葛玉泉将窗户推开看一眼窗外情况,窗外中间是大院子,上下右都是屋舍,左边就是寨门出口,有三三两两寨兵路过说话。 如此一看防守算不上严密,葛玉泉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并不心存侥幸翻窗出去,看得片刻见得陶海如领着家丁捧餐食过来,葛玉泉将窗户虚掩露出条缝回到客座坐下。 陶海如推门而进示意下人放置餐食,陶海如看一眼葛玉泉凌瑶“他们让我送些吃的过来” 葛玉泉并不觉得饿,视线不在餐食上“他不是让你少靠近这里,怎么又让你送吃的来?” 陶海如笑中带讽道“其实这些江湖人士只要把酒喝好,把话说足都是能称兄道弟” 自从进来陶海如发现凌瑶视线一直锁定自己,见人如此陶海如只是发问“姑娘何以如此看我?” 凌瑶锁定目光微微收敛一些问“你叫陶海如?” 陶海如看一眼葛玉泉,肯定是他向凌瑶谈起过自己笑道“姑娘认得我?” 凌瑶目光这时显得稍微客气道“那次开荒州北你们陶家捐得最多,能做这样事情之人,怎么会做起现在这样勾当?” 凌瑶如此一提,陶海如顿时想起那次集资会,这也是陶海如唯一能想起来做过的好事,做好事的心情是让人非常愉快,和待在这里的感觉是天地之分。 “那次集资会姑娘也在呀?”陶海如兴致勃勃反问。 凌瑶摇头浅应道“不在,听说过这事” 陶海如凝视凌瑶神情渐渐凝住,像是一朵骤然遇到严霜花朵,陶海如黯然苦笑“不怕姑娘笑话,我也是糊里糊涂就接这差事来做” “这样的差事糊里糊涂就接,我不信”凌瑶眼中怀着疑虑看人。 陶海如也不和凌瑶辩解,勉强一笑“信不信随你,吃吧,不吃要凉了” 凌瑶和葛玉泉谁都没动餐食,陶海如暗示一句向葛玉泉道“葛公吃些东西,填饱肚子才力气应付难事” 这个难事是什么葛玉泉听出暗示,凌瑶也是听出,所以,凌瑶率先动筷。 第470章 动粗抓人 张贵荣所在的这个院子很冷清,因为护卫大部分都调去宴厅附近,张贵荣凝立假山旁假装观摩假山样式“他还没动手,是不是我们想偏了?” 孙诩就在假山之后“人都到太子那边,现在就是最好机会,别急” 张贵荣紧紧吸口气,眼睛一直显得不安眨眼“我。我不急” 二人隔着假山对话,张贵荣表情孙诩是看不见“你的呼吸很急收敛一些,机会只有一次” 这样的情绪哪有说冷静就能冷静的,张贵荣哪有这般定力“我尽。尽量就是,你可多留些心,可别让我。。” 孙诩不想在和张贵荣继续这话题,示意打断张贵荣话头道“别离我这么近走远一些,那里不是有亭子进去坐着” 亭子离假山可有四五丈远,张贵荣不愿离孙诩太远勉强离开假山数步道“这个距离成不成,我就假装发呆好了” 孙诩没好气道“好,那你就发呆” 张贵荣背对院门方向道“我很不明白,欲平为什么要背叛国公,国公不是对他很不错?” 孙诩对梁欲平选择感到非常失望“还能为什么,定是国舅给他无法拒绝条件” 张贵荣想想都心惊道“他是什么时候让国舅收买的,以前相处的时候居然没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孙诩道“人心隔肚皮,没到万不得已时候,谁会自露破绽” 的确没人会自露破绽,既然不会自露那就需要自己来找,芳儿是走了但慕雪行并不相信,慕雪行视线看向戒备注视他的护卫,慕雪行道“无论他们给你多少好处,太子都可以加倍给你” 护卫冷冷凝视慕雪行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悬崖勒马?” 慕雪行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总认识我吧?就算事后我得手也没人相信我会杀太子” 护卫面携激愤道“别人信不信和我没关系,我没收他们任何好处,我是为了妻儿” 慕雪行动容道“他们抓你妻儿要挟你?我们不如合作,这样一来就可。。” 护卫双目通红截话道“别想着说服我,我是不会拿妻儿生命冒险,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无法说服慕雪行只能住口,住了口视线从侧窗看进去,见着李锦向范弘走过去,范弘座位离郭允最近,李锦半蹲下来和入座范弘道“国公,没人看见慕护卫” 范弘压低声音道“一定要找到他,让侯三也多加注意” 李锦犹豫片刻道“国公,听说侯三和慕护卫有些成见?” 范弘冷眼看人“你想说什么?” 李锦见得范弘态度,不在打算为慕雪行说清,示意止口不言,范弘在道“太子接过国舅信件,信里说他会行刺太子,当时本公并不上心,那封信被拿走如果让他知道实情难以预料他会如何选择,他人一定在附近去办就是” 李锦起身道“是,我这就去把情况告诉侯三” 慕雪行凝视李锦出去也不知道他和国公是在商量什么。 无论商量什么都没用,这里指的是张贵荣和孙诩,二人说得一阵张贵荣负手在院里看天发呆,孙诩闭着眼睛背靠假山闭目养神,突然间耳朵一竖双目如同出鞘疾剑睁开。 梁欲平脚步踏入院中,见人过来孙诩并不动,耐心比武艺强弱更上一层境界,这样的境界孙诩并不缺乏,是以,人比假山还要静寂。 梁欲平不是杀人狂没必要一见人就取人性命,一见张贵荣仰天发呆持笑上前“贵荣兄弟原来你在这里” 张贵荣听见梁欲平声音先是打个寒颤这才强笑“你怎么来了” 梁欲平道“这不是找你有事” “啊?找我有事呀”张贵荣干咳二声道“说吧” 梁欲平走到张贵荣四五步外止步询问“当时你看见我那朋友了?” 张贵荣想着既然要逼他说实话,现在最好是实话实说,一日不确定真相就会一日担惊受怕,张贵荣选择直言道“见过呀,那不是梁宝方吗,当时是有侯三在没在他面前提起梁宝方,欲平兄弟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呀就不该去见梁宝方” 梁宝方三字一入耳,梁欲平当下冷笑“这样呀,那么多谢没在侯三面前提起,这份情我会记着,所以我会给你痛快” 剑鞘厉响锋刃直往张贵荣喉头逼去,孙诩剑眉一扬突然启动身势,剑出斜挡梁欲平疾剑,二剑相撞荡开勾勒出一片银霞。 见得孙诩在此,梁欲平心中大惊,随既明白是怎么回事冷笑“明白了,设局等着我呢!” 不在废话话声一落,剑气森寒如古潭深水剑锋涌射出来寒气,犹如寒潮向孙诩翻涌过去,孙诩早做准备厉喝一声“被人撞破行径非但没有悔改之心还想杀人灭口,真是痴心妄想!” 孙诩双眼一瞪蓦然大喝,剑锋一抖如龙吟虎啸,剑影漫天展开试图将梁欲平覆盖过来剑气尽噬。 两人都是极力出剑仿若带着惊天动地剑势舒展开来,张贵荣在一旁观斗,仿佛每一道入鼻气息都让剑气绞过,吸得鼻子生疼。 孙诩出剑老成稳重,见梁欲平剑术不依常轨分外小心,待梁欲平剑尖刺到这才蓦地疾圈出去,这一招带守带攻,拿捏也是恰到好处,一圈一带即使梁欲平剑法在精兵刃也是要被夺出手。 见得孙诩一脸自信,梁欲平微微冷笑,明明这一剑是从正面刺来,就在孙诩还招刹那,不知怎的梁欲平剑锋一颤滑过一边剑锋疾闪,似左似右变招后发,刹那间变成先手攻敌,拿捏攻击分寸快准狠在孙诩之上! 孙诩大吃一惊连人带剑翻转避剑,险险避过梁欲平疾如风发攻势,梁欲平手底下有什么能耐,以前也是见识过,从现在来说以前对招演练,梁欲平是有所保留。 孙诩不在掉以轻心,听得背后梁欲平剑势在来,反手一剑截斩对方手腕,本来大是精妙,哪知还是给梁欲平抢先一招,只听得“当”一声,孙诩一剑刺空,梁欲平平剑拍下来压他剑脊沉重如山。 孙诩惊而不慌,沉住气连人带剑疾转回打,这才摆脱对方给与压力。 第471章 擒人审问 孙诩这才解除梁欲平给与压力冷笑道“原来你早已心怀不轨,以前和我对练时没用力” 梁欲平见孙诩看出他藏私也不藏掖高声笑道“也不是故意藏私,只是对练不是玩命,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这话在理孙诩忽而信心满满道“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以前你没尽力试招,又怎么能知道我有多少家底?” 梁欲平心中一凛这是最要命实话,以前没用真本事试招对方也不会用真功夫对练,孙诩起剑狂攻,梁欲平大踏步法边避边守才勉强挡下对方连翻急攻,避是避过也是出尽九牛二虎之力,虎口感到阵阵酸麻不禁心头不安大骇。 梁欲平身份让人撞破,第一个反应是要逃,这是宫里不把孙诩击毙那是很难离开,孙诩见梁欲平眼珠微动不知在琢磨什么,孙诩厉声道“在盘算退路是吧?我告诉你已经没有退路!乖乖就擒是你唯一选择”声落孙诩已是接连攻七招,梁欲平用尽平生所学奋力招架,仍是给对方迫得连连后退。 不以真诚待人,别人也不会真诚相待,梁欲平知道并非孙诩对手,面对对方攻击抵挡十分吃力,败象毕呈心中大为烦乱不知如何是好。在目前情形之下如果有人听见交斗声过来对自己很是不利,抵抗力不是说没有,只是在强熬下去也是硬撑不了多久。 梁欲平暗自思量“没想到他剑法如此精湛,一味纠缠下去未必是他对手” 张贵荣就站在孙诩身后,看得张贵荣一眼心道“擒下张贵荣要挟或许还能出宫” 张贵荣有多少斤两二人在国公府也是相处许久岂能不知,话说回来要从孙诩面前绕到身后抓人也是不易,不容易做也要迎难而上这是唯一机会。 梁欲平视线孙诩看在眼中,身后是谁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看破对方行径当下戒备“决不让他绕来身后” 梁欲平动招出剑每每只要孙诩侧身避剑之时,身子就想冒进,孙诩防守很好,见得对方刚踏一步瞬间将身势扳回堵住梁欲平去路,决不能让他踏上第二步,绕不到孙诩身后梁欲平咬牙切齿几乎就要把牙齿咬断,从攻势来看梁欲平出手比先前慌急。 梁欲平显得越急孙诩则是越发冷静,因为人在慌急之中有时候会从意想不到方向舍命抢攻,张贵荣虽然不懂武功但有眼睛,从梁欲平身势来看目标似乎是自己,为得自保张贵荣往后退得丈余,如果可以张贵荣很想高呼求援,可不能求援,谁知道将人叫来,援兵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张贵荣刚退丈余,二人交斗局势有明显变化,只听得孙诩纵声笑道“你败势已定,撒剑!”孙诩剑上银光闪耀,朝着梁欲平虎口刺去,梁欲平举剑相迎,孙诩剑法奇幻无比忽地剑锋反弹向上一绞,只听得“当”一声,梁欲平长剑应声脱手飞上半空。 孙诩纵声长笑身形疾起,倏然间掠到梁欲平身前起手就抓,梁欲平大惊连忙后退闪避,长剑脱手梁欲平就像虎断双爪,没爪的老虎比兔子更要温顺,第一剑梁欲平避过,第二剑闪电般朝着梁欲平前胸飞刺! 剑声呼响寒风扑面,这一剑孙诩势在必得,眼看这一剑刺来如果命中哪里还有命在,情急之间梁欲平想赌一次,赌的就是孙诩不敢杀他,梁欲平忽而不动不避不闪,就在这刹那间,孙诩长剑一提剑锋从梁欲平肩上划过,剑风过肩忽觉鼻尖冷风掠过麻痒痒的。 如果孙诩不提剑这一剑必定直中前胸,见此情况梁欲平高笑“你果然不敢杀我,是想抓我审问!” 孙诩沉着脸道“不错杀你无用,我要的是你嘴里信息,你知道我的为人,只要你合作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给你活路” 孙诩给的条件梁欲平想都没想,下意识一抹鼻端尖声笑道“既然需要我嘴里东西,那么我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梁欲平起手抓向孙诩手腕试图将对手长剑截下,孙诩不想伤人只能抽身后退,梁欲平得势不饶人在是欺身猛进,孙诩在避二个方位,身侧突然露出空挡!眼看张贵荣就在不远,梁欲平如一道阴云直抓张贵荣,见得梁欲平过来张贵荣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腿都软了。 招招留手让梁欲平寻得机会,孙诩一个转身一剑打出,这一次是向梁欲平下腹过去,梁欲平翻个筋斗,这一剑扑了个空,这一剑来得凌厉,梁欲平“咦”一声道“怎么又改主意想杀我了?” 孙诩身形疾掠唰唰唰接连刺出三剑,梁欲平无剑在手仗着身手灵活连翻躲避,孙诩长剑紧紧缠着人一剑刚落另一剑又起,连翻躲避不能反击梁欲平见状大惊心道“他是怎么回事,一会抓我,一会杀我” 梁欲平连翻躲避身势临近孙诩先前躲避假山,眼看退无可退,想着孙诩不敢伤他直接回身向孙诩反击,孙诩不想杀人,长剑一低向梁欲平小腹刺去。 小腹受痛梁欲平惨呼一声,捂着伤腹半跪在地,孙诩趁势一脚直中梁欲平面门,这一脚来得又重又沉眼一黑当场昏厥。 孙诩冷冷凝视昏厥梁欲平道“不知好歹,不杀你,难道还伤不了你!” 见得梁欲平昏厥,张贵荣这才有得胆气靠近,孙诩看得张贵荣一眼“我带他去南院,你去拿药箱过来见我” 见得梁欲平腹下有血渗出,张贵荣揪心道“他不会有事吧?” 孙诩冷眼看人道“他是练过武的,一时半刻死不了,去吧,记住在我们问出什么之前,这事谁都不能知道” 张贵荣将气息顺平道“好,我这就去拿药箱” 张贵荣匆匆离去,孙诩将人带到南院,昏厥梁欲平让孙诩绑缚双手让人平躺,没过一会张贵荣持着药箱过来“现在给他上药?” 孙诩一言不发冷看梁欲平道“急什么,先将人叫醒,说实话在给他疗伤” 张贵荣外出打一盆水进来,孙诩道“看我做什么,浇!” 第472章 商谈条件 范弘闷坐案台等着人汇报慕雪行消息,并未有人过来通报,通报的人没来,一人赔笑过来范弘这边“国公,阳临府那边的事。。” 范弘见是阳临府陈保说话,显得有些不耐烦道“陈大人,今天是太子大婚日子,阳临府那边破事你非要现在谈?” 见得范弘面色不快,陈保赶紧收声“是是是。下官。下官也是急的。” 范弘挥挥手道“你那事改天在说,今日不谈公事” 这时李锦过来,陈保见状出言退下,李锦道“国公,事和侯三说了,他已安排人手找人,只是孙都护不见人” 范弘道“不见人?去哪里了?” 李锦摇摇头“不知道,问过人,没人见过孙都护” 范弘大为担心道“国舅要动手现在就是时候,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人” 李锦道“国公,我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范弘正容相识李锦道“现在就靠你了,本公相信你会保护好太子安” 李锦肃然道“是” 这时葛怡汐经得喜队搀扶缓步入厅,侯三在外正色迎接,这时有护卫在耳旁通报“统领,有人见过慕护卫” 等得葛怡汐入厅,侯三才向其他护卫道“看好宴厅,你,带我去见人” “是”侯三和一名护卫离去。 去,去的不是人,是水,一盆水浇下去,梁欲平当下就醒,脸上睫毛都有水滴,一醒梁欲平就感受到腹伤给他带来的痛感,咬牙忍痛张牙咧嘴强笑“别浪费时间杀了我吧,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审问这样的事情张贵荣没有任何经验,视线只能落在孙诩身上,孙诩的眼神很是淡漠,此刻的梁欲平对他来说是个彻彻底底的敌人。 敌人也不是非要怒瞪威慑对方,孙诩淡声看人道“你就这么喜欢为国舅丧命?” 有些水滴流到唇边,这样显得不是很舒服,梁欲平将唇边水滴吐去道“不是喜欢,是逼不得以,说了我也是死,看在老相识份上给个痛快” 孙诩看一眼药箱道“药箱就在那里,只要说实话我就给你上药,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保你不死,你知道我的能耐,我可以把你神鬼不觉远远送走” 梁欲平想死并不为国舅,是为梁宝方,只是这个问题不能和孙诩说,见人不言不语,孙诩问“不答复就当你默认了,说,除你之外,宫里还有谁是你们的人” 梁欲平闭起眼睛道“不知道” 见得梁欲平如此态度,孙诩冷冷道“我不想对你使用手段,说吧,谁是你们的人” 闭上眼睛的梁欲平索性给孙诩来个充耳不闻,连答复也懒得张口,张贵荣见梁欲平嘴硬,出声说软话道“欲平兄弟事已至此你就不用在硬撑,不管国舅给你什么好处,人一死得到那些东西有什么用,我们抓你谁也不知道,也就是说我们放了你别人也不知道我们抓过你” 梁欲平不答不应,孙诩眼中展现厉色“不受些痛看你是不会开口了” 张贵荣急道“欲平兄弟!你就实说了吧,为什么要这般固执,刺杀太子这是何等大罪,说出实情还能将功补过,你们是没有胜算!” 梁欲平缓缓睁开眼睛,眼睛携带的皆是痛苦,过得片刻突然反常笑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国舅能否成功我一点也不关心” “不关心?不关心为什么要参与进来?”孙诩对梁欲平所言不是存疑,而是一点也不信。 梁欲平苦苦一笑道“如果我说出我知道的一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孙诩见梁欲平有些松动,加把劲在道“放你还不够还有条件?要好处是吧,说吧,只要能满足我尽量满足” 想得想梁欲平又有些犹豫“我不是要好处,是想。。算了,反正你们也未必会答应” 憋话不说可不是让人着急,张贵荣劝道“哎呀,什么条件你倒是说呀,说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们答应不答应,说出一切才是唯一出路” 梁欲平没有当下说话,沉默片刻咬得咬牙根才出声“放不放我,我不在乎,只要你们放过梁宝方我就把我知道的说出来” “梁宝方?”孙诩大是纳罕反问“你可真奇怪,不关心自己死活却求我们放过梁宝方?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一想起梁宝方,梁欲平眼中尽是关切之情“他是我亲弟弟” 张贵荣孙诩同时身心一震,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梁宝方是你弟弟!” 梁欲平直视孙诩道“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孙诩不可思议瞧着梁欲平道“我真没想到他是你弟弟,这样,你是怎么联络梁宝方的告诉我,我让他也过来只要你们能说出一切,我自会保你们二人” 梁欲平展唇冷笑道“我这个做大哥的都劝不了他回头,你以为你们能?” “你劝过他?”孙诩追问一句“这么说你是不想做这事,这么做是为了梁宝方?” 梁欲平目露惋惜之色道“当大哥的看着弟弟要做杀头大事,劝不住只能帮他” 这么说梁欲平倒还是情有可原,原来是为弟弟涉险张贵荣有些同情梁欲平,张贵荣看一眼孙诩道“他也是有苦衷。。” 话没说完,孙诩皆目道“苦衷!有苦衷就帮弟弟刺杀太子?你是支持他了!” 话头怎么一下落到自己头上,张贵荣心一慌道“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废话梁欲平不想在说,直接和孙诩询问“我就这个要求,你也不要得寸进尺让我弟进宫,答应我就说,不答应我就任凭你们处置” 孙诩没有答复闷头在屋内镀步,张贵荣凑上去轻声问“想什么呢?为什么不答应?” 孙诩道“这梁宝方也不知道陷多深,单说葛公被劫那夜,有人见他马车出城,如说是他送人出城,而葛公有什么事情的话,太子是不会放过梁宝方” 听孙诩这么一说张贵荣也是感到为难“这事是不好答应,但是,也没人传回消息说葛公出事” 想得片刻孙诩来到梁欲平面前“如果葛公没事,我保梁宝方,但如果出事的话恕我无能为力” 第473章 刺客偷袭 听孙诩这么一说,梁欲平投去感激目光“这事原本可以随口答应安抚我,但你没有,如此与我开诚布公我信你,罢了,你也不用光拿好听的说,落在你们手上我也没有什么奢望,只要能保住舍弟我便放心,知道的也不多尽管问吧” 孙诩张贵荣二人对视一眼,张贵荣点点头示意孙诩发问,孙诩睛芒看向梁欲平道“还是那个问题,你们在宫里安排多少人?” 梁欲平坦白道“不知道,我的任务有二,其一通报你们变动或是应对消息,其二,就是从内部阻碍你们调查” 从梁欲平神色来看孙诩相信说的是实话“你给他们通知什么消息?” 梁欲平忽而苦笑道“为找葛公我一直在城外,回城后还没来得急打听什么,就把注意力集中在程禄身上” 张贵荣显得庆幸道“这么说我们发现及时,你只做了其二,还没做到其一” 孙诩并没有张贵荣这般看得开,孙诩道“这样的事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做,肯定还有其他什么人” 孙诩说着话,视线是盯着梁欲平,梁欲平迎着孙诩略带怀疑目光答复“其他是什么人我真的不知,我说的是实话,我都是一个人做事,因为这样安” 孙诩也不知道信多少,在问“那么,你见梁宝方时候和他说了什么?” 梁欲平道“他就问程禄的事情我处理如何” 梁欲平的解释张贵荣似乎显得很满意,孙诩有些不太满意道“好,就当你说的是真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帮我们” “帮你们?怎么帮你们?” 孙诩道“告诉我你怎么和梁宝方联系” 梁欲平顿时着恼如不是双手被绑缚住真想给孙诩一拳“我已经告诉你实话!你到现在还想抓舍弟!” 孙诩面无表情道“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但你的实话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我说明白一点吧,如你想让我保梁宝方,就要设法让我和他联系,只要他愿意说出盘计划,我就能找到扳倒国舅证据,到那时候你们不光没事,而且还会因为弃暗投明得到封赏” 听见孙诩口述美好结局,梁欲平顿时心如死灰唯有冷笑“我不会帮你设伏抓他,至于我随你处置” 窗外有阳光照射进来,照射进屋平铺光线就像闸刀表面,光线中有些飞舞尘埃,葛玉泉就看着尘埃唏嘘道“你知道吗,我女儿和你一样大” 凌瑶能感受得到葛玉泉对女儿慈爱,只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凌瑶大为冷漠道“所以呢?” 葛玉泉温笑“要她在这里一定会很害怕,相信你现在是非常害怕目前处境,我想说的是我也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 这话能给凌瑶一丝温暖,但是目前处境要这样温暖有什么用处?“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觉得他们要对我们下手了?” 葛玉泉怅然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想我女儿了” 与其说想倒不如说是担心,无论他们要葛怡汐做什么,看现在时辰该是动手时候。 的确是时候,因婚礼时辰已到,葛怡汐身穿喜服步入宴厅,宴厅中央有条长长过道,案席设在过道两边,喜服长尾落地,长长托在身后,范弘注意力不在葛怡汐身上,目光看向对面席案,对面席案只有苗湘媛一人,葛玉泉位置是空的。 郭允昂首挺胸大是英气勃发深情款款凝注向他过来的葛怡汐,葛怡汐罩着盖头身旁有人牵引是以步伐显得很慢,见得新娘子入厅,席客视线自然落在新娘子身上,这时只有一个人的视线是凝视郭允,这个人就是慕雪行,针盒有些抖,因为慕雪行手在微颤。 在旁护卫眼睛就像黏在慕雪行身上一样“准备了,等拜天地时就动手” 慕雪行倒转针盒面对护卫,护卫冷眼看人显得不惊不惧“盒里的针只能发一次,我只是小人物死不足惜,但你要好好想想,杀我值还是保住葛家值当” 慕雪行当然早是做好选择,针盒指向是对着护卫,拇指却是搁在针盒边缘“现在帮我还来得急” 护卫人是不动,脸上也是没看出有什么情绪,只是那双眼睛蕴含泪光“对我来说家人性命才是最重要,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但你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不是吗?不要轻举妄动,如你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不光我家人收到牵连,很多人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我明白”慕雪行缓缓移开视线,眼皮沉重转向郭允,当然针盒方向也随他视线移动,葛怡汐到得郭允身旁,礼官上前扬声宣礼拜天地,有些话郭允想当众宣告,只是不管想宣告什么都要等到拜完天地在说。 一拜的时候,葛怡汐呼吸逐渐急促,右手有些震颤,脚下显得有些发虚,因为手上拿着针盒,二拜之时,葛怡汐紧张得仿若听见骨头在发响,二拜作揖时拇指移动到针盒按钮上,二拜高堂时郭允能看见葛怡汐盖头微微起伏,似乎葛怡汐在盖头后正大口呼气。 对此郭允觉得奇怪,一时之间也是没想到什么原因,到得夫妻对拜葛怡汐咬着红唇闭上眼睛,正要按下针盒前,慕雪行抢先一步按下针盒,只不过针盒不是平直向郭允射去,针盒微抬向上方悬挂彩灯直射,银针经得机括发力劲力十足,虽然只是细针却把彩灯挂绳射断。 彩灯挂绳一断,整个灯罩落下,下方席案有人坐着,灯罩一下就打在席上将杯盏震落,哐啷响声顿起顿时把人吓得一跳,祖冲之人在宴厅之中,见得彩灯无缘无故断落,知道是慕雪行给他打信号。 在宴厅之中本来就没有祖冲之坐席,他的位置也不是在坐席中,他是扮成服侍太监入厅,信号一起祖冲之强提口气将手上飞刀往郭允射去。 祖冲之没练过飞刀,这也是赶鸭子上架,飞刀是出手但没个准头,原本是冲着郭允,没想到飞刀直接往葛怡汐飞去,厅内自有护卫,见得一把飞刀凭空出现,护卫大喝一声“有刺客!” 第474章 逾越本分 护卫不光出声也是出手,祖冲之抛射飞刀并没有任何威胁,护卫举起剑鞘一打,将飞刀打落在地,护卫眼光如炬先前看见飞刀射来方向,直指祖冲之喝道“将这太监拿下!” 护卫顿时上前将祖冲之拿了,这时另有护卫将郭允和葛怡汐从后门送走,见到惊变范弘起身看向刺客,一看这刺客异常眼熟,顿时以为看错“这不是祖冲之?” 郭允二人刚被送走,另有护卫上前将范弘苗湘媛王后从后门护送出去,一队护卫登时涌入宴厅,领队严声下令“谁都不能出去!给我逐一搜身!” 宾客们大是惊哗部让人扣在宴厅,在慕雪行身旁护卫当然是看见他做了什么,护卫顿时恼怒“你害我家人拿你偿命!” 护卫一刀就往慕雪行劈来,慕雪行身一斜,反手一打后颈,这护卫顿时昏去,正要抽身走时先前那把风护卫尖声指着慕雪行叫道“刺客!这里有刺客!” 侯三先前早是有人通报有人见过慕雪行,这时过来正好听见护卫指着慕雪行高叫,侯三皆目道“慕雪行!” 见到侯三忽而出现,慕雪行急忙辩护“我不是刺客!” 侯三让人将慕雪行围住,看一眼让慕雪行打昏护卫这才冷看慕雪行“你手里拿着什么!” 慕雪行顿然吃惊忘记针盒还在手上,听得侯三询问忙把针盒丢在地上“我是。。” 侯三并没有听慕雪行解释“拿下!” 护卫将慕雪行扣了,慕雪行挣扎高喊“侯三听我说,把这里围起来,真正刺客还在这里我认识她” 慕雪行始终相信芳儿还在这里,这个设想很简单,因为芳儿肯定会留下来确定事情是否顺利完成,但是侯三对此并没有听进去将慕雪行押到屋中关起来。 孙诩张贵荣在屋内审讯梁欲平,听得院外嘈杂张贵荣开门出去看一眼,见到有三队护卫穿过他们这个院落,往宴厅方向过去。 张贵荣回屋十分紧张道“宴厅那边好像出事” 孙诩当下皱眉道“看好他,我去看看” 侯三将慕雪行扣押,李锦急赶过来“怎么了?听说你把慕护卫扣了” 侯三李锦是在屋外说话,侯三道“是,他试图行刺太子我自要扣他” “这怎么可能!”李锦是相信慕雪行不会这么做。 侯三拿着空的针盒在李锦面前摆动“这东西是他拿着,扣他前才丢在地上” 李锦看得针盒一眼道“你跟我进去” 侯三和李锦进屋,慕雪行见人过来“李将军” 李锦指着侯三手上针盒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慕雪行看也不看针盒“李将军,先把宴厅围住,刺客还在其中” 李锦道“这你不用担心,出事时我已让人团团围住” 听得李锦这样说长长送口气道“这就好,让我出去,我认识那个人” 李锦和侯三对视一眼,侯三冷看慕雪行一眼故意重重将真盒扣在案台,侯三这一扣就像惊堂木一样,声响显得凄厉让人耳膜鼓痛。 侯三冷眼看人“不把这个解释清楚你哪里也不能去” 慕雪行知道侯三对他有所偏见,还好有李锦在只能向李锦解释“李将军,我承认是有人让我行刺太子,但我没有,你们当时谁在宴厅中” 李锦道“我在” 慕雪行出声让李锦回想当时“那么你想想当时情况,那时我用针盒射落灯罩,这是给祖冲之信号” 李锦并不认识祖冲之,但是抓人时候也是掌过眼,李锦道“那个人和我说了,他是依照你吩咐入宫” 慕雪行急切道“这就是了,我是故意这么做,因为不管谁会行刺太子,只要祖冲之做出行刺举动,太子就会让人护送离开,这样一来行刺的人就会被我们留下困住,让我出去我可以指认刺客” 李锦不为所动道“如你说的属实,那么那个刺客哪里都去不了,我不光让人围起宴厅宫门也是封住,刺客是插翅难飞,过来前我已确定太子安,太子没事,我过来只是问你一件事” 李锦有话要说慕雪行也不能不听,压下情绪道“李将军请说” 李锦道“昨晚你去哪了?我指的是你从国公书房偷走书信后去哪里了?” 这事侯三并不知道,李锦这么一说侯三顿时起得颇大反应,瞪圆眼珠诧看李锦“他昨晚去国公书房偷信?这是这么回事?” 李锦看一眼侯三,示意他稍安勿躁,李锦目光回视慕雪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事已至此,慕雪行只能实话实说“是梁宝方让我偷信,之后我们一起去了国舅府” 李锦忽而默然不语,过得片刻声音低沉嘶哑道“国舅和你说了什么?” 一想到国舅和他说起的话题,慕雪行目光显得黯然“这是我的私事,和现在发生的事情无关” 李锦看一侯三“候统领你先出去,有些话我要和他单独说” 侯三就像一根柱子一样站着不动“我出去?你和他说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侯三好奇心让李锦很不痛快,但也不对人摆起脸色,李锦用不容置疑语气道“去吧,我要和他单独谈谈,就当卖我一个面子” 侯三看看李锦,在瞧瞧慕雪行,真是好奇他们要说什么,不过李锦这个态度有他在场肯定是不会说,侯三道“我就卖李将军一个面子,不过有些事你们不说,我也会打听出来” 怎么打听就是侯三的事,对此李锦不做答复,冷扫一眼慕雪行后侯三这才出去。 屋里剩他二人,李锦示意慕雪行到案台坐下,在而恭恭敬敬替他倒杯茶道“国舅是不是和你说起当年事情?” 慕雪行抬起眼锋试探一问“李将军指的是什么?” 李锦帮人倒好茶就在案台前凝立“我指的是袁公的事” 慕雪行脸筋抽动“你也知道袁公之事?” 李锦蹉叹口气道“不光袁公你是谁我也知道” 话慕雪行听得十分明白既然如此慕雪行只能道“国舅。。事无巨细说了” 李锦点点头温声询问“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道“我不会做出什么逾越本分之事” 第475章 不在追究 孙诩去看情况,屋内张贵荣拉开距离远看梁欲平,语气缓和道“我觉得你要救程禄也用不着杀南云,如果不杀人也许还有缓解机会” 有些事该不该做怎么做,只是一瞬间反应,况且梁欲平也没想过会暴露身份,一个小小张贵荣居然这么和他说话,梁欲平冷然道“你在教我做事?” 张贵荣哪敢教梁欲平做事由衷道“不是教你做事,只是一起当过值不愿看你落得这般下场,孙都护意思你也听见,他是想要国舅不是你和梁宝方” 张贵荣话是真心不是在落井下石,梁欲平情绪稍缓给他一句实话“不是不愿意说,是说了没用,他是不会让你们说服” “为你也不能?”张贵荣这话直搓梁欲平内心。 梁欲平眼神黯然道“一个人心中有仇恨,做事往往就不会计较后果” “仇恨?”张贵荣微一联想怔道“你是说他记恨慕雪行?” 梁欲平仅是淡然答复“换成是你能一笑而过?” 张贵荣点点头表示理解道“你也恨慕雪行?” 这句话让梁欲平着实思虑一翻才道“从舍弟这件事来说我很感激他” “感激?”张贵荣侧脸看人“他把你弟弟赶出建康,你能感激他?” 梁欲平苦笑是非曲直还是能看得清楚“赶他走的不是慕雪行,是陶海如,其实我也不想他留在建康,天大地大哪里不能讨生活,只是没想到他会选择回来” 张贵荣忽而心生羡慕道“如果我也有你这样的兄长就好了” 梁欲平自嘲一笑道“要我这样的兄长有什么用,也没能力保他” 张贵荣叹口气也是同情梁欲平境地,转得话题问“那么你知道葛公在哪里?如果葛公回来你或许能够从轻处理” “我不知道人在哪里,但我能够打听出来,只要你放我出去”梁欲平这话就像是天落惊雷,这雷打来一点预兆也没有,实实在在把张贵荣吓坏。 话头是在询问张贵荣意见,张贵荣一点也不往心里去,考虑也不考虑道“我可不能放你走,孙都护要问起来没法交代,你的意思等他过来我会转达” 梁欲平见人未曾思虑就拒绝,苦苦一笑“他不会放我走” 这样的话题张贵荣不愿在继续下去止住话头“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能这么做” “你当然不能这么做!”孙诩这时推门入内,见孙诩过来二人大是意外,孙诩冷眼凝视梁欲平“你为梁宝方杀南云,南云是国之栋梁也是你的同僚,你这是背叛南靖,背叛太子,这事如要深究砍你十次都不为过” 梁欲平自是知道这是大过绷着脸道“我知道我死不足惜,要杀要剮随你处置” 孙诩冷哼道“想死容易,但你对得起国公苦心栽培?你说说这么些年国公是怎么待你的” 范弘对他的确很好,一路提拔至护卫只用三年,换成他人苦熬十年也未必能当国公护卫,梁欲平顿时充满惭愧道“我。。对不起国公。。” 孙诩对梁欲平没有丝毫同情怜悯“行了,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不光是为梁宝方,还为不少好处,说吧,让我听听国舅许诺给你多少富贵?” 想起范弘往日对他的好,大是惭愧并不言语。 孙诩冷声道“不说,那我就猜了,十袋金叶?” 梁欲平羞愧道“一座山庄” 孙诩大是惊讶片刻讽笑“一座山庄?梁欲平,你也太好收买了吧?” 梁欲平顿时激愤道“那是我祖宅,我们兄弟二人过来建康,就是为得赚钱买回祖宅” 孙诩道“就一座山庄和国公说能不帮你?” “我如何开这个口!在国公府我什么时候不是起得最早干活最多,但你看慕雪行和张贵荣过来以后,国公就开始冷落我,我不是在怪国公,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张贵荣是第一次听见梁欲平真实想法“我入府不是想和你争抢什么” 梁欲平冷声道“但你已经抢了” “欲平兄弟。我。。” 孙诩举手示意张贵荣不必在说,孙诩道“多余的话我们不用在说,我问你现在你能给我什么有用的消息?” 梁欲平并不做声。 这边没声郭允却是严厉质问“祖冲之!是谁让你这么做!” 祖冲之跪在郭允面前垂着头战战兢兢道“是。。是慕雪行。” 郭允也是猜到大半,祖冲之一人哪里会有这么大胆子着恼道“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当时如果伤着娘娘我拿你试问!” 祖冲之慌忙答复解释“太子殿下,不是想伤娘娘,是想伤。” 话没说完止声,郭允知道他指的是谁“想伤谁?伤本王?” 祖冲之伏地叩道“草民有罪” 这事也怪不祖冲之,郭允吁口气温声道“起来吧” 祖冲之没有起身依旧跪着,葛怡汐就在郭允身旁跪坐,没到洞房花烛时盖头已是拿下,事出有因也是没有办法。 葛怡汐为祖冲之说话道“太子殿下,他这么做也是想着救太子,非但无过有大功劳呢” 有气也不能向葛怡汐发,郭允温色看人“吓着了吧” 葛怡汐浅浅摇头“我没事” 郭允在看祖冲之询问“说,你是怎么混进宫的!” 祖冲之没有即可答复,视线看向葛怡汐,郭允顺着视线看向葛怡汐一楞“你带他进宫的?” 不说实话祖冲之如何辩解“是,他藏在喜车内和臣妾一起进宫” 这事郭允不做他想直接询问“是慕雪行主意?” 郭允猜到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昨夜他来府上见臣妾,得知臣妾受命行刺太子才有如此算计” 郭允动容道“他们让你行刺本王!” 葛怡汐将针盒从袖中去出放在案上“是,这是梁宝方给臣妾的仙女散花针” 针盒样式也没有多么精致,郭允看在眼中只觉遍体生寒“如果没有祖冲之,你会真的杀本王?” 话是出口郭允眼锋没有威慑葛怡汐,只是淡声询问想知道她心中想法。 葛怡汐立刻伏地惶恐请罪“既有祖冲之在,臣妾怎么会行刺太子” 郭允当时见盖头起伏,如没有行刺之心怎么会那样,郭允不想追究叹口气“你们都起来” 第476章 四人偶遇 慕雪行话是说得非常清楚,李锦还是盯人不放,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很难轻信,信不信目前不是最重要,慕雪行提醒李锦“李将军现在刺客要紧,我确信人还在,先把人抓到在说” 李锦琢磨片刻“刺客的事有人在排查,这事你不用在管” “不管?”慕雪行反问一句“明白了,国公是让你来扣我?” 这事李锦也是做不了主,对慕雪行委婉致歉道“这是国公吩咐,我别无选择” 慕雪行道“如果我有不轨之心,何必让太子回来?” 李锦有自己看法“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原委,现在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刺客知道葛公下落,我们不能在浪费时间” 李锦看的针盒一眼“给我一句实话,你拿针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我没有!如过我要做这事,就凭着侯三那些人能拦我逃走?” 李锦看向门口一眼道“跟我见国公,只要国公点头,你是走是留我不拦着” 事已至此只能妥协“好,带我见国公” 李锦将侯三叫进来“我要带他走,排查刺客之事由你来办” 侯三在旁曾附耳门边偷听,结果是什么也没听见,二人在屋内嘀咕一阵,李锦就想带人走,侯三当然不乐意“你要带他去哪里?” 李锦大方道“见国公” 要想知道二人嘀咕原因,自然是要带人见国公,侯三道“我带他去,刺客要紧,这事还是交由李将军办” 李锦想了想如果不松口侯三定会纠缠,反正过去国公也不会让他旁听,李锦道“好,那你带他过去” 李锦去查刺客之事,侯三招来人跟着领着慕雪行找国公,经过一个偏院,这个院子较为冷清,慕雪行起意逃走因为面见范弘,结局也只是让人拘留,这点慕雪行相当清楚。 侯三慕雪行平肩而走护卫在后,慕雪行突然间身势一提就要跃墙遁去,身势刚提之时,侯三迅疾起手往慕雪行抓去,人一闪一脚在踹侯三手腕,侯三收手避开一脚,脚风刮过脸面凌厉至极。 侯三惊心一叫“你干什么!” 慕雪行沉声道“让我走现在我不能见国公!” “休想!”侯三深悉慕雪行厉害,故抢先力出手毫不留情。 慕雪行知道侯三不会轻易让他离开,见得侯三起剑挥刺过来心叫不妙忙往后疾退,侯三暗骂一句,没想过慕雪行应变十分快捷,侯三剑势刚起慕雪行一退过后将身后护卫长剑起手夺来。 “蓬!蓬!蓬!” 双剑交击声音不断响起,慕雪行每一剑均令侯三攻势受阻,迫得他无法趁势穷追猛打。 护卫见二人剑法凌厉一时之间倒不敢上援,慕雪行剑法声势汹汹手中长剑银光大盛,在侯三眼中皆是慕雪行挥刺剑影。 侯三出乎意料的没有退避哈哈一笑“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交手!” 侯三长剑亦是锋芒毕露狠狠蹿向慕雪行,现在不是和侯三一较高下之时,两人虽在交手慕雪行眼珠却是寻找退路,侯三剑势缠得紧慕雪行提起真气借势扫开作出严密防御。 慕雪行只守不攻侯三一阵得意长笑无隙不寻往慕雪行狂攻猛打“要走也行告诉我原因” 慕雪行借势化去对方剑招起剑反击“原因现在不能说,但我相信不用多久你会知道” “叮叮咚咚”双剑交碰清音响个不停,侯三剑影在慕雪行面前不断起落在道“既然早晚要知道,现在就说出来” 慕雪行招招贯足真劲同时变化无方可从任何角度攻击,一时之间侯三显得有些疲于奔命。 “砰”慕雪行凌空翻腾,右脚重踢中侯三剑尖,难以抗御劲力从剑身传来,侯三持剑的手大是酸麻人给踢得踉跄跌退。 慕雪行也是被他反震之力一震退得数步,两人距离拉远丈余,侯三终于站稳持剑右手抖个不停,勉力控制酸麻的手持剑遥指慕雪行,双目射出前所未见阴冷异芒阴恻恻道“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这是宫里你以为能逃得出去?” 侯三在剑法上不如慕雪行,但这口舌之利却是占得上风,慕雪行不愿在和侯三缠斗下去“让我走,我是为找葛公!” 侯三冷笑“别人找得一个日夜都没消息,你去就能成?”厉叱一声手上长剑贯满气劲向慕雪行飞击过去,慕雪行十分冷静,并没有急着出剑相挡,等侯三剑势似尽未尽之时突然出手,侯三顿时眉峰一跳,见得慕雪行长剑从他剑面下方飞刺过来。 侯三倒吸一口凉气只觉立马要一命呜呼,感觉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事实是慕雪行不想要侯三性命,剑锋是往侯三前胸击去没碰到人,在前进途中慕雪行长剑往上撩起,将侯三长剑打落反脚一踹前胸,人当场往后飞去撞倒三名护卫。 侯三无法纠缠慕雪行腾空飞去,侯三立马涨红脸色起身狂叫“追!” 慕雪行目前没有既定方向,只求离侯三尽量远一些,蹿入一个院落正要往前走,听得侯三声音在院门高喝,邻近有间屋子想着先进去躲躲。 慕雪行推门进去却是把自己吓得一跳,因他看见孙诩张贵荣和一个受伤被绑缚的梁欲平,四人突然见面皆是一楞。 一时之间没摸清情况慕雪行也不急发问,视线落在孙诩身上“侯三要来了就在院门外,帮我引他走” 慕雪行神色行匆孙诩现在也不多问当下出去,孙诩向院门缓步过去,侯三这时领人蜂拥过来,孙诩一见故意惊讶询问“你们这是。。?” 侯三见孙诩从院内出来张口就问“有没有看见慕雪行” “雪行?”孙诩道“他在宫里?” 见得孙诩面色不像作假,向前方看一眼什么都没有,当下道“从另外一个院子追!” 孙诩在后高声道“怎么啦这是” 侯三听见却不答复,领着人没入另外一个院子。 打发侯三走了,孙诩立马反身回去刚入屋就道“此地不能久留,我们现在出宫” 慕雪行知道侯三不傻,人多半等会就会转回来“走” 第477章 也是兄弟 孙诩在城里有间民舍,梁欲平关在屋里张贵荣在看人,慕雪行孙诩在天井院中,院中摆着两盆花卉,二人就在左边花卉旁相互对站。 慕雪行问“这里安?” 孙诩道“这你放心很安,平日心情烦闷时会来这里躲个清净” “谢谢你”慕雪行这是由衷感谢。 孙诩看人浅笑“说吧,侯三为什么要抓你?” 对于孙诩慕雪行没有什么好隐瞒“当年的事我已经知道,是事无巨细的知道,他带我去见国公所以我跑了” “知道?”孙诩讶然道“谁告诉你的?” 有些事慕雪行不忙细说“这个以后在说,梁欲平是怎么回事?” 对于梁欲平孙诩大是痛心道“他是国舅内应” 慕雪行并不显得多么意外,淡然道“果然是他” “果然!”对于慕雪行反应孙诩惊讶道“你早知道他有问题?” “怀疑过”慕雪行说出看法“听说南云事情后有些猜测,当时没有机会去查实” 孙诩仰头目眺无法窥破苍穹道“你一定不知道他是梁宝方兄长” “什么!”慕雪行对此大吃一惊,这点的确是没有料到“确实吗?” 孙诩视线收回落在慕雪行惊诧双目“他亲口说的” 慕雪行心中流出一股沁凉气息道“这么说当初去靖北消息可能是从他这里走漏” 对此孙诩没有什么决断“不清楚” 靖北之事是不是已经不重要,慕雪行询问最紧要问题“他知道葛公下落?” 这个问题张贵荣问过“他不知道,他和张护卫说过,如要他查这个就要放他走” 慕雪行想得想“他的态度怎么样?” 孙诩心底十分明亮道“他想保住梁宝方,从态度来看很愿意合作,只是一但放他走不稳定因素太多” 慕雪行十分同意孙诩看法“人是不能放,他太重要了,我和他聊聊” 人就在屋里聊不聊的孙诩没有意见,二人入屋,梁欲平看起来就像是斗败的公鸡,慕雪行眼芒似乎是在撕磨梁欲平眼劲“你会怎么打听葛公下落?” 梁欲平眼劲微提神采“你要放我走?” 慕雪行冷声而迅疾道“废话我就不和你说,他们不了解梁宝方处境,我了解,我知道他做了什么,今天入宫就是他让我去,他的事可以为你瞒着,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前提是需要葛公平安回来” 慕雪行给的承诺没有让梁欲平心思平静“看你样子是什么都知道了,你的承诺我信,但是葛小姐呢?你确定她也能瞒着?” 慕雪行知道梁欲平指的是梁宝方给葛怡汐针盒事情,慕雪行犹豫片刻道“这个我不能保证,但我会想办法说服葛小姐” 梁欲平失笑道“说服?你怎么知道她还没告诉太子?” 慕雪行没空和梁欲平扯闲篇“说实话我不知道,但你也不能肯定她说了,不管说没说只要葛公安回来,我可以说服太子从轻处理,你要明白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也是在给梁宝方机会” 梁欲平现在就和一块臭石头一样冥顽不灵“想了想这事和你们说没有用,带我见太子,只要太子允诺我就把怎么联系办法告诉你们” 慕雪行笑了,因为梁欲平这想法真是滑稽“你觉得太子会受你威胁?” 梁欲平也知道机会不大,不过他目前处境也只能做这样提议“如果真的想要葛公,太子就会答应” 慕雪行和孙诩张贵荣对视一眼,二人都是凝视慕雪行,指鼻骂人这是慕雪行蓦然出现想法,他没有这般冲动盘思片刻眉峰骤然一冷示意孙诩外出。 二人出得屋外孙诩知道慕雪行肯定有话要说“你想怎么做?” 慕雪行心中有得算计道“他既然不开口,我去找梁宝方,知道他兄长在我们手上看他有什么反应” 孙诩觉得这有些冒险“等等,这样做怕是不妥” 慕雪行道“如果他什么都不愿说留着也没用,只能用他来威胁梁宝方” 慕雪行这么做或许是显得很不周,目前也是没有其他办法,孙诩道“好吧,那就依照你的办法来做,但是在梁宝方有反应之前,我会想办法让他开口” 慕雪行点头在道“宫里有个刺客,侯三和李锦拦我没办法过去,你让张大哥回宫,这人长得白白净净,但是那声音很尖是个女子” 孙诩骂得一句“他们怎地如此糊涂,放心吧,我这就让张护卫回宫” “回来时让他小心一些,别引侯三过来”留下叮嘱慕雪行起步离开。 见得慕雪行出去,孙诩回到屋内在张贵荣耳旁嘀咕,梁欲平眼珠能看见嘴动,却不能听清楚在说什么,听得孙诩说吧,张贵荣道“好,我会小心” 等到张贵荣出去,孙诩眼锋如一柄尖刀直视梁欲平“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你是谁” 梁欲平犹豫站在悬崖峭壁旁苦笑“我知道你不认同我做法,如你是我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孙诩没有即刻答复拿起药箱先给梁欲平敷伤,撩开衣服清理污血这才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梁欲平仔仔细细盯着为他清理血污孙诩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大义灭亲?” 血污清理孙诩把药瓶盖子拔了,还没有将药粉倒在伤口上,孙诩拿着药瓶温言道“杀至亲这样的事我做不到,什么大义灭亲,这样的事情你见过几件?无非都是为自己私心罢了,如换了是我就会说出来,你没说是不相信我们,在你眼里我们只是同僚,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梁欲平脸色阴沉下来冷笑“说得好听,你真把我当兄弟?” 孙诩将药粉倒上,梁欲平疼得咬牙切齿,孙诩道“我们在国公府这么多年,遇到多少凶险之事,就说上次国公出城去平嶂县遇险的事,是,上次是因为慕护卫换车轴才能度过难关,但是当时中埋伏,我的后背是完放心交给你,如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会放心把后背交你照看?” 那次去平嶂县是见姜三郎这事梁欲平没忘,是以红了眼眶道“我做错了?” 第478章 意见相左 孙诩诚挚看人一眼道“我不是在评判你的对错,你只是做出一个选择,只要人活着总是有选择要做,你还没死所以还能做其他选择” 孙诩帮他绕上绷带,血是止住梁欲平脸色早是苍白,孙诩在道“你好好捋一便事情经过,这事是国舅胜算大,还是太子胜算大,这事在不想清楚就不会在有选择机会” 梁欲平沉脸发问“太子如何?” 孙诩道“太子除受些惊吓之外人无大碍,你们行刺计划已经失败,就算在来一次慕护卫一样能够破坏你们计划” 梁欲平默然不语,孙诩将绷带打结算是敷伤上药好了,起手拿起污盆放到角落在道“看你神色还是心存侥幸?” 梁欲平眨眨眼其实心中也没有答案,孙诩笑得神秘“我明白你的侥幸心里,在事实完结束以前总是会认为还能成功,一次失败不代表什么,可以再接再厉” 对此梁欲平不做答复,看得缠好绷带一眼“谢谢你” 孙诩道“好好想想,只是你时间不多” 梁欲平没有思虑什么“他人呢?” 这个他当然是指慕雪行,孙诩很乖,因为在乖乖答复“你不开口,慕护卫只能去找梁宝方” 对于这个答案梁欲平并不显得激动,似乎在他预料当中“慕护卫是找不到他” 孙诩耸耸肩道“谁知道呢,不用我说你也清楚,慕护卫心思多,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引人出来见面,想要保他,你只能提前开口” 梁欲平眼帘垂下并不作答。 凝视梁欲平神色,神情显得有些气馁,孙诩道“我给你一盏茶功夫好好想想,什么选择是对你有利” 梁欲平抬起眼锋显得谨慎问“如我还是拒绝呢?” 孙诩神色冷得下去“如你继续选择站在国舅那边,那么我们的立场就不一样,为太子安在没有办法情况下,我也只能对不住你” 梁欲平苦笑道“我知道你和我说这么多是在给我机会,只是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责任,在没有确定舍弟安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孙诩微微晃头双眸目光暗淡,对于梁欲平答复可以说是十分失望“你一日一夜没好好睡过一觉,同样我也是,没好好歇过我的耐心会比平时差一些,在问你一遍,是否还是坚持原来答复?” 梁欲平还是那句话“带我见太子” 孙诩突然间犹如脱弓疾箭标射向梁欲平,将包扎好的伤口沉力按下,孙诩指力将绑带压得凹下去,梁欲平发出杀猪般的痛叫。 孙诩面色狰狞高喝“说!你和梁宝方如何联系!” 梁欲平声音在响也是传不到宫里,既然传不到郭允脸上就不会有什么表情,郭允神色如常听李锦答复“回太子,宴厅宾客一一搜过身,并没有发现携带任何暗器兵刃” 听得答复郭允看向祖冲之道“这么说就你一个刺客了” 祖冲之大是委屈道“太子殿下就别拿我说笑了” 郭允闲看祖冲之一眼转眼向李锦道“如皆无嫌疑就放人出宫” 李锦道“太子殿下,就算没查出暗器兵刃也不能证明无辜” 郭允道“那么多宾客你要扣在宫里?日后你要如何交代?” 范弘在旁出声道“太子说得不错都把人放了,婚宴结束也算过得一关” 范弘郭允意见相同,李锦没有任何意见“是” 侯三这时匆匆过来,待郭允召见这才入内施礼“见过太子国公” 见侯三一人过来李锦奇道“就你来,慕护卫人呢?” 听李锦说起慕雪行,范弘眉峰一挑“找到人了?” 李锦道“是呀”话落,在问侯三“我说他人呢?” 侯三跪地请罪道“太子国公微臣失职,让人逃了” “逃了!”李锦大是惹然道“他为什么要逃” 侯三道“他说目前不能见国公,和我动了手没拦下他,宫里里里外外都搜得一遍,人肯定是出宫了” 葛怡汐在旁听得犯糊涂“太子,慕护卫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现在不能见国公” 这话范弘不好答复,显得为难看一眼郭允,郭允当然清楚原因,只不过在葛怡汐面前不好多说什么“跑了不会去追?去,不找到人不许回宫!” “是!”侯三领命下去。 郭允在道“国公说的不错,婚宴过去算是过得一关,但是事情不会到此结束,布防之事不能松懈” “是”李锦也是领命退下。 郭允这时看向祖冲之道“你知不知道你如此举动,坏得本王大事” 祖冲之不知道郭允口中大事是什么,人又跪下道“草民知罪!” 郭允也不是真的要拿祖冲之置气“知罪?那你说说你犯了何罪?” “这。。”祖冲之一时之间怎么能够答复。 郭允吁口气道“行了,你出宫去吧,如无召见在随意听别人吩咐入宫,决不轻饶!” “草民告退”祖冲之战战兢兢退下。 王后和范弘对视一眼,范弘领会起身道“娘娘老臣送你回宫可好” 一下子变得称呼葛怡汐显得有些不太习惯,突然之间让她回宫自然是唐突奇怪,范弘这样说肯定是有所目的,葛怡汐起身向郭允王后施礼“臣妾告退” 见国公差谴葛怡汐走了,郭允看得王后一眼“母后这是有话要说?” 王后平静张口道“母后明白太子想公告天下心情,这次有得阻碍就当是上天给的机会,这事可否另择时机?” 郭允咬得咬后牙槽后道“母后还是坚持让儿臣隐瞒实情” 这话也太难听,王后凤眉微皱“遇上这样的事,谁都会另择良机,太子为何如此偏执” “偏执?”郭允冷笑道“难道母后没想过,这事从本王嘴中传出比其他人嘴里传出更好处理?” “处理?”郭允脸色沉如顽石道“另择时机母后和国公真会让本王随着意愿处理?不会,你们想要的只是粉饰太平,低调处置” “这不好吗!” 郭允挑起冷唇道“好,怎么不好,此事不提日后悄悄把大司徒处理更好” 王后不想在为这事和郭允关系紧张起身道“哀家先行回宫,望太子三思” 第479章 大司徒 一个时辰后张贵荣从宫里回来,刚入屋见得梁欲平昏过去,腹上绷带透着血,一看就知道孙诩曾经对人做过什么,对此也不多问向孙诩道“打听过了,宫内没有发现刺客,宾客都遣散出宫” 找没找到刺客自有人忙活,孙诩也是不操心“没人跟着吧?” 张贵荣一路都很谨慎“没有,我故意绕了圈才回来” 通报完自己的事,这才看梁欲平一眼询问“他说了什么没有?” 孙诩叹口气道“他是打算死扛什么都没说” 这样的事情张贵荣没有经验“那么你还想怎么做?” 孙诩什么也不想做,起码在短时间内是这样“先让他歇着,慕护卫那边或许还用得上他” 午时早是过去,二人也没吃什么东西,张贵荣道“我去买写吃食回来” 孙诩点头,张贵荣人刚到门口听见孙诩说句“对不起” 张贵荣楞然回头看着孙诩,这没由来道歉怎么会让人不迷糊“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孙诩歉意十足道“是为上次怀疑你的事” 张贵荣接受道歉笑道“都过这么久了,我早就忘记,在说你也让人看护我家人,这事就不用在说” 不管张贵荣是否接受,孙诩有话要说“我只是想说当时情况只能这么做,对你不带任何偏见” 这个张贵荣当然能够理解“我明白,你是就事办事,我要是你也会这么做” 孙诩由衷在道“当时我们没有一起做过事,对你总是有些不信任” 想起靖北之事,那时他和慕雪行经常接触,而孙诩只在城外对他不信任也是正常“我这人不记仇,过去就过去” 孙诩笑道“等会买两壶酒,我们好好喝一杯” 张贵荣看一眼梁欲平道“现在喝酒不好吧?” 孙诩知道张贵荣担心摇头道“没事,这酒我越喝越精神” 练武之人酒量都大,张贵荣笑道“好,等着,我去去就回” 酒是好东西,人人都爱,郭允也是凡人,对此不能幸免,郭允举杯一口饮下,范弘送葛怡汐回宫返回就碰上喝酒的郭允,范弘道“现在就喝酒?” 杯空郭允在倒得一杯笑道“今天是本王大婚之日怎能不喝酒,宾客都是出宫,我这新郎官也只能喝闷酒,不过,本王算不算是名正言顺在婚宴不喝酒的新郎?” 如此时刻郭允还能开玩笑,范弘笑道“的确是”音落,闲口在问“和王后谈过了?” 郭允先将杯中酒喝了才道“谈过了,但是,并不愉快” 范弘对此也不意外“太子有主意,那么本公也不多说,想问问雪行的事。。” 这话留着余音,郭允示意范弘入座方道“国公之意是,本王当南王之前先将人扣着?” 范弘也是不想这么做,提醒郭允道“侯三带他来人却是在半路跑了,这就说明他是知道当年之事,否则也不会跑” 郭允入座在自己满杯道“国公觉得他会乖乖束手就擒?” 范弘知道不会只道“他知道反抗后果” 杯中满酒郭允凝视酒色没有举杯问“侯三说找不到人,刺客之事宫门也是关着,他是怎么出去?” 对此范弘没有答案“不清楚,不过奇怪的是,孙诩,张贵荣,梁欲平都不见了,先前人还在宫里” 郭允道“国公是觉得他们三个不见和他有关?” 范弘道“说不好,但想从关上的宫门出去,只有孙诩才能自由进出” 能自由进出的宫门的也不只是孙诩,大司徒也是可以,大司徒七旬年纪,两鬓早是斑白,但那双眼睛比任何精壮年轻人更加充满活力。 如果可以大司徒并不想进宫不得不进,是王后宣他入宫,自从袁公之事后他们二人未曾在说过一句话,这么多年过去王后招他入宫,除得好奇之外还有重视,是以,领着口谕进宫。 王后在鱼池边喂鱼,大司徒身披红色披风缓步来到身后,先是捋捋山羊胡这才施礼道“见过王后” 王后并不回头淡然抓起鱼食抛入池中道“大司徒来啦” 大司徒不亢不卑轻笑“王后急招老臣入宫,是有急事了?” 二人不是旧友,王后也没什么话要和大司徒寒暄,只能开门见山道“太子已经知道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大司徒眼珠精明一转“王后指的是袁公之事?” 王后低垂眼帘凝视池中争抢吃食鱼儿道“太子原本是想在婚宴上公之于众让众人评理,只是有得刺客这才暂时作罢,只是太子不会死心,想着如果大司徒能见见太子,或许太子可以私下处理” 大司徒忽而阴测测笑道“见太子?老臣去见太子能说什么?” 王后道“说你已经知错,日后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拿此事做文章,想着见你年长会从轻处理” 大司徒冷然道“王后认为,老臣去认个错,太子就能既往不咎?” 王后没有答复旁话简简单单回应“起码是个机会” 大司徒孤狠狠道“有些不中听的话老臣要提前说,王后心里只有袁公,先王之事王后可以隐忍,但太子不行,那毕竟是他父王” 王后缓缓回过身皮肉不动道“你都这把年纪,为什么还要去争那些力不从心之事?就算你能争到能坐多久?” 大司徒默然不语,近年来的确是很多事都力不从心,王后在道“哀家也有不中听的话要告诉大司徒,这人呀百年过后最重要的就是留下后世清名,只要不在提起此事,哀家可保大司徒子孙无忧,同时也能帮你出心中恶气” 大司徒神情木然道“何为我心中恶气?” “国舅!”王后在道“如当年不是国舅和国公同出一气,也无法制衡大司徒,想必你也清楚这次行刺和国舅有关” 大司徒失笑道“王后如何得知,国舅一定会败?” 王后道“明日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哀家只是给大司徒一个选择,如果我们败这位置也轮不到你,如国舅赢,哀家,太子,国公都会遭到毒手,同样大司徒也不会幸免于难” 思虑一翻大司徒道“王后如何为老臣出恶气?” 第480章 接收一切 听得大司徒动心,王后道“哀家会在适当时候给你消息,如何做可以自己掂量” 大司徒想得想,心中自有自己主意,现下摆出一副让说服样子道“好,老臣答应,但是不能见太子” “见谁?”王后顿时戒备反问。 “国公!”大司徒精明浅笑答复。 王后大为不解道“见国公做什么?” 大司徒笑道“老臣答应不在提起这事,有些事只能和国公聊,老臣告退” 大司徒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没人知道,同样,凌瑶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也没人知道,葛玉泉感觉到凌瑶视线笑问“有话要说?” 凌瑶淡声答复“这话就要看你们想不想带我走” 对此凌瑶还是不死心,葛玉泉沉声道“姑娘,我说过我们什么都不想干” 凌瑶双目寒芒闪闪冷然道“葛公有些话最好想好在答,我想说的话可能对我们逃走有帮助” “有帮助?”葛玉泉大为重视道“难道你知道有什么密道不成?” 凌瑶突然展笑,笑而不语。 这时有个寨兵突然推门入内,看得二人一眼“干什么这么紧张?” 这话是问葛玉泉,凌瑶如此神秘兮兮如果知道密道的话,有很大机会可以出去,是以,葛玉泉显得又惊又喜,寨兵突然进来自然让葛玉泉十分紧张,谁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去什么。 寨兵视线如烙铁盯着自己,葛玉泉装作镇定道“你突然闯入是个人都会紧张” 寨兵也不做答复,一双眼睛来来回回打量凌瑶葛玉泉,看得片刻寨兵反身出去,看样子是来视察。 视察这样的工作是个人都喜欢做,一来会让人重视,二来会让人紧张,大司徒摆着视察态度在宫里走了走,大司徒入宫消息,有人通报到范弘耳朵里,走得一阵,大司徒年纪也大,寻个凉亭入座,没过一会范弘过来,一见范弘大司徒一双眼睛亮起来。 范弘冷看大司徒“听说你进宫过来看看” 大司徒闲笑道“好久未曾入宫,有些变了样子” 建筑当然不会变,大司徒指的是形势,范弘眼中神光四射微笑道“这么多年,大司徒念想有没有变?” 这话试探得好,大司徒笑道“变,怎么没变,不变也不会入宫,不瞒国公先前拜见过王后” 范弘脸色一沉追问“哦?大司徒为何入宫见王后” 大司徒大笑“是王后招我入宫,王后说有些事让我不要在提” 范弘心领神会道“那么你是答应王后了?” 大司徒十分坦荡道“答应了,只是在出宫前想见见国公” 范弘顿时明了笑道“想见本公让人通报就是,何必装模作样在宫里走动,这不是累着人” 大司徒也不理会范弘暗讽笑道“旁话就不说了,宫里的事也是知道一二,觉得有些事要和国公亲谈” 范弘道“说吧,本公这不是来了” 大司徒道“长话短说,我答应王后是有条件,虽然不知道你们这次谁赢谁输,如上苍眷顾太子是赢家的话,那么我想接收国舅所有一切” 范弘顿时失声道“休想!” 范弘着急,大司徒并不着急缓缓在道“国公可知道天下贪官为何屡杀不止?” 范弘将情绪平复冷眼看人“大司徒有何见解?” “见解?”大司徒谦笑一声道“见解谈不上就是俗见,那些贪官好比争食鸭子,一只鸭子吃得饱腹让人宰了,剩下那些没吃的鸭子就会争抢上来夺食,这才屡杀不止” 范弘冷讽一句“这么说大司徒想争国舅这只饱腹鸭子吃剩的东西?” 大司徒鼻吸从鼻孔沉出,这不是生气是在展笑“有吃就吃嘛,好过没有” 敌人就是这样,杀得一个就会冒出一个,范弘冷静答复“这是王后应你了?” 大司徒打量范弘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事王后说不算,国公点头才能做数” 的确王后并无实权答应也是做不到,是以,大司徒才来见国公。 范弘没有当下截话犹豫片刻道“这事本公还要和太子商讨” 如果有选择大司徒相信郭允不会把事情闹大,大司徒条件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对此也不着急道“这事自然是要和太子商讨,不急呀,和太子慢慢谈,有回信差人到府上通知就是” 范弘也不留人起身目送,这事可不好和郭允谈,因为谈不谈郭允多半不会改变心思,郭允已在眼中,范弘满怀心事看人不说话,范弘是从屋内走的,为得什么原因出去郭允也是知道。 郭允问“他说什么了?” 范弘先是入座喝口清茶在道“袁公的事大司徒许诺不会谈起” 郭允眼芒仿若疾电射向范弘“怎么说!是有附带条件?” 郭允既然问起只能如实答复,范弘也想听听看郭允会不会改变主意“是有条件,他说这次如我们赢,想接收国舅留下所有一切” 郭允哈哈厉笑“大司徒这是痴心妄想” 郭允态度范弘能够预料得到“太子,大司徒松口不易,这事可以商量” 郭允收得厉笑“有件事本王不明白,大司徒何以无缘无故入宫提起这事?” 范弘不想把王后抬出来,这是不愿见到他们母女在生隔阂,范弘道“不清楚,也许是看明形势最终选择妥协” “妥协?”郭允愤恼道“这么说他是争得过本王!” 范弘劝道“现在国舅事情为重,如大司徒不给我们找麻烦这是最好的” 郭允眉峰沉沉盯着范弘道“不对,国公有事隐瞒本王,大司徒不会无缘无故入宫谈起这事,定是另有原因” 原因范弘是打着咬定不说态度“这个本公不知” 郭允琢磨片刻想起王后曾露过口风想和大司徒谈谈,念起身动冷哼一声“国公不知,本王知,定是母后招人入宫” 郭允负气匆匆出屋,范弘一急追得出来“太子殿下,王后。。” 话没说完郭允喝令道“不许跟来!” 王后在鱼池旁默立发呆,心中虽是有气也没有对王后张口责骂,先是施礼道“见过母后” 郭允不请自来王后回神笑道“太子怎么来了” 第481章 当街杀人 郭允神态淡然词锋却是冷厉“是母后让大司徒入宫?” 郭允动气王后并不意外,示意郭允随她到长亭就坐,坐下方道“是哀家让他入宫,提些条件以为他会答应,太子过来想必大司徒是狮子大开口?” 清风吹过将亭下灯笼吹动,看一眼晃动灯笼郭允答复“他想要国舅的一切” 王后容色顿变厉声道“怎么会提出如此无理要求!” 郭允冷看王后“这还不是因为母后擅做主张,母后是不是以为可以说服大司徒,但没想他的胃口这么大” 这个的确是王后始料未及,眉睫浅沉道“母后只是想。。” “儿臣知道母后心思,这次就算了,日后不许在见大司徒”郭允这是在给王后下严令。 王后叹口闷起道“这次是母后不对,但是大司徒的条件。。。?” 郭允眼神凌厉道“儿臣会找机会和大司徒见一面”话落,人缓身而起道“就不打扰母后儿臣告退” 退出门外的是寨兵,人一走,葛玉泉也不急着询问凌瑶是否知道密道,想着先了解一下凌瑶“姑娘是哪里人氏?” 凌瑶想着要不要如实答复,一番思虑后“我不是南靖人氏” 葛玉泉意外道“可你是南靖口音” 凌瑶蹉叹一声“在南靖至少十余年” 葛玉泉点头了解“那么原来是哪里人?” 凌瑶看人也不是戒备只是不知道葛玉泉打听这个做什么“葛公问这个是因为。。。?” 凌瑶不肯透露葛玉泉也不逼人笑道“没有什么原因,就是随口问问” 既是随口问凌瑶也可以不答,二人相对沉默,上得年纪之人多半爱唠叨,嘴闲不住就要找话题说话,葛玉泉在问“夫家是?” 一开口就问夫家,没问是否有心上人,这是因为凌瑶搀髻,没成亲姑娘额前鬓边留着刘海,脑后梳个长辫,出嫁后即使再年轻也要把额前刘海辫子收起来即搀髻。 凌瑶眼中有些淡淡悲色,虽说婚事不是自己想要,张普对她还是止于礼数“为抓我过来,府上下都被杀了,逃得几日最终还是让他们抓住” 葛玉泉一惊颤声道“杀了?敢问姑娘一句,为何抓你要杀人?” 抓她就是为让侯三听命,这点凌瑶是知道,为什么要杀人这个原因就不清楚“我也很想知道这个” 葛玉泉携带余惊道“这么说你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凌瑶顺口应道“看上去是这样” 葛玉泉为凌瑶鸣不平“他们下手也太狠了!” 张普让陈九德砍死那一幕凌瑶至今不忘,身子显得发颤道“这些人做的是玩命勾当,自是没有人性” 葛玉泉不由为自己处境担心,知道这些人是做刀口舔血行当,没想到为抓一人把府人都杀了,见人沉默不言,凌瑶出声恳求“这些人生性凶残,不管抓我们过来基于什么目的,最后定是没有活路,葛公求求你救我一命” 凌瑶没有哭天喊地哀求,人是显得十分克制,这也是情况所致,葛玉泉有些松动道“姑娘这事没这么简单,我们也不是说走就走” 葛玉泉这话就是有带她走的意思,凌瑶顿时激动道“我知道要出去不容易,但是可以合作” 葛玉泉认真提醒一句道“如果失败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可想清楚了?” 凌瑶态度坚定道“留下也是个死,为什么不博一博” 葛玉泉不知为何却是笑道“我这一生经历不知多少冷厉风浪,但这次是最害怕一次” 谁都会害怕,在坚强的人也会害怕,比如,梁欲平就在害怕只是没有显露出来,孙诩先前将人弄晕,现在人已经醒,一醒就要面对无法掌控情况。 梁欲平整个人显得憔悴,早是不复往日国公护卫光彩“无论怎么折磨我也不会开口,见太子这是唯一条件“ 孙诩眼如冷风看人“我觉得你会开口” 梁欲平持着苍白脸色勉力看人“我一定不会开口” 孙诩说明厉害道“嘴硬没用,有没有想过慕护卫如果抓住梁宝方会是什么结局?” 梁欲平忍着伤口传来阵痛冷笑“这事不会发生” “如果发生了呢?”孙诩眼神对慕雪行充满十足信心。 慕雪行有没有这个能耐,梁欲平还是有过估算,这不是没有可能发生,身体一动想着挣扎起来“敢动舍弟我宰了你们!” 人没起让孙诩死死按住,孙诩将脸凑进梁欲平就像蓄势待发捕猎猛虎“大话说有什么用,你很清楚什么都做不了” 张贵荣拍拍孙诩肩膀,接收到对方眼睛意思将人松口,张贵荣温声道“欲平兄弟,你知道慕护卫想找个人出来不难,况且梁宝方和他有过交集,如果你不帮忙只会让我们别无选择” 梁欲平开始心慌眼神不住闪烁,孙诩看对方眼神似乎有些动摇加把劲道“现在你还有机会保他,但是等他到我们手上你就连谈条件本钱都没有,好好想想你们二人被缚到午门斩首情境是什么样” 梁欲平大声呼道“要杀杀我,孙都护你说我们是兄弟,务必给梁家留后” 孙诩面色温声道“我们也不愿意赶尽杀绝,就看你怎么选了” 梁欲平面筋抽动似乎还是难以做下决定,孙诩在道“你要明白现在不是我们要杀你,如果我们把抓到你的消息传出去,国舅一定会派人过来灭口,当然啦为怕牵连梁宝方也会遭殃” 梁欲平无声沉默片刻,吸得两口气绷着脸道“好,我说!” 让梁欲平松口真是来之不易,张贵荣孙诩都是长长松口气,买回来酒菜还没动,梁欲平有话要说孙诩却是一点也不饿了“说,把你知道一切都说出来” 梁欲平刚要出声,只听院外传来惊叫声“杀人啦!杀人啦!” 孙诩一听犹豫片刻道“我出去看看” 这也是不得以,如果真是出得人命,监法寺的人肯定要挨家挨户过问,与其让对方敲门进来,还不如主动出去。 孙诩出来见到一堆人在围圈,没过片刻监法寺捕手过来示意散开,人群刚散孙诩见到一人躺倒在血泊中。 第482章 中计 血泊中那人是个中年人孙诩并不认识,看穿着就是市井百姓,有围观百姓道“哎呀,这不是街口戴哥,怎。怎么让人杀了。。” 捕手先到高远这才姗姗来迟,高远让程禄事情已经烦心,出得人命案不得不过来查看,高远心中早是存气人一到立马气呼呼扬声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街杀人!” 捕手问明情况过来禀告“禀大人,是地痞张怀杀的人” 百姓忽而惊哗道“张怀平日为非作歹,大人一定要将人抓起来” 高远道“谁知道张怀住处领我们过去!” 百姓有人出头道“我认得,大人随我来” 高远这时看见孙诩瞬间一楞,挥手示意捕手去抓人,有二人留下看护尸体,其余捕手跟着带路百姓走了,高远来孙诩跟前道“孙都护怎么在这里” 孙诩还没答复,见得张贵荣凑上前问“怎么了?” 见得张贵荣出现,孙诩眉头一皱“你怎么也出来了?” 张贵荣道“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 孙诩顿觉不对面色一惊道“不好!怕是调虎离山!” 孙诩张贵荣立马返回屋里,高远听见“调虎离山”四字也是跟人过去,一入屋就见得梁欲平也是倒在血泊中,人是背对众人,孙诩将人翻过来见得胸口中得一剑,恼恨一脚将放置酒菜案台踢翻“中计了!” 高远谁都可以不认识,但梁欲平怎么会不认得,见人毙命在此也是吃惊道“孙都护这是怎么回事” 孙诩一张脸臭得不行对高远询问并不答复,人当下出屋跃上屋脊看情况,不管是谁杀梁欲平并未留下半分线索,跃屋下来目色担忧道“雪行有危险,现在不知怎么联络到他” 张贵荣即可接声道“他。他为什么会有危险” 孙诩沉声道“都来杀人灭口,还如何拿人威胁,如果真找到梁宝方那可不妙” 张贵荣心惊肉跳道“你是说是梁宝方让人来灭口?这是他大哥!” 孙诩对此也不敢肯定道“如果不是他那就是国舅,不管是谁他很快就知道消息” 张贵荣想得想道“我出去一趟,或许有机会找到人,先走了” 高远见人夺门而出,口在紧闭冷瞅孙诩,迎向高远目光孙诩道“情况高大人也是看见了” 情况是看见,这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高远道“是看见了,但是我想知道来龙去脉” 孙诩叹口气让高远撞上哪里还能瞒着,孙诩道“程禄是梁欲平杀的” 高远面色一青厉声道“此话当真!” 孙诩道“没有这事我如何会把这事推给一个死人,梁欲平是国舅的人,从葛公被抓到梁欲平这事都是国舅所为” 先前孙诩和张贵荣说话,多多少少也是听见一些,高远也不是愣头青孙诩简单答复了与心“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孙诩道“我们也是知道不久” 久违也不算是,朱雀桥昨夜来过一趟,现在在来的确算不上久违,除来这里张贵荣也没有其他办法能找到慕雪行,只能希望昨夜那人还在,小黑原本不在,现在在了,人也不是留守在这里,其实慕雪行想要找到梁宝方只能到皮具店去托人打听。 慕雪行到得皮具店时让小黑来孙诩屋外盯梢,见到张贵荣出来这才悄悄跟上人,张贵荣在桥上小黑在桥下,这里人多眼眨也不好上去接头,小黑招来一个露光腚的小屁孩道“看见桥上那大叔没有” 小屁孩沿着小黑指的方向看去吸口鼻涕道“大哥哥,我看见了” 小黑取出一枚铢币道“去告诉那大叔,让他到东市这个就是你的” 小屁孩接得铢币屁颠屁颠上桥去了,小黑先行去约定地点,张贵荣等得半晌不见人来,急得在桥上来回镀步,却是见着流着鼻涕小屁孩看他发笑,见得发黄鼻涕张贵荣有些犯恶道“谁家孩子还不快回家去” 小屁孩向张贵荣伸手道“给钱” 张贵荣好笑道“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小屁孩将鼻涕吸入鼻中道“有个哥哥让我来传话,给钱就告诉你” 张贵荣扭头四顾,眼中所见皆是来来去去路人,这才落眼在小屁孩身上,想得想张贵荣半蹲在地尽量平行对视问“那个哥哥在哪里?” “给钱就说” 张贵荣笑道“小小年纪满嘴都是钱,我看好你日后定会飞黄腾达” 将枚铢币给了,小屁孩道“让你去东市”话落,露得光腚跑了。 张贵荣满脑疑惑道“东市?” 不管真假总归要去看看,人到东市眼中皆是川流不息人群,小黑见张贵荣凝立伸长脖子眺望前方,小黑来到张贵荣身后道“别回头,到东市乐妨后墙” 听得吩咐张贵荣也没回头,直接往乐妨方向过去,乐妨后墙是街道里角,平日也没什么人过来,这时有辆马车停在后墙外,张贵荣从这个位置能看见马车,盯得马车看的许久,马车车厢侧帘让人掀开,张贵荣顿时一喜因为见到慕雪行那张脸。 当下不做思虑往马车过去,上得马车车夫将车赶了,慕雪行道“有事找我?” 见得慕雪行神秘兮兮张贵荣好笑道“直接见我就是,为什么这样遮遮掩掩” 这也是没有办法,慕雪行提醒道“偷跑出宫侯三多半在派人找我,我不能在街上抛头露面” 张贵荣点头直接说明来意“不好了,梁护卫让人杀了” 慕雪行眼锋顿时犀利盯人“怎么回事!” 张贵荣将情况说明“他原本打算开口的,但是你说巧不巧刚要说话时,院外就有人杀人,我和孙都护出去还不到一会,人就被杀了” 慕雪行显得气恼道“这是中了调虎离山” 张贵荣道“是呀,孙都护也是这么说的” 慕雪行道“去过宫里了?” “去了呀”张贵荣顿时反应过来道“你是怀疑当时有人跟我回来?不会呀,我小心得很” 慕雪行也不怪张贵荣,因为这也不一定“我问你刺客抓到没有?” 张贵荣道“没有什么刺客,宾客都遣散出宫” 叹得口气慕雪行道“可能她当时真的出宫了” 第483章 信鸽 人出宫那就是泥牛入海,小虾不好找只能抓大鱼“你来就为这事?” 慕雪行这话听上去显得轻描淡写,张贵荣讶声道“这还不是大事?孙都护意思是让你别找梁宝方” 不抓梁宝方这大鱼怎么行,慕雪行道“孙都护意思我明白了,你告诉他说我没事,我对梁宝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不会杀我” 张贵荣忧心道“你怎么知道对他来说你还有利用价值” 慕雪行对此十分确信道“如真想杀我的话昨晚他有的是机会” 不管有没有张贵荣相信,慕雪行都会想办法化险为夷“反正我都来了,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 “帮忙?”慕雪行想一下“别说,还真有事让你帮忙,我的人查到葛公去处现在我要出城” 张贵荣顿时一喜道“真的假的这可太好了” 慕雪行并没有张贵荣那般高兴“你也先别高兴,我的意思不是说知道葛公现在去处,是昨日去处” “啊?”听得有些绕张贵荣楞道“什么意思?” 慕雪行简洁答复“昨天有人在渡头见过陶海如,想着去渡头看看” “去渡头?”张贵荣反问“不找梁宝方了?” 慕雪行目的十分明确道“在我来看找到陶海如梁宝方就跑不了” 张贵荣点着头片刻顿然道“哎,不对呀,有人在渡头见过陶海如和葛公有什么关系?” 慕雪行笑道“关系大着呢,不说了,你现在想办法帮我引开侯三” “引开侯三?”张贵荣请教道“怎么引开,他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慕雪行和张贵荣一样并不知道侯三去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无论慕雪行想做什么,张贵荣总是第一时间无法体会用意苦笑问道“你每次要我做事总是听不明白,都不知道人在哪里如何替你把人引开?” 慕雪行自有腹稿笑道“不知道他在哪里可以引他出来嘛,去城门看过有禁军看着门,只要把禁军引开我就能出去” 张贵荣一听吓一跳道“引开禁军!我怎么把禁军引开”话音刚落想起在靖北事情战战兢兢在问“有禁军看门想出去,这不是和靖北闯同仁门事情一样,不会是让我入宫拓什么调防牌吧?” 这是虽是过去但是那是经历至今还是心有余悸,听得张贵荣想岔慕雪行笑道“这是建康不是靖北,不用这么麻烦,你到鸽市去买鸽子” “鸽子?”张贵荣脑筋打结道“买鸽子就能引开禁军同时也能引出侯三?” 慕雪行早是计划清楚道“嗯,去办吧,能买多少买多少,每次放三只” 张贵荣问清楚一些“记住了每次放三只,都是在一个地方放?” 慕雪行道“不是,各城门依顺序放就是” “知道了” 侯三领郭允口谕出来找人,建康这么大想要找出慕雪行谈何容易,各城门不光有禁军看守,街上也是有禁军巡视,只不过都是改扮过,如果不改扮让百姓见着些许会议论宫里是否出得大事。 侯三目前在南街巡视问得陪同禁军“各门有没有消息传来?” 在侯三右边禁军道“没人见过慕护卫出城,想必人在城里” 侯三目视前方人头,真是迫切希望能和慕雪行在街上“偶遇”但他和慕雪行并没有这样缘分,这时在眼前丈外空中有三只鸽子飞过。 见到鸽子飞过起初侯三也不在意,策马缓走几步脸色一紧突然勒紧马绳“这是。。” 心中有疑问就要追究,勒住马人即可跃上屋脊,站高望远见得西门远处有鸽子往东门飞去,见到此景想到慕雪行在靖北曾经用这样方式和他联络。 侯三心中顿生疑问心道“他在找我?”有这样想法也是正常,当初慕雪行就是如此联络侯三,只不过现在并不用急着赶去北馆听从吩咐。 疑问刚起就落,因为慕雪行没有任何理由要联络他,想得想既然不会找他念头一转想着“是不是他手底下那股势力是如此联络” 哎呀,这个想法一起侯三立刻觉得不得了,如果能找出慕雪行暗藏势力这就等同找到人,思虑刚落,又见东门有鸽子往南门飞来。 侯三心里在做判断道“怎么以前未曾注意过这些鸽子真是粗心”当下从屋脊跃下吩咐道“让弟兄们都给我集中起来跟着这些鸽子” 这吩咐也是让其他人莫不着头脑,见得侯三郑重其事只能分头行事,慕雪行人在东门见到城门处禁军离去,脸上乏起一丝微笑“张大哥一定累得紧了” 张贵荣不累额上一滴汗也没有,人虽是往各门放飞鸽子,但也没必要是用双腿跑不是,租得马车车厢内皆是放着鸽笼,沿着各门绕圈依次放飞。 沿途有不少人孩娃见人放鸽,在一旁大嚷好玩,见得孩娃起哄顿时有得计较,这也算是张贵荣急中生智,将孩娃招来张贵荣笑道“看信鸽飞好不好玩?” 孩娃们大有兴致又叫又拍手“好玩,不过大叔放这么多鸽子做什么” “玩呗”张贵荣指着车厢道“车上还有不少鸽笼,你们想不想放?” 一开鸽笼鸽子张开雪白翅膀腾空就走,大是好看也不花自己钱能放自是好了,孩娃们顿时围上张贵荣举手主动请缨。 禁军沿街跟鸽在好几处地方抓到这些放鸽孩娃,一问起来都说是有人让他们放的,侯三接到通报觉得大是奇怪“问清楚是谁让他们放的?” 有人答复“都说是一个大叔” 侯三恼道“什么叫大叔,高矮胖瘦这都没问么!” “问了,这些小孩都是异口同声说大叔二字” 从小孩嘴里能套出什么,侯三这也是急的。 “不过他们也说,那人是赶着一辆马车” 侯三道“不早说,看见可疑马车都给我拦了!” “是” 张贵荣沿着各门放鸽,到得东门时却和侯三撞上,侯三远远就看见张贵荣在马车旁持着鸽笼放鸽,当下示意人围上,禁军将张贵荣团团围住。 张贵荣嚷道“你们干什么围我!” 侯三垫后缓缓策马过来冷问“这正是我要问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第484章 鸟哨 见得侯三张贵荣稍显意外,这个法子真将侯三引得出来“没干什么呀,放鸽子祈福” “祈福?”见到张贵荣这才明白是让慕雪行耍了,放三只信鸽过空,这是他和慕雪行才知道的联络方式,做出这样事情肯定是有所目的。 侯三冷然质问“说!慕雪行在哪里!” 张贵荣装傻道“不知道呀,没见过他” 张贵荣当然会嘴硬,揣摩人一阵侯三突然想到什么,追问旁边禁军“城门处的人都撤了?” “是呀,不是统领让兄弟集中起来找。。” “上当啦!”侯三突然截话在道“随我出城!” 诚心待人有时候管用,有时候没用,王后是诚心和大司徒提条件,对方没有接受也是没有办法,王后在闷闷不乐时郭允让人过来招她过去。 王后没有往东宫过去,因为领路人方向不是东宫,对此疑惑询问“这是去哪?” 来宣招太监恭敬道“回王后,太子前去风铃山让王后随行” “风铃山!”王后花容色变道“太子这是想干什么!” 郭允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想着祭奠亡将,郭允范弘在车驾旁静候王后,范弘沉着一张脸并不言语,王后过来第一眼看的是范弘,第一句话也是向范弘质问“国公为何不劝阻太子!” 郭允在旁目光放空凝视前端,显得没有听见王后质问,范弘神色不变道“本公劝不住” 郭允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王后质问,态度本来就是故意摆着待范弘话落,郭允直视一眼王后“今日我们三人同车,母后请” 郭允这态度明显是推辞不了,只能随人上车。 车队启动王后道“太子任性出宫,可是和母后置气” “任性?本王何时任性了?”郭允面色平静反问一句。 王后想着让范弘帮帮他看人一眼,范弘却是闭目养神给王后来个不闻不问。 范弘选择置身事外有些话只能自己说“太子就不怕刺客?” 郭允笑道“有三千精卫跟着怕什么,倒要看看国舅敢不敢明目张胆杀本王” 范弘眼未睁道“太子可还记得城外还有赤虎军?” 郭允只答复二字“没忘” 既然没忘范弘就没有什么话在说,王后心中大是忐忑道“太子此举是要做给谁看?” “本王做事还需看别人脸色?” 王后道“为何太子执意要提起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司徒已经答应不会提起” 郭允和王后看法截然不同“他会提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现在就是以后,这事一日不解决永远都是别人把柄,母后犯了错,纸包不住火” 王后怫然做色道“国公,你还想装聋作哑么!” 范弘不情愿缓缓睁开眼道“太子答应近期不在提起这事” 王后惹然道“那为什么还去风铃山?” 范弘道“祭奠亡将日后我们可以掌控舆论风向” 王后冷眼相视“这么说国公是同意太子意思?刺客之事还没过去个把时辰,国公就同意太子出宫,这是藏着什么祸心!” 郭允道“这是本王意思,此行就是祭奠亡将没有别的” 王后冷笑“有没有难道别人看不出来?母后提醒太子一句,人心会贪,会琢磨,就是不会宽恕” 郭允只说一句“本王是不是南王?” 这话说得严重,王后道“太子自是南王” 郭允不点头不看人“那么此事就由本王处理” 半个时辰后到得风铃山,风铃山因一铢风铃树得名,当年军覆灭后,近郊百姓就在树上悬挂风铃,满树风铃是在告慰亡灵,下得车供桌早是摆下郭允至诚点香恭拜。 慕雪行还没到渡头,见得禁军策马过去,出了城就没用马车因为目标太大,禁军中没有侯三想必是分散寻人,禁军出城也是在预料当中,满城飞鸽稍微琢磨侯三定能想明白,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有禁军出城,按照原来估算应该还有时间才是。 谁能想到张贵荣放鸽时会让侯三撞上,禁军出得城赶也赶不走,目前只能随机应变,能甩就甩不能就躲。 禁军马蹄扬起尘烟还未散,直接走大道那是行不通,谁知道侯三会不会从身后过来,看看环境只能穿林过去,过林是最为安也是最有机会,无论如何慕雪行只能靠自己,起码目前是。 梁欲平在监法寺,当然人是秘密押送过来,梁欲平躺着,孙诩高远站着,高远手上拿着一个鸟哨模样也不算精致,高远专注打量鸟哨问“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孙诩向高远伸手“能不能让我看看” 高远将鸟哨递给孙诩,翻看一翻吹一声只听悦耳鸟声入耳“这是鸟哨” 高远也是听出来问“他身上为什么带着这个?” 鸟哨有什么作用孙诩高远并不清楚,如果慕雪行在他就知道,孙诩沉思一翻“鸟哨只有二个用处,一个是做来孩童吹着玩,二来就是捕猎飞禽” 高远同意孙诩看法“梁护卫一来不是孩童自然不会拿来吹着玩,二来也不是猎户,你说他带着这个有什么用?” 孙诩也是没想明白“梁欲平做事非常小心也很谨慎,杀得程禄还将高大人瞒在鼓里” 这话高远听得非常刺耳,刺耳是刺耳这总是事实“你想说什么?” 孙诩道“这东西一定很重要,高大人试想,鸟哨就是一截竹子没有什么稀奇,但是能发声会不会利用声音。。” “联络!”高远双目振奋一睁“不错,这是最合理解释”话落,振奋目光跟着暗淡下去“可这个要怎么吹?总不会胡乱吹吹对方暗桩就出来接头” 的确是这样,鸟哨声音可长可短,不得其法胡吹没用,孙诩建议道“能不能找个会吹鸟哨猎户来问问” “问?”高远道“问什么?” 孙诩道“问些招鸟的办法,如能分辨一些声音或许有用” 反正目前没有其他线索,找猎户来问问也无妨,高大人道“行,这就让人找猎户过来” 高远招来捕手嘀咕几句,捕手退下,高远看一眼梁欲平问“他的事不往上报?” 孙诩道“不急,能拖则拖” 第485章 打听消息 慕雪行到得渡头眼里皆是来来去去人头,路人自是不用过问,张眼在看有个茶摊,摊上都是一些等船百姓,摊主终日都在这里,有什么人在渡头来去自然清楚。 慕雪行往靠角落茶案过去,要说好茶自然是蒙顶茶,产于蒙顶山,品居第一岁出千万斤,茶摊当然不会有蒙顶茶,就算有寻常百姓也是喝不起,茶摊只有二种茶,一种是新安茶,新安茶多而不精,入口微涩,家家户户都有。 另外一种是建州茶,模样就像是紫笋,味极很苦但是非常解渴。 慕雪行受不了建州茶苦味,要新安茶,摊主上得茶慕雪行在案上推五枚铢币过去,一壶新安茶当然不值这个价,摊主一见知道是有事打听,在渡头向他打听消息也不只慕雪行一个,有些商贾也是常来打听渡头最近卸什么货物多。 谁会和铢币过不去,摊主极为熟练手掌一扫铢币就收到袖口中,收得铢币自然是笑脸迎人“公子何须这般客气,能来就是客” 慕雪行客气笑道“忙前忙后也是辛苦,这是应该的” 人情周到听得也是舒坦,摊主笑呵呵道“公子有话直说就是” 慕雪行不在客套询问“这二日有没有见过,陶海如陶公子过来?” 摊主看看四周显得紧张压低声音道“有的”装作记不太清楚在道“好像是昨天还是前天,陶公子带得好些人过来租用三辆马车西丘方向过去,对了还有一个身穿大黑袍的人” “大黑袍?”这人引起慕雪行重视当下追问“那大黑袍之人可是认得?” 摊主摇摇头道“头往里套没看见脸” 见得有三个客人入内,慕雪行笑道“招呼客人去吧” 摊主应声走了。 慕雪行喝得口茶想得想心道“那穿黑袍之人会不会是葛公?多半是,如不是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在喝杯茶出得茶摊往西丘谷过去,西丘不小光是村落就有二十,没有明确目的地一个一个村落去找很不现实,有个农夫背着菜筐过来,人是在慕雪行身后,见得菜筐空空荡荡,想必是去建康将菜卖了。 将步伐放慢等农夫过来,慕雪行笑问“大哥与你打听件事” 农夫打量慕雪行着装容貌不像恶人,不携戒心道“什么事?” 慕雪行面色轻松闲声询问“这二日有没有见到生人到西丘” 要到西丘就这一条道,在往前走才有岔道“生人?”农夫想得想道“未曾留意不清楚” 卖菜的起得清早,陶海如那时是深夜到达,自然是没有机会碰上,听得答复慕雪行稍显失望“这样呀,打扰了” 农夫看人一眼在往前方向看去,看方向这人是要去西丘试图提醒道“前面是去西丘,公子我看你也是富户人家可不能在往前边去” 见得农夫主动搭话,慕雪行看看自己装扮这才看人笑问“怎么我不能去西丘?” 农夫眼珠四顾小心谨慎道“往日去倒是无妨,但是前些日子来得一伙人,在陀水那地搭得寨子,我看那些不像好人像是山贼土寇,公子这身打扮过去怕是会将你抓了” 农夫好心提醒慕雪行自是感激“多谢提醒”而后讶声在问“有山贼土寇怎地不去报官?” 背筐绳子似乎勒痛双肩,农夫起指捋捋才道“我哪敢管这闲事,在说他们也没干什么,就是终日闭着寨门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慕雪行一听倒是有趣,不惊扰掳掠乡民山贼土寇还真没见过,想得想“那陀水怎么走” 农夫惊诧看人“问这个干什么” 慕雪行见对方反应神情轻轻笑道“怕走错道呀,不问清楚稀里糊涂的如果走错,那不是自己送上门去” 农夫听慕雪行说得好笑展笑详禀道“前面岔道往南走半个时辰就到陀水,陀水那边有大片油菜花,反正看见大片油菜花赶紧回头就是” 慕雪行伸长脖子往前看,现在当然看不见油菜花笑应“知道了,不会往那里去” 到得岔道农夫往左走,慕雪行目送农夫,见得农夫背影消失起步往南走。 走,步伐很轻,这是梁宝方步伐,梁宝方有一双好鞋,鞋底很软穿着这样一双鞋走在哪里都会显得很舒服,脚板是很舒服,可这心里头却不是很舒服,因他在刚入国舅府见魏元。 “见过国舅”梁宝方恭恭敬敬施礼。 魏元股下很舒服,有软垫靠着,这样的软垫比梁宝方鞋底还要舒服,魏元闲看一眼梁宝方“你现在不是应该有事要忙?” 梁宝方拜见双眼先是下垂,魏元出声这才抬起视线,一双通红眼珠映在魏元眼中,梁宝方显得激动道“听说家兄。。” 魏元叹口气“知道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他就要开口不能不杀” 梁宝方沉默不语,一双通红眼珠沉沉盯着魏元。 魏元非常能理解梁宝方心情“你在怪我?” 梁宝方咬着牙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这话魏元没有答复“富贵险中求,这事开始前我说过要做最坏打算,你不应该来见我,应该去做好手底下的事” 梁宝方将悲切心情压下“我没忘” “但你失算了” “是”梁宝方大方承认。 魏元道“当初你是跟我怎么保证来着?说太子不是死在葛怡汐就是慕雪行手下,现下如何?” 梁宝方恨得牙痒痒道“没想过他会留后手” 魏元冷淡看人道“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梁宝方并没有试图推脱“我明白,不会在重蹈覆辙” 魏元从案台起身一步一步缓慢来到梁宝方身侧,走得慢是在给梁宝方压力,压力自是感受到,魏元道“你一次失误就送家兄性命,在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如若不成就要按照我的办法来” 梁宝方郑重发誓道“这次我会成功” 魏元对梁宝方起誓并不往心里去“好话谁不会说,就看你做不做得到,我把话放在这里,如你在失败你大哥去报到路上不会孤单” 梁宝方并不答复绷着脸施礼退下。 第486章 主事人 郭允在风铃树下祭将,王后国公落后面压低声音交谈,范弘目视满树风铃遥叹“太子坚持到这里来,王后一定很意外” 不意外是不可能的,王后尽量用平静语气道“来是会来没想过是今日,这是在给大司徒警告,太子长大了,连你我都阻止不了他” 范弘却是宽慰笑道“从事情来看本公是很不喜欢,从长远来看很高兴,太子有主见是好事” 对此王后并不作答,冷戚戚的凝视范弘。 范弘视线没和王后对视,情绪不用眼珠也能感受得到苦笑一声道“王后还是让本公劝太子?” 王后选择用严厉词锋开口“哀家倒无妨,没想到国公在太子面前说话也不管用,有主见是好事,但如仅凭主见办事,日后将会是一个大问题,只进不退的王国公不知道意味什么?” 这点不用王后提醒范弘心知肚明,受气这样的事不光当臣子要学会忍耐,当王的更需要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道理。 国公没有出声,王后在道“太子现在不光需要国公辅佐,更需要国公逆耳直谏,有些后果太子现在还想不明白,大司徒的事国公要多加费心” 范弘仔细考虑后询问“王后想本公如何费心?” 王后叹口气道“哀家是见过大司徒,可他狮子大开口哀家是震不住他,国公见多识广不会不明白每个人都有弱点,如何寻找弱点不用哀家言明” 风来枝杈晃动,满树风铃清脆作响,这样的声响对于范弘来说,无异于满树哀嚎“其实大司徒的事,本公已在处理” 这个就是王后最想听见的答案,不由心切追问“哦?对大司徒的事国公有什么计较?” 范弘重重吁口气道“这样的事王后不必过问” “不过问?”王后心中狂跳听得好不害怕“有些事哀家是让国公处理,但不可过激” 范弘道“这事王后不知,本公不知,谁问起来这就是答复,但是太子务必要退一步,这事本公不好相劝,还要劳烦王后” 王后心惊肉跳问“国公要哀家如何劝?” 范弘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日后在说” 说话和送礼一样,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葛玉泉问得凌瑶事情,凌瑶也是想知道一些葛玉泉之事。 凌瑶问“我们算是阶下囚,但是他们看上去很尊重你,每个人都叫你葛公” 葛玉泉失笑道“你觉得他们很尊重我?” 凌瑶不置可否道“定是尊重要不然哪里来的这般客气” “客气是因为我对他们还有用”葛玉泉长叹一声作答。 凌瑶作笑道“我也对他们有用”举手将手铐抖得锒铛响“但是却是给我上拷” 葛玉泉苦笑并不答复,凌瑶语气显得悲观道“为什么不说话?或许利用完我们之后就在也没有说话机会” 能否安脱身葛玉泉也是没准凄苦笑道“尊不尊重可不客气倒不在意,只是没法看小女风光出嫁着实可惜” “为何?”凌瑶不解询问。 葛玉泉苦笑道“因为我和你在这里” “啊?”凌瑶瞪着乌溜溜眼珠道“他们在这样日子抓你过来” 葛玉泉道“不是在这样日子抓我来,是因为这样日子才被抓来” 凌瑶琢磨一阵询问“夫家是?” 葛玉泉一想到这个夫家,不知是喜是悲“当今太子” 凌瑶顿然失笑“说笑的吧,如是国丈谁敢犯这等大不敬” 葛玉泉也不因为如此身份自傲,语气平常道“不敢我也不会在这里” “这么说是真的!”凌瑶不可置信直视葛玉泉。 葛玉泉眼中蕴藏寒浸浸的无奈“说心里话如果能够选择,这个国丈我也是不想当,几年前国公来找过我,说给小女选门好亲事,国公选亲那是何等殊荣,当上皇亲国戚谁能不高兴” 凌瑶见葛玉泉面色颇为感慨道“葛公就不高兴” “不是”葛玉泉无奈在道“小女能当太子妃那是几辈子修来福气,只是不喜欢当中条件罢了,你不知道选了一些人,那就要疏远一些人,这样一来疏远的人就不会太高兴,人一不高兴就会上面给我脸色看发发脾气” 葛玉泉在道“其实这事几年前就定好了,只是我没告知小女,想着尽量不让她受影响,但是日后总归是太子妃对她管束越来越严,有日我们父女绊嘴她一气之下就跑靖北去,好端端去得靖北人却是负伤回来”葛玉泉说道此处大为自责道“当时应该对她那么严厉的” “负伤?”凌瑶惊心在问。 葛玉泉道“现在没事了” 凌瑶试图让气氛轻松些笑道“姐姐可真是巾帼女侠”称呼转变凌瑶是在试图拉近距离,距离一近葛玉泉要走肯定不会落下她。“那么现在是不生姐姐的气了” 葛玉泉温笑道“父女哪有隔夜仇” 凌瑶叹得一声道“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姐姐” 葛玉泉目光一沉语气坚定道“一定会的” 的的的的,这是侯三马蹄声,先前人是在城外寻慕雪行,经得快骑通知领着一队人马回城,回城是因为郭允口谕,出城前郭允下喻让侯三负责城内大小事宜。 张贵荣先前胡乱放鸽子早让禁军扣下,侯三策马回宫在禁军司等人。 张贵荣早在,孙诩和高远随后过来,三人凝立堂中,侯三在案台悠然就坐,见人到齐挑起眼道“太子出城祭将,给我留得口谕,让我负责城内大小事宜,监法寺也受我管辖,距太子回城还有大半日,我告诉你们别在我眼皮底下在生事端,否则决不轻饶” 说话的时候眼珠是看向张贵荣,张贵荣心虚没有和侯三对视,侯三在道“既然现在我来主事,就决不容许局面在做失控,现在我要让你们做二件事,第一想办法找到慕雪行,他是太子要抓务必给我找到,第二尽快查清国舅下一步意欲何为” “虽然知道主犯是国舅,但没有证据不能上门扣人,我知道你们都忙得一日一夜,国舅这事不解决谁都别想偷闲,我要你们听从我的指示,能不能做到?”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第487章 固执己见 侯三让孙诩高远先退张贵荣留下,二人同属一屋目光自是相互对视,张贵荣迎着侯三打量目光显得浑身不适,侯三笑容耀眼如星“有没有什么话和我说?” 一听就知是让他实说放鸽之事,张贵荣唯有苦笑“没有” 侯三这时倒客气没多加追问“现在没有不要紧,有在来找我”在叮嘱一句“我们是为太子办事不是慕雪行” 张贵荣就像啄木鸟啄虫般点头“我明白” 情人可以对视一眼万年他们不是,看人两眼侯三道“去吧,稍后在说” 张贵荣巴不得赶紧走疾走出门,门外孙诩在等高远不在“为难你了?” “这次没有,不过太子怎么让他主事?”张贵荣抱怨询问一句。 孙诩没有大惊小怪答复“太子国公李锦都出城,侯三是禁军统领,他不主事谁来?” 张贵荣满腹恼烦道“这么一来他就会更刁难我” 孙诩给张贵荣打气道“尽量别惹事等太子回城就好了” 想得想张贵荣道“我还是和他说清楚,无论太子在不在如存心刁难,我可受不住” 人又重新进去面见侯三,刚出又进侯三笑脸迎人道“这么快就想清楚了?我有事要出去长话短说” 张贵荣也没准备长篇大论简洁道“你让禁军看门他要出城就让我放鸽子,他说去渡头” “渡头?”侯三琢磨片刻在问“去渡头做什么?” 张贵荣道“陶海如在渡头现过身” 这话一听侯三想着多半是真话,要编张贵荣只怕编不出来“这就对了嘛,只要我们好好合作为太子分忧就是好兄弟” 张贵荣该说的说了“知道的就这些,没事我先走了” 侯三笑道“别急,我有件事要问你,他逃出宫我们里里外外搜得一遍,那么多双眼睛都逮不住他你却能和他联系,你们二人之间是不是有某个见面地点?” 这个张贵荣就不打算实说“哪有什么见面地方都是他来找我,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他在让我做什么事,先和你商量在做?” 这话侯三一点也不信,目前也只能接受“如果你能做到这点那是最好了” 张贵荣道“那么还有事要吩咐?” 侯三挥手让人退下。 张贵荣离开侯三认真在思虑一翻,将手下招来随他一起外出,目的地无他自然是渡头,到得渡头侯三和慕雪行想法是一致,要想在这样地方打听什么最好是茶摊,慕雪行入茶摊是打听陶海如,侯三进去自然是打听慕雪行,摊主和慕雪行不是好朋友。 有人付钱打听犯不着为慕雪行隐瞒,听完侯三说出慕雪行容貌,收得铢币摊主道“早前是来过这么一个人,他是打听陶公子下落,我让他往西丘去了” 侯三打听到慕雪行去向不做就留,出得茶摊道“多招些人过来,务必将人抓住!” “是” 郭允何时回城还没定数,在祭将时坡下有道老迈声音嚷道“为什么不让老身上去” 护卫语气严厉道“太子祭将岂能容你上去添乱” 郭允听声过来查看挥手示意放行,老人家左手拄拐右手肘里挂着菜篮,菜篮里放的是白饼清粥,老人家拄拐走得颤颤巍巍,郭允见人辛苦上前扶着,老人家见得郭允气度不凡知是太子惊得快要跪下,郭允展笑道“老人家腿脚不便礼数免了” 道谢后让郭允搀扶来到树下,取出篮中吃食置放,望着满树风铃老家人抹泪哽咽,郭允看旁看得也是心酸,老人家哭咽道“我儿是大英雄为国捐躯,不是旁人说得那般死在奸人手下” 郭允大是动容转眼看一眼王后,王后上前道“太子听见没有,这些将士都是大英雄” 郭允默然不语因已听明白王后意思,如果翻事重说,那么这些满树英灵就不是为国捐躯,只是死于别人谋私手下。 对此郭允默不作声不知如何答复,这时有护卫在范弘耳边通报,范弘挥手让人退下来郭允身旁道“太子,姜公来了” 郭允登时一凛“姜公怎会来此处?” 范弘道“不知,人在附近求见太子” 郭允思虑一阵问“姜公因何事求见本王?” 通报之人没露口风说明姜公没有说明来意,范弘道“没说,人都来了不能不见” 郭允点头“国公随本王前去” 姜公便是姜三郎,上次范弘登门拜访过陪同过去也不唐突,临行前范弘叮嘱一句“姜公在士族中大有名望,说话时留些颜面” 人还没见范弘就要他给面子,看来是猜到对方来意,猜到问而不说郭允也不追究“本王记着” 姜三郎在一处小树林中面对山湖,人立湖旁空气有些薄凉,郭允范弘穿过姜三郎护卫上前,郭允持笑道“姜公怎么来了” 姜三郎施礼道“见过太子,国公,这次过来有一事想当面询问太子” 郭允也不拦人说话“请说” 姜三郎道“听说太子想重提旧事?” 郭允装糊涂道“本王要提什么旧事?” 姜三郎不显急迫淡声询问“太子都到风铃山,何必不肯明示” 郭允不在遮掩装傻笑道“姜公不辞辛苦过来,如此来看意在劝阻?” 姜三郎只道“望太子三思” 郭允冷然道“知道姜公脸面大声望足,姜公开口本王自要三思,只是不明旧事重提与姜公有何干系?” 姜三郎有话也不明说,不答在重复一句“太子明鉴,还是那句话望太子三思” 连解释也没有就要让他住口,这样的态度郭允如何接受,索性直接表明心境道“敢问一句如本王执意而为呢?” 姜三郎目视湖面慢慢道“如太子任性妄为,姜某就无法在支持太子” 郭允脸色骤然冷下“姜公是在威胁本王!” 姜三郎拉拉披风道“姜某体寒此地不能就待,就此告辞” 也不管郭允是否放行人转身就走,目视姜三郎背影郭允显得咬牙切齿,一句不说的范弘此刻出声“姜公如果不支持,日后太子无论想做什么都会迎来万分阻力” 郭允负气答复“就不信本王没他不行!” 第488章 断指审问 山寨就在慕雪行眼中,人伏在一处高坡观察,寨子林立寨门紧闭,慕雪行如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关羽,自然是可以手持青龙偃月刀只身闯入,他不是也没如此莽撞,因为还未确定寨内有没有想找的人。 眼中只能看见高耸寨墙,里面是什么情况一点也看不着,这时寨门开了一辆马车缓缓行出,车前坐着二人,一人道“不要从渡头走那里人多眼杂,绕路我从南门进去也行” 赶车的怨道“干什么这么麻烦,又没人会注意我们” “听我的就是,废什么话”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 赶车打得两鞭车子走得急一些,旁坐那人叫道“慢点,慢点!想把我颠下去呀” 赶车控制均匀马速道“这里坑坑洼洼的确颠了些” 马速不快慕雪行有足够时间跟上马车,到得岔道附近见有一队禁军策马过来,慕雪行是在林中穿林跟车,怕被人看好掩身树后,禁军也没拦下马车询问,看得一眼擦身过去。 禁军过去不久有辆马车过来,侧坐那人叫道“阿中” 两辆马车同时停下,侧坐那人跳下车道“阿中过来赶这辆车” 另外一辆车上阿中过来指着自己马车道“我还要将这些吃的送回去” 这人在道“让大鹏送,免得在路上嘀咕说我老让他办事” 大鹏接过阿中鞭子笑道“好啦,我送吃点回去就行” 阿中没有办法只能换车走了。 大鹏出来还没多远就往回赶车,一人赶车就能依照自己喜好加速,颠是颠了些还能自如操控,大鹏赶得痛快让慕雪行追得够呛。 影子不住在树木和树木之间飞快移动,眼看时机到了,慕雪行飞上后厢将人打昏将车勒住,掉头往另外方向驱车而去。 马车捻过地上暴叫沙粒前行,找个僻静地方将车停下,在车厢找到绑着菜筐绳子解下,在把大鹏抗在肩上入林将人靠树绑了,车上有个水壶取来用水把大鹏泼醒。 迷迷糊糊间有水遮眼,慕雪行在他眼中如同一道幻影,等水滴过眼大鹏才把慕雪行瞧得真切惊呼“你是什么人!”想起身却是发现自己让对方绑了。 慕雪行目光威慑着人并不急与问话,大鹏让人沉瞪心中紧张挣扎一翻,绳子缠得紧挣脱不开。 “想活就别动!”这话语气十分淡然,大鹏听入耳中如同严令顿时不敢在动。 慕雪行缓行二步在大鹏面前半蹲问“你叫大鹏?” 大鹏惊道“你。你认识我。。” 慕雪行笑道“不认识绑你做什么,说,寨里有多少人” 大鹏胆战心惊心里嘀咕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从寨里出来” 见得慕雪行威慑支支吾吾道“寨。寨内有十余兄弟” 慕雪行板起脸指着马车道“车上那些吃食,十余人能把它吃完?” “吃。吃不完可以存着。我们不经常出去。。” 一听就知道大鹏在狡辩,慕雪行手一伸顿时将人右手食指扭了,大鹏哇哇痛呼。 “在问你一次,寨内有多少人”慕雪行眼中流露眼劲如同恶鬼,这让大鹏大为恐惧,手指扭折痛彻心脾大鹏道“五十人” 这个和慕雪行估算一致“葛公是不是在里面?” 慕雪行视线就像亮晃晃寒凛凛锋刃,大鹏看得浑身发毛还是有所隐瞒道“葛。葛公?谁是葛公。。不知道少侠说的是谁” 慕雪行眼中寒意忽增,给与大鹏山梁般的压力“不想在断一指就说实话” 大鹏冷汗渗出“我,我说。我说。只要我知道的都实话实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谁是葛公,我就是一个打杂的” 慕雪行眼芒一闪如神光闪电宣判“我看你不像是打杂的!”起身来到车旁,车板上放着一把长刀,取来长刀隔在大鹏小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葛公在不在里面?” 大鹏浑身抖如筛糠“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谁是葛公。。” 慕雪行冷视道“你不会说谎,比起我见过的那些人你还差得远!” 刀落,指断,血出,大鹏嚎叫昏去。 黄昏已来,张贵荣打个大大的哈欠道“真是犯困” 张贵荣和孙诩在监法寺,高远招来猎户询问鸟哨之事,听得猎户说明张贵荣听得犯困,过得片刻猎户说明完毕,高远将人谴走,高远询问孙诩“有什么计较?” 孙诩道“多派人在城内走走,如果听见猎户说的之外鸟声就要留意” 高远起身下去吩咐,高远外出孙诩看一眼张贵荣“困就和我出去走走,醒醒神” 二人外出,孙诩道“和侯三说清楚了?” 张贵荣深深懒腰道“说是说多半不信” 孙诩目视夕阳余晖道“不信,那不是还会找你麻烦” 张贵荣无可奈何道“这我有什么办法,好说歹说总是不信我” 话茬孙诩没有接下去反问“来监法寺前见他和人出去,是去哪里?” 张贵荣道“可能去渡头了吧,和他说过慕护卫可能在那里,不过看他这个态度,太子不在真是能够只手遮天” 侯三怎么做事孙诩管不着“慕护卫去渡头做什么?” 这时孙诩还不知道,张贵荣道“目的是找梁宝方,但要从陶海如下手,有人在渡头见过陶海如” “梁宝方,梁宝方,以前倒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大能耐,居然能在建康搅起这么大风浪”孙诩看走眼对此显得懊恼。 张贵荣道“这个谁能想到,不过,你觉得奇不奇怪,国公要见他,他为什么要跑出来?” 这个答案孙诩不是不知道“等这说过去你在问他吧” 张贵荣惊讶道“你这意思好像是知道?” 孙诩叹得口气“算是知道一些,我知道又有什么用也帮不了他,逃出宫这也是铤而走险没有办法” 越说张贵荣越是好奇“知道你说我听就行了,也免得我在问他” 孙诩道“这是他的私事这事不该从我嘴里流出” 话听入耳张贵荣也不在追问“你看他选择逃出来,侯三现在追他屁股不放,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孙诩也不知道慕雪行是个什么想法“做都做了后悔无用” 第489章 并非同心 张贵荣揉着发疼太阳穴道“做什么都不跟我们说,这样偷偷摸摸能帮他多久” 孙诩没有什么好解决办法“他现在需要我们耐心一些” 高远吩咐事毕过来“让人在外走动听声和守株待兔无异” 孙诩同意高远看法“这事暂且就这么办吧,也没任何头绪,高大人留守监法寺听消息,我和张护卫回宫一趟” “回宫?”高远道“太子不是出城了?” 孙诩道“慕护卫说过宫里有刺客,也和张护卫说起如何辨别,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或许会有新线索” 高远点头目送他们离去,二人出得监法寺,张贵荣道“现在问什么刺客,就算有也是早和宾客出宫” 孙诩道“我要是刺客就不会混在宾客中,因为对方肯定是一人入宫” 这个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张贵荣“问问也无妨” 到得宫门孙诩问护卫“今天在宾客中,你们有没有主意到有谁是单独入宫的?” 看守宫门四名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个护卫道“宾客远道过来怎么会一人入宫,就说那些贺礼一人也拿不了呀” 话落,这护卫突然想到什么“等会,对,好像是有个人让侯统领带进去” 孙诩张贵荣顿然想起侯三让他们扣住时说过的话,二人在护卫面前没有多说什么,对看一眼孙诩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护卫想得想道“身材很娇小,脸上白白净净的没和他说话,不知道是哪里人氏” 孙诩看一眼张贵荣是在询问护卫描述和慕雪行说的是否一致,张贵荣领会孙诩眼神微微点头,孙诩在问“那么你们见过那人出宫了?” “出了,早出了,怎么问起这个人?” 孙诩笑道“没什么,好,你们忙着” 打听到消息二人就不在入宫往街上过去,张贵荣道“我怎么忘了这事,侯三是说过他要让一人入宫” 看看天色孙诩道“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说”一说吃饭张贵荣肚子就响,会响的不光是肚子链条也是。 凌瑶身上链声抖响人移动到窗旁,黄昏光线将屋外空地或是屋檐照射一片金黄,凌瑶视线看向后山走道,葛玉泉视线落在她左脸颊“看什么?” 黄昏橘色光线依附在凌瑶左脸显得青春美好“出路,但是现在不需要这条路,那些找葛公的人会找到这里,抱着这个想法葛公才按耐不动是吗?” 如说没有这个念头那是说谎,只是这个念头仿若笑柄,葛玉泉道“一开始是这样,但是已经过这么长时间,我们最好是靠自己” 这话蕴含暗示凌瑶已经听出“葛公是想今夜走?” 葛玉泉沉住气道“希望在我们冒险之前,就有人来救我们” 这个念想固然是好,只是要看上苍会不会眷顾他们,凌瑶链声在响回案台跪坐“会来的,老天总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恶念得逞” 葛玉泉也是希望好运能够降临,但是后路不能不留“我来时是深夜什么也没看清,你呢?” 凌瑶倒不是深夜过来,当时路上下过马车不是没有逃走念头,只是没有机会这才乖乖回来“让他们押来时寻过借口下马车,当时想走没有机会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位置葛玉泉有过估算“当时是从渡头过来,想着我们现在是在西丘,可说在西丘何处就不敢肯定” “西丘!”凌瑶讶声道“这么说离建康不远呀” “远是不远,但是没有目的地和大海捞针无异”葛玉泉目光渐渐暗垂下去。 有理的话总是会让人心烦,凌瑶不在做声。 声来,是推门声音,陶海如从外而入,入内就在葛玉泉耳旁道“探过路,崖下是条生路” 葛玉泉看一眼凌瑶道“陶公子凌瑶姑娘不是外人,说话不必防她” 陶海如一怔“葛公!” 葛玉泉询问凌瑶意见道“崖下或许是生路你怎么看?” 原来陶海如是在和葛玉泉嘀咕这个,一听凌瑶加以说明“下面的确是生路,只是有陷阱” “陷阱!”陶海如惊声问“你怎么知道有陷阱?” 凌瑶双眸清明含着警告道“我比你们早来,来时并不是被关在屋内,帮他们打扫过在寨内走过听到一些谈话,下面有路是不错,但是陷阱位置却是不得而知” 陶海如显得懊恼道“这么说是出不去了” 凌瑶提建议道“你就不能打听?” “打听?”陶海如冷笑“怎么打听,总不能去问,喂你们在崖下是不是有陷阱” 葛玉泉道“打听是不能,会引起他们警觉” 陶海如顿时没了主意“那如何是好?” 凌瑶道“那么到不得已时候,只能碰运气了” “碰运气!”陶海如起得颇大反应道“你是被关糊涂了这怎么能碰运气,如是什么弓弩陷阱,一步错那还有命?这地我是不想在留,我想想办法” 有家丁入屋道“公子,梁宝方回来了” 陶海如道“我先出去在找机会过来” 梁宝方马车入内陈九德请自上来接迎,下车梁宝方第一句就问“人都安分?” 陈九德看一眼葛玉泉凌瑶屋舍笑道“听话得很没闹事,但是陶海如要多加注意” “注意他什么?” 陈九德虽然没表示出监视举动,私下早是派人盯着,陈九德道“他派人去崖下探过路,同时也和我说过想走” 梁宝方对此也没动气微微一笑“就知道他待不住,想从崖下走别拦着,想死就由着他” 陈九德道“可是。。” 梁宝方道“不说他了,进屋说话” 陈九德陪同梁宝方前行,路上,陈九德问“事情如何?” “失败了”梁宝方显得沮丧回应。 “失败?怎么会!”陈九德失声反问。 梁宝方道“是慕雪行” “是他?”陈九德在问“那人呢,就这样放过他了?” “自然是不能放过,我已让人寻他” 二人在屋内落座,陈九德眼珠啄着梁宝方道“国舅怎么说?” “我们还有一次机会” “我们?”陈九德失笑道“是你还有一次机会,国舅找我们一来是有钱赚,二来是有些私怨,但是你说有一套周密办法,结果是失败的” 第490章 细节威慑 这话一出两人面前仿若出现一堵墙,他们私怨是在慕雪行这个是知道,梁宝方不关心这个冷冷凝视陈九德道“怎么?想撇下我?” “话不是这么说”陈九德带着隔阂答复“我们这么做都是为求财,这次的事是你高估自己,下一步怎么做我会询问国舅” 梁宝方急切道“在信我一次” 陈九德沉笑看人道“信你?如你在失败我岂不是也要和你担祸?你不光控制不了慕雪行,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里,我要如何信你?” 梁宝方沉默用冷然眼神抗议,陈九德不理他在案台写着纸条,将一名寨兵招得进来道“给国舅,请国舅尽快答复” 信是用飞鸽来送,没过一刻寨兵拿着回音入内,看完国舅答复字条陈九德道“国舅说太子慕雪行都不能留,正合我们意思” 案台有茶,梁宝方慢慢啜口茶道“国舅不在这里,给我一次机会,只要我能办成你就不用出手” 谁没事愿意亲力亲为,陈九德想得想道“好,别说不给你机会,现在是黄昏,到午夜时不见有什么成效,就由我来接手” 梁宝方试图探问一句“能不能和我说下你会怎么做?” 陈九德道“现在是你主事,我呢还是你跟班,不过既然你问了和你说说也无妨,这个寨子不能在留” “不能留?”梁宝方冷冷凝视“那么葛公他们要如何安置?” 陈九德阴险笑道“简单,让他们留下和寨子付之一炬” 脸色潘然色变,当然啦这不是梁宝方脸色,葛公死不死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是陶海如脸色,陶海如就在屋外原本是想进来,一听即可掉头走了。 走不了,这当然不是陶海如,是大鹏,人在悬崖边,在退三步就能掉下去,大鹏双手让慕雪行绑缚在后,一人战战兢兢凝立悬崖边。 秋至黄昏不会太热,大鹏冷汗浸湿后背,慕雪行持刀凝立也是堵住大鹏唯一生路“帮你止住断指的血,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大鹏断指处慕雪行简单用衣料包扎,血是不流痛感逐渐加重“很。很好,你对我很好” 慕雪行持刀挽个刀花负手将刀移到身后,负手而立这是不想用明晃晃刀面震慑大鹏“我不想杀你,想不想活就看你自己” 大鹏回头看一眼深不见底高崖,脸上筋肉不自然抽搐回看慕雪行“想活,我自是想活” 慕雪行点点头往后退几步道“往前走几步” 现在大鹏能离高崖边缘多几步,比陪黄花大闺女共度春宵还要愉快,慕雪行话落,大鹏赶紧往前走得几步,远离高崖边缘深渊压迫感就减少一些。 慕雪行这么做是给大鹏说明,他的态度目前还是友好,态度友好眼劲却不友好,因为要持续给大鹏压迫力,人是简简单单凝立,在气势上如同顽石堵住大鹏去路。 慕雪行声线死气沉沉问“葛公在不在寨里?” 这话大鹏听得耳朵都长茧,小命在对方一念之间,听得烦也不敢给慕雪行脸色看,大鹏几乎要哭出来道“我。我真不认识葛公。。” 听的人烦,说话的人肯定更烦,不说慕雪行也不显得急躁,一双眼珠如同鹰隼盯人,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大鹏没有鹏鸟展翅感觉,感觉不是说没有,有,感到自己像只受惊野兔让雄鹰盯着。 慕雪行这只雄鹰也没急切将大鹏这只野兔撕烂在问“那么陶海如呢?他在不在里面?” 慕雪行什么也没对大鹏做,自己却是感到身上仿若让对方眼劲灼伤“陶。陶海如是谁?” “那么梁宝方呢?” “这。这个人也不认识。。” 三问不知,慕雪行眼锋一抬,像一把寒气袭人利刃破空而去,大鹏忽而感到心口一痛,仿若立马要一命呜呼,受不住如此眼劲腿肚子发软顿时跪下“我。我真的不认得你说的这三人” “站起来!”慕雪行如雷大喝,大鹏吓得起来,在高崖旁站着比跪下更有压迫力,让人站起来是不想让对方减压。 慕雪行道“你们在做什么事我已经都知道,你现在是共犯如说实话,我能救你一命” 大鹏惴惴不安道“什,什么共犯,少侠在说什么呐” 慕雪行往前踏得一步,大鹏不由然往后退“还冥顽不灵!” “我。我真的不知道呀!” 慕雪行在踏一步,大鹏只能在退一步,眼看离边缘没几步大鹏慌声道“你。你你别在走了。。在走我就要掉下去” “这么说你怕死了?”慕雪行止步冷然反问。 “谁。谁不怕死!”大鹏显得凄厉尖叫答复。 慕雪行往大鹏身后崖边看一眼,想要让人崩溃最好是用细节恐吓“看看你身后深渊” 这话就像有魔咒似的,一说大鹏就往身后看得一眼,崖深不见底看得好不晕眩,赶紧收回视线摇摇晃晃试图立定,慕雪行厉声道“站好了!如重心不稳掉下去别怪我头上” 这话算是提醒,顿时让大鹏灵台清明稳稳站住,见人站住慕雪行也是放心在道“知不知道人掉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可以想象,一想大鹏就浑身发毛“我。。我不想知道。” 慕雪行就像湍急江水在进一步,大鹏往后一踏,踏落边缘小石,小石头平静无声掉落下去。 慕雪行如同迎头巨浪在道“崖下会有一些大石,你知道就是那种扁平厚重大石,如你失足掉下,头会朝下接着头颅哐啷一声就砸在大石上,我想那种痛感来快去快,但是你一定感觉得到,你会先听见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就像咬鸡头崩碎” “声音一起脑浆就会迸射出来,吃过牛眼吗?” 大鹏浑身颤抖摇头,慕雪行道“我也没吃过,听说咬牛眼时候,眼浆就会嘣满嘴巴” 慕雪行陈述大鹏经不住想象,只觉头皮发麻“别。。别说了,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慕雪行声音如同撕啸狂风道“不是我这么对你,是你打算这么对自己,为找到葛公挫败国舅”语气重重在道“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第491章 陈朗将军 大鹏顿然狂叫起来人显得歇斯底里“我有个女儿!” 慕雪行并不说话听他说下去。 见得慕雪行有意听,大鹏呼吸虽然急促情绪渐渐稳下,想到女儿脸上满是爱意“她叫萍儿六岁,很乖,每次回家都会给我捶背倒茶,要哭时候鼻子总是先红,我相信你见到她也会喜欢” 说着话大鹏往身后深渊看得一眼,将视线收回在恳求道“她。她在等我回家,身体也不是很好,如我有事她就没活头。”话落,人激动哽咽。 慕雪行威慑目光转边温和,对此显得动容。 大鹏在道“我。我出来干活都是为她,我说的都是实情,那些人我都不认识,请。请你相信我。我还想看她长大嫁人,如知道你说的那些人,怎。怎么会骗你” 大鹏说起女儿满脸爱怜这是做不得假,心软这是目前最不该有的反应,慕雪行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完可以想象大鹏口中女儿是多么惹人怜爱,心软是慕雪行当下第一反应。 “不!我不能同情他!”慕雪行在心中对自己呐喊,现在的他应当铁石心肠! 因为心软变得温和眼神突然转变凌厉,慕雪行心硬如铁喝道“说实话!就当为你女儿!” 说得这么多慕雪行不为所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面色一变就像变得个人凄厉笑道“明白了,今日我是难逃一死” 死。谁都不愿意,既然不想死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大鹏就在慕雪行毫不戒备情况下突然像一只疯牛冲来,两人距离也不是很远,慕雪行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对方撞倒,在大鹏是弓腰俯冲,在肩膀撞击到慕雪行前,慕雪行闪身躲过。 一闪大鹏眼前道路就豁然大开,俯冲冲撞肯定会让身势失去平衡,但这没有关系,大鹏先是摔在地上,然后迅速爬起往眼前密林蹿身进去。 慕雪行也是没想过大鹏会这么干,见人入林提身追上,大鹏双手是让慕雪行绑缚身后,这样跑起来自然不会太舒服,没有双臂摆动速度也难以提上,大鹏入林还没逃得三四丈,慕雪行一个燕子抄水,人从大鹏头顶翻跃过去,慕雪行跃到大鹏前头,这时就不在客气一脚将人踹翻。 大鹏前胸撞击树干,硬实实树干压痛前胸差些背过气去,经得冲撞震力大鹏反背摔地打滚,慕雪行冷冷看人道“你以为能从我眼皮底下逃走?” 胸口撞击痛苦来快去快,滚得两滚痛感消去,大鹏咬牙切齿躺在地上怒瞪“终究是个死,我为什么不试试!” 大鹏沉着气用双足支撑起身,深深呼得口气,昂首挺胸凝立冷瞪慕雪行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比我更该死!” “忘恩负义?”这个慕雪行冷眼看人“我对谁忘恩负义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大鹏笑容凄厉如同恶鬼“你不是吗?还记得陈朗将军!” “陈。陈郎将军!”霍然间慕雪行眼劲低沉狠戾,左手肘臂押着大鹏喉头将人推到树身沉顶,眼劲中透露不可置信,携带疑问质喝“你。你怎么知道陈郎将军!” 陈郎是东朝左将军,在靖北时方墨也是提起过这人,当时利用陈朗事情推测慕雪行使者身份,当时慕雪行和方墨说和陈郎相识并未深交,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这不能怪慕雪行如此反应,因为从事而论,当场的确是对不起陈朗。 面对慕雪行质问,大鹏只是冷笑“激动什么,我的话戳中你脊梁骨了?” “你是谁!”慕雪行肘上力度在增,压得大鹏喘不上气。 气还有,指的不是气息,是生气,郭允很是生气,他和范弘见过姜公后返回风铃树下,还没到在路上,二人在树荫小道慢行,护卫在身后跟着,范弘尽量用平和语气相劝“太子,我们实在是不能和姜公交恶,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在一时?” 郭允垂首凝视脚下树荫,树荫让他一脚踏过“知道姜公为什么敢给本王脸色看?那是因为父王以前对士族太过纵容!” “纵容当然不是好事,先王也是没有办法,那些士族私下结党营派,如有任何一丁点办法谁愿意妥协,但是要改变这样局面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范弘阐述十分中肯,希望郭允能够听进去。 道理郭允不是不懂,只是不喜欢如此被动,郭允态度坚定道“本王会改变这样局面,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 年轻人总是认为自己能改变一切,成熟的人更倾向与平衡,有些事年纪不到无法体会,范弘道“太子抱负本公能够理解,只不过无论想做什么,首先要确保不会有大动乱” 真要和士族翻脸,他们如果联合闹事那还真是难以处理,郭允也没打算硬碰硬和士族正面干一仗,放缓语气道“士族的事日后在谈,目前棘手的是国舅和大司徒” 对于目前状况范弘显然有自己看法,对付大司徒能够不用硬手段自然是最好不用,范弘探听郭允态度“国舅和大司徒的事,其实最容易解决的就是大司徒,如果答应大司徒要求未必不是助力,如果置之不理才是真正麻烦” 范弘意思郭允很明白,先拉拢大司徒对付国舅,只是这事有个弊端,郭允道“如果本王答应大司徒条件,他接收国舅一切,那么日后他岂不就是另外的国舅?” 范弘叹道“太子,南靖这条大江大河肯定是少不了臭石头,想要一次清理干净谈何容易,一块一块慢慢敲碎才稳妥” 二人到坡下,上坡就是风铃树,郭允道“稳妥是办法,难道迅雷不及掩耳就不是另外办法?” 范弘并不急于答复,只和郭允谈局势“知道本公当初为压制国舅和大司徒平衡做了多少努力?” 郭允眉峰垂下道“本王知道” 范弘在道“难道太子就急于破坏本公这么多年努力?” 郭允耐心道“不是本公不理解国公辛苦,只是我们目的是一样只是方法不同” 第492章 蝮蛇军 方法不同要看什么事,有时候要逼问出答案并没有多少好办法,慕雪行肘压着大鹏喉头也不是真要把人弄断气,压得片刻手肘松开,将刀架在大鹏喉头爆喝“说!不然我宰了你!” 大鹏让慕雪行压着喉头,眼泪都蹦得出来张牙露齿疯狂瞪人吐沫横飞道“来个痛快!” 慕雪行大为惊骇盯人,从得到线索来看,寨内这些人不是山贼土寇?既是如此怎么会认得陈朗将军,还知道他和陈朗之间揪葛。 慕雪行突然打个寒颤左手将大鹏胸前衣襟一扯,见着大鹏前胸纹着一个蛇头,慕雪行登时一惊忍不住呼道“你是蝮蛇军将士!” 东王有蝮蛇军,北王有北玲骑,而南靖是国公国舅掌权,有着赤虎军和朱雀军。 一见蝮蛇纹身,慕雪行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南靖!” 大鹏歇斯底里疯笑“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大鹏主动用喉头往慕雪行架着在刀上一抹,血喷如注,将慕雪行整张脸染红。 从没想过大鹏会寻死,慕雪行一急将刀抛弃双手压住大鹏喉头,怒叫“别死,别死,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声音在林内空荡回响。 怎么回事?葛玉泉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见凌瑶干呕二声捂着嘴巴到得屋外吐了,葛玉泉大惑不解出屋问道“怎么了?” 凌瑶过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吐的皆是胃中酸水,嘴里牙齿酸得厉害,抹得抹唇“我。没事。。” 寨兵见着二人出屋,怒气冲冲过来“进去!谁让你们出来的,真想让我把你们锁了!” 不得以间葛玉泉和凌瑶回屋,葛玉泉担忧看人“没事?没事怎么会干呕?” 凌瑶喝得口茶漱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突然间觉得恶心” “恶心?”葛玉泉有所试探在问“是第一次还是。。” “有过几次,没事吐过就好了”凌瑶捋了捋胸口答复。 先前凌瑶承认过有夫家,见得这样状况葛玉泉试问“是不是有孕在身?” “有孕?”凌瑶失笑道“怎么可能会有。。”话没说完似乎是想到什么忽而愣住,下一刻突然迅疾起身绷着脸问葛玉泉“我。我有身孕了?” 葛玉泉见人瞪他,想答复却是拿不准主意“这。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贱内怀孕时也是像你这般” 凌瑶目光呆滞失神落坐“怎么会这样” 想起凌瑶夫家之事,葛玉泉叹口气道“要好好保重身体” 既是有孕在身,这个孩子肯定不是张普的,人是嫁给张普,张普没碰过她,凌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侯三。 在侯三去靖北半月前,他们二人曾经有过一夜春宵。 凌瑶又是欢喜又是忐忑,葛玉泉突然起身,凌瑶诧问“怎么?” 葛玉泉看门外一眼道“既然有孕在身不能在戴着这些镣铐,不小心磕碰摔着怎么办?” 人刚要外出,凌瑶将人叫住“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 凌瑶态度坚定道“算了,我怕他们知道这个会在起什么坏心思” 葛玉泉暗骂自己一句,可不是他们现在是阶下囚,不是来此地观光游玩人重新坐下。 凌瑶看得看肚子在是满目优色凝视葛玉泉“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 在问起这话性质就不一样,现在有孕在身如有可能真不能逃,如去崖底得中陷阱岂不是一尸两命。 这事葛玉泉早是说过对此也没什么信心,不过目前要给凌瑶希望免得影响心情,葛玉泉郑重而谨慎道“会来的,在这之前我们最好不要惹事” 凌瑶点头应允,没过一会见得陶海如推门进来,葛玉泉道“你怎么来了” 陶海如神色不显开怀道“没事,只要不给梁宝方看见就行” 靠近葛公陶海如从左袖口摸出一把匕首偷偷给来“拿着” 葛玉泉看着明晃晃匕首吓得一跳没接“这是要干什么!” 见人不接陶海如劝道“拿着呀,防身” 葛玉泉严词拒绝道“不行,拿这东西在身上会惹祸” 陶海如硬放案台上道“不收我就放在这” 放在这里让人看见这还了得,拗不过陶海如只能收着“这匕首你哪里来的” 陶海如微微含笑“这寨里最多就是这个,收好,谁知道我们走时会不会有什么情况,有这东西防身好过没有,不能久留先走了” 葛玉泉紧张道“我拿着能干什么,也不会用这东西” 陶海如肯定道“现在不会用,等有危险时候就会了” 等到门掩上,凌瑶大为不安道“他们要杀我们了,要不然也不会送刀子过来” 葛玉泉紧张到不行,还是出言安抚凌瑶一句“不会别乱想,就是拿来防身” 凌瑶坚信自己想法“一定是,他在外面可能是听见什么” 凌瑶猜测不无道理,如果事情没有什么变化怎么会让他拿匕首防身? 想得想葛玉泉把匕首递给凌瑶“你拿着,必要时候可以保命” 命,大鹏一条命陨落,慕雪行发呆瘫坐尸体旁,目光呆滞凝视大鹏,过得片刻眨眨眼,眼神重新有得活力,慕雪行自言自语道“情况有些不对,他怎么会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寨里都是蝮蛇军?如果都是蝮蛇军。” 起身,坐着答案不会送上门,必需要想办法求证,从大鹏嘴里问不出只能找别人,想得想看一眼马车将车赶了,马车在通往寨子道上停着,慕雪行闪身入林躲着,等得约莫半刻,见得有辆马车过来,赶车人是阿中,阿中看见他先前的车在路边停着,诧道“怎么把车停在这里,这大鹏还不把车赶回寨里” 阿中把车停下喊道“大鹏,你出来!” 喊声是对着林子方向,车在人不在想着大鹏可能撒尿去了,叫得二声无人答应大是奇怪,奇怪也不能走坐在车板等人,阿中是背对慕雪行方向,看准时机慕雪行飞身出来将人敲昏。 阿中昏在车板上,慕雪行在将人前胸衣服撩开,又是看见蝮蛇纹身,这下已经能肯定寨里定是蝮蛇军。 第493章 背后牵连 “起来!”慕雪行将阿中叫醒。 阿中刚睁眼见到满脸血污慕雪行吓得一跳,脸上身上都是大鹏血迹,血迹是故意不做清洗,也是想给与阿中震摄作用。 “你。你是谁!”在这样的时刻阿中只能这么问。 有问有答这才有教养,慕雪行现在没有任何教养,不答反问“葛公是不是在寨里!” 阿中瞪着惊恐面色看人,嘴唇似张未张有些犹豫,慕雪行指着脸上血迹道“看见我脸上血没有,这是大鹏的血” “你。。将大鹏。。怎么样了”阿中话是问心中怎么会不知答案,是以一脸胆怯看人。 “你说呢”心知肚明答案慕雪行不愿在说“大鹏已经和我说过寨里所有事情,抓你是为证明他有没有说谎,如你说谎会和他下场一样,明白没有?” 阿中胆颤点头,慕雪行不厌其烦在问“葛公在不在寨里” 每个人胆气都不一样,阿中胆子就没大鹏大“在。在在,葛公在寨里和凌瑶姑娘关在一起” “凌瑶!”慕雪行心中一震,看过凌瑶给侯三信件当然不会把人忘记,没想到的只是人和葛公关一起,凌瑶在不在慕雪行没想过这个,这个问题没问阿中却说得出来,这倒算是意外收获。 “陶海如呢?”慕雪行在问一句。 阿中很老实,就像老实巴交的诚实人道“在在在,陶公子也在” 知无不言的阿中慕雪行很喜欢“你们主事人是谁?” “是。。”问起这个阿中无法作答,在他心里比起慕雪行更害怕陈九德。 “说!”慕雪行目露凶光将人按在车板上质问。 “是。。是陈副官!”为得保命阿中只能把陈九德抛出来。 慕雪行琢磨一句“陈副官?”想得想双目一睁道“是陈九德!” 阿中显得吃惊也是好奇“你。。认得陈副官?” 慕雪行神情万分凝重心道“不好,莫非是陈郎将军和国舅联手?”在多想一层心道“是了,这么多年国舅按兵不动,这次却敢于做大动作,肯定是有外力相助,不过陈将军是听东王吩咐还是个人找我报私仇来了?” 如果是报私仇慕雪行还不是太担心,如是东王授意那后面的水就深了,如果处理不好将会招来战端。 有些问题不能瞎想,务必证实慕雪行问“是东王让你们来的!” 阿中只是小兵对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是。陈副官让我们来的” 慕雪行想得想心道“是了,有些事陈九德也不会和他们详细禀告,目前答案只能找陈九德询问” 这里是明道在待下去或许会让人发现,慕雪行道“下来,把车套解了” 慕雪行吩咐阿中只能照做,马车是两匹马在前面拉,车套一解马儿就挣脱束缚,慕雪行沉力一拍马股,马儿吃痛往林内跑了。 在吩咐阿中把车厢套在拉着吃食货车后面,绑好让阿中上车将车赶了。 在入僻静林中止马下车,慕雪行道“画,在地上将寨内屋舍位置还有你们看守位置都画出来” 阿中检得一根树枝就在地上作画,边画边道“你一个人是不可能救人出来” 慕雪行也在考虑这个,要不要回去搬救兵,搬救兵人一多肯定难以悄悄救人,强攻对方或许会杀人灭口,关于这点目前还是没有决断,搬不搬救兵是没考虑清楚,但是凭一人之力想救人那是痴人说梦,这个倒是十分清楚。 心里盘算什么用不着和阿中说,慕雪行道“怎么做是我的事,快画!” 没多大一会阿中绘画完毕,慕雪行张眼细看见着有条路延伸到屋舍之后“这条路是通往哪里?” 阿中看一眼答“后山” “后山?”慕雪行沉思片刻道“看这寨子布局出路只有一条,后山可有退路?” “有。有一条,只是那条路有布置陷阱” “画出来!” “我不知道呀。。” 慕雪行眉睫一挑将阿中手臂反扭,将人拉下按压地上“画出来!” 阿中左脸完吃土,一张嘴说话嘴中吃着沙粒道“我。我真不知道,陷阱是陈副官带其他人布置,我没去不知道陷阱在何处,只是嘱咐不能下去” 见得阿中面色不似作假将人松开,阿中揉着胳膊坐在地上,慕雪行思道“既有小路或许能利用,只是这陷阱着实麻烦” 看看天色夕阳用不了三刻就会落山,想着不管要做什么总归要入夜才好办,慕雪行视线在落地上绘图仔细盘算心道“这事一个人办不来,定要找人帮忙” 看得阿中一眼慕雪行道“起来,上车” 阿中战战兢兢来到车旁,背对慕雪行跨脚刚要上去,只觉后颈一疼已被慕雪行拍昏。 昏暗,天色越来越是昏暗,郭允总不能在林内过夜,车队启程返回建康,范弘郭允王后还是同坐一车,车晃郭允身体也跟着晃动,王后道“国公对太子亦师亦友,有时候要多听旁人意见,这样才能治理好南靖” 这话郭允并不答复,反问“有个问题儿臣很是好奇,母后有什么充足理由找大司徒谈条件?” 王后默然片刻道“无论是什么条件他都没有答应,如是答应也用不着在去见国公狮子大开口” 郭允目光凌厉各看王后范弘一眼“为什么本王有些不放心感觉” 范弘这时张口“太子担心从何而来?” 郭允道“没理由,就是一种感觉,总觉得母后和国公想背着本王做些什么” 这话一出倒把王后情绪激荡忐忑,范弘面色平静道“本公王后怎么会背着太子做事,就算有例外也是心意为太子” “例外?”郭允担心的就是这个例外“国公口中的例外,会不会出人命?” 范弘郑重寻思才答复“人事天定” 人事天定?这么空泛答复还能代表什么,这就证明国公肯定是想在背地做些什么,郭允沉声质问道“那就是会出人命?” 范弘目光和郭允眼锋顿时碰撞“本公没这么说过” 郭允视线盯人不放“国公也没否认” 范弘眨眨眼缓和情绪道“没有什么能否认的,本公什么都没做” 第494章 无路可走 不管范弘承认不承认,郭允道“不管国公想做什么最好停手” 这话范弘并不答复,反问一句“太子还记得先王常挂在嘴边的是什么话?” 郭允道“不论大事小事,一旦做就要有所付出” 范弘不在多言“太子记得就好” 郭允冷笑“国公是借着父王的口对本王说教?” “不是说教”范弘暗示道“不管太子承不承认,有些事是你我都无法掌控”其实话头上什么都没说破,范弘相信郭允是知道他意思,在提醒一句“不要和姜公对着干,姜公一认真就会有人哭,士族支持太子不是没有目的,也不是大发善心” 郭允目视范弘眼光算是温和唇角偏冷“明白了,本王先前还想着姜公为什么会过来,原来是国公通知人来的” 范弘对此并不承认“本公什么都没做,这是姜公为南靖安宁才来见太子” 范弘承不承认已经没有关系,郭允自嘲一笑“这么说姜公才是南靖的王,本王也无非是无名小卒罢了” 范弘目光一正正气凛然道“太子记住本公的话,本公可以当无名小卒求人办事,太子不行,因你是南王,要想日后能够放开手脚做事,目前就要学会忍耐” 范弘由衷之言,郭允不能不听,只是有件事还是要做“先不回宫去大司徒府” 腑,很紧张,指的是肺腑,梁宝方就在陈九德眼前,心很忐忑肺腑如同抽搐这是梁宝方目前感觉,陈九德看人笑道“入夜了,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让我给你机会就是在这里待着?” 梁宝方目视窗外皎月“怎么会没有消息传来?” 陈九德笑容不断道“等人发现慕雪行行踪?都等得这么久算了吧” 夜是来,还没到深夜,梁宝方道“你答应过我的” 陈九德道“好,我不食言,只是不能和你待着,想着应该准备我们这边的事” 话落,人走,也不管梁宝方是否答应,外出,陈九德招来寨兵道“去拿链子把葛公和凌瑶姑娘绑在屋内,另外架柴备火,时间一到起火烧寨” “是”寨兵下去。 见得寨兵走了,陈九德叹口气道“凌瑶姑娘死了倒也可惜,不过也是没有办法” 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做,寨兵先是拿着铁链入屋老实不客气道“你们两个背对背坐下” 看这架势是要锁着他们,葛玉泉登时激动道“你想干什么!” 寨兵怎么会有好心肠与他们解释皆目道“坐下!不然我动粗了!” 入屋是寨兵一人,不过只要喊一声肯定有人过去,到时候在不听话也一样被绑,只不过叫人进来在绑肯定是会挨打,凌瑶有孕在身如何能受的拳脚相加,想着屋外还有陶海如。 葛玉泉看一眼凌瑶道“坐下吧” 葛玉泉在屋子中央率先坐下,凌瑶还在犹豫,寨兵道“愣着干什么快坐下!没时间和你耗着!” 碍于情势只能如言坐下,二人背靠靠坐着,寨兵拉得拉铁链向他二人过去绑人,寨兵刚一靠近凌瑶却是像被惊吓的猫一样,身子顿时蹿起持着匕首往寨兵心口刺去,寨兵一惊连忙用铁链打着凌瑶手腕,这一打着实生疼匕首也是握不住当下脱手。 匕首落到一边寨兵凶光毙露道“贱胚子还想杀我!与其烧你们不如我现在就掐死你!” 寨兵如同一头饿狼就往凌瑶扑去,凌瑶一个女孩子家家身子骨也弱那里是寨兵对手,寨兵一扑就将凌瑶扑倒在地,寨兵面色狰狞双手死死掐着凌瑶脖颈,凌瑶使用身力气也是无法将寨兵双手扯开,还没挣扎片刻眼珠渐渐翻白。 见得凌瑶白眼都翻了,葛玉泉情急之间顾不得许多,捡起匕首就往寨兵后背刺去,后背正中心口位置,寨兵连哀呼都没有倒在凌瑶身上绝气。 葛玉泉忙抛开匕首将寨兵从凌瑶身上推开,凌瑶这时才起得半身双手撑起不住喘气,葛玉泉忙问“你怎么样” 凌瑶喘着急起喉头发疼指着房门道“关。。关门” “哦哦哦。我这就关”葛玉泉将门关上,凌瑶气息这才显得通畅一些,二人神经紧绷凝立寨兵身旁,凌瑶道“听见了吗?他们是想绑我们起来烧死” 葛玉泉又不是聋子怎么会没听见,这是第一次杀人不由慌了神“现。现在怎么办?” 凌瑶也是不知所错,人一慌哪里能有什么正常反应忙道“走,都杀了人,留下被发现也是死路一条” 这话葛玉泉爱听,不管怎么样先离开是非之地在说“对对对,先走为上,不过上哪里找陶海如” 现在哪里顾得上陶海如,凌瑶道“先顾自己吧” 二人刚到门口,只见外面院中过来一队寨兵,凌瑶拉着葛玉泉躲回屋中即可把门关了,外面寨兵有人抬着木头,有人抬着稻草正在逐屋布置,寨里屋舍不少从前头向他们这里布置还需一些时间,外面有人那是出不去,葛玉泉来到后窗伸头看得看“从后窗走” 葛玉泉一脚踏上后窗,凌瑶把人拉住道“没用,从后窗出去也是要折回前院后面没有路” “那。。那是死定了”葛玉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一个老头承受能力应该比一个小姑娘稳定才是,这事在凌瑶葛玉泉身上是相反的,凌瑶还算有些清醒理智道“不能冒险出去,如被人抓着那是无法说清” 凌瑶指着寨兵尸体道“先把人藏到床下” “哎”葛玉泉应声,二人吃力拖人到床下藏好。 那寨兵其实不胖,但也不算精瘦,让葛玉泉凌瑶着一老一扫拖动也是着实吃力,将人藏在床底二人头上已落惊汗。 葛玉泉喘着粗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后面走不掉前边又有人” 凌瑶示意葛玉泉禁声来到窗旁开条缝隙往看外,葛玉泉凑过来问“看什么?” 凌瑶眼珠不住抖动似乎是在找人道“怎么不见陶海如” 葛玉泉这才想起陶海如也是急道“你看我急的,这不是还有他在,想办法让他过来带我们出去” 可是外边没有陶海如,他也不会去干这种扛稻草柴火的活不是。 第495章 布局救人 阿中让慕雪行拍昏醒来后见得入夜,人是睡在赶车坐板一醒坐得起来,刚起就看见慕雪行一双炯炯生光眼珠。 眼睛微微一眯慕雪行浅笑“醒了?” 对方笑容让阿中很是不安“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还不放我” 慕雪行道“照我说的做很快就能放你”话落将阿中绑手绳子解开,吩咐他赶车往寨子过去。 打昏阿中是黄昏时分,现在是入夜,在黄昏和入夜这段时间里慕雪行回过城,回城也不是进城,在城外托人联络小黑过来,让人过来自然是要找援兵,找人帮忙也不能亲自去一旦让侯三看见还不拿他是问。 不能亲自去只能找人代替,小黑就是慕雪行替身,人在宫门守卫看不见角落躲着等张贵荣出来,张贵荣在禁军司,侯三有意无意看一眼张贵荣孙诩高远道“听我吩咐办事知道你们有些人很不习惯,非常时期非常做法,我想要的只是配合好,出城看过慕护卫的确去过渡头,只是没找到人” 侯三看一眼张贵荣孙诩笑道“在你们用饭时让你们回来务必谅解” 有没有吃饱饭倒也不要紧,孙诩道“这么急招我们过来是有要事?” 侯三笑道“孙都护莫急听我说完,国舅的事一方面有些进展,另外一方面还是在僵持,国舅这事一时半刻还不会结束,太子就要回城希望在回城前能办完嘱咐之事” 高远道“统领意思是想在太子回城前抓住慕护卫?” 侯三眼珠视线是在留意张贵荣孙诩反应“人是在我手上跑的我有责任找到他,如他在不出现只能下榜通缉” 张贵荣觉得侯三这是小题大做“下榜通缉,候统领这不太合适吧。。” 侯三这话本来就是说给张贵荣听“有什么不合适?你们也不想想太子召见为什么要逃?其中定是发生一些什么,抓到人才好给太子交差,这事需要优先处理,特别是你张贵荣要多多费心,我说你也真是这么多事情要忙还有闲心去吃饭喝茶” 吃饭孙诩也有份,侯三就光点他张贵荣显得不乐意道“吃饭是为商讨如何抓刺客不是偷闲” 侯三不想多加职责在道“从婚宴到现在都过多长时间,刺客还会在城里乖乖等你抓?话我已经说了,在不见慕雪行只能下榜通缉,能找到人的尽快将人找到,希望你们能够配合,就这样下去吧” 三人出宫,张贵荣抱怨道“侯三这不是故意找人麻烦,下榜通缉这事是能开玩笑吗” 孙诩道“下不下榜这样的事要由监法寺立案才能执行,岂是侯三说下就下是不是高大人” 孙诩这话无形中是将包袱退给高远,高远精明笑道“下榜通缉的确是要监法寺立案,话是没错但是慕护卫的确是潜逃在先,也是太子着令要抓人,这次我可以当做没听见,如果侯三在提我就无能为力了” 孙诩明白高远顾忌看向张贵荣道“你怎么看?能不能找到人?” 这事不管怎么说总是要通知慕雪行,张贵荣道“不好说,只能尽力” 孙诩道“那你就好好想办法,我和高大人去监法司” 张贵荣点头止步并未和高远孙诩同行,人往朱雀桥过去,这次可以省些力气小黑早就在等他。 宫门这条道路上没有什么人,不好马上搭话,先是尾随一段路待人渐渐多了才来人身后道“去朝阳亭” 与小黑见面怎么说都有三次,声音自是熟悉,听声也没回头直往朝阳亭过去。 朝阳亭在城外,还没进亭远远就看见慕雪行,一见人感觉加快步伐过去,张贵荣入亭还没说话慕雪行先道“我知道葛公和陶海如所在之处” 张贵荣顿时一喜道“太好了” 慕雪行苦笑道“不好,那地方我一人是能够进去,只是想要带人出来不太容易” 张贵荣收敛笑容入座道“你让人找我是让我通知孙都护带人过去?” 慕雪行点头“嗯” 张贵荣追问“他们在什么地方?” 慕雪行转头看向西丘方向“在西丘谷南面陀水有座寨子,人关在里面” “寨子?”不用说像这样地方肯定是防护严密,张贵荣问“如何肯定人在里面?” 慕雪行如不确定肯定不会找人过来“抓人问过葛公陶海如确实在里面” 既然慕雪行肯定张贵荣也不多说什么“对了,侯三想要抓你回城” 慕雪行笑道“我知道所以才没回城” 张贵荣担心道“你还笑得出来,这次不一样他说你在不回去,就要下榜通缉” 慕雪行叹口气道“想过,只是没想到真会这么做,在救出葛公前还不能回去” 张贵荣道“他这次是点名让我找你,他是猜到我们私下有联络” 有这想法也不要奇怪,慕雪行道“他猜到也是正常,从鸽子一事就能看出来,只不过这次他会感激我的” “感激你?”张贵荣对此表示怀疑“我看不会,我看他杀你的心都有了” 慕雪行浅笑一声从怀着取封手书出来“这封信你拿着,如果孙都护调人让侯三发现就把信给他看,如果没有就算了” 张贵荣将信收着“我知道了” 慕雪行取封信道“这封信给孙都护里面画有寨内布局,让他备下火弓队,记住火弓队先烧左边屋舍,过一刻后在烧右边” “啊?”张贵荣不明白问“为什么要先烧左边?” 慕雪行道“葛公被关在右边,左边起火时一定会大乱,这样我就能有时间趁乱带人出来” 张贵荣完记在心里在道“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慕雪行摇摇头道“没了,动手时间写在信中,你现在马上回去和孙诩联络,能不惊动侯三就不要惊动,如他知道人在哪里选择硬攻会让我们有危险” 张贵荣道“好,我现在回去,但你现在是要去哪?” 慕雪行深深吸口气面色显得大为紧张道“我要先走一步想办法入寨” 张贵荣吃惊道“你现在就要入寨!来不来得急?” 慕雪行起身笑道“不是现在,一定要掐好点,走了” 第496章 潜入救人 张贵荣回城在监法寺找到孙诩,救葛玉泉等于救国丈,这事让高远知道肯定会掺和,这事没有在高远面前提起,二人在监法寺寻间静屋说话。 孙诩不知道张贵荣如此偷偷摸摸想做什么“好了,这里没有人你鬼鬼祟祟是要干什么?” 张贵荣取出慕雪行的信给孙诩“这是慕护卫给你的” 孙诩眼中精光一亮接信在手道“你找到人了?” 张贵荣道“嗯,在朝阳亭见过人才回来,你先看信” 如此时刻给他手信当然不是和他话家常,定是有要事摊开信件一看见是手绘图,图画是在眼中画上也没标明什么,孙诩皱眉问“这是什么地方?” 图上没标明这不是有张贵荣,张贵荣解释道“慕护卫说葛公陶海如都在里面,这是西丘南面陀水山寨图” 孙诩精神一震“好样的,他真有办法居然将人找到”孙诩责怨看一眼张贵荣道“这是好事你这般鬼鬼祟祟做什么,我这就通知侯三一起调人过去,定会将葛公救回来” 听得孙诩要找侯三,张贵荣忙道“不行,他说让你秘密调人过去” “秘密调人?”孙诩实在不明白慕雪行用意“为什么要我秘密调人,他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慕雪行没有和张贵荣说,其实是不想蝮蛇军的事情败露“不知道呀,就是让我这么告诉你” 孙诩眉峰皱得更深道“侯三现在定是派人盯着各处,我要调入出城如何能够瞒人?在说了我手上的人手不比候三多,他手底下的人都是禁军个个都是好手,慕护卫怎么会不用?” 张贵荣摇摇头这话也是不知道如何答复“反,反正就是让你偷偷调人出去” 慕雪行选择这个做法一定有自己理由,孙诩是能设想出来,只不过没见人也无从询问原因,孙诩叹口气道“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行了,我想想办法偷偷送人出去” 二人在屋内说话没人偷听,没人偷听不代表没有人看,有人在看,看的人是一名监法寺捕手,捕手目光沉沉盯着屋门,见得二人出来将身藏好,二人边走边道“我去调人你留下帮高大人打打下手” 张贵荣点头明白。 待二人远去,捕手即刻向高远禀告。 “调人?调什么人?”高远大是不解询问捕手。 捕手也是没有什么思虑“属下不知” 如要人手监法寺的人都是现成的,只要说一句捕手任凭孙诩调用,如此偷偷摸摸一定是有什么事,高远道“去,盯着孙都护看他搞什么鬼” “是”捕手退下。 下上下上,这是葛玉泉现在心情,寨兵是让他们藏在床下,葛玉泉仿若感觉到寨兵一双狰狞厉目从床下盯他,呼吸渐渐急促人越来越是不安。 葛玉泉情绪凌瑶看在眼中安抚一句“葛公他想把我们绑起来烧死,你杀他是为救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这样的话葛玉泉稍稍平复一些心情“我。我没事的” 葛玉泉话是说眼珠方向还是看向床底,凌瑶将葛玉泉拉远来正厅就坐“不要多想,现在该想想怎么联系陶海如” 葛玉泉点点头没人比他更想离开这里“那么我们要如何联系人?” 对此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能做的就是等陶海如自己过来,这一等太阳就已落山,夜幕完整铺开马车在黑夜中疾驰。 马车不会自动,这是因为阿中在策马,慕雪行道“慢一点” 阿中放缓车速一双眼珠在黑夜中惶恐不安抖动,张口试图说服慕雪行“不要这么做,就算能带你蒙混进去也救不了人,你会让我们二人都送命” 开弓没有回头箭,想退现在也是晚了“那你就安把我送进去,我不出事你也安,如你想给我惹什么麻烦,别忘你身后还有一把刀” 阿中很明白如果求救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别出声,到寨门了” 慕雪行看向寨门一眼把车帘解下道“小心说话,如我听出有什么不对,你会比我先死” 马车靠近寨门,门是关闭状态,阿中喊一声道“开门,是我” 寨门缓缓开启,一名寨兵持着火把出来责道“阿中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过,你这车是怎么回事?你买的东西呢” 这是辆有车厢马车,如是赶着货车回来没有地方躲藏,阿中为保小命早是有得说辞“怎么?大鹏还没回来,在半道上碰上,黄哥让我送他去建康,和大鹏换了车” 寨兵道“大鹏?没见人回来呀” 阿中不愿久留道“那就不知道了,累得一天快让我进去,得好好歇着” 寨兵笑道“歇是不能歇,连夜就要走,进去吧” 马车缓缓入得寨门,慕雪行人在车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从声响来听有不少人在外边活动,马车阿中赶到马厩,马厩这边现在没有什么人,慕雪行掀开车帘询问“你们为什么连夜要走?” 阿中摇摇道“不知道” 慕雪行反扭阿中指头,在阿中快要叫出声时捂住嘴巴,慕雪行威慑道“想好在说话” 阿中因为指头受痛,痛得满面通红忍着痛点点头,慕雪行这才松开手指头,阿中慌忙解释道“这我真的不知道,早些出寨前没听说要连夜走” 这也符合情理稍做思虑他们为何连夜出城,阿中见得对方近距离抓他,回到寨里不免胆气大得一些,后劲一仰就往慕雪行撞去,在如此近距离是难以躲开,阿中后脑勺撞击慕雪行鼻子,鼻子一痛血流出来,在这一瞬间慕雪行双手一动阿中脖劲反扭倒地不动。 一时不差居然让人撞得鼻子,慕雪行将鼻血迅速擦去将人拖到马厩阴暗处藏人,寨内方位都记清楚藏好人,往关人屋舍潜去。 出得马厩有二人过来,慕雪行掩身屋后暗角让人过去,躲过二人借着暗角寻摸,来到一间屋舍后窗,从后窗能看见梁宝方和陈九德,当下一惊赶紧伏身。 陈九德这时道“我现在要出去,寨子的事你能负责?” 梁宝方道“去吧,我不会碍着你的事” 第497章 从中作梗 陈九德笑看梁宝方一眼将副手招来道“崔武去告诉寨内兄弟现在由梁兄弟做主,你也留下听他吩咐” “是”崔武应声。 嘱咐过后陈九德领一队人走了,话也是听一听慕雪行不打算久留,小心翼翼从后窗往前过去,路上慕雪行藏着身子在阴影中,见到有些人架柴草有些人在每间屋前都备下火油坛,时间一到火油一泼屋子立马就能着,见到此景眉头一皱“他们也要烧寨?” 陈九德想法和慕雪行想法是不谋而合,慕雪行应该高兴才是,没有,一点高兴意思都没有,如果知道他们要烧寨,就不会让孙诩备下火弓手,这事是预料之外,屋舍泼得火油只要火起火势就不受控制,只要一只火箭落入整个寨子将顷刻间陷入火海,到得那时候还如何出去? 慕雪行这个计划是作茧自缚,这事无法出去通知孙诩,现下没有退路只能尽快救人出去,见得寨兵放置好东西离开,慕雪行依照绘图路线前行,绕过两间屋舍关葛公凌瑶屋子就在眼前,只不过要进去就要过个院子,院中至少有七八人在围圈说话。 直接过去那肯定是不行,一但动起手来会引来援兵,如是大白日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屋子,好在是黑夜,有不少阴暗处,院子边缘如不引起察觉的话可以去后窗,紧紧呼口气压低身子从院子边缘绕到屋后。 葛玉泉在窗口处观察院中围圈说话之人,在看一眼院中边缘道“他们在院中说话,我们从后窗出去,绕到屋后就能去后山” 凌瑶也是过来看一眼,葛玉泉说得不错这是个机会,黄昏时出去肯定没机会,现在入夜倒是个机会,想得想“不等陶海如了?” 葛玉泉也是显得犹豫“等得这么久不来,在等下去。。” 凌瑶也是怕迟则生变道“对,别等他了,如果他不走对方也不会害他” 说走就要走,二人摸到后窗葛玉泉正要翻窗出去,突然听见后窗外有声响一惊连忙示意凌瑶后退,凌瑶还让链子锁着急退引起叮当响,链声骤停屋外也是没得声响,凌瑶战战兢兢轻声问“听见了什么?” 葛玉泉惴惴不安道“好像听见窗外有脚步声” 二人止声静心在听并为有什么声响在入,凌瑶道“是不是听错了?” 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这个葛玉泉也拿不准正要探头出去看,见得有人在二人身后压低声音道“葛公” 这声音太熟,葛玉泉顿时惊喜交加连忙回身“望。。望之。。!” 出声的的确是慕雪行,葛玉泉凌瑶视线是看着后窗,只是后窗也不是只有一扇,后窗有二扇,他们二人盯着一扇后窗,慕雪行从另外一扇后窗入内。 见到慕雪行葛玉泉大是欢喜,连忙握住慕雪行的手满目含泪笑道“你。。你们终于找来了” 葛玉泉以前对慕雪行可不怎么待见,现在握着慕雪行手倒像是看见亲人,在见到葛玉泉慕雪行也是显得激动“葛公没事就好” 葛玉泉压下惊喜情绪向凌瑶招招手道“你过来,我给你引见。。这位是。” 慕雪行视线落在凌瑶身上,目光沉沉盯人“你是凌瑶姑娘?” 凌瑶一怔“你认得我?” 葛玉泉对此也是意外道“怎么你认得她?” 慕雪行摇摇头道“认名不认人,她是侯三心上人” “侯三!”葛玉泉自然是认得侯三“这怎么会。候统领并未成亲呀!” 慕雪行做个嘘的手势道“先不说这个,出去在说” 说不说,高远都知道孙诩张贵荣有事瞒着他,捕手打探回来说是看见孙诩秘密安排人出城,三辆车子都是备下火弓,高远想得想心道“这事直接询问他们肯定是不说” 高远道“去,把这事告诉候统领” “是”捕手退下。 孙诩不在监法寺张贵荣在,没过一会侯三领人过来,张贵荣高远都在正厅,侯三踏步虎虎生风入内,先是看一眼高远才看向张贵荣,侯三不请自来让张贵荣十分紧张,侯三笑看张贵荣“怎么就你一人,孙都护呢?” 侯三一入内就问起孙诩,真是哪件事不想提就提哪件事,话都问了总不能不答,张贵荣试图蒙混过去“说是有事出去,也没和我说去哪里” 侯三笑而不语,高远嘴角一翘用窥破一切眼劲笑看张贵荣“你真的不知孙都护去哪里?我认为你知道,如你不知道为什么去别院偷偷摸摸说话?” 张贵荣面色一紧,没想过高远会知道这事,他们当时已经是非常小心没想到还是瞒不住人,张贵荣强笑道“高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哪有什么偷偷摸摸,就是。” 高远没耐心听张贵荣狡辩截话厉声道“张贵荣有话想好在说!” 高远官威一摆着实把张贵荣吓一跳“我。。” “我什么我!”高远道“孙都护调用火弓手出城为什么!” “我。我。。” 高远见张贵荣支支吾吾索性直接说出自己看法“是不是知道葛公下落了?” “我。我不清楚。” 高远张嘴就要在问,侯三举手示意高远不要激动,侯三持笑看向张贵荣道“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他联系你要做什么事的话会和我说,怎么?这么快就想食言了?” “我没有” 侯三道“没有就好,如真是有葛公下落就和我们说,难道我们还能耽误救人?孙都护调人出去是不是救人?” “侯三!”孙诩在外气冲冲高喝“给我出来!” 听见孙诩声音侯三不觉刺耳,反而有些高兴“我在这里,有话进来说鬼叫什么” 孙诩愤愤不平入内“为什么将我的马车扣住!还将我拦了不让我走” 侯三持笑看人示意孙诩稍安勿躁“没拦着你,是让你过来问些情况” 孙诩咬着牙根道“没功夫与你多说,快把我的人放了”话落,人往门外走。 侯三不急不慢道“急什么,你的车你的人都在我手上,气冲冲走了难道想一人救人?” 孙诩沉脸回身道“谁说我救人了!” 第498章 话不说透 侯三失笑道“不救人那就更不用急了是不是?” 孙诩含气踏步过来侯三眼前“你到底想做什么” 侯三脸色露出一丝顽皮笑意“不想做什么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我和高大人想着你们是知道葛公下落,如果不说那就是知情不报,为能尽快救回葛公我也只能将你们分开审讯” “你敢!”孙诩动怒喝道。 侯三先是忍起咬牙根挠挠额头一笑,在而目露凶光厉喝“为什么不敢!现在建康是我做主!不光能扣你!信不信还能将你革职查办!” “你无权办我!”孙诩怒不可遏震怒高啸! 张贵荣连忙起身赔笑“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边说话边拍孙诩肩膀示意冷静一些。 侯三目光轻蔑凝视张贵荣孙诩二人“谁先开口我给谁面子,耽误救人葛公出了事,你们自己扛!” 扛,马车在扛人,郭允马车入城,范弘携带思虑翘首看一眼郭允,吁口气向郭允道“太子大司徒明日在见不迟” 入夜过府的确显得唐突,郭允没有丝毫考虑范弘建议,态度十分强硬道“本王,现在就要见人” 王后也不知道郭允会去和大司徒谈什么,王后想法自然是和范弘一样“太子,明日在让大司徒进宫就是,他何德何能让太子亲自拜访” 从身份来说的确是这样,对别人来说太子身份尊崇是不该亲自上门,只是太子身份在大司徒心里是否尊崇那就不一定,郭允固执道“不必多说,本王现在就要见人” 王后张唇凝顿片刻,知道在说话会惹人不高兴,蹙着眉犹豫片刻选择张口在道“太子祭将也是累着,不如。。” 郭允不想在听人劝,王后还是执意张口,郭允也没给王后脸色看张口道“停车!” 队列停下,郭允下车,范弘陡地一怔讶然询问“太子你这是。。!” 范弘说着话也是要下,郭允神色冷然道“国公不必下来和母后回宫” 王后和范弘交对一眼,不管怎么说王后和范弘总有一人要跟着郭允,如和大司徒言语上有些过激也可从中圆场,有些话不用王后叮嘱,范红硬着头皮下车道“太子不回宫本公岂能回去” 有范弘跟着王后也是放心,郭允此举就是赶王后回宫,既然劝不住王后也不在多言,顾影自怜叹得一声“国公好生照看太子” “是”范弘领命。 范弘看向郭允淡声道“太子非要见大司徒本公也不多劝”在看车队一眼道“太子如带这么多人去大司徒府。。” 郭允当然不会带数千将士到司徒府,让范弘做主道“国公安排留下些人,其余护送母后回宫” 范弘着手安排留下一辆马车五十人护卫,王后车队徐徐向前走了。 目送王后车队远去,范弘声线低沉道“太子为这事有些失去理智知不知道?” 郭允并不答复上车冷冷道“国公不来自可回府” 范弘深深叹得口气上车,马车往司徒府过去,到得府门范弘郭允稳稳当当坐着,护卫敲门说明来意,没过一会大司徒匆忙出门相迎。 大司徒凝立车旁伏身施礼恭恭敬敬拜见“见过太子国公” 郭允掀开车帘眼神淡然凝视大司徒道“怎么?不请本王进去” 大司徒做个邀请姿势,语气也是显得诚恳“太子国公请” 三人入府有丫鬟将正厅灯点了,大司徒吩咐道“上茶” 丫鬟正要应声,郭允摆摆手道“不必了,说几句话就走” 大司徒挥挥手让丫鬟下去,郭允目视大司徒先是带着歉意浅笑“深夜拜访,打扰大司徒歇息” 大司徒礼笑道“太子见老臣,让人通知就是何必亲自过来” 郭允笑道“顺路不碍事,这次过来是想和大司徒说说国舅之事,国公说大司徒狮子大开口想接收国舅一切,这事是否属实?” 大司徒眉峰一跳,范弘反应也是一样,他们二人都没想到,郭允这口一开居然将这事摊到台面上。 大司徒先不做回应看一眼范弘,范弘没看明白郭允意思不好张口,见范弘没话说大司徒只好接过话头“太子快让快语着实让人意外,既是摊话来说老臣也不遮遮掩掩,的确是老臣条件” 郭允当然知道这一问有多厉害,也不板脸看人笑道“国公意思是让本王应允,本也是想着答应,只是大司徒日后成为另外一个国舅,这该如何是好?” 郭允这是什么话难听挑什么话说,意思大司徒听明白索性也不和郭允装模作样,抬头挺胸头高高昂起笑道“那么太子意思是。。?” 这次过来就是要传达自己意思,传达最好办法就是直截了当,郭允道“这事本王日后会做处理,只是这段时间大司徒如不给本王惹麻烦,大司徒还是大司徒” 大司徒冷笑溢出嘴角“明白了,太子是过来威胁老臣” 郭允脸上一点威胁神色都没有,不光神色淡然语气也很平缓“不是威胁,算是提醒” 大司徒脸上冷意更冷“敢问一句,如老臣不答应呢?” 郭允脸色依旧显得缓和道“为什么不答应?无论大司徒在盘算什么现在没有任何助力,不是吗?以前支持你的士族见国舅势大早是转投,大司徒手底下剩余那些人已经没有什么用,连本王也对付不了,你手上仅有的就只是母后以前犯过的错,如不惹事这事最后本王会留些颜面” 大司徒神色冷得透骨“颜面?要颜面。。” 大司徒话没说完,郭允截话道“希望大司徒能好好考虑,人到晚年就该好好享清福,有些心就该收一收” 大司徒神色显得好笑“这么说太子是有办法让老臣收心了?” 郭允看一眼范弘暗示道“不是本王,袁公之事不想让本王提起的不光是国公母后,还有别人” “别人?别人是谁?” 郭允没必要实说还是暗示“这个大司徒就该好好想想,当初做这事许诺什么人好处,难道还想不清楚?” 大司徒脸色顿时刷白“太子是指。姜。” 郭允手一举道“本王谁都没指,言尽于此,告辞” 第499章 合作闯寨 慕雪行说要出去也不是说立马就要走,进屋前早是看见凌瑶身上铁链,带着铁链走肯定会发出声响,一路上锒铛作响藏也藏不住。 葛玉泉没有注意到慕雪行看向凌瑶视线“我们从哪里出去?” 千算万算又怎么能算到凌瑶会扣着铁链“等会,她一走这些链子就会响” 葛玉泉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走慢一些就可以” 慕雪行并不赞同就这么出去“不妥,先找东西弄开铁链在说”入得里屋看得两眼试图找些东西开铁链,眼珠刚扫这才留意到地面血迹,血迹延伸到床底,身一低瞧看有个人就在床底,慕雪行诧异回头询问”这人是?” 葛玉泉不想提及这个人,有问不能不答悬口气道“他是来绑我们让我给杀了” 看得心有余悸葛玉泉一眼,慕雪行也不多问指着血迹问“谁带小刀?” 葛玉泉道“有匕首” 慕雪行接过匕首看一眼凌瑶道“把双手举起来” 凌瑶举得双手拉直铁链,慕雪行把匕首抵在铁链中央,手刚举起试图提聚内力砍断铁链,持刀的手在空中顿停,葛玉泉见人动作停止问“怎么?” 慕雪行把手垂下道“不行,他们就在院中,我如砍断铁链会发生厉响” 葛玉泉紧张道“那要如何?” 慕雪行没有应声一时之间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这时耳朵一竖提高警觉道“有人来了!” 慕雪行掩身门后,葛玉泉凌瑶二人来正厅就坐,门一开是陶海如进来,陶海如也没留意门后是否有人,见葛玉泉凌瑶就坐正厅直接走去,慕雪行在陶海如身后身势顿时启动,将人推到墙边匕首架着脖颈目光狠光道“陶海如!” 陶海如让慕雪行一双厉目一瞪险些吓得魂飞魄散“慕。。慕雪行!你。你怎么在这里” 葛玉泉忙去将门关上情急出声“不要伤他,匕首就是他给我的” 慕雪行心中大为疑惑视线依旧凶瞪陶海如“他给的?他为何给你匕首?” 葛玉泉靠近慕雪行手轻轻抓住慕雪行持刀手腕解释“他就是一时糊涂抓我过来,和我们一样都是想离开这里” 慕雪行将人松开眼锋持续戒备询问“一时糊涂?陶海如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将葛公带来这里就突然幡然醒悟?” 陶海如舒缓二口惊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比你更想安全送葛公出去,一开始并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 有葛玉泉作证慕雪行不得不信“知道凌瑶姑娘铁链钥匙是谁拿着?” 陶海如看一眼凌瑶“不。不知道呀,我可以去问问” “不用问”慕雪行怕打草惊蛇“去那边坐着,让我好好想想” 陶海如走到凌瑶身旁,葛玉泉向他们走得几步,三人凑堆站着张目凝视慕雪行,见得慕雪行沉思陶海如不知道对方想什么道“别想了现在没时间,午夜时就会放火烧寨,我带着一些打手过来,他们可以掩护我到马厩取马车” 听得陶海如说话慕雪行暂时收回思虑道“取得马车然后呢?” 陶海如道“还有什么然后,我们里应外合杀出去呀,你别告诉我是一个人过来” 慕雪行道“这次是一个人先进来,但我已经安排孙都护带火弓队过来” 陶海如急道“那你还想什么,给他们信号赶紧放火烧寨我们就可以趁乱出去” 慕雪行盘算一下时间答复“现在应该还没到,还需三刻” “三刻?”陶海如想得想道“那时间也是不多,我得出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先做准备” 慕雪行凝视陶海如显得犹豫,陶海如知道慕雪行犹豫原因“怎么不信我?” 这事慕雪行自己拿不准主意问葛玉泉“葛公,你能信他?” 葛玉泉不做思虑似乎对陶海如是十成十的相信“我信他” 慕雪行在看凌瑶“你呢,你信他?如他出卖我们,我们三个都要死” 凌瑶根本就不认识陶海如,凌瑶看一眼葛玉泉只好道“我信葛公” 慕雪行悬着口气道“那我也信你一次,如果孙都护那边没有意外的话三刻后就会放火,但是三刻后还没火起,你就放火” 陶海如点点头道“三刻是吧,好我记住了” 慕雪行在叮嘱一句“只要火起不管是谁放的火,你拿到马车不用来这里,我们在寨门见” 葛玉泉一惊道“我们就直接去寨门吗?” 慕雪行道“放心,起了火他们一定会救火,寨门空虚我们有很大可能能冲出去” “还想什么?”面对默不作声张贵荣孙诩侯三在道“张贵荣我知道慕雪行对你不错,如不是在靖北拉你一把现在你还是城卒,如此听他吩咐我能够理解”视线转向孙诩“张贵荣是念恩才帮人,孙都护你呢?为何如此听他吩咐,莫非慕雪行也对你有恩?” 孙诩情绪没有先前那般激动,人是不激动气还是有的眼锋瞪人答复“我帮他和恩义无关,就是知道帮他准没错” 这话也就等于承认调人出城是慕雪行吩咐,瞒也瞒不住孙诩只能如此答复,既然猜到侯三也不显意外“你怎么知道帮他就没错,没想过他会利用你?” 孙诩至直斥其非道“就算利用也是利用我救人,而你和高大人此举是在阻碍我救人!” 高远一听忙为自己辩护“孙都护怎么能说这种话,此举就是让你们说实话,我们也好齐心协力救人” 孙诩冷笑回视高远道“齐心协力?我看不是吧,高大人别以为没人看懂你心思,救人只是想得到太子封赏,并非诚心关心葛公” 高远正要说话,侯三举手示意别张口,侯三道“不管高大人怎么想,也不管你们怎么想,最终我们都是想让葛公安全回来不是吗?不管慕雪行想怎么救人有我们帮忙是如虎添翼,这点你能否认?” 这点孙诩的确不能否认,侯三在道“你在不和我们明说,我们就只能在这里耗着,在拖下去阻碍救人的不是我们,是你们!” 孙诩张贵荣二人对视一眼,侯三注意到他们眼神交流道“葛公在哪里?我和高大人一定会全力配合” 第500章 畏罪自杀 人有三急,一个寨兵到马厩解手,既然是解手当然不会选择光线充足地方,马厩后有个里角黑漆漆的,只要人进去身影会让黑暗吞没,寨兵入得里角正要解开腰带,脚下忽而踩中软乎乎东西吓得一跳缩尿赶紧后退,寨兵十分紧张张眼瞅得半会,看也没用人眼不是猫眼什么也没看清。 离去将火把取来一照,却是惊见阿中尸体,先前慕雪行也没时间藏人,只能把人留在这里,老天不开眼让人撞上,寨兵见人躺在地上一惊弓身下去叫人,阿中怎么也摇不起,指头一伸探向鼻息处,没有感觉到有气息出入,寨兵瞬息之间血色逆流一慌忙跑去喊人。 陶海如出屋直接过去找到打手说明情况,情况说明之后众人皆是散开,陶海如向马厩方向过去,马厩在后院,路过前院时见得寨兵还在每间屋前布置柴火稻草火油,路过时有些寨兵看他,有些则是专心干活,陶海如也没上去搭话,目视前方直走,只要过了院就到马厩。 “陶公子等会” 听见有人叫他,陶海如虽然没有回头,听声已经知道是谁喊他,喊他的人是梁宝方,梁宝方的声音陶海如怎么会陌生,人已叫他为不引起梁宝方起疑只能止步回头,梁宝方在一间屋舍门槛里面,有两名寨兵在门外听吩咐,梁宝方和寨兵说话视线是看着陶海如。 见梁宝方和寨兵说话,陶海如也没上前止步等候,见人止步梁宝方视线回收向寨兵问“布置如何?” 一名寨兵答复“差不多了,还差七间屋子” 梁宝方扫一圈寨子叹道“这么好的寨子烧了多可惜,这是你们副官吩咐如有怠慢可不饶你们” 寨兵道“不碍事,马上就布置好” 梁宝方点头道“去吧,手脚利索些,免得日后陈副官有由头说我不是” “是”两名寨兵退下。 和寨兵说完话,梁宝方向陶海如过来笑道“这不是陶公子么” 陶海如面色显得有些紧张道“叫我有事?” 梁宝方打量一眼陶海如神色有些奇怪询问“你好像有些紧张?” 陶海如干咳二声道“我当然紧张,这么大的寨子说烧就烧,在烧寨前要让我走免得让火殃及” 梁宝方笑道“这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和我走就是,怎么会让火惊着陶公子” 陶海如怕多耽搁会让梁宝方看出不对,寻找借口离开“如果没事的话先走了” 陶海如掉头而走,梁宝方盯着离去背影看两眼在道“等会” “又怎么了?”陶海如显得极不情愿回头。 梁宝方看马厩方向一眼,指着马厩方向道“你不是要去马厩?” 这条路能去的地方就是马厩,梁宝方这么问让陶海如大为紧张,掉头朝相反方向走就是不想惹梁宝方怀疑,没曾想梁宝方问得起来。 问起也不怕,陶海如立马随口敷衍道“我。我去马厩做什么,就是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这话似乎难以将梁宝方打发,梁宝方眼珠怀疑疑虑从头到脚打量陶海如“你有些奇怪呀,什么地方不走来马厩?” 陶海如反问一句“怎么?我不能去马厩?” 梁宝方笑道“不是不能就是问问,马厩这地方脏兮兮的去哪里做什么,去前院待着吧,走前会让人通知你” 陶海如刚要转身走,见得一寨兵仿若让火烧屁股般从马厩方向直往梁宝方跑来“不好了,阿中死了” “阿中死了?”梁宝方并不认识什么阿中阿西,只是有人丧命务必重视“带我去看看” 听到通报余人也是显得吃惊,十余人跟着梁宝方前往马厩,陶海如也是跟上看看是怎么回事。 马,不是马厩,是行走的马车,郭允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范弘没有如此好兴致道“太子,和大司徒见这一面没有任何意义” 郭允没有张眼双眼紧闭答复“劝人收心对国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郭允一张口就如此抵触,范弘词锋也不好过激缓声道“大司徒不会听劝,要不然也不会提什么条件,见这一面只怕会是认为太子示弱” 郭允正要答话听见车外传来匆忙脚步声,郭允睁眼掀开车帘往外看,见是一队监法寺捕手匆匆路过马车“是监法寺捕手,这是出得什么事?” 范弘对此并不关心道“谁知道呢,不管出什么事高大人自会处理” 郭允将车帘放下想得想道“让人过去问问” 范弘将自己这边车帘掀,外面有护卫骑马陪行,范弘对护卫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护卫领命调转马头前去打探,郭允回宫人还没坐下,见得护卫匆匆入内禀告“太子,国公,是司徒府起了火” “什么!”郭允身心一震,他这才刚从司徒府出来,前脚刚走后退就起了火?郭允狠狠瞪护卫一眼道“让高远过来!” “是!”护卫退下。 先前高远还在听侯三询问张贵荣孙诩,没过一刻,见得捕手入内禀告说是司府徒起火,这事入耳众人一惊,侯三道“高大人,走水这事和监法寺没什么关系,不过毕竟是大司徒,知道了总要有人过去看看,我现在走不开” 高远明白侯三意思道“我过去看看,候统领,监法寺捕手随你调用” 侯三一笑“去吧” 高远匆忙外出,到得司徒府见得火光冲天,这才刚了解情况见人宣他入宫,太子宣召不能怠慢急赶过去。 “见过太子国公”高远恭敬施礼。 郭允一见也不废话直接询问“大司徒府是怎么回事?” 高远心中一楞心道“太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事” 不管怎么知道该答复的自然要答复“回太子,大司徒府书房起火,就书房烧了没波及其他屋舍,只是大司徒。。” “大司徒如何!”郭允目光震惊反问 “人没出来,起火时有下人救火在院门处发现封信,信用石子盖着字迹是大司徒的”高远从怀中取出书信给交郭允,摊信看后郭允忽而震怒一派案桌“畏罪自杀?真是一派胡言!” 见郭允震怒高远忙扣地道“太子息怒” 郭允挥挥手道“高大人先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高远躬身退下。 郭允冷看一眼范弘“这信国公就不必看了吧” 第501章 谁放的火 范弘十分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在郭允面前自然是不会承认“太子这话何意?” 是不是装傻郭允怎么看不出来“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个畏罪自杀,好呀,国公和姜公真是好手段!” 范弘起身拜扣以示清白道“太子,此事本公一无所知” 一句一无所知郭允岂能相信冷笑“死无对证真是做得太好了!” 范弘拜扣头不抬道“大司徒以死认错这是最好结局” 郭允缓缓闭上眼睛,就像遮挡尘世寺门关上叹口气“乏了,国公退吧” 吧吧,这是侯三喝口茶舔唇声音,茶是喝眼珠没闲着,一双眼睛如撕人皮肉藤条抽扯张贵荣孙诩“你们还想在耗下去?你们是不喜欢我提议,还是不喜欢我这个人?” 实在是不能在耗下去,孙诩向张贵荣投出目光“你怎么看?” 张贵荣来到侯三案前从怀着取出慕雪行手信推过去“这是他给你的信” 侯三一怔“既有信给我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孙诩也是一怔“这是。。?” 张贵荣也不是不想拿,慕雪行叮嘱过在没有办法情况下才能拿出来“他叮嘱过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 慕雪行当然不是给侯三留情书,侯三双目盯着信比看见情书更要期待其中内容,摊信一看里面写着“凌瑶与葛公关押陀水山寨,让孙诩过来里应外合,我保他们二人没事” 看罢,侯三大为激动立即起身“孙都护与我出城救人,一切人手听你差谴” 谴责并没有,见到阿中尸体梁宝方没有谴责谁“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尸体寨兵惶恐答复“我是过来解手,没,没想到就碰上阿中” 梁宝方见到阿中右臂上有脚印,定是这寨兵先前踩到位置,查看一翻阿中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只是头颈发软一看就是让人扭断“这人是干什么的?” 寨兵道“伙夫,副官怕我们吃不惯南食就将人带过来” “吃不惯南食?”陶海如在旁一听大是惊鄂“这些人难道不是南靖人氏?” “伙夫?”梁宝方觉得奇怪道“伙夫怎会死在马厩?他和谁有过节?” 寨兵道“都是军中将士平日难免绊些口角,这都是常事,要说结怨杀人这是万万不会” 另外一寨兵道“人才刚回来不可能是因为结怨被杀” “刚回来?”这话引起梁宝方重视“说清楚什么叫刚回来?” “今日是他去城里买吃的,不久前才见他赶车回来” “今日是何时出的寨?”梁宝方在问一句。 “我也没注意,但要按照往日来看,应该是午时前后出的寨” 梁宝方琢磨道“午时出的城入夜才回来?” 有人在道“对了,大鹏也是到现在没见人” 大鹏梁宝方也是不认识“还有一个没回来?” 余人目光都盯着梁宝方,思虑片刻忽而想到什么“不对,这事有些不对,货车呢?他既是买吃食回来,拉吃食的货车呢?” 寨内马车是停在这里,寨兵手上皆是持着火把,众人抬眼四看并没有见到拉吃食货车。 “哎。奇怪,没有货车?” 先前那寨兵在道“阿中不是赶货车回来的,是这辆”寨兵指着一辆带车厢马车。 陶海如看事情马上就要败露,这时悄悄后退,梁宝方眼珠盯着寨兵马车没注意陶海如悄悄走了,梁宝方走向寨兵所指马车“这辆?” 查看一翻后觉得不对,梁宝方道“去将看门的给我叫来” 没过一会看门寨兵过来,梁宝方指着马车问“阿中是赶这车回来?” “是呀,他说路上碰上大鹏和他换过车,照理说大鹏应该早回寨才是,在说拉一大车吃的不回寨能去哪里?” 梁宝方镀步盘思片刻突然一惊“不好!有人混进来!快!快去葛公屋舍看看!另外给我看好寨门,任何人不得离开” 梁宝方余人刚离开马厩,只见前院火光冲天,梁宝方惊怒道“谁放的火!” 寨兵也是惊道“不知道呀,肯定不是我们放的,这不是没到时间” 梁宝方突然想起陶海如,他先前还跟过来马厩这个梁宝方倒还记得,张目一扫哪里还有陶海如身影,当下也不急找陶海如直接领人往葛公屋舍过去,窗户是关着,火光一起偷过窗纸也能看见。 慕雪行当下一惊到得窗口往外看一眼,见到临院起得火,葛玉泉也是瞅过来看一眼讶声道“这不是还没到三刻,是谁放的火?” 火还能是谁放的,不是寨兵自然是陶海如,不过现在是谁放的火已经不重要,慕雪行道“走,火势很快就烧过来” 出去前慕雪行持着匕首提聚内力将凌瑶铁链砍断,现下不用顾忌砍断铁链声音是否让别人听见,在说寨内其他人也没空关心这个。 目前已经没有必要从后窗偷偷摸摸出去,慕雪行直接从正门领人冲出,要以最短时间到达寨门,火势一起有些寨兵,纷纷抛下手上工作,四散逃开以免殃及池鱼,一时间形势混乱至极点。 在正院寨兵见得慕雪行带人冲出来,先是一楞谁也不知道慕雪行这个陌生人是什么时候进来,但是见到领着葛公情况哪里还需多问,寨兵拔出兵刃猛然向慕雪行扑来疾攻,寨兵都是拿着长刀,兵器寸短寸险一把匕首讨不到什么好处。 慕雪行目标先是冲在前头寨兵,匕首一抛当下将一名寨兵刺死,抢来长刀“呼呼”连环攻敌,慕雪行刀势极快,砍倒一个又是一个,葛玉泉凌瑶躲在慕雪行身后跟人步步前行,一名寨兵眉头一皱,左手虚扬长刀砍向慕雪行腰侧,慕雪行往旁一闪挡过一刀,瞬间刀势在起,把围打一个敌人踢飞三丈开外! 围攻之人一阵大乱,有人忽然叫道“此人难缠抓他身后二人!”一名寨兵凌空高跃,翻到慕雪行身后伸手抓向葛玉泉,慕雪行刀锋回转将人砍了,砍倒一人另外一寨兵横刀扫来,慕雪行回刀救人下盘还没站稳给逼退几步,敌人登时蜂涌而上,把葛玉泉凌瑶和慕雪行分隔开。 第502章 刀剑对峙 分隔开也不是让人抓住,慕雪行高喝一声“先走!”葛玉泉拉着凌瑶掉头就跑,寨兵向慕雪行蜂拥扑上,这些人不算强敌,好汉也敌不过人多,慕雪行招架也是险象环生。 有二人刀势展开将慕雪行绊住移动不得,激战中慕雪行故意露出空门,寨兵举刀砍来慕雪行刀尖一挑,这人右肩鲜血淋漓竟被挑去一块皮肉,幸好有寨兵持刀相救,要不然慕雪行一刀就能将人砍了。 一人叫道“别急,将人困住很快就有人过来”寨兵心意相通,招数一变刀光闪闪,有的上挑,有的挑下,刀尖仿若从四面八方攻来,慕雪行展开刀势勉强抵挡,额上汗珠竟似黄豆般大小直淌下来。 对方攻击有条不紊,着实让慕雪行抵挡吃力,这时慕雪行来得帮手,帮手不是人,是烟雾,浓烟将四处覆盖,浓烟入鼻十分呛人,呼吸受阻双方刀势没有先前那般迅疾,刀势一慢慕雪行机会就来了,刀势反撩砍死一人,这时烟雾弥漫慕雪行后跃一丈,身影已从寨兵眼前消失。 前院这边烟雾弥漫是侧院烟雾飘过来,只要离开前院范围自然是没有烟雾遮掩,梁宝方领人眯眼穿过烟雾来到葛玉泉屋中,屋中烟雾没有外边这么浓,入屋一看早是没有葛玉泉身影,梁宝方进入里屋注意到地上血迹,顺着血迹指引见到床下有一寨兵尸体。 梁宝方顿时怒不可遏,示意寨兵跟他走。 葛玉泉凌瑶先前逃走,当然不会随便乱跑,逃是往约定地方过去,双方约定地方就是寨门,二人逃到寨门处见得这里空无一人,葛玉泉凌瑶不由一喜,葛玉泉道“快,把门打开” 二人跑近寨门,见得门上让铁链捆实还加了锁,这时烟雾渐渐往寨门方向飘来,葛玉泉见得门上锁低头四看寻摸到一个石块,拿起石块就敲锁,敲得数下虎头生疼锁头稳稳荡荡并未脱落。 梁宝方早是让人看住大门,大门这里不会没人,葛玉泉二人过来没看见人是因为人是被陶海如吸引走了,陶海如先前比葛玉泉二人更早到达寨门,一来就和看门寨兵直接起得正面冲突。 陶海如带来这些打手手底下也是有些真功夫,双方顿时纠缠岂料寨兵攻势凶猛,陶海如余人渐渐让寨兵打得离寨门越来越远,当烟雾过来有五名打手护送陶海如穿过烟雾绕来寨门,其余打手留下和寨兵纠缠。 葛玉泉拿石块敲门锁时,凌瑶见到蔓延过来烟雾中有扭曲拉长人影,凌瑶一惊“有人来了!” 一听更为紧张,使足力气狂敲门锁,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人年纪大手上力气不足,如何用劲敲打门锁依旧稳固如山。 门锁敲不开烟雾中的人影突然穿出烟雾,葛玉泉回头惊看,片刻后松得口气道“陶公子!” 的确是陶海如领着五名打手过来,跑到近处见得寨门上锁,陶海如道“快砸开!” “是”一名打手持刀就要砍下,这时烟雾中一把长剑凭空飞来直中家丁后背,长剑穿胸而过家丁立时毙命,见得梁宝方率得二十人从烟雾穿出高笑“上门是客,要走也要和主人打声招呼不是” 四名打手持刀护在陶海如身前,葛玉泉凌瑶躲在陶海人身后,陶海如胆战心惊道“梁宝方!我不信你敢杀我!” 梁宝方笑道“陶公子,别说我不给你生路,杀了葛公二人留你一命” “休想!”陶海如话声刚落,梁宝方身后有寨兵惨叫,仿若有鬼魅藏在烟雾中杀人,这时见着慕雪行从烟雾身形蹿出,梁宝方眼中寒气剧盛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胆子不小敢一人闯寨!给我宰了他!” 梁宝方本来对慕雪行大为不满,同时知道慕雪行手中能耐,恨是恨咬牙切齿也拿人没办法不是,寨兵上前和慕雪行游斗,梁宝方将人分出两拨,一拨人对付慕雪行,一拨人向陶海如冲过去,双方当下混战。 见得慕雪行在和寨兵游斗,梁宝方看准机会将袖中仙女散花针射去,一大把针芒骤然发出只听得哗然呼叫,有两名寨兵给飞针打中在地上翻翻滚滚顿时不动,慕雪行早是戒备梁宝方此举,见得袖口高举将一名寨兵抓来胸前抵挡。 飞针往寨兵身上招呼,见得寨兵毙命,崔武高喝对梁宝方怒目而视大声喝骂“梁宝方!在杀我将士我宰了你!” 梁宝方道“我也是为杀敌!” 如身边不是有人早是中针,慕雪行起脚踹下寨兵掉落长刀,长刀如同急箭朝梁宝方射去,崔武一见持剑挡去,梁宝方因为受惊脚下连退一头磕在桩上,额角撞破血流下来将眼珠遮眯住。 慕雪行身子一跃伏身一冲到得寨门,有寨兵在和打手纠缠,慕雪行一刀在后将寨兵砍到,见到空隙闪身过去一刀将寨门铁链铜锁砍断,葛玉泉凌瑶将门推开,慕雪行道“快走!朝林内走,我们来断后!” 葛玉泉不在迟疑拉着凌瑶就逃,慕雪行目视葛玉泉入林,感到森寒无匹剑气向他袭卷过来,回身一看见是崔武挺剑直进,崔武眼神凌厉剑势呈弧形向慕雪行划来。 慕雪行起剑相挡犹如两条恶龙在绞杀厮缠,透发压力似浪潮袭卷四方,与敌交手,向来都是在气势上先声夺人,扰乱对方心神之后再图后发制人。 谁知这一招在慕雪行身上根本不灵,反倒使自己先失分寸无奈之下惟有暴喝一声挥剑攻上。 剑锋斜出如毒蛇游动,铺天盖地般罩向慕雪行,崔武攻势的确难得,充满一往无回霸杀之气,换成别人早是让气势所震束手待毙,慕雪行镇定功夫仿若泰山崩塌神色不改,怒喝一声刀芒凝成一点,陡然砍向崔武咽喉。 崔武纵然心不情愿惟有向后退却,慕雪行双目一瞪,厉芒如电般逼迫出来勃发出一股慨然之气问“陈九德呢!” 崔武劈剑连挡面对如潮攻势,勉力抵抗,如要反击丝毫没有这个能力,只觉得整条手臂又酸又麻。慕雪行每一刀劈来,仿若带着大山般沉重压力“你管不着!” 第503章 设法逃脱 崔武没说陈九德去向,慕雪行也不多加追问,嘴上不追攻势逐渐追加压力,崔武勉力抵挡慕雪行二十七剑时,突然往后急退三四丈满额大汗喘着粗气,崔武剑法不如慕雪行,临机应变用巧招心思也不及慕雪行,情况非常明显在打下去只会丧命。 崔武目前倒没想过死不死,只是非常不服气,不服气就是存着拼斗之心,如此刻逃走岂不是让人笑话,崔武眼角扫一眼身旁寨兵,将扭转机会寄托在他们身上。 虽然知道他们不是慕雪行敌手,在关键时候突下杀手抵挡一阵也可为他创造一线转机。 慕雪行不知道崔武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对方退得三四丈这就给与慕雪行机会,机会不是毙敌是要赶紧走人,慕雪行闪身过去帮助陶海如带来打手了结数人道“走!” 陶海如急忙和慕雪行沿着葛玉泉方向入林,余下打手见陶海如逃了哪里还有心思留下应战一哄而散,崔武见慕雪行不战而走先是上前看望梁宝方,梁宝方将额上血抹去道“追!” 崔武挥手示意一拨人与他入林,另外一拨人留下集中起来在追人。 人,呆若木鸡,指的是孙诩侯三,这次张贵荣没有跟过来,他来没用又帮不上忙,他们是来但也是慢了,远远看见山寨起得大火,差点不敢相信眼前景像。 从远处看过去山寨就像一个小火堆,越来越近时才能感觉到熊熊烈焰,孙诩手一举示意队伍停下,他们离寨门至少还有二十丈距离,见得寨门大开孙诩和侯三相视一眼同时显得惊讶。 孙诩率先开口“谁烧的寨?” 侯三看一眼身后火弓队苦笑道“人都带来他也太心急” 孙诩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火是他放的?” 侯三目光凝视烈焰道“除他还有谁” 这时见得寨门聚集寨兵,孙诩道“有人出来了” 侯三只看一眼那些寨兵,转眼看树林两侧道“寨门大开他们肯定是出来,我们是沿着大道过来没看见人,他们多半是跑入林,你左边我右边?” 孙诩点头“我左边,但是那些寨兵?” 侯三策马往右稍稍调转马头道“虾兵蟹将管他们作甚,追!” 孙诩侯三分开两边入林追人。 慕雪行陶海如在林内奔走,后边传来寨兵追击声音“这里,他们在这里” 陶海如这时让突出地面树根扳倒,慕雪行将人拉起来“继续走”二人继续往深处摸去。 梁宝方在后追问道“谁认识这里路线!” 崔武过来道“我认得,前面有个山头,过个山头就是风铃山,要想抓到人就要尽快,风铃山道路四通八达他们逃到哪里要抓就难了” 梁宝方目露凶光道“追,格杀勿论!” 葛玉泉目的地很清晰,方向是往风铃山过去,见得凌瑶气喘吁吁有些担心肚里孩子“怎么样?” 凌瑶擦拭额头汗珠道“我还好” 葛玉泉是很想让凌瑶慢行,现在没有这样时间,指着前方道“坚持一下,到风铃山就安” 凌瑶根本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如何得知路线没错?” 葛玉泉道“听声,风铃山有棵风铃树,上面是挂着风铃,只要听到声就有活路”暂缓口气二人不在停歇,往高处过去。 陶海如嘴巴大张大口喘息就没停过,他是富家公子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体力活,现在只是感到身虚脱无力,人扶着树干蹿着急气道“不行,不行,我跑不动了,你。。你走吧” 慕雪行也不是铁人,气息自是喘得急“在坚持一会,葛公他们就在前面” 陶海如胸口起伏不停艰难咽口唾沫当是喝水道“你怎么知道人在前面” 慕雪行人是站着耳朵竖起倾听附近是否有追兵“这方向是去风铃山,他们一定是往哪里过去,别站着了过山头就安” “咔擦”一声,是有人踩断枯枝声音,慕雪行登时警觉做个嘘的手势,陶海如大是紧张也不敢在大口喘息,慕雪行示意陶海如借着树干藏身,他自己到得邻树藏好,探出半张脸看情况,天上有月,林内自有月光,只是光线时暗时明,这是因为有些树树叶茂盛,有些则是稀疏一些。 隐隐约约看见三丈开外有个人影,慕雪行示意陶海如别动,自己悄悄往那人影过去,慕雪行屏住呼吸靠在一颗树干后,那人影从他树身前过去,慕雪行转后出来反手一拍将人打昏。 正要回去陶海如身边,见到左侧远处有人说话“看见人没有?” 有另外一人答“没有,肯定就在附近” 那边有二人慕雪行就不打算摸过去将人拍昏隐藏踪迹,听得声响渐渐远去回到陶海如身边压低声音道“走,下脚尽量轻些” 张贵荣没有参与大是担心在厅内来回走动,高远见过郭允回监法寺,见得只有张贵荣一人奇道“怎么就你一人?” 张贵荣道“他们去救人了” 高远急问一声“有没有带捕手过去” 张贵荣因为担心从而不耐烦横一眼高远讽声道“带去了,放心吧,救回葛公高大人也有一份功劳” 高远入座也不接张贵荣话茬轻笑“人去就好,放心吧,葛公定会安回来” 见得高远意态悠闲张贵荣冷眼看人“高大人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 案台上有茶具,高远倒茶笑道“有孙都护和候统领前去有什么好担心的,在说不是有慕护卫在,他会保护好葛公” 张贵荣没有高远如此好心态,显得自责一句“如果早点说出来,他们就可以早些去,不知现在赶不赶得急” 见得张贵荣优色忡忡高远劝慰一句“别想太多,你也是依照慕护卫吩咐行事,他们什么大阵仗没见过,放心吧” 高远这么说倒是给张贵荣一些安慰,张贵荣视线缓和看向高远“高大人,其实我和孙都护不是故意瞒你这事,希望你能谅解” 高远不显隔阂笑道“不用解释,我很明白你们这么做的理由,张护卫你要记住我们是对事不对人,日后我们大家倒是要多加亲近才是” 第504章 风铃山 高远想亲近无非是为官途,张贵荣只能持笑回应“高大人不嫌弃,日后自是要多加亲近” 高远笑道“坐吧,好好说会话” 张贵荣入座问“对了,大司徒那边是出什么事?” 想起司徒府那一场火,高远绷着脸道“书房起火,人没出来” 张贵荣吃惊道“怎么会出这样意外?” 高远也不打算和张贵荣说实话道“不知道没查” “没查?”张贵荣奇道“为什么不查?” 高远抿抿唇低声道“太子因为这事让我入宫一趟,把案情说了也没叮嘱什么就让我出宫” 张贵荣讶然道“没让你追查原因?” 高远摇头道“没有,很奇怪是吧,我也很奇怪,不说这个喝茶” 茶喝一口,喝茶的不是张贵荣也不是高远,是郭允,茶是喝淡若无味,无味不是说茶本身没有味道,茶是蒙顶茶,自是口感上佳,无味只是满怀心事。 “李锦”郭允宣人进来。 “太子”李锦躬身施礼。 郭允看门外一眼“国公回府了?” 李锦答复“国公在门外” 郭允先前让范弘退下,人是退,没走,这点郭允早是知道“让国公进来” “是” 范弘落座看茶,郭允张唇道“就知道国公还没回府” 范弘诚然道“知道太子会宣,是以没走” 郭允露出顽皮笑意“国公倒把本王看得透彻”面色一沉在道“以为将大司徒杀了这事就能过去?用纸压火这是找死,就算本王不在提,国公认为他可以不闻不问?” 这个他是谁不用郭允明说,范弘道“没什么可闻可问的,此事到此为止,大司徒信里不是已经知错认罪?” “知错认罪?”郭允冷笑一声,拿起案台大司徒信件向范弘抛过去,这封信撞到范弘胸口刚好落到案台,范弘始终坐着不动目光并不看信遥视虚空,郭允道“那你将信拿给他看,看看他是不是相信,这是大司徒的知错认罪!” 范弘不动这样伎俩自然瞒不过慕雪行。 慕雪行这个人似乎很讨人喜欢,因为梁宝方崔武话题也在他身上,崔武目光让手边火把照耀,仿若眼中充满火焰“他跑哪里去了” 梁宝方头上缠着绷带面色来看也是关心这问题“他们烧寨子也算是替我们毁尸灭迹,夜色弥漫他们走不快,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二人领着一队人在林中穿行,崔武打头梁宝方在他后面,崔武道“以为入林不会花多少时间就能抓到人,现在来看是要花些时间,我觉得现在应该去和副官汇合” 梁宝方唇角划出几分薄薄笑意“杀了他之后我会的” 崔武回头看人一眼“你和他有旧怨?” 梁宝方冷笑“很多人都和他有旧怨,怎么陈副官没和你说起过他?” 崔武道“没有” 梁宝方道“不知道也好,免得徒增烦恼,我告诉你现在不杀他,日后他就会杀我们” 崔武和慕雪行打过一场已经不算是陌生人,崔武道“虽是初次照面,但是他这个人不容易对付” 慕雪行容不容易对付没人比梁宝方更加清楚“他要是容易对付,我们现在就不用到这里来” 崔武看看四周显得有些顾虑道“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胆子在大也是不敢一人闯寨,来之前肯定是做下部署,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人过来支援他” 这个梁宝方不是没有想过,不管是侯三或是孙诩过来都会让他很头疼,有些事多思虑并无好处梁宝方道“有援兵也没关系,在他们来之前先杀人就可以” 崔武对于自己对于随行的人有多少能耐是十分清楚,崔武道“凭我们想杀他没那么容易,如果找到他又杀不了,援兵一到我们真就没有退路,不如现在就走,你这仇日后在报也不晚” 梁宝方是绝对不会现在掉头就走“现在他孤立无援是杀他最好机会,这个人最善于谋算,既然发现寨子大鹏还不见人影,多半已经知道你们身份,如此一来就会有追兵追捕你们,这是南靖无论你们躲到哪里,他一定有办法把你们揪出来,不找到你们是不会善罢甘休,信我一次,今夜杀不了他,明日就是我们忌日” 崔武叹口气道“陈副官让你做主,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梁宝方深深吸口气充盈肺腑道“很好,尽快找到人杀了,我们就走” 慕雪行搀扶陶海如爬上一个小山丘,丘下很多杂草,这些杂草比人还高,二人下丘陶海如脸皮薄让野草割得生疼“慢点慢点,我这脸快让这些草割没了” 慕雪行看人一眼,陶海如脸上没有任何伤痕“少说话,留力气赶路” 过得小丘爬过山头,远远听见细微风铃声,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还有一些距离,慕雪行道“差不多了,我们快过去” 听见风铃声也算是有个目标,陶海如勉强打起精神在做坚持赶路,也不知道过得多久,一刻,三刻,或是半个时辰总之他们已在风铃树下,到得树下并没有看见葛玉泉和凌瑶,慕雪行眉头一皱“葛公怎么还没到” 不放心慕雪行绕得风铃树转得一圈,还是没见着葛公,绕得一圈回来见得陶海如举着酒壶喝酒,慕雪行一奇“哪里来的酒?” 陶海如指着风铃树下道“那里有个祭桌,有酒有菜自己拿” 祭桌让树影遮住,慕雪行先前也是急着找人对此没有注意,走近一看还真是有个祭桌,看菜色还是新的心中一楞“谁来祭祀这些亡将?” 慕雪行怎么也猜不到,郭允早先来过,陶海如喝酒也是为得解渴,只不过解渴过后又变得压惊,慕雪行向陶海如道“别喝了” 陶海如并不听劝继续喝酒,看看四周鬼影都没一个,在听声尽是山里不知名虫鸣,如此静怡不像有伏兵样子,问“你的人呢?” “人?”慕雪行反问“什么人?” 希望慕雪行是在装糊涂,陶海如声音有些急道“救兵呀!你来这里不是因为救兵?” “不是”慕雪行道“来这里是因为这是葛公逃走方向” 第505章 共聚一堂 陶海如一听登时炸毛将酒壶摔了起身道“没救兵还楞着干什么!赶紧找路出去” 没等到葛玉泉如何能走,慕雪行道“不行,没看见葛公不能走,他们会到在等一会” 陶海如胆子在大一些,或是认得出路那是不会留下,路不认识胆子也很小不敢走只能留下,凌瑶和陶海如一样不认识路只能跟着葛玉泉。 葛玉泉眼珠开始左盼右顾,额上急汗也是越来越多,汗多一半是因为赶路另外一半是紧张,紧张是因为葛玉泉觉得或许是迷路“怎。怎么还没听见风铃声,我。我们可是走偏了?” 夜里山静只要有风过树,风铃声能传很远,估算应该是到得附近才是可什么都没听见。 二人不住的张眼四眺,似乎是觉得只要看看就能看见出路,出路这样如此乱看自然是不会出现,葛玉泉想着或许是老了耳根不灵,怀着希望询问凌瑶“凌瑶姑娘听见风铃声没有?” 凌瑶不光张耳倾听眼睛也是睁得很大“没。没有呀,你不是认得方向。。” “感。感觉上应该是没错是这个方向。。”葛玉泉也没多大信心底气不足絮叨。 “感。。感觉?”凌瑶一听差些气昏过去,如早知葛玉泉是凭感觉过来,倒不如沿大路走,现在是能走错路的时候?凌瑶急促不安道“迷。迷路了?” 见得凌瑶不安神色,葛玉泉指着凌瑶身后方向“别怕。走那边试试” “想好在走不能在走过错,我快要走不动了”凌瑶不是在说谎是真的快走不动出言提前通知。 葛玉泉情况和凌瑶差不多“走吧,停留太久人就追来” 来去自如,这是范弘在朝堂与人唇枪舌剑拿手好戏,关于知错认罪这事形如哑巴,郭允目光还在范弘身上,如果不想在抵受如此目光最好是开口说些什么。 范弘道“太子意思是还想追究下去?” 郭允没有答复反问“国公不认为,这事由本王处理比雪行日后追究更容易处置?” 对此范弘有很大信心道“他什么也追究不了,因为有人会用尽一切办法将此事压下,听本公一句劝,现在不管是太子还是他,都是斗不过那些庞大士族,太子,本公给你交个实底,如果现在决心和他们为敌会失去一切” 郭允脸筋已在颤抖“既是如此国公为什么让本王回来?如本王在靖北为质,不是谁的事都不会碍着” 范弘肃然道“太子身份那是斗不过,只有当南王掌握权利才能与他们对抗,其实他们都在观望太子和国舅较量看谁会赢,同时也在观察太子是如何为人处世,说句俗话就像那些家犬,如想养些家犬看家护院有很多办法让它们忠心,如是怀着下刀宰杀之心,在是温顺家犬也会反咬一口” “养犬和杀犬都在太子一念之间” 郭允对此默不作声,范弘在道“一开始我们都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既然要走就别选艰难道路,在忍忍,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我们就要赢了” “是吗?本王没看见有多少赢面” “有的,我们不会让太子失望” 郭允目光失望凝视范弘“大司徒设计陷害袁公一家,在而牵涉到母后父王,这么大的事就凭着大司徒一人敢这么做?姜公如此及不可奈杀人灭口这事他就逃不了干系,有罪不惩国公母后却让本王掩盖?你们这是逼迫本王违背律法!” “不是不惩只是另寻时机” “时机?”郭允冷笑“就算当上南王,国公还是会敷衍本王,说什么局势不稳不可轻举妄动,所谓新官上任不花个三年五载方方面面笼络,怎能确保官运亨通,国公就是希望本王当这样的南王?” 对此范弘无言以对。 “王后到!”太监在门外扬声宣告。 范弘正要起身恭迎,只见郭允坐着不动张口道“让母后回宫,明日本王在去请安” 太监为难看一眼王后,王后道“下去吧” “是”太监退下。 王后就在关闭门外,也没有强行推门进去“太子为何将母后拒之门外?” 郭允默不作声,范弘道“太子,外面寒露重,还是让王后进来” 郭允冷看范弘“母后深夜过来无非是知道大司徒之事,国公是认为自己絮叨还不够?” 范弘将头垂得下去,郭允在道“母后回宫吧,本王乏了” 王后道“母后就说几句,说完就走” 郭允叹口气看一眼范弘,接收到郭允眼神范弘起身应门,王后入内“大司徒的事哀家听说了,国公此事可是当真?” 范弘点点头“书房起火人没出来” 王后嘴唇颤抖深深松口气,心里大石头算是落下。 郭允也不说话就只是坐着。 王后看一眼郭允刚要出声,只听李锦在门外道“太子殿下” 郭允道“进来吧” 李锦入内道“姜公在宫门外求见” 一听,郭允眼劲顿时凌厉,范弘则是暗暗皱眉,王后惴惴不安道“他来做什么!” 郭允思量片刻不知为何反常一笑“没找他却是主动找上门,宣,本王倒想听听他来意” 姜公在宫门求见,从宫门到东宫自然要花费一些时间,时间在长郭允显得很有耐心,姜公入内也是一楞,没想到王后范弘也在。 愣神也就只是片刻,姜公向余人施礼“见过,太子,王后,国公” 三人神色各异揣摩姜公此行目的,郭允没有拿一张生闷气的脸应对姜公,对人谦和一笑“姜公深夜过来是有要事?” 无事自然是不登三宝殿,姜公道“王后国公都在,这么说都是知道大司徒之事了?” 如此猜测也在情理之中,如不是因为此事深夜三人也不会共聚一堂,郭允道“这事我们知道” 姜公叹口气道“大司徒如此想不开着实让人可惜,太子是否认为有些事可以告一段落?” 郭允狠笑道“本王愚钝,还请姜公明示” 郭允是不是明知故问姜公非常清楚,既然郭允选择装傻姜公只能开门见山“大司徒如此不管犯过什么事,应当烟消云散” 第506章 逮住了 “烟消云散?”郭允目光微冷道“姜公是威胁本王来了” 姜公目光诚恳道“不是威胁,是希望太子卖个薄面” 郭允冷意溢出唇角“如本王不卖呢?” 姜公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紧紧凝视郭允道“南靖就像一艘大船,太子如想稳稳当当坐船,就要体恤划浆船夫辛苦,如船夫闹事起哄这艘船就走不稳当” 郭允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害怕“姜公意思是说,有本事让本王有覆舟之危?” 姜公态度是非常客气,郭允却是冷眼相对,看来说客套话不管用,那么只能让郭允知晓厉害,姜公道“对于太子姜某是支持的,并且日后一定会力支持,我们坚信日后南王非太子莫属” 郭允冷笑一声“所以,姜公就烧司徒府提前给本王贺礼?” “太子!”有些话范弘已经听不下去出声提醒一句。 郭允目光毫不收敛直视姜公,姜公目光也是毫不退却直视“如太子认定这是贺礼,那么姜某只能说这份贺礼不是姜某所送是王后!” 范弘惊道“姜三郎!小心说话!” 姜公目光不偏不移始终直视郭允“如太子执意而为,那么明日就会有消息传出,说王后为得掩盖旧事火烧司徒府!” 郭允怒不可遏道“你敢栽赃!” 王后冷汗伏出道“哀家从未去过司徒府!你无从诬陷!” 姜公目光不移道“如是司府家上下众口一词,说见过王后今夜去司徒府这就不是诬陷,而是证词!” 郭允范弘王后三人一听惊得说不出话,如真是府上下指证那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姜公原本也是不打算把话说得这么绝,只是郭允态度不得不给一次严重警告,这次过来不是闲聊,该说的话说完自是要走。 姜公一一对三人施礼道“姜某告辞,望太子三思” 姜公退下至少有半刻钟,屋内三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话要说,要不然长嘴做什么?只不过说话的不是郭允王后或是范弘,是慕雪行“这是最明显地方,葛公他们一定会过来是不是?” 等得许久不见人过来,慕雪行也是经不住着急询问陶海如,陶海如又怎能知道葛玉泉想法“不知道,如果他们不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正是慕雪行担心的,就算葛玉泉想来这里也防不住迷路,在等下去不是办法慕雪行道“陶公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们” 一听陶海如头皮一炸“不行,我跟你去,这里是风铃树呀,我可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 没有时间耽搁慕雪行道“跟我如果碰上强敌,可能会脱不开身帮你” 陶海如道“不用你担心,我又不是瘸子不会跑呀” 慕雪行叹得口气道“走吧” 二人离开往来路摸回去,入了林慕雪行示意陶海如别动,因为他听见有人说话声,只不过说话声很轻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说话声好像是左边传来,又好像是右边听得不太真切,慕雪行让陶海如压低身子随他慢行。 葛玉泉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看见一处高坡道“站高看远上去看看” 凌瑶心里也没有什么主意想法葛玉泉怎么说她就怎么说,一上坡远远听见风铃声,葛玉泉一听喜道“你听,是不是风铃声?” 凌瑶张耳一听也是欢喜指着左方道“声音是这边传来的” 葛玉泉连连点头“是,就是那边传来,走,我们下去” 二人刚要下坡,凌瑶指着坡下前方压低身子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火光?” 葛玉泉张目远眺一惊“是火把” 火把如同星星之火离他们还有些距离,葛玉泉道“别怕绕过他们就是” 二人刚一下坡见到右侧有人持着火把过来,二人吓得一跳葛玉泉示意凌瑶后退,二人后退有个斜坡滑得下去朝相反方向离去,朝他们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侯三余人,侯三眼珠转个不停谁都没有见到,如果葛玉泉在等一阵,等人走近一些凌瑶定会认出侯三。 只是碍于情况葛玉泉哪会留下等人走近,葛玉泉二人一路前行来到一颗大榕树下方,这颗榕树无比宽大只怕七八人都抱不过来,二人一到树下见个三人手持火把从他们侧面穿出,葛玉泉拉着凌瑶躲在榕树后,这次碰见持着火把的人不是侯三是寨兵。 葛玉泉二人躲在榕树后,三名寨兵在榕树前,一人道“等等,歇会真是累死我了” 的确,深夜入林不管是逃跑的还是追人的都是要耗费精力,有人想歇有人却道“歇什么!快走这林子鬼气森森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先前想歇着那人道“好好好,不歇会也行,总得让我解个手吧” 二人没好气看人一眼,一人道“快去快回” 解手那人往榕树后过来,葛玉泉二人背靠树身听声有人过来,二人惶恐相视一眼,凌瑶也不敢说话指了指前面林子示意葛玉泉快跑,葛玉泉也没说话对凌瑶一个劲的摇头,意思是在告诉她,现在要走肯定会让人发现。 树前树后说话声葛玉泉自然是听见,只是希望解手那人不要在向他们走来,找个地方随便解决就是,天不遂人愿,人更是不会,脚步不停在走四五步就能看见葛玉泉。 那人本来就打算绕到树后解手,目的地不到怎会止步? 一步,二步,三步,四步望着天?不是,不是望天,是看见人,这人刚到树后就看见葛玉泉凌瑶背靠树惊瞪他,双方一照面也是吓一跳,这人一见人率先反应过来立马高呼“人在这里!” 话起伸手就往葛玉泉抓来,葛玉泉武功是不会正常反应还是有的,见人一抓忙俯身闪过高叫“快跑!” 葛玉泉二人往林内急蹿,三名寨兵如附骨之蛆紧随跟人,这下是真的慌不择路,慌跑自然是没有什么目的地,没有目的地倒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下脚也不会太注意,葛玉泉不小心脚下被树枝扳倒滚到地上将脚踝扭伤,顿时痛叫出声。 凌瑶要拉人起来见得葛玉泉将他推开“我脚崴了,你快走!” 走不了,因为三名寨兵出现眼前。 第507章 鸟哨传音 寨兵见得葛玉泉崴脚三人提聚速度过来,提聚速度不是怕葛玉泉跑是怕凌瑶,他们多此一举凌瑶根本就不想跑,一来跑也跑不过,二来也不愿将葛玉泉弃之不顾,二人同为人质无形中也是有得患难交情,寨兵过来眼看凌瑶走不了。 葛玉泉脚痛得很站也不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将蹲躲身后凌瑶护住,口中利诱道“别乱来,你们这么做无非为财,无论国舅给你们多少我加倍,只要放了我们” 三名寨兵同时拨出长刀,长刀出鞘声音显得异常凄厉,位于中间寨兵道“收你好处死的就是我们,放心会给你们痛快!” 寨兵刀一举二人当场毙命,当然刀举时杀不了人,落刀才能杀人,举刀时有人毙命死的当然不是葛玉泉凌瑶,是举刀寨兵左右两边之人,寨兵才刚举刀听见扑通二声,身旁二人倒地毙命,慕雪行立他身后长刀架着举刀寨兵脖颈冷声道“把刀放下” 寨兵如何能想到慕雪行能如同鬼魅从他背后杀人,遭人胁迫只能忙把刀弃了,慕雪行叫一声“陶海如快背葛公走!” 陶海如从一旁杂草蹿身出来背起葛公,显得吃力抱怨道“葛公你都吃得什么这么沉” 入寨当人质葛玉泉哪有心情吃喝,听得陶海如说他沉老脸一红“废什么话快走,年纪轻轻怎么这点力气也没有” 凌瑶在旁听得不知该哭该笑没好气道“这都什么时候还绊嘴快走” 见得葛玉泉三人远去,慕雪行依旧冷声道“转回来” 那寨兵一边侧头看刀一边缓缓转过来,慕雪行没有立刻杀人自然是有话要问“陈九德呢?” 寨兵突然反常一笑“你一个将死之人知道有什么用” 寨兵突然抽身而退远离刀尖半尺,在这一瞬间从怀中取出响箭将手朝天一举就要发射信号,慕雪行脸色一变反转刀背一打,将这人右臂打折,右臂一折自然是不能朝天举起,响箭斜着往林内射去带着火光骤然暴响,这寨兵折得右臂左臂还在不是朝地一滚抓起一把长刀砍来。 这一刀来势使得凌厉无比,慕雪行心中一震“这人左臂也能使刀?” 先前这寨兵拿右手发射信号,照此来看是惯用右臂才是,没想到失去右臂左臂还能出剑,而且剑势来得如此凌厉,这么一看眼前之人左右手皆是非常灵活。 左右手能使刀剑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少见,慕雪行闪过一刀寨兵攻势在上刀光霍霍风声虎虎,真如狂风骤起暴雨卷来,慕雪行持刀横挡直劈,寨兵刀势一拐展开苍鹰扑击之技,每每进招刀势皆从四面扑击过来!慕雪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人还有如此能耐,真是看走了眼。 这人能耐是有,只是折得一臂疼痛导致后力不足,两人以攻对攻往往只争瞬息先后,信号虽没往天上射去,暴响声总是这里响起,只要有耳朵之人都能听见,用不了多久很快就有人赶过来,要在最短时间内制服对方,只能铤而走险。 慕雪行加重劲力不断敲击对方长刀,这样取胜很不光彩只是目前顾不了许多,果然,寨兵连接慕雪行十三次重击,左臂已经是颤抖不停,又在挡过慕雪行二次重击后咳一声,听到咳声这就证明是寨兵气力不支征兆。 寨兵现下满头大汗,反应也是越来越慢但还是能够苦撑,对方一直在防守慕雪行明白他是在等援兵。 援兵一来慕雪行处境就会十分不妙,对打一阵心中摸清楚对方部底牌,慕雪行大刀斜劈杀气凛烈,对寨兵来说,这一刀已经是无力抵挡,长刀斜去划过寨兵喉头,血光溅现对方惨跌地上,脸上流露死不瞑目神色。 慕雪行叹得口气原本还想留人审问,没想到此人如此难缠只能放弃审问想法,将人击毙不做停留往前蹿去,陶海如背着葛玉泉也没走多远,慕雪行展开轻功几个起落就已过来。 “葛公脚怎么样?” 陶海如暂且把葛公放下,葛玉泉忍痛道“没事,不疼” 看得葛玉泉面色那是疼是刷白,知道他是不想让人担心,慕雪行也不多问道“我背葛公你们在前领路” 先前响箭暴响声音在林内回旋传播,正是因为如此才难以判断声音来源,梁宝方一听声顿时警觉道“这是什么声音?” 梁宝方没听明白,崔武当下说明“是响箭” 梁宝方追问“你们身上带着响箭?” 崔武道“不是每个人都有” 声响时没见天上有什么亮光,如果有不可能看不见,梁宝方道“这么说是有人发现人了,谁放的?” 崔武也是注意到天上没有亮光皱眉道“不知道,响箭响了天上没光,我看是有人阻止发信号” 梁宝方一想也是“阻止他的人是不想我们发现位置,好好想想刚才和我们入林的时候谁带着响箭?” 崔武想得想道“是黎光和乐天,黎光在我们左边,乐天在我们右边” 梁宝方在道“联系一下他们” 崔武点点头取出鸟哨吹起来,没过片刻右边有鸟叫叽叽回应,崔武听声得到信号答复“乐天他们有回应,说是他们就要到风铃山,在沿着小路过去” 右边有声音传来,左边还没有任何声响,梁宝方道“左边没声这么说是这边出事了?” 那响箭声音就像是远处响起闷雷,从感觉上判断就是从前方传来,但是声音经过扩散在入耳这就难以做下判断,崔武道“不好说,我在联系试试” 崔武在吹鸟哨,许久左边依旧没有声响传来,梁宝方道“不等了,我们过去看看” 崔武也是有这打算“好,我们过去” 鸟哨在林子传来传去,侯三又不是聋子自然也是听见心中奇道“这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多鸟叫?真是反常” 有一护卫道“是不是先前那厉响把鸟吓醒了” 侯三摇头道“这声音一起一落很有规律,与说是鸟叫更像是有人在交流” 队伍里有捕手,一名捕手上前道“候统领,不久前高大人让我们四处探听过鸟声” “哦?还有这事?”这话引起侯三重视。 第508章 如实答复 侯三在问“高大人为何让你听鸟声?” 捕手对此并不知情“这个不知,大人就是这么吩咐的” 这个原因如有孙诩在自然会明白,只是孙诩和他们进的不是同一个林子,有些事孙诩在不在侯三都能想明白“如此有规律多半是利用鸟哨在相互联络,声音好像是这边传来的,走和我过去” 侯三过去是对的,利用鸟哨联络不是他们的话还能有谁。 由于姜公过来,范弘郭允王后三人神色都不是太好,范弘道“李锦!” 李锦从外进来“国公“ 范弘道“欲平呢,怎么都不见人,去把他找来有些事要他去做” “是”李锦退下。 李锦出门,说起来也是有好长时间没看见人,从太子婚宴那时就没见过人也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找人可不能瞎找,李锦前往国公府,问得家丁,家丁说慕雪行张贵荣孙诩梁欲平都不在,李锦奇道“一个人都没有都去哪了?” 在国公府没见到人,出到门口李锦沉思“今日是侯三在城内主事,是不是他派人去做事了?” 想得想总是要过去问问,李锦到得禁军司又没见到侯三,这次又是扑空,一个人都没见到李锦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的话怎么会一个人都没见到? 今天李锦是跟着郭允出城奠将,城内出得什么事都一概不知,不知就要问李锦将一名禁军护卫喊来“侯统领呢?” 护卫答复“统领和孙都护领人马出城” 李锦讶声道“领人出城?去哪里?” 护卫摇头不知“这个。。不知道,李将军不妨去问下高远高大人,先前高大人让人找过统领,说不定高大人知道些什么” 李锦挥挥手道“下去吧” “是”护卫退下。 没办法李锦只能过来监法寺,到得监法寺见着张贵荣和高远入座喝茶,见到张贵荣李锦道“原来你在这里” 听李锦这意思是找过他,张贵荣连忙起身询问来由“李将军找我有事?” 李锦道“找你自然是有事,先前去国公府一个人都没有” 张贵荣道“我整晚都在监法寺,李将军找我何事?” 李锦也不知道梁欲平事情,现下说明来意道“我找梁欲平,他去哪里了?国公找他有事” 梁欲平三字出口,登时把张贵荣高远心脏震得砰砰乱跳,张贵荣高远二人默默对视一眼,李锦在问话张贵荣却是看向高远,如此举动自然会让李锦看出不对。 李锦道“我问你话呢,梁欲平呢?” “他。他。”张贵荣支支吾吾说得半天一句通顺话都没说出来。 孙诩先前和高远说过,梁欲平这事能拖就拖,国公现下找人这事已是不能在拖,高远面色沉重起身道“李将军随我来” 李锦打量张贵荣高远面色也不多问跟人过去,一见到梁欲平尸身李锦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高远和张贵荣你一言我一语就把经过说了,李锦不可置信盯着二人责声“出得这么大的事怎么还敢瞒着!糊涂!” 找到了人自然是要回去禀告,范弘见得李锦一人回来问“怎么?没找到人?” 李锦板着脸目光悲痛道“欲平出事了,尸身就在监法寺” “什么!”范弘怒眉一挑当下起身和王后郭允道“王后太子本公先行告退” 郭允对此事也极为意外,有事也不急问等范弘看过人在询问不迟。 范弘跟李锦到得监法寺,张贵荣高远早是在大门等候范弘过来,见到范弘二人施礼请安,范弘疾言厉色道“带本公见人!” 见得范弘震怒高远惶恐道“下官给国公引路,请” 见得梁欲平安安静静僵硬躺在板床,范弘忽而间没得脾气,如同失魂般凝视看人不动,高远张贵荣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出声,李锦在旁也是默不作声。 范弘静默许久这才凄然张口“什么时候死的?” 张贵荣实话实说哪敢隐瞒“过午三刻左右,是有人设计将我和孙都护引开,这才。。” 范弘一双眼珠如同溅射火光严厉灼烧张贵荣,见得如此眼尽张贵荣大是畏惧慌忙跪下扣头“是我看护不利,愧对国公” 张贵荣有多少能耐范弘岂能不知,眼神是气愤也没重惩“起来吧” “谢。。谢国公”张贵荣惴惴不安起身。 范弘怀着疑虑在问“欲平武功底子不差,就算有人把你们引开,他也有自保能力” 张贵荣脚跟一软又是跪下道“欲平兄弟武艺高强,换得其他情况自是可以自保” “其他情况?”范弘声音虽轻,却极为冷厉“你说清楚些” “是,当,当时。我们正在审问他,将他手。。手。绑了,这才。”话落,张贵荣整个人伏在地上冷汗直冒。 范弘为梁欲平的死极为悲痛,同时也知道孙诩不会无缘故意绑人,范弘目光微微一缩骤然生出几分疑问“你们为什么要绑人?” 张贵荣敛容实说“欲。欲平兄弟是国舅的人!” 范弘神色顿时僵硬,声线大是冷厉道“你说什么!” 张贵荣吓得眉毛都要飞了忙道“是。是真的,死前已经招认,孙都护可以作证,如不是有人怕欲平兄弟说些什么的话,也不会杀人灭口” 范弘难以置信喃喃道“怎。怎么会?” 张贵荣在道“还有,他和梁宝方其实是亲兄弟” “他和梁宝方是兄弟!”这话让范弘更加吃惊。 张贵荣为梁欲平说情道“国公,其实欲平兄弟知道已经知错,答应和我们合作,只是没想到有人会杀人灭口” 范弘扫得众人一眼道“慕雪行呢,他去哪里了?” 张贵荣刚要答复,高远怎么的也要在国公面前露露脸,高远率先张口道“我们和慕护卫合作经过探查知道葛公下落,候统领和孙都护领人出城支援慕护卫救人” 总算是有件好消息,范弘叹口气道“李锦,欲平的事你来操办” 李锦道“是” 范弘在看高远张贵荣道“葛公的事有什么消息立刻入宫汇报” 高远张贵荣齐应“是” 范弘旁话不在说起身回宫。 第509章 鳯庄 慕雪行背着葛玉泉,凌瑶陶海如在前引路,前面林内展现隐隐约约火光,陶海如忙示意众人止步“你们看有火光” 陶海如凌瑶是压低身段,慕雪行反应和他们相反,人在集中目力看向前方,似乎是想确定拿火把的人是谁,见得慕雪行背着葛玉泉还是立身,陶海如情急提醒“蹲下,怕人看不见你?” 就算慕雪行目力在是精湛也是看不清楚对面是谁,同样他看对面看不清人,对方肯定也看不清他,人没蹲下道“他们方向也是风铃山,那边我们是不能在去,无论怎么耽搁想着孙诩定在附近,要想办法联络他” 有帮手这是最好,陶海如精神一振道“你想如何联系?” 慕雪行第一个想法是起火堆放浓烟,只是夜里浓烟在大也是看不见,除非放火烧山,但这是最愚蠢办法,想得想想到另外一个主意。 慕雪行看向陶海如道“先找个地方让你们藏着,我在想办法联系” 有得新想法那就没有必要在往风铃山过去,直行那是不用这下由慕雪行打头道“跟我来”众人往左侧林子进去。 入了林陶海如责怨道“你也真是为什么不和孙都护定个地方,那就用不着瞎跑” 慕雪行还没说他,他却是先出声责怨,慕雪行质问道“你说,火是不是你放的?” 葛玉泉一听不由讶声道“是你放的火?不是约好时辰怎么不听?” 陶海如这么做全是为得救人,又不是喜欢放火的纵火犯,好意现在倒成过错,陶海如十分不满意道“你们这话说得,如不是有特别情况我能放火?” 陶海如直指慕雪行过错道“你说,你是不是让一个叫阿中伙夫带你混进来?” 如此提点慕雪行登时明白陶海如意思“他让人发现了?” 陶海如没好气道“废话!你说你这是做得什么事,把人直接丢在马厩不藏好,不是等着让人发现!” 慕雪行当时哪有什么时间藏人“我当时也是急着找葛公” 凌瑶插句嘴道“还要有陶公子在外,要不然我们一个都出不来” 这话陶海如爱听笑道“当然是因为我及时放火要不然你们能出来?”故意在向慕雪行张声道“你说这火我该不该放?” 慕雪行苦笑道“好,算我错怪你” 众人说着话时慕雪行看见一座山庄道“你们看有个庄子” 山庄在他们对面丘上,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显得小巧,庄内没见到灯火不知是人入睡还是废弃庄子,距离慕雪行目测至少有约半里多。 陶海如喜道“先前怎么没有看见,走,问问看是否有近路出去”慕雪行没有意见如没有什么近路,如能入庄倒是个周旋拖延时间好地方, 众人下坡沿着山庄过去,一路前行小巧山庄在眼里越来越大。 到得院门,见得门匾上写着鎏金三字“鳯起翔” 陶海如看得一奇“鳯起翔?这是别号还是名讳,这么大山庄也算是有头有脸之人,怎么往日未曾听过” 慕雪行倒没闲心和陶海如这般好奇“敲门” 见得慕雪行背葛玉泉行动不便,陶海如只得上前叫门,手刚触门,门却是推出小缝,众人一楞陶海如道“门没锁” 门没锁陶海如伸长脖子就像是乌龟探头般看得庄内两眼,里边无人张灯黑漆漆的,陶海如将门一推大开,众人步入院中,院中铺地的是鹅卵石,慕雪行低头一看这些鹅卵石每块大小居然是一样大,这一入眼就知这些卵石是经过特意打磨。 卵石特意打磨想必也是大开销,从此点来看庄主也是豪富之人,院内两侧是木架长廊爬满生机盎然藤蔓,陶海如推开两门里边连个人影都没有,陶海如奇道“我说这里好像没人住” 慕雪行打量四周一眼,庄内也不是杂草丛生,这么大的庄子怎么会没人?背得一路葛玉泉慕雪行也是累得紧,迎着台阶入了主屋。 陶海如喊两声无人应声,这才确信道“这庄子真没人,谁呀这么豪气,这么好的庄子就拿来闲置?” 凌瑶跟人入屋,厅内放几张檀木案桌,案桌雕工细腻,侧厅摆着四扇画屏,厅角有四盆月季,慕雪行将葛玉泉放下,身子一轻不由舒展口气,一面迈步一面留神,暗自戒备脚下虚力不响入侧厅,侧厅这里有扇后门,开得后门一看是通往后院。 慕雪行步入后院开得几间屋子查看空无一人,陶海如凌瑶在正厅里间巡看,里厅窗户皆是花窗,中央有张琴桌上置上等柳琴,慕雪行从后院查看返回向陶海如凌瑶道“你们先在这里待会,我去去就回” 二人点头回应,慕雪行走到正厅向入座案台葛玉泉道“葛公,这么好的庄子不会没有人,些许是庄主外出,如我出去后有人回来,要好好和庄主说明” 葛玉泉点头道“我知道,你去吧,小心些” 陶海如凌瑶从里屋出来,陶海如道“你要去哪里?” 慕雪行道“想办法通知孙都护” 凌瑶大是担心道“这庄子我们能看见,别人也能看见,留在这里只怕不妥” 陶海如想法和凌瑶是一样的“是呀,原本还以为这里有人或许能帮帮忙,你一走梁宝方带人过来我们怎么办?” 慕雪行道“我们不能在林内乱转,有这庄子勉强可以和梁宝方周旋一些时间,只要不出去就不会有大危险” 陶海如叹口气道“走走走,我送你出去随便把庄门关了” 慕雪行二人刚迈出主厅门槛,见得一支疾箭破空过来,往慕雪行耳旁飞过插在门板上,当即看向庄门,见得梁宝方崔武领着一队人持着火把闯入,身后有十名弓手,梁宝方哈哈朗笑“慕雪行,我们又见面了” 慕雪行当下一凛忙拉陶海如退回正厅,梁宝方下令弓手放箭,箭矢呼啸纷纷往正厅射来,慕雪行掩着身子将厅门关上示意陶海如道“带葛公去后院,没有我的吩咐不能过来” 陶海如不敢怠慢拖着葛玉泉和凌瑶一同逃去后院。 第510章 追捕余孽 慕雪行掩身到厅门侧墙躲着,梁宝方围堵住慕雪行显得十分痛快高笑“出来吧,莫非真要当缩头乌龟?” 势单力薄怎么能出去硬碰硬,慕雪行没有因为梁宝方讥讽愤然出去,慕雪行扬声道“梁宝方,国舅派人杀你家兄,你还要为这样人卖命!” 一提到梁欲平,梁宝方大为震怒“如不是你们胡搅蛮缠!家兄怎会出事!今夜我要你命!” 梁宝方挥手高喝一声“跟我冲进去” 梁宝方余人往正厅冲来,慕雪行在里屋拔下插在墙上箭矢,从箭矢射破窗纸往外看一眼,看清楚对方位置,慕雪行即刻抛出箭矢,将冲来三名寨兵刺倒,刺倒三人余人破门而入,寨兵入前早是收弓起刀,一见慕雪行当头就猛劈过来,慕雪行闪身一躲反抓这人手腕反扭,将刀取过在手先将邻近另外一名寨兵劈倒,这才脚踢扭手寨兵。 寨兵受得慕雪行一脚,整个人悬空飞去撞倒二人,崔武当下抢先一剑刺来,慕雪行长刀一伸,二人兵刃相碰闪耀火花,慕雪行这一刀铿铿有声,崔武暗暗吃惊,梁宝方见屋内没有葛玉泉余人道“你们两个到后院去” 二名寨兵前往后院,崔武知道武艺不及慕雪行,现在也不是单打独斗是群殴无需顾虑什么,慕雪行在厅内刺跳如飞,对方纵然人多也是奈何不住他。 梁宝方眼珠紧紧盯人,只要慕雪行露出破绽,袖口金针立马向他射去,但是慕雪行在躲避对方进攻时,始终利用对方身位替自己遮挡,梁宝方看出慕雪行是故意如此笑道“你不会一人过来,你的援兵是谁?” 慕雪行砍倒一人道“我要是你就会现在就走,等人一来你插翅难飞!” 梁宝方道“我的退路就是杀你将功补过” 慕雪行在厅中颤抖,梁宝方人在左边看不着机会,人移动到另外一边,梁宝方移动到右边慕雪行则是转换身位移动左边,这一来梁宝方只有咬牙切齿根本拿人没有办法。 两名寨兵过来后院,后院是个天井小院,这里有六间屋子,陶海如三人躲在右侧最后一间,两名寨兵过来看得屋舍布局,两人分为两边一间一间屋子查看,陶海如三人听声见寨兵在搜屋大是紧张,陶海如道“就要过来了” 两名寨兵找得四间屋舍皆是没有看见人,后院没有出路人只能在剩下两间屋舍内,寨兵二人一左一右同时脚蹿两扇门,左边寨兵踹开门没见人,右边寨兵踹门门没开,如里面没人怎么会踹不开,寨兵当下目露凶光道“人在这里,快来帮忙” 门没踹开那是陶海如早是用长桌顶门,见门踹不开知道里面有东西顶着,看得窗户一眼示意另外一人破窗进去,那人刚到窗旁,陶海如见到窗户外有人影,二话不说拿起门栓使用吃奶力气往窗外人影撞击过去,门栓击破窗纸直接撞在外面寨兵头上。 门栓击来势大力沉,寨兵双目冒黑额头也是磕破眼冒金星往后就倒,另外寨兵一见登时吃惊赶紧过来扶人离开窗户位置“你怎么样” 那人晕晕乎乎捂着额头口中只喊疼。 侯三先前顺着鸟哨声响也是寻摸过来,已经看见山庄即刻招呼人进去,梁宝方本就没有参与进去,见得侯三领人过来一惊“崔武快退后院!” 崔武见人入院来的不是自己人,忙和梁宝方退到后院,来到后院见到两个寨兵一人受伤,现在也是管不了他们,崔武一抓梁宝方肩膀展开轻功跃屋逃了,扶着伤者寨兵见梁宝方二人蹿屋走,知道前面肯定出事正要爬墙走。 侯三领人入厅施加援手,有人缠着寨兵慕雪行即可往后院过去,刚到后院见有人要爬墙走,慕雪行闪身过来将人打昏。 另外额头磕碰寨兵现在回过神来,往前厅跑去刚到门边让侯三一脚猛踹,人飞撞柱子当场昏得过去,不见葛玉泉余人慕雪行扬声道“葛公不用躲了,出来吧” 梁宝方探头到破窗处指着慕雪行身后屋顶道“梁宝方逃了” 慕雪行不做思虑看一眼侯三道“照顾他们”话落,展开轻松追人。 陶海如移开长桌和凌瑶一起搀扶葛玉泉出来,一见凌瑶侯三万分激动“凌妹。” 凌瑶听及侯三声音在抬目看人,鼻子一酸扑到侯三怀中痛哭“三哥。。” 侯三紧紧抱着人“没事了,没事了” 慕雪行追击崔武梁宝方,双方身落七八丈,崔武见慕雪行追得急不在携着梁宝方急蹿走将人放下“你先走”,梁宝方哪敢停留先行走了。 待得慕雪行近身,崔武长剑一抖挟风刺向慕雪行,慕雪行身形急转左掌变抓为拿,起手之势如利刃一般一派凶狂之势手脚起处全带劲风! 这一出手比先前交手大是凶悍,崔武看得暗暗惊心,将剑一缩后退在近,慕雪行衣袂飘飞,身势倏变大是轻灵翔动,卖个破绽崔武一剑刺空,慕雪行掌势一起直中崔武胸口,崔武口中一涩忍受不住吐出血注往后倒下,梁宝方不怀轻功。 人是提前跑得一会,崔武毙命倒下长剑脱落,慕雪行趁势将剑一踢,长剑如惊雷闪去将数丈外梁宝方右臂刺过,梁宝方痛呼一声不在直逃,见得左边有坡欺身滚下。 慕雪行顺路追人下得坡早是看不见梁宝方身影,但这一前一后人必定就在附近,慕雪行见着地上有血迹心领神会对着密林扬声道“你受伤了” 梁宝方捂着出血右臂喘得两口气道“我在这,要杀就过来” 听声人就在第五棵树后,确定位置慕雪行没有贸然过去,因为对方手上还有仙女散花针,慕雪行先是掩身到一棵树后才道“你不用死,只要你弃暗投明指证国舅” 梁宝方哈哈大笑“指认?你想让我和家兄一样丧命?只要回建康我就是死路一条” 慕雪行缓缓移动身子往前在近一棵树在藏起身子道“那你就不用回去,告诉我陈朗将军在这事中扮演什么角色,现在就放你走” 第511章 心志坚定 听声是慕雪行逐渐靠来,梁宝方不傻忍着痛向前挨着树身移动“这事去问陈九德,你以为我知道很多?” 慕雪行又前行挨着棵树试图靠近梁宝方“那么陈九德在哪里?” 梁宝方这时不退,集中目力窥视慕雪行位置讥讽道“你是条好狗什么味都能闻到,连寨子都能找到,找个陈九德没必要问人” 慕雪行也在试图向前张望“你说了我就能省很多时间” 梁宝方笑道“又不是七老八十辛苦些怕什么” 目前对于双方来说是知道对方就在自己前头,双方眼里除夜幕和相互交错树木外什么也没看见,看不见对方更让二人提起万分戒备。 看不见人慕雪行试图冒险一些,想利用声音判断梁宝方准确位置“我不信这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全部至少该知道一半” 慕雪行说话时是一个位置,不说话时换到另外一棵树后,梁宝方笑道“有些事我不是不能知道,是不愿意知道,知道越少就能更加安全” 梁宝方说完话,闪身到另外一棵树后躲着观察对方位置。 在等,等的人的是梁宝方,等的是慕雪行提问,慕雪行没说话没提问,就好像突然消失,四周静悄悄就好像虫鸣声也没有,越是安静越是要集中注意力。 没听见慕雪行说话梁宝方心中很是不安,猜不到对方打着什么鬼主意怎么放心,见不到人就要引人出来“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就没有什么问题。。” 话没说完梁宝方喉结突然止住,脸色幡然大变,因为慕雪行持着一根树枝抵住梁宝方后背,树枝很尖梁宝方以为是剑尖,追人时也没来得急拿剑只好检根树枝冒充。 梁宝方满目不可思议微微侧头道“你什么时候。。” “向前看!”慕雪行见人侧头猛喝一声,梁宝方立时将视线目视前方,不让回头是害怕对方眼角余光发现他拿的是树枝。 慕雪行视线一直在注意梁宝方受伤右臂“当然有很多问题要问你,首先把你针盒丢了” 梁宝方心中不住盘算如何脱身嘴中笑道“如果我不丢呢?” 慕雪行眼劲全在留意梁宝方肩膀,只要他敢乱动就算手里拿的是树枝也能取其性命“梁宝方我们相识一场劝你最好不要犯傻,不想杀你,我要的只是你嘴中事实” 梁宝方挺直身躯深深吸得口气,目光开始变得沉冷似乎心中有得什么决定,脸色翻转狰狞爆喝“成王败寇,赢的是我!” 身转肩动右臂忍痛举起针盒刚按,慕雪行比他速度更快将他手臂反推,针盒发动金针系数射入梁宝方前胸,扑通一声梁宝方瞪着一双眼珠倒地。 慕雪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这是侯三带人过来,一队十人指着火把侯三举手示意他们别动,一人缓走两步到慕雪行身旁与他齐肩而站,慕雪行听声也没回头见侯三站他身旁“来抓我回去?” 侯三不看慕雪行一双眼睛冷漠凝视倒地梁宝方道“开始是,看在凌瑶份上不为难你” 慕雪行道“我跟你走,只是这事还没结束” 侯三道“回城在说” 他们先把葛玉泉送回葛府,陶海如自己回去,侯三道“葛公好生安歇,府内四周已加派人手” 苗湘媛见得葛玉泉回来,也顾不得礼数上前伏在葛玉泉怀着就哭,就像撒娇小姑娘,如此一来倒把慕雪行侯三看得很是尴尬。 凌瑶这时“呃”得一声,捂得嘴巴就往屋外跑,侯三目露担心上前询问“怎么了” 凌瑶恶心什么也没吐出来“我。没事” 葛玉泉这时也是出门道“候统领,你们要入宫凌瑶姑娘不方便进去,让她留我府中如何?” 侯三凌瑶并未成亲也不能直接把人领回去,看得一眼凌瑶,凌瑶向葛玉泉道“这不是麻烦葛公了” 葛玉泉笑道“不麻烦,安心留下就是” 葛玉泉愿意收留凌瑶这是最好,葛府现在有重兵看守,有些人在是贼心不死也掳不走人。 “入宫?”侯三看一眼慕雪行,慕雪行和葛玉泉施礼告辞。 葛玉泉让人给凌瑶安排住处,三人在正厅说话,现在没人有些话可以直问,葛玉泉道“那些人是因为候统领才抓你?” 当时她也是向苗湘媛这般扑怀痛哭,葛玉泉又不瞎自能猜到,凌瑶浅浅点头,年轻人的生活有些乱,这是葛玉泉第一个反应,葛玉泉不明问“既然你和候统领。。那么你那夫家是怎么回事?” 说起夫家凌瑶想起张普为救她让陈九德砍了,神色黯然道“那是我爹的主意,那个人没有碰我”话落在继话时显得羞涩道“孩子是他的” 苗湘媛目光一落凌瑶肚子讶然道“你有身孕了?怪不得先前有那般反应” 葛玉泉显得不放心道“夫人,等会找郎中过来给凌瑶姑娘看看” 苗湘媛点头将下人叫来让他请郎中。 看看天色凌瑶似乎不想太过麻烦道“明天在请也无妨” 葛玉泉感慨道“不行,这孩子受此磨难应当要早确保周全才是,不过,刚才为什么不和侯统领说?” 凌瑶似乎有难言之语想得片刻道“葛公我累了” 不说葛玉泉也不追问招人过来送凌瑶去歇息。 夜深,最好是歇息养足精神才好应付明日辛劳,不歇那就是有话要问,郭允道“母后有话要说?” 王后犹豫片刻方道“姜公这事太子想如何定夺?” 郭允喝口蒙顶茶,香味馥郁浓烈,只是并没有让郭允感到舒缓“母后以为如何?不答应母后就是众矢之的” “太子是答应了!”王后说这话眼神面气韵沉和,更深处隐藏的激动郭允能够看出。 郭允目光黯然道“没别的事的话,母后回宫歇着吧” 郭允止口闭目,王后轻喃在道“太子。。” 郭允不闻不应,王后起身道“母后回宫就是,太子早些歇着” 这时郭允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王后离开郭允眼珠重新张开,心想“姜公为隐瞒此事敢烧司徒府,如下次要隐瞒更大私欲会不会把东宫烧了?” 姜公此举只能让郭允打压士族心志更加坚定。 第512章 稳固局势 慕雪行和侯三回到宫门处,有名禁军护卫在侯三耳旁轻说几句,边听边沉目凝视慕雪行,慕雪行也不是站着发呆侯三神色也是看在眼中,禀告完毕侯三挥手让人退下。 见得侯三神色不对慕雪行问“怎么了?” 侯三那眼神就像看罪犯一样盯人道“来呀,带人去禁军司” “禁军司?”慕雪行满目疑惑道“你不是带我去见太子?” 侯三目光如偏冷刀锋道“不急,待我见过太子禀告此行经过在说” 二名禁军护卫护送慕雪行去禁军司,与其说是护送倒不如说是押送,慕雪行对此能感觉出来,禁军司不是监牢侯三对待他的态度比起入得监牢更加的不舒服,慕雪行入得偏厅护卫将门关上就在外看护,慕雪行没有像顽童那般哭闹来案桌就坐喝茶等人。 侯三迟迟不来慕雪行闲坐犯困,打算歇会在说闭目静坐。 和侯三随行捕手回监法寺和高远通报此行成果,听说葛公安救回高远大是高兴,张贵荣也在监法寺听得消息和高远告辞入宫,来到东宫向门外太监打听“候统领和慕护卫在里面?” 太监压低声音道“只有候统领过来,听说慕护卫人在禁军司” 张贵荣愕然道“禁军司?慕护卫为什么在禁军司?” 太监道“这就不清楚,太子在里面发脾气呢” 太监就在门外候着,里面说话肯定有只言片语传入耳,要不是平日和太监亲络也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张贵荣,张贵荣笑道“改日还需什么东西,知会一声在帮你拿来就是” 太监感激笑道“一定一定,日后还有劳烦之处” 张贵荣想着去看看慕雪行请辞道“不说了,先走一步” 太监道“你不是来见太子?” 张贵荣道“也不是什么急事,稍后在说也不晚,走了” 太监目送张贵荣走了,张贵荣怀着疑虑过来禁军司,刚到禁军司大门却让护卫拦着“干什么的!” 张贵荣赔笑将国公府护卫腰牌拿出来给护卫看“听说慕护卫在里面?” 看一眼腰牌护卫将眼转正目视前方冷冰冰道“候统领吩咐在他回来前,谁也不能见人” “谁都不能见?”这话入耳张贵荣顿时忐忑打听“为什么不能见?” 护卫目露横光道“不能见就是不能见,请吧” 国公府护卫也不能硬闯禁军司,张贵荣也没这胆气只能反身走了,边走边嘀咕道“不对呀,护卫这态度就像看犯人一样?” 想起孙诩张贵荣连忙来城门处等人,建康城内只有他和孙诩能商量些事,这时天已破晓日头很快就要出来,给世间扫清所有黑暗。 等得三刻时间终于见到孙诩马队徐徐过来,孙诩当先一人领队,见得孙诩张贵荣急忙上来道“哎呀,侯三早就回来,你怎么这么晚” 张贵荣在城门恭候也是让孙诩意外“当时和他分开找人耽搁一些时间,听说葛公回来了?” 张贵荣道“嗯,葛公没事回府了,对了,慕护卫好像是让侯三扣住了” “扣住了?”孙诩眉峰大沉“葛公和他心上人不是都救回,之前就算在闹什么别扭也该烟消云散才是” 张贵荣不知侯三是个什么心思,只能询问孙诩意思“人在禁军司我去过一趟不让我进去,你看。。?” 想得想道“走,和我入宫在说” 在孙诩张贵荣往宫门过来时,侯三回到禁军司,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慕雪行即刻张口眼睛,侯三入内见得慕雪行满目堆笑道“怎么不睡会?” 慕雪行那哪有心情和侯三废话直接询问“说吧,为什么将我扣在禁军司?” 侯三眼缝中挤出笑容道“这次将葛公安救回,不说为你歌功颂德吧,怎么说赏赐是应该有的,只是。。” 慕雪行没功夫听侯三说闲话“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不拐弯抹角那就是要开门见山,侯三讪笑徐徐来到主案坐下,慕雪行是先进来但没有反客为主人是在客案就坐,侯三缓缓坐下道“还记得司空府管家徐宗?” “徐宗?”侯三这话扯得有些远,没事提起徐宗做什么,慕雪行问“说他做什么?你不会是为徐宗把我扣住?” 侯三大笑“倒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是想说当时在靖北为你跑腿打听姜三之事,因为这事引起徐宗注意才有后来我躲到太子府邸事情” 这事慕雪行没忘,只是不知侯三说起旧事做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侯三笑道“我躲在太子府邸时和太子聊了不少你的事,太子和你好像是在九思老人手下学过艺” 九思老人剪功如神,如不是学过一些剪功也不会得到太傅常青青睐,慕雪行道“是又如何?” 侯三道“那时太子和我说过你在东朝有个忘年之交?好像是陈朗将军是吧?” 慕雪行目光大为警惕道“是,没想到太子和你说过这个” 侯三显得庆幸笑吟吟道“还好那时候太子和我说起这个,要不然还不知道你和陈朗将军有交情,现在明白,你知道葛公下落为什么不通知我而是找上孙诩,知不知道进宫前在宫门时那护卫和我说了什么?” 当时护卫和侯三交头接耳慕雪行哪能听见“他和你说什么?” 侯三这时笑意不在,冷笑一声“那些寨兵都是蝮蛇军是不是?” 慕雪行神色大为严肃口中依旧试探侯三意思“是蝮蛇军又怎么样?” “因为是蝮蛇军你才不要我参与,你让孙诩去帮你,有些事情就能瞒天过海”这话侯三说得十分不客气,有些问罪之意。 “瞒天过海?”慕雪行抓住这个词汇不放“你认为我在隐瞒什么?” 侯三冷眼慕雪行道“你瞒人的事多着呢,别的现在我不提,我只想知道蝮蛇军来南靖做什么?” 这个正是慕雪行想打探清楚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三个字无法说服侯三“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瞒我?” 慕雪行道“不是想瞒你,只是不想事态扩大,关人的是蝮蛇军,如太子知道国舅和蝮蛇军有牵连我怕事情会更加严重” 第513章 拘禁禁军司 慕雪行态度很诚恳侯三不是不信,只是有些关键点还没说出来,慕雪行不说侯三在给一次机会“就这些没别的了?” 慕雪行这次却是显得犹豫方答“没别的了” 慕雪行犹豫侯三一点也没有笑道“真的没有了?你不说我替你说,你这个忘年之交差些成为你岳父,这点怎么忘了?” 慕雪行脸登时拉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三笑道“意思很简单,又是忘年之交又是差些成为岳父,你是不是有心袒护才不想让我知道?” “我没有!”慕雪行词锋咬得很重。 侯三轻笑道“有没有自己心里清楚,但是基于这一层原因你说我有没有理由让你留在禁军司?” 当然能,这个理由已是十分充分“你想怎么样?” 侯三板正脸色道“我不想怎么样,我是来传达太子意思,太子希望你安安分分留在禁军司,剩下的事由我们处理” 慕雪行大为担心道“你们处理?你抓到几人?” 侯三道“当时在庄里抓得几个,相信孙都护哪里也有一些问这个做什么?” 慕雪行直问“我只想知道那些蝮蛇军将士要如何处理?” 侯三失笑道“怎么?想为他们求情?” “不是求情,他们只是小货色,陈九德还没抓到他是蝮蛇军副官,他们一定还会在做什么我能帮忙”慕雪行是以恳求态度说话。 侯三一点也没把慕雪行恳求听进耳朵“你没听见我说的话?是太子让你留在禁军司” 有些话和侯三根本就说不通,慕雪行唯有道“那就带我见太子!” 侯三不为所动道“太子现在不想见你” 慕雪行敛容尽量用缓和语气道“侯三,我认识陈九德相信我,我能应付他你需要我” 侯三缓缓起身同时携带轻视笑容漫步过来慕雪行案桌前,微微侧头俯视慕雪行冷笑“我不需要你,等着吧,我会抓到陈九德” 侯三出禁军司见得孙诩过来,孙诩这张脸对于侯三来说似乎显得很可爱,见到可爱的人自然要笑脸相迎“孙都护就知道你会过来” 侯三笑容对于孙诩来说一点也不可爱“我能进去?” 侯三轻佻做个请的姿势,孙诩也不多话从他身旁经过,看得孙诩背影候三添句话道“看人就看人不要随便放人出来,我告诉你,是太子让他留在禁军司,如想忤逆太子到时候可帮不了你” 孙诩听声入耳也不答复尽直入内,侯三挑笑看人两眼转身走了。 见得孙诩过来慕雪行起身相迎,孙诩一见人就叹口气“见过太子你的事我已经知道” 慕雪行苦笑道“太子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孙诩关切看人一眼“没事吧?” 慕雪行强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孙诩道“我来就是看看你,张护卫也想过来,我让他先送娘娘回府现在也要马上过去” 慕雪行点头这也是情理之中“葛公回府娘娘是应当回去看望” 孙诩也不能久留道“这次是太子让你留下,你就该好好留下别在惹恼太子” 慕雪行含笑道“我知道了” 孙诩叹口气道“行了,没事我先走,送娘娘回宫时在过来” 张贵荣随车队护送葛玉泉回府,葛怡汐在厅内和葛玉泉苗湘媛说话,张贵荣在院中候着,没过一会见得侯三过来,如有可能张贵荣是不想和侯三搭话,无奈二人对上一眼。 侯三持笑过来“这不是张护卫” 张贵荣见礼道“统领怎么来了” 侯三道“来看看葛公” 葛玉泉是他送回来了,有没有事怎么会不知道,张贵荣道“是来看凌瑶姑娘的吧” 侯三一笑“顺道” 看得侯三面容是顺道看葛玉泉才是,张贵荣看一眼厅内道“娘娘在屋内说话,只怕统领要等一会” 来葛府见凌瑶按照情理是该和葛玉泉打个招呼,只是葛怡汐在内也不好因为私事入内,侯三将一家丁招来问“凌瑶住在哪里” 家丁道“在侧院厢房,人睡下了” 侯三点头让下人退下,过来只是趁空他还有事要做,看的一眼张贵荣“娘娘什么时候回宫?” 张贵荣对此也不知道估计道“不清楚,不过出入宫也不容易,怎么说至少要下午要不就是晚上才能回” 侯三不能在这里等凌瑶醒,犹豫片刻道“贵荣兄弟,帮我个忙?” 如此亲切招呼让张贵荣很不适应“我能帮统领什么忙?” 侯三温笑看人道“帮我转交给凌瑶” 侯三将一对耳坠交给张贵荣,张贵荣接手一看“耳坠?啊?这东西我转交不合适吧?” 侯三道“没什么合不合适的,我还有事不能久留” 既是如此张贵荣只能接下道“好,等人醒我在转交就是” “有劳了” 侯三离去张贵荣凝视手上耳坠抱怨道“这传情之物让我来送,把我当什么人了”虽是不情愿总不能把物件丢了,揣入怀中招来一家丁道“凌瑶姑娘醒了就告诉我” 家丁应声离去。 孙诩没过多久也是过来,张贵荣问“他怎么样?” 孙诩有所担心道“人在禁军司能怎么样,我只怕他不肯好生待着” 张贵荣明白孙诩担忧“他要真想出来只怕禁军司关不住他”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日头偏移到得下午,有家丁上来道“凌瑶姑娘醒了” 孙诩听家丁向张贵荣说起这个一怔,刚要问张口询问听得张贵荣道“我去去就来” 孙诩只能按下话头等人回来在说,家丁领人过来指着一间屋舍道“凌瑶姑娘就在里面” 张贵荣顺着方向看一眼“你去忙吧” 家丁离去张贵荣向屋内过去,推门入屋门是掩着进去见着一个眉毛很粗家丁在里面收拾,凌瑶不在里面,张贵荣纳罕问“凌瑶姑娘呢?” 家丁显得有些慌张尽量掩饰心态“不知道呀” 家丁是在床铺边,床铺看得很是凌乱“你在干什么?” 家丁指着床铺道“收拾呀” 张贵荣对此表现怀疑,从第一感觉来说这家丁似乎是在翻找什么而不是收拾,只不过感觉并不是依据,张贵荣也没多想“那你收拾吧” 张贵荣反身离开在院里碰上另外家丁问“有没有见到凌瑶姑娘?” 家丁道“人在后园呢” 第514章 高远出马 张贵荣前往后园,后园清凉生静,凌瑶在亭中失神独坐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张贵荣不认得凌瑶,近前试问一句“凌瑶姑娘?” 凌瑶也是不认得张贵荣见人提名,怔神答应一声“你是。。” 张贵荣笑了笑道“在下张贵荣是国公府护卫” 听得来人身份凌瑶打起精神道“找我有事?” 侯三将耳坠奉上“这是候统领让我转交” 见得耳坠凌瑶第一个反应是漾起梨涡似的笑意“没想到他收着这个”但是在下一刻眼神微微一沉收起笑容显得满满心事惋叹道“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张贵荣摇摇头“没有” 凌瑶抬眼看向张贵荣勉强盈然一笑“谢谢你” 凌瑶勉笑整个人也显得容光潋滟满亭生春,张贵荣看得凌瑶笑容不禁呆得片刻心道“笑容真好看,侯三眼光倒是不错” 张贵荣道“不用,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张贵荣人刚出亭,凌瑶在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和葛公的我不清楚,但是你们定是费心尽力,谢谢你们” 张贵荣笑道“这事我可没什么功劳,是慕护卫打听到你们下落” 凌瑶也不认识慕雪行,只能道“这样呀,那替我谢谢他” 张贵荣一笑“一定带到” 离开后园,见到迎面过来一家丁,张贵荣招人过来道“秋季夜凉,你让收拾凌瑶姑娘屋子那人多铺张被单”凌瑶对他很是客气,张贵荣很有好感费心叮嘱一句。 这家丁一楞道“有人在收拾凌瑶姑娘屋子?” 张贵荣反问一句“你不知道?” 这家丁问“谁在收拾?” 张贵荣又没在葛府住过,谁知道谁和谁张贵荣划划眉毛道“我也不认识,那人眉毛很粗” 家丁皱眉道“粗眉毛的?男的?” 张贵荣好笑道“废话” 家丁摇头不解道“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我们男的不收拾屋子,都是府内丫鬟收拾是不是看错了?” 张贵荣愕然道“都是丫鬟收拾的?” 家丁十分肯定道“是呀” 张贵荣想着之前明明看见的是个男子,多问一句道“那府内有没有谁是粗眉毛的?” 家丁十分认真想得想“没有” 张贵荣大是奇怪“没有吗?可能是我看错了,你。你忙去吧” 家丁斜着疑虑打量张贵荣一眼,也不多话抬脚走了。 张贵荣先到凌瑶屋子看得一眼,里面谁都没有,床铺还是显得凌乱根本就没人收拾,见鬼那是不能,那人还和他说话来着,一路琢磨沉思回到孙诩这边。 见得张贵荣神色不对孙诩问“怎么了?” 张贵荣这事没想明白也不好和孙诩张口“没什么” 孙诩问起先前之事“你为什么见凌瑶?莫非你们认识?” 张贵荣目光凝视地面如同发呆道“不认识,侯三先前过来让我转交东西给她” 见得张贵荣如此神色心里没事才怪,孙诩在问“喂,你到底怎么了?” 张贵荣眨眨眼突然询问道“你说,国舅他们会不会让什么人混入葛府?” 孙诩道“不会,葛公出事后葛府加强防备谁能进来” 一想也是张贵荣道“这样我就放心” “放心?”孙诩追问“你什么意思?” 张贵荣琢磨片刻才道“我也说不好,刚才见到一个粗眉毛的人,问其他家丁似乎没人认识他,也许是一夜未睡,太累看错了吧” 孙诩郑重询问“你真的看见了?” “我真的看见了” 孙诩道“你没练武身体不比我们,去马车歇会,这事我让人问问” 侯三过来监法寺,抓到蝮蛇军将士都关押在这里“审出些什么了?” 高远神色甚是不快道“没审问出什么,照我来看他们不是嘴硬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侯三对此也没报什么大希望,神色也不显得失望“都是一些小兵不知道也不奇怪,慕护卫透露过一人,这人叫陈九德,是蝮蛇军副官” “副官?”高远凝眉道“国舅是如何和蝮蛇军扯上关系?” 侯三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要抓到,你说人会藏在哪里?” 高远思虑开始盘转道“这几日太子是不是要设宴?” “设宴?”侯三对高远这话不是太理解“太子要设什么宴?” 高远道“就是来贺喜那些人呀,总不会什么都不做就把人打发回去吧?” 侯三点头道“高大人说的是,他们千里迢迢过来是不能如此打发人回去,你是说他们会借着宴会动手?” 高远道“不知,只是这是个机会?” 侯三想的片刻摇摇头道“机会不大,他们失败一次不会在重蹈覆辙,肯定是有其他算计” 算不算计现在没有线索也无从下手,高远道“统领有什么计较?” 侯三摆摆手笑道“这事容后在说,倒是好奇高大人想不想往上走一步?” “往上走一步?”这话让高远立马提起精神“统领此话何意?” 侯三看一眼高远,眼中携带为高远境遇显得可惜眼劲道“高大人兢兢业业在监法寺做这么多年,一直没机会往上走走着实让人可惜” 高远心领神会堆起笑容道“如何才能获得统领提携?” 侯三扬起十足十笑意“最喜欢高大人这股不装腔作势的劲,高大人既然快人快语,那么我也就开门见山,想着高大人应当去见见慕护卫” “哦?为何要去见他?” 侯三让高远附耳过来轻声嘀咕几句。 夕阳偏西,借着残阳照映高远人在禁军司门外,双目凝视禁军司正门犹豫片刻往里而去。 余晖打在慕雪行脸颊,这是因为高远推门而入缘故,见到高远过来慕雪行大是意外“高大人” 高远见到慕雪行到时显得十分高兴,十分热络入内“救回葛公,慕护卫这可是立一份大功劳” 慕雪行见高远眉眼间都是奉承笑意,知道是有事过来装作不知苦笑“是大功劳吗?如是大功劳怎么会屈身在此” 高远岔开话题笑道“不请我入座?” 慕雪行好笑道“坐吧,高大人” 待得高远入座,慕雪行笑问“侯统领让你来做什么?” 慕雪行猜出来意,高远轻轻一笑“怎知是候统领让我过来?” 第515章 可怕的人 “这是禁军司,候统领不点头谁能进来?”慕雪行展开笑意凝视高远。 高远淡淡一笑不在说不着边闲话“他让我过来问你些问题,慕护卫是明白人肯定知道他让我来目的,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是不是?” 来建康后没少和高远打交道,慕雪行笑道“当然是朋友” 高远展笑在道“既然是朋友那么有些事我就不张嘴问,你呢,说一些能说的就行,我也好回去交差” 慕雪行也不为难高远推心置腹道“该说的我已经和他说过,他想找到陈九德只有放我出去,高大人过来也不能空手而回,但我留在禁军司,能给的只是我一些猜测” 慕雪行说的在情在理,放不放人高远说也不算“不妨说说你的猜测” 慕雪行也不藏着掖着,他想做的就是找到陈九德不是为什么功劳封赏“要找到陈九德就要盯着国舅,昨夜入寨时没看见人,他是提前离寨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做” 高远顺着慕雪行话意追问“这么说陈九德是在建康城内?” 既然是猜测那就做不得准,慕雪行道“不知道这只是猜测,就算人不在建康城,国舅肯定会用什么办法和他联系,另外东朝过来贺喜宾客也要留心” 系,是系着车帘,张贵荣将车帘系上下车,孙诩让他上马车歇会并不能安然入睡,也不知躺得多久现在夜幕降临,张贵荣在入葛府找到孙诩。 张贵荣道“找到人没有?” 孙诩疑心大起道“没有,我已招来家丁一个一个看过,没看见你说的那个粗眉毛的” 张贵荣大是不解道“怎么会?明明就看见了?难道还能凭空不见了?” 人当然无法凭空不见,孙诩道“葛府不小,一个人有心藏着一时半会难以将人找到” 张贵荣在道“既然有心藏着,肯定是怀着什么歹心,干脆让人一间一间屋找,就不信找不出来” 孙诩有自己考虑道“人是要找,但不能如此张扬,别把葛公惊着” 葛怡汐从正厅出来,孙诩张贵荣止了口,孙诩道“我先把娘娘送回宫,你留下来,我留些人给你用” 张贵荣点头应诺,孙诩先将葛怡汐送回宫,回到寝宫见得郭允在内,葛怡汐浅笑相迎“太子怎么来了” 郭允微微一笑“一切都好?” 葛怡汐浅笑笑容如同在夜里发光“都好” “都好,本王就放心”郭允在道“过来是有事商量”拍拍坐塌让葛怡汐过来,葛怡汐脸色一红,既然已是夫妻当然不会逾礼,人在郭允身旁入座,郭允张开右臂微微搂住她肩膀轻声道“婚宴那日惊吓宾客,想着在设一宴,何日为好?” 这意思就是让葛怡汐自己定下日子,这也是考虑到葛怡汐的心情,宾客远道而来总不能在建康长住下去,葛怡汐对此还是心有余悸,缓缓舒口娇气道“臣妾听太子吩咐” 话落,葛怡汐将头缓缓倚到他肩头,郭允衣上沾染夜凉,头一靠脸有些凉,凉的感觉也只是片刻,郭允衣上有股味道,似是夏至花香。 郭允将她搂在怀中,轻轻闭上眼睛。 无论如何,她在他怀中一切忽然间是那么美好。 葛怡汐是主动靠向郭允,抱他的是郭允,葛怡汐脑海中却是浮现慕雪行那张脸,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告诉自己慕雪行和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在念念不忘又有什么用。 郭允突然缓缓睁开眼睛叹得口气,听及轻叹葛怡汐浅声问“怎么了?” 郭允显得沮丧目光微沉“本王这个太子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这话说得很重,葛怡汐抬起头道“不许太子说这种话” 郭允深深凝视葛怡汐一眼,笑道“为什么不能说,这是事实,本王保护不了你和葛家,现在又遭人胁迫,吭都不敢吭一声,这不是没用是什么” 她和葛玉泉现下安,这话指的当然不是他们,葛怡汐追问“胁迫?谁在胁迫太子?” 郭允不置可否一笑“不说了,说你也不懂” 葛怡汐嘟着嘴道“太子话还没说,怎么知道臣妾不懂” 话音入耳郭允为之一笑“也是,那就说你听,也想知道你有什么看法,知道袁公的事?” 葛怡汐原本想把慕雪行这人忘记,偏偏郭允在提起这个人,这事葛怡汐当然不会不知道“知道呀,这事在建康只怕无人不知,都说是袁公叛国” 郭允苦笑道“当中另有原委,袁公的事并非你听的那样,本王原本是想在查此事,只是有人强行让本王闭嘴” 葛怡汐知道慕雪行心中想的都是为袁公正名,如能尽一尽力也是好的,只是这事不能直接张口,葛怡汐道“太子为何突然要查这事?” 郭允道“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不查清楚怎么行” 葛怡汐眼中有喜悦光芒,如果郭允要查在这事那么袁家就正名有望,只是查不查总不能由自己力推,葛怡汐问“是谁在胁迫太子?” 郭允目露狠厉光芒道“姜公” “姜公?”葛怡汐想得想道“是平嶂县那姜公?” 郭允诧异看一眼葛怡汐“你认识他?” 葛怡汐道“认识呀,小时候他还过府抱过臣妾呢,不过他那胡子很扎人从小就不喜欢” 郭允不由一笑“还有这事呀” 葛怡汐皱眉道“不过姜公怎么会有这样胆子赶胁迫太子?印象中姜公对人总是和和气气的” 郭允冷笑道“在没有牵动到利益之前,对人自然是和气,如他对人总是和和气气,又怎么会火烧司徒府” 葛怡汐当下一惊“司徒府起火了?” 郭允点头道“这不是意外,本王非常确信,只是现下有口难言,你说本王应当如何处置?” 一听葛怡汐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她也不懂怎么答复问一句“国公怎么说?” 郭允冷哼一声“国公意思是让本王隐忍,另待时机” 葛怡汐为难道“这事臣妾也不知道怎么说,想着听国公的总是没错” 郭允冷声在道“他们是让本王掩饰和对杀人视而不见,你知道吗,他们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516章 尽快查实 慕雪行意思高远听明白,明白就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离开禁军司回监法寺,侯三很乖就像乖宝宝般在监法寺等高远回来。 等人是件让人很不耐烦事情,好在高远回来了。 一见高远侯三急不可耐问“他怎么说?” 高远答复非常简单“他说盯着国舅同时还要留意贺喜宾客” 侯三显得有些失望道“就这些?” 高远很明白侯三心情“就这些” 侯三想得想在问“依你看他是说了实话?” 人是高远亲自见,对此定有自己看法,高远道“我认为他说的是实话” 高远在监法寺问案,自是阅人无数,看法侯三不能不重视,叹口气道“那么真要放他出来?” 高远说出自己看法道“候统领,如我是你就会放人” 侯三这时挑眉看人“他不会是把你说服了吧?” 迎向侯三目光高远解释道“他没有试图说服我什么,我只是平心而论,有一点必需要说明,让你放人不是站在他那一边,同时和他也并无私交,能找到葛公靠的是他,这点我们不能否认,如他说能找到人不妨把人放了” 高远建议侯三并不选择置之不理叹口气道“高大人意思,我听明白了,行了,先走一步” 侯三往禁军司过来,刚到禁军司见得郭允和葛怡汐,一楞忙上前道“见过太子,娘娘” 郭允道“本王心烦出来走走,正好走到这里,想着来了就顺道见人,你带娘娘去候着” 从东宫不管想怎么走走都很难走到禁军司,这是有意过来才是,侯三也不说破恭恭敬敬道“娘娘请” 葛怡汐和侯三走远,郭允独自入内,侯三领着葛怡汐到正厅奉茶,葛怡汐问一句“太子是要见谁?” 侯三大是诧异道“娘娘不知道吗?” 葛怡汐摇摇头“知道问你作甚?” 人都领来没明说,那就是不想葛怡汐知道,侯三打哈哈笑道“这事娘娘还是亲自问太子” 侯三不说追问也没用,葛怡汐道“让人备些糕点过来,太子今日也没吃什么” 侯三道“是,下官这就去吩咐” 吩咐,有时吩咐太多就会把一些事情忘记,有个人慕雪行把人忘了,也不是忘是以为人跑了,人没跑,人在满园春一间雅居等人,等的人是个禁军护卫,护卫名叫乔远。 这是乔远换值时辰,人还在禁军司,换了值自然是要穿着便服,人是准备前往满园春赴约,乔远穿着便服路过关禁慕雪行院门道“把人看好,让人跑了统领责怪下来谁也担不住” 看门护卫笑道“放心吧,跑不了,不过看你样子是要出宫?” 乔远笑道“嗯,赴个约” 护卫在笑道“赴约?哪家小姐的约?” 乔远含笑道“与你何干,当好你的值就是” 护卫在道“回来给我们带点好吃的” 乔远随口应付道“看情况,先不说怕误了时辰” 乔远离开禁军司往宫门过去,入了夜宫门关禁,关禁是对于外人才有用,乔远不是外人到得宫门和相识守卫打声招呼,守卫开得小门让人出去。 出宫乔远显得谨慎,直到确定没人留意他才往满园春过去,满园春现下大门已经不开,只能从后门进去,后门早有小厮在等。 乔远敲敲后门,小厮没有应门先张口问“谁呀?” 乔远压低声音道“潇湘居客人” 听得答复小厮这才开门,乔远入内问“人到了?” 小厮道“到了,随我来” 乔远跟人来到潇湘居门外,小厮道“进去吧” 乔远推门入内,见得脸上白白净净身形显得娇小之人在里面候着,见到这人乔远一楞“梁兄弟呢?” 乔远口中梁兄弟为梁宝方,在里面等人的是芳儿,芳儿人就在城里根本没出过城,芳儿没出城就代表不知道寨子出事,也不知道梁宝方现下如何,只是事情没办完不能出城。 芳儿道“他有事不过来,让我来见你” 乔远将门关上这才在芳儿对面入席“我不能待太久” 芳儿也不愿意废话直言道“那就别浪费时间,说正事” 有些事人在说正事,有些人连发生什么事也不愿说出来,不愿意说事情的人指的是张贵荣,府内发生什么事岂能逃过葛玉泉眼睛。 见得不少人都向张贵荣汇报,葛玉泉招人来问“出什么事了?” 孙诩说过如无必要不要主动惊吓葛玉泉,张贵荣满面轻松笑道“没什么事呀” 如此答复不是当面说慌?葛玉泉脸色骤然一冷沉声道“没事?没事府内上下这么多人来来去去?这是葛府有事我还不能知道?” 张贵荣也很想实说,但是没有什么证据,也不知道那人想干什么,张贵荣道“葛公真的没事,如真有事我定会实说,天也晚了葛公歇着吧” 葛玉泉如今已是草木皆兵,生怕在有外人将他掳走,被蛇咬过一次哪里能放下心来,葛玉泉沉目冷冷打量一眼张贵荣问“你好像叫张贵荣?” 葛玉泉居然认得他,张贵荣大感荣幸展笑道“是,小的张贵荣” 葛玉泉视线不离张贵荣在问“这么多人和你说悄悄话,看来现在是你在做主?” 张贵荣摇头解释道“不是,就是留下照看而已” 这时孙诩从外过来施礼“葛公,这么晚还没歇着?” 葛玉泉板着脸盯着二人道“你们到底有什么在隐瞒?” 孙诩正色道“真的没事” 二人口紧,葛玉泉叹得口气挥挥道“下去吧” 孙诩张贵荣二人退下,二人来到正院,张贵荣忐忑道“葛公看出不对了,我看不如实话实说” 孙诩看法没有丝毫改变“实话实说?你要实说什么?说一个府内上下都没见过人出来惊吓葛公?” 张贵荣显得微微焦躁道“不说,我看也是瞒不了多久” 孙诩道“如果真有这个人,那就不可能找不到人,在找出人之前不要随便说话,让他们手下利索些,尽快查实” 张贵荣点头在问一句“如果真没找到人呢?” 孙诩道“没找到人不是更好?这就说明葛府是安的,我们也能趁早歇会” 第517章 真正目的 葛玉泉心事重重回到屋内,苗湘媛帮他宽衣问“怎么了?” 葛玉泉双手展开立身不动,苗湘媛将他衣带解下,葛玉泉道“他们有事瞒我” “他们?”苗湘媛稍微思虑在问“那些护卫?他们瞒你什么?” 葛玉泉道“我要知道那还叫瞒?” 苗湘媛将葛玉泉外衣解了挂起“在担心什么?” 葛玉泉叹口气“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 “不用担心,这么多人看着能出什么事”苗湘媛目色忧忧问“老爷你还没和我说过,让人抓走后的事” 葛玉泉也不愿意多提,随口道“没什么好说的,除得让人关在屋里,其他的和家里没两样” “怎么会一。”苗湘媛话头未尽,葛玉泉截话道“睡吧” 孙诩张贵荣领着一队人在葛玉泉寝室屋外,见着屋里熄灯孙诩压低声音吩咐守卫“你们两个就在屋外看守,另外后面也让人过去看着” “是”四名守卫听从吩咐行事,张贵荣在道“凌瑶姑娘那里也要有人看着” 孙诩当然不会偏心,在点四人去照看凌瑶,张贵荣还是觉得不太妥当道“就这几个人看着能成吗?” 孙诩道“放心,我是特意挑选机灵的人过来” 对此张贵荣也不在多话,孙诩和守卫共事对他们能耐定是了解,孙诩示意往前走出得院门,孙诩在道“院门这里也要有人照看,还要让人交叉巡逻” 这时有人上来通报“孙都护府内上下都搜遍,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孙诩示意通报之人下去,张贵荣不解凝视孙诩“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搜不到人” 孙诩设想过如此情况“找不到人不奇怪,想躲着就让他躲着,就不信躲着不动” 见得葛府里里外外都是人,张贵荣喟叹一声道“护卫重重葛府哪里像家,倒像是监法寺” 孙诩倒没张贵荣这般感慨“还好你眼活看见那个人,否则在粗心之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看见有什么人又没抓住人,张贵荣道“葛公歇下如此戒备倒是无碍,只是明日还是如此那是瞒不住” 孙诩眼劲仿若目透黑暗道“夜很长,我们耐心一些,走,我们转转” 二人就当是巡逻在府内巡视,到得凌瑶屋外见得也是熄灯,二人以为凌瑶是歇下,凌瑶没有,灯是熄人没在床上,在案桌前失神凝视肚腹呆坐,也不知是担心孩子还是想念侯三。 熄灯不代表就能入睡,葛玉泉就没睡,人是在床上躺着双目睁得老大,葛玉泉睡没睡同枕之人怎么会不清楚,苗湘媛压低声音问“睡不着?” “嗯”葛玉泉自鼻间微应,这才侧头看一眼苗湘媛。 苗湘媛双目默默看人“想着凌姑娘现在也是一样如你这般害怕” 葛玉泉沉默片刻嘴硬道“我没有害怕,只是睡不着” 夫妻多年葛玉泉是说实话还是慌话怎么能瞒得过苗湘媛“怕就怕,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压在心里不难受吗?” 这世上能说真心话的还有谁,还不是陪他同榻而睡的枕边人,葛玉泉最终放下心怀道“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苗湘媛眼中顿时有泪花闪动,此刻葛玉泉在她眼中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孩子,手有些颤抖,这当然是葛玉泉的手,苗湘媛轻轻抓住他的手慰声道“不用在害怕,你已经回家,在家里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苗湘媛暖暖手心能让葛玉泉感到一丝窝心,葛玉泉深深凝视苗湘媛双眸商量道“这事过去之后,我们换间宅子好吗?” 苗湘媛眼里有些诧异“换宅子?我们在这里住得大半辈子。怎能。”话没说完,苗湘媛知道葛玉泉对这宅子心里有得阴影,随后脉脉看人温声道“好,你去哪我去哪” 话是自己说的,苗湘媛也已经答应,但葛玉泉似乎又有些不舍“我们成亲是在这里,怡汐也在是在这里长大。” 话没说太深,更深的话苗湘媛已能体会,一间屋子住得久了,屋子就不在是简单屋子,而是一个家,有记忆感情的地方才是家。 葛玉泉叹得口气,揉着太阳穴道“算了,当我没说” 苗湘媛能体会葛玉泉心中矛盾“怡汐嫁了人往后太子会照料她,你呢也是照料我大半辈子,以后由我来照料你,在这里住得不舒服换间宅子就是” 葛玉泉苦笑道“算了,还是不换了,这是我自己问题,心结不解换多少宅子也没用” 家本来是最安的地方,从最安地方让人掳走,这样的心结如何能轻易解开。 开,开心不起来,开心不起来的人是乔远,乔远赴约是因为梁宝方约他,约人的人没来乔远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只不过不开心的心情乔远没有持续很久,比起见梁宝方乔远更愿意见芳儿,芳儿在他面前是个男人,乔远似已看破笑道“在说正事前,想问问姑娘和梁兄弟是什么关系?” 芳儿目露惊讶不答反问道“如何看出我是女儿家?” 乔远笑道“易容改扮的人又不是没见过,面容可以改声音一出口那是藏不住,他能让你这么一个生人来见我,说实话很意外” 对方既然看破芳儿也不变声,用原本声音说话“谁来见你都一样,把该说的事说出来,没有必要的话就不用在见面” 一个男人总是很有心情和女孩子打情骂俏,乔远现下就有这样心情,乔远凝视芳儿脸上人皮面具问“我没易过容但也能想象得出,带着一张面具说话肯定不会太舒服” 芳儿知道乔远意思“不舒服也不能摘了,起码现在还不能” 乔远点头微笑很能理解芳儿处境,芳儿看人二眼问“过来时。。” “很安”乔远微笑截话在道“放心,没人注意到我” 芳儿放心微微点头“能说正事了?” 乔远叹口气道“我没拿到” 芳儿眉头一挑“你没拿到!” 乔远道“不是我不想拿,是东西不在太子书房里” 芳儿冷眉看人“这事你不是应该早就探听清楚?设这么大的局故意引慕雪行刺杀太子,就是给你创造机会,你现在和我说没拿到东西?” 第518章 慢慢阐述 乔远无可奈何道“东西我早就打探清楚,是应该在书房才是,只是那日不在” 芳儿试图猜测道“难道是放在别的地方?” 乔远摇摇头道“我想东西太子应该是随身携带” “随身携带?”芳儿道“你能肯定?” 乔远点点头又摇摇头 芳儿起身道“那么你在去查留给你时间不多,南桥那边有个卖糖人的,有什么消息就去和他说,你跟他说要一个不甜的糖人,他就知道你是谁” 乔远显得可惜道“我们不能在见了?” 芳儿离桌道“我希望最好不会在见”芳儿率先离开,等得一刻乔远才走。 从芳儿乔远对谈可以得知,刺客太子计划根本就是假的,不管是让葛怡汐或是慕雪行行刺,这两个人都是不稳定因素,如真的想要郭允的命,肯定会用入宫芳儿动手,只有让芳儿动手才能保证郭允能一命呜呼。 但是当时芳儿什么都没做,芳儿当时所做就是陷害慕雪行,陷害管用的话郭允会解决慕雪行,反过来说如果不杀也会引起相互猜忌,太子大婚前收到消息说国舅会有大动作,这样所有人都会认为对方目标铁定是太子,此举是为掩人耳目。 其实国舅想要的只是属于郭允的一个物件,只是这个物件还没到手。 梁宝方当时要等的消息就是乔远和慕雪行踪迹,只是直到山寨出事这二件事没有一件是有消息。 息,是静息禀神,现在需要静息禀神的人是郭允,需要这样心态并不是因郭允直到国舅真实目的,而是他即将要见到慕雪行。 慕雪行这个兄长真是让他又想亲近又想隔离,不管郭允想些什么,他和慕雪行目前只是一门之隔,一扇门挡住不住一个想进去的人。 门开,是郭允影子先入屋子,影子拉长恰好延伸到凝立厅里惊讶慕雪行鞋跟前,慕雪行惊讶是因为看见郭允,在次面对慕雪行郭允心中情绪百感交杂,二人双目交对迟迟没人先开口说话。 影子是投射进去,郭允人还在门槛外,夜寒吹凉脖颈,毛孔收缩郭允这才起步入内,见到郭允这个“舍弟”慕雪行惊讶过后是满怀激动。 激动在他们面前不会引起兄弟相认戏码。 慕雪行眼瞳闪动凝视郭允“太子” 郭允身旁还有两名看护守卫,郭允负手而立淡漠道“你们先下去” “是,太子殿下”守卫退去。 郭允面无表情如同木雕负手入内,入内不在看人尽直走到主案入坐,坐下后才抬眼看人“想站着说话?” 当兄长的没有特别情况自是不必和舍弟交恶,慕雪行到客座坐下。 待人坐下郭允才道“本王问你,陈朗将军对你来说是什么人?” 慕雪行杵着脸道“太子为什么这么问?” 听慕雪行避而不答,郭允冷笑道“蝮蛇军为什么出现你还不清楚?是陈朗找你报仇来了,你拒婚让敏思丧命,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能放过你?” 慕雪行大是愧疚绷着脸道“太子,不管蝮蛇军是怎么来的,我相信绝不是陈郎将军授意” 郭允耻笑道“他不授意陈九德怎么会过来?” 慕雪行坚持自己看法“这个不清楚,太子让我出去,我能查清楚这事,陈将军为人太子还不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和国舅暗下牵连做些什么” 郭允对陈朗还是颇为了解,陈朗为人做事公私分明,如东王起兵犯境,陈朗不会因为认得郭允就会手下留情,相反他会不留余力进宫南靖。 郭允冷漠看人道“你是在为他担保?” 慕雪行语气决然道“我信陈将军,敏思的事是我对不起他,但是不会因为此事就和国舅有所牵连” 郭允冷眼在问“你真的信他为什么起心隐瞒?侯三说。。” “侯三是在气我私下对他审问”慕雪行语气激昂在道“太子,我绝不会对你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 “逾越?”郭允盯人半响“明白了,当时你逃走是因为国舅告诉你一切了?” 慕雪行咬着呀深深吁口气道“是,国舅已经告诉我一切,我们是兄。。”最后一字还没说出口,郭允言词激烈道“你什么都不是!” 慕雪行眼帘垂下并不张口,郭允在道“不管你认为是什么,本王决不认可这样的事情” 慕雪行声音很低细如蚊蚁“王后知道我身份?” 郭允冷笑道“怎么你想让母后知道?你是不是在想,母后见得你这个大儿子失而复得定是欢喜,从而接你入宫,然后我们就变成一家人欢乐满堂在一起?” 郭允如此嘲讽慕雪行并不接声,过得片刻慕雪行才道“我什么都不想要,能不能让我见王后?” “你休想”郭允答复很坚决,很果断。 慕雪行又在沉默,郭允盯人片刻在道“我来见你是想告诉你,曾经允诺你的事要食言了” “食言!”慕雪行浑身一震,郭允允诺他的只有一件事“太子答应过我的!” 郭允目光偏冷道“我也不想食言,只是没有办法” 慕雪行急迫相询“没有办法?为什么?” 郭允打量人问“国舅告诉你袁公之事?” 听郭允话头似乎知道什么,慕雪行追问“莫非太子知道?” 郭允道“算是知道大半” 慕雪行道“我也知道一些,这是是因为司南车而起”这事还是明嫣告诉他,但是更深的事情就然不知。 郭允听声询问“所以你知道的就只是司南车?” 慕雪行重重点头。 郭允唇角弧度如一弯新月勾起惨笑道“那么我告诉你,袁公之死和母后有关呢?” 慕雪行神色顿时绷紧,知道郭允绝对不会拿王后名义说笑话,大为错愕惊问“怎么说?” 郭允恻然道“司南车指向出错,那是因为母后做手脚,但是这是听信大司徒谗言,得知此事原本想着处理,没想到一经耽搁却让姜公杀人灭口” 慕雪行神色大变“大司徒死了” 郭允抖地“哎”的一声长叹“是” 慕雪行一直在城外奔忙,回城后又让侯三关在禁军司,是以什么事都不知道。 第519章 意外来客 慕雪行瞳孔紧缩道“这么说这事姜公当年也是参与,杀大司徒是为得自保” 郭允愤懑填胸道“他当然是为自保,岂能是为母后,父王当年抓人中箭归来这才。。姜公是不想本王拿此事办他” 说着话看向慕雪行,慕雪行脸色倒是显得比他平和,郭允将情绪慢慢舒缓道“姜公拿此事威胁,说本王敢提此事的话,有办法让司徒府的人证明火是母后所放” 慕雪行缓缓点头带“大司徒既是始作俑者死不足惜,剩下的是家事我们可以慢慢处置” “家事?”郭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容颇为生硬“这事成家事了?” 这事慕雪行大是为难“没想过这事有这样牵扯,当初想为家父正名没想过王后牵涉其中,如真要追究王后就是众矢之的” 郭允目光不移问“所以你是想到此为止?” 慕雪行眉目之间流露愤恨之色“不!让袁家蒙怨之人一个也不放过!”接着目光稍微一缓看向郭允“我是你兄长你认不认都是事实,但是现在国舅的事情为先” 郭允面露愠色凝住一眼慕雪行刚要张口,只听侯三在门外道“太子殿下。。” 有人打断郭允只能将话头止住“何事?” 侯三携带惊奇声线道“陈朗将军拜见” 慕雪行郭允二人一听大为吃惊,慕雪行不可置信疾呼“陈将军怎么会来?” 郭允也是显得惊奇,他们二人都认得陈郎,如是冒名顶替见人便知,郭允道“正厅奉茶我们这就过去” “是”侯三退下。 陈朗年纪五旬,束发,体形颀长眉目之间散发一股不屈不挠之气,一见郭允陈郎脸上泛现嘉许微笑“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郭允眼劲充盈以非当年他所见的“小孩”郭允展笑“陈将军还是龙虎之姿,一点也没变” 和郭允打得招呼视线落在慕雪行身上,见得陈朗视线看来,慕雪行心中一痛躲避视线,看人一眼不在客套直向郭允道“陈副官给你们添麻烦了” 郭允并不直接答复,不管以前是否相识,如今身份转变自有各自立场,郭允慎重道“陈将军为蝮蛇军远道过来,也是辛苦” 陈郎不是来做客,是来说事是以开门见山道“得知陈副官过来,本将军马不停蹄过来,就是想把人带回去,望太子通融” 郭允道“陈将军知不知你那副官在南靖做些什么事?” 陈朗在看慕雪行,慕雪行鼓起勇气对视,陈朗眼神异常冷淡看人,才转移视线向郭允道“陈副官就是直脾气,他来也是想为敏思出口气,日后一定多加管教” 郭允那双眼睛就如酷热夏暑注视陈郎“人不在我们这,我们也想找人” 陈朗琢磨片刻道“不想给太子麻烦,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只希望能把人带回去” 郭允故意看一眼慕雪行问“你怎么说?” 说起正事慕雪行只能把不必要情绪暂收,慕雪行昂头道“陈副官关押葛公,好在葛公并无损伤,但是也不能如此轻松放人,我们可以让步,但陈副官必需要供出国舅计划” 陈朗道“这个自然,那我们分开寻人就是” 在陈郎见人时,乔远回到禁军司,见到十人身穿劲装在正厅门外,一时好奇询问当值护卫“谁来见统领?” 厅门外也有禁军护卫,乔远当然不是到门边询问,询问的这名护卫是在院子另外一边,在院门看守,看门护卫有谁进去岂能不知。 护卫道“不是统领客人,是来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乔远一楞“太子来禁军司了?” 护卫点头道“嗯,太子殿下和慕护卫在见客人,只是这客人神秘得很,问了统领也没说” 乔远也是问问“这样呀,当值吧,先走一步” 步,步伐谁都会踏,只是没几人知道走的路是生路还是死路,芳儿也在踏步,路线尽头是国舅书房,魏元就在里边坐着。 见得芳儿魏元问“拿到了?” 芳儿摇头“没有” 魏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对于他们表现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为什么还没拿到” 芳儿道“不会有问题,他需要一些时间” 魏元笑看芳儿道“时间?时不待我呀,你还不知道吧,梁宝方死了” 芳儿顿时面无血色道“怎么回事” 魏元满目冷漠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让人杀了,早知就不该用他,你呢,你是继续想和我做事还是要走?” 芳儿瞪圆眼珠看向魏元“你能让我走?” 话是自己问,让不让走这话魏元却不答复,只道“我现在需要有人替代他位置” 原话虽没答复,实际上已经答复很清楚,要人替代位置那肯定就是不让人走,想走只能送命,芳儿神情木然道“他要做的事多半和我说过,我能替代他” 魏元笑道“好,很好,那么接下去你有什么想法?” 芳儿目光稳定异常稳健道“东西太子可能是随身携带,想拿到只能。。” 魏元叹口气道“原本不想做这么绝,你看着办吧” 芳儿点头“容我数日,定会将物件奉上” 到得第二天,葛玉泉余人在用早饭,凌瑶像是没吃过饭似的狼吞虎咽,客人吃饭香当主人的定会高兴,葛玉泉笑道“慢些,别呛着” 苗湘媛在旁看得也是温笑“能吃是福,更何况现在是二人饭量” 凌瑶也不显得拘束喝口鸡汤笑道“以前我真是不敢吃东西,怕长肉,经得这事才知道以前太笨,生死不由己,好吃的都没吃过,死了就冤了” 苗湘媛听她说起晦气话,拿起筷子敲敲餐具赶走晦气话道“这样的话不许在说了” 凌瑶忽而泪珠落下,见人哭了葛玉泉楞道“怎么了。。” 凌瑶哭中带笑声音却又显得凄迷道“没什么,只是想到昨日生死不明,今天却能吃得一大桌好吃的” 葛玉泉非常理解凌瑶感受,在苗湘媛面前他可以软弱,在外人面前不行只是一笑而过,苗湘媛给凌瑶伸去丝帕道“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好好吃饭” 接过丝帕将泪抹去凌瑶道“好好吃饭” 第520章 相见不相识 将饭吃了丫鬟上得清茶,三人按席入座,葛玉泉感慨一句道“不知怡汐在宫里如何” 嫁出女儿就像是泼出的水,昨日是见过人还是想念得很,能当太子妃这事苗湘媛心中是有着无限喜悦,一想到葛怡汐不在府内,泪花渐渐迷得眼睛“老爷我们进宫吧” 见得苗湘媛含泪,葛玉泉笑颜琢开道“进什么宫,昨天还不是见过,过些日子在说” 说起来凌瑶还从未见过葛怡汐“也不知道何时有荣幸见过姐姐” 葛玉泉轻笑“有机会的” 这时张贵荣入内,一见张贵荣葛玉泉顿时敛容,见得葛玉泉板着脸张贵荣持笑对人“有些事孙都护要与葛公禀告” 苗湘媛见有正事向凌瑶道“随我去园里走走” 凌瑶起身二人出去。 葛玉泉冷视张贵荣道“让人进来” “是”张贵荣将孙诩叫来。 葛玉泉目视二人问“要说什么?” 孙诩满目优色答复“我们怀疑葛府有外人混入,只是从昨天找到现在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葛玉泉现在才知道他们昨日是为什么如此,一听有人混入葛玉泉表情变得十分紧张“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人,是不是走了?” 孙诩并不心存侥幸道“人走了自然是好的,如人没走又藏得深,像这样的人就很可怕了” 葛玉泉满目不安问“你们跟我说这事是因为?” 孙诩张贵荣对视一眼,最终是张贵荣张的嘴“葛公,和你说这事是想打听情况,在那个山寨里面,有没有什么人是粗眉的?” 葛玉泉脸筋顿时抽动道“你们是怀疑山寨余孽混进来?” 张贵荣道“我们也不确定,这是其中一种猜测” 绿水轻轻,满山盈绿,风也是吹得十分快活,陈朗跟前有条两臂长宽小沟流,流水潺潺陈朗闭目倾听,“纱纱”两声,这是脚步声响起,陈朗缓缓睁眼见得陈九德在他对面,他们二人让沟流隔着,仿若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 沟流不宽,只要陈九德愿意轻跳就能过来,人没动二人相对而视,见得陈朗施礼道“见过将军” 陈朗口露温言眼露关切询问“你怎么样?” 陈九德随既会意轻笑“将军到此定是什么都知道,末将没事只是有个请求” 陈朗温声在道“说” 陈九德绷着脸道“回去吧” 陈郎猝地举眼盯人“一起走?” 陈九德神情异常倔强道“末将意思是,将军一人回去” 陈郎视线变得很冷很冷“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九德眼中闪过一丝伤感,跟着眼帘垂下凝视水流道“敏思的仇不能不报” 陈郎咬着牙根道“这是她自己想不开,怨不得别人” 陈九德苍然道“不是这个慕雪行,敏思就不会死,他不死我不走” 陈郎简直拿他没办法,唯有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敏思,只是她无意与你” 陈九德艰涩一笑“我没怪她,不管她想嫁给谁,我都希望她是幸福的,如想敏思幸福只有让慕雪行作陪” 陈郎突然震怒道“你带着将士们过来!可知会引起什么后果!” 陈九德不为所动道“末将知道,其实这也正对王上意思,王上和北王议和,议和过后下一步锋矛自是直指南靖” 陈郎登时惊喝“你想引战!” 陈九德脸上倔强神色更深“我们如死在南境,就能给王上创造最好借口” 陈郎厉目上下打量陈九德“国舅知道你目的?” 陈九德耻笑道“他以为我们是来帮他上位,国舅和太子之间不管谁赢,南靖局势必定大乱,这是我们机会” 陈郎目光忧悒道“你决定了?” 陈九德异常坚定道“将军回去吧,你让慕雪行迷了心,敏思因他而死你却不闻不问,末将办不到” 陈郎咬着牙根道“莫要胡猜王上心思,王上如无此意你们在南靖就是叛国!” 陈九德昂首挺胸目视陈朗,片刻后跪下三扣,当时感激陈朗栽培,三扣过后不在说话反身走了。 陈朗也不追人只是默默凝立不语。 慕雪行送郭允回东宫,葛怡汐在一旁跟着,只是她二人从未对视一眼,郭允遥望天际道“真能找到人吗?” 葛怡汐从没想过慕雪行会在禁军司,见到人也是显得意外,只是在郭允面前没有任何表露。 慕雪行道“如太子指的是陈朗将军,那么答案是肯定的,如没有办法找到人就不会过来,只是。。” “只是什么?”郭允目视有些担心慕雪行一眼。 慕雪行道“我怕陈九德不听劝” 郭允忽而一笑“他很难听劝,你没看出陈九德心里也是有得敏思” 一提起敏思慕雪行眼神暗淡下去。 “敏思?”这个人对葛怡汐来说完就是陌生人,听慕雪行郭允提起这人显得异常亲切,葛怡汐忍不住张口询问“太子,敏思是谁?” 郭允也不知道葛怡汐对慕雪行有着情意,不假思索笑道“这是我和慕护卫在东境旧人,敏思是陈朗将军长女,可惜她和慕护卫有缘无份” 葛怡汐从不知道慕雪行在东境还有相好,显得有些意外道“有缘无份?” 郭允笑道“是,陈朗将军有意招慕护卫为婿,只是他。。” 慕雪行突然截话道“太子,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在提” 见人避讳郭允止声,止声葛怡汐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这时见得王后从前边过来,这时在见王后慕雪行心头如翻骇浪,见得偶遇王后郭允也是意外,在王后过来前看一眼慕雪行。 见得慕雪行眼珠大为激动,慕雪行如此反应郭允以为自己会气恼,但没有,有得如此反应自己也是意外。 王后过来众人施礼“见过母后”郭允葛怡汐二人齐声招呼。 随后慕雪行按压情绪也是见礼“见过王后” 包括这次王后才见过慕雪行两次,第一次是在夜里也没瞧得真切,现下青天白日自是能够看得清楚,慕雪行眉宇隐隐有些相像袁公。 初眼一看以为袁公就在眼前,王后心潮一震,不过在细看两眼眼中只是一个年轻人,王后也是压下情绪转眼看向郭允“太子怎么在这里” 第521章 短暂谈叙 郭允顺话答复“有些事到禁军司走一趟” 去禁军司定是为正事,见得葛怡汐陪同王后很是纳罕,纳罕也不当众追问“陪母后走走?” 郭允微微摇头“还有些事现下不能作陪,晚些在看望母后” 王后也不强求目送郭允尽直前走,待慕雪行走过身旁,王后轻声道“慕先生留步” 听得王后叫住慕雪行,郭允步伐微止,葛怡汐见人不走凝视询问“怎么了?” 止步头没回郭允微应“走吧” 慕雪行止步凝望队列远去,王后前行慕雪行在旁跟随,慕雪行在跟随之中时不时打量王后,心中有几分期许王后能认出他,企盼落空王后目前心思不在慕雪行身上。 王后缓声道“太子去禁军司,是不是刺客之事有什么消息?” 如说自己被侯三关押郭允是前来“探视”,王后定然会深问,深问不能说实话那一定就要说假话,慕雪行不愿对王后说违心之言,只能岔开话题回应“刺客之事由候统领主查,详细情况还是让统领过来说” 王后留慕雪行下来真正用意也不是这个“统领事忙就不必打扰他,这些天为得保护太子,你们辛苦了?” 王后居然为这等事向他表示感谢,真是奇哉怪也,慕雪行道“分内之事,王后无需客气,先生二字不可在提” 当母亲的叫儿子先生岂不是怪事,在说从年纪上看也不合适,只是一来王后不知慕雪行身份,二来也是感激慕雪行将郭允从北境救回,王后喟叹道“先生二字你受得起,要不是有慕先生出谋划策如今我们母子也难以团聚,说起太子这些年的确不容易” 郭允容不容易慕雪行自然清楚“太子的确不容易,王后也不容易,身在朝室每个人都不容易” 王后脸色如同云霞浮动浅笑“慕先生此言在理” 王后目光显得殷切看人“慕先生是哪里人氏?” 没想到王后有此一问,慕雪行心神一梗真假参半道“自幼飘零不定居无定所,来到建康倒是有家感觉” 王后婉笑“如此便好” 这时侯三远远过来,王后看一眼侯三,双方相隔四五丈距离,王后没有招人过来看一眼慕雪行道“慕先生有事就去忙” 侯三过来自然是有事找人,慕雪行施礼退下目送王后,待王后远去才过来侯三这边,侯三笑吟吟凝视慕雪行“恭喜你了,太子说你自由了,不过很好奇,太子为何一会要抓你,一会又亲自过来看你?” 慕雪行怎会和侯三实说原委问“太子是让你过来就是说这个?” “当然不是”侯三在道“随我见太子” 二人一同到东宫,郭允一人在内,慕雪行一人进去侯三在外候着,人没跟着慕雪行进来定是郭允事先有过吩咐。 “见过太子”慕雪行施礼道。 郭允也没说旁话直截了当张口“话已经和陈朗将军说清楚,陈九德能劝则劝劝不住那也没办法,不管怎么样陈九德不是来南靖游玩,无论目的是什么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慕雪行点头道“希望我能在他们有所动作前找到人,我会联络陈郎将军看他那里是什么情况” 郭允也没旁话好说“下去吧” 郭允张了口,慕雪行却不动“不想问问我和王后说了些什么?” 郭允揣摩片刻慕雪行笑道“嘴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本王拦不住,有些不该说的话你不会说,因为现在不是恰当时候” 慕雪行也不接任何废话施礼退下。 做下猜测,有时候并不是一定管用,推测也是,孙诩张贵荣推测那人可能是寨兵,对此没有任何结论,葛玉泉道“在那寨里没有见过什么粗眉之人” 不过话说到这里有些是孙诩想着顺口询问,孙诩道“葛公,在寨子的时候有没有听见接下来他们还有什么计划?” 如果知道葛玉泉早是说出,用不着替他们打掩护不是,葛玉泉道“我和凌姑娘被关在屋中,没有任何机会离开半步,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不过陶海如可能知道什么” 葛玉泉一提孙诩这才把陶海如想起来,孙诩追问“对了,这事我也听说,陶海如不是带葛公去寨子?为什么中途又回心转意帮忙?” 说心里话葛玉泉对此还真是没有十足肯定答案,葛玉泉道“这事起初我也是奇怪,不过他一向任性妄为惯了,做事都是随心而为,总之知错能改就好” 张贵荣孙诩对这话倒是赞同,张贵荣笑道“以前听同僚说过,没有孩子之前不会知道担心滋味,如有陶公子这样的孩子,肯定会十分头疼” 张贵荣能说风凉话,葛玉泉不能毕竟陶海如是帮过他,葛玉泉道“他年纪还轻,为人处世还是懵懵懂懂,过几年长大一些就好了,这次的经历对他来说是好事” 孙诩道“希望他能在这事中学会到一些什么” 张贵荣眼睛眨了眨询问一句“葛公凌姑娘被关着,但陶海如没有,他在寨里说不定会看见什么” 孙诩想想也是“那就让人过来问问” 没多大一会,陶海如让人召来葛府,葛玉泉三人还在正厅,陶海如入内笑道“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上门,见过葛公” 以前葛玉泉和陶海如自然是十分生疏,经过寨子一事就算不是朋友也不算是陌生人,葛玉泉笑道“多谢陶公子能够过来” 陶海如有意无意扫一眼张贵荣孙诩道“葛公有请怎能不到” 葛玉泉举手示意“陶公子坐下说话” 陶海如入客座向葛玉泉感激道“还好葛公让我过来,家父正对我说教呢” 出这样的事陶宗元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说一说教一教那是肯定的,葛玉泉微笑道“陶公气坏了吧” 陶海如玩笑道“家父习惯了,对了,让我过来是有何事?” 葛玉泉目光看向孙诩,陶海如顺着葛玉泉目光看去见到孙诩问“怎么,是你让我过来的?” 孙诩道“是,有些事想和陶公子了解一下” 丫鬟上茶,茶是浮梁茶,色泽翠绿溢味醇爽,喝得一口道“问吧” 第522章 陈朗马车 孙诩也不是拿审问口吻说话,语气平和道“陶公子在寨里有没有留意过一个粗眉之人?” “粗眉?”陶海如好笑看向孙诩反问“没见过,你这话问得也真是,我没事去留意别人眉头干什么?” 答复如此轻趣一听就是没有留意,孙诩道“是吗,以为陶公子会有所留意” 陶海如关注众人面色,似乎对他答复有些失望,陶海如问“怎么了?这人很重要?” 孙诩也不明说“不认识也没办法了” 陶海如一奇道“叫我过来不会就问我这个吧?没别的了?” 孙诩好笑反问一句“陶公子意思没听明白” 陶海如直截了当张口“我把葛公救会一句感谢都没有?” 张贵荣一听险些大笑道“是你救的葛公?” 陶海如厉目一睁道“怎么不是!如不是我带去那些打手家丁死命苦战拦人怎么出寨,你们姗姗来迟人还能是你们救的?” 张贵荣在道“陶公子该不是忘了,是你带葛公去寨子?” “我。。”一时语塞,陶海如在道“是我带去又怎么样,你问葛公,人是我带去进去后就后悔了,一直想办法出来,葛公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当时情况我也是吓得一跳” 陶海如倒是没有假话,葛玉泉也不是为其担保只是说实话道“这事陶公子也不是夸大其词,没有他那些家丁打手的确难出寨门” 慕雪行出得宫门往一家客栈过去,客栈是陈朗将军临时住处,这是昨夜离开前说过,各馆现下让外宾住满,就算没满陈朗将军也不好安排在别馆,到得客栈慕雪行敲门里面无人回应,这时小二路过道“客官,人还没回呢” “不在呀?”慕雪行心中默念一句在想“可能是外出找人去了” 人不在也不能在客栈蹲守,刚出客栈正门见得高远匆匆领着一队监法寺捕手过来,见得高远慕雪行招呼一句“高大人” 高远见得慕雪行从客栈出来一怔,坐于马上拱手一笑“这不是慕护卫” 慕雪行笑问“高大人匆匆神色这是出得什么事?” 问到原因高远满心不安道“城外出得人命案,听报案的人来说好像是外宾出事” “外宾出事?”慕雪行登时一惊顿时起意道“我随高大人走一趟” 有慕雪行去就更好了,高远吩咐一名捕手下马让给慕雪行,二人领着一队人往现场过去。 现场是在一片竹林里,林内早是围着附近百姓,高远队伍抵达用官腔喝道“散开,散开!” 百姓起步站远一些,慕雪行下马和高远来到近处,这里有一辆马车,马车附近躺倒十人,这十人身穿劲装,如此装束慕雪行一见登时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 见得慕雪行面色高远咪眼看人一会询问“怎么你认识这些人?” 慕雪行当然认识,这些人就是陈朗护卫,护卫装扮昨夜在禁军司见过,高远询问慕雪行没有功夫答复,到得近处转得一圈并没有发现陈郎将军尸体,抬眼看向马车掀开车帘看入一眼,马车里空空如也里面也没见着陈朗。 陈郎是没有见到,马车靠里边座位角落吊挂一个蛇皮水壶,慕雪行上车将水壶摘下见得水壶右下角写有“敏思”二字。 这不用说定然是敏思水壶,慕雪行对这水壶也不陌生,陈朗将军这也是思女心切来南靖也将水壶带来,一见这水壶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这定是陈朗将军马车。 慕雪行拿着水壶下车,高远见慕雪行神色凝重问“你还真的认识这些人?” 慕雪行紧紧握着水壶,显得异常愤怒,愤怒心绪慕雪行强制压下,高远询问已有片刻慕雪行不在答复,高远油然间在道“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呀” 慕雪行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高远询问,将心绪压下后才道“高大人,这水壶我留下,另外找人尽快收拾现场,让人在附近找找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尸体” 慕雪行说的郑重其事高远不敢怠慢,挥手招人过来“带几个人附近转转,看还有没有尸体” 这捕手道“大人,我是先到现场的,附近早是查探过没有其他尸体” “没有其他尸体?”慕雪行神色一缓心道“那么陈郎将军或许还没出事”一缓的心情忽而在提起来,不见尸体也不代表人没事。 看现场情况定是有人设伏,竹林偏主道也是远,也不知道到这里来做什么,慕雪行心中猜测“是来见陈九德的?” 这个猜测一起慕雪行十分肯定,如若不是陈郎将军带人入林做什么,猜测是有疑问顿起,慕雪行在思道“不可能呀,就算劝不住陈九德,他也不会对陈朗将军下杀手” 高远见慕雪行眼珠转个不停,似在思虑什么,高远将捕手谴走静默看人,过得片刻慕雪行眼锋一抬看向高远“高大人,此事不要张扬,我先回宫禀明太子” “禀明太子!”这话入耳高远心中砰砰大跳“这些人还真是外宾?” 如真是外宾出事高远就头疼了,这事处理不好那是会引来二朝争端,陈朗将军是秘密过来,这事不能宣扬,慕雪行道“不是过来贺喜外宾,不要多问我先回城” “不是贺喜外宾?”一听这答复如不是周围有死人高远差些笑出花来,只要不是外宾这事能查则查,不能查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高远喜悦心情并不能持续多久,因为心中泛起疑问,如果不是外宾慕雪行为什么如何重视,还要回宫禀明太子? 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起,禀明太子这不是能够说明,太子认识这些人? 高远忐忑不安刚要张口询问,只见慕雪行匆匆离去,见人走远也没出口拦人,高远板着脸招来捕手吩咐他们秘密办事,另外在将百姓谴走。 安排妥当后高远上马也是即刻策马回城。 慕雪行边策马回城边沉思“这事不会是陈九德所为,如不是他多半是国舅,陈九德现下是死了还是留着听用?” 关于这个想法慕雪行没有答案。 第523章 认得一人 慕雪行回宫把陈朗事说了,在场之人有李锦侯三郭允,众人听罢大为吃惊,郭允沉声询问“依你看陈朗将军是生是死?” 慕雪行做下最坏打算道“陈朗将军带来护卫无一活口,人是没找到但我们不应该心存侥幸” 其实结果郭允也是有些估算,只是听话从慕雪行口中说出来还是为之大震“你是说陈将军。。” 慕雪行道“人可能被带走,也可能移尸他处” 郭允目光缓缓移向侯三“陈郎将军要想办法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难以给东王交代” 侯三顿觉压力道“太子,陈将军是自己过来,我们用不着给东王交代” 李锦和郭允看法一致“话不能这么说,人在南境出事,就算我们想推脱也是推脱不掉” 侯三不在说话领命道“如有消息随时向太子通报” 郭允道“都下去吧” “是”众人退下。 三人出门,慕雪行向李锦道“李将军我和候统领要专注此事,太子这边只能由你照看” 李锦道“放心,太子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只是陈将军的事事关重大,你们倒是要小心一些” 侯三也没说什么客套话,看一眼慕雪行道“走吧,随我去禁军司” 慕雪行跟侯三过去,到得禁军司正厅,侯三道“你说我们贴榜如何?” 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慕雪行道“贴榜也好,将画师叫来” 侯三让人入内吩咐招来画师,找画师不难,三刻过后画师过来禁军司,侯三并不说话看一眼慕雪行,慕雪行领会侯三意思向画师说出陈九德样貌,画师画工精湛把陈九得画得栩栩如生。 侯三看一眼陈九德画像,把人记在心里道“原来他长这个模样”在出声吩咐“城张榜,城外各个要道也不能疏漏” 画师起身拿画下去,有一禁军正要跟着画师下去,跟人这是等画师多临摹一些张榜,画师还没出门侯三道“等会” 画师止步询问“统领还有吩咐?” 侯三看得慕雪行一眼道“在给我画一人” 人画的是谁慕雪行并不清楚,等到画师画完一看,慕雪行才知道侯三是让人绘画芳儿,画芳儿当然不是原本样子,就是那张人皮面具,慕雪行也没见过芳儿容貌,只不过人皮面具说撕就撕用处并不大,画了就画了不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半响后先前跟去禁军拿着画像回来,侯三持画在看两眼道“让值守兄弟都过来,我吩咐两句” 没过一会值守禁军司二十人过来,慕雪行在旁凝立不张声,两排禁军排立厅内,侯三腰板如同迎风标杆挺直道“我长话短说” 侯三手上各拿一张画像,左手拿着陈九德,右手拿着芳儿,画像摊开扬声道“这两个人你们给我记清楚,想不想立功就看你们本事,没到的你们去和他们说一声,这二人画像最多二个时辰就会贴满城里城外,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出宫寻人,谁能找到人大功一件,听明白没有!” “听清楚了!”众人应声如雷。 侯三显得很满意道“下去吧” 众人陆续退下,只是有个叫康传青的禁军身不动,似乎有话要说,只是见到其余人陆续出去,自己也不好留下,侯三没有注意到这人,这人的反应逃不过慕雪行眼睛。 看出也没有当下将人叫住,等众人出去慕雪行随后出来将康传青叫住“这位兄弟留步” 见得慕雪行叫住,康传青怔道“慕护卫找我有事” 慕雪行缓笑道“嗯,有点事” 这时有两名禁军从他们身边过去,慕雪行没有当下张口等人过去,在看附近没人在道“你在里面好像有话要说” 康传青让慕雪行看破心境,顿时显得支支吾吾“我。。我没有话说” 慕雪行没有严声询问,只是淡淡一笑“画像上那二人事关重大,如知道一些什么务必实说” 侯三这时也出来,原本是不想出来见到慕雪行外出跟出来看看,一出来看见慕雪行和康传青在一旁嘀嘀嘀咕咕,侯三也没有过去扬声道“传青过来” 统领召见不敢不去,康传青赶紧过去,三人入厅康传青十分紧张凝立,侯三挑眼看向慕雪行“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慕雪行看康传青一眼,轻声和侯三说两句。 侯三听罢双目一睁,喝道“康传青!认识画像中人实话实说!要不然我拿你严办!” 侯三出声自然是比慕雪行管用,康传青慌道“统领不要误会,我不认识画像中人,但是。。” “但是什么!”侯三扬声厉问。 康传青艰难吞口唾沫道“跟统领实说了吧,我是不认识人,但是乔远认识” “乔远认识?”侯三和慕雪行同时一凛,看得康传青脸色似乎是有什么依据,慕雪行虽然不认识乔远听声这人好像也是禁军司的。 慕雪行问道“你怎么知道乔远认识?” 康传青说出实情道“昨夜乔远出宫,我偷偷跟人过去” 侯三顺话询问“他出宫你跟去做什么?” 康传青鼓起勇气据理道“他。他欠我钱呀,昨夜他出宫时听见他和看守慕护卫兄弟说,出宫有约听那意思好像不知约得哪家姑娘,想着逼他还钱来着,他是去满园春是从后门进去,我进不去就只有在外面等,没等多大一会见到有人出来,那个人很像是画像中人” 画像有两张,慕雪行赶紧拿起两张画像让康传青指认“你看见的是哪个人?” 康传青指着芳儿画像道“是这个人” 慕雪行侯三顿时欣喜相互对视一眼,侯三谨慎在问“看得真切?” 康传青道“是他,准没错” 侯三厉声威严道“这事先行保密,如此事为真我记你一功!先去吧” “是”康传青退下。 慕雪行这时缓缓将画像放下,听见侯三嘀咕一句“乔远怎么会认得这人” 芳儿怎么认识人侯三并不知道,同样慕雪行也不知道,慕雪行也是嘀咕一句“这女人怎么会认识禁军司的人?” “女的?”侯三忽而道“是了,那天听她声音像是女子” 第524章 都想抓人 是男是女倒不重要,慕雪行道“乔远现在何处?” 这话侯三没有答复,拿着眼珠勾人问“等会,你怎么知道这人是女子?” 慕雪行见过芳儿二次,一次是在翠竹庄只不过那时芳儿穿着夜行衣认声不认人,第二次是在宫里这次人是见到却是带着人皮面具。 慕雪行简单道“见过” 听得二字答复侯三轻笑不在追问,这时才答复慕雪行先前问题“他昨夜当值今天不在,我让人传他过来” 乔远在宫里还在想着怎么靠近郭允,什么都没想清楚之时有人过来喊他,乔远一楞“统领因何事找我?” 来喊他这人道“不清楚” 乔远也没往行踪暴露方面想,多半是因为执勤之事,乔远向禁军司过去,厅内不光侯三慕雪行也在,见得慕雪行乔远一鄂心道“他怎么出来了” 乔远奇怪也是正常,昨夜慕雪行还在关着现在却和侯三同属一屋,奇怪也不多问面向侯三道“统领找我?” 侯三态度并不和善板脸看人,指着案台摊放画像道“看看吧” 乔远离案台有些距离,一眼看过去知道是人像,不凑近看也不知道是谁,侯三让他看当然无法拒绝,乔远走近案台视线先是落在陈九德画像,陈九德并不认识是以面色十分平静,视线移动看向芳儿画像乔远面色一变,神色转瞬即逝强笑看向侯三“统领,这二人是谁?” 侯三慕雪行早是在留意乔远神色,面色压下在快怎能逃过他们二人眼睛,见到乔远反应已能证明康传青说的属实。 当场抓人言行逼供不是侯三目的,侯三缓缓走到案台前轻轻拿起芳儿画像,食指敲打画纸三下淡声道“知道这是你朋友,我要见人约一约” 乔远唇边笑容骤然凝住,片刻皮动肉不动道“统领说笑这人我并不认得” 侯三将画放下展笑看人在道“不认识吗?既然不认识昨夜你去满园春见的是谁?” 乔远大为震惊没想过侯三会知道这事,这时神色在是压抑不住脸上阵青阵紫“我。我没去满园春。” 如此时刻还不说实话,侯三也没有对人怫然做色笑容还是满满“你现在要明白一件事,让你过来是给你机会,在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如在敢蒙骗送你去监法司,看是你嘴硬还是刑具硬” 一想到监法寺刑具,乔远不住哆嗦脸色瞬间苍白,人立马跪下认罪“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一直默不做声的慕雪行现下张口“你们是如何联络?” 乔远不敢欺瞒战战兢兢道“我。我我不知道如何与她联络,昨夜去满园春是和梁队长约好,没想到是她过来” “梁队长?”侯三想到是梁宝方,但也不愿有着先入为主想法,这样的事情最好问清楚一些,侯三问“哪个梁队长?” “梁宝方!” 侯三顿时冷笑道“好个梁宝方,我的人都敢收买,说,梁宝方让你干什么?” 乔远话都说到这份上自然是不用隐瞒什么“他。他让我偷太子虎符!” “虎符!”这事大出侯三慕雪行预料。 慕雪行忍不住追问“他要虎符做什么?” 最终目的乔远如何能够得知,乔远道“不知道,他就让我偷虎符” 慕雪行侯三对视一眼,慕雪行在问“偷虎符?梁宝方为什么选你偷虎符?你在禁军司当值如何去东宫偷虎符?” 乔远道“他。他们给我创造一个机会” “机会?”慕雪行在问“什么机会” 乔远道“他们说在你刺杀太子时候让我去太子书房偷虎符!” 侯三慕雪行一听顿时倒抽凉气“你是说这事就是一个局!” “是。。”乔远扣地嘴中不住告饶。 侯三大是惹然看向慕雪行“这是什么情况?国舅目的不是太子?” 慕雪行从未往这方面设想大为诧异“照他所说国舅目的在与虎符” 慕雪行沉目看人在道“你拿到虎符了?” 乔远扣地答复“没有。。” 侯三插嘴在问“这么说你们还会见面,说,你拿到虎符后去哪里交东西?” 乔远满身冷汗道“南桥有个卖糖的” “跪着!”侯三严厉一喝,转眼在看慕雪行二人到得一边“你怎么说?” 慕雪行看着乔远道“只能说服他,让他帮我们抓人” 谁都在抓人,葛府也是,“还没搜到?”葛府二名负责搜查队长接头,问话的是宋阳。 另外一个队长叫董坚,董坚显得心烦气燥答复“从昨天夜里找到现在哪里有什么人,要我说人早跑啦” 宋阳也是这个心思,只是孙诩下令务必找到人也无法忤逆,宋阳抓抓耳朵叹道“在找,孙都护说不找到人谁都不能休息” 董坚道“每间屋舍都搜得两遍,还要在搜?” 宋阳也是有些吃不消道“最后搜一遍,在没有找到人我们去见孙都护?” “好”董坚在道“见就见,可不能如此没玩没了的” 二人分头在去巡视一翻。 苗湘媛凌瑶在后园就坐,凌瑶目视园景问“府内这么多人来来去去是找什么?” 对此也没有任何答案,苗湘媛道“不知道,有守卫在没事的” 二人来园子不是二人过来,园子附近有站岗守卫。 站岗守卫是在凌瑶眼中,凌瑶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苗湘媛也不想把注意力集中此事上,寻个话题道“住的还习惯?” 凌瑶真心相谢“睡得很香,就是觉得叨扰很是过意不去” 苗湘媛浅笑“有什么好叨扰的,怡汐不在有你在也热闹一些,对了,孩子的事为什么不想告诉候统领?” 凌瑶浅浅叹声气道“不是不说,我和他之间发生很多事情,想着是应该好好聊聊” 苗湘媛道“那就把人找来就是” 凌瑶犹豫片刻道“现在不是时候” 苗湘媛追问一句“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凌瑶心里也是没准道“让他先做事,等这事解决后在找机会说” 虽然不知道凌瑶侯三之间有过什么,这事只能提不能逼,毕竟是人家之事,苗湘媛道“宜早不宜迟,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凌瑶点点头表示把这话记下。 第525章 血叶蛇 慕雪行想要乔远帮忙抓人,侯三有些犹豫看一眼乔远轻声道“他能信?” 慕雪行自然不会百分百相信乔远“只要你答应事后放他走,他没有拒绝理由” 侯三惊讶凝视慕雪行问“你让我放他走?” 慕雪行道“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抓到人就能利用她引出国舅,只要国舅参与进来就有理由抓人” 侯三一想也是魏元一直在府内,事情虽然和他有关,可人家门都没出怎么有由头拿人,话是有道理侯三在问“就算我们抓到人,如果国舅一直不出府呢?” 慕雪行道“不会的,做这事定是耗费所有心血人脉,失败就没有机会重头再来” 侯三点头让慕雪行说服“这个的确是机会,机不可失就这么办” 商讨过后来到乔远面前,乔远还在伏身拜地,侯三让人起来,乔远神色紧绷起身“统领大人,我愿意力配合抓人” 侯三慕雪行还没张口,乔远却是主动配合侯三看一眼慕雪行才移动目光看回笑道“听见了?听见也好免得我多费唇舌,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很危险” 为得自保乔远哪里还有其他选择“我是一时糊涂,统领务必给我改过机会” 侯三失笑在看慕雪行一眼,两人面色含笑以为要费一些功夫说服,这样也好不用浪费时间,乔远既然“知错能改”侯三就给人面子。 侯三道“坐下说话” 三人忽而像好朋友般相互入座,案台有茶乔远口干得很,一喝就是三杯,等得乔远润了口,慕雪行问“有件事很好奇,梁宝方是怎么找上你的?” 乔远知无不言道“他不是突然找上我,以前和他有些交情,他在城防军当副队长时候就认识,我在城防司也有朋友,有次他做东吃酒我和朋友也在满园春,碰上面就坐到一桌,罢席过后私下送我一颗螺珠,从那时候开始就经常见面” “螺珠?”侯三含笑道“一出手就是螺珠,他这个城防军副队长真能捞钱,这么说他在很早以前就是国舅人了” 乔远道“这个不知” 慕雪行添句嘴道“应该不是,他结交无非只是想在宫里有人罢了,因为国舅没有任何理由找一个城防军副队长入局” 慕雪行猜测也不无道理,侯三问正事道“先前你说过南桥有个卖糖的?这个是什么人?” 乔远道“不清楚,只是让我过去说要个不甜的糖人就能证明我身份” 慕雪行顺话而问“那么你是不知道人在哪里?” 乔远道“我不知道人在哪里” 慕雪行想得想道“我们想要你去见那个卖糖的,你告诉他说你拿到虎符,让人到满园春见你” 乔远思虑片刻道“我。我怕她不来” 慕雪行笑道“她会来的” 侯三起身道“走,先到满园春做部署” 乔远在道“有个伙计是他们的人” “不碍事,先抓人在部署” 部署早有人在做,这人就是那粗眉之人,粗眉这人名叫卫滨,人当然不在葛府要不然早让人翻找出来,人不在葛府在永春居,过来这里是因为陈九德。 永春居二层虽然不能眺望建康,但能看见楼下园景,陈九德负手窗旁凝视下边竹景,门开,卫滨入内。 卫滨恭恭敬敬施礼“见过副官” 陈九德也不回头,兴趣似乎在竹景之中问“安排好了?” 卫滨神色轻松,有这样神色肯定是事情办妥“安排好了,葛府各屋都放了银连粉” 银连粉是用银连枝来磨成,银连枝当然来自己银连树,银连树在南境并不多见,在东境就很好找,这银连树是血叶蛇喜欢的栖息之地。 血叶蛇顾名思义蛇身就像是血色叶子,银连树叶子也是红色,如不小心到银连树下粗心大意的话会让伪装成叶子的血叶蛇偷袭。 血叶蛇剧毒无比,一经咬中必死无疑,别看蛇很毒,但这蛇却是好东西,吃肉能温补,蛇皮也能制成水囊或是鞋底异常耐磨。 陈九德叹口气道“早知道在寨里就将人杀了,现在就用不着这么麻烦,这梁宝方死了也给我添乱” 陈九德目的就是将葛玉泉杀了,这样会让郭允震怒,只是当时葛公对梁宝方来说有利用价值,没想到葛玉泉能活着出来。 葛玉泉回到葛府护卫重重如派人刺杀机会不大,同时也不能带着人马硬闯增添伤亡。 卫滨让张贵荣撞上时,就是在凌瑶床底放银连粉,只是谁又能猜测卫滨真正用意,只能以为有人暗藏葛府试图行刺。 事情安排妥当卫滨询问一句“副官,是否今夜动手?” 陈九德点头道“吩咐下去今夜动手,这回不能在失手,人给你备好了,事情办成在来见我” “是”卫滨退下。 一转眼就已入夜,深夜,孙诩张贵荣还在葛府,二人不是在巡视是在客房歇息,二人忙得一日也是累得紧,睡得很香,张贵荣呼声呼呼作响,呼声没有影响到孙诩面色平静熟睡。 没过片刻府内突然听见惊喊声,喊声一入耳孙诩双眼顿时警觉睁开,二人同榻张贵荣睡在外边孙诩在里边,孙诩醒了张贵荣还在呼呼大睡没有让惊喊声吵醒,孙诩将人叫醒,张贵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怎么了” 孙诩道“随我去看看” 人醒后也是听见惊喊声,张贵荣起身刚要下床,只是脚突然收回,揉着惺忪双眼道“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张贵荣指向案台底下,孙诩顺着指示看过去,借着屋外透过来不是很明亮光线集中目力一看,的确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东西好像是血红色的树叶,在瞧得真切一些孙诩登时道“是蛇!” 蛇字刚落,孙诩一抓挂在床旁长剑如同脱弓疾箭标射,当人站着案台边时,那血叶蛇身子一分为二,蛇是分为两段头尾还在蠕动,起剑在蛇头正中落下蛇头顿时停止蠕动。 张贵荣头皮发麻靠过来“葛府怎么会有蛇,还进了屋” 孙诩细看血叶蛇,这蛇可不常见“这是什么蛇?怎么这幅样子?” 第526章 北门求援 张贵荣也没见过血叶蛇,一瞧也是眼生的很“是呀,这蛇怎么像是红叶子?” 孙诩在南境土生土长,从小到大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蛇,外面声音越来越杂,孙诩不在耽搁拿起屋内桌上长刀让张贵荣拿着道“走” 张贵荣拿着刀道“给我这做什么” 孙诩开门道“防蛇!” 惊喊声听方向是集中在后院,后院是下人居住地方,孙诩张贵荣二人先到中院葛玉泉屋外,葛玉泉听见喊声披着外衣和苗湘媛出屋,听得后院喊声一片苗湘媛面带惊慌道“怎么了这是?” 葛玉泉道“去看看” 出屋刚到院中,见着凌瑶匆匆过来“后院怎么这么吵?” 葛玉泉道“不知,后院好像出事” 三人刚要出院子,见得府内三名家丁脸色惨白跑过来,葛玉泉将人叫住“怎么了!” 家丁颤栗道“老爷,有蛇,好多蛇,咬死很多人了” 一听有蛇葛玉泉哪里还敢过去,孙诩张贵荣这时过来也是听见家丁所说,孙诩上来就问“那蛇是不是像红色叶子?” 家丁惊悸道“是呀” 孙诩目光看向葛玉泉道“葛公,定是有人放蛇入府,快随我出府” 孙诩在向家丁道“你们也是,都出去” 葛玉泉余人跟着孙诩出府,夜深视线不清不好打蛇,孙诩道“葛公,葛府目前不能在留,先入宫安顿” 葛玉泉也没有计较道“也好” 孙诩让人上得马车,点一队人先行护送他们进宫,马车刚离葛府还没过两条街,只见前方有一队黑衣人杀来,其中一人便是卫滨。 卫滨喊道“杀!一个不留!” 孙诩顿时明白暗骂自己粗心,如有慕雪行在一定不会如此莽撞,放蛇是因为试图制造混乱,府内有蛇肯定会让葛玉泉出府,出府也不能在门外待着不是,对方早就算到孙诩会领葛玉泉一家去何处。 双方兵器一拔当下激斗起来,卫滨一个不留命令一下,黑衣人个个下得死手,那些黑衣人有备而来,当下布成倚角之势占好有利方位向马车步步进迫。 孙诩长剑一起有一人倒下叫道“你们是什么!” 孙诩叫声无人作答,孙诩看一眼张贵荣“我开道,你护送葛公先走” 张贵荣也没想到有人会当街拦杀,当下叮嘱一声“务必小心” 孙诩长剑银光闪耀,当下砍倒数人,张贵荣见得有缝隙赶紧持鞭抽得马股,马儿吃痛扬蹄而去,马车远去黑衣人也不追赶,将孙诩和其余护卫团团围住缠斗。 葛玉泉马车走了,这里的黑衣人居然不分散追人,见到如此结果孙诩大是不解,过得下一刻不由倒抽凉气心中惊道“莫非还有伏兵!” 这下可是不妙,张贵荣一人策马奔走,他也不会武艺在有伏兵的话如何能保葛玉泉余人周,只不过现在不是关心张贵荣余人时候,孙诩立下心思定要设法突围,否则将会让对方奸计得逞。 张贵荣策马先走以为脱离危险,没想到沿路屋上都是埋伏弓箭手,马车过街屋上弓手纷纷张弓射剑,“飕飕”声连响,不一会马车上插着十余根箭矢。 张贵荣策马疾奔呼叫“不好!路上还有埋伏!” 在车里葛玉泉苗湘媛凌瑶大吃一惊同声叫道“这可怎么办!” 张贵荣也是不知如何是好,马车往前奔走一阵却是见到前方有四人拦路,当下不做多想见得左边有拐道,张贵荣将马车拐道走了。 葛玉泉张眼一看道“你要去哪里,我们不是要入宫?” 张贵荣也是急中生智道“葛公,入不了宫了,你看路上埋伏是算准我们要入宫,这里离北门近,到北门找守卫帮忙” 听明白张贵荣目的,这才稍稍放心“对对对,找守卫帮忙” 北门虽近,也不是说转眼就到,只能希望路上可不要在碰上伏兵。 孙诩想着硬闯出去,可对方在重重围堵没有给与一丝机会,有名黑衣人手下丝毫不留情,一招劈来,刀光疾闪,朝着孙诩天灵过来! 这些黑衣人武功委实不弱,就在刀光一闪之间,孙诩剑势顿起和黑衣人刀面碰个正着火花飞溅,抵挡一刀孙诩长剑横施一招之间,连袭黑衣人七处要害,哪知黑衣人刀法比他更为刁钻,刀面让孙诩剑面一碰趁势反弹,转到右侧把他剑势荡开,闪电般就朝孙诩一刀斩来。 孙诩倘若跨上一步,剑尖仍是够得上对方腰部,但对方一刀斩来势必将一条臂膊切下,现下不是死斗局面,用不着和对方拼命,孙诩强行起剑翻转改为后退以退为进,硬接对方一刀,对方刀势很沉,让孙诩连退数步险些跌倒! 孙诩勉强站住身形一起斜掠而出,先前攻击孙诩那人让两名护卫拦着,又有临近黑衣人持刀砍来,孙诩被迫和另外一人交手。 在交手之时孙诩无意间将一名黑衣人前衣划破,见得对方胸口有蝮蛇军纹身,当下厉目一睁暗道“是蝮蛇军!” 看出对方身份不愿在久留,身移步换剑锋中途一转避招还招,反刺死临近二人,这时卫滨见孙诩勇猛,一个盘旋,一口气就连砍十六刀,孙诩持剑返档,叮叮当当之声急促响起。 卫滨刀势快得难以形容,刀光剑影间孙诩看向对方,见到一道粗眉心中一沉“这人莫非是。。” 这人是不是张贵荣所看见那人,这要有张贵荣在才能确认,不过要确认也没那么容易首先要想办法制服才能拔面巾认人。 对方功夫不俗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拿下,在此耽搁已有一阵,如果张贵荣他们碰上伏兵现下多半已是死人,孙诩做下最坏打算,既然不能即刻抽身走人,那么只能耐下心活抓几个。 张贵荣现在大是后悔,后悔不该离开孙诩身边,现在虽然看不见人,张贵荣知道对方肯定就在后方,心里越急鞭打马儿越快,马车沿街疾过,转过一条街是直道,北门就在这条直道尽头。 见得北门就在眼前,张贵荣喜道“北门到了” 第527章 部署 就在张贵荣到达北门同一时间,孙诩一听啸声见得有人劈来一刀,刀势劲力奇大不敢硬接,孙诩挽起长剑迎着刀势方向一打,对方斜退数步,这人就是卫滨,卫滨阴恻恻笑道“孙都护,何必为将死之人尽心尽责” 孙诩一怔“你认得我!” 卫滨笑道“孙都护大名鼎鼎怎会不识,不如放下兵器我们交个朋友,他日国舅上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孙诩斥道“别多费唇舍,没想到蝮蛇军都是卖主求荣之人。你以为给国舅卖命就能取得荣华富贵?我告诉你们没有机会,劝你缴械投降还能从轻处理” 孙诩以为蝮蛇军过来是为财,却不知对方另有打算,听得孙诩说完,卫滨携带冷笑一个箭步窜前一步笑道“孙都护既然不识时务,只能趁早领死!”卫滨纵身抬臂手中大刀搂头就砍。 孙诩是在说话心神从未放松,对方出招身势挺近闪开刀势,见得孙诩避过一刀卫滨刀势呼的在起,孙诩大喝一声剑势往左刺,身子微微前倾避刀进招,卫滨早在戒备见得孙诩进攻,丝毫不退提聚功力来势非比寻常,这一刀若给劈中绝无生还之理。 对方身手不凡孙诩也不是易于之辈,身形骤转肩动剑起,闪过一刀直取卫滨右腹,孙诩以为能一击得手,卫滨避过一剑,孙诩暗叹可惜攻势不停反手一抓,把身侧一名蝮蛇军往卫滨抛去,孙诩用力一送那人飞跌出去,飞跌过来如果是对方之人,卫滨可以反踢回去。 自己人当然不能这么做,卫滨先是接人卸力脚下一点在向孙诩进招,刀势过来孙诩斜身脚步一错,身子忽然向外一歪,侧身刺去一剑,卫滨身形一退持刀接过一剑! 孙诩趁势扳回身子,见得卫滨一刀砍来,孙诩脚下一勾将一名蝮蛇军之人勾到胸前,那蝮蛇军将士当肉盾卫滨立马收刀,卫滨大骂一句“阴险小人!” 被骂也少不了一块肉,孙诩不以为意继续进招,这时远处天空暴响响箭,卫滨见得信号喝道“退!” 对方突然退走,孙诩大是紧张心道“这是得手还是不得手?” 这是不得手信号,在张贵荣赶到北门招呼城防军过来援手,马车后边蹿出十余个夜行人冲杀守卫,张贵荣见得守卫不是来敌对手,心惊道“葛公,守卫打不过那些人” 葛玉泉虽然不会武艺,眼睛也能把局势看个透彻,来路让夜行人和守卫撕斗截断,往后退那是不能,葛公咬牙跳下马车道“出城!” 张贵荣也是下车帮忙葛玉泉将城门打开,这才上次驱车出城,马车往城外疾奔苗湘媛边承受马车颠簸边慌声道“老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葛玉泉也没有目的地“直走就是,甩开追兵在说” 张贵荣驱车往后回看,见得城门无人追出来,想着先前情势那些守卫也拦不住人,张贵荣突然把车停下,车内众人一惊,凌瑶先行张口“你停车做什么!” 张贵荣当然不是无故停车“你们下车往林中躲去,我驱车继续往前走” 此话出口知道张贵荣是想冒险将追兵引开,葛玉泉道“这不行,太危险了” 张贵荣道“没时间了葛公,快走” 葛玉泉一咬牙三人下车入林而去,张贵荣驱车继续往前走,大英雄对张贵荣来说不敢奢望,马车向前跑得一阵拐入小道将车弃了绕道往回走。 这时城门黑衣人早是冲破守卫包围冲出城来,深夜入林林内尽是阴气,着实把凌瑶苗湘媛吓坏,只不过害怕总比送命好,天上有薄月,入林光线很是暗淡,三人战战兢兢在走,苗湘媛问“老爷,认得路吗?” 葛玉泉哪里认得什么路,只是希望能走快一些,为了不让苗湘媛担心道“认得,怎么不认得直走就是” 葛玉泉指着地面在道“小心别崴了脚” 上次脚崴还没好个透彻,现在只能坚持在走,苗湘媛回头正要让凌瑶跟紧一些,可刚一回头却是不是凌瑶身影,苗湘媛一惊“老爷!凌姑娘不见了” 葛玉泉在前引路也不太注意身后,听得苗湘媛一说可不是,凌瑶已是不见踪影,正要回去找人听见不远处有人入林搜捕声音,如此情况那是无法找人只能拉着苗湘媛往前走了。 凌瑶不见踪影并不是自己离队,是在林内走的时让长出来的杂枝打眼,这才止步揉眼不过一个呼吸就已不见葛玉泉二人。 以为葛玉泉二人在前面,一路前行也不知是不是走岔居然没碰上人,刚要出声喊时听见后面有追兵声响,如此更是不能张声凭着感觉摸林前进。 路上遭人截杀声响本就不小,可这声音在大也不能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现在慕雪行和侯三不知道此事,他们现在人在满园春。 那时接应乔远从后面进来那伙计,经得乔远指点侯三早是将人扣住,伙计一见侯三带着禁军司人过来早是吓得两腿发软,无论侯三有什么指示都不敢不从。 现下深更半夜当然不好去找卖糖的,只能等天亮在说,提前过来部署那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如等天亮在过来这么多人岂有不让别人看见道理。 在满园春做部署之时,响箭声音慕雪行侯三也是听见,只是他们在屋里听声在开窗外看已是迟了,侯三道“这声音好像是响箭声?” 慕雪行透过打开窗户往外看什么也没看见,目前要分清楚什么事最重要,慕雪行道“不管它,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和我们无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到人” 侯三反身回案台入座“那我们只能在这里歇息一夜” 当然要在这里歇,出出进进定会打草惊蛇。 众人在满园春过得一夜,第二日天亮,慕雪行向侯三道“我和他去见卖糖的” 侯三道“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慕雪行领着乔远出去,路上慕雪行严声警告道“等会见了人不许耍花招” 乔远哪敢耍什么花招又是惶恐又是紧张满嘴直说不敢。 第528章 准备妥当 天亮,光线倾照葛玉泉苗湘媛二人脸上,二人是在一株树下依偎睡着,暖阳照脸葛玉泉眼皮一动缓缓睁开眼睛,葛玉泉眼中满是血丝看样子睡得并不深,见得天亮将苗湘媛喊醒,二人神色很是憔悴,现在要紧的不是容貌是想办法回城。 回城也不能大咧咧走大道回去,谁知道路上有没有伏兵,二人相互搀扶对方前行,苗湘媛没遭过这样的罪,葛玉泉看得十分心疼,苗湘媛目前什么也没说,但是能体会得到葛玉泉先前境遇。 看看四周皆是斑驳树影,苗湘媛张开干涩嘴唇道“我们现在是回城?” 虽然还没走出林子葛玉泉心里早是有得计较“是要回,但要确定安才能回,先找路出去在说” 二人一路前行没走多久看见一家山舍,山舍外有几株果树,有只母鸡领着一排小鸡在地上啄吃,苗湘媛跳看道“前面有人家,老爷我们过去问一问路?” 葛玉泉没有感觉到危险,唯一感觉只是山中闲静“好,过去问问” 二人往山舍过去,山舍屋外有个妇人从木盆中取出刚洗好衣物来晾,晾的是一件男子外衫,葛玉泉尽量用缓和声音问“请问,这是何处?” 妇人看一眼眼前二人在从盆中拿出长裤,甩了甩小粒水汽在阳光中飞舞“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啦,这是南青山” “南青山?”葛玉泉一怔看一眼苗湘媛“没想到我们走得这么远,请问怎么出去?” 妇人指着左前方道“照这个方向走会看见一条小路,别拐道直走半个时辰就能看见南青村,进了村在问人就能出去” 葛玉泉道声谢后按照妇人所指方向走了,苗湘媛问“南青山是不是那个南青山?” 葛玉泉知道苗湘媛指的是什么浅笑“嗯,就是那个南青山” 苗湘媛顿时有些兴致道“听过南青山的故事从未来过” 葛玉泉道“我来过一次那是好多年前,只是不知那西泉还在不在” 苗湘媛有些出乎意外道“老爷还来过呀,那有没有见过南青?” 葛玉泉笑道“没有,就只是个传说” 苗湘媛现在看年纪是大,谁没有个青春懵懂的时候,南青山因为南青得名,南青是个女子,长得皎如秋月很得意自己容貌,这里原本叫西泉山,传说西泉里有条神鱼许愿必灵,附近乡亲都来朝拜,南青闻名过来向神鱼许愿,愿望是让神鱼将她容貌永固。 神鱼说让她入泉洗浴就能将容貌永固,谁知道南青一下水就没在出来,至此过后有不少人在泉中照映容貌,看见的人不是自己,水中浮现是南青皓月之姿。传来传去西泉山就变成南青山。 无论落入怎么样的境地,有个好心情是应该的,有人作陪这是好的,凌瑶运气差一些没人在她身旁作陪,没人陪只能靠自己,独身在林这样的感受不是初次,上次让陈九德追赶时已经有过一次这般体会,运气好或是走背运是相对的,凌瑶是一个人但她已走出林子。 凌瑶发丝显得些许凌乱,凌乱发丝在阳光照耀下一片金黄散着一些光晕,出了林是一条直道,直道不是大道这不是回城主道,直道很小,马车是过不去驴车还行。 远处有个村落,家家户户炊烟升起在做早饭,上次让陈九德追赶看见村落没敢进去,现在倒是可以进去,入得村落有些农夫在准备锄具想着吃完早饭就下地干活,有些农妇则是蹲在院中洗菜,凌瑶每过一屋都是让村民好奇打量。 入村前凌瑶还想着打听这是哪里,见得村民们打量目光不太自在眼神闪避打消询问心思,不知不觉见到得村尾,村尾这里也是有几户人家,路过一间屋舍忽而有人喜道“凌姑娘!” 声音是从她左边农舍传来,这农舍有篱笆圈起小院,篱笆上爬着花藤,小院正看是主屋,和主屋相邻的是比主屋矮一些的小舍,声音就从小舍传出来。 小舍有个窗户是正对凌瑶方向,那人就是在窗户里面叫人,那小舍透过窗户看去很暗,窗户旁是能看见有个人在站着,但是看不请脸,屋里那人见凌瑶微微眯眼往他看来,知道凌瑶看不清他,如此一来只能把头探出窗外。 头探出窗外这人一脸笑意道“凌姑娘,是我” 凌瑶看清楚人顿时一喜“张护卫!” 和他打招呼的正是张贵荣,张贵荣招招手示意凌瑶入屋。 凌瑶入屋侯三也是入屋,只不过进的不是张贵荣所在屋舍是潇湘居,部署是做下慕雪行已去请人在次查看是为确保周,天色还早吃早点的人有不太多,满园春老板也在,侯三看人笑道“多谢满老板能够配合” 满老板当然不会不认识侯三“统领不必客气日后不管用何事,尽管开口就是” 侯三在道“连着这几间厢房我都放了人,其他闲杂人等不等靠近” 满老板道“统领放心,早就吩咐过伙计,只不过我那伙计” 满老板指的是让侯三扣住那人,侯三看人反问“怎么?满老板不会是想替他求情?” 满老板圆滑道“求情倒不至于,只是阿录平日干活也是勤快,没想到会让人收买,这事如能低调处理那是最好” 侯三明白瞒老板心思笑道“放心,不会外传满园春有伙计吃里扒外” 瞒老板堆笑连连道谢,侯三在道“我会让人在墙上钻空便于观察情况,你放心走时会让人恢复原样” 满老板哪敢有什么意见,侯三在道“杜白!” 杜白入内,侯三吩咐道“让人准好,人随时都会过来,前后们都给我看住,但要不引起察觉情况下看住” 杜白道“属下明白” 侯三摆这阵势满老板添问一句“统领要办正事,我可以闭门谢客” 侯三失笑道“闭什么门,就和往常一样,闭门谢客这不是告诉别人此地有埋伏?” 满老板恭声道“是是是,还是统领考虑周” 侯三摆摆手道“行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就不打扰统领做事”满老板恭声施礼退下。 第529章 分头行事 乔远和慕雪行往南桥走,路上乔远目光总是左盼右顾似乎心存侥幸试图逃跑,慕雪行看人一眼轻笑“从我眼前逃走容易,有把握逃出建康?” 乔远当下收回目光赔笑看人“慕护卫这话说得,我哪敢有这等心思” 有没有承不承认都没关系,慕雪行在道“脚在你身上走不走我也拦不住,只是你要想清楚,你一走不光我们要抓你,国舅也要抓你,如此一来你还有路走?” 乔远强笑试问“国舅要抓我?” 慕雪行含笑道“只要我们放出消息,说你已经对我们招供,你说国舅抓不抓你?” 乔远面筋抽动笑道“多谢慕护卫提醒” 慕雪行也不喋喋不休恐吓乔远“我和统领意思你也听见,只要认真合作给你生路” 乔远想得想自己处境最好是不要多生事端“多谢慕护卫和统领给活路” 慕雪行叮嘱一句道“等会见人要表现如常,之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乔远深深吁口气让自己镇定一些“我明白,放心吧,不会露出马脚就是” 慕雪行点头道“这是最好了” 二人到得南桥,南桥有条上桥直道,道上一排过去都是摊子,摊子有卖糕点,有些劣质脂粉等等,所有摊子中只有一个摊子是卖糖人。 糖人摊子就在他们位置看去第七个,在乔远上去前慕雪行先将人拉到一角问“准备好了?” 看得摊子一眼乔远深深吸口气点头“准备好了” 慕雪行道“照常说话不要迟疑” 乔远点头明白。 慕雪行在道“不要跟他去任何地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明白我意思?” 乔远在次点头。 慕雪行没有什么好叮嘱的了“去吧,只要不脱离我视线能保你安” 乔远向摊子过去,慕雪行没有跟去选择在临近面具摊假装挑选面具,挑选面具时视线时不时往乔远看过去,乔远在和摊主嘀咕,没过一会乔远原路返回路过慕雪行身边,慕雪行没有立马上去搭话,因为那摊主视线向乔远方向看来一眼。 等到摊主收回视线,慕雪行才入人群远远在后跟着乔远,和乔远一同拐入另外一条街,慕雪行才上前去问“说清楚了?” 乔远这时送口气道“说清楚了,让我去候着” 这事并无岔子,慕雪行希望一切顺利道“走,回满园春” 春暖花开,现在当然不是这个季节,这是墙上挂着一幅字,凌瑶就在这幅字前“好美的季节” 张贵荣在旁也是看字一笑“这是屋主特意找人写的,他说他最喜欢这四个字”说到此处张贵荣在笑道“不过他和我一样不认识字,就是喜欢这些笔画和意境” 凌瑶将视线抽离看向张贵荣“你认识屋主?” 张贵荣请凌瑶入案,乡下案头很差不是什么好木,凌瑶也不计较因为没有必要,二人入案对坐张贵荣道“屋主姓江,我不认识是昨夜误打误撞摸黑来到这村子,这村叫南青村,还好有人收留要不然我得在林中挨冻了” 凌瑶进来时没看见人“屋主不在?” 张贵荣道“下菜地摘菜去了,我也是刚要走没想到碰上你,葛公葛夫人呢?” 凌瑶也是担心葛玉泉苗湘媛“昨夜是跟他们走的,一不留神就没在见人” 张贵荣忧心忡忡道“怎么会走散了呢” 也不知道葛玉泉苗湘媛现在如何,凌瑶道“张护卫快些回城,让人过来找人” 张贵荣多个心思道“回城肯定是要回的,只是我们能回到城里?” 这话引起凌瑶警惕“你是说那些人还在?” 张贵荣道“多半在找我们,如我是他们就不会乖乖让我们回去” 凌瑶不是不清楚情况“那么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躲着?” 张贵荣当然不是想躲着“我的意思是,我设法回城,凌姑娘不妨留下” “我留下?”对于张贵荣这个建议大为不解。 张贵荣这也是为凌瑶着想“那些人不认识我,我可以想办法进城,如果我们在一起。。” 凌瑶知道张贵荣意思“我们出事也不是没人看到,孙都护肯定在好我们” 这个是肯定的张贵荣道“这个不用质疑他肯定是在找我们,你留下如果碰上孙都护我们在一起过来,在说,葛公葛夫人多半也会过来” 凌瑶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过来?” 张贵荣有自己看法“你看我们都在这村子了,他们多半也在附近” 凌瑶觉得这有很大可能“我留下等他们?” 张贵荣起身道“你留下就是,不过你要小心,那些人或许也会找到村子里来” 凌瑶登时紧张道“这么说的话我和你走不是更好?” 张贵荣用力摇摇头道“跟我走危险更大,就这么定了,等屋主回来你说是我朋友就行” 行,不是行不行,是慕雪行,侯三人是在满园春坐着,心中是显得焦灼心道“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莫非是有得什么意外” 无论是不是有意外侯三只能在满园春候着,如派人去找或许会打草惊蛇,有人在外敲门“统领?” 侯三眼露振奋心道“人回了” 侯三立马道“进来” 一名禁军领着一人进来,侯三见不是慕雪行和乔远一楞问“这人是?” 禁军道“这人是葛府护卫” “葛府护卫?”侯三目露惊讶道“你来何事?” 护卫语气匆急道“统领,孙都护让我过来禀告,昨夜葛府出事,葛公葛夫人凌瑶姑娘还有张护卫现下不知所踪” 一听见这消息侯三如坐针毡当下起身追问“昨夜出事怎么现在才来禀告!” 护卫道“昨夜我们一直在找人,人手不足去过禁军司,说统领在这里这才过来” 侯三起步在屋内镀步二个来回,身子立定掏出令牌道“拿我令牌去禁军司调人,我这有事脱不开身,告诉孙都护务必要将人找到” 护卫接过令牌“是” 护卫退下慕雪行和乔远刚好回来,慕雪行看外出护卫一眼询问侯三“这人是?” 侯三并没有说葛府出事,因为不想分心也不想慕雪行分心,张口敷衍道“没事,就是来通报情况的” 第530章 各有心思 通报情况这个敷衍很好,没有引起慕雪行疑心“没出意外想着最多半个时辰人就过来” 听得慕雪行这么说侯三也就放心“跟人面对面见面,不会露出马脚?” 慕雪行道“没事,只要人来就好” 侯三对于部署很有信心,只要入了楼那就是别想出去,趁着还有空闲有句话要问问“你的意思是什么?人一来就抓,还是先听听说什么在做打算?” 慕雪行知道侯三部署很难留有漏洞,芳儿要来出去并不容易慕雪行道“先听听在说,我已让乔远多打听点国舅计划,到时候不行在抓人就是” 张贵荣想法其实对凌瑶来说很是妥当,就是有些不太放心,张贵荣要是能回城或着是碰上孙诩这是最好,可如被人抓住如何是好,担心也没有任何办法一人闷声在屋内就坐。 没过一会听得屋外有得脚步声,凌瑶躲在窗口往院中偷瞧,见得是二个家丁模样打扮人入院,二个家丁入院也不急着入屋。 有一家丁在外显得盛气凌人叫一声道“江老干在不在呀,交租了” 屋内无人作答,叫人这家丁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屋看看” 听得有人要进来凌瑶一慌躲得起来,家丁先在正屋巡看没见得人,在到得凌瑶这屋看一眼也不见人,不见人是因为凌瑶躲在床榻下,不见人家丁只能绕身出去“没人在” 另外一家丁道“先去别家等会在过来” 二人走了,这家没人先到对面屋子收租,在对面屋子收了租,在一家家收过去,江老干屋对面有个妇人,妇人交租还没回屋,见到凌瑶躲在窗旁偷偷张望二个家丁。 见得江老干屋中有个姑娘,大奇嘀咕道“这姑娘可漂亮得很,张老干这老光棍莫非转了运?” 凌瑶见得家丁走远才刚收回视线,见得对面有个妇人往她这里看,凌瑶一慌忙离开窗旁,对门对屋本来就不是陌生人,妇人瞧得好奇就过来,听得屋外在有脚步声,又过来窗旁偷看,见过来的是对面妇人,先前这妇人看见她了,躲起来肯定会查看。 邻居能是什么坏人,凌瑶索性也是不躲,入屋见得凌瑶拘束站着,像是打量什么新奇物件似乎盯人笑问“你是江老干什么人?” 凌瑶并不认识江老干只能实话实说“我。我不认识江老干” 妇人诧异问“不认识你怎么在他家里” 凌瑶道“我。我有朋友昨夜在这里借宿,我在等他回来” 张贵荣是深夜过来妇人怎会留意,这事也不奇怪妇人笑道“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江老干转了运” “转运?”凌瑶不明白妇人意思“转什么运?” 既然和江老干没关系,有些话也不好接下去免得凌瑶害臊,妇人道“没什么,对了,他人呢?” 张贵荣先前说过江老干去处,凌瑶顺嘴一答“好像是下菜地去了” 妇人问明情况也不久待“这样呀,你坐着。我回屋忙了” 妇人刚要出去,凌瑶这时道“我。。” 妇人听声回头“怎么?” 凌瑶询问道“刚才那些人是。。” 想起收租家丁妇人满是鄙夷之色道“你问那二人呀,他们是陶府家丁,我们这里的地都是陶家的,他们是过来收租” “陶府家丁?”凌瑶心中默想片刻在问“这个陶家是不是有个公子叫陶海如?” 听得凌瑶这般询问妇人显得有些抵触,想着凌瑶或许是认识陶海如,妇人道“是呀,你认识他?” 想起陶海如凌瑶忽而有得主意道“我先出去一会” 先前是避着家丁,先下却是忙着外出找人,家丁既然是来收租那么没收完租自是不会离开,家丁现在就在四五家之外,见得人凌瑶上前问“你们是陶府的人?” 家丁见得凌瑶貌美脸上早是笑开花答复“是呀,姑娘你是。。?” 凌瑶道“我是陶公子朋友,能不能回去通报一声让他过来” 让陶海如过来?家丁一楞这姑娘好大面子,看凌瑶装扮的确不是南青村的人,如果是的话以前来收租早是见过,见得凌瑶样貌不俗,一张口还敢让陶海如亲自过来想着或许是认识的。 让陶海如过来当然要问真切一些,家丁登时起敬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凌瑶自报家门道“和陶公子说我姓凌” 两个家丁相识一眼,一个家丁显得为难道“凌姑娘,我家公子不会到这里来,我们马车停在村口,你先上车等着我们收租好在一起回去就是” 这个办法好,他们那些人多半不会拦陶家马车,可是张贵荣说过葛公葛夫人或许会来这里,这一走他们真要过来那如何是好。 想得想还是先走为妙,就算碰上葛玉泉二人一是走不脱,不如先回城在让人过来,凌瑶道“好,我去马车哪里等你们” 凌瑶有自己心思,魏元也是,芳儿就在魏元对面,人没入座和卖糖人一同站着,看得卖糖老儿一眼,魏元挥挥手让人先下去。 待人出去在看向芳儿“你怎么看?” 芳儿对魏元问题感到纳罕“既然虎符到手自然是要去见人” 魏元有些存疑道“昨夜不是见过人,那时候还没拿到虎符,怎么一转眼就拿到” 昨夜和现在已经隔了好几个时辰,这么长时间拿到也不奇怪,只是魏元有疑问芳儿不得不引起重视“国舅在怀疑什么?” 魏元道“我也不是怀疑什么,只是觉得奇怪,就这几个时辰就能拿到?是不是太简单太快了?” 如要这么说也是有理,芳儿郑重思虑一翻道“如果不去的话就不知道答案,如果国舅担心让人过来就是” 让乔远来国舅府?魏元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魏元笑道“他不能过来,我不出府的原因就是不想和任何事扯上关系,既然不去就不知道答案,那么你就去,记住要多留心眼” 芳儿点点头“我会的,我们能利用他别人也能”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剩下来的事只能由芳儿临机应变道“如果拿到虎符就尽快回来,别在外耽搁” 第531 会面 贴榜的事凌瑶早是知道,对此也不意外,慕雪行见过她样子,贴出画像是迟早的事,画像既然贴出那么这张人皮面具就没什么用。 没用就要脱下要不然会碍事,芳儿脱下人皮面具,一张微微潮红鹅蛋脸光线倾映,这张脸算不上灿如春华,也能算是天生丽质,芳儿女扮男装往满园春过去。 慕雪行乔远在潇湘居,慕雪行指着主案道“坐” 乔远看向主案有些犹豫道“我坐主案不好吧?” 慕雪行笑看答复“你拿到虎符没用第一时间交上去,对方肯定会想你定是别有条件,既然要谈条件肯定是要坐主案摆摆态度” 这么一说乔远苦笑道“我坐” 等乔远坐下慕雪行在道“人来时问起虎符先不要作答,想办法询问国舅后续计划” 坐是坐如坐针毡,乔远为难道“我问就会说?如果不说呢?” 慕雪行道“说不说是她的事,问不问是你的事” 乔远点头明白在问“如她要看虎符我拿不出来要如何应对?” 慕雪行道“你要做的就是尽量套出国舅后续计划,情况不对的时候我们会进来” 不用说慕雪行他们一定会在邻屋监听,不明言这点乔远也清楚,有个问题想要先问清楚“我按照你们吩咐做了,事后真能放我走?” 乔远问出这话慕雪行也不奇怪“说真心话,你对我和统领来说,是活是死不重要,我们要的是消息” 这话很简单很直白乔远听得十分明白,慕雪行也没有什么想要叮嘱反身出去,来到邻间侯三在内,候三在案台就坐闲眼一看慕雪行“人还没来坐下歇会” 慕雪行来对案坐下,侯三闲声在问“他怎么样会不会给我们惹麻烦?” 慕雪行面色不含担忧很是轻松道“他很明白出得岔子我们不会放过他,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侯三目光看向左手边墙壁一眼,他们这房间和潇湘居就一墙之隔,侯三道“路已经给他,要不要就看他怎么选” 慕雪行起杯喝茶,侯三在问“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回来?要我说你应该在给他一些压力才是” 一口饮尽茶水将杯子放下,慕雪行缓声道“让他自己待着好好想想,给太多压力可能会适得其反” 侯三虽然和慕雪行意见有些不同,但这旁枝末节不需要力争“让他自己想想也好” 二人沉默片刻谁都没有在说话,房内唯一的声音就是慕雪行在次倒茶声,有些话是应该和侯三聊清楚,要不然一直这么下去不是事。 慕雪行先看人一眼才问“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 这话头侯三一时之间不能立马领会添问一句“什么这样下去?” 慕雪行看人不在重复,见得慕雪行眼劲侯三忽而失笑“以为你指的是满园春的事” 不管侯三真听不出还是假听不出,目前并不挂怀,慕雪行道“你一直在找我麻烦,这样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 慕雪行私下审问他这事侯三的确一直耿耿于怀“我很想原谅你的所做所在为,只是一想到你对我审问那嘴脸。我就气不过” 口头道歉慕雪行也是说过,只是侯三无法释怀,慕雪行道“那你想怎么样,要不然你也审我一次?” 侯三没看慕雪行视线低垂凝视茶杯,刚要张口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一起慕雪行侯三登时警觉,因为要去潇湘居就要经过他们这间房仅此一条路。 脚步声一起即刻来到门旁二指轻推将门推开条缝,门缝一开顺着门缝看去见是满园春伙计捧茶入内,见是伙计慕雪行回坐前压低声音道“是伙计” 在慕雪行靠门观察时,侯三人到左墙,左强上早是留有两个细孔,细孔做得很隐秘,如身在潇湘居面对左墙会看见一副画,细孔就藏在人像那双眼瞳中。 如不是贴得特别近观察是无法发现眼瞳中有两个细孔,听得慕雪行说是伙计侯三不在监听回案台入坐,他们二人现在不在说话,因为这细孔有利有弊,对方声音能传过来,他们如果照常说话声音也会传过去。 伙计入内将茶具放在案台,将热炉盖子掀开,茶炉下有炭火能保持水温,拿茶勺将水舀出置放杯中,乔远也没看伙计目光显得失神在发呆。 伙计烹了茶忽而展笑压低声音道“想什么呢?” 一听见这声音乔远猛然打个激灵,迅速抬眼看向伙计,这伙计目光盈透,唇红齿白,眉目间有着女子娇态,看这样一张脸乔远并不认得,可是认得声音,这人正是芳儿以伙计装扮入屋。 乔远双目惊瞪芳儿“是你!” 芳儿婉笑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让我摘下面具,我摘了为什么这么意外” 娇美之人总是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乔远展笑看人“没想到你这么好看” 芳儿背部靠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如此,慕雪行迟疑片刻突然压低声音道“伙计怎么还不出来?” 这话出口登时让侯三提起警觉,可不是,伙计奉茶入内一进一出哪里能花这么长时间,慕雪行侯三几乎是同时靠近细孔,侯三先行眯眼从吸孔看过去,见到芳儿背对他这方向,看得后背显得娇小,身形娇小也不能说是女人,有些男子身子也是娇小。 慕雪行压低声音道“是她吗?” 侯三也是压低声音道“看不清楚,你看看” 侯三让开位置慕雪行眯眼看去,也是看见芳儿背影,如是旧日好友看熟悉背影有可能会认出,可惜他们二人之间没人是芳儿旧友。 认不出慕雪行只能专注在看,芳儿依旧没有回身凝注乔远问“东西呢?” 乔远谨听慕雪行吩咐没有急于说正事,乔远笑道“坐下说话” 芳儿身硬如铁继续背对左墙道“不坐了,把东西给我这就走” 看芳儿站姿似乎是察觉邻房有人,乔远尽量压下不安情绪道“我好不容易拿到的东西,你一伸手就想拿走?坐,坐下说话,要不然我们就没有必要在谈下去” 芳儿犹豫一阵,最终选择入座。 第532章 皆被蒙骗 芳儿一入座慕雪行就看见容貌,因为案台布置是主坐居中,客座居右,一入座自然就瞧得真切,慕雪行看人一眼,面容笼罩一层薄薄笑容,笑容显得满意且庆幸“人来了” “来了?”侯三极为有兴趣在次见真人,将声音压低道“让我看看” 慕雪行让开位置侯三眯眼在看,只是看见容貌并不是画像那副,侯三诧异道“这不是她呀” 慕雪行十分有把握眼里有深意流转道“是她,这才是她真容,我们都贴得画像不可能在套人皮面具招摇” 慕雪行所说十分有道理,侯三点头赞同,芳儿入座视线先不看乔远,而是正对左墙上那副人像,从侯三视线看去芳儿仿若和他对视,这让侯三吓得一跳“她好像知道我们在?” 对此慕雪行没有即可答复,犹豫片刻认为机会不大“不会,消息又没走漏,她如何知道有埋伏?多半只是谨慎小心” 这点侯三十分同意,芳儿多半只是留多心眼,如果知道此地设伏怎么会应约而来。 乔远见得芳儿盯着左墙故意询问一句“怎么了?看什么呢?” 芳儿眨眨眼收回视线视线凝落乔远眼中“没看什么” 看得芳儿面色乔远在如常一笑道“你真没事?” 芳儿眼瞳一转细细揣摩乔远“怎么我觉得你有点紧张?” 乔远表面是没有丝毫破绽,紧张这只是芳儿直觉,乔远说慌也自有门道笑道“我当然紧张,你不知道我为拿到东西费多大劲,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慌说得天衣无缝,慕雪行侯三在旁听相视一笑,侯三低声笑道“要我就找不出这样借口” 慕雪行也是暗赞乔远临场反应也是十分机灵,既是偷盗不管是偷的时候还是过后,余悸肯定是会有的,这样的心情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平复。 芳儿眼劲中也不知道是信不信直问“不管你要提什么,东西总能让我看看吧?” 要看货也是情理之中,芳儿这话出口顿时让慕雪行侯三为乔远感到担心,他们担心是多余的,乔远早是为这个找好借口。 乔远目视芳儿徐徐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笨到会随身带着?” 听到乔远如此作答,慕雪行侯三暗暗点赞,这个说辞也是合情合理。 一句话是不是合情合理要看立场,对于慕雪行侯三立场来说拿这话瞒混,实在是最佳选择,只是芳儿立场和他们不一样。 这话一入耳芳儿十分机警冷笑“那你怎么证明你拿到东西?” 乔远慢声细语显得信心满满道“这个简单,等我们谈好条件,自然是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芳儿目光微冷道“没人和你谈过价码?” 乔远声线显得低沉道“不是没谈过只是想加价,你知道拿这东西是不敢在留下,为得这东西我等于是自断前程,只是想日后过些清闲日子,我这么做不会过分吧?” 芳儿视线显得狠戾盯人一眼笑道“不过分,说吧,想要多少?” 乔远浅指茶具道“这么急做什么,喝口茶在说话” 芳儿没有捧茶,慕雪行透过细孔观察芳儿神色,慕雪行眉头一沉道“她有些警惕,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 慕雪行看得很准,这的确是芳儿心中所想,芳儿茶不喝只是在盯着人,乔远忽而起身缓缓起步向芳儿过去,慕雪行见得乔远举动“他在做什么?” 乔远走近芳儿案台人在案台前半跪下去,也不知道和芳儿说着什么,由于乔远压低声音慕雪行听不着他们在说什么,乔远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诡笑看人。 慕雪行观其举动顿觉不对疾呼“抓人!” 声出也是晚了,就在慕雪行出声的时,乔远手握匕首隔着案台向芳儿肚腹“搓搓搓”连下三刀,这一行刺迅雷不及掩耳,芳儿什么反应都没有连中三刀,肚腹传来锥心之痛,沉力一掌打向乔远胸口,乔远哇一声口吐血注当场毙命。 芳儿强行起身,只听门外传来匆急脚步声,一听声音不对回看一眼后窗,这是满园春二层,现下也顾不得高低,手捂肚腹摇摇晃晃向窗旁过去。 这时慕雪行一脚揣开房门,芳儿脸色狰狞忍痛正要提身窜出窗口,只是芳儿高估自己身体忍痛能力,只觉劲力一提肚腹大为剧痛,就好像有人在她伤口处在连搓三刀。 勉强提力伤口剧痛增加,一时受痛不住昏厥过去。 慕雪行蹿入后面的是侯三,慕雪行当下扶着芳儿疾呼“备马!去太医署” 抱人,下楼,上车,车已停在太医署,慕雪行怀中抱着芳儿,芳儿昏厥但肚腹血迹已将慕雪行半个身子染红,一入太医署侯三声如洪钟高呼“大主药!!!” 大主药匆匆过来,吩咐慕雪行将人放在屋内,在将师医招来救治,侯三拉着慕雪行外出,他们不懂医术留也无用,二人面色都是怀着无比震惊。 侯三不可置信凝视慕雪行问“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乔。乔远怎么会。。” 慕雪行目含痛惜显得垂头丧气道“上当了,我们都让乔远骗了” “骗了?”慕雪行字字如雷,侯三听得惊心不已“你说清楚一些” 慕雪行双手微微震颤但还是硬着握起拳头“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乔远并不是贪慕虚荣之辈,他是国舅死士,让我们抓住是故意受制我们,目的是引她过来同归与尽,从而截断所有和国舅联系” 听得慕雪行推断,侯三大是震动,不过唯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乔远当时举动,侯三震惊低嚷道“他,他居然是国舅死士!” 慕雪行暗恨自己粗心“偷取虎符这样的事,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收买人做,肯定是最信任的人,都怪我没想到这一点” 侯三面色如土道“藏得好深,他在禁军司已经七年。。”有些话侯三不在多说在叹口气“不怪你,连我也瞒骗过去,这么说和我们说的是多半也是假的” 真假无关紧要,慕雪行凝视一眼大主药救人屋舍道“希望大主药有回天之力,否则真是什么线索都断了” 第533章 善心回报 凌瑶前脚刚和家丁走,葛玉泉苗湘媛后脚就到南青村,人到村口还没进去见得一辆驴车咿咿呀呀出来,赶车的是南青村村长王正。 驴车从葛玉泉夫妇身边过去,王正看一眼葛玉泉起初也没有注意,过得片刻猛打个激灵忽将驴车止住喊得一声“葛公。?” 葛玉泉听见有人叫他,而且还在南青村村口这不能不感到纳罕,葛玉泉止步回头看人,王正这个人是看在眼中,可是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葛玉泉对王正没印象,王正在看一眼葛玉泉确定认人无误欣喜“葛公,真的是你” 王正跳下驴车大为激动过来葛玉泉面前见礼,乡下人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礼数,在乡下见人一般都是直接开口说话不必施礼,在葛玉泉眼中王正这礼很是生疏。 看王正态度很明显是认得自己,葛玉泉脑海在飞快搜索记忆,结果还是没想起这人是谁“你。你是。。?” “王正呀”王正很热情在自我介绍。 名是说了,人也看了,葛玉泉还是不认得,王正见葛玉泉持眼久久打量他,很明显是对自己没有丝毫印象,王正显得有些失望,失望但不气馁在道“去年小女出嫁,还是上得葛公的船” 这么一说葛玉泉立马想起来,大为热络笑道“啊,我记起来了,南渡头,那日雨很大” “对对对,小船不愿过江,还是葛公给我们用大船才能过去”听得葛玉泉想起王正大是高兴。 葛玉泉脸上露出几分笑容看王正“那日没耽误时辰吧?” 王正笑意连连大是感激葛玉泉当时好心“没有没有,那日如不是葛公给我们用船,我们真不知要如何过去” 那日葛玉泉也不是什么特意之举,就是举手之劳没想到王正还记得这事,如果没人提这事他自己倒是早就忘了,葛玉泉点头脸上展露温笑“没耽误时辰就好,原来你是南青村人” 王正这时将驴车掉头出口邀请道“既然到得南青村,葛公不能就这么走了,来,随我回去” 葛玉泉忙说不用实在是不愿打扰王正,见葛玉泉一面不容易岂能轻易放过这个报答机会,王正执意让人上驴车,葛玉泉苗湘媛二人在林子走得半日脚也是走得酸,受不住王正热情只能上得驴车随人过去。 到得王正家,王正也没想到会碰上葛玉泉,屋内也没怎么收拾,贵客上门自然是不能懈怠,王正用抹布将案桌在擦拭一边才让葛玉泉夫妇入座,王正歉声道“葛公夫人对不住,寒舍简陋望莫见怪” 有地方歇脚苗湘媛高兴还来不急怎么会见怪“不碍事,你别忙了,坐吧” “哎”王正应一声入得客案,双方也不是深交,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谁都不说气氛显得很是尴尬,王正寻话题道“对了,葛公和夫人怎么会来南青村” 葛玉泉也不想吓坏王正寻个借口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想去西泉看看就过来了” 西泉故事王正怎么会不知道,王正笑道“葛公这是白走一趟,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西泉,那泉早是枯了” 葛玉泉刚要张口,只听苗湘媛肚子饿得咕噜叫,苗湘媛捂着肚腹微微脸红大是不好意思,先下是到得午时王正连忙起身笑道“葛公夫人都饿了吧,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备下饭菜” 葛玉泉夫妇在南青村受到招待,凌瑶随家丁到得陶府也是受到招待,人在陶海如居住院落正厅,这家丁少颗门牙,一笑露出并不整齐牙齿道“凌姑娘在此稍后,小的这就过去告知公子” 凌瑶见家丁少颗门外心中大觉好笑,只是当面笑话人这样并不是很好,忍下笑意用乌圆眼珠看一眼家丁,轻轻点了点头谦谢道“有劳了” 家丁也不觉得好笑,咧嘴一笑道“不碍事” 家丁退下,凌瑶这时才浅笑一声在客案入座,没过一会见得陶海如过来,入内见得凌瑶陶海如大为意外含笑道“真是凌姑娘,听得通报我还不信来着” 凌瑶起身欠礼道“打扰陶公子” 陶海如示意凌瑶入座笑道“不用客气,坐吧” 二人一主一客入座,下人上得茶陶海如才问“你怎么过来了?是找我有事?” 凌瑶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陶公子知道昨夜葛府的事?” “葛府的事?”这事陶海如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葛府出事了?我早前还去过不是还好好的” 想起昨夜之事,凌瑶还是心有余悸,低头片刻眼里噙着泪花道“是夜里出得事,有人在府内放蛇,咬死不少人,孙都护原本是想送我们入宫,没想到路上遭遇伏击无奈我们就出城,我们在城外失散,葛府葛夫人现在不知去向”凌瑶尽量简单扼要说明情况。 敢在葛府闹事的还能是什么人,这点不用明说陶海如也能猜到,陶海如脸色一板道“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还不死心敢来城里这么闹,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出去找” 凌瑶眨眨眼试图将泪花隐去张口在道“不用麻烦陶公子,我来只是想公子帮忙告知候统领一声” 一提起侯三陶海如看一眼凌瑶坏笑,凌瑶有侯三这个情人这是陶海如先前万万没想到“侯统领是吧,这就让人叫他过来” 陶海如招来家丁让人去禁军司,家丁领命退下,约莫过得二盏茶时间家丁回来答复“公子,统领不在禁军司” 陶海如一怔没想过是这样结果,张口在问“不在?那人去哪里了?” 家丁摇头道“问了人都说不知” 侯三在满园春做事不是相关人员自然是不会告诉,侯三和慕雪行现在就在太医署,只是没人告知位置又能去哪里找人。 没找到人陶海如也没有什么办法,目光看向凌瑶“凌姑娘莫急,统领可能是有事外出,我让人在宫外等,只要见到人就让他过来” 陶海如看一眼家丁“听见了吗?” 家丁又不聋点头道“公子,小的听见了” “下去吧” “是” 这也是没有办法凌瑶只能在陶府候着。 第534章 舟平堡 慕雪行侯三在外等候,久久没见大主药出来,侯三显得不安道“大主药这么久还没出来恐怕。。” 以前芳儿是生是死慕雪行当然不会关心,现在如果求神拜佛有用的话慕雪行愿意试试,内心是显得焦躁没有在脸上显现出来。 慕雪行给与侯三的感觉是非常冷静,慕雪行道“听天由命,如果大主药都没办法的话,我们也无计可施” 侯三显得心烦叹口气“不过就算大主药能将人救活,我想她也不会开口” 慕雪行当然知道这点,目前只能答复“临机应变吧” 二人在等片刻,见得大主药和三名师医出来,侯三立即凑上前去“人怎么样?” 大主药凝着眉道“那三刀下得深。。还好血止住了” 慕雪行出声道“她能说话?” 大主药道“人睡了,我想要等人醒,至少要四五个时辰” “四五个时辰?”慕雪行哪有这么多时间等人醒来“有劳大主药”话落,人当下入屋。 大主药刚要出口拦人,只听侯三道“你们都辛苦了,但是这人没来过太医署” 大主药和三名师医对视一眼这才向侯三点头,侯三也不多话入屋。 入屋见得慕雪行默站床前凝视昏睡芳儿,侯三来到慕雪行身侧问“你要做什么” 慕雪行咬得咬后牙槽没说话,转头看一眼旁边案台,上面放着一个木牌,木牌上没有字,只有一个舟的图案,慕雪行拿着木牌看一眼“这是她的东西?” 这肯定是芳儿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放在这里,侯三道“多半是” 慕雪行凝视牌上木舟道“这是什么牌子?怎么有舟图案” “什么舟图案”侯三走过去接在手中一看,舟图案入眼侯三讶然道“我认识这个,这是舟平堡的牌子” “舟平堡?”这个地方慕雪行还是第一次听说,既然侯三认得只能追问“什么舟平堡?” 侯三说出自己所知“舟平堡简单来说是销金窟,里面卖名马,名画,各类名品,还有不少他国美女” “哦?”慕雪行登时好奇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侯三道“怎么没有,就在安武县,听说这堡可不好进” 慕雪行目光在落木牌“你说这是堡牌?” 侯三盯着慕雪行答复“见人戴过,是不是腰牌就不清楚,如果是你是想进去?” 慕雪行盘思片刻道“就像你说的人醒后多半也不会开口,既然她身上有这个牌子,这舟平堡有必要去一趟” 目前也是没有什么线索,侯三道“走吧,我和你走一趟” 慕雪行将木牌收了道“你不能跟我去”看一眼芳儿道“虽说她不会开口,你还是要想想办法” 侯三吃惊凝视慕雪行道“我可听说那堡主可不是善茬,是不是腰牌我们并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一人过去出了事谁能帮你?” 慕雪行做下应变任何事打算道“走一步,看一步” “走一步看一步?”侯三忽而冷笑“你就没想到舟平堡里有人会认识你?” 侯三这个猜测不无道理,如果那地方和国舅有关,的确很有可能会有人认识他,这时慕雪行倒是显得有些犹豫“那这样,你让一些人装扮在附近转圈,有事我会给他们发信号” 想得想侯三最终点头道“你真想好了?” 慕雪行点头道“走了,你把人看住就是” 慕雪行离去侯三外出将一名禁军招来道“让几个人过来看着” “是,统领”禁军领命正要离去,侯三想起一事在道“等会” 禁军止步回身问“统领还有吩咐?” 侯三问“葛公的事有没有什么消息?” 禁军道“没有,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回” 侯三显得有些心烦道“这孙诩怎么办事的,人都给他怎么还没有消息” 这话也是嘀咕一句,挥挥手让禁军退下。 下人上得糕点,陶海如笑道“饿了吧,先吃些糕点” 陶海如别看对什么事都有些粗心,说起关系女人来可不比别人差,凌瑶纳罕看一眼陶海如“陶公子怎么知道我还没吃东西” 陶海如浅笑道“凌姑娘不是说昨夜出城,家丁也说是在南青村接的你,这么来看肯定是还没吃东西” 凌瑶先下是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只是她不吃肚里孩子就要饿着,勉强让自己提升食欲起手将糕点拿来吃了,见得凌瑶吃东西,陶海如神色不显开怀。 见人如此面色凌瑶试问一句“陶公子想什么呢?” 听及凌瑶询问,陶海如苦笑道“只是没想过那些人还不死心” 凌瑶心里也大是忐忑,怎么也没想过回城也不安“陶公子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 凌瑶话没说完,这话对陶海如来说十分刺耳“知道什么?你认为我知道什么?怎么你还觉得我是和他们一伙的?” 陶海如会错意,凌瑶即刻改口道“不是这意思,我是。” 陶海如没让凌瑶把话说完,直接截话道“我明白你意思,我如果知道什么的话早就说出,你不知道家父为得这事发了很大脾气,我从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对了,家父过来时候你可不要乱说话” 凌瑶并不想见除陶海如之外的人,更何况这人是陶宗元,凌瑶有些辞意道“怎么陶公要过来?” 陶海如轻轻摇头道“也不是说要过来,只是你入府见我,这事一定有人通报家父,只是有可能会过来也不一定” 一想也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上门找人实在是不妥,凌瑶如果有别的办法也不会过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当时在南青村见到府内家丁,想着除陶公子外也不知道应该找谁” 其实凌瑶能够过来陶海如是十分高兴,因为这样让陶海如有一种让人依赖感觉,能当别人依靠陶海如十分喜欢这样感觉。 陶海如道“过来就对了,你谁也不认识,不找我找谁,想找统领别说去禁军司,连宫门都进不去” 凌瑶当然也是因为这点当时才起意过来找陶海如“其实过来前,想过陶公子可能不会见我” 陶海如失笑道“怎么会,别多想安心留在这里就是” 第535章 护身符 王正做好饭菜就上桌,一盘兔肉,一只鲤鱼,一碟青菜,王正道“乡下没有好吃的,葛公夫人见谅” 这倒也不是谦虚,的确是常见菜式,南青村靠山野兔山里有,只要想吃进山就能抓,葛玉泉不好野兔,最好吃鱼,吃鱼也要讲究做法,鲤鱼个头以大为优,但不可肥瘦为上品,肥鱼肉足管饱味道则是差些,葛玉泉不是寻常百姓吃鱼自是讲究。 凡是一尺半以上鲤鱼,肉厚骨硬葛玉泉从不入肚,葛府厨子知道葛玉泉口味,常取尺半以下的鱼,去鳞切块肉得切小,过大口感会显得涩酸,切好再换清水洗净,洗干净后放在盘里,撒盐接着放入,茱萸,桔米,上等好酒在盆里调匀,在而用竹叶或芦叶密封下锅蒸煮美味无比。 王正这鱼当然没有如此工序,就是下锅水煮,葛玉泉夫妇早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要有口吃的就行哪里还讲究许多,饭菜上桌二人也不客气起筷就吃。 见得葛玉泉二人海吃,王正自是高兴,葛玉泉边吃边问“亲家是否时常过来帮衬农活?” 王正笑道“有来有来,前几日还来过” 葛玉泉欣慰一笑“有来帮衬就好,有福气,嫁得好人家” 王正这时倒是显得不甚开怀道“就是嫁得远一些,要去看人颇费周折” 苗湘媛听他们二人交谈,想起葛怡汐,人虽然没有远嫁,但入宫那道门也不是可以随便进去,比起王正去看女儿更为艰难。 想及此处叹得口气,苗湘媛平日饭量小,没吃几口也是饱腹放下碗筷,王正道“夫人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想吃什么我在去做” “不要麻烦了”苗湘媛惋叹道“小女也是出嫁,想去看人也是像你这般颇费周折” 父母心都是一点既通,王正蹉叹道“小女脾气顽劣,自小就愁不知长大后能否许个好夫家,嫁了人又愁夫家是否真切待她好” 苗湘媛也是感同身受和王正仿若知己蹉叹连连,葛玉泉看他二人显得好笑“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俗话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 苗湘媛道“她要是男的我倒不担心,就是女的才怕受委屈” 王正连胜附和“就是,就是” 葛玉泉拿他二人没办法,想着岔开话题问王正“先前你不是要出去?可别为得我们耽误你的事” 一想起要办之事,王正第一个反应显得急切,可是时间已经耽搁,王正道“算了,不碍事,明日在办就是” “士为知己者死”范弘没来由的突然冒出一句,这么说是因为看见郭允显得心事重重。 郭允负手在院中凝视澄空,听得范弘声音回神笑道“国公来了” 范弘上前微笑“太子可是真正理解这话意思” 士为知己者死,这话来自战国策赵策一,这话世人皆知,郭允岂能不明白话意,只是范弘如此一提似乎这话有着鲜为人知意思,郭允板正脸色请教“难道这话还有更深的意思?” 范弘却是在考究郭允”太子说说,一个人为什么甘愿为另外一个而死?” 郭允没想到更深之意是什么,自能依照自己理解答复“自然是知己难求,知己在于知心,有另外一个人能明白自己志向这是多么难得的事” 范弘显得大不敬在问“那么太子是想做死的那个还是活的那个人?” 这话入耳真是振聋发聩,郭允不得不重新掂量范弘意思“国公想说什么?” 范弘郑重道“太子是王,不是士,士可以把王当做知己,王不能把士当做知心人” 郭允仰天长叹道“国公这话可真是太难听了” 其实在字面意思上话也不算多难听,只是郭允听明白范弘真正想说的话,范弘当然知道这话不太好听“这就是事实,什么士为知己者死,这话是听上去是好听,实际上无非是相互利用罢了,一个人甘愿为另外一人去死,那么活着的这个人肯定是有能力完成死去那个人心愿,否则没必要送命,这不是相互利用是什么” 是呀,一个人平白无故怎么会为另外一人送命? 范弘肯定不会无故说起这话,郭允无奈苦笑道“国公有话直说” 范弘肃然道“太子心事重重是否是为姜公的事?” 如说不是那就是违心之言,郭允现在只是敢想却是不敢提“姜公能封本王嘴,封不了本王心,想想也不行?” 范弘道“太子缺的是阅历和谋算,本公口中的拖,太子只认为是拖延” 郭允抬眼看人“难道还有别的什么?” 范弘道“有,难道太子不知手里握着什么?” 郭允举起手掌张了张又握了握拳自嘲一笑道“本王手中有东西握着?如要说有无非就是虚有的头衔罢了” 范弘展笑道“不对,太子手上可是握着姜公这个士的命运” 郭允一时无法领会这话含义,失笑询问“真的?如本王握着姜公命运,何以让他如此要挟?” “是要挟?”范弘似笑非笑道“如不是要挟呢?” “不是要挟?”郭允显得有些似明未明,起步靠近范弘二步询问“不是要挟那是什么?” 范弘似乎是有心在指点郭允“这世上所有事情都能够利用,哪怕是有些事不利于自己” 郭允虽然没想到明白,可已经有些兴趣“哦?如何利用?” 范弘心有腹稿道“太子身在局中眼睛被迷住,如能抽身出来看就能更容易看清楚手上握着什么,是,姜公火烧司徒府是在利用王后威胁太子封口,从表面来看太子只能妥协,因为太子害怕王后成众矢之的,两者无法兼得也怪不得太子心事重重” 郭允道“此事国公有解?” 范弘笑容满满道“正面和姜公对抗,会搞垮自己,也会牵连王后,其实解决之法早在太子手上,只是没有看见罢了” “哦?”郭允摊掌在看“本王手上有解决之法?” 范弘笑道“这事从正面看,的确是姜公在威胁太子,但实则这是我们的护身符!” 第536章 放心的人 “护身符!”郭允不可置信凝视范弘,这事明明就是受得要挟怎么又成了护身符“国公莫非是在说笑?” 范弘笑道“看明白这事的不光是本公,雪行也是看明白” “他也明白?”郭允在问“如何知道他也明白?” 范弘徐徐一笑问“听说太子在禁军司和他见过面” 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郭允简单答复“是” 范弘在问“那么你们可有说起姜公之事” 郭允点头“说过,他说这是家事” 范弘满意一笑“这不就是了,姜公和他身后所有士族就是太子护身符,在还是太子以前这事就是威胁,如太子成为南王那就是护身符” 郭允有些事的确没想得透彻,也没慕雪行那般精明,只能直接询问“怎么说?” 范弘昂头挺胸道“太子试想,姜公身后的士族有多大影响力,如今手上握着对他们来说最不利的证据,他们做过什么王后最清楚,这也就是他们胁迫太子原因,如果王后不顾一切开口说话,他们就完了,胁迫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就是没有信心能操控太子,只能出此下策” 这话入耳郭允如同醍醐灌顶,眼中闪烁炯炯精光大是欣喜道“是呀!本王怎么就没想到,手上握着的是对他们最不利的证据,多谢国公提点” 话落,郭允在怨道“国公和雪行也真是,早是知道这个为什么不早说” 范弘叹口气道“相信雪行心思是和本公一样,有些事需要太子自行领悟,只是见得太子心事重重本王这才。。” 郭允想通这事大是愉悦笑道“明白了,国公放心,这事本王不会莽撞行事” 事,一件接一件,张贵荣大是头疼,不管怎么说务必要回城在说,从南青村出来后一直不敢大咧咧在道上走,是沿着林中小道往东门过去,路上赶路的人不少,如是其他情况早就拦路过马车搭个顺风车进城,只是现下不能这么做如真有人设伏会害了捎带他的人。 顺着林子摸往官道,在接近城门这里就已没有林子藏身,要进城只能上大道过去,大道上也不是只有人路过,也有些人在卖瓜,如进城卖瓜城卒会收小费,有些不愿入城的人就在城外卖,当然拉生意肯定不如城里好,见得有个瓜摊张贵荣上买瓜解渴。 吃得片瓜见得身后有个商队过来,商队一行数十人队伍也是显得浩浩荡荡,张贵荣眼珠一转登时有得主意,待商队队伍大半过去人往队伍末端走去。 末端有二人在后押着商车在走,张贵荣上去搭话笑道“你们商队是从哪里过来?” 城门在既也不怕张贵荣是匪盗来盘点,一人道“我们是从邑昌过来” “邑昌!”张贵荣显得惊讶道“我听过这地方,听说过来可要半月” 那人在道“可不是,不过干的就是跑车活,惯了也就没事” 张贵荣有一句没一句的找话闲聊,跟着商队一同入城,在路上倒是见过有几个人在城外装作歇息,只是眼珠不住打量行人。 商队人多张贵荣也不引人注意跟着商队蒙混进城,一入城张贵荣就是虎归山林,直接往禁军司过去,刚拐过条街见得一辆马车停在眼前。 有人掀开车厢帘子笑看张贵荣“张大哥” 一见到车帘子后的那张人脸顿时笑道“怎么是你” 车内之人便是慕雪行,慕雪行看得张贵荣满头大汗笑道“你不是在葛府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听得慕雪行这么问,那就是还不知道葛府的事情,张贵荣抹去额头汗珠道“你还不知道吧?葛府出事了” 慕雪行眉峰一挑大是皱眉,路人行人也多道“上车说话” 张贵荣上得马车,没上来以前以为车里只有慕雪行一人,没想到里边还坐着三人,看人是禁军司的,张贵荣一楞道“你们这是有事?” 慕雪行现在没心思关心舟平堡的事情,追问“快说,葛府出什么事了” 张贵荣想起昨夜事情胆战心惊道“你不知道昨夜有人在葛府放蛇,是那种像红色叶子的蛇” “红色叶子的蛇?”慕雪行琢磨片刻忽道“血叶蛇!” 慕雪行在东境待过对此并不陌生,张贵荣可不知这是什么蛇,不过血叶蛇倒是贴近那蛇样子“是叫血叶蛇吗?我看好像是,那蛇出现孙护都就让我带着葛公他们入宫,只是路上遭到伏击我们跑出城,凌姑娘现在在南青村,至于葛公葛夫人现在不知去向” 慕雪行何曾想过葛府昨夜出得这等事情,忙道“张大哥我这还有事,你快去把这事告诉侯三” “好”张贵荣刚要起身,见得车内一禁军道“这事统领知道了” 张贵荣一楞“他知道了?” 慕雪行看向说话禁军“你也知道这事?” 禁军点头道“是呀,在慕护卫带那个乔远去南桥时有人过来满园春通报,人还是我领去见统领的” 慕雪行顿时气恼道“这侯三,知道也不和我说” 禁军道“可能是统领不愿让慕护卫分心” 慕雪行忽而冷笑“他倒是为我着想,你们这些禁军司的人有事个个都瞒着我,行了,你下去吧,让人去南青村将凌姑娘接回来” 说话禁军一楞“慕护卫统领让我与你一起去。” 慕雪行没让禁军把话说完“我告诉你,凌姑娘对候统领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不把消息传到出了事情自己负责” 这禁军不敢怠慢下车走了,在向张贵荣道“张大哥跟我出去一趟,有你在我也放心” 张贵荣倒没意见,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我们要去哪里?” 慕雪行先示意车夫赶车才说明“去舟平堡” “舟平堡?”张贵荣和慕雪行一样对建康附近有什么据点都是一无所知“去舟平堡做什么?” 其实慕雪行去舟平堡要做什么也是心里没底“我也不知道那里有些什么,去了在说” 马车缓行出城,慕雪行将挂着水壶解下给张贵荣,一接水壶咕噜咕噜喝下可见也是渴得不行。 慕雪行道“慢些慢些,小心呛着” 第537章 乡下夫妻 灌得些水张贵荣有些饱腹感,水是不在喝了,慕雪行接水壶挂起问“凌姑娘在南青村安?” 说实话这个张贵荣也不敢打包票“在户人家家里,只要不乱跑我想没事” 慕雪行道“她一人留下想必很害怕” 张贵荣也是没有办法“昨晚那些人下手狠,那情况真是不把人杀了誓不罢休,不敢带她一起回来” 慕雪行点点头“放心吧,他们会尽快带人回城” 想起以前有机会习武却是偷懒,张贵荣叹口气道“以前勤快些学些傍身功夫就好了,也不至于把凌姑娘留在南青村” 慕雪行笑道“你已经在保护她” 张贵荣心中还是忐忑道“也不知道把人留下对不对,如果那些人提前到的话。。” 慕雪行打消张贵荣顾虑“那些人目标不是凌姑娘,就算抓人也不会伤人” “希望如此” 一路无话马车到得舟平堡,马车当然不会在舟平堡正门停下,远远停在拐道,过拐道直行就是堡门,舟平堡外墙高达五丈,五丈之高别说是人,猫恐怕也蹿不上去,如在里面出事想借墙出来那是不可能。 慕雪行看一眼舟平堡回过头来做指示“你们就近埋伏,这里和这里”慕雪行指着两旁左右树林在道“有可能的话尽量找高一些地方观察” 其余人领命,张贵荣也是看一眼如同堡垒舟平堡道“如果有什么不妥的话,你如何给我们发信号?” 这个的确是个难题,总不能带着响箭进去,况且进去谁知道会不会搜身,慕雪行思虑道“像这样的地方进门前或许是盘查,肯定会提防有人会带什么兵器暗器进去,无论出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出堡门,如有意外见我摸耳朵就过来帮忙” 慕雪行做个摸左耳耳垂动作,众人看在眼中点头,张贵荣道“这样看我们得要靠近一些,否则的话出事后怕赶不急” 慕雪行道““靠近一些也好,但要小心” 这时杜白领着十人在过来,杜白慕雪行不眼生在满园春时也在,一见人慕雪行就问“统领让你们过来?” 杜白态度冷冰冰凝视慕雪行道“统领怕慕护卫安有失,特意让我过来” 人都来了,总不能赶人回去,慕雪行道“部署位置已经和他们说了,你就和他们去埋伏就是” 杜白看一眼慕雪行身旁禁军一眼,在冷眼看向慕雪行“听说你很喜欢惹麻烦?” 慕雪行警惕正眼看人“能问这话说明平日和统领走得很近?”慕雪行有这个看法也很自然,如果不是走近之人侯三用不着和他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杜白对慕雪行没有任何好印象冷道“我不叫你,叫杜白,不管你是不是爱惹麻烦,统领既然让我过来,那么就应当确保慕护卫安,这里现在由我主事,我做事喜欢用自己办法” 张贵荣在旁一听怎么有些找茬意思,张贵荣道“杜兄弟,其实我们就近埋伏这就很好,现在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杜白对慕雪行没好脸色,对张贵荣更不会客气“你是说我会碍事?” 这人想法怎么如此,张贵荣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 张贵荣话没说完,慕雪行息事宁人道“好,这里由你主事,我的安交给你” 听得慕雪行这么说,张贵荣也就不在张口,杜白冷言冷语道“放心吧,不会置你安不顾,我可不像你,犯了错也不会挨罚,我可没有像太子这样的靠山” 慕雪行也不置气笑道“有劳了” 了无踪迹,既然找不到人只能回去做汇报,卫滨在给陈九德做答复,卫滨面色沉郁道“见过副官” 陈九德目露失望看人“好几路伏兵都没拦下人?” 认错只会给自己带来责骂,卫滨不认错直接说出请求“我会找到人的” 话好说陈九德想着在给卫滨一次机会,询问细节道“你想怎么找人?” 先下已是没有任何办法,卫滨道“没人见过葛公回城,一个晚上肯定走不远,附近就只有几个村落,只要仔细排查总是会找到人” 把事情办砸谁都不会开心,陈九德也不想在给卫滨压力“去吧,别在让我失望” 陈九德对卫滨是很失望,孙诩对自己不失望,在遥望,眼中遥望的是密密匝匝树林,这时有人上来禀告“孙都护附近村子都搜查过来没有葛公踪迹” 孙诩目光看向西侧道“那么就剩南青村,整队去南青村” “是!”卫兵在问“那么搜索林内兄弟要不要撤过来?” 孙诩道“不用,让他们继续搜林” “是,都护” 护栏在院外,葛玉泉透过窗拦看在眼中,王正收拾碗筷下去,趁着档口苗湘媛问“老爷,我们露不了脸,也许可以让王正帮忙” 葛玉泉想得想微微摇头道“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他是为我们通风报信,只怕会加害与他不能牵连无故之人” 葛玉泉担心不无道理,只是谁都不能去,难不成还能在此处长住?苗湘媛没得主意问“老爷,那该如何是好?” 不想牵连别人只能靠自己了,葛玉泉道“我们可以换身衣物,装成乡下夫妻入城夫人以为如何?” 这倒也是个办法,苗湘媛还是存疑道“这。这能成吗?” 成不成谁能知道,目前葛玉泉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试试看,不试怎么知道成不成” 二人不在说话,没一会,王正过来,葛玉泉向王正讨要衣物,这要求肯定是显得奇怪,王正愣神片刻“葛公,我们这些都是粗衣。” 葛玉泉笑道“拿来就是” 将衣物拿来二人换上,一看倒也像是乡下夫妻,王正虽是乡下人虽说不显精明总不会是蠢蛋,见人突然到得南青村,又要换上粗衫一就琢磨事情不对。 王正问道“葛公,夫人,你们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 如果没事怎么会换上这身衣服,王正待他们真诚,衣服都换上了总不能说什么事也没有,这样未免太过见外,葛玉泉只好道“是碰上些难事,只是你帮不上,给我们这身衣物就已帮了大忙” 第538章 摊上麻烦 葛玉泉既然没有开口求助,王正也不能死乞白赖硬逼人开口,王正在问“不过,换这些衣服是。。” 葛玉泉衣服都换了,当然不能在留下,葛玉泉道“还有一事要你帮忙,能不能送我们上官道,回城后过几日在来拜谢” “哎哟,不用不用,葛公夫人先到外面候着,我这就牵车出来”王正去牵得驴车葛玉泉夫妇在院中等候,王正牵得驴车过来道“走吧” 葛玉泉夫人刚要上车,见得院外有一人过来,这人见得院中王正显得气恼叫道“王正,你怎么还没出门,我们都等得很久,你果然在家” 王正见这人过来脸色一紧“你。你怎么来了” 这人年约三十,一副吊儿郎当样子,嘴上叼着根草将篱笆门推开就入内“我不过来怎么知道你在不在,行了,你也别走,他们等会就过来” 一听,王正脸色在是一变“你。你说他们要过来?” 这人笑道“嗯,等着吧” 这人看向葛玉泉夫人见得眼生好奇询问“他们二人是。。?” 这人在葛玉泉眼中就像个二流子,对他没有存留什么好印象,心里也是奇怪老实的王正怎么和这种人摊上关系,不过听话似乎王正先前出村是要去见他,只是没等到人去这人才会过来。 王正似乎对这人有些抵触道“他们是邻村的朋友,正要送他们回去” “邻村朋友?”这话奇怪的不是那人,是葛玉泉,苗湘媛也是奇怪为什么不能对这人说出他们身份,不过隐瞒自有王正道理,葛玉泉苗湘媛也不会主动说明身份。 这人将嘴中草吐了,将篱笆门关上脸色阴沉道“谁都不能走”目光看向葛玉泉夫妇道“对不住了二位,我们等会有要事办,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都给我进屋!” 葛玉泉夫妇立身不动,这人恶狠狠上前推人进去,从这人话头上听似乎是要干什么要命见血之事。 见人对葛玉泉不敬,王正厉声道“刁成!这是我朋友对人客气一些” 众人入屋刁成让葛玉泉夫人在案台坐下,笑看王正“好好好,你朋友最大好不好,东西呢,拿出来我得数看你有没有私吞” 刁成话都出口不能不应,如果反着干发起脾气那就不好,王正道“等着” 王正外出来到驴车旁蹲下,在车板下方掏出一个黑袋子,拿到袋子伶着入屋丢给刁成。 刁成沉甸甸接过袋子打开一瞧,里面尽是珠宝。 该说的已经和杜白说了,慕雪行转身就往舟平堡过去,杜白挥挥手其他禁军即刻入林待伏,其他人是进去杜白还没有因为他在跟上慕雪行。 慕雪行起脚还没走五六步,见得杜白在后跟着,对此眉头一皱止步看人“杜兄弟有话要说?” 杜白冷看慕雪行摇摇头答复“没有” 慕雪行看人两眼起步在走,杜白见人一动在次跟上,这次在跟人慕雪行在次止步询问“没话说为什么要跟着我?” 杜白冷然答复“我说过做事喜欢用自己办法,要保护好慕护卫最好的办法就是随你进去” 慕雪行顿时眼锋一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白没有让慕雪行眼神威慑住“能干什么,自然是跟你进去” 慕雪行目光微微一缩似乎想用眼劲将杜白吞噬“是统领吩咐让你跟着我?” 杜白不点头不摇头直视慕雪行“不是,是我想跟你进去,不要把什么事都往统领头上套” 慕雪行狠笑道“我在统领头上套过什么?” 杜白道“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 这杜白肯定是知道自己私下审问过侯三的事情,看这情况似乎是要为侯三出气,慕雪行绷出一个笑容道“你是执意要和我进去?” 杜白道“不要我跟着除非从我尸体踏过去” 慕雪行神色厉色顿减选择妥协“跟我进去也行,以我随从身份”妥协也是不得以,这狗皮膏药既然甩不开只能让他贴着,只要不误事就行。 不在多话二人一前一后朝目的过去,慕雪行不想说话,杜白似乎很有闲聊心思“慕护卫我们以前从没有机会好好聊过” 聊天自然是和好友聊才会尽兴,这一次只怕不会尽兴,到达堡门还有一段距离,想纾解杜白心中闷气最好是进去堡门之前慕雪行问“想聊什么?” 有些话题就怕没有人接,一接杜白嘴巴如河堤大开“听说你和候统领去过靖北?”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禁军中有人知道也不奇怪,慕雪行道“是,然后呢?” 杜白在道“共过凶险患难,就算不是兄弟也算是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和朋友说,非要私下审问?就不怕让人寒心?” 慕雪行也不和杜白争辩,淡淡答复一句“你不了解当时情况” 杜白冷笑在道“谁不知道慕护卫能言善辩,一句不了解当时情况,真是把一切都推脱过去” 慕雪行还是在忍受杜白嘲讽道“我说了你不了解当时情况,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 杜白先磨牙在冷道“慕护卫贵人事忙,什么事都有你的份,当然不会如此闲暇” 二人离堡门越来越近,慕雪行实在是不想在谈这事“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成见,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杜白道“我不知道什么大局为重,我只知道统领受得委屈,就要为他讨回公道” 慕雪行语气微微凌厉“哦?你想什么讨回公道,莫不是让我去和统领磕头道歉?” 杜白冷冷笑道“不敢,怎么敢让慕护卫磕头道歉” 慕雪行忽而止步眼劲如同山岳向杜白压过去“你在胡搅蛮缠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这事过去之后我很愿意和你说这么做的理由” 杜白当然不是鲁莽之人,见得堡们门临近他们如在这里继续针锋相对的话会适得其反,杜白道“愿意说这是最好了,我倒想听听你的理由” 见得慕雪行和杜白接近堡门,张贵荣伏在林内大为不安,身旁有个禁军张贵荣问“是不是统领让他过来盯着慕护卫?” 禁军侧眼瞥人回应“不知道” 第539章 买主过来 刁成从袋里取出根金钗掌眼,葛玉泉虽不是女子岂能看不出成色好坏,钗子价格不菲王正一个乡下人哪里来的这东西,黑袋不小里面多半还有别的物件。 葛玉泉看向王正心道“这人莫不是外表老实,暗地里却是做谋财害命勾当?” 想归想葛玉泉不敢把这话说出来,金钗好不好一个男子只能看出成色好坏,女子却是不同,钗子一入眼苗湘媛就知道所出何处。 这钗子外形就是个凤钗,凤钗也就是凤凰外形,一般凤钗只做凤凰翱翔样子,很少会点凤目,这凤目一点就很传神,凤目是用红芙蓉石打磨而成,红芙蓉石也不是说整个就是红色,芙蓉石有白黄青三色,其中有块地方呈现红色,色泽浓艳如丹。 这根钗子肯定是出自明澜坞,只有明澜坞的凤钗才会点睛,看出出处苗湘媛也没多嘴。 刁成看完钗子将其放回对王正笑道“保管很好,没辜负我们对你信任”黑袋刁成揣入怀着在摸摸肚子道“饿了,有没有吃的?” 王正板着脸道“锅里有,怎么还要我帮你盛来?” 刁成笑道“不用不用,自己来就行”看一眼葛玉泉二人道“看好人,人跑了拿你试问”转身出屋往厨房过去。 见得刁成不在葛玉泉向王正道“多谢款待,但是你们要做什么与我们无关,我们不会随便乱说话,夫人走吧” 葛玉泉二人起身,只见王正板着一张脸上前挺身相拦“葛公夫人见谅,现在不能让你们走” 葛玉泉脸色铁青道“你要如何?” 王正目光冷厉数落一句刁成“那刁成不该在你们面前拿出钗子看,葛公夫人坐吧,这事容后在说” 之前听过还有人要来,虽然不知道要来几人,不管是三五个,还是三五十个对他们来说对方人一到情势就对自己不利,苗湘媛提醒也是恳求“你女儿出嫁时老爷帮过你,你欠我们一份情,让我们走吧” 王正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发展,当时见到葛玉泉的确是诚心还恩,只是没想到刁成会过来,放人走如果葛玉泉报案的话小命难保,自然是不会轻易放人走。 王正态度强硬道“坐下” 葛玉泉年纪不小总不能和王正大打出手,无奈之间只得在入座,坐是坐还是不肯放弃溜走念头,葛玉泉向王正道“看你人不坏怎么和他们这些人走到一起?” 王正脸色缓缓无可奈何道“葛公我也是没有办法,村里都是陶家田地他们租金又重,平日也没有什么余钱,小女出嫁时只想让她风光大嫁,是以和他们赊借些钱,他们也不要我还钱,就是让我去接些货在转交给他们” 不用说接的货肯定是那袋子珠宝,这些珠宝如能见得光怎会需要王正接货转交?这些东西不是谋财害命就是偷盗得来。 虽是事出有因葛玉泉虽有同情,并不赞同如此做法相劝道“这样的事情不能在做,你和我走,不管你赊多少钱我给你还,我们一起走” 王正脸色为之动容但没接话,苗湘媛看人似乎有些动心赶紧在道“哎呀,这有什么好想的,我们还能骗你?这样的事情在多做几回,肯定会东窗事发这是入狱之事,可要想清楚,他们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你不是” “我。。”王正显得犹豫在道“如我和你们走了,我怕他们会找小女麻烦” 怎么劝都不行,葛玉泉苗湘媛简直急得不行,急是急也没想出什么新说辞。 王正知道葛玉泉夫人是为他好,王正在道“葛公夫人我知道你们说得都对,只是我也知道他们不会轻易让我抽身而退,等会有人会来验货,等待出手之后你们就能走” 这话葛玉泉一点也不信,人在这里张大眼珠看人验货收钱岂能白白放他们走了,更让葛玉泉害怕的是如果那些人知道他身份说不定会提什么无理要求。 见得劝人不开,葛玉泉只能道“好,我们可以不走,但是你不能告诉他们我是谁” 王正知道葛玉泉意思点头“这个放心不会乱说就是” “什么不会乱说?”刁成捧着碗正巧过来听见这话。 王正反应也是够快答复“就是不让他们乱说这里的事” 听罢刁成看一眼葛玉泉夫妇轻笑并不作答,刁成有坐也不坐选择在门槛旁蹲下起筷吃饭,刁成嘴里吧啦作响看上去吃香很香。 王正道“等会出了货,就要放他们走” 刁成舔舔筷子笑道“这个自然,出了货留他们做什么” 边舔筷边答应像是随口敷衍,王正追问一句“你说话算话?” 刁成在扒两口饭鼓着腮帮笑道“算怎么不算,我答应过你的事有食言过?” 王正向葛玉泉投去一个目光,才转回视线向刁成点点头“我信你” 吃完饭刁成也不把碗筷收拾,随手就放在门槛旁起身用衣袖抹抹嘴,眺望屋外道“他们怎么还没来” 等人和赴约的人是二种不同心态,要说急自然是等的人,也就半刻过后在有二人过来,半刻对于刁成来说似乎等得大半日,见人过来刁成笑道“你们怎么才来,真是让我们久等” 过来二人一人是满脸倒须,另外一个是瞎得左眼戴着眼罩,二人面向显得凶神恶煞,苗湘媛一见来人如同煞神早是吓坏,葛玉泉按住苗湘媛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那满脸倒须的人叫张坚,瞎眼的叫贾亮,张坚刚入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刁成,张坚语声微责道“我说刁成来找人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去” 刁成笑道“有客人在我们不好走” “客人?”张坚入屋这才看见葛玉泉夫妻,一看就知道刁成是什么意思看向王正道“你也是,不知今日有事要做?” 王正当时也没多想见到葛公一时高兴就请人回来,王正道“想着可以晚一些去交货,没想到你们来了” 张坚看一眼贾亮“你去通知买主,让他过来这里” 贾亮点头退下。 张坚道“平日你是可以晚些送,今天不行,买主亲自过来了” 第540章 神秘之地 刁成一楞“是谭掌柜亲自过来?” 张坚道“可不是” 刁成奇道“难道平日过来那伙计出事了?” 张坚道“没听说出事,亲自过来也好,正好拜见一番” 刁成笑道“是呀,一直和谭掌柜做生意就是没见过人” 张坚走到葛玉泉案台前凝立打量人一眼,在看向王正询问“是你朋友?” 王正觉得有些话最好在说一遍,王正点头道“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刁成答应过事后放人走” 张坚回头沉沉看一眼刁成在回头道“既是朋友那么就不为难,货呢” 刁成起步向张坚过去从怀里取出袋子递给张坚,接袋在手随手取出物件一看,取出的还是那根钗子,钗子比较长也是靠着上面,一摸也是摸出钗子。 张坚掌看两眼忽而面色骤变,轻轻一折钗子断为二截,刁成一见当场怪叫“你干什么!” 张坚勃然怒道“这是假的!”将断为二截的钗子往刁成甩去,刁成慌忙一接在看钗头却是银的“这。。这是怎么回事” 慌忙间在取出几样物件查看皆是假货,张坚目露凶光也没有任何预警一脚就踹向王正,这一脚气大力沉将王正踹翻在地,葛玉泉一见登时疾呼道“为什么打人!”上前将王正扶起。 张坚目光凶厉指着葛玉泉道“没你事,给我让开” 王正颤颤巍巍让葛玉泉扶着,张开破皮唇角自危战兢道“怎。怎么会是假的。” 张坚冷厉看人“东西是你收的,你反倒问起我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收得东西过后从未动过。。”王正几乎是拿着求饶口吻在说。 这话张坚如何能轻易相信“不说实话,有办法让你说实话!” 说话间正要动手,苗湘媛怕扶人的葛玉泉受牵连忙跑过来拦着“慢着!” 苗湘媛在前张开双臂拦着,打女人毕竟不光彩张坚没在动手“怎么,你好像有话说” 苗湘媛看一眼刁成伸出手道“把钗子拿来” 也不知道拿一个断去钗子什么,刁成如言奉上,接过钗子苗湘媛摊开在手给张坚看“你看,钗子虽然是假的,但做工精细,能以假乱真”然后在指着王正道“你说他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苗湘媛所说不无道理,王正一个乡下汉哪里能做出这样物件,张坚在看王正问“你拿货时检查过没有” 王正气息未平艰难安抚情绪下来道“我。我哪认得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他们给我我就收着,和以前一样” 刁成想得想道“张哥,王正是个实诚人,在说他如真要调换也做不出这样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是那边做得手脚?” 张坚顿时如雷大怒走向案台一脚将案台踹翻“我看多半就是他们搞的鬼!” 刁成也是气呼呼道“我们合作那么多年了,怎么会拿假的蒙骗我们!” 张坚想得想“走,此地不可久留!” 刚到门口见得贾亮过来,见人外出问“去哪?” 张坚含气道“让人骗啦,东西是假的,快走,没钱回去交差大哥会放过我们?” “假。。假的!”贾亮也是一惊道“走?我们能走哪去?” 张坚大为气恼贾亮说的也是事实,如今南青村是能出去,出去以后呢?东西让人调换一走了知肯定会说他们私吞。 贾亮道“我们不能走,这样等谭掌柜过来我们就。。”贾亮做得一个抹脖子动作。 张坚看一眼人在思虑片刻牙根一咬道“就这么办!” 办法没有只能杀人劫财,只有这样才能回去交差,难事,也不光是他们有,慕雪行和杜白也有难事,难事就是如何混入舟平堡在而能平安出来。 二人到得堡门,堡门是关闭的,外面也没有守卫,慕雪行走近堡门敲了敲,见得门上有人开个小窗,里面有个人看向慕雪行道“干什么的?” 慕雪行屏息凝神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缓缓取出木牌给门里人看,那人看木牌一眼擦咔一声将小窗关上,这时听见门里有人取下门栓声音没一会堡门开了,慕雪行微微回头看一眼杜白二人入内。 二人进来只有一个木牌,看门人看一眼杜白道“他是什么人?” 慕雪行用早想好说辞道“这是我家仆” 看门人也不答复先是相互打量慕雪行杜白满脸警惕道“你们很面生” 慕雪行笑脸迎人道“第一次来” 像这样的地方总不会只是熟人过来,不断有生人进来才会生意兴隆,看门人不在多问道“去吧,沿小径直走自会有人接待” 慕雪行告谢一声和杜白沿着小径直行,小径是条竹径,拐过两条道见着有个院门,院门处有三个丫鬟在候着,这肯定不是提前知道他们过来,是早就在此等候引路。 到得丫鬟跟前,一名长得算是灵巧丫鬟道“几号?” “几号?”慕雪行不由一楞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好乱答,苦笑请教道“什么几号?” 丫鬟脸上没有任何笑容道“新来的吧” 慕雪行赔笑道“是呀,第一次来” 丫鬟伸出手道“牌子” 慕雪行给木牌递过去,丫鬟一翻木牌背面见着写着一个三字。 这时慕雪行才看见木牌后面还有字,只是这个三字很小就在木牌右下方先前倒没注意,看完木牌还给慕雪行道“这是三院牌子跟我来吧” 慕雪行跟人前去,既然有三院肯定还有一二院,从外面看舟平堡格局肯定不只有三院,慕雪行随口询问“这里有多少院?” 这个不是秘密丫鬟见人是第一次来,有些话不能不说清楚,免得给她们添乱,丫鬟道“堡内有十院,每个院子都要不同牌子才能进去,牌子是三院你只能在三院活动,误闯其他院堡规处置” 虽然不知道堡规是什么,但是也用不着多问,肯定不会是什么舒服刑罚,慕雪行谦谢一句“多谢提醒” 丫鬟领人到得院门,慕雪行杜白还没入院就听见里面传来丝竹之声,丫鬟在院门止步“进去吧,房间二层看见门牌有三的就是” 慕雪行点头明白和杜白进去。 第541章 美人美酒 顺着丝竹声音过去就是一个大厅,厅内宽敞有二十席,每席都坐满人,席位是围着中央圆台摆设,台上有八名舞姬翩然起舞,台下也有娇媚美姬荡笑陪客,一看慕雪行就知道这院是干什么用的。 厅内已无坐席,就算有也不会坐下,正厅左手边有梯子二人顺梯上前来到写有三的门前,二人相视一眼由慕雪行推门进去,房内迎面入眼就是案席,没有里间就是一个厅子。 二人入内也没就坐慕雪行道“她好像是来这里见人” 杜白也是这个想法“见什么人要到舟平堡里来?难道这人是有什么大身份?” 慕雪行不答反问“刚进来时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杜白想着进来经过,倒没什么事或者事物值得他留意“进来时有什么好注意的?” 心不细的人当然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注意,慕雪行也不卖弄直接说明“这舟平堡是认牌不认人” 慕雪行一说杜白当下领会,可不是,这么简单细节先前却是未曾留意,他们拿的是芳儿牌子,对方只看牌子就让他们二人畅通无阻入内,杜白道“不错,这里的确是认牌不认人” 慕雪行在道“这也就说,她来见的人也不一定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她是见过人了,还是没见过人?” 关于这点就很难想明白,来都来了,也不能不等一等就走,慕雪行寻个客案入座,杜白也走向慕雪行对面客案,慕雪行这时道“你做什么?” 杜白纳罕看向慕雪行道“什么做什么,坐下呀” 慕雪行微微持笑看人“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了?你是以我仆人身份过来,你见过有哪个家仆和主子是平起平坐的?” 这话头把杜白拿住,实在是找不到别的理由反驳,杜白走到慕雪行身后陪站。 慕雪行笑道“一个时辰,没人来我们就走” 没过一会有家丁入内,先看一眼入座慕雪行,在看一眼在慕雪行身后陪立的杜白,最终将视线落在慕雪行身上,一个坐一个站自然是坐的那个是主子。 家丁向慕雪行问“梁公子?” 称谓一入耳慕雪行当即反应过来,这梁公子多半指的是梁宝方,芳儿定是受得梁宝方嘱咐过来见人,慕雪行看家丁浅笑“人来了?” 家丁告歉一声“纪芙姑娘不在堡门,请公子移步” 纪芙是谁慕雪行和杜白都不清楚,慕雪行起身顺话而问“她在哪里?” 家丁道“马车在堡外备好,公子请” 出得堡门的确有辆马车在候着,慕雪行和杜白相视一眼也不多话随既上车,马车缓缓前去,张贵荣在林内也是看见他们上车,奇道“他们这是要去何处?” 虽然是不知道慕雪行他们目的地,可人从堡内安全出来这就是好事,张贵荣道“走,我们跟上去” 马车来到淮月亭,淮月亭在一丘上四周皆是林景,纪芙就在亭中闲坐,二人下车到得亭外,杜白看亭中纪芙一眼,当下双目放光紧紧盯着纪芙,似乎是被对方绝色震撼。 慕雪行也是看人只是情绪和杜白不同,纪芙有着绝世姿容这点慕雪行承认,只是看纪芙闲坐举止似乎是故意邀他们过来,这里林深鲜为人迹如果安排什么伏兵那就是大事不妙。 亭中有案台纪芙在就坐,案台有茶,温的,慕雪行看纪芙第一眼感觉是有些柔弱,在看第二眼柔弱中携带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才看两眼就让慕雪行有着截然不同情绪,这样的情况很是少见,不寒而栗只是感觉,在衣着上看纪芙一身浅粉罗群,脸上没抹半点胭脂水粉,纪芙目不转睛凝视亭外二人,一丝浅浅笑意漫不经意从红唇逸出。 人起身欣然做礼向慕雪行婉声道“让慕公子老远过来,请勿见怪” 慕雪行当下苦笑望向杜白交换眼色,才向纪芙笑道“纪芙姑娘认得在下?” 纪芙笑盈盈回话“慕公子近来在建康可是大出风头,纪芙自然认得” 这倒让慕雪行大为警觉,他不知道别人,别人早是注意起他,纪芙在看杜白含笑道“左卫也请勿见怪” 慕雪行不可置信盯着纪芙,认识他也就算了,没想到杜白底细也是摸清楚,慕雪行讶然笑道“纪芙姑娘真是让人意外,没想到连杜左卫也认识” 左卫是杜白在禁军司官职。 纪芙大有深意瞥他一眼,柔声道“在舟平堡当活不容易,二人并非俗人自是认识” 高帽来自纪芙这美人口中,不管是慕雪行还是杜白听得大为受用,只是受用并不代表卸下心房,这纪芙可没表面这般简单,对此慕雪行深信不疑。 慕雪行提聚戒意严阵以待,纪芙浅笑看在眼中,杜白也是有戒意但是定力差的一些,面对纪芙含情脉脉眼睛,有些承受不住诱惑力,慕雪行这里纪芙阅人无数知道敲不开,甜甜浅笑看向杜白轻柔道“杜左卫是候统领左膀右臂,是个大英雄,在整个禁军中是最闪亮明星,有幸相见纪芙很是欢喜” 慕雪行看一眼杜白,第一个感觉是有些让纪芙捧得神魂颠倒,慕雪行干咳一声杜白当下回神笑道“姑娘谬赞了” 纪芙邀请他二人入亭,亲手为他们斟酒,酒出壶入杯一股酒香即刻入鼻,杜白讶然凝视酒杯道“若是没有猜错,这是西都红花酒” 见得杜白认出酒,纪芙欢喜道“杜左卫真是行家一闻既知” 杜白笑道“在入禁军当值前去过西都,尝过一次至今难忘” 慕雪行也是笑道“这就是西都红花酒?在南靖能喝此酒,纪芙姑娘真是神通广大” 有美人美酒,应该当下戒心轻松自在才是,慕雪行非但没有更是增添戒意笑看杜白道“杜左卫没想到也是酒中行家” 纪芙似乎有种魔力能吸引住杜白心神,杜白目不转睛看纪芙,酒还未下口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感觉。 慕雪行不光留意纪芙也在留意周遭环境,纪芙看出慕雪行不好对付举杯浅笑“纪芙敬二位一杯” 第542章 意外来敌 杜白举杯,慕雪行不光手没动眼睛也没看酒杯一眼,视线和纪芙对视,这举止明显是含着戒意,见人如此杜白也放下杯。 慕雪行真是少兴,纪芙只好放下杯浅笑“这么好的酒,慕公子不喝上一口?” 慕雪行简单答复“这酒嘛,慢点在喝也行,有些话想请教姑娘” 纪芙先是微微收敛笑容,盘思片刻一对美目忽而明亮看向慕雪行道“慕公子有话直说就是” 纪芙快人快语慕雪行没有什么好犹豫的道“梁宝方为什么约你见面?” 纪芙瞅他一眼轻轻道“和其他男人一样,为了我这张脸”接着朝慕雪行抿嘴浅笑,眼内充满诱惑媚声在道“相信慕公子见过我也是这个理由” 慕雪行让纪芙美目一抛,心神并没有激荡魂飞天外,只是淡笑看人“有些人爱美色,只是有另外一些人爱权势,我也相信梁宝方见姑娘不是为美色” 纪芙脸色平静无波笑问“慕公子是爱权势那种人?”话是问,神情诱人至极,慕雪行心叫厉害确是天生美人。 慕雪行还是淡淡一笑道“在下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姑娘早是打听清楚” 纪芙凝视慕雪行一眼,目光投往亭外惋叹一声“慕公子为人纪芙有些了解,所以才把你约来这里,慕公子如此精明可是猜到约在这里理由?” 慕雪行似乎早是有什么猜测笑道“是不想我们的血脏得舟平堡,在下可有猜错?” 杜白艰难咽一口口水惊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缓声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我们一入堡早就让纪芙姑娘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把我约来这里试图杀人灭口” 杜白惊看纪芙,似乎不愿相信如此美人有颗毒妇心肠,纪芙目光落回杜白脸上若无其事道“对一半,其实我们没有必要见血,有些事可以商量” 杜白两眼一翻脱口道“姑娘真有杀人之心!” 纪芙很冷静肃容沉色道“我说了可以商量” 慕雪行示意杜白冷静,冲动目前解决不了问题,慕雪行轻松笑问“不知姑娘想商量什么?” 纪芙盈盈浅笑柔声道“虽然不知你是如何知道我和梁宝方之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梁宝方拜托打听什么,只是说出来之后,你要保证今后不许找舟平堡麻烦” 慕雪行好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找舟平堡麻烦?” 纪芙笑道“先前说过对慕公子还是有些了解,你呢好奇心太重,日后想必会打听舟平堡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堡主是谁,我又是干什么的” 慕雪行的确对舟平堡非常好奇,但是目前的目的不是舟平堡,慕雪行笑道“姑娘相信在下说的话?” 纪芙浅笑道“相信慕公子是一言九鼎之人” 慕雪行看一眼杜白,在杜白眼中纪芙已经不是个美人,而是根能扎死人的刺心中好感顿消,二人对视一眼慕雪行道“只要你如实相告,日后你们舟平堡做事不危害到南靖或是太子,可以概不追究” 纪芙盈盈而笑,山风一起将对面纪芙体香吹得过来,香气入鼻比杯内美酒更香,换成其他情况谁能不为之倾倒。 慕雪行目光由她俏脸转到修长玉项问道“梁宝方让你打听什么?” 纪芙神情专注看着美酒,轻吁一口香气道“石头城布防情况” 慕雪行杜白登时一凛,慕雪行追问“原因是什么!” 纪芙苦笑道“不知,他并未明说,只是让我打听情况” 慕雪行沉默不言杜白也是,见他二人沉思纪芙姿态优美浅喝口酒,美目深注慕雪行道“我可以走了吗?” 走前还要看慕雪行脸色,慕雪行如让她走就是说明答应她提出条件,慕雪行看人一眼“走吧,希望我们不用在见面” 纪芙起身笑道“多谢慕公子”刚一起身手上带着银镯一响,响声清脆大是悦耳,响声一起默等片刻,只是四周并无任何声响。 慕雪行杜白见她摇起银镯,第一个反应似乎和埋伏之人打暗号,暗号是打周围没有任何响动,如此一来纪芙眉头大蹙似是觉得不对,目光遥看右手边荒草丛。 荒丛早比人高,如要有什么人躲在里面是很难发现,这时山风从右侧吹来,慕雪行闻到血腥味心中顿生警兆。 慕雪行杜白同时起身凝神静气瞬间竖起耳朵待敌。 现在四周寂静无声,纪芙在摇银镯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纪芙脸色变得一变“我的人好像是出事” 慕雪行低声询问“还有谁知道你约我们来这里?” “我不知道”纪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不是国舅的人呢?如果是的话,我们只怕是离不开这里”杜白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出现一丝震颤,表明心中并不平静似有几分惊惧。 杜白话音刚落,见陈九德带五个随从右侧荒草缓缓走出来,每一个人脚步都非常沉稳,目光紧紧锁定慕雪行一人脸上。 陈九德见得慕雪行笑道“二十人全躺了” 二十人正是纪芙带来的人数,纪芙并不认识陈九德厉声问“你是何人,我们并无结怨为什么杀我的人?” 陈九德依旧笑道“抱歉姑娘,要怪就怪你不该和这人在一起” 见到陈九德慕雪行失笑道“他们目标是我”压低嗓门在道“待会儿动起手,你护送纪芙姑娘走,别管我” 纪芙诧异看一眼慕雪行“你让他保护我?” 慕雪行道“只要不找我们麻烦就是朋友,希望姑娘记住这句话” 杜白冷眼看向纪芙道“你要我送她走?办不到!” 纪芙纳罕看杜白道“怎么杜左卫难道与我有怨?” 杜白道“没有,只是单纯不喜欢你” 慕雪行哪有心思在听他们绊嘴“送她走,虽然不知道堡主是谁,但能设下这么一座舟平堡岂能是寻常之人,纪姑娘对于堡主来说肯定是很重要,她来见我们如果出事,堡主迁怒我们就不好,现在我们不需要新的敌人” 杜白深深叹口气深明轻重道“我尽量,但不担保什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杜白身子已挨到纪芙跟前。 第543章 机会不由人 见得杜白站姿知道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慕雪行深深地凝视杜白一眼收声提神,将目光望向前方的陈九德。 陈九德六人一步一步逼近,身位微微拉远错开形成一个扇形态势,到得慕雪行杜白二丈范围外才停住脚步。 “慕雪行束手就擒,要想逃走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如你心中还有一丝悔意就当乖乖受死”陈九德紧了紧手中长剑神色傲然直视慕雪行。 不用说陈九德定是为敏思而来,这事慕雪行是有愧,但是这事和陈九德一点关系都没有,慕雪行沉着脸道“你要的是我,他们是无辜的” 陈九德冷看慕雪行“没人是无辜的,敏司在下边正好缺丫鬟仆人伺候,你们一起上路是最好了” 纪芙苦笑道“听这意思你好像是欠得情债?” 慕雪行也没有和纪芙明说必要“连累你了” 见慕雪行还有空关心他人,陈九德怒意横声道“受死吧!”一抖长剑,剑锋微微震颤发出轻微嗡鸣之声。 对于想要报仇的人,最好是不要将对方放在眼里,因为这样才能容易激怒对方,如换成其他情况还可以在多说几句,只是有杜白纪芙在只能选择这个办法。 慕雪行脸上展笑,好像根本就没有把陈九德看在眼中“陈九德你真是好笑,你有什么理由为敏思找我麻烦?” 陈九德犀利眼芒射向慕雪行道“当年要不是你出现,敏思就是。。” “也不会是你的!你只是在痴心妄想!”慕雪行毫不客气张口讽刺,慕雪行其实没有说错,就算没他敏司也不会看上自己,但是求爱不成只能生恨,恨一个死人无用只能恨这个活着的慕雪行。 对于慕雪行陈九德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慕雪行有什么能耐也是知道,如果将对方轻看今日死的将是自己。 陈九德痛恨眼神和慕雪行眼睛悍然相触,并没有感到对方心中有什么恐惧,有的只是随时爆发的临战态度。 这样态度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陈九德手里有剑,慕雪行眼睛仿佛比剑更锋利更耀眼,是以话是很大陈九德不敢有半点大意。 陈九德深深吸口气缓缓道“就算我是痴心妄想,今日是非杀你不可 慕雪行眼睛始终不离陈九德握剑手腕,脸上淡淡一笑调侃道“你杀我根本就不是为敏思,只是为少敏思这梯子上位” “这个我不否认,但我心里的确有她”陈九德的话有些让慕雪行意外,怔一怔后慕雪行突然一笑“如你以前少对陈将军阿谀奉承,也许敏思对你看法会不一样” “我不这样做别人也会这样做,你和我立场不同是不会明白我的处境!”陈九德冷视慕雪行一眼。 慕雪行看出对方每个人所站位置,几乎封锁他们这边任何一条退路。毫无疑问此刻是身处绝境。 陈九德一脸肃然道“这些话与你说不着!”话音一落长剑已然出手,凛凛剑锋在慕雪行眼前闪耀,剑锋破空最是无情! 慕雪行早是等着陈九德出手,感受到剑锋上比寒冬更寒三分的冷芒。 慕雪行一时之间并没有动,这不是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在等最佳反击机会,不动就是以静制动,以静制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陈九德没有一丝犹豫手臂一振,剑势如一道闪电迎来,剑势一起让杜白瞬间色变。 要接下这一剑杜白信心不大,慕雪行神情如旧,剑势来得凌厉在慕雪行眼中只如红霞淡现,当长剑逼近之时,在杜白耳中剑鸣如同风雷整颗心陡然下沉。 直到此时杜白才明白对方厉害之处,也怪不得就那几人能悄无声息杀掉纪芙潜伏好手,来剑虽然还没后招,杜白已经想象到如果是自己硬接,必然是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所谓棋差一招,武逊一筹,就会处处受制,杜白知道陈九德明显胜他一筹,如果出手他的优势很难发挥出来,况且陈九德还有援手在旁不动,他要提防那些还未出手之人,在这一刻,杜白认为慕雪行难以逃过对方凌厉一击。 当陈九德剑锋差一臂和慕雪行距离刹那,慕雪行这时才突然做出反应,身形一闪恰到好处让陈九德剑锋擦身而过。 陈九德大为惊讶,完全想不到这一剑竟然刺空,慕雪行一闪就到陈九德身后,陈九德没有回头,觉得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回头必要,陈九德反手一撩剑锋倒刺,如疾剑般从肋下钻出直奔慕雪行前胸。 在闪躲之前慕雪行早是估计到陈九德会有这么一招,陈九德剑往后刺那是以为慕雪行会偷袭,慕雪行完全没有这意思,闪身远远躲开,见得慕雪行避过如此凌厉一剑,激起杜白心中莫大信心。 见慕雪行蹿开,陈九德剑锋再次刺出,慕雪行判断出这一剑刺来角度在次避开,陈九德在连连刺空之后,不得不承认慕雪行预判实力超出自己想象,陈九德每一次出剑,心中早是盘算到慕雪行进退方位,出剑几乎是倾力而为。 如换成是别人陈九德早是得手,可是每当势在必得出剑时,才惊奇发现慕雪行预判准确得接近诡异,总是能提前看出出剑方位。 陈九德心中大骇,只要慕雪行出手反击绝对是占有攻击主动权,奇怪的是慕雪行明明有这样机会根本没有出手,只是一味闪避,陈九德疑问重重向后退却五步。 这是不得不退,因为想要弄清楚慕雪行心中所想,慕雪行是手下留情?他为什么要对自己手下留情?二人过往也没有过硬交情,明知自己全力出手为什么不反击占据主动。 “为什么不还手!”陈九德在没有把握情况下不敢贸然出手,于是改变策略先问人在说。 “我们不是敌人!如果你出事陈将军定会难过”慕雪行对敏思已经很是自责,不能在让陈九德受得损伤。 陈九德为这话甚是反感驳道“用不着惺惺作态!” 慕雪行道“不用是惺惺作态,知道寨里是你主事,想过将这事压下只是机会不由人” 第544章 有些结果 陈九德知道慕雪行所言不虚,如不是心中所想根本就不用说出来,只是陈九德并不领情,同时微生愠意道“不用挑好话来说,这么做不是为我也不是为将军,只是不想为南靖增添麻烦” 慕雪行眼睛始终不离对方,留有情面只是在给对方机会,如不珍惜机会,不会在有,慕雪行道“我的确也是为南靖,你们如死在这里会挑起祸端,回去吧,这样对谁都好” 陈九德显然不能忍受慕雪行一脸为他们好的样子,更不想在手下面前丢面子冷哼一声,冷芒从眼缝逼射而出人已踏前三步喝道“动手!” 余下五人接到动手命令,三人往杜白过去,二人向陈九德施加援手,有人上来帮忙情况就是完全不一样,陈九德毫不犹豫在起剑,仿如恶龙游动直奔向慕雪行咽喉,慕雪行刚要在躲,见得左右两方都有一人飞身往他杀来,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慕雪行已是在劫难逃。 此刻若动不管从哪个方向突破,都会遭到对方凌厉封杀,如果不动等待他的是陈九德刺来咄咄逼人看剑锋。 先前还想着相劝,现在来看明显是劝不住,劝不住只能动真章,动真章就不能手下留情,慕雪行眼神一变锋锐而慑人,三个方向同时袭击过来,慕雪行不躲不闪凝立不动双手指头一起,夹住左右二人长剑,当下一扭剑断,断去剑尖那前半部分在慕雪行指上。 双手交叉反抛,剑尖部分如同暗器直中二人喉头,二人当下毙命,见得情况这么快反转,陈九德惊心不已即刻回剑后退,慕雪行追击出手将陈九德缠住。 和杜白交手一人见得陈九德落得下风,情急之间飞身过来援手,陈九德闪开空隙之后闪身逃走,自行先走才大叫一声“快走!” 和杜白交手那人也不恋战一同向密林冲去。 陈九德身提声落转眼间逃出两丈远,身形之快如箭矢,慕雪行看一眼杜白提醒叫道“看好纪姑娘”当下奋起直追。 慕雪行见人离远,左手折下身旁树枝右手用力一掷,“呼”一声,一股惊人劲气扑面而来。 陈九德微一顿足听得身后风声隐起,急忙强提劲气挥剑一挡,一声脆响响彻,陈九德手臂一麻没想到慕雪行射来树枝有如此力道。 这么稍稍一缓,慕雪行离陈九德近得一丈在不迟疑起身在逃,绝对不能让慕雪行追上,陈九德和二名手下逃出密林,沿山势一路狂奔,前面不远传来人说话声,定睛一看是张贵荣和一队禁军往他们这边过来,心惊之下连忙拐道。 慕雪行一人在后追赶和张贵荣余人碰上,林木多也是碍眼,陈九德没看见却是看见张贵荣,慕雪行忙问“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过去?” 匆匆过来张贵荣也没注意,看向身后捕手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过去?” 陈九德在和他们碰面前早是伏身拐道走了,哪里能看见什么人,众位捕手摇摇头。 张眼在看四周,眼里除得树木还是树木,慕雪行显得气恼道“追丢了” 张贵荣算是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慕雪行追的是谁,只能张口询问“你在追谁,杜左卫呢?” 无可奈何间慕雪行在让捕手到前面搜搜看,他和张贵荣回到淮月亭,亭子这边杜白和纪芙不在,慕雪行心道“多半是送人回堡” 张贵荣皱着鼻子凝视地上尸体“这些人是?” 慕雪行也不久留边走边说“先回城” 二人回到禁军司,早有捕手提前回来和侯三通报消息,侯三见慕雪行开玩笑道“你仇人不少外出时要多加小心” 慕雪行哪有心思开玩笑,顺口接话茬道“我也没想过陈九德会出现” 人跑了只能慢慢抓,陈九德不是目前要紧是,侯三极想知道此行结果问“这次去舟平堡有什么收获?” 慕雪行想着纪芙说的话,如实说出“梁宝方早先托过一个叫纪芙的姑娘,打听石头城布防情况” “打听布防情况?”侯三想起城外海榆谷还有一万赤虎军登时心神不安问“埋伏的赤虎军是打石头城主意?” 石头城易守难攻,一万赤虎军是很难拿下石头城,这个他们早是分析过,难拿也不是不能拿慕雪行无法确定只能道“这个说不好” 侯三想想道“说不好,只能去看” 慕雪行也是这个心思,看一眼侯三“你也要去?” 侯三笑道“怎么不想带上我?” “走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道理,只是有时候道理归道理,要想做到却是不太容易,王正原本也是不想和张坚贾亮刁成这样的人掺和,只不过为女儿出嫁没有办法不是,有双眼睛在盯着王正屋子,这是卫滨的眼睛,卫滨和一队蝮蛇军将士发现葛玉泉。 葛玉泉夫妇是见着,但屋内也不只是他们二人,张坚刁成贾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知深浅卫滨没有第一时间派人冲进去杀人。 卫滨位置在王正屋舍对面,屋舍对面是一片林子,早些年林子这里还是鱼塘,要不是填了现在哪有这么好的地方让他们藏身。 葛玉泉一听他们要谋财害命脸色早是发青,走是走不得,留下又要看杀人,真是急如热锅蚂蚁,葛玉泉苗湘媛和受伤王正靠在一角,刁成三人在厅中窃窃私语不知商量什么,葛玉泉也是压低声音向王正问“怎么办?” 王正也是急得不行,谁能想到刁成三人会让买主过来试图在他家杀人取财,有些事就只能干着急一点应付办法也没有,王正看看后窗一眼“有机会从后面走” 葛玉泉夫妇看一眼后窗,想要翻窗出去自是不难,只是出去他们二人也跑不过刁成三人,葛玉泉对王正摇摇头叹息道“只可惜你院中只有驴,有匹马就好了” 刁成看见葛玉泉和王正在嘀嘀咕咕,立马板脸过来道“我们麻烦已经够大,别在给我们添麻烦!” 葛玉泉三人凝视刁成并不答话。 第545章 下手利索 侯三慕雪行二人策马前往石头城,来到岔路慕雪行道“不如去海榆谷?” “海榆谷?”侯三纳罕道“那边有一万赤虎军,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单枪匹马把一万赤虎军赶跑吧?” 如一人能赶跑万人那是神不是人,慕雪行没有和赤虎军起冲突的意思“你有没有想过,海榆谷是不是真有赤虎军?” 侯三这时哈哈大笑道“这事你问我干什么?海榆谷有没有赤虎军,不是你那些人打探的消息?” 你那些人这四个字很是刺耳,从此来听侯三对此还是很有成见,慕雪行也没有和侯三互呛,说出看法道“消息是来自我这边,只是打探消息那时候是晚上,有夜幕时很多东西就很难看清,如果中障眼法就不好” “障眼法?”侯三当即就能理会慕雪行意思“你是说有空帐?” 慕雪行没有直接答复“这就是我想去看看的原因” 侯三虽然不是很喜欢慕雪行,但是慕雪行的直觉不能忽视,侯三道“海榆谷不小,你想从哪里看起来?” 慕雪行早是有想看的地方“海榆谷外不是有个大湖” 侯三知道慕雪行说的这个湖“你说的是仙桥湖?” 慕雪行点点头,仙桥湖没有桥,桥其实指的是彩虹,湖中时常出现彩虹,站在湖旁凝视彩虹,就像一座桥般直通天际。 仙桥湖左边是大道,右边是郁郁葱葱森林,二人顺着大道来到仙桥湖,慕雪行指着前面森林道“我们入林看看” 侯三是跟着慕雪行过去,从举止上看是没有怨言,举止上没有嘴里有,侯三道“你到底想看什么,我告诉你林内可有不少豺狼虎豹,你是想当猎户呢?还是找赤虎军” 慕雪行目的当然在与赤虎军“赤虎军早是入海榆谷,入了谷多半是装扮山民分开,现在找人谈何容易,但是在进谷前肯定会在某一处集中” 侯三顺着慕雪行话意询问“你认为他们在这里集结?” 这个正是慕雪行看法“你不是说林内有不少豺狼虎豹?这里别说是行人,就是猎户也不敢一个人来,如果是我就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侯三揣摩慕雪行两眼在问“就算赤虎军在这里集结,你现在过来是想看什么?” 慕雪行当然有想看的东西,慕雪行道“我想知道是不是真有一万赤虎军过来” 这想法有些滑稽,这是侯三当下心中真实想法“人都走了,你怎么确定?” 慕雪行也没有多说“雁过留痕,人也是” 慕雪行没有多说侯三也不在意笑道“说实话和你做事很有趣” 这话也不知道是褒还是贬慕雪行问“什么意思?” 侯三解释轻笑“这是夸你呢,无论在靖北还是建康,你做的事都是出人预料,做事的手段也不按照常理处置,对我来说很有新鲜劲” 慕雪行和侯三相视一笑,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慕雪行道“是我不对,我说的是审问你的事,当时应该开口问你,我向你道歉” 侯三认真看得慕雪行两眼知是真心苦笑道“算啦,如我在耿耿于怀的话也未免显得太小肚鸡肠,看你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了” 到得林子边缘,马不好进去只能圈在外边,将马圈着侯三道“我还是想不明白,国舅是怎么和陈九德牵上线的?他们应该是没有机会结识才是” 这事慕雪行有些推想,慕雪行道“应该不是国舅主动联系,是陈九德联系国舅” 侯三在问“有什么依据?” 猜测的确想要依据,要不然就是凭空胡猜,慕雪行道“他和我有过节,其实在去靖北前没人知道我下落,经过靖北一事知道我的行踪这才过来找我麻烦” 侯三好奇是以询问心中疑问道“陈朗将军和陈九德是什么关系?就算是属下也不用亲自过来” 侯三推测当然不会出错,如单单是属下的话自然不用亲自过来,慕雪行道“陈九德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自小跟着陈郎将军,简单来说就是卫云和方墨那样,只是陈朗将军比方墨对人有情义” 一提起方墨侯三笑问“你说方墨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北铃骑副统领?” 这个慕雪行不知道,因为没托人打听过方墨消息,慕雪行道“我也不清楚,怎么突然关心起方墨” 想起靖北之事侯三耸耸肩道“不是关心,就是好奇” 慕雪行想着方墨为人在道“现在他最好还是方副统领,如他被北王提携,我们很快就要有麻烦” 侯三知道慕雪行担忧,他们在靖北如此瞒天过海救人,像方墨这样的人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如有机会肯定会找麻烦,只是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侯三道“当时你们应该大干一场,免除后患之忧” 没人想有后患之忧,只是当时情况不允许,慕雪行道“当时太子安为先,给方墨退路也是等于给我们退路” 往事提提就好没有必要深究什么,侯三道“你觉得陈九德这次带来多少蝮蛇军将士” 慕雪行有过估算道“不会很多,没有陈郎将军印令陈九德根本没有办法让更多人过来,能带过来的就是自己手下” 侯三十分同意慕雪行看法“不多,我看最少也百八十人,这些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一笔开销,国舅会将他们安排在哪里?” “兄弟们来了”贾亮说得一句。 葛玉泉看出门外见得有三人过来,一人身后背着一个大麻袋,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三人入屋将麻袋放在地上,刁成上前解开见得拿出一把明晃晃长刀,长刀打磨又锋利又干净能映得人脸,刁成在拿出剑和匕首一一传递。 刁成将一把匕首藏在袖中“你看什么?”这里指的是葛玉泉,葛玉泉有些紧张别过眼去,王正虽是害怕鼓起勇气张口“不管你们要干什么别在我这里干,在林内我有间草屋” 张坚好笑道“草屋?今天都变几个地点了?在变地方不会引起对方怀疑?别怕,我们下手爽快些就是” 第546章 厅中围斗 魏元肯定会在某个地方安排陈九德和部下住着,只是这样的地方定是能掩人耳目,没头绪也无法得知,目前不想注意力偏移集中在脚下。 在个橡树林中有块空地,地上有不少小洞,就像泥潭中小蟹洞大小,慕雪行指着地上小洞道“他们是在这里扎营” 侯三抬眼众揽点头“的确是个营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洞呈现营帐底桩分布“但是不管怎么看这里最多能容百人搭营”侯三在添句话。 慕雪行抬头看看四周道“定是分散开了扎营,跟我来”二人往西面走,在边缘一棵树身上看见有两个红点,就像一双眼睛,慕雪行这时道“这里是有人住” 这两个点的意思侯三十分明白,在西面树上点二个红点,是做开眼的意思,意思也就是让白虎开眼保护营地安,赤虎军会在西面开眼,如是朱雀军就在南面开眼,这是南靖行军习惯。 侯三道“这么说是真来人了?” 慕雪行凝视树上红点迟疑片刻才道“走,在去前面看看” 不管怕不怕该来的人总是会来,谭掌柜带人过来,张坚远远就看见人,在人入院前张坚目露凶光道“人来了,准备好,听我命令” 三个后来帮手正要带葛玉泉夫妇进里屋,这是张坚吩咐,平时见人就他们四人,现在当然最好由他四人见面,贾亮却道“你们三个进屋,他们留下” 贾亮看向张坚道“有他们在能消除谭掌柜戒心” 一想也是,还是贾亮心细,深深吁口气后张坚点头同意,出屋朗笑接人“这就是谭掌柜吗,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临时叫您来这里” 这又不是什么见得光生意,临时相约换地定是让人不快,只是想要拿到东西只能应邀过来,心中有气也不好发作,谭掌柜笑道“没事,就是多走些路” 张坚侧身笑道“谭掌柜请” 入得屋来第一眼就看见葛玉泉夫妇,葛玉泉二人面色显得紧张,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不想干的人在场,谭掌柜显得着恼道“这二位是。。。?” 贾亮赔笑上前“还不就因为他们我们才换了地方,王正还不过来解释” 这事当然只有当事人解释比较有说服力,王正战战兢兢上前道“谭掌柜他们二位是我旧友,恰好今日上门,招呼人怠慢时辰,这才让你们过来” 谭掌柜见得葛玉泉夫人面色,一看就是让人扣下,看得葛玉泉夫人穿着粗衣,衣服是可以换但这面色可是换不了,葛玉泉平日过的日子本就和穷苦人家不一样,葛玉泉夫人二人面色红润哪里像什么乡下人家。 谭掌柜留心多看人两眼,见得谭掌柜视线看着葛玉泉,张坚不想节外生枝笑道“你们进里屋去吧,别打扰谭掌柜和我们说事” 葛玉泉扶着苗湘媛起身“哎” 葛玉泉扶着苗湘媛走得两步,谭掌柜却道“等会” 葛玉泉心中一凛止步显得紧张。 谭掌柜打量葛玉泉询问“你是这人朋友?”说话时看一眼王正。 以前也没和王正打过交道,谭掌柜有些戒心添问一句,葛玉泉有些僵硬点头“是,我是王正好友” 谭掌柜带三名打手过来,问其中一人“这个就是接货的人” 打手以前和伙计来过,是以认识人,一打手答复“是他接的货” 刁成上前堆笑道“哎呀,谭掌柜呀,他们就是不相干的人问他们做甚,还是谈谈生意,钱带来没有” 谭掌柜看上去戒心未除道“生意是要做,情况也要问清楚,免得伤大家和气” 刁成笑道“什么伤和气,谭掌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刁成话没说完,贾亮插话笑道“谭掌柜,我们老大还等着我们回去交差呢,你看。。” 在看人两眼谭掌柜也是想着赶紧拿货走人,谭掌柜看一眼身后打手,打手从怀着掏出黑袋摊开让刁成他们看,袋里放的是金叶,谭掌柜道“看清楚了?货呢” 张坚笑了笑和贾亮刁成对视一眼,张坚笑道“刁成” 刁成也是取出袋子递给谭掌柜,谭掌柜刚接到袋子,还没张开瞧看,只听张坚喝道“拿下!” 屋内三人出来和刁成贾亮形成一个圈取出兵器将人围起来,谭掌柜脸色一青勃然大怒“你们想干什么!” 现下已经是翻脸客套话自然不必在说,张坚狞笑道“谭掌柜我不想见血,把钱交出来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谭掌柜恨恨盯张坚道“吞我钱你走不了多远” 张坚不受谭掌柜恐吓笑道“谭掌柜身子娇贵,我们就是烂命一条,你犯不着为这一点钱和我们大打出手” 见得对方人多谭掌柜咬牙狠笑,举起手移到身后打手前头道“钱” 打手面色含怒威慑张坚,同时也是把钱袋放在谭掌柜手上,接得钱袋手移动到张坚面前“钱在这里,你答应过不伤我们性命” 见得钱袋张坚两眼放光,接过眼袋查看后揣回怀中,最后目光落在谭掌柜身上,拿了钱还不走,谭掌柜与张坚眼锋对视“怎么?想食言杀人灭口?” 张坚面露恨色,眼珠依次把谭掌柜和身后打手瞧个遍,冷笑“俗话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这种话一落,谭掌柜身后有一打手,手中长剑突然出鞘叫道“和他们拼了!” 打手不等敌人近身,刀光闪烁使出来竟是极上乘剑法,双方顿时在厅中打起来,葛玉泉苗湘媛一惊忙退到后面,张坚高声喝道“杀!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一打手刺死一人笑应道“还以为你们有多硬手,也不过如此,今日是你们死期!” 打手猛然扑上疾攻,贾亮手下功夫也是不俗,连环发掌,那捕手身形快极一闪又上,没让掌锋碰着。 贾亮吃亏在不能转动,厅内就这么大九人在厅内动手身子实在是移动不开,贾亮功夫是在那打手之上,却是无法从容移动展开步伐追打,眉头一皱左掌虚扬打手往旁一闪,贾亮跨前一步右掌呼的打出,啪的一声,把围打刁成打手打飞出门,直飞三丈开外才落地。 第547章 拼斗拦人 一人被打飞出去,剩下两名打手护着谭掌柜,谭掌柜躲在二人后面早是脸色惨白,一名打手忽然叫道“想办法出去!”另外一名打手一剑刺向刁成他们后面过来其中一个帮手,帮手反手一剑二人兵器相撞,打手横脚一扫,那帮手下盘不稳,给得逼退几步打手顿时强攻登时将这名帮手刺死。 这打手一倒位置就有得缝隙,另外一名打手拉着谭掌柜就往院中逃,对方外出张坚只能率人追过来,葛玉泉夫妇见得人都跑到院中,拉着苗湘媛到得院中,葛玉泉正想远远避开溜走,只见院外有人喊道“葛公!” 葛玉泉抬眼看去见是孙诩领人过来,葛玉泉心神一振,孙诩当下下令“都给我抓了!” “是!”禁军们纷纷向刁成和谭掌柜冲去,一名禁军长枪往保护谭掌柜打手刺去,这时张坚却是反常出剑相助把一名禁军刺倒。 谭掌柜不可思议看向张坚,张坚道“我们在账可以稍后算,如被他们抓住我们通通都得死” 谁能想到情况能如此反转,现在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谭掌柜只能和张坚合作才有机会逃脱,谭掌柜道“合作杀出去” 原本针锋相对的二拨人,现在倒是成了盟友,双方合作应付禁军,有两名禁军到得葛玉泉身侧护送人到孙诩这里,孙诩关切道“葛公如何?” 葛玉泉这时终于缓口气道“没事” 刁成被两名禁军绊住移动不得,激战中刁成受禁军刀面一刮右肩鲜血淋漓,幸好贾亮出掌相救将伤他禁军震死在地,如不是贾亮来得及时,刁成肯定要受第二刀,第二刀一下那还能有命在?刁成捂着臂向贾亮投去感激目光,贾亮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想办法走才是” 张坚点头手上招数霍变刀光闪闪,自下挑上有几名禁军让他刀路使开竟然不能还手,张坚大叫一声砍中一名禁军左肩,这禁军哀呼一声连忙后退在有人补上。 此处刀剑无眼自然不好让葛玉泉留下,孙诩道“葛公随我回城” 孙诩刚要带人走,只见林内在出现一拨人,这拨人自然就是卫滨,卫滨不知道屋内之人为什么打起来,可是见得孙诩找到葛玉泉,与其日后在找机会不如趁乱杀人,张坚余人又见一拨人过来,早是吓得脸色惨白,但是奇怪的是新来那拨人却是围上孙诩他们就打。 张坚在游斗中问谭掌柜一句“是你的人?” 谭掌柜也是犯迷糊道“不是,快,我们趁乱逃走” 目前现下就是一团乱战,各有各的目的,孙诩一见又有人杀出来也是大惊,卫滨现在出现孙诩面前,孙诩也没认出人,因为夜里卫滨他们是穿着夜行衣也是蒙着脸不知长像,初做判断以为是对方之人。 不管是哪拨人应当心应敌才是,目前找到葛公可不能在让人抓走,孙诩持剑冲杀顿时将对方三人刺死,卫滨见得孙诩勇猛手上暗扣飞刀,暗运内力双掌连扬,飞刀在双方激战中骤然发出,听得哗然一片,有两人给暗器打中但不是要害,倒在地上翻滚痛叫。 孙诩看人发暗器大声喝骂“胆敢偷放暗器,实是小人之举!”二话不说猛然向卫滨所在之处扑去! 见得孙诩目标是自己,卫滨扬手施放三把飞刀,孙诩冷哼一声长剑一扬,飞刀突然反射回去,卫滨慌忙闪躲飞刀将临近敌人射死,孙诩逼近长剑如电光向卫滨点去,剑风飒然卫滨反身一躲滚开丈余。 见得卫滨闪躲狼狈,孙诩笑道“你们是什么人!” 卫滨站得起来也不会笨到自报家门笑道“这话倒是我要问的,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坏我们好事” 听得卫滨说话孙诩皱眉心道“这说话声好熟?” 葛公出事那夜双方有过交谈,那交谈也是短暂这一时之间没能想得起来,这时双方在地上都是躺得不少人,都是伤者居多。 另外一边张坚越打越猛笑道“要命的话快闪开!要不然就成我手下亡魂” 有不少禁军兄弟倒下,能对敌的禁军都是打红眼,哪能乖乖退后双方在次纠缠。 见得没吓退人贾亮伸手抓向一个高个子禁军,抓到半途这禁军反刀撩来,贾亮只好急忙缩回手,身躯微侧变抓为掌攻他脸颊。两人闪电拆三招,贾亮步伐一踏闪转腾挪,高个禁军接得手忙脚乱,勉强还能应付。 这高个禁军能耐也是不小,能和贾亮颤斗这么久久,不过身长的人反应总是会慢上一些,贾亮欺他身长专门攻击脚下,高个禁军移步间险象环生,在这么躲下去不是长久在之计,但又无法拿下对方只能暗暗心急,贾亮有心卖个破绽,这禁军心一横起刀砍去,贾亮冷笑“你上当了!” 掌风一推直中胸口,这高个禁军倒下毙命。 解决一人贾亮和张坚与谭掌柜打手联合,大展神威贾亮劈抓掌如奔雷禁军倒下三人,谭掌柜打手能耐也是不小一剑一个取人性命,张坚兵器闪耀兵器环影中又是倒下数人。 这里已经打出缺口,打手抓起谭掌柜肩头率先逃了,张坚见人走了也和贾亮道“我们也走!” 贾亮夹着受伤的刁成也是跃空而逃,禁军见人逃走没追人往孙诩这边回援。 孙诩和卫滨正在缠斗,长剑一挥刷的刺出,卫滨也是持剑挡封退后儿步,孙诩笑道“你还不错!”口中说话剑招丝毫不缓,卫滨脸挡出剑都是从耳旁呼呼而过,卫滨身形一弓飞箭般疾射而来,孙诩长剑如旋风卷到,卫滨勉力一挡只觉一股大力压来,这一挡没有完吃下,卫滨手上兵刃脱手飞去。 孙诩下手毫不容情,剑花如浪飞洒下来,卫滨无剑在手在剑光缝中闪躲,闪躲中的卫滨没有看见身后情况,身后大约就在七八步后有具尸体,卫滨没有看见孙诩看见,孙诩不住诱攻驱赶卫滨往尸体过去。 卫滨没有看出孙诩心思,连退之下脚碰尸体,身体一斜不受控制往地上倒下,卫滨面色一大变“不好!” 第548章 熟悉的鸟声 的确是不好,孙诩剑不留人,一剑直中卫滨胸口,见得卫滨毙命,余人一哄而散。 见得满地尸体葛玉泉夫人早是惊得说不出话,南青村村民早是在远远驻足围观,这时有两名禁军将留在屋里王正押出来“孙都护这里还有一个!” 王正战战兢兢在孙诩面前跪下,人是在屋里抓出来的还能是什么好人,孙诩没二话道“取绳绑了带回去” 王正也不是心黑到底的人,见孙诩要绑人葛玉泉上前道“他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看我薄面饶他一回” 听得葛玉泉为他求情,王正大是感激眼中闪着泪光,葛玉泉既然开口薄面还是要给,孙诩挥挥手将人放了,而后分一部分人留下打理现场,另外一部分人接送葛玉泉回城,回城也不是把人送回葛府,葛府那是不能在待孙诩直接把人送进宫去。 葛怡汐在宫里见二老过来自然是十分高兴,进宫原因也没有和葛怡汐明说,说是想她过来住几日,这也是不想葛怡汐为他们忧心,孙诩将葛玉泉送进宫就去和郭允禀告,葛玉泉能安回来郭允大大松口气,孙诩提议道“太子,这事结束之前就让葛公和夫人留在宫里,也免得分散人手照看” 葛府一而再再而三出事,郭允也是不敢在让人回去,对此没有意见“找几个机灵的宫女过去” “是”孙诩施礼领命。 葛玉泉夫妇是回宫,有二人还没有孙诩大是忧心,凌瑶和张贵荣不见踪影这事没必要和郭允说,退下后让属下找宫女过去伺候,这才直接到禁军司去,只是侯三人不在,在禁军司有禁军和孙诩道“统领早前和慕护卫出去了” 他们二人出去肯定是有要事,问这禁军多半也是不知道,孙诩也没多问,出得禁军司往宫外出去,到得宫门见得一家丁在宫门外来回镀步,宫门守卫也不理会家丁,这家丁面色有些焦急,孙诩看人一眼也是好奇,上前询问守卫“这人是干什么的?” 守卫道“说是找候统领,和他说过统领不在,非要在这里等” “找侯三?”孙诩大是意外怀着疑虑走向家丁询问“你有什么事找候统领” 家丁道“是我家公子吩咐我来的,有要事面见统领,统领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你家公子?”孙诩打量家丁两眼询问“你家公子是谁?” 家丁在孙诩面前也不敢趾高气昂,虽然不知道孙诩是谁,见得气度不凡定然是个高官,说不定认识候统领,家丁道“我是陶府的人,陶海如便是我家公子” “陶海如?”孙诩一听这倒是新鲜“你家公子找统领何事?” 家丁看孙诩像是个能拿主意的人,目前也不多想直接如实相告,压低声音向孙诩道“公子让我过来告诉统领一声,说是一个叫凌姑娘的在府上” “凌姑娘在陶府!”这话入耳孙诩又惊又喜,孙诩和凌瑶是没有什么交情,只是人毕竟是在他护卫之下走失,于情于理总是要把人找回才能安心。 先前还在为凌瑶这事犯愁,没想到人现在在陶府,孙诩也不多话“走,带我过去” 凌瑶见孙诩过来也是欢喜的得,和见到亲人无异“孙都护” 见得凌瑶安然无恙孙诩沉松口气“姑娘没事就好” 来陶府见人陶海如当然不会不在,陶海如笑道“孙都护既然过来,就快带她见统领吧,凌姑娘可是想得紧统领” 凌瑶面色微红嗔道“陶公子不许乱说话” 陶海如呵呵一笑,孙诩道“姑娘,统领现在不在城里,人也不知道去哪里,这样你现在陶府住着,统领一回城我立马让他过来” 留人在陶府孙诩也是没有办法,凌瑶那是不能接进宫的,不进宫如果接人走那就要为她安排住地,安排住地又要找人看护着实麻烦,让人留在陶府一切都很方便。 迟迟不见侯三过来凌瑶自是失望,失望但没有怨言只能耐心等着便是。 谁都不知道侯三什么时候才回城,不要说别人就是侯三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回城,侯三就在慕雪行背后,慕雪行领着侯三进入另外一片林子,二人来到西面看得一圈并没有看见树上有人点晴, 慕雪行眉头渐开道“这是个假营地” 没有看见红点点睛十分明白慕雪行为什么有此推测“的确是个假营,这里真有人住的话就会点睛” 营地点睛才能住人这是行军习惯,行军将士和渔夫一样是十分看重规矩,不会主动触及霉头,他们在林内在查看四个营地皆是没发现有人在树上点睛。 慕雪行道“赤虎军肯定是有人来,只是没有那么多” 侯三大为同意道“从线索来看的确是这样,其实我早就有疑问,这一万赤虎军在是怎么改扮,这么多人想藏也是藏不住” 猜测是猜测,营地虽然有假,但到底来多少人那是不知道的。 慕雪行大是解琢磨道“他们要石头城布防情况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个侯三也没有任何看法“既然不是来那么多人,那肯定是和攻城无关了” “嗯”慕雪行想得想最终点头“可是不攻城让人查布防情况做什么?” 对此侯三没有答案“不管要干什么,总是不会闲来无事让人查看” 这是句废话,侯三没有什么好说情况下,也只是说句废话。 慕雪行沉默片刻沉思片刻道“她应该没有说谎才是” 侯三并没有去见人,但是对方说不说谎侯三相信慕雪行是能够看出“你的第一直觉如果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那么就是说真话了” 慕雪行苦笑道“直觉能信吗?有些人说假话比真话还真” “你是觉得对方在说谎?” 对此慕雪行也不敢肯定“不知道,只是她说的和我们看到的情况不合理” 有些事慕雪行如果琢磨不出来,侯三也是难以推断“那现在怎么办?” 慕雪行也想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这时突然听见鸟叫声,鸟声此起彼伏很有规律,这鸟声十分耳熟侯三道“好熟的鸟声” 慕雪行突然一凛“有人在这里!” 第549章 石头城 慕雪行这话出口,在入侯三耳朵当场疾呼“想起来了,在营救葛公那夜在林内也听见这样鸟声” 鸟哨发出来的声音的确可以以假乱真,但哨子毕竟是哨子如细心邻听会显得呆板,没有真正鸟声那样有生命力,这样的鸟声慕雪行也不陌生。 慕雪行道“我们去看看” 二人沿着先前鸟声方向过去,约莫走得二刻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人,侯三道“这样根本找不到人” 如此找人肯定是很难找到人,慕雪行不是没想过这点“可惜了” 的确是可惜如果能抓到人,就能知道他们藏在这里干什么,眼前有条小路慕雪行指着小路道“在往前走走” 侯三不想在跟慕雪行漫无目的走“还走什么,我们是在浪费时间,以为过来会有什么收获,查探结果并没有什么用” 知道对方在这里做假象的确没有什么用,找到对方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侯三的看法是怎么样慕雪行管不着,他的看法并不是这样。 慕雪行道“怎么会没有用,调人过来做这些假象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侯三在道“目的肯定是有,但我们这样瞎转又能找到什么,依我看不用这么麻烦,你看天色不早,我想那人也是差不多该醒了,现在不妨拿她做突破口” 芳儿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突破口,只是这个突破口没有什么用,慕雪行道“我们先前看法是一样,她醒什么也不会说,在她身上是浪费时间” 侯三坚持自己看法“我看你在这里瞎转才浪费时间” 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其实解决办法不是很多,如想让对方回心转意很难,因为现在并没有什么好理由能说服侯三,既是如此那就没有别的办法。 慕雪行道“那么你回去看看在她那里能不能套些东西出来,我留下在转转” “在转转?”侯三在道“你一人留下真要碰上人,那又能如何?” 慕雪行始终坚信这里肯定会有什么“我自会小心,回去吧,天黑前我会回城” 侯三看人两眼道“行,你想瞎转就转吧,我没意见,在太医署等你” 孙诩见过凌瑶后出陶府没走多远,见得张贵荣过来,孙诩笑道“你也回城了” “我也?”张贵荣显得振奋道“还有谁回城了?” 孙诩指着陶府方向道“刚在陶府见过凌姑娘” 张贵荣大是高兴道“凌瑶姑娘回来了?” 孙诩持笑道“不光凌瑶姑娘回来,葛公夫人也回来了,在宫里” 张贵荣不由雀跃道“这可太好了” 这条路是通往陶府方向,两人在这里碰上肯定不会是因为缘分,孙诩问“你也去陶府?” 张贵荣道“是呀,在宫门时听守卫说你和陶府家丁走了就过来,原本是来和你通报情况,没想到都回城了” 见得张贵荣也毫发无损回来,孙诩心中大石头总算是能放下“你们都安回来,我也就放心,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贵荣道“早就回了,在路上碰上雪行跟他去了趟舟平堡,这才耽搁没见你,不过怎么是你一人出来?” 孙诩道“凌姑娘我让她留在陶府,边走边说” 说话有时候会食言,食言这样的事情谁都会犯,慕雪行现在就是食言,现在天已经黑人还没回城这不是食言是什么,沿着小路直走出来就是到得通往石头城大道。 石头城城基是自然山岩凿成,中段有几块荡红色砂砾岩因经长江水冲刷显得凹凸不平,有如兽面,石头城别称也叫鬼脸城。 石头城周长约三千米,南面开二门,东面开一门,因紧靠长江不设大城门,江泊能容上千艘船,城内建有石头仓库,用来储存粮食兵器等物资,城西最高处建有烽火台,一旦发现敌情一举烽火即可传遍长江沿线。 看看天上皎月约莫是戌时左右,城外大道空无一人,远处石头城城墙悬挂灯笼,灯笼在远处当然不能为慕雪行照明,但能给他一个方向,沿着小路出来就是石头城大道,想着先前鸟哨声心想“那些人进城了?”转念在想“石头城审查严谨要进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设想对不对现在不是很重要,现下入夜也不能在林内瞎转想着进城看看在说,别看石头城墙灯笼就在眼里,隔着些距离也不是跨一步就到,路上声音只有慕雪行脚踏粗沙声响,走得二刻到得东门。 入夜城门早是关着,来到城下仰望城墙扬声道“有没有人” 城墙上有个士兵往下探头看一眼“干什么的!” 慕雪行客套道“在下是国公府护卫,有事拜见许校尉” 许校尉名为许明山,掌管石头城安防。 “国公府护卫?”士兵似有不信在道“你一个护卫找许校尉做什么?” 慕雪行道“有些急事,请通报一声” 没过一会城门开了,慕雪行将国公府护卫腰牌奉上,士兵拿着腰牌道“等着不许乱走” 慕雪行点头入城门,在附近安安分分凝立不动,没过一会士兵过来把腰牌还给慕雪行“跟我来” 石头城里也不光是士兵,也有百姓,城内民舍也是不少,有一牌楼,魏元身穿大黑袍见到慕雪行从下面路过,魏元皱眉道“他怎么来了?” 看魏元神色似乎是看见什么熟人,陈九德也是看下去一眼,没想到看见的慕雪行,一见慕雪行陈九德神色顿时冰冷“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去哪里都能看见,来了也好,这次叫他有进无出” 在这里见到慕雪行魏元大是意外“他来干什么?难道知道我们计划?” 陈九德满不在乎道“知道又如何反正今夜他是无法出去,国舅既然出府那就不用在有顾忌” 魏元长长吐口气并不应声。 慕雪行跟人来见许明山,许明山就坐案台抬着琢磨眼劲看人“你就是国公护卫?” 慕雪行施礼温笑“在下慕雪行” “慕雪行”许明山琢磨眼劲顿消换来的是好奇“哦?你就是慕雪行,近来听过你不少事情,深夜过来是有要事?” 第550 关在井下的人 慕雪行哪里有什么要事,就是寻找借口入城,过来其实是想和许明山打听一些情况,慕雪行告歉一声道“校尉见谅,其实过来是想和你打听一些情况” 许明山倒是好奇慕雪行来意“大老远过来想问我什么情况?” 慕雪行直接说明来意道“今日或是最近有没有发现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许明山眼锋看人道“有呀,你不就是?” 慕雪行失笑道“除我之外呢?” 许明山见慕雪行完是因为国公护卫身份,这一搭话说得没头没脑似乎是来拿他消遣,既然没有正事也就没有必要在理会人,随口敷衍道“没人向我通报过什么奇怪的事,没事的话回去吧,我这还有些事” 许明山打发他走慕雪行也觉得正常,如果是自己也会打发人走,只是有人调查石头城布防,那肯定是想做什么,没有得到确切答案那是不能走的。 慕雪行道“校尉见谅,这事并非是闲问,太子的事校尉可是知道?” 太子遇刺这事没有在市面传开,但是内部之人无人不知,许明山更是不会不知道,说起这事许明山这才正眼看人显得惊诧问“你是为刺客过来?” 慕雪行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夸大其词“不是刺客,有过密报说是有人在打探石头城布防情况” 许明山初始是重视片刻后是觉得好笑“有人打听布防情况?这是想干什么,城里都是军用物资,兵器铠甲粮食,这些东西都是分量不轻之物,想拿走可不容易” 慕雪行想着国舅目的多半不是这些东西,就算需要可以买用不着来抢,慕雪行在道“海榆谷有赤虎军的事,校尉可是知道?” 许明山点头道“太子让人送来过消息,打听过,海榆谷什么人都没有,想必是虚报” 现在手头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的证据证明猜测,慕雪行道“我打探过,人是来过只是分散开来藏身,我想这些人多半是在石头城附近,或是早就混进来” 许明山冷哼一声道“你是在责我督管不利让外人混入石头城!” 慕雪行施礼告歉道“这只是猜测,校尉莫要动气”最后在添句话问“校尉在好好仔细想想,石头城除军用物资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值得让别人觊觎的东西?要不然对方不会调查布防情况” 许明山想得想脸色突然一变心想“难道是。。?”下一刻就打消这个念头心中在道“不会的” 许明山心里想着什么慕雪行是不知道,但是从面色来看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慕雪行当下笃定询问“能看出校尉是想到什么,请如实相告” 许明山面色也不是显得为难,只是有些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那就是不太有可能发生“我是想到一件事,但是不会的,是我多虑” 这许明山想到什么也不说出来,这不是要把人急死,慕雪行急切道“校尉务必如实相告,国舅不会无缘无故让赤虎军过来,近来已经死不少人,在不阻止国舅死的人还会更多” 二人目光凛凛相对,相视片刻眨得眨眼许明山妥协松口道“其实这事不太可能,在前朝石头城守将有二个职责,一是看护军资,二是看护鬼井” “鬼井?”这名字听上去好不阴森,但这鬼怪魑魅的事慕雪行一点也不信,在说井下真有鬼的话怎么会让守将去看护?这鬼井多半是有另外意思。 慕雪行问“请,校尉明示” 反正话已出口,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许明山道“其实鬼井就是一个地牢,只是这地牢和常见的地牢不一样,这地牢里有***,里边关押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 “有这奇事?”这的确是奇事,慕雪行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有人在地牢里打井的“为什么要把人关在井里?” 许明山想起鬼井也是头皮发麻道“有没有听过落井下石?” 这不是什么好话,就因为不是好话才人人皆知,慕雪行当然不会没听过这话,只是不明白许明山意思“落井下石?校尉指的是什么?” 许明山眉峰直跳道“我说的就是字面的意思,那些囚犯关押在此,狱卒每日都会往井里抛下大石,第一日石块先砸断脚,第二日砸断手,但不能取之性命,不用多久石头就会堆满井里面的人就会受尽折磨窒息而死” 这等刑罚让慕雪行听得汗毛倒立,这不是活生生把人折磨死是什么,不管囚犯犯多大的罪,也用不着如此折磨人不是。 慕雪行想起许明山先前说的一个词汇,慕雪行问“校尉说过前朝?那意思就是鬼井现在不用了?” 许明山缓口气道“是,现在是不用了,但是里面还有前朝囚犯” 慕雪行不可思议忍不住疾呼道“鬼井里还关着前朝囚犯?” 许明山道“是,就剩一人,不过这人和其他囚犯不一样,这人是太上王吩咐关着,人是关着但送吃送喝就是没放出来” 这个前朝囚犯是谁,慕雪行可就不知了,从前朝到郭允这里过得二十年,就算二十岁被关进去现下也该有四十,二十年都在井里生活,这是什么境遇,这人还没选择自尽忍耐能力那是十分吓人了。 越独特的人就越容易引起别人好奇,慕雪行已经在好奇“井里关的人是谁?” 许明山这时显得为难道“我接替石头城也不过五六年,接替时上任守官吩咐过,这人身份要保密,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放出,那要等南王示意” “等南王示意?”慕雪行原本是不该笑的,因为笑话一个在井底待二十人的人这样不好,只是这是慕雪行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实在不能不笑。 慕雪行好笑道“南王早是。。这么说这人是要关到死了” 许明山也是有些同情这犯人“这恐怕是天底下运气最差的囚犯,这人我去看过,只不过披头散发也不知道是谁” 这么多年活在井下当然不会整容束发,慕雪行想得想问“披头散发看不见人脸,那么你们也总该有案底吧?” 第551章 算计救人 案底那肯定是有,只不过二十年过去谁知道案底在不在,许明山道“鬼井卷宗以前自然是有的,只不过现在找不找得到不好说” 好不好说总得要找才是,不找怎么知道在不在,慕雪行道“那就让人找找看” 许明山这时却是坐着不动,对于慕雪行请求不为所动“为什么要找卷宗来看?那是前朝囚犯和你说有人混进来的事,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什么关系总该要知道那人是谁才好说,慕雪行道“现在还不清楚有没有什么关系,让人找卷宗过来,知道是谁我们才好做判断” 许明光正视一眼慕雪行问“你认为有人是为他而来?” 慕雪行道“校尉说过石头城重要的就是军资和鬼井,如要军资用不着来抢,人关在井里要杀人就不用过来,多半是来救人,是不是来救人要先查清楚他的身份” 许明山还有一个问题“你如此趁夜过来,是怀疑他们今夜就动手?” 这个慕雪行还真不敢乱说“不知道,但不是今夜就明夜,总之这事不会拖太久” 许明山拍拍手让士兵把卷宗拿过来,士兵领命退下,当中自然是需要一些时间,许明山在道“就算来抢人那也是抢不走,石头城里都是我亲自训练的精兵良将” 慕雪行当然不会怀疑许明山训练兵将能力,只是老话说得好暗箭难防,慕雪行恭维一句道“校尉手下兵士自是骁勇,只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隐隐觉得这囚犯就是他们目的,目前最好是做下防备” 不管这事真假做防备也是应当,如让人跑了面子上那是过不去,许明山道“坐吧,这事我来安排” 慕雪行这才受到邀请入座,坐下后慕雪行道“防备最好做得森严一些,也好威慑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许明山起身道“不用你教我做事”话落,人外出。 魏元陈九德在牌楼上见得街上士兵多得起来,不住来回交差巡逻,魏元叹口气道“你看他们在做戒备了,这慕雪行过来真是要坏事” 陈九德对此没有多做担心“戒备也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就算知道那也没有关系,这么多日赤虎军不是分批进来,真要动起手也是半斤八两” 魏元当然是相信他们筹备“希望如此” 陈九德这时问魏元一句“芳儿还是没有消息?” 魏元一想起芳儿眼睛眯成一条缝“没有” 石头城夜寒比建康凌冽一些,陈九德却是很喜欢这样的冷意“不是说她去满园春见乔远?只是见个人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回音?” 魏元也不知道芳儿在干什么,对此也是显得气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事的,不过,想着应该是见到人,如果见不到人早是回来,可能是有些岔子他们在想办法吧” “岔子?”陈九德在问“不是说拿到了,只是去拿东西能出什么岔子?” 魏元又不是神算子,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陈九德无休无止询问,倒是让魏元大为不耐烦“不知道,不知道,我都不知道的事,喋喋不休追问我如何答复!” 见得魏元动气陈九德不在追问,轻松笑道“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不过也用不着心急” “怎么能不心急!”如果可以魏元现下真像高吼一声,纾解心中不快“我们做这些事哪件是顺利的,在开始之前各个都说得天花乱坠,此事万无一失,现在怎么样!” 陈九德听得魏元这番话,脸色也不是太好,陈九德道“我们过来不就是在做补救措施” 魏元不甚开怀道“我看在做补救措施的不是我们,是慕雪行” 陈九德对此无话可说,慕雪行难缠不难缠他很清楚“我看芳儿多半是出事,要不然不会不见人,如拿到虎符就能将守军调走” 芳儿不见人现在谈虎符有什么用,魏元道“你不是说你算无遗策,现在都不见人还谈什么虎符,做好你的准备,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空口说大话” 许明山吩咐士兵看守好鬼井大门,门外有守卫二十,许明山严声道“张大眼睛,拿好兵器,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靠近,如碰上不知死活的格杀勿论” “是”士兵如雷回应。 这时有士兵过来禀告“校尉卷宗都送到,是不是要回去?” 许明山摆摆手道“知道了,先下去” “是”禀告士兵退下。 许明山在招来一士兵道“去吩咐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门” “是,校尉” 魏元和陈九德下得牌楼,这时有人上前道“副官,鬼井门外许校尉增兵看守” 听到如此答复魏元绷着脸道“怎么突然之间会增兵看守,看来什么都满不过慕雪行,他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 陈九德来前设想过最坏打算,先前说过知道也不打紧,陈九德道“知道也好,我们也就不用藏着掖着,等浓烟大起他们就会像无头苍蝇乱转” 目前魏元没有什么话在说,只简单答复一句“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 有些人最好是不要做坏事,一旦做得坏事,孙诩不抓高远抓,高远将王正带到监法寺,详细情况一句和孙诩了解过,当时三方在南青村大打出手自然是惊动监法寺,于情于理高远都不能置之不理。 高远在正堂询问,王正脸无血色跪地候审,高远官威十足道“你就是王正?” 王正扶着身不敢正视高远“草民王正” 高远严声询问“说吧,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我可告诉你,人是在你屋前闹事别告诉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么明显的事情王正当然不会说不知道,但在说事情之前王正试图先为自己争功劳,王正道“葛公能为草民作证,草民。草民只是一时糊涂,如果不是有草民在,葛公夫人早就让他们杀了” 高远皱皱鼻头像是不耐烦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提葛公做什么,难道想让他来监法寺为你作证?你有那脸面?” “是是是”王正惶恐连连点头“我说我说” 高远问起那些人身份道“闹事的都是什么人?” 第552章 身份揭晓 王正不敢欺瞒道“其实我也和他们不熟,当初小女出嫁手头紧和他们赊过钱,后来就帮他们接货当做还钱,他们一个张坚,一个叫贾亮,另外一个叫刁成,买货的是个叫谭掌柜的人” “谭掌柜?”王正说得如此空泛那要去哪里抓人?高远对王正答复十分不满意“什么谭掌柜!说清楚一些,哪里人氏,哪家铺子掌柜!” 王正慌慌张张道“草。草民不知,就只是知道他叫谭掌柜” 高远恼喝一声“还不说实话!”接着在桌上将黑袋往王正丢下去“看看这些货!” 王正拾起袋子看,里面正是当时那些假货“大。大人让草民看什么。。” 高远当然是知道假货才敢随便乱丢“这些虽是假货,但是样式和城南珠玉店丢的物件一模一样,我是这么想的,里面虽有珠玉店物件但也不是,一半是珠玉店物件另外一半不知道打哪来的,但途径嘛也无非是打家劫舍顺来的,一伙人去偷,一伙人去卖,分工倒是明细,我告诉你不把同谋供出一网打尽,你就别想回去!” 王正伏地磕头惶恐道“草。草民实在是不知这些事,就是收货给他们去卖,帮他们收货还不到半月时间” 高远在问“葛公是怎么回事?是怎么牵涉进去” 王正“正要去交货时碰上葛公” 高远也不在堂上高坐,走到王正面前道“不要心存侥幸,把他们据点说出来,你要明白,现在就抓到你一个人,不想为他们受罪,那就实话实说” “草民。不知道他们据点在何处,大人明察” 高远叹口气道“来人” 捕手入内,高远道“拉下去” “大人。。大人。。”王正边让捕手拉下去边高呼。 高远扬声道“好好想想,想说实话在来见我” 王正让捕手推入间牢,牢内不光潮,灰尘也是不少,当然有灰尘的地方不光是在牢里,有时候木箱灰尘也不比监牢少,木箱灰尘是来自卷宗,卷宗放在箱里,慕雪行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拿着一本卷宗拍拍箱侧,灰尘漫天在飞。 箱里不是一本卷宗而是满满一箱,能拿的自然是最上端的,拿起一看时间是元嘉五年,翻了翻每页上名字都有人用朱笔划个红线,将名字划去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这本卷宗的人名皆是被划去,元嘉五年的没有,第六,七年的也没看,直接找到元嘉二十年,刚要翻看见得许明山进来。 人刚入内见到有个大箱子,许明山诧异道“这么多?” 慕雪行见许明山如此惊讶“怎么,校尉往日没看过?” 慕雪行这问题许明山听得好笑“我为什么要翻着些囚犯卷宗来看?” 这么说也没错,慕雪行只觉是问句废话,许明山在道“发现什么?” 慕雪行道“还没看”翻起卷宗细看。 这些卷宗许明山是碰也不想陪,觉得这些东西有污秽,不能看只能问“刚出外走一圈,外面风平浪静,不像有什么人埋伏” 慕雪行低头翻看卷宗道“看不出不代表没有,多加小心总是没错” 许明山这时想着是不是不该如此轻信这个慕雪行“我调集人手忙活,如是你无事生非的话。。” 话没说话就止了声,后续是什么也是,慕雪行怎么会听不出来,慕雪行停止翻看卷宗,抬眼目光投射向许明山“说过,他们不在城里就在石头城,现在风平浪静只是没到动手时机,校尉我还要重复多少遍才信我?” 许明山没在接话喝口茶道“看吧,不打扰你” 慕雪行眼睛没落卷宗,突然问一句“能不能让我见见这个囚犯?” 许明山忽而失笑“见他做什么?他是不会和你开口说话,那些狱卒就从没有听那人说过话,不信我找人过来你问问” 二十年被关着也不说话,如是自己想必怎么说话只怕都要忘了,慕雪行不在出声翻看卷宗,见得慕雪行不说话,许明山道“鬼井那地方阴森森的,我看你最好不要去,免得碰上什么脏东西” 慕雪行边翻看卷宗边道“不能提他过来?” 许明山笑道“人不能提出来,我可不会为你坏这规矩” 慕雪行随口反问“这规矩还有什么好守的,现在做主的是太子” 道理许明山怎么会不明白,只是要破也不能主动去破,许明山道“那你让太子下谕旨过来口谕也行,除此之外我是不会让人出来” 如能见到郭允和他说明这里的事,无论是谕旨还是口谕都没有拒绝理由,只是在建康和石头城一来一回,只怕天要亮了,大不了进去见人就是用不着这么麻烦。 慕雪行翻看卷宗速度很快,因为只要找没有划线的人名就是,因为许明山说过鬼井内只有一个囚犯。 翻看卷宗时慕雪行先是看第一页和最后一页,这两页上人名都是划掉的,这就说明名字就在中间部分,翻看卷宗好一会,脖颈也是酸慕雪行来到案台就坐放在面上翻看。 许明山呆坐也是无趣得很,趁空问一下建康情况,因为守在石头城,有些消息是听见但是了解不够透彻,慕雪行刚好在此想着顺嘴问问。 许明山郑重询问“太子现在怎么样?” 许明山这话当然指的是郭允遭遇行刺的事情,慕雪行没抬头答复“太子没事,就是受得惊吓” 许明山为臣当然心挂太子安危“没事就好,那些人能耐也是不小,都能混到宫里去” 混什么混,刺杀太子罪魁祸首就是慕雪行这个刺客,慕雪行苦笑道“太子吉人天相,无论耍什么奸计那都是无法得逞” 许明山惊叹一声“是呀,还好太子吉人天相,如果太子周有失,建康只怕要变天” 魏元目的根本就不是太子性命,只不过这点也用不着和许明山说,这不说要保密,只是说出来没用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另外让许明山瞎猜国舅野心对他们也有好处。 这时有个名字映入慕雪行眼帘,一见到这名字慕雪行脸色连翻数变,登时如离弓疾剑突然蹿起“是。是他!” 第553章 最终目的 见得慕雪行色变,许明山当下追问“找到名字了?” 慕雪行整个人震惊不已“找到了,是魏卓!” “魏。。魏卓!”现在换成许明山脸色连翻色变!“怎么是他!” 魏卓不是别人,是魏元兄长,慕雪行大为不解道“魏卓二十年前不是坠马落崖死了?怎么会在鬼井中囚禁二十年?” 许明山也是听说过这事“这事我也知道,人是在天宝山落的崖,那日雨大是马滑了脚和魏卓一同滚下山,当日随行的人有魏元和魏卓好友都看得十分真切” 如人真的落崖哪里会有命在,既然人在鬼井那么坠崖之事多半是假的,慕雪行冷笑道“人在鬼井里怎么会坠崖,当年魏家是什么身份校尉难道不知?就算魏元亲手把人推下去,魏卓随行好友也不敢说什么” 许明山点点头“魏家根深的确是没人敢碰,不过听说他们二兄弟感情很要好,肯定不会做像你说的事情” 慕雪行在道“感情好不好关起门才知道,人前表面功夫谁不会做” 许明山想法倒没有慕雪行这般偏激“如他二人感情不是很要好,现在怎么会来救人?” 对此慕雪行并没有哑口无言反问一句“二十年呀,如果感情真的要好,怎么会到现在才救人?” 这话倒把许明山说得哑口无言,慕雪行想事过滤一遍,恍然大悟心道“明白了,从国舅有大动作开始,所有一切都是为救魏卓,故意有大动作让他们以为目的在与太子,太子大婚定是要谨慎防备,是以把人都调到宴厅,这样东宫其他地方看守会比平日松散一些,这样就给乔远机会去头虎符,拿虎符最终目的是要调走石头城将士方便救人” “故意在海榆谷扎营就是暴露给人看,这样拿虎符调入出城就合情合理,好在老天开眼让我们得知乔远有问题,要不然等他们拿到虎符,石头城现在就没有什么人了” 突然想通枝节,一切豁然开朗,魏元目的现在总算是知道,只是魏卓为什么被关在鬼井?为什么现在才救人?这就不得而知。 许明山一开始还没有完相信慕雪行,做戒备只是为谨慎,现在得知魏卓身份那么这事就不会有假,真让人救人出去那是看护不利,如救人同时将石头城闹得鸡犬不宁那就是失职,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让许明山大为头疼。 这时许明山对慕雪行大为看重道“你说真有赤虎军过来?那么他们有多少人?” 这个慕雪行并没有准确数据“不清楚,虽没万人,五六千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不可能都混进城来” 人数没有估计这么多,这依然没有让许明山松口气,如有五六千人混入城岂有不知道的道理,人是没来这么多,但总归百八十人那是有的。 许明山在问“那么你认为混进城的有多少人?” 慕雪行道“人不会太多,百八十人就是多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总归有数就好,许明山皱眉道“这么多人可以做很多事了” 百八十人如果谋划得当,将石头城烧了也是有可能的,慕雪行神色大为凝重道“的确是,校尉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多说,我们务必要相互合作,如石头城有失,丢官罢职事小,太子如怪罪下来项上人头可就要落地” 许明山胸口如同让山岳巨石压着难以喘气“那么现在如何应对?” 慕雪行脑海急速飞转一会后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个问题是肯定的,国舅过来救人肯定不会是因为是什么兄弟情义,他们有二十年未见,当初就算怎么要好感情只怕早就淡了,救人肯定有另外目的,魏卓绝不能出石头城” 这个道理许明山也是知道,有个问题还是要说“他们要来肯定是知道人在鬼井,只是那鬼井不是什么铜墙铁壁,真要硬守我看死伤会有不少” 慕雪行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们并不知道,尽量多调人手过来” 许明山道“我在多调两队人过来就是” 慕雪行道“去吧,希望他们不是今夜救人” “我这就吩咐”许明山招人进来吩咐,吩咐过后在问慕雪行“魏卓当年犯了什么错,让南王如此关押?” 慕雪行摇头不解道“前朝之事如何得知,但要我说这事多半和南王没什么关系” 许明山惊异道“怎么会和南王无关?旨意。。”话没说完,许明山倒抽一口凉气在道“你不会是想说有人伪造旨意?” 慕雪行的确是这么想的“这事如果是出自国舅之手,伪造旨意不算太难,因为只是关禁一个犯人,上任守官也不会为一犯人前去询问,在说了魏卓当年也不是什么呼风唤雨人物,就算惹恼南王岂会如此待人?” 慕雪行所言有理完把许明山说服“真如你所说是国舅伪造旨意将人送来,但是为什么?” 这还能因为什么慕雪行道“这不是很明显,这么做是想让世人以为,魏卓死了” 可这有些不对,许明山在反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杀人了事不是很简单?” 这样的确是最简单的办法,其中有什么原由慕雪行无法推测“不错,杀人是最简单的,就算不杀想要关人也可以另寻他处,没必要送来这里,只不过原因我们现在是不可能想得出来” 许明山点点头“的确是” 慕雪行现下提起旧念头“想不出来,我们可以去问” 先前慕雪行是说过要去鬼井看人意思,那地方许明山可不想去,只是现在这情况不能不去“好,我随你去,也想听听看魏卓知不知,有人救他原因” 到达鬼井外面,许明山觉得护卫少了些在吩咐道“在让两队人过来” 一士兵奇道“校卫,这破牢有什么好看,为什么要这么兄弟过来” 有些事不能明说许明山厉声道“看好就是,问什么问!” 让许明山厉声凛骂,士兵不敢在说话,挺身看守,许明山让人打开牢门和慕雪行一起进去。 第554章 下井套话 入得牢门首先入眼的是一条长长过道,过道不宽如要伸胳膊那是施展不开只能弯着,过道墙壁几乎是黑色,就像曾经受得大火烧过一般,过道墙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见到灯盏,灯盏光线不太明显,就像鬼火一样摇摇晃晃,过道是直的慕雪行一眼看不到尽头。 张腿向前迈进,没走一会慕雪行估计大约是走五丈距离看见向下的石梯,石梯是用红岩石堆砌起来,大约有十五六阶,先前看不见距离是因为没看到石梯,以为这条过道很长,石梯对面墙壁也是黑的是以站在远处以为也是路。 慕雪行刚下一层阶梯,有道冷风迎面刮来,这冷风不是凉,是寒恻如骨,左边墙壁上有小窗,窗户也就巴掌大,冷风是从窗外灌入,冷风除得寒之外还携带江水味道飘进来,江水味道有些腻,似乎有大片水草在江中泡烂散发腐气。 下得阶梯拐过一角,眼前在是直道,直道两旁各有五口井,井口是白色,慕雪行就近往一口井看下去,里边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多深,井下传来一股恶心味道,就像下面有尸体未曾打理。 许明山见慕雪行往一口空井探头探脑,出声道“别看呀,不是这个井,这个井是水” “水?”关人的井肯定不打透,这里有顶也不是雨水进来,既是如此井里哪里来的水,慕雪行好奇询问“这井为什么会有水?你不是说落井下石?” 许明山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个人显得有些拘束道“有些井是下石,有些则是灌水,先将人泡着在淹头,每个井都有不同用法” 这用法让人听得头皮发麻慕雪行不在多问“人在哪里?” 许明山指着右边最后一口井方向道“最后一个” 二人走到井口往下看去,下面黑漆漆一片,有没有人也看不见,许明山让人拿来灯笼,灯笼上有绳子系着,然后在将灯笼放下去,灯笼到底这才把下面的魏卓看清楚。 魏卓披头散发和许明山说的一样,魏卓也没有上镣铐,井这么深的确是用不着上镣铐,想爬也是爬不上来,魏卓是靠着井壁坐着,灯笼下去魏卓动也不动就好像和井壁黏在一起。 慕雪行从上往下看魏卓给与他的感觉是死气沉沉,也不知还有没有喘气,看许明山一眼慕雪行问“还活着?” 许明山并没有往下看,因为他对井下事物并不好奇,许明山道“他就这样,常年一动不动” 慕雪行视线在往下看问“你是魏卓?” 魏卓不动就如石雕,见人没反应慕雪行继续道“在下慕雪行是国公府护卫” 国公府护卫又如何,就算是天兵下凡也不会让魏卓有所反应,因为对他来说是没有什么事值得关心,魏卓不做回应慕雪行也没有显得气馁继续道“真让人惊讶,知不知道世人以为你早就死了” 这时井下有只老鼠爬到魏卓肩上,魏卓视若无物一点反应也没有,老鼠叽叽叽叽叫得几声,蹿下往鼠洞钻去,看这老鼠反应想必是把魏卓当成卧石。 连老鼠上身都没有反应,何况是慕雪行出口的话,许明山没有听见井下有什么声响传来道“他就是这样,我看这趟是白来” 慕雪行却是啄着笑意,故意扬声让井下魏卓听见“不会白来,如此委屈求活着,肯定是盼着有日能有机会出去” 魏卓对此还是没有反应。 慕雪行看一眼许明山道“找条绳子给我,我下去” “下去!”许明山登时张大了眼珠“下去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问非要下去” “如此居高临下问人,我要是他也不会答复”慕雪行想下去是因为要让魏卓觉得受到重视。 只要人没死,情绪肯定在,有些话说出来,在井下传达情绪好过井上。 “你非要下去?”许明山在问一句。 慕雪行坚持道“一定要下” 见得慕雪行坚持,许明山道“随你吧” 许明山让士兵将绳子拿来,他握着一端慕雪行握着另外一端,当下也不犹豫往井口蹿身下去,蹿下井口也不是直接到地,那样会把脚给崴了,慕雪行握着绳子在边缘井壁借力一点一点蹿身下去。 蹿到井下半蹲在魏卓面前,魏卓整张脸让长发遮住,透过长发缝隙慕雪行能看见魏卓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并不呆滞,还是充满对生机的向往。 看见这样一双眼劲,慕雪行笑道“当初是魏元要杀你?” 魏卓冷冷盯人没说话,慕雪行在道“这是我猜的,我想是因为魏家只有一人能够做主的原因” 魏卓依旧没张口,这时在井上的许明山终于安耐不住,探头往井下看来吃惊道“你说国舅是因为日后想掌权才会如此?” 魏卓人是没说话,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从鼻间前不住起伏发丝就能看得出来,慕雪行猜得不错只要人没死,总归是有情绪在。 看得魏卓如此反应,慕雪行知道对方一定很好奇故意笑道“你没听错,令弟现在成了国舅” 慕雪行故意在叹口气道“如是寻常人家兄弟定会相亲相爱,只是高门大户兄弟就不一样,在魏家你是长兄,日后魏家重担自会由你来挑,只是你这个弟弟很不服气,所以只能把你这个大哥送到这里来了” 魏卓眼中凶光毙露,突然往慕雪行扑去,抓住慕雪行衣襟,十分艰难张口“谁。。谁来的!” “谁来的?”这话显得条理不通,不过慕雪行稍微沉思知道是魏卓多年没说话,现在情绪激动没能把话说,让人按住慕雪行也不反抗,反问一句“你是想问是谁让我来的?” 魏卓嘴中不住呼气吹得散发飘动怒视慕雪行。 在井上许明山一见吓一跳正要下来,慕雪行让人按在地上恰好可以看见井上许明山,慕雪行道“别下来,我没事” 许明山大为担心道“真没事吗?” 慕雪行面色轻松道“没事”话落,将视线转移到魏卓身上答复“放心,不是魏元让我过来” 第555章 过江 魏卓睁着一双厉目瞪着慕雪行,听人说不是魏元的人,眼中厉色稍缓将人松开勉力张开久违发声喉头在道“你。你来做什么” 这句话倒是有得条理,慕雪行整整衣襟道“不是我主动过来,是跟着令弟线索过来” 魏卓身子大为颤抖,颤颤巍巍扶墙站着,从如此举动来看似乎有很长时间没站立过,魏卓说的话几乎是从紧咬牙缝中挤出“他。。他来了?” 慕雪行也从地上爬起“来了,是想救你出去” “救。救我?”魏卓显然为慕雪行这话感到十分震惊“为。为什么要救我?落得如此境地皆是拜他所赐。他会。救我?” 魏卓面色不似作假,看上去的确是什么也不知道,慕雪行皱起眉头“你不知道他来救你原因?” 魏卓十分艰难摇摇头。 慕雪行在问“那么,他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如我是他,杀你不是更简单?” 魏卓深深吸口气,然后回到原来位置坐下,人又是在沉默。 慕雪行看得看人也是没什么好问的,抓起悬挂的绳子上井,到得井上慕雪行问“除了我们刚进来的地方,这里还有别的出口?” 许明山道“这是地牢又不是住地,怎么会留有后门?” 慕雪行看向出口方向道“这么说,只好守好出口他们就进不来” 许明山很有信心道“如果他们只有百八十人那是绝对进不来” 信心谁都会有,许明山对自己很有信心,同样陈九德也是,先前下得牌楼来到一处宅邸,宅邸早是租下,二人入得内堂就坐,一入座魏元独坐沉思,沉思是因为内心不安,不安的来源自然是慕雪行,见得慕雪行不请自来,想着芳儿久久未见肯定是让他们抓住,说不定已把事情说得出来,要不然慕雪行也不会到此。 魏元想着和陈九德商议,这事能不能择日在办,只是办不办现在他一人说得不算,这么多人都是蓄势待发哪有延后道理。 陈九德目光往魏元投去,见人默然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陈九德微笑道“国舅?” 魏元抬眼看人道“怎么?” 陈九德哑然失笑道“想让事情顺利,那就要放轻松,放轻松思虑才会清晰” 魏元尽量将杂绪抛去,将身子坐直起来沉吟片晌淡声道“这事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说起把握,陈九德淡淡一笑底气十足道“四千赤虎军在城外埋伏,只要我们发信号立马就来接应,城内也有百人,里应外合自是马到功成,你看他们只是巡街并没有挨家挨户搜查,这就是说不知道我们进来,进城前情况我们不是多番思量,如果没有大差错就无妨” 如不是事无巨细商讨过,魏元也不会亲自过来,这事如能顺利自然是好,只是。。 魏元皱眉道“谋划始终是谋划明白我意思?慕雪行人很精明,如无能耐也不能将郭允从靖北救回,他这个人只要寻到一丝线索就能窥探端倪” 陈九德笑道“他在是聪慧也是血肉之躯,挨得刀剑流的也是血,在这个时候国舅不该长他人威风,应该对我有些信心才是” 话也是不错,如果一直消极下去对他们不是好事,魏元道“的确,现在不该助长他人威风,慕雪行屡次坏我好事多胜必骄,像他这般精明的人定是把别人都看成蠢夫,今晚一定要将这人除去免除后患” 除去慕雪行就是陈九德来南靖原因,魏元不说也是非除掉人不可,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冷静,陈九德把痛恨心境硬压下去嗫嚅道“今夜他自是要除,这个人由我亲自操刀” 魏元道“不是不信你,他这个人有些能耐,最好莫要轻敌” 轻敌犯错结果只会送命,面色是显轻松心中也是不敢大意,务必要把此事做得尽善尽美,相信今夜赢面他们更大。 陈九德道“所有人都吩咐好了,三更动手,动手之前会让人先控制城门,免得救人出来出不了城” 魏元想得想道“许明山手下兵士不是吃素的,动手时务必小心” 陈九德笑道“我有分寸,另外我也会让人四处放火分散兵力,他们要救火看守士兵定会减少,在说石头城不是建康,兵将最多五千数,就算点得烽火,援兵也无法及时赶到” 这些他们提前分析过,陈九德在说一遍是为让魏元安心,魏元道“如果不是计划周详我也不会同意,无论如何手我大哥周不能有失” 陈九德眉峰一挑笑道“国舅我虽然是东境人氏,你大哥的事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救人?” 魏元脸色顿时黑下来道“这是我的事,你只管救人便是” 魏元不说目的陈九德也不逼问笑道“好,我保你大哥周,走吧,三更转眼就到” 得到陈九德允诺,魏元也没有显得满目欢喜,因为来救人也是有不得已原因,能不能成功就看老天爷给不给他活命机会。 会面,这次会面并没有什么好收获,许明山叹口气道“你来看人是不是觉得,国舅派人过来和他通过气?” 慕雪行点点头有些失望道“我来的确是有这个想法,没想到魏卓什么也不知道” 许明山和慕雪行对视一眼刚要说话,只听正门外传来“锵锵”兵器交打声响,二人当下一凛“来了!” 许明山匆匆正要往外出,慕雪行突然将人拉住道“把魏卓弄上来” “我说了人不能放!“许明山厉声重复一遍。 慕雪行沉声道“此次他们势在必得,无论送多少条性命都要将人救走,国舅可以不在乎手下性命,你呢?” 这个问题许明山不能不好好考虑,士兵是许明山兄弟不是圈养死士,谁出了事都是不愿见到,慕雪行说的不错,硬守下去伤亡不会少。 许明山道“魏卓上来之后又如何?” 慕雪行道“带他离城,这样可以减少石头城将士伤亡” 许明山大为震惊道“你疯了,你不是说城外还有伏兵?” 慕雪行往石头城后方指了指“过江” 第556章 体力不行 过江不是过奖,过奖谦虚一下不会有危险,过江那是异常凶险。 “过江?你想去哪?”许明山想知道慕雪行目的地。 慕雪行道“不是我过江是你” “我?” 慕雪行在许明山耳旁说几句,许明山惊疑不定道“能行?” 行不行总是要试试,慕雪行下井原本打算将绳子绑在魏卓身上拉人上去,没想到魏卓死活不肯上去挣扎反抗,见得魏卓如此没有办法只好将人打昏,慕雪行和许明山费劲将魏卓弄上去,许明山看一眼昏睡魏卓道“他是第一个从鬼井上来的人” 魏卓是不是庆幸上井,现下慕雪行没功夫理会,将人扛在肩上道“走” 二人到得牢门附近,见得士兵和一群劲衣汉子交斗,不用说这些人一定是赤虎军的人,二人刚冒身出来对方中有一人指着慕雪行喊道“人在他肩上!” 指示一出,有一人持着长枪纵横挥舞向慕雪行刺来,长枪来势仿若游龙把前后左右四方士兵都打倒,这人抢攻过来试图速战速决,心中显得急躁慕雪行扛着魏卓侧身一躲,长枪顿时刺空,许明山当下出手相助,一脚踢向抢托,长枪高举往上空扬起趁着抢锋上扬,便给持抢这人一脚,这人倒飞向后撞倒几个同伴吐口血注。 血是吐了很快又站得起来,这时慕雪行和许明山并不恋战目标直往码头过去,这人虽是受伤,显得更加奋不顾身高呼一声持抢就追去。 方向是往码头过去,路上来敌见慕雪行扛人要走,即刻有二人剑光霍震就打来,每一剑都是两败俱伤拼命招数,如果慕雪行不扛着魏卓,这二人显然不是慕雪行对手,只是要顾忌魏卓周无法放手一博只能闪避,闪避中身形横移,反脚一踹一人内膝,内膝受痛不由自主跪下。 这人身体一矮,慕雪行反脚在打后颈,这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慕雪行撂倒一个,许明山如鱼跃龙门,纵跃一人身后脚梯后背,这人沉猛撞击墙面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有得这一阵耽搁先前持枪那人马上赶到,一经拼命更是锐不可当,慕雪行扛人不能交斗,许明山捡起长剑与这个人一轮激战。 兵器寸短寸险,长枪比三尺剑长,激斗之下自然是落下风,抢长剑短这人长抢一挥当下就把许明山拦住。 慕雪行就在许明山身后,虽然不能一招将人击败,但能够且战且走,边打边退间渐渐远离鬼井牢狱,大部分人都在牢门前交手,慕雪行这个方向人不是很多,见得离群战人远,许明山微微受得鼓舞。 许明山抵抗长枪空隙时道“别愣着了,有机会就走” 慕雪行当然也是想走,只是碍于没有机会,远处屋舍忽而起火,城中杂声四起心道“他们是想制造骚乱救人” 见得火气许明山也猜到对方心思,只是顾得不那边,向对面敌手厉声喝道“接我一剑!” 许明山不在避着抢头试图冒险进招,长枪往他脸面刺过来时,许明山起剑贴着抢杆不松,长剑顺着枪杆划向对方手腕,对方识得厉害赶紧将手松开,见得对方撒手许明山一笑,起剑将人刺倒。 没人拦路慕雪行许明山身形在动,向目的地过去,路上碰上不少惊慌百姓,现在也无暇多顾,只要将魏卓送走城中骚乱既止。 为了尽快平息骚乱二人加快步伐前行,路过一街见得有家客栈外栓着两匹马,许明山想也不想上前将绳子解了“上马!” 有马儿代步那是最好不过,慕雪行将魏卓搁上这才策马奔走,跑过两条街见得屋顶之上有人射来一箭,这箭来得好不凌厉,慕雪行身子微微一侧疾箭从耳旁刮过去,疾箭过耳厉响还在耳中回荡,这一箭如被刺中只怕要去半条命。 屋顶上那人一箭不中在射来一箭,慕雪行身子一伏在是躲过一剑,见得屋上有名弓箭手许明山不在多想,将手上剑向人抛去,将屋顶上弓手刺死落下。 刚要过街尽头,只见有七人正面杀来,当先一人暗器抛射打向马脚,马脚吃痛摔在地上,在马摔倒前慕雪行做出反应,抓起魏卓提前一步跃走。 脚刚落地来人就往他冲来,满城乱糟糟的不由将魏卓吵醒,一醒见人持刀看向慕雪行勃然尖叫,长刀倏的就戳到了慕雪行胸前,慕雪行二指一夹将刀面一截夹断,身子一闪抛射手中断刃将眼前这人刺死,这人刚倒地抢过断剑在刺死一人。 许明山这时也将余人了结,许明山抬眼看得方向道“过二条街走偏门,马上就到码头” 魏卓醒了也好起码就不用在扛着人,慕雪行拉人就走,街上并没有碰见人拦路,到得偏门这里有士兵看门,许明山远远扬声道“开门!” 见是许明山士兵当下就开了门,到了码头,码头这里也是有人巡夜,许明山将人招来道“你们和我上舟” 这时身后传来追兵脚步声,慕雪行拉着魏卓远远藏入林中,见得追兵临近众人上舟,将舟划了,这次过来的是陈九德和魏元,陈九德见舟下水忙吩咐射箭,箭矢纷纷往舟上的人招呼过去。 箭矢来势凶猛许明山没有办法只能蹿入水中,陈九德看得不对道“不对呀,舟上好像没有慕雪行” 慕雪行又不是什么陌生人,在不在自然是一眼看出,魏元也是没见着人问“不是有通报说慕雪行和许明山在一起?” 陈九德多留一个心眼道“我看多半是调虎离山,先前有人看见他们出城门他不在舟上,一定是在那里!” 说那里之时陈九德指向慕雪行先前蹿进去的密林,魏元道“多找些人过来” 陈九德看看身后人数,有十五人道“没时间了,等人过来他早就跑了,我们追进去” 林内树荫重重,想找到人谈何容易,魏卓跟着慕雪行逃并没有惹事,只是他多年被关在井里,也没有什么活动,这才没走多远早是气喘嘘嘘汗如雨下。 魏卓大呼气道“休。休息一会” 第557章 兄弟情份 “休息?”现在哪有时间给魏卓休息,身后目前还没有追兵声响,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听见,慕雪行道“起来,我背你走” 年轻真好,魏卓想起少年时也是像慕雪行这般矫健,关在井里这么些年,真是把他身体关坏了,人伏在慕雪行背上神态大为轻松,所谓饱暖思**,这并不是说魏卓想对慕雪行做些什么,这话说的是一种舒适状态,吃饱穿暖后肯定要想别的事,魏卓想现在就想着别的事。 魏卓思虑过往颇为怀念道“魏元很可爱。。” “国舅可爱?”魏卓突然冒出这句话,慕雪行还真不知道怎么接,因为在慕雪行来看国舅那张脸没有一丝可爱之处。 接着魏卓在补充一句“我说的是他小时候,他有一双对任何事情都好奇的眼睛,每次我远行回家都会坐我腿上,让我说路上所行所见,记得这时候他是五岁,五岁的他比任何同龄孩子都懂事,我累时会帮我锤背,鞋子沾泥会帮我擦” 这魏卓兴致真好,现在这情况还有心情说这种事情,慕雪行对国舅小时候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兴趣,只不过也没打断魏卓让其闭嘴,魏卓也是有好多年没人听他说话,慕雪行索性就当个听众就是。 慕雪行随口敷衍一句“谁小时候不可爱” “是呀,谁小时候不可爱”魏卓继续在道“在他五岁那时总爱坐我腿上听我说话,到得十岁那年每当我先入座,他会和我说,大哥,我想坐你的位置,他年纪小我也不与他计较,久而久之到他十七那年,每当我先入座,他会和我说,大哥,那是我的位置!” 听罢,慕雪行长长一叹,魏卓的短短叙述慕雪行能听出,这二兄弟关系从亲近变成疏远,从想坐你的位置,变成那是我的位置,从词境转变来看里面不光有疏远同时隐含敌视。 魏卓用十分自信口吻在道“不是我自夸,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交友广阔,在建康无论是大士族,还是寒门人氏都有我朋友” 魏卓提起旧事,慕雪行顺口在问“听说你劝退过大马帮?” 对于这事直到现在魏卓还是引以为傲,魏卓开怀笑道“没想到你这般年纪也知道这事,是,我劝退过大马帮,这马帮与其他马帮不一样,足足有三万马众,他们分散开来,东一头,西一股,不住滋扰南境,南王派了兵抓捕,那些人从未和官军硬碰硬,官军一来就一哄而散,官军一走又出来滋事,让南王大为头疼” “身为南靖子民,自要为南境分忧,就像我说的,我朋友不少,经过打听有朋友引见帮主,马帮本就是来回跑营生,只是那时战祸四起,有东西也没人收,无法维持生计这才怂恿饥民加入他们壮大声势,他们也就是为活路本性不坏” “见过马帮帮主回来和南王商量,南王答应我条件给他们划块地,在有收成前吃喝由南王供给,谁愿意为得果腹终日提心吊胆滋事,这才解得马帮之乱” 慕雪行想到了后果,问“所以,至此之后你自然是名声大噪,人人提起魏家无人不对你竖起大拇指,人人都知魏家有个大公子魏卓,却不知道二公子魏元” 一直喋喋不休的魏卓现在却是住了口,住口就说明慕雪行说得不错,慕雪行在道“有个优秀的大哥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当弟弟的不愿让大哥风头盖住,所以,你这个当大哥的只能消失” 魏卓目光中大为沉痛“我从未想过要和他争什么” 慕雪行道“你不争,但是他怕,我明白了,关你不杀你,是想要你看看他日后有什么成就,他只想证明他比你这个做大哥的强,只是不明白,现在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救你出来?” 魏卓又不说话在思虑。 慕雪行在道“他现在肯定是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要不然不会如此” “在我身上得到什么?”魏卓很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能给他什么?” 是呀,一个关在鬼井二十年的魏卓能给魏元什么? 什么也没有,芳儿什么也没有给侯三,芳儿是醒了,那张嘴从未吐出过一个字,人还是趟在太医署那张床上,侯三就在床旁狠瞪瞪看人“还没看明白处境?” 芳儿现在就如同失聪,目光呆滞凝视天花板不吭声。 侯三在道“我看你是在这里太舒服了,给你换个地方看你说不说”扬声道“来人呀,将人带去监法寺!” 备下马车将芳儿送去监法寺,刚出太医署见张贵荣过来“她有没有说什么?” 侯三也不怕芳儿嘴硬“现在还没有,送她去监法寺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挥挥手车队启程,侯三道“有事边走边说” 侯三牵马在车队后面缓行,张贵荣跟上人问“我来就是想问你,雪行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 看看夜色侯三这才想起慕雪行,先前注意力都在芳儿身上,没想到现下这么晚了,侯三皱眉道“他说天黑前会回来,现在还没见人不会是有什么事?” 这话入耳张贵荣大为忐忑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先前去哪里了?” 侯三道“去了趟海榆谷附近,发现一些线索他就留在哪里” 张贵荣奇道“既是线索为什么不和他留下查看?” 这话这么听上去有些责怪自己,侯三侧眼看人道“他认为是线索那是他的事,我并不这样认为,在说我是他护卫?他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保护他?” 张贵荣不愿和侯三斗嘴“他说天黑前回来,现在还没回多半是碰上什么事,海榆谷是吧?” 侯三道“我有事脱不开身,让孙都护和你一起去,对了他可能会去石头城” “好,我这就见找他” 见到孙诩,孙诩正在领兵出城,张贵荣看得一楞“你这是?” 孙诩道“石头城那边有火光,但是锋台没点,不放心想着过去看看” 这可不是赶巧了,张贵荣道“我和你去,雪行好像也在那边” “他?”孙诩一奇道“他在石头城?怪不得没有看见人” 第558章 落败 想起慕雪行不在,石头城又有火光,一想这事大为不对,孙诩道“他为什么去石头城?” 张贵荣道“边走边说,别耽搁行程” 孙诩原本是不想让张贵荣去,如果真有事动起手也是无暇照顾张贵荣,只不过想着要了解来龙去脉只能让张贵荣同行,只要不要离队就行。 孙诩让人牵来一马给张贵荣,众人策马出城,路上张贵荣回答孙诩问题“我不是和你说过,早些时候我和他去过舟平堡” 这事张贵荣的确是说过,只是当时是说一嘴孙诩也没深问,现在可不能不问“你们去舟平堡做什么?” 张贵荣道“抓到一个人,这人侯三现在送去监法寺路上,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去舟平堡后他和我说过,有人在暗查石头城布防情况” “暗查布防情况!”孙诩倒抽凉气道“怎么不早说” “你。你也没问我呀” 这个倒是怪不了张贵荣,的确是自己没深问,孙诩蹙眉道“这么看石头城现在多半有事” 了解得大概,孙诩认为足够,现在不是深问的时候,孙诩道“务必尽快过去”喝令一下骑队抽马疾奔。 林内追兵已近,听见声响慕雪行暗叹一声没想到来这么快,眼珠急速转动看看四周,右边有月光透射可以看清路,不过慕雪行并没有选择有月光的地方,往相反方向而去,现在只有黑暗能帮他们藏身,追兵声音是听见,对方不知他们位置,如藏得好的话一时半会还不会让人发现。 先前石头城起火慕雪行身在其中怎么会不知道?火一起肯定会有援兵过来,现在只要拖时间等援兵到些许能逃过一劫,魏卓不聋声响那也是听见,在井下时早是做好待死准备,只是现在出了井,有得活命机会那绝不能让人抓住。 魏卓比慕雪行更急,指着一斜道“上破” 看看环境也只有这一条路,慕雪行爬坡而上,坡本来就斜一人上坡早是费劲,别提还背着一个人,背人爬坡身子沉,还没到半截脚下打滑滑得下来,魏卓不是不能走,先前也是走累,慕雪行背得段路恢复一些体力,魏卓道“放我下来” 慕雪行将人放下,待正要上坡时,陈九德一队人出现身后,陈九德笑道“还要走?” 慕雪行背对陈九德,陈九德也没趁机暗剑伤人,如此情况只能回头,慕雪行回头看人轻笑一声“来得真快” 陈九德冷笑道“不快,怕你又溜走” 魏卓呼吸登时显得急促,有这样的情绪不是因为让人围住,是看见魏元,二十年了,终于有机会在看见这个好兄弟。 魏元就在陈九德左手边,魏元和魏卓反应不一样,在次看见兄长没有什么特别情绪,整个人显得很冷漠道“大哥” 魏卓凄厉咬牙诡笑“没想到我还没死吧!” 魏元冷道“的确很意外,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这话入耳让慕雪行不禁一奇“国舅这话是说,是近期有人告诉你他还没死?” 魏元当场一凛实在想不到慕雪行如此难缠,就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他听出不对,关人的的确是魏元,也是吩咐过人照看,只是二十年不是二十天,以为熬个三五年早是撞墙自尽,初始还是想证明自己比大哥强,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当初受委屈的感觉早是消散,如不是有人说早是把这个大哥忘记。 在慕雪行面前可不能多说话,魏元目露凶光道“陈副官快将人杀了!看见这人就犯恶心!” 陈九德痴痴一笑对慕雪行道“你也真是惹人讨厌,这么多人都想要你死,你呀是自找的!”话落,手挥,三人起剑就往慕雪行过去。 一人长剑掣过来,慕雪行脚下一搓将沙土挑起打在这人眼睛,眼睛受痛一眯,慕雪行身形一动将剑抢了,一掌打在这人胸口,这人飞跌向后在也起不来,抢剑在手反手一剑,将另外一人长剑碰个止着火花飞溅,去势不停长剑横施一招之间又将一人刺死。 剩下另外一人哪知慕雪行能在瞬间夺刀又挡招杀人,如此反应真是比他们攻势更快,剑势已起那是很难在收,二人长剑一碰,这人趁势反弹转到慕雪行右侧,闪电般的就是一剑刺向慕雪行右腹,慕雪行硬生生一个大收腹,对方剑尖刺到衣服并未能在进一步。 慕雪行剑一提,猛然刺去对方这人硬接一剑,蹬,蹬,蹬连退数步险险跌倒! 慕雪行没有去追身形一起,斜掠而出剑光闪处,又和侧面袭来一人交上手。 陈九德不急于率先出手,让手下上前和慕雪行游斗,因为他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先前连退那人在次起剑过来,一剑在刺慕雪行小腹,慕雪行双足交叉踢出,将两人袭来剑尖扫开,一人身移步换剑锋一转反刺慕雪行膝盖,慕雪行当下做出反应,一个盘旋闪过剑锋。 一口气就攻这人七剑,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刀光剑影之中,一人蓦地“啊呀”一声倒在地上,另外一人要不是闪避得快,左耳早就让慕雪行削去,这人惊怒之中满面通红,抖开长剑又朝慕雪行过去,这一剑已是绝不留情,目标向着慕雪行喉头刺去。 慕雪行顿时如巨鸟腾空,一掌在这人天灵一压,这人七窍出血毙命,待慕雪行双腿快要沾地的一刹那,眉峰突然一抖,因为陈九德消失不见,在交手途中慕雪行一直注意陈九德,他知道陈九德不会一直乖乖凝立不动,这时陈九德如鬼魅般消失怎么会不吓一跳。 陈九德选择这个时候动身,那是因为知道这是绝佳的机会,人不在慕雪行眼前,那就是在身后,慕雪行几乎就能断定人在身后,可是脚未沾地很难在悬空这一刹那做出什么反应。 慕雪行脚刚落地,后背中陈九德一脚,整个人往魏元这边倒飞出去,狼狈跌在地上,正要爬起之时有五人起剑架在脖颈。 魏元见慕雪行受擒大是兴奋,几乎是癫狂般道“宰了他!” 第559章 相仿的关系 “慢着!”慕雪行突然高喝一句。 听这声似乎有些求饶意思,受得慕雪行这么多窝囊气,现在魏元霍地朗笑讥讽道“怎么?想求我饶你一命?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人物” 慕雪行是人又不是一尊石像,死当然会怕,没人不怕死,只不过对魏元求饶并没有用,求饶没用只能用另外办法保命。 慕雪行道“其他人不是瞎子,城里起了火,援兵很快就来,我活着对你们有很大用处” 陈九德哈哈大笑道“我们有一万赤虎军,用得着扣你为质?” 慕雪行是让剑架着脖颈,人缓缓起身笑道“什么一万赤虎军,我去看过,你们故意设立营地,当中空营不少根本没有那么多人” 陈九德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是设空营?” 慕雪行道“我自有办法推断,摆空营就是为壮大声势,我看你们最多只有五千人”目光这时看向魏元在道“国舅,你没让赤虎军部过来,那就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一旦赤虎军和援兵大打出手,那就是直接和太子翻脸,脸一翻你就在也不是国舅” 慕雪行看事情非常透彻,没让赤虎军军出动就是留有后路,他这次过来石头城是救出魏卓去交差,差事交了自可溜回国舅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魏元这时显得犹豫,陈九德看魏元神色不对忙道“国舅,我是为他而来!” 魏元这时心里有得计较道“暂时留他一命,你放心,等我交人,慕雪行随你处置” 魏卓怒瞪魏元道“你要把我交给谁?” 魏元冷笑道“去了不就知道” 慕雪行大为惊诧心道“原来他是受命救人,不过,那人什么来头能叫得动国舅?” “叽叽。。”远处突然传来鸟哨声,鸟哨声在慕雪行耳朵里就只是鸟叫,至于是什么信息没听出来,陈九德一听就能知道是什么,一听信号警觉道“孙诩带人来了” “来得好快!”魏元皱眉询问“来多少人?” 陈九德依照听见的信息答复“五十精骑副武装,来人不是很多,只是”在想许明山当时跳入水中在道“许明山当时逃过一劫,想必现在也是调集人马,此地不能久留” 入城闹事那些人身穿劲装,事后要查也可以说是贼匪闹事,查不到魏元头上,这也就等于没人知道是他们过来,当然慕雪行和许明山是知道,只是空口无凭没有证据无法证明魏元来过。 魏元只要能脱身这事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魏元道“走,绕道浦安山” 众人蹿林往浦安山过去。 慕雪行让人押着走,魏元和陈九德就在身旁并肩走,侧看一眼魏元慕雪行问“国舅,我不明白,救人这事为什么要亲自过来?不怕因此被困住?” 亲自过来自然是有特别原因,只是原因没有必要和慕雪行说,魏元冷看一眼道“有些事亲自办为好,假托人手办事不是都让你搞砸,信别人不如信自己” 这话说得没有任何毛病,只是慕雪行并不相信这是唯一解释,想着这肯定不是魏元亲自过来真正目的。 魏元答复过后慕雪行不在张口,魏卓让人押在慕雪行身后走,魏卓沉看魏元背影道“关我这么多年,心里痛快吗?” 魏元对魏卓感情十分复杂,小时魏卓是敬爱的大哥,长大后这大哥却成堵他实现成就之人,魏元没有回身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愧疚,魏元道“没什么痛快或是不痛快,我只是想拿到我应得的东西” “应得?”魏卓试图问清楚一些“我抢过你什么东西?” “你是没抢,但是却这么做”魏元从未和魏卓说过心中真实想法“以前你院里总是客人最多,爹的眼里也只有你,什么好东西都往你那里送,我也是魏家血脉,凭什么我院子就该冷冷清清不受别人待见?还记得姜公上门提亲的事?” 姜公,便是姜三郎,如此身份之人魏卓当然不会不记得“你喜欢姜小姐?” 魏元哈哈大笑道“不要误会,姜小姐虽是美人,但我一点也没看上眼,那次姜公上门你没叫我去” 魏卓一想这算什么事“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场合?在说那次我没答应” 魏元咬牙切齿道“你答不答应是你自己的事,你是我长兄,那是第一次有人上门向你提亲,不让我去就是没把我当成家人,你一点也不尊重我!” 这事入慕雪行耳,在他来看这是鸡毛蒜皮之事,完是魏元自卑心理作祟。 魏卓从没想过这事会令魏元难堪“这不是我本意” 魏元冷笑“是,我是不想去你应酬场合,那是因为每个人都在巴结你,我去就只是一个陪衬,像这样的场合我去做什么?你叫不叫我,我去不去这是两码事” 陈九德在旁听得好笑道“国舅,你的想法真让人费解,既然不想去为什么还想要别人来请?这不是互相矛盾?” 这当然不是部,那是因为往日兄弟之间有得隔阂,魏卓目光沉痛道“所以,你早就想给让我好看了?” “是!我早就想让你好看,因为我不比你差!有你的存在我才会让人冷视”魏元这时凄厉笑道“事实证明我的看法是对的,魏家没你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我!” 魏卓头垂得下去,凌乱长发将他脸面遮住不知在想什么。 慕雪行却在打量魏元,魏元接收到慕雪行视线敛容道“为什么这么看我?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我只是想要别人重视难道就错了?” 慕雪行道“我没说你错,只是想要别人重视有很多途径,并不一定要把亲兄弟关起来,如真要我评判,只能说你是个冷血自私的人” 魏元冷笑道“你根本就不明白,活在一个优秀兄长脚下的感觉”,魏元突然郎笑“不,你会明白的,你很快就会明白,你太优秀,很快太子就会做出像我一样的事!” 确实,如果细想,郭允和慕雪行关系和魏元魏卓没什么大差别,郭允如果不想让慕雪行这个兄长光芒压制,一定会做出魏元做过的选择。 第560章 困于山洞 慕雪行和郭允是什么关系,魏元最清楚,慕雪行无言以对。 见得慕雪行哑口无言,魏元大为开怀笑道“说起来,你才是最没资格评判我的人” 慕雪行对郭允有信心道“太子和你不一样” 魏元冷厉道“没什么不一样的,把挡在面前的墙砸开,墙后的光才会往自己身上照” 话音稍落,“嗖…嗖…”两声,疾箭在魏元队伍另外一边林中脱弓射出,轻微弦响两根疾箭破空而来异常尖锐。 “啊~~!”位于队伍最后方的两人惨叫倒地,陈九德蓦然色变连忙目光四顾,箭是自暗处标射而至如同鬼魅“快走!” 走字一起,众人提步就逃,许明山当时跃入江中,自是不会让水淹死,许明山水性极佳在水中藏得一会才冒头出来,一出来看不见陈九德余人就已经意识到肯定是追慕雪行去了,否则的话码头不会空无一人,当下迅速游到岸边往城里过去,精选一队精兵随后追踪。 一队精兵自然不会只带两把弓,只射死二人是将对方往自己这边赶过来,建康城附近林子没人比许明山更熟,魏元余人不住往前逃,身后弓手不住放箭,途中也是射死几个。 到得一处坡下,这坡位置是凹字行,只要将出口堵住那就是瓮中捉鳖,位置要站在高处才能知道,许明山就在坡上看对方入局。 人已入局,许明山最善用兵器还是长枪,一杆精铁长枪,长枪就在手上,一名武将握着杀敌兵器那就表明随时会有人命丧抢下,就在魏元入局刹那,许明山毫不犹豫摔士兵冲下,长枪一振如恶龙翻游直奔向陈九德咽喉。 龙战于野指的就是这一抢来势,这一抢来势角度异常刁钻,陈九德可以说是在劫难逃,陈九德没有动眼神又冷又狠,看着长抢锋逼近三尺范围时,手上有个起抓动作,将临近一人抓来挡抢,长枪直中这人脖颈一挑血喷入注,这人是赤虎军的人不是蝮蛇军,陈九德并不爱惜这人性命。 许明山以为可以一击毙敌,没想到有人会利用同伴血肉之躯挡抢,这样的行为是可耻的,只是陈九德目前顾及不了许多,陈九德一脚在踢跟前这人,这人直往许明山飞来,长枪反转将人扫开,陈九德看情况心知对方早是埋伏在这里。大叫一声“快退!” 众人往出口反退,出口位置许明山早是派人拦住,一时之间闯不过去,魏元这时在坡下另外一侧,这里有个山洞,山洞原本是让藤蔓覆盖,魏元如不是离得近感觉到脖颈不住有寒气吹来也不会主意。 出口有人拦着,许明山又在身后突围,无可奈何之下魏元高喝“这里有山洞,我们进去! 慕雪行一直不动,因为有两把剑始终架他脖颈上,魏卓同样也是,进山洞多半也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晚死好过早死不是,陈九德当下道“进去” 陈九德余人顿时退入洞内,见得对方入洞,许明山示意士兵不要乱闯,让士兵门赶紧离开洞口位置,靠着洞口旁石壁,这样做是为避免洞内的人向洞外发来暗器或是箭矢。 靠着石壁许明山微微露出半张脸看进去一眼,只见黑漆漆一片什么人也没看见,看不见人只能高喝一声“你们逃不掉,乖乖出手束手就擒!” 洞内陈九德扬声愤骂道“废什么话,有本事就进来” 贸然进去里面没有光线,多半会遭受暗算,许明山自然不会如此莽撞,这时许明山恼问身旁一名士兵“这里怎么会有山洞!” 一名士兵惶恐道“校尉,这山洞有藤蔓遮住,以前过来并未注意” 许明山恼怒瞪人一眼,现在责怪别人又有什么用,许明山在向山洞里喊道“国舅,越拖下去对你们越是不利,我不说你们也是清楚” 魏元这时在洞内道“快退下,否则我拿慕雪行开刀!” 许明山为慕雪行大是担心,只是现在不能妥协,许明山道“国舅,我没冲进去就是为保他周,如你拿他开刀我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洞内之人并没有声音传出,许明山这时招来一个士兵压低声音道“去找些东西来生火,将他们熏出来” “是”士兵低声回应,招得三人离去。 吩咐完士兵,许明山在向洞内扬声道“慕雪行,你说句话!” 慕雪行这时却是住口不言,似乎是想让许明山以为他死了领人冲进来,见得慕雪行不吭声,陈九德一脚踹向慕雪行肚腹,肚腹吃痛慕雪行捂着肚子半蹲在地,陈九德厉声道“跟他说句话!” 慕雪行喘得两口气,沉沉盯陈九德一眼道“我没事,死不了” 听到慕雪行说话,说明人现在是活着,许明山在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慕雪行不在答复看一眼魏元道“国舅,许校尉的话你也听见了,拖下去对你们无益,只要天一亮他们就会冲进来” 这点魏元怎么会不清楚,现在洞里黑对方才不敢冒进,天一亮他们将士无所遁形,陈九德不原束手待毙,吩咐几人道“找找看,看有没有出口” 三人取出火折子吹开,在洞内巡视,亮起火折子才发现,最里面有条通道也不知道通向何处,最好不是死路,三人进去。 陈九德也是吹着火折子拿了,将每个人都扫看一遍,慕雪行看向魏元问“国舅我很好奇,你要拿你大哥换什么?” 魏元冷眼慕雪行道“你不是很聪明,不妨猜猜?” 慕雪行眨眨眼不知思虑什么,过得片刻笑道“人,你有赤虎军,财,你也不缺,权,可以说你比太子还大,人财权都不缺,实在是猜不出来” 身处山洞也不知出不出得去,就算能出去也是要疲于奔命,魏元深深叹息道“想想,什么是对一个人最为重要” “什么是对一个人最为重要?”这句话也没有让慕雪行思量多久“对一个人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性命,性命没了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国舅是说,有人想要你的命?” 第561章 在退 “已经在要了”魏元将右手从袖口伸出,手背对着慕雪行,原本是青色血管变成炭黑,长眼的不光是慕雪行,魏卓也是看见,见得魏元如此魏卓忍不住震惊道“你中毒了!” 魏元目视魏卓震惊眼睛冷笑“为什么这副表情?我死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 魏卓也认为现在应当是高兴,可一丝喜悦情绪也没有,有的只有满腔关切,慕雪行大为惊诧盯着魏元“你救人出来莫不是拿去换解药?” 有这个猜测十分正常,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合理解释,要不然怎么会现在才去救人? 依照这点深想下去慕雪行忽而一凛,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忙问“你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魏元正要说话只见洞外有浓烟渐渐飘过来,陈九德恼道“不好,他们是在放烟逼我们出去!” 浓烟越来越重,陈九德咳得二声道“待不住啦!快退” 退自然是退往通道,烟一入内许明山和外边士兵早是握紧兵器,他们出来如有反抗那就一刀一个,只是等得半响没人出来,这烟这么浓就算内功深厚能闭息那也不能闭这么久,许明山觉得不对心道“不好,不会是另有通道?” 是了,不会错,没有通道的话怎么会逼不出人,许明山赶紧让人灭了火,拿出面巾在一旁草地水滩沾湿,绑在脸上领人入洞。 许明山伏着身子左手摸着洞避,右手持着长枪小心翼翼入内,洞外是灭了火里面浓烟未散,许明山在烟雾中将眼睛睁得很大,试图看清前面有没有人,眼睛睁大还没一会就让烟雾熏得生疼,泪花就落得下来,这下可不敢在睁大眼睛,将眼睛咪成条缝寻人。 入得洞中央,这里烟雾没有过道那边重,并没有看见人,往左手边看过去见到烟雾不住往那边走,顺着烟雾过去才发现洞里另有通道,见得通道许明山暗骂自己粗心,早想到另外通道就让人提前翻找,入得通道前行,通道是弯的,拐过去走到尽头见到这里有个洞口。 洞口是在上面不是像门一样能直接走出去,洞口下方有几个大石块,踏上石块就能爬出去,现在没有什么思虑的,许明山第一个先爬出去,外面是片树林,地上有不少杂草让人踩折,沿着踩折杂草直行,还没走一段路,却是见到一具尸体躺在地上。 许明山上前查看,这尸体身穿劲装多半是赤虎军的人,这人胸前插着一支箭矢,箭矢如标杆般戳中这人胸口,许明山看向箭矢尾端,尾端上有镞羽毛,许明山一喜“朱雀军的箭” 这么来看他们是刚爬出洞口就碰上人,许明山猜测不错,魏元余人刚出洞还没走多久,就和孙诩碰个正着,孙诩也不是目的明确来这里堵人,就是偶然碰上,在许明山带人出城追人时,孙诩和张贵荣正好到石头城,问得石头城士兵。 士兵说许明山不在,领着一队人就急匆匆出城,孙诩当时一想那肯定是追敌去了,孙诩在问士兵石头城是个什么情况,士兵如实作答,孙诩一听一惊“你是说有人到鬼井救人?” 士兵道“是呀” 孙诩对鬼井并不陌生,以前还运送不少犯人来过“救的是什么人?” 士兵摇摇头“不知,不过卷宗就在厅内” “卷宗?”张贵荣插一句嘴道“什么卷宗?” 士兵领人入厅指着箱子道“就是鬼井过往人犯卷宗,” 木箱上放着卷宗,卷宗是呈八字摊放,孙诩拿起来一看恰好看见慕雪行翻看那页,见得上面有魏卓大名,孙诩看得目瞪口呆“他不是死了?” “谁死了?”张贵荣看卷宗一眼,字是看在眼里,可他不认字看见也不知道是谁。 孙诩疑惑重重道“这是怎么回事?”当下也没有和张贵荣解释,向士兵打听许明山方向领人就走,孙诩张贵荣到得树林边缘,张贵荣问“入林?” 孙诩看看四周指着右边林子道“都跟我来” 孙诩入林正好到得山洞背面,耳朵一竖听见前面不远有人声忙让人藏在树后,有一行人往他们这边走来。 挨着树后张眼眺望,那一行人中是陈九德打的头,一见到这人孙诩顿时目露横光,陈九德这时庆幸笑道“我们这就算是命不该绝,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魏元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福气没有应声,慕雪行却道“你认为你们安了?” 陈九德笑道“起码不用像畜生一样,让人圈着待宰” 见得人越来越近,在不动手只怕要迎面碰上,孙诩示意士兵准备,等到陈九德临近出剑范围,当下即刻动手,长剑距离陈九德不到一尺,陈九德反应极快猛然侧身,持剑一挡将孙诩剑锋抬起,换了别人,这一剑铁定是会得手,陈九德也是了得利用长剑挑起孙诩剑头,连步往前一冲飞起一腿。 孙诩将长剑一缩反打过去,陈九德腿一收左腿又起,一脚踢中剑身,孙诩不由得连退数步,魏元见得又有人拦路惊叫“快走” 孙诩冷笑道“你们休想在走!” 陈九德余人拦着孙诩余人冲击,有七人护送魏元慕雪行魏卓连连后退,孙诩往前一冲长剑刺去,陈九德霍地转身,连架带攻唰地一声,剑挟劲风又自打到。 双方边打边退,陈九德余人往一处山头退去,有一士兵见人都往山头上退,取出弓箭当下射死一人,这时听见林内有鸟哨声响起,只见山头上冲下一拨人助阵,孙诩取攻势对方坡上冲下二人硬接硬架,二人在气力上不及孙诩身形震退攻势发不出来。 逼得他们二人只能回剑防守,这一拨人下来陈九德余人受得掩护爬上半个山头,孙诩追人心切知道不能久战,于是避其正锋纯用侧袭,并以快捷的剑法如暴风雨般进攻,孙诩攻势凌厉对方倒下七八个,对方见人难缠,有四人上来围攻。 孙诩下盘极稳,剑剑有力斗到三十招四人命丧剑下。 第562章 交换 四人刚倒,见得一紫衫人持着大头刀砍来,这一刀来力极猛,孙诩横剑一挡虎口生痛,痛也要忍随剑一拨,紫衫人也不硬接顺剑一推,闪到孙诩右侧直劈一刀,孙诩早有戒备改拨为刺,用剑锋往前一挑,紫衫人蓦然翻身一扭,大头刀迅如疾风连连打来。 刀势疾如骇电,孙诩一扭一送剑锋直逼胸前,紫衫人连忙收招,持刀砍死临近一名士兵,慕雪行见他们就要翻过山头,山头一过又有人缠住孙诩,如前面有人接应自己就没有用处。 现在必需为自己买保险,慕雪行微微躬身往上走,身旁自然是有二人看着他,故意脚下打滑,手中暗自扣下小石块,魏卓就在他左手边不远,待得没人注意他时,手下一抛石块打中魏卓腿肚子,魏卓叫得一声往坡滚下。 见魏卓滚下去魏元大惊,这可是他保命之人,伸手就要拉人并没有拉住,心中情急人就要下去,陈九德这时拉住魏元道“先上坡在说” 魏卓滚下来,当下让三名士兵拿住,紫衫人砍死一名士兵原本想走,见魏卓让对方扣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先行救人在说,紫衫人大头刀向扣住魏卓士兵过去,见得魏卓落在他们手上,许明山恰好赶上赶紧出枪。许明山枪势似虚似实,紫衫人扭腰疾闪连躲三抢冷冷笑道“雕虫小技” 话头看上去是很轻视许明山,只是手中刀势丝毫不缓,一托枪杆骤然从右侧穿出,直向许明山右胁猛袭,许明山身形一斜,手腕一振长枪平推似箭力猛如山,紫衫人也不硬接,似早已预料他有这一招、旋身掠起落到许明山背后。 许明山身未回枪头先回反刺,紫衫人脚跟一转,就像怪蟒翻身避过一枪,身形半转大头刀往上一冲,一冲一绕,向许明山手臂劈下,许明山向外腾闪一翻一绕,早已闪退到士兵跟前“看好这人,拿命死守!” “是!”看住魏卓士兵激昂应声。 紫衫人看得直皱眉心道“如若对方死守,要救人也是不易”能不能救人只能在试一试。 紫衫人心中有得决议,大头刀就像强弓硬马呼呼过来,许明山守得几招霍地飘身从紫衫人身侧掠过,用一种轻视口吻冷冷道“就剩下你啦” 紫衫人眼珠往旁边一看,见得孙诩让他带来四人缠住,虽说不是剩他自己也是差不多,这一闪神疏忽许明山长枪在他肩上划过,割破一道口子,紫衫人暴跳如雷明白许明山是故意让他走神,恼恨之中挥刀攻上,二人越斗越烈,身旁看守魏卓士兵垂下发丝震荡得飘飘欲起。 两人翻翻滚滚,盘旋转战越斗越紧,紫衫人招势急似狂风,许明山枪势如同暴雨,两人谁都没有占得上风,紫衫人在游斗中听得二声惨叫,心神骤然一紧。 抬眼迅速看一眼,惨叫倒下的是自己手下,他们本来就是援手并不是来毙敌,大部分人都走了,任务也算是成功,至于魏卓那真的能力之外,不是不肯相救,情势稍纵即逝紫衫人高喝一声“退!” 三人轻功一提往一侧林内跃去,许明山刚要去追,孙诩道“别追了!”听得孙诩声音许明山这才止得身形,别人在出手拦敌,张贵荣不会武艺自然不会掺和,在别人动手之时他就躲在有旁没有参与,见敌人逃了这才闪身出来道“孙都护说的对,别追了,救雪行为先” 许明山抬眼看上坡当下道“跟我来!” 留下十人看住魏卓,余人顺坡上去,爬到一半只见慕雪行在坡上冒出身影,不过不是一个人陈九德就在身后,拿着剑架在慕雪行颈边。 见得慕雪行遭人胁迫,孙诩扬声道“停下” 陈九德居高临下道“好好看看他,没缺胳膊少腿” 孙诩目光落在慕雪行身上,人的确是没事,早是爬上山头的人不走又掉头回来,肯定是有话要说,孙诩道“你要如何?” 陈九德恨恨盯一眼慕雪行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魏卓肯定是你耍什么诡计让人滚下去” 陈九德怀疑是慕雪行私下做手脚也是正常,因为一伙人爬坡只有魏卓一人滚下岂不奇怪?怀疑慕雪行也没有必要承认“我能耍什么诡计,你的人在看着我,我有这机会?” 陈九德冷笑一声不在和慕雪行多说,看向半坡孙诩道“换人吧” 孙诩回头看一眼坡下魏卓一眼,才转移视线看向陈九德,心道“魏卓在这事中也不知是什么角色,但是先把人换回在说” 孙诩道“你让他下来,我放他上去” 陈九德这时听得吃吃一笑“你当我三岁孩娃?慕雪行下去容易,你看他是能爬上来?” 孙诩在道“那你想怎么样?” 陈九德道“这么说你是答应换人了?” 孙诩郑重道“答应了” 陈九德吹声口哨,有二人上来押慕雪行下去,陈九德道“明天午时还是这个地方,我会让人过来通知你们换人地点” 魏卓就在手上孙诩也不怕他们食言“好,明日午时见!” 陈九德身体后退闪身不见,孙诩看一眼许明山,许明山给孙诩一个点头后道“回城!” 慕雪行让人押着往前走,来到一条山径边,见得这里有辆马车停着,陈九德道“愣着做什么,上车” 慕雪行看看四周不见魏元“国舅呢?” 陈九德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国舅自是先走一步” 看看人数包括陈九德在内是有十人,现在如要反抗至少有半成机会能走,只是现在如果走了就没有办法知道谁在威胁魏元,权衡片刻慕雪行最终上车。 马车摇摇晃晃,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估算时间约莫是过得半个时辰,马车停下众人下车,见得眼前是个山庄,山庄匾额写着凤庄二字。 这个山庄对于慕雪行来说,那是相当陌生,随人进去正厅见得魏元独坐案台,一双眼睛沉沉向自己压来,陈九德问“他要如何处置?先关起来?” 魏元道“不,他诡计多端不能让他自己待着,让他留下不能让他离开我们眼皮底下” 第563章 交换地点 魏元不想把慕雪行单独关押,慕雪行笑道“能喝口茶?” 魏元不答视线往左边客案看一眼,陈九德已在右边客案坐下,这一眼就是让慕雪行入坐,如此来看魏元对他还是很客气。 慕雪行入坐“没想到我还能入客座,国舅大度在下佩服” 落在魏元手里,魏元完可以把慕雪行丢到臭水沟让他待着,但没有,魏元道“我待你好,希望你能记得我的情,只想要你换人,你不惹事我也不为难你” 这时丫鬟先上茶,然后在上宵夜,只是慕雪行案台上没有,魏元道“没备下你的饭菜喝茶吧” 慕雪行苦笑“有茶已经很好,国舅不用客气”喝口茶,在次询问先前在山洞内被打算话题“国舅这次的大动作,是不是因为这次中的毒?” 魏元案台上是摆着菜肴,但没有心情吃喝,和慕雪行一样只是喝茶,听得询问看人一眼“看出来了?” 这个也不难猜慕雪行说出见解道“国舅和国公周旋这么多年,也算是耐心十足,隐忍这么久突然有得大动作实在是唐突,原来是遭人胁迫” 魏元叹口气道“当时我要回潘齐你们都觉得很奇怪吧?” 魏元当时为潘齐尸身亲自见过郭允,这个慕雪行当然没忘“国舅这是念旧情” 要说念旧情也不能说有错,魏元在添句话道“除这点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无法替代” “无法替代?”这个倒让慕雪行好奇“为什么潘齐无法替代?” 魏元感慨道“他有真心,也有私心,私心是跟我才能保他官运亨通,真心是对我很忠心,帮我打理方方面面,比如说府内七十个下人,每一个人的名字他都知道,有人在饮食中给我下毒,就是因为他不在” 慕雪行没想过潘齐为魏元如此事无巨细做事“知道是何人所为?” 魏元冷看慕雪行反问“我如知道是谁,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做事?”见得慕雪行不应魏元苦笑一声“也许说了你也不信,我其实已经不想当什么南王” 这话出口慕雪行和陈九德大为诧异,诧异是一样,只是他们二人立场不同,慕雪行失笑道“我不信” “我也不信”魏元自嘲在笑“我承认以往是有这个野心,只是和国公周旋这么些年有些累了,也或许是因为年纪大想过些安稳日子,人一老就怕麻烦,没有精力在操心事” 不同的年纪对不同的世事感受自有不同,慕雪行还没到国舅那般年纪,很难相信魏元说辞“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要潘齐给我们添这么多麻烦?” 魏元在道“我如说这都是他的主意,你信不信?” 慕雪行默思片刻道“我信” “哦?为什么?”魏元笑问。 慕雪行道“因为以前并不了解国舅,既然口这么开,可以信国舅一次” 陈九德旁听一会笑道“怎么我看你们有一笑泯恩仇意思?” 魏元慕雪行视线落在陈九德身上,陈九德凝视魏元浅笑道“国舅,有个问题想要你解惑” “说” 陈九德道“我帮你目的是为慕雪行,你拿他换人,那么你允诺我的事是要食言了?” 魏元目如冷风刮向慕雪行一眼“我说话一言九鼎自然是不会食言,这就是为什么让你来定换人地点,可以提前在换人地方埋伏弓箭手,我接到人,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陈九德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国舅想得周到” 慕雪行在旁哭笑不得道“在我面前说出这事,国舅不怕我给孙都护报信?” 魏元反问一句“你是说这次是孙都护过来?” 慕雪行道“按照我对他了解,来的应该是他” 魏元显得无所谓道“报信又什么样?你以为换人时会让他带人手过来?” 慕雪行没有话在出口,魏元看向陈九德道“你心里有换人地点了?” 陈九德想得想道“有” 位置是哪里魏元也不多问“那么你抓紧时间安排,你想杀他这就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慕雪行眼锋忽而和陈九德碰撞,陈九德视线不收狞笑“我明白” 这事上最可笑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明明知道对方计划,自己也无法想出破解良策,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慕雪行苦笑道“看来我是非死不可,那么,陈副官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敏思?” 一提起敏思,陈九德眼中腾出怒火“你去陪她,她自会明白我心意” 陈九德对他的杀心,慕雪行是没有办法让对方释怀,有个问题想问“你想为敏思报仇我无话可说,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要死我也想做个明白鬼,你告诉我,陈朗将军现在是死是活?” 陈九德道“我不像你这般忘恩负义,将军我已经送回东境” “送回东境?”慕雪行诧异道“既然要送人走,为什么要杀陈将军随身护卫” 陈九德道“一来是为表明杀你决心,二来是他们碍事” 慕雪行为那些护卫无辜丧命惋惜,不过,陈朗回东境也让慕雪行放心。 陈九德眼看显得比以前瘦得一些的慕雪行道“你比以前瘦,和在东境时的不一样,明日我会让人给你做大餐,好好吃一顿,免得下去敏思说我怠慢你” 夜落日升,光线将黑暗悉数驱散,陈九德没有食言让慕雪行大吃一顿后才出来,慕雪行原本是没有胃口,只是陈九德在一旁紧盯,不得以也是吃的一些。 外出上得马车,马车缓缓前行,在马车内坐约莫有半个时辰,车马停下下车后慕雪行抬眼看环境,一看这里居然是陀水那个山寨。 山寨屋舍有些让大火烧成灰,没有烧成灰的也是东倒西歪,地面是黑色灰屑,陈九德带慕雪行过来马车上只有三人,意思就是除慕雪行外,陈九德只带来三个帮手。 包括陈九德对方就只是四个人,慕雪行眼中没有其他人,他知道这里绝对不止他们,大概早就过来让人埋伏,寨门还是挺立只是让烧焦,入得寨门看一眼葛玉泉凌瑶先前被关押的屋舍,屋舍早是塌了。 第564章 另外目的 慕雪行来到中央位置,陈九德道“就在这里站着别动” 慕雪行凝立不动,陈九德指着山寨两边耸立高崖道“看见崖上林子没有里面藏着弓手,我呢,想要的只是你的命,如果你和孙诩胡说八道连他一起杀” 慕雪行抬眼看两边高崖,崖上如若布满弓手,寨子屋舍也是烧得差不多,在中央这个位置,如果疾箭齐发那是绝对躲不掉。 陈九德似乎很有玩心用脚绕着慕雪行画个圆圈“别出圈,我就在附近” 话落,人走,留下慕雪行一人,陈九德往慕雪行右手边过去,没记错的话那是马厩方向,如果寨子完完整整的话,要出寨就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只是那夜寨子让陶海如烧了,任何地方现在都是出口。 到得马厩位置,这边早是放了马,陈九德上马就和余人从另外一个方向远远走了,将慕雪行一人留下。 陈九德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慕雪行并不知道,以为人在就近埋伏。 到午时前,有士兵去过昨夜说好地点,也就是那坡下等候,有一人出现坡上用石头包着纸条从上抛下,士兵捡起石块将石块去了拿纸条看一眼,上面写着“陀水山寨” 士兵拿纸条回到石头城交给孙诩,孙诩看得一眼“我知道这地方” 孙诩当然知道这地方,救葛玉泉那夜也是去过,许明山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张贵荣道“我也去” 孙诩缓缓看二人一眼道“谁都别去,就我和魏卓去” 张贵荣一楞道“说的什么话,自己去怎么能行?” 孙诩很有先见之明“换了是你,你会让我带人过去?” 张贵荣觉得十分不妥“那也不能一个人去” 孙诩道“虽然没说让我一个人去,但是路上肯定会让人盯着,我带着大队伍过去肯定会留下队伍,一来带人去没用,二来自己去也是表示诚意,我们是真心换人” 许明山并不赞同孙诩看法“不行,如要一个人去的话,那么我去” 孙诩坚持自己决定“不用多说,就这么定了” 自己去如果对方存心刁难那是死路一条,许明山倔强在道“孙都护!我知道你是为慕雪行着想,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我偷偷带人在后面跟着,如你不答应我是决不让你出石头城” 石头城是许明山的地方,如果没他允许孙诩想擅做主张那也是不行,在做许明山这么做也是为他好,眼看天色不早去陀水也是需要一些时间,为了不耽搁时间孙诩道“那你就在后跟着,张贵荣留下” 孙诩举起左手道“我举左手就待命”在举右手道“举右手就动手” “举手打暗号这也太明显了!”张贵荣有些哭笑不得。 孙诩自然也是知道明显“没必要藏着掖着,我说了路上他们肯定会让人盯着,有没有人在后跟我他们会探不出来?心知肚明罢了,跟我不参与那就没有问题” 许明山对此没有意见“不说了,照你说的做就是” 目前也是没有什么好安排的,许明山让士兵将魏卓带过来,孙诩让魏卓上马车,他亲自赶车,孙诩策马出城也没往后看,许明山要跟着也不会派队伍紧跟。 策马半响还没到陀水岔道,只见陈九德十人早在路上等候,孙诩远远看见陈九德十人如同路桩拦路,在接近对方三丈外止马,见得孙诩一人驱车过来陈九德扬眉笑道“孙都护一人过来呀?真是艺高人胆大” 孙诩没有跳下车坐着道“就算带人过来,你也会让我一人过去不是吗?” 陈九德哈哈大笑“孙都护果然是精明人” 这时道路两旁林内传来鸟叫声,陈九德听得鸟哨也不恼怒笑看孙诩“有援手哦孙都护” 听见鸟声知道是有人给陈九德发信号,知道他们是发现许明山他们,孙诩也不惊慌缓声道“他们就是来保护,不会乱来” 陈九德看一眼道路右边密林,这眼神似乎是觉得许明山他们在那边,看一眼在转回目光看向孙诩“就这里吧” “就这里?”孙诩直视陈九德“不是说好去陀水寨子?” 陈九德笑眯眯看孙诩“我这不是怕孙都护辛苦,特意过来这里接人” “既是要换人,慕雪行呢?”孙诩显得十分警惕注视陈九德。 陈九德当然知道孙诩会询问这个问题笑道“他呀,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孙诩这时跳下车,因为下车如有什么突然状况也好应对“你的意思是他不在陀水寨子?” 陈九德并不答复看一眼孙诩马车“让人下来,我自会告诉你慕雪行所在之处” 孙诩迟疑片刻盯着陈九德不答也不动,过来片刻“我们说好了换人,换人不是应该同时交换?” 陈九德嘻嘻一笑就像个顽皮孩子“可能是你和我的理解不一样,我说的换人是我先把人接走,然后在把慕雪行交给你” 孙诩怎会想到陈九德跟他玩起如此心眼,见得孙诩不答,陈九德笑道“想什么呢?如果不想答应就此作罢就是” 陈九德勒着马绳就要调转马头,孙诩不禁出声道“等会” 陈九德将马止住笑看孙诩,孙诩将车帘掀开见得魏卓从内钻出下车,陈九德稍显关切看一眼魏卓“没事吧?” 魏卓不做答复只问一句“他人呢?” 陈九德道“国舅在一清净之处等你” 魏卓看一眼孙诩起步往陈九德过去,孙诩突然伸手拦人魏卓止步,孙诩厉声询问陈九德“慕雪行在哪里?” 陈九德好笑道“孙都护真是健忘,刚才不是说过,我们先接人走在告诉你慕雪行下落?” 孙诩眼神就像即将要出鞘的剑,冷视陈九德“如果说我现在就要知道呢?” 陈九德一点也不在乎孙诩冷视,气定神闲笑道“现在就想知道?那么我不说呢,孙都护是想杀了我们?” 孙诩不想惹事道“我不是来找麻烦,在没见到慕雪行前,谁都不能跟你走” 陈九德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不是不让他过来,是他没时间过来,知不知道冯屹在我们手上?” 第565章 让人晾着 “冯屹?”孙诩对冯屹自然不会陌生,只是人怎么会在他们手上?“他没过来是和冯屹在一起?” 陈九德编话道“可以这么说,但是他现在还没见到人,需要一些时间,关人地方很远” 孙诩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我送人过来给你,要空手回去?” 陈九德一副吃定孙诩态度笑道“我就是这意思” 孙诩添句话在问“我怎么确定他现在还活着,我知道他和你有些不愉快” 陈九德噙着笑道“你是不知道但也只能信我,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不让我带人走,慕雪行那是死定” 孙诩大是为难,为难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眼劲就像是起誓般道“如他周全有失,就算海角天涯我也会找到你” 面对孙诩恐吓陈九德不以为意,含笑道“我记下了” 孙诩不在阻拦魏卓,陈九德领人走了,直到对方身影消失许明山这才过来“人呢?” 孙诩板着脸道“没换到人” 许明山讶异道“那你就这么把人交出去?” 孙诩道“我没有其他选择” 许明山目视前方道“希望他们能跟上人” “他们!”这话入耳孙诩心神一振“这话什么意思?” 许明山温看孙诩道“行军打仗,我总喜欢派明暗二拨探子,明的是故意引人耳目,同时能掩护藏在暗处的探子” 听得许明山这么一说,孙诩愁绪顿消扬声就笑“真有你的” 许明山自己带的这波人就是明,陈九德探子发现他们,注意力自然就在他们这拨人身上,哪里能想到许明山还留有一手。 许明山道“走吧,我们跟上去瞧瞧” 探子每隔一段路就会留下暗记,记号就是竖着插在地上的石子,许明山孙诩放慢步伐在后跟着,因为他们没有必要急着冲到最前面,跟着一段路到得陀水方向岔道,突然间就在也没有记号,许明山登时一凛“记号没了” 孙诩紧紧悬着口气道“探子多半让他们发现” 这当然是唯一理由,要不然记号不会中断,许明山大是气恼,以为他是只黄雀,其实不是,陈九德才是逮杀黄雀的猎人。 许明山懊恼道“没了记号就无法知道他们去处” 孙诩也是显得大是沮丧,他们运气也实在是太差,只是岔道就在这里,如今没有什么好计较,孙诩道“来都来了,我们去山寨看看” 二人到得山寨这里什么人都没有,眼里所见只是山寨起火过后废墟,许明山视线往地上一看,见到地面有个圆圈,许明山指着圆圈道“你看这里有个圈” 这个圈就是陈九德先前画的圈,让慕雪行不许出去,圈的痕迹是新的,孙诩注视地上圆圈做下判断道“雪行曾经来过这里” 许明山问“那么现在人呢?” 孙诩长长叹口气“不知道” 当时在陈九德走后,慕雪行还真没敢往圈外踏上半步,因为他相信陈九德在两边崖上布置弓箭手,因为布置弓箭手这事是魏元昨夜在他面前说起,对此当然不能不留心,没有必要自然是不用出圈子自找麻烦。 魏元在慕雪行面前这样说,当然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故意魏元怎么会自己暴露想法,这个算是有引导暗示意味。 慕雪行就在山寨废墟中凝立,事实上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两边崖上什么人都没有,更别提暗布什么弓箭手,陈九德故意这么说是为震吓住慕雪行,让他按照他们的计划走。 慕雪行在圈中凝立,午时骄阳晒得他汗流如雨,看看天色午时早是过得大半,现在慕雪行心中大是奇怪,心道“孙诩怎么还没来?” 拿魏卓来换他,孙诩不可能耽搁时辰,这一点也不像孙诩作风,见人迟迟不来,慕雪行忍不住看向右侧,这是陈九德先前过去方向,慕雪行以为人在那边,犹豫片刻扬声询问“他们怎么还没来,你们说清楚我在这里没有?” 这里就他一个人问话自然是不会有人回答,没人问话当然不会认定没人在,或许是陈九德不想搭理,慕雪行暂且收声在等。 废墟实在是太安静,忽而觉得有些不对,有些被人晾在这里感觉,感觉是感觉总不能真的往圈外走,在默等,时间过去半个时辰,慕雪行终究是安耐不住道“陈九德!你出来” 无人回应,只有自己声音在废墟回荡。 这太不对劲,慕雪行用心在感受,并没有感到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孙诩不会来了”慕雪行突然间冒出这个想法,太不合理如果约在此处换人,早是该到,没有迟到半个时辰道理,看得两边高崖一眼,深深吐得口气,全神戒备间先把右脚踏出圈,左脚还在圈内。 如果高崖上有弓箭手,现在应该射支箭下来警告他,但没有,四周如常安静,见没有箭矢射下警告,现在壮起胆子在将左脚踏出,迅速离开圈子三四步远。 人已经离开圈子鼻子还能呼吸,这下慕雪行明白他是真的让人晾在这里,目前第一个反应就是往陈九德先前离开方向过去,一路前行到马厩这才发现这里也有道路离开。 上当受骗没人会觉得开心,慕雪行气极反笑“国舅和陈九德这双簧唱得好!” 能说出这话就代表现在是明白,魏元昨夜说的话意在误导他,慕雪行心中疑问在起,喃喃道“没人在这里看着我?难道他们有别的法子换人?” 至于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法子换人,留在这里当然不会有答案,是不是换到了人要回去看看才能知道,转身刚要走,见到马厩这里井口上放着一个赤色盒子,盒子也就巴掌大,盒子下方压着一封信,井边也是让火烧黑,赤色盒子放在井口沿边也是醒目。 井口上的盒子和信明显是有人故意放着,如是早有早是让火烧了,走向井口伸出双手同时将盒子和信拿了,慕雪行先是打开盒子看。 盒子里放的是一个腰佩,腰佩是个圆玉,圆玉右下方缺了一小块,腰佩一入眼慕雪行大吃一惊疾呼“这是冯叔的腰佩!” 第566章 魏元礼物 慕雪行赶紧将腰佩收着,将盒子弃去取出信一看,信上写着“冯屹在我们手上,要他活命来南渡头” 心念冯屹周全赶紧往渡头过去,路上慕雪行心道“冯叔不是早就离开建康,怎会让他们抓住?”问题没有答案,越想越是焦急。 到得南渡头入口,早有一人在等慕雪行“慕公子?” 慕雪行打量这人一眼,这人肤色黝黑,年纪二十左右像是常年跑船晒的,对方认得自己肯定是有人吩咐在等。 “我是”慕雪行回应一句。 这人在道“跟我来” 这人领着慕雪行向一艘大船过去,二人顺着船板上船,来到一间舱房外,这人道“请吧” 慕雪行推门入内,里面只有一人,这人便是魏元,魏元持笑凝视慕雪行“来啦” 慕雪行行至魏元面前冷讽一句“国舅好心思,我也让你骗过了” 魏元没有在案桌坐着等人是站在厅中“自己疑神疑鬼暴晒,感觉不好受吧?” 这话入耳慕雪行就知道,魏元今日并不打算要自己小命,让他去山寨只是在试图让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太阳底下暴晒。 这可是实实在在让魏元耍了,气归气慕雪行也没有怫然做色“不杀我,定是另外差谴?” 魏元不答故意笑道“马上就要去拿解药,为不为我高兴?”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非常明确,慕雪行一楞“魏卓在你手上?” 魏元道“不在我如何能够换解药”似怀好意在道“不说这个,没杀你,自然是有事情让你办,只不过不是坏事,是好事” “好事?”慕雪行对此表示怀疑“你会让我去做好事?” “当然是好事”魏元在道“昨晚我和你说过的吧,我对南王已经没有兴趣,这个你拿着” 看得物件一眼是把钥匙,慕雪行道“这钥匙是?” 魏元看人一笑“我知道你的目的,不辞辛苦将太子救出靖北就是为袁公洗冤,我佩服你的努力,这次中毒让我思虑许多,真是人生无常命数无定,这是我府上财库钥匙” “财库钥匙?”慕雪行大为纳罕道“国舅这是将私产送给太子?” 魏元哈哈一笑“太子只怕看不上我这一点小财,不过里面样东西是你们都需要的” “我和太子都需要?”这让慕雪行大为好奇“是什么东西?” 魏元道“司南车” “司南车!”慕雪行浑身一震“是当年那辆司南车!” 魏元并没有慕雪行那般反应,缓缓道“是当年那辆司南车,这辆车我是好不容易弄回来,想着有遭一日反咬他们一口,只是现在不需要了,另外司南车上有些信,信里有当年参与这事所有人,还有他们来往书信,怎么样喜不喜欢我这份临行礼物” “临行礼物?”慕雪行愕然注视魏元。 魏元道“这不是很明显?财库钥匙都给你还回去做什么,我做得这么多事在回建康能落下好处?” 慕雪行大为奇怪眼锋不住揣摩魏元神色“不杀我,就是为给我送这份临行礼物?” 对于慕雪行反应魏元大是好笑“怎么?你非得要别人取你性命才高兴?” 慕雪行当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这事又突兀又费解“就这样放了我,陈九德没意见?” 魏元用置身事外口吻道“你和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让你过来就是给你交代这事” 慕雪行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发展问“所以说这事结束了?” 魏元点头神色异常诚恳道“我换得解药立马离建康远远的,自然就没人找麻烦,如果太子能把我忘了那是更好” 慕雪行犹疑盯着魏元并不说话。 魏元看人笑道“好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后会有期,不,应该是后会无期” 话落人刚要走,慕雪行忙问“冯叔呢!” 魏元笑道“他没事,在我离开后会放他回来,这也是为你不找我麻烦的保险,见谅” 魏元出舱,慕雪行不在留人,人没留,慕雪行一人留在舱内。 慕雪行留在舱内半刻还未出舱,不出舱也没人来赶他下去,饶是慕雪行心思快,也没想明白这事怎么回事。 魏元下船来到一辆马车边,看得左右一眼这才上车,车内陈九德早在等候,见魏元上车陈九德笑道“他有什么反应?” 魏元满面冷意道“没什么反应,在犯迷糊” 陈九德相信慕雪行的确会是这个样子“他在是聪明绝顶,也绝对想不到我们这一步走的是什么棋” 魏元深深吁口气道“恭喜你了,大仇就要得报” 陈九德笑而不语吩咐车夫驱车离去。 马车是离开南渡头,只是孙诩许明山还没走,二人还在寨内,目视慕雪行先前站过的圆圈,许明山满腹疑惑道“他既然来过为什么又走了?这个圈子又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来过这里?” 许明山连续三个问题出口,孙诩只是淡淡看人“只是我的直觉,我信他来过这里,你想想看陈九德为什么半路拦我?” 许明山顺着孙诩意思推测“如果他真的在这里,那么陈九德拦你就是为拖延时间” 孙诩点头。 许明山在道“你们这圆圈是怎么回事?” 孙诩说出看法“这圈子肯定是陈九德或者是其他人画,目的就让他站在里面,就像是无形囚牢” 听得孙诩这么说,许明山好笑道“什么无形囚牢,这是过家家?让他站着就乖乖站着?” 孙诩看看两边高崖道“如果有非站不可的理由呢?” “什么理由非站不可?” 孙诩指着两边高崖道“如果是我就会在高崖上布置弓箭手,只要他赶出圈就将他射成马蜂窝” 许明山看向高崖一凛“有这个可能,如果崖上有弓手的话,我也会乖乖站在圈里,但是他是怎么离开的?站在这个位置不可能有机会逃得掉” 孙诩凝重点点头“这就猜不出来,或许他是想出什么脱身办法” 许明山叹口气道“魏卓没了,慕雪行也不见,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孙诩吁口气往寨外走,许明山跟上,孙诩道“回建康,魏卓这事要告诉太子一声,你也跟我走” 第567章 救人目的 石头城出事,许明山自然也是该去见郭允请罪,二人出寨,孙诩沉思在道“他们抓了冯屹也不肯直接换人,多半是还要雪行做什么事” 这点毋庸置疑许明山问“你有什么想法?” 孙诩摇摇头“那魏卓是怎么回事?人为什么会在鬼井?” 许明山知道也不透彻“详细的事我也不清楚,人在前朝时就关在那了” “前朝时就关了?”孙诩讶然在道“怎么从未听说这事,为什么不上报?” 许明山失笑道“上报?如果不是昨夜慕雪行过来,我也不知道关的人是魏卓,在说人是在前朝关的,太子也没说要过问,我有什么理由为一个鬼井犯人上报?” 孙诩道“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许明山能体会到孙诩心情“事情已经这样,早知道晚知道又能如何,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人” 孙诩对此并不答复,人当然也想找,只是去何处找?孙诩并不接声想着见过太子在做计较。 魏元和陈九德往浦安过去,双方见面地点是一所寺庙,到得庙外住持早是受人吩咐出来接人,同时早是备下客居让二人入内。 入坐看茶没等片刻,见得纪芙过来,魏元见得纪芙目光微微一缩,纳罕道“纪姑娘。。” 纪芙盈盈笑道“见过国舅” 见到纪芙魏元自是惊讶无比,显得不可置信道“我不信是纪姑娘给我下的毒” 纪芙入内就坐微笑道“谁下的又有什么关系,这不是给国舅拿解药来了”纪芙从袖中取出药瓶放在案上。 见到药瓶魏元心里头没来由一紧“明白了,能让纪姑娘出面,想必对我下毒的是堡主了?” 纪芙脸上如常笑道“这重要吗?” 魏元满面无奈一笑“的确不重要,俗话说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们舟平堡堡主,连首都没露过,当真是神秘得很” 纪芙神色如常婉声一笑“人呢?” 魏元盯着纪芙道“我这个中毒之人都不急,纪姑娘急什么,很好奇为什么选择寺庙?” 纪芙轻轻一笑“不管我们暗地里都做过什么事,也不管是多么大奸大恶之人,总是不愿在寺庙犯事” 这么说魏元就明白了“还是纪姑娘想得周到”魏元看一眼陈九德,陈九德接收到魏元目光向纪芙道“纪姑娘稍后” 陈九德自行出屋,没过一会陈九德领魏卓过来,纪芙仙姿玉体,魏卓却不看人一眼,眼睛只是盯着魏元,纪芙看一眼魏卓才对魏元浅笑“以为国舅一见药瓶就会非常急不可耐上来抢” 魏元避开魏卓目光只看纪芙笑道“纪姑娘不是说过,没人愿意在寺庙犯事,我可不想开这先例” 人已带来,纪芙过来也不是和魏元叙旧,是以款款起身道“你们两兄弟要不要说会话,可以容你们一些时间” 魏元目视前方冷漠道“我没话和他说” 魏卓眼中愁色深长道“我就你一个弟弟,不管你怎么看我待我都不怪你,如能拿我命换你解药,就当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魏元目光还是直视前方,只是眼中有着泪光闪现,纪芙这时看魏卓笑道“不要多想,换你不是为取你性命,如要你性命也不用麻烦国舅” 魏卓跟纪芙走了。 魏元坐着不动,陈九德注视魏元叹口气道“这么对待你大哥,心里也是有愧疚吧?” 有些事年轻时无所谓,到得上得年纪才知道血脉之情重要性,只是心里想什么那是自己的事,魏元起身道“我没有什么好愧疚的,走吧” 魏元取得药瓶和陈九德离开寺庙,同时离开浦安往建康郊外过去,二人来到个庄子,只是这庄子不是风庄,是 山南庄。 入庄到得正厅,冯屹就在厅内,冯屹如同坐上宾入座没人为难他,厅内有守卫看护,魏元陈九德进来,陈九德挥挥手让守卫下去。 路上魏元早是服了药,陈九德问得一句“感觉怎么样?” 魏元顺畅吁口气道“没事” 冯屹看二人一眼问“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就是一个卖药的,把腰佩还来” 陈九德看人一笑道“别白费心思,我们知道你是谁,要你做的也很简单,就在这里待着,我们好吃好喝伺候,如自找麻烦我们就不客气” 冯屹让他们抓来其实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既然对方实话实说,冯屹也有话要说“抓我是为威胁雪行?但我告诉你他不会按照你们的话去做” 陈九德似笑非笑道“他会的,因为你在他心里很重要” 冯屹对慕雪行很重要,同样魏卓对纪芙来说也很重要,二人同车而回,回的是舟平堡。 还没到因为车在晃,魏卓在鬼井二十年,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美人,没有人不喜欢美人,以前魏卓很是喜欢,只是纪芙对魏卓来说还是显得抵触“我看你们是闲则生事,我被关在鬼井二十年,实在想不出来我对你们有什么用” 如果没用就不会有人如此大费周章救他,纪芙笑吟吟道“不要小看自己,要我说你用处可不小呢” “哦?”没想到如今的自己还有大用处,魏卓好奇道“可否明示?” 纪芙下意识捋捋丝发,展露一道好看笑容道“还记得自己以前交友广阔?” 记忆就是魏卓在鬼井唯一能回想度日的事情,想得多自然不会忘记,魏卓道“已经过二十年,我现在这般样子,你认为还受人待见?” 对此纪芙显得很有信心道“为什么不会,待不待见就要看以前有多深交情,自己的好朋友总不会忘记吧,我指的是最要好的那个” 魏卓戒意大增“你想对他做什么!” 纪芙给魏卓投去一个温和微笑道“不做什么,你当初糊里糊涂坠崖死了,你这个好朋友亲自带人在崖底找你三日三夜,只是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只能默认你死了,二十年足够一个人做出大成就了,你这朋友二十年前虽说在建康是有些名声,但也不算是什么人物” “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我们想要的就是你给引见引见” 第568章 偷袭的人 慕雪行回宫见到郭允,慕雪行脸色夹着汗珠,郭允看人一眼问“有急事?” 慕雪行道“是有些急事,这才过来面见太子” “说吧,何事?” 慕雪行将一封信递上,郭允接信粗看一眼,里面有不少士族公氏名讳,其中居首者就是姜三郎“这是。。?” 慕雪行咬字很重道“这是诬陷袁公叛国,案犯名单” “案犯名单!”郭允倒抽一口凉气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单?” 这样的名单当然不会是从天而落,慕雪行“这是国舅亲手给我” 郭允大为诧异问“他给你?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说实话慕雪行到现在还不知道魏元意图,只是重复魏元当时说的话,慕雪行道“说是给我临行礼物” “临行礼物?”郭允大是不解。 慕雪行点头道“国舅说早是无心和太子争些什么,人已远远离开建康不在回来” 郭允忽而冷笑“这话你信?” 慕雪行也没说信不信“他如果不走,为什么要把这样的证据交给我?” “证据?”郭允在问“这只是一份名单哪里是什么证据?” 慕雪行自怀中取出书信在道“这是他们来往书信” 郭允大为激动接信翻看,越看越是心惊,想起姜三郎的胁迫,郭允冷然道“李锦!” 李锦入内道“太子有何吩咐” 郭允道“集备人马随本王抓人!” 慕雪行完全没预料到郭允会这么做“太子不可!” 郭允道“不用多说,我意已决,姜三郎我要亲手抓他!” 既然劝不住只能随人出城,李锦点了二千人出城,到得姜庄外,庄门大开,一股血腥味道扑面而来,慕雪行顿觉不对和李锦相视一眼,慕雪行扬声道“保护太子” 随行士兵将郭允马车团团护住,慕雪行道“李将军和我进去” 李锦点头和慕雪行入庄,庄内从前院到后院,没有一块地方是没有死人,只是死的都是丫鬟家丁。 姜公在正厅,人倒在地上,附近地方还有酒杯,李锦凝视酒杯疑问顿起“不会是让人喂毒酒?” 慕雪行走到姜公近处,见得姜公脸色发青,的确是中毒迹象,刚要开口说话,顿时感到一股杀气,慕雪行甚至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出剑,慕雪行这一剑挥出,在旁边的李锦顿时警觉,同时也能感觉到这一剑的凌厉,这一剑的去向并不是对着什么人,是正厅里的屏风。 屏风后藏着两个人,两人是兄弟,大哥是钟朋,弟弟是钟学,慕雪行毫无预警出剑,钟朋钟学脸色骤然一变,身为慕雪行剑锋目标,只有他们才可以领略到这一剑令人颤栗之处。 慕雪行剑锋出手方位虽是对着屏风,但他随时都能变招,钟朋完全没想到会败露行迹,他们二人躲在这里就是为了偷袭,没到到他们这偷袭的人却反而让人偷袭,无论慕雪行是如何知道屏风后有人,这个已经不重要。 既然行迹暴露,那就没有在躲藏必要,在慕雪行剑锋接近屏风之前,钟朋提前一脚踹向屏风,屏风往慕雪行飞撞过去,慕雪行早就料到对方会做这个反应,屏风飞撞过来慕雪行一剑将屏风劈成两半,在这一瞬间慕雪行迅速变招。 人如箭矢朝二人标射过去,钟朋钟学做好退步挡击准备,下意识改变自己挡击角度,企图以守待攻,寻找时机破绽毙敌,但是慕雪行剑势太快,同时非常直接,根本不让他们有任何还手机会,钟朋钟学心惊之下惟有再退。 钟朋钟学是赤虎军中好手,他们二人刀法,虽然算不上高手行列,但兄弟间心意相通配合出刀,也是具有强悍制敌本事。 可是他们与慕雪行交手七招,在这七招之中居然退得七步,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自从他们拿刀沾过血后,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没有招架能力,实在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同时也是无可奈何。 李锦拇指早是顶着剑柄,只要一弹长剑立马就能出鞘,只不过李锦没做出弹的动作,因为他看出慕雪行现在不需要他的帮助,李锦凝立观战同时也在戒备,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见得慕雪行剑法如行云流水,眼神闪现惊奇,诧异,同时也蕴含佩服,没有想到慕雪行剑法竟然达到如此精妙地步,李锦知道慕雪行人很精明,没想到剑法也是如此高明。 慕雪行剑法由开始的潺潺水流,气势逐渐变成大江之水奔涌不息,使得厅内气氛变得沉闷压抑,就好像漫天卷云有大雨倾盆前兆。 钟朋钟学一个三十,一个二八,很显得慕雪行比他们年轻许多,没有想到慕雪行如此年纪,能将他们逼得手忙脚乱,慕雪行一人用剑,他们二人用刀,人势是占优但是在情势上却是悬殊境地,慕雪行比他们强太多,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这是他们兄弟没说出口却是一致涌生出来的想法。 直到此刻他们二人才明白犯下极大错误,面对慕雪行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隐藏偷袭,应该率先出手才是,先发制人虽说冒险一些,但好过像现在这样受制于人。 他们犯的也不光是一个错误,还有第二个错误,当慕雪行突然出剑袭击而来的时候,他们压根就不该退,一退就让慕雪行占据先机,使得慕雪行攻势一气呵成,越来越是凌厉,对方剑势就像破堤洪涛,根本就不是如同蝼蚁的他们所能阻挡。 面对慕雪行这样的对手,一个犯错已是致命,何况还犯二次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就是钟朋钟学结局,他们注定是要失败,只是过来前魏元下了死令,此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只是想要成功也要有机会不是? 目前并没有看见机会,没机会留下就是送死,再说,命令是命令,这两样东西都比不上性命重要,钟朋钟学没有一拼到底心思,这二兄弟跟着魏元只是求财,不是为了尊严荣誉。 “走!”钟朋迅速作出明智选择。 第569章 重武的锤 先脱身在说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都是正确的,只要能脱身就有时间能冷静下来思虑后续事情怎么办,只是想归想慕雪行能不能或让不让他们脱身就是另外一回事,想在慕雪行面前脱身也真是小瞧了他,在这样的地方又碰上暗藏的两个人,岂能让他们从从容容脱身。 “走不了!”慕雪行态度坚决一喝,身劲力在剑中爆发。 双方等同与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超过一丈,一丈距离不远不近,但这恰好是慕雪行最舒服攻击距离,当钟朋钟学看见慕雪行一剑向他们压来时,仿佛看见雷雨天中的最耀眼那道闪电。 闪电除有耀眼美感外,还携带肃杀无限的压迫力,钟朋刚要起剑硬挡时,他的心产生一股极度震颤。 因为钟学一颗血淋淋头颅突然蹿向半空,钟朋一见失声尖叫“钟学!” 钟朋呼声未落,他的头颅也是蹿向半空,在而重重落地,钟朋钟学两颗头颅恰好在地上滚碰一起,没有头颅脖颈血注四射,整个大厅顿时充满血腥,见到如此情况李锦心中不由生出恶心。 李锦视线移动到显得无情的慕雪行身上“为什么不留活口?” 血注四射有几滴落在慕雪行脸上,将血液抹去道“没有必要,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字未出,只听外边传来喊杀声,二人不做停留立马出去。 姜庄原本很是清雅,门外只有一条小道,小道不大最多能容二辆马车齐过,李锦这次点二千人过来,这么多人自然是无法一起堵在庄门外,庄门地势高,小道是稍微向下倾斜在往右边延伸过去,小道两边是绿意盎然树林,队伍就在小道上像条长龙在道上延伸过去。 只是这条长龙让人冲断七八截,冲断的人自然是魏元早就埋伏的赤虎军,原本靠近庄门附近郭允马车现在却在小道中央位置,由此可以判断一定是赤虎军突然从林内杀出,士兵想掩护郭允撤离,到得中段位置双方厮杀一处在也无法前进半步。 马车让困在中央,但郭允处境不算凶险,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马车不让对方靠近。 慕雪行愁眉深锁道“看明白了吗?这些赤虎军不是拿来攻城,他们目的就是在这里埋伏刺杀太子,我上了国舅的当!” 这的确就是魏元最终计划,故意将当年逆党证据交给慕雪行为的就是这一步,慕雪行得到证据第一个要找的自然就是郭允,而郭允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拿到证据一定会亲自过来抓捕姜公。 此计真是算无遗漏,连慕雪行也蒙骗过去,这是慕雪行犯的最大的错,犯错就要改错希望还有机会,慕雪行当机立断道“李将军,务必要将太子安护送回城” 这点不用慕雪行嘱咐他也会做,二人长剑同时出鞘,从庄门开始一路向太子马车一路冲杀过去,一经踏入战局,那就很难从容退出,什么不想在当南王,那是魏元谎言,至高无上权利相争本来就不会美丽,只有血腥,暴力,争斗,更没有所谓的亲情。 郭允和魏元本就是一家人,只是现在已经不是,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慕雪行和李锦目前已经是杀红眼,一个个倒下的不光是赤虎军的兵,还有李锦带来的兵士,姜庄外这一条道就像一个小型战场。 能把李锦带来二千士兵截断困住,这能够说明赤虎军的人数只多不少。 慕雪行李锦二人刚要齐力在进一步,见得一持八棱锤武将拦在他们面前,李锦一见这人即刻皱眉道“重武!” 重武竟似胸有成竹一般,狂笑一阵“李将军,好久不见” 李锦道“你这是在帮国舅谋反!” 重武哈哈在笑“胜者为王,太子今日是走不脱,李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这道理你不会不懂” 李锦恼道“休想让我当国舅走狗!” 慕雪行踏前一步道“李将军莫要动气,保护太子为先” 看得慕雪行一眼,李锦知道慕雪行是让他先走,既然挺身而出说明慕雪行还是有信心能缠住人,李锦也不犹豫道“当心”从旁击杀出路向郭允过去。 慕雪行在踏一步,移动到重武正对面,重武不由大为动容,因为慕雪行只踏一步整个人仿佛变成吃定他的野兽,动容并不代表害怕,世上胆小的人不少,但也有越挫越勇的人,重武被慕雪行气势所激生出好胜之心。 “你就是慕雪行了?”在动手前重武问得一句。 重武和慕雪行从未见过面,这是相当肯定的,慕雪行道“你认识我?” 重武道“不认识,有人嘱咐过要我小心你” 嘱咐重武的人是谁,这是不言而喻,慕雪行眼神盯着重武不放深沉道“国舅在哪里?” 问出这话就好像慕雪行有机会离开一样,这是一种轻视,重武不怒反笑“想见国舅简单,把你头摘了在带你去!” 重武将六棱锤抡起,面对慕雪行这样人丝毫不敢大意,使锤的人,一般来说都是重攻不重守,锤沉,无论是击敌还是格挡,都要比使剑的人多花费一些力气,与其花力气格挡浪费力气,还不如拿来进攻,先行出手这也是机会。 重武相信只要自己力以赴,就能将任何人轰毙捶下,锤起人动,重武将自己力气和攻击提聚至极致,没有作任何防守。 不防守那就是力一击,使锤的人一般都是粗汉,只会大开大合打法,重武和其他用锤的人不一样,从重武动作来看有着一种惊人的后续爆炸力,六棱锤向山岳倾压过来,照准慕雪行头颅大刺刺砸来。 慕雪行微微一愕,以为重武动作会显得缓慢,但没有,锤在重武手上就像拿着一把剑一样轻松,攻势大为快捷,慕雪行双目专注对方攻势,双目微微一缩看到重武这一锤中至少有三处破绽,只要有人看出破绽,无论大锤如何沉猛,也很难发挥强大攻击力。 只是破绽是有,但很难将其利用,有没有破绽重武比他更清楚。 第570章 奸计得逞 不能利用破绽只能躲,面对重锤想躲闪时就不能犹豫,慕雪行毫不犹豫将身子一闪,人往左侧移动两尺,让过重锤一击,这一锤虽没打中,沉猛锤风将地上沙粒扬起吹散。 虽然没有一击得手,重武对这一锤并没有感到失望,因为本来也不指望能一击毙敌,这一锤只攻不守意在试探慕雪行有多少能耐。 慕雪行不敢硬接,这就说明在气力上是逊他一筹,回锤之后整个人有得底气退后一步笑道“只闪不攻不是好汉,像你这般躲躲闪闪,如是上得战场只怕要让人笑掉大牙” 重武出言冷讽希望能用言语相激,让慕雪行和他来硬碰硬,慕雪行并未上当谐趣一笑“让人消掉大牙的人是你吧,你虽然是身处赤虎军,但谁不知道赤虎军就是国舅养的家犬,想上战场争取荣誉,你是没有这个机会” 这话就想一根针一样刺入重武心里,的确赤虎军名头好听,说到底他们也就是国舅暗养的打手,只是他们这些打手每月饷钱比南境正规军多得不少。 重武一脸恼怒喝道“既然如此别怪我心狠手辣!” 使锤的人在暴怒之下,力气肯定会更汹沉一些,慕雪行深深吸口气,让自己处于临战最佳状态,重武锤风一动,慕雪行丝毫不敢大意,神戒备重武出手方向,慕雪行眼睛非常敏锐,眼睛一直注意重武双脚位置,重武脚一动,慕雪行登时警觉。 重武一锤轰来,慕雪行避过对方沉猛一锤,锤风火辣辣的刮过脸颊,重武在近距离反腕在打,这下慕雪行不得不出剑接过一锤,接也不是硬接,长剑刚碰触锤一卸,将锤上力气往地面卸去,若不是慕雪行反应机敏,长剑早是让大锤沉力震断。 重武看到一个机会,两人兵器都是往地上下垂,重武决定顺势攻击慕雪行下盘,下盘自然就是慕雪行双足,无论能打中哪条腿,一个人如果腿部受伤,那是不能从容移动闪躲。 重武粗吼一声,有什么想法就要立即实施,这是他一惯交手作风,当下毫不犹豫向慕雪行右腿打去一锤,这个想法也是转念就起,想必慕雪行很难做出什么反应,念头起得快,气力丝毫不慢,锤上劲力飞溢同时也是毫无保留,慕雪行感受到这一锤带给他的压力呼吸顿时急促。 重武心中固然有自己盘算,也认为这一锤慕雪行必定避无可避,只是重武有自己盘算,慕雪行有自己应对方式。 这一锤来势蓦然爆发,下手速度之快就像有千斤巨石压来,就在这时慕雪行眼中浮现厉色,一道银光突然闪跃,接着重武六棱锤落到地上。 锤一落重武手腕大痛,近乎歇斯底里愤怒对慕雪行高吼“你这个阴险小人!” 重武左手捂着右手手腕,指缝中有鲜血溢出,很明显重武右腕是让慕雪行伤了,慕雪行沉着脸道“不是我阴险,是你让我别无选择” 慕雪行在道“不割你手腕,我的右腿将会被你打残” 重武在暴怒间,用生疏的左手抓起六棱锤,见到这个举动,慕雪行皱眉道“把锤放下,我不想杀你!” “右手已废,与你拼了!”一锤直落落往慕雪行砸来,慕雪行剑动发出一种慑人声响,像极恶鬼厉啸,突然心口一痛,重武倒地不起。 重武倒下慕雪行视线不在看他,目光遥视郭允马车方向,重武毙命让在场临近赤虎军之人显得惶然不安,慕雪行一路冲杀向郭允过去,李锦早就到郭允马车,见得慕雪行过来看人一眼也不多话,扬声道“走!” 马车向前驱驰,慕雪行在后跟着,同时心中大感奇怪心道“陈九德在哪里?” 是呀,既然做下这么大埋伏,陈九德就不能置身事外,可是陈九德这个人的确不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没见人也不应该盼人出现,马车硬冲还没一段路,见得左右两边有赤虎军之人,持着长杆往急速转动车轮抛来,慕雪行在后一见尖叫“李将军停下!” 赶车的正是李锦,李锦心神都在操控马车,没有注意到马车两侧情况,但听见慕雪行警示,正要拉缰绳子止马的时候,只可惜慢得一步,长杆插入急速转动车轮一咔,由于冲力作用郭允突然从车内翻滚出来,滚下马车,李锦在外也早是摔在地上。 一滚在地,郭允神思恍惚间爬得起身,只见林内这时有支刚箭往郭允疾射过来,慕雪行离郭允还有两个身位,眼见疾剑往郭允飞去急忙起剑,只是离人较远在加上长剑距离依旧触碰不到疾箭,箭矢一搓,直中郭允左腹。 郭允痛叫一声应地倒下,慕雪行一见脸色无,一眼扫向疾箭射来方向,只见林内持弓的陈九德对慕雪行冷笑,慕雪行很想入林但他不能,往前蹿起抱起郭允,抢过一匹马,扶着郭允策马逃走。 李锦起身时正好看见,慕雪行扶着郭允策马而去,当下高喝道“退!” 慕雪行策马身影还在陈九德眼中,陈九德探手入箭篓在取出一支钢箭,钢箭上弓,慕雪行身影在树木缝隙见穿梭,陈九德显得十分冷静,钢箭箭头对着慕雪行后背,瞄准数息后,手一松,钢箭厉啸一声迅疾无比往慕雪行飞去。 只听慕雪行骇叫一声,马倒人翻,这时李锦率着兵士上前团团围住,从陈九德这方向看过去,也不知道慕雪行中没中箭,李锦示意士兵当城人墙缓缓后退。 这时前面道外,马蹄滚滚,陈九德张眼看去,是侯三领着人马过来,陈九德取出鸟哨吹了吹,其余赤虎军士兵往林内冲去,顿时消失无踪。 撤兵,陈九德回到宅邸见到魏元,魏元十分紧张看人“得手了?” 陈九德痛快一笑“得手了” “好!”魏元异常兴奋,一拍案桌起身“郭允一死,南靖就是我的!” 陈九德恭贺一句“恭喜国舅” 魏元哈哈大笑“你助我有功,日后东境便是友邦!” 第571章 毒药的目的 陈九德目的本就是慕雪行,友邦不友邦的倒不上心“太子中我一箭,只是不知那慕雪行如何” 魏元满面喜悦道“放心,他是聪明人,会理解我们用意!” 慕雪行没事,并没有中箭,陈九德射来疾箭,箭还未近身已是感受到,有危险时候人总是会不自主做下反应,慕雪行反应就是倾斜身子试图避过疾箭,只是在这一瞬间慕雪行忘记他还扶着郭允,身子一斜,郭允身子重力往他压过来,马在奔跑中两人身子同时倾斜,重力一撤这才让马翻了。 二人和马翻地,最先起来的是马儿,李锦率人围上当先看的不是马,是郭允慕雪行,慕雪行是第二个起身,起身并没有直立起身子,因为害怕陈九德还来第二箭,见得士兵围上来形成一堵墙,这才伏着身子查看郭允,李锦这时也到慕雪行身边。 李锦先前没有看见郭允中箭,以为是慕雪行护送郭允先行,现在见到郭允左腹中箭大吃一惊“太子殿下!” 郭允痛晕过去,哪能听见李锦担心,现在也不是有时间担心时候,慕雪行急道“慢慢退走” 还没退多远见得侯三赶来,围圈士兵让开条道让侯三入内,见得郭允中箭心统一震,忙让士兵牵马过来送人回城,队伍临去前,慕雪行往后看一眼。后方哪里还有什么人,比起追人更要紧的就是送人回城,压下恼气和队伍一同返回建康。 众人回宫最忙的人自然是太医署的人,太医来得一波又一波,箭是拔下个个太医皆是摇头叹气,因为箭上有毒,左腹伤口紫中带黑,听到郭允出事王后慌神过来,郭允躺在塌上昏迷,王后入内众人施礼请安,王后没看施礼众人一眼。 “让开”只嫌他们碍路。 来郭允身边浅坐拉着郭允显得冰冷的手,眼泪汪汪凝视郭允一眼,在抬起泪眼询问范弘“太子如何” 范弘神色凝重道“经太医诊治箭是去了,只是箭上有毒” “有毒”王后惊得就要背过气去,脑袋有些发晕就要往后倒,范弘赶紧上去将王后扶住,范弘将王后扶住,王后这时缓过口气颤声问“既是中毒,快让太医解毒” 范弘忧心忡忡道“太医和大主药从未见过此毒,正在翻阅医典” 王后还没说什么,侯三却是大发脾气道“太医署这些人平日都是干什么吃的,现在才翻书那还来得急吗!” 侯三这时乱上添乱,范弘道“侯三!” 侯三将气忍了,拂袖凝立。 慕雪行一张脸比锅底还黑,出言道“依我看,这毒定是经过特制,翻什么都不管用,但是不用一击毙命之毒,或许手上有解药,我这就去找陈九德” 李锦眉峰大皱“你去了就给?” 对此慕雪行倒有十足信心道“上次落他们手上没杀我,目的是让我引太子去姜庄,箭是陈九德所射,他没用见血封喉剧毒,其实是在防我,他害怕没本事一箭要我的命,此举是想拿我的命去换解药” 范弘目光沉痛看一眼慕雪行“想好了?” 慕雪行不答先是给范弘恭恭敬敬施礼道“多谢国公一直以来的信任和帮助” 慕雪行抬眼在满含温情凝视王后一眼,什么也不打算说,什么也不说是不想让王后操心,此次一去多半是没命在回来,现在是慕雪行唯一和王后相认机会,只是相认又怎么样?让王后知道他一个儿子拿命去换另外一个儿子性命,这样的事说出来只会让王后更为痛苦。 反正对王后来说,袁望之在她心里多半早是死了,死就死了,死人就没有必要在复活。 看得王后一眼,慕雪行似乎显得很是满足,转身就要出去。 只是这时有人道“不。不许去。。” 说话这人声音显得虚弱,在场之人除郭允之外,自然是没有其他人如此这般虚弱,听得郭允说话,众人目光系数落在郭允身上。 王后见人醒了,又惊又喜道“太子醒了”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郭允觉得自己时间不多,忽而展笑凝视王后“母后不哭,其实孩儿有件高兴的事要告诉母后” “高兴的事?”王后不明白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高兴的,郭允这话出口范弘慕雪行顿时对视一眼,似乎明白郭允将要说出什么。 慕雪行忙道“太子不要说话,好好歇息,我会将解药换回来” 郭允温看慕雪行一眼,知道慕雪行是故意打算他要说的话,郭允无力向慕雪行挥挥手示意他过来,不得已慕雪行只能上前。 慕雪行在王后身旁半蹲在地,郭允目光现在是满含喜悦,缓缓看一眼慕雪行,在缓缓看一眼王后,郭允拉着慕雪行的后盖在王后的手上,而王后的手早是握着郭允的手。 慕雪行虽说不是陌生人,但总归是个男子,一男子的手盖在手上,王后脸色一红也不知道郭允这是什么意思,郭允笑看慕雪行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连我也想到了,你这一去解药是能换回,但这解药不是解药,是控制我的毒药” 侯三没听明白添嘴问道“太子这话何解?” 郭允正要在说,忽而干咳二声,慕雪行赶紧让他别说话,叹口气道“我来说吧,国舅答应过陈九德,说会帮他取我性命,上次陈九德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杀我,那是因为知道我会因为太子的事送上门去,我一死国舅就会立马将解药送来” 范弘一楞“国舅能如此好心?” 慕雪行道“这不是好心,他是想控制太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但应该不会致人死地只会让人万分痛苦,国舅送来的解药不会一次性的解毒,毒发一次就给药服用一次,借此来控制太子” 范弘脸色铁青道“他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太子?” 慕雪行苦笑道“因为他不能杀太子,太子一死国公必会震怒,这样一来就会和他大动干戈” 慕雪行说得不错,如果事情是这样发展,的确是范弘会做的事情。 第572章 相认 范弘不在接声,慕雪行在道“所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太子活着,以此来要挟国公交出所有实权” 侯三为魏元如此险恶歹心恨得牙痒痒道“他想得美!国公不交又如何!” 慕雪行坚定目光看想范弘道“国公会给的,因为国公绝不忍心看着太子毒性发作生不如死的样子” 侯三这时无话可说。 郭允说的不错,慕雪行早是猜中国舅心思,话慕雪行替他说出那就没有必要在重复,郭允在道“那么,你还是要去?你就那么喜欢本王苟延残喘活着?” 慕雪行红着眼温看郭允“能苟延残喘好过当个死人” 郭允勉力淡淡一笑“这事还有另外一个解法” 李锦兴奋追问“太子有何良策” 郭允道“什么也不要做”这话语声很轻,字落众人耳朵却是如同五雷轰顶。 王后惊道“太子莫要说胡话” 郭允心意坚定道“本王没说胡话,这是最可行办法,本王就是这事中的结,国舅知道你们肯定会因为本王性命妥协,如没有了结你们就能放开手脚做事,本王愿死也不愿南境落入国舅手中” 郭允目光十分温和,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看向慕雪行“哥,这是当弟弟的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可不能不应允” 郭允这话出口,慕雪行还没看王后反应,手已经感觉到王后的手在颤抖,慕雪行手一起就将郭允拍昏,慕雪行沉脸起身“太子受伤神志不清,看他都说什么什么胡话” 慕雪行走向范弘“看好太子” 慕雪行眉宇神似袁公,对此王后早是有所察觉,只是没有证据有些话也不好乱问,郭允在受伤之际还能思虑魏元有什么图谋,这绝对不是什么神智不清在说胡话。 见得慕雪行从范弘身旁过去,王后情急起身用尽嗓子眼里的力气激动叫道“望。。望之。。!” 二字出口,慕雪行这双脚却是如同被禁锢住无法动弹,词汇当然禁锢不住人的脚,是他的心,这一声母亲的叫唤如何能够移开步子。 慕雪行没回身,身子大为激动,激动不是所有人情绪,侯三大是诧异道“望之?他不是慕雪行?” 范弘向侯三投去目光,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慕雪行眼中含着泪花,王后叫他这一声已是足够,顿时肃然回身道“在下,慕。。” 话没说话,只见王后已扑得上来将慕雪行抱住“儿呀,我的儿。可知娘亲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慕雪行眼中热泪盈眶,唇角笑容十分满足,也是伸手将王后抱住,在王后耳侧轻声道“娘。。恕孩儿不孝” 慕雪行抱着人起手拍得王后后颈,王后瘫倒在慕雪行怀中,侯三离得近慕雪行看人一眼,侯三惊诧之间也是能看懂慕雪行意思,上来将王后扶住,慕雪行深深在看王后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侯三扶着王后,心中一颤看向范弘“国公,这是怎么回事?” 慕雪行前脚离开,葛怡汐和葛玉泉苗湘媛这才闻讯赶来,只是他们没见到慕雪行,见到的侯三放昏去的王后在塌上,葛怡汐到得前来慌问“母后这是。。” 范弘道“王后没事” 范弘看向李锦道“李将军!” 李锦上前“国公有事吩咐” 范弘想了想道“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是有什么主意,但是我不放心,跟着他不能让他出事,记住只有你一个人跟着” 李锦明白范弘意思,带人太多会打草惊蛇,如是他一个人跟人,被人发现几率就会降低。 “是,国公” 在李锦离开前,范弘在道“带着信鸽,如果发现国舅不要轻举妄动,把消息传回我自会让人过去” 李锦领命离开。 在山南庄,冯屹在听陈九德和魏元说起郭允的事,边听边惊心,口没开只是满面惊诧看人,陈九德注意到冯屹神色,他们在冯屹面前也不避讳,有什么事都在他面前说。 见得冯屹反应,陈九德持笑闲问“对了,你有女儿还是儿子?” 陈九德看上去心情不错,还有闲心问他家事,冯屹道“没娶妻” 陈九德笑道“那你就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感觉,我有个心上人,很漂亮,这世上没人能比得过她,她很喜欢兔子,在她府上有个兔园,是我帮她建的,我很喜欢看她喂兔子的样子,但是有一天慕雪行来了,那个兔园渐渐的就荒废” “你应该能想象到这种感觉吧?为心爱的女子辛辛苦苦搭建兔园,收罗各种可爱的兔子,她却满心满意想讨另外一个男人欢心,而我的努力她却视而不见随手可抛,最后我就想,啊,这个慕雪行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比我优秀,她喜欢上优秀的人,虽然不喜欢这样感觉,没办法只能接受” 陈九德脸色渐渐冷沉下去“但是,这个慕雪行非但没有给她幸福,反而将她害死,你说,我该不该杀慕雪行?” 冯屹对此并不答复。 冯屹的沉默并不能让陈九德收声,陈九德在道“知道她怎么死的?慕雪行有没有告诉过你?” 冯屹还是没出声,只是一双眼睛冷冷凝视陈九德,陈九德心中大为撕痛道“我想他应该不会告诉你,她是淹死的,就是投湖,人入水,水是先淹过头,在来是挤压胸口,在气息用尽过后湖里水就会呛着鼻子喉咙,你想呀一个人是多么的万念俱灰才会选择投湖自尽,这是一种最痛苦也是最缓慢的死法” “还有陈朗将军,他在战场上威风八面,敌人一见他就闻风丧胆,但是他看见自己女儿身子发白浮肿泡在水里,哭的那是一个叫撕心裂肺” 冯屹绷着脸不愿在听下去“那是敏思想不开,和他没有关系” 听得冯屹答复,陈九德冷厉笑道“这么说是和你说过了?” 冯屹不答直接在道“你也知道敏思的死和他无关,你报仇,不是为了敏思,是在嘲笑她看错人” 陈九德大是诧异看着冯屹,突然凄厉厉抖笑道“喲,没想到你倒是把我看透,不错,她是不应该看上慕雪行!” 冯屹冷声在道“知不知道你就是一个疯子?” 第573章 通风报信 冯屹讽骂换来的是陈九德咬牙狠笑“不是有句话叫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当初那么的非他不可,我就成她” 冯屹不想在和陈九德争辩下去“你是让人抢了心上人面子过不去,就为这点脸皮让那么多蝮蛇军士兵过来送死,你就是十足的疯子!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自找苦吃” 门外有人进来禀告“陈副官慕雪行已经出城” 听见慕雪行消息,冯屹大为关心竖耳倾听,如果冯屹能安静一些听陈九德发些牢骚,自然会受到善待,只是善待那是不太可能了。 陈九德指着冯屹道“拉去柴房!” “是”有人入内拉人下去。 看一眼魏元,陈九德在问“一人出城?” 禀告人道“是的,一人出城” 陈九德微微一下笑“他一人出城那是明白我的用意” 魏元起身试图外出,出去前道“那就让他过来,尽快把人解决,我也该去准备太子解药” 陈九德点头向禀告人道“去把人带来” “是,副官”这人退下。 冯屹让一人押去柴房,冯屹心想“他一定是为我过来,不能让他涉险” 柴房在后院,现在的位置是中院,冯屹看见右手边有个鱼池,要去后院恰好要经过鱼池,心中萌生想法将脚步放慢,后面那人厉声道“慢吞吞的干什么,走快点” 边说话边向冯屹靠过来,手刚伸就要推人一下,示意冯屹走快些,手是举起刚要碰到冯屹时,冯屹猛然转身把身后这人推落鱼池。 这人扑通落水溅起好大水花,边在水里扑腾边高声喊叫,推人落水后冯屹哪敢停留沿路就跑,他们刚从前院过来,要跑也不能往前面去,唯一的选择只有后院,跑到后院却是见到后门是敞开的,冯屹一见不由大喜,这不是命不该绝是什么。 人往后门奔去,在后门外看见一辆送菜的车,车上还有几筐菜,一看就知道有人搬菜进去,为得方便没有关门,只看一眼脚下不停往前直窜,冯屹这才刚出后门听见有人高喊“站住!” 一听声头也没回,拿平生最快速度往前奔逃,后门外是条小道,小道先是直的大约七丈外是往左拐,庄内有马有车顺道跑让人抓住只是时间问题,为安起见只能入林。 后面的人追得紧,慌不择路间也没明确目的地,到一崖边往下看一眼,崖下有水潭有十余丈高,十余丈高度无异从两倍城墙高度上往下跳,冯屹往下看一眼头脑发晕赶紧退回来,正要找路在逃,只见陈九德带人赶到,见得冯屹神色紧张往崖边退回。 陈九德笑道“你就和慕雪行一样,就是不给人省心,只是要是他一定会往下跳,给你一次机会跳吧” 冯屹战战兢兢往后看一眼,双腿如同被钉在地上无法迈开步子,陈九德见人不动手一伸,有人将刀拔了递上去,陈九德持刀边走边在冯屹面前晃动挑衅道“不跳,等我走到你面前就一刀将你砍了” 见得陈九德刀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登时吓坏大是惶恐道“你。。你。别过来。。!” 冯屹的害怕让陈九德大为满意,脚下不停步步紧逼过去,见得陈九德越来越近,冯屹只能不住后退,退到退无可退,冯屹心道“他们这些人心性难测,说不定真会将我杀了” 左右都是个死,牙一咬不如博一博,冯屹往下跳去,陈九德也不是吃惊只是显得诧异“真敢跳呀!” 陈九德也不是真打算把人杀了,只是想辱笑一番,算是惩戒冯屹先前顶嘴,谁知冯屹真敢往下跳,水潭中起得水晕也不见冯屹浮上水面,不知是死是活,陈九德道“你们下去看看” 有人下去陈九德就不用下去,就在对方顺小道下崖时,冯屹这才从水里浮上,运用狗爬式浑身湿透勉强游到岸边,刚上岸也不敢停歇往林内蹿去。 慕雪行人坐在马车上,马车是陈九德让人过来接,慕雪行出城也没走远就在城外官道树荫下等人,因为他知道陈九德会让人盯他的稍。 在树荫下没等片刻果然有人来接他,慕雪行就在李锦视线范围之内,见有辆马车在慕雪行面前停下,车夫也不知道和慕雪行嘀咕什么人就上车。 马车缓行也不急赶,因为没有什么必要赶路,李锦在后跟着,马车一路弯弯绕绕终于来到山南庄,马车在山南庄停了,慕雪行随人进去。 李锦躲在远处林后不敢靠近,看一眼山南庄门匾,心道“他们多半就在里面,要不然也不会带雪行过来” 想是想最好的进去确认一下,要想进去最好是从后院,按照常理来说后院碰上人的机会少一些,李锦绕路过后院,后院院门是在眼中还没靠近,见到陈九德领三人从外回来,在后门位置魏元出来问“没抓到人?” 陈九德道“没有,让人在找,他来了?” 魏元示意他们入内将门关上,李锦原本是想进去确认魏元和陈九德在不在,没想到在后门看见人,人已确定那就是不用在进去。 来前早是带着信鸽,信鸽就在怀中,取出信鸽拿出短笔,短笔就一个小指长,在拿出墨盒,墨盒就二指大小,沾墨就写上明确位置。 在纸卷好将信鸽放了,信鸽翅膀扑腾往建康飞回去,鸽房的人接到信赶紧给范弘送过去,范弘摊开一看登时喜道“太好了,发现国舅落脚之处” 侯三登时请缨道“国公,让我去,国舅这次跑不了” 范弘心中人选也是侯三“去吧,务必一网打尽” 侯三点头退下,张贵荣也在一旁,范弘道“备车,回府一趟” “哎”张贵荣领声退下。 到得马车附近,张贵荣显得忐忑不安,他这反应也是奇怪,备个车有什么好紧张的,现下出宫那是不可能,情急之间无法多做思虑,到得鸽房向管事人道“国公有信要送” 管事取出笔墨,张贵荣也不认得字,在纸上画着一个庄子,在庄外在画着一人,取来鸽子放飞。 这鸽子直飞山南庄。 第574章 困斗 鸽子直飞山南庄当然不是为向李锦报信,李锦躲在林中见到信鸽从头顶飞过,远远看得信鸽一眼一楞,一眼认出这是宫内鸽子。 宫内鸽子腹部下途红色,在鸽子降低高度下落庄内时恰好让李锦看见。 李锦当下大奇心道“谁在用宫鸽和国舅联系?” 慕雪行让人引入正厅,陈九德还没去见人,这时有人拿着张贵荣送来消息递给魏元,魏元将纸卷开一看眉头一皱“张贵荣送消息过来了” 陈九德问“张贵荣是谁?” 魏元简单解释道“他是一颗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棋子” 陈九德道“送的是什么消息?” 魏元将纸递给陈九德,纸上画着一个庄子,庄子外在画一人,看得两眼不明其意“这画的是什么呐?” 魏元道“张贵荣不认字只能作画,庄子自然是我们的庄子,庄外有一人那就是说,有人在外边盯着我们” 陈九德为之一凛“外面多少人!” 魏元将纸收在腰带道“你没看见画上就一人?依我看现在是一个,不用多久援兵就来,你没多少时间,把慕雪行解决赶紧走” 陈九德也想快些把慕雪行这麻烦解决“我这就去见他,国舅准备让人撤走就是” 慕雪行人在正厅候着,庄内下人也是失礼茶也没有一杯,没茶润口只能呆坐,没过一会陈九德领着三人入内,四人过来使得厅中气氛愈发沉重,每一个人都将目光投射在慕雪行身上,目光中有着想要将慕雪行撕裂的眼劲,这样的目光慕雪行在感受并不害怕,因他早是做好心里准备。 陈九德突然笑了,笑声稍微打破厅内沉闷气氛,人是在慕雪行面前笑,笑声回荡厅内似远似近,给人一种玄之又玄感觉。 陈九德的笑声让慕雪行眉头微微一皱,皱眉不是因为陈九德,是他后面三人,这三人入厅脚步沉浑有力,看上去不好对付。 陈九德笑看慕雪行道“没想到你真敢来” “为了太子你知道我一定会来”慕雪行面色轻松答复,但是心里在承受对方给与的压力。 陈九德视线渐渐冷漠下去问“你对敏思要有太子一半好,敏思该有多高兴” 慕雪行开口请求道“旁话就别说了,我知道今日很难走出去,至少让我见冯叔一面” 陈九德冷冷凝视慕雪行,就像是千年凝聚寒冰,冷得让人心悸“你死了自然就能见到他!” 慕雪行一惊“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陈九德只说一句“关山!” 关山是陈九德身后其中一人,陈九德才刚叫出这人名字,关山整个人陡然爆发弯刀出鞘,银光就像天际疾落的流星,流星离人很远让人觉得带有美感,弯刀很近那是不能开玩笑的,弯刀一出带着慑人劲力席卷而来。 关山身法就和出刀速度一样快,快没让慕雪行惊着,因为他丝毫不动,不动,是在等,等弯刀挤入自己最佳反击位置才能出手,慕雪行的冷静,关山感受到了,但也不为此高看一眼慕雪行,因为他相信自己实力。 弯刀临近慕雪行不再迟疑身体后倾,手上一托旁边案台往关山翻去,一刀就将案台砍为两截,木屑四处飞散,慕雪行往后急退,暂且离关山远一些。 一刀也就是一招,慕雪行也在关山攻击中,回敬一招,过了招虽只是一招,双方都对彼此实力有所了解。对慕雪行来说,关山身分虽在陈九德之下,但他拥有实力却不可小觑。 如果说要想活着离开,那就要力以赴,如有任何保留那是没有胜算。 慕雪行突然动手,手上是没有任何兵刃,但他的掌如同兵刃一样毫不容情,慕雪行选择主动进攻。 “好凌烈的掌气!”这是关山第一个反应,心中暗惊对于慕雪行实力不敢有半点低估,因为重武已经死在慕雪行手下,慕雪行空掌出手,关山被逼退一步。 只有一步,又说明他们之间差距,关山弯刀再起劈向慕雪行左臂, 慕雪行是人,身体也不是精钢铁骨,如此凌厉一劈自然是不会硬接,后退一步弯刀从身侧划过,慕雪行抓住时机,一掌打向关山下腹。 关山“蹬蹬”退后两步。 慕雪行大喝一声,掌锋如箭矢标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逼而上。 关山吃一惊,感到慕雪行这一掌劲力比先前更猛更烈,那锐利无匹掌气就似无坚不摧热火奔涌而来,关山急退,对方用一双肉掌就能如此欺压他,这让关山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气之下运聚身力量挥刀倒迎而上。 慕雪行让过一刀,反掌打向关山胸口,关山反刀护胸,慕雪行一掌打在刀面上,关山闷哼一声让慕雪行震退七步。 慕雪行也因为反震之力倒掠三步勉强稳住身形,蓦地陈九德身后一人挟着无匹剑气,以惊雷之势直取慕雪行。 这人看局势眼光很是刁钻,出于瞬息之间,出于慕雪行倒退勉强稳住身形之时,突然出剑,无论是突发性还是在攻击时机上都把握得十分恰到好处。 突袭无论对谁来说,都会是致命杀招,而更让慕雪行吃惊的是,关山一退之下重新扑前,刀锋凛凛构成一个绝妙的夹击之势。 眼前二人对角而来,同时对付两人那是不行,先前关山砍断二截桌子一条桌腿就在脚边,脚下一扫将桌腿往关山右腿打去,关山如果不跃起闪避,那右腿肯定要受伤,不得以间关山纵跃跳起,桌腿直行过去,关山避过的桌腿直接往陈九德过去。 扫踢桌子冲力最强的时候肯定是踢桌时,距离到得陈九德这边有轻缓,陈九德起脚将桌腿踩住。 关山跃起避过桌腿,那是不能在进攻,关山攻势消除但是另外一人还没有,那人长剑突破到慕雪行三尺范围,慕雪行脚下连退,这时后背顶到厅内侧墙,眼见退无可退,待剑尖到得半臂距离时,身子一缩一起,一手抓住这人手腕,另外一手抓住肩头把人往墙上摔去。 第575章 援兵过来 这人背幢墙面体内气血翻涌,慕雪行背对关山,看到机会关山呼的一刀向后背袭来,慕雪行早是戒备直到弯刀距肩不到半臂距离猛然侧身,横掌往前一打,距离太近关山收刀在攻那已经是来不及,只能出掌和慕雪行对击一掌。 双掌交击,“嘭”的一声,关山竟给震退两步,关山和余下二人都是赤虎军的人,来前魏元说过谁能杀掉慕雪行那是大功一件,目前虽是受挫想到前程只能挺刀在攻。 关山为能先下死手一退一晃,把慕雪行领到左边,连环刀随之展开,避过两刀见得关山身势受刀势牵引,身子微微一斜,看到机会慕雪行飞起一腿,想打关山手腕将刀踢去,猜到慕雪行目的,关山手腕翻转刀势反砍过来,腿可不是精铁无法和弯刀硬碰,不得以间慕雪行右腿一收,左腿又起专门寻他手腕就踢凶猛异常。 关山有刀在手也怕让慕雪行踢中,不由得连退数步,慕雪行讥讽冷笑道“拿刀在手还怕我一双肉腿,丢不丢人” 听得慕雪行讥讽,关山恼怒持刀往前冲砍,大声叫道“别逞口舌之利!” 慕雪行霍地转身双掌翻出,双掌一架连架带攻差些就把弯刀取去。 慕雪行在攻势上虽然是抢攻,实际是攻中带守,关山每每伸刀直进时,慕雪行挪腾避闪打断关山刀势流畅性,让弯刀攻势发不出来,正面攻势打不出来那只能另辟蹊径,关山避其正锋纯用侧袭,并以快捷刀法,一抢先手使出暴风雨般的进攻。 关山攻势虽烈那也是寻摸不到慕雪行要害,先前让慕雪行抛得撞墙那人先下回过神来,见得慕雪行和关山缠斗,即刻加入战局,长剑向慕雪行后背过来,听得身后有股寒意,慕雪行回身一个滑步,关山以为慕雪行要往左边躲去避那人长剑。 刀路直接往左边慕雪行退路砍下,这是慕雪行故意如此,见得关山下刀登时一个回闪,关山尖叫“不好!” 关山现下察觉也是慢了,慕雪行沉抓关山持刀手腕往后一转,只听得“铮”一声,火星溅起,偷袭长剑损一个缺口,慕雪行利用弯刀震开那人长剑,顺势夹着长臂往前一送,关山弯刀直接在那人前胸开得道口,那人撕声痛叫连忙后退。 那人踉跄后退之时,慕雪行起肘反打身后关山鼻子,不光鼻子受痛整个人也是眼冒金星,慕雪行当下离开关山,往踉跄那人抢身过去,那人后退身势还没站稳,慕雪行伸手一抓,抓住那人长剑取得在手,反剑一刺那人胸口受疼当场倒下。 抢剑在手趁着关山在眼冒金星之时,在取他性命,长剑飞去,陈九德剩余身后那人出手相救,只可惜这人慢得一步,慕雪行先将关山刺倒,身势翻转往救人这人出剑,这人避开正面持剑一挡,二人双剑碰撞,这人身势不停,右手长剑迅即戳来。 慕雪行回剑防身,对方剑尖刺到胸前,刹那间,慕雪行陡地吸腹,剑尖戳破衣裳就差那么半寸不到,未刺中他的身体,这人正要跨上一步使劲再刺,慕雪行身形向后一挪,长剑转个圈,起招向那人长剑切下。 这人知道慕雪行是想震落长剑,连忙移步变招,剑势虚虚实实攻他上身。慕雪行处处需要提防只好暂且回剑防身, 这么一来,二人单剑相对成游身缠斗局面。 陈九德见慕雪行不肯束手待毙冷声道“慕雪行,你不死,解药是不会到太子口中” 慕雪行心挂郭允但也不能束手待毙“无论我如何,国舅终究会送解药,因为太子不能死!” 慕雪行大喝一声舍剑用掌,一掌劈出那人身形一晃闪过一旁,掌力虽然波及却没有跌倒,趁着慕雪行换掌之际,起剑攻过来。 慕雪行剑掌兼施,剑光化作一道光幕,护住身一掌紧于一掌,掌力向四方发出,那人近不了他身,登时便给慕雪行反客为主占了上风,但是慕雪行想在一时三刻之内杀这人也实是大不容易。 陈九德道“原来你什么都猜到了,明白了,这趟过来是为冯屹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冯屹不在我们手下,他已是坠崖跌死” 陈九德这么说是为让慕雪行心绪不平,试图让与慕雪行对敌之人找到破绽,从而击杀慕雪行,慕雪行这时却是不信“说谎!你们这么多人看护,冯叔不会武艺如何能逃得出去” 陈九德在道“无论你信不信,这是事实,他是趁着有人押他关禁柴房时,寻机会逃了” 如要这么说倒是有些可能,只是陈九德说的话不能信,这话真假难辨呼吸显得急促,陈九德看出慕雪行心绪受他扰神笑道“人的确是坠了崖,那头破血流的死像真是难看” 顺着陈九德的话,慕雪行做下联想,心中大是担心,如果陈九德说的是事实,那么。。不。不会的。慕雪行心志坚定心道“他这是在试图扰我心神” 现在慕雪行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只有他心神不乱才能离开,离开才能去确定冯屹是不是真的死了。 心志一定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判断对方招式,慕雪行跟着一剑刺到对方左臂。这人往上招架“当”一声,只见长剑让慕雪行削断。 慕雪行在次起剑,那人却把半截断剑当暗器朝慕雪行射来,慕雪行长剑席卷闪电般将对方抛来断剑扫开,身子一转朝那人踢去一脚,那人直飞出门门板也让撞倒,那人摔在门外院中不在动弹。 慕雪行持剑横直陈九德“就剩你了!” 李锦躲在林中,听及身后有人马响动,当下沿声过来一看,见是侯三带人过来,李锦闪出林子,见到李锦侯三将马拉住,示意身后人马不动。 李锦显得急切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侯三当然知道李锦会心焦道“我们马不停蹄,现在能过来已经是最快了” 李锦忽而向侯三道“借一步说话” 侯三大奇看着李锦“救人为先,有话救人出来在说不迟” 第576章 无路可退 李锦态度坚决道“借一步说话” 不急着救人却要与他说话,这点侯三大是奇怪,只是李锦不是轻重不分之人,侯三策马和李锦往前走远几步,侯三道“有话快说,可别耽误事” 李锦道“你仔细听我说,先前见到有只宫鸽飞进去,我很肯定有人利用鸽子给国舅通风报信,现在那庄内定是做下部署” 侯三诧异道“你是说,他们知道我们过来了?” 李锦十分肯定道“我相信他们是知道我们过来,我传回去的消息有几人知道?” 侯三想着当时在场人员道“我,国公和张贵荣,你不是在怀疑我吧?” 李锦自是信得过侯三“候统领我是信得过的,国公也不太可能” 侯三顿觉好笑道“你认为是张贵荣?怎么会,你不知道,他对慕雪行可忠心得很” 李锦道“我也说不好,总之,肯定是有人泄露消息” 侯三知道李锦不会平白无故怀疑什么“不让我过去,你是害怕里面有埋伏?” 李锦道“是,我们可以来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侯三反问一句“你是不想管慕雪行死活了?” 李锦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留一部人守住要道,我们挑一些好手进去” 侯三想得想这也是妥当之策,当下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 王后醒了,软坐在先前昏睡榻上,双目失神无光,葛怡汐在旁看得大是担心“母后,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说起郭允,王后眼神这才恢复一丝活力看人,郭允昏睡未醒那些师医没翻到办法也不敢过来,慕雪行先前说得很清楚。就算能换到解药,郭允日后也是要受人控制,想到郭允又想到慕雪行王后新潮难平。 “国公呢”王后勉力打起精神询问一句。 葛怡汐浅声怕打扰郭允歇着“国公好像是回府了” 想着范弘王后心头有些搵恼“让国公进宫” 王后出声葛怡汐只能吩咐让人招范弘过来,过得半响张贵荣又和范弘入宫,王后没有在郭允寝宫,因为不想在寝宫吵道郭允,人在园中,微风徐过,风是很凉,只是未能将王后不快压下。 王后皱眉不展凝立亭中,有人引领范弘过来,见得王后失神默站,范弘上前“王后。。” 听见范弘声音,王后眨眨眼睛回过神来,抬起凤目恨恨盯着范弘问“你早就知道他是望之?” 范弘当然十分清楚慕雪行身份,只是并没有脱口就答复,犹豫片刻后才道“是” 王后眼中泪花突然满眶,没有落下只在眼眶中闪动“为什么不说?不知道哀家有多想他?” 范弘很明白王后心情,只是铁石心肠道“知道又如何?王后能把人留在宫里?这么做也只是在保护太子,保护王后” 王后道“他回来是为袁公?” 范弘道“是,现在王后已经知道他是望之,他如要袁公清白,王后就要受委屈,这事一旦摊开受委屈的不光是王后,南境声誉也会受牵连” 王后沉默不言,一国之后受人挑唆,导致军覆没,此事摊开会让人搓脊梁骨不说,这王后位置也是不能在做,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郭允也会受此影响。 面对王后的沉默,范弘在道“王后知道也好,希望能以母亲身份和望之谈谈,让他以大局为重” 张贵荣在次入宫心中大是不安,过来禁军司询问“怎么样,统领有什么消息传回?” 一名禁军道“还未曾有消息传回,放心吧,统领这次一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贵荣笑道“是是是”脸上是笑心中却是大为紧张,如果让别人知道是他送出的消息,那就是大大不妙,只是没有消息传回,也不知道魏元是逃走还是让人抓住。 魏元不逃,如真要逃走那就是功亏一篑,庄内的确是做下埋伏,李锦侯三率一队精兵闯入,先是来到正院,正院悄然无声,就好像整个庄子一个人也没有,侯三觉得气氛不对问李锦一句“人都没走?” 李锦用肯定语气道“我一直在盯着,没有一人离开” 一个大活人又不是小物件,就算能藏又能藏在哪里,更何况庄内不止一人,侯三道“既然没人出去,人就还在庄内,小心一些” 二人走到正厅进去,李锦鼻尖一动,嗅了嗅“这是什么味?” 侯三也是闻到异味登时一惊“是火油!” 经过侯三提醒,李锦立马警觉道“快退出厅!” 众人刚要往厅外退出去,见得魏元领着一队人过来哈哈大笑“放箭!” 箭是火箭,火箭纷纷射向屋内,整个大厅顿时起得熊熊烈火,火势一下就将正门位置吞噬形成一道高高火墙,火墙一起火舌顿时肆虐,一看正门那是出不去,侯三领人过来后厅,后厅直通后院,见到后门一名精兵,脚一踹就将后门踢开,人刚要往外出只见后门外早是布下长枪手。 只要有人想从门出来长枪手持抢就刺,先前踢门精兵让长枪刺死,众人往后退回,前厅蔓延的火顿时往后厅这边烧来,厅中顿时漫气浓烟,厅中之人连连大咳。 前厅正门有火弓手堵住,后门又有长枪手,无论是谁都无法轻易冲出去,执意出去只会是死路一条,这下李锦他们倒是成了瓮中之鳖。 前后皆是没有退路,侯三看一眼屋顶“从上面出去!” 破瓦而出的确是条好路径,只是人的行动哪里能比得上火势蔓延速度,还没等侯三施展轻功破瓦,头顶上已经布满烈火,整个屋顶上放都是大火。 侯三大为懊恼,如果早一些想到从上面出去,那是还有机会,只是现在这条路已经走不通。 比起面对弓箭,对付长枪手机会大一些,李锦余人在厅内部是蹲在地上,因为一站起来就会让浓烟覆盖,李锦咬牙切齿道“留下也是死,没办法只能合力闯出去” 侯三也是这个想法,与其让火烧死,还不如闯一闯博一博生机,侯三屏住呼吸道“兄弟们!随我冲出去!” 第577章 擒获 要冲出去也不能乱冲,要有一定的目的性和计划,想从着火屋子闯出去,精细计划肯定是没有只能硬碰硬,侯三抓起案台,案台长宽能从后门竖着抛掷出去,后门外有二十人,但是堵住后门的也就二人,因为门就那么大,二个人就能把后门堵住,其他人都在出口位置范围之外。 案台往门外疾速抛出,当场就将正对后门两名长枪手撞倒,二人一倒门外之人正要补位之时,只见侯三李锦如同猴子一般即刻蹿得出来,二人一出来就像是江堤有得破口,二人一出手就将长枪手扫倒七八人,二人守住位置屋内精兵如潮冲得出来。 魏元在正门听见后门传来兵器响打声,一听知道人是从后门闯出,当下毫不迟疑带着弓手往后门过来,魏元到得后门见得侯三李锦大是勇猛,连续在杀四五人,魏元厉声道“射死他们!” 火弓手,现在弓上没点火,利用箭矢纷纷乱箭投射,乱箭投射就是不管和侯三李锦交手长枪手,只要能击毙援兵死一些自己人又有什么打紧的,乱箭一来不光是长枪手倒下,侯三带来精兵也是倒下一片,侯三大怒脚下挑起落在地上长枪往魏元抛射过去。 魏元人是站在火弓手后面,火弓手是两排人,一杆长枪直接穿透二名弓手胸膛,二名弓手当场毙命,人死是但是身势不停,因为二人让长枪冲势携带在往前冲,魏元见侯三如此抛枪力道大是吃惊,连忙往旁边躲闪,一躲长枪携带二人直冲后墙,长枪枪头直搓墙上钉住。 在侯三抛枪之后,李锦也是抓起长枪往弓手冲去,弓手见人冲来纷纷射箭,李锦长枪挥舞将迎面过来箭矢纷纷扫落,冲到弓手队伍前长枪一拨立马将五人撂倒在地,魏元眼见弓手挡不住人往前院逃过去。 还没倒下精兵缓过口气持着兵刃上前帮助李锦杀敌,侯三正要上来,李锦高声道“抓国舅!这里交给我!” 见到魏元已逃侯三也不思虑点头过去追人,魏元逃到后门双手摸到门托,正要拉着门托开门,侯三身影在魏元身后出现笑道“国舅还是别开门好” 如此情况哪里能管上侯三说什么,当下将们门拉开,只见后门外围着二队昂首挺胸禁军,吓得一跳往后退几步,侯三也没急着上前抓人,就在原地凝立在笑道“国舅怎么不多留点人在庄内?真是粗心大意” 面对侯三嘲笑魏元怒道“没想到这样都杀不死你们” 侯三徐徐笑道“上苍总是会保佑好人,像国舅这样的坏人任何奸计都是不能得逞” 魏元没多留赤虎军下来,是不想引人注意,在加上郭允小命现在由他掌控,在接到张贵荣通知时,魏元早是让赤虎军的人赶来,只是现在这情况怕是赶不上。 看情况很快就要成为阶下囚,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必要害怕,魏元厉声道“算你命好”眼前有侯三,身后有禁军那是走不脱,魏元在道“我们谈个条件,放我走,我会将解药配方给你” 如此时刻魏元还敢提条件,侯三冷笑道“这就把配方交出来?不想威胁太子了?” 落在人手魏元哪里还敢想这个,面对侯三冷讽魏元装作听而未闻道“你就说放不放吧” 讽刺两句侯三见好就收,深思片刻道“我怎知你给的配方是真是假?” 魏元道“这个简单,只要将配方给太医或是大主药,他们自能分辨” 这话说得十分合理,只是侯三却道“话是不错,只是大主药和太医不在这里,我可不能胡乱应承你什么,跟我回去如真能解毒,相信太子不会为难国舅” 这话魏元如何能信,当下冷笑道“我如和你回建康,太子一定不会放过我”当下从怀中取出配方单子高举在右手道“如不放我就将单子烧了,大不了和太子同归于尽” 话落,魏元左手取出火折子吹了,右手这时往火折子靠近,侯三一惊尖声叫道“不要乱来!” 魏元厉笑道“给我匹马你在后面远远跟着我,到了安地界自会把配方单子给你” 比起郭允安现在能不能抓魏元倒是次要,侯三分得清楚轻重“不要乱来,什么都依你就是” “备。。”侯三马字还没出口,只听一人开口道“输了就要服气!这才是敢作敢当” 见到开口说话这人,侯三一楞立马施礼道“国公怎么来了” 来人的确是范弘,孙诩领着一队人马陪同范弘过来,见到范弘魏元冷眼相视“我还没输,太子性命还在我手上!” 范弘同情凝视魏元道“你以为走了还能东山再起?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把单子给我,给你一个痛快” 魏元哈哈厉笑,目露凶光将单子在靠近火折子“范弘!你当真要太子与我陪葬!” 侯三忙道“国公,三思” 范弘长长叹口气道“魏元,你真的不顾及妻儿安危?” 在做这件事情以前,魏元早是把家眷远远送走,因为凡事都要留条后路,没有什么事情是铁定成功的,听到范弘这么说,魏元失笑道“我早就把他们送。。” 话没说完,魏元脸色却是一变,因为如果妻儿不在范弘手上,范弘断然是不会提起这事,魏元顿时心乱如麻道“他们在你手上!我不信!” 范弘淡淡看着魏元“我们相斗二十载,对你也是有所了解,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范弘往魏元走近两步,魏元叫道“别过来!” 范弘止步从怀着取出一根金簪道“认不认得这个?” 这根金簪便是魏元糠妻簪子岂能会不认得,一见簪子在范弘手上,魏元惊颤之间立即将火折子吹灭,人扑通跪在地上“杀我便是,恳请国公给我魏家留后” 范弘看一眼孙诩,孙诩领会范弘意思当下道“来呀,将人拿下!” 有士兵将配方单子奉上,范弘看得一眼道“快马送回宫交给大主药” “是”士兵退下。 第578章 坠崖 见得魏元让人押下,侯三大松口气上前“还好国公及时过来,要不然我真要放他走了” 孙诩这时上前道“雪行和李将军呢?” 侯三这时才想起李锦,急忙往来时方向看过去,却是见到李锦领着残存精兵过来,见到范弘拜见道“见过国公,庄内贼众已被剿灭,另外雪行不在庄里” 侯三诧异道“他不在庄里?” 李锦道“是,我查看过了,人不在” 正院的火还在烧着,孙诩道“国公先回城,我在留下找人” 范弘也没有什么意见,这时李锦道“国公,让我见国舅一面” 范弘显得纳罕看向李锦“为何见他?” 侯三一听李锦要见国舅,登时想起李锦先前和他说的话,侯三暗骂自己一声道“你看我真糊涂,怎么忘了这事” 众人当下出庄,魏元被人羁押在范弘马车中,这时将人喊下,魏元却在车里不应声,侯三掀开车帘一看,见得魏元躺倒在马车中,当下吓一跳赶紧上车瞧看,见得魏元已是咬舌自尽。 上车的只有侯三一人,查看过后向车外人道“国舅咬舌自尽了” 孙诩大是吃惊责骂一句在车旁看护士兵“你们是怎么看住人的!” 士兵大是惶惶不安,范弘却是面色平静“这是最好结果” 侯三在魏元尸身翻找,将一张纸条摸得出来,这张纸条就是张贵荣先前传来信号,当时看完顺手放到怀中,忘了及时销毁。 拿着纸条下车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李将军猜得不错,是有人给国舅通风报信” 范弘接过纸条细看一眼“这的确是宫中纸张,只是这人是谁?” 李锦看一眼范弘手上拿的纸条,上面画的是个庄子,庄子外面还画着一人,这个人不用说指的就是自己了,李锦道“回宫询问管事,自能一清二楚” 孙诩看这火势那是灭不掉道“这庄子是留不住,你们回宫查查这事,我留下找人” 范弘想起和魏元相斗情景,惋叹口气道“不管怎么说,他总是国舅,我送他回城”在看孙诩一眼“务必要找到人” “是” 范弘车队先行离去,侯三李锦也是上了马,孙诩问“李将军觉得他是去哪里了?” 埋伏庄外的人就只有李锦,孙诩问他是最合适不过,只是李锦也不知道慕雪行去向“我只见过他入庄,他去哪里我也不清楚” 侯三突然想起一人“对了,那陈九德也不见人,或许是追人去了?” 没有线索只能如此设想,孙诩道“我在附近找找就是” 这时突然有士兵来报“报!有敌来袭!” 孙诩三人登时跟着士兵来到后院门外,见到一千赤虎军过来,孙诩余人大是惊心,他们现在人手不过百人,如是动气手那是要吃亏。 魏元先前是发信号,人现在才过来,这不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对方见到庄内起火,也见到孙诩示意士兵列阵,双方远远对峙,赤虎军将领示意队伍停下,李锦掌管朱雀军这阵势吓不住他,李锦一人驱马上前道“国舅已让我们擒获!你们还不乖乖束手就擒,难道真要当叛党!” 对方将领听得魏元被擒,和旁边副官交头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过得片刻将领挥手,见得对方如潮般往后退去。 见人走了,侯三长长舒口气道“还好没动手,要不然场面可不好收拾” 李锦看向孙诩道“就在附近找人,别走太远如果和那些赤虎军碰上就不好” 孙诩感谢李锦提醒“我明白” 庄子的火也灭不了,众人就不在留下起队离开。 孙诩看得看远处树林,一人往林中蹿入。 李锦说得不错慕雪行的确不在庄内,先前慕雪行和陈九德说就剩你了,陈九德毫不迟疑立马就往厅外跑去,到得院中喊得一声想招人过来,但是无人过来援手,见没人出现陈九德蹿屋出庄,慕雪行不知道陈九德为什么要逃,只是无论如何这次不能在放虎归山。 陈九德逃走是有所目的,因为单打独斗的话,很难在三两招内制服慕雪行,想要杀慕雪行就要另想办法,陈九德目的方向都很明确,他是想去冯屹跳崖那个地方。 两人一逃一追不多时,陈九德双脚在崖边急刹,如在停慢片刻就要和崖边沙粒碎石一起掉下去,见得陈九德止步,慕雪行在后也是停下。 陈九德缓缓回过身沉笑“追得很快嘛,看起来先前过招,没影响到你多少” 慕雪行没空和陈九德说闲话,直问“故意引我来这里做什么?” 陈九德笑嘻嘻凝视慕雪行“我不是和你说过?冯屹坠崖死了,看你不信这不是带你过来看看” 慕雪行站的这位置是看不到崖底,目光看向陈九德身后,陈九德轻佻往崖底看一眼这才回头笑吟吟道“人还在下面,还是头破血流那样子,真是可怜呀,你站在哪里又看不到,要看就过来看” 陈九德往左边横移,很是客气给慕雪行让开条道,慕雪行没有立马凑上去,双目戒备盯着陈九德,因为在悬崖边如果陈九德耍得什么诡计让自己掉下去,那还有命在? 见到慕雪行没有上前,陈九德耻笑一句“怎么你不是能耐大?还怕我把你推下去” 见得陈九德说得信誓旦旦,真伪之间无法猜得出来,在说冯屹是慕雪行最为关心之人,也是想上前确定真假,慕雪行提聚心神往崖边过去,到得崖边站在边缘,只是视线还在看着陈九德,陈九德也没有什么过激举动,只在持笑看得慕雪行。 慕雪行心道“我迅速看一眼就是,一瞬间他也做不了什么” 念随心动,慕雪行张眼迅速往下看去,只见下面哪里有什么人,有的只是一个深潭,慕雪行看这一眼速度极快,也就是一个眨眼速度,看得一眼立马将视线回收,只见陈九德速度比眨眼更快,一脚就往慕雪行身上踹,人在崖边要退就只能坠崖。 这个地方那是根本没有地方躲避,遭得一踹慕雪行身形立时往崖外倾斜,慕雪行反应快速一抓陈九德脚踝两人同时坠得下去。 第579章 潜逃准备 侯三余人回到宫里,配方单子交给大主药,看得配方大喜“这的确是解毒之方” 范弘示意大主药赶紧让人配药去,大主药连连点头,太医署什么药材都不缺,熬了药就让郭允服下,服药过后郭允安睡。 见得郭允服药入睡余人退下,三人来到长亭说话,侯三道“也不知道孙诩找到雪行没有” 李锦也是心挂慕雪行“不管是不是去追陈九德,总之人不庄内肯定是提前走了” 范弘松口气道“他会回来的,他有这个本事,国舅这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告一段落”这话入耳,李锦顿时想起张贵荣,一想起人就要问“国公,张贵荣在哪里?” 先前张贵荣也没有陪同他们看郭允,范弘也是有好大一会没见人“车还在,人应该还在宫里” 听见慕雪行活着,国舅的事也是知道,现在在听李锦指名点他,心道“他是不是发现什么?” 张贵荣目前并不知道身份是否暴露,只是李锦余人心思都转得很快,为得安全起见可不能随便出现他们面前,张贵荣人是在藤蔓格子木架后,原本是想过去现在是不能过去,不在停留俏俏退走。 退走之后张贵荣越想越不对心道“李将军好端端的提起我做什么?” 李锦和张贵荣就只是认脸并非好朋友,在没有什么事情的情况下,怎么会和范弘问起他,越想心脏越跳越快,张贵荣不由面色一紧“难道国舅死前把我供出来了?” 这个想法一起张贵荣把自己吓坏“一定是这样,这里是不能在留”匆匆走得两步,脚步突然停下在想“不对呀,如果国舅把我供出来,他们回宫时早就让人搜我” “是我想多了?”张贵荣显得举棋不定。 心里有鬼的人总是会疑神疑鬼,这也怪不了张贵荣多疑,看的前方一眼张贵荣心道“要走现在是最好机会” 想起陆红,张贵荣一咬牙道“走” 李锦没看到人,自然是要吩咐人找,从东宫到宫门可不近,靠腿走的话那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在说路上人不少说不定会暴露踪迹,想得想走去停车位置,赶车出宫还能快一些。 到得马车旁刚拿了马鞭,有人在后门叫他“张护卫” 张贵荣登时一凛回身看去“何事?” 叫他的是个护卫,护卫道“李将军找你呢,没想到你在这里跟我过去吧” 张贵荣一楞道“李将军找我?” 护卫道“是呀” 张贵荣走到护卫跟前故意问“李将军找我何事?” 护卫笑道“这我如何得知” 张贵荣展笑道“劳烦引路” 护卫转身走得两步,张贵荣这时目露凶光,拿着手上马鞭当成勒绳往护卫脖子上卷,护卫顿时挣扎双手不住后方抓来,张贵荣面色狰狞死死勒着护卫脖子,护卫完全没想到张贵荣会对他暗下毒手,挣扎一番胸中的气越来越少,眼睛渐渐翻白,没过片刻双腿紧伸已让张贵荣勒死。 将护卫勒死,张贵荣整个人面色吓得惨白,胸口急促起伏片刻,将人拖入一花丛丢了,在而迅速驱车出宫,出宫之后来到一小巷中,从怀中取出鸟哨吹了吹,吹得鸟哨后就在巷中候着,等片刻不见人来心中焦躁只能在巷中来回镀步。 不一会有人过来,这人是马夫装扮,见得人来张贵荣忙上前道“他们好像在查我,建康是不能在留,国舅说,如果身份暴露你能送我出去” 这人手掌一伸,张贵荣不明白其意“干什么?” 这人道“把哨子给我” 哨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张贵荣连考虑都没有直接给人,这人接过鸟哨揣入怀着道“你知不知道国舅已经出事” 张贵荣道“知道呀,所以才让你带我走” 这人冷笑道“赤虎军现在内部乱做一团,能跑的都跑了,我也马上就走,但是送你走我要多担一份风险,国舅出事我找谁要钱去?我不会白白做事” 张贵荣立即道“我有钱” 这人打量张贵荣二眼“你真有钱?” 张贵荣狠下心,现在不是爱惜钱财时候“只要能把我安全远远送走,我给你一片金叶” 听得金叶这人眉开眼笑道“有钱这就好说,跟我走吧” 张贵荣人没动道“等会,钱现在不在身上,我得回去拿,这样,半个时辰后我们还在这里见” 这人犹豫片刻道“就半个时辰,过时不候” 张贵荣道“行” 没法子张贵荣匆匆往国公府赶过去,回到国公府,有一家丁和张贵荣打招呼“张护卫” 张贵荣展笑敷衍“忙着呢” 家丁这时打扫院子笑道“怎么就你回来,国公没回呀” 张贵荣道“国公让我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要出府” 家丁听张贵荣有正事忙“那你忙着” 张贵荣淡淡一笑“有空在找你喝二杯” 家丁笑吟吟点头。 和家丁客套过后,张贵荣急忙回到屋内,来到床榻左边墙角蹲下,将一砖块叩开在取下四块砖,里面放着一个用丝布包裹的物件,将物件取出摊开一看,里面放着十片金叶。 这些金叶是收买他的好处,国公府管家,高年这时入内“张护卫,听说你回来了” 在正厅没看见人来到里屋,却是见到张贵荣慌忙把什么东西揣近怀着中,高年一楞“怎么了?” 张贵荣勉强一笑“管家怎么来了?” 高年道“国公先前回府不是让我选个地方,安排国舅家眷,地方选好想问国公意见,正好你回来,国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府?” 张贵荣摇摇头道“这个没说,等会我入宫在问就是” 高年点点头刚要出去,视线无意看一眼让张贵荣叩开的墙砖,这些墙砖还没来得急放回去高年就进来。 高年见得古怪,在看一眼张贵荣,张贵荣盯着高年视线知道他已经看见墙砖,古怪是古怪高年也没多问“我走了,这事你要尽快问国公” 张贵荣眼锋一冷点头“我入宫就问” 高年转身,张贵荣突然扑上去,一手扣着高年嘴,另外一手持着匕首直搓高年后背七刀。 第580章 安然回城 张贵荣杀高年也是不得已,因为高年已经看见他卸下墙砖,李锦在宫内找不人或许会让人来国公府询问,如留下高年性命,有人询问一定说起这件事情,什么东西要藏在墙砖里?这个只能是值钱物件,这样的事情只要稍作联想什么都瞒不过李锦。 为能方便出城,只能下手杀人,人已经杀没有什么后悔余地,张贵荣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藏尸,只能随手抛人在屋内,擦拭匕首把沾血衣物换去,急匆匆往府外疾走。 走,有些人能走,有些人则是不能,因为人在水里,慕雪行和陈九德一同落崖,两人同时搓入潭底,他们落崖时的姿势不正确,死是没死让震晕过去,慕雪行是前胸砸到水面,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又是胸口向下,胸口大痛之中顿时丧失神志。 陈九德是侧身落谭,侧脸先着水面,感觉就好像是让水狠狠抽一把掌,陈九德也是疼晕过去,二人直搓潭底后四肢不动,在水中浮着。 慕雪行浮在水中,鼻中冒出一粒水泡,没过一会鼻中水泡如串冒出,慕雪行顿时打个激灵浑身抽搐一下人就醒了,眼一睁感到无比窒息手脚并用往水面游去,游得还没到半尺,见得一黑影靠近,黑影一靠近慕雪行脖子就让人狠狠掐住。 慕雪行挣扎间,水泡不住从鼻子和嘴咕噜咕噜冒出,在挣扎中慕雪行也看见人,因为潭底光线不足,只是就算没看见人那也不用猜,现在除陈九德之外不会有其他人试图置他死地。 慕雪行从来就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一双手掐着脖颈,感觉告诉他人是在后面掐他,慕雪行回手在身后乱抓,二指却是突然搓中陈九德眼睛,受疼之下连忙松开慕雪行往水面浮去。 陈九德是第一个浮出水面,将嘴张得最大化拼命换得口气,慕雪行这时也是冒头出来换了口气,陈九德见慕雪行也浮得上来,赶紧往岸边游去,见得陈九德游走,慕雪行没有在身后急追,沉吸口气后往水底潜下,陈九德游得一丈往后看得一眼。 不由一楞因他在水面上没有看见慕雪行,心道“人哪里去了?” 没看见人转身刚要前游,感到脚下让人抓住,陈九德就像懂得遁地之术一样,整个人往水中让人拉下,这时换慕雪行双手掐着陈九德脖子,陈九德挣扎之中也是想搓慕雪行眼睛,乱搓之中食中二指搓入慕雪行口中,慕雪行顺势将二指咬住。 蛮力下口硬生生将陈九德二指咬断,指头流出的血顿时将水染红,陈九德这时死命挣扎眼见就要挣脱,慕雪行转换姿势用手肘死死掐住陈九德脖子。 陈九德这时嘴大张,就像离开水面的鱼儿一样不住动着嘴,不一会,陈九德挣扎幅度越来越少,不多时人已经不动,慕雪行将人松开,慕雪行往水面游去而陈九德是渐渐往潭底下去。 慕雪行浮出水面大口吸气,这才感觉又活了过来,游到岸边人早是精疲力尽躺在草地上,透过树叶缝隙看着闪闪发光的阳光。 休息片刻,头往左转,恰好一个脚印就在眼睛正前方,慕雪行当下起身用指头量了量鞋码,和冯屹鞋码一样,慕雪行心气登时振奋赶紧起身,沿着踪迹往前寻人,来到一坡上听得坡下有人说话,坡旁有杂草躲着杂草中将草拨开往下看。 坡下见有三人在前不住狂笑,冯屹持着一根不知哪里捡的人臂般粗的棍子横直三人,冯屹爆喝叫道“别过来!在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三人狂笑,一人道“拿着一根棍子想做什么?”三人同时将刀拔出,一人高声道“乖乖和我们回去!要不然就让你吃些痛” 这三人是先前陈九德让他们下来搜人,是以并不知道庄内发生什么事情,见得冯屹没事慕雪行大为庆幸,慕雪行现在就在他们头上,抓了一把沙粒慕雪行上面跃下,将手中沙粒往三人眼睛就打,慕雪行手抛沙粒手上用足了劲,沙粒打眼自然剧痛无比。 三人捂着眼睛一阵痛叫,慕雪行二话不说,三下两腿就将三人打昏。 冯屹以为又要让人抓回去,没想到慕雪行如同天兵降临将他救了,冯屹见到慕雪行紧悬的神经一松,当下感到腿肚子乏力,腿一软当即滑坐在地,手中棍子也是松落一旁。 见得冯屹如此慕雪行不由好笑“没事吧” 冯屹长长吐口气,就好像把这辈子所有的担惊受怕全都吐出来“没事,就知道你会来” 慕雪行将冯屹扶起“先离开这里” 二人找路上崖,冯屹指着慕雪行左方道“你看哪里有烟柱” 慕雪行抬眼看去琢磨片刻道“好像是那庄子方向” 想得想慕雪行道“走,过去看看” 冯屹有些犹豫道“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赶紧走才是” 慕雪行道“不碍事,我们远远看一眼就是” 拗不过慕雪行只能随人走了,到得庄子附近见得庄子起得火,冯屹奇道“这庄子怎么起火了” 起火的庄子没有什么好看的,慕雪行看看四处地面,见着有很多脚印,除人的脚印外还有马蹄和车轮印,慕雪行猜测道“看这些印记可能是有人来救我” 冯屹点头道“多半是这样,不可能是国舅自己将庄子烧了,这样岂不是引人注目” 燃烧的庄子没有什么好看的,慕雪行道“冯叔和我回建康,不管要去哪里让小黑送你” 冯屹也不是不敢在一人上路和慕雪行回城,回到城里慕雪行将冯屹安排在皮具店,这才往宫里过去,在路上见得李锦带着人马匆匆过街,两人迎面碰上李锦顿时一喜“你没事就好” 慕雪行问“那庄子你去过了?” 李锦笑道“不光我去,国公也去了,不过国舅已经咬舌自尽” 慕雪行一惊道“拿到解药没有!” 李锦投给慕雪行一个安心微笑“放心吧,国舅已经交出配方,太子服了药已经歇下” 听到如此答复,慕雪行多日以来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放下“太子没事,我也就放心” 第581章 心声 看得看李锦带的人问“你这是?” 知道张贵荣和慕雪行关系非浅,只是有些话不能不说“张贵荣是国舅的人” 慕雪行听得失笑“李将军在说什么笑话,张大哥怎么可能是国舅的人” 李锦板正面色肃然道“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见得李锦一脸认真,慕雪行大为重视问“有什么证据?” 李锦拿出张贵荣画的纸条递给慕雪行“这就是证据” 接过纸条一看,画上去的东西当然不会变,还是那幅庄子和人,看见这幅画不用李锦提醒,就知道画的是哪个庄子,不认字的人要传达什么消息的话,当然只能这般作画,只是要拿这样的画指认说是张贵荣所为,不免有些牵强。 慕雪行面色绷得很紧道“这样的画谁都会画,怎么证明是张贵荣画的?” 李锦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指认“不光有证据,还有人证!” “人证?”慕雪行竖耳倾听,到底是什么人指证张贵荣“是谁?” 李锦长叙道“宫鸽管事,我详细说吧,之前你离开国公让我跟着你,我就跟你到那山南庄,确定陈九德国舅在庄内后,我就传消息回来,侯三说,当时就他和国公张贵荣在场,接到消息他就带人过来,我一直在庄外埋伏,见到一只宫鸽往里飞” “我刚把消息传回,就有宫鸽往里飞,这世上那有这么巧的事?问过管事,管事说张贵荣的确是去过,按照时间推测肯定是他,如不是他,他人在哪里?宫里国公府都去过没看见人,对了,在国公府他屋里发现高管家尸体,高管家后背让人连搓七刀,听清楚是连搓七刀” 慕雪行大为惊震“高管家死了!” 李锦道“是,人死在他屋里,关是这一点他就逃不了干系” 慕雪行胸口顿时气闷,重重咳得一声,接着连咳数声,李锦忙道“你别激动,这事谁也无法料到” “报!”一名士兵上前“李将军,人抓到了就在城门!” 李锦精神一振“我这就过去!” 慕雪行重重吁口气平复心境道“不,让人押去监法寺!我有一件事想要求证!” 张贵荣当时出国公府,直接来到巷中和先前那人接头,二人易容改扮装作药商试图蒙混出去,但是唐万三却是把张贵荣认得出来,因为他们一同在城防司当过职,张贵荣脸上是贴得胡子,那双眼睛唐万三觉得十分熟悉,让人拦下车细看将胡子拔了这才把人认出。 和张贵荣接头那人是在赶车,见人拦路认出张贵荣,试图动武闯出去,城门看守严密一动手就让城防军杀了,张贵荣就让人擒住。 慕雪行李锦到得监法寺,同时也让人将孙诩叫来,李锦道“孙都护没在城里,当时留在庄子附近说是找你” 既然如此那么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人,慕雪行直接询问高远“高大人,梁欲平死的时候听说你也在场?” 高远道“我是在呀,不过,你问这事做什么?” 慕雪行沉着张脸道“梁欲平伤口你们检验过了?” 高远常办人命案,这样的流程自然不会省略“验过了,梁欲平喉结处,有刀痕,那刀痕很薄,仵作说从未见过这样的刀痕” 慕雪行目光登时一凛道“高管家呢,让我看看” 高远示意捕手将高年抬来,慕雪行细看伤口,大为痛心同时也非常失望,一闭眼仰头长长蹉叹一声“人是他杀的” “走,进去”张贵荣这时让捕手狠狠推一把,把人推入内。 张贵荣这时面如死灰,目光呆滞看着地面谁也没看一眼,慕雪行心中大痛也没看张贵荣“欲平是你杀的” 张贵荣并不答复,如同木雕凝立。 高远哗然道“什么?你说梁欲平是他杀的!” 慕雪行满目痛色在道“当时的情况高大人还记得吧?” 高远道“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接到通报说是有人当街行凶,赶过去后恰好碰上孙都护,和孙都护说一会话之后,张贵荣这才过来” 慕雪行道“这也就是说,高大人看见孙都护的时候,张贵荣并不在” 高远人也不笨,听慕雪行这么一说当既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外杀人是为引孙都护出来,这才让张贵荣在里面有杀人机会” 张贵荣这时死气沉沉道“我没杀人” 慕雪行厉声质问“你没杀人?事已至此还不说实话?”说话间伸手一探,从张贵荣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张贵荣也没反抗,面色枯槁让慕雪行随意取得匕首。 匕首在手,将匕首从鞘中拔出来,展示在众人眼前“这刀身是不是很薄?” 众人看去一眼,李锦道“的确很薄”李锦从怀中也摸出一把匕首,拿着匕首上前对比“你们看我的匕首,面上比他厚一些” 高远展眼一看“是,不过,他这个匕首怎么这么薄,怎地从未见过” 慕雪行解释道“这样的刀式,南境没有,这是北境城防军匕首,这匕首在北境人手一把” 南境北境匕首在对比,不光是在厚度上不一样,还有刀剑也不一样,南境匕首尖端是直细,北境匕首尖端是微微向上翘” 对此之下,李锦在拿到高年伤口看“你们看,高管家尸体上伤口” 高远凑近细看眼珠大睁道“伤口和张贵荣这把匕首尖断吻合!” 李锦显得好奇也是纳罕“不过,北境匕首为什么要这般设计?” 慕雪行道“东剪北织,南农西武,北境织功一绝,如此上翘设计是为在织锦时容易挑线” 李锦点头“原来如此” 看张贵荣一眼,慕雪行在道“我的身份也是你告诉国舅的吧” 张贵荣沉凝的脸忽露狞笑“是” 慕雪行大为失望道“这就对上了,我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唯一告诉的人就只有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贵荣愤岔道“为什么不这样做,从北境辛辛苦苦和你救太子回来,你看看我得到什么?换一个地方我还是城防军,入国公府让孙诩怀疑我吃里扒外,我不服,在说,在你身边我只能一直是低声下气的那个张贵荣!” 第582章 靖北旧人 “我不想在低声下气,我想要富贵!”这句话张贵荣几乎是歇斯底里喊出来。 选择是张贵荣自己选的,慕雪行虽是痛心也是帮不了他“张大哥,你太让我失望,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高大人你看着办” 高远道“来人呀,带下去!” 捕手上前,张贵荣猛然将人推开吃吃厉笑“你们不敢杀我!慕雪行想知道魏卓的去处吗!” 慕雪行面容色变,起手抓住张贵荣衣领厉声道“魏卓在哪里!又是谁对国舅下毒!” 张贵荣哈哈狂笑“我告诉你,南靖就要大祸临头!你以为我是受得国舅收买?不是,不放我的话,我是什么都不会说!” 张贵荣的威胁对慕雪行来说一点也不管用“张大哥想要威胁别人,就要确定自己没有把柄在别人手上,你没忘吧?你的家人还在受孙都护照看” 照看反过来想也就是人质,张贵荣让人抓住也没想这么说,要挟的话也就是脱口出来,现在想及陆红心神发颤“陆红和这事无关,你不能。。” 话没说完,慕雪行道“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不为难无关之人” “我说,我说,别伤害陆红” 众人在洗耳恭听,张贵荣如实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不是去过舟平堡,有些事应该去问问纪芙姑娘” “纪芙姑娘!”慕雪行不可置信道“是她下毒威胁国舅?” 张贵荣不是什么大人物,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张贵荣道“不知道,不久前是她来找的我,让我故意接近国舅,把你的身份说出来” 慕雪行一震道“纪芙姑娘知道我的身份?” 张贵荣当初也是为这事纳罕“是,她知道,你的事我没和她说过半句话” 慕雪行相信张贵荣为了陆红那是不会说谎,只是人心难测这回慕雪行总算是深的体验,慕雪行向高远道“高大人,将人关押,我去一舟平堡一趟” 高远示意捕手将张贵荣押下去,李锦这时奇道“你去舟平堡的事我听说过,杜白不是说是这个纪芙姑娘给你们有些线索?” 慕雪行道“是,如不是她,我也不会去石头城,她这么做是为把国舅这颗棋子弃了” 想起纪芙慕雪行冷笑道“既然她要找麻烦,那么我也只能找她麻烦” 慕雪行一人往舟平堡过去,在到舟平堡时,天色已经黑,既然是来查探总是不能大咧咧进去,慕雪行来到高坡上,借用高势观察舟平堡情况,只是从高处往里开,整个舟平堡黑灯瞎火,此时已经入夜,堡内居然没有一人点灯。 这还像是个销金窟的样子?这样的情况慕雪行大为不解,远看不行只能近看,慕雪行往正门过去,到得正门外见到大门是虚掩的,慕雪行不禁一楞上次过来还神神秘秘样子,现在怎么连门都没关。 虚掩门缝里吹来一股寒风,这股寒风就像从地狱里吹过来,真是冷到骨子离去,犹豫片刻慕雪行扬声道“有没有人” 慕雪行声音从门缝传进去,里面空间开阔声音不住回荡,但无人应声,没人回应也不能在这里呆站,将门推开大大方方进去,舟平堡是第二次过来,其他院子是什么情况那是不知道,来到上次过来那院子,见得这院子家具东倒西歪,给慕雪行的感觉是院里的人是在匆忙间撤走。 这倒是奇了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急匆匆就走,其他院落慕雪行也不想去看,情况肯定和这里差不多,来到这里一无所获,慕雪行打道回府。 回府不是说回国公府,是回监法寺,去监法寺当然是要见张贵荣,二人在牢里见面,在见张贵荣慕雪行眼神非常冷漠,冷冰冰询问“舟平堡,人去楼空,你不会是早知道人就走了,故意让我白跑一趟?” 张贵荣对此显得相当诧异“人去楼空?这怎么会,堡里那么多人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见了”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慕雪行缓口起在道“总之他们是做到,我认为你还对我隐瞒什么,都说出来” 张贵荣忽而苦笑,目光扫看一眼毫无生气囚牢道“我又让人抓拉,上次在靖北是让方统领抓到南馆扣着,你呢,在外忙活想方设法救我出去,现在是没人救我了” 在靖北他们之间是从陌生人到齐心协力做事,只是现在却成敌对关系,慕雪行相信纪芙做这样的事,肯定会有大动作,现在没心情和张贵荣说旧事。 慕雪行道“我不信纪芙姑娘有这本事能给国舅下毒,你告诉我,舟平堡堡主是谁?” 慕雪行不说闲话直接询问正事,看来心里是没他这个人了,人做什么选择就要选择什么样的后果,张贵荣对此没有怨言。 张贵荣叹口气道“你对我的好,我心里头记着,就当我还你情,堡主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听说这人关系很广,好像和靖北很多大人私下都有联系” “和靖北很多大人都有联系?”慕雪行追问一句“你和纪芙姑娘在靖北见过?” 张贵荣也不隐瞒笑道“是见过,但那时候我在她眼里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在你来靖北前纪芙姑娘来过靖北,是和堡主过来,和司空见面” 靖北司空哪里还有其他人,慕雪行立马道“程昌泰?” 慕雪行心中有得疑问道“堡主和司空见面,你那时只是名不经传的城防军,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贵荣道“他们私下见面自然不会沸沸扬扬向外人说,是程馆尉” “程勇?”慕雪行在问“程勇让你去了司空府?” 以慕雪行的精明猜到也不奇怪,张贵荣道“是,那日是程馆尉让我去司空府问大小姐,说司空还没有有生他的气,按日堡主和司空说事,纪芙姑娘由大小姐作陪,去见大小姐时和纪芙姑娘见过一面” 一说起大小姐,慕雪行想起程若媛,一想起人慕雪行心中不由愧疚心道“上次的不告而别,不知道她现在还生不生气” 想也只是一个闪念,慕雪行在问“我问你的不是纪芙怎么与你见过面,我问的是她到底想干什么” 第583章 大军来袭 堡主姓宁,宁堡主在一处山间练兵场目视士兵操练,队伍操练声不光整齐同时宏声如雷,宁堡主衣诀如旗帜般让山风吹得飘扬,看的得片刻回到帐内,帐内有张南境地图,地图横挂在长板上,立身就能直视地图,宁堡主目光凝视石头城外围浦口。 浦口是石头城外围防线大城,只要能攻破浦口就能直逼石头城,只要石头城一破建康就是囊中之物,看着地图宁堡主眼睛炯炯发光,发光眼睛里含着振奋情绪,多年心愿就要实现,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表。 自从二十年前离开建康,宁堡主心里暗暗起誓“他日在回建康,就是铁戈破城之时” 二十年来宁堡主做的就二件事,一件是敛财,二是招兵买马,只是千人好招万人难养,无论是如何费尽心思敛财都无法养活足以攻破建康大军,一人力量和能力都是微小的,只能寻求外力,如今宁堡主已经找到绝佳外力,现在一切条件都已成熟。 宁堡主自认不是领兵征伐沙场人物,是以寻得三位良将,杨彬,谷正信,裘英。 现有步兵十万骑兵五万,十五万人口粮不是宁堡主一人能负担得起,当中有外力暗中相助。 宁堡主五十了,年轻时的他拥有强健体魄,只是人不能不服老,很多事做起来已经不比年轻时干练,但他对招到的左膀右臂十分满意。 这时,三位良将入内,宁堡主将目光从地图收回,环视三人唇角飘出一丝笑意问“魏卓安置好了?” 杨彬道“魏卓很听话,已经带纪姑娘见过他老朋友,军粮按照我们要求如数送来” 宁堡主满意点头“这样就能有充分时间与范弘这老东西周旋” 在杨彬身旁的谷正信哂道“堡主,有我们三个在,范弘算甚么东西?善与弄权之辈只要碰上我手中这杆长枪,就是过街老鼠!” 宁堡主皱眉微责“不可轻敌” 裘英肃容禀上“堡主说得是,郭允刚回朝和国舅内斗,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隐患甚多,现下内部不稳的确是我们一个机会,只是浦口也在许明山管辖之内,许明山这人很善用兵,万万不能轻敌” 谷正信傲然道“裘英莫要长他人志气,你看建康内水榭歌舞日日不停,如此逸乐倾轧他们如同翻掌” 宁堡主目光看往杨彬,杨彬淡然自若道“有些人是做松散,但在建康不只是许明山还有李锦,李锦掌练的朱雀军骁勇善战不可小觑” 宁堡主面色颇为凝重道“不光是他们二人,还有慕雪行,这人虽没领兵作战经验,但他足智多谋也是一大心患,虽是不能小觑,我们也不能畏缩” 裘英同意道“这次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正面决战,一是闭城死守,不论是那一个选择均无侥幸” 谷正信哈哈一笑奉迎一句“多年谋划堡主对南靖形势洞察无遗,这次我们定能势如破竹,早就等不及了,只待堡主一声令下,我就第一个带兵杀入建康” 听得谷正信话语,宁堡主仰天一阵长笑,笑声中充满得意,是以豪情壮气道“我要的是郭家人头,绝不滥杀无辜,攻下建康,人才皆可一律酌材而用” 慕雪行将张贵荣口中所述告诉李锦,李锦闻言大吃一惊立即入宫禀报,范弘得知消息大是不信道“一个舟平堡堡主怎么会有如此巨富,赡养十五万大军?” 李锦大为凝重道“雪行已经出去探查,不管如何此事不得不妨” 范弘皱眉道“这张贵荣如此反复小人,他的话能信?” 李锦道“他人在牢里,家人也在我们手上,照理来说没有必要说这样谎话,如这是谎话,就是惊天大谎,这样的谎只怕他杜撰不出来” 范弘想想也是“这事没有确定之前,不能让消息散播惹起恐慌,多年来我们不参与他朝争端,就是为保南靖清乐,如传出大军在外会让百姓不安逃亡” 沉默片刻范弘在道“让孙诩,侯三,许明山都过来,还有这事先不用告诉太子,太子目前应当养伤为先” “是” 没一会余人到来,李锦简单和他们说明情况,孙诩大为惊讶“十五万大军?如真的意在建康,那么浦口现在就十分危险” 许明山傲然道“想取浦口就要过我这关!” 慕雪行来到皮具店,想着见冯屹一面“冯叔你现在就走” 冯屹一楞“这么急要我走?这是出什么事情?” 慕雪行目光沉重道“建康不日将迎来一场大战,我们留下应变你先走” “大战!”冯屹,小黑,和安福掌柜为之心惊。 慕雪行也不多做解释,让冯屹快些收拾,冯屹环视三人皱眉道“我们一起走,行军打仗的事你们又不懂,留下何用,不要做傻事一起走!” 慕雪行苦苦一笑,事实上谁都能走,就他不能,因为他家人都在这里,慕雪行道“留下并非是死路一条,不要为我们担心,建康墙高兵良哪有这么容易攻下” 冯屹知道慕雪行留下原因,知道人是劝也劝不走,苦笑一声道“知道劝不住你,你们留下要万分当心” 慕雪行目光投向冯屹微笑道“我们会的,小黑,送冯叔出城” “哎”接了声,将冯屹送走。 安福和慕雪行在屋里,慕雪行道“安福叔,你知不知道舟平堡堡主是谁?” “舟平堡堡主?”安福噘着嘴道“这人是谁可没人知道,事实上派人查过,可愣是查不出来” 慕雪行想起人去楼空舟平堡道“这堡主可真是神秘得很” 安福不明问道“你问起他是因为。。。?” 慕雪行道“听说他手上有十五万大军,不日就要直逼建康” 安福剧震色变道“十五万大军不是十五人,那舟平堡在能敛财如何能养活这么多人?” 对此慕雪行也是有所怀疑“如果有人暗中资助呢?” “暗中资助?”安福怔道“谁有这么大手笔?” 慕雪行道“这样的事当然不是一方豪富能做到,想要直逼建康,不光是吃喝问题,铠甲兵器从何而来?” 安福倒抽一口凉气骇然道“你是说,资助他的人是某一位王?” 慕雪行冷笑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得逞” 慕雪行到达浦口,这已是第三日,许明山自然是亲自过来坐镇,许明山在正厅沉坐咬牙切齿道“这些狗东西当真是不要命了,敢挑这样的时候闹事!” 许明山气的是山贼,浦口附近常年有山贼作乱,平日一般只是小打小闹,抢得货商的就走,这几日却是不光抢货还要得人命。 慕雪行道“他们这么大胆,定是受人挑唆,目的是让你出兵围剿” 许明山也是看出深意,这时叹口气道“我也知道他们目的,就是不能派兵出去才如此心烦!” “报!”有士兵入内禀告“不好了,有一队山贼就在城门外,砍杀十名乡民!” 许明山顿怒道“太猖狂了!”起身就要出去! 慕雪行这时道“我去,如你有闪失,我可不会调兵遣将守浦口” 看得看慕雪行,许明山坐下“一切小心” 关闭城门一开,慕雪行好整以暇领着一队士兵出城,城门外一群山贼见有人出来,纷纷往慕雪行持刀冲来,慕雪行也不前行,就在城墙上弓手范围内停住,见得山贼靠近慕雪行骑在马上不动,贼人接近慕雪行前,城墙上弓手刷刷齐射。 把冲来山贼刺入如刺猬般倒下,见得箭矢凌厉,其中有一人喊道“退”有山贼往后退出弓手射击范围。 在慕雪行和对方山贼中间,地上横躺十名百姓尸体,看得惨死百姓慕雪行抬眼看前方“能说话的出来” 山贼队伍一分为二,有一人策马上前,慕雪行看人一眼问“你为什么要杀无辜百姓?” 这人看一眼百姓尸体显得无动于衷,这人的脸长同时很是瘦削,年纪在二八九间,一双眼睛显得凶横,这人喝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犯不得为许明山出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识相些不要插手” 慕雪行笑道“恩怨?许校尉怎么会与你结怨?” 这人咬牙切齿道“他平日常派人围剿我们,好些兄弟死他手上,今日就来讨个公道!” 慕雪行眼睛亮起锐利如鹰隼神光,语气非常平静,淡淡看人笑道“往日没胆子来讨公道,今天却是敢来,倒是好奇谁给你的胆气?” 这人双目凶光大盛,似若要择人而噬的恶狼,瞪着慕雪行道“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碰上如此良机,不怕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归属杨将军,大军不日就要过来,识相点就开门投降,我只要许明山人头出往日恶气,不杀无辜之人” “你们如不识相,等到破城之日,我就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杨将军?”慕雪行听这称呼也不知道是谁问“请问这杨将军是。。?” 这人道“问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反正话就撂下了,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 这人调转马头道“撤!” 第584章 和谁有仇 见人要走慕雪行怎会轻易放人走,因为这个杨将军或许是突破口,忽然夹紧马腹剑一拔就往对方冲去,见得慕雪行单骑冲来,对方漫天箭雨如飞蝗般射来,慕雪行也不敢托大,人从马上跃下时,脚踢马股,马股让慕雪行一踹往对面冲击过去撞倒七八人。 人腾身半空挥剑横档箭雨,双腿落地右移在避过两箭,动作行云流水大是好看,身后士兵见着如雷赞声已起,闪过箭雨,人往对方冲杀过去,顿时叱喝连声形势混乱,这些贼人强悍狠辣,刀刀都往慕雪行要害招呼。 一把刀往他后背砍来,慕雪行头也不回稍往横闪,轻轻松松避过一刀,接着反剑一撩刺死一人,有五人试图将慕雪行包围起来,慕雪行不是来剿灭他们,只是想抓住先前说话这人,见有五人力图形成包围网围住他,慕雪行知道要提前冲出去,否则对方一围那是凄死下场。 就在包围圈形成之前,慕雪行先是一脚将一人踹飞,这样就等于将包围圈打开有个缺口,有得缺口那就不是包围圈,而是一堵破墙,一人让他踢飞趁机抢身上前,先前说话那人离他不过三丈,面前还有三人拦路,慕雪行身势一提试图飞跃过去。 只是这时一把长马刀突然从左侧劈来,马刀银光闪烁,慕雪行当下一凛脚踝一定一弹在瞬间做出反应,长马刀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刀是避过但能感觉到马刀威势,马刀劈势劲气如山,还好是选择躲避,如是硬碰能不能接下这一刀还是未知之数。 这不是说对方比慕雪行高明,只是匆匆临急应战,很难一下子提聚力气硬挡,避过一刀慕雪行一剑刺向这人。 “当”一声,两人都被对方劲力后震一步。 一个壮汉大喝一声道“护送头儿先走” 七八人护送他们头领后退,其余人向慕雪行攻来没有丝毫留手,受敌险境慕雪行心叫糟糕,但是现在不能慌乱,先是反手一剑,最先挑中离他最近一人大斧,将大斧往另外一人面前引去,另外一人闪避不及让大斧袭体,胸口裂开一条缝隙大呼惨叫。 持斧之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慕雪行能引斧砍向自己人,惊怒之下也是心疼自己家兄弟,难受至极不得已只好往后退得几步。 一人退下并不是说慕雪行就有喘息之机,一点也没有喘息机会,一人退下立刻有人立即补上位,一把疾剑就往慕雪行招呼,完不给他丝毫喘息机会。 现在慌张是没有必要,身陷绝境要冷静应对才能化险为夷,慕雪行反身一缩起剑往那人攻去,持剑袭来那人眼看就要得手,没想到慕雪行先提剑攻击,这一下打断进攻气势登时无法继续,更怕对方乘势追击也是收剑稍退。 领头越退越远,眼看就没机会抓人,剑势忽而暴张,只闻“叮当”之声不绝如耳,慕雪行快速连环剌出七剑,瞬间有七人倒下。 虽是让多人围攻,但无人能伤及慕雪行分毫,对方施展浑身解数,也是拿慕雪行没有办法。 同样的慕雪行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想后退回城门处,那是不行,身后已有七八人等着机会攻来,往后不能退只能往林中躲去,慕雪行运剑先将自己如铜墙铁壁保护起来。 边打边退间闪身入林,先前带出来士兵,见慕雪行退入林中,这样就看不到人,怕他有失即刻冲得过来,那些山贼见士兵冲来,一起哄顿时退去。 士兵冲到林边不见慕雪行身影,只见有三人往林中深处赶去,这三人多半是去追慕雪行,有一士兵高喝一声“我们也进去” 经得三日歇息,郭允早是醒了,阳光映照郭允和范弘在案台对坐,二人正在下棋,郭允神情自然闲适,范弘则有些担心道“下棋费神,不妨改日在下“ 郭允举起黑子落下笑道“不碍事,躺得几日腰骨都酥了,在不动只怕脑筋也转不动” 范弘听得浅笑“还能开玩笑,太子精神这是都恢复” 郭允也是持笑回应“既然国公看出本王没事,那么有些事能和本王说了?” 范弘看郭允一眼苦笑“太子听说了?” 事是听说可有些事急也没用,郭允神色缓淡笑道“有大军攻城这样的事情,想瞒也是瞒不住” 范弘歉声道“不是想瞒着太子,只是想让太子安心静养” 郭允微微浅笑,在把黑子落在盘上,吃去范弘苦心经营棋子,盘上左角立被黑子尽占其地。 范弘举着白棋夹在食中二指,看看棋盘片刻,见着无从下子最终将白棋放下笑道“输了” 郭允畅快一笑道“国公棋道本就比本王优秀,这些年中未曾胜过国公,现在赢了,赢在国公心不在焉,这可没多大趣味” 郭允起身道“不下了,陪本王出外走走” 二人走出室外,郭允问“浦口现在情况如何?” 范弘凝望室外园林美景道“近日有山贼趁机作乱,许校尉为安起见只守不出,如此放任只会让那些山贼越发猖狂” 郭允也有自己看法“出去只怕是徒劳无功,那些山贼只是在试图消耗浦口士兵力气” 范弘微微一笑“太子也看出来了?” 郭允也是笑看范弘道“国公既然看出,为什么还责怪许校尉只守不出?” 范弘从容笑道“不是责怪,只是不喜欢如此局面,如是本公在浦口也是和许校尉这般选择” 郭允叹声道“雪行也在浦口?” 范弘微笑道“嗯,他也在” 郭允摇头微叹道“三日都没解决山贼之乱,如此下去不是好事” 范弘也是非常清楚放任后果“这些山贼就如臭虫难以歼灭,就算起兵剿灭山寨,只要人不死绝就会另起一寨,有些人是为口吃的才落寇,有些人却是喜欢拉帮结派” 道理郭允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很难根除,见得郭允愁眉不展,范弘道“这事太子也不要着急,这事是解决不了,但许校尉不让事态扩大就行” 郭允点头道“查到那堡主身份了?” 范弘面色凝重道“那堡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身份,但是依我看这人多半是宁公” “宁公!”郭允大是惊讶道“宁公不是早是离开了?” 范弘道“是,听说去过东境,宁公当年离开不是心甘情愿,在而去东境二十年,真怕此事是东王在背后强力支持” “东王支持!”郭允心中悬上大石道“国公这想法从何而来?” 范弘道“太子没管过朱雀营,不知军中将士平日开销,除得开销铠甲兵器保养也是需要大钱,舟平堡赚得在多也是养不起十五万人,如不是有人在后支持,想要得那铠甲兵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郭允大为担心道“如真是东王支持的话,那么来的就不止十五万人” 范弘担心的也是这个“我也是有此担心,希望是想多了” 郭允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神色,轻吁一口气道“不是想多,这事多半如此,宁公当年离开建康无兵无权,他在会算计只凭二十年,也养活不了这么多兵士,这事就算不是东王支持,也会是北王支持” 范弘蹉叹口气道“如真是他们其中一个,那么就是说,他们的议和已经谈拢” 郭允眉头皱得更深道“如是他们联合硬攻南靖,国公看我们有几成胜算?” 范弘默然不语,看一眼范弘郭允道“一成也没有?” 实际情况相信郭允也是非常清楚,有些安慰的话也不用说,范弘道“东境北境往年交战折了不少人,就算是出倾国之力,少说也有百万人众,但是他们之间也是各怀鬼胎,不会拿倾国之力过来,因为出兵如后方空虚,也怕另外一人伺机得利” 郭允道“只要浦口不失,他们就不会大幅增兵,守住浦口是重中之重,是否该发兵增援?” 范弘想得想道“如想要兵力,许校尉自会开口,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最清楚” 慕雪行入林躲过追兵,绕路回到浦口,许明山看慕雪行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原来是和人打架去了” 慕雪行苦笑道“对方说起过一个叫杨将军的人,以为能抓人审问” 屋外这时吹来大风,看看天色,乌云渐渐聚拢,许明山道“说说看,如果大军过来,我们只守不出有多少胜算?” 慕雪行十分肯定道“一成也没有” 许明山完没想过,慕雪行是这个说法“你对我们也太没有信心了吧?怎么会一成都没有” 慕雪行道“只守不出,我知道你赌的是什么,你赌的是他们粮草供应不上是吗?” 许明山的确是这个想法,既然慕雪行提起索性直问“一个舟平堡的堡主,能力在大我不信拖个三五月,他还有能力跟我们耗着” 慕雪行叹道“这事如是他一人所为,拖的确是好办法,只是有人支持会给他供应粮草呢?” 许明山还真没想过这个“谁会支持他?” 慕雪行道“那就看南境和谁有仇了” 第585章 应敌办法 “南靖和谁有仇?”这事许明山也没多想,当下脱口而出“北王?” 慕雪行说出自己看法“我将太子救回,自是恨我入骨,太子一回朝国公国舅就不会是对峙局面,无论是谁胜这都对他野心没有好处” 许明山心神狂跳道“你的意思是说,北王早是在处心积虑夺取南靖?” 慕雪行十分肯定道“如果不是太子也不会去北境为质,太子去北境他才敢和东境议和” 许明山点头道“这么来看东王北王是谈好议和条件,因为看北境现在情况,是很难独力支持堡主,他们是在合作试图刮分南靖?” 慕雪行道“这是目的,但是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用自己的兵,没有理由出兵会让天下人唾骂” 许明山道“所以,他们就借着那堡主动手?也不知道这堡主是谁,怎么会得到东王北王信任” 慕雪行沉思片刻后笑道“我看信任倒说不上,假设堡主真能取得南靖,那么他就是新南王,在城外时是堡主,入城就是南王,这样的身份转变要是我,就会把入城前和二王说好的条件忘得干干净净,一人做大” 堡主肯定是和东王或者北王谈过条件,要不然也不会获得支持,许明山道“不管他们是同时支持,或是任何一人支持都好,事先肯定会想过这点” 慕雪行笑道“自然是想过,堡主不管是谁,总之在二王眼中只是一颗利用的棋子,这棋子一下子翻身做主与他们平起平坐传得出去不是笑话?” 许明山问一句“你认为他们会怎么留后手?” 慕雪行道“先说靖北,如说是打不过东境主动求和避免亡国厄运这就有些过,因为东王不是蠢人如果北王没有实力和他一较高下,也不会答应议和,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段未解血案,东王能答应,东境情况应该和北境差不多” “靖北情况是发不出饷,但是军中迎战心态还是高昂,从我在北馆不受待见就能看出,北王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要不然北王位置也轮不到他,东王和他不一样,你也知道东境有过人人一手好剪功美誉,时常拿着剪子做影人,在这样的风气下,会消磨意志很少人会愿意拿起兵刃与人斗狠” “当然,这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一大部分人是这样,东境我也去过很多人只图偏安,都是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心态,东王执意和北王用兵也是承受很大压力,如要拿二朝来做比较,东境是那种有着清谈雅气之人,而北境是那种舍我其谁争锋态度” “此次议和双方并非诚心诚意,那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他们都有着猜疑之心,如果有一方出得什么问题,不但不会给与帮助,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加以掣肘打击,堡主虽是得到支持也等于夹在他们之间,他们这次合作堡主就是隐患” 许明山心神为之一振“堡主是隐患?这话怎么说?” 慕雪行笑道“这就说到你询问的问题了,在这样的事情上能留后手办法并不多,他们不敢大战旗鼓用自己的兵,如要是我就会派士兵加入堡主队伍当中,但是这些士兵又不是听堡主号令” 许明山听得突然哈哈大笑“不错,定是如此,在堡主队伍中加入自己兵士,这样的事情不光东王会做,北王也一定会做,一个大军里面有着三拨人,如此鱼龙混杂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如果第一场正面交战我们能赢,就能搓一搓对方士气,士气低落他们定会内讧,这样一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慕雪行笑而不语,过得片刻在道“为了安起见,有必要和陈朗将军见上一面” 许明山奇道“陈朗将军?你要去东境?” 慕雪行好笑道“东境千里迢迢我去那里做什么,不是说了堡主队伍中定有东王北王士兵,我猜东王肯定会让陈朗将军过来,而北王会派方墨” 许明山想想点头“的确是有很大的可能让他们过来,只是你为什么只见陈朗不见方墨?” 慕雪行叹口气道“我如你去见方墨将是死路一条,因为我在靖北和他闹得很不愉快,陈朗将军是个明事理的人,见他机会会更大一些” 许明山添句话问“听说陈朗将军来过南靖?” 慕雪行点头道“来过,问过陈九德,他说是把人送回去,但如是陈将军执意不回,陈九德也是拿他没有办法,既然人走肯定还是有这次出兵这层原因,要不然他是为陈九德过来,人没劝回去是不会自己走的,这和陈将军性子不合” 许明山在问“那么就算你有机会能见到陈朗将军,你要和他说什么?他是奉命过来不会因为你一开口就带兵士离开” 慕雪行当然不会有如此妄想“在目前形势下只能和他谈谈利害,只是口说无凭需要太子写封书信” “要太子书信?”许明山不明其意询问“你想要太子写什么?” 慕雪行微笑道“自然是写十年内南靖境东境互不相犯,同时还会给他诛杀方墨机会” “十年内互不相犯!”许明山道“太子能答应?” 慕雪行道“会的,太子需要这些时间囤积南靖兵力,同时东王也需要这些时间休养生息,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杀方墨比攻破南靖容易得多,他会明白利害之处” 许明山觉得此计大行,方墨一死对方定是大为震动,就算不内讧陈朗和方墨兵士那是不会在留在队伍中,这样能够消减队伍兵力,士气不振情况下如能赢得第一场仗,那么这一战就不用在打下去。 许明山看慕雪行笑道“看你这意思,是想让我亲自开口?” 慕雪行笑道“许校尉领兵作战,这口自然是由你开” 有些话慕雪行没有直接说出来,许明山心中大是感激,如果此计能成那就是立下大功,日后平步青云那是免不了,办法是慕雪行想出来,却是让许明山开口,这岂不是明摆着将功劳拱手相送。 慕雪行有心相送,许明山也不客套接下道“等着,我这就去面见太子” 回到建康说明来意,郭允连赞此计甚妙,也不犹豫当场就给了手信,在将南靖大印盖上,许明山也不耽搁直接赶回浦口。 许明山离去范弘这时入内,郭允看人笑道“他可以不用这么谨慎” 范弘沉笑一声道“他也是为避免日后麻烦,这事如果能成就是为南靖立下汗马功劳,为了不让太子难做才让许校尉过来张口” 郭允道“本王知道,所以也没多问” 范弘在道“虽说大战来袭,着眼处也不光看着浦口,国舅这边的事也要收一收” 郭允道“这事国公来办” 许明山回到浦口将信给慕雪行,接过信慕雪行也不多话即刻出城。 纪芙目光投射林中一个让人踩断树枝上,露出思索神色,左右伴着她的是褚丰和梁承两个好手,除这二人外三十名亲兵正对林内展开搜索。 褚丰按剑直立大是气宇不凡,双目神光闪闪令人不敢小觑。 纪芙狠狠咬着牙道“真的看见慕雪行往这里来了?” 梁承道“是,一直派人盯着,有人见他过来” 纪芙道“他为什么往这里来?看这方向是往连宁过去”忽而冷然道“他为什么要去连宁?” 众人一阵沉默。 纪芙立即双目杀机剧盛道“没有时间和他纠缠,必须将这麻烦尽快处理”然后沉声道“梁承这事你去办” 梁承神情木然道“是”人往林中一退,消失在林木深处。 陶海如就像一阵烦躁热风穿门而过,来到后院见陶宗元在观看院落景色,走到陶宗元身旁愤然道“真是气死我了,爹,这许明山真是气死我了,先前见他从宫里出来,孩儿就想现在南靖有难,想着领三千人去守卫浦口,任他差遣” “他却是满脸好笑看着我,说什么让我放心浦口他会守好,我这也不是想着尽一份力,没想到得到的是他笑话,许明山只怕要失了浦口祸国殃民” 陶宗元仍是凝望景色好笑问“你哪里来的三千人” 陶海如手指城防司方向道“孩儿怎么说也是当过城防军统领,这么一点人要找出来有什么难的,城防军好多兄弟义愤填膺都想着去浦口” 陶宗元凝看陶海如在问“他们都去了,建康谁来守?” “守建康做什么?浦口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陶宗元笑道“什么都不懂,你就安心待着,李将军已经出城” 陶海如一楞道“他去哪里?” 陶宗元道“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直逼浦口,另外一路直逼平阳成犄角之势威胁建康,朱雀军早在准备,无论那一方遇袭即刻迅速赴援” 陶海如也不懂这些,只是听说浦口有难,凭着一腔热血就想过去,听得陶宗元这般说楞问“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爹你从何处听说的” 陶宗元道“好好待着,别给我出去惹事,许明山和李锦都是有勇有谋人物,安心待着就是” “是,爹” 第586章 拦路好手 虽然不知怎么见到陈朗,这事多想无益,等到打探到消息再想办法,目前入夜,明月当空,如此美景很难会让人想到马上会迎来一场恶战。 慕雪行也没歇息,利用长剑将碍路杂草劈开继续前行,不知道人在哪里慕雪行也不是在乱走,他有明确方向,因为要过来建康,就两条路,一条是先抵达连宁,二是抵达平阳,在盘算之下想着主力应该会是浦口这边,连宁不是重镇,早是让百姓撤走。 现下连宁和空镇无异,慕雪行早就知道北王意在建康,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手,原本是想着可能还有一两年时间,人算不如天数算,北王如此急切动手,多半是因为救走郭允让北王颜面尽失,想着是给不听话的他们来个深痛教训。 边走边想不由想起方墨,一想到方墨大是头疼,也许当时出靖北时冒险一些将方墨除去,北王丧失良将说不定变为谨慎,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只是可不可能这样的事多想没用处,只会徒增烦恼,想起方墨神思一转又想到那些士族,姜公是倒下,但是很快的又会有另外一个人填补位置,这些士族留下来就是祸害,从袁公这事来看士族是不能在留,不过留不留那是日后事情,现在不是最要紧的事。 对于大士族来说,谁做南王都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怎么保持士族在南靖的优越地位,为得这样的地位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当王的想要的是忠臣,可这些大士族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想着事情走着,左侧林内传来异响,慕雪行登时警觉喝道“什么人呢!” 一人从树内蹿身出来哈哈笑道“是我,小黑”小黑大咧咧持笑来慕雪行身边。 见到是小黑放下戒备同时,大是纳罕道“你怎么来了?” 小黑笑道“来帮忙,肯定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慕雪行没好气笑道“肯定是偷偷出来,安福叔不知道是吗?” 小黑苦笑道“安福叔当然不知道,他要知道哪里会让我过来” 慕雪行显得惊讶问“现在不管是建康还是浦口城门都是关着,你是怎么出来的?” 小黑笑嘻嘻道“留在建康这些日子也不是白留,你不知道城中那些丐儿有不少秘密通道呢” 慕雪行展笑看人“行,和丐儿都交上朋友还不赖” 小黑嘟起嘴道“别笑话我” 慕雪行正色道“这怎么会是笑话,这是夸你呢,那些丐儿没点本事的人还不会受他们待见” 小黑指了指前方道“走吧,不要为我耽搁行程” 二人继续往前走慕雪行凝望前方问“记得以前说过,你想当大将军” 小黑显得有些兴奋笑道“是呀,当大将军威风八面谁不想当”小黑这时显得失落在道“可我也就是想想,此生是没有什么机会” 慕雪行往他瞧去笑道“想当大将军是个远大目标,也不容易做到,但是事在人为,谁说你就没有机会” 小黑大奇道“我有机会吗?少爷开我玩笑呢,我又不会带兵打仗如何能成为大将军” 慕雪行笑道“带兵打仗又不是打娘胎出来就会,领过几次兵不就会了” 小黑失笑道“谁会让我领兵” 慕雪行微笑道“乱世出英雄怎么会没有机会,只是要先证明自己能力” 小黑立时两眼放光,透着大气道“如何才能证明自己能力?” 慕雪行笑道“现在就有证明你能力机会,你人机灵想办法给我找到陈朗将军,我猜想过主力应该会在浦口,但是谁知道他是在平阳还是浦口,你现在去平阳如果他在那边就让他过来连宁,我会在连宁等他” 小黑现出大感意外惊异神色,呆瞪慕雪行半晌嗫嚅道“就算我能见他,空口白话怎么会来?” 慕雪行淡然笑道“只要你和他说是我让他过来,他会来的” 小黑点头明白“我现在就去?” 慕雪行刚要说话忽然露出警觉神色,看向小黑右侧树林,见到慕雪行如此神色小黑循他目光投往林中,林内有道黑影凝立。 慕雪行露出凝重神色沉声道“先走” 小黑犹豫道“少爷。。” 慕雪行道“去吧” 一咬牙小黑从另外方向去了。 慕雪行持剑凝立睁开双目,一眼不眨凝视在林内如鬼魅黑影,黑影一动从密林掠出,脚不沾地闪到慕雪行对面。 慕雪行按着剑从容询问“你是什么人?” “梁承” 梁承自报门户也不隐瞒慕雪行,眼中目光相当阴冷。 “梁承?”慕雪行并不认得这人,不过看这人架势是来找他麻烦,慕雪行道“我们好像没有过节” 梁承怪笑道“你我之间没有过节,但我杀的是你,所以才让你朋友走” 不牵扯无辜还算光明正大,慕雪行唇角飘出一丝笑意“锵”长剑离鞘而出笑道“想必问你是谁派来杀我,也是不会说了” 梁承道“我不会说” 慕雪行笑道“明白了” 慕雪行脚下登时踢起沙粒,迎头照脸朝梁承打去,同一时间长剑则化作青光,疾取梁承胸口要害,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力出手毫不留情。 梁承微微冷笑出剑挥割反击,先是将沙粒反射回来,这才横挡慕雪行一剑,反应如此迅速,慕雪行忙往后退,没想过梁承还是个难缠对手。 慕雪行退后在攻,梁承起剑接招,慕雪行剑势一变往左侧刺来,梁承没想过慕雪行变招也是这么迅速,梁承并没有手忙脚乱,身子一闪疾冲向前,双方剑面交碰。 “蓬!蓬!蓬!”交击声音不断响起,慕雪行出剑没有任何规则,一会左打一会右来,目的在与让梁承无法趁势穷追猛打同时打断对方剑势。 慕雪行剑势声势汹汹,但也未能逼得梁承皱一皱眉头,梁承也不示弱,手中长剑银光大盛,和慕雪行发起正面冲突。 梁承出乎慕雪行意料之外没有退避,更没有持剑封挡,而是选择正面迎击,双方剑锋交对,慕雪行有如被千斤重锤击个正着差点脱手,提起真气借势急旋躲开,同时在躲避中作出严密防御,生怕梁承寻找到机会。 见得慕雪行持剑做守,梁承一阵得意长笑长剑直击显得无孔不入无隙不寻,对着慕雪行一阵狂攻猛打。 慕雪行封挡中带着卸力,不住化去对方剑上气劲,梁承心中也是暗赞慕雪行剑法高明,心叫厉害持剑往上反击。 “叮叮咚咚”剑尺交碰清音不停,两人身形不住横挪闪动交手,慕雪行施尽浑身解数应付对方剑势,对方也是在神戒备应付慕雪行排山倒海攻势。 眨眼工夫间,慕雪行硬挡梁承贯足真劲十其招剑法,梁承剑法忽轻忽重变化难猜,抵挡中让慕雪行大为头疼。 “锵”的一声,梁承侧身一个翻腾,右脚重重踢中慕雪行剑刃。 突然受得一踢,这一脚劲力十足,劲力如电般豁然袭体,慕雪行持剑的手酸麻做痛踉跄往后跌退三步。 别看慕雪行跌退三步,目前也不是慕雪行吃亏,梁承也是让他剑上之力震退三步,两人就算是打个平手,倏忽间两人也不停滞身形,继续向对方展开攻势。 梁承击打中狂笑“痛快!怪不得让我亲自过来” 受到对手尊敬,慕雪行也不冷讽笑道“你也不错” “我就只是不错吗?”梁承急攻十七剑,逼得慕雪行连连后退,梁城承见状笑如厉鬼,双目射出前所未见阴冷异芒,剑势不停锁紧对手阴恻恻冷道“不要硬撑,最多五十招,你就会命丧我剑下” 慕雪行并不因为对方恐吓,就表示出任何情急破绽,当下心神提聚极致力抵挡对付向他不断摧发的压力,其实先前也只是故意一问,在如此情况下还能有谁会为他派来杀手,慕雪行微笑道“虽然没有见过堡主,但他为杀我如此费尽心思,有机会倒想见上一见” 梁承展现出一个残忍笑容道“不要试图套我话,一个将死之人费这心思做什么,要想知道是谁派我来,到得阴曹地府在问阎王爷” 这三日以来和许明山在浦口,从未睡上一个好觉,精神不佳剑势上登时减弱三分,梁承很明显是养足精神头,梁承厉叱连声贯满气劲攻击。 慕雪行非常明白自己处境,如果在此地硬撑那是支撑不了多久,硬打不赢那就要另外想个法子,现在又不是想和梁承争个高低,要赢就要另做计较,慕雪行收敛心神,任凭梁承招数如何变化慕雪行只守不攻。 慕雪行只守不攻攻击的人自然是多费气力,知道慕雪行打的是什么主意,梁承尽提真劲,就算要耗也要让慕雪行先行倒下,当梁承力攻击一阵过后,气劲缓减慕雪行知道机会来了。 这时猛得提起气劲大喝一声,迅疾无比向梁承小腹下剑,梁承一惊急忙往后躲闪,两人对招一个躲另外一个肯定要进,慕雪行却是借势倒飞和梁承拉开距离往后逃走。 见得慕雪行远去才知道上当,气得梁承怒叱一声提气狂追过去。 第587章 猜测无误 梁承奔到一个山坡上,明月高挂仿佛把地上杂草倾照闪烁生辉,地上有脚印却不见慕雪行影踪,周围皆是茂密林子扫看附近一眼,除了树还是树,看地上脚印慕雪行多半是往坡下去了,看着脚印梁承心中冷笑,慕雪行跑这么急仿若把他当成死神般害怕。 别人害怕梁承就很高兴,逃也是逃不了多远,无论多远梁承都会如影子般跟着,脚印是顺坡下去附近没有其他痕迹,坡上月光如灯照路,坡下杂草甚多显得影影绰绰,要下去可真要当心,如果慕雪行躲在里面埋伏刺杀,小命怕要危险、 梁承神贯注凝视坡下正要下去,只是这时异变突起,慕雪行突然从梁承背后杀来,一切快得让梁承应变反应机会都没有,如此猝不及防结局只有一个。 慕雪行长剑如一道青芒破空而来,疾刺梁承要害,长剑从背后穿胸而过,大瞪眼睛仿若不可置信般倒地毙命。 剑上染着梁承温热血液,持剑看一眼倒地梁承慕雪行深深松得口气。 其实慕雪行并没有下坡,只是故意将脚印留在下坡边缘,先前他逃到边缘时,没有前行而是脚下一弹,弹射到后方一株树上,是以,梁承当时只在地上看见下坡脚印,坡下影影绰绰慕雪行最好的选择就是在坡下埋伏,但他没有,慕雪行算到梁承一定会认为他在坡下埋伏。 梁承在下去前定会身戒备坡下异动,精力集中在前方,那么躲在后面的慕雪行就得到最佳机会,偷袭毙敌很不光彩,这也是没有办法,在这样情况下陈朗除他之外不会见任何人。 希望陈朗是在连宁不是在平阳,那么就能早些见到人。 沿路前行在山中发现一个村子,村内大半屋舍早是倒塌,仍有一部分大致保持完好只是门破窗塌,野草蔓生胡乱将屋舍覆盖。 这村子早是废弃不是大战来临之际提前逃走空置,这是个什么村子慕雪行也不知道,现在重要的是找到一条路,沿路出去在说,想要沿路出去,自然是沿着村子路走最为合适,看看方向沿着村子出口方向过去。 快要到达村子出口方向时,前方突然响起马蹄声响,慕雪行心中一惊,忙往一所废弃屋子躲入,身子掩在破窗旁,侧脸向外张看。 在月色下马蹄疾响,将栖息废屋鸟儿惊飞,这些骑手持着闪耀火把策马从屋前过去,看装扮不是南境兵士,但也是身穿军甲,约莫二十人。 这些人进村后在村内分散开来守卫,没过一会见到一人陪同纪芙过来,一见纪芙慕雪行登时看呆眼睛,这倒不是因为纪芙美色,而是惊讶纪芙出现此地。 慕雪行皱眉心道“她来这里做什么?” 纪芙过来也不走远,偏偏在慕雪行躲的这屋路上止步,纪芙看看四周问“是约在这里?” 褚丰道“是这里” 纪芙声音舒服清脆,就像珠玉一般剔透晶莹,这样的声音配上她的美貌大有慑魄勾魂魔力,听纪芙所说似乎是来见什么人,现在走也走不了,索性留下看看她见的是什么人。 纪芙点点头“看来对方还没来,你先去躲着吧” 褚丰看看四周,眼睛看向慕雪行所在废屋,见得褚丰视线看来他这里,慕雪行大叫不妙,褚丰觉得看见这间废屋是最佳埋伏点,人往废屋过来,见得褚丰越来越近,慕雪行恼恨心道“躲不住了” 的确是躲不住,对方一进来岂不是要面对面碰上,纪芙神神秘秘过来这里还让人埋伏,虽然不知道要见谁,但这情况自己一出现,对方肯定要杀他灭口,褚丰走来快要到屋檐下,纪芙人还在路中凝立,判断情况想着“最好是抓她为质,在想办法离开” 想法一落,褚丰就到屋檐下,见得机会在前,慕雪行突然蹿身出来直往纪芙过去,褚丰没想过废弃屋内会有人,见得一条人影从窗口蹿出也是吓一跳,慕雪行一现身就直接伸手朝着纪芙抓去。 纪芙见有人影向她过来,香袖一动袖口射出飞镖,飞镖如此极快射出,说明纪芙手中早是捏着,暗器飞来在月光下闪着青光,一看就是淬了剧毒,这是一枚三角飞镖,如被打中非丧命在此不可,慕雪行放弃抓人,拨剑那是来不急,只能挥起剑鞘将三角飞镖扫开。 纪芙有一手抛射毒镖独门手法,没想到来人能够扫开,扫开飞镖自然是在也没有机会抓人,只能闪身在纪芙面前,纪芙正眼往慕雪行瞧来,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般讶道“这不是慕公子吗?这么巧” 褚丰见慕雪行凝立纪芙面前,人刚要往慕雪行过去,纪芙手一举,褚丰停下身势,一脸戒备凝视慕雪行。 慕雪行苦笑道“可不是巧是什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纪芙姑娘” 见得慕雪行还有命站在她面前,纪芙微微一叹“梁承死了?” 慕雪行眉头一沉“原来是纪芙姑娘想要我的性命” 纪芙幽怨看一眼慕雪行道“想要你也死不了,慕公子果然本领高强” 慕雪行一脸戒备道“没想到纪芙姑娘,还能打一手暗器” 纪芙淡然自若笑道“我也没说不会呀,但是我也不光会打暗器” 纪芙在淡然自若神情中,手里已多一把软绵绵软剑,芒光一闪往慕雪行颈侧划去,慕雪行身势闪动也不拨剑,利用剑鞘朝着纪芙动人小蛮腰击去,慕雪行击打角度刁钻巧妙,若纪芙不躲如此距离肯定中招。 纪芙肯定是要躲,小蛮腰如被打中那是疼得很,纪芙身势改向,同时起脚将慕雪行剑鞘踹偏,慕雪行正要回剑反击只见纪芙往后退去笑嘻嘻凝视慕雪行, 见得纪芙俏立不动,慕雪行也没有乘势进击,纪芙一对含情脉脉美眸上上下下对慕雪行打量,一副要对他重新估计神态,樱唇轻吐道“不打了!差些忘记上次慕公子对我还有救命之恩” 上次和纪芙见面,陈九德带人过来偷袭,如果那时知道纪芙有自保能力,就不用如此献丑,现下慕雪行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招是她先出还没过几招就停手,慕雪行才不信是纪芙突然想起救命之恩才停手。 不管纪芙是打着什么心思,慕雪行压低声音道“真是看走了眼,纪芙姑娘和堡主一样,真是深藏不露” 纪芙甜甜一笑,撒娇道“慕公子这是在夸我么?” 慕雪行笑道“是夸你,能瞒过我眼睛的人不多,既然碰上能不能为我引见堡主?” 见得慕雪行瞧着她的身段,纪芙“噗哧”轻笑“以为慕公子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也会用眼睛占人家便宜” 纪芙身段曼妙,慕雪行也是不由自主打量,听见纪芙这么样说,慕雪行也没有收回目光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也是男人” 纪芙脸一红羞怯道“没见过你这般大胆的人” 远处传来马蹄声,褚丰这时过来纪芙身边道“人来了” 马蹄声渐渐增大,没一会一个身穿劲装之人策马过来,这人还没下马,慕雪行启动身势将这人从马上拖下打晕,顺着在这人怀中摸出一个小竹筒。 纪芙登时气鼓鼓道“慕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选择突然动手自有他的用意,慕雪行狠狠瞪着纪芙道“如果没有大事,纪芙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要我看这竹筒里定是装着我南境军情” 慕雪行能够这么猜测,完是因为立场问题,两军对峙军情为先,如此猜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这回慕雪行却是猜错,纪芙气鼓鼓的脸转换神情,笑嘻嘻道“错了,里面装的不是南境军情” 慕雪行微微错愕“不是吗?我不信,那里边装的是什么” 纪芙浅浅一笑道“你这人也是好生性急,如想知道打昏人做什么,直接问他就是” 慕雪行手上是拿着竹筒,但也没在纪芙面前看,因为慕雪行相信纪芙是绝对不会让他看其内容“他现在是不能说了,不如由纪芙姑娘来说” 纪芙娇笑一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慕公子为什么不自己看?” 慕雪行一脸戒备凝视纪芙,纪芙笑道“不用怕,我不会在你看的时候偷袭你。看完就给我吧,你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见得纪芙一副坦荡荡样子,慕雪行大为惊异“你真不怕我看?” 纪芙好笑道“说了让你看了,爱看不看” 慕雪行先是往后退上几步,暂且远离眼前二人一些,拉开距离如果动起手来,也能有时间做出反应,慕雪行后退纪芙也不怕他跑了,和褚丰乖乖站着不动。 拉开距离慕雪行这才取出竹筒纸条看,看完内容慕雪行讶异道“这是方墨日常起居饮食记录,你要这个做什么?” 纪芙婉笑道“猜猜看?” 这有什么好猜的,慕雪行直接道“你想对方墨下毒!” 纪芙笑吟吟,只是这笑声如同凄凄冷风“慕公子果然聪慧过人!” 慕雪行在道“这么说我就没猜错了,这次北王果然是派方墨混在你们里面” 第588章 在躲追兵 纪芙笑而不语片刻后向慕雪行伸开掌心“可以还我了?” 慕雪行还没说话,只听村子远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传来惨呼声,惨呼声一起慕雪行却是一笑,纪芙脸色一青道“你带了帮手!” 这可是冤枉慕雪行,慕雪行笑道“我如有帮手就不用躲着,方墨不是笨蛋,你派人打探他日常起居的事,多半是让他发现,他派人在后偷偷跟着来杀你了” 纪芙一听慕雪行推断,想着多半也是如此“此地不宜久留,把东西给我,分开走” 话音才刚落,只见三个身穿夜行衣的人过来,直接攻击纪芙,褚丰哈哈一笑,显得闲暇笑道“来了也好!” 三人齐剑过来显然合作有素,纪芙往后退几步,褚丰腾身而起,随着褚丰腾身,三人招式顿时改变,目标同时改为褚丰,攻向褚丰头,腹,胸三大要害。 慕雪行见三名黑衣人剑势凌厉,一出现就大下杀手,心想换成自己的话也会穷于应付。 慕雪行在旁站着没有上前援手意思,褚丰却是不屑道“拿你们洗洗刀!” 就在三人马上刺中褚丰刹那,褚丰长刀一闪生出反震力,震得三名黑衣人连人带剑往远处跌去,对方跌去褚丰身势不停,展身迎上,三人跌地立刻起来,褚丰先挑最先一个,挥刀自上而下劈,最先这黑衣人持剑反打,刀剑相碰褚丰闪身一掌打在这人天灵,在而脚踹胸腹,这人往后如翻筋斗跌飞,七孔流血立毙当场。 刚解决一人,另外一人惨哼声也起,这人被褚丰一掌中肩震得血气翻腾,心中十分清楚不是褚丰对手,要死还是要活非常容易选择,心中退意一起正要借势远退,褚丰哪里会让人这么走了,身势一去抓向那人肩头,把人朝着一所废屋抛去,那人头撞墙面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颓然倒毙。 慕雪行就只是在静静看着褚丰动手,褚丰明显比那三人高明许多,但是手段狠辣看上去像是在给方墨警告一般,剩余另外一人哪里还敢在打转身就逃。 褚丰大笑道“想跑?这么轻看我?”声落身子一伏,跃空过去一掌打在这人后背,这人挨着沉猛拳劲,鲜血狂喷,仰身倒跌。 褚丰将三人杀了,先是看向慕雪行一眼,这眼神似乎是在告诉慕雪行,他干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看人两眼忽而笑问“有两下子呀,能杀了梁承” 慕雪行直视褚丰眼劲,不卑不亢道“想为他出气?” 褚丰朗笑道“技不如人死就死了,与我何干”话虽是这么说,但一对眼睛像两把利刃,确使让人看之心寒。 纪芙清甜声音又快又轻扬起“慕公子,还是不愿将东西还我吗?” 这话头隐含警告意味,慕雪行仿若没有听见般道“只要纪芙姑娘答应在下一件事,东西自然奉还” 纪芙收得笑容显得不耐烦道“除见堡主,任何条件都能答应” 褚丰阴恻恻笑起,把两人注意力吸引过去,褚丰道“何必与他多加纠缠,他如不还还能走么” 慕雪行干笑一声,不徐不疾答道“纪芙姑娘你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已经折了一个梁承还想在这里在折一个?” 褚丰那张脸仿若变得狭窄,阴瞪慕雪行道“想杀我尽管出手试试” 纪芙黛眉轻蹙道“都不要乱来,慕公子,你拿这东西有什么用” 慕雪行笑道“怎么没用,如拿到方墨面前,就是指证你们的证据” 纪芙目不转睛看着慕雪行这张脸,忽而一笑“你敢去见方墨?” 话没出口,见得又有人来,慕雪行不做停留,展身逃走“想要东西,就跟来!” 纪芙牙一咬纵跃跟上,褚丰也想跟上只是慢得一步让来人缠住,打作一团杀得难解难分,没能分身去追赶两人。 慕雪行和纪芙一先一后蹿入密林,进林后也不停歇直奔一阵,二人到达一株树下暂歇。 慕雪行看向来路低声道“他们好像没有跟来” 纪芙也是看来路一眼道“他们没跟来,我跟你来了” 慕雪行一笑,起手将竹筒往荒草丛里抛去,纪芙一急就要去找,慕雪行笑道“没用的东西找来做什么?” 纪芙一楞“没用?” 慕雪行坦然道“方墨既然叫人来伏击,这就是代表知道有人在留意他,既然早是知道那个人的观察还有什么用处,方墨不会演戏给他看?” 听慕雪行如此分析,想去草丛寻找步伐止住“你说的不能说是没有道理” 慕雪行看人淡淡一笑道“说吧,怎么谢我” 纪芙借着月色双目凝神瞧着慕雪行“谢你?为什么要谢你?” 慕雪行道“如不是拿这东西要挟,你怎么会跟我来,不跟我来又怎么能够脱身?” 如果要这样来看,慕雪行倒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纪芙巧笑道“什么没道理的话,从你嘴里说出都成了道理,好,谢谢你救命之恩” 慕雪行笑看纪芙“完了?说谢谢就完了?” 纪芙忽而妩媚看人,拿着诱人声线嗲声询问“你想要我如何报答?” 慕雪行不为纪芙举止所诱笑道“不能带我见堡主,总能告诉我他是谁吧?” 纪芙收敛媚意,认真凝视慕雪行好一会才道“你很快就会知道” 纪芙没有正面回答,慕雪行稍稍感到失望,笑道“很快是多快?” 纪芙微笑道“很快就是很快的意思,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从一开始都是你问我问题,现在到我问你了,听你的意思是抓住张贵荣了?” 慕雪行想起张贵荣,脸上显得頽然道“嗯” 纪芙在问“处置他了?” 慕雪行问“处置?你认为我会如何处置?” 慕雪行如此反问,纪芙叹一口气,事实上她和慕雪行很是投缘,只是立场不同不该说的话没说出来,纪芙道“知道你重情重义,心里虽是生气,但不会要张贵荣的命” 慕雪行也没承认纪芙说的是对是错“我答你一个问题,现在换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张贵荣说过你和堡主去过靖北,堡主在私下见过司空,我有个猜想,是不是东王让堡主去威胁程司空?” 纪芙一楞道“威胁?拿什么威胁程司空?” 慕雪行胸有成竹一笑“比如燕玲公主的事?” 纪芙又是意外又是好奇问“慕公子,你莫非有双千里耳?连他们谈什么都能知道” 慕雪行摸摸耳朵笑道“我要真有一双千里耳,就用不着问你,这么说这次你们过来,是东王授意了?” 纪芙正要说话,异变忽起。 两人在说着话完没留意到有人在悄悄靠近他们,林内四周脚步声一下子就响彻起来,脚步声是响,有些脚步声离他们还远,有的很近,最近的脚步声是一个人的,从脚步声来判断此人不是寻常之辈。 “锵”!人还没出现,慕雪行提前将剑拨出,突然一蒙面人一杠长枪,从林内携带无可抵抗之威,直向二人捣来,若给击中,枪锋定会戳破二人心口,纪芙是站在慕雪行面前,枪锋是直接向纪芙戳来,慕雪行将纪芙拉后,力展开剑法,先硬挡对方长枪让枪锋倾斜,抢锋如同发出嗤嗤风声直戳一截树干。 树干受得枪锋一点,整颗树摇摇欲坠见似要倒,来人收枪贯满身真劲在向慕雪行打来,慕雪行持剑硬挡一击,有如给千斤铁锤重重击中剑身,往后连退,纪芙就在慕雪行身后,他退,纪芙也是跟着疾退,纪芙背顶树干,慕雪行后背压在纪芙前胸。 不自禁间纪芙脸色顿时通红,慕雪行这时有些险得拿不住剑,倒也没空感觉背部贴着什么, 这时远处密林内传来交击声,原本往他们过来脚步声顿时停歇,从此可以判断,那些过来的人有人已在拦下,拦人的人多半是褚丰,因为只有他会带人进来找纪芙,猜到是褚丰过来,慕雪行也没感到高兴,因为他在面对长枪给他的压力。 慕雪行苦苦撑持东窜西闪,险象横生,大有丧命之危。 见得慕雪行将那人往她身边引开,知道慕雪行是冒死救她,他们二人一来不是朋友,二来等同敌人,如此情况还能救她,心中一阵感动,将情绪压下从怀里取出响箭,朝天射去持枪那人见纪芙发信号,回枪向纪芙打来,纪芙忙往树后闪去。 长枪一震树身,树上叶子纷纷落下,纪芙顿时吓得呆住,飕飕数声,有箭矢顿时向持枪那人射来,那人只好挥枪挡箭,趁此机会慕雪行闪身上前,搂住纪芙小蛮腰斜抱着人蹿空离去。 慕雪行搂住纪芙的腰,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的腰好小,别看纪芙如此她也是第一次让男子搂抱,慕雪行那环腰的手,搂得她身子都酥了。 慕雪行穿林过树,听得打斗声越来越远,二人到达一个溪水旁,溪旁有个石块二人藏身石块后不住喘息,慕雪行鼻息不住打在纪芙鼻子上,纪芙觉得痒痒的,展开双眸痴痴凝视慕雪行。 见得没人过来,慕雪行松口气道“没事了,人没追来” 第589章 复杂局势 见得纪芙美眸看着自己,两人离得近慕雪行也不由得凝注对方,慕雪行提前张口“谢谢你” “谢我?”纪芙默楞片刻“谢我什么?” “谢你没用暗器偷袭我”慕雪行这话出口时是带着笑意。 听到对方这么说纪芙也笑起来,只是笑容显得有些苦涩,明明是要杀他,这么好的机会却连动手念头都有没有。 见得没人追来纪芙从石头后出来道“我要回去了” 见得纪芙要走,慕雪行起身跟上“我送你回去” 慕雪行打什么主意纪芙怎么会不知道“送我是假,想打听我们落脚之处才是真” 慕雪行笑道“有什么好打听的,不是在连宁就是平阳” 纪芙岔开话题道“看出和你交手那人是谁了?” 慕雪行仍是一头雾水“你也不知道?” 纪芙郑重思虑片刻道“不知道,方墨带来的队伍不让人靠近,有几次想去见他,都是将我回绝” 慕雪行想着在靖北碰见的北铃骑,心道“难道是陆雄文?” 当时周安为自保,设计陷害陆雄文入狱。 在靖北是见过陆雄文,但没和陆雄文动过手,有怀疑之人也无法从枪法上判断。 见得慕雪行似在思虑什么,纪芙问“在想什么?” 将思索收起慕雪行笑道“没想什么,不管那人是谁总之还会在见” 这个可能性不低,纪芙道“说得不错,是还会在见,如此好手定会惹人注意,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为什么一个人出浦口?” 慕雪行苦叹一声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打听你们动向” “说谎”纪芙早就知道慕雪行不会明说“打听动向这样的事情用不着你出马,我知道你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慕雪行板着脸色道“好,那就不骗你,是为打听堡主身份才出来” 纪芙知道慕雪行非常好奇堡主身份,但这话也没信,至少信一半,捋捋秀发巧笑道“跟你说话真没意思,老是遮遮掩掩的” 慕雪行笑而不语,过片刻才道“对了,魏卓怎么样了?” 纪芙笑凝慕雪行道“问这个做什么?” 慕雪行微笑道“好奇,不想说可以不说” 纪芙认真凝视慕雪行片刻才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放他走了” 慕雪行犹疑道“放他走了?不信,你们费这么大的劲救人出来,这么轻易就放人走?” 纪芙浅笑道“救他出来的确是很麻烦,但让他办的事很简单,办完就让人走不是很正常” 慕雪行皱眉道“办的事很简单?” 纪芙浅笑看人“这事你是猜不着的,你我之间既然要相互提防,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经过让人伏击一事,两人关系比以前显得亲切一些,颇有生死与共感觉,但这还不行,慕雪行想让纪芙与他一起并肩作战。 慕雪行道“你想杀方墨我倒有一个办法” “哦?”纪芙竖起耳朵问“为什么要帮我?” 慕雪行笑道“你杀方墨是为方便接收他带来的队伍,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一点,但是我杀他也是为避免少一个劲敌” 纪芙忽而冷笑道“你是认为我们不如方墨?” 慕雪行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想知道我们能否合作?” 纪芙极度重视慕雪行提议思虑一番,起唇道“杀方墨是堡主给我重托,纵然为此事丧命也不足惜,既然目的一致,也不是不能合作” 慕雪行淡笑道“能合作那是最好了” 纪芙直接询问道“你想怎么杀他?” 慕雪行不忙说事问“方墨一时半会是杀不了,现在倒是好奇,堡主为什么这么信任你,莫非堡主姓纪?” 纪芙默默凝视慕雪行,凝视慕雪行棱角分明脸颊笑道“别乱猜,我不是堡主家人,只是他对我有恩” 慕雪行轻松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为得报恩拿命相报,倒也是有些巾帼气盖” 纪芙盈盈浅笑“不用你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 慕雪行直指前方道“边走边说?” 他们在此也是耽搁许久,二人起步向前走,纪芙道“其实跟南靖这一仗,开始的时候我是有信心的,只是现在又没了把握” 慕雪行轻笑道“是因为方墨的介入?” 纪芙微微点头。 - 隔日,清晨,方墨人在一座高丘之上,陪伴左右是他视为得力大将的陆雄文和陈谦,三人均是一身革胄,其实陈谦这位置以前是卫云的,卫云在北铃骑虽是没有官职,但在出征时方墨对他很是依赖。 只可惜卫云让慕雪行杀了,方墨此次领军三万,皆是北铃骑精锐,骑兵在坡下走他们三人策马上高坡眺望前方,十五万大军里,有三万人是方墨带着,怪不得堡主想要方墨性命。 十五万大军想攻破南境已是不容易,如战事打响方墨不听他号令,那就成为他绊脚石,不听号令还是其次,如破城时在杀方墨那是晚了,如方墨和他一起进城,南王之位堡主是休想靠近。 方墨看着北铃骑精锐雄赳赳在坡下过去,眼中含着狠色,这个眼神是想起慕雪行,这次他一定要将慕雪行项上人头摘了。 自从方墨当上副统领,出征时从未吃过败仗,在北铃骑中他的威名远胜大统领,确立今天地位那一战是发生在五年前,当时他和陆雄文率兵十万,大举侵入东境,先攻占崇德,俘掳崇德守将焦潘,取得崇德后,立即派陆雄文围攻仓邬,令东境朝野震动。 方墨已经许久未临大战,这次领军入南境那是十分兴奋,三万兵已是北王最后拿得出手的兵力,当然这点外人并不知情,方墨很信自己,相信这次定能凯旋而归。 宁堡主独坐案台一夜无眠,原本是想喝些酒,为了神志清晰只能让人上茶。 纪芙应该早是回来才是,只是现在还没有见人,也不知道纪芙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对此宁堡主为纪芙感到担心,杨彬入内,宁堡主沉声问“纪芙还没回来?” 杨彬微微摇头“还没” 宁堡主皱眉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杨彬对此不显得担心道“有褚丰和梁承在,纪姑娘能出什么事,可能是碰上什么事耽搁行程” 褚丰和梁承宁堡主对他们还是十分放心,宁堡主道“陈朗到了没有?” 杨彬道“他率兵往平阳过来,只是他那三万大军行程很慢,说是旧疾复发躺在床上没法起身” 宁堡主冷笑道“什么旧疾复发,那是他装的,慢吞吞在后面就是害怕我让他当先锋,他是想看我们手中九万人能支持多久” 杨彬含气道“东王北王说是支持,但他们同时派三万人过来就好像是商量好的,明摆就是观望在做打算” 宁堡主喝一杯闷茶蹉叹道“他们当然会观望,如我们手上的人打没了,他们会立即撤兵” 杨彬道“拿堡主名义攻南境,他们就是怕落人口舌,赢的话那没什么好说,毕竟胜者为王,可如要输了,就怕他们不撤兵,反而上前围剿我们” “当”! 宁堡主将手中杯子摔在地上,骇然道“他们敢!” 杨彬肃容道“没什么不敢的,我们若败他们会让人捉拿我们,要我们项上人头寻求二国交好” 宁堡主凝视地板上杯子碎片冷哼道“这种事他们是干得出来” 宁堡主长长蹉叹口气道“让人进来收拾” 杨彬将人叫进来收拾地板上杯子碎片,待人出去后宁堡主才道“其实想过他们会是这样态度,他们能派人来就已经是不错,如我们能打下平阳或是浦口,他们会对我们改变看法” 杨彬十分同意宁堡主看法“平阳和浦口就是建康的口子,这口子一开,东王北王定会力支持” 宁堡主在道“平阳是谁在守?” 杨彬道“是李锦” 宁堡主点点头道“那么许明山在浦口了” 杨彬道“嗯,许明山就在浦口,我们派了山贼挑衅,他一直窝在浦口没出来” 宁堡主苦笑道“如此雕虫小技自会让许明山看破,你觉得我们真要杀方墨?” 杨彬态度异常坚定道“杀,不光要杀方墨,陈朗也不能留,与其等东王北王态度改变,倒不如秘密将人杀了,接收他们士兵为我们所用” 宁堡主压低声音道“给方墨下毒这事一定要谨慎,如让北铃骑将士察觉这事就难以处理” 杨彬道“堡主放心,只要纪姑娘拿回消息,我会亲自去办,此毒服下后不会立即发作,但只要动武就会催动毒性发作,方墨在战场上毒性发作让南靖士兵杀了,如此神鬼不觉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宁堡主道“药早是备好了?” 杨彬点点头“早是备好了,就在我身上” 宁堡主睁开双目,盯着杨彬问“那么配药那个人。。” 杨彬道“堡主放心那人已经不能在开口说话”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不用他吩咐有些事杨彬提前已经做好,宁堡主满意笑道“你做事我怎么会不放心” 宁堡主缓缓闭上眼睛“乏了,下去吧,纪芙回来立即让她来见我” “是,堡主” 第590章 被发现 路线是往连宁过去,两人专挑林木茂密地方走,如此做法是怕追兵又追来。 纪芙从怀中掏出丝巾,丝巾包裹一些南枣,捡一粒就往嘴里送,两人走一夜也是饿了,慕雪行见她吃得甜问“好吃吗?” 见得慕雪行直勾勾看着丝巾中南枣,取一颗递过去分享“吃吧” 慕雪行淡淡一笑道“我不饿” “不饿?”纪芙笑道“走一夜什么都没吃,怎么会不饿,怎么怕我枣里有毒?胆小鬼” 让美人说胆小这怎么能行,慕雪行张了嘴,纪芙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二人什么关系也没有,直接喂枣总是太过亲昵,纪芙尴尬且羞涩道“干什么!” 慕雪行眨巴眨巴嘴道“喂我呗,要死在你手上也值了” 纪芙妩媚笑道“真的要吃?我枣里真有毒” 慕雪行缓笑“我如自己选,多半会选到有毒的,你喂的多半没毒,你敢喂,我就敢吃” 纪芙笑道“这么信我?来,张嘴” 纪芙给慕雪行吃颗枣,枣甜在嘴里一嚼顿时精神大震“很甜呀,这枣” 纪芙故意吓慕雪行道“枣里我下毒了” 慕雪行却是自信十足道“你不会杀我” 纪芙展笑道“为什么不杀你?昨夜没见过我手段?” 慕雪行轻浮一笑“昨夜是昨夜,现在是现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纪芙反问一句。 慕雪行含笑道“就不一样,你也明白的” 纪芙俏脸微微一红,声如蚊蚁道“我。我知道什么” 慕雪行不在说笑正容问一句“堡主是什么样的人?” 纪芙显得戒备看人,慕雪行轻笑“怎么?这个也不能说?” 纪芙想了想,其实说这个倒没什么关系,纪芙语声显得敬佩道“他是一个非常之人,他有一种让人甘愿让他差谴的独特气质,就像你一样” “我?”慕雪行笑道“我能随意差谴他人?” 纪芙道“是不是,你自己清楚,例子我就不举了,堡主很痛恨建康,我问过原因什么也没告诉我” “痛恨?”慕雪行在问“这么说是建康里有人对不起他了?” 纪芙微微摇头道“也许吧,不知道这人是谁” 慕雪行一对眼睛亮起来奋然道“不知道我们可以猜嘛,按照平常人来说,一个人恨一个人,说的自然是对头的名字,可堡主却说恨建康,这么来说,他恨的这个人身份还不低,同时还能代表建康,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说” 纪芙目光灼灼打量慕雪行咬牙道“你在套我话!” 慕雪行笑道“难道你不好奇?” 纪芙目光看向远处林中树荫,双目泛起凄迷神色摇头道“开始是好奇,但是现在是谁都无所谓,您呢?你恨不恨建康” 慕雪行露出一丝苦涩笑容“恨,也不恨,这么说很奇怪吧” 纪芙道“不奇怪,堡主也这么说过,他恨建康是有些人让他失望,而不恨也是有些人事无法忘怀,这么一说,你和堡主也有相像之处” 慕雪行双目突然射出愤恨神色沉声道“我和堡主不一样,不管是恨人还是恨一个地方,我都不会对其用兵,兵戈一动遭殃的是百姓!” 纪芙冷哼讥讽一句道“心怀黎民百姓,好胸襟呀,在你眼里我们就是十恶不赦大恶人了!” 不得已慕雪行只能苦笑道“我不是这意思,但听你意思,堡主对建康还是有所感情,在不动兵戈之前还能收手” 纪芙摇摇头道“收不了手了,现在收不收手,堡主做不了主” 慕雪行肯定的点头“他能!只要他想他就能” 纪芙目光黯然下去道“你不懂,堡主肩上包袱太重,虽然不知道包袱里装的是什么,我所能做的就是完成他吩咐我的事情” 慕雪行动容道“所以说让你去滥杀无辜你也做” 纪芙含气道“我从未滥杀无辜过!” 慕雪行冷笑道“是吗?你们为抢魏卓出来,在石头城放火,知道死了多少百姓?” 纪芙双目痛苦之色一闪即逝,然后若无其事道“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 人很难控制所有事情,纪芙不能,宁堡主同样也是不能,他已经多年未曾回到建康,想起建康想到的是,追逐名利,奢侈享乐,竟相攀比的士族子弟。 士族子弟和百姓是活在同一座城中,但他们生存环境那是截然相反,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士族子弟却是终日逸乐纵情声色。 杨彬入内见得宁堡主看着一张山川地图,图上画的是建康附近一带形势,见堡主一脸深思神色问“在想什么?” 宁堡主是看地图呆想,当然不会告诉说出心内思潮“没想什么,你怎么来了?” 杨彬道“先前不是说要歇下?” 宁堡主目注地图从容道“躺下过又起了,你过来是纪芙回来了?” 杨彬道“不是,纪姑娘还没消息,我来是因为有人去见过陈郎” 宁堡主抬眼看人问“谁见的陈朗?” 杨彬眉锋微锁道“不认识,经探子汇报说是这人是代表慕雪行过去” 宁堡主顿时愕然道“代表慕雪行过去?” 杨彬道“探子是这么汇报的” 宁堡主大为惊奇道“陈朗见人了?” “见了” 宁堡主不解道“陈郎这是想干什么,他就不怕我治他一个通敌之罪!” 杨彬知道宁堡主说的是气话,通不通敌这罪可扣不到陈朗头上,因为陈朗并不受他们管辖。 宁堡主也就是这么一说,他问罪陈朗还没这个能耐,沉默片刻道“你猜猜看,慕雪行是想干什么?” 杨彬道“多半是来让人置身事外” “置身事外?”宁堡主在问“这么说他们是认识的?” 慕雪行和陈朗认不认识,杨彬不知道“这个不得而知,只是堡主要不要去见陈朗?如他打退堂鼓那就不好” 宁堡主想想才道“陈朗是奉东王之令过来,就算他和慕雪行有交情,岂能说走就走,慕雪行不笨多半不是来提这个要求” “除了这个,还会因为什么原因见人?” 宁堡主也是猜不出来。 宁堡主在猜,陈朗也在猜,小黑就在陈朗面前,陈朗问“你是谁?” 小黑是亲近之人称呼,在陈朗面前当然不会这办答复,小黑答道“我叫邵安” “邵安?”陈朗在心中默念几遍,这个人没听慕雪行提起过“他让你来做什么?” 邵安道“他让将军去连宁见面” “见面?”慕雪行在这时候让他去见面?陈郎多问一句“因为什么事让我过去?” 这事慕雪行当然也没说,他怎么会知道邵安道“这个不清楚,就是让我过来请陈将军过去” 看得看邵安,陈朗见人脸面上有乏色,心道“多半是赶夜路过来” 陈朗道“你先下去歇歇脚” 有人将邵安带下去。 邵安刚退下,有人入内,这人叫齐胜,话齐胜在外已经听见,这时入内道“将军不能去” 陈朗笑看齐胜问“为何?” 齐胜道“以前他是将军上宾,那是因为在东境,这里是南境,现在针锋相对陈将军不能冒险” 陈朗笑道“他不会杀我的,如他要杀我上次一行就不能出来” 齐胜坚持道“话是这么说,但将军还是不能去,忘将军三思” 陈朗微笑道“不用在劝,很好奇在这个时候会因为什么原因见我,你跟我走” 陈朗既然已经决定,齐胜也不好在劝“那么,去的人我来选” 陈朗微笑道“好,你选” 选择生气还是不生气?无端受慕雪行指责,纪芙是应该生气,喜欢的话大发雷霆也可以,但她没有,气是没发但也是语带警告道“你是什么人,不要对我说教!” 慕雪行迎上她明亮大眼睛,压下心中情绪道“是,你喜欢怎么做事那是你的事” 纪芙蹦着脸道“行了,我们不用说无关紧要废话,说吧,你有什么办法要杀方墨” 慕雪行道“首先,你要告诉我,方墨是不是向连宁过来?”这么问也是在确定陈朗位置,因为方墨来连宁,陈朗就一定不会来。 纪芙也不隐瞒“是,方墨负责从连宁进攻” 慕雪行道“先去连宁” 二人是在入夜时到达连宁,到连宁时躲在林中看见连宁外围有人把守,纪芙眺望来回巡逻士兵道“方墨到了” 连宁是个小地方是以早让百姓撤退,放眼看去都是北铃骑的人,纪芙道“现在怎么样?不会是想潜进去杀人吧?” 慕雪行那有这本事“当然不是” 纪芙看着连宁问“我问你,为什么放弃连宁?这样不是等于给我们补给迂回的地方?” 慕雪行道“南靖雨多,连宁地势显低,存放补给不用多久就会发霉,另外连宁这里易攻难守,死守在这里只会让士兵白白送命,别看都是北铃骑,方墨不会把部人马都塞进去” 这时身后传来响声,一回头,见到有人持着火把在后,持着火把之人看见慕雪行和纪芙,不由惊呼“来人呀,抓探子!” 受得呼声提醒,在外边巡查士兵猛向他们直扑过来,慕雪行和纪芙起身就逃,嗖嗖嗖,疾箭不住往他们射来,还好深处林中有树木挡箭,要不然真是躲不过去。 第591章 潜入连宁 二人跑入林内十余丈距离,后方脚步声如同在耳边咆哮,有人像索命鬼般在后方叫道“快!别让人逃了!” 先前方墨派人去杀他,纪芙现在为这声音感到着恼“烦人!”反手一挥,三枚三角飞镖呈品字形朝后方喊声方向疾射过去将三人刺倒。 反正都是对方的人,多死几个日后大军交锋也会少几个对手,如能内讧同归于尽对南境来说是好事。 追他们的人约莫有二十个,硬碰硬对方人多那是不行,要想办法分散他们,纵使不能将他们都杀了,能杀几个就几个,也算是对方墨提出警告。 纪芙立场不是站在南境这边,但方墨这边的人不能用之前只能杀,纪芙是个百媚千娇美女,可是杀人时不会手软。 有个人道“卢队长,对方是硬茬” 卢队长冷哼道“在硬也要给我啃了!” 打死三人纪芙以为对方追势会有所减弱,没想到还在身后紧追,想送死这是最好了,纪芙朝卢队长在射三枚三角飞镖,卢队长往一棵树后躲,三枚飞镖从上到下依次排开插入树身。 躲过飞镖卢队长喊道“都给我张大眼睛,借树躲镖!” 飞镖射得在好在林内无法发挥部作用,从他们追击速度在加上喊叫情况,更多的追兵会加入进来,等对方如马蜂过来,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纪芙不住往后抛射飞镖,追兵也不笨挨在树后寻找机会射来乱箭。 纪芙抛射飞镖手段在高,毕竟也只有一双手,哪里比得上对方乱箭,胜利天平没往他们这边倒,想到这里,慕雪行向纪芙道“你先走,我一人容易脱身” 一边说话一边往右边过去,慕雪行是在吸引追兵远离纪芙,见人左右分开追兵也是分成两拨,一名追兵靠近,慕雪行一剑往那人刺去,那人猝不及防中剑倒下。 听慕雪行让她走,纪芙一个旋身软剑在手娇笑“又想逞英雄让我向你道谢,没门”纪芙往慕雪行方向过去,这时追兵已经围上,卢队长挥刀横劈疾斩纪芙。 纪芙冷笑道“找死!”软剑一荡力出手,试图刷向卢队长手腕让他脱刀。 卢队长先出招,纪芙后发先至,一看出招情况卢队长既知纪芙厉害,横刀截挡时暗暗留下几分力道,待纪芙软剑攻来,侧身躲过后将暗藏力道激发,以为这一刀能将纪芙软剑打落,没想到纪芙没硬接闪过,纪芙笑嘻嘻道“想用蛮力打我,不觉胜之不武吗?” 慕雪行见纪芙没走,暗骂纪芙固执,踹倒三人有得缝隙余下的人也不管了,直接向卢队长扑来,慕雪行一剑过来,卢队长扬刀封挡,被慕雪行震得倒退一步,接下慕雪行一剑,被他震得身血气翻腾,惊骇之下抽身猛退。 见得卢队长后退,慕雪行一抓纪芙肩头跃空走了,纪芙让慕雪行携着还不忘向对方抛射飞镖。 慕雪行借树弹射,几个起落到一处坡上,追兵很快沿坡上来,如在让他们在屁股后追,天一亮将是无所遁形。 耳听声音就要上坡,慕雪行道“不怕高吧?” 纪芙道“我是习武之人怕什么高” 慕雪行笑道“那就好” 慕雪行指了指树上,纪芙即刻领会。 追兵这时上坡,卢队长带人在他们树下止步,他们二人在树上,慕雪行一手扶着树身,直立大树枝往下看,纪芙也是一手扶着树身,她半蹲往下看。 卢队长道“跑得好快” 前方树林群鸟惊飞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惊着,卢队长一看“他们肯定在那边!追!” 二人凝立树上见人远去,纪芙笑道“虽然冒险还好没注意到我们” 慕雪行笑道“下去吧” 二人下来往回走,纪芙问“还去连宁?” 慕雪行道“不去怎么确定方墨在不在?” 纪芙道“怎么会不在,这是我们约定好的” 慕雪行道“你跟他约,他和你约没有?” 纪芙顿时无话。 二人离去半个时辰后,卢队长带着队伍回来,又回到先前慕雪行躲避这颗树旁止步,过得一会有另外一队伍过来。 卢队长向后来人问“志山,有没有看见人?” 志山道“没有,让他们逃走,这二人实在是太狡猾” 这时陆雄文领人过来,众人拜见,陆雄文示意不必多礼“听说发现探子?” 卢队长道“是,可惜让他们逃了” 这里是南境地界,环境对方自然比他们熟悉,为此陆雄文也没责怪“回去,多加防备就是” “是” 众人刚要走,卢队长若有所思陪在陆雄文身边掉头回去,见卢队长似乎在想什么,陆雄文问“卢修想什么呢?” 卢修犹豫片刻道“那二人中,其中一个好像是慕雪行” “慕雪行!”陆雄文大为重视道“看真切了!” 卢修不太肯定道“好像是,在靖北见过他一面,就一面” 陆雄文向众士兵询问“你们有没有人在靖北见过慕雪行?” 众位士兵摇摇头,慕雪行是方墨恨不得生吃之人,自从慕雪行离开靖北后,方墨为此遭到北王训斥,差些丢得官职。 陆雄文不敢掉以轻心道“既然觉得像,那就不能不留心,就先假定是他好了,慕雪行不是探子,过来肯定又是有什么阴谋,他不会走的,在这里跟丢了,如我是他就会趁乱混入连宁!” 卢修愕然道“混入连宁?这怎么可能,这不是刚被我们发现,怎么还敢往连宁走” 陆雄文一想到慕雪行,眼中就透出火来“不要以常理去猜度慕雪行,他做事往往出人预料,回连宁盘查否则出了事,将军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卢修道“是“ 志山这时提议道“最好双管齐下,在盘查连宁同时,我们也可在林内搜查,但要明天来,天亮后或许能发现什么踪迹” 陆雄文觉得志山提议甚好“好,就这么办” 陆雄文在冷哼一句心道“慕雪行!你如敢入连宁,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慕雪行到得连宁正门,纪芙道“我们进不去的” 慕雪行猜想方墨多半不会入连宁,想是想这事得要去证实,慕雪行道“从主门当然进不去” 二人来到侧墙,见到这里有个破口,纪芙奇道“开得这口子怎么不补上” 慕雪行笑道“补上还是一样会有人开,如不是有小黑提醒也不会想到这个,我猜每个城池都会有这样一道口子,入夜后城门关闭,那是没人出得去,但是这难不倒想要赚黑钱的人,那些人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开口子,方便有事的人随时都能出去” 二人钻过口子进去,口子也不大,如果慕雪行纪芙在胖一些那是钻不进去,钻过口子这是一处民舍后墙,把口子开在这里那是难以察觉。 入连宁二人蹿上屋脊穿房过屋,一路上看见许多关卡,整个连宁可以说都在北玲骑严密监视中,眼见天就要亮,慕雪行道“我们不能在街上待着” 纪芙看得一家酒楼道“清风楼,人是走了,或许还留下一些吃的” “进去看看”二人进去清风楼。 楼内案台翻倒,烛台落地,也不能起灯,借着月光瞧看,吃的是有只是已经发酸,厨内有些菜有肉,看上去是不新鲜,但是要吃也不是不行,但是总不能起锅做饭不是。 纪芙没到后厨,手中捧着一个食盒过来道“找到一些糕点” 有糕点也已经不错,没温水茶那是不能喝,随手抱起一小坛酒道“找间空房歇着” 二人到二层寻间空屋“就这里吧” 二人独处一室不太好,目前情况不是计较这个时候。 陈朗陪着邵安往连宁这来,路上陈郎一直试图询问建康内部情况,邵安让陈朗反复询问,并没丝毫不耐烦因为陈朗询问口气非常亲近,并没有咄咄逼人。 邵安对建康情况也不太了解,询问一番陈朗也不在问,众人策马在走,齐胜就在陈朗右侧,邵安位于左侧。 陈朗声音又在邵安耳鼓内响起“真的不知慕雪行为什么让我过去?” 邵安诚然直视陈朗道“不敢相瞒,确实是不知道,有很多事我只做不问” 陈朗露出会心微笑,点头道“说得好,世上只做不问的人不多了,慕雪行让你过来定是极为信任你,同时也非常相信你的能力,一路过来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吧?” 邵安脸上有些优色道“没有,路上都很小心,只是过来时碰上一个敌人,他让我先走” 陈朗安慰一句“放心吧,他那双眼睛好的很,如果没有信心是不会一人留下” 邵安点点头道“那就借陈将军吉言” 齐声接声道“将军,若慕雪行不敌来人,我们岂不是要白走一趟?” 这话有些诅咒意思,邵安瞪一眼齐声,陈朗哈哈一笑“他不会有事心思多着呢” 有陈郎圆场有些不快的话,邵安也没出口。 齐胜在道“将军,我们这样去,如果他们知道,会不会怀疑我们。” 陈郎目光一冷“怀疑又怎么样?是堡主来求我们的,有求于人难道还敢对我们蹬鼻子上脸?” “将军说的是” 第592章 探听消息 慕雪行早是累得慌,掩上门落坐案台笑道“辛苦纪姑娘了” 纪芙将食盒放在案台“你的办法最好能杀方墨,和你这么忙活如是白忙一场,我可不放过你” 慕雪行苦笑道“小事自是能够一办就成,有些事没有那么容易办到,只能说尽力而为,不敢和纪姑娘保证什么” 这道理纪芙也是知道,娇哼一声坐在慕雪行对面“我可不管容易不容易,你答应的就要办到” 慕雪行苦笑不语举坛喝口酒,二人独处空屋,按照道理来说,换成别的男人,不管立场如何总会想办法和纪芙搭话,试图在她面前留个好印象,纪芙有倾国艳色,在男人面前总能得到示好和便宜。 但是现在慕雪行面前,她的美貌好像比不上那一坛酒,纪芙稍显不快道“别喝太多,如果让人发现,你会让人一剑刺死” 慕雪行笑道“你是在关心我?” 纪芙娇媚一笑“我当然关心你了,你如死了谁帮我杀方墨?” 慕雪行叹口气道“就算没我,堡主一样能想到别的办法” 纪芙道“那自然是能,只是有你代劳就不用亲自动手” 别看现在可以和纪芙随和说笑,可以想象得到当大战发生时,到那个时候就各为其主刀剑相向。 见得慕雪行愁眉不展,纪芙问“想什么呢?” 慕雪行苦笑道“我在想日后兵戎相见,不知纪姑娘是否会杀我?” 纪芙目光暗淡,片刻露出笑容道“日后的事,日后在说,还没发生的事多想无益,你平日就是喜欢自寻烦恼吗?” 慕雪行放下酒坛凝视纪芙笑道“纪姑娘说的是,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 慕雪行摸着酒坛圆口,双目精光闪闪打量纪芙,纪芙也是毫不客气以审视目光回敬他,他们二人都清楚,现在能独处一室,那是因为目前有共同目标,而且还会合作愉快,但是事情过后,两人之间剩下的就是争斗敌意。 两人心里都有一种无法解释奇异感觉,这感觉是什么那就难以言喻。 两人目光交对,纪芙婉笑道“为什么这么看我?” 慕雪行举坛在喝一口轻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与你相处越久,就越觉得你人还不坏,只是选错立场” 纪芙盈盈一笑“是吗?你又怎么知道你的立场是对的?” 慕雪行压低声音道“你们这是谋反,纪姑娘以为呢?” 是非纪芙还能分清楚,只是她没有办法,纪芙淡声道“我认为胜者为王” 慕雪行咬牙一笑,只是那双眼睛显得冷漠表情,话不投机往往会让人起意动手,纪芙暗中提气运劲准备应变。 慕雪行只是冷漠看人没有出手意思,过片刻后冷漠表情不见,叹口气道“我倒想请教纪姑娘,你口中的胜者指的是,方墨,陈朗,还是堡主?” 纪芙默然不语,大话她可以说,但是在慕雪行说大话有什么用“相信。。相信我们会赢” 这话纪芙说得底气不足,慕雪行也不多口嘲讽,仅是淡淡问“纪姑娘,堡主真想当王?如有什么条件,不妨开口,我们绝不食言。” 有些事纪芙说不算“慕公子不用在费心,我说了,堡主收不了手” 纪芙既把话说绝,慕雪行心里虽千百个不情愿,也不得不收声。 楼下,传来声响,在二楼慕雪行和纪芙同时警觉,二人当下从后窗翻身上屋,将瓦片掀开看见楼下大厅围着一群人。 慕雪行看见陆雄文,当下压低声音一笑“果然是他” 纪芙也是掀瓦下看,可下面一堆人,没有一个是认识的,纪芙道“他?哪个他?” 慕雪行道“就是在林内,拿长枪险些要我们命的那个人” 纪芙刚要说话,慕雪行做个嘘的手势按在唇上,陆雄文在厅中道“这是最后一间,给我仔细搜” “是” 士兵分散开来搜索,过得半响士兵集中在陆雄文面前报告,说楼内没有人。 卢修道“会不会猜错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过来” 陆雄文相当肯定道“不会的,人多半是在连宁,要我说,慕雪行目的就是方将军” 志山连连赞同道“对,他们一是打着擒。。”。 原本是要说擒贼擒王路数,但是把方墨说成贼还要不要命了,志山立马改口道“他们是想行刺将军,从而让我军大乱” 陆雄文恨道“方将军很快就要过来,我们要强加守卫,同时继续搜索,只要部署周详,谅他们也没能耐做什么” 踏踏踏,厅中之人踏着整齐步伐离去,慕雪行笑道“纪姑娘,我们是不是不虚此行” 纪芙笑道“说人会来,又没说什么时候来,有什么好高兴的” 曹誉很不高兴,相当的不高兴,当初如果在坚持一些,在用心一些,说不定曹瑾香现在就是太子妃,国舅和太子的暗斗,现在是太子赢了,如曹瑾香成王后曹家那是一飞冲天,曹誉还有机会,王后没当上当妃子也是可以。 曹誉原本是想着安分一些,但是现在形势所迫,太子不用多久就会即位,现在要尽快把握机会。 曹誉和国舅往日亲近,亲近还是说小了,往大了说那是太过亲密,太子即位后肯定会对付往日和国舅有牵连的人,想要曹家安然无恙曹誉就要尽快示好。 要保住曹家只有曹瑾香有这个能力,以前是阵营不同。太子国公有理由对曹誉侧目而视,这样的情况不能在愈演愈烈。 以往和国舅交往甚密,国舅旁系那些门门道道,曹誉非常清楚,这些日子都在等待国舅获胜,只是天不遂曹誉心愿,现在只能拉下脸巴结太子,想要巴结太子就要过国公这关,平日曹誉和国公不能说是老死不相往来,但是逢年过节也未曾去拜访过。 如贸然上门只会吃闭门羹,曹誉心情沉重举步在院内思走,曹瑾香向曹誉过来,近日来曹瑾香也是非常郁闷,知道太子心里无她,看着葛怡汐真当太子妃如何能不郁闷。 曹瑾香人不难看,就是有不少官家小姐脾气,见得曹誉不甚开怀,曹瑾香轻轻道“爹” 听得曹瑾香声音,曹誉抬眼看来“陪爹走走” 曹瑾香上前作陪,曹誉惋叹口气道“以前曹家和国舅交往甚密,国舅这一败曹家怕是要遭到太子问罪” 魏元的事建康早是传开,曹瑾香道“爹,无论国舅做过什么,那都是自己做的,曹家又没帮忙,太子怎么会怪罪” 曹誉双目寒光一闪沉声道“你懂什么,如在不选好立场,日后就没曹家了” 曹瑾香知道,曹誉不会平白无故吓她,曹瑾香忐忑道“那爹爹有什么计较?” 曹誉道“明日与我一同去拜见国公” 范弘目前在宫里,郭允目光投往范弘肃容问“目前是怎样一番情况?” 范弘在案卓旁坐下道“前线送来消息说,这次大军是打着宁王军大旗过来” “真是宁公?”郭允动情追问一句。 “是不是,倒没人看见,大军十五万,骑兵八万,步兵七万,是不是宁公现在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有人看见,陈朗和方墨” “陈朗,方墨!”郭允为之动容道“就是说,东王北王在背后支持了” 范弘点头道“此事已经确认无疑,但是有多支持就要另说” 这话不用范弘细说,郭允也是明白“能否利用东王中毒毙命一事分化他们?” 范弘摇头道“难,这事起兵后多半会让我们看出来,北王肯定有过设想” 郭允在问“谁是先锋军?” 范弘答道“杨彬为帅,谷正信,裘英为辅” 郭允一楞“这三人是谁?本王还以为不是方墨就是陈朗打先锋” 范弘开始也是这个想法“起始我也认为是他们二人,但不是,陈朗队伍在向平阳进发,陈朗身体抱恙,行程缓慢” 郭允听之一笑“身体抱恙?上次见他可没觉得他身体有恙” 范弘道“多半是托词” “方墨呢?”郭允在问。 “他向浦口过来” 郭允道“这十五万大军都是北王东王支持?” 范弘当下笃定摇头道“不会,如要支持那就要一人一半,兵力是有,北王东王现在是凑不出这么多军粮来,如有的话他们就不会议和” 听来听去郭允听出机会“陈朗既然是在拖延,那么就是在观望局势?” 范弘道“是,准确来说,这次进犯就只有九万人” “九万人?”郭允注视范弘道“国公之意是,方墨和陈朗态度一样?” 范弘点头,郭允面色这回显得从容“那么我们没有什么好怕的,区区九万人还敢进犯南境,真是不知死活” “人是不多,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已让人去查,杨彬,这人名不经传,却是此次大军统帅,这人或许是有些才能” 郭允同意范弘看法沉声道“这么来说,他们是打不了持久战” 范弘道“肯定是不能,太子在靖北时,北境很多军需都是我们支持,没有我们的供给,北王也是怕东王反悔,这才急不可耐进犯,依我来看他们这次会边打边收粮” 郭允唇角飘出一丝令人难明笑意,淡淡道“那么我们只守不出,就能耗死他们” 第593章 文左公 许明山在议事厅凝视地图,身旁还名两名大将,一个是吴彭另外一个是张承业,三人观图看形势。 吴彭指着连宁道“校尉属下不明,为什么这么轻易放弃连宁,如此拱手相送目的何在?虽说连宁难守,可连宁离浦口近,有敌情支援也快,只要守住连宁浦口,敌人休想靠近石头城一步” 张承业没有说话,许明山可以猜到他大半是赞同吴彭看法,许明山凝视地图笑而不语。 张承业提醒吴彭一句“敌人都入连宁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校尉这么做自有用意,我们只需死守浦口,不让敌军在进一步就是” 许明山笑道“这次是立功机会,要立功就要打场漂亮胜仗,不光要胜还要速战速决,吴彭你说,想要打狼是在野外容易,还是直接去狼窝?” 吴彭道“野外天大地大,狼如要逃在好的猎人也没办法,去狼窝打狼风险虽大,但只要集中上好猎手配合有序,歼灭群狼也不是不可能” 许明山点头笑道“这就是了,连宁就是我给敌军狼窝,连宁其实就是一个孤镇,对方如要硬攻,就算我们硬守能捱八日算不错了,与其死守连宁让将士枉死,不如将连宁拱手相送才对我们有利” “可是,没有战事未开就送给敌人城镇道理”吴彭很是坚持自己看法在道“方墨是北境大将,或许能看出校尉用意” 许明山微笑以肯定和充满信心语调道“我信他一定能看出,如看不出他就不是方墨,只是看出他也没有选择,在野外扎营,一来怕我们火攻,二来人总是有一种恐惧感,睡在外边哪有睡在屋里安心,方墨会谨慎不会将人都放入连宁,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想办法将外边的人往连宁里面赶” 张承业添补一句道“只要人入连宁我们就能关门打狗” 吴彭还是担心道“校尉,来的不光是方墨,宁王会派人过来如他们互相呼应,到那时情势不妙” 许明山并不为此感到担心,笑意扩大欣然道“宁王是不会让方墨在这里孤军奋战,其实这一战方墨只是辅助,主力还是宁王军,敌军劳师远征,应该会设想我们不会主动出击,但我们就要主动出击” 吴彭和张承业听许明山成竹在胸,同声道“属下愿充当先锋” “很好”许明山双目生辉凝望连宁地图沉声道“监察连宁动静,北边最为关键,宁王军如要支援定从北方过来,我们奇兵突袭如能截杀吓退,宁王援军将被迫留在北方武口山,到那时就有短暂时间和方墨打一场硬仗” 将敌人隔开分开歼灭确为上策,吴彭让许明山说服精神大振道“属下愿领军突袭” 许明山道“传我军令,着,吴彭精挑精兵五千前往北线,只要发现敌踪,选择何时出击由你定夺,无论如何务必给我拖三日” “是”吴彭语气铿锵回应退下。 许明山在道“承业,方墨分营所在之处尽快查实” “是”张承业轰然应诺领命退下。 二人离去许明山视线落在地图,自言自语道“慕护卫,如你能让陈朗提前杀方墨,我们胜机就更大了” 许明山视线抽离地图,外出,来到浦口城墙,巡视浦口外大好河山遥声道“有我在此,谁都休想过去” 隔日,郭允范弘二人走在内宫城墙眺望建康延绵不绝屋舍,今日阳光灿漫,屋顶瓦片闪闪生辉。 大战在即那是一件烦心事,如何收拢国舅这烂摊子也是另外一件烦心事,郭允神色凝重默思一会,向范弘问“国舅这事国公打算怎么收?” 范弘苦笑道“国舅烂摊子不小,朝中官员士族大半都依附,现在需要一人牵线搭桥,唯一可行之法是亲近曹誉,官员倒是无碍,只是那些士族有些麻烦,曹誉现在很急,给我来了拜帖,等会要回府一趟” 郭允道“曹誉要拜见国公?这不是奇事?” 范弘笑道“他是怕太子怪罪以前和国舅来往甚密,这时见我多半是想自保” 郭允道“如能在士族中牵线搭桥,可以将功补过” 范弘在道“口头允诺,他怕是不会放心” 郭允缓缓在道“那要如何才能放心?” 范弘也没直说,暗示道“太子,还记得曹小姐?” 范弘突然说起曹瑾香,郭允大感头痛“他还不死心?还想和本王攀亲家?” 郭允这意思听上去很是反感,范弘轻叹一口气道“只有这样曹誉才会放心,等会见他多半会提,想问太子是什么意思” 郭允沉下脸道“父王心里只有母后,后宫佳丽不少从未临幸” 范弘硬着头皮道“那太子看结果又是如何,姜公当初也是想把女儿往宫里送,但是后宫那些妃子个个独守空房,成得物件摆设,这才没把人送到宫里” 郭允道“国公是要本王以此为鉴” 范弘道“哪个大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何况是帝王” 郭允沉思片刻在道“这事就非曹誉不可?” 范弘无可奈何道“其他人没他关系深” 郭允也没说答应不答应道“他想把曹小姐送入宫,总要拿些东西出来给本王看吧?” 范弘问“太子想看什么?” 郭允道“这事不是不能同意,除非他能让文左进宫” 建康三大士族,姜公倒了,葛公那是自己人,唯一剩下就是文公,如他能入宫就是给各士族表态。 范弘犹豫片刻才道“这事不太容易办” 郭允道“容易办,我要他做什么?” 范弘道“不早了,太子意思会如实转达” 郭允凝视远方淡声道“去吧” 范弘回到国公府,曹誉曹瑾香早在恭候,范弘当下致歉道“宫里有些事,刚脱身就回来,让曹大人久候,真是过意不去” 曹誉笑道“下官也是刚到,对了,这是小女” 曹瑾香立马拜见“谨香见过国公” 范弘哈哈大笑“早就听说曹小姐天姿国色,果真是名不虚传” 曹谨香谦声道“国公谬赞” 范弘笑道“坐坐坐,坐下说话” 曹誉入座,曹谨香还没有,因为上门是谈要事,一个女流之辈留下并不合适,曹谨香道“婉秀姐姐出门了吗?” 范弘心领神会道“在家呢,来人” 家丁入内“老爷” 范弘道“让小姐过来” “是”家丁应声刚要退下,曹谨香忙道“不用这么麻烦,谨香过去就是” 范弘顺水推舟点头道“那你带曹小姐过去” 家丁向曹谨香道“请小姐随小的来” 二人退下。 上得茶后,范弘举着杯缓缓吹着茶,喝一口,在喝一口,就像没有什么话要和曹誉说,曹誉知道范弘在等他开口。 反正过来就是求人,曹誉茶杯也没碰,起身就在范弘面前跪下呼道“恳请国公务必要救曹家” 见得如此大礼,范弘装作惊讶起身将人扶起“曹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起身说话” 范弘是上去扶,曹誉没起伏身道“国公不应,下官不起” 范弘苦笑道“有事起来在说,不起,我可生气了” 曹誉只得起身,范弘将人扶起示意入座“坐下在说” 二人分别入座,曹誉先行认罪道“国公,以往碍于国舅淫威,才不得不有些交集,他做的那些事和我曹家没丁点关系” 范弘心中好笑“推脱倒快”这话也只在心里想,说出来也没用处,范弘道“曹大人放心,有罪者诛,无罪清白者自然不会受牵连,只不过,以前曹大人和国舅交往甚密,我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太子心里有些芥蒂” 曹誉急道“下官就是怕太子多想,这才上门拜访,不知要做些什么才能消除太子芥蒂?” 双方都是明白人,有些事也不用提醒暗示,范弘道“国舅的事让太子大为震怒,有些话不说曹大人也是清楚,如曹大人能让文左公入宫一趟,本公就算惹恼太子也会为曹大人澄清干系” “啊?让文左公入宫?”这事曹誉显得大是为难道“这。这事可不容易” 范弘道“曹大人,给你露个底,你和国舅以往交情,在太子这边早有微词,现在谁能为太子穿针引见文左公,有些话就好说,要不然此事只能彻查” “是是,下官明白”说明白是从嘴里说出,脸上神色还是为难得很。 范弘声音续在他耳内响起道“有些话你可以转达文左公,太子想要的是安稳局势,如果有人胆敢在轻举妄动,那么只能严惩不贷,不管以前谁肆无忌惮过,这事太子可以不追究” 曹誉深深吁口气道“国公的话,下官听明白了” 范弘淡淡一笑,也不怕曹誉听不明白“曹大人难得上门,今日就不说旁事话在家常来人呀” 外边有家丁入内“老爷有什么吩咐” 范弘吩咐下人道“去备下酒席” “是”下人退下。 范弘在笑看曹誉道“曹大人今日我们定要好好喝一杯” 喝酒,曹誉现在哪有这样心情,只是范弘有此雅意当然不能推辞,只能展笑接下“那就叨扰国公” 至此二人没在说要事,就是胡天海地闲聊,备下酒席,上席推杯换盏,一顿胡喝怎么回府的曹誉也不知道。 第594章 有惊无险 纪芙慕雪行二人还在清风楼,只不过不在屋顶在屋内,清晨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照在纪芙俏脸上,二人在清风楼挨得一夜也没敢熟睡,二人就只是眯了一会。 阳光打在脸上有些温热,纪芙避开光线走到一旁,看得慕雪行靠着床榻眯眼,这是什么地方还能睡着,这慕雪行是不知死活,还是对一切都了然于胸?看人一会也没叫人起来,自己在屋内来回走着,纪芙脚步下得沉,慕雪行还是闭着眼笑道“下的步子这么沉,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以为人在睡觉但没睡嘛,纪芙瞟视慕雪行一眼娇喘细细道“你没睡呀,那还装什么睡” 慕雪行张开眼睛看向纪芙苦笑“谁说我没睡,是让你吵醒,你一个女孩子脚步怎么这么重” 纪芙瞪着人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粗鲁?” 慕雪行含笑道“纪姑娘国色天香,如我要说你粗鲁,传出去也没人信” 纪芙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进来清风楼吃的没有多少,有些尘屑早是沾上衣物,如是平日早是换下,现在惟有苦忍道“来也来了,你也睡也睡了,有什么打算?” 说着话纪芙又走回阳光处,阳光打着她的侧脸现在一看有不一样的美感,见慕雪行看着自己,纪芙张眼横他一眼“你又这么看我做什么” 有道清风将纪芙身上香味往他这吹来,气味宜淡不刺鼻,慕雪行淡淡笑道“你身上还有多少暗器?” 纪芙道“问这个做什么?怕我杀你?” 慕雪行微笑道“你要杀我有的是机会,我是怕万一出事,你还能不能自保” 窗外飘来饭菜香气,纪芙小鼻子嗅了嗅,依旧直视慕雪行道“这不用你操心,我如不能自保能活到现在?” 饭菜香气慕雪行也是闻到,一闻就饿得慌,揉了揉鼻子试图把香气遮挡。 纪芙露出甜甜笑容,让慕雪行看得眼前一亮,纪芙笑盈盈道“怎么?饿了,你本事这么大去弄些吃的回来” 慕雪行抗议道“你这不是难为人吗,在这地方我上哪里给弄吃的去” 纪芙含笑瞥他一眼道“我是饿得不行了,你想干什么快点说出来,办好我们就走” 慕雪行失笑道“青天白日的我们能干什么?” 纪芙插着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要等到晚上?” 慕雪行苦笑道“我就是这意思” 纪芙恼道“慕雪行,你要做什么现在最好如实告诉我,我可没空陪你在这里挨饿” 慕雪行苦笑站起提醒她道“你知道方墨现在落脚处在哪里?” 纪芙摇摇头。 慕雪行在道“既然不知道方墨落脚处,不留下来怎么探听出来?” 纪芙忽而明白慕雪行心思断然道“人来了你想在后偷偷跟踪?” 慕雪行点头。 纪芙倒抽一口凉气道“方墨过来定是守卫森严,你有办法不让人发现?” 慕雪行也没有多大信心道“这没有办法保证,总之临机应变就是” 纪芙沉沉凝视慕雪行道“如能发现方墨落脚处那是最好,也省去我们不少工夫,方墨这次过来十分机警,让队伍分别在三处扎营,每个地方都有主帐,上次派探子过去也是不容易” 慕雪行在道“这次方墨一定会谨慎,同样的事情方墨不容发生第二次” 纪芙道“你可要想清楚,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就会是死路一条” 慕雪行装作轻松笑道“纪姑娘用不着陪我涉险,只要方墨过来你可以先溜出连宁,通知人过来设法制造点混乱牵引他们注意,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跟踪方墨” 纪芙紧紧看人道“让我设法制造混乱?巡兵哨岗你又不是没看见,只要我的人出现不用片刻就会被人发觉” 慕雪行道“所以才让纪姑娘留下,看看你在哪里制造混乱合适” 纪芙想想道“连宁说大不大,说小不笑,你要在这里待到天黑,说不定现在方墨来了你也不知道” 慕雪行显得很有自信笑道“方墨还没来,来了我们一定会知道,昨夜没看吗?这是连宁入镇后主街” 纪芙道“昨夜我慌慌张张跟你进来,没想到你早是什么都想好,你要早说我也能早些安心” 慕雪行好整以暇笑道“现在你知道了,也能安心了吧?” 时间推移午时,这时听见清风楼大街传来响动声,慕雪行纪芙相视一眼,来到临街房间窗户往下看,两人都是掩在窗边,露出半张脸这样就不会引人注意。 蹄声响起,百人骑队在下面长街缓驰而过,慕雪行一张眼就看见方墨,方墨还是那个方墨,就是眼神比在靖北那时深沉许多。 方墨神气纠纠领着骑队前行,慕雪行居高临下看人,却见方墨抬眼往他们这窗口看来,这一眼当场把慕雪行纪芙吓一跳,二人赶紧后缩,纪芙紧张道“他发现我们了?” 慕雪行示意纪芙不要着急,这时在探头看下,见方墨视线早已偏离,看对面二层窗户,慕雪行一见苦笑道“他还真是谨慎” 纪芙见方墨扭头看着他处,目光一沉取出一枚三角飞镖扣在手上,慕雪行一见赶紧抓住纪芙手腕,压低声音道“别乱来!” 纪芙倔强道“要杀他不用这么麻烦,放心,我这一镖保准要他性命” 慕雪行不是不信纪芙,现在偷袭至少有七八成把握能够中敌,只是方墨不能死在纪芙手上,慕雪行道“就算你能杀方墨,但底下那么多人我们也会丧命在此” 纪芙态度坚决道“机会稍纵即逝,你别碍事”将慕雪行手扫开,三角飞镖刚要发射,只是日头刚好照在飞镖上反光,光线一反顿时引起方墨注意。 方墨登时喝道“什么人!” 随着方墨一喝,楼下大厅响起轰然脚步声,慕雪行心中一骇暗叫不好。 士兵入内一一搜查,但没有发现人,方墨来到先前看见反光窗户旁,顺着窗口看下去如有人在这里埋伏刺杀,他是很难躲得过去。 既然没有发现人,那么人自然是走了。 方墨道“这条街挨家挨户搜,人跑不了多远” 慕雪行纪芙当时二人从后窗出来,蹿上屋顶也不敢在上边停留,二人踏屋而过,过七八间屋舍后才钻入一间民舍藏身。 慕雪行恼恨瞪着纪芙道“说了别乱来就是不听!” 纪芙怎么能想到运气如此不好,飞镖刚举就让阳光照射,纪芙显得委屈道“我哪里会想到光线突然照来,这方墨运气也是太好了” 慕雪行道“他运气好,我们就要有麻烦了” 现在引起方墨警觉,连宁那是待不住,纪芙道“走吧,多半过会有人会过来搜” “走?怎么走?”慕雪行道“要去那破口,我们就要原路返回,你以为现在那里没人布防?” 纪芙一想也是,方墨在笨也会让在沿着清风楼挨户搜索“那我们留在这里也不是事” 慕雪行道“这里当然不能在留,但是我们也不能乱跑,先离开这条大街” 二人从后院翻墙出来,蹿到另外一所院中,如此反复远离清风楼主街,看见一家脂粉铺门是开着,慕雪行道“就这里” 入内纪芙想把门板合上,慕雪行道“别关” 纪芙道“你不怕有人进来?” 慕雪行道“开着就不会有人进来” 二人上二层,一间屋内躲着,没过多久,一队巡兵已经搜索到这里,纪芙大为紧张“人来了” 这队巡兵挨户搜索,有二人到胭脂铺外见大门开着正要进去,有一人道“别进了,如有人在里面躲着,难道不会把门板合上?” 另外一人想想也是,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人道“你等着,我进去看一眼” 那人入内先在楼下查看,胭脂铺香气还在,就是没有胭脂,在楼下没看见人,也到后院查看,看过后院上得二层,二层有三间屋子,慕雪行纪芙最末尾那间屋子,这人踢开门查看两间屋,来到最后一间屋门,正要踹门只听楼下那人喊道“看好没有,这条街还有不少屋子呢” 这人来到侧窗,从窗口看下刚好见到楼下那人“等着,马上下去” 答应一声在将第三间门踹开,只是里面并没有慕雪行纪芙身影,他们二人不是不在,是躲到床底下去。 那人如是要找人在门口看一眼就是,但是人走得进来翻箱捣柜,慕雪行纪芙二人挨在床下也不敢出声,看这人架势是在翻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物件。 翻找一阵空空如也,这人一气之下随手将铜镜摔在地上,铜镜有片碎片三指长宽,刚要倒立在床底对面,从他们这个方向看向铜镜,能看镜面里看见自己。 慕雪行纪芙同时倒抽凉气,那人如果往铜镜看一眼,铁定能看见他们在床底,只是那人摔镜之后头也不回匆匆离去,二人伏在床底只能看见那人脚踝部分,见人离去同时松得口气。 二人从床底爬出来,纪芙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还好他没看铜镜” 慕雪行走到门口听声,人已远去这才笑道“好了,就在这里挨到晚上吧” 第595章 设法请人 月光披在慕雪行纪芙肩上,二人伏在屋顶,整条街除月光之外就在也没其他东西,纪芙道“找一天,怕是把他们都累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条街没有灯光远处有,慕雪行看向灯光处道“来连宁的人不多,都集中在中央位置” 纪芙道“过去?” 慕雪行点头纵屋过去,二人不敢落地都在屋上待着,到得近处在屋顶上能听着屋内鼾声。 人不是铁打的为找他们二人奔忙一天,可不是累着是什么,话是这么说但巡岗的人还是打起精神,既然没有找到他们二个,那么自会防备他们会随时出现。 有一所大宅防备比其他地方严密,慕雪行道“方墨应该是在里面” 纪芙看法一致“有方墨在的地方防卫必是一等一严密,不过方墨会在这里待多久?” 慕雪行道“他不会久留,你看北铃骑主力并不在这里” 纪芙垂头思索片刻在看慕雪行道“我看你不光想跟踪方墨,更想的是查探他会怎么打浦口” 慕雪行笑看纪芙问“你觉得他会打吗?” 纪芙道“为什么不会?我们是在合作” 慕雪行在道“他跟不跟你们合作,那是看你们胜算大不大” 慕雪行一点纪芙就明白,纪芙娇叹一声“我好像太纵容你,这样下去会让你听到我们进军计划” 慕雪行失笑道“这就是有往有来,我帮你杀方墨,你自然也要给我一点东西不是吗?” 纪芙苦笑道“你就是不愿说些我爱听的话”转开眼睛看向宅邸正门“正门有四人看守,后门多半也是这数,要进去只能靠轻功,有没有把握悄无声息进去?” 纪芙这也是似乎有些挑战意味,慕雪行笑道“能看护这府邸的士兵,肯定是千中挑一好手,我当然有信心进去,就怕你拖我后腿” 纪芙浅笑道“看你是不是在说大话” 纪芙足下一点腾空如轻燕过去,慕雪行随后跟上,在府内一屋舍上落身,纪芙过来时想着要比慕雪行先到一步,这样才能证明轻功比慕雪行高明,有得比较心思身势落得就急一些,这一急脚落屋上横梁,屋梁就比脚板大数寸。 一落没站稳身子一斜就要跌下,慕雪行一急赶紧出手揽着纪芙小腰将人拉到怀中,两人,在屋上,在月下,相拥而立,鼻尖就要碰到一起,如此近距离在而目光相触,心中同时生出异样感觉。 两人深深默默凝注对方眼睛,纪芙的心扑通扑通大跳,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有人在他们脚下这屋开门,慕雪行压低声音道“有人出来” 二人挨着肩膀赶紧伏在屋顶,纪芙别过脸去暗暗娇羞长吁一口心动气息,下面那人开门出来,也没察觉屋上有人尽直前去。 慕雪行偷瞧一眼纪芙,见得纪芙转头回来,连忙移开视线“方墨不在这院,否则这里怎么会没人值勤” 慕雪行说话正好化解尴尬,纪芙羞怯怯低声回应“那去别的院子看看” 二人在纵跃前去,这次是慕雪行带头,纪芙在后跟着,落人身后只能看见对方背影,背影就像一道山梁横亘在纪芙眼中,过院守卫变得森严,饶是如此跟着慕雪行纪芙却是感到很安心,周遭刁斗森严肃杀气氛无感觉。 纪芙心中思潮起伏,告诉自己不能对眼前这人有任何好感,因为不是一路人,想起自己目的,心中充满激烈情绪,这次能和慕雪行碰上面,完就是因为宁堡主心中霸业,在这样最关键时刻,任何一个决定都将影响到霸业是否能够实现。 所以不能对任何人有好感,特别是像慕雪行这样和她有截然相反立场的人。 “不能在胡思乱想!”纪芙清空杂绪跟慕雪行伏在一所灯火通明院落屋上。 这院有守卫不停交叉巡逻,慕雪行掀开瓦片,陆雄文声音传入纪芙耳内,陆雄文道“据探子回报,浦口并没有加强防御工事,真是令人奇怪” 方墨深思片刻出声道“许明山是个非常有经验的人,如此什么都不做只怕其中有诈” 方墨往陆雄文瞧去淡淡询问“告诉我许明山如此不作为?凭什么能守住浦口?另外宁王军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就到,如果我们昼夜不停猛攻,浦口可以坚守多久?” 陆雄文顿时语塞,让他冲锋陷阵可以,可如要猜别人心思就不是他强项。 “这个。。这个。。”陆雄文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方墨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卢修问“你呢?有没有什么见解?” 现在就是让方墨高看他一眼的时候,谁也不想窝着一个队长干不是,卢修答道“不搭建任何防御工事,多半是不会死守,看来许明山多半会主动出击迎战,所以他才会放弃连宁,末将想法是,连宁数日后将是主要战场” 方墨讶然看一眼卢修,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卢修看法和他一样,方墨笑道“不错,没看出来还有些见识” 卢修笑道“就只是拙见” 陆雄文显得有些不愉快横瞪卢修一眼,听到卢修分析,纪芙显得惊讶看向慕雪行,凑近慕雪行耳旁低声问“他猜的对不对你们真要打算主动出击?” 先前纪芙还怕慕雪行听见方墨说起他们进宫计划,没想到却提前听见许明山心思,纪芙凑在慕雪行耳边说话,嘴中气息打得慕雪行耳朵痒痒的。 慕雪行苦笑压低声音答复“北铃骑不愧为北境精锐,一个小小队长都有此见识” 这话入耳就是承认,纪芙现在和慕雪行像是并肩奋斗好友,其实又隐含竞争敌对奇异关系,轻舒一口气道“这是许明山主意还是你的?死守不是胜算更大” 慕雪行笑道“这是许校尉主意,我呢打探消息还行,如何领兵作战就不在行” 这话纪芙相信,低声在道“坦白告诉你,我本来不太看好许明山,因为他放弃连宁,在而国舅到石头城救人他也拦不住,以为他没有什么本事,听他们这么一说,这许明山还是有些心思” 慕雪行道“你们耍这些阴谋诡计,谁能拦得住,一个萝卜一个坑,在战局眼光上许校尉比我高明不是一点半点” 纪芙在道“许明山放弃连宁在真正大战有结果之前,谁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你也先别夸他,不要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 慕雪行好笑道“谁说你们是吃素了?你们真是让我头疼不已,要不然也用不着现在还在挨饿” 一说起饿,纪芙饿劲可不比慕雪行少,刚要张口,慕雪行食指一竖抵在纪芙红唇道“听他们说” 拿食指抵在纪芙红唇,这不是等于亲他手指,纪芙又羞又气但是如今情况也不能发作,只能轻轻扫开慕雪行食指竖耳倾听。 只听方墨在问“卢修,人找到没有?” 方墨过来议事,卢修这小小队长本来就不会参与,人在这里是因为今日是他负责找人。 卢修没找到人,有些气恼手底下那些人办事能力“人没找到,但我以为肯定是昨夜那二人” “昨夜就有人混进来了?”方墨顺话一问。 陆雄文不愿卢修在方墨面前抢他风头,这时抢话道“昨夜人没进来,是在外面发现的人,但这个人多半是慕雪行” “慕雪行!”这三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一听见三字方墨眼珠炯炯发光“你能确定是他?” 是不是慕雪行,也不是陆雄文见到人,这时话锋一推看一眼卢修道“这话是他说的” 方墨眼中似乎有把刀子,即刻投射到卢修眼中“你看真切了?” 见得方墨如此目光心中一凛,如说太肯定,最后发现不是,不是无风起火? 卢修道“末将也不肯定,但是很像” “像?”方墨忽而冷笑道“我倒希望是他” 慕雪行人在屋顶可已经感觉到方墨杀意,对此更是不敢喘大气,生怕对方发现。 - 在国公府一通喝酒,半夜醒来头疼得很,曹誉躺在床上叫道“来人” 下人急忙入内“老爷” 曹誉心情比在国公府更要低落沉重,这倒不是因为国家兴亡重担,是如何把文左公叫到宫里,这事把他压得透不过气。 想找到文左公不难,人在庄内又跑不了,只是没有什么说辞去见人也是无用,酒喝太多砸巴嘴生渴道“茶” 下人忙去倒茶来,喝得半杯茶挥手让下人退下,下人刚要走曹誉又把人招回来“让王春过来” “哎”下人退下。 没过一会王春过来,这时曹誉已经起身在案台就坐“文左公那边是什么情况?” 文左公可以说在建康踩踩脚就能令很多人震动人物,先下姜公出事,文左公在士族里面地位更是令人敬畏。 文左公手底下有不少儿郎是做黑活,杀人舔血勾当那是不在话下,私底下还养着过万私兵,专做盐货买卖,获利非常丰富,当然私底下做些什么没几个人知道,在表面上文左公是个乐善好施之人。 文左公做人面面俱到,跟他的士族势力稳如泰山,即使是国公也要给足他面子。 第596章 方墨测试 曹誉和文左公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因为在试图与文左公保持距离,王春是曹誉心腹,现在忽然听曹誉问起文左公显得情况异常。 王春答道“自从国舅出事,文左公就不在庄里,不过要找到人也不难,是不是要王春为老爷传话?” 曹誉点头道“如能找到人,你约个地方明日我要见他” 王春道“是,这就去安排” 隔日,文左公在亲随陪同下来到风月亭坡下,文左公一袭青衣长衫神态从容,一副士族领袖风范,今年刚过五十,脸庞瘦削难得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不显开怀,反而使人感到城府深沉狡诈精明。 曹誉因何事忽然召他来见,心里也是没底。 马车在坡下止住,王春迎上来道“我家老爷就在亭中,让小的引路” 文左公徐徐点头“请”二人向风月亭方向走去,王春陪在文左公身旁,大气也不敢喘半口,可见文左公威势。 文左公张口,语气显得亲切“王春你人一向机灵,在曹大人手下干得也不错,建康现在随时都会风云色变,如想另寻他处尽管来找我” 王春道“曹大人对小的有恩,无论如何是要和大人共同进退” 文左公哈哈一笑“好,很好,做人就该有情有义” 风月亭两旁美景层出不穷,风景入眼也是让人心旷神怡,到得风月亭王春止步登亭木阶旁,作出请登上上层手势,文左公微微一笑抬脚登阶,入了亭曹誉背影映入眼帘,曹誉满怀心事凭栏观赏远处美景。 见得曹誉如此,文左公朗笑道“曹大人有何心事?” 听见文左公声音,当下回身加快脚步来到对方面前恭敬施礼“见过文左公” 文左公笑道“曹大人是朝中要员,我就是一江湖俗人,怎么能受此大礼,曹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即使拼上一命也要为大人办妥” 说完话唇角飘出一丝笑意,文左公说的是江湖场面话,但并不是不真诚,一开口就是什么命不命的,曹誉诚惶诚恐道“文公严重,就只是有件小事相求” “真是小事?”文左公如何相信,曹誉会因为小事求见他。 目前曹家命运已和文左公应不应承挂上钩,只要答应入宫见郭允曹家就能有生机, 曹誉强笑道“文公入座” 文左公一脸平和温色道“曹大人请” 二人分别入席,曹誉客气道“感激文公垂注,应邀过来”在而忽然叹口气“这事文公务必要应承,此事身关曹府一家老小性命,文公定要卖我薄面,如文公应允日后如有差谴定无不从” 文左公笑道“我都来了,说吧” 曹誉先是沉默片刻,在而硬着头皮道“敢请文公入宫一趟” 以文左公的深沉城府,听到这话也不由脸色微变,一来因为曹誉开门见山直接了当,二来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如入宫岂非就是在向郭允低头?曹誉为得自保,来请他拉下脸见人,文左公顿时冷笑“曹大人见风使舵功夫真是无人能及,国舅这才出事不久,就这么急着往太子这边倒” 曹誉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拉下脸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官场也是一样,所谓成王败寇,此举也是为一家老小性命,文公务必海涵” 文左公往他看来双目精光闪闪,语气仍是平静无波“以前你故意疏远我,就是觉得我这边血腥味重,平日不相来往,一开口就让我去低头,试问换得是你,你能去?” 曹誉恭恭敬敬施礼在道“文公事已至此,我呢,也就有话直说,在我来看国舅造反之心路人皆知,文公以前支持也无非是想得到一些利益,太子说有些事可以既往不咎,只要文公愿意入宫” 文左公冷笑“既往不咎?我会害怕他追究?一来我不是他的官,二来不是他的将,他要想动我还是要掂量掂量” 曹誉露出苦涩笑容“是下官语拙让文公误会,太子不是要追究什么,就是想和文公见上一面,这世上之事,只要坐在一起说开就好” 文公道“曹大人,有些事不要急着做选择,现在大军进犯,这郭允当太子日子不知还能做多久呢” 曹誉慷慨激昂道“区区十五万兵,难道还有本事让南境改天换地?有李将军,许校尉在敌军休想靠近” 文左公微微一笑道“你回去告诉郭允,我呢不在乎谁是南境的王,当时帮魏元,魏元答应日后会善待士族,你让郭允不必担心,只要他不动摇我根基,从今以后不会在给他惹麻烦” 文左公起身道“行了,我这还有一大堆事,就不多留,告辞” - 在天没亮前,慕雪行当然还在连宁,方墨想起慕雪行那自然是恼恨不已,深沉的眉头显得更加深沉,方墨忽道“卢修带我见程小姐” 陆雄文一听心中万分纳罕“哪来的什么程小姐?”心中疑问正要开口询问之时,卢修却道“将军随我来” 话虽是这么说卢修也是相当纳罕,他这么答复完是得到方墨眼神暗示,卢修心思反应比陆雄文细,是以方墨选择向卢修说这话。 慕雪行在屋上一听大是震动心道“程小姐?是程若媛?” 不管是不是方墨已经出门,方墨这时靠近陆雄文压低声音道“调人过来四处查看” 方墨又不是过来游山玩水,怎么会把程若媛带来,慕雪行心中大是不信,见得慕雪行面色有异,纪芙问“程小姐是谁?” 慕雪行不信是不信,终究心挂程若媛,对着纪芙摇头示意别多问跟上,卢修引人来到一院落,慕雪行纪芙伏在屋上,就在这时后方屋上响起破空之声,见得陆雄文带人上屋,大喝道“抓住他们!” 慕雪行当下恼恨心中暗道“上当了!”此时无暇回头去看陆雄文离他多远,现在首要之务是要决定怎么逃走,慕雪行也是大喝一声“跟我来” 慕雪行纪芙二人凌空一弹往远处屋舍蹿去,这时近三十支劲箭从后方射来,二人力提速箭矢虽劲也是没挨到他们身边,乱势一起值勤守卫拥出二十多人向府外跑去,见得二人逃窜,陆雄文像—团黑影横飘往他们追去。 见得慕雪行暴露行迹之时,方墨也是微微一楞,先前也没察觉到慕雪行人在屋上,不过按照他对慕雪行了解,人多半会来没想到一试就把人试出来。 慕雪行二人在屋顶上方掠过,跃往清风楼方向过去,有些不会轻功兵士策马在过道上追。 这时对面屋上突然闪出四名弓手,人人弯弓搭箭却不敢发射,因为陆雄文领人在后追,怕乱箭之下误伤陆雄文,长街马蹄作响奔来的都是自己人,眼见如此对方那是逃不掉,油然间放弃射箭念头,箭是没射但四名弓手碍着慕雪行纪芙去路。 见人碍路纪芙飞镖出手,四名弓手惨叫溅血往街上滚下。 慕雪行纪芙纵越屋顶环目一扫,只见大街小巷是涌来兵士,只要他们停下呼吸几口气,肯定将陷身重围休想有命离开。 慕雪行大叫一声“这边来”双足发力奔往屋舍另一端,纪芙也不敢停留力腾空而去,二人如灵活夜猫不住在借屋蹿跳,把追人的陆雄文弄得心烦气燥,到得清风楼附近慕雪行纪芙二人突然一落,陆雄文离他们有五丈距离,对方跃下屋自然也是跟上。 只是下屋之时早是不见慕雪行纪芙影子,陆雄文看得大奇“怎么不见了?” 人如鬼魅不见,陆雄文知道二人定然不会在附近屋舍躲着,因为如此只有让他们瓮中捉鳖,事实上慕雪行也是想过在附近躲藏,不是有句老话最危险就是最安,只是这话不适合现在情况。 不躲自然是要力往前奔,二人逃到破口处,慕雪行是领先一人完可以先出去,为纪芙周打算闪出空位道“你先走” 现在不是客套时候,如果相互谦让自会让人抓住,纪芙第一个钻墙出去,慕雪行也不耽搁随过而出,这一出来跟踪方墨计划那算是告吹,慕雪行道“你往左边走” 纪芙显得可惜问一句“就这样了?” 都已经让方墨发现还能怎么样,现在是脱身危险,慕雪行道“先走在说” 目前也是没有办法,事已至此出声责怪也无法重来,这一分开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见面,纪芙显得不舍凝视慕雪行道“小心” 纪芙往左边腾空过去,慕雪行见纪芙远去,默默看一眼纪芙背影往右边过去,两人就在月光下分左右两边飞奔。 早先,陆雄文到得破口处,看见二人在外身影,只是他身穿铠甲那是钻不过去,同样士兵们也没身穿便装,不得以间领人从大门策马冲出,只是一这耽搁哪里还能看见人。 现下是不见人,先前是看见两人分开走,无论如何总是不能不追,陆雄文当场下令也是分两个方向追人,陆雄文亲自领人往右边追,另外一人追没追到不重要,问题是一定要把慕雪行抓住。 陆雄文马鞭重重抽在马股,战马撕叫腾蹄如疾电前冲。 第597章 伏击准备 “啪”一声,沾有尘屑脚印,留在二人多高树身上,慕雪行不住借树腾走,天亮前的寒气是最冷,不住腾走身体发热,这时林内冷气也没感觉多寒。 身后听不见追兵声响,身势一停落在树上观察后方,耳里有的只是不知名虫鸣,松口气道“躲开他们了” 想起程若媛慕雪行大为苦笑,还是方墨精明居然拿程若媛做由头,让他分心中计,一想到程若媛眼睛视线不由自主看向靖北方向。 看得一眼也不耽搁纵身出林,目前在想混入连宁那是不可能,那破口就算不封住也会派人看守,方墨这事只能另做打算。 出得林后在一条山道上碰见两伙人围在一起,慕雪行张眼一看其中一人居然是褚丰,见得褚丰这时就不在往前走,闪身树林挨棵树看看是什么情况。 慕雪行原本已经走到路边,现在离路边远一些爬到一个陡坡上在草中伏着,慕雪行张目往下看去却是见一人侧身躲在一株树后,定眼一看愕然道“纪芙?” 想起昨夜纪芙和他走的不是同个方向,现在怎么到前头来了? 慕雪行在陡坡,纪芙就在中央,褚丰余人就在林外山道,大为好奇之下悄悄顺坡而下,在靠近纪芙时,纪芙警觉回头,见得慕雪行先是一楞,后儿笑脸如花柔声道“是你” 慕雪行一脸好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纪芙笑道“昨晚我根本就没走远,自然就在这里了” “没有走远?”慕雪行大为纳罕道“你不会是一直跟着我吧?” 纪芙嘟着嘴道“一开始是的,我悄悄跟着你看你要去哪里,但是跟着跟着你就显摆轻功蹿树走了,我轻功不如你没跟上你就不见” 慕雪行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显摆什么轻功,谁知道你在后面跟着我?” 纪芙笑道“明明就是” 慕雪行叹口气也不和她斗嘴“你跟我做什么?” 其实纪芙是担心慕雪行安危,怕他被追兵追杀,怕他一人不是追兵对手,这才偷偷跟上来。 但是这话纪芙不想明说殷笑道“你答应我的事没办完,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慕雪行苦笑道“我不是想食言,只是这事要另想办法” 纪芙显得有些幽怨看着慕雪行“那程姑娘是谁?” 纪芙张着黑溜溜双瞳凝视慕雪行,慕雪行装傻道“程姑娘?什么程姑娘?” 纪芙似乎有些醋劲嗔道“别假装不知道,我昨夜已经看到你的表情,是你心上人?” 慕雪行把视线移开看向褚丰“不是,别瞎说” 纪芙目光暗淡下去“我没瞎说明明就是你心上人,要不然怎么会一时着急,慌了神才上方墨的当” 见得纪芙样子楚楚可怜,慕雪行板起脸道“说了不是就不是,别问了” 慕雪行好像是生气,纪芙接着“噗哧”娇笑不过声音压得很低“生气啦?好好好,我不问就是” 慕雪行岔开话题问“你是怎么回事?那褚丰不是你的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纪芙视线向褚丰看去道“谁说他是我的人,他只是我们花大价钱请来的人,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些人是文左公的人” 慕雪行大感愕然“文公的人?” 江华向褚丰哈哈笑道“褚兄弟,听说你到宁堡主手下做事了?” 褚丰看一眼手下故意往前走上一段,江华也是远离带来手下,往褚丰靠过去,褚丰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华一笑“当初文公有意让你过来帮他,当时你没答应,文公一直为这事可惜,你不是走了怎么跑到宁堡主那里去了?” 褚丰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赚些小钱” 江华会心一笑“明白了,只要不是对文公有什么成见,那就好” 褚丰道“这话往那里说?我怎会对文公有成见?” 江华笑罢在问“宁堡主现在是在做一件天大的事,是不是?” 褚丰顿时有戒心道“你最好不要寻根究底,这对我们都没好处?” 江华不以为意一笑“话不能这么说,也许我们还能共事呢” 慕雪行这时问“和褚丰说话那人是谁?” 纪芙听他们说话,江华似乎是有意收买褚丰,嗔恼道“那人叫江华,是文左公手下第三得力干将” “第三?那第一第二是谁?” 纪芙白他一眼道“不知道,想知道自己去问” 这时从树上掉下一只毛毛虫,毛虫刚好掉到纪芙右臂上,纪芙穿着长衫还好毛虫没有触及皮肤,皮肤是没碰着,但纪芙却是非常害怕这样的虫子,对她来说毛虫是非常恶心的。 一见到毛虫掉到臂上恶心之下,不由手舞足蹈一阵乱叫,褚丰和江华离他们本来就不远,听见林内有人尖叫,二人同时往叫声方向看来。 褚丰见纪芙从一株树后蹿身出来手舞足蹈乱叫,见人如此一楞“纪姑娘。。” 见到了人褚丰赶紧入内,人还没进林几步,纪芙早是把毛虫扫了,毛虫一去人也冷静下来,见到褚丰纪芙笑道“你来了” 看纪芙样子肯定早先就到,江华也是认得纪芙,一见纪芙两眼放光”喲,这不是纪姑娘” 慕雪行还藏在树后没有现身,不想让褚丰过来,纪芙往前走几步扬起甜美诱人声线道“江华,褚丰现在是我的人,你可别起什么坏心思” 江华笑吟吟道“哪敢呀,就是叙旧” 好端端的纪芙怎么出现在这里,褚丰道“慕雪行呢?” 纪芙视线也没看慕雪行笑道“不提他,走回去,有事和堡主说” 纪芙刚走几步,江华突然上前拦路,看向纪芙身后“出来吧,慕雪行” - 约莫在正午时分,有军情飞报浦口,宁王先锋军直逼武口而来,接到飞报许明山道“终于来了” 张承业冷静听完飞报奉承一笑“校尉真是神机妙算,他们真从武口过来” 许明山温笑道“这是意料之中” 张承业在道“此次对方兵力三万,这样兵力如果和方墨汇合,那么他们就能壮大声势,还好校尉料敌与前,只是吴彭人数只有五千数,很难拦人三日要不要在调些人过去,也免得陷于捱打被动局面” 许明山现出一个灿烂笑容道“不用,吴彭在与拖延不是正面交战,五千数足矣,他们原本计划应是让方墨先拿下连宁,然后在派兵从武口过来赴援,拿下连宁在得到武口,他们战线就变成一条直线,这样一来精锐部队就能自如调配,首尾一线进攻就算我们只守不出也会给与军民压力” “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南境百姓惶惶不安,而我们又据守不出,这样一来士气必然低落,然后他们就能逐一蚕食临近诸镇,一来可以补给,二来也可让我们不战而溃,如此计划的确考虑周详无懈可击” 张承业忍不住道“既然校尉早是想到这个,为何还要将连宁拱手相让,入狼窝打狼固然是好,可也要小心狼群反扑” 许明山微笑道“如果不放弃连宁,现在我们就要两面受敌,一边在武口承受宁王军,一面在连宁又要承受方墨硬攻,二线作战会顾此失彼,但是放弃连宁我们就能着眼一处,方墨兵不血刃就得到连宁,你猜他现在在想什么?” 张承业想得想答道“如末将是方墨,会觉得我们兵力不足,难以固守连宁这才不得以放弃” 许明山笑道“不,方墨会比你多想一层,如他认为我们兵力不足早是打过来,还用得着入驻连宁?我告诉你方墨会想什么,他会想,咦,这许明山在想什么呢?放弃连宁,浦口这里也不做防御工事,这可没有一点迎战样子,然后他就会想到,哦,原来我是想出动出击” “既然他想到这点,就不会求胜心切直接过来,现在他们入驻连宁就能证明我猜测无误,知道我要主动出击,他们劳师远征定然会歇缓几日养足精神” 张承业恍悟道“末将明白了,吴彭前往武口是打断他们一线作战部署,将连宁让出是在牵制方墨,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许明山笑道“是,方墨现在会提防我怕我随时出兵,我不动他也不会动” 吴彭领着十名亲兵在窥看武口山—带动静,现在对方还没到。 副将在吴彭耳旁道“估计很快就到,两侧都做下部署,只要他们进来将是溃不成军” 有些话吴彭没有说出来暗叹口气,无论怎么做部署,以五千兵去拖住三万敌人强大部队无异以卵击石,但不拦有没有其他办法,不过打个措手不及也是机会。 这时前面出来三人,沿着山体在走,到得林内又利用树林长草作掩护,现在如果是晚上,乌漆嘛黑的很有可能被他们迅疾飘忽身法瞒过。 吴彭立即道“那三人多半是来探路” 副将道“末将立刻将人拿下” 吴彭道“不,让他们探,如果对方不见三人回去,即刻就知此地有埋伏,退” 众人往后退去,没过一会吴彭探子也是回来。 探子直奔至吴彭身前喘着气道“目前敌军离武口十里,二万骑兵,一万步兵,专挑林密地方行军” 吴彭道“很好,撤” 第598章 兵败 江华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目光齐刷刷投向纪芙身后那棵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人家已经点名,不出去对方也会过来看,不得已间慕雪行只能出来。 人是出来状态显得懒闲,只是私下神戒备在江华丈许立定,唇边现出一丝笑意“很好奇这位兄弟是怎么知道我在?” 江华笑道“褚兄弟一开口就问你,纪姑娘昨夜和你走这事我也听说,在想到纪姑娘如果一人在此,何必躲躲藏藏不肯出来?” 纪芙原本是想查看褚丰对他们忠心不忠心,谁知道一只毛虫就吓自己出来,江华这么说无形中也是给纪芙解围。 褚丰有些不明白纪芙此举,上次纪芙还想杀慕雪行,现在来看好像是对慕雪行掩护,想不明白也不想多想,人安就好。 褚丰道“纪姑娘没事就好,随我回去堡主很是担心” 褚丰开了口不走那是不行,纪芙温视一眼慕雪行起唇道“我走了” 目视纪芙离去,慕雪行也没什么话好和江华说笑道“久闻文公大名,日后如有机会定会上门拜见” 江华却笑道“择日不如撞日,要见文公何必他日,现在就很好” 慕雪行这话就是客套,也没说一定要拜见,江华也不像是不懂人情世故之人,怎么突然间拿着话头出来说“今日在下还有事,改日,改日” 江华收起笑容冷冷直视慕雪行“如我坚持呢?” “坚持?”听江华这意思莫不是想强行押他过去“为什么一定要我见文公?” 江华举袖随意扫去身上尘埃,好整以暇又展露笑容“你让文公破财难道不能上门致歉?” “破财?”慕雪行大奇道“文公与在下素未谋面,何来破财之说?” 江华淡笑“难道不记得山南庄了?” “山南庄!”慕雪行双眉一挑“那庄子是文公的!” 江华笑道“不错,庄子是文公的,可以与我走一趟了?” 山南庄就是魏元让他们抓住那地,慕雪行道“山南庄被烧与我何干?庄子起火时我不在,在说那是国舅谋事匪窝,你现在和我说那是文公地方,明白会有什么后果?” 江华充满嘲弄笑看慕雪行“这么说你是不和我们走了?” 慕雪行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文公怎么会为一庄内与他为难,当中肯定有别的什么,慕雪行道“不,你没说实话,你不会真的带我去见文公是不是” 江华突然狠笑道“都说你慕雪行精明,现在一见并非虚言,猜得不错,我本来就不打算带你去见文公” 慕雪行问“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华凄厉一笑道“见阎王爷” 慕雪行眯眼打量江华道“我们有过节?” 江华眼神越来越冷“记得江越?” 江华?江越?慕雪行脸显讶色“你是江越什么人?” 江华忽然横跨一步,冷冷盯着慕雪行道“江越是我大哥,我大哥好好在城防军当值,你倒好平白无故将他赶走,文公说过让我不要找你麻烦,但谁知道让我偏偏在这里看见你” 慕雪行冷笑道“我平白无故找他麻烦?这是江越原话?” “不错!” 对此慕雪行也不多做解释“这么说你是想为你大哥出气?” 江华道“我大哥之所以让陶公子赶走,是因为你这三寸不烂之舌,把舌头留下可以饶你性命” 慕雪行从容哂笑道“想要我舌头,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江华剑刃离鞘,如暴风雨般向慕雪行打来,慕雪行手无兵刃只能往后急退,江华一剑刺中树身,慕雪行从树后蹿出,把江华手下一人踢倒抢来长剑凝起,如破口洪流向江华翻滚过去。 江华大笑道“来得好!”江华剑上连刺,慕雪行侧移长剑闪电下劈,一分不误打在江华剑锋上。 “叮”! 江华身剧震,持剑的手就像给鸟儿啄一口似的,疼得要命但还是死死将剑握住,江华牙一咬冷哼一声剑法力展开,迅即挥剑往慕雪行面门划去,一派与敌死拼姿态。 “当”! 慕雪行竖剑挡格,江华收剑在攻,布下一重一重剑劲,以阻截慕雪行乘势追击。 两人闪跃腾挪均是以快打快,见招拆招,剑刃交击之声不绝如缕,慕雪行猛一扭身侧刺江华咽喉要害。 江华后退两步,剑势忽然爆成一团剑芒,迎上慕雪行攻势冷哼“找死!” 一刺不成只好收招在寻机会,江华屡攻不下动得真怒,离地弹起以一诡邪姿态挥剑划向慕雪行面门,慕雪行一声长笑,身子转动腾起反扫江华面门,慕雪行高度高出江华二尺,江华剑势变得划向他腰部。 慕雪行反剑格挡,江华并未得逞,慕雪行趁机起势在攻,江华往后一闪,慕雪行伸手一抓将一手下抛向江华,江华闪身树后,手下撞击树身疼晕过去,剩余手下见慕雪行如此,纷纷持剑上来, 慕雪行暇笑道“恕不奉陪!”话落,人腾空而去,投往身后密林。 江华腾空而起追去大笑“你跑不了!” 江华急追半盏茶时间,衣袂破风声在后方传来越追越近,这时慕雪行耳中听见前面崖下传来震耳喊杀声,一楞急忙往响声方向过去,到得崖边往下一看居然看见吴彭领着大军和宁王军厮杀,慕雪行这是无意间逃到了武口山。 见得双方混战,心生一计寻路下崖,冲到战场中去,江华这时赶到见到如此阵势心神一凛,只是见慕雪行下去,也是提身就追。 就在慕雪行被人江华撞破行径之时,宁王三万大军正好到得武口,对方行军自是人困马乏,吴彭早做埋伏见大军进入伏击圈,当下命令军士射箭同时往崖下放下滚木,宁王军三万大军突然遭遇埋伏顿时乱成一团,吴彭喝声一出领着军士杀来。 手忙乱脚的宁王军顿时让吴彭领兵一分为二,对方士兵人人争跃往后逃生,场面突然变成一面倒的屠杀,吴彭率领将士冲击,其他人逃入密林,有些没逃得掉的就在谷口苦战。 逃入密林的敌军吴彭也不追击,下令士兵围杀谷口敌军,吴鹏没想到的是突然看见慕雪行冲入战局,这时宁王军的人也是杀红了眼,也没分出谁和谁,只要穿着和自己不一样的人,都是持着兵刃就砍,江华也入战圈顿时让宁王军十名士兵围住冲杀。 让人拦住自然无暇在追人,只能起剑和敌人缠斗,慕雪行入局也是让对方士兵围住,但是吴彭率人杀来帮慕雪行解围,吴彭不可置信看慕雪行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来了” 慕雪行先是道谢一声,在指着让人围住的江华苦笑“我是让人赶来的” 江华在缠斗中也是见到慕雪行,只是他这边是一人之力相斗,眼睛是能看见慕雪行,可他和慕雪行之间隔着数百个相互厮杀的将士,见得如此为得自保,杀死二人连连后退不甘心走了。 剩余敌军也没抵抗多久逐一让吴彭围杀,此战告捷,捷报立马传回传至浦口,浦口将士欢腾激奋,对许明山更是充满信心人人宣誓效忠,士气攀升至巅峰状态。 此时宁堡主带大军正直逼平阳,不过心情先前早是天壤云泥之别。 这日稍晚,收到兵败消息才知前去武口士兵竟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且有人目睹此次领兵大将王岚被吴彭亲手斩杀,对宁堡主来说,这件事是相当残酷,彷若晴天霹历,对他的实力和信心造成严重打击。要知三万大军让五千人击败那是多么可耻。 倘能和在连宁的方墨连成一线,遥相呼应,他们就有立于不败资本。现在一切部署均被许明山奇兵打乱,现在变成两头作战跟先前预估形势是完不同,只是败也不能退,只能重做调动部署。 先前逃入密林士兵陆续回归宁堡主大部队,只是伤员过短时间内那是无法在战。 宁堡主放缓马速脸色臭得不行沉声问“杨彬如今情况,下一步该怎么走!” 杨彬听到兵败消息一直默言不语,宁堡主询问不能不答,宁堡主沉着脸脸上也没有任何急色,但是可想而知宁堡主心里定是心乱如麻。 杨彬分析道“虽然初战失利,但没有折损实力,现在终于明白许明山为什么会放弃连宁,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对方在武口一战中必有损伤,如今稳健办法是要力夺取陈化,拿下陈化就能和在平阳的李锦对峙,李锦不会出兵硬碰,如若他真敢出兵,大不了拼死一战” 宁堡主咬牙切齿狠狠道“若李锦敢出兵,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杨彬一对眼睛射出残忍神色道“若要取下陈化就要速战速决” 宁堡主眼睛亮起来点头同意道“好!就这么办,先取下陈化在能应得先机” 杨彬心中叹口气,速战速决取下陈化谈何容易,只是他们再无退路,若撤返李锦必定会率军追杀,到那时士气失将不战而溃。 杨彬有想过让宁堡主派压倒势兵力前往武口,不过就算能取下浦口和方墨连线,谁知道方墨是守是攻。 第599章 试图劝降 吴彭人还在武口,留下是因为提防宁堡主会恼羞成怒攻来,这样机会不大也不能不防,慕雪行没有命令要求一定要留下,看着吴彭率领手下打扫战场,入眼情景令他生出惨不忍睹凄凉感觉。 从武口谷口位置到中央位置伏尸处处,一眼看不过来,除尸体外马尸也是横倒一片,不忍在看慕雪行向吴彭告辞返回浦口 见到许明山只见他脸上笑容满满,许明山是应该笑,这都得益与他的运筹帷幄,许明山道“你不是去连宁?怎么跑到武口去了?” 慕雪行对此也是感到好笑“赶巧罢了” 许明山示意慕雪行陪他到城墙巡视,二人到城墙眺望远处,许明山问“方墨死了?” 这次无功而返慕雪行也是感到可惜“没有,是我大意暴露行踪” 在是小心谨慎的人也有万一,许明山也不多问是如何暴露行踪“这么说白跑一躺?” 慕雪行摇摇头给与否认道“不算白跑,有些收获” “什么收获?” 慕雪行神色凝重道“文公可能会给我们添麻烦” 许明山大是动容道“在连宁见过文公?” “没有,在外面见过一个叫江华的人,他和褚丰说二人可能有公事机会” 慕雪行没头没尾说起二人,许明山都不认识“江华和褚丰是谁?” 慕雪行简短答复“江华是文公的人,褚丰是宁王军的人” 慕雪行的戒心许明山不能忽视“你认为文公会给我们惹什么麻烦?” 慕雪行心里也没底,只能按照文公这人来做判断“文公,一个身份是士族,另外一个身份是生意人,这点和其他士族的人不一样,他当初支持国舅也不是说真心,只是为他生意,士族里有些人支持国舅的确是想当官,有些人只是为巩固自己地位,文公就是最后一种人,如果宁堡主给他许诺什么好处的话,这可是大生意” 对于文公许明山也不陌生,嗤之以鼻道“如跟宁堡主合作那是叛国!” 慕雪行失笑道“对他来说只是生意,谁当南王都与他无关” 这时有士兵过来道“慕护卫有人求见” 慕雪行问“谁要见我?” 士兵答道“一个叫小黑的人” 慕雪行向许明山道“文公的事要转告太子,我还有事” 许明山道“知道,马上就让人转告太子” 小黑人在城墙下,见到慕雪行小黑凑上前道“陈将军就在城外” 慕雪行让人牵来二骑出城,城外溪边树影下,陈朗就在里面,亲卫在周围布防,小黑领人过来止步,慕雪行自个走向陈朗。 见到慕雪行陈朗目光显得复杂,先是叹口气道“他还活着吗?” 陈朗虽然没有点名,慕雪行知道指的是谁“死了,在水里,是他执意要杀我” 陈朗目光显露痛色“人在哪里?” 慕雪行将陈九德位置告诉陈朗,陈朗招人过来低声吩咐,有二人先行离开。 说完旁话陈朗问“让我过来那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 慕雪行道“嗯,想不想杀方墨?” 陈朗目光凛凛生光道“想!” 陈郎显得急不可耐慕雪行失笑道“就不想问问是什么办法?” 死在方墨手下的东境士兵何止千百,陈朗早就想要方墨头颅祭将“我信你,我想知道的只是时间地点” 慕雪行道“给我一些时间” 陈朗道“我等你好消息” “但是我有个条件” 这样的礼当然不会白送,陈朗会意道”我现在旧疾复发只能在床上躺着,不管是谁来差谴什么也干不了” 慕雪行脸上微微一笑,有陈朗如此答复也自然是能够放心,目送陈朗离去,小黑上前慕雪行笑道“辛苦你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小黑摇头精神奕奕道“不辛苦,陈朗将军没有为难我,倒是少爷,那天晚上那个人呢?” 慕雪行摆摆手让小黑随他走“那人已经不能给我们制造任何麻烦” 二人不是回浦口,是往建康回去,慕雪行想去见张贵荣。 - 郭允凝视屋上麻雀“如是父王会如何应对此战?” 范弘在后道“自会仔细斟酌众位将军意见” 郭允收回视线问“曹誉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范弘叹口气道“文公有话,说是太子不找他麻烦,他也不会找太子麻烦” 郭允冷笑道“这是在威胁本王!” 有人送来许明山信件“太子殿下,许校尉有急信送来” 郭允接信看过冷笑“国公不妨看看” 范弘接信一看眉头皱得起来“雪行觉得文公和宁王军有瓜葛?” 郭允脸色阴沉道“不是说本王不找他麻烦,他就不找本王麻烦?让他进宫却摆着架子,这事和国舅事情不一样,让曹誉约文公,本王要见他一面” - 李锦应对方式和许明山不一样,目前在和众将商量如何布置弓弩火油,同时也加强兵士演练,陈化守将樊勇也让李锦招来平阳。 樊勇刚到平阳是涂元忠接的人,两人以前都是朱雀军中受训出来,两人见面自是非常高兴。 涂元忠亲切地挽着樊勇到一旁“小樊,李将军亲点你守卫陈化,任务是重中之重,如能固守陈华那是建立奇功,许校尉在武口以少胜多我们都非常高兴,但是我们也不能输给他们,现在举行临战会议,李将军更指名着你列席,我和你都是营里出来的人感到大有面子,你要好好干下去” 说完话二人往前走,樊勇道“赖李将军多年栽培提拔,此次定然不会让他失望” 涂元忠微笑道“若你不是良材怎么提拔也是浪费时间,李将军这次把你连升两级升任陈华守将,你定要好好掌握这个机会,将来必能出人头地” 樊勇点头谦谢。 边走涂元忠边道“待会议事没有人问你,千万不要主动发言明白吗?” 樊勇点头。 涂元忠在提醒道“等会见到秦春大将说话要特别小心,这次许明山击溃宁王军,太子大是高兴,日后说不定会步步高升,这次功劳是许明山先领,秦春为此大发牢骚,你是许明山结拜兄弟,说不定他在言语上会对你不客气” 樊勇长长吐口闷气,朱雀军内亦有派系斗争,以前位低职微,涂元忠根本不会向他说这方面的事。 涂元忠年纪三十五,个头比樊勇高一些,五官端正,在朱雀军诸将中是唯一士族出身之人,李锦肯重用他证明并不计较局势,涂元忠对李锦忠心耿耿,一来是李锦充满魅力是使人心服统帅,二来是心存感激。 他们二人是最后到达议事厅的人,议事厅内气氛严肃。 见得樊勇过来,李锦亲自把他介绍给不认识他的将领,秦春对樊勇态度十分冷淡,最后依职级坐好。 李锦以主帅身份坐于厅内最尊贵位置,其他人依职级高低依次排列下来。 樊勇敬陪末席,李锦说一番鼓励的话,又特别点出对樊勇器重,然后向秦春问“现在情况如何?” 秦春从容一笑淡淡道“宁王军,赶赴陈化,最多三日就到” 众将无不动容,行军如此神速那是势在必得。 秦春看向樊勇微微一笑“兵贵神速就看能不能速战速决,李将军亲点你固守陈化,那自然是有过人之处,若能力阻来敌那自然是好的,只是你从未有过指挥决战经验,这次首次以身犯险,希望不要是最后一次领兵作战” 这话出口李锦脸色自然不会好看,李锦没有必要和秦春较真“宁王军这次谷口惨败伤亡过半,加上陈朗兵数最多十万,只要能够稳守陈化大幅消耗敌人兵力,待到他们士气低落筋疲力尽之时,就能一举破之” 在李锦商议如何应敌之时,宁堡主也在商议如何取下陈化。 宁堡主沉声道“陈化守军七万,这消息是否属实?” 谷正信道“消息属实,照我们情报来看,李锦能抽调来兵力最多八万” 宁堡主神色稍缓,目光投向众将的脸上。 裘英道“这次守陈化的是一个叫樊勇的人,这人是李锦力排众议让他守城,以前没有任何领兵作战经验” 宁堡主大是诧异道“李锦如此推举,难道这人真有过人之才?” 裘英道“有没有才干交手过后才知道,待大军集结分多路进攻,必可拿下陈化” 谷正信笑道“李锦让一个没有领兵作战经验之人守陈化真是昏头” 宁堡主道“不可掉以轻心,李锦如对这人没有信心怎会重用,我们败过一场实力损失不大,武口虽然是没拿下,但是有方墨在连宁,无形中也是在牵制许明山,形势反对我们有利” 杨彬忽道“我有一个提议,如若堡主准许,我可去陈化游说樊勇” 宁堡主愕然道“有信心说服吗?” 杨彬道“请堡主容我试试” 宁堡主皱眉道“如他拒绝,在把你扣住,不是得不偿失?” 杨彬答道“堡主可以放心,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如他真杀我会让南境清誉造成严重打击” 想得想宁堡主下决定道“就这么办!告诉他我军自会善待降将” 杨彬心中大喜,轰然应诺。 第600章 陈化的货物 太子有约无论是谁都难以拒绝,既是约人就不能摆起架子,文公不愿入宫,郭允只能出宫。 大战在既就算约人也不能出城,地点定在满园春,为不引起轰动,郭允范弘身穿便服外出,郭允案台入座,文公姗姗来迟,见得郭允当场致歉“让太子久候,文某真是过意不去” 郭允也没动气示意文公入座,笑道“本王突然邀请,倒是打扰文公才是” 文公口捧一句“太子邀见那是文某福气,在说就是市井俗人能有什么要紧事” 客套过后就要说正事,文公道“不知太子因何事让文某过来?” 文公既然开门见山,郭允也不和他遮遮掩掩“文公能否和本王说说宁王军?” 宁王军三字出口,文公脸上一楞,楞是显得诧异,不知郭允跟他说这个做什么,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不自然表情。 文公道“宁王军向南境进军自是无人不知,只是这是军国大事太子为何询问文某?” 观察文公面色,这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郭允有所目的笑道“询问文公,是有人怀疑文公和宁王军有所牵连” 文公脸色一变“太子殿下,绝无此事,是谁在说这些不着边的话!” 郭允肃容道“怀疑文公这人本王信得过,如文公和宁王军没有牵连,可否自证?” 文公沉声反问“太子又如何证明文某和宁王军有所牵连?” 郭允缄默无声,文公铿锵有力道“太子殿下务必要相信文某,文某在不济也不会不识大体,决不会和进犯南境之人为伍” 文公语气铿锵有力,神色也是一片坦荡,郭允皱眉心道“难道是雪行多心?” 比起文公郭允更相信慕雪行,郭允道“文公敢给本王保证?如日后证明文公说谎,就算惹得士族不满,也只能从严惩治!” 文公的脸一下子就拉得很长,如不是碍着郭允是太子早是大发雷霆,文公压下情绪几乎是磨着牙道“太子殿下无凭无据就说这番话,可是在羞辱文某!听好了,本公和宁王军没有任何牵扯!” 文公脸上没有一丝作假之色,但郭允也没有选择轻信撂下狠话道“没有是最好,但有些话本王要提前说,文公背后有不少士族支持,你的决定关乎很多人身家性命,为得他们文公说的最好是实话,这么说吧,如我们受伤,你们,责会倾巢覆灭!” 文公完让郭允激怒,起身厉声道“既然太子不信文某,文某无话可说,如果太子故意借机打压南境士族,那么文某只能选择对抗!” 文公气冲冲道“告辞!” 郭允冷哼道“不送!” 范弘是一起过来,没有和郭允在一屋,见文公走才从邻屋过来“何必说这么冲的话” 郭允含气举杯喝茶“不这么说,真以为我怕了他们!” 范弘入客案坐下,郭允道“告诉本王实话,文公在士族眼中,说话有多少分量?” 范弘思索一番才答复“大部分的人都是各扫门前雪,但是如果触碰到他们底线,多半会同仇敌忾” 郭允扭扭显得发酸脖子道“士族定是要掣肘,不能在让他们任性妄为,如果要打压他们局势会有多乱?” 范弘没有即刻答复“这事要从长计议,如真要打压究竟有多少人会抱成一团现在无从推测” 郭允这时却是笑看范弘“以为国公会劝本王打消这个心思” 范弘道“太子不日就是南王,做臣子的只能支持” 这事也不忙商讨,郭允先问眼下的事“话你听见了,觉得文公嘴里有多少实话?” 范弘是不在这屋,但他在邻屋已经听见二人谈话内容,范弘早是有自己看法“文公话说很漂亮,感觉上有所隐瞒,相信太子也能听出来” 郭允微微点头“如何才能逼他说实话?” 这事可不好办,文公的嘴是很难撬开“这就要看能不能抓住他什么把柄” 郭允道“一定要找出他的把柄,眼下大战在即,不能让他在我们眼皮底下弄什么玄乎,如是里应外合那就大事不妙” 有些事不能在这里说,郭允范弘回宫把孙诩侯三找来,郭允道“现在有个紧急情况” 孙诩侯三相视一眼,竖耳恭听。 郭允续道“雪行让许校尉传话过来,说文公私下和宁王军有牵涉,文公本王刚和国公去见过,我和国公认为文公有所隐瞒,这事你们去查清楚现在不能出乱子,从现在开始这事除我们之外不能流露出去” “是”孙诩侯三二人齐应。 孙诩这时问“雪行现在在哪里?” 郭允摇摇头“不清楚,下去吧” 孙诩侯三告退,二人到得门外,侯三显得烦心道“大战在即,文公这是想做什么,现在真是不知道究竟是宁王军危险,还是我们眼皮底下这些士族” 孙诩道“我们现在要做最坏打算” 侯三点头道“最坏打算就是,文公真的和宁王军有所牵连,现在他们搭上关系,肯定是要对南境图谋不轨,只是文公势力在大也无法对李锦指手画脚” 孙诩负手沉思片刻道“李锦在前线御敌,我们要为他分担重担,如果文公真要做些什么,依我看只能是在平阳或是陈化做什么手脚” 侯三点头赞同在说出见解“多半是陈化,陈化外边是荒郊野岭,一来驻扎不便,二来粮草周转也是麻烦,也不知道这樊勇有什么能耐,李锦居然如此推崇他” 孙诩道“李锦不会看错人,他让樊勇在前自有他的道理” 侯三笑道“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我想应该去陈化一趟” 孙诩也是此意“去是去,但这事还没翻到台面上,只是潜在威胁要秘密调查” 二人便装上路也不带随行人手,但是安排一些人手逐一前往陈化,以变应付突发状况。 状况是发呆,这是张贵荣目前状况,也是慕雪行在监牢门外所看见情况,狱卒上前开锁,锁头如铃铛作响,门开,慕雪行入内。 听见有人开锁,张贵荣发直眼珠眨了眨回神看人,见是慕雪行张贵荣友好一笑“来啦” 张贵荣笑容是和善的,只是慕雪行板着一张脸,看慕雪行如此神色,张贵荣能够看出事态有变问“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慕雪行木然道“宁王军直逼建康,兵分两路,一路直取平阳,现在到陈化附近,一路直取浦口,方墨也过来了” “方统领也来了!”张贵荣对此显得想当意外。 慕雪行冷冷道“现在他已经不是统领,是方将军” 和方墨对比张贵荣想着自己处境苦笑道“方墨看护不利,让我们救太子回朝,北王非但不削职反而重用,我为你们辛辛苦苦救回太子,现在反而身陷囚牢,这人和人的际遇可真不一样” 慕雪行语气颇重道“方墨只是失职,你是为自己谋求私欲,你和他的确不能相比” 张贵荣哈哈大笑,只是这笑声很苦“是数落我来了?” 慕雪行深深吸口牢内显得阴冷空气并不说话。 张贵荣问“我告诉你的事查得怎么样?现在能让我见陆红了?” 慕雪行在提要求道“告诉我,宁王军和文公是否有牵连?” 张贵荣嘴角冷笑,在重复一遍“现在能让我见陆红?” 慕雪行道“现在大军临城,你真要我带陆红过来?你就不怕路上会遭受什么意外?” 张贵荣顿时无话,的确没想到这个。 慕雪行威胁道“我知道你肚子里还留着一些东西,说吧,宁王军是不是和文公有牵连?如果不说只能让陆红过来” “别。。!”张贵荣深深吁口气道“我不知道文公是不是和宁王军有牵连,说起陈化想起一件事,在我们去舟平堡那日,在回来路上我碰上唐万三他们,他们拉着一大车东西去陈化” 慕雪行大为重视道“什么东西?” 张贵荣道“从轮印来看很沉,当时问过一句,唐万三说是酒,当时我就笑他没说实话,因为一点酒味也没闻到,在说了,就算是酒也用不着他们往陈化送不是” 慕雪行来回走得两步止步问“唐万三是吗?” 张贵荣知道慕雪行下一步想做什么道“你也别去找他,相信他知道的也不多,你也知道城防军饷钱少,私底下会找些旁活来做” 慕雪行琢磨片刻道“你说的这个很重要,我答应你,等这次危机过去,会让陆红过来” 有些事张贵荣不知道,慕雪行也没留下在问,出监法寺外直接到城防司,唐万三听说有人找他大咧咧走出来,在门外见到慕雪行唐万三惊喜忙上前拉着手“这不是慕兄弟,你怎么来了” 见得唐万三见他如此高兴,慕雪行也是回以一笑“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唐万三拍拍胸脯道“都是好兄弟,有什么尽管问就是” 慕雪行也不客套直接询问“听说你们往陈化拉过一车东西” 唐万三诧异看向慕雪行道“这事你也知道?” 慕雪行含笑道“嗯,那些东西是什么?” 唐万三摇摇头道“说是酒,但也没酒味,我也没敢看,是江华让我们拉过去的” 第601章 陈化城防司 “江华!”慕雪行心中一震,脸上波澜不惊故意问一句“他是谁?” 唐万三也没察觉慕雪行心中震动,顺口就答“他呀,他是文公的人,文公我们也惹不起,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慕雪行完可以理解“但是他们要运东西,为什么要让你们送去?” 唐万三道“我们不送谁能送,东西是送到陈化城防司” “送到陈化城防司?”慕雪行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才让他们送,这么说他们早是计划这一步” “不过,慕兄弟,你问这事做什么?”送不送东西和慕雪行一点关系也没有,唐万三显得不解询问。 慕雪行笑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唐万三心里犯嘀咕道“随便问问?” 慕雪行道“行了,不打扰你” 用得半日马不停蹄到得平阳,想从平阳出去没想到城门护卫不让走,护卫道“没有李将军令牌谁也不能出城,国公护卫也不行” 眼见就兵临城下李锦封门也是正常,护卫不让出去也不能硬闯,毕竟这是护卫职责所在,慕雪行也没有为难对方,没有办法慕雪行道“带我见李将军” 护卫正要带人去见李锦,却是见到侯三孙诩缓缓策马向城门过来,三人突然碰上那是有缘有分,侯三见人就笑道“巧了,你怎么在这里” 慕雪行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人“正要去陈化不让出去,你们这是?” 孙诩悠闲笑道“前面来也是没让我们出去,我们刚见过李将军”孙诩将李锦给的令牌让护卫看“我们能出去了” 见到令牌哪里还有理由拦人,护卫示意放行。 侯三向慕雪行笑了笑“走吧” 慕雪行还能有什么话说,三人一同出城,出城沿着驿道过去慕雪行问“你们怎么在平阳” 孙诩看人一眼淡然道“你不是让许校尉给太子送消息,文公的事让我们调查,我们二人想着,陈化多半要出事所以过去看看” 他们心思倒和慕雪行一致,慕雪行道“我查到一些消息,到陈化后直接去城防司” “城防司?”侯三惹然道“去城防司做什么?” 慕雪行起声说明“文公手底下有个叫江华的人,早些时候托人运一车东西过去” 侯三讶然道“送东西去城防司?准确来说文公无官无职,就是一百姓,凭什么让人送东西去城防司?送礼?送礼也没说送一车的” 孙诩也是觉得奇怪“这就有点不对了” 慕雪行点头“这就是去城防司原因,有送就有收,想找这个收货人问下情况”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孙诩道“是该去问问这人” 不在说话三人策马疾去,太阳刚落下三人就到陈化,陈化城防司比建康小很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杂院,如不是门匾上写着城防司三字,慕雪行还不知道这就是城防司。 陈化城防司队长叫富建同,听三人说是从建康过来,开始还狗眼看人低,摆着官威见人,侯三拿出禁军令牌,富建同立马诚惶诚恐弓腰赔罪。 慕雪行也没时间和他多费唇舍直接说明来意“前些日子建康城防司给这里送过一车东西?” 富建同平日里也是花天酒地,事情都是副队长冯向阳在管,答起话来支支吾吾,侯三厉声道“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记录有没有,拿记录来看就是” 侯三这么一提富建同赶紧取钥匙将箱子打开取出记录册子,慕雪行接过翻看,看过之后指着一条记录让侯三看,侯三看完由他指示孙诩,在孙诩看记录时,侯三问“上面写的是你们副队冯向阳接的” 富建同道“这样呀,那么下官立马让人过来” 慕雪行心想“如果这人真有问题,叫人过来也不会说真话”心念抖动间,慕雪行道“不急,冯向阳为人如何?” 富建同嗤之以鼻道“糟,糟糕得很” 慕雪行三人一楞,从没想过一个上司会如此直接说下属糟糕,慕雪行和侯三相视一眼大觉好笑,从此话可以判断出来,富建同平日和冯向阳关系不是太好。 侯三好笑道“怎么个糟糕法?” 富建同是有什么坏的说什么显得怒火中烧道“他这个人吃喝嫖赌样样俱,经常背我做事,别的不说就说这赌,其他人好赌起码也会回家吧?他可倒好恨不得睡在赌坊里,有时说他几句反倒跟我急了” 侯三笑了笑“如此品行不端,怎么还留他在城防司?” 富建同咬着牙道“我哪敢呀,平日他和陈化地痞交好,我如惹恼他还有清净日子过?” 慕雪行心道“如此品行如要收买那是最容易不过” 慕雪行出声道“这么说你是不知道车上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呀”富建同道“如不是上官过来问,我还不知道这事呢” 孙诩道“那么让冯向阳过来吧” “哎”应得一声,富建同差人过去将人叫来。 “来呀”一太监入内,郭允道“拿地图过来” 太监退下没过一会将地图拿过来,铺开在案台上,郭允范弘凝视地图琢磨形势,郭允手指浦口道“浦口现在情况是和方墨对峙,现在重中之重就是陈化” 范弘同意道“只要陈化不丢,他们就只能和我们耗着” 郭允担心道“如果他们没有把握,怎么能随意起兵” 门外通报太监这时躬身入内禀报“太子殿下,白毅将军来了” 范弘郭允二人同时愕然,范弘奇道“他怎么来了?” 郭允则是满脸冰冷“让他进来” 白毅大咧咧跨步入内,声如狮吼大是倨傲拜见道“见过太子殿下” 白毅嗓门亮,一说话只怕偏院的人都听得见,白毅是在拜见,但身也不弯就是直着身子拱手做拜,这样的礼施得心不甘情不愿。 郭允一见则大是生气,范弘怕郭允出重话出声笑道“白将军怎么来了?” 白毅侧眼瞄一眼范弘,毫不客气在道“我来倒是想问问太子,如今宁王军气势汹汹向建康过来,为何不派我们迎战!莫不是怕我有什么异心?” 白毅对范弘显得不敬,范弘涵养十足并不在意“将军说的是哪里话。。” 范弘话没说完,白毅直接打断,神气纠纠道“国公,本将军是来见太子,有什么话太子不能和本将军说?” 范弘不好在出声,看一眼郭允看他是什么意思。 郭允目视白毅瞪眸不转道“白毅!你们赤虎军本王答应收编又岂能怀疑你有他心,之前本王说了,让你好好整顿兵士,有些不服管教的可以离开,留下的日后定有重用” 白毅异常骄傲道“既然有心重用,何必等什么日后,现在就让我领军出征” 郭允语声微厉道“浦口有许校尉,平阳有李将军,一军无二将这道理你不知道?在说,派你出征建康谁来守” 白毅道“反正不管怎么说,已让兵将整装待发,让太子可以随时调用” 范弘张口道“太子,白将军此举甚好,就让他们预备就是,如果浦口平阳有什么事,也免得匆匆之间忙中生乱” 郭允知道范弘是为他找借口,将白毅打发走,范弘好意郭允并不领情,郭允双目沉视白毅道“白将军,本王既然说要收编,自然是不会食言,你也用不着现在向本王证明什么” 白毅口刚张,声音还没出,范弘抢先道“白将军,直接让你回去也不好和兄弟们交代,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呢,暂时留在宫内护卫太子,如有什么要事也要吩咐” 白毅想得想“如此甚好” 在谦说几句范弘就让白毅退下,见人出去郭允责怨道“国公,何必留他下来” 范弘说出自己心思“太子殿下,直接让人回去,心里肯定是不会痛快,留下来也算是人质,提防他不会回去让赤虎军私下作乱” 郭允先前并没有想到这点,范弘这么说已然说服郭允“那就让他留下” 郭允叹口气道“国公也真是,当初就不该起意留下那些赤虎军” 范弘温声一笑“赤虎军和朱雀军本来都是建康的兵,只是本公和国舅分开掌权,这才分别管制,其实现在赤虎军一半人就是以前的兵,另外一半是国舅私下招募,国舅起势不是有大半赤虎军没来嘛,这么来看不是不来,是觉得这是谋反才没有参与” “如果不收编,那么多人如果作乱,到那时候我们要如何应对?” 郭允说不过范弘,苦苦一笑“本王说不过国公,国公说得在理这总行了吧” 范弘笑道“其实白毅将军就是个直性子,给他一些面子自然就能收拢” 拢腿跪坐已有好一会,侯三等得有些不耐烦道“人怎么还没有来?” 富建同赶紧在煽把火道“可能人在赌坊,拉也拉不出来” 外边传来抱怨声“干什么,干什么别拉,别拉,今天好不容易才这么好手气,硬把我拽来干什么” 嘴是抱怨人已入内,一入内见着慕雪行三人气度不凡,冯向阳当下收敛赔笑“队长你也真是,有客人在也不提前说一声,还因为是你叫我回来呢” 第602章 溪凤楼 富建同抓住话头赶紧道“三位上官你们听听,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是我叫他就不回来了” 慕雪行三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哪里会有荣幸受富建同待见,在听见“上官”二字,冯向阳即刻掐笑道“队长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我向你赔罪这还不行吗” 冯向阳当场对着富建同施礼赔罪。 慕雪行又不是来帮他们缓和关系,压低声音显得深沉问“你就是冯向阳?” 冯向阳走来慕雪行面前嬉皮笑脸道“正是下官” 先前记录册子是交到孙诩手上,慕雪行让孙诩送册子过来,册子在手示意冯向阳上前,待人靠近指着册子道“这车子装的是什么?” 冯向阳凑近看两眼道“啊,这辆车子呀,不知道呀,运来之后马上就有人提走” 慕雪行在问“提走了?提去什么地方?” 冯向阳失笑道“这就不得而知” 见得冯向阳嬉皮笑脸,慕雪行一道凌厉眼劲自眼睛迸射出来,定要给个下马威,喝道“还不说实话!” 慕雪行突然高喝把冯向阳吓得一跳“下官真的不知道呀,不知道的事,上官要小的如何说?” 慕雪行不怕冯向阳嘴硬,突然身势一动抓起冯向阳右臂反扭,咔擦一声右臂折断,冯向阳登时如杀猪痛叫,见得慕雪行突然来这一手瞬间把孙诩侯三吓得站起来。 冯向阳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只是事情也不能这么办,孙诩皱眉道“雪行,你在做什么!” 慕雪行并不答复,将在痛叫中的冯向阳推到墙边,用右手顶着冯向阳后颈,让他背对自己侧脸压在墙上,左手在抓冯向阳左臂目露凶光道“车子让人提去什么地方!” 冯向阳这时脸色狞笑凄厉高叫“队。队长!救。救我。他这是想乱用私刑!” 慕雪行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么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见到冯向阳如此,富建同心里其实是非常愉快,因为他早就想打冯向阳一顿。 但是冯向阳毕竟是自己手下,如闹出人命他可无法向上面交代,富建同急不可耐道“上官,上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慕雪行对富建同的话置之不理,将冯向阳手臂往后反拉,冯向阳疼得冒汗痛呼乱叫,孙诩看不过去正要上前,侯三伸手拉住孙诩微微摇头。 慕雪行狠狠在道“数到三,在不说实话,把你这胳膊也扭了,一” 说一的时候冯向阳咬牙切齿满脸通红尖叫道“我。我真不知道” “二”慕雪行用下重劲在将对方胳膊往反方向狠拉,冯向阳这时痛得身颤抖,在胳膊快要扭到极限,发出骨骼响声的时候,冯向阳终于松开呼道“我说,我说,车子就在溪凤楼” 听到答复量他如此时候也不敢说假话,慕雪行这时道“备车!” 一听备车富建同忙道“对对对,备车,快些送他找郎中” 富建同外出吩咐备车,这时慕雪行向孙诩侯三道“你们等着有什么消息我在告诉你们” 侯三听慕雪行这意思有些不对“什么意思不是看郎中?” 慕雪行道“不,我和他去溪凤楼!” - 早些时候议事,送走其他人后让樊勇留下。 樊勇和李锦走回偏厅,二人入内只有李锦一人独坐沉思,留他下来自然是有话要说,只是要说话又是沉思模样,多半是为战事担心,樊勇立身不动也不打断李锦沉思,片刻后李锦回过神来,才注意到樊勇立身在案卓前,想着事倒是把人晾着。 李锦目光往樊勇投来,见他立身不语,李锦微笑道“坐下” 樊勇为礼数没有入座道“将军有话吩咐就是,末将站着就好” 李锦哑然失笑道“让你坐,坐着就是,放轻松点,不用那么拘束” 李锦如此开口自然是不会在坚持,樊勇入得客案就坐。 李锦沉吟片晌淡淡道“面对宁王军进军说说有什么退敌之策?” 樊勇昂首挺胸道“城外早是布下陷阱,陷阱早是挖好,每个坑里都是放足尖刺,另外千匹战马上都驮着火油,只要对方先中陷阱,某将立马就让人策马冲往敌阵,弓手尽是我军神弓手,箭无虚发,只要他们出现必先重创他们一筹” 李锦皱眉道“千匹战马驮着火油,在速度上是否会受到影响,敌军不乏高人在光天化日下,如何只用一千战马就能冲入敌阵?” 樊勇胸有成竹道“此计如要完发挥功效,只能入夜后方能决战” 李锦直视樊勇问“入夜方可决战?如他们日落前到达呢?” 樊勇道“末将已经在陷阱之外安排人,他们会设法拖住宁王军入夜才放行” 李锦哈哈大笑“我力支持你,军中有些人嘴上不说,其实正眼巴巴看你笑话,这次一定要打个漂亮胜仗堵住他们的嘴,怎么做尽管放手去做,如需要人手我在调人给你” 樊勇雄心奋发旋又把心中热情硬压下去道“末将有个提议,此战能否由秦将军主持,末将在旁辅助就是” 李锦微笑道“你不用担心秦春,此战由你领军,只要你重创敌军就是不辜负我的期望” 樊勇雄心再起,知道李锦是给与立功机会,自接下这任务早绞尽脑汁要把此事做得尽善尽美,李锦如此器重,樊勇再不犹豫“此战决不让将军失望,末将早是算好敌军行程,他们会在后天午时前后到,也设想过其他突然状况,并且已着手备下措施”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虽说不能将敌军部歼灭,但是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那是不在话下” 樊勇还能说着趣的话,那么事情就是事无巨细安排好,李锦笑道“你心思细相信你的部署会做得十分周详,只是有句话要告诉你,人算不如天算一个人才智有限,是很难将方方面面谋算清楚,边做边学多些经验对你日后进境会有很大帮助” 樊勇虚心听教道“谢,将军教诲” 李锦哈哈笑道“回去吧,你不能离开陈化太久” 樊勇恭恭敬敬向李锦施礼这才退下,樊勇面色如常实际上心中压力很大,一来怕让李锦失望,二来也明白李锦所言,一人之智是很难事无巨细谋算,只是能想到的都想了,有些没想到的只能临机应变。 樊勇回到陈化,有人传报说是宁王军主帅求见,二人见面还没半盏茶功夫,杨彬灰溜溜就让樊勇打发走。 回到营地向宁堡主禀告,宁堡主听完气得一脚将案台踢翻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一个黄口小儿竟敢不把我们放在眼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杨彬也是一脸愤怨道“樊勇不过二十,那双眼睛尽是透着对我军轻视,茶都没有一杯,就将属下打发” 裘英压下怒火沉声问“详细说说,倒要听听看,他是怎么口出狂言” 杨彬道“樊勇说只要我军靠近陈化,绝不会让堡主活着离开,只要他截断我军补给线不出三天就要粮草不继,还劝属下向他归降,给属下严词拒绝。” 裘英冷静道“我们必得再作布置,否则的话怕他狂言就要成真” 宁堡主对此十分赞同,原本的计划是拉成一条直线围攻,没想到许明山设计伏击他们,连宁虽说是兵不刃血得到,但得到又有什么用,武口被许明山一刀斩断,方墨现在是出不能出退不能退,只能留在连宁和许明山僵持。 当然方墨后方并没有敌军,他要退自然能退,只不过如退那就是要退会北境,战事没有面开打方墨没有提前退兵道理,三万人从出征上看人数不多,但也是三万张嘴耗粮不小,如樊勇真有办法截断粮草,那就不是虚言恐吓。 宁堡主神色变得很难看。 裘英道“这樊勇算他没有经验,但是在后方坐镇的是李锦,这话倒也不能说他们做不到” 杨彬道“如真要截断我军粮道,那必是要出兵绕道身后这可能吗?” 谷正信道“我说,他就是说来吓唬我们,想绕到我们身后哪有这么容易” 宁堡主点头道“无论如何粮道务必要看紧,我军兵力不容小觑,也不是他们爱怎样就怎样” 样子很难看,这当然是冯向阳的样子,有车夫赶着马车,慕雪行和冯向阳坐于车内,冯向阳忍痛捂着右臂怒瞪慕雪行“你不是带我去看郎中” 慕雪行也不瞒他直言相告“等找到马车,我会给你找最好的郎中” 冯向阳对慕雪行行径简直无法理解“那马车有什么你也不知,我也不知,凭什么如此待我?” 慕雪行眼中含着狠劲道“如你说实话我怎会如此?” 冯向阳气得说不出话,眨眨眼后问“现在是去溪凤楼?” 慕雪行眼睛没看人直视马车出口“不去的溪凤楼,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假话?” 冯向阳心中大为忐忑道“那不是什么善地,劝你就算要进去最好多带些人” 慕雪行琢磨这话意思突然笑道“你是怕过去他们会杀人灭口?” 冯向阳一点开玩笑心思也没有“笑什么,他们杀人就和捏死蚂蚁没两样” 第603章 试探五千骑 慕雪行略显奇怪看向冯向阳“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来往?” 冯向阳别过头去不看在慕雪行“我的命也就这样你不会懂” 慕雪行也不和冯向阳说教,他都活得大半辈子现在在说有什么用“你打算怎么带我进去?” 目前是骑虎难下不带人进去那是不行“这么晚了还能怎么进,从后门进” 慕雪行撩开车帘,外面天空满是繁星,街上只剩寥寥数人行走“溪凤楼里有多少人?” 这个冯向阳也不清楚“不知道” “不知道?”慕雪行带着不信重复一句。 冯向阳冷笑“真的不知道的,溪凤楼前面是酒楼,后院从没让人进去,我一次也没进去过” 慕雪行低头沉思犹豫片刻最终向冯向阳询问“你觉得江华会不会在里面?” 冯向阳眯着眼珠,似乎是想把慕雪行压挤“他不会是在建康犯事,你们这才过来吧?” 冯向阳胡思乱猜那是自己的事,慕雪行顺话道“他有不惹事的时候?” 一笑,冯向阳忍着痛苦笑“这话也是没错”接着在凛凛自危道“如他在话,我带你去就不可能活着出来” 开了话头慕雪行在问“听说他是文公第三把手?” 冯向阳一想起江华整个人就浑身发凉“是,文公手下儿郎何止千万,能当第三把手哪能是良善之辈,劝你一句,我们最好是打道回府,说不定他真的在里面” 冯向阳这话就有些恐吓的意思,来都来了,哪有打道回府的道理,陈化之战马上就要开打,慕雪行对冯向阳下硬手也是想尽快查清楚,文公是否会在暗地里干什么勾当。 慕雪行笑道“他在是最好了” 见吓不走慕雪行,冯向阳没在说话,不说话不代表不担心,他大是担心自己小命。 到溪凤楼正门二人下车,吸口夜中凉薄空气冯向阳道“后门在这边” 二人往一条小巷钻进去,冯向阳在前引路,左手捂着僵硬右臂,慕雪行看人一眼眼露温色道“忍着些,只要知道马车上装的是什么就让你走,我是对事不对人” 冯向阳冷道“屁话,富建同定是说我坏话了吧,如没有那些话挑起你对我有所偏见,怎么会这么对待我,如我是兢兢业业老实巴交乡下人,你会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慕雪行无言以对,如果说那些话没有引起偏见那是骗人,慕雪行不答,冯向阳嘴角扬起凉薄笑意“怎么我说对了?” 慕雪行道“如你平日品行端正,就算有人想说你坏话也无从说起” 这话倒是把冯向阳呛住,答复不出来面子上那是挂不住,起了临死也要拉个垫背心思都道“我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你以为那富建同就是什么好人了?” 慕雪行可没心情听他抱怨“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不相干的话不必在说” 冯向阳突然止步,慕雪行在他身后五步外也是止住步伐“怎么不走了” 冯向阳回身绷着脸直视慕雪行,片刻忽而双膝对慕雪行跪下,慕雪行一楞“你这是干什么” 冯向阳跪下身子却是挺得笔直道“上官艺高人胆大敢一人过来,小的没这本事就是烂命一条,只是家中有个闺女放心不下,如小的挨不到明日请将她送回临宁村,村里有个远方亲戚姓董,我呢好赌在什么亲戚眼里都不受待见,但小女他们自会收留” 慕雪行真不知道这冯向阳在想什么,既然有个闺女怎么还常日泡在赌坊,只是现在不是心生怜悯时候“好,我应了” “多谢”冯向阳起身在道“先前我没说实话,车子到城防司后不是有别人提走,是我亲自送来,之后和他们引见南营厨子,最后和厨子一起拉马车送过去” 慕雪行一凛道“马车送去南营了?” 冯向阳道“是,当时我们就只送一车” “就只送一车?”慕雪行倒吸口凉气道“你是说还有第二车?” 冯向阳道“是七车” “七车!”慕雪行大为不解心道“他们到底是送什么东西过去,还七车?” 冯向阳在道“知道上官不查清楚是不会放我走,告诉上官这个如有幸活着就算是弃暗投明,如没那么走运就算我做件好事,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慕雪行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道“还有几车没送?还是都送过去了?” 冯向阳道“不知道,想弄清楚只能进去” 冯向阳能在这个时候迷途知返,慕雪行对他看法稍稍改观“等会你就不要进去,找个借口让我进去就是” 冯向阳回身继续领路道“我不陪你进去,谁都不能进” 进攻,在慕雪行和冯向阳前往溪凤楼时,有士兵匆忙来报“二十里外发现敌踪!” 樊勇不显紧张徐徐问“多少人?” 士兵报“五千精骑” 樊勇缓笑“派人来试探我应对能力来了” 当场做得吩咐,士兵领命而去,樊勇没有参战走上陈化墙头眺望二十里外,在樊勇视线中有的只是乌黑的远方,他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眼睛是没看见,但他运筹帷幄能够想象得到远处是什么场面,这次樊勇派遣副将林卫青领一万精骑五千神弓手过去。 派遣二倍人数是在速战速决,强行把对方赶回去。 沿途樊勇早是布置起箭壕箭楼石垒防御工事,这次试探最多半个时辰就能结束,樊勇不担心今夜试探,担心的是陈化北侧外围,只要对方不过去那边就不会发现他安排的陷阱,今夜取胜与否其实并不重要,明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后天宁王大军突进。 樊勇能让林卫青过去,这人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只看他指挥夜袭虽明知是虚张声势却是—丝不苟,做足工夫,进攻退守均深合法度。 先是带三排骑兵冲杀敌军,但不久战,将对方精骑冲散之后,利用神弓队掩护下逐一吞噬分散敌军,一排一排劲箭后射高空往敌阵投去,虽互有伤亡仍是敌人损伤较重。 每个士兵都是一丝不苟配合林卫青调动,士兵能有此作为靠樊勇日常操练一切井然有序。 李锦接到从陈化传来军情,睡不着来到平阳城墙眺望陈化方向,这时夜风刮来吹得他衣袂飞扬。 人是上得城墙,眼中一丝担忧神色也没有,因为他对樊勇很有信心,李锦一心支持然不怕樊勇立功爬他头上,因为想要南靖兴盛,他就必需如此大公无私重用有能力人才,只有源源不绝培养出名将,才能让他朝忌惮。 话是这么说,但名将可遇不可求,既然遇上绝没有打压道理。 宁王军这次过来其实李锦是非常高兴,因为南靖久无战事,这会导致兵将慵懒,这次得以如此机会,正好将南靖士兵血性激发出来,南境兵力八十万,如是倾巢出动宁王军绝不是对手,只是要军出动不是简单之事。 原因在于粮草,南境良田一半在朝廷手上,另外一半则是在士族手中,如让大军部出动那些士族可不会白白送出粮食,除朝廷没有能力供应出征粮草外,还要提防西陲,谁知道西陲会不会在如此时刻趁火打劫。 李锦长期助国公主理朱雀军,国公才能空出手来招揽本地世族,士族势力根深蒂固,有些士族更有排斥国公招揽情绪,若非不是早有葛玉泉支持建康早出乱子。 现在姜公已去,葛玉泉也已经是国丈,唯一剩下的就是文公,只要能解决文公这个麻烦,建康士族是留是舍,系郭允一念之间。 而现在文公隐隐有成为祸患危险,如不是早先见过孙诩侯三,文公这事他远离建康差些不知道。 涂元忠这时也是登上城墙,来到李锦旁笑道“将军不必担心,宁王军区区五千精骑,小樊自会应对得当” 李锦笑语道“我不担心他,怎么睡不着?” 涂元忠苦笑道“听说文公的事,怎么也合不上眼” 在朱雀军内涂元忠是李锦唯一可以倾诉心事,他对涂元忠那是绝对信任。 李锦沉目遥望远方道“小樊在外能御敌,慕雪行在内能锄奸,一里一外能保我南靖清宁” 涂元忠大是好奇道“将军近来常夸这慕雪行,有机会定要拜见一翻” 李锦缓缓笑道“有机会自会向你引见” 涂元忠笑道“小樊是个天生将才,他是活在战场上的人,如不是将军力支持只怕会被埋没,只不过担心秦将军日后会处处为难” 李锦苦叹一声道“秦将军有大将之风,却没有大将气度”目光微微缩回来淡淡在道“只要陈化不失,在能击溃敌军,他心里在是有所怨言也是张不开口” 涂元忠肯定点头道“敌军在武口初战失利,这次试探如若遭受重创,必定是士气低落” 感觉到风呼呼吹,话音刚落,涂元忠道“此地风大,将军还是莫要久待” 李锦道“走吧” 二人下得城墙,李锦问一句“连宁那边是什么情况” 涂元忠道“方墨还是龟缩在连宁,一兵一卒没有派出” 李锦皱眉道“什么也没做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他不会一直这么安静” 第604章 杀人灭口 咚咚咚,冯向阳勉力弯曲左手食中二指敲门,门内有人道“谁呀” 冯向阳道“是我” 门内有人开口,见到是冯向阳当下楞道“这不是冯队长么,这会怎么过来了?” 冯向阳见人也没捂住右胳膊,表现如常一笑“找江爷有些事” 门内之人看一眼在冯向阳身后慕雪行问“这人是。。?” 冯向阳微微回头看人一眼,闲笑道“朋友” “朋友?”这人有些疑问摆摆手道“回吧,江爷现在不便见外人” 说着话就要关上门,慕雪行闪身上前一推,门后那人只觉有股怪力推门当下摔在地上,这一摔在爬起不由让他着恼道“哪来的狗东西!赶来溪凤楼闹事!来人呀” 这时屋内亮起灯,有十余人凶神恶煞拿着兵刃过来将慕雪行围住,慕雪行临危不惧如没事人立身不动“告诉江华说慕雪行拜见!” 先前开门那人不认识慕雪行,当下狞声道“狗东西,江爷是你随便能见的!给我打!” “慢来!”有一人过来从人群中扎出来,这人收起兵刃打量慕雪行问“你说你是慕雪行?” 慕雪行神色如常道“是” 这人道“关门,谁也不能出去”撂下这话就走了,没过片刻人在回来道“你们二个跟我来” 慕雪行冯向阳跟上。 二人到得一屋江华穿着白色衫衣入座案台,看上去是刚从床上翻下,先是喝茶漱口见慕雪行过来却是笑道“哎呀,好你个慕雪行,居然敢到这里来,我真是有些佩服你的胆气,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你才好?” 慕雪行冷笑反讽一句“这里就是你贼窝了?” 江华哈哈大笑“你这人说话真难听,一点教养也没有,但你想这么认为也还是可以的” 江华起身缓缓向慕雪行逼近,慕雪行身顿时提起戒备,江华走近慕雪行身侧,见人绷紧笑道“不要紧张,我这人有个习惯,刚睡醒的时可不想动武,坐坐坐,上门是客,有话坐下在说” 慕雪行依旧不敢放下戒备道“你真当我是客人?” 江华脸色顿时显得委屈道“你看你这人,小看我了不是,我们的事一码归一码,我还有一个习惯,我呢在外可以见血,但在家里也不愿闻那些血腥味,你先坐,我先处理一件小事在聊” 江华目光落在冯向阳身上,见得冯向阳右臂僵硬下垂,一见立马会意上前故意一弹冯向阳右臂,冯向阳痛得满额大汗硬生生压下痛意不敢大叫。 江华在次看向慕雪行失笑道“你看你这人真是粗鲁,打听事就打听事何必把人手弄成这样,你这手下得也太重了” “小三” 小三入内道“江爷吩咐” 江华指着冯向阳道“带冯队长下去,他这胳膊我看着都痛,带他下去找郎中看看” 小三道“是” 在小三接声前,江华给他投来一阴狠目光,这个眼神只有小三能够领会,小三也给江华投去一个明白眼神。 冯向阳这时感激道“江爷不生小的气?” 江华没好气看他笑道“我生你什么气,说起来我正想见他呢” 小三这时领人下去,冯向阳一边退下一边道谢。 小三领人出门吩咐道“备车,给冯队长找个郎中” “哎”有人将一马车赶来,冯向阳也是不住向小三表示感谢,小三摆摆手道“去吧” 冯向阳刚转身,小三忽而想起什么事叫一声道“等会” 等会二字出口,顿时把冯向阳心提到嗓子眼,小三问“这慕雪行是怎么找上你的?” 冯向阳哪敢隐瞒如实说了,小三道“你是说还有二人在城防司?” 冯向阳道“走前还在,现在不知道在不在” 小三反而怨他一句道“你呀,就不该带他过来” 冯向阳轻轻拍着右臂道“我也没办法呀,你看我手都这样了” 小三向赶车的叮嘱一句“走缓一些别颠痛冯队长” 车夫应了一声“嗯” 小三在道“去吧” 冯向阳刚转头向车,小三掌势一起,沉猛一掌就打在冯向阳后脑勺,后脑勺中一掌先是脑袋中得冲力,在马上车厢木头磕得一下,这才萎缩倒地,鼻耳之中渗出血。 小三看也不看冯向阳道“拉出城外埋了” “嗯”车夫把人抱上车驱车走了。 见得马车消失巷口,这才返身回去,江华慕雪行现在是主客入坐,慕雪行入坐也是不想出动惹事“那人就是受我威逼,饶他一命” 江华正要开口,见得小三进来在他耳旁轻声道“人已经处理,但是还有二人在城防军司” 江华这时笑道“给冯队长找最好郎中,也免得日后落他闲话,我告诉你直接送他回家,免得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去赌坊” 小三施礼道“是” 江华说这话重点在与,送人回家,小三自然不会听不明白。 退下之后找来好手,小三道“随我去城防司” 到得城防司孙诩侯三正巧在院中说话,战事在二十里外开打,声音也传不到这边来,小三领着十人伏身在屋顶,城防司中的人自是相熟,见得二人眼生,气度也是不凡。 小三心想“冯向阳说的多半就是这二人”做事就要利索,别大事未办让别人来搅局,小三手握暗标突然向孙诩侯三标射过去,孙诩侯三二人同时感到身后有冷芒近身,同时惊呼喊道“小心!” 两人同时往左右两边一闪,暗标从他们中间飞过,直搓在对面墙上。 侯三目光往身后屋上看去,口中骂道“不脸的给我下来!” 偷袭不中那就只能手底见真章,包括小三在内十一个人如黑猫纵跃下去,侯三孙诩立即取剑出鞘,对方长剑纷纷刺来,对方人多侯三孙诩先是闪躲并不还招,孙诩兀是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偷袭我们二人” 小三余人无人作答只能齐力相攻,刀剑作响将在屋内富建同吸引出来,一出来看见夜行人围斗孙诩侯三,一惊之下展声就叫道“来人呀,来人呀,快快保护上官!” 这时有城防军蜂拥过来,如此情况小三示意七人去纠缠城防军,剩下他们四个围攻孙诩侯三,孙诩连躲三刀猛的一窜,冲到一人身后运足腰劲,一拧身向一人胸膛刺去喝道“躺下!” 那人说趟就趟实在是没有能力避开孙诩这一剑,刺死一人孙诩向小三围攻过去,小三陡见剑光刺目身形一晃,堪堪避开喝道“有两下子!怪不得敢来陈化做横!”说话时向孙诩伸去一剑,孙诩往后退上一步心中思道“听他意思多半是雪行那边有得什么情况” 现在不能有杂思,提聚心神和小三游斗,侯三面对的二人剑法迅疾异常,二人一左一右配合出剑,侯三闪避颇为吃力,不论左躲右闪在对方剑锋所及地方,无论如何那是不能防守,侯三运剑如风总刺二十剑,那二人迅速回剑防守。 陈化城防司比不上建康,一堆人围起来动手院子显得拥挤不堪,简直就拉不开脚步,如在躲大一步就会碰上另外一人,那二人剑法凌厉,侯三想腾身出来反击也没有空间,饶他武功精湛也打出一身冷汗,那二人连刺不着侯三,心中一急攻势更是吃紧。 二人剑气森森专刺侯三双目,见招式如此阴险侯三一声恼喝“在不停手就擒,我可要不客气了!” 眼见让二人相逼,侯三只能决定冒险出招,二人把侯三话当成耳旁风,既然如此只能兵行险着,侯三长剑迎风一挥,运足内力一人持剑上挡顿时虎口大震,如同撞着铁饭一样手劲一松,侯三长剑一挑,那人长剑脱手飞上半空。 见得机会不容错过,一剑就把这人刺死,刺死一人空间就腾出一些,侯三这时攻势更加凌冽,另外这人连连后退,一个疏神让侯三一剑刺中右臂,这人闷哼一声想翻身跃走,侯三静待这人身势提起,这才一剑中人后背。 这人跃走身势刚提,不由马上跌地不动,这时听见富建同连连惊呼声,原来是城防军这些人不敌夜行人,纷纷护着富建同往屋里退去,侯三看一眼孙诩,孙诩和小三纠缠,从二人攻势上看一时半会不会分出胜负,见得富建同那边情势危机,想着先救人在说。 侯三念起身动和城防军一前一后围攻夜行人,侯三一人能顶过城防军十人,侯三加入战局那些夜行人不得不让人腾出手来对付侯三。 城防司中兵器声锒铛作响,附近百姓早是听见有人连忙出屋喊来巡兵,巡城士兵立即赶来,见有援兵过来小三道“撤!” 现在不走有更多人来之前,那是无法脱身,小三和孙诩纠缠,就算想走哪有这么容易脱身,孙诩长剑就像是黏在小三剑上,小三手中在扣暗标扬手就打,孙诩急忙闪身,暗标连中身旁巡防士兵,在孙诩急闪之时,小三长剑刺向孙诩腰侧。 孙诩一扭慢得半拍,小三长剑却是刺中孙诩腰牌,顺势一挑腰牌飞上半空,小三暗器在出孙诩持剑封挡,小三当空一跃抓住孙诩腰牌展身逃走。 第605章 一天朋友 对方如风的来又如风的走,见人走后富建同胆子就大得起来,气咧咧道“敢来城防司耍狠,来呀给我追!” 说要追人富建同却没带队,人就在屋内门槛边发号施令,有队城防军就要往门外出去,侯三道“慢着!” 众人止步,侯三和孙诩对视一眼,孙诩和侯三是同个心思“去溪凤楼?” 侯三点头才向富建同道“富队长留城防司主持大局,我们带人出去追” 一听侯三这么说富建同自然同意,只是毕竟是上官如在陈化有什么闪失那就不好,显得为难道“上官还是莫要涉险” 追人要紧也没空和富建同多说“就这样” 手一摆侯三孙诩领着人朝溪凤楼过去。 在小三带人前往城防司时,江华就像打量玩物般瞅着慕雪行笑道“说吧,如此豁出性命上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慕雪行也不和江华惺惺作态打听“你们拉什么去南营?” 江华双目先是纳罕后而一笑“我自认做这事十分隐秘,你是怎么查到冯向阳头上来的?” 慕雪行怎么会有心和他步步细说“不管你们拉什么过去,现在还能回头” 江华咧嘴狠笑道“回头?我不回头你能拿我怎么样?” 慕雪行的确是不能拿他怎么样,眼睛看向门外,门外是个院子空空荡荡,一辆马车也没有,这里没有也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有没有的要出去才能确定。 见得慕雪行眼神,江华一点急切表情都没有笑道“我看冯向阳多半也是和你说不少,别看了,他没送去的马车我们早是送过去” 别看江华对他态度是目中无人,这点慕雪行是相信的,既然这里没有马车,那只有到南营去查,慕雪行起身暗聚内力道“我要走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江华如要留下最好现在就动手,江华缓缓起身淡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会和你动手?” 慕雪行冷冷看人道“你是说你不会主动留我下来?” 江华轻笑道“我呢,现在要去换身衣物,换好衣物有个地方想带你去,但是你不想留下也没关系,门开着,请便” 江华入内更衣,慕雪行却是不动,因为让他自便这就代表不怕慕雪行去南营,慕雪行心道“如我是他,早就把那些东西藏好,去了也不一定有什么收获” 思虑至此慕雪行落座案桌,江华看上去很在意外表,也不知道是选择什么行头,更衣也有半盏茶时间,在过一会人出来,见得江华扎起头发,身穿一件云锦衫子,腰间绑着一根青色兽纹带,倒也显得气宇轩昂。 见人没走江华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缓缓向慕雪行案桌这边过来,立身在案台前三步外笑道“不走,那就跟我来吧” 二人外出有辆马车候着,二人上得马车,马车缓缓前行,在江华走后后院的人部撤走,走时后门也没关上。 马车在寂静街上穿行,慕雪行耳朵里有的只是车轮晃动咿呀声,他也没伸手掀帘往外看,从感觉上看马车现在离溪凤楼至少有七八条街距离。 慕雪行自从上车后眼睛一直盯着江华,让人盯着本来就不会特别舒服,江华好像很享受慕雪行这样的眼光,含笑看人并不说话。 从上车后慕雪行精神一直在紧绷,因为他在提防江华会随时动手取他性命,但是自从上车后慕雪行并没有感到江华对他有什么杀意。 江华和他就好像是好朋友一般闲笑呆坐,一直保持紧张状态会让人感到疲惫,虽然现在还没有乏色,可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慕雪行忍不住道“你说在家里不愿见血,现在我们出来了” 江华看着慕雪行笑容不变,十分友好道“我是说过这话,但是现在不一样,如果是换成其他情况,你害我大哥被赶出建康,我呢自然是要为他出气,只是现在不行,至少在后天午时前,我不会动你一根寒毛” “后天午时?”慕雪行追问道“你后天午时要干什么?” 江华悠悠浅笑“你急什么,在急后天也不会马上就到,想知道的话就跟在我身边,到时候我要做什么你不会看呀?” 慕雪行心道“如果留下只会让他拖住手脚” 慕雪行眉锋渐渐沉冷道“如我不留呢?” 江华笑道“你会留的,我给你机会留下为什么要走?想要阻止我做事,留在我身边不是更方便一些?在说你现在离开有线索去调查?” 江华的话非常有道理,有道理的话慕雪行不能不听,的确是离开之后又去那里调查马车下落? 慕雪行这时道“谁说我没有线索,冯向阳说过,第一车是他和南营一个厨子拉过去” 一说起那厨子江华吃吃一笑,就像和慕雪行说家常话一般道“冯向阳还和你说过这个呀,那你就别白跑一趟了,他死了,是我杀的,我要杀他那时候他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求我不要杀他,我呢,最厌烦那些骨头软的人” “我都明明要杀他,难道求一求就不动手了?我这人软硬不吃,哎,但也不是绝对,有些时候还是有点喜欢别人来和我玩硬的,就像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你的命,还不知死活送上门,这就很有趣呀,我这不是没对你怎么样吗?” 慕雪行突然之间发下戒心,呵呵一笑“你这人有点意思” 江华开怀一笑“是呀,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看这样好不好,从现在到后天,就笼统算一天好了,我们可以当一天朋友,在这一天里呢,我们可以当无话不谈的朋友,你觉得呢?” 慕雪行爽快笑道“就这么定了” 江华哈哈一笑对慕雪行拱手道“慕兄弟” 慕雪行也极为友好拱手道“江兄弟” 两人各怀鬼胎心照不宣相视一笑,马车缓缓前行。 小三余人从城防司逃出之后就分开走,孙诩侯三也不管他们跑去何处,他们也不知道溪凤楼在哪里,直接让人领路过去,这么一大伙人上门当然不用从后门进,直接过来前门叫唤,有小二上前开门,孙诩侯三和持着火把城防军闯得进去。 见着这么大阵势小二立马吓坏“官,官爷你们这是。。” 孙诩也不答话下令道“搜!” 众人前前后后搜索一遍,硬是没看见慕雪行,经得指示孙诩侯三过来后院,一名城防军士兵道“二位上官,我们来的时候这后门就是开着的” 孙诩看后门一眼“开着的?” 士兵道“是” 侯三上前近看,门也不是让人踢坏,做下判断道“雪行多半和他们走了” 如此情况也只能做这样设想,孙诩大为担心道“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也没有打斗迹象,雪行为什么要和他们走?” 这个侯三也是没想明白“多半是有什么原因” 孙诩赞同侯三这个想法,点头道“他不反抗就和人走,多半也是另有目的” 孙诩在道“让掌柜过来” 没过一会两名城防军押着掌柜过来,掌柜满脸惊恐,孙诩厉声问“人都去哪里了?” 掌柜声音颤抖道“小。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孙诩冷哼一声“不知道是吧,好,带回去严加审问!” 审问可不是白白用嘴巴说,掌柜怎么会不清楚,自己这身子可受不住刑罚,惊慌之下跪下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的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掌柜面色也不似作假,孙诩侯三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溪凤楼是个什么情况,扬声询问“你们谁知道溪凤楼底细?” 众人见掌柜在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看出众人心思,孙诩指着掌柜道“先把他拉到屋子和其他人关在一块” “是”有人押着掌柜去了。 掌柜离开还是没人说话,孙诩笑道“看来这里的东家你们都是害怕得很” 众人缄默不语,孙诩在道“我们二人是奉命过来,这是你们立功升迁机会”孙诩指着一间屋子道“你们一个一个进来” 这里城防军有三十人,一个一个进屋说话,谁开口那是很难知道。 孙诩指的这间屋正好是江华屋子,二人入屋就坐,开始第一个进来,心里准备不充分依旧不敢张声,第二,第三个也是没开口。 这时进来第十三个人,这人鼓起勇气道“我知道溪凤楼底细” 有人开口孙诩送口气问“事无巨细说出来” 这人道“在陈化除溪凤楼外,还有三家乐坊,五家妓所,七家粮店都是文公的,在陈化没人不怕文公” 孙诩看一眼侯三,侯三道“现下深夜他们不可能在街上逗留,要藏身肯定在其中一个地方” 孙诩也是这个想法“那就是要一一搜查了?” 侯三道“暗查,明晃晃上门没有说辞” 孙诩看向肯松口这人道“你下去吧” “是” 这人退下外边的人都盯着他看,因为他在里面逗留时间都比其他人久,孙诩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走” 侯三笑道“那人开口不容易别把人害了,做戏就做足” 后面进来的人,一个比一个逗留时间都长。 第606章 为了美色 马车在一家粮店外停下,到得目的地众人下车入内,一入内点米香之气扑鼻而入,慕雪行粗略扫一眼见得一层一层粮袋顶得两人多高。 江华领着慕雪行入后厅,让人上茶上吃的,两人对立分席入座,茶上席上慕雪行举杯就喝,江华见慕雪行这下一点也不提防他笑道“胆子这么大见茶就喝?不怕我下毒?” 慕雪行在倒杯茶喝完才笑道“虽然我们并无深交,我能看出你还算是个磊落的人,如要杀我不会下毒” 江华朗笑道“你还真是特别的人,如我们能早一些认识就好了” 慕雪行轻笑“现在也不晚” 江华苦笑道“你一出现就把我们弄得一团乱,你看我一个好觉都没睡到” 慕雪行歉声道“这么来看是我不对,倒是把你打扰了” 听慕雪行这么说倒也是不见外,江华越看慕雪行就越觉得有趣“也不光是我,想必溪凤楼有很多人现在多半也是醒了” “醒了?”慕雪行顺口问“谁会打扰他们休息?” 江华还没答复,听见小三在门外压低声音道“江爷” 听见小三声音江华隔着门道“进来” 小三入内,江华问“事情都办妥了?” 小三道“是,这是物件”小三将孙诩腰牌奉上,慕雪行和江华是对坐,小三上前奉上物件身子遮挡视线,慕雪行没有看见物件是个什么东西。 接过腰牌看一眼扣在案上用袖子盖住,江华嘱咐道“留意溪凤楼情况,另外有什么人靠近粮店提前通知” “是”小三退下。 听他们二人说话似乎有所暗指,慕雪行道“他除了送冯向阳看郎中,还办什么事?” 江华见慕雪行如此好奇,也不瞒人淡若无事温笑道“既然是朋友,想着应该给你送个见面礼才是”拿起孙诩腰牌在手向慕雪行抛掷过去“看看喜不喜欢” 腰牌在江华拿起的时,慕雪行已经看见,看见只是腰牌形状匆匆一眼无法分辨是谁的腰牌,直到手中接住腰牌细看的时候,慕雪行面色一紧突然震惊霍地起身,不可思议惊看腰牌心道“这是孙诩腰牌” 见得慕雪行反应这么大,江华眉开眼笑道“喜欢也不用站起来嘛” 慕雪行咬着牙根凶横盯着江华一眼,片刻后觉得举动唐突重新入座冷笑“好手段!” 江华也不理会慕雪行冷笑,笑嘻嘻道“人在我们手上,他是你朋友,你呢也是我朋友,没有必要的话我肯定是不会找朋友的朋友麻烦” 慕雪行将腰牌收入怀中心中琢磨道“孙诩真在他们手上?他和侯三在城防司,城防司也不只是他们二人,双方动起手怎么会不引起别人察觉” 心中疑问是有,只是有腰牌在此,如不是孙诩让他们扣住,贴身腰牌如何得来? 慕雪行越想越是感到担心“既然已经留下,不看看你想搞什么鬼,我怎么会惹事,能不能让我见他?” 孙诩又不在江华手上拿什么让人见,江华不做犹豫之色,如果有什么犹豫定会让慕雪行警觉,江华听声就答“不用担心,我们好吃好喝伺候不会有事” 江华打个哈欠道“累得紧,来人” 有人从门外入内,江华道“带我兄弟去歇着” 这人看一眼慕雪行“请” 慕雪行也不多话起身就和人走,让人带来侧屋就和江华屋子侧对,领着慕雪行入内人就走了,看得看环境后窗外有人来回巡视,如果慕雪行想走的话巡视那几人是留他不下,只是一走那就是回不来,慕雪行也是乏累上床躺下就睡。 到得第二天,出屋来到院中,站着后院能听见前院有熙攘声,慕雪行心道“好像是开门营生了” 粮店的确是开门在做生意,平日都开口迎客,如今日闭门谢客那不是会让人起疑,后院也不是只有慕雪行一人,有些人在看守通往前院拱门,那二人也没看慕雪行,一左一右靠着拱门说话。 江华屋门打开,见一人和江华一同出来,这人显得富态有些胖,但还不至于是膀大腰圆,年纪约莫五十上下,二处眼角藏着皱纹,出门时还是对江华笑脸相对,突然见慕雪行看向他们这边,顿时皱眉问江华“那人是?” 江华出门时也是看见慕雪行,慕雪行出现在此对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江华如无事般笑道“别担心,是我朋友” “朋友?”这人眉头皱得更深,有些责意道“江爷,在这节骨眼上怎么能随便带人过来” 江华拍拍这人肩膀笑道“洛老板,这人不会是麻烦,如要是麻烦也是我的麻烦,你呀看好粮店就成” 洛老板和江华急上了眼“江爷我现在最听不得麻烦二字,你。你怎么能背着我带外人过来” 江华脸上持笑伸手先是抓在洛老板后颈,在而微微下重力捏着“洛老板没什么别的事要做?” 后颈让江华抓住,洛老板只觉得背脊发凉“有。事,怎么会没事做” 江华将手撒开笑道“去吧,我做事自有分寸” 分寸得失,文公自在思量,文公闭目养神坐于案台旁,有丫鬟在旁煮茶,只听红山声音从外传入“住口,别嚼这些没用舌根” 红山是文公第二把手,骂完下人入屋,文公依旧闭目眼神,眼睛能闭耳朵总不能闭上,红山的话已经听见,这时问“怎么了?” 红山见得文公神色恭敬道“还不是宁王军的事,下人们都怕他们打过来” 文公闭目笑道“他们打不过来,放心吧” 煮酒丫鬟一听大喜张口莺声问“老爷真打不过来吗” 文公缓缓睁开眼睛笑道“宁王军想打进建康那是痴人说梦,下去吧,我和红山说些事” “是,老爷”上了茶丫鬟退下。 文公示意红山入座,文公推杯茶给红山,红山手碰茶杯谢道“谢,老爷” 文公捧杯轻轻吹得吹才满满品得一口,杯落案台闲声问“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 红山道“老爷,问过了人,是江华” 文公叹口气道“他怎能如此糊涂,和宁王军搭上关系” 红山也为江华隐瞒感到气愤“他是为讨纪芙姑娘欢心” “纪芙?”文公听明白了“为得美色连命都不要了?” 红山想起纪芙姿容苦笑“纪姑娘国色天香,君子好逑也在情理中” 文公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红山摇摇头道“这个不知,人去了陈化” “去陈化了?”文公显得愕然明显不知道这事“那还不快点把人叫回来” 红山道“有消息传来,溪凤楼昨夜,孙都护和候统领带人去过,他们没碰上” “孙诩侯三去了溪凤楼?”文公对于这事显得相当震动“在这样下去,只怕真会惹恼太子,这个太子和他爹不一样,惹恼了他真会对士族下手” 红山也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心里维护的只是文公和士族“他敢!” 文公笑道“他还真敢,这点我能看得出来,当初支持国舅是觉得他赢面大,想不到还是输了,比起国舅宁王军胜率就更低,我没做过的事不会替别人承担,想想看,他不在溪凤楼会去哪里?” 红山道“我们的地方都找过没有看见人” 文公纳罕道“那是出陈化了?” 红山对此表示怀疑“应该不会,我可以想办法找他,但是找到他劝不回头。。。” 文公仔仔细细思虑一番叹口气道“你看着吧” “是,老爷”红山起身退下。 “下脚要稳,手要抓牢”洛老板在指挥粮店伙计从库里往外搬粮袋。 慕雪行走去闲看,见得一袋袋粮食往外搬笑道“生意不错呀,洛老板” 洛老板斜眼打量一眼慕雪行,视线转回看向伙计道“快点,快点,磨蹭什么” “是”伙计应声扛着粮袋往前院过去。 洛老板视线没看慕雪行,话是对慕雪行道“走开,我和你没话好说” 慕雪行就好像是故意找茬似乎,笑道“怎么了?我是在什么地方惹恼洛老板了?” 洛老板起手就推慕雪行,慕雪行让他推得往后退三步,这一退突然撞上江华胸口,江华把人扶着笑道“没事吧?” 慕雪行笑道“没事” 江华似乎是看出慕雪行故意找麻烦,笑道“你真是哪烫往哪撞,你安分待着不行?” 慕雪行耸耸肩走向另外一边,江华陪慕雪行走,慕雪行看人一眼问“看你这意思是想在这粮店等到明天?” 江华失笑道“这你可不能怪我,怪你呀,现在想必有人在满城找你我,这一出去不是自找麻烦?” 慕雪行冷讽一句“你还会怕了那些城防军?” 江华吃吃一笑“怕倒是不怕,就是没有必要的麻烦,现在能不惹就不惹” 这时小三过来在江华耳边轻声道“江爷,文公正到处派人找你” 这话入耳江华顿时脸色一沉“进屋说” 小三和江华说什么,慕雪行虽在旁边那也是没有听见,看得江华脸色多半是出什么事,不过这事问江华也不会说,慕雪行也没有地方好去,只能站着原地举目四顾。 第607章 搜查粮店 有时候人一旦对你有什么意见,那么就会处处针对,并不需要任何理由,慕雪行什么也没干就稳稳站着,洛老板目光总是有意无意打量他,对于洛老板来说慕雪行是在鬼鬼祟祟。 慕雪行从肢体上看没有鬼鬼祟祟嫌疑,但眼睛呢的确有这个迹象,一时打量扛粮袋伙计,一时又是看向江华那屋子,要不然就是看看守之人。 见得慕雪行眼珠左盼右顾,不由得让洛老板多看人几眼,越看就越觉得人奇怪,带着不善语气询问“鬼鬼祟祟在看什么!” 慕雪行笑道“就在这站着哪来的鬼祟之说?” 洛老板眼锋紧紧盯人道“为什么我看着你,总觉得你浑身不对劲?” 慕雪行走得两步到洛老板跟前,带着警告笑容道“洛老板,是江华让我留下,我们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 江华这时和小三从屋内出来,慕雪行走向江华故意扬声道“我已经尽量不惹事,但这人总是要找我麻烦,你在不管管,我可对他不客气了” 慕雪行故意扬声说话就是在给洛老板难堪,因为粮店伙计都在,如洛老板忍气吞声自会在伙计面前失去威严,果然洛老板受不住慕雪行挑衅目露凶光道“你也太目中无人来呀给我打!” 原本扛着粮袋一个伙计放下粮袋,抓起旁边长棍呼的一股劲风向慕雪行扫过来,慕雪行背对伙计看也不看出棍方向,听声辩位身子一斜,手一伸向长棍上牵引,伙计只感棍上有一股怪力牵引,棍子直接就往洛老板打去,情急之中只能伸起右肘挡棍。 伙计持棍打来力道本来就足,在加上慕雪行牵引之力,肘上挨得一棍,洛老板顿时痛叫不已,慕雪行身在一转转到伙计身后,脚踢伙计后背,这一脚下的立也足,伙计就像断线风筝直接往洛老板扑去,洛老板受得冲撞脚步不住后退,二人抱在一起往后摔下。 身后有几盆花,洛老板一头磕在花盆血就止不住留下,其余伙计见得洛老板受伤恼怒之下就要冲上,江华扬声道“住手!” 江华发声谁都没有在动,先前洛老板责怨他不该把慕雪行带来,他爱带谁来就带谁来哪容别人多嘴,江华也是有心让洛老板受些教训,教训也就是受些皮肉之痛,没想到把头都磕出血。 江华赶紧让人把洛老板扶下,刚被人扶起整个人眼冒金星,嘴中连连怪叫让伙计扶走,江华到慕雪行身边笑道“你欺负洛老板做什么” 慕雪行沉着一张脸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江华好笑道“就你能耐,来,进屋坐” 二人入屋,这时一队城防军正好来到粮店外,孙诩侯三并没有参与其中,城防军刚过来就看见洛老板满头是血让伙计扶出,这城防军队长对洛老板并不陌生,一见楞得片刻才问“洛老板你这是。。” 洛老板现在双目发黑,哪里能答上话,旁边伙计道“麻烦官爷让让,东家让屋上瓦片砸了” 城防军让开一条道“赶紧找郎中” “是”扶人外出马车早是备下,见得洛老板远去,这才进入粮店。 粮店有很多客人排队买米,见得城防军过来皆是躲到一旁,掌柜上前来道“官爷你们这是。。” 一直在外盯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孙诩侯三早是想好说辞让城防军去办,听见掌柜询问队长摆起威风,从怀着取出一个满脸倒须凶神恶煞大汉画像,队长指着画像道“有没有见过这人” 画像这人就是孙诩起手随便乱画,为的也就是一个借口,掌柜看了也不认识连连摇头“没见过” 队长随便找个借口道“兄弟们不能掉以轻心,进去看看回去也好交差” 掌柜一听急着就要拦住他们,只见城防军早是一涌而入往后院方向过去,掌柜急得不行赶紧道“大福看店” “哎”大副应得一声,掌柜匆匆忙忙也是往后院过去。 到得后院拱门处,有两人看守,城防军队长要进去,二人上前趾高气昂道“站住,谁敢往里走!” 二名护卫将挂在腰侧大刀拔得出来,城防军也是纷纷掏出兵刃,眼间就要发生冲突,掌柜一脸大汗赶来劝声道“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说,好说” 看门护卫向城防军队长叫嚣道“善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队长举起画像高声道“我们是来搜捕大盗让开!” 掌柜掐入双方中间道“官爷这是后院能否让我进去通报一声” 队长也不愿意双方起冲突“洛老板不是出去了,你和谁通报?” 掌柜登时道“自然是夫人” 队长道“那就赶紧的”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掌柜慌张入内。 后院有三处地方,一处是慕雪行江华所在,另外一处就是内眷。 掌柜没往内眷院落走,直接来到江华屋外“江爷。。江爷。。” 江华在屋内道“进来吧” 掌柜入内也不废话急忙道“江爷劳烦躲躲,城防军来搜大盗来了” “大盗?”江华问“搜什么大盗搜到这里来?” 掌柜道“这几日不都是乱哄哄的,指不定有人趁乱想干什么勾当” 江华和慕雪行对坐二人都没起身,江华摆摆手道“去吧,想搜就让他们进来” “这。。这。” 江华见掌柜没退下轻笑“去吧,我们又不是大盗有什么好躲的” “是”听江华这么说也没什么好劝。 掌柜退下没过一会,城防军的人逐一搜索屋子,半晌后有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城防军队长领人入内,见慕雪行江华闲坐吃茶。 江华看人一笑“官爷辛苦,搜到什么没有?” 队长拿出画像在二人面前指认,摆出他们不是画中人样子,在去看看里屋这才出来拱手道“打扰了” 城防军逐一退下。 见人离去江华目光不善看向慕雪行问“这些城防军该不会是找借口进来找你的吧?” 慕雪行心平气和笑道“这粮店是文公的?” 江华摇头道“不是,他们去溪凤楼没找到我们,下一步肯定是去和文公有关地方找人,我哪有这么笨在换文公地方躲着” 慕雪行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江华面色摆起无所谓样子在道“是也不怕,大不了来多少个就杀多少个” 这话一出,大是让慕雪行担心,江华身手慕雪行是见过,这话倒不是夸口。 城防军退出粮店直接回到城防司,队长向孙诩侯三禀告“上官,你们找的人在一家粮店里,但那个地方是洛老板的,不属于文公” 昨夜关于文公所属的地方找是找过,没找到人,孙诩这才派人挨家挨户搜索,没想到有得眉目,孙诩精神一振道“看清楚了?” 队长道“看清楚了” 侯三起身向孙诩道“你还楞着干什么,一起带人过去救人出来” 孙诩没有起身示意侯三坐下,孙诩问队长“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的人?” 队长如实道“就在正厅,他和另外一人对坐奉茶” 侯三奇道“你说他正在喝茶?” 队长点头“是呀,没有一丝遭人胁迫的样子” 侯三大为不解看向孙诩“这是怎么回事?” 孙诩徐徐一笑“我们整夜担心他的安全,他倒好在人家那边是上宾,继续做搜查样子,但那家粮店不可在去,让人盯着就是” “是”队长退下。 这话侯三就不理解了,侯三问“不找他了?” 孙诩眼帘垂下沉思片刻才答复“不急,知道人在哪里就好,先盯着看情况在说” 慕雪行江华在厅里等到下午时分,还是没见到有人上门,江华这才笑道“看样子真是来找什么大盗的” 没人过来就不会见血,慕雪行心中深深松口气,放心神态不显于色,对着江华淡笑道“如果是我可不会像你一样,这么沉得住气” 江华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因为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好去,对了,想不想知道今天早上,小三和我说什么?” 慕雪行摆出一副听也可以不听也罢的神态道“你要说我就听” 见得慕雪行似乎没有什么兴趣,江华笑道“他和我说,文公在找我,所以说,现在不光你们的人在找我们,文公也是知道这事了” 江华这话透露出一个准确的信息,这个信息让慕雪行大为意外“你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和我说,这事和文公一点关系也没有?” 江华神色坦然道“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一人主意” 慕雪行讶然道“还真和文公无关?那么你背着文公支持宁王军,不怕文公杀你” “怕”江华喟叹一声在道“但我更怕的是,纪芙姑娘对我的视而不见” “纪芙!”慕雪行一楞随既笑道“上次纪芙姑娘见你,从她反应来看好像不知道你在帮她们” 江华苦笑道“她不知道,这是我给她的惊喜” “惊喜?”慕雪行追问“什么惊喜?” 江华将话头止住,看看窗外天色“这不是下午了,明天早上你就会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慕雪行缄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608章 匆匆撤走 见得慕雪行沉思,江华视线缓缓垂下,凝住案台上茶杯“我不是坏人,只是想讨纪芙姑娘欢心,仅此而已” 缄默的慕雪行缓缓抬起眼睛直搓江华眼珠“你是在自比周幽王?” 江华知道慕雪行肯定是无法理解他的心思,对此也不多做解释“你不理解那是你没试过,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慕雪行语气凌冽道“所以你的喜欢,是让陈化所有百姓付出惨痛代价?” 江话目光一凛问“猜出来我要做什么了?” 慕雪行叹息摇头“没猜出来,只是有个设想方向,宁王军进犯陈化,你想讨纪芙欢心,能做的无非就两件事,第一件是打开城门让宁王军如入无人之境,但这城门嘛你是没这本事开” 江华以为慕雪行猜出他的目的,起始还吓一跳,听得慕雪行阐述饶有趣味道“城门的确是没能力开” 慕雪行在道“不能开城门剩下的只有一件事了” “什么事?”江华定定盯着慕雪行,想听听他的猜测。 慕雪行道“乱!你想陈化内部混乱,内部一乱军心一慌,宁王军就能趁乱夺下陈化” 江华就像个诚实孩子一样点点头“那么有什么办法能让陈化乱?” 二人双目交对,就像黏在一起,慕雪行道“你送七车东西入南营,车子虽没见过,但有人说过像酒,既然像酒多半是装在酒坛里,大战在即军中肯定是不给饮酒,但你却是运七车酒进去,如我是南营兵士肯定不会让你进,所以你找到南营厨子” “但是我想不明白,南营厨子会拿什么借口送进去?” 江华替厨子给慕雪行解惑“没拿什么借口,因为送东西进去时只有二个人看见” 经得江华提示,慕雪行立马想到“是看守南营入口守卫!” 江华笑道“不错,是夜里送进去,准确来说是三更后” 三更天军营中人都已歇息,无论送什么进去都会神不知鬼不觉,江华道“是从西侧入口送进去,南营正门虽是入夜但还是有人巡夜” 慕雪行在问“好,就算能神鬼不觉送进去,但是天会亮,七车东西怎么藏得住?” 江华含笑道“那就要看酒坛里装的是什么了,东西送入南营也不一定要明晃晃摆着让人看” 慕雪行琢磨片刻在道“一车至少能装十五坛酒,七车就是一百零五个酒坛,就算坛里装的是水,水能倒出来,那么酒坛怎么处理?” “丢下去” “往哪里丢下去?” “南营后方有个高崖” 慕雪行没去过南营,并不知道南营是什么样的环境,如果有个高崖那些酒坛倒是很容易处理,慕雪行在道“什么东西能装在酒坛中?” 慕雪行眉峰一挑道“是火油?能让南营大乱的东西只有火油” 只要南营在宁王军攻城的时候起火,军中调度必定大乱,只有火油才是唯一解释。 江华吃吃一笑道“错” “错!”慕雪行大为惊鄂,片刻压下眉峰道“不,我认为一定是火油” 慕雪行不信江华也是没有办法,江华闲笑道“不是火油,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可以给你个暗示,这东西比火油更厉害” “比火油更厉害?”这就让慕雪行无从设想。 见得慕雪行皱眉沉思,江华失笑道“你想不到就对了,如能让你轻轻松松能想到,我还费这么大的劲做什么” 慕雪行大为警惕道“你现在告诉我,不怕我现在就走了?” 江华好笑道“你连我运什么东西进去都不知道,现在离开有什么用?你有把握能找得出来?” 慕雪行的确没有这个把握,江华一副吃定慕雪行样子笑道“你想阻止我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乖乖留在这里,等我动手时候,如你能耐大的话,或许还有一丁点机会” 江华也没绑着慕雪行,慕雪行一点离开心思也没有,不能走只能冷讽起码心里会好过一些“你为纪芙如此费尽心思,如让她知道那定是欢心不已” 江华哈哈大笑“那是自然,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在日落时辰,红山也是到陈化,一到陈化第一个落脚住处就是溪凤楼,到溪凤楼第一个见的人就是掌柜,掌柜见红山过来点头哈腰赔笑“二爷来了” 红山是文公第二把手,人人皆是尊称二爷。 红山对掌柜也是客气笑道“打扰掌柜” “哪有的事”掌柜领着红山入屋入座。 掌柜问“二爷过来是有要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红山目前还不打算和掌柜为难“肖掌柜,我是为江华的事情过来” 肖掌柜一听红山提起这事,脸上有些惧意道“二爷,江爷在人来前就将人撤走” “我知道他撤走了人”红山道“过来就是想问你,他在哪里?” 肖掌柜纳罕道“江爷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呀” 红山这时木无表情道“肖掌柜,别人不知我可知道,你和老三很要好,你一定知道他的去向,文公让我过来是劝他收手,只要他愿意回头什么都好说,所以,他现在在哪里?” 肖掌柜默不作声,脸色显得十分为难。 观察肖掌柜神色一眼,红山眼珠骨碌一转,晓以利害道“你不说,就会让我没有任何选择,我绝不容许有任何人做下抹黑文公的事,我的意思听得明白?” 肖掌柜显得惊奇蓦然道“抹黑文公?这话从何说起,他说过这事如是出得麻烦,他自己承担” 红山眼睛渐渐显得死气沉沉“他承担?他怎么承担?现在已经有人认为文公和宁王军有所牵涉,要不然昨夜城防军怎么会上门?” 肖掌柜显得不安并不言语。 红山在道“趁现在还有机会回头,告诉我他下落,否则的话我也帮不了他,难道你想看他为一个女子让我们兄弟反目?” 肖掌柜深深吁口气,似乎想通什么抬起头来昂声道“我答应过他不能说出他落脚处,二爷,这事不会牵连到文公,请你一定要相信” 看来话是不能和肖掌柜说清楚了,红山加重语气道“肖掌柜,我是不是在言语上没说明白现在情况?那么我挑明在说一次,我呢,不找到他是不会走” 肖掌柜还是没有松口。 废话红山是不想在说,吐口气在道“陈化只是小地方,难道你一辈子都想在溪凤楼当掌柜?我们势力遍布整个南境,有什么要求随便提,我可替文公应允” 肖掌柜顿时震怒道“二爷这是要我出卖兄弟” 红山道“不是出卖,是让你救他!现在事还没做能收手,如真做下抹黑文公的事,不光是江华,你也会没命” 肖掌柜脸色顿时惨白道“这是文公意思?” 红山起身道“你很了解我,所以,我请你帮忙的时候最好帮忙,我欠你人情,好过我把你当成敌人” 肖掌柜身子已经发抖,咬牙道“他在洛老板那里” 这时红山和和气气笑道“这就对了嘛,我先去找人,会找个时间在过来” 肖掌柜起身恭送。 江华和慕雪行还在屋内说话,这时小三入内正要上前在耳旁禀告,江华举手示意道“说吧,慕兄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他都能听” 小三犹豫看一眼慕雪行,这才往后退三步道“二爷到陈化,人在溪凤口” 这是江华最不愿听见的消息,消息入耳叹得口气“二爷去溪凤楼,肖掌柜的口就很难咬紧,让人收拾一下马上离开” 小三肃容道“是” 慕雪行从未见过江华如此忌惮一人,显得好奇问“你说的二爷的是谁?” 江华喟叹一声“是我好兄弟,也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他既然已到溪凤楼,那么很快就能到这里,没办法了我们只能走” “走?”慕雪行看着江华问“走去哪里?你不是说没地方好去?” 江华无奈笑道“就随便找个地方待着” 小三准备完毕入内禀告“江爷都准备好了” 江华起身对慕雪行做个请字“走吧” 慕雪行起身随人出去,在后院停着五辆马车,他和江华上得一辆先行出去,余下四辆在后跟着,从后巷入得主街在而分不同方向而去。 孙诩让城防军的人盯着,人自然在聚精会神盯着,只是五辆车一起出来却是分开走,盯梢的二人一楞,其中一人道“跟哪辆?” 盯梢也没想过会同时出来五辆,这五辆马车一模一样,见得马车越来越远道“我跟着最前头的,你想办法进后院看,然后在回去禀告” “好”二人分开。 一城防军从后墙进去,来到江华所在先前院落,见得这院落空空荡荡,这时身一闪往城防司回去。 盯梢的人回去禀告,孙诩道“走了?” “是呀,五辆车一起出来,进后院看过没有人了” 侯三起得疑虑道“怎么匆匆忙忙就走?是不是出什么事?” 孙诩急问“马车都有人跟?” “我们就二人,方四在跟头一辆” 孙诩立即起身招呼侯三道“我们走” 出城防司问及余下马上方向,众人分开去找,只是孙诩知道现在出门在找,找到马车机会那是非常渺小。 第609章 大战来临 主街来来去去的人不少,马车上路开始方四还跟着上,等街上人少得一些马车提速,方四脚下也加快速度,没想到让一挑担的撞倒,担里瓜果晒地上,方四就要走却是让担夫抓住不让走,纠缠这才没一会,在往前看去马车已无踪迹。 马车晃晃悠悠前行,江华向慕雪行笑道“你说我们有没有机会脱身?” 出门前也是看见马车数量,慕雪行道“你让四辆马车掩人耳目,脱身自然是有机会” 慕雪行这话无形中也是给江华吃颗定心丸“你也这么想的话我也就放心” “放心?”慕雪行笑道“我有什么好放心的,你现在脱身陈化就要遭殃,我倒希望有什么人能够拦下我们” 基于双方立场,慕雪行这话倒是由衷之言,江华也不为这话生气“那就看看运气在谁那边” 慕雪行双肩随着马车晃动韵律摆动“我们这是去哪?该不会就在街上乱转?” 江华心有腹稿笑道“在马车里颠簸到明天,骨头都颠没了还怎么做事,自然是有个好去处” 马车到得南城,夜幕降临,在一所民居外停下,江华慕雪行下车,二人来到一处民居外敲着院门,有个老妪来应门,江华面色和善同时也带着恳求道“老人家城里客店都住满了,实在是没地方去,能否收留我兄弟二人一晚” 江华也不是凶神恶煞之辈,他和慕雪行二人从面像服饰上看像是富家公子,老妪为难道“寒舍简陋,怕是要委屈二位公子” 江华忙道“哪有什么委屈,总比睡马车强” 老妪让开身子道“二位公子要是不嫌弃那就进来吧” 这里民舍都有个小院,小三和车夫拉车入内,老妪见他们四人道“怕是住不下你们四人呢” 小三道“不碍事,我和马夫睡在车上就是,公子快往屋里请,外面夜寒” 老妪一听这话就领人入屋,老妪将粗茶奉上“二位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来陈化,听说要打仗,谁都不敢出城,客栈可不是都满了” 江华随口敷衍道“不是过来陈化,是路过我们要回建康” 老妪点点头道“是这样呀,吃了没,不嫌弃的话锅内还有些饭菜” 江华谦谢道“不用麻烦,我们吃过了” 老妪道“哎,老身这就去给二位公子收拾床铺” 老妪离开慕雪行挑眼看向江华“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去处,没想到是借宿” 江华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这不是在防备你” “防备我?”慕雪行从没想过江华居然是这个心思。 江华道“是呀,眼看明日就要到,我还真怕你会惹事,来这里住很好,如果你要给我惹什么麻烦”江华这时指着在里屋给他们收拾床铺老妪笑道“我就杀了她” 慕雪行沉沉悬起口气“多此一举!” 江华笑道“希望是” 时间推移,第二日清晨降临。 在宁堡主这边。 “咚!咚!咚!” 战鼓声一下一下敲响,鼓声缓慢稳定有力,宁王大军军开拔,目标直逼陈化,队形肃整如一阵黑潮进发。 在战鼓声陪伴下,宁王军将士,士气昂扬总兵力六万人,二万骑兵,一万弓手,三万步兵,列长方阵推移,二万骑兵,分出一万骑,成五队每队二千骑为突袭小队,杨彬领着一万精骑居中,裘英率领三万步兵夹在骑兵两侧。 步兵中又分为前中后三列,前阵是盾手,中为长枪兵,后是利于近身搏斗剑手,而谷正信领着弓手在后,如此布置是摆下血战态度,宁王军大旗迎风招展,大是威风凛凛。 在陈化也是号角声此起彼落,樊勇开始调动大军,东西二营开出,留下南营策应,北营将士轮流上城墙。 宁王军倾巢过来六万兵力看起来不起眼,但如配合有度对陈化也是有大大的威胁,双方调兵强将声势浩大。 东营开出在城外列阵据守,西营在两翼配五千轻骑助战,盾牌林列加上强弩劲箭,足以粉碎任何试图靠近陈化敌军,除在侧翼西营轻骑,余下三万精骑前往前方阻截。 出征前樊勇有过训示,此战只有一个字“拖!”如能拖到日落,胜负天平将会倾向他们。 南营三万兵士留守陈化随时依令出城助战。 樊勇策马在城外指挥,林卫青在樊勇身旁心情显得十分兴奋,兴奋之情实是难以言喻,活到今天还是首次参与如此大规模战事,心中没有丝毫不安,不是说不怕死是根本没有想过会输掉这场大战。 林卫青是显得兴奋,但是城中百姓各个吓得脸色发青,先前调动大军号角声现在还在耳朵里盘旋,人人惶惶不安希望老天保佑此战大胜。 樊勇一双眼睛没有兴奋有的只是冷静,十分清楚眼前局面得来不易,李锦如此器重他,是否是辜负或是李锦没看走眼,只能让由一场胜利来决定。 樊勇在军阵中鹤立鸡群,一身甲胄背影威严,林卫青禁不住的情怀激烈,此刻在林卫青眼里,樊勇肩膀显得异常宽敞,只有宽敞肩膀才能承受得起存亡重任。 南靖军士心中有一样东西是宁王军没有的,那就是保卫家园,别看宁王军声势壮大,奋战信念绝对逊色一筹。 宁王军黑潮已在樊勇眼中,樊勇视线显得从容淡定,宁堡主手一举大军止步,宁堡主远远看去目光落在一身甲胄樊勇身上,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问“那个人就是樊勇了?” 杨彬点头道“就是他” 长风刮过大地,宁堡主身后数枝大旗随风猎猎作响。 宁堡主心中涌起万丈豪情,笑道“一个黄口小儿不足挂齿,待我军大胜,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杨彬能感受得到,樊勇兵士士气如虹,很想提醒宁堡主勿要轻敌,不过现在说这样的话很不合适,只好奉承一句“此战,我军必胜!” 话落,众将高呼。 林卫青听宁王军高呼声哑然失笑道“待突袭三万骑兵从侧翼杀出,看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樊勇将眉头沉下“敌不动,我不动” 第610章 传递消息 慕雪行虽然没有上战场,但是紧张情绪不比在战场上其他将士少,先前号角齐鸣就算是在懒散的人恐怕也是不敢睡懒觉。 江华和慕雪行已经离开民居,正在前往南营途中,慕雪行心中大急虽然知道江华目的,可是在没有确认比火油更为厉害的东西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慕雪行忍不住问“现在能说比火油更厉害的东西是什么了?” 江华微微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一天都等过去了,在忍忍吧” 慕雪行沉沉吐口气道“我不明白,想讨一个女子欢心有很多种办法,你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么要命的事来做?” 江华失笑道“很简单,因为纪芙姑娘不是寻常女子,不用超常办法如何能打动她的芳心?” 慕雪行也是笑道“女人心,就像忽晴忽雨的天气,如她不领情你这不是白白冒险?” 江华充满信心笑道“有些事不做怎么能知道答案?不过有件事很好奇,你和纪芙姑娘是什么关系?” 慕雪行含笑道“怎么?不会是吃我的醋吧?” 江华磨着牙狠笑“有一点” 慕雪行淡笑道“我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尽管放心就是” 小三和车夫坐在外面车板,马车停下,小三掀开帘子往里探头道“江爷,该下车了” 江华点点头众人下车,下车后江华和车夫道“去约定地方等着,一个时辰后我如不回来,你就逃命去吧” 车夫驱车走了,小三听得江华说丧气话道“江爷。。” 江华一笑“怕什么,去将人叫过来,同时让营内那些人准备好” “是”小三离去。 江华和慕雪行到得路边站定,江华道“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一等了” 慕雪行不是聋子,江华的话怎么会没听见,现下大为担心道“你在营里还安排了人?” 江华吃吃一笑“在南营安排人我可没那个本事,是收买,你不会以为这事就我小三二人就能办到吧?” 慕雪行低头沉默不语,见得慕雪行无计可施江华看人一眼,抬眼看向小三离去方向,慕雪行这时因为心烦抬眼看看四周,这时却是见到方四在远处和他对视。 方四昨天是让担夫拦路,但是经过城防军不住找人,有路人看见描述马车踪迹,昨夜就发现他们落脚处,在外蹲守一夜才跟着他们过来。 方四是躲在一面具摊旁窥视,在慕雪行这个位置恰好能看见人,街上从南面过来三十个百姓。 有人烦躁道“怎么搞的,怎么南门也不让人出去” 一听就知道这些人是想在开战前离开这里,三十个百姓往江华慕雪行这边过来,街上远端突然响起马蹄声,是秦春带着亲信过来督战,骑兵急策过来将那三十个百姓吓一跳,连忙往江华慕雪行这边躲,三十个人涌到慕雪行这边顿时将二人冲散。 有几个人摔在地上,有几人因为躲避秦春快马往江华这边撞来,江华往后退得七八步,江华顿时着恼道“长没长眼!” 撞他的人自是躬身道歉,有个老妇让人撞到,慕雪行躬身下去扶人,这时方四鬼使神差般来到慕雪行身穿,口速极快道“我是城防军的人,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时是唯一一个往外通报消息机会,慕雪行是躬身扶人其余人遮挡住江华视线,江华在抬眼在人头中寻找慕雪行,慕雪行当机立断道“他们是想在南营制造混乱,快让人过去” “明白了”方四躬身接住其他人身体掩护,躲入一旁小巷,秦春骑队隆隆策马早是过去,这些百姓散开对着秦春骂骂咧咧,江华在人缝中看见慕雪行将一妇人扶起来。 见到慕雪行江华显得诧异,以为慕雪行会趁机走了,没想到出乎他的预料。 待人散去慕雪行重新回来江华跟前,江华张眼诧异问“为什么不走?” 消息已经对外通报,心中也是微微轻松一些,慕雪行轻笑“走了怎么看你准备的大戏?” 小三这时领人过来,江华道“想看戏跟我走” 走,方四没走,他在跑,就像让疯狗在追般疾奔,疾奔脚步顿停,在他面前是两条街,往左走那是回到城防司,孙诩侯三就在城防司,只是就算是上面来的上官,现在这情况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他们进南营,往右边走是到正门。 方四想得想这事还是找樊勇靠谱,当场下得决定往正门过去。 樊勇在城外侯战方四向守门士兵道“快让我出去,我有要事禀告樊。。” 话没说完让秦春打算,秦春领着亲信过来打量一眼方四“什么人在这里吵吵嚷嚷” 守门士兵见到秦春施礼道“见过秦将军” 方四先前话没说完,这士兵听得也不真切,和秦春见过礼才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方四忙道“我说我有要事见前军大人” 秦春道“你要见樊勇?他在城外候战有什么急事” 秦春比樊勇功勋大,和秦春说也是一样,方四道“秦将军,我有秘报有人试图想对南营制造混乱,快些带人过去” “混乱?”秦春问“什么混乱?” 慕雪行当时也没和他说清楚,方四道“这个不知道,消息来源是慕雪行” “慕雪行?”秦春楞得片刻“慕雪行是谁?” 有个亲信在秦春耳旁道“将军,这慕雪行就是救太子回朝那人” 经得亲信提点,秦春恍悟道“是他呀,这人我知道,最近在建康可是没少听过他” 秦春琢磨在道“想在南营制造混乱,那就是想扰乱我们后方,这个慕雪行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 方四不敢隐瞒“他现在正在和那些人在一起呢” 秦春奇道“什么?你说他正在和那些人在一起?” “是呀” 秦春走得两步盘思道“我在建康都没见过他,看你穿着是陈化城防司的,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慕雪行?” 方四指着城防司方向道“是两位上官告诉我的” “谁?” 方四直言不讳道“是孙诩和侯三” 秦春显得意外“他们怎么也在陈化?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去,让他们二人来见我” 第611章 各自的心思 这都什么时候还让人来见?秦春真是轻重不分,只是方四也不敢忤逆只能依言办事。 回到城防司,将事情和孙诩侯三说一遍,侯三十分不理解秦春此举,起得恼意道“见什么见,我们快带人去南营!” 孙诩显得谨慎道“你有军令?没有怎么进去?这个时候给我们添堵,秦春多半是要坏事,听说他和李锦在军中争权”沉吟片刻提醒侯三道“善闯军营是大罪,你去见秦春,我带人去南营” 侯三知道孙诩想一力承担闯营大罪,这事可不能答应“得了把你,还是我去,我毕竟是禁军统领” 这时和他来劲,孙诩厉声道“就这么说了,快去” 侯三固执瞪看孙诩“说了我去就我去,想浪费时间和争执这个?” 的确是没时间浪费,孙诩没好气横一眼侯三妥协道“那你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 侯三回以一笑带着方四和一队城防军走了。 孙诩脸色肃然深深吁口气这才离开城防司,秦春在城墙之上监督樊勇此战,樊勇是许明山结拜兄弟,这次过来是想着,可不能让他们二个兄弟把功劳都抢了。 孙诩上得城墙来秦春身边见礼“见过秦将军” 秦春显得热情打量一眼孙诩笑道“孙都护来了”见侯三不在“咦”一声“侯统领呢?” 孙诩正声道“带人去南营” 秦春也是料到如此冷笑“一个人来见我,一个去南营,你们这是在打发我呢?” 孙诩语气昂扬道“不知道将军为何不立即带人去南营?” 秦春自然是早就想好借口“这事你可是为难我咯,陈化大小事宜现在是樊勇说了算,我可不能越权办事,事后如是证明空穴来风,樊勇去告我一状如何解释?” 这鬼话怎么能够说服孙诩,孙诩并没有给秦春好脸色责问道“看来秦将军是打算置之不理,连查都不查,是真的想看见南营大乱” 秦春冷笑道“你这事何意?何不直说?” 气话说一句就好不能拿着惹恼人,孙诩压下愤气道“这是慕雪行亲口给的指示,如不肯定是不会乱说” 秦春冷言冷语道“你认识慕雪行,我可不认识他,谁知道他是君子还是小人,我可听说了,他现在就和那伙人在一起,这就不得不让人奇怪,他在那伙人身边做什么?怎么混进去的,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把那伙人杀了?谁知道是不是一丘之貉” 详细情况孙诩也是不知道,只不过孙诩不容秦春说慕雪行坏话,孙诩反问“如是一丘之貉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个消息?” 秦春不想在和孙诩多费唇舌“侯三仗着将太子从靖北救回有功,敢带人往南营闯,这事定会如实上报!” 上不上报这个孙诩无法阻止,说软话多半也是没用,请辞道“如将军无其他。。” 孙诩话还没说完,秦春截断摆手道“去吧” - 要想进去南营从正主门那是不行,要想进去还是西侧入口,西侧这里位置比较偏,但也不是说进去就进去,入口附近有十人看守,硬闯那是不行。 前往西侧入口前,他们来到一铁铺外,铁铺的门是掩着,城内人心惶惶哪有什么生意上门,铁铺内有铁匠和学徒二人在内。 学徒在拿布擦着马蹄铁,铁匠则是心事重重顺着窗口看向屋外,学徒道“师傅,这仗我们能打赢么” 铁匠道“肯定会赢,不赢宁王军入城,哪有我们好果子吃” 掩住半边的门让人推开,江华慕雪行小三入内,见有客人铁匠起身来迎“客官,今日想打些什么” 小三入内二话不说,剑一起就将学徒刺死,学徒连惨呼机会都没有就倒在地上,血将手上擦干净的马蹄铁染红,铁匠见人一进门就行凶,不自禁的惊叫“救命呀!” 呼叫时想从后门跑出去,只是小三的剑迅疾无比搭在他脖子上,见得小三杀人,慕雪行在旁倍为震栗!让他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铁匠让小三凌寒的长剑搭在脖颈,吓得不敢在动,江华上前笑看铁匠“怎么称呼?” 铁匠鼻孔大张,嘴中鼻中不住大幅呼吸,脸无血色看着让他触目惊心的倒地学徒。 铁匠似乎是被吓坏,一时之间竟不答话,江华起掌拍拍铁匠脸颊,铁匠这才回神看人,江华笑道“别看他,看我,我问你,怎么称呼?” 铁匠战战兢兢嘴唇发颤答复“冉。。冉正。” 江华咧嘴笑道“冉正是吧,我问你想不想活命?” 冉正颤栗道“想。。” 江华指着冉正道“想活命就听好了,把送到南营马蹄铁拉上车跟我走” 冉正惊恐看着江华,并不作声。 江华挑眼在看“听清楚没有?” 冉正如啄木鸟般连连点头“听清楚了” 江华这时笑道“多谢” 请人帮忙是应该道谢,如此有礼貌倒像个君子。 秦春也是君子,君子就该在别人有难处的时候想方设法帮忙,在听说南营要乱之时,虽然不知道怎么个乱法,有些应对措施还是要做,在方四离开后早是让亲信持着他的令牌去到南营。 亲信名叫全弘济,南营副官叫安修平,有士兵入帐通报“副官,秦将军派人求见” 安修平皱眉道“秦将军?”琢磨片刻道“让人进来” “是”士兵退下。 没过一会全弘济趾高气昂入内,安修平起身迎道“秦将军也到陈化了?” 全弘济点点头道“听说你南营现在是你在管?” 安修平道“是,前军大人让末将负责南营” 全弘济直接说明来意“那好,我是来传达秦将军口信” 安修平立正军姿道“请说” 全弘济说出极不合理要求道“秦将军让你们把南营战马全部迁出,并且送到陈丘有人在那边接应” 陈丘在城外,位于陈化后方。 安修平眼珠盯着全弘济并不说话。 全弘济直视安修平道“怎么?没听见我说的话?” 安修平大为疑惑问一句“送陈丘?秦将军也带人来了?” 全弘济道“是,秦将军是私下带人过来,也是想帮前军大人一把” 安修平道“这事前军大人是否知道?” 全弘济见安修平如此啰嗦,显得不快道“前军大人在外御敌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去打扰他,这只是预防不时之需,你们伏营不动看好陈化就是,支援的事由我们来做,秦将军希望这事能尽快办好” 秦春为人安修平也是知道,如忤逆他意思日后是没好果子吃,反正这是秦春意思,另外不用营内将士上前拼命,也免得死伤,在说营里将士大多是步兵,留着战马也没用。 权衡之下安修平道“营内还有五千骑兵,他们的战马不能动,其余的可以迁出” 全弘济道“那就这样办,午时前必需办好” “午时前!”安修平大是为难道“这么多战马午时前全部迁出,这怎么可能” 全弘济不管这些“这就是秦将军的意思,能不能办到那是你的问题” 安修平道“这不是强人所难,时间根本不够” 全弘济道“知道时间不够,现在还不快去办,跟我费什么唇舌?” 无可奈何之下,安修平道“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全弘济假惺惺施礼后就走人。 安修平目送人出去眉头皱成一线,思虑片刻喊道“来人呀,让平江过来” 平江没过一会入内见礼“副官有什么吩咐” 安修平道“把你手上的活都停了,去清点战马,留下五千匹其余的送去陈丘” 平江一楞问一句“送去陈丘干什么?这不是前军大人吩咐备用?” 送不送安修平说话也不算数,如不按照吩咐来办,惹恼秦春真会当场把他撤职“别多问尽管去办就是” “是”平江领命。 见人要退下安修平在道“午时前要全部送出去” 平江惹然道“这么急?那么我需要很多人手” 安修片摆摆手道“人手随便你调,尽快办好可就是” “是”平江领命退下。 帐内现在就安修平一人,心道“为什么要战马全部迁出?怎么有点不对?” 心中疑惑安修平也不能左右,除在心里头作想,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战马大批大批往城外送,江华余人坐着马车逐渐靠近西侧入口,小三和冉正在前面车板坐着,慕雪行和江华扮成学徒坐在后面。 这是拉货的马车并没有车厢,车上放着七个箩筐里面都是放着新打出来的马蹄铁,见得马上就要靠近西侧入口,这时江华向冉正道“别耍小聪明,出了事第一个杀你” 冉正连连点头直道“不敢,不敢” 战马并不是从西侧入口送出,是以,这样显得非常安静,马车靠近西侧入口,看守入口有两名士兵上前拦住,一名士兵道“干什么的!” 冉正压下担惊受怕情绪向士兵笑道“是我,就是给你们打马蹄铁那人,前些天不是有送一批过来” 士兵走向马车后检查,见到箩筐里都是马蹄铁,抓起一个马蹄铁瞧了瞧笑道“行呀,手艺够巧的” 冉正赔笑道“给军爷办事不敢马虎” 士兵将马蹄铁丢回框内“进去吧” 第612章 破阵 冉正连连道谢正要赶车,第一个士兵放行,第二个士兵突然起个疑问“慢着!” 江华等人顿时警觉,如有什么意外的话,只能大动干戈杀进去。 第二个士兵走上前,眼珠瞧了瞧慕雪行江华小三一眼问“他们三个眼生的很,上次和你来那人呢?” 那学徒已让小三杀了,现在哪里还能露面,冉正找个借口道“他在看铺子呢,这不是看货多多叫帮手过来” 这士兵在琢磨片刻挥挥手“进去吧” 冉正边道谢边赶车进去,马车缓缓入营冉正深深送得口气,江华在后笑道“干的不错,很好,你不给我惹麻烦,我自然是不会食言” 冉正点头称是,江华目光看向一言不发慕雪行笑道“你也干得不错,没给我惹事” 慕雪行冷笑看人并不答复。 江华马上就要动手,他们这对好朋友,马上就要做到头。 在营地内冉正可不敢策马疾奔,放缓马速在走,犹豫片刻突然鼓气勇气问“这里又不是玉店当铺,没有什么好拿,你们进来做什么” 冉正这是把他们当成强盗贼偷,对于这点江华感到好笑,不过这也不怪冉正有如此设想,他们一进铁铺就杀人,这不是强盗行径是什么。 江华笑道“我们过来可不是为财,是给一姑娘送份大礼” 纪芙很快就要有礼物收,涂元忠可没有,他在给李锦施礼“将军” 李锦似乎怀有什么烦心事问“听说秦春去陈化了?” 涂元忠道“是,天还没亮就赶去了” 李锦显得心烦道“他这是想干什么!备马,你和我去陈化!” 涂元忠忙道“将军不可,陈化马上就要。。” 李锦不想在听涂元忠多说“我已经决定了” 涂元忠道“是” 二人也没带其他人,挑选快马轻骑上路,涂元忠在路上问“将军是担心秦春找小樊麻烦?” 李锦冷冷吐出句话道“不是担心,是一定,这次不让他参战怨言颇多,必需去看看才能放心” 就在李锦赶往陈化时,谷正信见着队伍不前,有些不耐烦从后方策马上前问“怎么了?” 杨彬道“你先别急,看樊勇这架势显得十分有自信,多半是在附近埋下伏兵” 谷正信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要打就赶紧打,拖拖拉拉算什么事,谷正信大咧咧道“若他敢派伏兵过来那是最好,我可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在领兵攻取,保证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宁堡主皱眉道“不要操之过急,樊勇多半有什么小心思,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按捺得住” 众人一阵沉思。 两军对立,谁都未曾派一兵一卒上前,林卫青全神留意宁堡主与杨彬神态表情,见状向樊勇哑然失笑道“他们不敢攻击那是害怕我们,不如趁着宁王军犹豫之际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樊勇道“我说过敌不动我不动,宁王军如真的按兵不动,即使下令伏兵杀出,也是难以破其坚固阵势,他们不动就像是一块坚固的大石,要敲开一块大石并不容易,要等他们主动攻击,他一旦出动就会产生缝隙,那时候才是我们机会,大军出战首站最重要,兵败如山倒士气最为重要,冒进只会输掉此仗” 林卫青点头受教道“这就是说要看我们谁更有耐心” 樊勇点头道“敌军按捺不了多长时间,如此气势汹汹过来,怎么会和我耗着,他们和我们耗不起,在耗下去只会让军心动摇” 双方对峙也有个把时辰,虽然谁都没动,但是身穿铠甲也是热得很,林卫青看一眼将士轻声向樊勇道“看,将士都冒汗,就算站着不动也是耗费气力” 樊勇看一眼将士们,这就是他没考虑到的因素,体力这就是他没想到的,因为没有经验,樊勇思虑片刻忽然大喝“鸣鼓!” 旗手打信号城墙上鼓手立即做出反应,鼓声咚咚大作。 林卫青心中一动,猜到樊勇是故意诱敌进攻,对方远征而来现在却是止步不前,这鼓声是做嘲讽敌军之用。 就在鼓声刚歇,樊勇中气十足大喝“宁堡主还等什么!莫非真的害怕我军!真是如此还不如束手就擒,太子宽宏大量说不定会留你一命!” 配合刚歇鼓响,这话不但彰显南境军威,更是挑衅十足。 果然对面的宁堡主勃然大怒,杨彬却道“堡主,这是他的激将法” 杨彬不怒反笑道“大言不惭,若害怕你们南境军,今天我们就不会在此掠阵,倒是你初次领军,经验不足别胡乱指挥将士兵性命妄丢!只要下跪投降可饶你一命,否则后悔莫及” 樊勇扬声朗笑“你们在武口大败我军,还敢说出这番话,你们不光是大言不惭,更是不要脸!” 这话一出南境军士自发爆出一阵哄笑。 这话把宁堡主气得两眼凶光四射怒笑“别说废话,够胆便放马过来,我要将你当场格杀!” 樊勇好整以暇道“宁堡主!你驻军不攻城,可知城内挑担老儿怎么说你?他说你要打就打,不打就速速退兵,免得耽搁时间做生意” 南境将士听樊勇说得有趣,在次发出哄笑。 笑声入宁堡主耳内变成嘲辱,环顾左右人人脸泛怒容。 宁堡主气得火冒三丈,杨彬急忙道“堡主不可动气,他如此情急让我军进攻,多半是想耍什么诡计” 谷正信气哇哇叫道“真是气煞我也!堡主让我领队过去!势必取他头颅” 裘英这时也是靠得过来道“不要意气用事,樊勇不是有勇无谋之辈” 杨彬顺话在劝“可能有诈,请堡主三思” 谷正信冷哼道“三思个屁!都辱骂到这份上在不打过去,到时不用他们动手,我们早是羞得半死” 杨彬横一眼谷正信道“你住口!你还听不出来他是在挑唆我军主动进攻,如此讥讽就是仗着我们长途行军,气力不足,当成可乘之机。” 宁堡主深吸一口气,恼气渐渐平复下来,暗下决心道“两军对垒我怎么能让他三两句话就将我激怒,杨彬说得是,挑衅我军主动进攻定是有什么诡计” 谷正信道“堡主我军全力进攻,先以箭手长距劲射,待敌溃退再以铁骑追杀此战可获全胜” 裘英这时道“其实杨彬说得对,但谷兄说的也没错,如果迟疑不前并非好事” 杨彬道“你怎么也这样说,没想出樊勇耍什么诡计之前,大军实在是不能妄动” 宁堡主看一眼裘英问“把你的话说完” 裘英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我们如果在不应战,兵将们会以为我们怕他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宁堡主想想也是,实在是不能不动,宁堡主看向谷正信道“你敢不敢上前叫阵!” 谷正信哈哈大笑“有什么不敢的!”谷正信策马上前持着大锤指着樊勇道“黄口小儿你出来!” 樊勇抓起缰绳正要上前,只听林卫青道“不可涉险,这一场末将替前军迎战!” 樊勇微微一笑“他们真的上当了” 林卫青一楞“这话怎么说?” 樊勇笑道“你等会迎战时不必求胜,要找机会靠近敌军,但也没必要靠得太近,前排盾兵给我打出一个缺口” “打一个缺口?”林卫青往敌军看去,前排是盾手列阵,只要距离算得好长枪一扫,也不是不能打出缺口,只是打出一个缺口有什么用? 见得林卫青没想明白,樊勇道“说过他们不动就是一块顽石吧,六万多人每人只需要急退二三步,就能让他们手忙脚乱,缺口一开我就让骑兵冲击,只要他们这个庞然大物急着后退,就会拥挤,你碰倒我,我碰倒你还如何掠阵?” “骑兵冲锋上去,在让伏兵突击就能将他们队形冲散” 林卫青眼中射出精光,大是佩服道“末将明白了” 樊勇微微一笑“去吧” “枪来!”林卫青高喊一声,有士兵送上长枪,持着长枪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嗖的一声犹豫疾箭冲得出来,两军中央空地立身两骑对峙。 谷正信指着大锤大咧咧笑骂“怎么你们前军怕死!让你送死来了?” 林卫青对自己很有信心,微微一笑讽刺回去道“杀鸡焉用牛刀” 谷正信顿时恼怒“砸了你牙!” 谷正信策马急冲,大锤一抡就向林卫青砸来,从兵器上看就能看出谷正信打的是蛮力,林卫青自知气力不比对方足,最好的选择那是不用硬碰硬。 大锤砸来如要硬挡那是接不住,林卫青只能逼对方自己收锤,长枪一抖直接刺向谷正信胸口,这一击如谷正信不收锤,那是两败俱伤局面。 这个想法很是冒险,樊勇为林卫青捏了把汗,见得林卫青逼他受锤,如按照往日两败俱伤就两败俱伤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大军当前不能意气用事。 无可奈何之时只能将锤收了,两人第一次交手兵器虽然没有碰上,在情势上林卫青算是胜得一招,两人手势各自策马回旋。 林卫青这时主动攻击,每当大锤要碰上他长枪时,总是缩回在进,在激斗中渐渐往敌军靠近。 第613章 全军出击 二人交手原本位置是在两军中央,林卫青找着机会往宁王军这边靠近,杨彬看得有些不对心道“他怎么越靠越近?” 从二人交手情况来看,林卫青是害怕谷正信大锤,不得以才向敌军这边越退越近,杨彬心中却是有个感觉心中在道“这人有所保留” 不管杨彬心里是如何作想,林卫青示弱这的确是让宁王军兵士欢欣鼓舞,这场挑战如能获胜的确是能鼓舞士气,秦春在城墙观察心道“林卫青并非敌将对手” 秦春有这个想法只能说明眼力比不上杨彬,杨彬看得不错林卫青的确是有所保留,只有显得示弱才能名正言顺靠近敌军。 杨彬心中有着疑惑,虽然不信林卫青凭一人之力靠近能翻起什么花样,但是绝对不能让人靠近,杨彬高喝一声“起枪!” “喝!”长枪队一声高喝,在盾兵肩膀处往前伸出半截长枪,盾牌为墙,长枪为刺,如此一来林卫青只要靠近马上就会被刺着,别提想在盾兵这边打出什么缺口。 樊勇见得敌军架枪眉头一皱,觉得杨彬是看出他的心思。 设想原本是在顺利进行,没想到杨彬来这一手,最危险的人莫过于林卫青,装着示弱靠近敌阵现在是退不能退,进不能进,往后退身后是一排排锋锐长枪,面前谷正信不住用大锤往他砸来,这下真是进退无路。 眼见林卫青就差两个马身距离就靠近长枪,樊勇想着要不要突袭救人,只是现在突袭人是能救下,但冲不破对方盾兵枪兵架起的坚墙,如要硬冲会让许多士兵妄送性命,谁的命不是命,如是突袭上去难道要让成百上千士兵为林卫青一人送命? 救与不救樊勇大是犹豫,林卫青一见敌军架起长枪,他就立即明白自己处境,如他不想办法脱困的话,今日就是丧命之时,林卫青担心樊勇会因为他安全让南境士兵送命,想得想心中一横想着“与其束手待毙不如博一博!” 见得谷正信大锤从右侧击来,如按照林卫青先前交手方式,肯定是会躲,与人交手对手如果一直避招,会让出招的人养成一种惯常思维,以为林卫青这次还是会避开,没有,这次林卫青不在躲避,直接出枪硬接谷正信一锤。 大锤沉猛气力砸在枪上,让枪杆大幅度弯折,眼前枪杆就要弯成u形,林卫青忍下体内血气翻涌,牙一咬使出十成内力反顶回去,林卫青突然硬挡完全出乎谷正信预料,因为这一锤完全不会对林卫青造成任何威胁,如是避过可避免受内伤。 强行接锤,又在瞬间提取时成内力反顶,的确是受内伤,口一甜眼见就要吐口血注,林卫青拼命忍下,长枪反顶回去,锤上接过长枪反推气劲,谷正信一身蛮力这一枪还能抵挡,人挡得住那跨下马儿可顶不住,马儿让林卫青内劲反推,前蹄腾空人立起来“希津津!”长鸣。 马儿人力起来谷正信身势不受控制倾斜,倾斜之下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紧抓缰绳,事实上谷正信也是这么做,左手紧拽缰绳试图不让自己掉下去,有时候人很难一心二中,在紧紧拽着缰绳的时候,就很难在分心顾忌右手上的兵器。 见得谷正信心神都在安抚马儿上,林卫青沉沉吸得口气长枪一伸一挑对方兵器就旋转在长枪上,借用旋转之力转得两圈,林卫青提劲一抛,大锤直接砸在中央位置盾兵盾牌上,盾牌上显出一个锤印,可见这一抛力度是有多么强劲。 盾兵受不住如此沉猛一击,人直接往后翻倒,盾兵后面就是长枪兵,两人都挨得很近,前面的人一倒后面的人自然是站不住。 敌军军阵中位于中间两排位置敌军倒下大半,砸出一个缺口,林卫青见得机不可失,不顾自身周全直接顺着缺口冲进去,长枪一起一招“神龙摆尾”横扫,第一排盾兵哇哇大叫倒下十人,一盾约莫两人大,十个两人大的缺口一出。 樊勇目光如炬,这实在是天赐良机,当场毫不犹豫顿时大喝道“骑队冲击!” 随着樊勇喝令一出,旗手立即打出旗号,城墙上十台大鼓,鼓手双锤齐下节奏沉稳有力,檑鼓声立时震天响起,传遍每一个角落。 敌军中包括杨彬等在内所有人人,见到林卫青砸出一个缺口早是吃惊不已,现在对方鼓声憾天,又给鼓声吓了一跳,纷纷抬头往前看去,只见陈化城外守军,以千百计战马横冲过来情况转趋混乱。 骑兵率先冲击过去,骑队如同奔腾汹潮,一下子就将宁王军前排盾兵冲击七倒八歪,骑队将盾兵冲破与敌厮杀,樊勇在阳光下直竖起闪闪生辉的长剑,高叫道“将士们,随我破敌擒杀贼帅!” 樊勇一马当先领着大军冲锋,千万个脚印和马蹄将地面沙粒踩得痛叫不已,早先埋下伏兵从林内左右两翼,像两条怒龙冲出。 双方交缠一起喊杀震天,突然之间整个宁王军内部一片大乱失去方寸,不知应固守迎敌还是后撤逃命,杨彬鼓足起高呼列阵,但无一人听他指挥,因为面前都是持着长枪利刃的南靖士兵,持着兵器就往他们招呼过来。 一时之间杀声轰隆震耳,宁堡主也是大声呼喊箭手搭箭迎敌,可是他的叫喊在厮杀声中显得十分微弱,现在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宁王军军心大乱。 乱的只是宁王军?其实不是,南营马上也是一样要大乱,就在樊勇在城外厮杀时,江华现在也是要为得到纪芙芳心在做努力。 慕雪行随着江华进入南营其中一个营帐内,见得这个营帐内早有十人在内,这十人都是穿着南靖军甲,江华入内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道“以火为号,见得火起你们就立即动手,粮仓一烧马上就走,到得约定地点自会兑现给你们好处” 众人也不敢齐应怕别人听见,只是默默点头。 江华转身就要出帐时,只见慕雪行一人拦在出口位置,江华突然露出狠笑“现在就要翻脸了?” 慕雪行一开始也没想好要如何阻止江华,这时见人都在营帐里自然是最好机会,只要不给他们出去就什么也干不了。 慕雪行语声冷厉道“有我在谁都别想出去” 出去的人已经回来,指着的是平江,平江将战马系数迁出城外回来和安修平禀告,见人回来安修平问“事情办好了?” 平江道“是,都送到陈丘” 安修平没去陈丘有些事要问,当然是要询问去过之人,安修平问“陈丘有多少人马?” 平江道“一个” 安修平皆目道“多少?” 平江提高音量肃容道“一个!” “就一人!”安修平大是不可置信。 平江详细禀告“见到的就一人,也有可能其他人在附近,只是末将没有见到” 安修平沉默片刻叹口气道“一个就一个吧,反正办好就行,下去吧” “是”平江应得一声,转身走得几步又走回来。 走了又回肯定是有话要说,安修平见平江这时脸色怀着心事问“怎么?” 平江注视安修平一会张口欲言又把话头止住“没事”落了声转身就往营帐外走,人走到出口旁,安修平出声道“有话就说,遮遮掩掩做什么” 平江显得犹豫背对安修平一会,这才缓步来安修平面前,平江面色闷闷不乐道“末将有些害怕” “怕?”安修平没有完全理解平江意思“怕什么?” 平江抿着唇长叹一声道“末将是在陈化成大,家人朋友都在这里,所以陈化如果守不住。。” 话是没说完,安修平已经明白平江意思,两军对垒胜负之事,没有肯定之说,安修平一脸温和道“别胡思乱想,我们要相信前军大人,如前军大人守不住陈化,李将军也不会让人过来” 平江说出担忧道“可末将听说前军大人没有领兵经验” 安修平心里其实也是为这点担心,也不知道李锦为什么如此信任樊勇,安修平没有把自己担心说出来“相信李将军决策就是,李将军信任前军大人,那么就能说明前军大人自有过人之处” 这话并不能把平江完全劝说开怀,平江也不想在说丧气话,只道“是,副官说得不错” 平江眨眨眼道“先前有些事还没忙完,末将先行告退” 安修平也不知道如何相劝,只能让人退下“去吧” “有你在任何人都不能出去?”这话入江华耳朵,这话未免大言不惭,江华笑道“你觉得你能拦住我们?” 慕雪行将身体感官提聚极限,只要江华有任何动作,他立马就能出手“说实话没信心,但总要试试” 小三这时恶狠狠盯着慕雪行道“江爷,你就不该把他留下” 江华不答小三,面对慕雪行闲笑道“其实留你下来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哦?”慕雪行反问“什么理由?” 江华直视慕雪行眼锋顿时沉冷下来“你说过你和纪芙姑娘没什么关系,但我不这么看,在那树林她是在维护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第614章 南营大火 这话慕雪行听明白了笑道“你以为纪芙姑娘对我有意,所以,留我是想让我给南营陪葬” 江华一阵邪笑道“我认为想让一个女人安心于我度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她中意的每一个人” 慕雪行淡笑“你还真得很霸道,说不定纪芙就喜欢你这样的脾气” 这时看一眼冉正慕雪行道“你过来” 冉正在慕雪行左手边,也就是在江华对面,小三那双眼睛也是沉沉看着他,比起小三眼睛冉正更家害怕小三手里那把剑,剑是藏在车底运进来,入了帐就取下随身携带,这把剑是在冉正面前杀他学徒,怎么能让他不怕。 冉正犹豫慕雪行厉喝道“还不过来!留下你就是一个死!” 冉正咬着牙根鼓气勇气向慕雪行走过去,人缓缓移动到慕雪行身边,江华和小三或者是屋内任何人都没有出手阻拦,对方如此反应也是让慕雪行大为奇怪,但是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 慕雪行道“出去后找到南营将领,说有人想烧南营,让他带人过来”话落,就一把将冉正推出帐外,江华沉沉一笑“知不知道为什么没拦他?” 慕雪行冷眼看人“你不敢!因为我们一旦在这里动起手,所有人都会围过来!” 江华失笑道“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但我不是因为这个不拦人,没忘记我说的话吧?我说过送进来的东西比火油更加厉害,所以让他出去通知有人过来也是没用” 江华看一眼小三道“动手!” 小三脚未沾尘,一把长剑厉响一声,直向慕雪行飞去同时大声喝道“早就看你不顺眼,拿命来!” 慕雪行身形骤起闪过,小三一把长剑如蛇追上,这时帐内所有人分成四个方向启动,有人在左右两边拿出匕首将帐布划破撕开条缝钻得出去,江华不屑与从破洞出去,见得慕雪行躲闪小三剑锋闪离出口位置,这时江华才如一倒疾箭标射出去。 所有人在一瞬间走得干干净净,帐内就只有慕雪行和小三,人一出去帐内空间就显得很大,小三一剑刺来,慕雪行手无兵刃抓起案台抛向小三,小三内力一聚将案台砍为两半,这时慕雪行不愿和小三纠缠,试图往出口闪身过去。 就在慕雪行闪到出口边缘时,小三纵跃如风只一起落,已扑到慕雪行身边,小三长剑扬空一抖,奔慕雪行咽喉刺去。 慕雪行滑步旁窜,转到一根立杆处,这立杆就是根灯托,上面托着一个坐莲,坐莲中央位置插放三根蜡烛,现在是青天白日蜡烛当然没点,慕雪行一时之间找不着兵器,只能抓起灯托当长杆来用,小三第二剑起剑,慕雪行只觉眼前白光闪闪,就好像有十几把利剑同时刺到。 慕雪行手腕一翻,灯托如长杆翻扫,一推一扫把小三长剑格挡开去,慕雪行刚把剑格开,随即飞身一跃,跳到小三左侧,将灯托向前一送,小三当下起剑将最前头三根蜡烛削断,削断蜡烛不要紧没有缩减灯托长度,慕雪行闪身直推灯托向小三腹部过去。 见得慕雪行推来灯托冷冷一笑,手腕一翻剑光一闪自左向右一挑,把灯托荡开,在而顺势一剑向慕雪行腹下刺去,见得小三依照自己路数过来,慕雪行也不由得猛吃一惊,当下把灯托一翻,从上拦下格登一声,恰把长剑挡住。 两个在不大的帐内追风逐电般缠斗。 在冉正出去那时,一出帐抓人来问副官营帐在何处,士兵也是认得冉正,以为是找安修平结算打马蹄铁工钱,带人到账外让冉正在外等候,他先行进去通报,一入内只见侯三和方四在内,侯三早是说明来意,安修平这时吃惊不已。 安修平忍不住惊呼道“还有这事!怪不得秦春让人过来把战马全部迁出!”安修平当下恼怒在道“在他眼里我们这些将士居然比不过那些战马!” 安修平见人进来询问士兵,士兵说起冉正求见,冉正入内说明来意,侯三听得连忙疾呼“快带我们过去!” 安修平还没做下应对措施之时,只听账外有人跑进来呼喊“副官!不好了,有人放天火扑不灭!” 众人连忙外出,见得南营西侧附近火势顿起,有士兵拿着水猛浇但火势没灭,反而越来越烈,安修平大为吃惊道“这是什么火!怎么扑不灭!” 侯三顿然一惊道“这是洧水!”洧水也就是石油。 侯三在道“洧水得水愈明,不可用水只能让它自行熄灭,快要人将营帐打塌,不然风向一变大火会蔓延整个陈化!” 安修平不敢怠慢连忙做下吩咐,这时在南营里听见兵器交打之声,众人往声响方向赶去,侯三见得有七八名南营士兵围着另外二名南营士兵在打,安修平看得大是恼怒,喝道“住手!自己人打什么!” 在那七八名士兵里有人喊道“副官就是他们二人放的火!” 安修平听得大惊喊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人拿下!” “是“和安修平一起过来士兵加入战局,侯三一听就知道那二名士兵定是受人收买,安修平这边人多势众,擒下那二人只是时间问题,侯三当下拉着冉正道“带我过去你们聚集营帐!” 冉正忙道“好” 沿路过去看见不是打塌营帐扑火的,就是和穿着同样服饰的南营士兵互打,但有个人进了侯三法眼,这人就是江华,江华刺死二名士兵刚要逃走,侯三身移步换倏的翻起跳到江华面前“你走不了!” 江华也不知道侯三是谁,冷哼一声起剑就往侯三过去,侯三也是剑锋一挑,直向江华前胸刺去,江华剑势疾如雷霆,反刺侯三腰间,侯三向左一扭避过一剑大声喝问“你就是江华了?” 这倒是让江华意外“你认得我?” 侯三冷笑“听人说起过你” “听人说过?”江华忽而笑道“是慕雪行吧?” 一说起慕雪行侯三就确认无疑,此人就是江华,既然如此那是更不能让人走脱,侯三在进招中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江华先是当过侯三一剑,长剑在攻侯三,这时才笑道“先前离开他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现在就不知道咯” 这话也没听说真假来,侯三也不理会缠住江华时道“方四,快带冉正过去” 方四在旁道“我会找到人!” 话落带着冉正走了,江华不是寻常对手,剑上功夫也是凌厉得很,侯三虽然不惧但一时三刻也是拿不住人,见江华长剑刺到寒光闪闪,侯三不避反而推剑直进,江华在和侯三打得三十招心道“这人倒是难啃” 难啃也就用不着在啃下去,现在还是脱身为先,双眼一扫见得旁边有个起火营帐,忽而哈哈一笑“不怕死就进来!” 江华这时似乎是急得发疯,居然往起火营帐闯得进去,这个营帐火势轰轰,如人进去哪里还能出来,没人敢往起火的营帐里冲,江华已经冲进去,侯三知道对方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江华有这胆量侯三也有,为不让人逃走,侯三随后而入。 起火营帐内烟雾疼眼,勉力张开眼睛看见,对面帐内有条被划开的破口,不用说江华是从这里蹿走,侯三也是沿着破口出来,只是江华早是消失无踪。 小三与慕雪行斗得正酣,没过一会见得南营士兵涌进,小三一急剑法催紧,唰!唰!唰!浑身上下卷起白虹似的剑光,慕雪行不急不躁从容应付,小三一剑横削贴着灯托,横削慕雪行手指,士兵是方四带来,又见到慕雪行忙道“快去帮忙!” 士兵刀枪并用涌上,见得长剑划向自己手指,慕雪行将灯托脱手掷出,小三飘身一闪,灯托从小三肩膀上面飞过,这时有士兵围上就在小三闪躲时,砍中小三后背一刀,小三大痛顿时恼怒疾刺砍他士兵,士兵颈血四溅,长剑贯喉而过。 见得小三下手狠辣只怕这些士兵留不住人,慕雪行将一士兵拉后拿过他长剑,剑锋一起扑向小三,小三让士兵缠住加上后背被砍一刀,现在局势不妙,在见到慕雪行飞扑过来,目前情况不能久战,出口附近还是立足士兵,看得一眼破口,在慕雪行剑锋到来前脚踹一名士兵跌倒。 有得缝隙即刻闪往破口,小三半个身子已在破口之外,小三也是急昏头现在从破口出去不是最佳选择,只不过对方人多势众,留下也是个死,还不如博一博,既然是赌,赌局这事有赢用输,这次小三是赌输。 就在他半个身子出得破口时,慕雪行长剑一抛直中小三后背,小三痛得大吼拼命钻得出去,就在这时帐外传来小三惨呼声,慕雪行余人在帐内不知怎么回事,出帐绕来一看见得侯三站着小三面前,侯三长剑一拔,小三扑通倒地毙命。 见得慕雪行,侯三这时叹口起道“江华走了,没拦住他” 没拦住人的确可惜,慕雪行道“走,先灭火在说!” 第615章 兵败 樊勇带领众将与敌军厮杀之时,陈化城墙传来号角声“呜~~~” 这是陈化有险情信号,樊勇一听大皱眉头心道“莫不是宁王军声东击西?” 樊勇不知道秦春在陈化,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收兵,不管秦春对他是否有意见,如人在肯定会守着陈化,这是樊勇心中想法。 这次已是重创宁王军,宁王军六万兵力已是损失二万,南境这边也是有相应折损,如是乘胜追击在太阳落山前就能击溃宁王军,只是目前比起让宁王军全面溃败,陈化得失才是最重要的,宁王军兵力全都在这里,如要声东击西哪里来的兵力? 樊勇顿时想到陈朗,这次战局并没有陈朗人马,担心之下樊勇杀倒数名宁王军士兵,来到林卫青身侧“你怎么样?” 这话是担心他先前是否受得内伤,先下林卫青没有表现出来“末将没事” 看人两眼樊勇道“陈化传来险情,你带人回去看看” 声音林卫青也听见,樊勇现在等同与一军之帅,目前在外杀敌他可不能掉头就走,这样会让士兵以为主帅临阵脱逃,这样心态一起士气低落仗就没法在打,能走的就只有林卫青。 林卫青不想让樊勇分心道“末将马上带人回城” 樊勇道“去吧” 林卫青让旗手打信号,三成人马随他回城,樊勇领着余下兵士杀敌,有些逃出林内的敌军樊勇并不下令追击,只是领着众将一步一步向宁堡主所在方向围杀过去。 谷正信大锤呼呼舞动,眨眼间有不少南境士兵让他砸个脑袋开花,谷正信和樊勇离得十余丈远,两人相隔的中间皆是厮杀的兵士,谷正信隔空横锤遥指樊勇哈哈大笑“黄口小儿,敢不敢与我一教高下!” 樊勇不受谷正信相讥,逞能现在没什么用,立即下令弓手朝谷正信放箭,谷正信见樊勇不迎战嗤之以鼻道“胆小鬼!” 箭矢凌厉谷正信也不敢靠近,挥动大锤扫开箭矢,往宁堡主方向退去,现在宁王军军心不稳,杨彬道“堡主,不妨先退在说打算” 下令现在也没人听,只能点头“退” 想退也是不能顷刻间就策马疾退,退得很慢但总归是一步一步远离陈化。 对方有退意樊勇现在已是能够收兵,但他没有,他将敌军往南侧赶去。 林卫青回到城内问及情况,士兵禀告道“是南营起了火,火势已经控制住” 林卫青顿时怒道“火势既是控制住,吹号作甚?” 士兵惶恐道“是秦将军让吹的” 林卫青一楞“秦将军在陈化?” 士兵指着城墙上方道“是呀,在城墙观战呢” 原本他们可以一鼓作气拿下宁王军,现在分兵回来表面上没有什么,实际上对士气是有些影响,林卫青也是知道秦春对樊勇是什么态度,心道“定是怕我们击溃宁王军抢大功劳,这才故意吹号让我回来” 想到这点林卫青气汹汹上城墙,到得城墙之上见到李锦涂元忠和秦春站在一起,全弘济自然就在秦春身侧。 如是平日林卫青那是不会和秦春粗鼻瞪眼,现在那是无法忍耐,故意在李锦面前直斥其非“秦春!你假传讯号是何居心!” 全弘济见林卫青诋毁秦春,当场就恼道“林卫青你敢污蔑将军!来人呀,拉下去军法处置!” 秦春举手示意全弘济不要激动,笑看林卫青道“假传讯号?我何时假传讯号了?南营明明是起了火” 林卫青皆目道“火势不是控制住了!” 秦春吃吃笑道“那你是回来之前,你不知道没回来前那火势多大” 火势大不大扑灭就是,用得着发如此讯号,和秦春说不通道理,只能向李锦求助,林卫青道“李将军,他一定是见我们马上就要大胜,怕我们抢得功劳才会假发讯号!将军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住口!”李锦没对秦春发脾气,却责骂林卫青“此战胜败关乎南境安危,秦将军岂是不分轻重之人,退下” 林卫青不服道“将军!” 李锦在道“还有你不许在领兵出城,歇着就是” 林卫青急道“这怎么能,前军大人还在外面呢” 李锦看得局势一眼道“宁王军目前已经全军溃退,短时间内不会在有反扑力气,你不用的担心,下去吧” 林卫青负气瞪一眼秦春,冷哼一声这才退下。 林卫青退下,李锦眼锋一沉问“听说是你让南营将战马全部迁出?提前知道南营有乱,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他们应对?” 秦春心中没有一丝悔意道“李将军这可是错怪我了,我怎么会提前知道南营会有如此大乱,是,那方四是来说过一些怀疑,但南营守卫森严怎么会允许这样事情发生,让他们迁出战马那是战马对他们没用,营地都是步兵留着战马作甚” “我手下精骑早在城外候着,听从前军大人差谴” 这话李锦自然是不信“既然是带精骑过来,为什么你们徒步过来?” 秦春道“善调战马不是怕将军怪罪么,我也是想为此战尽一份力,私下调兵出城的确是有过错,请将军责罚” 拿这这种理由李锦怎么有借口罚他。 秦春当然知道李锦不能罚他,含笑在道“在说了,南营此事失火,损失的就是一些营帐,兵士伤亡也是在可控制当中” 李锦道“看你眼里,士兵性命是比不过战马了?” 秦春笑道“话不是这么说,我这不是带人来么,南营折损一些人又有什么要紧的” 宁王军边打边退,退到一处谷内,杨彬带着残兵退如深谷,现在南境军并没有追上来,现在终于能喘得口气,杨彬道“那号角是怎么回事?如不是陈化有险情,只怕我们退不出来” 裘英对此也是奇怪“这事也奇怪,是谁在帮我们?难道是陈朗?” 杨彬冷笑“陈朗怎么会帮我们,按照这情况恐怕他早是退兵” 宁堡主显得灰心丧气“这差事就不必在说,现在我们还有多少人” 杨彬点过人数道“二万一千” 第616章 全面溃败 宁堡主大为丧气道“就剩这么些人了?” 裘英道“堡主,当时我们是让他们击散,并非是全军覆没,我已派人出去召集残部,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聚集起来” 谷正信大是气结道“这仗打的真是窝囊!”含气找个草地气呼呼坐下。 宁堡主铁青着脸问“此地是否安全?” 杨彬看看周遭环境,有士兵在谷口设伏,如有人要闯会发信号过来,杨彬道“目前是安全的,樊勇不会贸然闯进来” 宁堡主叹口气道“先这里暂做歇息,在做打算” 江华神色匆匆在陈化街上逃蹿,这时有辆马车拦他面前,江华心神登时戒备,红山缓缓将车帘掀开淡漠看人一眼“上来吧” 见是红山拦他想走那是机会不大,上得马车马车往城外走,是从南门出去,现在这样情况寻常百姓要想出城那是不可能,只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例外是文公手牌,守门士兵见红山取出文公手牌,城外也没有敌军开门让人出去。 马车一路前行来到江边,二人从车内下来,二人走到江岸旁凝立,江华凝视广阔江面苦笑“文公不在这里吧” 红山面露痛色道“不在” 江华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你要杀我” 红山也是目视广阔江面并不看江华“你火烧南营做出这样事,给我一个能给文公交代理由就不杀你” 这样的理由恐怕没有,江华深深叹口气道“红山,我们是兄弟,如真要动手我们半斤八两” 红山点头十分赞同道“是,与你动手是会花费一些力气,但是要杀令堂那还是非常容易” 江华那双眼睛一沉透露狠光“你不会的” 红山凝望平静江面道“你死了我就不会,相反还会善待” 江华紧紧握着手中剑道“在你眼里我一定很可笑,为了一个女子落到这般下场” 红山并不对江华评判什么“我不是来评论你是对是错,我来是是替文公解决麻烦” 江华仰头对此苍天朗笑,忽听一声厉响手中长剑出鞘,扑通一声江华倒在岸旁江水中,鲜血将水泡红。 红山看也不看江华,走到马车旁道“处理尸体” “是”车夫过去将人拖到江中弃了。 日头渐沉,宁王军残部逐渐往宁堡主所在方向聚集,杨彬道“活着的差不多都归队,要退只有今夜” 宁堡主问杨彬一个问题“退到哪里去?要卷土重来要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杨彬无法作答,只是沉默。 宁堡主咬牙道“他们定是以为我们会撤走,所以我们不能走,今夜连夜袭城!” 夜来的很快,宁王军目前兵力三万五,全军往陈化西门过去,在入夜前经过探查西门这边防守相对来说比较薄弱,但是他们现在还没出谷口,现在全军往谷口外出,宁王军推移过来,南境军前线布防箭手一见对方冒出头,就是一顿乱射。 箭矢呼啸从天空蹿来,均给敌人高举盾牌阻挡。 宁堡主坐在马上借着月光还是能看得清楚,出谷前就知道不会轻易让他们出去,为今之计只能硬闯过去,见得有伏兵,宁堡主拔出长剑高喊前进,数以百计劲箭像暴雨般射过来投往敌军,登时射倒数十人前阵士兵哀呼惨叫一片。 樊勇一马当先大叫道“还不束手就擒难道真要你的将士全军覆没!” 要知樊勇在外围已让兵士团团围住,以骑兵速度眨眼工夫就可冲得过来,反正已无退路宁堡主也是吩咐弓手放箭。 宁堡主喝令一出,人人往樊勇射去箭矢,樊勇左手盾右手拿剑,将射来箭矢挡格拨开威风至极。 既然是不听劝,吩咐士兵赶放带着火油战马冲向敌阵,战马冲入敌阵火弓手纷纷放箭,着火马携带溅射火油即刻将敌军兵士烧着。 宁王军顿时乱得阵脚,部份人将马匹砍死,在后排没受到火油激射的人不敢在往前走,前面的人往后退,宁堡主又不住吆喝让后面的往前走,形势混乱不堪。 出谷的出口并非一个,如要带大军翻山越岭那是不成,现在只能先行保存性命才是最佳选择,杨彬有意要退,退也不能这么退,杨彬勒转马头喝令四周手下回身反击,可惜阵不成阵队不成形。 空有三万大军却无法发挥应有闯谷威力,火马冲击敌阵过后,步兵向他们涌来,谷正信见势不妙大喝“拔出兵刃近身作战”见敌人来势汹汹,宁王军将士慌乱中也是赶紧拔出兵刃迎敌。 杨彬见着不走那是在无机会,向宁堡主道“走吧!我们已无回天之力” 没过一会南境军将宁王军前军,冲破露出个大缺口,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前阵乱上加乱。 宁堡主死也不退大喝道“后撤者斩!” 话音刚出,樊勇手中劲弓一响,“飕”一声,一根劲箭从远处射来,从左胁透入直刺谷正信心脏要害。 谷正信带人阻拦冲击敌军,夜深,在远处地方也是看不见,箭矢破空过来一中,谷正信大锤脱手跌下马来。 前线众兵瞧见谷正信从马上堕下一头卦倒,主心骨一失哪里还有胆气在打,前排兵士纷纷抛弓弃刃往四散奔逃,南境军呼喊震天,樊勇领着骑军冲击过来,这时情况已经不是两军交战,是一面倒的大屠杀。 宁王军受不住南境军攻势纷纷往后退,这一下子宁王军有更多人四散奔逃。 十分不甘心的宁堡主,脸上已无半点血色,不顾杨彬裘英劝阻硬要拚命,杨彬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硬拉宁堡主马缰,裘英见樊勇骑兵队朝着他们歪倒大旗杀来败势已成谁也无力回天,见杨彬死命拉着宁堡主马缰,大叫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宁堡主还在抗拒一支流矢射来插入他左肩,痛得他惨哼一声伏倒马上。 杨彬也没时间检视宁堡主伤势,将宁堡主拉到他马上,当下匆匆调转马头反方向驰去,裘英引着一队兵士,忙护持在他左右同往后面急退。 宁王军这次进攻全面溃败。 。妙书屋 第617章 穷追猛打 慕雪行凝视烧焦狼藉的南营,营帐倒塌倒是没事,只是有许多士兵让大火烧伤,这点慕雪行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慕雪行恼怒抓着方四衣襟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我告诉你南营有乱至少有二三个时辰,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 方四为自己辩护道“我早就通知了,只是。。” 话没说完,孙诩一手轻抵在慕雪行抓方四衣襟手上道“不关他的事,是秦春从中作梗” 将方四松开慕雪行皱眉问“秦春?是秦将军?他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孙诩也不想背对人说坏话,简洁道“这事要解释起来很麻烦,我只能说秦春和李锦在军中,时常意见不合” 这么一说,慕雪行立即明白,在看一眼在旁边包扎士兵道“你看看这些士兵,你们应该处理得更好一些” 孙诩沉默并不说话。 方四张口道“其实谁也不想这样” 有士兵上前道“是慕护卫和孙都护吗?” 二人看一眼士兵点头,士兵道“前军大人有请” “前军大人要见我们?”孙诩慕雪行显得意外对视一眼,樊勇既然有请自然是不能不去,孙诩道“请带路” 日头从山那边翻得出来,樊勇勒住马在一高坡之上,凝视对面林野荒山,远远看去能看见宁王军残兵往林内匆匆行走,从方向来看他们是想退到理安,理安是陈朗所在之处,宁王军原本迎风的大旗很多都丢弃林内。 他们退到理安,多半是想说服陈朗让他们能有翻身机会。 侯三早就在樊勇身边,是以才会派人去请慕雪行孙诩,众人策马过来和樊勇战马排成一行眺望远处,路上战事慕雪行孙诩听带他们过来的人汇报,得知喜讯心中充满胜利喜悦,同时又夹杂两军对垒人命如草芥的伤怀。 陈化之战以宁王军大败告终,樊勇没有亲自率兵追击只在后方做指挥,前方有人领军追杀逃亡敌人,有些士兵负责收拾残局打理战场,处理敌人伤亡者和收缴敌人遗留战马兵矢。 樊勇身后率领二千精骑,从一开始就在坡上凝思,侯三跟人许久不知道樊勇在想什么。 樊勇目光是看向前方,但已经知道慕雪行余人过来“你们的事,候统领和我说了,还好有你们在,要不然南营会有更大伤亡” 慕雪行眺望远处远景,显得自责道“是我优柔寡断,事发前如果可以不顾一切杀了他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樊勇轻叹口气“不用自责既然当时没杀,相信你是有所顾虑,现在他们溃败,我也算不辜负李将军信任” 樊勇这次大胜,侯三显得十分高兴,哈哈笑道“前军大人当然没有辜负李将军信任,这次败的是宁王军,但在身后支持他们的是东境北境,此战大胜也是向他们说明南境不是好欺负,相信现在他们已经打消合作侵吞南境心思” “前军大人领兵如神,不如乘势征伐,将北境东境打个落花流水才好” 樊勇微微一笑,看着远处穿林而入的南境军道“征伐北境东境谈何容易,他们不来找麻烦就好何必去自寻烦恼,这次能赢无非就赢在劳师远征四字” 侯三也不懂领军门道,只能点头称是。 樊勇在道“痛打落水狗这事是为人所不齿,但是在战争中一定要这么做,现在必须乘势穷追猛打,同时也要赶尽杀绝,有些人败得一次势必非常不甘心,总是会想着卷土重来,他们多半是退往理安,理安有陈朗三万大军,你们说陈朗是不是我们目前最大障碍?” 侯三想得想樊勇说这些话用意,随后抬眼看一眼慕雪行道“你和陈朗相识,你说是否会接济宁王军?” 慕雪行道“不会,不管是东境北境绝对不会给失败者第二次机会,不管是谁收留或是给与宁王军任何帮助,那就是南境敌人,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东境北境暗中支持宁王军,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充份信心攻打南境” “我很赞同前军大人穷追猛打,能集结一次大军,就能第二次,如让宁王军站稳阵脚,形势将逆转过来” 这时有人领来百匹战马,让孙诩一看大惑不解,敌军是穿山过去拿来战马何用?马在林中行走都难,如何追敌,孙诩忍不住问“前军大人这些马是。。?” 樊勇微笑道“自然是为了追敌” “追敌?”孙诩问道“林深树挤,马匹如何追人?”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既然知道对方退往何处,那就不用跟在他们后头追,前军大人是想从大道直奔 理安” 樊勇赞许看一眼慕雪行“聪明” 侯三皱眉问“前军大人是想亲自追击宁王军?” 樊勇点头道“一定要亲自追,不把宁堡主擒获,如何向太子交待?” 樊勇有得决议众人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慕雪行道“追人我们有个优势,我们能够替换马匹,对方则是不能,对方疲乏不堪,我们可以随时替换马匹,实在是上上之策” 樊勇微微点头,同时一点也不担心宁堡主愈逃愈远,因为他们有养精蓄锐吃饱粮草马儿作脚力,追赶疲乏敌人,必可轻轻松松把对方收拾。 樊勇目光扫视慕雪行三人一眼道“让你们过来是想感谢你们为陈化尽力,我也不能在耽搁,等我回来定会设宴款待” 侯三笑道“前军大人这杯酒我一定喝” 樊勇笑道“一言为定!” 话落,策马离去。 慕雪行这时也是调转马头,孙诩侯三跟上人,孙诩问“回建康?” 慕雪行摇摇头道“我要去浦口,宁王军这么快战败方墨肯定非常意外,如他退走那是最好,如果人还在连宁,那肯定是在密谋什么,对了这次的事和文公没有关系,全是江华一人所为” 侯三诧异道“当真?” 慕雪行点头道“是他亲口说的,我信他” 侯三看一眼孙诩“既是如此,那我们回建康禀告太子” 孙诩点头道“那么我和候统领先回建康,过后在去浦口找你” 二人不在多话,策马返回建康。 第618章 留有后手 宁堡主靠在一棵树下,任由杨彬为他解开染血战甲去箭包伤,后悔和不甘心像毒蛇般噬啮他的心,使他感觉十分麻木,身上的伤痛就像和他隔离万水千山般,一点感觉也没有。 战马喘息喷出雾气,每个人喘气比战马更急。 全力奔逃下那力气还真是不够用,但是知道通往理安方向是没错,喘不过气的战马一匹一匹扑通沉沉倒下,不管昨夜和他们走的士兵有多少,现在只剩千余人,有些是追不上来又或者是途中失散,一些则是故意偷偷离开因为觉得宁堡主成不了什么气候。 身边的人只有杨彬和裘英能够信任,那些兵将走不走宁堡主没有放在心上,不忠心的人强留下来也没用处,目的地还没到,人人想着尽快回去,但是人想走那腿可是走不动。 攻打南境之志,不是突然之间决定,这次失败不光是从身体上感到疲惫,内心更是难以接受,当初有这个想法时,宁茹十分反对如同拼死力谏般不赞同,但是宁堡主并不听劝。 宁茹就是宁堡主最宠爱的女儿,宁茹另外一个身份便是明嫣,当日明嫣劝阻的说,宁堡主至今言犹在耳。 宁茹当时道“爹,为替袁公洗怨也不必如此大动兵戈,就算能够成功那也不是顺应民心,相反还会落人口舌,别人会说爹是拿着袁公由头想当王上” 宁堡主当时根本就听不入耳,只答一句“你们女儿家知道什么,不用在说!”下重话阻止宁茹说下去。 宁堡主一开始也没当王念头,只是在招兵买马时,受得奉承渐渐就有得这个想法,有一点是能肯定,如他真成南王定会为袁公洗冤。 只是这个志向如今怕是无法实现,人总是会有侥幸心理,想着在求一求些许还有机会。 宁茹现在当然还在水榭,宁堡主并不想让唯一女儿牵涉其中,现在虽然是想找陈朗谈谈,心里是知道机会不大。 杨彬声音在他耳鼓响起道“堡主我们必须继续赶路” 歇得一阵,宁堡主勉力站起上马去道“找人去通知小姐,让她也走” 杨彬道“是” 在孙诩侯三还没回到建康前,一名南境传讯兵策马箭矢般冲过朱雀街,朝宫门疾驰而去。 传讯兵风尘仆仆,自然是从陈化赶回来,蹄声纷纷引得路人观看,有路人叫道“军爷,是不是打胜了!” 传讯兵也不停马笑道“胜了!” 路人再忍不住心中兴奋,同声发喊道“打胜仗了!打胜仗了!这可太好了” 路人喊叫立时惹起哄动,闻声者都欢喜若狂奔到街上,又有点难以相信争相追问,情景既混乱又兴奋。 传讯兵到得城门,守卫见人过来也是相问“怎么样?赢了没有?” 传讯兵哈哈大笑“前军大人大获全胜,宁王军败了!” 守卫狂呼大喊人人状若疯狂,传讯兵也不耽搁直接过去和郭允禀告。 郭允和范弘在下围棋,经得通报传讯兵入内,范弘问“战事已有结果?” 传讯兵显得兴奋同时热泪盈眶禀告“胜了,是大胜!”话落,将战报传上。 范弘接过战报让人下去,战报是过范弘手,他没看,先给郭允过目,郭允细看战报大是痛快笑道“好好好!这李锦真是慧眼识英雄,没想到这樊勇真能打退来敌” 见得郭允这么高兴,战报范弘也不用看了,笑道“李锦看人自有分寸,樊勇没有能耐也不会如此器重” 郭允十分高兴道“此人日后定要重用” 看完战报推给范弘,范弘原本也没打算看,既然郭允推过来只得看上一眼在合上,范弘道“此战既然大胜,他何必亲自追人,没有个三年五载只怕是没有机会卷土中来” 郭允这时却是皱起眉头道“宁王军是败了,但是方墨和陈朗还在,当初有过推测说他们是在观望宁王军情况,现在宁王军败了,按照国公来看,他们是否会退走?” 范弘把手上黑子按落棋盘,轻松道“为什么不退,他们已经没有理由在待下去” 郭允半眼也不看棋盘,只紧看范弘“真的会吗?千里迢迢过来一趟,真会这么就走了?” 范弘思虑郭允的话“太子是在怀疑,东王北王另有准备?” 郭允说出自己看法“对于陈朗本王不比雪行了解,但是方墨本王非常了解,国公试想,如果仅仅是因为观局势后动,何必让方墨过来?靖北大将不只是方墨一个” 范弘沉思片刻道“太子所言不无道理,但是宁王军这么多人都败了,他拿三万兵马能做什么?” 郭允摇头显得不安道“这就难以猜度,不过,这许明山在干什么?怎么只是和方墨对峙没有任何举动” 范弘道“太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郭允失笑道“国公不必多心,本王不会对许明山指手画脚” 有郭允这话范弘也是放心。 到得第二日,孙诩侯三这才回到建康,隔日才回来并不是因为路途关系,而是他们想着战报会比他们先到,如此匆忙赶回去没有必要。 二人是缓缓策马而回,二人一入建康,孙诩看一眼侯三含笑问“你是想回府,还是和我一同进宫?” 侯三知道孙诩是在暗示什么,脸上不自禁泛起红潮,就像娇羞姑娘一样,侯三没好气瞪着孙诩道“你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样,不正经” 此战大胜让孙诩心情也是非常愉快,是以有得闲心打趣侯三,孙诩道“这怎么是不正经,你已经让凌瑶姑娘住你府上,人家毕竟是个姑娘,无名无份住你府上这可不好” 侯三想着凌瑶脸色泛起笑容“这不用你操心,找个机会自然会给她名分” 孙诩含笑道“这事宜早不宜迟,你回府吧,也免得日后说我不懂人情” 二人虽然不是新婚,但男女之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是想念得很,侯三咳得一声道“从陈化赶回来我也是累得紧,通报这事二张嘴也是说,一张嘴也是说,那就麻烦孙都护入宫禀告” 孙诩好笑道“好,我一人入宫就是” 第619章 拦路之人 北王东王是不是留有后手,郭允范弘并不知道,能做的只是猜测,慕雪行也在想着方墨,他这次过来是不是北王暗中另有指示? 想着这个机会不大,如北王有什么办法的话也不会支持宁王军。 慕雪行策马在往浦口过去,在一处林荫小道有个人直立在小道中央,这人头戴笠帽,帽沿压得很低,遮住一双眼睛,双手交胸右手拿着一把宝剑,宝剑剑鞘是金色,远远看去就像是用黄金打造。 慕雪行看不见这人眼睛部分,下巴还是能够看见,下半部分脸颊白白净净,第一个感觉这人多半十八九岁,这人如此姿态拦在小道中央,多半是想找什么人麻烦,慕雪行希望这个人不是他。 自从见到这个人拦路,慕雪行早是放缓马速,马速在慢一步一步在走也是渐渐离这人很近,马匹倒影延伸到这人鞋尖前,慕雪行将马止住,这人用剑柄顶着笠帽抬起,一双锐利眼睛已在盯着慕雪行。 见到慕雪行在他两丈外止马不前,这人唇边现出一丝充满邪气笑意问“你是慕雪行?” 对方直呼自己名字,慕雪行顿时提起戒备道“你认识我?” 这人冷笑道“不光认识,还听过你很多事,我呢,不会一剑把你杀死,像你这样人我会慢慢折磨,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雪行仔细看人,看得在仔细也是不认识“像我这样的人?我是哪样的人?” 这人直接宣判道“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忘恩负义?”慕雪行在琢磨谁会说自己忘恩负义,一想脑海中顿时有个设想,设想一出直接询问“陈朗将军让你来杀我?”这话出口又觉得不对,陈朗如想杀他,一定会亲自动手,怎么会找杀手过来。 这人一点不急于动手,好整以暇的道“陈朗将军?我不认识什么将军,我来是我自己想过来,没有受任何人指使” 慕雪行大奇道“没人指使?我不认识你,这就等于没给你找过麻烦” 这人唇角一翘,充满嘲弄味道“我来找你不是为自己,是为别人,就是看不过眼而已” “他是为别人出头?”慕雪行想着所有和他有过节的人心道“莫非是国舅死士?”一想不对,这人手上拿的黄金宝剑,亮闪闪的,一个死士哪来这东西,就算是国舅赏的,一定有过人之处,像这样的人国舅犯事不可能不带在身边。 如果不是国舅那又是谁?一时半会之间没想出个头绪,想不出来只是询问“要杀我总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吧?阁下怎么称呼?” 这人微笑道“好说,文玉堂” 慕雪行现出讶色奇道“文玉堂?” 文玉堂脸色一沉道“怎么这副表情?怎么我的名字对你来说很好笑?” 慕雪行失笑道“不是这意思,你的名字倒很斯文,只不过斯文人不会在半道拦路” 文玉堂冷笑“这个时候你还能说笑,是太看轻我,还是你手上有惊人手艺?” 如此不明不白的慕雪行也不想动手“虽然不知道你是为谁出头,也不知道在下惹恼了谁,在这向你赔礼道歉,定要代为转告” 文玉堂往前踏一步,顿时给与慕雪行一股阴寒彻骨气场,这样的感觉紧紧包裹他,无孔不入的在侵蚀消融他的抵抗和信心,这样的感觉对于慕雪行来说是非常少见。 文玉堂看慕雪行眼神显得很是厌恶“我这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替别人传过话,你是什么东西,还想让我为你破戒?” “从小到大从没替人传过话?”琢磨这句话慕雪行有个设想道“这么说此人是来自某个大世家或是什么大士族”想得想道“既然不代人传话,那么你代为出头的人是谁?改日定会登门致歉” 文玉堂冷冷一笑“改日那多麻烦,今日我把你人头带回去岂非省事” 文玉堂这是铁了心要自己性命,慕雪行笑道“你这架势不像是为别人出头,像是主动来杀我解气” 慕雪行看穿心思,文玉堂阴狠一笑“你要这么看,也不能说完全有错” 骑在马上毕竟不好动手,慕雪行抓起挂在马腹长剑跳下临阵待敌。 文玉堂一阵长笑“小心咯!” “铮”!长剑离开亮闪闪华丽剑鞘,化成漫空点点银芒,如疾吹狂风往慕雪行飞刺过来,文玉堂出剑姿势非常好看,同时也非常凌厉可怕。 慕雪行直接出剑往文玉堂剑锋撞击过去,文玉堂双目一睁,以为慕雪行会先避开一剑,然后在慢慢测试他的深浅,没想到慕雪行是直接过来硬碰,硬碰文玉堂也不怕,聚集功力起剑,想要一剑把慕雪行击退,到那时退可守进可攻,一切就全由自己掌控。 岂知文玉堂聚集功力起剑,慕雪行剑势猛然从弱转强,就像蛛丝网般,把他这个猎物缠个结实,文玉堂有心后侧,剑势如同陷在蛛网之内,无法拉扯出来。 文玉堂别无选择,无法后退只能进,进是提速起剑,像一颗索命暗器直接投入慕雪行那彷似笼罩天地蛛网中去。 两人长剑化作青芒,生出“嗤嗤”剑啸,两人身形不住翻腾带起的气劲,将一旁立身的马儿吓得,抬马蹄奔逃。 两人全力出手知道谁先收手必定遭受对方重创,是以攻势越来越急,试图让对方先行倒下。 文玉堂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同时慕雪行对自己也是充满信心,两个充满十足信心的人动手,交打当中极是痛快。 文玉堂高笑道“你还不赖!”剑势一涨如同幻化重影打来,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出剑角度非常刁钻。 慕雪行应对有序,脚下连踏奇步,随着文玉堂剑路反方向不住侧移,躲避对方攻势之时,也在寻找机会反击,长剑闪电下劈。 “当”的一声!两人同时硬接对方一招,同时全身剧震,体内气血难平,持剑的手大为发麻,两人手都在颤抖,文玉堂忽而左掌打来,慕雪行也不势弱直接起掌推进,二人同时中得对方一掌,慕雪胸门像给重锤轰击,浑体经脉欲裂,气血翻腾眼冒金星。 文玉堂就只是给震退数步,从瞬间表情反应来看并没有遭到慕雪行重创,想起先前手心传来感觉,慕雪行张口勉力询问“你穿着什么!” 文玉堂微微一笑“金蝉甲” 对方有金蝉甲护体,慕雪行什么都没有,中得一掌不由吃上大亏,体内血气翻腾勉强压下,—声冷哼,剑势全力展开,试图速战速决寻找机会脱身调息,在中对方一掌情况下,如果还来个持久战,终将是对自己不利。 要想速战速决就要直取对方要害,文玉堂穿着金蝉甲,攻击身体没有任何用处,慕雪行迅即挥剑往文玉堂面门划去。 文玉堂竖剑挡格微微一笑“想脱身调息?想得美,我拖死你” 慕雪行气力因为受创,渐渐不支,两人双剑一碰,文玉堂手中长剑就像是顽石一般,不能动摇分毫。 勉力在吃撑一会,慕雪行“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口吐鲜血故意往文玉堂脸上吐去,慕雪行口一张,文玉堂就知道慕雪行想干什么,被人吐一脸血那该有多恶心,虽不情愿在慕雪行血注出口前,闪身后退。 文玉堂一退,慕雪行也是瞬间后退,一退之后文玉堂没有即刻在攻,举起剑尖指着他,一脸轻蔑神态。 慕雪行也是立定,剑尖反指文玉堂。 二人相隔有二丈距离,现在完全有空间逃走,慕雪行不是不想趁势逃走,只因文玉堂早是锁定把他退路,如若慕雪行肆意妄动,得到的将是对方无情截杀。 但是现在身体受创,不走的话那是挨不住文玉堂攻势,见得慕雪行受创在前,文玉堂哑然失笑“听说你很高明,想不到也不过如此,技不如人还是赶紧受死,也免得留在世上让人笑话” 技不如人就要羞愧令死?世上些许有这样人,但不是慕雪行,在说慕雪行也不是技不如人,如文玉堂没有金蝉甲护体,先前中慕雪行那一掌,只怕受创比自己还要重。 伤是受可不能在文玉堂面前示弱,勉力微笑道“有个问题,想请教” 文玉堂微微一笑“想拖延时间你也走不了,想说什么就说吧,最喜欢看你苟延残喘的样子” 文玉堂这话充满讥嘲,但这是事实,虽然现在慕雪行还说不上苟延残喘,但也是差不多。 说话自然是试图拖延,拖得久一些也能让气息通顺。 慕雪行尽量拿从容姿态看向文玉堂道“眼下来看要脱身那是不容易,反正终究是个死,不如让我当个明白鬼” 文玉堂笑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来她不知道,如让你侥幸脱身去告我一状,她会生我的气” 他和她,从音上来听那是无法分清,见着文玉堂面色来做判断,慕雪行两眼忽然眯起来问“这个她!应该是女子吧?要不然怎么会怕对方生气?” 慕雪行是抱着姑且一问心态询问,见到文玉堂脸色变化,那是猜个正着。 文玉堂冷道“你话太多了!” 。搜狗 第620章 美人相救 文玉堂话音一落在也不给慕雪行任何拖延时间,双目凶光闪闪,看上去文玉堂是率先出剑才是,但是相反的,慕雪行手中长剑已化作一道青芒,抢先一步攻击。 文玉堂知道慕雪行是想抢的先机占据主动权,慕雪行这一剑来得平平无奇,文玉堂这一刻暗暗戒备,因为看出这一剑后面有着无穷变化,不敢怠慢挽起一团剑影,就像盛开海棠往慕雪行剑锋迎去。 二人暂歇一会再度出剑交锋。 两人声音不住左右腾挪,都是以自己最快速度出剑,同时见招拆招暗防对方偷袭,忽地慕雪行脚踹文玉堂,对方一拳打在慕雪行脚底,慕雪行借着一拳冲力往后跳弹,飞往一株树上,文玉堂一时不查暗骂慕雪行诡计多端。 慕雪行跃到一树枝站立,文玉堂也是展身上树就在慕雪行对面,两人一手抱住树身固定身体,另外一只手紧紧握着长剑,文玉堂见慕雪行不动也没主动进攻,抬眼审视慕雪行笑道“在地上打不过我,想借上树寻求机会,你这心思也是太贼了” 慕雪行表面是没伤痕,但先前中那一掌伤势可是不轻,两人一照面就动起手,时间虽是短暂,慕雪行能够看出,文玉堂这个人显得过于自负,否则只要他乘胜追击,自己肯定捱不过三十招。 文玉堂也是因为觉得吃定慕雪行,所以好整以暇尚有闲聊兴致,既然如此慕雪行当然乐于奉陪。 慕雪行淡然笑道“天下女子都爱英雄,你有这般功夫还不能讨她欢心?用得着特意过来找我麻烦?” 文玉堂目光往他投来叹口气道“既然让你猜出也不瞒你,我也是认为她应该看上我,但是就是看不上呀,我又能如何” 慕雪行笑道“她看不上你就来杀我?你倒和一个人很像” 文玉堂当下嗤之以鼻道“我就是我,谁会与我相像!” 慕雪行就是在故意激怒文玉堂笑道“我说的这个人就是江华” 文玉堂微微皱眉,似乎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思虑片刻最终没想到什么人道“江华是谁?不认识” 慕雪行大是诧异道“你不认识江华?那褚丰呢?” “褚丰又是谁?不认识” 慕雪行大为讶异“这么说你不是为纪芙姑娘找我麻烦?” “纪芙又是谁?不认识” 慕雪行连说三人文玉堂皆是不认识,从面色上看是真的不认识,没有一丝装傻样子,这下慕雪行倒是奇怪,心道“如不是纪芙,这段时间内可没有招惹过什么女子,他又是为谁找我晦气?” 见得慕雪行琢磨,文玉堂高喝一声“别想啦!看剑!” 慕雪行现在四肢是渐渐感到无力,瞧着文玉堂主动进击,只能强打精神出剑,两人同时在树上起跳,二人现在都是腾空,文玉堂剑未到剑气已完全把慕雪行锁紧笼罩,除硬拼一剑外再没有别的办法。 文玉堂腾空出剑,看似攻击慕雪行胸口,其实针对的是慕雪行长剑,持剑着兵刃如果被打落,那就和被拔毛的鸡没有两样,慕雪行不笨也是看出文玉堂心思,两人长剑硬碰一下疾射火花,两人不是鸟儿,无法悬空过久。 接的一招后,两人双腿接树弹跳,不住在树上横移过招,如此躲避那是要耗费时间和气力,这两样东西不能拖延浪费,慕雪行突然全身破绽大露,完全暴露在文玉堂攻击之下。 慕雪行突然全身都是破绽,如换成是别人一定高兴不得,直取任何一个部位攻击,但是一个防备严密之人,怎么会突然间全身皆是破绽? 心中虽是起疑,但这总是机会,就算是故意卖出破绽,慕雪行先前中他一掌,文玉堂相信就算是对方故意如此,他也能抓住机会,心念一起,即刻全力出剑飞取慕雪行性命。 这剑一出那是没法变招,因为如果心怀顾虑那就会破坏一气呵成的优势。 慕雪行长笑道“你太心急了!” 文玉堂一剑刺来,慕雪行长剑反拍,把文玉堂长剑方向推移划中树身,文玉堂全身一震,整个人被带得往慕雪行右方飞去,不光攻势全消,同时身子倾斜,眼见就要从树下跌下。 文玉堂急中生智,脚下斜踏树身借力上蹿,慕雪行早知文玉堂会做这个反应,深知机会一瞬即逝,猛一扭身疾刺文玉堂咽喉要害。 这是慕雪行如今唯一能做出的杀招,因为错失这次机会,那就很难在提聚内力在出一剑,这一剑如果不能杀掉文玉堂,那么只能是待宰的份儿。 感应到慕雪行凌厉一剑,刚跳上来身体还没站稳,就在这一刻瞬间做出反应,文玉堂剑势爆出一团剑芒,迎上慕雪行剑锋冷哼道“找死!” 见得文玉堂还能做出反应,慕雪行心中大叫糟糕,剑锋已让文玉堂挡个正着硬扫开去。 文玉堂因中慕雪行诡计大是恼怒离树弹起,给与慕雪行一剑教他难以抵挡。 慕雪行身子腾起,反刺文玉堂面门,文玉堂大叫一声“休想得逞!” “挡”! 这一剑力气奇大,反而把慕雪行往后震飞过去,慕雪行借着震飞之力,脚下连点树身,速度更是加快数倍,借数腾空远远遁去。 慕雪行借树如同灵猴跳蹿,文玉堂冷声一笑足尖一点也是追去“如让你逃了,文字倒着写” 慕雪行在借树逃蹿时,口中一甜嘴角有行血迹流出,这是受创之后还勉强使用内力缘故,这下可不能在让文玉堂追上,否则的话没有在战能力,今日如能侥幸逃生,肯定需要一段颇长时间才可恢复。 别看慕雪行跳蹿速度很快,毕竟他早是受创长途跋涉这是不行,目前也无法停下,人是在前跳蹿,耳朵在听身后声响,文玉堂破风声在后方传来愈追愈近。 慕雪行心道“我逃他追这样下去可不行”猛提一口真气,借着树木遮目之时挨到一颗树后躲着,上一眼还看见慕雪行在前面,这才一眨眼慕雪行就失去踪影,文玉堂赶紧停止追击,脚落一处树干,张眼往前眺望。 文玉堂深信慕雪行就在视线范围之内,先前受他一掌不可能还有气力在瞬间提力疾奔,对方必定是躲在某一棵树后,等他送上门受死。 有得这层思虑,文玉堂就不在冒进,一棵一棵树干小跳上前,跳跃到五棵树后,文玉堂扬声道“别躲了,在是怎么拖延时间,你总归是死路一条” 这话是激慕雪行出来,慕雪行很有耐心并不现身,文玉堂在跳过二棵树,慕雪行就在第三棵树后,眼见机会到来现身出剑,剑气扑脸而来,文玉堂眼睛中映着的只有慕雪行剑尖,只要他功力差少许,这一剑偷袭根本是无法避开。 文玉堂在这一瞬间在脑海中做出得失判断,如果是正面硬接,由于无处着力吃亏肯定是自己,文玉堂不得已间身体下坠,左手抱住树身腰肌一扭,在树上转得一圈,慕雪行大叫可惜一剑扑空。 文玉堂躲过一剑,即刻借力纵提身子往上,慕雪行眼前点点剑芒,从侧面迎头盖面洒射过来,慕雪行持剑连连反挡,在次将气血震得翻涌。 连挡数剑后不敢硬撑弹跳往前逃走,文玉堂见慕雪行又要逃走冷笑在次追敌。 这一次慕雪行没有机会在借着文玉堂冲力反蹿,如此一来速度就比先前慢得很多,文玉堂脚下如风一动,已更快速度追上。 耳听对方如脱弓疾箭直搓后背,无可奈何之下慕雪行脚点树身,人往后反弹回去,文玉堂侧身一躲,慕雪行这一剑将几根枝干划断两截,这时慕雪行气力尽失直接往树下堕去。 见得慕雪行下坠,文玉堂自然是欣喜不已,人也是跟着下去,慕雪行嘴中不住呼呼喘着气,文玉堂大笑从慕雪行头顶一剑刺下。 慕雪行双眼猛睁,持剑往上挑卸。 文玉堂不得不暗中佩服,如他是现在的慕雪行那是做不出如此反应,佩服是佩服也不能将人放过,文玉堂冷哼一声,虽被慕雪行挑开必杀一剑,但这也没有什么。 正要在起剑之时,忽而听见身后有冷芒破空之声,顿时闪身过去,一支飞镖插在身后树身,一个蒙面人顿时飞身出来和文玉堂缠斗,另外一个身材显得娇小蒙面人上前将慕雪行抱住腾身走了。 慕雪行能闻到这人身上香味,这股香味十分熟悉,纵蹿半盏茶后,知道文玉堂在也追不过来才把人放下,慕雪行靠着一刻树干道谢“多谢纪芙姑娘救命之恩” 纪芙清甜声线从蒙巾后传出来“呀,你怎么知道是我” 慕雪行失笑道“怎么说我们在连宁也是有过夜交情,我记得你的味道” 听得过夜交情,纪芙脸上一红嗔道“好心过来救你,你还拿我说笑” 纪芙那双秀美深目大是生气盯着慕雪行,慕雪行在这一刻不由让这双眼睛吸引。 慕雪行收得视线苦笑“你怎么在这里?以为你和宁王军一起走了” 。妙书屋 第621章 商队遇袭 一说起宁王军纪芙显得落寞“我没随大军出征”说话时解下遮面脸巾,一张俏脸就映在慕雪行眼中,见得慕雪行看她,纪芙一对明眸灼灼地打量他。 纪芙比慕雪行矮上少许,纵使让夜行衣裹着,仍然显得身段优美风姿绰约,一双眼睛看他时总是显得含情脉脉,不知是对他一人如此,还是其他人也是一样。 纪芙有着一双动人的美眸,也怪不得江华会想法设法讨她欢心。 见得慕雪行在凝注自己,纪芙眼神没有惊异又或嗔怒,语气保持平静轻轻含笑道“为什么又这样看我,我脸上很脏吗?” 慕雪行苦笑道“你的脸要是脏,这世上就没一个人的脸是干净的” 听慕雪行说得有趣纪芙娇笑“这话我爱听”收起笑容显得担忧看一眼慕雪行问“你一个人能行?” 慕雪行一楞“你要走了?” 纪芙点头“我还有急事要办,马上要接一个人走” 如果要问接谁,纪芙肯定是不会说,既然如此慕雪行也不多问,看一眼纪芙身上夜行衣问“接人?我看是抢人吧?要不然怎么会这身打扮?” 纪芙瞧瞧身上衣服嗔道“这不是要为救你才这装扮,还这么说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慕雪行惊讶道“你知道那文玉堂要杀我?” 纪芙没好气看他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过来?明知故问,看你还有心思问那么多问题,那就是证明没事,好了,我走哩!”话落腾身而起,从慕雪行上方投往密林去一闪不见。 为了来救他纪芙把手上的事情停住,看起来纪芙很是关心他,只是他要接的人是谁?想得片刻没有任何头绪,正思忖间,忽然打个寒颤,身体生出疲倦欲睡感觉。 慕雪行暗吃一惊,想是因为内伤发作先兆,再无暇去想纪芙接人的事迅速掠入林内寻个妥当地方调息疗伤。 慕雪行从深沉坐息醒转过来,林内显得空寂,张眼来看已是深夜。 调息大半日内伤虽然没有全部痊愈,但已经呼吸通畅,要想恢复如常还需数日。 慕雪行穿出密林,来到一条小道上,入目情景令他十分触目惊心。 从西南蜿蜒林中道路,地上躺着尸体有十多具之多,在林道弯角处一辆马车倾倒路旁,几辆拖车马匹不能免祸倒在血泊中,看起来像是商队。 不论人马均后背中箭而亡,每个人后背处都是插着一只钢箭,钢箭直接从后背穿过心脏,不用说这些人肯定是遭到伏击,钢箭寻常人也不用,是军中人士才用这东西,这里是连宁和浦口近郊,许明山肯定是不会派人杀商队。 难道是方墨?方墨为什么要杀商队? 可以想像这商队架着马车,趁夜赶路没想到遇到埋伏,对方出手突袭被袭者连顽抗机会都没有,结果全队覆灭车毁人亡。 慕雪行想想很没道理,方墨怎么会伏击商队,抢粮?就算是粮食这几车粮也不够吃,如方墨真会为几车粮杀人,那么他们离退兵之日就不远了,但是大军过来怎么的肯定会备下月余粮食,日子还差远着呢,如不是方墨又是谁? 慕雪行怕伏击队伍还在附近,不由提高警戒,自己内伤未愈不宜动手,可要多多小心为好。 来到一辆马车旁,看见车上装的是木箱不是粮袋,这些木箱大小可以放下一个人,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不管装的是什么慕雪行无从猜测,箱内空空如也东西早是让人取走。 慕雪行逐一马车细看,箱内一个物件都没留下,不做停留沿路直行,朝西北方一拐听见有水声传来,往前过去有条瀑布从崖上飞泻下来,瀑布不是很大声音可是不小,看得一眼也不驻留继续往前走。 在走片刻还没走出瀑布范围,忽然止步在一旁草丛边躺着一个人,这人也是后背中箭,是以,前胸伏地,看得一楞心道“这人定是那商队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逃到这里来的” 附近没有打斗痕迹,就只有一行脚印,先前也没注意,如果不是看见这人躺在这里,也不会留心地上足迹,慕雪行有个设想,这人之前多半是在装死,要不然那些伏击之人是不会放过他,装死等人走后这才强撑求救,没想到还没出去就在这里倒下。 慕雪行以为这人已经死了,正要抬步前行之时却是听见这人闷哼声,声一入耳赶紧往人过去,将人扶起靠着树干,这人后背中箭当然无法整个后背都靠着树干,中箭位置是右肩下附近,只有左背能挨着树干。 “水。水。”这人神志显得模糊,慕雪行赶紧到一旁摘片大叶子盛水给这人喝下,喝得一些水这人神志勉强清醒一些,这人张着虚弱眼珠看一眼慕雪行“你不是他们的人” 只看他一眼就不知道他不是那些人,这肯定是从衣着来判断,慕雪行问“那些是什么人?” 这人显得迷迷糊糊,极为艰难微微摇头“不知道,是当兵的,都是穿着军甲” 这人脸色十分苍白,双目此时似开似闭,胸口起伏幅度也是越来越慢,慕雪行问“你们拉的是什么?为什么当兵的伏击你们?” 这人呼吸显得困难,但从神色上看仍能看出带着警觉,慕雪行一问到货物,突然勉力挣开眼睛,强提精神打量慕雪行辛苦地张口问“你是谁?” 慕雪行在他身前蹲着,细察他容色知他生机已绝,神仙下凡也无法可救,如此境况居然还有心提防他,叹一口气道“我就是个路过的,既然不愿说那就算了” 这人犹豫片刻道“我是商队主事。。” 慕雪行也不说话静听他说下去,只是等得片刻始终没听见他说话,张着嘴没蹦出任何话语。 看上去不是不想说,是很难在说,慕雪行再不犹豫,二指齐出点在他胸口各大要穴送入真气,这人脸色立时红润起来,勉力坐稳少许,以惊异的目光打量慕雪行声音嘶哑道“你是个好人。。” 接着颤声在道“车上拉的是红花粉” 慕雪行为之愕然立即追问“你们是给太医署送货?” 这人在次惊异看着慕雪行点头道“你。。你也是官门中人” 如要往确实说,慕雪行倒不是,只是国公护卫如实道“在下是国公府护卫” 这人道“那么。你知道红花粉用处。。” 慕雪行点点头道“红花粉不能在市面流通,因为单一花粉剧毒无比,但如配合其他药物就是良药,如不是特别精通医理之人,不能随便触碰” 这人连连点头道“那些当兵的,穿的军甲不是南境军甲,知道陈化有战事我们才特意拐道过来,没想到。。” 慕雪行听罢顿时一凛“不是南境军甲?”如此来看多半是方墨,除方墨之外也无其他人。 在这样的时候劫走三车红花粉肯定是有什么歹毒心思,比如将红花粉投入河水中,那么浦口就能不攻自破。 这人鼓气所余无几生命力道“寒舍在。在。建康春安巷,内人还。在等我回去,劳烦和她说。。我。我。这次食言了。。”头一侧,终咽下最后一口气,双目睁而不闭。 慕雪行为他抹下眼帘,颓然坐下叹得口气,如今世道外出拉货那是承担很多风险,这人出门前家眷自然是十分担心,多半是出门前答应过要回去,这次是食了言。 慕雪行道“你的话一定带到” 话音刚落,从瀑布声中听见不相关的脚步声,慕雪行当下蹿到树上去躲着,没一会看见卢修领着一队人马过来,卢修慕雪行在连宁时见过,是以认得对方。 卢修为人显得十分谨慎,虽见到那人尸身,不急上前查看,先是巡视周遭一眼,然后才靠近那人尸身。 卢修蹲下看人一会才道“原来跑到这里来了,让我们好找” 慕雪行心道“原来他们也知道人跑了” 过得一会,志山也是领着一队人马过来“卢队长” 慕雪行也是认识志山,当时他也是和纪芙躲在树上,当时找他们的人正是卢修和志山,后来陆雄文也是过来,只是现在没有看见陆雄文,他不来也不奇怪,这样伏击杀人的事当然不用他来做。 见得志山过来,卢修道“东西都送回去了?” 志山道“让人送回去了,现在应该还没到,怎么听说有人跑了?” 卢修指着那人尸身道“死在这了” 志山奇道“怎么会漏过一个” 卢修道“谁知道呢,弓手都是个顶个好手,这人也真是命大” 这人是死是活志山也不关心道“卢队长问你件事” 卢修远离尸体几步道“问吧” 志山说起心中疑惑道“现在宁王军大败,我们不是应该返回靖北?” 卢修对此也是十分不明白道“我们就是听差的,方将军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就是” 道理志山是知道,就是不明白方墨此举,志山道“这些红花粉药效我是知道,方将军莫不是想对浦口。。” 这里还有其他士兵,这样的事情毕竟不光彩,卢修干咳一声打断。 。搜狗 第622章 北铃骑警告 卢修干咳一声打断志山要说的话,志山立马会意收了口,卢修笑道“这些红花粉方将军要用,自然是有大用处,你呀就别多问,揣摩上意可不好” 志山点头称是,岔开话题看一眼尸体问“这人也没功夫,能挨到这里也是不容易” 卢修在看向尸体一眼道“为得找他,现场还没收拾”看向身后士兵道“你们去打扫一下,记住要做得干净” “是”一队士兵退下。 慕雪行大是庆幸,还好早来一步,如等他们清扫过后,这事就神鬼不觉,浦口怕是要遭殃。 吩咐完士兵,卢修在看尸体道“现在还不能回去” 这话当然不是对尸体说,是向志山说,志山一楞“还留下做什么?” 卢修道“看看尸体旁的脚印?” 志山看去一眼“我要看的是什么?” 卢修道“尸体只有我近前查看,你看这里有三对脚印” 慕雪行躲在树上大为吃惊,此人心思果真细腻,连这也能察觉出来。 志山细看在道“不错是有三对脚印,一对脚印自然是他自己的,另外一队是卢队长,但是最后一对是谁的脚印?” 慕雪行心叫糟糕,刚才没往前走,只怕他们会怀疑自己在树上。 卢修是起疑者,但也猜不出脚印是谁的“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早不早,晚不晚的出现在这里?” 志山脸色沉重道“如是个过路的到是不怕,要是什么要紧的人,我们这事怕是要败露” 卢修道“败不败露只看这死人死前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志山纳罕道“这样的事我们要如何确认?” 在有办法总不能让死人开口不是,卢修愁眉深锁并不说话,见得卢修没说话,志山吩咐身后士兵道“去,到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踪迹” “是”士兵一半退下,一半不动。 卢修往前走得几步观看地面,慕雪行先前没往前走,自然是不会留下脚印,卢修道“这人没往前去” 看卢修举动志山就知道这分析由来,志山看向身后,那里现在已经有许多脚印,这些脚印就是他们带来士兵留下,现在要在分辨那是耗费时间。 卢修回到尸体前道“先前我近身查看过,这人面色显得有些红润,现在已经完全变得惨白,所以大有可能有人比我们先行一步,曾于他濒死边缘时为他输入真气续命” 慕雪行立即感觉到整条脊骨凉浸浸,比河水更寒意刺骨,卢修这人心思十分刁钻,从他这番话上看,这人不容易迷惑,慕雪行为那人输入真气后脸色的确是变得红润,如果知道有其他人在此,多半不会这么做。 但是真的不会这么做?无论如何卢修心思不可小觑。 志山大为吃惊道“这么说,这人肯定是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卢修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没发现是什么之前,可能性太多了,我们行事必须小心” 志山道“不找到这个人只怕要坏事,不如将附近封锁起来,一个一个地方仔细寻找,说不定能发现踪迹,我留下找人,卢队长先行回去,说不定方将军会另有吩咐” 卢修却是拒绝道“不,让士兵留下找你和我回去,回去之后这事要瞒着,这是方将军对我们信任才让我们办这事,方将军是第一次让我们办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日后还能重用我们?” 志山心中忐忑不安,毕竟这事留着一条尾巴可不能让他放心,只是卢修说的也是不错,如把事情如实说出来,下次可不敢在给他们派差事。 志山想得想日后前途,只能点头道“还是卢队长想得周到,那人说不定就是个过路的” 卢修沉着一张脸道“走吧,回去复命” 慕雪行直到看不见人影和声响,这才闪身离去,离去也不是说下树走,人没下树蹿树而走,没人追赶也不耗神还算安全。 只不过确定方墨会搞鬼,心情此时显得沉重不安,行得半晌在树上待得一会,确定没人之后这才从树上下来,一落地人就跌坐,虽然不是大耗气劲,但内伤未痊愈,急促喘得几口气,想暂做歇息在说。 想起卢修和志山两人的对话,也不敢歇息太久,一定要尽快赶往浦口警告许明山,这次去陈化离浦口也是有些日子,也不知道浦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深夜星空,漫天星斗,壮丽迷人。 这时候听见有异响,连忙藏在一棵树后,七八丈距离外有士兵持着火把行走,隐隐传来对话声,慕雪行屏息凝神静听。 有人道“怎么样,找到什么踪迹没有?” 第二人道“没有,这也是奇怪,除得一些兽迹之外并无任何脚印” 第一个说话那人在道“在找仔细些,不能疏忽大意” “是”看见持着火把士兵交叉走了。 慕雪行慢慢沿着树身行走,此时万籁无声,倒是能让人心灵平和,自从靖北一行以来,他一直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可以说每日都在大费心思处理事情,如整日心情都是紧绷琢磨着事,长久以往下去只会劳神伤己。 大多数人喜欢权力名气,慕雪行却不太在乎这个,只要能有吃有喝,那些身外之物在多又能如何。 在救郭允离开靖北之后,就在也没有见过程若媛一面,在靖北时程若媛对于他的帮助并不直接,但也是帮助,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多半是生自己气吧。 靖北一行有惊险也有失落,如果可以处理完这些事,只愿逍遥天地之间,只管游湖泛舟。 只是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想起程若媛不由间也是想起明嫣,说起来是有好长日子没见她,也不知道她在水榭怎么样。 想着想着天色渐渐亮堂起来,尽管身体觉得乏累,那也没有寻个地方歇着,要尽快赶到浦口才是。 在内伤未愈情况下,赶路也不能火急火燎的,要不徐不疾,一来这样可以确保内伤不发作,二来也不耽搁行程。 说起来受这一掌也是自己粗心大意,在没有确定文玉堂穿着金蝉甲就莽撞上对掌,大意后果只能自己苦尝,下次在见文玉堂自是不会在如此粗心,可能的话最好是不要在碰上文玉堂。 不用说方墨拿红花粉目的肯定是浦口,但是他会怎么用这些红花粉那就不得而知,对于浦口慕雪行没有许明山熟悉,这个只能等见到徐明山才能商量,慕雪行心里有个疑问,方墨是靖北大将,不是南境人氏,他是怎么知道那商队行程路线? 换句话说就算是南境人氏,寻常之人也是无法得知这个,多半是有什么人在暗中向方墨通风报信,只是这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做?帮助方墨拿下浦口又有什么好处。 一连串问题不解,在加上内伤未愈,真是让慕雪行身心具乏。 这时离连宁只有不到半日路程,总之他是不能在连宁附近露面,现在自身状况可不能让方墨和他碰个正着,如此一来只能绕道而行,绕道大路那是不能走,在通往浦口之间的大路,方墨多半派人盯着,如自己一出现方墨即刻会快马赶到。 如果运气不差的话,只要到浦口五里附近就安全了,许明山也是在附近派人盯着,方墨探子是不敢太靠近浦口。 入林而走,在一处山坳旁,慕雪行顿时一震止步。 在山坳旁小道,见到有一人伏尸地上,长剑断成两半,在往前看又有一具尸体,看服饰分明南境军打扮,慕雪行上前近看,手一探尸身仍有微温。 这时不由想着道“可能是许明山派来的探子” 这些探子过来探查情况,没想到让对方发现,这才暴尸在此。 见到南境军遭到北铃骑杀害,这时感到十分气愤,心头一气情绪那就止不住,顿时胸口一闷干咳起来,连连干咳忙压下情绪不能太过激动。 此地不能逗留,说不定像昨晚一样又会有人返回,当下只能继续沿路前行,从山坳小路拐入林道,又见到三具尸体,其中一人头颅不知飞向何处,一具无头尸体伏地穿的是南境军甲,杀人便罢,还让人尸首横飞,下这么重的手多半是在羞辱许明山。 杀人而不清理,多半是想将路过百姓将消息传回浦口,见得这些探子惨状慕雪行心中大是恻然。 一人是头颅横飞,慕雪行上前查探第二人,查看过后深知此人是硬生生让人震断心脉而亡,全身不见其它任何伤势,如此摧心裂脉手法多半是方墨或是陆雄文亲自动手。 而第三个人慕雪行是能看见,但无法触碰得到,因为这人被吊在树上,悬吊绳索慕雪行是可以解开,但是他不能,因为怕会暴露踪迹,因为寻常百姓见到如此情景定是不寒而栗,没人会上去解下绳索。 北铃骑下手也是太过狠毒,慕雪行自是愤怒不已,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真想杀入连宁取方墨小命,只是方墨现在会在连宁?还是会藏在鲜为人知之地? 这个要回去问许明山多半才知。 第623章 不压不行 虽为这些探子遭遇感到气愤,人也没有过久停留,往前走得数里看见一条小溪,走得也是渴,在溪旁半蹲探手掏起溪水,痛快喝两口,光线温柔洒射溪面显得金光闪闪。 北铃骑对南境探子下重手,直观上看的确会让人气愤,可要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方墨也是显得无计可施才用这样的办法。 这就像是顽童斗气,反正我打不过你,也没本事上门找麻烦,但是可以闹些事让对方堵心,慕雪行只是希望许明山不会让方墨激怒,如许明山不对这事做出什么回应,其余士兵心中肯定是会有所怨言。 现在还没到浦口许明山如有什么动作,他现在也是鞭长莫及,索性就不在多想,有件事慕雪行一直感到很是奇怪,纪芙是怎么知道文玉堂来找他麻烦? 当日慕雪行以为纪芙是和褚丰回宁王军中,没想到人没回去,可不回去她待在哪里?总不会在某个地方安心待着虚散度日,如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能恰到好处出现救他,纪芙行径真是让慕雪行不解。 “又见面了”纪芙声音突然钻入慕雪行耳中。 纪芙声音突然入耳,慕雪行当场一楞,看往前方林木高处,那是声音传来方向,繁茂枝叶在阳光下闪闪生辉,声音是有没看见人,就好像是一场幻听。 没看见人慕雪行不自禁孤疑起来心道“听错了?” 蓦地一株繁茂大树树叶一摇,笑脸如花的纪芙现出身形,从树杆间往下跃来落到溪水对岸,然后一个旋身,衣袂飘扬下像一只灵动麻雀突然间就到慕雪行身侧。 慕雪行见纪芙像是鬼魅突然出现,摇头笑道“来去如风,原来这话说的就是你” 听得慕雪行夸她,纪芙顿时喜孜孜一笑“怎么不想看见我?” 慕雪行这位置有光线照射,纪芙怕晒走到树荫离去,和慕雪行隔着三丈,慕雪行失笑道“有时想,有时候不想” 这样的答复纪芙可不满意,嘟着嘴看人问“你伤怎么样?” 慕雪行淘水洗把脸道“我能走到这里来,那肯定是没有大碍” 纪芙先是满目优色打量慕雪行,看人一会才展笑道“那就是死不了” 不管如何有人挂心总是值得开心,慕雪行心头一暖笑道“死不了” 纪芙眨眨眼看看环境问“看你方向是要回浦口?” 慕雪行洗得脸后就起身道“是要回浦口,你过来时看见南境探子?” 纪芙皱眉道“看见了,方墨还真是心狠手辣” 慕雪行问一句道“方墨在连宁?” 纪芙笑看慕雪行道“不知道,上次和你离开连宁,就没探过他消息” 慕雪行有些感到失望,以为在纪芙这里可以打听到方墨踪迹“你很奇怪,宁王军大败,现在你不是应该回去陪宁堡主?竟有闲心四处乱走” 纪芙苦涩一笑道“败就败了,回去我也没有回天之力,况且。。”纪芙突然收声。 慕雪行突然追问“况且什么?是不是宁堡主还不死心?” 纪芙唇角逸出一丝狡猾笑意道“跟你说话真没劲,动不动就拿审问口吻说话,我是你的犯人吗!” 怎么说纪芙总是救过他,慕雪行苦笑道“好,算我不对” 纪芙装作气愤瞪圆眼珠道“什么叫算,明明就是你不对,原本过来是有件至关重要的事想告诉你,既然不受待见,那就不说了”转身刚要走。 慕雪行身子一闪拦她身前道“什么。。”事字还没说,就干咳起来,这是因为情急上前拦人,一时没控制住真气催动内伤。 见得慕雪行连连干咳,纪芙花容满是担心,举了手想替他顺顺后背,但又觉得此举太过亲昵,收手立身不动怨他道“你。。你急什么,我又没真走” 慕雪行咳得一阵这才止咳笑道“你不走,我就不急” 纪芙美目睁大瞪人,没好气道“你真的没事?” 慕雪行洒然笑道“我真没事,想要告诉我什么?” 纪芙口刚张,只听“砰”一声,两人举头望去,只见南面远处高空,爆开一团鲜艳绿色焰光。 纪芙顿时犹豫不知道这事该不该做“我要说的是方墨手上有红花粉,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展开身法全速飞去,希望他不要跟来。 红花粉这事慕雪行已经知道,没想到纪芙是特意过来和他说这事,现在慕雪行有些弄不明白纪芙是什么心思,心想“难道她不想方墨拿下浦口?” 转念在道“是了,宁王军如今没有什么收获,自然也是不愿看见方墨落下什么好处” 那信号也不知道是什么,想得片刻追在纪芙背后而去。 慕雪行控制气息穿林过树掠上山坡,无声无息在后面跟着,如果纪芙不需要帮助,那么就不用现身。 纪芙救他一次如有机会那就要还恩,欠她的情不还下次如拿这事提要求,如何能够拒绝。 跟着人来到一座藏于深山密林的古庙,眼看规模可想象昔日辉煌,此刻是空寂无人,没有半点灯火,显然是被废弃,本是礼佛修心胜地却落个荒寒凄冷。 慕雪行原本是想旁观,在一处庙顶纪芙就在上面,她已经看见慕雪行向他招手。 慕雪行苦笑一声掠到她旁伏下,这个位置刚好俯瞰古庙前的大广场,一尊大佛像就在广场正中,两侧高起佛塔像忠心耿耿守卫。 古庙三重殿堂仍大致保持完整颇有气势,不过杂生蔓草蔓延到四壁和庙顶,一片荒芜的景象。 不过吸引慕雪行注意是在大佛下站立二人,是一男一女,两人都是背对自己,对于这个女的背影慕雪行看得很熟悉,眉头一皱心道“她是谁?” 纪芙在他耳旁细语道“没让你来为什么要来? 纪芙正在看着他,见到她这般眼神,慕雪行苦笑道“不想欠你人情就来了” 纪芙叹口气道“原来是为还我人情才来的,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了” 这话在慕雪行还没完全理解之时,纪芙忽点慕雪行穴位,让他无法动武,慕雪行霍地大惊叫道“你干什么!” 纪芙一抓慕雪行肩头二人展身飞下,在大佛下那二人面前凝立。 这时到得二人正面,慕雪行大是不可置信叫道“宁茹妹妹!” 宁茹黛眉轻蹙道“你还记得我这个妹妹?” 在宁茹旁边的人就是文玉堂,文玉堂一连轻松笑看慕雪行,在而转眼看向纪芙冷声道“纪姑娘,上次我们真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纪芙不屑回应道“谁和你是自家人!小姐,人给你带来了,这次能和我走了?” 宁茹冷看纪芙道“是你带来的吗?他是自愿跟你来的” 慕雪行目前整个人是发蒙状态“这是怎么回事!” 宁茹看向慕雪行,眼中情绪十分复杂“还看不明白吗?是我让她去找你,玉堂放起信号,就看你跟不跟她过来,没想到你和其他人一样,依旧会为美色所误” 纪芙道“小姐,他是为报恩才过来,上次我在文玉堂面前救过他”纪芙说话字字清脆分明且音韵抑扬有致。 宁茹带着责问语气道“上次为什么背着我找他麻烦” 文玉堂道“宁妹,你怎么为这忘恩负义的人说我不是,他是袁公之后,不想着为父洗冤却甘愿做郭允牛马,这样的人死了不可惜” 宁茹并不接话直视慕雪行道“上次你和说,要我按下耐心,袁公的事你来处理,我听你的话什么都没做,可如今你做了什么?” 慕雪行只做提醒不解释“这事有别的原由,不是我们先前设想那样” 宁茹沉声问“什么原由?” 慕雪行道“这事说来话长,日后在和你详细说明,现在方墨试图对浦口不利,我要尽快赶过去” 宁茹冷笑道“那就是不愿说了” 宁茹在道“那好,你不说,我有话说,袁哥哥你愿不愿现在和我一起过去,向家父投诚?” “宁公?”慕雪行惹然道“宁公在哪里?” 文玉堂傲然一笑“装什么傻,宁堡主不就是宁公” 慕雪行一震“宁公就是宁堡主!” 宁茹厉声道“回答我,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慕雪行思虑片刻道“我去,有些事的确是需要和宁公解释” 这话出口宁茹大为失望道“解释?这么说你还是站在郭允这边,既是如此,下次在见我们就是敌人” 纪芙反手一拍慕雪行立马晕倒在地。 地头蛇,对于郭允来说,文公就是地头蛇,孙诩汇报过这次的事和文公无关,全是江华一人所为,听到这个消息郭允心中是有些失望,他希望这事和文公有关,这样就可以拿着借口对付文公。 范弘入内,见得郭允神情不显开怀问“太子有什么心事?” 郭允淡淡道“烧南营的事和文公无关,那么我们还能找到借口?” 范弘知道郭允早是有心对付士族“文公做事谨慎,妄动会让士族寒心,如果他们反抗那更是难以控制” 郭允长长叹口气道“国公务必要想想办法,这些士族不压不行” 郭允心意十分坚决,范弘只能为他想出万全之策。 。搜狗 第624章 对付士族 秦春已经回到平阳,在一座酒楼雅间,目光透过窗户瞧往下方,看见脸上喜气洋洋百姓,可见他们还是在为这次胜仗欢喜。 全弘济见秦春望窗发呆问“将军在想什么?是不是这次南营的事,李将军在言语上有所不敬?” 秦春没有在发呆,全弘济的话字字清晰听进耳朵里,秦春道“这樊勇真是不明白鸟尽弓藏道理,宁王军都跑了,还不顾一切追击,如真的平定宁王军,太子就不会仰赖我们” 全弘济讶然道“现在宁王军大败,可宁王军身后是东境北境支持,末将看他们一计不成会在施一计,日后战事不会少,末将愿追随将军领兵作战” 东境北境要是敢明目张胆进犯,那就没宁王军这事,若他们敢大动干戈,等若拿举国兵力进犯,如是打输那就不好收场,他们不会这么冒险。 秦春看一眼全弘济,全弘济对自己那是十分忠心,只是这个人并不是猛将材料,只是希望一切如旧,继续保持目前地位。 秦春深望他一眼道“这场仗来得太突然,你看宁王军打得慌慌张张,东境北境要想联合进犯,首先就要想办法解决粮草问题” 全弘济道“末将总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秦春从容道“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可又能如何?” 全弘济点头道“大战没有,小战那是不会少,比起远忧,这次樊勇大胜如他凯旋归来,风头会把我们盖住” 秦春微笑道“放心吧!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李锦是只狐狸不会让樊勇有大的高升,顶多会升一两级” 全弘济不解道“这是为何?” 秦春笑道“樊勇年纪还轻,年纪轻轻爬得太高,一旦跌下那是谁也救不了,李锦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全弘济点头受教“是末将愚钝” 秦春走到案桌坐下道“不说了,喝酒” 秦春有酒喝,宁堡主别说是酒,水都没有,宁堡主顿时骇然勒马,呆若木鸡瞧向远方,一股浓烟在升上高空大见火光。 杨彬裘英也是齐勒马缰二人脸如死灰。 一路奔波战马嘶鸣再有数匹马儿支撑不下去力尽倒毙。 裘英吃惊道“理安怎么起火了!” 杨彬倒吸一口凉气道“这怎么可能,南境追兵如何快捷,至少在明日才能到,在说陈朗就在理安,不可能这么快就败走” 裘英点头道“不错,陈朗经验丰富,绝不会让人如此轻易得手” 宁堡主像是突然衰老十多年般,脸上血色退尽十分笃定道“火是陈朗自己放的” 这话入耳杨彬裘英面面相觑,二人没有反驳宁堡主这话,眼前唯一可能性,的确只有陈朗自己放火,此举是在告诉他们,宁王军这次战败东境十分失望。 蓦地一阵急剧马蹄声从侧方传来,约有数千人之众。 宁王军人人顿时脸色大变,现在真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难道真的就此全军覆没? 樊勇放慢马速全队骑兵也是放缓速度,樊勇策马驰上高处,人人可见到理安冒起浓烟,从距离来看要去到理安还要数个时辰马程。 见得起火樊勇却是轻笑“就知道陈朗会断了他们后路” 追在他马后林卫青着恼道“就算要撤走也用不着放火,这些人心肠真是歹毒” 樊勇好整以暇道“理安只是个小地方,但是全由士族掌控,对于我们来说烧了不可惜” 现在止步不前,林卫青知道樊勇是打着忙中偷闲心思,故趁机让人马休息回气,以养精蓄锐马儿去追力战身疲的敌军自然占尽优势,宁王军将是休想脱身。 林卫青点头道“理安的确是让士族控制,但是苦的是理安百姓,家园一失何处容身” 樊勇微笑道“陈朗这一烧倒是给我们送大礼,不用说理安百姓肯定是逃往陈化,我们将他们收留,定会为太子广颂美德” 林卫青脑筋没樊勇转得快,这么一听也是笑得起来“末将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樊勇哈哈笑道“李将军常和我说,世上之事有利有弊,就看如何利用” 林卫青口捧一句道“李将军果是高人” 樊勇哑然失笑道“行了,别拍马屁,李将军现在也听不见,宁王军多半在十里之内,我们须分三路行军小心埋伏” 旗手打出旗号部队重整阵势,随樊勇继续追蹑敌人。 人,先前围来,宁堡主一众人等摆出迎敌阵势,但人人心知肚明在饥寒劳累侵袭下,所有兵将不单失去作战的力量也失去斗志。 对方数千骑兵驰上西南面高地勒马停下,后面也有众多部队密林穿出止骑不前,列成阵势队形整而不乱,显示出对方是有组织精锐。 杨彬眼睛最利舒一口气道“是北铃骑” “北铃骑?”宁堡主一颗心不住狂跳心道“他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他们也败了?” 对于方墨,他们表面上是合作姿态,但是这合作说撕破脸就撕破脸,总是心存忌惮。 比起陈朗,宁堡主对方墨更为顾忌,自从合作以后步步小心防他,先前大军势大于方墨实力,所以先前是提防留心,也没多么主意方墨动向,现在形势逆转,宁王军被人打得七零八落,又痛失谷正信。 见到北铃骑过来,心中一点欢心都没有,因为不知道方墨对他是什么态度,如是来痛打落水狗,他们可是一点招架能力也没有。 对方骑阵裂开,三骑缓驰而来,领头正是方墨,后边跟着陆雄文。 方墨脸上没有丝毫狠色,看上去不像是来找他们麻烦,方墨对宁堡主施礼“见过宁堡主” 不是来找麻烦,那就还是合作态度,宁堡主心头一阵激动颤声“方将军!” 裘英,杨彬二人也是对方墨施礼,表面上没有戒备暗地里静看方墨反应,如有什么他心,就算要死也要多杀几个垫背。 在此次大战中,方墨和陈朗兵马全无受损,方墨如果继续和他合作,将直接影响到日后是否有机会卷土重来。 方墨见过礼后,神色平静目光投往理安升起浓烟不徐不疾道“宁堡主恕在下来迟,理安那是不能去,先与我退回连宁,再折路北返靖北,身后追兵在下自会全力拦截,这次要好好打压一下樊勇锐气” 杨彬裘英均生出奇怪感觉,若方墨身在连宁,即使昨天闻讯立即赶来,至少也要在明天黄昏方能赶到这里,除非一直潜藏在附近某处。 现在眼前所见方墨兵力约在三千人间,其余兵马都滞留连宁?就靠这么些人就能阻截追兵? 心中疑问大大的有,但是此刻形势微妙凶险,即使是宁堡主也不敢开口询问,他们既然已经是败军之将,十分不理解方墨为什么会过来支援他们。 此举真是莫测高深,让人十分疑惑。 宁堡主不想这么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激动,沉声道“现今有方将军来助阵,我们可以收拾残兵,重整阵容,趁樊勇得胜骄狂之际反扑,说不定可反败为胜。” 方墨唇角现出一丝笑意淡淡道“现在败局已成,即使手上人马多上一倍,仍难有反扑之威,阻截不是硬拼,请堡主立即动身,在耽搁下去怕是要慢了” 宁堡主真想当众大哭一场以泄心头悲愤,今次本是威凌天下过来,已成彻头彻尾失败,方墨所言更是句句属实无奈答应道“殿后重任交由将军负责,我等在连宁恭候将军” 方墨微微一笑“去吧” 在文公庄子,红山入内,向文公说明江华情况。 听得汇报文公暗松一口气微笑道“江华自尽了?算他识相!”话落又对红山道“你为此事奔走,也是辛苦,我绝不会忘记你的辛劳” 红山惶恐道“这是红山分内之事,怎可不尽心尽力,老爷莫要这么说” 文公欣然道“我从来不把你视为外人,只要我活着一天,大家祸福与共” 红山大是感激道“红山日后定会誓死效忠” 文公笑道“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是” 喝得口茶文公故意长长叹口气道“太子的事你知道没有?有什么看法不用有任何顾忌,什么话都能说” 红山神色顿时肃然道“此战大胜,郭允声望日渐高涨,他现在是想趁机对付士族,国公不久前下了税令,盐货价钱降低,此举一出百姓自是对郭允感恩戴德,但是对我们财力影响重大,价钱如此只低不高,对我们损害将是难以估计” 文公喃喃道“没说错吧,郭允真的敢动士族”又出声询问“依你看这事可有解决办法?” 红山沉吟片刻叹道“红山愚笨并没有好法子,目前来说不宜和太子硬碰,他现在有民心有威望,如对着干与我们不利,政令一出心志难改,我们很难公开和他作对,只好另想办法” 接着试探道“不如我们利用曹誉,让引领百官和太子闹闹意见” 文公听得哈哈一笑“这就是一个办法嘛,原本对郭允还有些远敬,他这般做法那就不必给他留情面,让曹誉带人闹一闹也好,也好让太子知道我们态度” 第625章 重击 红山暗松一口气,现在最怕的是文公逼他公然和太子对抗,如是这般太子一怒之下,他们肯定遭殃。 不管这仗是谁打,对于百姓来说,功劳肯定在与郭允,百姓肯定会想那是郭允知人善用,才能有如此大胜,即使现在士族是文公打头也要韬光养晦,绝对不能有正面冲突。 红山点头道“老爷说的是,现在不能和太子较真,但态度一定要摆出来” 文公笑看红山道“你做事一向合我心意,曹誉由你联系,但是有些话要告诉他,事可以做,不能做得太过,如要太子对我们猜忌深,这对双方来说是没有任何好处,稳定为先,和气才能生财” 红山道“是” 文公在道“同时也要让曹誉告诉太子,南境还是以他为大,该给的税银我们会如数上交” 这话反着听就有威胁意思,红山为难道“文公,这话出口只怕不好吧?” 文公双目厉芒烁闪冷然道“这就是我给太子的态度,有些人光说好话只怕没用” 文公既然如此吩咐,红山道“是” 摆摆手,红山退下。 下梯,慕雪行沿着破庙门外长梯外出,现在后脑勺疼得厉害,别看纪芙只是个女孩家家,下手力道还真是不轻,纪芙先前封他穴道,也就是暂时封脉,这一昏过得两个时辰,穴道已经解开,纪芙和宁茹现在不知去向。 要想找人也没有确定方向,如今只能往浦口过去,隔日到得浦口,许明山听慕雪行过来,亲自出来迎接,将人迎内入座,慕雪行将知道的事告诉许明山。 许明山大震道“红花粉?他抢这东西能做什么?” 慕雪行道“不要小看红花粉,只要他在上游河道下毒,校尉能让将士们不吃不喝?” 许明山大是警惕道“那么我立即让人封锁上游” 现在也不好在浦口久留,慕雪行起身道“校尉要多多防备方墨,只要他一天不撤走就不能掉以轻心” 许明山点头,在看慕雪行这架势问“怎么这就要走了?” 慕雪行叹口气道“宁王军是大败,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 许明山纳罕道“败军之将,难道还能卷起什么风浪?” 慕雪行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提防方墨就是,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其它由校尉斟酌轻重” 许明山点点头在笑看慕雪行道“知道陈朗撤走的事了?” 慕雪行一楞“他撤走了?” 许明山道“理安都烧了,消息还是刚送过来” “走了?”慕雪行心道“不想杀方墨了?”陈朗是走是留慕雪行也无法阻拦,拱手道“有机会在过来,先行告辞,对了,帮我送个消息到建康一户人家” 宁茹不会功夫由文玉堂在大道上赶车,也不知道他们目的地是去何处,自从上得马车纪芙一直愁眉不展,宁茹看出纪芙心思道“怎么心疼了?怕留他在那里会有危险?” 让宁茹看出心思,纪芙也没承认道“只是在担心宁公,不是想无关之人” 文玉堂赶车声音从外面传来“宁妹你也真是,留他性命做什么,这样的人就该一剑杀了” 慕雪行对她说的话自然是食言,只是要下手杀他,那是无法狠下心来“以前在水榭他帮过我,就算还他恩” 宁王军的事,宁茹之前是在建康,事情也是听说,想起这事不由花容惨淡道“赶快些,想着尽找见到爹爹” 文玉堂目光投往前方,眼前是广阔大道笑道“放心吧,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纪芙目光看向车帘,车帘现在是垂下,自然是看不见在外赶车的文玉堂,双方隔着不远,文玉堂功夫不弱,就算压低声音在外也能听见,纪芙索性不遮掩张口就问“小姐,文玉堂是堡主让他过来跟你的?” 话文玉堂在外听见,只是笑而不语,宁茹道“最近才来的,赶也赶不走” 文玉堂倒也不觉得有多跌份,在外笑道“堡主没吩咐我过来,就是跟我提一句,担心你这才过来” 宁茹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在建康这么多年不都是自己撑过来了” 文玉堂道“话不能这么说,以前是不知道你的去向,现在知道那是不能在离开你” 宁茹叹道“文大哥,小时候和爹爹离开建康,如不是受得你家照料。。” 文玉堂在外道“哎呀,过去的事说了干什么,堡主和我爹是朋友,照料这是应该的” 宁茹道“我们虽是自幼相识,但是我对你。。” 文玉堂知道宁茹会说他不爱听的话,连忙打断道“别说话了,歇会吧” 宁茹只能止声不在言语。 不言不语,这是曹誉目前状况,人也在马车内前往满园春赴宴,到得满园春由小二引领入雅间,间内坐着三人,一个是郑良弼,另外一个是詹向文,见得二人也在此,曹誉忙到“詹大人,郑大人也在呐” 二人温笑同时道“曹大人也来了” 除得这二位大人外,红山也在,红山见人到齐先说几句客套话,才说起正题,红山道“战事还未有最后结果,太子便急不可耐对付文公,三位大人可要为文公做主” 三人一怔皆目面面相觑,曹誉张口道“这话从何说起?” 红山心中冷笑,这三人装傻的本领倒也不小,不过三人都在装,红山也不能说破皱眉道“怎么?三位大人还不知道太子降低盐货之事?” 这事三人怎么会不知道,郑良弼看得其他二人一眼没人说话,自笑道“这事和文公有什么关系,不用多心就是” 红山冷冷道“怎么没有关系?谁不知道现在盐路要道是文公在管,这么干不是在打文公的脸,三位大人务必要帮帮忙” 詹向文认真思虑一翻问“文公的意思是?” 红山道“三位大人交情广,不知道是否找其他大人一同去说说情,这事不单是为文公一人,其他士族也会感激三位大人” 曹誉大是为难道“说情这事可不好办,上次太子让下官拜见文公,文公折得太子面子,如要出面为文公说情,只怕会让太子不快” 红山还是显得十分客气道“知道此事难办,这不是找三位大人商量来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始终没有松口,红山也不想和他们三人呆耗下去,冷笑道“三位大人拿好处时可没这般犹豫,行了,既然不愿帮忙在下告辞” 话落人就要走,詹向文忙着起身拉住赔笑道“坐下,坐下,有话坐下说就是,可以慢慢想办法嘛” 红山只好又是坐下,郑良弼道“其实太子不喜欢士族,全是因为当年大司徒和姜公之事” 曹誉道“郑大人,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你要是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出来” 郑良弼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是为文公,不妨找人说情就是” 这日不到晌午,已有十拨人入宫说起盐令之事,言语上没有一点为文公说情意思,都是在说盐货在这个时候不能降下,因为战事还未结束,大军来来去去总是要有开销。 郭允敷衍一翻就把人劝退,范弘入内,郭允故意慢吞吞笑道“这文公真是交游广阔,本王这还没打骂,就有这么多大人入宫说本王不是” 范弘道“这是预料之中,如太子想打压士族态度就不能服软,只要我们狠狠予文公一个重击,便可震慑其他人,只要其他人知道太子不是做样子定会收敛” 郭允问“在现今气氛下,我们若对文公重击,难道不会让其他人不快?” 范弘胸有成竹道“长痛不如短痛,如要做就要雷厉风行,一丝犹豫都不能有” 郭允是有心打压士族,但也不想做得太过分“重击?国公重击指的是什么?不会是想让文公性命?” 范弘道“不是,如想要百官置身事外不为文公说情,唯一办法就是杀红山,红山追随文公多年,杀文公等于直接捋士族虎须后果难测” 郭允摇头道“国公,大司徒的事发生一次就好,不能在重蹈覆辙,在说为达目的就要杀人?” 范弘道“有些事可以不杀人,此事却是不能不杀,红山本身是无关痛痒人物,但对文公意义重大,在说这红山手上有不少血案,如是寻仇让人杀了。。” 郭允严声拒绝道“不行!这事本王不能同意,此事一旦做下,文武百官会如何测度本王?只会认为本王一言不合就会杀人,这岂是明君所为” 范弘叹口气道“那么容我在想想办法” 郭允欣然道“国公定要想个完全之策,此事就由国公负责,文公的事如无要事就不必通报本王” 范弘完全领会郭允意思道“是” 樊勇领着手下,奔上一处高地然后下令布阵。 林卫青大惑不解,想着此行目的在追杀宁王军,怎么反而停下来布阵等待,那疾赶半天辛劳岂非白费。 前方是疏密有致林区,静悄悄没有任何人声马嘶,看情况不大可能有伏兵在。 樊勇淡淡指着天上明月道“卫青到我身旁来,你看” 林卫青依言拍马推进至他旁稍后处停下。 第626章 先打一场 樊勇目光凛凛投往高空,淡淡道“今晚月亮特别耀眼” 林正青不由纳罕一楞,让他过来以为樊勇会解释为什么忽然止军不前,没想到有这么好雅兴在欣赏美月,这心实在也太宽了。 见得林卫青不解神色,樊勇苦笑一声轻叹道“不能在往前追” “不追了?”林卫青大是不解“一路追来为什么现在放弃不追?” 樊勇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林卫青道“这是前方探子刚送回来,看看吧” 林卫青低头一看立即呆道“北铃骑!他们怎么在这里?难道是来掩护宁王军撤退?” 一看内容就有见解,樊勇嘉许笑道“看出来了?说得不错,北铃骑的确是来掩护宁王军撤退,要不然来这里做什么?” 林卫青沉吟片刻问“怎么会?陈朗见宁王军大败人提前走了,方墨为什么来掩护他们?现在的宁王军对北境还有什么用处?” 樊勇分析道“不好说,方墨这人我摸不清楚,想要了解他最好是能打上一仗,另外陈朗烧理安,并不代表人就是全军撤退,说不定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卫青大是惊讶道“躲?难道陈朗还在南境?” 樊勇也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不知道,只是有这个可能” 林卫青在道“如果方墨过来接人,宁王军肯定是和他们走,如此宁王军才有在战资格,你试想一下,明明知道我们在后追击,北铃骑还敢过来,他们依仗的是什么?如果没有胆魄和智谋,怎么敢这么过来” “或许方墨看破我会趁宁王军阵脚未稳来个速战速决,所以隐伏附近看情况在作出相应行动,若可以趁机把我伏杀,对他声望和战局会有很大帮助,这也算是翻盘良机” 林卫青目光扫视前方树林,先前还以为对面没有其他人,现在看法顿时改变,不光改变还有草木皆兵之感,禁不住暗抹一把汗。 求胜心切,确是兵家大忌,换了自己是樊勇,肯定会害怕宁王军趁机溜掉,会更加快速起军追去,最后会因胜转败全军覆没,还好这次不是自己领军,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樊勇目光遥视,显得有所期待道“理安不能去,能去的只有连宁,只不过躲到连宁也只是苟延残喘,你说的我也想过,方墨在这里时候为什么还要在意宁王军?” 林卫青追问道“是呀,现在方墨一气之下杀宁堡主也没人敢拦,竟然还派人来救,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樊勇笑道“我猜这次不光是北铃骑过来,方墨也会来,如果派其他人来接人,宁堡主会害怕方墨乘人之危领他去伏击圈杀人灭口” 林卫青皱眉道“方墨也来了?但是许校尉并没有给我们送达大军出动消息?” 樊勇笑道“没送消息过来那是因为不是大军出动,来的最多是三千骑,在多的话会引起许校尉注意” 林卫青大是咋舌道“三千骑?带这么点人就敢过来?” 樊勇虽然没有和方墨打过仗,但是方墨名声也是听过,樊勇道“兵不在多,在与精,方墨和东境打过不少大仗,他经验比我足,敢过来定是有得算计” “算计?”林卫青可不信方墨能搅起什么风浪,但是方墨在傻总不会无缘无辜带人来送死不是? 林卫青道“三千骑能算计什么?” 人各有志,也人各有计,没碰上人之前如何能设想出来,樊勇笑道“不知道,我也有些好奇” 樊勇话音一落,只听远处蹄音骤起,从林木暗黑处涌出无数敌骑,在林外迅速排成战阵,一时两方人马成对峙之势,相隔只有千步之遥。 气氛登时紧张起来。 忽然一人拍马而出,只看其威大是不可一世,方墨缓缓策马在前。 见得方墨一骑当前,樊勇无所畏惧道“没有我的指令,不许妄动”接着又压低声音对林卫青道“稳住阵形不要乱,阵形不乱什么事都没有”话落拍马而出往方墨过去。 林卫青听得暗暗戒备四处,想不到方墨会如此大大方方出来。 方墨在两方人马中间勒马停下,带着一丝冷漠笑意,平静看着樊勇缓缓接近这才仰天笑道“南境真是地灵人杰,果然能培育出名将,你年纪不大却是颇有才能,过来是想会会你这个人,敢不敢以我一较高下?” 樊勇在他马前三丈立马不前,接着翻身下马,同一时间方墨从马上弹起,在马头上方来一个潇洒好看筋斗,落在樊勇前两丈外。 “锵”! 樊勇拔出长枪遥指方墨,方墨也是将剑出鞘笑道“好胆魄!” 方墨一振手上长剑,一股冷凝如冰如雪的杀气立即笼罩樊勇,即使在于远处林卫青,仍生出心胆俱寒可怕感觉。 樊勇长剑主动进击,最令对手和旁观者难测的,是出剑方向,樊勇剑势如波推浪涌不断推进,直捣方墨胸口,方墨大喝一声,把长剑向樊勇完全压下去,长剑就像是滚滚银浪,一波一波缓慢而稳定地向敌剑迎去。 如有实质却又是实中藏虚似是千变万化,又如只是朴朴实实的一剑,其中精微奥妙处,只有当事人樊勇能够体会。 林卫青看得目眩神迷,是两人剑法高明,实在是叹为观止,也是大开眼界。 “当”! 双剑交击震慑全场,激响往四周扩散,直教人人耳鼓生痛。 二人边打方墨边仰天大笑道“高明,方墨受教!” 林卫青忽然心中一动心道“好端端的方墨怎么会过来讨教?”想得想樊勇提醒,吩咐士兵道“派人去四周放哨,然后向我报告情况” 士兵虽不愿意错过眼福然军令如山,不得不领命而去。 两人交手不光动武,樊勇也在注意方墨眼神“方将军果然勇武,怪不得在战场上能重创陈朗将军” 樊勇口捧方墨也不客气笑接“陈朗的确不如我” 话是说手上长剑弹上半空虚划几下,就像墨笔成画,借剑画出心境。 樊勇严阵以待,不敢怠慢持剑再起,樊勇虚挥几剑,不但把剑速提升至极限,还把全身功力聚集在一击之内,整个人精气神顿时提升,如若在一剑之内与方墨分出胜负。 樊勇想如此吓唬方墨微微一笑,先是后退一步让樊勇长剑朝肩膀刺来,方墨侧身一扭樊勇长剑擦肩过去,待得樊勇长剑过肩,方墨剑势忽而下坠直接就往樊勇小腹刺去,林卫青在旁一见想即刻高呼提醒。 只是声还没出,樊勇纵跃翻身过方墨,见人飞起方墨剑花一卷直飞樊勇落脚处,见得方墨一剑刺来,樊勇脚下一点居然脚踏方墨剑尖,借力反向后弹,立足在方墨马上,方墨战马早是和他心有灵犀。 方墨嘴中吹一口哨,战马居然人立起来,战马突然人立樊勇自然是站立不稳,眼见就要往下跌,当樊勇身子倾斜之时,早是翻身后跃,只是急速跃地脚下不稳之时,方墨剑上寒气突然铺面过来,樊勇笑道“小心你的坐骑!” 樊勇起剑顺势牵引,方墨长剑居然向战马腹下刺去,出征在外战马就是方墨另外一个好伙伴,心中自然是不愿伤它,只是剑势顺带目前已经没有可能回剑,剑是收不回脚下一踢石块,打中战马,马儿吃痛希津津叫起,腾蹄就像后面北铃骑冲过去。 见得战马驰骋过来,一名北铃骑将士下沉马步,眼疾手快拉住缰绳把马儿拉住。 北铃骑终将这时发出叫好呼声。 那边叫好,这边交打还未停歇,“飕”! 方墨长剑横过虚空击向樊勇,樊勇硬接一剑,然后不断改变位置攻击,打得数招忽然方墨往侧移开,起剑劲劈过来。 “铮”! 两人同时剧震旋身飘开交换位置。 方墨猛然立定哈哈笑道“不打了” 樊勇并不感到唐突,早是知道方墨不是过来和他死斗,唇角飘出一丝笑意淡淡道“很好奇,宁王军现在还有什么用处,用得着方将军亲自过来?” 方墨还剑鞘内笑道“你现在应该好奇陈朗想干什么” 樊勇笑道“这么说陈朗果然没有撤走” 方墨忽而一楞“你早有过猜测?” 樊勇失笑道“有,理由是,这么轻易就走,回去可不好交差,既然告诉我这个消息,那么不如在说出陈朗去向” 方墨饶有趣味打量樊勇笑道“说出来就没意思”接着哈哈一笑上马领着北铃骑退去。 这时手下回报,除前方敌人外再无敌踪,林卫青这才放下心来,先前是设想方墨冒险和樊勇单打独斗是为群战伏击做准备,没想到不是这个。 当樊勇回到军中,林卫青慌忙迎上,在樊勇身旁道“没有伏兵!我们是否该追击方墨?” 樊勇压低声音道“不用追了,路上肯定是伏兵处处,追上去只是徒增伤亡,回陈化,另外派人查清楚陈朗位置” 先前二人说话,林卫青也是听见,此事心存疑惑道“方墨这话能否相信?说不定陈朗早就走了,他是故意这么说拖延我军” 樊勇道“先回去在说” 第627章 老相识 慕雪行离开浦口在连宁附近,伏身在丘上杂草丛中,丘下过道宁王军缓缓行军,心道“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在往连宁方向看了看做下推测“是要退到连宁去?” 在宁王军队伍中没有看见方墨,队伍已经往前走得大半,慕雪行到丘上时只能看见接近尾端部分,看向前头想着“宁公多半在前面” 是不是去连宁总归是个设想,最好跟上人才能确定,一路小心翼翼跟着队伍,见得队伍鱼贯进入连宁,慕雪行心道“宁公在这里,宁茹他们多半也在,就算现在不在总是会来” 慕雪行有着从破口进去想法,只是在一做想打消这个念头,如此冒冒失失进去太过危险,有辆马车从连宁出来,慕雪行远远看去居然认得赶车这人,慕雪行大是意外道“华宁!” 接着又琢磨道“他不是城防军的?怎么到北铃骑里来了?” 慕雪行并不知道当初卫云收买过华宁,华宁赶着马车,车后放着七八个空筐似乎是给北铃骑送吃的,一见到华宁在不迟疑立马跟上人。 跟人到半途,见得华宁将车停下,慕雪行心中催促道“走呀,停下做什么” 慕雪行估计华宁是从方墨大本营送吃的过来,跟人是想确定方墨位置,看华宁面色似乎是落下什么,见他掉转马儿向回连宁去,见到华宁这一举动,慕雪行大是着急,如他没内伤在身多跟人几趟倒也没有什么。 只是跟得这一路早是喘气,在跑一趟不把自己累着,无可奈何之时慕雪行只能选择上前将人留下,马儿刚掉头一半,只见慕雪行闪出林子持笑上前“这不是华宁兄弟?” 华宁刚开始还没认出是慕雪行,看得两眼就像见到鬼一样吓得大跳,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惊道“这不是使者。。”一说使者二字,华宁立即改口“你是慕雪行!” 华宁还记得他,慕雪行显得十分高兴道“还以为你不认得我呢” 华宁不知慕雪行何以出现在此,也没想过人是跟他过来,只是慕雪行救郭允这事整个靖北传透,慕雪行是东境使者还是南境人,华宁现在怎么会不清楚。 目前是跟方墨过来,慕雪行就是等于是他们敌人,见到慕雪行华宁眼中顿时充满敌意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雪行随口敷衍道“路过,没想到正好看见你” 华宁当初就是有些机灵,才会让卫云收买,当下想多一层心道“只怕他早是跟着我,要不然在这荒郊野岭地方,怎么会突然碰上” 路不路过一听就是借口,华宁当下将马鞭朝慕雪行丢去,慕雪行身子一侧,华宁趁机拔腿就跑,慕雪行叫道“华宁兄弟!你跑什么!” 华宁并不作答,只顾往林内蹿去,慕雪行深深吸得口气,尽量控制真气动身追人。 入了林,树多影重,抬眼看去居然没看见人,如是平时华宁哪里能逃过慕雪行这眼睛,所谓身体力行,受伤未愈情况下追个华宁也费劲,没法子只能纵跃树上站高望远,果不其然一上树就看见华宁奔跑影子。 借着树枝施展轻功弹跳,没过一会人已在华宁身旁树上,华宁转身往后瞧,慕雪行身影并不在视线范围之内,见人没追来一手扶树张口喘气,这一跑也是把自己累得紧。 慕雪行如同天降神兵从华宁头顶落下,落地也没对华宁动粗,就只是站着面前客气道“你跑什么?” 见得慕雪行如同鬼魅出现,吓得在起步跑,慕雪行喝道“在跑我可就不客气了!” 跑得几步华宁止步,知道在跑也会让人追上,止步后华宁皱着脸道“你。。你追我做什么” 慕雪行张口给华宁担保道“有几个问题想问你,问完就走” 华宁想都没想当下拒绝道“我什么都知道,就是一个送菜的,干什么要为难我” 见得华宁有抵触态度,慕雪行问倒也不急问,想着和他多说几句话套近乎,慕雪行也没上前,不想因为上前给与华宁压力,两人隔着三丈对立,慕雪行温声也显得好奇道“记得你是城防军的,怎么到北铃骑送起菜来?” 一说这事华宁满腹委屈同时也是显得气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慕雪行不知道这事还和自己有关,楞问“你这话从何说起?难道是我让你来北铃骑?” 华宁恨恨盯着慕雪行道“你是没让,但如不是你来靖北,我也不会如此?” 慕雪行失笑道“我在靖北时和你并无交集” 华宁愤意满满道“反正跟你有关,你来靖北救质子,行踪诡秘,卫云当时让我盯着你,说日后会让我进北铃骑,你想呀,北铃骑和城防军比起来,当然是北铃骑强,卫云是安排我进北铃骑,但是先让我从伙房干起,在找机会提升,没想到你把人杀了,这事就卫云知道,他死了我只能留下做个窝囊差事,城防军也回不去” 慕雪行好笑道“这事完全是你自己选择与我何干?” “怎么会与你不相干!”华宁就像疯子般职责慕雪行道“你没来的时,我在靖北待得好好的,那时有吕队长照料,一切都很顺利,就是你,你一来什么都变了!吕队长死了,都说是周安杀的,我看杀人的就是你!” 这话慕雪行倒是不能否认,吕奇的死是和他有关,但那是周安逼迫。 华宁心中早是满腹苦闷,见到慕雪行问起一股脑便倾吐心中烦闷,吐是吐痛快了,只是想到目前情况,不禁又为自己担心。 华宁几乎是拿着恳求口吻,差点就没跪下道“我和你无冤无仇,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说了,看在我们靖北没阻碍你做事的份上,让我走,我现在不求什么,只希望能老老实实在北铃骑待下去” 慕雪行笑道“如你能老老实实待下去,就不会有这么多牢骚” 这话直搓华宁心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雪行也不打算给华宁压力,淡淡问“有句话你倒是说得不错,你在靖北没给我惹大麻烦,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过节,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我向天起誓决不动你一根寒毛” 半路相拦慕雪行还能问什么事,不外是北铃骑军情,这个华宁早是有过设想,华宁道“我现在就是一个送菜的,方将军有什么打浦口计划又岂能说给我听” 慕雪行道“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华宁纳罕道“不问军情,你一直追我干什么” 慕雪行说出他的目的道“方墨大本营在哪里?” 华宁目光闪烁道“不。不就是连宁。” 慕雪行冷笑道“既然在连宁,你送完菜不在连宁待着是要去哪里?” “我。。我。。”华宁当下支支吾吾,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好借口。 慕雪行眼神渐渐沉冷下去,打算在给华宁最后一次机会,慕雪行沉声问“华宁,我没功夫和你耗着,方墨大本营在哪里?” 慕雪行还没对他动粗,华宁却是先行跪下恳求道“我。。我不知道。。” 慕雪行往他走两步,试图靠近他一些,给他试压“你要明白,你不说,我是不会走” 华宁打起寒颤道“我。。我要说了,方墨会杀了我。。” 慕雪行道“他找不到你,如何杀你?” 华宁不由一楞“他。。他为什么找不到我?” 慕雪行道“因为你会离开北铃骑,天地广阔一个伙房的人不见,他又怎么会为你费心?” “我会离开北铃骑!”华宁颤声道“我现在就这一差事图口饭吃,我走了,生计如何着落” 慕雪行利诱道“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可以做些买卖,又或是置办田地,总之温饱那是没有问题” 华宁没有即刻答复,眼珠不住眨动,看上去似乎动了心。 动心就好,慕雪行不怕他不动心,能让卫云收买,慕雪行自然也是能,也不逼迫给他一些时间考虑。 林内的风吹过两阵,华宁嘴巴还是闭着,时间已经给了,慕雪行张口问“还想什么,难道你还想留在北铃骑?你就那么想伺候方墨?” “我不想!”这话到是把华宁激到,华宁当初是跟着吕奇混,吕奇是程昌泰的人,方墨是常青的人,虽然身份悬殊,但从想法上说自是轻看。 如今寄人篱下,华宁不得不忍气吞声,慕雪行这是给他一次机会,珍不珍惜就在华宁。 华宁以前跟着吕奇吃好喝好,如今流落当一送菜的,心气上那是受不住,华宁牙一咬道“空口无凭!给我实在的东西,那么我就会知无不答” 华宁能松口,慕雪行十分高兴,高兴也没表现在脸上“跟我来” 二人回到马车处,华宁不知道慕雪行目的问“你要去哪?” 慕雪行上得马车,将车上空筐丢下车笑道“这些东西你用不着,走,跟我回建康” “去建康!”华宁犹豫道“去建康做什么?” 慕雪行道“你不是想要实实在在的东西,去了我就给” 北铃骑那是不想在回去,华宁上车驱车走了。 第628章 各有良计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毫不留情暴晒着案台,宁堡主就在案台入座,案台右半部分让阳光照射,位于案台中央茶杯,躲在宁堡主身子带来的阴影中。 宁堡主一人独坐神情冷漠,起手举杯喝得口茶,外面太阳在大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华宁不想在方墨手下做事,同样宁堡主也是十分不喜欢,他们二人都是没有法子,只能选择寄人篱下,这才没过几日浩浩荡荡的宁王军,却是变成丧家之犬,的确让宁堡主很难接受。 宁王军将士入连宁已经有好一会,他们被安排在西边,北铃骑全在东边待着,分在两地很明显就是不受北铃骑待见,不受待见也没有办法,因为宁堡主无处找人理论。 宁王军目前是一千将士,方墨三万骑兵兵力优先与他,现在只能依重方墨,只要方墨回来在好好谈一谈,也不能说没有卷土重来机会。 “踏!踏!” 有脚步声在外响起,声音由远而近,大门一开,杨彬高大身形挟着伏在肩上光线入内。 宁堡主已经想不起杨彬原本样子,也许原本样子就是像现在这样沮丧,杨彬神态的确是携带沮丧,只是见到宁堡主神色勉强打起精神。 杨彬入内就在客案入座,案台上有茶水在这里也没有下人服侍,想喝茶只能自己动手,杨彬“咕嘟,咕嘟”连喝三杯茶,解了渴后才叹口气道“想去北铃骑那边看看,没想到一靠近就让人赶回来,还警告没有吩咐不许靠近,否则已北境军法伺候,在他们眼里我们连要饭的都不如” 宁堡主很明白现在处境,不受待见只能受着沉声问“倒也不用去看,你看他们个个脸色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没出过兵,方墨按兵不动原因,先前不是和你说过了” 杨彬佩服道“如堡主所料,方墨和许明山根本就没碰过头,只是摆得架势杀过南境探子,想让徐明山动气,不过,浦口那边没有动静,不知是许明山犹豫不决不肯出兵,还是完全不受方墨激怒” 宁堡主露出一个充满凶狠味道笑容,神态却非常冷静道“北境从一开始打的是什么注意,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贸然让北境士兵和南境士兵打个你死我活”又冷哼道“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北王,想着坐山观虎斗,希望我们自相残杀斗个两败俱伤,最好我们宁王军能占得上风,那他就可乘机吞并我们在拿下南境” 方墨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智勇双全,手下北铃骑更是骁勇善战,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宁王军和他们北铃骑相比起来就是乌合之众,九万大军如果和三万北铃骑开打,胜算连一半机会也没有。 杨彬实在很不明白,方墨和许明山对峙那么多日居然还能按捺得住,两人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拖下去对北铃骑有什么好处。 杨彬低声问“等方墨回来我们是否劝他硬闯浦口?” 宁堡主想得想抬眼看向杨彬道“你有多少把握能劝动方墨?” 方墨是有主见的人,凭他一张口如何能够说动,杨彬现出苦笑道“说实话没有多大信心,许明山按兵不动,多半是想看陈化局势,现在局势他已经看见,方墨现在还没退兵,当然会猜方墨或许会强闯浦口,他正是以逸待劳占尽各方面优势” 宁堡主难得露出浅笑道“方墨不打是因为要攻浦口只能正面,连宁就不一定了,我要是许明山可以让大军向后背绕来,表面他是没有出兵夹击,事实上却是试图绕道攻击” “绕道?”杨彬心存疑虑道“可能吗?与其绕道当初不如死守连宁” 宁堡主断然道“死守有什么用,不如让方墨进来,在绕道夹击” 杨彬点点头道“这个办法虽然麻烦一些,但却是最好的办法” 宁堡主思虑一翻后道“我看方墨多半也是认为许明山会夹击,唯一摆脱腹背受敌方法,就是让我们转移夹击兵力,另外一方面他则抢攻浦口,准备打许明山一个措手不及” 杨彬纳罕道“确是上上之计,但首先我们只是千余兵力如何能拦人?除非他拨人给我们,可他会吗?” 宁堡主道“除拨人过来他还有什么办法,如想拿下浦口就只有这个办法,他现在需要我们,并不是需要宁王军,是想留着我这个借口,我这个借口一旦没有的话,郭允日后就能拿这个借口讨伐北境” 杨彬大是赞同道“不错,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亲自来迎接我们,想必北王是给他下死命令,令他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浦口,浦口如落在北境手里,日后要不要在进一步,就是北王说了算” 先前身旁阳光宁堡主还是觉得碍眼,现在那是觉得十分可爱,想到方墨还需要他这个借口,那么也就可以多加利用,这一次是拿老本来赌,在输的话任何赌资都没有。 有戏,听完吴彭汇报,许明山徐徐笑道“现在明白当时方墨带三千精骑离开,为什么不让你拦人了吧?” 吴彭一听就笑道“末将现在明白了” 张承业在旁听得迷糊问“你明白什么了?” 吴彭笑道“方墨去迎接宁王军,这是想和我们动手了,宁王军现在兵力所剩无几,他去接人并不是需要宁王军兵力,是想让宁王军这个借口” 张承业还是听不明白问“借口?他要开战还需要什么借口?谁不知道是方墨在领兵” 此事当中自有说法,徐明山笑道“是,我们是知道领兵的是方墨,但你看看连宁打的是什么旗?” 张承业一想立即正容道“是宁王军的旗帜,我明白了,只要旗帜不改方墨就是宁王军并不是北铃骑,如是北铃骑出兵那代表的就是北境,太子当初去靖北为质,目的就是为两国交好,既是友邦想要出兵,就要找一个无法反驳理由” 许明山笑道“是,宁王军就是这个理由” 吴鹏在道“陈化传来消息,说是理安烧了,想着多半陈朗是退兵,但这方墨还没退,多半是北王有意取下浦口” 许明山十分从容笑道“我要是北王也会如此吩咐方墨,取下浦口进可攻退可守,浦口对他们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张承业忍不住问“可方墨只是区区三万精骑,他哪里来的信心?” 许明山叹得口气道“这就要多谢慕雪行了,如不是他来说我也想不出来方墨会怎么攻击浦口” 这事许明山早是吩咐吴彭去办,吴彭道“上游某将已经让人看护,方墨想下毒那是没有任何机会” 有没有机会那是因人而议,你找人看住,对方会想法设法过来抢,许明山道“为安全起见,让兄弟们立帐为营,阵势要做的大一些,希望能镇住方墨让他不敢随便乱动” 吴彭想得想道“末将认为为什么不故意空置?待他们派人来下毒的时候就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许明山失笑道“空置无用,要你派人过来下毒,会派大军过来吗?空置无非也只能杀掉一队人马罢了,我立帐为营的目的在与告诉方墨,说我已经知道他的计划,逼他正面和我们决战” 张承业想得想赞道“还是校尉办法好,如方墨无奈之下和我们正面决战,我们胜算大一些,因为浦口外围林木甚多,不利骑兵冲击,我们只需摆下弓手,不稍半日就能将他们赶回靖北” 许明山微微一笑道“方墨要硬打也不会正面冲击,北铃骑利弊方墨怎么会不清楚,你知道外面不利与骑兵冲击,方墨比你更明白” 张承业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那么方墨想怎么打?” 许明山心里也没任何设想“不知道,但我们做好完全准备就是” 这时有士兵入内禀告说是绕道队伍到达伏击点,许明山道“让他们待命,何时进攻听我号令” “是”士兵退下传讯。 张承业不解问“队伍既然到达伏击点我们还等什么?趁他们没有防备应该提前攻击” 许明山有自己打算道“不急,拖了这么些天不急一时,有时候战事就是这样,人算不如天算,原本是想让吴彭拖延宁王军,没想到在武口大胜,在说方墨大本营并不在连宁,要等真正下决心硬攻之时,才是伏击最好时间” 一说起这个张承业就来气“这方墨也是诡计多端,查得这么多日,我们居然没有探查到他的大本营在何处,派去的探子全是让他杀害” 吴彭这时候道“对了,校尉,方墨虐杀探子的事,军中将士也是知道,校尉一直没有动手他们有颇多怨言” 许明山哈哈一笑“有怨言这就最好,我越是压着不动兵,日复一日他们怒气就会更重,在按捺几日等方墨大军一动,士兵们心含这股怒气,在战场中只会所向披靡” 吴彭没想到许明山是个心思,当下折服道“校尉此计高明” 许明山苦叹一声“不是高明,我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两军对垒任何方向都要细想周到” 第629章 陶公示好 慕雪行和华宁回到建康,先是把人安排在满园春,华宁落坐吃喝,慕雪行道“先吃着我去备下东西” 自从入得北铃骑许久未曾吃过好酒好菜,当下也不理会慕雪行只顾吃喝,慕雪行微笑离去来皮具店,要安福掌柜备下所需之物,没过多久慕雪行把一盒子推到华宁眼前,华宁用衣袖抹了抹嘴,开盒一看又连忙关上。 这时对慕雪行十分友好笑道“出手倒是阔绰” 慕雪行笑道“用这些东西能换到方墨大本营,值” 慕雪行诚意很足够,华宁道“让人备下纸笔” 慕雪行吩咐小二拿来纸笔,华宁起笔在纸上写下大本营位置道“我可什么也没和你说” 张眼看得看收起华宁写好情报,慕雪行笑道“你什么也没说,我们也没有见过面,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机会,先在这里祝华宁兄弟事事顺利” 二人出得酒楼分道而行,慕雪行想返回浦口将方墨位置告诉许明山,只是人刚到城门之时,只见陶海如过来道“慕护卫,家父有请” 慕雪行一楞“陶公要见我?” 陶海如道“是,刚知道你回城,立马让我过来” 也不知道找他什么事,慕雪行道“请” 陶海如领着慕雪行去陶家新府邸,经得陶海如介绍说这新府邸有五个园子,东南两园依北岸建成,可眺望秦淮两岸景色。 陶家家大业大,换个新宅邸也不奇怪,只是慕雪行有些奇怪问“原来那府邸不好么?” 陶海如领着慕雪行穿过中园,在往前走就是陶宗元书房,陶海如领路道“近来陶家做什么都不太顺利,找大师看过,这才换得新宅子” 慕雪行当然明白陶海如意思,这其中有不少事还和他有关,只能一笑而过,岔开话题道“这宅子比原来的大的不止一倍” 陶海如豪气笑道“我陶家要买新宅自然是要买最大最好的,这新宅有二百多个府卫婢仆”指着东南西三园在道“都在那边住着” 慕雪行虽然没有看见全貌,初步估计这新宅至少占地数百亩,沿路过来能看见山石林木泉流池沼,布局巧妙有若天然。 前方一阵笑语声传来,是三个丫鬟在笑,见得陶海如过来赶紧收声移到一旁,恭谨低声齐声道“奴婢见过公子” 慕雪行陶海如跨上九曲桥,三名丫鬟就在桥上候安。 陶海如昂首挺胸过去也不理她们,慕雪行则是对她们微微点头,三名丫鬟悄悄偷看慕雪行那张棱角分明脸颊,三名丫鬟清秀娇俏,也是颇有姿色。 走过九曲桥,前方有七八人有男有女,男的从打扮上就能看得出来是富家子弟,女的人人傅粉施朱,裙衫以光彩耀眼为主,慕雪行问“这些人是?” 陶海如道“不是刚置办新宅子,请得朋友过来闲玩” 外面战事还未完全结束,这些人还有心思玩乐,慕雪行和他们就像活在不同世界的人。 其中有个小姐外披枣红风氅,下着绛碧结绫复裙,头结由下而上,逐层缩小盘髻,走起路来脚步轻盈凤姿绰约,是不得多见美人。 在旁男子争相讨好,名副其实的追逐裙边,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话题,男的脸上显得兴高采烈,女的含笑不语。 那些男女见到慕雪行,只是瞥上一眼,注意力便集中在陶海如身上,陶海如向他们过去,个个上来热情请安,倒把慕雪行谅在一边,好像在这里慕雪行连个陪衬都不是。 陶海如敷衍几句道“家父有要客,就不陪你了们” 一听要客二字,那些男女不由重新打量慕雪行,那些女子忽然间就对慕雪行有得好奇心理,也不知道慕雪行是谁,居然能当陶宗元要客。 陶海如领着慕雪行路过众人,往陶宗元书房过去笑道“那些小姐都在看你,怎么样有没有看上的,可以替你引见” 慕雪行打趣笑道“引见就算了,说不定她们早是有意陶公子” 陶海如笑道“那些都是庸脂俗粉,岂能和明嫣姑娘相比”说起明嫣陶海如叹口气在问“对了,你知道明嫣去哪里了吗?我去过水榭,鸨妈说她已经离开” 慕雪行当然见过明嫣,只是不欢而散,也不打算对陶海如实说笑道“她走了吗?不知道,你也知道最近事多,已经很久没去水榭” 陶海如以为慕雪行会知道什么,想不到什么也不知道,显得不死心追问一句“她走没和你道别?” 慕雪行失笑道“和我道别?我何德何能让明嫣姑娘与我道别?” 陶海如横看慕雪行一眼道“在我面前还装什么,你为讨明嫣姑娘欢心,不是折我面子,一个破庄公琴还要挑理分辨真伪” 慕雪行正要说话,见得到陶宗元书房外,陶海如这时道“先候着,我通报一声” 是以,慕雪行只能止口候着。 通报过后陶海如出来道“进去吧” 慕雪行入内和陶宗元施礼,陶宗元打量一眼慕雪行笑道“坐” 二人分主客入座。 陶宗元笑道“慕护卫不光看琴眼光一绝,为人处事也是极为周到,当初为国舅贺寿,那寿字历历在目” 这事当时是明嫣出面,和慕雪行一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凭陶宗元心思猜出也不奇怪。 慕雪行苦笑道“陶公是找在下问罪来了” 陶宗元微笑道“不是,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与你” “何事?” 陶宗元收敛笑意沉声道“知道你事忙,只是你能在太子面前说上话,这事非你不可,想请你立即入宫见太子” 陶宗元神色凝重,让慕雪行立即重视相问“要我入宫见太子?发生什么事了?” 陶宗元肃容道“太子已经对文公出手,盐货价格下降,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慕雪行色变道“太子不该这么心急” 陶宗元观察慕雪行态度片刻道“百官入宫也没说服太子,这事只能拜托与你” 慕雪行沉吟片刻方道“太子既拿主意,我去多半也无法劝他回心转意” 陶宗元道“不管如何你总该尽一尽力,现在不是和文公发生争执的时候” 慕雪行突然从容一笑问“不知陶公为何关心此事?” 陶宗元温笑道“你是明眼人我也不瞒你,当初支持国舅,那是为整个陶家,现在支持太子也是为整个陶家” 这话慕雪行听明白了,原来是想借他的口向郭允示好,这个也不奇怪,眼看郭允就成南王,是该献献殷勤。 慕雪行道“陶公意思在下听明白了,事不宜迟,在下马上进宫” 陶宗元道“让犬子送你一段” 这次不光让陶海如去请慕雪行,还让他送人一段,陶海如显得十分不乐意,但也没有拒绝,出府备下马车送慕雪行入宫。 二人坐在车里见得陶海如不说话,慕雪行笑嘻嘻道“送我一程板脸做什么,就那么不愿意?既然不愿意拒绝就是” 陶海如不悦皱起眉头望向慕雪行,道“不能拒绝,自从葛公。。国丈的事后,我发过誓在也不惹家父生气” 慕雪行笑道“知不知道陶公为什么让你送我?” 陶海如直视慕雪行问“为什么?” 慕雪行笑道“陶公是想让你和我打好关系,怕太子因为娘娘的事心有怨言” “葛小姐。”话音一出陶海如立即又改口道“是,娘娘当初是我。。是我。请走的,但是最后不是改过了嘛,太子不会这么小气” 慕雪行微微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当初国丈这事要不是有陶公子从中协助,也不会顺利救人出来,如太子问起自会为你说话” 陶海如眯眼打量慕雪行道“你会为我说好话?” 慕雪行好笑道“为什么不会?你我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是陶公子不嫌弃,倒想结交你这个好朋友” 陶海如忽而哈哈大笑,一副大是浮夸样子,慕雪行皱眉道“笑什么?” 陶海如大笑过后突然叹得口气“说真的,我还真没想过会和你做朋友” 慕雪行微笑道“我也是,但是人活着就有很多可能不是吗?” 陶海如大是有趣凝视慕雪行道“和你做朋友,想一想到是有点意思,好,就交你这个朋友” 到得宫门马车止住,陶海如道“就到这吧,没有召见我不能入宫” 慕雪行下车向陶海如施礼道“日后得空,也想到府上好好参观” 陶海如大笑道“想来就派人通报一声,自会让你参观个够”转头向车夫道“回府” 慕雪行目送马车离去转身入宫,刚过宫门远远就看见侯三,侯三在和三名禁军站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吩咐什么,见得慕雪行入宫侯三有些意外,快嘴把事情吩咐完,将禁军打发走。 待慕雪行走近,侯三纳罕看人一眼“见太子?” 慕雪行道“嗯,有些事” 侯三眼珠一转问“是为盐令的事?” 慕雪行叹得口气点头道“是,关于盐令,太子态度怎么样?” 侯三压低声音道“多半是不会改变心意” 这个来前慕雪行也是有过设想,从怀着取出华宁的字条递给侯三“把这个给许校尉送去” 第630章新朋友 侯三接纸条在手,也没有摊开就看,接在手上问“送许校尉?很要紧吗?” 慕雪行点头道“这是方墨大本营位置” 侯三当场疾呼道“你查到他的大本营了!” 慕雪行淡淡一笑“嗯,一定要快” 侯三折服看慕雪行道“好像就没你办不成的事,没夸过你,这个得夸你一句,干得好!”话落侯三将禁军找来将纸条递给去道“快马送去浦口,交给许校尉” “是”禁军接令退下。 慕雪行大舒一口气,许明山知道方墨大本营位置,其他事他自己会看着办,现在还是处理文公事情要紧,慕雪行道“不说了,我得尽快见到太子” 侯三道“我陪你去,如要我说话的地方,尽快开口”二人往东宫过去,慕雪行苦叹一声道“你也说了太子心意难改,我也是想着尽尽力,就别陪我挨骂了” 侯三听得哑然失笑瞥他一眼“既然知道要挨骂,那何必要去触碰这霉头?打压一下文公又不是坏事” 慕雪行也同意打压,但是时机不对,慕雪行道“的确不是什么坏事,但是现在不行,士族的事哪有这么简单,不是降低个盐税就能成,这事国公怎么说?” 侯三一声叹气道“盐税的事,就是国公的主意” 慕雪行陷入沉思“这样呀”一道凉风吹来,从侯三身上传来脂粉味道,揉得揉鼻暂且不想文公的事,慕雪行笑看侯三道“你好香呀” 侯三不是小姑娘,脸色像是小姑娘一样红,稍微远离慕雪行两步道“香什么香,我一个大男人何时碰过那些脂粉” 慕雪行取笑他道“我就说香而已呀,又没说是脂粉香?你身上怎么来的脂粉香?” 知道慕雪行拿他开玩笑,侯三干咳一声道“刚记起来还有事,就不陪你见太子”声落人就急咧咧走了。慕雪行看得好笑。 在东宫门外,慕雪行等候,有太监入内通报,郭允和范弘在里面,郭允皱眉道“他该不会也是为盐令的事情过来?” 范弘想得想道“让人进来既知” 慕雪行让宣入内,先是和范弘郭允施礼,郭允问“是为盐令的事情过来?如果是,那就不必多说” 慕雪行没想到口还没开,就让郭允堵住,但是有些话不能不说,慕雪行道“是为盐令事情过来,但是是陶公让我过来” “陶公?”郭允范弘同时一楞,郭允问“陶公为什么要你为这事过来?” 慕雪行迎上郭允目光道“此举自是为和太子交好” 范弘道“原来如此,是让雪行示好来了”慕雪行淡笑道“是,其实示好是关键,盐令的事倒是次要”郭允道“那么你也是赞同此举?” 慕雪行缓缓道“士族势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他们势力根深蒂固,只要有吃的百姓就认谁,太子降低盐货价格,表面上看是在折文公面子,同时也是为百姓谋福利,只是盐降下价格,文公可以在米粮上面做文章,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因为盐税带来的亏空” 郭允不悦道“这么说你是不赞同了!” 慕雪行道“不是不赞同,国公既然同意,那么米粮之事定是有解决之法” 范弘点头道“是有对策” 既然如此慕雪行也不深问,现在最好是不要插手郭允决策,因为魏卓和魏元的事情历历在目,魏卓上次的警告也是余音在耳。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有对策就好,太子过几日不妨召见陶公,有陶公支持对我们百利无害” 郭允道“这个简单” 见过郭允后慕雪行出宫,远远见到陶海如马车,不由心中大奇向马车过去,到得近处陶海如下车,慕雪行笑问“不是说回府了?怎么在这里?” 陶海如笑道“回到一半又回来了,想着把你送来就回去,家父肯定会觉得待你不周,怎么样赏脸吃个饭?” 看看时辰也是到得午时,慕雪行笑道“行,吃就吃”上得马车,马车缓缓前行,到得闹市,两旁各类店铺林立,沿街店面招幌,菜馆,酒楼,茶馆,酒铺,街上人如潮涌,沿途还有从各条水道运来新鲜蔬菜水果鲜活鱼虾,在摊贩出售又或是沿街叫卖。 陶海如掀开车帘对慕雪行道“前面天下居,最出名的是烤羊肉,自称十里飘香,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慕雪行在建康去的地方不多,来来去去只是知道满园春有名,闻言哂道“天下居?这我还从未去过,以为你们都去满园春” 陶海如笑道“满园春也是不错,但是去多也烦呀,如果不想吃羊肉,在过一条街有家素菜馆叫云兮楼,别看是素菜,样式不仅美观,还用豆腐做出肉块,模样像极了,而且味道也不差有肉味” 慕雪行内伤未愈,荤腥不可重吃,提议道“那就去云兮楼,实不相瞒我身上有伤呢” 陶海如一楞“还有人能伤你!” 慕雪行苦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慕雪行有得提议陶海如道“那行,我们就去云兮楼!” 马车刚拐过一条街,见得前头吵吵嚷嚷,两人好奇掀开车帘看去,只见一人冲出驰道,险险在一辆马车前急奔对街,令得马儿人立而起,驾车者破口大骂,骂的几句,见一骑身后跟着五六名青衣壮汉立即噤若寒蝉不敢骂下去。 对方一去街上情况转瞬复常,像没有任何事发生过。 陶海如见状冷哼一声道“是文公的人。” 慕雪行道“你怎么知道是文公的人?” 陶海如不屑道“我怎么不知道,近来文公那些人在建康屡屡招摇过市,前些天还把我朋友撞倒在地,这些狗东西,趁我收敛时候出来作威作福,等我爹气消,过些日子我就让他们知道,在建康地面谁说了算” 如要说以前在建康最让人头疼的人,那自然是陶海如,现在陶海如收敛一些,又有人出来顶替他的位置,如此一想慕雪行不由觉得好笑。 陶海如见得慕雪行脸上含笑,横眼道“你笑什么!是不是不信我能治他们?” 慕雪行笑道“信,怎么能不信,恶人自有恶人磨,陶公子在建康才是最大恶人” 第631章 云兮楼 陶海如没好气白一眼慕雪行,什么也不在说,马车到得云兮楼。 楼高两层,第一层就是大厅,座无虚席,门外还有不少人排队轮候,慕雪行一奇道“这里的素菜真的那么好吃?” 陶海如大是纳罕看慕雪行道“怎么说你也是国公护卫,怎么这么好的地方都没听过”陶海如把胸挺起,一副带慕雪行去见世面样子道“走吧,上楼带你尝尝味道” 慕雪行见得楼下客满,外头也这么多人等着讶道“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等,楼上怎么会还有空位?” 陶海如傲然笑道“他们没有我们有,楼上雅间可不是市井百姓能去的地方,来吧,跟我走有你坐的地方” 顺着陶海如话一想,想必楼上是大士族或者朝中要员才能上去,如此阶级分明让慕雪行心底有些抵触,但是如何开门营生那是这家酒楼东家意愿,谁也改变不了,不喜欢不来就是,如慕雪行是独自一人不管有没有资格上楼,总之是不想进去。 只是现在要和陶海如打好关系,如能拉拢陶公为伍,这对郭允日后会带来很多好处。 没法子跟着陶海如入内,陶海如入内当下有小二赔笑上前道“哟,陶公子来啦,赶随小的上去” 陶海如看一眼慕雪行示意让他跟上,小二边走边问“陶公子这次还是照老样子上?” 陶海如笑道“不,我这次带新朋友过来,不管你这里是招牌的还不招牌的通通给我上来” 小二点头笑道“小的稍后就下去吩咐” 慕雪行怕他们吃不完浪费忙道“三菜二式就够了,不用点这么多,我们就二人那是吃不完” 吃饭最重要的就是要奢华,浪费不浪费的那是次要问题,陶海如道“什么三菜二式,多寒酸呀,我可是第一次做东请你,可别折我面子呀” 慕雪行唯有苦笑“好,不折你面子,不过你常来这里?” 陶海如道“看心情,有时三五日,有时十天半月,如吃得顺口,以后就常来,说我名字就是” 慕雪行笑道“哟,这不是沾光了” 陶海如无所谓道“有什么沾光的,不就是一顿饭而已” 陶海如说得轻松,是有这个资格,像这样的地方一顿饭肯定是贵得紧,对于陶家而言的确不算什么。 别看大厅座无虚席,席和席之间空间安排有序,不窄不宽可以舒舒服服走过去。 在上二楼梯子这边有两名目光含威壮汉守着,成日在这里守着上楼的是什么人那都是认得,陶海如过来皆是躬身打招呼,但看向慕雪行时目光不显恭敬,见人跟着陶海如过来,眼神不露恭敬口气却是客气,一名壮汉客气问道“陶公子来了,怎么不见张公子,这位公子眼生的很” 陶海如淡笑道“眼生?你就这眼界,我告诉你,他可是国公护卫,慕雪行” 两名壮汉立即改变态度“欢迎慕护卫大驾光临”话落让开身道“请登楼!” 慕雪行心道“好家伙,明明都是跟着陶海如过来,还要问及身份才放行” 沿梯子而上,陶海如笑道“你一定觉得奇怪,上楼梯为什么要人守着?” 慕雪行大道“多半是在拦闲杂人等不给上楼” 陶海如道“这是其一,其二呢楼上不是高官要员就是有头有脸大士族,如让一个醉鬼上楼闹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惹人不快,也不好说什么,其三,楼上如有人喝醉下来,有这两个壮汉搀扶出去,也免得失态” 慕雪行点头受教心道“怪不得云兮楼生意这么红火,这东家真是把事情考虑得事无巨细” 登梯到一半,下边传来男女笑语声,慕雪行回头看下,见三男二女往他们过来,其中一女的居然是曹瑾香。 曹瑾香一见到慕雪行,不由双目放光狠瞪着他。 曹瑾香是曹誉之女来这里也不奇怪,曹瑾香除得脾气不是很好,从外表来看倒也是天生丽质令人倾倒,也怪不得梁宝方当初对她动心。 和她走的一起的三个男子,慕雪行并不认识,不过能和她走在一起的,多半也是士族子弟,如是寻常男子曹瑾香也不会亲身做陪。 见得曹瑾香狠瞪慕雪行,陶海如一时之间弄不清楚她为什么对慕雪行是这个态度,慕雪行当初在城防军时惹恼过她,在加上入宫拿马儿惊吓过她,一见慕雪行曹瑾香俏脸立即泛起不悦神色,人到慕雪行身旁冷冷道“让开!” 曹瑾香话声一出,身旁三个男子顿时不耐烦向慕雪行叱喝“聋了么!让开!” 曹瑾香对慕雪行不客气,那是女流之辈陶海如不和她一般见识,只是见那三人张口就像驱赶恶狗一般,陶海如冷笑道“梁先君好大的威风呀,是不是我也要给你让路?” 说罢,陶海如先是让开身子,做个让梁先君先请的姿势,梁先君目光先前一直就在曹瑾香身上,哪里看得见旁人,一见陶海如给他让道,登时惶恐上前施礼道“是陶公子呀,对不住,对不住,没看见你在这里” 说着话也不敢先上楼,也做个请的姿态让陶海如先上去。 陶海如故意为难梁先军道“不敢走,怕挨你骂,还是梁公子先请” 梁先君一听就急了,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曹瑾香秀聪慧过人,明白陶海如在玩什么花样,秀眉一蹙道“陶海如你何必为难梁公子,不走是吧,不走我走” 曹瑾香大咧咧走过陶海如让开空道,上去之后问“梁公子还不上来” 梁先君低头和陶海如赔礼这才弯腰从陶海如面前上去,随行过来的人不敢走的陶海如前面,慕雪行苦笑道“上去吧” 陶海如看一眼慕雪行失笑道“不惹事,没意思”人也是上去。 陶海如上去后,和曹瑾香随行的人这才慢慢上来,曹瑾香先是上去,只是目光狠狠盯慕雪行,慕雪行向曹瑾香施礼道“见过曹小姐” 曹瑾香冷冷看人道“不敢当!” 曹瑾香看梁先君道“哪间屋子?” 梁先君忙把一雅间门推开“曹小姐请” 曹瑾香看也不看慕雪行领人逐一入内,小二这时推开陶海如雅间门道“陶公子请” 二人入内就坐,小二道“二位先做着,小的这就下去让厨子备菜” 陶海如轻轻挥手让人下去,小二下去将门关上,陶海如好笑看慕雪行道“你一定是在什么时候惹恼曹瑾香是不是?” 慕雪行苦笑道“是” 陶海如失笑道“你怎么会和一个女流之辈,一番见识,我看你不是这个计较的人” 慕雪行显得有趣看陶海如道“这事我要说出来,你多半会去找她麻烦” 陶海如不信道“我找她干什么,我可不像你不知风情,我是万万不会对一女孩子生气” 慕雪行含笑道“如果她欺负明嫣姑娘呢?” “她敢!”这话立即让陶海如起得颇大反应!“她什么时候欺负明嫣了!” 慕雪行叹口气道“过去了,我也替明嫣出了气,不说了” 陶海如立即光火道“狗屁尚书之女,居然敢欺负明嫣姑娘,真是没有半点礼数,你看我定会找机会收拾她” 慕雪行苦笑道“算了吧,你不是才刚说不生女孩子的气?” 陶海如道“这不一样呀!反正谁也不能欺负明嫣姑娘!谁欺负她就是和我过不去” 慕雪行蹉叹道“如果她听见你这话,多半会很高兴” 说起明嫣陶海如就想起明嫣的不告而别,这下也是叹息道“她究竟去哪了?” 一说起明嫣二人都不甚开怀,慕雪行微笑道“不说这个,曹小姐常来这里?” 陶海如道“她自己不会来,每次来都和不同的男子,我看多半是曹誉让她多亲近那些士族子弟” 慕雪行不免同情道“这么说,曹小姐也是不容易,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像?像谁?”陶海如顺话问一句。 慕雪行指的是程若媛,陶海如又不认识程若媛,说出来也没用,慕雪行道“你不认识的,她不是南境人” 如此一听陶海如也不多问“对了,家父找你做什么?和你入宫的事有关?” 这事又不是秘密,他不说陶海如也可以回去问,慕雪行笑道“嗯,陶公让我入宫劝太子,让他对盐令的事收回成命” 陶海如一楞道“家父为什么要你劝太子,这事我也知道,降低盐货不是很好,家家户户餐餐都有盐吃” 慕雪行道“没这么简单,不说了,菜怎么上这么慢” 慢悠悠,宁堡主凝立屋外,重重吁出一口气,先前心中是充满豪情壮志,如今剩下的只有灰心失意,杨彬这时来他身后报告“刚有消息到,方墨明日就过来连宁” 宁堡主沉思片刻才道“现在我们和方墨一样,可以说是日暮途穷,希望这次我们至少能诚心合作一次” 想着方墨处境,杨彬淡淡道“他会和我们合作,只有这样我们双方才有机会” 宁堡主默思片晌沉声问“如方墨真的分兵我们,那就证明他是想真心合作,如果不给一步该怎么走?” 。妙书屋 第632章 斗殴闹事 杨彬觉得这可能性不大,杨彬胸有成竹答道“怎么会?如方墨不想诚心合作,让我们来做什么?我们可以说都是伤兵残将,没理由找我们来增加负担” 宁堡主叹口气道“说过他想拿我当借口,我怕的是这个借口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杨彬大感错愕失声道“这话怎么说?” 宁堡主说出自己看法道“如他不分兵给我们阻截伏兵,那么就是想让我们千余人去送死” 杨彬目光灼灼大是震惊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让我们去送死,真看不出对他有什么好处?” 宁堡主大是担心道“好处自然是有的,首先让我们阻截伏兵,千余人虽然不多,但总归可以替他抵挡一阵,他或许是有什么办法取下浦口,只要我们能拖延就能给他创造时间” 杨彬深深思索片刻道“取下浦口?他能有什么办法?” 宁堡主也是思虑不出来“猜不出,但如他这么干?我们就要想好应对之策” 现今,谁都要想出对策,秦春也是一样,全弘济大为担心道“将军说过,李锦不会给樊勇大升迁,但是名是虚的,兵才是实的,陈化军权牢牢掌握在樊勇手上,如果李锦不开口,谁敢来削樊勇兵权?能不能高升无关痛痒,兵权毕竟还是在樊勇手上” 秦春让全弘济给说得显得意动点头道“他不让樊勇高升,那是在让我减低顾忌” 全弘济好整以暇分析道“李锦如今最害怕的人,就是让将军抢他位置,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能和他争上一争的人就只有将军,所以这次没让我们上,这同时也是暴露他的私心,他现在是想把樊勇培养出来,受朝野爱戴,同时军功盖世,如让樊勇坐大,南境兵权可以说就在他们二人手上” 秦春扼腕叹道“说的是,虽然说国公现在是实权之人,但是出征之事都是让李锦拿主意,国公兵权有名无实” 全弘济想到一事问道“太子日后会不会收回兵权?” 秦春道“定然会收,为王之人不把兵权掌控如何能坐得安稳,如果太子开口,李锦当然会交出兵权,这才能显示他的高风亮节,同时也能告诉天下他很忠心也能争取人望,他现在急于培养樊勇出来,就是早想明白太子日后会收回兵权” “但是李锦对樊勇有知遇之恩,樊勇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说只要有樊勇在,他手上拿不拿权没有二样” 秦春在道“还不只这一点,太子如收回他兵权,肯定会给他一些回报,或许封他一个刺史,领两湖诸州军事,虽是给职不给权,但是在方方面面上还是能说得上话” 全弘济在道“总之不能让李锦算盘打响,樊勇才能我们已经看见,只要有三五年时间,樊勇就能打稳根基,到时候更是无法撼动” 秦春道“说的是,现在是应该未雨绸缪” 全弘济道“将军,李锦既然能培养一个人出来,我们自然也能,想着太子也不愿看见李锦旁系做大” 秦春大是赞同道“的确是,可是在匆忙之间,如何找来和樊勇并肩之人?” 全弘济皱眉沉思片刻道“现在不光要找出一个人来抗衡樊勇,另外陈化也要想办法掌控在手,末将心中倒是有个人选” 秦春急切道“谁!” 全弘济道“将军以为文瑞如何?” “徐文瑞!”秦春眼中闪出喜色道“就他了!除他之外已无他人胜任” 任性,喝酒本来就要任性,慕雪行和陶海如举杯互敬,把酒喝得一滴不剩,有点酒意下肚两人都看对方越来越顺眼。 还别说如有旁人来看,他们二人谈笑甚欢,定会认为他们是多年旧友。 从脸色来看陶海如喝着喝着却成默默喝闷酒。 慕雪行见陶海如放下酒杯后看他笑道“想什么呢?怎么如此闷闷不乐?” 陶海如罕见的长长蹉叹道“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 这话倒是让慕雪行非常意外“羡慕我?为什么?” 陶海如道“羡慕你总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不知道,我爹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 “不一样?”慕雪行真诚询问“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陶海如郁郁道“那眼神就是对我很失望” 慕雪行道“怎么会,我就认为你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你才会让我很失望” 陶海如顿时两眼放光道“真的?” 慕雪行诚挚点头“真的” 吃过酒,酒意也是上头,陶海如还不至于走不动道,慕雪行没喝多少只有陶海如在喝闷酒,出得云兮楼,上马车送人回去,马车还没过两条街,一下子涌进十多人来将马车围住,个个裹着黑布罩头,露出闪着凶光眼睛。 每个人都是拿着木棍,就像是城中地痞,见人上来围着马车,看架势肯定是要惹麻烦,街上百姓一见登时鸡飞狗走闪到一边离得远远的。 不光是马车,左手边巷口也是有十多人围住,似乎是怕人从巷口逃走,通道全被封死。 慕雪行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街道突然冒出三十多个蒙头蒙脸持棍凶汉,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但目的肯定是找麻烦。 其中一个凶汉指车夫喝道“冤有头债有主,闲人给我滚!” 车夫并不动,陶海如这时掀开车帘骂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们我是陶海如!” 凶汉冷笑道“打的就是你”这凶汉长棍一挥就往车夫鼻子打去,一众蒙脸大汉齐声叱喝,如狼似虎朝他们扑过来,一时整间马车附近尽是棍影飞舞。 慕雪行坐在马车中,借着陶海如掀开车帘看向外边,那凶汉出棍位置取位刁钻,棍势完全把车夫锁紧笼罩。 车夫眼看鼻子就要挨棍,慕雪行虽是有伤在身但也不能不出手,只是想要出手前,见得车夫往车下一探,拔出一把长剑,剑出如风准确命中对方棍头,用劲巧妙把对方直捣而来长棍横荡开去,正要抢入对方空档一招毙敌,对方长棍往后回拖又再扫来,心中大懔无奈下横移档格。 慕雪行一怔“这车夫还是有些斤两”顿时想起在山寨时陶海如带去打手,可不是个个身怀武艺,能当陶海如车夫自然也是有些水准。 车夫让数人围攻陷入重围,虽在混战中仍是进退有序,清楚显示丰富群战经验,先起剑格挡在把四人踢飞,然后在一个一个全力打攻。 有七名大汉持棍往陶海如打来,陶海如吓得一跳赶紧往车里多,一个大汉用棍向挑开车帘入内,见得慕雪行脚一踹,这人横飞向后倒地不起。 慕雪行一抓陶海如从车上蹿下,张眼一看车夫这边情势告急,五名大汉持棍子就往他扑去。 陶海如这时高叫道“反了天了!是谁让你们来的!”那些人怎会理会他,五枝重棍从不同位置不同角度,向车夫打来。 车夫先是闪身脚一踢,踢中一名大汉小腹,那人连人带棍往后抛跌,车夫同时劲贯剑势瞬间把二人划伤。 慕雪行在旁看出车夫是在手下留情,要不然那二人早是命丧当场,慕雪行不由失笑心道“瞎担心了” 慕雪行陶海如一下车即刻有人向他们围来,陶海如连忙躲到慕雪行身后,慕雪行苦笑“陶公子你惹到谁了?” 陶海如顿时脑筋一转,即刻道“多半是梁先君,我在曹瑾香面前折他面子,这下报仇来了,如不是他没人敢找我麻烦” 慕雪行暗叹口气心道“这些士族子弟就是喜爱争风好胜” 眼见不打那是脱不开身,围过来的人见慕雪行保护住陶海如,众人乱棍打至慕雪行身形就轻燕翻飞顿时将人打趴在地。 见得慕雪行如此神威,陶海如哈哈大笑,鼓掌叫好“好样子!打,给我揍死他们,看梁先君还敢不敢来找我麻烦!” 来人不少一拨人倒下,一拨人就上来,有人上去缠住慕雪行,倒也是让车夫压力减轻,功夫在高也是挨不住乱棍,车夫打倒不少人身上也是让人打得三棍,表面是看不出来,不多时会定有淤青,车夫挨打三棍也不叫疼,不愧陶府家将咬牙奋力作战。 不管武艺多高总是害怕车轮战,一人气力总是有用尽之时,不光有人围攻车夫,慕雪行这边也是,连闪七八棍后,慕雪行忽而觉得头重脚轻,脚下踉跄不定,陶海如一见叫道“你怎么了!” 话刚出口,陶海如顿时想起惊道“忘记他还有伤在身” 这时见慕雪行离陶海如有些距离,一大汉持棍飞身上来,慕雪行牙一咬毫不犹豫闪身拦在陶海如面前,顿时背脊挨着敌棍。 挨得一棍慕雪行反手抓住向他打来长棍,将棍子抢在手上反打对方。 慕雪行强行压下不平心气,抵挡这些大汉攻势,过不多时三十个大汉倒下大半,如说是来寻仇出气现在应该收敛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红了眼,带来的人倒地众多也没离去心思。 车夫看出慕雪行身上有伤大喝道“还不走的话!我杀人啦!” 第633章 联合夹击 车夫话一出口,那些人顿时止身不动,目光齐齐看向一人,那人就在巷口凝立,慕雪行先前从未注意到此人,那人也是蒙着面巾,慕雪行目光盯着那人不放,心道“想必他是领头人了” 这领头人知道车夫先前是手下留情,如真的出得人命这就不好,手一挥,余人顿时如潮退去。 陶海如大叫道“跑什么!不是要找我晦气么!来呀” 车夫上前道“公子,速速回府” 陶海如看车夫一眼道“你好像叫蒋承根?” 蒋承根道“小的,是蒋承根” 陶海如大笑道“很好,这次多亏有你,回府自有重赏” 蒋承根道“多谢公子” 慕雪行上前道“先回府在说,此地不宜久留” 陶海如目光灼灼打量慕雪行,慕雪行失笑道“为什么这么看我?” 陶海如异常认真道“你说和我做朋友,不是开玩笑的?” 慕雪行道“我都替你挨棍子,这能是开玩笑” 的确是,如不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看,在那样情急情况下,又怎么会第一时间上来为他挨打? 陶海如眼中大是激动看一眼慕雪行,才道“回府” 回到陶府陶海如和慕雪行在案台就坐,陶海如不解摇头道“现在想想真是奇怪,这可不像梁先君为人,以前我也没少欺负他,怎么这一次就敢让人过来拦我路?” 慕雪行慢慢品口茶后道“这要分情况,平日让你欺负吃闷亏可以忍,但在心爱女子面前,或许这女子在加油添醋,这也不是做不出来” 陶海如顿时挑眉道“你是说曹瑾香在煽风点火?” 慕雪行苦笑道“你认为呢?” 陶海如冷哼道“多半是如此,说不定找我麻烦是假,目的是你才是” 慕雪行唯有苦笑道“也许吧,不管怎么说这几日最好还是别出门” 陶海如激动道“不出门?笑话!我能让梁先君吓得缩在家!” 慕雪行提醒道“不是说过,不想在惹陶公生气?他找你一次麻烦,你又找他一次麻烦,如此一来什么时候是个头” 陶海如沉默片刻才厉声道“我这是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不是怕他” 慕雪行笑道“是,你是宰相肚子能乘船”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大笑。 慕雪行问“不知道那蒋承根伤势如何,先前可是看见他挨得几棍” 陶海如道“没事又没让打断骨,挨几棍能有什么大碍,你放心好了,我会找最好大夫给他看”话声刚落眼怀忧心看慕雪行问“别说他了,你怎么样,明明知道自己有内伤,还在我面前逞能,我挨几棍能死呀” 慕雪行笑道“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不碍事” 陶海如在道“我看不光是我要好好待着,你也是,受伤未愈如在出去碰人滋事,你还能落得好?这样你留下养伤,我这里别的不敢说,只要你想要什么疗伤圣药,好说,只要说出来都能给你找来” 慕雪行感激陶海如好意道“不用,静歇数日就好了” 一位风姿优雅三十左右美妇入内,双眉深锁关望陶海如,陶海如立即起身相迎“姐,你怎么来了” 美妇气呼呼看着陶海如“听说你又惹事了” 陶海如大呼冤枉道“姐,这次真没有,是对方故意找我麻烦,不信你问他” 这美妇一进来慕雪行还不知道是谁,听得陶海如这么一说立即施礼。 陶海如指着慕雪行,美妇看他一眼,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这位公子是。。” 陶海如介绍道“姐,他叫慕雪行,是国公护卫”又向慕雪行介绍道“这是家姐” 慕雪行见她没有架子态度谦和亲切不由生出好感,向她笑道“来陶府也有数次,未曾拜见,真是失礼” 陶海如姐姐,叫陶沛蓉。 陶沛蓉幽幽轻叹一口气柔声道“原来是慕护卫,舍弟的事,累公子受灾感到很抱歉,幸好没有大碍,叫我们也放下一桩心事,今日是和夫君过来看望家父,不在府内住” 慕雪行道“是这样呀” 陶海如知道他姐姐又要说教,他可不想在慕雪行面前受教,招下人进来道“备下厢房” 下人道“是” 陶海如在向慕雪行道“你先去歇着,晚点在去找你” 知道他姐弟二人有话要说,也不逗留施礼后离开。 这才刚退到门外,见另有一家丁过来道“慕公子,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慕雪行做个请的姿势道“带路吧” 到得陶宗元书房,陶宗元示意慕雪行入座,慕雪行施礼坐下迎上陶宗元目光,先前还未注意,这时注意到陶宗元鬓边额角发现十多根,上次没有看见的白发。 陶宗元看向慕雪行欣然道“犬儿的事已经知道,多亏有你在” 慕雪行不敢居功道“这次是多亏蒋承根,如没有他我就是三头六臂也无法安全退去” 陶宗元道“承根是不错,所以才让他在犬子身边” 慕雪行知道陶宗元不会为这样的事情叫他过来,多半是想询问入宫的事,为得表现不见外慕雪行选择主动禀告。 慕雪行道“太子已经见过,只是太子态度坚定,盐令的事劝不开” 陶宗元叹得口气道“无妨尽力就是” 慕雪行在道“另外太子也明白陶公苦心,想着过几日会召见” 陶宗元大喜道“这倒要多些慕护卫” 慕雪行微笑道“在我来看,陶公要见太子可不能两手空空过去” 这话一出陶宗元马上揣摩慕雪行这话意思,心想“要我给太子送礼?太子不是市井闲夫,要的自然不是什么金银财宝,我能给太子什么?” 思虑无果陶宗元主动请教“还请慕护卫明示” 慕雪行微微一笑“陶公,能否备下笔墨” “笔墨?”陶宗元大是不解,不解是不解招下人进来备下。 笔墨已在案台,慕雪行凝望纸面片刻,最终起笔落字,陶宗元不知慕雪行在写什么,见得慕雪行搁笔方问“写的什么?” 慕雪行将写好的信放入信封,拿到陶宗元案台放下,推到他面前道“这封信,请陶公务必转交陈朗将军” “陈朗将军!”陶宗元大是一惊“陈朗是敌军大将,因何让我送信?” 慕雪行笑道“陶公关系多,要说谁能尽快找到陈朗将军,还是陶公莫属,如这封信能够尽快送到陈朗将军手上,那么这就是陶公给太子送的大礼” 陶宗元大是不安,瞅着信封默不做声,因为他弄不清楚这封信的内容,慕雪行将信纸放在封里在慕雪行面前也不好拆开来看,如是什么卖国通敌内容,陶家那是要有灭顶之灾。 见得陶宗元闷不吭声,慕雪行微微一笑“陶公放心,信里写的是方墨大本营位置” 陶宗元顿时晒道“方墨大本营?他不是在连宁?” 慕雪行笑道“陶公有所不知,方墨只派一小部分人马在连宁” 陶宗元登时领会“是了,一直想不明白,许校尉为何一直按兵不动,原来方墨并不在连宁,只是这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太子?” 慕雪行道“这事许校尉已经知道,这事想让他们双面夹击” 陶宗元大是惊讶道“许校尉能和陈朗将军合作?” 慕雪行点头“许校尉自是明白其中厉害,只是希望陶公明日前能找到人” 陶宗元深知这礼的重大意义“放心,在士族里还是有些薄面,我会动用所有关系找人” 慕雪行笑道“此事如成,陶公就是为南境立下大功劳” 快马拍到,不久前许明山才收到慕雪行来信,信中提及方墨大本营位置,收到如此消息许明山大是兴奋,但在下午时分,又是在收到慕雪行一封信,这封信里要他和陈朗合作,南境军只做围剿,方墨必需让陈朗来杀。 许明山看信一笑,吴彭在旁问“校尉,慕护卫这是何意?” 许明山赞道“这计高呀,你想呀,陈朗将方墨杀了,东境北境议和之事就会作废,只要他们不在联合,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吴鹏道“可陈朗会做吗?他可不是三岁小孩,其中厉害他能看不出来?” 许明山若无其事道“这就是慕护卫高明之处,就算陈朗知道他也不能不做,当初东境北境交战,方墨诛杀多少东境将领,陈朗早是想取方墨项上人头” 吴彭顿时恍悟道”明白了,如陈朗杀得方墨,定会大振东境士气,如方墨死在陈朗手上北境士气必会大降” 许明山道“不错,这就是陈朗无法拒绝的理由,同时慕护卫也明白,东境北境议和当中有太多不稳定因素,杀方墨东境只赚不亏” 吴彭顿时肃然道“末将愿领兵前往” 许明山没有异议道“那就由你去,记住,就算有机会也不能杀陈朗,只有陈朗活着,北境才会敌视东境” “是!”吴彭铿锵领命。 吴彭退下之后许明山将张承业叫进来吩咐“承业,你现在到连宁伏兵处指挥” 张承业大是兴奋道“校尉想开战了吗” 许明山笑道“是,方墨大本营在定沽山,最多五日方墨可能会退到连宁,但也可能不会,五日后午时,没看见方墨就去北峰断他后路” 第634章 突袭 一日后,陈朗一人一骑沿定沽山东面策马疾驰,今日早些时候下过雨,目前雨是停但是空气有些凉飕飕的,凉飕飕空气打在脸上令人颇不好受,陈朗目前无暇顾及这个, 定沽山有起伏山脉,眼前一切皆是绿意盎然。 方墨将大军安置在定沽山,也不算让陈朗出乎意料,如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也会如此,陈朗的确是烧理安,人没走,因他不会两手空空回去,接到陶公书信时也是纳闷得很,两人又不认识,但是将信拆开看时,看出那是慕雪笔迹。 认出字迹后立马做出部署,陈朗朝一处山丘奔去,斜坡上有这次带来的左右大将,一个是乌力勤,另外一个是齐胜,左右大将早是在丘上等候陈朗。 山丘左侧方向有个山谷,不但可以避风还有水源,精兵正在那处候命。 乌力勤为陈朗拉住马缰,陈朗跳下马背拍拍爱马向众人道“这次得知方墨大本营位置,不能让他轻易脱身,定要拿他头颅祭将!” 二人兴奋齐庆。 这次如能拿方墨人头回去,东王必定十分高兴,东王为先朝血案一直耿耿于怀,能拿下方墨打击北王,定会让北境震动。 此战关键是否许明山会真心和他合作,慕雪行信中说明,许明山会来助他们一臂之力,如是双方夹击不但会出方墨意料,同时也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陈朗凝望北面方向,哪里就是方墨大本营方向,陈朗心中豪情奋起道“我要亲自斩下方墨首级,带回示众,做好准备日头落山就袭击营地” 乌力勤道“此战不单出其不意,事前更要让令方墨感觉不到任何威胁,否则,见我们大军忽现,必定做下防备” 陈朗不是听不得将领意见之人,对乌力勤齐胜不是说言听计从,如说得有理他没思虑到的地方,会认真斟酌,是以二人对陈朗很是忠心,二人对方墨痛恨不下陈朗,有擒杀方墨机会那是不会错过。 齐胜显得有些犹豫道“将军,不是收到探报,说方墨曾经出现在理安附近” 这消息陈郎自然也是知道“他在理安是为掩护宁王军撤退,他还是不死心,想着紧紧抓住宁王军这个借口” 齐胜道“方墨掩护宁王军撤退,从路线上看,他可以回军营,也可以去连宁,他人在哪里我们并没有探到” 陈郎道“不管在哪里都没有关系,只要拔掉他大营,他就是我们囊中之物” 齐胜点头同意道“将军说得是,我们虽然没有和慕雪行击掌为誓,将军既然信他我们也信,今晚夜袭,先由末将发动如何?末将牵制主力,再由力勤从北方掩至,许明山大军夹后方打,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乌力勤没有意见沉声一问“许明山会带多少人马来?” 陈郎初步估计道“不是八千就一万,他肯定还要留人提防方墨会退去连宁,他们不是正面对撼,作为拦截兵绰绰有余” 齐胜皱眉道“将军,这战一开,就是和北境决裂,末将担心。。” 乌力勤道“想这么多做什么,王上也不是真心和北境修好,只是权宜之策,目前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方墨身上,我们两军大动,方墨如得消息必时刻提防我们,一旦我们吃不住他反击,说不定会输掉这场仗” 陈朗唇角飘出一丝笑意,淡然自若道“他不会注意我们动向,完全不会设想我们会背后杀来,他的探子全在注意浦口,只要日落前还没有做下防备,此仗胜利将属于我们,不会有任何其它的可能性” 齐胜乌力勤点头称是,乌力勤问“我们是要全力歼敌,还是只杀方墨?” 陈朗沉声道“一个不留!这次要狠挫北铃骑精锐!” 齐胜有些顾虑道“如要全面歼敌,只怕会死伤不少” 陈朗拿老练口吻道“所以,我们要把北铃骑赶向许明山方向,让他们为我们杀敌 乌力勤首先醒悟赞道“将军,此举高明!” 齐胜笑道“末将怎么就想不到这点,还是将军算无遗策,许明山定是万万想不到我们会把人赶去他那边,等到见到逃窜的北铃骑,他是不想打也要打” 陈朗微微一笑道“不错,这就是赶鸭子上架,不打也不行,如他们不全力阻拦,逃窜的北铃骑就会往连宁过去,如北铃骑在连宁集结反扑,许明山那时就头疼了” 众人说着话,日头渐渐落下,等整个夜幕完全笼罩大地,陈朗这才下令大军在暗黑中前行,试图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毁方墨精锐的北铃骑。 到得方墨大本营外围,陈朗大军一分为二,试图在两方夹击,大军在黑夜匍匐前进,行动速度快的同时也非常小心翼翼,如能让方墨北铃骑发挥不出应有战力,这场战斗很快就能结束。 乌力勤持长戟指这前方道“将军马上就要到了” 陈朗极目远眺,前面林处见得大营星星点点星火,陈朗大笑“他们并未做下防备” 这话乌力勤十分同意,如果方墨提前做下防备的话,现在营地外围附近探兵定是来来回回,不会如此安静,乌力勤这时有个担心心道“营地外围不做巡视,是否是方墨不在才会如此松散?” 想要证实这个想法不入营地那是无法得知,就像陈朗先前说的一样,不管方墨在不在那都没有关系,只要将大本营端掉,方墨就是无牙老虎。 马蹄踏在松软地面,无声无息地向目标推进。 陈朗抬头望天,深黑夜空嵌满星斗。 记得年少时自己很喜欢在草野凝视星空,只是如此想法至少二十余年没有想起过,此时凝视久违星空心中颇有感慨。 原本在眼中如同星火的火光,渐渐越来越大,陈朗当下打消不必要情绪,将注意力集中,向旁边乌力勤低声道“差不多了” 乌力勤一言不发头一点取出长弓,取起一支扎上脂油布的长箭,手下纷纷效同,他们开始散开平排推进,敌人营地渐渐进人射程之内。 陈朗底气十足大喝“点火!” 多支火炬燃起,众人立即弯弓搭箭,对方营地守卫见得营外如鬼火般出现连排火光,顿时惊吓警觉,先是发声示警,接着号角响起,不过一切已太迟了。 手持火把战士策马在阵前奔过,以熟练迅速手法把挽弓待发箭矢点燃,着火劲箭立即离弓射上高空,画出美丽红焰亮光住敌营投去。 火箭接连射出敌营纷纷着火,原本显得寂静漆黑的林内,突然变得吵杂而明亮,敌营立即乱成一团,熟睡战士惊醒过来衣甲不整兵器不齐逃出焚烧营帐。 杀声蹄声在左右前后响起,是分由乌力勤和齐胜率领偷袭部队从两翼突袭,陈朗将腰佩长剑拔出威风凛凛高喝道“随我来!”领头向敌营杀去。 在冲杀之中陈朗大军故意留下缝隙,让北铃骑将士得以逃生,北铃骑将士见得前后都是敌军兵戟,见后方有出口哪里还顾忌许多,只能往后方冲去。 天色渐渐明亮,陈朗乌力勤策马在上一座山丘,昨晚和今天心情已是截然不同,胜利果实牢牢掌握在陈朗手上。 一夜就将方墨大本营端掉,方墨现在已经没有在战资格彻底溃退,逃亡北铃骑将士由齐胜策马驱赶,乌力勤这时道“昨夜冲杀之中,方墨并不在” 这点不用说陈朗已经知道,陈朗道“方墨的确不在,如他在的话北铃骑不会败得这么快” 乌力勤大是奇怪在道“就连陆雄文也不在” 陈朗道“他们多半是去连宁” 乌力勤显得可惜道“如果方墨在话顶多只能抵挡一阵,也是无力回天,他在的话昨夜就能取他性命” 陈朗对此倒也不显得着急,迟杀一会早杀一会可以耐下心等。 陈朗也不知道这次许明山没有过来,来的是吴彭,吴彭见陈朗把人全往他这里赶,显得大为恼怒。 气归气那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指挥大军形成铁桶阵不让北铃骑一兵一卒从他身边过去。 因为每过去一人,方墨将会多有一人为他战斗,虽然恼怒陈朗老奸巨猾,也是无计可施。 虽然说吴彭摆下铁桶阵,但是山丘不少也是让许多人逃走。 残兵败将吴彭也没下令兵士去追,因为逃的那些人并不是往连宁方向,只要不跑到连宁去,剩下的人可随时派人缉拿。 到了隔日午时,许明山收到北铃骑被端掉消息,这是好事许明山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他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因为张承业也传来消息,说在连宁附近也没看见方墨。 这下让许明山大为奇怪,方墨不在连宁不在大本营,他能去哪里?这次战报吴彭写得非常清楚,当夜在大营里只有一万五千人。 也就是说至少有一半人凭空不见,按照先前探报,连宁只有五千驻军,方墨领着剩余一万人去哪里了? 如有人看见方墨溃逃许明山心里还好受一些,现在人不知所踪才是让许明山大为担心。 第635章 下手为强 吴彭领军到北铃骑大本营,整个大本营营帐全是烧毁满地狼藉,鼻子里吸入的全是焦味,营地一角南境士兵围看三十名北铃骑俘虏,吴彭策马在营地转得一圈没有看见什么红花粉,想着是不是让大火烧没了?如真是这样那可太好。 想是想吴彭没有心存侥幸,让士兵搜索看看有没有盛装东西的容器,士兵搜索半个时辰什么都没发现,没发现只能问人,吴彭策马到俘虏旁,俘虏见得吴彭过来心中大是害怕,害怕吴彭弑杀成性屠杀俘虏,吴彭倒也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有话要问态度总是要摆一摆。 吴彭眼中闪现凶光,将俘虏一个一个打量,俘虏们有些害怕的就低下头,不敢和吴彭视线对视,有些则是与吴彭对视,吴彭故意压低嗓子,装作凶狠样子道“这营地是谁负责的?” 北铃骑士兵没一人说话,吴彭冷笑“不说,全都杀了!” “是!”南境士兵语气铿锵有力,四名士兵持着长枪,眼见就要朝人捅去,里面有一人为得活命只能叫道“别动手!方将军离营前,让石副官负责营地安全” 这话一出,其他人则是目露狠色盯着说话这人,这人故意不看其他人,视线和吴彭对视,因为他能不能活命,全看吴彭给不给他机会。 “石副官?”吴彭在问这人“谁是石副官?” 这人把北铃骑二人推开,人一开看见一人躺在地上,这人身受重伤头上还包着绷带,吴彭招来人皱眉道“他就是石副官?” 那人道“是” 吴彭道“叫医官过来” “是”一名南境士兵领命下去传人,没过一会医官肩上吊着药箱就过来,吴彭指着石副官道“去看看” 见有人来看石副官,北铃骑士兵纷纷自愿让路,医官看得片刻,吴彭问“人怎么样?” 医官查看过后,来吴彭马下禀告“这人情况很严重,眼珠里全是血” 吴彭下得马来低声在医官耳旁问一句“还能不能说话?” 医官叹息摇摇头“这人现在已经没有神志,但是。。” “但是什么?”吴彭道“赶紧说!” 医官道“如我施针与他,人可以醒,但是人在也活不成” 一个敌军将领活不活吴彭岂能关心道“那就施针就是” 如果在北铃骑士兵面前施针让人致死,这些北铃骑士兵多半情绪会有波动,吴彭故意扬声道“来呀,将石副官抬走让医官救治,其他人等押回浦口” 一辆马车停在一棵百年大橡树下,橡树树冠如伞大展,吴彭医官和三名士兵就在树荫中,石副官就躺着马车后厢板上。 吴彭瞅一眼医官道“你还等什么施针吧” 医官显得犹豫,显得良心大为不安道“我行医心志是为救人,不是杀人” 吴彭不想和医官废话道“你是医官想必也知道红花粉用处?” 医官一想起红花粉药性,战战兢兢道“知。知道呀,这红花粉剧毒无比” 吴彭在道“知道就好,我告诉你,敌军现在手中就有红花粉,数量还不少如果不问出去向,他们在浦口投毒,到时候浦口死的百姓全记你头上!” 医官大是惶恐,哪里能承受得住如此后果,忙道“施,我施针就是” 医官将医箱打开取出针带摊开,针带里有粗细不一的银针,医官取出细针在手,显得畏缩看着吴彭道“总之这样不对,这是在草菅人命” 吴彭心硬如铁道“你怕什么,恶是我做的,到时候去到阎王爷面前,说是我让你做就是,这样你心里能好过一点了?” 吴彭这样硬口气安慰,怎么能让医官心里舒服,起针在石副官头顶下针,医馆嘴中喃喃叹息道“不管是谁,应该有活下去的机会” 吴彭道“你不是说此人没救了?” 医官在下第二针道“我是说他情况严重,不是没救” 吴彭简短在道“尽快把人弄醒” 医官下得第三针叹口气道“等会人就醒” 下完针医官也没事要做,垂头在一旁站立,吴彭眼睛视线始终在盯着石副官,希望他能尽快醒来,医官这时看吴彭一眼叹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下这样的决定,随便让一个人去死?” 吴彭脸上没有丝毫内疚道“很简单,如他不死,死的就是浦口百姓” 医官静静看着躺在车板石副管,语声显得苍凉道“我们虽然不认识他,但他也是有家人的,出征在外,回不去家人该是有多伤心” 吴彭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是一定要如此铁石心肠,这医官说的话总是处处给他心里增加负担,吴彭喝道“住口!你在多话给我滚回浦口!” 医官道“我不能回去,还有那么多将士要我医治” 秦春先前还在和全弘济商量谁能替代樊勇,这还没过二日,李锦只能先下手为强,李锦也是猜到秦春会有怎么样的应对措施,涂元忠这时带着二人面见秦春。 涂元忠神色严肃道“秦将军跟我们走一趟吧” 秦春是坐在案台喝茶,这时眼珠往上微微一抬,冷冷凝视涂元忠道“走?走哪里去” 涂元忠面无表情看人答复“李将军要见你” 秦春没有动,不动是因为涂元忠给他的态度不对,这架子完全是找茬,只不过李锦有请不去那是不行,秦春一口将茶饮尽,茶杯重重扣在案台上,发出凌厉响声,这样的响声入涂元忠耳朵,对此不为所动。 秦春起身道“走吧” 见得秦春过来,李锦一句废话也没说,似乎觉得多和他说一句话都觉得厌烦,李锦直接道“你被任为边关总军,马上动身到边关上任,提防西陲动向” 秦春一笑“李锦调不调我,你说了不算” 李锦直勾勾盯着秦春道“这事太子已经同意,军令马上下达,不想去?你这是想违抗太子喻令?” 郭允还没当南王,只能下达喻令,只不过这喻令和旨令那是没有两样,李锦是范弘心腹,郭允一向听范弘的话,喻令既然马上就要送来,那就是没有反悔余地,秦春脸色显得非常臭厉声道“李锦!你为什么要调我去边关!” 李锦沉沉看人道“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秦春装傻道“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李锦狠狠一笑“不知道?好,那我告诉你,你违反军令,陈化开战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按兵不动防护平阳,你是怎么做的?私下领兵出城前往陈化,而且还善自将南营战马调出,你这是想干什么?还好这次陈化大胜,要不然樊勇需要战马时调不出来,你就是让陈化失城罪人!” 秦春不服厉声道“我这么做也是想帮樊勇一把,南营那些都是步兵,我带来的皆是南境上好骑手。。” 李锦不想在听秦春多加解释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回去收拾吧” 秦春咬着牙根道“不,我现在不能走,你需要我对不对,宁王军是败,但是陈朗和方墨现在动向不明” 秦春起身缓缓走到秦春身边叹口气道“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们曾经是好兄弟,在战场上如果说在谁身边最放心,这个人只有你,我们是一起在战场上拼过来的,但是当你做上高职你就变了,变得野心很大,也不顾忌兄弟情义,这么跟你说吧,我要的不光是能冲锋陷阵的将士,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能信他” “只要我能信他,就能将重任托付,现在我已经不信任你,我说得很明白了?” 秦春一脸不服气瞪着李锦,看这架势那是不想赴任,李锦招招手,涂元忠这时入内,李锦道“陪同秦将军。哦。不是,陪秦总军回去收拾行李,如秦总军执意不去,立马撤去军职” 秦春冷眼看一眼涂元忠在对李锦冷笑“你不可能让我永远留在边关,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李锦背着过身道“一路顺风” 慕雪行见过陶宗元后没有在陶府多做逗留,刚要出门见得陶海如过来,陶海如纳罕问“怎么你要走?在多住几日也没关系” 慕雪行对陶海如态度和以前已经不一样,脸上挂着温笑道“还有很多事要忙” 陶海如听得慕雪行这么说,也不打算在留人,友好笑道“知道你能耐大,什么事都离不开你,好了,我也不留你,但如想吃好吃的就来找我,在建康城里好吃的地方,不止云兮楼” 慕雪行满目温色笑道“有空一定找你,不把你吃穷是不会罢休” 陶海如痛快哈哈大笑道“我等着你把我吃穷,你现在要去哪里?” 慕雪行道“去浦口” 陶海如道“那这样,我派马车送你过去,这你不能拒绝” 慕雪行只能接受陶海如好意“那就多谢” 马车将慕雪行送到浦口,见得许明山,慕雪行立即问起方墨的事“成功了吗?” 许明山道“方墨大本营是拿下,只是方墨不在” 慕雪行顺话就问“那他是在连宁?” 许明山不是很肯定道“我也不清楚,上次见他领三千骑兵出去,还没看见他回来” 慕雪行奇道“这么说方墨现在失踪了?” 第636章 另外用处 许明山道“是,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墨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可不是好事,慕雪行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人,有些不对,他一定是在谋划什么” 许明山和慕雪行是同一种想法,许明山问“你觉得他会干什么?” 慕雪行思虑片刻道“不管他要干什么,多半和手上红花粉有关” 许明山示意慕雪行过来和他看一张地图,许明山指着上游地图道“上游我们设了营,方墨看见大营那是不会过来” 许明山指着地图上七个区域道“我们不光看住上游,有可能下毒的七个地方我们都是看住,最要紧的就是浦口渡头,我已早先做下布防,如要是从水里下毒方墨是断无任何机会” 许明山的防备做的很好,连慕雪行没想到的也已经做下,慕雪行道“既然是如此,我也就放心,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查出方墨去向,与其等他动手,不如先把人揪出来” 许明山怎么能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一时之间到哪里找人,许明山问“你觉得方墨会在什么地方?” 慕雪行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会想办法查清楚他在哪里” 许明山想得想道“要不要查他,首先他摸清一个地方” 慕雪行领会许明山意思“你想拿连宁了?” 许明山无奈叹口气道“当初让出连宁,是想让方墨进来,从而能行成瓮中捉鳖之势,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方墨就是不肯派大军入内,现在他人失踪,多半是不会在来连宁,如果情报没错的话,连宁至少有六千人马,其中一千人马是宁王军” “如果动兵,半日内,就能取下连宁”许明山说得胸有成竹,慕雪行对此也不觉得他是在说大话,刚要说话时,见得张承业匆匆过来。 见得张承业回来,许明山心中顿时忐忑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指挥伏兵” 张承业脸上怀着不解神色道“校尉,连宁现在已经不需要伏兵,我已让他们全部撤回” “什么!”许明山听得张承业如此答复,又惊又奇霍然起身厉声道“张承业!你敢擅自退兵!” 张承业当然不会无缘无故退兵,张承业道“校尉随我出城,一看便知” 许明山不知道张承业在弄什么玄虚,只能跟人出城,慕雪行心中也是好奇,跟他们一起同出城。 出城前张承业道“校尉,出城从简就是,不用带上人马” 慕雪行登时道“出城怎么不带人马,不能拿校尉安全说笑” 张承业道“校尉末将没有说笑!” 张承业许明山怎么会信不过,许明山道“好,从简出城” 三人三骑出城直奔连宁,到得连宁附近张承业也不停马,打头直接往连宁城门过去,到得城下张承业才止马指着城墙上方道“校尉你看” 许明山慕雪行在城下抬头看上去,居然见到刚竖起来的南境军旗,许明山不可置信盯着张承业道“你打下连宁了!” 张承业不敢吹牛道“随末将上城墙” 入了城见得有南境军驻守,许明山道“伏兵你让一半留在这里?” 张承业点头道“是,一半留连宁,一半带回浦口” 上得城墙,见得城墙上都是稻草人,许明山一见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承业道“校尉,整个连宁没有宁王军,同时也没有北铃骑,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撤走” 慕雪行忍不住疾呼起来“都撤走了?” 张承业道“是呀,昨夜袭击方墨大本营,原本以为他会往连宁退来,可等来等去迟迟不见人影,收到吴彭传报后才知道,方墨不在大本营,当时想着他不在大本营,那还能去哪里,多半在连宁,所以我带着三人过来探查” “一开始见得城墙上头有人,还以为方墨在里面,可我们盯梢片刻,却是见到城墙上这些人各个都站着不动,军姿站得这么稳,以为是方墨训练有方,心中也是对方墨大为佩服,直到看见一只麻雀落在城墙其中一人头上” “这就让我很是奇怪了,军姿站得在好,麻雀都在头上停留就算不动,也该赶走不是,看见这样情况我就冒险靠近一些,远远看来形体是像人,靠近一看城墙上全部都是稻草人” 许明山瞅近凝视稻草人,稻草人是架在十字架上,穿的是北铃骑铠甲,但里面全是稻草,许明山不可置信道“连宁足足有六千人,他们是如何悄无声息退走的?” 张承业道“不知道呀,连宁附近都有探子,从没有见过大军出动” 慕雪行突然想到什么一凛道“你们在南面有没有探子!” 张承业摇头道“没有呀,南面就等于是连宁侧后方,探子根本就无法靠近” 许明山不知道慕雪行这么问的理由,迅疾张口询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慕雪行领着二人来到破口处,这个破口还在没有堵上,慕雪行指着破口道“上次我从这里进来过” 张承业见破口能容一人钻出去,奇道“城墙上怎么会有这个破口?” 慕雪行没有多加解释,带他们过来南面城墙,三人策马沿着南面城墙一路奔袭,最终在偏尾端方向看见一个大窟窿,窟窿很大人马一同过去都不是问题。 许明山惹然道“他们是从这里撤走” 三人从窟窿策马出去,外面直通密林,一眼看去从这里出去的人马可以去任何地方。 许明山冷哼道“没想到他们砸墙跑了” 这里离探子盯梢地方很远,砸开城墙就算有声音,探子那边也是无法听见。 见人,见到的人不是方墨,是陈朗,陈朗乌力勤齐胜现在就在郭允面前。 陈朗三人是一路从陈化过来无人阻拦到达建康,起始郭允听见陈朗拜见大是惊讶,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见他做什么,余下大军皆在城外,陈朗只是三人直达建康。 在见到陈朗之前,郭允和范弘在说秦春的事,郭允脸上携带愤色道“这个秦春胆子也是太大,提前知道有人想对南营不利,非但不阻止还私下将战马调出,此举杀他都不过分” 范弘也是觉得秦春这个举动做的很是过分,但秦春不能随便杀,范弘道“太子,秦将军此举是让人愤怒,但是只能小罚不可重惩” “小罚?”郭允怒声道“南营将士死五十,伤八十,这些明明是完全可以避免” 范弘还是那句话“太子息怒” 郭允长叹道“国公的小罚指的是什么?” 范弘道“不如让秦春去驻守边关” 郭允诧道“驻守边关这是大事,怎么能让秦春过去” 范弘道“这个就是个由头,让他去陇山关即可,陇山关的不是主要关卡,让他去也无妨” 郭允打量范弘一眼“这是国公主意还是李锦?” 范弘微笑道“自是本公主意” 郭允琢磨片刻道“那就这么办,让他去陇山关思过” 话题刚落,见得有人通报“太子殿下,陈朗将军到了” 郭允示意范弘落座道“让人进来” “是”太监退下通传。 在陈朗进来前范弘有话要叮嘱“太子,想说说和陈朗见面之事” 现在还有一些空挡,郭允道“国公想说什么?” 范弘盘算片刻道“陈朗这时过来会不会是为粮草之事” “粮草?”郭允想得想有这个可能,显得有些哭笑不得道“他带兵入南境,现在没吃的,来求本王给?他会提出这样无理要求?” 范弘道“除这个意外,陈朗还能因为什么?” 郭允也不知道陈朗来意道“见人在说” “说话!”吴彭厉声对石副官逼问,石副光眼神涣散似乎是在看着吴彭,也似乎是在看着医官,见得吴彭大声说话,医官道“他现在状况是时醒时迷糊,声音在大也没用” 吴彭无奈间吐得口气,将声音压低道“石副官。你是石副官是不是?” 石副官这时视线有些集中,异常艰难道“是。是我。我是石副官” 见得石副官由得反应,吴彭追问“你告诉我,红花粉在哪里” 这时石副官眼神又是显得涣散,对此并不作答,石副官眼睛缓缓就要闭上,吴彭起手微微用一些力拍人脸颊“别睡。。回答我的话!” 石副官让吴彭一拍,振了振精神问“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了” 吴彭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动道“你很好,就是受一些伤,告诉我红花粉在哪里,有医官在这里,说了,马上让他救你” 石副官显得迷迷糊糊喃喃道“红花粉。。红花粉。。” 吴彭在急声道“是呀,红花粉,你是营地副官,方墨不在你一定知道红花粉去向是不是。。” 石副官恍恍惚惚间,声音显得迷离道“我。我我知道红花粉,其他运走留下一车” 吴彭听得有答复在问“剩下的运去哪里了?” 石副官断断续续道“不。不知道。。” 吴彭在问“你说营地里留一车?为什么找了没有?” 石副官眼睛似张似闭道“找。找不到。。都。。都泼在营帐上了” 医官一听顿时失声叫道“我们都中毒了!” 第637章 方若谷 慕雪行和许明山刚回到浦口,见到侯三在等,二人一奇,许明山问“候统领怎么来了?” 侯三满面凝重道“吴彭现在如何?” “吴彭?”许明山不明白侯三这话意思,侯三沉着脸道“陈朗将军昨夜袭击方墨大本营中毒了,先前过来恳求太子派太医救人” “救人?”慕雪行道“不止是陈朗将军中毒?” 侯三道“他手下将士大半都中毒” 许明山听罢大奇“这是怎么回事?” 侯三解释道“方墨手上有红花粉,他拿红花粉放在醋里,然后在往整个营帐浇上去,陈朗将军一放火烧营帐,红花粉有醋粘着,遇火不散就让人吸入鼻子中” 许明山大为震惊道“红花粉还能这样用?” 侯三如不是听太医说也不知道这个“太医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太医还说红花粉在醋里泡,会形成一些小粒状的东西,就像盐一样,只不过比盐还细,人能吸进去没有任何感觉” 慕雪行诧异道“方墨提前做下部署,那是猜到我们会袭营” 许明山道“他猜到也不奇怪,这么大的队伍在南境,能不能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慕雪行大是愧疚道“没想到方墨会如此部署,这次是害了陈朗将军” 许明山想想也是汗毛倒立道“如不是你想要陈朗杀方墨,这么就是我领军过去” 慕雪行担忧陈朗安危即刻追问道“陈朗将军现在如何?” 侯三皱眉叹息道“表面上没有什么,就是一直咳嗽” 许明山摆摆手招士兵入内,道“赶紧去查看,任何消息都要回报” “是”士兵退下。 慕雪行问“太医有没有解毒之法?” 侯三摇头叹气道“太医们束手无策” 慕雪行这时突然想起方若谷方神医,这个人当初是听郎中对宋立新说过,宋立新也就是宋洪弟弟,当初在靖北就是宋洪给他们做的牌子。 一想到这个慕雪行立马道“我先回建康” 侯三道“那你先回,我要在这里等答复” 慕雪行回到建康,在皮具店里找到小黑,小黑见到慕雪行过来大是高兴道“少爷你来了” 慕雪行不耽搁时间张口就问“知道方若谷方神医?” 小黑点头道“知道呀,在南境只怕没人不知道,他住在平安巷内” 见得小黑认识慕雪行急道“认识就好,带路!” 两人沿热闹大街策马过去,忽然感到一道凌厉目光往他瞧来,自然而然往对街回望,见到那人居然是梁先君,梁先君在对街目光灼灼注视慕雪行和小黑,见慕雪行瞧过来持着冷笑看人,慕雪行并不止马相对一眼疾过。 慕雪行为梁先君看他目光感到很不舒服,苦笑道“看来曹瑾香是和他说我坏话了” 小黑不知道慕雪行指的是谁,问“说什么呐?” 慕雪行道“你听说过梁先君?” 小黑道“知道呀,他是城东梁公二公子,平日常在建康横行霸道,这人不学无术,但有很多江湖好手依附梁公,没事可别去惹他” 慕雪行叹道“建康比在靖北时更复杂险恶” 小黑一听就笑道“人心隔肚皮,是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从脸上很难看出来,心中越坏的人越是满口仁义道德,就像那个文公,听说平日待人一脸和气,可是下起手来比谁都要毒辣,文公这样算好的,起码见到人还是会给笑脸” “听说那梁公多月前让手下走狗抓得三个有姿色女子,送给文公当礼,文公不好行淫取乐给推回去,还大骂梁公一顿” 慕雪行愤怒道“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没有人管?” 小黑叹口气道“这事肯定是会有人气愤,但说要管,谁会有操持之心,士族势力很大,不说是百姓,宫中只怕也没人愿意管,这都成习以为常风气” 慕雪行大是厌恶道“这种事大失人心,难怪私下百姓厌恨士族” 小黑领他转入一条小街道“前面就是方神医住处,我闻不住那些药味,少爷就自己进去吧,我就在外面,高呼一声随传随到” 慕雪行点点头,一人往方若谷住处过去。 范弘在郭允对面坐下,接过郭允推来香茗,轻胛一口道“陈朗将军的事,真是让人震惊,方墨是什么时候拦截红花粉?” 郭允大是恼怒道“平日就是这样瞒上瞒下,有人截货也不上报,大主药胆子也是太大!如不是陈朗将军过来,我们还不知道这事,怎么还不见人进来,他们到底是想到办法没有” 范弘显得为难,最终还是张口道“太子有没有想过,就算有办法我们也可以说没办法” 郭允完全明白范弘意思“让陈朗毒发身亡这事本王也想过,他是东境大将死了对我们大有好处,毒是方墨所为,这事传扬出去对我们来说只有利没有害,如此一样东境南境也算是决裂” 范弘沉声问“太子是赞同。。” 话没说完,郭允截断苦笑道“想过但我们不能这么做,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强,如我们能救下陈朗,我们就是东境友邦” 范弘想得想道“太子思虑极是,趁此机会若能拉拢东境,的确比什么都强” 郭允忧心道“前提是太医能够想出办法解毒” 范弘道“一定有办法的,就算一时解不了,也可压制毒性” 郭允露出疲倦神色缓缓道“期望吧” 范弘看向门外道“侯三怎么还不回来,这次是吴彭领军截后,希望他没染上毒” 郭允道“方墨此举大为刁毒,如吴彭有失南境损一英才”话落在问“雪行呢?他参与这事没有?” 范弘道“想必没有,如他去的话,许校尉不会不上报” 郭允点头称是。 慕雪行眼看紧闭大门,这所没有传出任何声息宅院位于巷尾。 慕雪行踏前两步,拿起门环结结实实扣两下,敲门声传进深深宅院,苦等好一会后,没有任何反应,正犹豫该不该在敲门,一把苍老显得洪亮声音在门内响起道“谁?” 慕雪行忙道“是否是方神医,在下有急事求见” 方若谷隔门沉默片晌沉声道“急事有什么急事?” 慕雪行道“敢问方神医能否解红花粉之毒?” 方若谷在门内道“红花毒?如是误食红花粉的话,拿柏花草加根火莲泡水喝就是” 慕雪行在道“如是泡在醋里,让人吸入体内那又该如何?” 大门突开,方若谷已在慕雪行眼中,方若谷头发长而白,但是面色红润,看上去自我调理很好,一对眼睛如精芒电闪凝视慕雪行道“拿红花粉泡醋?何人如此歹毒?” 方若谷让开身子让慕雪行进来“进来说话” “打扰了”慕雪行客气一句步入门内,院内满是药香,一闻沁人肺腑。 二人在屋内落座,方若谷打量慕雪行一眼道“小兄弟品貌不凡,是为谁登门?” 慕雪行肃然道“是为整个南境百姓过来” 听得慕雪行口气这般大,方若谷失笑道“这话怎么说?” 慕雪行长话短说,将事情原委告诉方若谷。 方若谷听罢皱眉不语,片刻后问“你要我救敌国将领?他如死了这战岂不是不用打了?” 慕雪行坦白道“话是这样说,事情不能这么做,如能救得陈朗将军,东境定会感激南境,如能和东境交好,日后,日后不能说没有战事,起码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在有,没有战事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方若谷道“如要我医治,就要去看看” 慕雪行当下喜道“方神医请” 方若谷随着慕雪行去到军营,见得军营当中不少人在咳嗽,慕雪行招人来问“陈朗在将军在何处?” 有人即刻上前领他们到一军帐之中,慕雪行刚要和人进去,方若谷道“你不要进来,去备下鳞爭,油草,鹿血,记住,要三大车” 鹿血慕雪行那是知道,剩余二个那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可以向太医署要,慕雪行道“我这就去让人备下” 慕雪行回到宫里和郭允说起这事,郭允大是意外道“南境竟然还有如此神医?” 慕雪行道“方神医也没说能不能治,既然太医们想不办法,不如让他试试” 郭允毫不犹豫道“方神医所要的东西,尽管去太医署拿” 慕雪行刚要退下,范弘这时叹口气道“吴彭也中毒了” 慕雪行大为吴彭担心道“他现在怎么样?” 范弘道“他还撑得住,只是很多将士都倒下” 慕雪行提议道“太子,这样好不好,让吴彭他们中毒将士,全都去陈朗军营,集中一处也好救治” 郭允没有任何意见道“如此甚好,这事你去安排” “是” 许明山听得慕雪行这边找到一位神医,便赶紧下令让人备下马车,送中毒将士过去,另外许明山在向张承业道“他们留下一车红花粉就让这么多人中毒,方墨手上还有不少存货,承业,你要尽快找到方墨下落,一定要阻止他在次下毒害人” 张承业神色紧绷道“是,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许明山在叮嘱一句道“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要沉住气” “是” 第638章 货物备齐 方若谷让陈朗坐稳,陈朗勉力坐稳喘着粗气,齐胜看向方若谷,眼中带着怀疑神色问“你说什么?你要对将军施针?” 齐胜担忧这也是人之常情,因为他们谁也不认识谁,方若谷只是淡淡看人道“怎么?不信老朽医术?” 齐胜冷哼道“谁知你是不是太子派来杀人灭口的!” 陈朗干咳一声瞪目道“齐胜!” 齐胜止口神色收敛一些,陈朗在道“下针吧,我信太子不会害我” 方若谷当下就下针,在陈朗头顶连下三针,这三针下得迅速无比,针一下陈朗不在有做咳感觉,立马感觉十分舒服胸闷感觉顿时消失,一时说不出话来。 齐胜见得陈朗看人不说话,大叫道“将军怎么样!” 陈朗脸上有得笑意道“舒服了些” 齐胜脸色顿时显得兴奋,佩服看向方若谷连连道谢道“多谢神医救助将军” 方若谷这时道“现在相信我了?” 齐胜脸一红道“是在下有眼无珠,方神医请勿见怪” 方若谷看向陈朗道“陈将军老朽也不瞒你,下针只是暂时减缓毒素蔓延,能不能活过来就看老天爷留不留你” 陈朗露出一个苦涩无奈笑容,亦叹一口气徐徐道“人命天定,神医只管尽力就是” 齐胜忙道“是否需要什么解毒药物,只管说出去,我会找人备下” 方若谷道“药物带我来那人已经去准备,只是军中将士不少,我一人力气难免有限,不知军中可有医师?” 齐胜忙道“有的,有的,带过来二人” 方若谷道“那好,你让他们过来,我教他二人下针办法” 齐胜道“我这就让人过来” 话落人刚要出帐,见得方若谷道“慢着” 齐胜止步看向方若谷道“神医还有什么吩咐?” 方若谷上下打量齐胜一眼道“听你说话中气十足,你没有中毒?” 齐胜并不是体质异于常人,他的确是没有中毒,齐胜道“不光是我没中毒,当时和我在一起的兵士也没有中毒,我们是从侧翼杀入,猜测可能是,留下那些红花粉只够前营用” 方若谷点着头,这个说法十分合理“让人过来吧” “是”齐胜退下传唤医师。 孙诩目前不在建康,人出城,人在文公庄门外,孙诩带三人过来看门家丁拦人并没有让人过去,经得家丁传报文公和红山这才过来。 文公打量孙诩问“你是?” 孙诩客套拱手施礼道“在下孙诩,见过文公” “孙诩?”文公没见过孙诩,但对于孙诩二字并不陌生,文公当下笑道“原来是孙都护,失礼,失礼,入内说话” 众人来到正厅,文公道“不知孙都护因何事过来?” 孙诩直接说明来意道“我们过来是找一个人,这人叫江华” 江华二字一出,文公和红山对上一眼,文公叹口气道“孙都护来意,文某明白了,江华有些事是背着我做,我文家自有规矩处理” “处理?”孙诩打破砂锅问到底道“如何处理” 文公干咳一声,有些话不能出自他的口,红山这时道“人已经沉江,孙都护如若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请随我来” 孙诩打量二人面色,心道“如我是文公,也不会轻易放过江华” 文公借红山把话说出口,孙诩自然相信,只是不能这么走了,孙诩道“江华既有文家规矩处置,那么我也不在多问,但如此回去不好和太子交代,能否问文公几个问题” 文公沉吟片刻方道“问题?文某说了,事是江华背着我做,我和陈化南营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孙诩道“文公见谅,就只是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文公忍下气道“问吧” 孙诩看一眼红山道“有些话想单独和文公说” 文公向红山和陪侍丫鬟道“你们都下去” 红山是不想下去,只是这是在文庄,量孙诩也不在敢在这里做些出格之事,红山和丫鬟们退下,孙诩这时也向带来人手道“你们到门外候着” “是” 红山退到院中没有走远,就在院中假山附近候着,这时文中英过来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见得文中英红山即刻施礼道“少爷不是约人出去了,怎么回来了” 文中英笑道“没趣,就回来了” 文中英看向正厅,正厅外有三人立身,门也是关着,文中英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正厅的门是关过,文中英问“怎么了?那些是什么人?” 红山道“是宫里来人,想问江华的事” 一提起江华文中英就没好气道“这江华胆子也是太大!亏爹爹这么信他,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这话就有些一棍闷扫的意思,红山对此并不接声,文中英从红山面色中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问题,忙解释道“我说的是江华,没有别的意思” 红山苦笑道“少爷外出也是累,回屋歇着去吧,我在这里候着就是” 文中英没走添句嘴问“谁和爹在屋里?” 红山道“是孙诩,孙都护” 文中英道“是孙诩呀,这人我知道,听说他是去靖北营救太子功臣之一” 宫内有什么消息文公肯定不陌生,很多消息都由红山转告,这事也是知道,红山道“不错,孙诩的确是功臣之一,所以文公这才让人进庄” 文中英在道“不是说这事是江华做的?孙诩过来是为了什么?难道太子不信?” 红山也不敢胡乱揣摩道“这个不知,有我在,不管是谁想诬蔑文公,就是和我过不去” 文中英拍拍红山肩头笑道“江华要是有你对爹爹忠心一二,也不会有这样之事,我先回屋,人走了,让人过来通报一声” 红山恭恭敬敬应声“是” 文公示意孙诩喝茶,孙诩客套碰碰茶杯没有举起道“其实太子也是相信文公清白,只是这么大的事,如说是江华一人所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文公酌词在道“孙都护意思是?” 孙诩道“江华是托人从城防司送东西过去,过来只想知道,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城防军听声办事” 文公冷笑道“说来说去还是怀疑到文某头上,试问,文某如想办这事,用得着如此麻烦从建康城防军往陈化送东西?在陈化文某也是有不少朋友” 孙诩和气笑道“文公莫要误会,有着疑虑只是问一问” 文公把话说死道“这是江华借文某面子差人办事,是文某管教不善,一定要向太子说明文某歉意,那些伤亡将士文某大是愧疚,这样他们善后之事,交给文某负责就是” 就在孙诩登门拜访文公时候,慕雪行把方若谷想要的东西全都送得过去,这次也带来不少打下手的,人人在忙着卸货。 货还没卸完,见得许明山将中毒兵士也是送到,齐胜在旁远远看得一眼,上前询问慕雪行“你们这是干什么?” 慕雪行一边指挥安排中毒士兵一边道“太子说集中一处好让方神医医治,也免得人跑来跑去耽搁救人时辰” 这话倒是把齐胜嘴巴堵住,慕雪行看他神色,一笑道“你在担心什么?” 齐胜道“对我来说,很是感激太子能够体谅我们难处,只是我们毕竟刚打过一仗,我怕双方心里有气。。” 慕雪行道“这你不要过多担心,和他们打的是宁王军,我们南境士兵分得清楚是非黑白” 齐胜道“这样吧,为得安全起见,我们最好分成两边” 这个慕雪行没有意见“这样也好” 齐胜刚要离去,慕雪行说话留人问“陈将军怎么样了?” 齐胜道“方神医下过针,但也只是暂时不让毒素扩散,你拉来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慕雪行道“是鹿血,鳞爭,油草,有什么用我也不知,让人通知一下方神医,说我把东西送来了” “鹿血?”齐胜看向停在一旁马车,隐隐闻到腥味道“原来是鹿血,还以为是什么这么腥” 齐胜让士兵去通报消息,方若谷没一会就走得过来,见得齐胜和慕雪行站在一起,看二人一眼,先是去检查送来货物,方若谷看得十分仔细,把盛放鹿血木桶掀开,将鼻子凑近闻了闻“好,是刚杀的” 慕雪行上前道“拿到这些鹿血也不容易,调了好多人进山,只是这些够不够,中毒将士可是不少” 方若谷当下道“够了,只是这些中毒士兵甚多,这军营只有二个医师,人手实在不足” 慕雪行一听就知道方若谷要求是什么,当下给得答复道“我即刻向太子请示,在派医师过来帮忙” 方若谷道“最好是派多些人” 慕雪行点头道“我明白” 方若谷这时道“起锅吧,将鹿血和鳞爭油草一同煮了” 齐胜立马吩咐人照办,慕雪行问方若谷“我还能帮上什么?” 方若谷看人一眼道“你不是说那个叫方墨的人,手上还有红花粉?” 慕雪行说过什么自然没忘“是,他手上还有一些” 方若谷道“这里用不上你了,还是想想办法找出剩余的,要不然这个叫方墨的人,在用一些,南境有多少头鹿可以杀?” 第639章 上门强盗 慕雪行也知道找方墨要紧,只是没有线索要去何处找人? 接着两天慕雪行为免节外生枝足不出营,每天在营地内监督陈朗吴彭服药情况,依方若谷之言服药一两天内,没有甚么明显征象和效应,到第三天才会慢慢有些成效,有些士兵在两日前那是站不起身,现在有些已经可以缓慢步行。 方若谷这两日很忙,不是监督煮药情况就督导医师下针,慕雪行就在一旁远远看着也没上去打扰。 在过两日,这天早上起来,军营里人声沸腾,慕雪行隐隐听到吴彭和齐胜笑骂声,吴彭能闹说明康复过来。 齐胜走入吴彭营帐,没有任何人阻拦,双方之间并无成见,齐胜见到吴彭脸上如同笑开花欣然道“今天脸色很好很有精神,一对眼晴贼溜溜的,去到万灯会可别这样,小心姑娘家生你气” 吴彭大是诧异看着齐胜“你也知道我们这有万灯会?” 齐胜脸上含笑道“还不是你们传起来的,我那些兵也吵着想去瞧瞧热闹” 吴彭没好气道“这都什么时候还想着玩乐,几日没操练还真想造反!” 见得吴彭如此,齐胜笑道“大家伙都是从鬼门关转得一圈,是应该让他们去放松,整日训练有素紧绷,谁受得住” 方若谷这时入内,起手把脉查看吴彭内息笑道“恢复不错,你们这些当兵的身体就是好,如是换成寻常百姓好不了这么快,万灯会你们是该去看看,记住我一句话,愉快的心情,就是世上最好良药”说罢含笑走出帐外。 方若谷都这么说,齐胜顺话而上笑道“你看,方神医都说我们该去,神医的话你总不能不听吧” 吴彭中毒之后全身没有气力,二日都没有下榻走动,今日觉得身体恢复力气不愿在榻上躺着,吴彭要下榻,齐胜上前扶着,吴彭笑骂齐胜一句道“我又没瘸,不用你扶” 慕雪行这时入内,齐胜并没有回身,把人松开轻笑“没说你瘸是怕你摔着,好好好,我不扶着!慢些呀,别急” 吴彭不甘示弱回敬道“什么慢不慢,我就躺二天又不是二月” 慕雪行走到二人身旁淡笑“不要紧吧” 吴彭道“我没事” 二军士兵堆在一起,慕雪行和齐胜先前还担心会打起来,没想到经过这次磨难,倒是相处出亲近来,或着是因为都是军营中人脾气对头,很好能打成一片。 见得慕雪行过来,齐胜各看一眼二人道“没想到你们南境士兵这么好相处” 哪有人天生就是十恶不赦之人?只要有机会相处靠近,看法总会改观,说起来这还要好好感谢方墨,算是因祸得福。 慕雪行和和气气笑道“那么我们就是好朋友” 齐胜哈哈大笑道“我们是好朋友”话落又收起笑容道“起码在这里是” 慕雪行很明白这话,因为他们回朝后,那就是各为其主局面,只不过不能说一点改变也没有,如日后东王想对南境进犯,陈朗齐胜都会想到今日之恩,总是会开口婉劝。 其实齐胜脾气很对吴彭,吴彭目前不想想日后之事,道“明日之事明日在操心,今天不说这个” 慕雪行也不想让气氛沉闷,淡笑道“说得是,明天之事明日在想,万灯会好好玩着就是” 齐胜对这提议大是赞同,脸上露出愉悦神色哈哈笑道“这次的确要好好玩玩,听说南境姑娘水灵得很,这些日子未曾有机会见过”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慕雪行吴彭起哄大笑。 慕雪行笑道“你能开怀大笑说明恢复差不多,走两步看看也好向太子禀明” 一说起郭允,吴彭神色恭敬对着建康方向施礼道“让太子记挂,真是让末将诚惶诚恐” 话落走得两步,一步跨出走得那是四平八稳,见人没事慕雪行也是放心“好,这就派人给太子答复” 三人走出帐外,吴彭吸口气挥紧拳头痛心疾首道“方墨这次诡计差些让我们全军覆没,此仇此恨,我吴彭永不会忘记” 齐胜也是为此显得愤怒道“如让我看见方墨,定会取下他狗头” 二人大为动气慕雪行沉声道“目前不要义气用事,就算见到方墨也不能蛮干,如他抓住我们复仇之心,还能有好?经不起屈辱挫折,怎有资格去报仇?” 有理的话吴彭自会听进去,这时稍稍压下怒气道“下次我不会在粗心大意!” 慕雪行颇为自责看向齐胜道“说起来你们得此结果,都是由于我的通报” 齐胜并不怪罪慕雪行道“谁能想到这样的事,幸好保得住性命,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下次小心一些就是” 万灯会不是在城里举办,是在万灯林,万灯林以前也不是叫万灯林,这里过往就是个荒林,有得这个节庆这林子才热闹起来。 以前林子是荒,现在处处皆是设立亭子,每颗树上都是挂着粉的红的黄的各有七种不同颜色灯笼,所谓万灯会也就是名字好听,灯笼挂上没有万个,但也不少,数百个那是有的。 灯笼悬挂在树一亮,那就像是个张灯结彩林市,卖什么的都有,就像是个庙会,只不过地点是在林中,现下明月褂空群星拱照,来来往往的痴男怨女可是不少,慕雪行和陈朗在一厅内入座,案桌上早是备下瓜果。 两人对坐陈朗抬眼往他瞧来,眼神锐利之极,似一瞥下就可把他看通看透,接着笑道“你们这节庆红红绿绿的也是好看得很,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容,这才是国泰民安” 慕雪行亲自为他斟茶微笑道“说起万灯会,我更喜欢东境的影戏” 陈朗与慕雪行对碰一杯欣然笑道“确实,到得东影会,那也是非常热闹” 陈朗在道“方神医叮嘱三月内不可喝酒,酒是不能喝,只能以茶代酒,你可以随意” 慕雪行笑道“一人喝也没意思,喝茶就喝茶” 陈朗道“其实这次方墨上毒,目的不是在我们,是许明山” 这点慕雪行也十分清楚“是,他是万万不会想到,你们会过来” 陈郎双目显得凝重神色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是太子救得我们,我们和北境议和怕是白忙一次” 慕雪行微微摇头道“也不算是白忙一场,至少东王在短时间内不会和北王撕破脸皮” 陈朗苦笑道“这场议和本来就是有名无实,翻不翻脸,只是时间问题” 慕雪行道“南境要的是安居乐业,如东王主动修好,想必太子会很高兴” 陈朗听出慕雪行意思笑道“这次太子大人大量愿意救我们一命,这事我定会亲口告知东王,如能和南境成为友邦那是最好的” 亭外有不少男男女女路过,亭内只有他们二人,陈朗道“你就不必陪我,我这把年纪已经是不喜热闹,去玩吧” 慕雪行笑道“这里是南境,他们都去玩了,如我也去的话就不是待客之道” 到得第二天,孙诩又在拜访文庄,这次是文中英接待的人,文中英冷冷看人道“孙都护,这几日你总是过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留间客套住下就是,也免得跑来跑去” 孙诩知道文中英心中有气,这要换成自己也是会动气,三番两次上门自会惹恼人,孙诩苦笑道“如文公愿意开口,在下又怎会。。。” “开口!”文中英没让孙诩把话说完“想让我爹开什么口?有些事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这不是强迫认罪?” 孙诩没在接话只道“能否禀告文公,说在下有事求见” 文中英用眼劲押着孙诩视线道“孙都护,你到底想让我爹承认什么?你直说就是” 文公这时步入正厅,脸上显得十分欢迎孙诩到来笑吟吟“孙都护来了” 孙诩施礼拜见,文公向文中英道“下去吧” 文中英并不退下,向孙诩厉声道“孙诩!这是文庄,能让你入庄已经很给你面子,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就像是上门索命的强盗!” 孙诩并不说话,视线投向文公,文公扬声道“红山,带少爷下去” 红山入内恭敬做个请的姿势“少爷请” 文中英咬着牙根显得相当不乐意,只是也不能违抗文公意愿,狠狠瞪一眼孙诩在道“今天你是最后一次入庄,如明天在敢来我就对你不客气!” 撂下狠话,这才起步离去,红山跟人外出来到隔院,红山叹口气道“少爷,不必做气” “都是你的错!”文中英忽而怪气红山来,文中英气呼呼在道“都是你不好好管教江华,平日不是称兄道弟?平日亲近难道就没有察觉他想干什么?” 文中英这话说得也不是有错,红山理亏道“是,如要真的要算账,的确有我的过失,但是江华毕竟是三爷,如无实据我总不能胡乱抓人” 文中英怒道“看吧,被我猜中了,你果然知道江华想干什么” 红山道“江华暗中让人走动,是有过怀疑,但是我并不知道他目标是南营” 文中英愤然道“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说!” 第640章 偷袭 红山在道“少爷,我只是起疑,并无证据” 文中英气结道“所以,你就不闻不问!” 红山委婉道“少爷,这事你就不用在管,文公自有办法处置” 文中英不信红山这话“有办法?有办法的话还能让人屡次上门!一个都护有什么好怕,明日他在敢来,我就让人打断他狗腿!” 红山加重语气道“少爷不要乱来,孙诩是代表太子过来” 文中英可没文公那般能沉得住气“太子又怎么样?太子让人做事也要有理有序不是,如此上门不是想让爹,认下莫须有的罪名!” 文中英这话又说回话头上来,重复来重复去说到什么时候是个头,红山道“少爷,孙诩屡次过来,不到半盏茶功夫就走,他这是在磨文公性子,事实上孙诩什么也做不了,顶多就是上门烦人,只要静下心应付一会那就没事” 这话倒是把文中英劝通,语气稍缓道“但是这么上门也不是事呀” 红山道“放心吧,有什么事文公自会处理” 文中英叉腰长长吐口气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孙诩明日在敢来,我就把他腿打断!” 断,断的不是孙诩的腿,是一根草,方若谷折断一根草拿在手上细看道“这是翅草” 齐胜也折断一根在手上看“翅草?” 方若谷道“认清楚这草的样子,翅草,散瘀消肿旱蚂蝗叮咬出血不止用他就对了” 齐胜道“这草好像东境也有” 方若谷笑道“不奇怪,只要不是寒凉之地都有,你们行军打仗,有时得学看一些草药,有时受得伤等医师过来前也可以暂时做些处理” 两人凝视丘上,方若谷凝视远方重山苦笑“你们回去可能就是我们南境敌人,好像不应该和你说这个” 齐胜肃然道“经过这事,如无必要我是不会杀南境兵士” 方若谷认认真真打量齐胜笑道“希望你能做到,好了,走得也挺远的,回去吧” 两人刚回头,只见方墨一人立身二人身后,一见方墨齐胜大吃一惊“方墨!你居然敢在这里出现!” 齐胜眼珠四看,视线所落之处没有看见任何人,眼睛是没看见,但是必有埋伏,方墨胆子在大也不敢一人出现此地。 方墨出现在此,想干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齐胜道“你是来杀我?” 方墨笑道“不是” 见得方墨眼珠落在方若谷神色,齐胜登时一凛“你是来杀方神医!” 方墨狠狠笑道“如不是有他在,你们早就死了,有人碍事自是要来除去” 齐胜和方若谷出来闲走,毕竟是在林内走也是带剑在身,齐胜二话不说长剑一拨迎往方墨,一股凛冽剑气,迅疾往方墨逼去。 方墨现出一个充满阴险奸猾笑容“找死?成全你!” 齐胜出手之际喊道“方神医快走!回去告诉他们说方墨在这里!” 方墨也是当下出剑,使齐胜忽然眼前青光闪闪,方墨起剑过来攻势令人难以捉摸,齐胜手中长剑不由,由缓而快发出尖锐劲气破风声,使人感到若让剑碰上后果不堪设想。 齐胜纠缠方墨,方若谷远远逃去,方墨长笑道“你以为他能逃走?”方墨避剑而过出剑迅疾如电,挑往齐胜长剑。 “叮”! 齐胜感到方墨剑势很沉,生出一股暗含卸劲和撞劲的惊人力道,当齐胜长剑击中方墨长剑一刻,不但剑劲全消还使他失去准头,正要抽剑后移,方墨长剑套上他剑锋。 齐胜虽惊凛方墨高明,心神丝毫不乱,这一剑只属试探性质,早留起三分力道立即变招,起剑出精微至极手法,往对方手指切去底下同时飞起一脚,疾踢方墨小腹。 方墨双目精光剧盛叫一声“好”连消带打一手曲指弹中剑锋,另一手下按迎上齐胜踢来一脚,最厉害是剑刃前施直袭齐胜。 齐胜也算是老练高明,也想不到方墨有此妙着,下踢一脚被方墨完全封死,犹如踢上铜墙铁壁,被他手指弹中剑锋时,握剑的手更如遭雷殛,震得手臂酸麻。 方墨如此能耐大大出乎他预料,齐胜冷哼一声功力运转登时酸麻全去,移剑后挑使的是卸劲,若方墨长剑给他挑中,肯定会将长剑挑飞。 方墨哈哈一笑,一旋身长剑朝他左肩刺去,齐胜一个闪身,来到方墨左方,手中长剑化作万千剑影,罩击而下。 “叮叮当当”不绝于耳,在眨几眼工夫内,二人交击十多次,都是以快打快见招拆招。 “蓬”! 两人交击一掌,齐胜凌空翻腾,与方墨交换位置。 就在齐胜双脚触地前一刻,方墨长剑持剑飞来,劲气狂起把齐胜完全笼罩。 “当”! 齐胜运剑挑中方墨长剑,原意是要把对方长剑挑飞,岂知方墨手中利剑重若万斤,虽被挑个正着,却化去大半劲力,只改变前旋之势往方墨反旋回去。 齐胜心中十分明白,方墨能耐那是在他之上,只要心生逃走念头,情势一弱主动权将到方墨手上。 方墨冷笑一声,长剑速度有增无减。 齐胜正要后退一步借力,心中忽生警觉方墨剑势一变,斜刺袭来攻他右胁。 齐胜无暇叱骂方墨卑鄙,保持心神止水不波腾空而起,提足疾踢急刺过来长剑,接着反扫一剑侧劈下扫偷袭敌剑。 就在齐胜踢中方墨长剑一刻,受到震荡立马受伤,喷出一口鲜血,吐得血注齐胜不敢在战往后逃去,方墨如影附形追来迥手击至。 齐胜叫一声“有胆就追来”横空而去,跃往林中回头一望,见到方墨身影在后追他,足尖一点拼命向前奔逃。 方若谷先前逃走,林中有十人拿攻疾射,方若谷缩身躲下,箭矢纷纷从头顶掠过,听风辨声齐胜有如目睹方若谷遭遇的险情,方若谷不是习武之人,虽是先逃一阵那也是没逃多远,刚避过来箭矢,感觉到有人在肩头一抓,整个人双腿离地腾空而去。 身后箭矢在纷纷射来,齐胜抓着一个方若谷速度和灵敏受到阻碍,先前受到震伤内伤颇重,如让方墨追上,那是无力在硬挡方墨贯满真力的攻势,倘有拖延肯定会陷重围之中,齐胜没有选择,只希望凭树林突围逃走。 越能往前一步,方若谷就能安全一分,就算自己丧命在此,也绝不能让方若谷有事,直至此刻齐胜仍没有动过逃离险境独善其身念头。 齐胜如抛下方若谷,一人灵便有七八成机会能逃走,只是他逃走之后又有什么用,如方若谷死了,方墨在次用毒,到时候谁来解毒。 现在情况齐胜一人已是很不方便,更何况还要带着方若谷,在纵跃之中肩膀突然中得一剑,一疼之下在无力气抓着方若谷,两人从高空跌下。 方若谷没有从高空跌下经历,身势一坠差点吓得半死,扑通一声落地摔个眼冒金星,就在迷迷糊糊间,猛然起身身子往后一斜,从坡下滚得下去。 齐胜见得方若谷滚下坡,吓得他大吃一惊,连忙也往坡下下去,方若谷滚下破时头上也不知道是挨到什么,磕出了血这时前面树林有人说话.齐胜抬眼一看,见到是南境外围巡兵,齐胜大为激动道“来人呀!抓方墨!” 巡兵听见齐胜叫声赶紧过来,见到人肩上插根箭矢,立即边戒备边把人往后退走,巡兵护住人退得一小段路,心神一直注意眼前密林但是没看见任何人。 对方不敢追来也好,连忙扛着人往军营退回去, 慕雪行和陈朗在帐内坐着说话,忽见有士兵入内通报,说是齐胜遇袭击,二人连忙出帐来到齐胜帐中,帐内有医师在给齐胜去箭头。 齐胜一见陈朗过来立马道“将军,方墨就在附近!” 这个消息把所有人震得说不出话,乌力勤吴彭当下二话不说,转身出帐带人搜寻。 帐内塌上方若谷在昏睡,陈朗问“方神医如何?” 有医师查看答复“方神医似乎是额上磕得重物” 陈朗大为担心道“碍不碍事的?” 医师显得吞吞吐吐道“这。这个。。要等人醒才能得知” 齐胜那是真汉子,咬着牙不上麻药就让医师将箭去了,齐胜这时道“方墨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突然出现” 慕雪行大是同意道“不错,可能他早就在暗中盯着我们情况” 陈朗大是震异道“他就在附近盯着我们?” 齐胜立马接声道“是,一定是这样,要不然怎么能够知道我和方神医外出,从而来围堵我们” 慕雪行奇道“如说人在附近?那会在哪里?附近不是都探查过了?” 陈朗道“附近每个山洞,每个地方我们都是探查,如不是探查安全,也不会在此立营” 难道方墨有遁地只能?如不是这样的话,如何能不让人察觉? 陈朗对此没有任何设想方向,慕雪行道“就算方墨在附近,人数必定不会很多,要不然很难掩人耳目” 这个推测十分合情合理,陈朗看一眼齐胜道“好了,你安心养伤就是” 第641章 涉险引人 齐胜受伤一事震撼整个军营,每个将士心中悲愤莫名。 陈朗回到帐内默然不语,慕雪行在客案入座一时之间也没说话,帐内气氛沉重,方墨既然在附近,陈朗中没中毒那是知道,知道还不收敛还想强行杀人,方墨这个做法就是公然挑衅,同时也是在羞辱他们。 方墨他们该要好好想办法应付,好半晌后,陈朗淡淡道“好在齐胜安全回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齐胜死活对方墨来说并不重要,他的目标是方神医” 慕雪行点头十分赞同道“的确是,齐胜相信突围逃走没有问题,只因他为要救方神医,这才陷身重围里被敌所伤” 陈朗摇头道“方墨在暗我们在明,他若是处心积虑对付方神医这大为棘手,等人醒了尽早送人回建康,只有在建康才能保护方神医周全” 慕雪行没有意见,方墨胆子在大也不敢混入建康杀人,慕雪行沉声道“他这么急于杀人,肯定是想在什么地方用毒” 陈朗唇边飘出一丝泠若锋刃笑意“他当然是想在什么地方用毒,要不然也不会冒险过来” “来呀”陈朗沉声叫得一句。 有数名亲兵过来,这些亲兵人人目射仇恨和悲愤光芒,陈朗脸色紧绷下令道“在方神医醒来之前,你们要确保他的安全,说不定方墨会夜探,万勿为此事慌张,有我在,不会让东境军名誉受损” 亲兵将全体高昂齐声应“是” 亲兵退下陈朗向慕雪行道“走吧” 不知道陈朗要去哪里,慕雪行跟上,到得营门见乌力勤回来,陈郎和乌力勤对视一眼,乌力勤摇摇头,这就说明没找到方墨,这样的结果也不算是出乎意料。 乌力勤道“将军是要出营?方墨踪迹不明,现在不宜出去” 陈朗直说二字“无妨” 不放心陈朗出营,乌力勤道“末将与将军同行” 慕雪行和乌力勤策马缓行在陈朗身后,现在出去方墨如果在附近多半会暗箭伤人,只是陈朗不是庸人这个道理不会不知,不知道陈朗出营目的何在,跟人之时暗暗戒备四处。 陈朗一骑当先稳定从容朝小道前方缓行,小道气氛平静宁和,两旁树林充满春意生机。 见得离营地越来越远,乌力勤大是担心忍不住问“将军是要去哪里?” 陈朗一点也不为自己处境担心,面色悠然道“不去哪里,就是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慕雪行知道肯定不是随便走走,慕雪行道“将军莫非是想拿自己引方墨出来?” 听见这个猜测,乌力勤大吃一惊“将军莫要涉险,快随末将回营!” 陈朗道“方墨怎么说也是北境大将,居然学起江湖手法围堵杀人,的确是想引他出来,倒想问问他还要不要脸了!” 此举大为不妥,乌力勤正要在劝“将军!。。” 陈朗没把话听完道“不必在说,在说就让你回去” 乌力勤没在说话,慕雪行简直无法理解陈朗此举,就算在生气也不用以身犯险,慕雪行在陈朗后面倒是像他侍卫随从。 陈朗是以身犯险神态却是轻松,淡然自若“你们一定很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犯险,你们设身处地想想,如你们是我会怎么办?” 慕雪行大感愕然,想不到陈朗有此一问,语调轻松一派闲话家常,乌力勤显是习以为常,看慕雪行一眼,慕雪行也在看他,知道对方是在让他答话。 乌力勤毫不犹豫道“从营里出来,末将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现在方墨摆明是要置方神医死地,如若成功在次下毒,到时候人人身处险境,在这样情况下只能擒贼先擒王” 慕雪行插句话道“方墨会出来?” 陈朗道“至少有一半机会” 乌力勤不知道陈朗信心从何而来问“为什么方墨一定会出来?” 陈朗看一眼慕雪行在别头深瞥乌力勤一眼微笑道“南境多年未涉及战事,是以最为富庶,北境和我们打得这么些年,他们还有多少家底可以估计,当初太子在北境,粮草财物都倚赖南境,北王太想拿下浦口,只要浦口在他手上,就可要挟你们上供” 陈朗说得十分有道理,如想取得浦口就要杀方若谷,否则他一下毒方若谷去解毒,这不是要白忙一场,只要现在能保住方若谷就能要挟方墨不动,如想要动只能另外想办法。 想着方墨不会轻易让他们送方神医回去,依照此点想要杀方若谷,方墨就要想办法对付他们,慕雪行道“想引方墨出来将军也用不着涉险” 陈朗道“想用方神医做饵?真愿意让他涉险?” 慕雪行对此无言以对,慕雪行没话说,陈朗向慕雪行微笑道“我们谁也不想让方神医涉险,所以只能出营,方墨不出现那就罢了,他一旦出现那是危险之局” 乌力勤傲然道“就算是龙潭虎穴,末将愿随将军闯!” 陈朗哈哈高笑“很好!这才是东境兵士胆气” 拐入一条林道后,慕雪行戒备心神一提压低声音道“有人” 乌力勤也是有此感觉,齐胜受伤回营早是让他愤怒,发现有人盯梢二话不说直接出刀。 “锵”一声,刀刃出鞘,刀刃脱鞘而出,以快至肉眼难察惊人高速,飞身而起往一株树后疾劈而去,接着听见一声惨叫,乌力勤撂倒一人,见得一队人将他围住。 慕雪行远远就看见卢修志山,卢修神态冷漠道“陈将军,这个时候还敢一人出营,这份胆气就不是什么人都有了” 陈朗慕雪行对视一眼,二人下马向乌力勤过去,乌力勤让人围着见得陈朗过来道“将军不可以靠近” 围人的人也没给陈朗让道,志山好整以暇微微一笑道“让他进去,既想送死何必忤逆他意思” 人群让开条道,陈朗慕雪行入内,和乌力勤站着一起,此举是为保护乌力勤,被人围在圈里凭一人之力很难杀出去。 陈郎在这么多人面前,显得十分冷静道“方墨呢?” 听人问起,卢修一笑“明白了,陈将军这是自己做饵,想引方将军出来” 陈朗仰天一阵长笑道“说得对,是想引方墨出来,没想到他就是胆小鬼,同时也是缩头乌龟,你给我少说废话,单打独斗又或齐上围殴,只要你一句说话” 志山双目厉芒剧盛瞪着陈朗,手按在剑把处,卢修看一眼志山,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卢修似乎想稍缓一触即发般的紧张气氛道“陈将军,说实话,营地的毒目标并不是你,只是你听从有心人挑唆这才中计,我们是你朋友不是敌人” 陈朗微笑道“我们是朋友吗?方墨真的将我们当做友军?” 方墨虽然不在,有些好话卢修也是能代替方墨张口,卢修道“我们自然是友军了” 陈朗微微一笑“华而不实的话就不用在说,叫方墨出来!” 志山目不转瞪着陈朗,神情冷酷向卢修道“别和他说废话,帮南境偷袭我们营地,早就是不把我们当回事,这样的人不杀作甚” 情况卢修怎么会不明白,只是还想在争取,卢修道“陈将军,何必站在南境那一头,你别忘了如今我们是友邦” 陈朗冷道“友邦?那么方墨为何要杀齐胜!” 卢修道“方将军要杀的方若谷!” 陈朗淡淡道“不用说了,这笔账让方墨出来算!要不然只能擒你是问!” 志山跨前一步,长枪往地面一顿发出闷雷般金石交呜声,直指陈朗道“陈将军既然不愿回头,那么请吧,如胜过我这杆枪,在问话不迟” 慕雪行往前踏一步道“陈将军让我来领教他” 陈朗点点头,乌力勤道“接着” 将刀一抛,慕雪行拿在手上道“多谢” 这时人群让开,慕雪行一刀朝志山横劈似缓似快,这一刀从表面看来,全无杀伤威力,首当其冲的志山却是感受到另一番味道,这一刀过来竟封死他拟定的攻击路线,就像能预知他招数变化,即使他立施反击,结果还会在慕雪行算计之中。 他的枪锋肯定会给对方劈中,而且还不能变招进击,因为任何变化在慕雪行这一劈下,均会暴露破绽,慕雪行提前出手,那是专隙攻来试图让志山尽失先机。 慕雪行长刀似在眼前扩大,把志山完全锁紧笼罩,进那是不能,只有后退暂守,志山应刀后撤一步,长枪起锋改采守势。 志山越守慕雪行攻势越强,志山感到慕雪行刀劲似气柱般贯胸而来避无可避,暗暗吃惊长枪点出,与慕雪行正面硬碰一招。 “蓬”! 兵器交打,志山全身剧震,虽然勉强挡着慕雪行一刀,虎口疼得难忍至极点,身不由己后退,回原来位置。 志山原来是想提先出手,在众人面前长长脸,没想到慕雪行如此高明,志山沉沉看人道“不错,怪不得方将军恨你入骨” 慕雪行微笑道“怎么他还和你说起过我?” 志山眼中凶光毙露道“今日我就将你人头提回!方将军定是大为高兴!” 第642章 求见太子 志山长枪一振,慕雪行略一沉腕!将志山枪头押得下去,志山蓦然高喝,强行把长枪反抬起来,慕雪行侧闪持刀飞砍志山,耳边只闻慕雪行刀刃震动啸声,志山枪杆一横,慕雪行一刀砍在枪杆上。 格挡过后,志山枪势一变连环相击,慕雪行迅速连续躲避,动作快如鬼魅抢先一步,在志山回力出枪前,往志山探去一刀,刀势一去化作漫天刀影,狂风暴雨般往志山攻去,陈朗乌力勤一见大是采声。 双方交击声连串响起,密集快速慕雪行在志山攻击中进退自如,慕雪行刀势像湖水起伏时强时弱,几番快速攻守后,志山气息喘急锐气全消,变得守多于攻主动权落在慕雪行手上。 卢修看得志山落入弱势脸色凝重,慕雪行忽然退后刹那,志山枪势刚展让后进的慕雪行反压,志山全身剧震被劈得往后疾退,慕雪行如影附形刀剑啸声如闷雷声闷闷作响,人在志山面前飘忽无定忽近忽远,令人无从凭听觉去掌握应付。 乌力勤突然暗叫不妙,陈朗更是心中一震,看出慕雪行显得气力不继,像是身负内伤无法长时间坚持这种快速攻守。 志山没有资格让慕雪行负伤,多半是早前旧伤,陈郎心中大急心道“有内伤还要出手!真是乱来!” 志山在快攻之中根本无法收枪,长枪横刺直取慕雪行心口,慕雪行知道难以久持下去,利用长刀贴在枪杆瞬间脱刀疾推,长刀黏在枪杆往志山指头推去,志山大吃一惊连忙撒枪,枪一撒手慕雪行当下抢过在手,瞬间把枪锋倒转朝志山推去。 志山感到心口一疼,见得长枪穿心而过往后倒下当场气绝。 卢修大是震怒喝道“动手!” 围人士兵朝陈朗乌力勤吃兵刃砍去,陈朗乌力勤当下展开身法躲避,慕雪行一脚踹中一人,这人直飞将三人撞倒,有人一倒兵刃脱手,陈郎一翻身捡起两把剑,一把自己拿着,另外一把抛给乌力勤,二人有得兵刃到手,如同如虎添翼,那些士兵无法近身。 这时听见林外马蹄滚滚,卢修当下一震,不管外边来的是谁,都绝对不会是自己援兵,卢修道“退!” 士兵迅速退去,这时见得吴彭领人进来,慕雪行登时叫道“快追人!别让人逃了!” 吴彭立马下令士兵追击,他则是来到慕雪行三人跟前问“你们怎么样?” 乌力勤笑道“还好你来得及时,我们无碍” 吴彭仔仔细细打量三人一眼,确定三人安然无恙后,才如释重负松一口气“没事就好,听说你们三人出营,大是担心这才过来” 乌力勤看陈朗一眼道“将军速回军营,方墨已经不可能出现” 陈朗点头“走” 众人回到营内,陈朗问“你身上有伤? 慕雪行苦笑道“是” 陈朗责怨一句“下次可不能这样逞能!” “是” 天空披上夜纱,营地内不住有士兵在方若谷营帐外交差巡视,约莫二更时分,有笛声传入慕雪行耳朵,听得大奇出帐沿声过去,到得一竹林,见一个白衣女子翩然立身吹笛,这女子头戴竹笠,垂下两重轻纱,换过别的人当然无从分辨这女子是谁。 慕雪行一眼扫去,毫无阻隔看到一对秘不可测美眸,美眸一眨不眨地审视他。 认出人后,慕雪行走近几步微笑道“纪姑娘,雅兴不错,只不过不怕饶人清梦么?” 重纱后美眸现出惊讶神色,纪芙语气平静道“带着面纱还能认出我?” 慕雪行笑道“你这一双眼睛,无论是谁只要看见那就忘不了” 纪芙先是甜甜一笑,在将面纱解去俏脸现出无可奈何苦恼神情轻叹道“我想杀你!” 慕雪行苦笑反问“为什么?” 纪芙不答长叹一声才道“我不该来见你”她的声音清脆冷凝,传进耳鼓里,彷如隅隅耳语在淌流河水上荡漾。 慕雪行好笑道“那你为什么要来?” 纪芙柔声道“不知道” 慕雪行看人一会问“宁茹还好吗?” 纪芙烟波显得复杂黛眉轻蹙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小姐是什么关系?” 慕雪行问“怎么?她没和你说起过我?” 纪芙摇头道“没有,自从上次见你一别,小姐总是独自发呆,依我看,多半是在想什么人” 说这话的时,纪芙眼珠是看着慕雪行,慕雪行失笑道“为什么这么看我?你不会是在想,宁茹发呆是因为我?” 女人直觉总是很难出错,纪芙道“这的确是我第一个感觉” 慕雪行道“那你可想错了,如她心里有我,又怎么会让你引我过去,在文玉堂面前封我穴,真不怕他杀我?” 纪芙淡淡道“文玉堂我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她绝不会在小姐面前杀你” 慕雪行看人两眼试探问“宁茹现在和宁公在一起?” 看得看慕雪行,纪芙犹豫片刻这才微微点头。 慕雪行在问“那么宁公现在是和方墨在一起?” 纪芙忽而轻笑道“接下来你是不是想知道,方墨现在在何处落脚?” 这个的确是慕雪行最关心问题,也不打算否认笑道“你愿意说吗?” 纪芙裹上面纱问“你想见小姐吗?” 慕雪行道“你能引见?” 纪芙道“不用引见,你明日回宫自能见到她”话落人飘身而去。 “回宫就能见到宁茹?”这话让慕雪行大是不解。 到得第二日,慕雪行天没亮,就往建康回去,今日走的也不光是他一人,方若谷也和他同行,只不过走的不止他们二人,吴彭乌力勤亲自护送,乌力勤送到城门就没进去,慕雪行先把方若谷送回家,方若谷就是磕了头也无大碍。 在入宫途中慕雪行大是奇怪心道“路上怎么不见方墨派人拦截?”想无结果也不深想,入了宫前往东宫,侯三在屋外候着。 慕雪行向侯三问“太子在不在?” 侯三看向屋门一眼道“在,在见明嫣姑娘呢?” 慕雪行惊诧道“她真的来了!” “真的来了?”侯三问“你知道明嫣姑娘会来?” 慕雪行苦笑,如要说实话就要和侯三解释昨晚见过纪芙的事,慕雪行随口找个借口道“说错话,我说的是,她怎么来了” 侯三觉得慕雪行没说实话,只是人家都找的借口敷衍,在追问也没意思,侯三道“谁知道呢,要见太子等着吧” 郭允对明嫣自然不陌生,因为明嫣怎么说也是他救命恩人,上次明嫣为他挡箭之事历历在目。 郭允道“明嫣姑娘入宫见本王,那是有事?” 明嫣也不避讳直接道“这次入宫是想让太子还恩” 郭允一听哈哈大笑“说话倒是直接,说吧,本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明嫣当下跪拜道“恳请太子救救家父” 见得明嫣大礼,郭允赶紧道“起来说话” 明嫣双膝跪地,起半身满目含泪道“实不相瞒,家父便是宁公” “宁公!”郭允大吃一惊道“明嫣姑娘!你可是在说笑” 明嫣肃容道“这等事岂能说笑” 郭允沉声道“宁公领兵进犯南境,还想让本王救他!” 明嫣扣地恳请道“太子说过,你不忘恩负义之人” 如今身份有别,郭允冷哼“如你是宁公之后,谁知道上次救本王是不是别有居心!” 明嫣伏地口也没抬道“不敢欺瞒太子,上次的确是有私心,只是明嫣也明嫣更近一步不是吗?” 明嫣上次相救如要开口提要求,自然是不会不答应,为什么没有更近一步,郭允也不想知道问“说说,为什么要本王救宁公?” 明嫣语声颤抖道“家父在方墨手上为质,方墨强逼家父向浦口投毒” 郭允厉声道“在何处投毒!” 明嫣伏地摇头道“这个民女不知,但民女认得一人,这人知道方墨落脚之处,只要太子愿意搭救家父,在而宽恕家父犯境之罪,民女愿意合作” 郭允厉声道“逆反之女还敢来和本王谈条件!快说出知道方墨落脚处那人是谁,否则拿你问罪” 明嫣磕得三个响头才道“民女,自知家父此举不可饶恕,太子大人大量,恳请放家父一条生路” 郭允明嫣在里面说的话,慕雪行侯三在外已经听见,两人听得面面相觑,见得郭允动怒,慕雪行向侯三道“快进去通报,说我有事求见” 侯三知道慕雪行是想进去缓和气氛,侯三道“等着” 侯三在门外扬声道“太子殿下,慕护卫求见” 郭允压下情绪道“让他进来” 慕雪行也没急急忙忙进去,依礼缓缓入内,明嫣扣伏在地,慕雪行入内看明嫣一眼向郭允道“太子殿下,方神医已安全回城,特来和太子禀告” 如此小事怎需慕雪行亲自禀告,这个不过就是个由头,郭允心知肚明也没说破“知道了,没事的话下去吧” 找得借口进来当然不能就这么出去,慕雪行看一眼明嫣故意问“太子,这姑娘是。。?” 郭允一听就知道慕雪行来意“这可是你老朋友,明嫣姑娘” 第643章 针锋相对 孙诩又到文庄但是腿没断,同时一根寒毛也没少,今天文庄大门是敞开的,就像是对孙诩十分欢迎,到得正门见红山和文中英都在,文中英一副忍气吞声样子,像是被什么人说教过。 见得孙诩红山迎笑上前“孙都护来了,请” 入得正厅,见文公早是候着,孙诩入内施礼“见过文公” 文公笑道“坐” 孙诩又坐在熟悉客座“文公,在下叨扰时日不少,真的打算如此耗着?江华做这事肯定不是一人所为,市面上都知道他是文公的人,都称他三爷,只是要城防司做事,光看薄面还不行,肯定是有要紧的人开口,在下不信,文公什么都不知道” 文公喜怒不形与色道“文某自幼在建康长大,娶的是南境姑娘,不是外朝人,对文某来说南境太平比什么都重要,说句俗话,太平才有钱赚,不管孙都护来多少趟,江华之事是他一人所为,这就是文某答复,就算江华在暗地里有什么人支持,文庄不是孙都护该查寻方向” 孙诩沉思食中二指有节奏轻敲案台,片刻笑道“文公手下有不少江湖好手,同时也圈养很多私兵,巧了,国舅当初也是这样做,最后国舅成为谋逆之人,国舅身份不一样,有些事太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文公就不一样,你养得这些人想做什么?是否会走国舅走过老路?” 文公一双眼睛直勾勾看人,就像那勾人皮肉的钩头“孙都护在暗示什么?” 孙诩和气一笑“没暗示什么,只是说出自己担忧” 担忧,郭允一点担忧也没有沉声询问慕雪行“你来了也好,明嫣姑娘说宁公在方墨手上为质,要本王救人,另外她的要求是让本王不在追究宁公进犯之罪” “宁公在方墨手上为质?”这事和慕雪行听到不一样“怎么会成了人质?方墨不是亲自去理安救了人?费这么大功夫就是为抓人为质?这一点也说不通” 郭允没让她起来,明嫣也没起,伏地道“能说通,红花粉掺醋的时候会有一种怪味道,这种味道有毒,闻得多会让人神志恍惚,掺醋的事全让家父手下来说,他的北铃骑离得远远的,另外你们袭击的大本营并非全是北铃骑,大部分的人是宁王军残兵” 慕雪行从未设想过这个,皱眉道“他将人都换了?” 明嫣道“是,这就是他救人目的” 慕雪行眉头皱得更深道“既然宁王军都是要死,还不如死在他算计中,够狠的” 郭允冷声道“宁王军死不足惜” 对此明嫣并无怨言,郭允沉视明嫣道“知道方墨落脚处那人是谁?” 明嫣咬得很紧明嫣松开道“只要太子答应民女要求,民女自会知无不答” “大胆!”郭允大为震怒,慕雪行这时插口道“太子殿下,可否单独与你说几句?” 郭允想了想,明嫣毕竟是救过她,如抓人下狱那会犯人口舌,郭允道“侯三!” 侯三入内“太子有何吩咐” 郭允沉目看一眼明嫣道“带她去禁军司,把人给我看好” “是”侯三领着明嫣下去。 剩下郭允慕雪行二人,郭允道“说吧” 慕雪行道“太子可否答应明嫣姑娘要求?” 郭允从紧咬牙缝吐话而出道“答应?你难道不明白宁公进犯目的?放了他你能保证不是放虎归山?” 慕雪行道“宁公这样做,是不知道事情原委,待方墨之事解决,我在找宁公好好劝说” 郭允眼锋重重看人道“你有把握?” 慕雪行琢思片刻道“虽无十分把握,只能尽力而为,目前是方墨事情为重” 郭允详细思虑片刻道“好,本王应了” 慕雪行道“多谢太子” 得到郭允允诺,慕雪行立马去禁军司看人,明嫣目光淡漠视线没看慕雪行,就是投射虚空,看似发呆那双眼睛并无失神。 慕雪行柔声道“宁茹” 明嫣视线始终不落慕雪行身上,眼眸不转张口询问“太子是否答应了?” 慕雪行点头道“应允了,说吧,谁知道方墨下落” 明嫣这时眼珠一动,视线终于和慕雪行对视,但只说出四字“空口无凭” “空口无凭!”慕雪行也是重复一遍,这句重复和明嫣语气并不一样,想当诧异道“你不信太子承诺?既然不信为什么过来?” 明嫣幽幽道“因为没有办法,想知道那人是谁,就让太子写份手书或是下谕旨,除此之外我是什么也不会说” 这个要求十分无理,慕雪行也不禁动气“宁茹!你这不是要求人!是来要挟太子!” 明嫣神色平静道“什么都好,我只求保家父周全” 慕雪行沉默片刻才问“要救宁公文玉堂和纪芙呢?你们就想不出来救人良策?” 明嫣道“试过,文玉堂让方墨打伤,纪芙在照顾他,如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入宫” 慕雪行道“你认为太子会答应你这个要求?” 明嫣倒是充满信心道“太子会的,想找到方墨太子只能答应” 慕雪行目光蕴含惆怅道“我现在就去转达你意思” 慕雪行和郭允说起明嫣要求,郭允先是阵笑,后而咧嘴高笑“她要本王做什么?给她谕旨?”脸色一板厉声道“真是痴心妄想!” 这个要求慕雪行知道会让郭允很不愉快“太子,为得浦口百姓可以答应,如方墨真拿下浦口,日后就会拿浦口要挟我,这样损失会更大” 仔细斟酌得失,郭允妥协道“方墨不会耽搁多久,相信很快就会动手,罢了,写就写” 拿着谕旨在去禁军司,在进去前侯三问“她不会在提别的要求了吧?” 慕雪行也没给出肯定答复“要求是她自己提的,现在满足了她,在提起要求的话,不是拿我们取乐?” 慕雪行在次进来见得手上多一份谕旨,明嫣视线只看谕旨,对慕雪行这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兴趣,慕雪行双手恭恭敬敬将谕旨放在案台,推到明嫣面前“这是你要的谕旨” 明嫣手轻轻抚在谕旨上,紧绷的脸这才让人微不察觉松得口气“长话短说,先送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在告诉你家父在哪里” 慕雪行问“宁公没有和方墨在一起?” 明嫣反问一句“如你是方墨会待在放置毒物的地方?” 慕雪行凝视明明很熟却又觉得陌生明嫣,道“为什么在这里不能说?” 明嫣抬眼环顾四周一眼“因为这里对我来说并不安全” 慕雪行感叹道“知道吗,我有些不认识你了” 明嫣笑意很苦道“是吗,也许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慕雪行道“也许吧” 慕雪行沉默一会在问“知道方墨位置那人是谁?” 明嫣道“送我出去就告诉你” 慕雪行板起脸道“送你出去?你入宫说了几句话,得到太子赦免谕旨,什么也没留下就想出去?谁知道你是不是来空手套白狼?” 慕雪行完全有理由不信她,明嫣对此也不心寒“你不信我可以理解,但我也要告诉你一句,不送我出去我是什么也不会说” 慕雪行不怕明嫣和他横,选个客案入座道“不说也行,那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就看宁公有没有时间和我们耗着” 慕雪行这完全就是反客为主要挟明嫣,方墨随时都会让宁公动手,相比之下明嫣定会比他着急,慕雪行赌的是谁更有耐心。 坐下后慕雪行满脸闲逸,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事着急,慢慢倒杯茶,慢慢喝。 明嫣这时有些坐不住,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是在浪费时间,你是在拿浦口百姓性命冒险!” 慕雪行不为所动道“只要你说出那人是谁,我们就能提前抓住方墨,宁公之危就迎刃而解” 明嫣显得急道“我要见太子!就不信太子愿意拿浦口百姓性命冒险!”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这里是禁军司,你想要去到东宫知道要过多少院门?太子不在这里,我在这里,你能不能出这个门,就看我想不想放你出去” 明嫣轻拍案台上郭允谕指道“我不会说谎,就不能信我一次!为了救家父我是没有什么好保留的” 慕雪行静静看人道“那你能不能信我一次?我说了,说出那个人是谁,只要得知方墨位置我有信心拿他” 明嫣沉默并不张口,慕雪行不急那是装出来的,如无必要怎么会拿浦口百姓性命做赌。 明嫣是沉默只是那双俏眼不住打量慕雪行,看人片刻明嫣娇笑一声,慕雪行沉着脸问“你笑什么?” 明嫣冷厉厉道“你心里一定比我更急,家父如果有事死的只是一个人,方墨一旦下毒那会死多少百姓,你现在和我拗气,那么到时候死的那些百姓,全算你头上” 慕雪行从未想过明嫣口舌这般厉害,两人相对而坐,双方的眼睛都在投射对方,明嫣拿着掌控全场语气傲然笑道“不要在浪费时间,你耗不过我,只能按照我的意思来办” 慕雪行狠狠笑道“我认为能耗得过你,你赌的无非是我良心受到谴责,但你不一样” 第644章 威胁逼问 明嫣脸上勉强一笑“什么不一样?” 慕雪行下重语气道“比起我受良心谴责,但宁公死了,你将痛不欲生!” “咚咚咚”有人在外敲门,慕雪行看一眼关闭门口“谁!” 敲门的人是侯三“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慕雪行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依言出去,外出见得侯三,侯三将慕雪行拉远一些道“你这是干什么?太子既然有得谕旨,你该送就送该放就放,和她纠缠做什么,宁公一人的命能比上浦口重要?” 慕雪行有自己看法道“她是想让我们去送死知道吗?宁公所在之处可以说那是一个剧毒之地,一旦派人过去双方发起冲突的话,那是同归于尽局面” 侯三晒道“怎么会,方神医不是会解毒” 慕雪行道“解毒?你以为方墨现在还会把红花粉混入醋里?能知道混入醋里这样的办法,方墨那边肯定是有个用毒高手” 侯三道“你拿什么能够肯定,方墨会把红花粉混入其他东西里?” 慕雪行道“我送方神医回建康时,路上并无阻截之人,从这点就能够看出” 侯三焦躁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混进新的东西那么解毒就要另想办法” 慕雪行道“为得预防万一,只有擒下方墨才最是关键” 侯三长吁口气给慕雪行让开条道“我明白了” 慕雪行走过侯三止步在道“不要在来敲门,你要让她明白,我在禁军司是能够说话算话” 慕雪行想要说话算话,这个侯三不会拦着,但是文中英想要说话算话,红山那是拦住,文中英说过孙诩在上门就将他狗腿打断,孙诩现在还好好的,文中英自然就不是说话算话了。 文中英负气闷坐亭内,丫鬟捧着茶盘入亭,红山起手将茶杯取出轻放文中英面前,这个举动就算是赔礼道歉。 红山恭声道“少爷,喝茶” 文中英不看茶杯不看红山,别过头显得愤恼道“走开,不想看见你” 红山背脊挺直,比亭子亭柱还直“这么做不是想和少爷为难,是为文家,少爷是应该生气,因为红山不该在下人面前说少爷不是,不管如何惩罚红山都好,只求少爷别在为难孙都护” 文中英冷哼道“口口声声说是为文家,让孙诩来折辱我爹这就是为文家?我才是为文家,不打他一顿太子怎么能明白,我们文家不容任何人欺负!” 红山在劝道“少爷,小不忍则乱大谋” 文中英恼道“我可不管什么谋不谋的,总之想欺负我爹就是不行!” 红山在道“少爷,没你说的这么严重,这哪里来的欺负。。” 文中英怫然做色道“这还不是欺负吗?哼,我知道爹看你比我还重,所以你就可以不把我这个少爷放在眼里了!” 文中英越说越气“你是不是早就谋划好了,准备一步一步取代我的位置!” 这话怎么越说越不着边,红山脸色大为凝重道“少爷!红山怎敢有此他心,就是别在管孙都护事情就是” 文中英狠狠等着红山道“别管?你管的事还少吗?你说说我做什么事是你不管的?你总是假装为我好” “假装?”红山觉得大受委屈道“红山是真心为少爷好” 文中英重重吁口气道“下去吧,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 红山张口欲言似乎还有话要说,文中英很不客气在道“怎么,让我求你才能退下?” 红山当然不会如此,往后退得一步施礼道“红山告退” 退出门外在进来,这个人当然是慕雪行,一入屋就问“想清楚了?能告诉我那人是谁?” 明嫣默不作声,慕雪行见明嫣嘴硬嘴角扬起冷冷寒笑“不说,我可要逼你了” 明嫣完全不怕慕雪行恐吓,目光凌冽看人道“逼我?怎么想对我言行逼供吗?如你下得了手,那就动手吧” 打女人这样的事并不光彩,慕雪行当然不会这样做,现在是白日,慕雪行却是将烛台点起,明嫣见慕雪行点起烛台大是纳罕,屋内四处透光又不是看不见,点烛台起来做什么? 点得烛台慕雪行缓声在问“最后问一次,那个人是谁?” 明嫣还是拿老办法回应慕雪行,那就是止口不言。 见明嫣还是这个态度,慕雪行突然身形一闪,一阵风刮过明嫣面颊,明嫣面前案台谕旨已在慕雪行手上,慕雪行闪身回到烛台旁,那谕旨对着烛台厉声道“不说实话,我就把谕旨烧了!” 明嫣见得慕雪行要烧谕旨,吓得花容失色尖声道“慕雪行!你敢烧谕旨!这是大不敬之罪!” 慕雪行完全不受明嫣恐吓缓笑道“我烧谕旨?有谁看见我烧谕旨了,你吗?” 明嫣气得浑身发抖,慕雪行在道“宁茹,你可要想清楚了,这谕旨太子就只能给你一次,我如烧了,宁公就是进犯南境逆贼,天下人人得以诛之!” 明嫣花容色变,终于妥协道“他叫蒋兴!这人是陆雄文妹夫!” “蒋兴!”慕雪行大为讶异,如不是明嫣说起都把这个人忘记,周安当时为了能摆脱嫌疑,设计陷害蒋兴,当时陆雄文很不喜欢蒋兴,现在听明嫣这么一说,似乎蒋兴现在已经和陆雄文成了一家人。 慕雪行讶异道“蒋兴现在在南境?” 明嫣不敢隐瞒“是,至于在南境什么地方,只有我知道” 慕雪行道“蒋兴就算知道方墨位置又怎么会说出来,你刚才不是说了,他是陆雄文妹夫” 明嫣十分笃定道“他会说的,因为他早是看不惯陆雄文,他在陆家一点也不受待见,如果说陆雄文在这里出得什么事,他才是最高兴的人” 陆雄文脾气在靖北时也是领教过的,蒋兴到得陆家受气自然是不在话下。 慕雪行道“蒋兴不是城防军的?怎么跟着北铃骑过来?” 明嫣道“这我怎么会知道,也许是陆雄文安排他进来的” 慕雪行想想也是,陆雄文虽然不喜欢这个妹夫,但总也是会给他安排一个好差事,这也能让他妹子生活好一些。 慕雪行将谕旨收在自己怀中道“带我见人,见到了人,谕旨自会给你,走吧” 明嫣和慕雪行出屋,侯三见人出来问“这就要走?” 慕雪行看明嫣一眼“嗯,谕旨在我身上,她如耍什么花样,那就别想得到” 侯三好笑道“听说你们以前关系不错,不是常去水榭,用得着对她这么提防?” 慕雪行想起张贵荣叹口气道“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侯三道“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派人跟你,孙诩李锦现在不在宫里,我要留下来” 慕雪行不知道前去是否是凶险路途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是,遇到什么事一个人是走是留也方便一些” 侯三招招手,见得一禁军过来,这人三十余岁一张国字脸,侯三道“他姓段,叫段英光,让他跟你去我也放心,就这么定了” 慕雪行叹口气也不能回绝侯三好意“行,那么你和我们走吧” 段英光肃然道“是” “王后到!” 声音入耳,王后就已经入内,郭允起身相迎“儿臣见过母后” 王后道“不用多礼” 郭允示意王后入座“母后请坐” 王后微微点头入座,二人坐下郭允抛开烦心事,持笑道“母后怎么有空过来” 王后道“太子是不是派太医去敌营救助敌将?”这话听上去是询问,可话一入耳有些微责意思。 做过的说已经见光,何况也没有必要隐瞒,郭允笑道“母后也知道拉,是,本王救陈朗是想要和东境交好” “糊涂“王后并不赞同郭允这个做法,王后提醒郭允道“太子,这世上之人有些人是知恩图报,可有些是忘恩负义,这次你救人,下次说不定会让人反咬一口”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郭允不显挂怀道“母后教训的是,只是儿臣相信陈朗为人” 王后没好气道“相信他有什么用,职在高也只是臣,东王如给他下令攻打南境,他能不听从?这是放虎归山!” 这次王后过来郭允想多一层,装作闲问“母后是怎么知道这事?” 王后道“母后是身居后宫,但这双耳朵还没聋,太子怎么能做这种糊涂事” 耳朵不聋如果没有人去说,王后又怎么会知道这事,郭允嘴角轻翘道“在百官眼里本王做的这事,就叫糊涂事?” 王后知道郭允猜出有人和她通风报信,王后道“这话是母后说的,和旁人没干系” 郭允温笑“好好好,就当是母后说的,儿臣做事自有思虑,救陈朗如能和东境交好,从长远来看对南境有很大好处,母后要是没事平日少见那些嚼舌根的人” 郭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王后也不藏着掖着“太子母后要提醒一句,南境百官当中不乏良臣,不要事事都听国公的,不光是救陈朗的事,盐令的事百官也是议论纷纷,那些士族不好对付,太子三思,母后说这些话都是为太子着想” 郭允当然知道王后是在关心他,郭允笑道“儿臣明白” 第645章 突破口 王后苦口婆心道“母后知道后宫不能干政,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助太子,有人来和母后提这些事,那是因为对太子有所不满,这些人的情绪要安抚” 郭允沉声询问一句“如不安抚,就会联合起来对付本王?” 王后温声道“安抚也就是说几句好话,说出心中决策,他们听明白就能理解,恩威并施道理太子难道不懂?” 郭允完全能领会王后意思,缓声问“母后过来就是说这事?” 王后劝道“士族的事可以放一放,士族和官员私下早是有很多交易,同时也有很多交情,同样也有各种承诺,这些东西无论是谁都不能在短时间内打破” 郭允也不知道心中是有什么想法,从态度上看很是虚心受教。 红山在院中候着,这时丫鬟过来禀告“二爷,梁公来了” 红山眉头一皱心道“怎么挑这个时候过来” 人来也不能赶回去不是,红山到庄门接人,见得梁公红山满目愉快举止大是热情欢迎施礼“梁公来了,梁公子也来” 梁先君对红山拱手施礼笑道“二爷好” 梁公抬眼环顾四周缓笑“每次一入庄门都有种心旷神怡感觉”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那是因为文庄格局很大,园林安排得当满目绿意盎然。 这话也就是奉承,红山会心一笑“梁公,梁公子,随我南院奉茶” “南院?”梁公一楞,往日来都是主院正厅奉茶,这次怎么改去南院,一想之下梁公道“文公有客人?” 红山道“是贵客,可能要多耽搁一些时间,二位见谅” 梁先君好奇道“贵客?什么贵客?” 红山显得犹豫,欲言又止。 见得红山如此神色,梁公纳罕道“什么贵客,对我们也不能实说?” 红山脑海中快速思虑过后笑答“不是这话,是孙都护来了,文公现在有些小事要处理” 这话梁公大是不信“小事?孙诩怎么会因为小事过来?” 红山道“入厅在说” 梁公点头,入得南院正厅奉茶。 丫鬟上得茶来,梁公没喝追问红山“孙诩来做什么?” 梁公开口在问,红山如是支支吾吾那就是见外了,红山直说道“是过来谈江华之事” 江华的事梁公并不知道,因为文公让压下这事并不外传,梁公问“江华?江华什么事” 梁先君这时道“爹,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听说陈化南营是江华烧的” “什么!那事是江华做的?”江华出什么事梁公那是不知道,只是南营起火的事早是人人皆知。 梁公责恼道“江华怎么会做这样糊涂事!这不是给文公找麻烦” 红山目光沉落梁先君身上“梁公子是如何知道江华的事?” 梁先君也不觉这有什么,直接道“是曹小姐和我说的” “曹小姐?”红山不知道梁先君指的哪个曹小姐。 梁先君道“就是曹尚书之女,曹瑾香” 这么一说红山就明白了,曹誉是宫中人,来来去去知道这事也不奇怪。 梁公想得想顿时气道“你说说这个太子,早前下盐令,现在却让孙诩为江华事情过来,这也是太欺人太甚!你不说我也知道,孙诩肯定是认为,这事是文公指示” 红山叹口气道“梁公聪慧,这的确孙都护来意思” 梁先君为文公抱不平道“荒谬!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肯定是搞错人,文公怎么会让江华烧南营” 梁公豁然起身道“我也别坐着了,得要孙诩面前为文公评理!”说话就要出去,红山忙拦住人道“梁公,稍安勿躁,孙都护不是第一次来,来得好几日了” “来几日了?”梁公琢磨片刻又坐下“你别陪我们了,去文公那候着就是,孙诩走了在来通知我们” 红山拱手道“二位慢坐,人一走,就过来通知” 孙诩还是在说老话题,文公还是拿老办法应付,这事孙诩完全没有办法让文公开口,孙诩道“既然文公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么在下明日在来” 文公客客气气起身恭送,孙诩垂头出得文庄,庄外有孙诩亲兵,一亲兵上前和孙诩嘀咕几句,孙诩面有喜色道“人带到禁军司了?” 亲兵道“是,刚到” 孙诩道“事不宜迟,收队回宫” 到得禁军司,孙诩拉长了脸威慑肖掌柜,肖掌柜是让人从陈化溪凤楼扣来。 肖掌柜看孙诩哪里能装作不认识,那夜孙诩侯三是亲自过去溪凤楼,只是那时候没有看见慕雪行和江华,一见人立马大喊冤枉道“大人,草民就只是个掌柜,为什么将草民抓来这里” 孙诩绕过肖掌柜在客案就坐,侯三也早在主案坐下。 孙诩道“如你是不犯事良民,谁会与你为难,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和江华是故交,溪凤楼后院江华常年住着,单凭这点你能逃得了干系” 肖掌柜慌忙解释“故交那是谈不上,溪凤楼那是文公地方,江华是我们二爷自要亲近” 孙诩厉声道“都到这里来还不说实话!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孙诩去过陈化,他入城后直奔溪凤楼,为的就是见你” 肖掌柜也不知道这事孙诩是如何打探出来,立马神色大变“草民。。草民。。” 侯三没有向孙诩那般疾言厉色,微微一笑向肖掌柜道“你在文公手下做事也不容易,这个我们可以理解,我们的目标不是你,但如你在胡搅蛮缠,就送你去别的地方” 肖掌柜惶恐“送。草民去何处” 侯三态度依旧温和笑道“自然是送去监法寺” 监法寺三字,侯三是持笑说出来,肖掌故已是浑身发抖“二人大人有话问就是,可不是将草民送去监法寺,听说进去的人都没一个出来过” 侯三点头道“知道就好,现在我问你,江华是如何让建康城防司的人帮他运货?” 肖掌柜显得大是为难“这个。。这个。。” 孙诩拍桌冷哼!“嘴中说怕监法寺心里看是不怕!在不说!我就把你送去文公那里!” 肖掌柜吓得跪下“我说,我说” 马车已经出宫,向宫外走,明嫣,段英光,慕雪行三人在马车内,明嫣抬着眼眸打量段英光道“在水榭记得见过你” 段英光眼神淡漠瞥一眼明嫣,视线随既移开“以为你是水榭讨生活姑娘,没想到不是” 明嫣能看段英光眼中,看出对她的反感,明嫣浅笑道“在水榭本来就是讨生活,要不然谁会呆在那种地方” 段英光不在看明嫣,别看视线凝视垂下车帘道“乐菱姑娘知道你身份?” 明嫣诧异道“你知道我身份?” 段英光冷淡回应“如候统领什么都没和我说,是不会让我跟来,我想乐菱姑娘并不知道你身份,否则她是不会和你做朋友” 想起乐菱明嫣眼中有些歉意,但并不继续这个话题“我不明白,候统领为什么要让你跟来” 段英光道“我跟来是候统领怕你对慕护卫不利” 明嫣巧笑道“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杀人” 段英光冷冷道“你要杀人,自会有人代劳” 明嫣浅浅一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段英光闭上眼睛道“不用特别找我搭话,我们可以不用说话” 段英光既然不想说话,明嫣也不逼他,明嫣也只是想着闲聊,段英光这人不想说,但慕雪行眼珠紧紧看着明嫣。 接收慕雪行眼神,明嫣含笑道“你说会擒下方墨,但如果你阻止不了他怎么办?我不是在看轻你,只是方墨不是那么好抓,先救我爹比抓方墨容易,你为什么要舍易取难?” 慕雪行没吭声,目光沉沉看人。 明嫣以前不是这么多话的人,或许是心里不安,目前还在喋喋不休“知道方墨为什么不好抓吗?因为你不够狠,太过顾虑大局,纪芙和我说了,你和他潜入连宁过,那时候如你帮她,方墨只怕早就死了” 慕雪行似乎很喜欢看明嫣这张脸,如木雕般眼神不动盯着明嫣,盯人嘴巴是紧闭。 慕雪行不说话明嫣话没说完,明嫣在道“如果你早杀方墨,就不会有陈朗中毒之事” 慕雪行忍不住出声道“你也知道陈朗的事?” 一问一答这才会让人提起说话兴趣,慕雪行一问明嫣张口就答“为什么不知道,有些事我不知道,纪芙可以告诉我” 没等慕雪行答复明嫣在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杀方墨,你是想让陈朗来杀,因为那样的话议和就能作废,在东境和北境对峙时,就不会有空在为难南境,这个算盘你虽然没有打响,但是你的目的达到了,陈朗中毒这事他一定不会善罢干休” “陈朗回朝如加油添醋说,是方墨故意下毒害他,那么也就等同和北境决裂” 段英光原来是不想说话,只是明嫣如此喋喋不休,不由张口道“以前在水榭,明嫣姑娘那是金口难开,不说光听你说话,就连你都很难见到,我去水榭至少三年,听你说的话不超过十句,没想到你这么能说” 这话暗含讽刺,明嫣也不以为意“以前不是不想说,只是在保持神秘感,这是鸨妈叮嘱过” 第646章 黑市 肖掌柜道“城防军之所以帮忙运东西,那是因为少爷出的面” “少爷?”孙诩一凛道“你说的是文中英!” 肖掌柜连连点头道“是呀” 孙诩侯三眼锋一沉对视一眼,侯三向肖掌柜道“这两日你就在禁军司住着,有事会在差谴与你” 肖掌柜慌叫道“不行呀,两日不见人影,文公。。” 侯三道“抓你来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你还想回溪凤楼?不要命了” 肖掌柜顿时无声。 侯三在道“安心住下,事后我自会让人送你走” 红山在屋内喝茶,文中英从外而入,红山立马起身施礼“少爷来了” 文中英入屋也不客套直接入座,张口就讽笑红山“听说你把梁公安排侧院?梁公那是贵客这不是失礼?” 红山亲自帮文中英倒茶道“文公在见孙都护,总不能让梁公就这么进去” 文中英也没喝茶抬眼看人“我真不明白,你这么怕孙诩做什么,就算是太子让来的,我也该给的面子已经给了,有时多加忍让会让别人以为我们是软柿子” 红山敷衍道“是,少爷说的是” 见得红山敷衍,文中英冷笑“你别总是,是是是的,要是我就让梁公进去,梁公不闹到太子面前那是不可能的” 红山正要开口,见得下人连忙过来道“少爷,老爷有请” “爹,找我?”文中英起身,红山道“我陪少爷过去” 马车在摇晃,慕雪行忍得一路问“要去哪里?” 明嫣道“襄田县” 慕雪行讶然道“离建康还不到十里,没想到蒋兴就在眼皮底下” 不到十里路程,襄田县不稍一个时辰就到。 在明嫣指示下,三人来到襄田县百花台,百花抬附近遍布鲜花,不少俊男才女在附近吟诗作赋。 眼中鲜花遍地,无论是谁都是看上百花一眼,段英光没有,他的眼睛不住打量四周就好像是在提防什么,一路上段英光没有对明嫣曲意逢迎,就好像并不太在意明嫣美貌,如是不好美人那么也不会到水榭去,这不代表他不好绝色,只是他对得不到的女人,绝不会自找烦恼痴心妄想。 他喜欢的是那种自己力所能及的女子,加上这次过来侯三叮嘱务必看好慕雪行周全,是以一刻也不敢放松,眼珠不住打量是在试图寻找出,这里有没有不相干之人。 侯三是个很少托付手下办事的人,这次段英光能委以重任,他隐隐感到若能完成侯三托付任务,回到禁军司后定能得到侯三器重,侯三在太子面前说话是有一定影响力,如能成为侯三心腹日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比起日后官途明嫣美貌在他心里那就不值一提,如能成为人上人,怎么会缺绝色附庸,而他必须凭本领去掌握这个机会。 纪芙忽然娇躯微颤,显是出乎意料之外,叫道“小姐!怎么带他过来这里” 段英光立即全身剧震双目放光,朝石阶上女子瞧去随即目瞪口呆,彻底被对方艳色震撼。 见到纪芙慕雪行也是看呆眼,但是慕雪行的感受和段英光是不同原因,慕雪行不是让纪芙绝世姿容震慑,是不知道纪芙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嫣道“就知道你在这里,走,先回去” 纪芙领他们来到一所民舍,在正屋床上见得文玉堂熟睡在上,纪芙半挨在屏风旁,让人一看有些柔弱不胜娇慵感觉。 明嫣在屋里换得新衣,一身鹅黄色便服,俏脸没施半点脂粉腰束绢带,尽现她曼妙体型。 纪芙目不转睛瞧着慕雪行段英光,最终视线落在慕雪行身上,一丝笑意似是漫不经意从唇角逸出,接着扩展为灿烂胜比天上星空笑容,向慕雪行显得喜孜孜道“慕公子寒舍简陋,请勿见怪” 段英光这时望向慕雪行交换个眼色,立知慕雪行也如他般正似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慕雪行张口道“怎么是你和文玉堂?蒋兴呢?” 明嫣淡淡道“蒋兴不在这里,过来是想看文玉堂伤势” 慕雪行立时闻言色变“你到底知不知蒋兴下落” 明嫣道“不知道的话,怎么会知道有他这个人” 这话倒是把慕雪行话头堵住“文玉堂看过了,那么启程吧” 明嫣没有动身意思道“他不会跑,在说要见他也要花一些时间联系,现在这里住一晚” 纪芙目光溜到慕雪行脸上含笑道“怎么还怕我们拖着一个病人跑了?” 反正说不说都在明嫣口中,明嫣也说了要见人得联系,心道“暂且信他一次” 慕雪行向段英光询问意见道“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夜?” 不住又能去哪里?段英光“全凭慕护卫做主” 纪芙大有深意瞥慕雪行一眼柔声道“住下就是,不要相互提防,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敌人” 纪芙脉脉含情看着段英光,甜甜浅笑轻柔问“你是谁?以前从未见过你” 段英光脸色一红道“在下,段英光,是候统领让在下随行” 纪芙浅笑“原来是禁军司的人呢” 座席设于临窗的一边,围成个小圈子,席与席间相隔不到五步,众人落座,慕雪行瞧着纪芙为几上酒杯注进美酒,一股澹香扑鼻而来问“文玉堂伤势如何?” 纪芙目光忧虑道“很重,要休养很长时间” 慕雪行奇道“他的能耐我是见过,就算是方墨下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纪芙道“不单是方墨,他是受得方墨和陆雄文围攻,要不是我带人暗中相救,能否活下来还不好说” 明嫣含气道“受伤活该,我不是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纪芙叹得口气道“小姐,文玉堂看你整日为宁公担心,就起心冒一冒险” 纪芙坐下后举杯道“敬二位一杯” 慕雪行段英光人不动,手也不动,明嫣道“怕酒里有毒?我先喝”举杯明嫣一饮而尽。 段英光看一眼慕雪行,慕雪行笑道“纪姑娘说得不错,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敌人,如要下毒害我们,谁来救宁公”话落,慕雪行将杯中酒喝了。 纪芙一对美目立时明亮起来,令她更是娇艳欲滴“能这么想就对了,除你们我们那能和什么人合作” 慕雪行看向明嫣询问“联系蒋兴需要多少时间?” 明嫣瞅他一眼轻轻道“我会第一时联系他,至于他来不来我也说不准” 慕雪行登时一凛道“这可不是我们说好的!” 明嫣向慕雪行道“这的确不是我们说好的,想让你救家父你答应了吗?” 慕雪行无言以对岔开话题道“你要怎么联系” 明嫣道“今晚我会出去一趟” 慕雪行道“自己去?” 明嫣叹口气道“没想到这么不信我,怕的话,你和我去就是” 日头渐渐偏下,屋内只有慕雪行和明嫣,纪芙段英光外出买吃食,段英光陪纪芙外出目的自然是看住她。 慕雪行明嫣不是陌生人,如果没有这事两人会有很多话要说,只是现在立场不同相互之间有了提防,有这样的立场有些话倒是不方便多说。 二人不说话坐着也是尴尬,明嫣喟叹一句“如果能回到我们在水榭那段时间多好” 慕雪行苦笑道“是,如能回到那段时间多好,那时候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变” 明嫣知道这话不是单止她,明嫣问“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想起张贵荣慕雪行眼神顿时暗淡下去“人在监法寺,只要他不乱来,高远是不会为难他” 明嫣叹口气道“他做下这个选择你一定很失望吧” 慕雪行道“是,但这是他自己选择” 门外传来脚步声,听声就知道是纪芙段英光回来,二人将吃的放下,纪芙将碗筷备下,看慕雪行一眼“你伤势怎么样?” 慕雪行坐直身子道“你觉得呢?” 纪芙细察他容色讶道“这么快就恢复了?” 慕雪行笑道“怎么?你想见到我病恹恹的样子?” 纪芙浅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吃过饭三人外出,纪芙留下照顾文玉堂,段英光驱驰马车,让原先车夫回去通报他们下落,明嫣对此也不阻拦。 马车向前,慕雪行和明嫣在车厢静坐,慕雪行问“你和蒋兴是如何联系?” 明嫣并不隐瞒,因为人都跟着去不说也瞒不住“襄田县外有个黑市,去到那里举止间千万不要张扬,黑市中都是难缠角色,那里有一个人,可以替我联络蒋兴” “黑市?”慕雪行并不知道这个“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明嫣道“什么都有,有卖首饰的,也有卖珠宝的,也有卖奴役的,总之你有任何需求,黑市都能满足你” 听明嫣这么一说,让慕雪行大为好奇“只要有需求都能满足?这么说也有买卖情报的?” 明嫣浅看慕雪行问“为什么这么问,不错,是有卖情报的” 慕雪行苦笑道“这就说得通了,当场有过猜测是方墨收买什么人才能得到红花粉队伍路线,想过是收买太医署的人,听你这么一说方墨多半是来过这里” 明嫣道“来这里买卖情报,的确比收买太医署的人方便许多” 。妙书屋 第647章 上门拿人 到了黑市人群熙攘,黑市是夜里才开,黎明前会全部撤走,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黑市位置就在一处山坳,有些是挑着担来,有些是赶着马车,就像个热闹集市,慕雪行视线扫得一圈问“你的联络人是谁?” 明嫣没有看黑市摊子一眼“他不在黑市,在黑市外有棵树,这颗树的树根就像遁地飞龙,你一看就知道” 三人往黑市外过去,段英光紧紧跟着明嫣,这时让慕雪行往后拉,稍微远离明嫣一些压低声音道“等会想办法将人扣下” 段英光一怔“扣了?落在我们手上还肯联络?” 慕雪行道“你也听见她说了,就算联络,人来不来还不一定,我们不能干等下去” 段英光一听完全明白慕雪行意思“这样也好,扣了人不怕他不开口” 明嫣止步回头见慕雪行段英光在后门嘀嘀咕咕,离得有些距离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明嫣皱眉问“磨蹭什么呢?” 慕雪行微微一笑“走吧” 明嫣不动因为感觉到慕雪行有着什么心思,明嫣道“你们最好不要乱来,这个人是不会受任何人胁迫,他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必要的时候如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自杀” 慕雪行淡淡回答一句“没有什么人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同时也没有人会毫不犹豫自杀,这种情况只有确保没有任何生机情况下才会做,如他真的不怕死,为什么和你见面这么隐秘?” 这话让明嫣一听顿时哑口无言。 明嫣能这么问就代表有所怀疑,慕雪行为能让明嫣安心“放心吧,我什么也不会做” 慕雪行会不会做什么现在还不能做,有些事侯三和孙诩需要立马去做,二人在商量,侯三道“肖掌柜已经开口你怎么说,认为他的话可信?” 孙诩倒不是在想信不信问题“肖掌柜不会胡乱指证文中英,这事涉及到文中英我们不妨往大了做” 侯三绷紧脸道“做多大怎么做?” 孙诩认真思虑后道“抓人,立马将人带到监法寺” “监法寺!”侯三心脏扑通扑通大跳道“用得着这样,就算有肖掌柜指证,将人带去监法寺,如果他咬定对此毫不知情,那又如何?” 孙诩心有腹稿道“这就是带人去监法寺的原因,一入监法寺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压力,嘴硬就给他施压” 侯三郑重在问一句“我们真的要抓文中英?如此一来文公说不定会大怒” 孙诩道“就是要让文公震怒,他一怒或许会乱得分寸” 侯三详细思虑可能会发生情况道“分寸不分寸的那是要后说,你觉得有多大机会能将人带出文庄,他们总不会轻易让我们拿人” 孙诩道“这时候来软的不行,态度一定要强硬,你带禁军过去人要多” 侯三道“我去?” 孙诩道“你去最合适,一来你是禁军统领,二来这些日子我去文庄多次,在心里不能对他们构成威慑力” 侯三起身道“好,那就这么办” 文中英让文公叫去,那是让他拜见梁公,顺便把梁先君领走他们二人好谈事,文中英刚到见得侯三带人过来,下人慌忙来报“老爷,候统领来了还带来禁军” 文公顿时霍然起身“还带禁军过来!” 梁公大觉不对也是起身,嘴中骂道“一个走又来一个,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连禁军都带过来,不让进门那是不能,文公绷着脸道“让人进来” 人是进来,但是侯三是一人进来,想着给文公留些面子,侯三入内见得众人施礼道“见过文公” 侯三身穿禁军铠甲,看这架势那就不是前来拜访,文公眼睛咪成一条缝看人问“候统领这是何意?” 梁公这时大骂侯三“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做事也太无法无天!” 侯三对梁公的大骂充耳未闻,视线落在文中英身上“文公子,和我走一趟” 文公没想到侯三这次是为文中英过来,如此阵势还以为侯三目的是他,文中英大为纳罕道“跟你走?去哪儿?” 侯三将声音压低威严道“监法寺” “监法寺!”文公大为动容道“让犬子去监法寺做什么!” 侯三目光横扫众人一眼道“关于江华之事,有些问题想要问文公子” 文中英一点也没和侯三废话“我哪里都不会和你去,江华的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侯三过来前早就知道文中英会是这样态度,侯三也不怕文中英和他来硬的冷冷道“文公子,我现在是来请你去,不是抓你,但是你不配合的话,我就不留情面,今日无论如何你总是要和我走一趟,至于要怎么去监法寺就看你怎么选择” 文中英气得大叫道“我就不去!看你敢把我怎么样!” 文公不愿意事情闹得过僵“跟他走!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说辞” 对于文公决定文中英感到震惊“爹!怎么能让他带我去监法寺!” 文公给与文中英一个眼色道“跟他走,没事的” 梁先君这时道“中英我和你一起去,就不信他们敢对你怎么样” 梁先君这不是在自告奋勇,那是因为梁公也是给他眼色,在这个时候选择和文公同仇敌忾一些,日后也好拉近关系。 侯三看得梁先君一眼道“梁公子,监法寺那又不是玩乐之地,在说了闲杂人等那是不能进监法寺” 梁先君冷笑道“我必须去,原本是想请文公子外出游玩,好心情都让你们破坏” 侯三并不多加和梁先君理论道“各位请” 文公向梁公施礼道“我们的事只能日后在谈” 梁公狠狠盯侯三一眼才道“不碍事,如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文公勉强笑道“我自是不会与你客气” 出庄前文公和红山私下道“去查查,少爷最近和江华是不是有瓜葛” 红山皱眉道“是” 梁公也是在一旁叮嘱梁先君道“先看情况,不要什么事都出头,太大的话找个借口离开” 梁先君好笑道“爹,江华的事肯定和中英无关,你也知道中英平日和江华没那么亲近” 。妙书屋 第648章 擒人 明嫣放慢脚步,慕雪行已经见到明嫣所说的那棵树,这是棵大榕树,树根突出地面,根筋比人腿还粗。 段英光见得榕树张牙舞爪样子道“这哪里像是什么遁地飞龙,是张牙舞爪的恶鬼才差不多” 慕雪行微微一笑“如要看整体的确是,只看树根部分就很像遁地飞龙了” 段英光张眼一看的确是,只看树根部分的话。 这时榕树下没有人,慕雪行问“怎么没人?” 明嫣道“在哪里等会他自会出现” 慕雪行张眼环顾四周,这时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出来,想着“多半在这里是有耳目” 三人就在榕树下等,慕雪行段英光离明嫣四五步远,慕雪行压低声音道“等人来时先别动手,先要确定是不是她所说的联络人” 段英光点头也是压低声音道“我明白” 明嫣见他二人又在嘀嘀咕咕“平时来都是一个人,如他看见你们在可能不会出现,你们能不能到附近。。” “躲着?”慕雪行把明嫣意思说出来。 这本来就是明嫣意思,明嫣点头。 慕雪行段英光二人对视一眼,段英光道“如此甚好” 慕雪行没有任何意见“好,我们不会离你很远” 慕雪行想了想心道“要想办法听他们说话” 有得这个念头,慕雪行向段英光轻声道“你去截断后路,我在树上待着” 段英光截断后路,慕雪行蹿树而上。 明嫣见慕雪行上树叹口气,这个举动是代表慕雪行不信她,怕她会和联络人私下说些不该说的话,人在树上如有什么不对劲,也可当下跃下抓人。 二人躲藏明嫣只身在树下候着,过得半响,见人路上响起脚步声,见得一个十四五岁少年过来,这少年头上缠着绷带也不知道是让谁给打了。 少年过来在明嫣面前止步问“姑娘找谁?” 慕雪行躲在树上一听这话,立马觉得好奇,这里又不是什么庄院宅子,怎么一开口就问找谁,在一深想慕雪行心道“是了,这棵榕树就是一个地点,只要有人来这里候着,那定然有事拜托” 明嫣见少年人过来道“我要见陈麻子” 少年人在问“他让你带来的烧鸡,带来没有” 明嫣浅笑道“他不爱吃烧鸡,我给他带来一瓶好酒” 慕雪行在树上竖耳倾听,这二人怎么说起烧鸡好酒来,心道“多半是接头暗号” 这个的确是暗号,见明嫣对准暗号,少年人道“等着” 没过一会见三人走来,当中没有先前那少年,打头一人脸上皆是麻子,慕雪行将人看清道“这个就是陈麻子了” 陈麻子笑吟吟凝视明嫣道“是明嫣姑娘,怎么这时候过来” 明嫣对于陈麻子看向她的目光觉得很不舒服,陈麻子眼中带着淫邪味道,明嫣道“想见蒋兴一面” “蒋兴?”陈麻子道“上次他不是说了,你们最好是不要在见面” 明嫣道“不是急事的话,我也不会过来” 陈麻子道“明嫣姑娘,我们这活呢两边都得照顾着,如他不想见你,我也不能将人带来不是,这样,你先回去候着,我去问问他的意思,过二日在给你答复” “二日?”明嫣就算愿意慕雪行也没那时间等人两日,明嫣道“不能在快些?” 陈麻子道“不是我想拖,只是手头上事情不少,二日就二日一定给你答复” 见得说不开,明嫣只能道“那就等你二日” 慕雪行这时从树下跃下,将陈麻子身后二人打昏,陈麻子顿时警觉往前逃去,刚跑没几步见得段英光现身拦截,见得前后有人陈麻子狞声道“明嫣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段英光这时出现,就算说不是她的意思陈麻子只怕不信,明嫣只好道“我不为难你,是真的想要见蒋兴” 陈麻子道“你这样是坏规矩!” 段英光喝道“人在哪里!不说话我就要用刑了” 陈麻子冷笑道“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陈麻子突然朝着段英光射出一排飞蝗镖来,此举虽然是突然,段英光哈哈一笑,长剑呼呼掠风将飞蝗镖扫开,陈麻子腰边挂着长鞭,长鞭一扬就像匹练似的闪起一道寒光,段英光闪过一鞭,长剑往陈麻子左肩膀刺去。 陈麻子长鞭一扫,段英光即刻回剑一声岔叱,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向陈麻子右肩标射过去,陈麻子急忙回鞭硬挡急道“明嫣姑娘!我们无怨无仇你犯不着杀我” 明嫣还没说话,段英光先自喝道“说不说!” 身随话出骤起起剑疾去,陈麻子也是有些能耐,顿时纵跃如风只一起落之间,人到段英光左边,长鞭扬空一抖奔向段英光咽喉,看上去是想把人卷死,段英光滑步旁窜手腕一翻,将陈麻子长鞭荡开,陈麻子怔了一怔,想不到段英光剑法如此老道。 段英光刚将长鞭格开,飞身一跃跳到陈麻子左侧,剑锋向前一送疾如箭矢,直向陈麻子小腹挑去,陈麻子见他剑法轻灵,手腕一翻利用长鞭将段英光长剑拦住,随手反身一打向段英光下三路打去。 段英光也不由得猛吃一惊,没想到陈麻子这时还能出手反击,段英光顿时做出反应往后翻跳躲开陈麻子长鞭。 段英光往后躲,陈麻子攻势加快,想着只要让段英光空个身位就能寻机离开,手腕一振长鞭如头一条大蛇张口扑来,段英光以攻为守消了来势。 陈麻子这时道“小兄弟你很不错,想不想跟我赚大钱,跟着一个娘们有什么赚头” 陈麻子以为段英光是明嫣请来打手试图利诱,段英光好笑道“没赚头好过跟着你,一脸麻子日日看那还不恶心死” 陈麻子最是忌讳有人说他脸上麻子,当下目露凶光道“我宰了你!” 段英光哈哈大笑“别说大话,十招之内擒不下你,我就不姓段!” 陈麻子接着他这句话道“说好了!可别反悔!” 段英光高声道“我说话自是一言九鼎” 陈麻子心道“谅你有惊天能耐,我只守不攻,十招你能奈我何” 。妙书屋 第649章 反差 梁先君到得监法寺,第一个感觉就是寒,监法寺中有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嘴中轻声嘀咕道“怎么监法寺有些阴森森感觉” 嘀咕声虽低还是逃不过侯三耳朵,侯三故意扬声道“只要梁公子,行得正坐得端,心中有正气不做亏心事,去到哪里都没有什么好怕的” 侯三这话似有所指,梁先君做没做过亏心事自己当然清楚“我。我自是行得正坐得端” 侯三扫他一眼道“这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次带人过来,文中英并不是犯人,是以也没有准备大堂问事,高远摆着官威上前,侯三问“屋子准备好了?” 高远点头道“备好了,文公和文公子可以分开问话,只不过匆匆带人过来,屋内有些乱” 侯三道“又不是给他们准备上房,乱些有什么,高大人想要借机奉承还要看时机” 文公也是一方人物,侯三带人过来,高远也是有些惶恐,见得侯三训斥高远笑道“下官明白” 不来就不来,来了有个人得问一问,侯三看一眼牢房方向道“张贵荣怎么样?” 高远虽然没去看人,狱卒每日都在通报张贵荣情况,高远道“总体来说很安分,但有时候吵着要见慕护卫,对了,慕护卫哪里去了,有好些日子没见他” 高远还有心思想着慕雪行,侯三提醒道“高大人,把心神集中在正事上,慕护卫在哪里现在重要吗?” 高远笑道“是是是,统领说的是” 侯三在道“带人过去吧” 高远扬扬手招呼捕手过来,在捕手过来前,高远迎向文公“见过文公” 文公对高远态度比侯三缓和一些,文公道“高大人我们可都是良民,虽然不知候统领这么匆忙让我们来是何意,但高大人务必要秉公办理,要问人罪那是要有铁铸的证据” 高远摆出一定秉公办理模样道“这个自然,本官手下从无任何冤假错案” 文公思虑片刻道“高大人,能否私下说两句?” 侯三目光精炯看高远,如果没有侯三在,别说是两句,十句八句都没问题,感受到侯三目光,高远大义凛然道“文公先跟人过去,有话说正事时候在提” 这话就是堵住文公嘴,有话也不好在张口说出,只能跟着捕手过去。 众人刚离去,孙诩这时正好过来监法寺“人都带来了?” 侯三笑道“这么大阵势过去能不跟来” 孙诩打听一句问“他们态度怎么样?” 侯三谐趣笑道“态度那是不会很好,说得几句狠话,最后也不敢不来” 孙诩道“和我们预料一样” 现在人是带到监法寺,至于怎么套出话来,这要好好商量,侯三问“人是来了,你想怎么问?” 孙诩来前早是做好思量道“分开询问,看看他们言语间有没有互相矛盾之处” 侯三想得想道“我看这事要费些时间” 孙诩也是这么设想“花时间是肯定的,来前我去见过太子” 侯三问“太子怎么说?” 孙诩正色道“太子说,我们要想办法拿江华的事做文章,如能拿此事击垮文公那是最好的” 侯三点头道“文公就是建康士族目前最后支柱,他一倒我们机会就来了,不过太子有没有嘱咐说,我们可以使用多重的手段?施加多大的压力?” 孙诩重重说得四字“不用顾虑”在续话道“太子想要的是结果,我们要让他们明白一点,太子这次是下了决心” 侯三道“明白了” 侯三明白,陈麻子也已经明白,陈麻子明白的是段英光不是在说大话,十招没过他已经输了,陈麻子长鞭断为两截落在地上,陈麻子背靠榕树,段英光就立身在陈麻子面前,陈麻子面前也不光是段英光,还有段英光手中长剑。 剑尖就差半寸就能挨到陈麻子喉结,陈麻子连唾沫也不敢咽,怕喉结滚动会让长剑划伤,段英光拿剑的手很稳,只要陈麻子不自找麻烦自会没事。 能够取胜陈麻子段英光脸上没看去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段英光不光剑很稳,眼神也很稳,目光稳稳直视陈麻子问“蒋兴在哪里?” 慕雪行明嫣就在一旁凝立,目前慕雪行并不打算参与段英光逼问,陈麻子受制与人气也没敢喘得太急“我不想说的事,没人可以强迫我,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陈麻子有如此胆气,那是仗着对方想知道蒋兴下落,既然对方有所求,自然是不会杀人。 陈麻子没敢喘气太急,那是为给对方说明他不畏生死,慕雪行看向陈麻子右手,陈麻子右手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如此可以说明,他心里那是怕得要死。 陈麻子道“别和我浪费时间,要杀就杀,不杀就让我走!” 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慕雪行沉步走到段英光身边冷漠“杀了他!” “什。。什么!”段英光显得震惊看向慕雪行“杀了他?不问蒋兴下落了?” 明嫣为慕雪行决定感到震栗,忙上前道“别乱来!你杀他就找不到蒋兴,不找蒋兴那就找不到方墨,找不到你就不会救我爹!你到底在干什么!” 慕雪行双目凉薄凝视陈麻子道“这行不通他嘴硬,在问下去那是浪费时间,杀了他,在另外想办法找人” 段英光急道“给我一些时间,我能撬开他的嘴” 慕雪行也不说废话,直接抓住段英光手腕就往陈麻子喉结刺去,如果段英光没有在抵抗,这一剑早就吃穿陈麻子喉结,慕雪行段英光都在腕上使劲,那接近喉结的剑尖就在喉结前一寸半寸不住深缩,陈麻子早是吓得魂飞天外。 明嫣真是害怕剑尖把人刺死,明嫣突然身手猛拉一把,将陈麻子往他这边拉来,陈麻子一见机会就想走,慕雪行反手一拍就将人拍昏。 陈麻子觉得后颈一疼,眼中一黑扑通摔在地上。 人一倒慕雪行却是笑得起来,看向段英光“麻烦将他带回去” 先前慕雪行还想杀人,现在又展开笑容让他带人走?如此反差倒把段英光弄糊涂。 第650章 货物 见得慕雪行如此反差,明嫣突然明白什么“你是故意的?” 慕雪行的确是故意“是,我是故意,不唱红白脸他就不会说实话” 这里毕竟是对方之地,早些离开也好,段英光将人背起道“回建康?” 慕雪行道“不”在看一眼明嫣道“回家吧” 明嫣知道慕雪行指的是什么讶然道“你疯拉,那里还有一个受伤的文玉堂,如果有得什么意外。” 慕雪行心意已决道“不说了,回去” 陈麻子让慕雪行打昏,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昏得多久,醒来时只觉后脑勺很重,想着拿手捏捏,只是想着抬手却发现双手让什么绑住,这一刻顿时想起面对过什么,人当下神志炸醒,一醒就看见慕雪行和明嫣沉沉看他。 明嫣张口劝道“想要活着离开唯一办法就是告诉我们蒋兴下落,现在你该明白找你不是我的本意” 先前慕雪行二话不说就想杀他,现在看见慕雪行这个人陈麻子心里头大为恐惧,陈麻子依旧闭紧嘴巴并不说话。 明嫣不厌其烦在道“你最好想清楚,你护着蒋兴做什么?替他受死你能得到什么?” 陈麻子眼珠眨动似在开始考虑,明嫣在加把劲,指着慕雪行道“好好看看这个人,当时我们差些没拦住他要杀你” 陈麻子显得忌惮目光闪烁看一眼慕雪行,只是依旧没有开口。 一辆马车从营地中出来,营地是搭建在一片绿意盎然草地上,草地右边盛开鲜艳野花,喜鹊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叫唤,马车拉的是三个木桶,木桶盖子盖得严严实实,也用绳子紧紧固定避免摇晃。 马上车坐着三人,一人赶车二人陪同,一人手上拿着长刀,另外二人并无兵刃,拿刀那个是北铃骑士兵,不带任何兵刃的是宁王军之人。 拿刀那人叫周阳,周阳板着脸给赶车的下令“不急,慢慢走,别把东西颠坏了” 赶车人叫章永,章永点头微应,但神色间对周阳给他指手画脚相当厌恶,三人不是一路人也没什么闲话好说,就说这一句马车摇摇晃晃往前走。 一路无话会让人生闷,周阳似乎受不住沉闷,起声对二人道“你们放心,送完这个,事成之后自然会放你们走” 在车后坐的那人叫罗文,罗文也不敢惹恼周阳敷衍点头称是。 只是章永不服道“我们是盟友,如此这般使唤我们实在太让人心寒!” 周阳眼中十分轻视宁王军的人道“这就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你们堡主不会领兵作战,如是我们北铃骑这么多兵马,所到之处那是势如破竹” 章永冷哼一声并不接话,木轮滚滚前行,一不留神卡在泥潭中,二匹马在前嘶鸣无论怎么持鞭抽打就是睁不脱。 见得如此周阳十分着恼道“别打了,把马抽死,你们两个给我扛着这些东西过去” 这些木桶比人还大,扛过去那是不可能的,章永不在抽马跳下车来,周阳无奈间也是跳下,二人往右轮过去,见轮子陷得很深,周阳心烦道“我到前头牵马,你们两个在后面推” 要推马车双脚那是要粘上不少湿泥,这样的脏活当然只有败军之兵才能做,章永罗文二人到后面推,章永不住在前头扯着马绳往前,章永罗文二人用足吃奶劲都推不动。 章永脚踝之下沾得厚厚重泥道“推不动,推不动,有没有铲子,把泥挖一挖” 牵扯不动那也不能硬来,周阳显得着恼看人一眼责骂道“铲子?现在上哪里给你找铲子去,你也是,不知道这里泥泞么,偏偏往这里走” 罗人看得周阳手上刀鞘提议道“刀鞘扁平算是半个铲子” 周阳正要把刀递上去突然收回冷笑“好呀!原来你们是打着这心思,我看你是故意将马车赶入泥泞中,想骗我的刀,在偷偷杀我” 罗文大呼冤枉道“我们哪有这般作想” 周阳直接下令道“别废话!用手挖!” 罗文为难道“这得多脏呀” 周阳冷冷警告道“砍了就不会嫌脏了” 章永和罗文相对一眼,手脏好过被人砍掉不是,二人刚要下手,只见一农车过来,赶车农夫看一眼扬声道“轮子陷啦,要不要帮忙?” 周阳显得有些犹豫,章永却道“要呀,你车上有没有铲子” 农夫过来看得一眼道“陷得够深的,我车上有给你们拿去” 有得农夫帮忙深陷轮子很快脱了坑,农夫笑道“这地原本不深,就是你们车重,你们桶里装的是什么呀” 农夫也是随口一问,只是这一问让周阳顿时拉下脸道“没什么,就是酒” “酒?”农夫鼻头动了动没有闻到什么酒味,章永见得周阳面色不善,知道农夫在留下去多半要遭受毒手。 章永客气笑道“辛苦你了”拿出几枚铢币塞农夫手上,农夫忙推回去道“不用客气,我帮你们不是为几枚铢币,出门在外谁没碰上有难处时候,行了,我走了” 这时章永听见刀出厉响,正和他说话农夫瞬间倒在他怀中,章永身上全是沾得血顿时惊得说不出话,过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喝骂“你为什么要杀人!” 周阳满不在乎道“安全起见不得不如此,别愣着了,把人丢林子里去,还有你,找个溪把身上的血洗了” 念头一起就杀人,另外二人也不说废话,将农夫拖入林子弃了,章永寻个溪洗得血,血都沾得衣物那还能洗干净? 罗文提醒道“反着穿” 反过来穿血迹还是有,但没有那么鲜艳,章永大是担心自己处境道“你看那人下手这么狠,事后也不会放我们走,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罗文还没答复,见得周阳远远道“洗好没有,磨蹭什么!” 二人不在说话起步回去,二人虽然是没有说话,但罗文对章永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接收到同伴拒绝,章永眼中闪现失望。 失望是失望这时也不好在张口说什么,走回车处将车赶了。 第651章 招人询问 不管马车目的在哪里,章永都不希望能直达,人是一直赶着马车心里在想别的事,罗文在章永后面,脸是看不见,但章永背影给他不安感觉,章永现下给周阳感觉也不一样,周阳就在章永身旁,微微侧身看人问“怎么我杀那农夫你很不高兴?” 章永继续赶车并不答复,眼睛也是目视前方。 周阳在道“我不是喜欢滥杀无辜,只是如果那车夫回去乱说,让事情发生意外,方将军知道这事,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 章永眼中闪现凶光,狠瞪周阳一眼将马拉住道“我跟宁王军是为财,不是为残害百姓!”话声一落,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就往周阳小腹刺去,周阳完全想不到章永还暗藏匕首,两人挨得虽近,周阳反应那也是十分迅速。 见得章永右手持匕刺来,周阳左手一下抓住章永右腕,不让匕首靠近小腹,周阳左手抓腕过后,右手刀鞘一扫直接命中章永脸上,这一打章永只觉满目金星。 这时周阳将刀拔出,一伸,刀尖刺入章永小腹,章永大呼一声摔下马去,周阳满目狰狞喝道“狗东西还想杀我!” 周阳对于章永想要刺杀他的行为相当恼怒,见人摔下马车,微微听见闷哼声,这时周阳起得杀心,人也跳下马车,章永是在背部朝天躺地,周阳刀一举毫不犹豫对着章永背部下刀,长刀没入章永后背,章永这时强提口气将匕首抛出。 匕首直飞横过周阳脖子,两人一同毙命。 罗文不是瞎子,情况怎么会看不见,只是周阳和章永动手,虽然不能说是眨眼间,那也只是一小会,罗文连反应都没有二人就互杀毙命,罗文无比吃惊,同时也是目瞪口呆在车上看着躺地二人。 人,不是犯人,也不是仆人,是文中英贴身护卫张宝,张宝让红山叫过去,张宝道“听说二爷有事找小的?是为公子的事?” 红山点头道“嗯,你告诉我,近来少爷有没有去过城防司见什么人?” 张宝也没作想直接道“去过呀,常去,以前是江越当队长,有些事是江爷暗中联络,新来的那个队长不给江爷面子,少爷去见过人,这新队长只给少爷面子” 江华在外虽然人人敬称三爷,但实际上只是文公府内下人,文中英就不一样,新来那队长是谁红山没留意过,不知道姓甚名谁,他不给江华面子也是正常。 新来队长是谁红山并不关心,红山问“少爷是不是托城防军送过东西去陈化?” 张宝这时沉思,不是很确定道“二爷,这个小的就不清楚,少爷谈事的时候没让我进去,但是少爷是让城防军送过东西,有没有送去陈化小的不清楚” 红山奇道“送过东西?送过什么东西?” 张宝详细的事就不知道,只能说出他所知道的,张宝道“二爷,我就只是听个声,也不是很确定,有几次少爷让我打听西陲的事” 红山一楞“少爷打听西陲的事做什么?” 张宝道“好像是想往西陲送粮送盐,这事小的打听清楚了,我们这里的一担粮食,在西陲那可是翻起四五倍的价钱” 红山大是惹然道“少爷什么时候关心起生意来了?” 张宝笑道“去年老爷不是给少爷管理二家粮铺和盐货么,都是小店主要是让少爷练练手,些许少爷是想做些成就给老爷看” 红山琢磨道“城防军怎么给西陲送粮送盐?” 张宝摇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些许是那新队长暗地有什么关系” 红山点头道“少爷托你打听西陲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宝道“那是有半年了吧” 红山在问“那么有送过东西去西陲?” 张宝肯定道“送过” 红山盘思在道“如果真是这样,江华就可以假借少爷名义,让人给陈化送东西” 张宝十分赞同红山这猜测“二爷所说也不是不可能” 红山大是担心道“如是江华私下假借少爷名义送东西,那么这事就说不清楚了” 在文公余人到达监法寺后,孙诩让人将城防军唐万三队伍提来,唐万三上次过来监法寺是和慕雪行在一起,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来,在次光临还是十分发憷。 见人到齐孙诩严声询问“唐万三,上次你们给陈化城防司送货,是谁让你们送的” 唐万三战战兢兢道“是。陈方队长” 孙诩厉喝一声“还不说实话!是想受刑么!” 余人和唐万三受得惊吓顿时一起跪下,唐万三惶恐道“货是陈方队长让送,实际上我们知道这是给文公办事” 孙诩摆起脸色道“文公总不会亲自上城防司吧?” 唐万三道“这怎么会,是江爷来的,就是江华” 这可不是孙诩想听见的答复,孙诩皱眉道“是江华吗?你在好好想想,不是文中英” 唐万三记得十分清楚立即道“是江华,那日他来过城防司,但是是不是受得文公子嘱咐过来,我们就不知道了” 孙诩心道“这些人也就是跑腿的,知道也不真切”心念一转看向高远道“高大人” 高远上前附耳,孙诩在高远耳旁嘀咕几句,高远点头明白扬声道“来人!” 捕手从外进来,高远吩咐道“去城防司将陈方请来” “是!”捕手退下。 孙诩向唐万山余人道“行了,回去吧” 唐万三余人如临大赦赶紧退下。 没过一会陈方让人带来,陈方毕竟只是城防军对此,孙诩高远二人职位比他高上许多,陈方立即拜见“见过孙都护,高大人” 孙诩压低声音和高远道“有些事要和陈队长单独说,麻烦高大人下去吩咐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高远听见单独和让他下去吩咐,这话就是说他自己也不能留下,高远心思灵得很,一听就知道孙诩意思,当即道“放心,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我先下去有事让人过来说一声就是” 孙诩道“多谢高大人” 现在三人是大堂,高远下去后,孙诩笑看陈方“陈队长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后厅请” 陈方也不知道孙诩叫他过来干什么,听得吩咐只能照做。 孙诩让人在后厅奉茶,先是客套一句问“城防军近来可好,江越留下那些烂摊子,真是麻烦陈队长收拾” 陈方笑道“下官哪有什么功劳,领得差钱就要办事不是” 孙诩哈哈大笑“不错” 陈方知道孙诩不会叫他过来说这样的事情,陈方不问出来意始终不太放心,陈方试探问道“孙都护是为了何事让下官过来监法寺” 如不是牵涉大事孙诩怎么会找他过来监法寺问话,陈方茶还没喝就立马问事,能看出他心里是忐忑不安,这也正常谁来到监法寺是心里不慌的。 孙诩十分和善微微一笑,似乎有所暗示问“陈队长是个人才,想着在城防军任职,未免有些屈才” 这话是捧陈方一句,同时也有些想要提携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谁不想往上走一走,这话入陈方耳朵,心里那是乐开花,只是这样高兴情绪没有持续多久,陈方和孙诩向来没有任何交情,突然说这样的话,让陈方心里没什么底。 话是有提携意思,但也有可能是孙诩客套话,是不是,总该要问个清楚明白。 陈方也没有直问,试探道“孙都护这是何意?” 孙诩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陈队长还记不记得,唐万三给陈化城防司送货的事?” 这事当然记得,陈方心脏开始震跳,脸上还是平和笑道“好像有这事,孙都护知道城防司事多,有些事记得不是很清楚” 孙诩心里暗骂陈方狡猾,脸上依旧含笑道“好像是,文公子让送的是不是?” “文公子让送的?”陈方心里开始琢磨心道“先前叫唐万三过来,这事是江华让办还是文公子他还能不清楚?” 陈方目光落在孙诩身上,似乎想看出来孙诩这话含意,有些事胡乱答复那是不好,陈方道“记得好像是江华让送的” 记得就是记得,不记得就不记得,哪有什么记得好像,孙诩知道陈方心里清楚得很,笑道“陈队长知不知道那些货是什么?” 陈方直接答复“这个下官不清楚”这是实话,他当时也没查看。 孙诩打量陈方两眼在道“这样呀,那么我告诉你那些货是什么,车上拉的是洧水!” “洧水?”陈方对此十分陌生“何为洧水?” 孙诩直接道“这是一种比火油更为厉害的东西,遇水不灭,反而更烈,陈化南营就是让洧水给烧的” 这话人耳吓得陈方直接站起来,整个人显得大惊失色,孙诩见人起身微微一笑,缓缓挥手示意道“坐下说话,还是陈队长有要事要办?” 这个举动那是显得唐突,陈方是当事人怎么会不知,战战兢兢间只能坐下,如果说有要事要办,孙诩那也是不会放他走。 陈方勉强笑道“下官哪有什么要事”立即推卸责任道“孙都护,下官真不知里面是。是什么水来着?” 第652章 账册文章 孙诩不厌其烦在重复一句“是洧水” “对,是洧水”陈方在道“这个下官真的不知道” 从面色来看也不是装出来的,孙诩看个真切在道“陈队长本官自是信得过,你只是受人隐瞒蛊惑” “是是是”孙诩这话陈方十分爱听,如果可以的话,陈方恨不得上前亲孙诩一口,陈方立马道“下官的确是受得隐瞒蛊惑,如是知道这洧水如此厉害,怎么会让人送过去” 孙诩语气转变威严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南营毕竟是烧了,当时好在前军大人谋算有度,击溃宁王军,如若不然,前边吃紧后边又有事,如陈化失城,陈队长难逃失城罪过” 陈放吓得起身来孙诩面前伏地喊怨“孙都护不能乱说话,此事和下官没有干系” 孙诩拿住话头不放道“怎么没有干系,货难道不是你点头让送的?” “这。。这。。这。。”一连三个这,陈方舌头打结显然无法为自己辩解。 陈方心慌脑子不够用,孙诩十分冷静,持笑为陈方辩解道“陈队长起来,你看你,慌什么,陈化不是没失么” 这话入耳,陈方这才想起这事,可不是陈化不是好好的,那么这事就能从轻处理,陈方抬头双膝还是跪地,整个人显得惶恐不安看着孙诩。 孙诩上前将人扶起,示意陈方坐下,孙诩回坐落座才道“南营失火虽然没有造成大影响,但是太子为这事十分震怒,不查出罪魁祸首那是不会罢休,陈队长,你现在在答复本官,这次的货是文公子让送的,还是江华?” 陈方还是未能领会孙诩意思,试探问“孙都护认为是谁让送的?” 孙诩对陈方大为失望,多费唇舍和他说这么多话,怎么就听不明白,但是这话自己说出来那是不算数,一定要陈方自己说出来。 孙诩眼神渐渐冷寒道“这事本官如何得知,陈队长好好想想,是文公子让送的还是江华” 这次孙诩说文公子三字,口气压得很重,目的就是提点陈方,如此下重语气提醒陈方哪里还听不明白,心中发慌道“是。。是。文公子?” 孙诩要的是陈方以肯定语气答复,不是底气不足应答,孙诩道“陈队长,货是谁让送的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次是向我答复,下次你要答复的人是太子,明白本官的意思?” 陈方哪里还听不明白,郭允是想借这事对付文公,陈方咬牙道“孙都护这是想让下官说假话这可万万不行” 孙诩也没为这话动气,笑道“这怎么是假话,是文公子托付江华过去的是不是这样?” 陈方思索其中利害道“好。好像是这样,孙都护,有句话下官想问清楚” 孙诩笑道“直说就是” 陈方鼓起勇气以肯定语气答复“下官,记起来了,的确是文公子吩咐下官让人送货,只是事后下官能得到什么?” 孙诩含笑道“正好缺个奉车都尉,不知陈队长有没有兴趣?” 奉车都尉那是六品官,官职那是不高,但比现在城防军队长强太多了,更何况是陪侍南王车辆官职,如做得好,讨得郭允欢喜往上在走一些,那也不是问题。 从一个小小城防军队长蹿上奉车都尉,对于陈方来说那是一步登天,这虽然不是什么重要官职,但是在人前人后也是十分有面子。 郭允现在虽然还不是南王,但这是迟早的事,如此机会不把握住怎么能行,为得前程陈方道“孙都护有什么要求?” 见得陈方松动,孙诩十分满意笑道“要求很简单,就是想清楚这次的货是谁让送的” 陈方信誓旦旦道“货是文公子亲口托付,下官愿意作证” 孙诩哈哈大笑“好!很好,下去吧,过几日,太子会召见你” 陈方为了向郭允表忠心在道“孙都护,下官还有话要说” 孙诩皱眉道“何事?难道奉车都尉不满意?你可不要强人所难呀” 陈方连忙道“满意,满意,这都要感谢孙都护提携,下官要说的不是这个” 既然不是官职位置,郭允也是好奇问“那是何事?” 想表达忠心那当然要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陈方道“孙都护有所不知,其实文公子私下常让城防军往西陲送过粮盐” “什么!”孙诩大是诧异,只不过这诧异不是吃惊,是显得十分高兴,这可是意外收获,孙诩道“文公子为什么要给西陲送粮盐?” 陈方说出自己所知道同时也表达一些看法,陈方道“只为生意,听说这些粮盐在西陲能卖出好几倍价钱,但是是为了生意,还是支助西陲下官就不知道了” 孙诩脸上笑开花道“陈队长你的意思,本官明白了,你这可是立得大功劳!去吧,我会如实禀告太子” “是”陈方脸上喜色多过优色退下。 得知此事,孙诩立即找到侯三,侯三听得这事大是高兴道“文中英这是在玩火,居然敢私下干这事” 孙诩道“这事也不是个例,那些商贾为得赚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他做这事和市井商贾意义不一样,最好现在让人去扣押账簿,有铁证在手什么事都好办” 侯三不在迟疑“我这就让人去办” 侯三当下派禁军过去,将文公所有粮店盐册扣下送来监法寺,红山知道后大吃一惊,立即明白这事会引发什么后果,只是张宝才刚和他说这事,他还没来得急处理账册,就让禁军全部带走,想着立马面见文公说这事,让文公想办法处理。 岂料,红山连监法寺门口都进不去,不让人进红山也不能硬闯,只能试图收买让人通融,高远早是下令说此事,事关重大,谁要是疏忽大意,那是要杀头,谁愿意为些小财将项上人头丢了,无论红山给多少好处,都没让人放行进去。 如此红山只能离开,另想办法。 扣下账册,仔细复查过后,侯三拿着关于西陲账册面见文公,文公是在早上过来,现在夜幕降临,等得不是一时半刻,文公负手在屋里来回走动,等得也是大为心烦。 见得侯三过来,文公压下心烦气躁道“候统领,你这是何意?我们不是犯人是来配合你们,为什么将文某关押这么久?我要面见太子” 侯三手上拿着数本账册笑看文公道“坐下说话” 文公显得不是很情愿坐下,侯三将账册放在文公面前案台,在推到他跟前“这是你们粮盐账册” 文公翻开看得数眼,的确是他们账册,登时大怒“侯三!你敢擅自拿。。!” 话没说完,侯三截话道“文公,稍安勿躁,这些账册有些事还要问你” 文公沉着一长脸道“问吧” 侯三笑看文公道“令郎给西陲送盐粮这事你可知道?” 这事文公还真不知道,文中英也没把这事告诉他,不说并不是说文中英有意隐瞒,那是为给文公惊喜,前提是要稳定商路后才说,这事还没来得急张口,就让侯三将账册扣了。 文公震惊道“这事文某不知!你别胡乱栽赃!” 侯三也不给文公脸色,淡淡笑道“不说,那就是令郎瞒着你做”侯三指着账册在道“账册上都有记录,刚刚没看清楚,现在不妨好好看看” 文公并没有在翻账册,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侯三也不会将账册拿来,文公从紧咬牙缝吐出话道“候统领这话说得不对,文某是有些家底,但也没雄厚到给西陲送盐粮,在说如果要送怎么会记录账册” 文公重重点着账册在道“既然有记录那就是生意,并非白送” 侯三笑道“文公,文字游戏就别玩了,是做生意还是暗中支助你们心里清楚” 文公涵养在好,现下也是忍不住勃然大怒道“侯三!” 侯三二字怒声很大,的确将侯三耳膜一震,侯三面不改色从容看人,文公长长吁口气,事已至此如泼妇骂街又有什么用。 文公让自己冷静下来,温声道“候统领,这话和孙都护说过,文某是南境人,娶的是南境姑娘,生的是南境男儿,文某手下是有些私兵,但不是拥有一两天,十多年来何曾做过对南境不利之事?” 文公加重语气在道“候统领你给我听清楚了,文某不是南境敌人,说实话,文某很喜欢南境,但不在乎谁是南境的王,和他国做盐粮这事,也不光文某一家,你到市面上,去问问那些粮商敢不敢交出账册来查?谁私下没做过这事,我们只为钱,万万不会支助西陲!” 侯三哪里管得着其他人,目标只在文公,侯三道“是做生意还是支助我们自会查清楚,如果不是支助文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事怎么能查清楚?难不成还能派人去西陲询问?文公知道只要郭允咬定这个,文家那就完蛋。 文公道“候统领,文某想面具见太子” 侯三明白文公是想和郭允商量,希望能宽宏大量,侯三讽刺一句“现在想入宫了?前些日子太子有请,文公是死活不肯入宫” 第653章 路上拦截 面对侯三奚落,文公不为所动,文公道“候统领,风凉话那就不必在说了吧” 侯三奚落那是文公对郭允摆架子生气,说得一句也是解气,侯三道“好,那么我们说正事” 说正事的人,当然要光明正大坐着,陈麻子不一样,他被关在偏屋,人由段英光照看,慕雪行明嫣二人在屋外院中,天上有月,月光轻轻披在二人肩上,明嫣仰视皎月不言不语。 慕雪行在明嫣身后,背影给与他的感觉,明嫣是在满怀心事,犹豫片刻慕雪行浅声问“想什么呢?” 明嫣没有回身“没想什么”说话有些闭塞鼻音,慕雪行猜些许是哭过,慕雪行温声道“怎么了?” 明嫣微微摇头浅浅抽咽道“没什么,只是担心家父” 慕雪行在这一刹那间是想做出承诺,说他会救出宁堡主,他没有,因为根本无法承诺什么,慕雪行由衷道“我会尽我所能,救出宁公” 明嫣回身眼中含泪,脉脉凝视慕雪行道“当真?” 慕雪行也堂堂正正凝视明嫣“什么真的假的,我怎么会不救宁公” 明嫣眨眨眼将眼中泪花掩去,嫣然一笑“我信你” 笑容是很容易感染别人,明嫣一笑,慕雪行也是一笑,在道“让纪芙送文玉堂回去真不要紧?” 明嫣喟叹道“他是文家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和我们有瓜葛”在看一眼屋内,眼睛当然只能看见门内正厅,陈麻子那是看不见,明嫣道“你关人在这里,我不想他出什么意外,无论文玉堂怎么对待你,对我始终是有恩” 慕雪行可以理解明嫣这么做的理由,就是因为理解才没拦人,文玉堂将慕雪行打伤,按照道理来说慕雪行得找回口气才是,只是文玉堂现在受伤总不能乘人之危,这帐想着等他好了在算。 文玉堂的事暂且抛之脑后,夜深人静,慕雪行不自禁思及过往显得感慨道“知道吗,其实对宁公我还有些印象” 这个话题明嫣十分有兴趣,张眸凝注慕雪行好奇问“有什么印象?” 记忆总是快乐的,慕雪行笑道“其实宁公的脸我已经记不住,记得有次宁公带我们去朱雀街,那时候有很多杂耍的,有吹火的转缸的,你还嘲笑他们傻,说缸是装水用的,拿在脚上踢来踢去做什么” 慕雪行记得这个,明嫣却没有什么印象,显得讶然同时好笑道“我说过这话吗?” 慕雪行开怀一笑“说过,因为我还记得” 明嫣对自己忘记这段记忆感到相当可惜,道“这个我没有什么印象,家父带我们去朱雀街做什么?” 这话慕雪行就难以答复,慕雪行尝试想得想最终苦笑道“做什么我就记不清了,只记得你说转缸的人傻,宁公在一旁还让你这话逗笑” “是吗?”说起小时候的事明嫣心情很是放松,脸上扬起甜甜一笑在问“还有吗?” 慕雪行想了想“还有一个,记得是个卖糖糕的,宁公给我们买过糖糕,你吃的时候一边说好吃,一边说烫,宁公看你的眼睛满目慈爱,我记得很清楚,我还记得宁公和卖糖糕的聊天,他们两人都在笑,至于是说着什么,我忘记了” “当时我想着,宁公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做到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起说笑,他们说得好久的话,那感觉好像就是一直是好朋友一样,小时候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健谈这是一种天赋,那时候的我想着,长大后希望能向宁公一样,无论见到什么人都能像好朋友一样说话” 明嫣深深凝视慕雪行,尽管她不记得这些事,但她相信慕雪行说的是真话,因为从表情来看不是作假。 明嫣婉笑刚要张嘴,瞬间脸色大变,因为看见高空上闪现一排火光,那是腾空的火箭,火箭腾升向最高空然后以最快速度下降。 见得明嫣脸色骤变,刚要回头明嫣双手往前一推,慕雪行往后跌地,明嫣也赶紧后退,飕飕。。。七八支火箭落在院中,就落在他们原先位置,如果不是明嫣推开慕雪行,慕雪行早是中箭,慕雪行知道明嫣是在救他。 跌后立马起来,拉着明嫣叫道“快走”二人蹿入屋内。 还好纪芙早先将人送走,要不然也会碰上这事,纪芙马车将文玉堂送到文庄,约莫三更时分才到,家丁睡眼惺忪上来应门,语气显得不耐烦道“谁呀,三更半夜的” 纪芙是一人驱赶马车过来,听得门内传来声音,她不好在家丁面前露面,声一入耳展身跃空走了,家丁出来见门外停驻一辆马车,马车周围没有人,家丁奇道“谁把马车停在这里” 见得无人,家丁面对车厢扬声道“何人半夜叫门?” 车厢内无人应答,家丁犹豫片刻上前掀开车帘,借着月色照映见得文玉堂躺在里面,如此一见顿时疾呼“大公子!” 红山因为操心文公的事,无法入睡,经得家丁通报,红山大吃一惊“大公子怎么受伤的?” 家丁如何能知道这事,只能说出所知道的事情“不知道呀,刚才有人敲门,出去看就只有一辆马车,上车一瞧就看见大公子” 红山起身和家丁外出前往文玉堂屋舍,路上红山问“郎中请了没” 家丁忙应“请了请了” 到得文玉堂屋内,郎中把好脉道“二爷,大公子受得内伤,我已开得方子,记住不可动武安心静养三月,自会康复” 红山道声谢,让家丁将郎中送走,文玉堂有伤在身红山不敢离得太远,亲自留下照顾。 吊一碗上等人参,文玉堂第二日就醒了,人晕晕乎乎起身,红山一夜未睡眼中隐含血丝,尽管如此见文玉堂要起身上前搀扶。 红山非常细心扶人,同时声音压得很轻道“慢点” 文玉堂轻轻咳二声道“是你救了我?” 文玉堂遭到方墨陆雄文夹击打伤后,记忆一直存留在让人打伤那夜,不知道是纪芙救得他。 红山不居功可不敢冒领,红山道“不是红山救的公子,有人昨夜将你送回,不知道是谁” 文玉堂现在想想,他是问句废话,红山又不知道他在哪里如何救他,方墨多半不会放他,救他的人不是纪芙还能有谁? 想着明嫣立马就想出去,只是如今这种状况能去哪里?还是将伤养好在说,文玉堂道“爹,和二弟呢” 红山脸上展现一种难言神色,文玉堂见红山神色有异,留起心来问“问你话呢,爹和二弟呢” 红山这才出声答复“老爷和二公子,现在在监法寺” “监法寺?”文玉堂不由大奇,看一眼窗外时辰“这么早就去?是因为什么事情过去?” 红山愁眉不展同时叹口气道“不是今早才去,昨天就去了” “昨天!”文玉堂诧异道“一夜没回来?” 红山点头“一夜没回,是为江华的事” “江华的事?”文玉堂多日没有回来,也是好久没见着江华,也不知道江华有什么事,文玉堂问“江华惹什么麻烦了?” 红山整个人顿时严肃道“他将陈化南营烧了” 文玉堂身心一震,顿时连续干咳,红山忙道“公子莫要动气” 文玉堂咬牙强撑下地道“备马,去监法寺” 红山轻轻按住文玉堂肩膀,当是阻拦道“我去就是,公子安静养伤” 文玉堂固执将红山手扫开起身道“出这么大的事我能安下心来?快备车!” 红山见文玉堂如此坚持,知道多劝无用只好道“来人呀,备车!” 二人出府,红山搀扶文玉堂上马车,二人入得车厢,有车夫在外赶车,文玉堂十分不明白道“这样解释不通呀,江华做的事让爹爹和二弟去监法寺做什么?” 红山见文玉堂有伤在身,不想说话刺激他,红山温声道“就是叫过去,询问江华情况” 文玉堂眼锋沉沉凝注红山,知道红山有事瞒他厉声道“询问情况?有什么情况是要问一整夜?你有事没说出来” 红山显得十分为难道“公子不要在问了,还是安心养伤,我们回去吧” 文玉堂不怕红山不说道“你不说,等到监法寺,我自己会问,走” 车夫将车赶了,路上文玉堂趁空打坐调息,马车行到半道,车夫将车停下,这一下停得急,差些就要往车厢外摔出来,还好没有。 急停马车红山立即张声问“怎么停车了” 车夫没有应答,车外传来扑通声,似乎是有什么人狠狠摔在地上,听见这样的声响,红山顿时警觉掀开帘子,见得三名黑衣人立身车旁,红山当下蹿下喝道“什么人!” 一名黑衣人语声如那萋萋凉风道“得罪了” 话声一落,黑衣人手中拿着一长筒,长筒对准红山一吹,一根细针扎在红山臂上,红山正要动手只觉浑身乏力,眼中一黑昏倒在地,文玉堂强撑身体正要下车,见得另外一名黑衣人也是给他吹得一针,文玉堂立马昏在车上。 一黑衣人下令道“把人带走,这车夫尸体处理一下” 第654章 另外设伏 屋外火箭搜搜射来,慕雪行明嫣躲到屋内伏在地上,段英光持剑正要从偏厅侧门过来,见得一箭矢嗖的横过他,段英光知道挥剑相挡那是来不急,只能缩身避剑,箭矢侧身过去插入偏厅窗格穿透出去。 慕雪行知道段英光是想过来掩护他们,慕雪行高喊道“别过来”看向明嫣在道“我们爬过去” 如此情况待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明嫣心中虽怕不走那是不行,心气一鼓对慕雪行点头,二人伏在地上缓缓向段英光过去,三人退到偏厅,前厅那是起得大火,段英光急道“快走,在慢就出不去” 慕雪行十分明白在待下去,火势一起他们就要葬身火海,三人往后门过去,慕雪行道“你保护明嫣” 声落,慕雪行向双手双脚被绑缚的陈麻子过去,陈麻子是趟在床上,见得屋内浓烟大起早是吓得魂魄不着地,见慕雪行过来撕心裂肺喊道“救我,快救我!” 明嫣段英光二人来到后院,明嫣花容失色道“是谁想杀我们” 段英光沉着一张脸道“不是陈麻子的人就是方墨,除此之外还能有谁” 段英光如此推测那是十分有道理,二人稍侯片刻见慕雪行还没出来,明嫣急道“他们怎么还没出来” 慕雪行如想出来那是早出来,没出,那是有些话要问陈麻子,慕雪行摸到陈麻子床边,但是没有第一时间上去救人,想趁着如此时刻逼迫陈麻子说出方墨下落。 慕雪行压低身子在地,头顶上全是烟雾,慕雪行威胁道“告诉我蒋兴下落,否则的话就留你下来!” 烟雾蹿入陈麻子鼻子,陈麻子咳得唾沫星子乱溅“救。。救我出去就告诉你!” 陈麻子这个时候还想拖延,慕雪行蹿到床上揪着他衣领愤声道“快说!难道你真想死在这里!” 陈麻子脸筋颤栗发抖咆哮道“救我出去就告诉你!否则你什么也别想知道!” 如此时刻还这么嘴硬,慕雪行恶狠狠瞪着陈麻子一眼,随既将人松开“好,这是你自己选的”松人之后慕雪行闪身离开,陈麻子见慕雪行真要走叫道“我说。我说。人在。人在。咳咳咳。。。”屋内烟雾越来越重,饶是陈麻子想说实话也是说不出来。 慕雪行也不是真想走,是想吓人,如烟雾在给慕雪行数息时间,就能得知蒋兴下落,没想到天不从人愿,无可奈何间,慕雪行只能将陈麻子双腿绳子解了,押着人从后门出来。 两人从满是烟雾屋内出来,同时连阵咳嗽,这时有数支火箭落入后院,同时能听见杂草脚步声从前院围来,段英光道“人马上就围来后院,快走” 段英光抓着明嫣,慕雪行抓起陈麻子同时施展轻功跃墙而出,四人刚跃出后院,慕雪行这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前后包围,原来后院外有人在等着他们。 眼前局面是慕雪行最不愿见到的,一旦公然动手双方再无转还余地,一切只能凭武力解决。 对方约莫三十来人,人多势众若全力来围攻,慕雪行和段英光或许能够突围逃走,有个明嫣在侧要想全身而退非常勉强,三十来人全是夜行衣打扮,这个时候如果想看护陈麻子还要和对方动手,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方这么多人过来,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慕雪行只好将陈麻子往前一推“他是你们的了” 陈麻子让慕雪行放行,还真的以为这些人是来救他,心中一喜忙向对方过去,只是走到对方跟前时,当中有个黑衣人却是笑道“杀!” 杀字一落,见得陈麻子头颅离身高飞,慕雪行段英光一见大吃一惊,明嫣从未见过如此人头颅翻飞,如此一见险些晕过去。 慕雪行见对方毫不留情就将人杀了,如此态度还能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根本不是来救人,是想杀他们灭口。 慕雪行和段英光交对一眼,两人同时明白对方心思,慕雪行不愿等待对方动手才反击,事到如今只能先下手为强,慕雪行率先朝对方包围圈冲击过去,试图单枪匹马杀出包围圈,对方早料到慕雪行会强行突围,群人对慕雪行一涌而上。 见得慕雪行动手,段英光握上剑柄决意死战,杀得一个是一个,杀得一双便一双,段英光道“明嫣姑娘,别离开我后背” 慕雪行一经动手,瞬间将感官在刹那间提升至最佳状态,慕雪行掌风一起顿时有三人躺地,对方不住踏着不同方向向慕雪行袭击过来,慕雪行反击时机拿捏得恰到好,或挑或拨或卸或移,把对方砍刺过来兵器无论是长刀还利剑。 皆是改变方向刺杀左右两边自己人,这样的情况看上去,就好像是单方面的人在互杀,段英光明嫣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段英光只是闲看两眼,只见有三人朝他过来,不得以间段英光起剑拦杀。 就在慕雪行动武搏命拦杀之时,侯三也在试图斗智扼杀文公,侯三嘴中说要谈正事,人却是没有张口,文公略感奇怪横眼瞧着侯三问“不是要说事?怎么不说了?” 侯三心道“无论是问他什么,多半是不会说实话,有些话可以暂时不问” 侯三另有算计笑道“文公在监法寺时间不短,想着也该是饿了,吃过宵夜在说,来人呀” 门外有捕手入内肃容道“候统领有何吩咐” 侯三道“让人备宵夜过来,对了,让文公子也过来” “是”捕手退下。 没过一会文中英让人带来,侯三笑道“宵夜等会送来,你们二位先吃着” 侯三也不停留转身出去,将文中英和文公留在屋内。 孙诩在另外一间屋舍将眼睛迷成一条缝凝视梁先君,梁先君叫道“你们将文公子叫去何处!是不是想私下用刑!” 孙诩慢慢在将眼珠张开道“文公子正和文公用宵夜,不是用刑” “宵夜?”一说起宵夜二字,梁先君也是饿了道“那你留我下来是什么意思?是怕我吃你宵夜?” 孙诩失笑道“监法寺的饭,是留给有问题的人吃,怎么难道梁家和这事也有瓜葛?” 梁先君狞着脸瞪着孙诩道“你可别胡乱栽赃,家父和文公就是。就是。。” 孙诩道“就是什么?多年旧交?” 梁先君也不知道这事会如何发展,看他们扣账册这架势,说明是要干真的,现在还是离文家一些距离为好,梁先君道“就是普通朋友” 孙诩挑眉看人道“只是普通朋友吗?” 梁先君道“孙都护,我和文公子也是朋友,过来是为朋友之义,绝不能看他无辜受冤” 孙诩在道“那么你来这么久,见到我们冤枉他了?账册你也看见了,文公子的确是送盐粮去西陲” 梁先君照实说道“文公子不是说了吗?他这是做生意,不是支助西陲” 孙诩神色转厉,盯着梁先君道“梁公子这是在为文公子担保?” 梁先君也怕无端惹祸上身,干咳一声道“不是担保,我只是实话实说” 孙诩沉吟道“梁公子,我们这没有备下你的饭,门开着,如不想饿着自己请吧” 梁先君早就想走,只是这么走未免不好,梁先君道“怎么?想赶我走?” 孙诩沉沉一笑“你现在不走,只怕就走不了” 梁先君看其面色不像是说话吓他,梁先君试图问“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敢无故扣我下来?” 孙诩道“不怕告诉你,明天太子就要亲自过问此事,你在这里明日就要和文公一同去面见太子,你觉得明日还能走得了?” 梁先君讶然道“你是说明日文公要见太子?” 孙诩道“不信呀,那就留下吧”声落,就要转身出去。 梁先君这时疾步走过孙诩道“饿得一天,我得回去吃饭,明日在过来,见太子就见太子谁怕谁” 孙诩失笑目送梁先君匆匆走了,梁先军刚走侯三就过来“他走了?” 孙诩好笑道“好不容易吓走的” 侯三也是笑道“是吓走吗?他不是说明日要过来?” 孙诩谐趣看侯三道“赌不赌,我看他明天不会过来” 侯三哪有心情为梁先君和孙诩打赌“我看他不是不会过来,是不敢过来,算了,不说这个,我把他们父子安排在在一起了” 孙诩第一个反应是诧异,第二个反应却是明白侯三这么做的原因“你不怕他们串供?” 侯三笑道“不怕,文公不会这么做,让他们待在一起,文公才会妥协” 孙诩见得夜深,侯三脸上也是满布乏色,孙诩道“你歇会吧,我来看他们就是” 侯三摇摇头道“心中挂事,躺着也睡不着,文公是建康士族,最后一道关卡,不把他磨了怎么安心” 孙诩道“既然这样,我们过去瞧瞧” 侯三当然不会把他们父子关在一起,从而不闻不问,孙诩侯三来邻屋窃听,文公文中英二人对席而坐,席上菜肴丰盛,文公苦笑道“好吃好喝伺候着,说明他们是铁了心要拿下文家” 第655章 胁迫审问 文中英十分沮丧道“爹,这算什么事,送粮盐到西陲是真的为生意,不是支助西陲,我支持西陲做什么呀,他们这是胡乱栽赃,在说我们不是为江华的事情来的吗?为什么不提江华的事,纷纷把矛头指向我” 文公自然是知道侯三孙诩目的,文公也是为此事感到心烦“提你和提起江华都是一码事,江华和你相比自然是你比较重要,目的是我们文家” 文中英心里也是发慌“爹,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文公目前也没有好计较,只能选择以静制动,文公道“以不变应万变” 文中英觉得这办法十分不妥,急道“这不行吧,这不是给足他们时间找理由陷害我们” 文公大是累乏揉着太阳穴道“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他们总能找到办法诬陷我们” 文公行事作风和以往并不一样,文中英大为不解道“爹,你是怎么了?你不是束手待毙的人,在说我们什么也没做!” 文公长叹口气道“还不明白吗?给西陲送的粮盐是生意还支助这全由他们说了算,因为我们根本无法证实” 文中英道“怎么不能证实,不是一笔一笔写在账册上!” 文公道“写着又如何,难道他们不能说我们这账是掩人耳目?” 文中英怀着孤疑神色打量文公,压低声音道“爹,换上以前你做事不会如此畏缩,你不会是真给西陲送过东西?” 文公脸色顿时板起严厉道“住口!你在胡说什么,你还没想明白侯三为什么关我们在一起?他们就是想我们父子互相猜忌!从而瓦解文家!” 文中英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举杯喝得口酒,文公做的一翻思虑后道“侯统领,孙都护,听够了吗?听够就过来,文某有话要说” 侯三孙诩在邻间相视一笑,二人过去,侯三笑道“文公有什么话要说” 文公道“让文某面见太子,有些话该和太子商量” 侯三看一眼孙诩,孙诩添问一句“这个自然可以,只是想多问一句,文公的商量是否真心,否则只会浪费时间” 文公道“无论太子有何要求,文某都能酌情应允” 得到文公这话并不容易,侯三孙诩不在蹬鼻子上脸,孙诩道“明白了,文公的话立马让人进宫通报太子” 红山脑袋很沉,中得迷针神志虽然恢复,身子没有任何力气,连个拳头都握不紧,晕晕乎乎间,看见两道人影凝立床榻前,红山整个人就像喝醉般勉力集中目力才看清眼前二人,不看清人还不要紧,一把人看清红山顿时因为惊鄂从而清醒过来。 “梁。。梁公!” 在他面前的的确是梁公,梁公含笑看红山,将头微侧右边吩咐道“倒杯茶来” 右侧这人是梁公亲随,腰佩长剑一道剑眉,整个人显得很是冷厉,听得梁公吩咐前去倒茶,茶不是梁公喝,梁公道“口很渴吧” 红山很是纳罕梁公怎知他口渴,点点头勉力捧杯喝下,喝得杯茶红山觉得舒服一些“梁公,这是什么地方?” 梁公对这地方当然不陌生,红山询问时,梁公扫得一眼,这是一间草屋,像梁公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可他出现了。 梁公语声缓和道“这是间草屋,就在百雀林” “百雀林?”红山顿时警觉,这不是他们受伏附近? 红山这时满目戒备看人“是你抓的我们,大公子呢!”声出,想着下床,只觉手脚无力差些磕在床上,旁边亲随上前扶人,梁公道“不要乱动,你现在体力还没完全恢复,你中的是红香针,中得此针会让人浑身乏力,口渴,当然这不是持久性,约莫半个时辰就能恢复” 红山不光感到手脚无力,呼吸也是显得吃力,红山强撑道“为什么抓我们” 梁公目光携带冷意道“因为我想知道一些事,这件事只有你能回答” 红山根本就不知道梁公所指的是什么,只能张口询问“不管梁公想知道何事,尽管询问,红山只求不要伤害大公子” 梁公笑道“我是为财不为命,你要是实话实说,怎么为难你们” 红山是浑身发软,那双眼睛却是充满力量,充满强劲力量的眼睛凝视梁公“想知道什么?” 梁公双目如冷箭直射红山“想知道,文公子和西陲走粮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红山大为惊诧,完全没想到梁公会问这事,红山大是奇怪道“梁公是为这事抓的我们?敢问梁公为何想知道这事?” 梁公叹口气道“因为这事和梁家有些干系” “干系?”红山追问“有什么干系?” 梁公现在也没有隐瞒必要,说出实情道“二公子,往西陲送的粮中,我混得些粮进去” 红山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梁公笑道“红山兄弟,这有什么好意外的,犬子和二公子是好朋友,你们怎么走货,走的是什么时间,行的又是哪条路线,在吃酒时二公子无意中都告诉犬子” 红山顿时冷笑“原来梁公如此和文家交好,那是另有目的” 梁公脸色也不显惭愧道“难道文公与我结交没有任何目的?” 红山对于这话并不答复,不答复不是不想答复,那是无言以对,红山道“所以说,二公子并不知道这事?” 梁公笑道“二公子并不知道,但有人知道,粮队过关卡时是有一个人接应,我想知道这个人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红山道“想杀人灭口?” 梁公朗笑“是,粮队里有谁的货,他都一清二楚,因为他在里面抽成,如这事没人查的话我自是不会担心,只是如此太子彻查,这人就不能留着” 红山完全领会梁公意思,红山道“梁公如想摆脱嫌疑,那么红山可以保证对此事保密,现在能让我们走了?” 梁公咬着牙笑道“你是真把我当成昏头老儿?我把这事告诉了你,你就简简单单一句保密就想走人?谁知道事后,为了让文公脱身会不会反咬一口” 红山道“我说的话,一向一言九鼎!” 梁公即刻点头道“二爷的话自然一言九鼎,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为了安全起见只能如此” 红山思虑片刻道“送货的事我也是知道不久,至于你说的接货那人我不知道是谁,我也没跟过货不是吗?” “不对,你肯定知道什么”梁公拿着十分肯定语气在道“文家的事,上上下下你都过问,就算刚知道,知道的也必定不少,其他的人我不关心,接货那人是谁?” 红山大为奇怪在道“梁公,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不提前查他身份?” 梁公皱眉道“说实话,不是没查,是查不出来,这人接货时十分谨慎,都是将货物堆积在一个地方,等人走后在过去取” 红山直问“既然如此,梁公怎么知道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伙人?” 梁公自然是有依据“是一个人不会错,因为大家都叫他萧无忧,货经他走没有一次是失败的,也只有他一人能安然往返西陲之地” 红山道“如不是梁公说起,我还不知道世上还有此人” 梁公揣摩红山神色,从神色来看倒是没作假之色,但是为了万一梁公还是想确定真伪,梁公看亲随道“带他过去” “是”亲随扶人下床,红山问“带我去何处?” 梁公提前迈开步子道“想见大公子就过来” 文玉堂就在草屋后院,被人绑在一根柱子上,文玉堂整个人是浑浑噩噩状态,他受伤未愈在中得迷针,恢复没有红山这般快。 见得文玉堂被绑缚,红山惊怒狠扫一眼梁公“梁公!你敢绑我家大公子!快放人!否则我不会与你罢休!” 梁公充而未闻走到文玉堂八步外止步,只听文玉堂在迷迷糊糊间道“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接货人” 木桩旁凝立二人,似乎是在候在这里专门审问文玉堂。 梁公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在红山身上“在问你一次,真的不知那萧无忧?” 都说了不知,梁公还喋喋不休询问,红山疾言厉色道“我真的不知此人是谁,梁公,我红山可以对天发誓!” 梁公仔仔细细揣摩红山此刻神色,红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梁公是不会如此轻易信他,梁公挥挥手,见得木桩旁边二人,一人从怀中取出白凌在文玉堂脖颈上绕圈,接着一人拉着白凌一端,一见红山就知道梁公想做什么。 红山整个人怒得满面通红“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的人你要我如何承认!” 梁公目光不落红山身上,只看拉着白凌两端二人微微一点,见得梁公示意,二人开始拉紧白凌,文玉堂脖劲让白凌缠紧,渐渐无法呼吸。 “快住手!”惊怒之间,红山想往文玉堂过去,疾走两步脚下发虚,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梁公上前半蹲在红山面前笑道“抓紧时间说实话,你家大公子可没时间让你虚耗” 第656章 方墨下落 眼看白凌越拉越紧,文玉堂已经开始吐舌头,如有人把这事告诉慕雪行,慕雪行肯定是不会相信,像文玉堂这样的人,怎么会落到别人手上遭受如此折磨,这事如不是亲眼见到那是无法相信,信不信这总是事实。 明嫣以为将文玉堂送回家是为他好,没想到却如同把人送入鬼门关。 见得文玉堂开始翻白眼,红山急得双瞳涨红,吃力在地上往文玉堂爬过去,边爬边声嘶力竭咆哮“你们想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萧无忧下落!” 梁公见红山就像条虫子在地上蠕动,试图向文玉堂过去,梁公上前一脚踩在地上爬行红山后颈,脚一踩中后颈,红山整个身体就趴在地上,在也无法动弹。 梁公语气异常冷淡道“不知道吗?我认为你知道”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你要我怎么说,这人我又不认识,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说出来,我怎么会拿大公子性命开玩笑!”红山让梁公踩在地上,张口狂呼答复,嘴中吃得不少灰尘。 梁公看得看红山面色,突然满意一笑“我信你了” 红山见梁公相信,忙道“快放了大公子!” 梁公抬眼看得文玉堂一眼,在吩咐持着白凌两端的人道“都杀了” 这时二人将文玉堂勒死,红山撕心裂肺高叫“大公子!” 梁公和亲随往屋外走去,亲随这时道“都杀了,这样好吗?” 梁公笑道“死人才不会说话,文公并不关注这样的事,那文中英连建康五十里外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别提会知道什么,如果连红山都不知道萧无忧是谁,那么文家就没人知道了,既然没人知道,那么就没人能查出他的下落,如此一来,找不找得到人,我们也就安全,这事就算了了吧” 梁公在叹口气道“做开门营生就是这样,得要担大风险,行了,解决人后,收拾妥当一些” “是”亲随应声。 慕雪行段英光明嫣三人疾步奔跑,从一巷子往外奔逃出来,追兵还在身后追赶,退到街上见得有辆马车。 慕雪行将明嫣扶上马车道“段兄弟你赶车” 段英光上得马车将车赶了,这时身后纷纷有箭矢射来,马车后半部分满是箭矢,马车往襄田县外急策而去,段英光大叹口气道“陈麻子让他们杀了?现在怎么办?” 慕雪行也没料到他们是来杀人,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慕雪行道“先脱身在说” 出得襄田策马一路疾奔,身后追兵是有一阵不见踪影,但没过片刻,身后传来马蹄声,不用说先前不见踪影那是拿马匹去了。 襄田县离一个地方很近,这地方就是连宁,方墨撤走之后,许明山就让人接手连宁,他人现在就在连宁,襄田县离连宁不过七八里路程,马匹跑得急,带着车厢也重,没过一会已让对方轻骑追上,如此追赶在不做些什么,对方很快就能追上。 慕雪行不在车厢待着,马车疾奔中慕雪行道“继续前往连宁,我想办法拖住他们” 段英光赶着车惊道“现在你能做什么?” 慕雪行也没有多做解释道“不到连宁不要停” 马车疾奔车身也是摇晃不定,慕雪行双腿下沉拉着马步站稳,猛吸口气后翻身上车顶,将插在车顶上箭矢拔了十余支在手上,将箭矢拿来脚下一点纵跃离开马车,向一旁树上蹿去,慕雪行伏在树上见对方策马逼近。 当下在不迟疑左手握着大把箭矢,右手取下一根注入内力,一支箭矢如同脱弓疾箭一般,朝一骑射去,马上之人中箭即刻落马,另外追兵见有埋伏纷纷将马匹拉住,慕雪行这一箭射来极其隐密,这一时半会之间对方也没看清慕雪行躲在何处。 但从先前落马方向位置来看,应该是在他们左方,林黑树影重重这给与慕雪行极大便利,虽然是知道大概方向,但左边那也是很大的地方,没有准确的方位也不好做下应付措施,对方知道慕雪行目的是在拦人,慕雪行见对方没有动手,他也没有在次抛箭。 双方在这里多僵持一会,段英光就能策马离连宁更近一步,如此耗下去慕雪行是非常乐意,但有人开心自然是有人不开心,追兵可不想在此地和慕雪行僵持,虽然不知道慕雪行具体方向,有人下令分拨射箭。 箭矢先是在慕雪行十余棵树外射击,射的一轮没有异动,有人在下令弓手往前移动,箭矢这时在慕雪行五棵树前疾射,慕雪行知道下一轮就该到他这个方向,如让对方箭矢射来,那是很难躲避过了去,见得对方弓手弯弓搭箭时,慕雪行抓紧时机将手上箭矢一支一支抛射而去。 只不过在数个呼吸间,已有十余人倒下,十余人一倒那些马匹慌乱四逃,见得一匹马跑到树下附近,慕雪行轻功一展,飞到马上抢马向前奔袭,后面有人看见慕雪行身影急声叫起“他在那里!” 有人示意,立刻有人搭弓上箭向慕雪行射来,慕雪行急抽马股,让马匹以最快速度奔跑,试图逃脱箭矢疾射距离,这么做有些用处,不是说完全没有用处。 马匹提前提速,是甩开不少从身后飞来箭矢,但还有三止箭逼射到慕雪行后背,慕雪行手无兵刃没有东西扫开,如今最好办法就是伏底身子,慕雪行身子伏在马上,箭矢嗖嗖嗖往双肩擦飞过去。 还好慕雪行躲快一步,要不然肩上早是中箭,一轮箭射不着,对方也不是愣在原地射箭,也是有人急策马匹上前,试图和慕雪行拉近距离。 都是轻骑双方速度不相上下,慕雪行和追兵利用马匹奔袭角逐一阵,后面的马匹离他越来越近,慕雪行抬眼看去离城门口不到百米距离,慕雪行狠狠在抽马股,骏马吃痛腾蹄疾奔,有人在身后早是拉紧弓弦,这人目标不在是慕雪行,是慕雪行坐骑。 只要坐骑一倒慕雪行难以逃生,瞄准之后二指一松“锵”的一声,弓弦急震发出厉响,一支箭矢如同奔雷闪电往慕雪行坐骑飞来。 人可以移动避箭,马匹那是不能,一箭射中马匹后腿,骏马腿下一弯摔在地上,坠地之前慕雪行快速应变朝地面一滚,减缓摔势,还好应变及时要不然非折手不可。 往地上一滚那模样也是狼狈,只是目前外形风度那是不重要,滚地之后人还没爬起,见得城墙上许明山高喊一声“别起来!” 慕雪行没看见许明山,听他声音立马按照他的指示没有起身,整个人紧紧贴在地上,许明山这时下令高喝“放箭!” 城墙上箭矢纷纷脱弓射来,将慕雪行身后追兵射死七八人,许明山在城墙上高喊“没事吧” 慕雪行起身向许明山挥挥手笑道“我没事,段英光和明嫣都进城了?” 段英光和明嫣当然是进了城,如果不进许明山也不会有此准备,段英光和明嫣都在城墙上,段英光沉声道“我们在这里” 慕雪行沿声看去,见得明嫣和段英光,慕雪行刚要说话,只见明嫣叫道“小心后面!” 明嫣话声刚出,慕雪行耳中听见身后传来长剑出鞘声音,声音刚一入耳,慕雪行还没做反应之时,只见一把长剑架在脖颈边,只要身后那人挥剑,慕雪行立马就头颅翻飞。 许明山在城墙高喊“住手!你杀了他,我即刻叫人放箭,将你乱箭射死!” 慕雪行和身后黑衣人,离城墙不过七丈距离,他们二人完全就在城墙弓手射击范围之内,身后那人道“别乱来,不要逼我杀你” 慕雪行双手做投降状,听得那人这么说就是还想保命,这人肯定是先前提前躲过一轮箭雨,慕雪行心道“这人运气也是太好了” 慕雪行也不冒险回身“放了我,我可以让许校尉让你走” 身后那人脸是让面巾遮住,但那双眼睛却是在琢磨目前情况,这人道“别说废话,你一走,我就是死路一条” 见得慕雪行让人控制住,许明山扬声道“你走吧,我不要你性命!” 慕雪行也是张口道“听见没有,让你走了,还不走?” 身后那人脚下沉入顽石道“我接了令是来杀你,不杀你,回去也是个死” 慕雪行在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既然没有即刻杀我,那么说明你还是想活着回去交差,说吧,你现在想怎么做?不杀我你回去交不了差,杀我城墙上弓手就会杀了你” 这不是个两难选择,对于那黑衣人来说根本就没有选择,无论他怎么选择都是一个死,但凡事都有个例外不是,黑衣人道“你们抓陈麻子是为什么原因?” 慕雪行受制于人当然要实话实说“我们是想知道方墨下落” 黑衣人眼珠一转道“巧了,我还真的知道方墨下落” 面对如此情况,慕雪行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扬声对许明山道“许校尉你听见没有!他知道方墨下落!” 第657章 受制脱身 听得慕雪行喊话,许明山陷入沉思,慕雪行对身后黑衣人十分好奇“能不能问问,你是怎么知道方墨下落?” 黑衣人剑是在手,先前慕雪行抛箭毙敌手段也是看在眼里,一直不敢对慕雪行放松警惕“这你管不着” 慕雪行在道“那你总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杀我们的?不会是方墨?” 黑衣人并不打算和慕雪行开诚布公说话“没功夫回答你问题,告诉我愿不愿意用你的命,换方墨下落?” 如果从大局来看,这个交换那是十分合算,慕雪行毕竟只是一人一命,如让方墨动手下毒,那就不是一尸一命的事情。 反正死不死都在身后黑衣人一念之间,慕雪行顾全大局道“如你真的知道方墨下落,可以杀我” 黑衣人在道“那就把我意思告诉城墙上那大人,还有,杀了你之后要让我走,只有这样我才会知无不言” 慕雪行苦笑道“杀我之后还能从容身退,这样你就能回去交差,也能留住性命,这办法我就想不出来” 黑衣人语气硬冷道“这是一举两得你们也不亏,我知道抓住方墨对你们意味什么”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比起抓住方墨他这一条命,根本就不值一提,慕雪行扬声道“许校尉,他杀了我后,会告诉你方墨下落,另外你要放他走” 段英光明嫣一听顿时一惊,二人目光纷纷投向许明山,许明山一脸凝重道“你休想!” 黑衣人冷冷高声道“那么我只能和他同归于尽!”说话时,剑锋离慕雪行脖劲更近一寸,许明山是万分不愿让慕雪行送死,情急扬声道“慢着!我们可以商量!” 黑衣人态度十分强硬道“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就两条路,一条是我和他同归于尽,另外一条就是答应我要求!” 许明山缄默不在出声,他在思虑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救慕雪行,慕雪行已经想得所有可能,这是一个无退路之局。 慕雪行高声道“许校尉大局为重!” 这话一入耳,许明山眼睛就红了,慕雪行这是想拿命换方墨下落,许明山压低声音询问张承业“有没有想到办法救人?” 张承业见得许明山询问自己意见,那就代表许明山对这个情况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张承业也是想为许明山解忧,但是他实在没有这个能力。 张承业显得羞愧道“末将,末将,没有办法” 许明山闭起眼睛,长长叹口气。 段英光绝不能看慕雪行白白送死,这样就丧失侯三信任,段英光道“我偷偷出城,想办法救人!”声落,人已转身。 “站住!”许明山道“只要那人听见有什么异动,会立马杀人,你这一下去不是救人,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明嫣花容惨变,身子已经开始发抖,同时也恨自己愚笨想不出办法救人。 段英光知道许明山说的是事实,只得打消这个念头,许明山紧紧握着拳头对黑衣人扬声道“你先告诉我方墨位置!等我们抓到人,我自会应允你的要求” 慕雪行听得这句话,心中没有一丝对许明山怨恨,怨恨他不多想想办法救他,相反的长长松口气,庆幸许明山没有拒绝,同时也没有让人暗中救他。 黑衣人张眼凝视城墙上黑压压人头扬声道“大人,这么多人都听见你说的话,相信你不会食言,如你出尔反尔相信你手下的人也会看不起你!” 黑衣人为什么说这话许明山怎么会不明白,许明山道“不用你提醒,我许明山说话自是一言九鼎,说吧,方墨在何处!” 黑衣人也不犹豫直接扬声道“人在铁溪溪涧居,离此地不足五里,能否抓到人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许明山在问“他手下精兵都在那里?” 黑衣人道“不知道他大军在何处,铁溪上次见到只有三百骑” 许明山看一眼张承业道“去吧” 张承业肃然道“是,末将定不辱使命!” 许明山目光大是沉重看向慕雪行“慕护卫,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慕雪行脸上展现微笑“许校尉一定要想办法确保宁堡主安全,另外好好照看明嫣姑娘,事后,将他们远远送走,我也就能安心” 明嫣这时已是忍不住,满目披泪凝望慕雪行。 许明山痛心已非言语所能表达,只能悲切道“我应了!” “还有一件事!” “你说!” 慕雪行道“还有张贵荣,如果可以让太子酌情处理” 慕雪行说这些话没有一句是向着自己,都在关心别人,许明山一双眼睛濡湿起来“好,这个我也应了” 慕雪行在城下远远含笑道“多谢” 黑衣人虽在慕雪行身后,但能感觉到慕雪行情绪,黑衣人道“你好像不害怕” 慕雪行语声显得十分干涩苦笑道“为什么不怕,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怕死了” “但是我没有感觉到你有多害怕”黑衣人凝视慕雪行后背,说出自己看法。 慕雪行勉力一笑“我是装做不怕死,难道你看不出来?” 黑衣人相信慕雪行这句话“不用想太多,我下手会很利落,不会让你受苦,五里距离不远,很快就会消息过来” 慕雪行也相信很快会有消息过来“希望你不会食言,下手一定要快” 黑衣人道“这你不要担心” 二人沉默一阵,黑衣人忽道“有一点你要明白,我杀你不是因为我们有过节,也不是针对你” 慕雪行完全能理解黑衣人处境,虽然不知道他谁,慕雪行没有对要杀他的人恶言相向道“我明白,这是你的差事,接了差事就要办好,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 黑衣人会慕雪行这个人显得非常好奇,黑衣人道“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犯我手下的人命不少,很多人不是对我谩骂诅咒说我日后不得好死,就是跪地讨饶要我别杀他,你就只是站着,就好像很想我杀你” 慕雪行依旧背对黑衣人道“你要这么说也不能说你不对,其实有件事一直不知道该什么处理,想着也许死了就不会心烦” 黑衣人显得很有闲趣道“现在还有一些时间,想不想说说?” 慕雪行笑道“说了你也帮不上忙,但是话是这样说,事情总该是要处理的” 黑衣人道“你认为你还有时间去处理” 慕雪行微微侧头看一眼搁在脖劲长剑道“有,因为你怕死” 黑衣人凄厉笑道“你说我怕死?” 慕雪行凛然笑道“是,现在这情况看上去是同归于尽局面,但如你敢冒险一些,一剑解决我之后,还是有机会走” 黑衣人沉下脸道“我没有机会,城墙上那么多箭矢,我根本躲不开” 慕雪行道“这就是我所说的冒险,我以为我是世上最怕死的人,没想到你比我还怕,我要是你就不会和别人多费唇。” 最后一个舌字没出口,慕雪行身势蓦然一动,他没有往前去,因为如果身势往前,黑衣人就可以顺势往前出剑,用剑的人总是知道用剑之人的短处,如果能有办法将剑粘着,那么这把剑就不能在杀人。 慕雪行肩膀粘着剑面,就算不用剑的人也知道,剑面是杀不了人,能杀人的只有剑尖和两边刃口,黑衣人是横着剑搭在慕雪行肩上,慕雪行微微侧头将脖劲远离刃口数寸,在以最快的速度往后退,一退即刻冲撞到黑衣人。 黑衣人先前见慕雪行肩黏剑面往他退来,一急之下想着抽剑杀人,只是要抽剑伸缩之间也是需要时间,慕雪行赌的就是伸缩之间的空挡,一退在黑衣人有所反应之间就撞倒人。 黑衣人让慕雪行肩膀冲撞,连着后退几步,见得慕雪行脱身,黑衣人大是惊怒,剑锋一振立马往慕雪行前胸插到,慕雪行转身回步一转身形一旋,避过寒光,起掌向黑衣人腰肋打去,黑衣人身形一纵,翻向慕雪行后面。 许明山先前还见到慕雪行受人胁迫,也就在一眨眼情况下,慕雪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脱了身,见得如此情况大喜,喝道“来呀,随我出城!” 慕雪行能够脱身,黑衣人惊怒之间也是起了同归于尽心思,长剑扬空一闪直穿而来,慕雪行沉着提力双掌疾发,劈面打来,掌风十分劲疾,黑衣人长剑往外一封左臂一挥,食中二指照慕雪行前胸点去,慕雪行大笑“你点不中” 左掌改掌为拳劈下,中得慕雪行一拳,肩一阵酸痛,勉力提剑横里一划,亮晶晶剑尖划到慕雪行面门。 慕雪行身法很决,弓身一跃疾如飞箭,二指一弹剑面,长剑顿时抖动离身,右掌往黑衣人面门打去,两人都是迅如电火,黑衣人没有机会伤敌,长剑疾发疾收护着身躯,横跃出五六步外。 一退在进,长剑如飞云掣电,嗖,嗖,嗖,连环疾发,慕雪行身形一纵,身躯斜着闪过,一招不中黑衣人剑光闪闪捷似灵猿,疾抢上去慕雪行一屈一伸,掌随身翻,听得嗤的一声,黑衣人左肩,又中慕雪行一掌。 。妙书屋 第658章 牵涉之人 中得慕雪行一掌,黑衣人连退数步,正要持剑在上的时候,见得许明山率着精骑赶来,黑衣人见对方人多势众,不在停留腾身跃空,许明山抓起马腹旁挂的硬弓,持弓上箭,对着黑衣人持弓就是一箭射去,箭矢直中黑衣人小腿。 黑衣人惨叫一声跌落在地,这时士兵围上将人扣住,许明山沉声道“带回去,严加审问!” “是!”黑衣人让人扣下抓入连宁。 直到这时慕雪行才深深松得口气,许明山策马来到慕雪行身旁,脸上露出笑容试图以轻松神色,让慕雪行心里放松一些,许明山笑道“好险” 虽然受制时间不长,慕雪行背后也早是凉透,能够脱身慕雪行也是一笑“好险” 许明山既然知道方墨所在之处,慕雪行直接张口询问“谁去的铁溪?” 许明山道“是承业” 慕雪行道“借我一骑” 慕雪行这才死里逃生,又想妄动,许明山皱眉道“想去铁溪?你就不能休息一会?知不知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慕雪行是当事人怎么会不清楚,慕雪行失笑道“不亲眼看见方墨受伏始终不能安心” 许明山无可奈何看慕雪行一眼道“你呀”接着挥挥手让人送来一骑,许明山道“去吧,承业刚去没多久,还能赶得上” 慕雪行上马刚要动身,听得许明山咦一声,慕雪行问“怎么?” 许明山看向地上一具尸体道“我认得这把剑” “剑?” 慕雪行和许明山同时下马,跟着许明山来到一具尸体前,许明山弯腰从地上拿起一把剑道“你看这把剑没有护手” 许明山如此提示,慕雪行这才注意起这个细节,在张眼扫看这些黑衣人的剑,皆是没有护手,护手就是剑身和剑柄之间打横之物。 慕雪行也是一奇“这些人的剑,为什么没有护手?” 许明山知道这个原因道“因为这样能方便藏在袖中” 经得许明山提点慕雪行立马会意,许明山在道“他们是梁公的人” “梁公?”慕雪行问“为什么这么说?” 许明山道“认识梁先君吗?” 想起梁先君慕雪行忽而失笑道“如你上次问我,我是不知,这个人我认识,不久前在云兮楼见过一面” 许明山在道“梁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剑,上次见梁先君带着下人斗狠,那些人从袖中拔剑,是以印象深刻” 慕雪行奇道“这么说,是梁公派人过来杀我们?为什么?” 许明山一时半会猜不到原因道“不是抓个活的?审问既知” 慕雪行道“我随你去” 许明山好笑道“跟我去?不去铁溪了?” 听见梁公的事倒是把方墨忘记,许明山笑道“你去铁溪吧,问过了人在去找你” 慕雪行道“这样也好” 慕雪行动身前往铁溪,许明山则是回城审问,黑衣人小腿的箭有人拔了,医师在为他上药,这人虽然是俘虏,许明山也不打算虐待。 医师上完药就退下去,许明山道“梁公为什么派你们来杀人?” 这人大为惊愕,但也没说实话“我不认识什么梁公” 许明山当然知道对方不会这么轻易承认,许明山道“你明不明白现在自己是什么处境?老实回答说不定我会放你走” 这人为之动容道“你会放我走?” 许明山道“那就要看你怎么回答,在说,我留你下做什么?关你还要浪费我军粮,说吧,梁公为什么派你们来杀人?” “你。。你真会放我走?”这人显然并不相信许明山的话。 许明山见这人废话不少,转身向门口过去“来呀,将人带会浦口,关入鬼井!” 这人也不知道鬼井是个地方,但从这样的名字听来那肯定不是一个好去处,这人忙道“慢着” 许明山负手而立背对这人道“想说了?没时间和你耗着” 这人最终选择张口道“的确是梁公派我们过来,但是其中有着什么原因,这我不知道,我觉得多半是哪里惹恼过梁公” “多半?惹恼?”许明山很不喜欢这样不确定的答复。 许明山沉目冷视,这人回视许明山道“我真的不知,我们也就是听令办事,在深的事梁公怎么会我们说” “真的?我看假得很?”许明山回身询问“经过我们已经听说,那陈麻子知道蒋兴下落,你倒好把人杀了,杀了就杀了吧,但你却又恰巧知道方墨下落,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方墨消息” 这人不敢隐瞒“前些日子梁公见过方墨” 许明山大是震异道“梁公和方墨见面!为什么呢?” 这人摇头道“不知道呀,他们在屋里说话,没让我们进去” “屋里说话?”许明山惹然道“方墨去过建康?” “不是”这人道“是铁溪,是梁公去铁溪见得方墨“ 许明山眉头皱得很深心道“如此时刻梁公为什么要和方墨见面?” 许明山在问“知道方墨手上有红花粉的事?” 这人凝思片刻道“不知道” 思虑过才做答复,说明是在隐瞒什么,许明山下重语气道“是吗?不知道是吧,那好,等方墨在河里投毒时,我第一个丢你下去” 方墨会不会在河里投毒,这个许明山不敢肯定,但是拿来要挟人已经有足够震慑力,许明山如此一恐吓,这人立马道“我。我听过一些。。” 许明山一逼就说实话,这样也好也免得用刑,许明山在道“红花粉都在铁溪?” 这人语气十分诚恳道“这个真的不知道,在见面的地方没有见到什么红花粉” 这时屋外有人进来禀告“校尉,段英光和明嫣姑娘求见” 这里不是会客的地方,许明山也不知道他们找他做什么,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受得惊吓,于情于理也是该安抚一句,毕竟和慕雪行在一起也算是朋友。 许明山看一眼这人道“先待着” 许明山外出,段英光明嫣迎上,段英光眼中满是愤气道“校尉听说抓了人,让我进去问问他,是何人派他们过来杀人灭口” 这事许明山已经问出口,段英光那是没有必要在进去,许明山道“审问之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今夜也是受累,先下去歇着,如问出什么明天在给你们说” 说不说也是个死,这个死指的不是屋里被抓的人,说的是文玉堂,文玉堂就躺在红山面前,红山整个人瘫坐在地,双眼失神凝视文玉堂,红山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文玉堂居然会让人用白凌勒死,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事应该如何和文公说明。 其实红山现在不应该关心这件事,因为他能不能活着出去还要另说,只不过现在还不需要关心这个,目前他还活着,活着就能想办法出去。 勒死文玉堂二人凝立红山面前,梁公先前带来的亲随并没有和梁公一起走,亲随也在红山面前,亲随冷冷凝视红山问“认识我?” 红山将视线抽离文玉堂,愤然不已瞪着这人,红山道“认识,怎么不认识,你是庚子昂,是文公手下大名鼎鼎的走狗!” 红山讥讽换来的不是庚子昂的毒打,而是一片笑容,庚子昂轻笑道“我不明白红山兄弟为什么如此轻看小弟,你和小弟不是一样?你也是文公手下大名鼎鼎走狗,我们半斤八两,何必相互辱骂” 红山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庚子昂在道“先前梁公的话听见了?梁公也想要你死,但是我想给你一次机会,萧无忧你到底知不知这人下落?” 庚子昂指着文玉堂尸身道“你看,这事可不是在开玩笑,文玉堂梁公都敢杀何况是你,我们在别人手下当差都不容易,红山兄弟是个聪明人,如果知道萧无忧下落不妨实说,挨着杀头危险也会送你远走” 红山才不相信庚子昂鬼话,别说他不知道,就算知道那也不能说出来,一经说出庚子昂就没有任何理由留他性命,为了自保,为了留下性命告诉文公这消息,现在最好是装作有所隐瞒的样子,只要文公知道这事就绝对不会放过梁公。 红山脸上装作深思熟虑样子道“我真的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有什么必要要深思熟虑?这样的表情庚子昂看在眼里,庚子昂一笑道“为什么这幅表情?不会是想假装知道,从而寻找机会逃走” 红山冷冷看人道“既然认定我不知道,还问我作甚?要杀就快杀” 庚子昂琢磨红山神色片刻在笑道“我哪是认定你不知道了,如果认定现在也不会在问你,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想呀,文玉堂在你手上让人杀了,就算我放你走,你敢回文庄吗?有脸面见文公吗?文公知道这事难道不会迁怒与你?” 连续三次发问,让红山哑口无言,庚子昂这三个发问不是空口白话吓他,的确是有如此可能。 庚子昂在道“我要是你就不会回去,何必回去领死,好,就算文公念你以前功劳不迁怒你,但是以后在文家你可就不会在是二爷,与其如此,不如远远离开在谋生路” 第659章 秘密抓人 就像许明山说的一样,慕雪行很快就赶上张承业队伍,来到溪涧居没有立即团围抓人,张承业命人守住各个要道,溪涧居后方是峭壁,从后面走那是绝对没有脱身之路,围而不歼是在查探虚实。 溪涧旁边有山流,流水潺潺景致那是没得说,溪涧居并不是一个大庄,就是三间林中屋舍,屋舍呈品字形搭建,屋舍虽有三间格局不是很大。 慕雪行远远看去“这屋舍也就是三口之家布局,那人说这里至少有三百精骑,这么多人那是挨不下这里,多半就在附近,当然前提是那人没有说谎” 张承业道“已让人在附近打探,附近如果有人很快就有消息传回,但是你看,入眼的只是十余人” 人的确只有十余个,十余人在溪涧居附近巡视,张承业在问“你觉得里面会有方墨?” 慕雪行也不敢把话说满道“先观察一阵,看看有没有人从屋里出来” 张承业点点头“那就看看在说” 屋外巡视准确来说是十三人,佩带各式兵器,刀,剑,枪,矛少见的钢钩也有,明眼人只须看一眼,便知这些人无一庸手,但是南境军也不是吃素,相信能够应付他们。 溪涧居正厅入坐的人是卢修,卢修为志山的死感到十分惋惜,虽说如此很快的有人就代替志山位置,这人叫陈忠义。 陈忠义在客案坐下道“在靖北也听说过慕雪行的事,方将军早猜到他会在暗地里闹事,这人的行事作风在靖北就是如此,如此阴险小人实在让人可恨” 想着慕雪行,卢修悬着一口气就没放下来道“可恨你也拿不住他,这人实在是我们心腹大患,红花粉的事以为我们做的已经十分小心谨慎,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现在我能够肯定,当然我们在林中没找到的人多半就是这个慕雪行,想起志山大为可惜,我们当时不是没有准备,还是给慕雪行打个措手不及” 陈忠义冷哼道“但得卢队长点头,我立即把慕雪行捣成肉酱,看他还有什么能耐敢惹将军心烦” 卢修神色出奇的平静柔声道“忠义你的能耐我当然是信得过,对你也是充满信心,不过却千万勿要低估慕雪行,这个慕雪行曾在靖北多双眼睛盯着之下救出质子,此举已让北王大为震怒,如这次在让我们无功而返,实在是没有脸在回靖北” 陈忠义露出冷酷笑容道“慕雪行愈难对付愈好,若杀的是无名之辈,怎显得我北铃骑手段” 陈忠义口气虽大,卢修没有人会怪他口出狂言。 卢修双目射出赞赏睛芒微笑道“我也不是说怕了这个慕雪行,只是眼前形势复杂,只宜智取不可力敌,任何轻举妄动倘招致损失,均有负北王对我们期望” 陈忠义道“只要这次能成浦口就是我们的,只是方将军为什么要见梁公,他毕竟是南境人,虽说商贾是见利不吐骨头,梁公毕竟不是商贾” 卢修眼中射出锐利无比神色,沉声道“他不是商贾更胜商贾,其实没有什么钱比征伐来得更快,两军对垒粮草人马,这些用度表面看上去是当王的调用,但是在暗地里有很多利益相衬,你也听说郭允盐令一事了?” 陈忠义点头道“听说了,此举无非是想对付士族” “就是如此”卢修在道“只有将士族手上所有利益拿在手上才能放心” 声落,卢修不愿在说旁话文“华宁,说了什么没有?” 陈忠义道“这几日都审着,没问出新东西,人已经折磨不成样子,在审下去。。” 卢修起身道“罢了,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去吧” “是”陈忠义起身出门,往左手边屋舍过去,慕雪行张承业远远就看见陈忠义从屋里出来,张承业道“这人是谁?慕护卫是否认识?” 慕雪行是去过靖北,那也不代表他能认识靖北每一个人,慕雪行摇头道“不认识眼生的很” “报!”一名士兵上前“我们抓住一人,是溪涧居伙夫” 张承业肃然道“带上来!” “是”士兵退下扣人过来。 伙夫让人扣来,一见慕雪行和张承业二话不说跪下就讨饶道“大人饶命” 张承业还没说拿他如何,就先行求饶,见得如此没有骨气也不理他,张承业问“方墨可在溪涧居” 伙夫不敢隐瞒,实话是说道“将军不在,卢队长现在在溪涧居” “卢队长?”慕雪行忽问“是卢修?” 伙夫慌忙点头“是” 张承业挥手让人下去,张承业叹口气道“可惜,方墨不在” 慕雪行道“的确可惜,他既然不在那么就要活抓卢修,他一定知道方墨去处” 张承业点头,慕雪行看看溪涧居附近地势问“你的人准备好了?” 张承业充满信心道“早是做好准备,打个信号就可抓人” 慕雪行思虑片刻“我看就不用在等了,马上抓人” 张承业挥手招来一士兵,低声吩咐几句,士兵接命退下。 张承业道“走吧,抓人” 人,还是那黑衣人,只是衣服没换,面巾早是取下,取下面巾许明山也没问这人姓氏,只询问最关心的问题,许明山道“你说不知道梁公和方墨见面谈何内容,那么我问你,梁公除见方墨之外,当时在场的还有什么人?” 这人啄思片刻道“还有宁堡主” “宁堡主?”许明山讶然道“宁堡主当时也在,你看清楚了?” 这人道“我不认识宁堡主,只是听梁公向这人打过招呼” 宁堡主的事许明山也是知道,许明山这时问“宁堡主神色如何?” “神色如何?”这人并没听出许明山更深的意思,只能说出所见之事,这人道“神色很好呀,能说能笑的” “能说能笑?不对吧”许明山在问“他不是让方墨扣为人质?既是如此怎么会和方墨谈笑风生?” “是吗?”这人对许明山这话感到十分奇怪“你说的事我不清楚,但照我当时所见,那宁堡主可没一点让人扣下为质的感觉” 许明山大为皱眉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明嫣姑娘不是说宁堡主让方墨扣下了?如是假的怎么会来向太子求援?” 这事只有两种答案,一种是明嫣在说谎,另外一种就是眼前这人在说谎,许明山眼珠眯着一条缝隙琢磨心道“他们二人谁在说谎?” 不管他们是谁在说谎,总之华宁是没有说谎,华宁这辈子说过假话那是不少,但是这次说的确实是实话,华宁身上都是鞭痕,鞭痕在身当然不会是自己打的,有一人持鞭就站在陈忠义旁边,华宁满眼恐惧凝视长鞭。 陈忠义还有话要问,为了表示友好,让持鞭那鞭将鞭子收了,持鞭那人负手而立将鞭子移到背后,见得鞭子在眼前消失,华宁神色缓和一些。 陈忠义看人笑问“华宁,这都好几日了,你实在是不必在遭受如此折磨,你就实说,上次和慕雪行说过什么?” 华宁连一句隐瞒也没有,艰难张口干涩的嘴唇道“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慕雪行只问我方将军大营所在之处。。” 陈忠义笑道“这个你说过了,如不是你方将军如何能设计让他们中毒,但是我不信,慕雪行就单问你这事” “就只是这一件事,真的,我发誓”华宁目光十分坦荡,一点作假意思都没有。 陈忠义盯着人眨眨眼道“真的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华宁让他们抓住,那是因为那日受得慕雪行好处后,想远走高飞,但人远离建康还不到十里就让人扣下,这实在不能不说华宁运气不是很好。 华宁让方墨他们扣住,慕雪行一点也不知道。 华宁的答复是掏心窝的话,在陈忠义看来那是嘴硬,陈忠义道“看起来你还没受够刑,打!” “啊!”华宁惨呼声从屋内惨传出来。 就在华宁被毒打之时,慕雪行张承业领着二十人前往溪涧居,他们二十人是在打前锋,其余士兵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只要一声令下就可起身围堵。 二十人往溪涧居悄悄摸去,他们这是打算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潜入溪涧居,如果硬碰硬双方定会出现不少死伤,潜入就能将伤亡降低。 慕雪行张承业摸到溪涧居附近,张承业打个手势让人散开。 华宁边让人毒打边叫道“我说的是实话,不要在打了,我真的没有和慕雪行在多说什么” 陈忠义没把这话听进去“华宁,有些事你要明白,我不想对你这样,但是你在营里多少都能看见将军调动,不说实话那是不能放过你” 飕飕艘,五支箭矢从溪涧居林内飞出,直接命中外围五个巡卫,箭矢皆是一剑封喉,五名外围巡卫连惨叫声都没来得急发出就倒地毙命。 将人飞箭杀死,有五人从林内蹿出,将尸体拖入林内丢弃,这时又有人三人过来,其中一人见外围巡视五人不见纳罕道“咦,他们哪里去了” 另外一人同样也是纳罕,第三人往地上一看惊道“看,有血迹!” 。妙书屋 第660章 潜入围堵 血迹这话刚出,三人顿时警觉,这时林内在飞出三支箭矢,又是直接见血封喉。 毒打几鞭华宁痛晕过去,陈忠义向持鞭人道“泼醒在打,愿意招在来叫我” “是”持鞭将鞭浸入水中,在拿水将华宁泼醒。 陈忠义走出门外,见到院内空空无人,当下留心多看两眼,心道“人呢?” 陈忠义在院内高叫一声“来人!” 院内只有他声音在回荡,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声响,当下陈忠义觉得不对,卢修在屋里听见陈忠义喊声,从屋里出来问“怎么了?” 陈忠义脸色一紧道“队长,情况有些不对,人都不见了” 卢修这才注意院内的确无人,卢修略一沉思“快走!” 二人立即蹿到马旁正要上马,见得箭矢飕飕射来,二人闪身躲去,见得张承业领认冲入叫道“给我抓了!” 一见对方打扮,陈忠义怒道“原来是南境蛮人,让我见识见识你们有多大本领!”身形一晃,直接出掌将一名士兵击毙,张承业飞箭般蹿身上前,陈忠义想出言讥讽几句,只是张承业出剑划来,只能把话咽下。 张承业出手迅疾无比,让陈忠义吃惊不小,陈忠义也是机警非常,一见剑风袭来就知道张承业不好对付,面对张承业剑势,陈忠义心中做下估算,不管他是出掌迎敌或窜身闪避,都逃不出张承业剑势范围。 极快的思虑一翻过后,利用近身马匹旋风似的一转身,左盘右绕分散张承业连续几剑,接连几转始终利用马儿将自己和张承业隔开,张承业微微气恼,因为对付只守不攻,正在想办法出剑毙敌时,听得利器破空声响。 张承业听声辨器引身一闪,那暗器闪电般从头顶飞过,张承业大吃一惊,轻功一提纵身跃上屋顶,原来是在一旁的卢修往他射来暗器,卢修见张承业如灵猴闪过,卢修手下在抛暗器,张承业早已握剑在手,迎着暗器一挑,那暗器如流星般跌落地上。 这时慕雪行抢身而上一剑自卢修后背飞去,卢修原本是在偷袭,没想到还有人在他后背偷袭他,顿时心头一震,强行蹿入屋内,慕雪行往屋子追去人只到门口时,见得卢修手上多把长刀,卢修大声喝道“慕雪行,原来是你!” 卢修刀势大开大合,唰,唰,唰,一连几刀疾向慕雪行砍来! 张承业见慕雪行缠住卢修,他也不在迟疑从屋顶飞身而下,往陈忠义过去,陈忠义还在马后,张承业一点也不心疼马儿,一脚踢向马腹,马儿犹如一道墙般往陈忠义倾压过去,陈忠义哪有这么容易就让马压住。 在马儿近身之前早是闪身避开,马儿嘶鸣一声重重跌在地上,马儿并未招到致命重创,倒地之后后蹄一撑,前提一动立马起身往院外奔逃走了。 马匹一走张承业和陈忠义二人中间就在也没有任何障碍物,张承业持剑横直陈忠义道“看你还能往哪里躲” 躲不了自然是不会在躲,陈忠义高笑道“既来送死,那就成全你!” 陈忠义掌风在起,就如冬至寒风向张承业迎面打来,张承业见到脚下有顶轮石块,起脚踢向石块,石块当下沉沉飞向陈忠义,陈忠义当下提聚内力一掌打在石块上,石块突然炸裂开来,碎石激射一地,张承业起剑狂攻。 陈忠义起掌挡得三剑甚为吃力,张承业连连进逼,忽听得陈忠义大声叫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二人不是好友也不相识,如何知道他们下落这事,张承业怎么会说出来,张承业的答复就是横空一剑,陈忠义侧身一闪,张承业将院中木架一剑劈倒。 张承业虽然没有答复陈忠义的话,但他此刻发问道“方墨在哪里!” 这话一出陈忠义哪里还不明白对方来意,方墨不在这里陈忠义哈哈大笑“方将军有窜天入地之能,你们这等凡夫俗子,那是万万找不到他” 对方没老实回答,张承业也没显得失望,运剑如风施展剑中绝招向陈忠义猛刺,陈忠义一双肉掌虽然厉害却是打他不着,陈忠义见张承业剑法厉害,自己虽然不致落败,要胜也甚艰难,正想招呼卢修夹攻,忽见慕雪行剑势将卢修团团围住。 见此情景,陈忠义大吃一惊忽叫道“先走,此地不可久留!”卢修见慕雪行张承业带人突然出现,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早是发慌,陈忠义的话卢修早是提前想过,只是想在慕雪行攻势中脱身逃走,那是机会不大。 卢修被慕雪行绊住,别说要走,就是想缓吸口气那都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也不能放弃,按捺下心来寻找时机脱身,慕雪行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陈忠义的话他完全听到,剑招一紧把卢修逼退几步大声道“卢修,我们目的不在你” 卢修勉力冷笑道“休想让我出卖将军!” 机会是给了,卢修不珍惜慕雪行只能进招,慕雪行剑势一变,大显神威剑势如虹。 卢修刀法也自有精妙之处,慕雪行连翻攻势看势是占据上风,但是占据上风并没有什么用,能伤敌也是最管用的,张承业情势和慕雪行没有两样,陈忠义掌势很是惹人恼烦,张承业一时间也未能擒下对方,又战十余剑招。 张承业剑光一闪,剑锋向陈忠义咽喉疾点,陈忠义侧身避剑,直掌改为横劈,这一掌陈忠义提聚内力,自信张承业敢硬碰,此剑非断不可,看出陈忠义心思,张承业招式不变身形微动,猛一进步,反撩陈忠义腰胁。 唰唰几剑刺尖吞吐如风,一招紧似一招,酣战中只听得“嗤”一声,陈忠义衣袖给割去一截,陈忠义惊吓之间出手倒也不敢在开,攻势变得十分谨。 张承业厉声叫道“不要在抵抗,你们是没有机会全身而退” 陈忠义一拖一格,挡过张承业剑招,情况的确是这个情况,事实就是这个事实,他们二人今日要想逃走机会是十分渺小,渺小也是不能束手待毙,心道“既然今日非死不可,那么能多杀一人也值” 陈忠义这时攻击方向变化,掌风连连往附近围堵的士兵打去,围堵士兵纷纷响起惨叫,张承业看得大怒叫道“心肠实在歹毒!临死想托垫背的么!” 陈忠义冷笑道“有能耐就阻我杀你手下!”陈忠义掌风上扬,把张承业长剑挡开,反手一掌把张承业逼退一步,身旁士兵见同伴惨死,心中也是恼怒纷纷持着长枪往陈忠义就刺,陈忠义哈哈大笑,就怕他们不作为,起动手攻他杀人就更容易了。 见得陈忠义掌风说过之处就有士兵倒下,张承业大喝道“都别上来!”接着剑光霍霍展开,疾如风雨,把陈忠义硬逼招架,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陈忠义这边是有心杀人陪葬,卢修想法和他不同,卢修一点也不想死,如不到该死的时候绝不会放弃希望,卢修在进招中同时在寻摸退路,攻中有闪,令慕雪行不能全力进攻,要不然卢修早已落败。 慕雪行见卢修边打边往旁边横移,那是想从慕雪行身边闪过,寻找空隙脱身,看出对方心意,慕雪行攻如雷霆疾发,旁边士兵先前也是想相助,但慕雪行攻势如风插不进手。 卢修长刀一挥,硬砍向慕雪行左肩,长刀这次来势凶猛,这刀如被劈中必定直透肩鼓,慕雪行也不躲避起剑架刀同时脚下往卢修右脚勾去,勾脚就算让慕雪行勾上那也杀不了他,但是卢修也是看清楚慕雪行心思。 旁边士兵不少,如若让慕雪行将他勾倒在地,士兵只要长枪一伸,那么就没有在爬起来的机会,慕雪行有此举动,那是在硬逼卢修收刀。 虽然知道慕雪行是硬逼他受刀,但他却是不能不收,就算能将慕雪行肩鼓砍了,那又有什么用,这样做虽然能暂时解去心中恶气,但是自己也会落入他们手中,卢修无可奈何间,只能收刀在做计较,见得卢修刀势回缩。 慕雪行见得机会,斜刺卢修一剑,卢修起刀封挡厉声斥道“如在靖北将你杀了,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在靖北慕雪行也没有见过卢修,也不知道卢修当时在哪里,不过现在说这样的话都是后话,慕雪行试图讥讽对方心气道“就你也想杀我?还不配!” 知道慕雪行是有心讥他,卢修长刀在起不住猛攻,喝道“那天晚上那人是不是你!” 这话来得突然,但是慕雪行完全明白,卢修指的是哪天晚上,能猜出来那是因为他们之间交集并不多,慕雪行坦坦荡荡道“的确是我!不过你没想到的是,那天夜里我就在树上,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见” 卢修道“那夜前方没有脚印,我应该早该想到你会躲在树上才是” 这时陈忠义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卢修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张眼看去见得张承业将陈忠义刺倒在地。 。妙书屋 第661章 诚心合作 见得陈忠义让张承业刺倒,没在站起来,卢修知道陈忠义那是站不起来,心中一慌一时不查让慕雪行刺中一剑,这一剑直中右肩,一痛之下抬刀都费劲,卢修想着勉力一抬,肩上剧痛长刀哐啷一声落在地上,慕雪行并没有直接要卢修的命,横剑直指卢修。 卢修一动不动忽而咧嘴一笑“休想生擒我!” “不要!”慕雪行疾叫一声,卢修自个往剑尖上撞来,慕雪行长剑穿透卢修胸口。 原本是想抓人,没想到二人皆是丧命,慕雪行张承业相对一眼都没说话,不说话那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张承业叹口气道“现在怎么办?” 陈忠义卢修殒命,方墨下落只怕在也查不出来,张承业的问题,慕雪行也不知怎么答复,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出来!”士兵从屋里押着华宁出来,里面那持鞭人自然是让士兵杀了,见得华宁一身鞭伤出来,慕雪行为之一震“华宁!” 华宁让人强押出来,一身伤大痛不已,这才刚看慕雪行一眼,整个人应地晕去。 慕雪行当下道“救人!” 华宁也不知道昏睡多久,待得睁开眼睛,已是入夜,醒来时身上伤口已有人给他敷伤上药,慕雪行和张承业就在屋外,他们还在溪涧居,留下来是想等有没有人会过来,慕雪行问“附近都让人盯着了?” 张承业道“都盯着了,只要有人过来,会提前通报,附近没有北铃骑,都查探过了” 慕雪行道“看上去不会在有人来” 张承业点头看法和慕雪行是一致“的确是不会有人过来”看得里屋一眼,华宁问“里面那人你认识?要不然你不会救他” 对于张承业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慕雪行点头道“在靖北见过他,方墨大本营位置就是他告诉我的” “报,那人醒了”有士兵从屋内出来通报,慕雪行张承业对视一眼二人入内,见得慕雪行过来,华宁想要起身,慕雪行将人轻轻按下温声道“有伤在身起身做什么” 华宁忍着伤口带给他的痛感,在床上跪着道“救命之恩,华宁此生不忘” 慕雪行也是没想明白,华宁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走了?怎么在路上让他们抓了?” 华宁微微点头,慕雪行和华宁介绍道“这位是张承业,是许校尉得力好手” 华宁也向张承业叩谢,张承业示意他不要多礼,慕雪行扶人靠着床头,张承业道“你有伤在身,为不打扰你休息,我就开门见山了” 华宁当然知道他们有话要问,要不然何必救他,华宁率先开口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现在真的不知道方墨去向” 张承业看一眼慕雪行,慕雪行替华宁说明道“我信他,当时和我说方墨大本营位置就让他走,不回营那是不会知道方墨去向” 有慕雪行担保,这话又在理,张承业在问“你在这里见过方墨吗?” 对于救命恩人华宁自然是不会隐瞒“见过,前些天来过这里,方墨是和宁堡主过来,见个叫做梁公的人” “梁公!”张承业惹然道“你说的是梁全德!” 华宁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梁公是不是梁全德,事实上我只听见声音没见过人,一直被他们关在那屋里,梁公过来是方墨和宁堡主在院中迎接,听他们说过几句话” “方墨和宁堡主过来见梁公?”慕雪行纳罕问华宁“宁堡主不是让方墨扣下为质了?” “扣下为质?”华宁道“这我不清楚,他们见面时有笑声传来,在别人手上为质我看多半是笑不出来” 慕雪行心中直道奇怪,这个和明嫣说的情况是截然相反,慕雪行问“他们为什么抓你?” 华宁道“他们想知道我除和你说过大本营位置之外,还说了什么” 慕雪行追问一句“关于红花粉你知道多少?” 华宁摇摇头道“当时有听说过要劫红花粉,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张承业这时道“慢,慢着,慕护卫你先别问问题,我们在说说梁公的事,梁公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来和方墨见面?” 慕雪行沉默不言,对此也是十分好奇。 张承业在问华宁“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见面?” 华宁道“他们在主屋说话,当时我在那屋听不见” 慕雪行这时道“当时追我们的人,就是梁公派来的,这个还是许校尉提醒” 张承业脸色一沉道“这么说梁公现在和方墨是一丘之貉!” 这个不用说肯定是,不是一丘之貉怎么会聚在一起说话,慕雪行道“这事有些不对呀” 慕雪行忽而情急看一眼张承业“快!让人回去通报,让人看住明嫣!” “明嫣姑娘?”张承业不解道“看住她做什么?” 慕雪行还没想明白,只道“我现在也说不好,快把这里的事通报许校尉,另外这事我们要从根挖起” “从根挖起?”张承业在问“挖什么?” 慕雪行说出看法道“方墨是怎么知道运送红花粉队伍路线?开始以为这是太医署人受得方墨收买,但是他一个外朝人,也没来过南境做客,是如何打通这层关系?在有明嫣姑娘当时和我暗示,方墨是在襄田县收买到的消息” “但是,从华宁所说,宁堡主不像是人质,我们不妨做个大胆设想,宁堡主如果不是让方墨扣下为质,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明嫣在说谎,他们一定是在计划什么,在说回来,我看红花粉队伍路线一定是梁公说的” 张承业十分赞同道“多半是梁公无疑,只有梁公才可托人进去太医署打听,只有他才能办到这件事,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挖梁公?” 慕雪行道“是,我们要好好整理所知道的讯息,然后看看能不能连接起来什么线索,现在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梁公和方墨那是早已相识,因为方墨不可能带大军过来南境,就能结识到梁公,这样子根本说不过去” 张承业立即招人进来,让人快马返回连宁将此事告诉许明山。 张承业皱着脸道“为什么如此一听,这事是十分复杂” 慕雪行道“的确复杂,但我们要想办法查探清楚” 张承业建议道“不如将梁公扣下审问?” 慕雪行觉得这建议十分不妥,慕雪行道“不可,如果抓人那就是打草惊蛇,一定要在他们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关系下查探才行” 许明山接到张承业送来情报眉头大皱,吴彭在旁问“承业说什么了?” 许明山在脑海中试图理清这些信息,但是有些问题还是一团乱麻,许明山道“承业的消息证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吴彭竖耳倾听。 许明山目光极是凌厉道“明嫣在说谎” “她在说谎!”吴彭一楞道“她说什么谎了?” 许明山眉头皱得更深道“这完全解释不通,明嫣为什么要来说这个谎?目的是什么?” 许明山像是在自言自语,吴彭虽然没有得到想听的答复,对此也不追问,吴彭道“这么说校尉是相信,我们抓到那人说的?” 许明山这时看一眼吴彭道“我们抓的那人,说的事和承业送回情况一致,他说的是真话” 真话很多人都在说真话,就像华宁现在一样,华宁道“梁公很可能去过靖北,或者是他的货去过靖北,你知道我是在城防军的,无论是各朝私下来的货都要过城门” 慕雪行听出一些端倪“很可能是这样” 慕雪行在问“往后我们推论不出来,那么我们就往前推,你在军营里时方墨有没有什么人马调动?” 华宁仔仔细细回想,慕雪行和张承业满目期待凝视华宁,希望他能想起什么有用的事情,想得片刻华宁双目一睁道“有的!我记起一件事情,方墨曾经调动人手去查看过佛寺” “佛寺!”张承业和慕雪行同时一奇,方墨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喜欢礼佛之人,就算要礼佛也用不着来建康不是。 慕雪行觉得这是一个线索,即刻道“这个我们要好好查查,虽然不知道方墨查看佛寺做什么,但一定有所阴谋,要不然一个领兵作战的将军查佛寺做什么,总不会是想祈愿能打胜仗” 张承业道“我立马让人查清建康所有佛寺” 慕雪行道“不用查清所有佛寺,查看浦口附近即刻” 张承业道“好,我这就去让看办”说完话,人就出去。 华宁热切凝视慕雪行道“我说的这个对你有用吗?” 慕雪行笑看华宁“有,无论如何总归是个线索” 华宁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合作态度,有这个态度也是正常,受得如此鞭打,是应该竭力和慕雪行合作,反将方墨一军。 慕雪行想得想在道“华宁,你有伤在身我是应该让你歇着,但是北铃骑里很多人我都没有见过,但你相识的人一定不少,如果方墨对佛寺有什么图谋的话,一定会让手下易装改扮,我就认识方墨和陆雄文,其他人就不认得,你能在帮帮我?” 第662章 隐藏目的 明嫣在屋内,屋外不远有二人在外站岗,名义上当然是来保护他们,只是他们有什么好保护的,那些人难道还敢闯入连宁杀人不成? 段英光屋子就在明嫣隔壁,出屋也是看见站岗二人,段英光敲三下明嫣屋门,明嫣开门让人入内,段英光看一眼满怀心事的明嫣问“屋外那二人是?” 一见段英光进来,明嫣立即掩去心中心事,张开俏目略带沉思从窗户看出去道“多半是让人来看住我们,只是我们有什么好看护的” 段英光见明嫣藏起心事,也不多问,他也看向窗外一眼“许校尉是怕有人来连宁害我们,此举也是为我们周全” 明嫣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那完全是两码事,明嫣浅浅看人一眼,携带关心口吻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段英光叹口气道“睡不着,以为你睡了,没想到你也没睡” 明嫣也是叹口娇气在而巧笑道“我也睡不着,我在担心纪芙,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纪芙当时送文玉堂回去,至今不知状况,段英光怎么说也和纪芙相处过很短的时间,对纪芙这人也是有初步判断,段英光安慰明嫣道“纪芙姑娘人很精灵,不会有事,明嫣姑娘就放心好了” 明嫣微微点头,似乎段英光这么一劝让她很是安心,婉笑道“说的是,纪芙这丫头很精灵自己不会有事,只是我在担心那个人有没有乱说话” “那个人?”无名无姓的段英光不知道那个人指的是哪个人“明嫣姑娘说的是谁?” 明嫣也不隐瞒自己担心,她是故意提起这人直接道“我说的是被他们抓住的那个人” “他?”段英光大是奇怪,不知道明嫣是不是没睡觉,人累糊涂了,段英光纳罕凝视明嫣双眸问“担心那个人做什么,有没有乱说话和我们。。” 段英光话还没说完,只见一把利刃直透胸口,明嫣出手异常干脆,也十分突然,十分狠辣在加上段英光完全没有防备明嫣,就在一瞬间已让明嫣取了性命。 将段英光杀死后,明嫣凄厉怪叫试图把外边守卫吸引进来“救命呀,有刺客!” 听见明嫣喊叫,屋外二名守卫当下踹门冲得进来,明嫣花容失色指着打开后窗道“人从那里跑了!” 见得段英光尸体,二人也不存疑,当下踹出后窗追人,将人引开之后,明嫣立刻出屋,来到关押那黑衣人屋舍,黑衣人屋舍外有二人站岗守卫,明嫣上前道“许校尉让我进去和他说几句” 一人道“一人进去?只怕不好吧?” 明嫣点头,表示这人说得有理,明嫣道“不如你和我进去吧,人不要进去太多” 二守卫对视一眼,先前说话这人道“好,我和姑娘进去” 明嫣和一名守卫入内,守卫刚将门关上,明嫣趁着那守卫背对她,立即给得守卫一刀,守卫闷哼声也未传出就瘫倒在地,杀得守卫明嫣立即回头,伸指押在唇上轻声对那人道“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那人显得惊奇深深打量明嫣,压低声音道“你来救我?可我们并不相识” 明嫣并不是来救人,说这话是为了博取对方信任,明嫣现在离人有七八步,如果一进来就摆法有歹心架势,那是万万没有机会靠近人。 明嫣缓步向那人过去“我们是不相识,也最好不用认识,有机会赶紧走” 在明嫣靠近他之前,这人张口心存疑虑道“站住,别过来” 明嫣没有唐突上前“怎么?” 这人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可是追杀你的人” 明嫣过来自然是想好说辞“我知道,梁公已经和我打过招呼,知道你们会来” “是吗?”这人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明嫣,明嫣急道“你这人怎么有这么多问题,现在就给我一句话,走不走?我可没时间等你” 能给他思考的时间很短,尽管明嫣的话让他不是很相信,但是只能赌一赌,这人道“扶我起来” 明嫣得以对方相信,能毫无阻碍靠近对方,明嫣一靠近人立即下手,那人连反应都没有,就让明嫣刺死。 将人杀了,明嫣收拾好情绪立即出门,门外还有一人,明嫣神色怀着喜色道“快去请校尉过来,这人肯说了” 这人不敢怠慢立马道“是” 将人引开明嫣也不做停留,立刻出得连宁。 出连宁之后明嫣直接往襄田过去,襄田郊外有不少田地,明嫣往一农舍过去,农舍里的是杨彬,看见明嫣杨彬笑道“末将,见过小姐” 明嫣微微笑看人“杨将军” 杨彬先是打量一演变明嫣才问“拿到了?” 明嫣浅浅点头,将谕旨拿出递给杨彬“交给爹,只要这东西在手,太子就杀不得我们” 杨彬郑重收了道“末将会转交堡主” 刚进来没有看见马车,明嫣问“怎么马车还没到?” 杨彬就一直在等着马车,久久未见人来,等得久也是急得很,杨彬道“不知道,现在还没见人多办是出得岔子” 明嫣显得焦急道“方墨是怎么办事的,就一辆车也送不来” 杨彬对此无言以对“小姐,你看现在怎么办?” 明嫣想得想道“马车是出来还是没出来?” 杨彬道的“出来了,出来前有过通报” 明嫣讶然道“既是出来那怎么还没到?多半是路上有得什么事,是谁送的马车?” 杨彬道“是周阳,章永,罗文” 明嫣倒杯茶喝了解渴道“没有马车上那些东西怎么做事?派人去找过了?” 杨彬怎么会苦苦干等,自然是派人找过,杨彬道“找过拉,路上没看见马车” 明嫣想着可不能误事,明嫣道“不能在等了,这样,我们分开找,总不至于一点线索也没有” 杨彬道“那么这里?” 明嫣怎么会对一间民舍有什么感情,明嫣道“让人都撤了吧” “好,这就下去吩咐” 杨彬刚要出屋,明嫣添句话道“身上有响箭没有,可别拉下” 杨彬摸摸身上摸出个响箭递给明嫣,明嫣刚要起手接,问“给我,那你还有没有?” 杨彬笑道“身上就带一个,没事过会我在去取就是” 明嫣把响箭推回给杨彬道“你拿着快些找人去,响箭我在去拿就是,还在老地方吗?” 杨彬点头道“嗯,也不知道那地方现在有没有人” 明嫣现在也顾得这个道“无妨,没人我在砸锁就是” 杨彬提醒一句道“这些响箭是特殊制造,多拿些在身上备用,免得到时候不够用” 明嫣点头在道“明日去佛寺可别忘记时间” 杨彬笑道“记着呢” “好了,不说了”明嫣和杨彬分道而行。 找的一夜没找到人,不知道明嫣是否将马车找到,明嫣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杨彬让人一接到消息就给他通报,现在他要前往佛寺。 到得一个叫明月寺的寺庙,寺庙里人声鼎沸,有很多人过来祈福,入得寺庙有一寺僧和杨彬对一眼色,这里人多杨彬上前双手合十道“小师傅” 寺僧道“施主来拉,与我来吧” “请”寺僧领着杨彬往内院过去。 经得一夜探查,张承业道“我们查到一个寺庙,叫明月寺。 “明月寺?”慕雪行琢磨一句才道“这寺庙有什么不对?” 张承业打探到什么就说什么,张承业道“也没有什么不对,就是近日来有很多和尚挂单” “来了很多和尚挂单?”慕雪行深听张承业意思在问“你是怀疑方墨的人装成和尚混进去?” 张承业的确是这个想法“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其他寺庙倒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目前没有什么线索,慕雪行道“那么我们就去看看” 准备妥当之后,众人上得一辆马车,华宁换得新衣服表面倒和常人无异,慕雪行知道华宁外表虽然和常人无异,但身上的伤可不是假的,慕雪行关心询问一句“还能撑么?” 华宁并没有在慕雪行面前显得痛苦神色,装作轻松笑道“我没事,不就是挨得几鞭死不了” 慕雪行知道华宁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慕雪行道“没事就好,不要硬撑” 华宁笑道“我真的没事,不过现在是去哪里?” 慕雪行道“查到一所可疑寺庙,现在我们过去看看,等会和队伍汇合之后在做打算,我们不会让你涉险,只要你认得任何一个人,我们就能肯定方墨在不在里面,只要确定人在我们就把你送走,在伤势好之前会帮你安排住处” 华宁缓缓点头神情中有些沉郁,慕雪行问“还好吧?” 华宁自嘲一笑道“我碰到的到底是什么事,我是一个北境人,居然帮你们对付自己人” 慕雪行知道华宁此刻情绪那是相当复杂,这样的事情很难劝解,慕雪行道“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有多困难” 华宁忽而直视慕雪行道“是吗?你真的知道?” 这句话慕雪行无言以对,不知在说什么。 华宁叹口气道“其实我不该这么说,我受到的折磨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第663章 试图冒险 一路无话,马车到得明月寺附近,众人下车,华宁下车动作很是缓慢,事实上他每走一步或多或少都会扯痛伤口,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最好是好好待着,只是情况不允许他这样。 下马车慕雪行看人一眼问“还行?” 华宁没张声点头回应。 “跟我走”慕雪行领人前行。 张承业这时上来道“人都安排好了,四周也做下布防,只要方墨在里面,他将插翅难飞,另外我也空出一些人手,方便随时调用” 张承业办事慕雪行自然是放心,慕雪行道“今天在明月寺香客多吗?” 张承业对此感到非常担心道“多,很多,庙门前至少有二十辆马车,这些还算是大户人家,有些徒步过来还没算在里面” 他们并不是在明月寺庙门外直接下车,如是这样说不定会有人认出他们,他们是在明月寺山道拐角下的车,过得拐角是条直道,直道两旁停着延伸向前的马车。 张承业指着一间远处茶摊道“和摊主打过招呼,里面全是我们的人” 三人入得茶摊,见得里面座位都有人坐着,这些人全是南境兵士,只是易装改扮和寻常百姓无异,三人往最里边座位过去,在这个位置还是能看见明月寺正门。 慕雪行看得庄严寺门一眼道“明月寺有多少僧侣?” 张承业初步探听过“我也不敢派人查得太细,怕引起警觉,但是原本僧侣是一百三十人” 三人落座待茶上后慕雪行道“我们有人混进去了?” 张承业喝口茶道“嗯,扮成香客进去了,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慕雪行想得想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贸然进去,慕雪行道“我们现在还不能进去,很多人认识我,也说不定认识你” 张承业在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总不能一直在茶摊里等着” 慕雪行知道这样很不安全,茶摊外有人来来去去,眼睛都时不时往茶摊看一眼,看入茶摊的人也不知道是想找位置喝茶,还是盯人的。 慕雪行道“是不能一直在茶摊等着,但是也不能进去,我们如果现在进去,为了确保能抓住方墨,那么就要控制住寺庙里所有人,这样会给我们造成很多压力,也会让方墨警觉” 尽管张承业知道慕雪行所说有理,但是如此一来那就是守株待兔,张承业问“那么你是想。。?” 慕雪行盘思片刻道“先等着,等香客进香出来,减少一些人数在说” 慕雪行这时看想华宁道“华宁,你现在就盯着每一个从庙门出来的人,只要有认识的就说出来,我们就直接抓人审问” 张承业大为担心道“想在这里抓人?你不怕他们发现我们?如果让对方发现,我们就会失去先机” 慕雪行好笑道“没让你直接在庙门抓人,引人去偏静处在下手” 张承业显得有些底气不足道“我也不是很确定方墨在不在里面,也许在别的寺庙,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的话。我怕。。不如在抽调一些人手在去探查” 慕雪行也是想过这个可能“我要是方墨就会选择这个寺庙,因为这寺庙香火鼎盛,人多容易掩藏身份,人越少的寺庙越难藏身,我们只能赌一把,就在这里等,看看老天爷站不站在我们这边” 华宁沉思片刻苦笑道“不是我怕受累,你看这寺庙香客进进出出,如不等个大半日我看人是不会少,身上有伤可不能强撑着陪你们久候,这样吧,我进去,看看方墨在不在里面” 华宁如此提议,慕雪行和张承业顿时张眼齐看华宁,慕雪行显得犹豫道“你进去?” 张承业即刻叫好道“这个办法不错,就让他进去行了,他是北铃骑的人,都是熟人熟脸,就算认出他也没什么” 这个办法的确是很好,慕雪行显得有所担心道“你进去也行,但是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被抓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华宁非常明白慕雪行担心,如果这事有其他人知道,他一进去那是又要让人抓起来,他这身子骨可是不能在挨打。 华宁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当时被抓直接就去了溪涧居,想着知道我被抓这事,应该只有卢修他们知道,当然方墨也知道,只要不和他打个照面就好” 办法是好,慕雪行还是不确定是不是该让华宁进去,慕雪行道“你还是别进去,这太危险,如果里面真有人认出你来,而你又不参与这事,既然没人和你说过,你自己是怎么跑到明月寺来?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次如被抓住,我们可能连救你的机会都没有,方墨会当场将你格杀” 慕雪行的话华宁不得不慎重考虑,最终有得决定道“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我还是要进去,我进去是我自己想进去,不是你让你进去,如我出得什么事和你没有关系,另外我这不是逞英雄,是想证明给方墨看,我不是窝囊废” “自从进入北铃骑,方墨看我眼神就像看只狗一样,在说了,进去也不是一定会让方墨看见,我自会小心” 其实进入寺庙,华宁能否出来机会是对半开,另外目前也是没有其他办法,慕雪行郑重询问一句“你真的觉得你能做到不让人察觉?认真回答我” 华宁笑道“我能做到” 慕雪行想得想,看张承业一眼道“叫个熟悉寺庙出口的人过来,让他标示出退路,如果在里面遇到什么麻烦,华宁就能沿着退路退出来” 来来去去,文公在监法寺来来去去镀步,脸上满是不耐烦神色,在走两个来回文公忽将门打开,外边凝立两名捕手,捕手见人擅自出来将人拦下,一捕手道“文公想去哪里?” 文公是很少在人前发脾气,过往都是涵养十足,只是这回在也按捺不住“去哪里?上茅行不行!” 人有三急是人之常情,两名捕手对视一眼,一捕手开口道“随我来” 捕手领着文公往茅房过去,拐过一个院子,文公是先行过去,院子墙后架着一根木棍,过得院门文公抄起木棍就往刚过门的捕手迎面打去,捕手见一闷棍往脸打来,脚下一点往后面闪避,文公一棍打空,棍子去势却将文公甩摔在地。 文公年纪也是不小,想与人斗狠已是力不从心,捕手先前还为文公此举感到震怒,这一刻见得文公打他不成,反而把自己摔在地上,捕手不由感到好笑。 捕手道“文公,你这是干什么,就算将我打昏,你也出不了监法寺” 文公灰溜溜起来,将棍子甩去一边“侯三孙诩呢!我要见他们!” 捕手道“候统领,孙都护要见文公自会传唤”捕手让开身子做个请的姿势道“看文公也不急着上茅,请回吧” 文公绷着一张脸往回走,过得一院落,看一眼正院方向,人突然往正院跑去,捕手这已经是给他面子,如此胡搅蛮缠捕手喝道“文公!在无理取闹,我可能不客气!” 文公不听言语,往正院奔跑,捕手警告也是说了,不听只能下手,捕手一闪身就上前将文公手腕一翻,文公痛得大叫“放,,放手!你敢与我动手!反了!反了!” 听得文公喧闹声,侯三这时过来,拉长一张脸道“放开!” 见得侯三过来捕手只能将人松开,文公揉着扭痛手腕气呼呼等着侯三,侯三向捕手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捕手实话实说道“候统领,文公说要上茅,路上屡次给我为难,不得以间这才。。” 经得捕手如此一说,侯三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侯三淡然向文公道“文公,你这是何必,又不是三岁孩娃何须如此” 文公大是气愤道“侯三!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文某说了要面见太子,太子为何迟迟不肯召见!” 侯三看得捕手一眼道“送文公回屋” 捕手也没上手,十分客气道“文公请” 文公并不给任何人面子,非但没走反而向侯三前进数步“说!太子什么时候才召见,莫非真想一直关我在监法寺!” 侯三迎着文公目视对视道“文公,你的意思我已经通报太子,近来事多待处理好要事,自然会召见” “处理好要事?”文公气得脸色涨红道“这么说是铁了心要关押我们父子二人在此!” 侯三双目含威,走到文公面前,将脸瞅近人严声道“文公,如你不想在屋里待着,那么我就把你关牢里去,你父子二人想进去待着吗?” 这是监法寺,这地方虽然不是侯三做主,但只要和高远说一句,关他在哪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文公如今只能妥协,人往后退两步语气十分诚恳询问“你跟我说句实话,太子愿不愿意见我?” 见得文公语气缓和,侯三也没给他脸色看,神色收敛温声道“太子怎么会不见文公,安心候着就是,只要太子召见,我会第一时间过来通知” 文公闭着眼睛深深吐口气道“中英呢,我要见他” 第664章 选择不是交易 这个要求并不是不合理,如能让文公安分一些见一见人也是无妨,侯三看一眼捕手同意道“带文公去见文公子,但只有半盏茶的时间” 侯三吩咐和高远吩咐没有两样,捕手不敢不从,捕手听令道“是”捕手带人下去。 文公走后,孙诩负手缓步过来,脸上含笑向侯三问“你说太子为什么还不召见文公?” 侯三眼珠琢磨转得一转笑道“文公现在心中有气,见人也是浪费时间,只要将他锐气磨平,到时候就能提任何要求” 孙诩笑看侯三,只说二字“错了” “错了?”这话孙诩说得十分坚决,多半是郭允有得什么吩咐,侯三双目一睁道“你过来,难道是太子召见?” 孙诩失笑看向侯三道“是,现在就让文公进宫” 侯三眼睑垂下,似乎觉得郭允并不应该在这个似乎见他,侯三嘀咕一句“应该在等等的” 嘀咕声孙诩听见,孙诩说出自己看法道“其实你说的也是不错,只要关人久一些就能磨平锐气,只是文公不是其他人,我们能关他一两日,总不能关人一两年,你想想在把文公多关几日,东宫门槛定会让各大士族踏破” 侯三苦笑,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文公如在不露面各大士族定会入宫询问答案。 当臣子的可不能忤逆太子意思,侯三虽不情愿也只是照做吩咐,侯三叹口气道“既然太子要见人,我也拦不住,走吧,我和你一起带人入宫” 文公在宫里,并不在东宫,郭允在一亭中接见文公,亭内有茶有点心,文公躬身入内拜见道“见过太子殿下” 郭允视线缓缓向上抬,在一脸肃然起身“随本王走走” 文公自是不能拒绝跟人随行。 随行也不是说和郭允并肩而行,文公有意落下三步跟在郭允身后,郭允说是走走,那真是走走,他们走得也有一段路,但没有一个字是从郭允嘴中出来,郭允有逸致散步,文公可没有,文公道“太子殿下。。” 郭允没有让文公继续说下去,直接插话道“你别说话,听本王说,士族拥有一切,是一切呀文公,本王手上没有多少实用的东西,为了打压士族国公建议分而化之,这的确是最妥善也是最正确的做法,但本王并不打算这么做” “盐令就是本王试士族深浅石子,果不其然,盐令一下一天都没过,一天都没过,百官就过来劝说,文公交友果然广泛,本王知道这是曹誉出面,曹誉是什么样的人,文公比本王清楚,怎么对付士族想得很久,始终没有一个妥善之策” “既然没有那么就只能像恶汉斗狠一样了,硬着头皮上,谁能撑到最后谁就是赢家,本王给你交个底,不管南营是谁烧的,江华始终是你的人,无论有什么说辞也是难逃干系,文公如想硬来,那么这场架就会打得很难看” “你们虽然拥有一切,但是百姓心中,我才是北境的王,不管怎么看赢面都是本王胜算大” 文公默默在郭允身后,就像个听话孩子真的一句话不说,郭允微微回头看人一眼在道“其实本王并不想和文公打个头破血流,所以想给文公一个选择” 文公这时挑眉张口问“选择?不是交易?” 郭允狠狠看人冷笑“是给你选择,本王不会和你做任何交易,过几日,希望文公能召见各大士族,同时说服他们忠于南境,忠于本王,这是其一,其二,半年后文公可以因为身体原因退息,无法在操劳士族大小事,本王会给文公建一所大庄院,一所漂亮的大庄院,同时令公子也可以入朝为官” “文家世代将由此受到庇护,这是本王给你的承诺,如不放心的话,本王可以给你谕旨,日后无需担心本王反悔,所以,文公,本王的这个选择还合理?” 文公脸上出现一丝阴笑“文某年纪不小了,耳朵有些不太好,太子刚说什么文某听不太清楚,在有,文家手下没有百八也有一千,这么多人中有一人凭着性子做事与文某无关,求见太子其实是想说,文某身体抱恙,如在监法寺出得什么事情,想必太子难以给其他人交代” 郭允厉声道“文左!你是在恐吓本王!” 文公故意装作耳聋道“什么?太子说什么?这个季节可没有虾吃呀” 郭允气急反笑“来呀!将文公送回监法寺!” 离开前,文公道“太子殿下,文某要求很简单,我们最好和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如此一来都能相安无事,文某告退” 文公的要求的确简单,同样慕雪行要求也很简单,三人在茶摊后面,一士兵用树枝在地上画明月寺布局图,士兵指着中央位置道“这里是礼佛的地方,明月寺就这里人多,换句话来说,香客全部都在这里,这里离寺庙正门最近,只是要从这里出来,就要穿过很多人群,这会造成不便” 慕雪行眼看布局图在问“其他地方呢?” 士兵指着南门道“如要我建议,从南门出来最好,这里是僧侣做早课的地方,早课一过就没什么人了,如从这里出来,安排人手接应也是方便” 慕雪行看一眼华宁道“记清楚路线,走岔了要找你就难了” 华宁可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认认真真将路线记住道“好,我记下了” 慕雪行在道“另外在让几个人在他附近照看,一有什么问题就掩护人退出来” 张承业点头喊来几人做下吩咐。 慕雪行在向华宁道“进去后不要左盼右顾,香客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做让人起疑举动,但你也不要担心,保护你的人就一直跟你后面,遇到危险不要回头,按照路线来走” 华宁深深吸口气道“但愿用不上这条路线” 慕雪行举手想拍拍华宁肩膀,以作鼓励,只是手刚举想起他身上有伤,就将这举动免了,慕雪行在道“去吧,如出什么事,我会在南门外接应你” 华宁点头刚要和士兵前去,慕雪行还是有些担心,示意华宁借一步说话,两人往其他人走远一些,慕雪行郑重在问“你确定要进去吗?现在还可以不用进去” 华宁目光显得坚决道“我确定要进去,不用在劝,也不用担心,你做得这么详细部署,相信就算出事我也能够出来” 慕雪行也只是怕万一,只是这样的话也不用说出口,慕雪行笑道“好,最后一件事,只要看见方墨或是任何眼熟的人就摸摸左耳,如果遇到危险就摸右耳,看到你指示掩护你的人会临机应变” 华宁认真记下慕雪行所说,点头“我记住了” 事已至此慕雪行也没有好说,也没有什么好叮嘱的,最后在说一句“一切小心” 华宁在士兵陪同下前往明月寺,离明月寺寺门越近,华宁则是越紧张,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到得明月寺台阶上,华宁深深吁口气,这才跨步入内。 慕雪行在茶摊目不转睛直视华宁身影让寺门吞没,张承业在旁道“别担心,我的人会看好他” 慕雪行点着头,头是点,但心中担心未曾减少。 一进入寺庙,随行士兵就和他分开,华宁张眼扫看来来去去人群,现在每一张出现在他眼中的脸,全是陌生的面庞,在往前走来到礼佛大厅,这时有个僧人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华宁也赶紧双手合十道“大师” 僧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眼华宁“施主是第一次来” 华宁诧异道“大师如何知道,我是第一次来” 僧人笑道“因为第一次见你” 华宁讶然道“这么多人来来去去,莫非大师全都认得?难道大师有过目不忘本领?” 僧人朗笑“有缘人记得就记得,谈不上什么过目不忘” 华宁见得这僧人健谈,多问一句“大师,最近是否来得很多斋客?” 僧人笑道“是来得不少斋客,施主问这个做什么” 华宁随口找个借口敷衍笑道“就是问问,想着留下吃几日斋,怕斋室满了” 僧人道“后院还有斋室”僧人随手招来一小沙弥,让小沙弥领华宁前往后院,小沙弥礼道“施主,请” 华宁跟人前往后院,来到后院自然就不比前边喧闹,过得几重院子,远远见到陆雄文,陆雄文在一斋室门外对着门里边的人说话,见得陆雄文华宁心脏就像新娘子上花轿一样,砰砰乱跳。 这时在不能往前走,如果过去非让人认出不可,华宁将小沙弥拉住往后退,华宁道“小和尚想起还有要事,这斋室就不去了” 还没等小沙弥应答,华宁急急忙忙就走了,小沙弥道“哎,施主。施主。。” 小沙弥声音传入陆雄文耳內,陆雄文往小沙弥方向看来一眼,看并不代表要过来,看来一眼转回视线继续和门内之人说话。 华宁匆匆原路返回,回到茶摊神色紧张立即道“看。。看见陆雄文了。他一向和方墨形影不离” 第665章 松口要求 慕雪行心神一震“陆雄文!”随后脸上含笑道“这么说我们赌对了” 张承业没笑出来,因为华宁说的非常不确定,张承业追问道“所以,你到底看没看见方墨?” 华宁当然也想给张承业肯定答复,只是一看见陆雄文就大为紧张,慕雪行先前教他摸耳朵动作都没做,人就急忙退出来。 华宁支支吾吾道“我。我没看方墨,但是看见陆雄文在一间斋室门口和里面的人说话” 这算什么答复,张承业皱眉道“他在和人说话,也不代表就还是方墨,最忌讳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 华宁无言以对,不管怎么说那是不可能在进去一趟。 慕雪行对此感到很满意,因为华宁做得够多了,慕雪行道“看见陆雄文就好,陆雄文是方墨得力助手,先将人抓了,只要将人抓住就能和方墨谈判” 也是这理,张承业道“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直接进去还是等人出来?” 慕雪行盘思片刻才向张承业道“你带人看住后面两个出口,这次一定不能让陆雄文跑了,我负责正门,我们等人出来,进去抓人他们如果反抗会伤害里边香客,我在提醒一遍,在香客出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必需要动手,不要取他性命” 做下吩咐张承业领人前往后门,慕雪行和华宁落座茶摊,慕雪行道“你为我们做的,我谢谢你,真的” 华宁试图捧杯喝茶,他的手却是抖个不停,华宁苦笑道“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进去之前我以为我不会害怕,现在你看连杯茶都捧不住” 抖是抖华宁还是将茶喝了,喝下茶心里舒服一些,抖手幅度有所减弱。 慕雪行笑道“你做得很好,很勇敢”慕雪行招招手,一士兵进来,慕雪行道“备车送他去。。” 慕雪行话没说完,华宁截断道“我不走,我想亲眼看结果” 慕雪行讶道“香客至少要在太阳落山前才走,现在还有好长的时辰,你不是说你。。” 华宁在截话道“没事,真的,我能等” 见人如此坚持慕雪行不在多说什么,在添句话道“累了就说,可以先去马车上休息” 华宁自己倒杯茶道“现在还不累,放心吧,我不会勉强自己” 慕雪行点着头不在说话,盼着太阳能早些下山。 高远立身在文公屋外,凝视屋门,文公不久前才让人从宫里送回来,高远以为文公去见过太子就能走了,没想到还是回到这里。 默看片刻转身刚要走,见得一捕手过来禀告“大人,太子让你马上入宫” “马上入宫?”高远显得诧异重复一句。 捕手道“是呀” 高远脚步没有第一时间启动,因为他在想郭允为什么这么急招他入宫,琢磨片刻身子转回面对文公屋子,心道“多半是为文公的事” 高远能如此琢磨也在情理之中,因为郭允为别的事找他机会不大。 只是文公这事找他做什么,这个就琢磨不清楚,高远道“备车” “是”捕手退下。 入了宫高远拜见“见过太子殿下” 郭允一脸和气道“不必多礼,坐” 高远入得客案,郭允闲谈一问“文公到监法寺了?” 高远就知道郭允叫他过来和文公有关,高远道“是,人在监法寺了” 郭允体恤高远辛劳道“文公在监法寺这二日,想必有很多人求见吧?” 高远笑道“有些人过来,下官知道此事重大,任何人都不得见文公” 郭允当做犒赏称赞一句“做得很好,监法寺有你在本王放心” 能让郭允称赞,高远自是高兴,顿时起身施礼道“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郭允挥挥手让人坐下,高远在次入座,郭允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绕得半天还是没说招人来意,郭允张嘴,目的还是没说,倒是问起高远事情来。 郭允态度情切就想说家常一般问“高大人,你在监法寺几年了?” 高远也没料到郭允会过问他的事,打听也好,过问这样的事,说明郭允在留意他,高远对此是显得更是高兴,心里高兴脸上没表现出来,如实答复“下官在监法寺六年半” “六年时间不短了”郭允有意无意在问“本王回来时间短,以往也没过问朝事,办过很多大案吧?” 高远心里泛起嘀咕,不是很确定郭允这是什么意思,心道“难道是我办什么案子有误?”想得想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乱猜。 高远依话答复道“办过一些,太子是想过问哪件案子?” 郭允笑道“不是过问案子,是随口一问” “随口一问?”高远心中琢磨一句,同时大是忐忑,太子没事怎么会与他随口问案? 高远原本不想询问,但是孰能无过,还真担心自己有哪件案子办得失责,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下官办案讲求真凭实据,从无误判过案子” 高远这是误会自己意思,郭允笑道“让你过来不是因为这事,关于文公,高大人知道当前形势的严重性吧?” 这事如说不知那不是欺人欺己?高远道“下官,知道” 知道郭允就不用多做解释,郭允道“本王猜高大人已经听说,本王有意对付士族之事,不错,本王是有心如此,这些士族不打不行” 郭允话说得十分明白了,肯定是想要高远做些什么,如能为郭允分担压力,对于高远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高远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弊,当下忙着主动请缨道“太子有事,尽管吩咐” 郭允以不容质疑眼神直视高远“本王想要文公松口,其一,文公会联络士族让他们忠于本王,其二,文公会告老退息,不会在管着士族之事” 高远想得想道“下官明白了,但是想要文公松口答应这两件事并不容易,如果他不松口?下官能否使用一些手段?” 郭允答复十分清晰道“随你处置,只是人不能死” 高远点头道“下官领命” 命,没了两条,两条命,一条是段英光的,一条是那个黑衣人的,吴彭接到通报后,匆匆往许明山过去。 吴彭脸色大是阴沉道“校尉,不好了,段英光和我们扣押那人让人杀了!” “什么!”许明山以为是自己听错,谁有能耐在有人看守情况下杀人,在而见到吴彭神色,那可没有一点玩笑之意,吴彭也不会拿这样的事情说笑。 吴彭将听见的事情告诉许明山“校尉,有守卫说是明嫣说有刺客,但是现在明嫣姑娘不见踪影” “不见踪影!”许明山即刻道“让守卫过来” “是”吴彭下去将当时看守明嫣守卫叫来。 两名守卫战战兢兢立身在许明山面前,许明山一张脸死气沉沉“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守卫不敢怠慢立马回答“回校尉,昨天夜里我们二人在外当值,听见明嫣姑娘尖叫声,我们往屋里过去,进得屋里看见段英光让人杀了,明嫣姑娘指示我们说有刺客逃出后窗,我们二人追去之时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当我们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明嫣姑娘” 许明山沉着一张脸在问“你们能否确定,有没有刺客?” 守卫在道“校尉,我二人能肯定没有刺客,因为追去的时没有看见有任何踪迹” 许明山这时断言道“这么说,就是明嫣杀人,将你们引开” “引开!”吴彭诧异道“明嫣姑娘为什么要将他们引开!” 许明山在问“关押那人是怎么死的?” 吴彭在叫当时看管守卫过来,当时看管守卫有二人,其中一人让明嫣杀死,另外一个即刻入内,许明山询问道“那人是怎么死的?” 这守卫如实道“是明嫣姑娘杀的人,他说是校尉让他去审问那人几句,阿毕跟她进去,也让她杀死” 吴彭不可置信道“明嫣?校尉这真不敢让人相信,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子,居然连杀三人” 许明山闭目深深吐口气道“让人快马通报,把这事告诉慕护卫” “是”吴彭接命下去吩咐。 送达情况这样的事,不用吴彭亲自来做,有士兵快马赶来明月寺,张承业他们在干什么,早是通报过许明山,如不是许明山吩咐张承业听从慕雪行吩咐,他也不会如此唯命是从。 这时太阳还没落山,张承业还在明月寺后门埋伏,接到通报后大吃一惊让手下继续看住,他一人急匆匆往茶摊过来。 慕雪行见他不看后门只身过来,知道定是有什么事,张承业一入茶摊,慕雪行当下就站起来“怎么了?” 张承业看一眼慕雪行道“借一步说话” 说出这话张承业自然就是不想让华宁听,华宁如此帮他们,如此对待倒像是外人,不过张承业不肯在他面前说出,他也不能逼人不是。 慕雪行见张承业郑重其事,也不犹豫和人往茶摊后面过去,茶摊后面是个偏静小林,慕雪行问“是不是明月寺里有什么情况?” 张承业道“不是明月寺的事,是连宁” “连宁?”慕雪行大为重视道“连宁出什么事了?” 。华书阁 第666章 动刑 张承业咬牙切齿,为明嫣这举动感到震惊而愤怒,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张承业道“校尉让人送来消息,说明嫣姑娘杀了段英光还有我们扣押那人” 慕雪行如同给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脸色顿时惨白“她。。她杀了段英光!” 张承业十分愤怒,人显得十分激动扬声在道“是,除他二人之外,还有一名士兵” 慕雪行大为痛心,同时为段英光感到十分痛惜,慕雪行疾言厉色道“我不是让你传消息给校尉,难道他没收到?” 张承业昂声道“怎么不送,早就送去了,校尉也让人看住明嫣,只是她耍心思引开守卫,跑了” 慕雪行两拳沉猛击打旁边树身,令整棵树颤抖,树上叶子纷纷下落,大为自责道“她。她怎么会,杀人!” 张承业磨牙在道“这已经是事实,还有,叫你过来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华宁我们是否信得过?” “信不过他?”慕雪行抬眼逼视张承业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承业肃然道“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方墨让他来演戏的?” “演戏?”慕雪行对此那是有肯定判断,慕雪行摇摇头十分肯定道“不会,如果是的话,搭上卢修他们这些命,就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这苦肉计未免太过了,在说,他又怎么知道我们会去溪涧居?” 张承业提醒慕雪行道“你怎么忘了,溪涧居是那人告诉我们的” 这个慕雪行没忘,十分笃定在道“溪涧居的确是那人告诉我们,但是,方墨在能算,也不能算到我们会在城下对峙吧?” 这个张承业无言以对,这个的确不可能算计出来,因为当时乱箭齐发,许明山不可能会配合方墨演戏。 张承业未能尽去疑心道“反正不管怎么说,不是自己人总是要提防一些” 慕雪行能理解张承业疑心道“如果我们不去溪涧居,华宁早是让他们折磨死,承业,我们现在不能乱,也不能随便在怀疑什么人” 张承业叹口气道“好,你要真的信他我就信,现在还是抓到人在说,反正情况已经告诉你,怎么做在你” 通报完情况张承业也不驻留,立马回到明月寺后院,慕雪行怀揣心事回到茶摊,一落座,华宁见慕雪行不甚开怀问“怎么了?是不是明月寺中有什么问题?” 慕雪行看华宁勉强笑道“不是,是别的事情” 见得慕雪行不肯实话,华宁也没追问下去,二人闷坐喝茶。 茶,文公先前在监法寺,那还是有茶喝,只是现在没这福可享,文公让捕手压往牢内,文公双手被捕手反绑后背,一边让捕手往前推走,一边大嚷“你们想干什么!快把我放了!” 张贵荣原本在眯睡,听得终日寂静牢门有人高喊,在牢内有热闹看可不常见,觉什么时候都能睡,现在也不忙睡觉,张贵荣起身来到牢栏前往右边看,见捕手押着文公过来,文公从张贵荣眼前过去,看也不看张贵荣一眼,嘴中不断出声对捕手恐吓。 文公入牢,高远倒也不是想将人关起来,是去刑具室,监法寺有两间刑具室,一间在牢内,一间在外面,选择牢内刑具室是打算给与文公压力。 文公让捕手押过去不久,高远负手缓缓向刑具室过去,路过张贵荣牢门,张贵荣道“高大人” 张贵荣在监法寺日子不短了,人虽然是关着,但也没有什么命令下来处置,张贵荣高远自然不会陌生,高远看一眼张贵荣笑道“哟。这不是贵荣兄弟吗” 高远这话出口,就好像二人在街上偶遇似的,张贵荣笑道“高大人,能不能劳烦你,让雪行过来一趟” 高远道“慕护卫我也许久未见,听说他现在忙着呢,等空下来在让他过来,不说了,我还有事,你呀,想吃什么和狱卒说就是” 张贵荣道“哎哎哎,高大人。高大人。。” 高远不在留下耽搁时间,直接起步往刑具室过去。 到得刑具室,文公让人绑在架上,见得高远进来,文公面容显得狰狞道“高远!你敢私下对我用刑!” 高远也不理会文公,走到桌前抓起一个铁锤,来文公面前故意转了转道“文公,这铁锤可厉害着呢”高远持锤往文公膝盖一指道“你知道,就两下,这膝盖就不能要了” 文公眼露慌色道“你敢!” 高远笑得笑将木锤放回去道“我也就只是说说,真要用锤将文公打成瘸子,日后我可不好交代” 高远在桌上拿起一根线针,在回到文公这里在他眼前翻转线针,线针让刑具室小窗投射进来光线,照映闪闪发光,高远笑道“文公,这线针不光能用来缝制衣裳,它的用处多着呢,其中一种用处就是” 说着话高远拿着线针在文公左臂前的血管比划在道“这针呀,能顺着血一点一点往上走,不出二个时辰就能到达头上,这针一上头神仙下凡也是没救,事后我们只需将针取出,就没人知道文公死因是什么,如果不想遭受这罪” “文公只需答应下官二件事,即可” 高远边说边比划,着实把文公吓得够呛,文公神色紧绷,视线始终停留在高远手上线针上,似乎害怕高远随时都把针插如血管之中。 文公道“什么事!” 高远也没和文公废话,直接道“其一,希望文公召集士族,说服他们效忠太子,二,文公也是到该告老年纪” 这话入耳,文公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文公震惊道“是郭允让你。。!” 话没说完,高远立即插话道“文公,下官这是想为太子分忧,这事是下官意思,和太子无关” 这话文公怎么会信,如不是郭允应允,就算给高远十个胆子他也不会这么对待自己“你去告诉郭允!有本事就杀了文某!别弄这些小把戏,文某不怕!” “不怕?”高远冷笑一声“有你怕的时候” 动用刑具这样的事,高远不会亲自来做,高远拿针也不是想亲自动手,就是想给文公压力让他松口,只是文公目前还没有松口意思,高远回到桌边将线针放回原处。 高远来文公面前负手而立,抬眼直咧咧和文公对视道“文公,最后一次机会,我实在是不想对你用刑,就算下官求你行不行,何必如此固执” 文公脸筋开始以为颤栗而抖动,神色上是如此反应,嘴中却毫不服软“高远!我如在监法寺出事,你这官也是做到头了” 高远哈哈大笑道“文公,你还真别吓唬我,现在南境已经有主!下官能看得出来太子是个极为有魄力的人,南境是太子说得算!不是你文左!” 文公咬牙并不说话。 高远在道“以前你们士族在南境可以无法无天,现在不一样了,太子决心对付你们,是你们的好日子到头才是!” 高远看向刑具官一眼,示意人去准备用刑,刑具官故意在刑具桌前,将刑具碰得铃铛大响,这些刑具响声大为刺耳,也大为渗人,文公听得只觉头皮发麻。 高远已经得到郭允首肯,不管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把人弄死就行,折磨人的办法没有什么地方,也没有什么人比监法寺的人更为擅长。 高远软话已经说了,文公既然选择嘴硬只能来硬的,高远直视文公,起步往后面退上几步,这个举动就是空出位置给刑具官用刑。 高远这时脸色一沉道“文公,想出去就开口,不要逼我用刑” 文公脸色气得通红,双目睁如死鱼眼,咆哮道“高远!你不敢对我用刑!” 高远以前对文公客气,那是因为文公身份这是不错的,只是郭允有人对付士族,他这个文公也当不了多久,在说,他吃的是南境粮食,自然要为郭允分忧。 刑具官拿得一线针在手,还在等高远指示,高远闭上眼睛点点头,示意刑具官可以动手,见得高远点头示意,文公凄厉叫道“高远!你敢!” 刑具官可不管文公叫声有多么凄厉,他干的就是这份活,高远点头自然是要动手。 刑具官神色淡漠无情,起手,手法十分利落,一看这事就是常干,文公只感手背一痛,就像让蚊子叮咬一下,剧痛一来就已消去,文公在看刑具官手上哪里还有什么线针。 文公大为吃惊凝视手背,也没见到有什么血留出来“高远,你!” 高远这时缓缓睁开眼睛,眼珠大是冷漠道“文公,好好考虑,下官说过,线针上头就二个时辰,同时也要和你说明,线针在臂上的时候取出还是容易,一旦到得脖劲,要拿出来就要见血了” 文公整个人顿失血色,脸色苍白如纸,高远在道“文公,每隔半个时辰,下官会过来,想不想活命自己看着办” 高远决然转身离去,出得牢房时,夕阳已临,照得满地通红,正要起步见得一捕手过来禀告“大人,文公子吵着要见文公,劝也劝不住” 高远抬头迎着骄阳道“随我过去” 第667章 翡翠 文中英让二名捕手扣住,先前试图夺门而出,见得高远进来当下叫道“高远!你急匆匆的将家父带去哪里!” 说话间文中英还在试图挣脱捕手押扣,捕手的手就像铁链一般紧紧扣人,越挣扎不脱越是用劲,捕手心中一恼,将文中英胳膊往后一拉,文中英顿时痛叫。 高远十分理解文中英心情,挥挥手道“放开文公子” “是”两名捕手将人松开。 高远道“文公子不要胡闹,我呢,和文公就是说几句话,只要乖乖合作我不会为难他” “我们难道还不合作吗!”文中英大为气愤道“关我们在监法寺还有王法吗!” 高远冷声道“没有王法的话,你们就不会在监法寺” “你什么意思!”文中英忐忑盯着高远道“你在暗示什么!” 高远道“什么也没暗示,如在闹事,本官就。。!” 高远没说完话,见得一捕手匆匆入内道“大人,有乡民报案” 高远看得捕手一眼道“有人报案你就带人去现场查看,什么事都通报与我留你们做什么!罢了,报的什么案?” 捕手上前在高远耳旁嘀咕,一听高远立即皱眉,看一眼文中英在转眼视线看回捕手道“谁?你说文玉堂死了?” 文中英初始一听高远所说,如遭雷击下一刻却笑出来“高远你在耍什么心思是不是,我大哥那功夫不是我自夸,能杀他的人还没出生” 文玉堂高远不是不认识,只是文玉堂高远只有数面之交,认识但不熟悉,看一眼文中英道“文公子,和我们走一趟吧?” 见高远让他同行,文中英笑容渐渐显得勉强起来,人忽而坐下道“我不去,你一定是在骗我” 高远道“是不是和我们去现场查看既知,前往确认一下不是能够安心?” 文中英犹豫片刻最终起身“走” 众人到得现场,文中英第一眼看见的人是,红山,红山背部中得一剑躺在地上,离红山不远还有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自然就是文玉堂的。 一见文玉堂尸体,文中英凄厉大叫“大哥!” 文中英哭声入得高远耳朵,高远想劝也不知如何动嘴,高远心中大是奇怪“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杀文家大公子?” 闷声琢磨时,一捕手在红山手心找到一块翡翠,这翡翠很小,比指甲盖大一些,捕手将翡翠奉上,高远拿翡翠仔细把看,这是一上等翡翠,这样的翡翠肯定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持有。 看得看天色,觉得时间差不多,该是去看文公肯不肯松口,高远道“打理现场,将尸身带会让仵作勘验” 回到监法寺,高远手上拿着那个翡翠,一边看着翡翠琢磨,一边往文公所在位置过去,在见文公,文公比半个时辰前显得憔悴,高远能够想象得到,文公在这半个时辰里做过什么思想斗争。 文公将会如何高远没兴趣关心,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高远温声向文公道“文公,怎么样,想清楚没有?” 文公视线是看向高远,只是那眼神好像把高远当成空气,对于高远的询问不应不答,如此一看就知道文公是打算跟他硬耗下去。 如果没有文玉堂这事,高远还真的找不到由头击溃文公心理防线。 高远走近文公两步,将手上翡翠捏在食中二指之间,展现给文公看,文公对高远手上拿着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是以目光从未落在翡翠之上。 文公不看翡翠,高远也不急,因为高远会有辞会让文公看,高远淡淡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文公充耳未闻,神态依旧。 高远道“这是红山死后手上紧紧握住的东西” 文公睫毛一动,视线终于落到翡翠之上,文公声音冷飕飕道“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拿这种话来蒙我,高远,我看你真是想不出办法了” 高远神色肃然道“死的不光是红山,文玉堂也死了” “小把戏!这是小把戏!高远!你休想让我上当!”文公情绪大是激动,对着高远怒啸。 高远也不急与辩解自己所说是真是假,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高远道“去,把尸首带过来” 没过一会,红山文玉堂尸首已是映在文公眼瞳中,文公脸筋抽动,目光不住游移在文玉堂红山身上,文公眼珠顿时悲痛显得通红,整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身子不住挣扎试图挣脱木架,只是人绑得结实,无论如何挣扎那也是无法挣脱。 文红身上让麻绳捆住,不住挣扎渐渐露出血痕,高远看一眼捕手轻声道“解开” “是”捕手上前将文公解开,文公到得文玉堂和红山中间跪下,人是跪但没有失声痛呼,整个人是显得愤怒不已,忽而猛然回头直视高远。 高远不惧文公怒视,和文公眼锋交对,高远淡然道“为什么这么看我?难道文公认为是我杀了令公子和红山?你也不想想我杀他们做什么?” 文公在愤怒中渐渐冷静下来,高远说得其实没错,他实在是没有理由杀他们,他想要的只是让自己松开,杀了他们对高远来说一点帮助也没有。 文公脸色颓唐,忽而瘫坐在地,就像个孤寡老人痛声问“是谁杀了他们?” 高远要是知道谁是真凶就好了,高远道“目前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在红山手上找到这个” 文公这时不在是对翡翠没有兴趣神态,眼锋紧紧盯着翡翠人想着起身,只是身子一起脚一软,又瘫坐在地,迅速之间这才重新站起来,文公此举看上去是心力交瘁,只是神情表现异常倔强,似乎不想再高远面前太过软弱,走到高远跟前,文公也没伸手去拿翡翠。 因为文公知道,伸手过去高远一定不会给他,因为这是物证,文公只能近距离瞧看,看得两眼文公忽而双目一睁,似乎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高远一直在注意文公神情,知道他是认出此物,高远问“这是谁的翡翠?” 文公眼锋渐渐下沉“不知” 高远道“不知?我认为你知道,不说,好吧,那我也不逼你,但是有件事你要好好想想,谁有这么胆子动文家的人,如让我猜一定是有人,见你被扣在监法寺,在联系起盐令一事,有些人心里会想,文家是不行了,这才出手杀人,所以,监法寺,现在是唯一能保护你们的地方” “如果你们出去,定会像他们一样死于非命” 高远这个说法十分牵强,无法撼动文公心理防线,对此文公闷不吭声,话是自己说的,高远也知道这话很难吓得文公,不过有件事倒是可以震住文公。 高远拿着威胁口吻道“文公,我这话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文家就剩二公子这根独苗,我如放他回府,不知会不会出事呢?” 文公一双眼睛,就如失疯猛虎瞪着高远,眼睛不光瞪人也已经上手,文公起手抓住高远衣襟,捕手在旁一看正要上来,高远举手示意他们不要妄动,文公厉色道“高远!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能让文家绝后!” 高远冷冷道“松开,你体内还有线针,做这么大的举动,是想死得快一些?” 思索利弊文公最终松开高远,如他也死了,这仇何以得报,高远整理衣领方道“想要我继续扣着二公子,很简单,只要你能答应我的要求?” 文公神色颓然,久久不语。 高远往门口走得两步道“已经过半个时辰,文公,你还有一个半时辰的命,不为自己也要为二公子想想” 见得文公还不说话,高远一笑“好,半个时辰后我在过来” 高远出门,但是文玉堂和红山尸首并没有搬出来,留二人在里面会给文公造成心理压力。 当然刑具室也不单只有文公一人,还有两名捕手看守。 出得刑具室,来到文中英屋内,文中英失魂落魄呆坐,高远轻声道“文公子” 文中英缓缓移动眼珠看向高远“查出我大哥死因了?” 死因经过仵作探查,已经有些眉目,高远道“仵作说他们二人是中得一种香,此香能软人筋骨,如此一来无论你大哥武艺有多高强,筋骨一软三岁孩娃都能杀他们” 这话文中英十分相信,如果不是如此,他不信有人能杀得文玉堂,文中英脸色苍然道“你是去见家父?” 高远点头道“是,刚见人过来” 文中英眼中含泪道“家父也知道了?” 高远在次点头道“知道了,不过。文公似乎知道凶手是谁,他没和我说” 文中英大为纳罕看向高远,如果文公知道谁是真凶为什么不说出来,文中英问“你如何确定家父知道真凶?” 高远又拿出翡翠道“文公子,认不认得这个?” 文中英缓缓抬眼一眼翡翠,看得一眼这个人刷的就在站起来,大为吃惊道“这是。。!” 高远目光一凛道“文公子也认得这个?” 有其父必有其子,认出翡翠后文中英和文公反应一样“不认得” 。m. 第668章 可能跑了 高远十分不明白这父子二人举动,明明都是认出这是谁的东西,可就是不愿说不来,高远想着他们多半是想私下报仇,只是人家不愿意说,也不能硬逼,高远也不逼问退得出来。 出来,太阳西落,明月寺香客已是陆续出来,慕雪行和华宁眼珠一直盯着出门香客,慕雪行压低声音道“好了,香客出来大半了”在而吩咐一旁士兵道“让大伙不要急,务必要等香客全部出来” 华宁眼珠一直在转,盯着每一个出来香客,有些香客出门上得马车走了,有些则是徒步而行,慕雪行问“怎么样?有没有看见眼熟的” 华宁摇摇头道“没有,都是一些生面孔” 慕雪行道“这么说,他们多半是留在明夜寺里面” 这时有个小沙弥将寺门关上,慕雪行起身道“没人了” 慕雪行招来一士兵道“告诉承业,我们进去” “是”士兵匆匆退下禀告。 寺门关上,慕雪行余人想要进去,这难不倒他们,慕雪行纵跃墙上进去将寺门打开,众人鱼贯入内。 慕雪行询问一旁华宁道“你在哪里看见的陆雄文?” 华宁道“跟我来” 众人来到斋院,院门还没进去,只见一群人现身将他们团团围住,杨彬哈哈笑道“慕雪行你还真有能耐,居然查到这里来了,今日相逢你就别在想出去” 慕雪行沉声道“这么说,你们知道我们在外面了” 杨彬一声怪笑道“你们在外蹲守一天,真当别人是瞎子?” 接着杨彬高喝一声“拦住他们,让陆副将退走!” 杨彬长枪一振直勾勾向慕雪行左目插来,慕雪行当下步法一转向上一封,迅速变招向杨彬下肋刺去,杨彬身势一纵往后一翻,这时余人也是冲杀一起,华宁连连后退,远离双方冲杀圈。 杨彬持枪横指慕雪行道“你一直给我们添乱,今夜就要你狗命!”杨彬对自己非常有信心,相信慕雪行今晚绝难逃过他枪口。 慕雪行处之泰然,长剑扬空一闪,向着杨彬面直接刺去,剑锋十分劲疾,杨彬长枪往前一封,接着臂上一挥长枪枪头翻转,照慕雪行左臂打去,慕雪行持剑一挡,长枪力沉打得慕雪行虎口一阵痛麻,慕雪行迅速闪身,长剑横里一划,亮晶晶剑尖划到杨彬手腕。 杨彬脚下一点后退笑道“这样就想伤我?”一退在进,长枪势头加沉,慕雪行只感是风雷夹击,当下迅速做出反应,杨彬只见眼前一花,慕雪行突然掠起,长剑在半空抖起剑花骤然下劈,杨彬急忙转枪反挡,兵器交碰二人同时后退数步。 这时有名南境士兵持刀向杨彬砍去,杨彬微微冷笑“找死” 二字刚出口,听见这名南境士兵惨叫,长枪已是穿透南境士兵胸口,杨彬脚尖点地,枪锋处处闪过,连伤七八名南境军卒,慕雪行看得大怒当下起剑往杨彬过去,慕雪行箭步窜前长剑向上横迎,只听得“叮当”一声,枪剑相撞发出尖锐悠长响音,火星蓬蓬乱爆。 这时换得杨彬持枪虎口酥麻,暗自吃一惊心道“他加得力道,是想速战速决” 慕雪行直攻过去一招三式,截腰斩肋刺胸疾如闪电,杨彬晃身退步,持枪横截剑身,一扫一封那慕雪行攻势荡开。 华宁虽在战圈之外,可依旧有人向他过来,有人持剑唰唰两剑,刺向华宁左右要害,华宁吓得连连退后,惊得手忙脚乱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南境军卒见华宁有危险,二人迎得上来应声一喝,长剑一抖,向袭击华宁那人刺去。 现在双方乱打一团,慕雪行长剑一抽,把杨彬长枪挡开,反手一剑又把逼近对方一人逼退,慕雪行长剑横展再度扑上,连发三剑都给杨彬一一挡开,慕雪行剑光霍霍展开疾如风雨,把杨彬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杨彬在慕雪行剑光飞舞中寻瑕蹈隙反击,南境军卒不少,一时之间也拿不下对方。 就在双方僵持之间,张承业带着士兵从后面杀到,对方人群中有人高喊“他们有援兵!” 杨彬这时喝道“退!” 张承业顿时下令射箭,箭矢飕飕连发,顿时对方二三十人倒下,杨彬在横扫箭矢之时,后背中得一箭,中得这一箭剧痛连心,现下哪里还敢在做停留,身子一提就要掠起,慕雪行这时将手上长剑当枪使,一剑抛去杨彬在中一剑。 忍着痛杨彬提力掠空而去,张承业大喝“追!别让人逃了!” 忽而间,一间斋院突然起火,华宁在旁叫道“先前就是陆雄文就在这斋室外和人说话” 慕雪行道“救火!” 张承业来慕雪行身边道“我追人!你救火” 慕雪行当下点头,张承业立马带人追人。 火势慕雪行领人很快就控制住,有一点很是奇怪,不说起火这事,双方激斗兵器交响不绝,居然没一个和尚出现,慕雪行想着“明月寺和尚多半让他们关得起来” 一想至此,慕雪行带人搜索明月寺,最终在大殿见得囚禁和尚,将人放了慕雪行返回斋室,回到斋室这时看见火已熄灭,好在火势扑得及时,就烧去三间斋室,火势没有大幅度蔓延,斋院院中躺着一具半焦的尸体。 华宁就在尸体旁边,慕雪行在华宁身边凝立,华宁向慕雪行道“他。好像是陆雄文,我认得他这身衣服” “陆雄文?”慕雪行怀着疑虑道“你没认错?” 尸体烧得半焦,虽然是半焦但那张脸是看不清楚,衣服还没有让全部烧去,有很大一部分还是保持原样。 一间斋室不会无故起火,慕雪行思道“陆雄文引火自焚?” 华宁道“有这个可能,多半是见我们进来,知道出不去,为不想让我们抓住,就。。。” 慕雪行绝不相信,陆雄文会出此下策,慕雪行道“先不要这么快就下决断” 慕雪行招招手,一名士兵过来,慕雪行道“将主持请来” “是”士兵退下。 没过一会住持让士兵引来,慕雪行指着半焦尸体问“你可认得谁穿着这身衣物?” 住持用十分肯定语气道“看上去像是陆施主” “陆施主?”慕雪行问得仔细一些道“是陆雄文?” 住持道“他只说他姓陆” 慕雪行在问“他和谁过来?” 住持道“起先是带三个随从过来,说是想轻斋几日,可就在不久前也不知道从那里带来一拨人,就把全寺的人都赶去大殿关着” 这时张承业领人回来,手中还拿着先前插在杨彬后背的剑,能从杨彬身上拿回剑,这还能说明什么问题,慕雪行道“抓到人了?” 张承业显得可惜摇头道“碰到了人,但是他死扛,我不愿杀他,只是他选择自尽” 慕雪行叹口气道“他对堡主倒还忠心,不愿让我们生擒问事” 慕雪行向住持道“麻烦让人送笔墨过来” 住持也不知道慕雪行要笔墨做什么,但是慕雪行有所要求住持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奉上笔墨慕雪行就地画像,慕雪行画的是方墨容貌。 画好画像慕雪行拿画给支持看,慕雪行问“陆施主的随从中,有没有这个人” 慕雪行画工虽然不能说是天下一绝,但方墨气度神韵那是画得出来,住持认真细看答复“没有,那些随从中没有这个人” 张承业一听就道“这么说,方墨根本就不在明月寺?” 华宁纳罕道“那么陆雄文当时在斋室外是和谁说话?” 慕雪行接过张承业手中的剑道“和他说话的也许是杨彬” 张承业当下点头道“不错,只有这个可能,只是他们来明月寺做什么?” 这个慕雪行也不是很清楚,慕雪行只能试图猜测道“也许这里是他们聚集联络的地方” 慕雪行想起一事在问住持“这个陆施主有没有,运什么东西过来?” 住持回答十分干脆道“没有,寺里不容他人送什么过来” 张承业知道慕雪行是在询问红花粉下落,但住持说得没有,那就是不在,张承业问慕雪行“你信这人就是陆雄文?” 慕雪行心里肯定是不信,陆雄文就算要死,也会和他们拼命,怎么会选择如此方式自尽,如此手法慕雪行有得猜测道“我看陆雄文是让这人装扮成他模样,让我们以为他死了,好拖延时间溜走” 慕雪行看向住持道“明月寺,除得前后门,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 住持想得想道“除得前后门,就只有一个狗洞” 张承业道“他不会钻狗洞吧?多半是翻墙出去” 慕雪行道“外面不是都有我们的人看守,如果翻墙出去怎么会没人看见?” 慕雪行在问住持“这个狗洞是在什么地方?” 住持领着他们前往后山,后山南面墙下有个狗洞,其实这不算是狗洞,因为人完全可以钻出去,慕雪行跃上墙上立足眺望,墙外是黑漆漆的林子,慕雪行向张承业道“后山我们有人看守?” 张承业道“没有,从前后门无法绕道过来” 。华书阁 第669章 挑甲审问 慕雪行琢磨片刻跃下墙来,低声和张承业说几句,张承业一听大是诧异看慕雪行,心中有疑问没有立马询问,因害怕破坏慕雪行计划。 张承业故意扬起声线道“好!那就这么办,你先追人,我整队马上跟上” 慕雪行也不停留跃墙而出,张承业和住持道“要犯已经逃走,命人关寺门别让什么人在进来” 住持点头应声,张承业招来一士兵道“留下几人来照看,其他人全都跟我走” 后面那林子不小,肯定是要把人全带走才能搜捕,张承业领人一走,明月寺显得静悄悄的,慕雪行是跃墙而出,人没走远就在墙下靠着,现在慕雪行和张承业仅是一墙之隔,听见张承业领人走,慕雪行还是没动竖耳倾听,听的是墙里动静。 确认墙里没人后,慕雪行这才重新潜入进来,张承业大咧咧领士兵外出,同样没有走远让一拨人朝着树林进犯,另外暗中留下一半人返回寺庙。 住持往禅房过去,完全没有留意到慕雪行在一处屋顶俯视他,去而复返那是因为慕雪行认为陆雄文还在明月寺,只要他们撤走人多半会现身。 大约过得半盏茶时间,远处屋上亮起光来,光是由火折子发出,这是有人在打信号,慕雪行展开轻功往亮光处纵跃过去。 光是张承业打出来,二人伏在屋上,张承业指着一个小院压低声音道“你看” 屋下阴暗处之间陆雄文走出来,见人慕雪行一笑细声道“他果然在明月寺” 屋上有光屋下之人那是看不见,人很少会抬头看向屋顶,寺庙屋顶比寻常屋舍要高得许多,这样就更不会引人注目。 张承业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道“现在怎么样?” 看见人还能怎么样,慕雪行以临敌状态口吻道“当然是立即抓人,但是不可与他纠缠过多,你在前引他注意,我在后,希望瞬间能够制服他” 张承业点头不在废话道“分头行事” 陆雄文在屋下走,慕雪行在屋上纵跃绕到陆雄文身后,张承业见慕雪行到达伏击点,整个人突然跃下拦在陆雄文面前。 张承业持剑横直陆雄文“你果然没出去!” 陆雄文是确认他们都已离开,这才现身,没想到人又折得回来,陆雄文顿时恼道“挡路着死” 陆雄文刚要动手,忽而间觉得后颈一痛,眼中一黑扑通倒在地上。 陆雄文一倒地慕雪行早在他身后,不用说肯定是慕雪行将人打昏。 张承业笑道“没想到制服他如此不费功夫” 慕雪行道“扛人走吧” 张承业将昏去的陆雄文抬在肩膀,和慕雪行展开轻功纵跃而去。 半个时辰又是过去,高远当然会出现在文公面前,高远扫一眼文公面前叹口气道“看样子文公还是不想松口,那么只能将文公子放出去了” 文公目前没有和高远摆脸色,语气平淡道“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咄咄相逼,文某只想一切如旧” 高远道“还能一切如旧吗?只要你答应要求,大公子的事就交给监法寺,我们一定会给你满意结果” 文公道“文家的仇,文家人会报,高大人就不比费心,江华的事如我提前知道,我是不会袖手旁观,这点高大人一定要明确禀告太子” 高远似笑非笑道“文公,你现在人在监法寺,废话就不用说,现在的事和江华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你也是明眼人,这还能看不出来?” 文公自然不会看不出来这个,文公蹉叹道“如果我答应,我就完了,高大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你以为其他人会随便支持我?” 高远苦口婆心道“文公,如你不答应,二公子也得出事,如你能站着我们这边,有些人太子定会力保,你现在已经没有盟友,如果有的话是不会有人敢动大公子” 文公沉默片刻,忽而干咳一声道“玉堂,从小不爱在家里,他和中英不一样,中英可以连续数月都不出门,玉堂可待不住,他自幼就爱学武,吵吵嚷嚷非要让我给他找个武师教他,江湖武师也就是三流货色,要学也要找个名师” “他也是真喜欢,勤勤恳恳和师父学得七年,他学成之后就很少在家,有次半年有余没回过家,我是真的急得不行,同时也派了很多人去找他,但人没找到,在过得数月写得封信回来,说他在行侠仗义让我不必担心” “我一听就更气了,最终他回了家,见到他,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说得半天,文公一句正题也没说,高远原本是不想搭理,但为得表现亲近一些,还是听人把话说完,文公话音刚落,高远这要说话,见得一捕手在门外道“大人” 高远出得门来,守卫压低声音道“大人,打听到了,这翡翠原本是镶嵌在剑鞘上” “剑鞘?”高远一听旋即明白道“他们是知道这把剑是属于谁的” 在剑鞘上用翡翠珠玉做装饰的人多如牛毛,知道是镶嵌在剑上也无法查清楚是谁,但是指的只是目前,高远在道“继续查,用这等上好翡翠的人没有几个” “是”捕手接声在道“侯统领来了” 高远知道候三肯定是郭允叫过来,询问进展,高远道“大厅奉茶,让候统领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是”捕手退下。 侯三喝着茶没等多久,高远就过来,侯三缓缓放下茶杯询问“怎么样?肯松口没有?” 高远摇摇头入得主案,侯三在道“高大人可要加把劲,太子很是关心” 高远明白郭允急切之心“候统领,请回禀太子,文公虽然还没松口,但是态度已经没有先前强硬,容下官一些时间” 侯三道“高大人的话,我会如实转达,对了,我听说文玉堂死了?” 高远目光凝重道“是,文公知道真凶,但不愿开口” 这事侯三也是随口一问,也不打算问到底,起身淡淡一笑道“行了,我也不留下妨碍高大人做事,有什么进展尽快送到宫里,也免得让我跑来跑去” “去哪?”出得明月寺,陆雄文让其余士兵看护,华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雄文,这话是张承业在问慕雪行。 抓人在手第一件要办的事情自然是逼问方墨下落,现在如要回监法寺那要耗费很多时间,慕雪行道“找个安全之地,问话” 张承业想得想道“上马车,我来安排” 明月寺附近没有村落,最近一个村子还在五里之外,到得一处静林,找的一出较为开阔的地方,张承业道“你看这里怎么样?” 慕雪行看得看环境点头道“就这样吧,让人看护好附近” 张承业坐下吩咐,在吩咐人将陆雄文靠树而绑,陆雄文让慕雪行打昏,至今未醒,慕雪行给陆雄文浇得一壶水人就醒了。 一醒,扭动身子大副挣扎,挣扎片刻见得挣脱不开,眼神沉冷盯着慕雪行道“这不是使者么,还以为你是坦荡磊落之人,没想到是背后暗算小人!” 这样的话入慕雪行耳朵,并不能让他动气,慕雪行问“方墨在哪里?我要知道他想做的一切!首先你要告诉我,红花粉在哪里!” 陆雄文嘴巴就好像让针线缝住,一个字也没往外蹦。 慕雪行靠近陆雄文一步“你以为不说我就查不出来?能找到你,找到方墨只是时间问题” 陆雄文冷笑道“如能找到方将军,为什么还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告诉你,你是不可能找得到方将军!同时也要和你说,做这事早就做了舍命准备,无论你想对我如何,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慕雪行在走两步,半蹲在下来,靠近陆雄文耳朵,语气冷森森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做好舍命准备,但是你做好在痛苦中死去的准备?” 声一落,慕雪行匕首一起,就想陆雄文小指指甲挑了,陆雄文撕心裂肺痛叫,华宁在旁看得头皮发麻,不认在看将视线别过,看向其他地方。 指甲被挑去,那不是一阵剧痛就完事,阵痛依旧持续,陆雄文却是失疯般狂笑而起“你就这能耐?还不如让蚊虫咬痛呢!” 慕雪行不怕陆雄文蛮横,起刀在将陆雄文无名指,指甲挑了。 陆雄文痛喊声比先前更大,将林中鸟儿惊得一飞冲天。 张承业目光淡然,对此没有任何情绪,华宁在旁和张承业道“让我试试” 张承业讶然看人一眼“你试试?” 华宁道“就算将他十指指甲都挑了,他也不会告诉你们什么,让我试试” 张承业犹豫片刻,上前和慕雪行道“你跟我过来” 目前慕雪行也没有好办法,和张承业走到一边,张承业看一眼华宁后道“华宁说让他试试,你怎么说?” 慕雪行也是看向华宁,招手将人叫过来,华宁来到他们面前,慕雪行道“你想试试?” 华宁点头道“我想试试,如果不行,你在用你的办法” 张承业也不知道华宁有什么办法“让他试试也好,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 第670章 抓人威胁 主动请缨,那么华宁心中定是有什么计较,慕雪行看一眼神色顽固陆雄文一眼,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人,骨头那是比一般人硬,如果华宁能有别的办法慕雪行倒是愿意洗耳恭听,心中有得决议就不必迟疑,点头同意道“那你去试试” 见到陆雄文华宁大为紧张,只是现在不能在对方面前表现紧张,吁口气后向陆雄文过去,陆雄文一双眼睛如同寒冬冷箭,见得华宁凝立面前,一双眼睛里透着厌恶,华宁能和慕雪行他们站在一起,这还能代表什么。 陆雄文毫不客气辱骂道“走狗!” 华宁既然决定现身,那么就是做好让陆雄文辱骂准备,一句辱骂杀不了人,也伤不得肤皮,华宁信誓旦旦直视陆雄文,语声激昂道“我不是走狗!” 见得华宁如此神态,陆雄文嗤之以鼻冷笑反问“你不是吗?难道你不是北境人氏?” 是南境人还是北境人,关于这一点华宁那是改变不了,华宁自然清楚自己是哪里人,对于陆雄文反问华宁并不心怯凛然道“我自是北境人,但是你们这样做,实在有损北铃骑声明,在战场上打输就输了,起码还算光明正大,现在你们却是想下毒谋害百姓,此事要是传扬出去,实在是丢北境脸面” 不用这样的办法,凭着方墨三万大军,如何能下浦口,如不是有不得已原因,方墨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陆雄文当然不会让华宁说得哑口无言,顿时出声辩解道“脸面?跟东境议和这才是丢大脸,你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懂什么,成王败寇知不知道” 成王败寇这四字自然不难理解,华宁义正言辞道“我是没上过战场,但是没入北铃骑以前,我也知道,北铃骑不会残害无辜百姓,你们这样做是在屠杀无辜百姓,就算这样的能取下浦口,你们良心得过得去?” 陆雄文不想多费唇舌和华宁解释什么,陆雄文别过眼神不在看人,似乎自己也是觉得惭愧“不用在说,你我初衷不一样!只要能帮到北境,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初衷?下毒毒害南境百姓就是北铃骑初衷?”华宁毫不客气当场就冷冷反击一句。 陆雄文对此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对于华宁如此逼问显得十分恼怒,陆雄文恼意全在脸上瞪着华宁问“他们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北境?” 背叛北境,这事未免说的太过,华宁失笑道“在北境我也就是一个小小城防军,背叛北境我哪有这么大本事,任何军情我都不知道,何来的背叛?知不知道卢修私下对我用刑?你也知不知道进北铃骑后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陆雄文怎么会知道华宁心中不快,就算知道那又如何陆雄文也不会关心“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狗屁事,但是你如果不想来北铃骑,谁能逼你?难道是有人拿刀架着你脖子让你来?军中一向拿战功论赏,不想当伙夫就应该拿起刀来杀敌!现在过去把慕雪行杀了!我就当你是个男人!” “华宁!”慕雪行叫人一声。 华宁犹豫片刻最终向慕雪行过去,慕雪行也不怪华宁无法说服陆雄文,温看一眼华宁淡声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办法对他不管用,你身上有伤也和我们忙了一天,你做得够多的,先去休息吧” 慕雪行声落,就要向陆雄文过去,华宁忽而伸手抓住慕雪行手腕,情急伸手扯动伤口,华宁脸上展现大痛之色,但他强行忍下去道“我和他话还没说完,我不是想和他说道理” “那么你想和他说什么?”慕雪行琢着华宁神色纳罕反问一句。 华宁示意慕雪行张承业跟他走,稍微离陆雄文远一些,见得华宁神秘兮兮,慕雪行张承业相对一眼跟上。 华宁见现在离陆雄文也是些距离,就算对方耳力在好,只要他们小声说话,陆雄文那是绝对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华宁压低声音道“想要陆雄文开口,我们只有一个办法” 有办法先前也没用,张承业张眼看人存疑张口问“有办法赶紧说呀,和他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慕雪行示意张承业不要急,慕雪行向华宁淡声询问“你有什么办法?” 有些事其他人不知道,只有华宁知道,华宁试探问一句慕雪行“你知不知道蒋兴也来了?” 如果华宁不提,慕雪行倒是把蒋兴忘记,他们去襄田本来就是为蒋兴,只是碰上陈麻子引发起这些事情。 如果慕雪行没有去过靖北,那么一定会追问蒋兴能有什么作为,先前想找蒋兴也是为打探方墨下落,只是方墨下落没人比陆雄文更为清楚,现在蒋兴作用倒是不大。 华宁既然提起蒋兴,慕雪行顺话道“我知道蒋兴也来南境,先前还去襄田打探过他,不过,你提起蒋兴做什么?我不是没去过靖北,我知道陆雄文并不待见蒋兴,抓他过来陆雄文也不会为他开口” 华宁以为慕雪行不知道这事,慕雪行提前知道华宁也是一楞,但是,华宁不是想让慕雪行他们将蒋兴抓来,蒋兴就和慕雪行说的一样,他在陆雄文眼中并不受到待见。 华宁当然不只是想要说蒋兴的事,他还有别的事要做禀告,华宁道“我不知道你知道蒋兴之事,他来南境你知道,但是陆芳婷也来了,这个你总不会也知道吧?” “陆芳婷也来了!”这个慕雪行绝对不知道,一听慕雪行就知道华宁是什么意思,但有些事还是要多嘴问问,慕雪行显得十分纳罕,北铃骑行军打仗,她一个姑娘家也来凑什么热闹。 慕雪行问“陆芳婷怎么也来了?” 华宁也不忙说事,先是询问慕雪行一件事,华宁问“你知道蒋兴让周安陷害之事?” 周安陷害蒋兴的事,没人比慕雪行更为清楚,可以说慕雪行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有些话现在也用不着长说,慕雪行简简单单答复“我知道” 慕雪行当时也在靖北,知道也不奇怪,如是奇怪也不会这么问慕雪行,华宁在道“知道就好,那么也用着我多做解释,总之,周安陷害他之后,他一直很不高兴,有日见他喝闷酒,我就安慰他几句,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朋友,所以,他有什么事都没瞒我,蒋兴这次过来并不是自愿过来” 不是自愿那肯定是让人逼的,谁会逼蒋兴过来?慕雪行想得想就已明白道“明白了,是陆雄文逼他来的” 华宁诧异看慕雪行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也不难猜,慕雪行笑着说出猜测“除陆雄文之外谁想逼他来,陆雄文是逼他来博取军功,如此一来在北铃骑里陆雄文脸面也会好看一些,也免得有人说他这个妹夫不堪大用” 这是不是陆雄文想法,华宁并不清楚“可能像你说的一样吧,说回正事,陆芳婷这次跟人过来,开始蒋兴也是不知道,她是偷偷过来,想着是害怕蒋兴会在战场上出事,蒋兴见过陆芳婷后,就偷偷来和我说,让我想办法将人送回靖北” “我在北铃骑就只是一个伙夫,送人来去也是需要不少费用,我哪里拿得出来,为了不让他担心,这个陆芳婷也是同意,我没有把人送走,安排她在一个地方住下” 张承业一开始听还不知道这个陆芳婷是谁,听得他们说话有些会意道“这陆芳婷是陆雄文妹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华宁点头道“是” 张承业闻言大喜道“这可太好了,你将人安排在哪里?只要让他妹妹过来,不怕他不开口” 虽然这事是华宁主动说出来,但这时华宁大是犹豫,眼珠转眼落在慕雪行身上,在看一眼张承业道“陆芳婷是无辜的,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慕雪行明白华宁是在担心什么,慕雪行道“这你放心,我在是怎么样也不会伤害一个姑娘家,我们要的只是方墨下落” 得到慕雪行担保,华宁也就放心,华宁道“你派人跟我去吧,要花费一些时间,如果见到生人或许她会反抗” 张承业道“我带人和你一起去” 慕雪行道“要去现在就去,我留下看人” 二人也不耽搁直接走了。 陆雄文目光沉沉盯着慕雪行,他们三人就在眼前窃窃私语,陆雄文一点声都没听见,声音是没入耳,但是张承业神情还是能够看见,见得张承业脸有喜色,陆雄文大为担心。 没过一会见得张承业和华宁走了,慕雪行留在原地,陆雄文张口道“不管你们耍什么诡计,都休想让我张口” 慕雪行虎步沉沉来陆雄文面前,他和陆雄文之间隔着四五步距离,慕雪行不打算在对陆雄文做什么,示意不在靠进人。 慕雪行沉声道“你会开口的,除非你铁石心肠” 陆雄文心中大为忐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雪行看得看天色道“不用急,破晓前你会明白” 第671章 想办法说服 破晓已临,张承业已在慕雪行身边,张承业道“人带来了,现在就带过来?”之所以问这话是不知道,慕雪行打算怎么利用陆芳婷。 慕雪行想着在陆芳婷出来之前要和陆雄文说几句话,慕雪行道“我先跟陆雄文说几句,你带人候着” 张承业看一眼陆雄文点头“你挥手示意我就把人带来”张承业暂且退下离开陆雄文视线范围。 慕雪行到得陆雄文面前“带了一个人来见你,但是我并不想这么做,如你现在能开口,我就立马把人送走” 什么人不人的,陆雄文还没见到人,也不知道是谁,连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想让他开口,陆雄文对慕雪行这种故弄玄虚回以冷笑“不管你带来什么人,尽管带来让我瞧瞧,你看我到底会不会说话” 陆雄文还是一副死撑神态,既然准备不知好歹,慕雪行也就不留情面,带人过来前在添句话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方墨,我劝你还是现在张口,要不然带人过来,有你好受的” 陆雄文无视慕雪行恐吓,显得嚣张笑道“我告诉过你的,这次我已经做好舍命准备,死都不怕还怕你要挟” 好是如此态度慕雪行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往后退得三步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告诉你,落我手上你不会死得太舒服”声落,将手举起向张承业示意。 张承业见到慕雪行示意,将陆芳婷带得过去,陆雄文头不住在移动,因为慕雪行在遮挡他的视线,慕雪行双目死气沉沉盯着陆雄文道“如你不说出方墨下落,我今天,在你面前,会把她杀了!” 随着声线一落,慕雪行往右跨上一步,这么一让身陆雄文已经看见陆芳婷,一见陆芳婷,陆雄文瞬间惊得说不出话,他根本就无法想象慕雪行是怎么抓到陆芳婷。 慕雪行能耐在是厉害,总不能一夜之间就能去靖北把人抓来,可是人的确是在自己面前,陆雄文整个人顿时激动,不住挣扎试图挣脱绳子,嘴中因为震怒而疾呼道“慕雪行!你这个阴险小人!放了她!快放了她!她和我们这事没有关系!” 慕雪行心硬如铁冷冷道“浦口百姓和你们野心也没有关系,说吧,你要保妹妹还是方墨?” 陆芳婷没有让人绑缚,一见到陆雄文让对方绑住,花容失色拼命就向往陆雄文跑过去,但是张承业并不给与她这个机会,张承业脚下一勾陆芳婷脚踝,陆芳婷双膝盖立即下跪,张承业持剑架在陆芳婷脖劲,厉声道“别乱动!否则我杀了你” 张承业现在这个态度,和接她时的态度那是完全相反,陆芳婷因为惊慌,泪水狠狠滑下她面颊,对着张承业倍为震栗叫道“你。。你骗我。你说家兄想见我!” 张承业眼神极度冷漠看着陆芳婷道“我怎么是在骗你,你问问他想不想见你” 这话陆雄文当然不会答复,慕雪行缓缓起手指着张承业扣在陆芳婷脖劲上的利剑道“好好看着这把剑,他在等我下令,这是你最后机会,告诉我,想保方墨还是她?” 陆雄文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慕雪行有得这个殊荣,陆雄文神色大为悲沧,突然脸色狰狞放生大叫道“慕雪行!” 行走如风,吴彭匆匆奔入许明山屋内,许明山见人入内笑道“急什么,有话慢慢说” 这事吴彭可不能慢说,大是急切道“校尉,承业那边有消息传回,听说他们抓到陆雄文了” 许明山一听大喜“这不是好事,不过,你怎么这副表情?” 抓到陆雄文这当然是好事,只是吴彭不是为这事着急,吴彭依旧急切道“他们不单抓到陆雄文,还抓到陆芳婷” “陆芳婷?”这名一听就是女子,许明山显得纳罕道“这陆芳婷是谁?” 吴彭道“是陆雄文亲妹妹” “亲妹妹!”许明山大是意外道“出征在外怎么把妹妹也带来了?” 吴彭简短答复“陆芳婷是偷偷来的,陆雄文并不知道,人是一个叫华宁的为他们找到” “华宁?”这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许明山道“这人又是谁?” 吴彭道“人是在溪涧居救下的,校尉我长话短说好了,慕护卫想要陆芳婷来要挟陆雄文说出方墨下落” 这话入耳,许明山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大惊小鬼,如换是他自己也会这么做,因为这是唯一让陆雄文开口办法。 许明山道“听你这意思?好像不赞同慕护卫这做法?” 吴彭道“要挟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拿陆芳婷性命胁迫,不是有句俗话说,祸不及妻儿,此举,末将并不赞同,校尉想想,陆雄文可是方墨心腹,如他执意不开口的话,末将担心,慕护卫会。。” 许明山道“放心吧,慕护卫做事会有分寸” 吴彭道“末将。。当然知道慕护卫做事有分寸,校尉他们离这里也不远,请容末将快马过去。。” 许明山没让吴彭把话说完,立即插话道“你过去做什么?监督?” 听得许明山话音有拒绝的意思,吴彭道“要审问人有很多办法,末将虽然不认得陆芳婷,但拿家人要挟这事实在是。。” 许明山沉声文“是什么?” 吴彭道“令人所不齿!” 许明山凝视吴彭并不说话,吴彭有要说“校尉务必让末将过去,我们不能就这样不管,如果陆雄文真的不愿意开口,被逼无奈之下等于杀害无辜” 许明山双目一睁直视吴彭道“这事你不用在管,有些消息要得到就是要付出代价,如果一个陆芳婷能让陆雄文说出方墨下落,对我们来说你不知道意味什么?就算有了你所说的情况,死一个陆芳婷又有什么要紧的,你该多想想浦口百姓” “如方墨真要在浦口下毒,那么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个人” 吴彭显得十分固执道“校尉,不管怎么样,拿一女流之辈来做要挟。。” 许明山摆摆手道“不必在说,吴彭怎么突然之间你会如此不分轻重” 吴彭肃然道“末将不是不分轻重,上阵杀敌是一回事,拿女流之辈做要挟又是另外一回事” 许明山想得想道“承业这消息是提前送回,你现在去时间怕是来不急,就算来得急你也不能去,方墨现在行踪不明,我们还要立即赶回浦口做下防备,这样吧,你让快马赶去,把你意思说明就是” 吴彭欲言又止,最终点头道“末将,领命” 命,很重要,更何况是人命,不到万不得以,慕雪行怎么会下手杀人,有些事还是要想方设法说服才是上策,慕雪行向陆雄文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找到她的”说着话慕雪行往陆芳婷看去一眼。 陆雄文也是为这事感到非常奇怪,慕雪行既然已经开口有些话当然要说完,慕雪行在道“一夜之间我们当然不可能从南境到靖北抓人过人,其实她早在南境,是偷偷过来,原因我想你大概也能猜出来,她来是因为担心蒋兴” 一想起蒋兴,陆雄文不由咬牙切齿道“没用的东西!” 陆芳婷满目濡湿道“不。不是这样的,蒋兴他一直都在努力,想让你对他的看法改观,只是。。只是上阵杀敌真不是他所长” 陆雄文怒道“男儿立世,就要建功立业!你看看这蒋兴,一直就想在城防军无禄度日,我费了多大功夫才劝下他进北铃骑!你。你居然为他偷偷跑来,真是让我太失望!” 陆芳婷哽咽无言以对。 慕雪行这时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一个大缸一个盖,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建功立业,你为什么非要逼他如此?” 陆雄文怒瞪慕雪行并不说话。 陆芳婷跪在地上让张承业扣着,慕雪行来陆芳婷面前半顿下去,和陆芳婷视线平行温声道“其实我去过靖北” “你去过靖北?”慕雪行对陆芳婷来说完全就是陌生人,对此也不是说心存怀疑,只是略感好奇“你真来过靖北?” 慕雪行笑道“我们没见过面,你一定听说过,那个东境使者吧?” 陆芳婷震异展目凝视慕雪行“你就是东境使者?” 慕雪行道“是” 陆芳婷大是不信道“你怎么会是东境使者,这里不是南境?” 一个南境人是怎么成为东境使者的,这事慕雪行没有必要和陆芳婷详细说明,慕雪行一笑而过岔开话题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是东境使者,上次去靖北你和蒋兴还未成亲,告诉我,你们成亲多久了?” 陆芳婷尽管现在是落人手上,一想到和蒋兴成亲,脸上不由自主泛起羞意“有,半年了” 慕雪行笑道“可惜没机会吃你们喜酒,但是你想不想救他?” 陆芳婷立即看向陆雄文,在而对慕雪行恳求道“只要你不伤害家兄,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慕雪行道“这就好说了,你劝劝他,将方墨下落告诉我们,那么马上就放你们走” “你休想!”陆雄文突然对慕雪行咆哮一句。 。妙书屋 第672章 细节联系 陆雄文突然咆哮,声音又大又沉,就好像突然被敲响的战鼓,如此声音入耳,的确会让人吓一跳,但是慕雪行和张承业没有为此受到惊吓,慕雪行依旧笑看陆芳婷道“我们无冤无仇,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是不会伤害你们,因为你们的生死对大局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慕雪行压低声音试图威吓陆芳婷道“但是你家兄如果不老实交代方墨下落的话,那么我只能杀了他” “不要!”陆芳婷大是害怕突然疾呼,双目同时苦苦哀求慕雪行。 慕雪行视线不在落在陆芳婷身上,缓缓站起来看一眼张承业,这才缓缓把长剑移开道“去劝劝他,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利剑从脖劲移开,陆芳婷只感寒意大减,不愿在停留张承业慕雪行身边,害怕利剑随时在往脖劲伸来,在地上爬几步,这才起身往陆雄文飞奔过去,扑在陆雄文怀中痛哭,见得陆芳婷如此,陆雄文大是心痛,但是碍于慕雪行他们在这里,陆雄文怒道“别哭!哭什么哭!” 陆芳婷边哭边劝道“他们想知道什么,说出来就是,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的” 张承业暂且将视线从陆雄文身上抽离,反移到慕雪行身上,这时张口询问“这样能行?” 慕雪行也不知道行不行,无论如何还是心怀希望,希望陆芳婷能把人劝开,但是如果劝不开,慕雪行一想到这样的结果顿时沉下脸道“不行,只能用下策” “下策?”下策二字不是什么好字眼,张承业为慕雪行这话感到担心,眼锋啄着人问“你想干什么?” 慕雪行沉脸不答,过得片刻才抬眼看向张承业道“现在最重要就是阻止方墨下毒,这毒一下谁知道要死多少人,只要方墨在浦口下毒成功,浦口民心一定大乱,到时候许校尉能耐在大,也是无法控制局面,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今天一定要找到方墨下落” “报!”有一士兵匆匆过来在张承业面前立定“校尉有口信送达” 张承业和慕雪行相对一眼,张承业招来士兵看住陆雄文兄妹,和慕雪行远离一些听信。 传讯士兵早在一旁等候,张承业问传讯士兵“校尉有什么吩咐?” 传讯士兵字字清晰道“校尉说不能伤害无辜” 许明山人不在这里,不用说一定是张承业把消息送回去,慕雪行目光含着责意看向张承业,张承业回视慕雪行目光,一副许明山命令为先表情道“来前校尉说过,我要事无巨细传报回去” 这是张承业分内之事,也是他的职责,慕雪行虽然理解,但也不愿许明山插手这事,慕雪行指着陆雄文向传讯兵道“你好好看看这个人,你看他是会轻易说实话的人?” 传讯兵看人一眼并不作答,慕雪行口齿清晰试图让每个字都传入传讯兵耳朵“你回去转达校尉,想要知道方墨下落,而这个陆芳婷就是陆雄文唯一弱点” 传讯兵似乎只会说一句话,听他重复在道“校尉说不能伤害无辜!这是原话” 慕雪行并不责怪传讯兵死板,温声向传讯兵说明“好,那么你现在带陆芳婷走吧,等方墨在浦口下毒,死得万千百姓,看校尉如何向太子交代” “这。。”传讯兵为难看一眼张承业,如此眼神自然是向他求助,张承业迎向传讯兵目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支持谁好。 有些事要立马说清楚,否则要做起来碍手碍脚那是不好,慕雪行看向张承业道“承业,这里的情况你最清楚,怎么拿主意你定” 张承业将大局全盘思虑一遍,以铿锵语气向传讯兵道“回去转达校尉,承业领命!” 有得这个答复传讯兵道“是,末将这就回禀”声落,传讯兵匆匆离去。 见得人走,张承业目光坚定看向慕雪行道“校尉的话你也听见了,校尉说我们不能伤害无辜,但是我不认为他们兄妹是无辜的” 张承业这是为大局违背许明山意愿,慕雪行对此显得意外道“我知道做这个决定很困难,如日后校尉怪罪起来,就说是我不听你拦阻就是” 张承业知道慕雪行是想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拦,张承业道“这是我的决定,不用你担着,在说你也不是军中人士,这条命令你用不着遵守” 慕雪行知道张承业是为他找说辞,是以一笑道“谢谢你支持我” 张承业目光缓缓移动向陆雄文“不要浪费时间,谢不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方墨下落” 下落,在间屋舍里,高远在听一名捕手通报梁公下落,高远一听大为纳罕同时难以相信问“你说什么?有人见过梁公在案发出现过?” 捕手当然不是胡编乱造,十分笃定道“是,是单公子见的人” “单公子?哪个单公子?” 捕手详细说明“单白,就是中书侍郎单大人公子” 这么一说高远就听明白了,当即做下吩咐道“啊,那个单白是吧,我知道了,让他过来监法寺一趟” 捕手脸有难色道“大人,叫过了,不肯过来” 高远冷哼一声“监法寺是龙潭虎穴么?来一趟又能如何” 这时外面有捕手入内禀告“大人,候统领来了” “这才过得一夜,侯三怎么又来了”高远在心里念叨两句出声道“让人过来”同时吩咐两名捕手退下。 侯三入内立即施礼苦笑道“又来打扰高大人了” 高远含笑让人入座,侯三自是郭允让来,怎敢说打扰,高远笑道“有消息自会让人入宫禀告,太子真的这般心急?” 侯三叹口气道“不急的话就不会让我来回奔跑,一夜过去,高大人有什么新情况没有?” 高远这时倒是有些新进展,是以笑道“有” “有!”这话入耳侯三为之振奋在道“梁公肯松口了?” 高远微微一笑“是,已经松口,但是他有一个条件,让我抓捕梁公” “抓梁公?”无缘无故文公自然是不会提起这样要求,侯三立马联想起文玉堂和红山事,张口询问“高大人意思是,是梁公杀得文玉堂?” 高远点头道“不是梁公亲自动手,是他身边随从干的,刚才也有消息传来,说有人见过梁公在案发现场出现” “在案发现场出现?”侯三皱眉同时显得不解问另外一事“文公不是不愿意说吗?怎么突然间就开口了?” 高远对此也是没想明白,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过得一夜文公就想清楚了,现在只有太子能够保住文家,管他为什么松口,总之松口就好” 侯三责怨一句道“既是如此,这事怎么不让人尽快禀告” 高远也想尽快禀告把这事了解,只是文公有所要求,高远叹口气道“不是不想通报,文公说了,不把梁公抓来,是不会先行见太子” 侯三这时皱眉不语,高远见人如此好奇问“候统领在想什么呢?” 侯三琢磨一阵后道“有些事很奇怪” “奇怪?”高远停顿片刻才问“什么事奇怪?” 侯三重重说出二字“梁公” “梁公!”高远这一夜已经听过不少梁公二字,梁公二字入耳次数大为频繁,高远道“梁公何事奇怪了?” 侯三有意思商讨直接和高远说明道“连宁那边传来消息,说慕护卫遭受梁公派人追杀” 高远大吃一惊道“梁公为什么要追杀慕护卫!” 侯三道“慕护卫是去打听方墨下落的,其实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照我感觉梁公多半是和方墨扯上什么关系?” “梁公和方墨!”高远大是诧异道“他们怎么会牵扯一起?这不可能呀” 侯三琢磨沉思片刻在道“近来发生这些事,哪件事看上去都是不可能,但都是确实发生,一个文公还没解决,又冒出来一个梁公,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 高远道“这梁全德想干什么?” 侯三琢磨不出在问“听说,梁公和文公很是要好,怎么就让人杀了文玉堂?” 高远道“他们的确是认识很久,这事我初听也是不信,但是你说他和方墨有什么联系,那么这事看起来就不会让人觉得有多么惊讶” 侯三点头道“方墨虽然在靖北没和他打过什么交道,但是这个人不简单,他是怎么和梁公联系上的?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高远目前对梁公和方墨是如何联系上没有多大兴趣,高远道“这事要查我看我们多半很难查出来,他们联系的方式一定很隐秘,其他事我管不了,但是梁公既然和文家命案有关,这个就是我分内事,这事我会查清楚” “查清楚?”侯三问“梁公会留下尾巴让你抓住?” 高远道“有个目击证人,他不肯来监法寺,那么只能登门求见” “目击证人?”侯三道“谁?” 高远道“单白,中书侍郎单大人之子” 侯三道“这可太好了,如果他愿意作证的话,就有理由抓捕梁公,如此一来那是一箭双雕” 高远起身道“那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登门求见” 第673章 人在浦口 目前的确是查出方墨下落重要,陆芳婷劝说超过一盏茶时间,慕雪行招手让陆芳婷过来,陆芳婷犹犹豫豫最终还是过来,陆雄文张得张口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按捺下去。 陆芳婷到得慕雪行面前,慕雪行也不拿急切语气问人,声音淡然询问“怎么样?肯说了?” 陆芳婷在神色上一点掩饰都没有,显得十分情急道“在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说服家兄” 给得超过一盏茶时间都劝不通,难道在给一盏茶就能劝通?这当然不会,慕雪行不在给与陆芳婷时间,慕雪行道“跟我过来” 慕雪行吩咐张承业和他一起,三人到得陆雄文面前,慕雪行问“方墨在哪里?” 看慕雪行过来架势,陆雄文知道对方没有时间和他耗费下去,胸口呼吸开始起伏不定,情绪上是有得反应,只是那张嘴是紧闭状态。 慕雪行示意陆雄伟好好看陆芳婷一眼“好好看看她,你真的觉得方墨比她重要?我只要方墨不想伤害你们,不要逼我对你们下手” 陆雄文几乎是拿着恳求语气道“要杀杀我,把她放了” 慕雪行霍地咆哮道“你还不明白吗!杀你没用!我要的是方墨下落!” 陆雄伟脸筋开始颤抖,极为艰难道“我。。我。我” 如此反应不用说还是想护着方墨,慕雪行看一眼张承业道“抓紧她!” 张承业当下在陆芳婷身后反扣住他脖劲,张承业左手抓住陆芳婷左臂,而慕雪行左抓住陆芳婷右腕,另外右手上握着匕首,慕雪行疾言厉色高呼道“你能忍受住挑甲之痛!她能吗!” 听得慕雪行要挑她指甲,整个人吓得花容色变,试图挣扎脱身,而张承业就像是木桩,也像是铁链死死将人定住,慕雪行匕首移动到陆芳婷右手小指指甲边,在次高呼“方墨在哪里!” 陆雄文双目喷火死死盯着慕雪行,嘴紧咬一条缝也没露出来,看起来恐吓对陆雄文没什么用处,必需让他见到一些重手段才行。 慕雪行心中一横,匕首一动就将陆芳婷小指指甲挑去,十指连心,指甲硬被挑去,陆芳婷痛呼一声痛晕过去。 陆雄文关切之情霍地如山洪爆发,情不自禁撕声大叫“慕雪行我要杀了你!” 陆雄文恐吓慕雪行听进耳朵里,但并不打算听进去,目无表情将匕首移动到陆芳婷耳朵,慕雪行将陆芳婷耳朵上方拉住,眼中凶光四射厉声道“方墨在哪里!不说割她耳朵!” 陆雄文一张脸神色大是颓唐,脸色罕见的苍折,两唇发青,强硬神色荡然无存,正要张口,却是见到华宁急忙上来抓住慕雪行手腕惊叫道“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不会伤害的她的!” 慕雪行高喝一声“将人拉走!” 两名士兵当下上来将人拉下,华宁嘴中不住疾呼“你骗我。你骗我!慕雪行你骗我!” 慕雪行眈眈直视陆雄文“方墨在哪里!指甲没了这个无关紧要,如是耳朵没了,你想想她日后还如何见人?” 简直是太无耻了,这是陆雄文目前心里对慕雪行看法,可是要想留住陆芳婷耳朵,他心里看法并不很重要,慕雪行将匕首刀刃落在陆芳婷耳上。 “我数三声,不说她就要少只耳朵” “一” 陆雄文怒火交加狠狠瞪人。 “二” 陆雄文眼中怒火转换两行被逼无奈热泪,从面颊滑下。 “三!” 慕雪行正要下手,只听陆雄文放生大喊“住手!” 慕雪行也是旋即暴喝“说!方墨在哪里!” 陆雄文从紧咬牙缝极不情愿呼道“在浦口!” 慕雪行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方墨已经混入浦口了!” 单府门额就在高远眼中,等家丁传报片刻领他入内,来到大厅,见到的不是单大人,梁公居坐其內,一见梁公在此,高远立马知道他来晚一步,高远看向梁公目光显得十分不和善,梁公对高远却是一脸笑意,见人入厅上来相迎,就好像这里不是文府是梁公自己住地。 梁公微笑施礼“见过高大人” 高远微微冷笑也是回礼道“这不是梁公么,这是凑巧呢,还是有意在等本官?” 梁公和善一笑“凑巧,凑巧,刚好有些事过来拜见单大人” 高远怎么会相信这是凑巧,只不过,梁公已经提前到,在看他神色如此轻松,想必是什么都谈拢了,高远如在执意见人也没有什么用处。 高远在向梁公施礼道“既然梁公有事要见单大人,那么本官先行告辞,改日在来” 声落,高远转身就要跨门出去,梁公见高远话还没说几句就要打道回府,这如何能信,梁公留在这里摆明就是在等高远。 梁公起身迎前两步道“高大人稍后,有些事我们得交交心” 听见“交心”二字,高远停下脚步,回身冷看梁公道“交心?还有这个必要?梁公既然早到一步,想必是和单大人谈好什么封口条件了吧?” 梁公装傻充愣笑道“什么封口条件,高大人说的什么,梁某听不明白” 高远冷笑道“既然听不明白,你和本官就没什么好说的”高远就要在走。 梁公忽道“高大人,我们不如开诚布公好好聊聊,你看可好?” “开诚布公?”高远讽笑在道“梁公,真的愿意开诚布公?” 梁公哈哈一笑示意高远入座,梁公道“坐下说话” 高远迟疑片刻,最终落座,高远也想听听看,梁公是想如何与他开诚布公。 二人入座谁都没有先行撩起话头,同时惜字如金闷坐,高远目光凛凛看着梁公,梁公眼睛也是直视高远,只不过看人之时,梁公心中在想着措辞。 二人相对数眼,梁公忽而展笑道“梁某猜得不错的话,高大人是为单公子登门?” 这事双方心知肚明,梁公还有什么好猜,不过要开话头总是少不了这话,高远也没怪梁公说废话答复“梁公既然说要开诚布公聊,那么就不该藏着掖着,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此事上门的确是来找单公子” 接着高远加重语气在道“单公子是见梁公出现案发现场唯一目击证人!” 事情的确和高远猜测一样,这个目击证人梁公已经谈得些条件,他倒是不怕单公子改口,是以,微微一笑道“高大人是说,梁某和文家大公子的事牵连一起是吗?” 高远沉冷反问一句“难道没有牵连吗?” 梁公脸色淡然笑道“这是误会,这事根本就是莫须有,不信的话,让单公子过来一问既知” 高远还没传人,梁公却是主动要求,现在听不听单公子说辞已经不很重要“单公子现在还能说实话?说他说得实话,梁公岂不是白跑一趟” 梁公装腔作势一笑“这事真的是误会,文某当时在满园春吃酒呢” 高远冷冷一问“吃酒?可有证人?” 梁公笑道“还真有,满堂宾客都可为梁某作证” 以梁公身份收买一些人作证,这可不是难事,高远连一点招人询问心思都没有。 高远这时长叹口气“本官来晚一步着实可惜,梁公果然耳目众多” 梁公先是笑而不语在道“什么耳目不耳目的,这话可不太好听,对了,听说高大人在乡下建所新宅子?” 高远脸色一沉道“你敢派人探查本官!” 梁公笑道“这怎么是探查,只是想和大人交个朋友,那地不错,就是宅子小了一些,高大人如不嫌弃,新宅子不如交给梁某来办,一定会漂漂亮亮建个大宅子” 高远冷笑道“这是什么意思?梁公是在收买本官?” 梁公脸皮厚得紧,笑道“说什么收买,哪里的话,就是手上有些工匠,刚好给大人打打下手,仅此而已” 话说得漂亮,这话入耳不能说不舒服,高远严声拒绝道“这就不劳梁公费心,宅子太大这可住不惯,本官倒想知道,梁公目的是什么?杀了文玉堂对梁公来说有什么好处?” 梁公失笑道“高大人怎么说来说去,又回到这事上了,这真的是误会,是单公子看岔了,文玉堂的事和文某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高远质问道“既然是没有关系,梁公今日过来找单大人,是因为何事?” 梁公笑道“就是来下下棋,你可不知道文某棋瘾可大着呢,和单大人倒是对得脾气” 这借口一点问题也没有,顿时让高远词穷,高远沉默一阵忽而“如本官执意要查这事,梁公意欲何为?” 高远一副天地不怕嘴脸朗笑“查!这事高大人务必彻查,文公子不明不白让人杀了,这事不查清楚不说文公,梁公就不罢休” 高远嘴角扬起凉薄笑容道“梁公真是关心文公之事” 梁公脸色扬起一副同情文公神色道“梁某和文公那是旧交,我们两家如同一家,出得这事定要多加关心,对了,文公现在如何?” 监法寺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梁公就算是想打听也打听不着,高远又怎么会白白告诉他,高远道“本官做事讲的是真凭实据,没有铁证之前自是不会为难文公” 梁公一听大为文公放心道“如此甚好,这事高大人定要多加费心” 话不投机半句多,况且他们说得不止半句,高远道“说来说去,梁公还是没和本官开门见山,既是这样我们也不必在说,梁公是要和本官一起同,还是要留下来?” 梁公没有起身,那就是要留下来意思,梁公笑道“梁某和单大人有盘棋还没下完,就不陪高大人同行” 高远起身施礼道“告辞” 梁公没有起身摆足态度笑道“不送” 。m. 第674章 传道下毒 吃惊过后,慕雪行大为不信失声叫道“不可能!你说谎!方墨如何能混入浦口!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 慕雪行这个说辞也不能说没有依据,方墨这么大一个人现在又是许明山头号敌人,那是很难轻易混进去浦口,这样的话慕雪行不信也是正常。 慕雪行还想听陆雄文说真话,在做出威胁举动,陆雄文见得慕雪行做出下刀割耳举动,陆雄文急切疾呼道“住手!扮。扮成僧侣就混进去了!” “僧侣!”如果是混在僧侣中的确可能性就会大很多,张承业和慕雪行顿时交对一眼,张承业想起对方在明月寺鬼鬼祟祟举动,不用多想这多半和明月寺有什么关系。 张承业立即开口向慕雪行询问“明月寺?” 先前慕雪行还以为他们去明月寺,是为了选择一个隐秘地方方便双方联系,现在看起来没有这个简单,他们在明月寺聚集,多半是另外有着什么图谋。 “不会错了”慕雪行显得笃定对张承业点点头,目光含着威严在问陆雄文,目光中含着不容含糊神色,只要陆雄文敢蒙骗他,就不会对陆芳婷手下留情。 慕雪行拿着审问口吻问“你们去明月寺目的是什么?” 他们去明月寺当然不是找个地方见面这个简单,要找个地方见面也用不着去明月寺,选个山林静地见面岂不是更为安全,慕雪行能问这句话,说明心中是有什么猜测。 在见得慕雪行目光,陆雄文知道想蒙混过关那是不行的,同时目光大为紧张也十分忐忑盯着慕雪行手上匕首,生怕说假话慕雪行随时都会下刀。 陆雄文受制于人哪里还敢隐瞒,抬起眼锋眼中没有丝毫瞒骗意味,如实答复“是为抓一人” “抓人?”慕雪行琢磨一翻,认定这个答复是真话,因为这样才合理,如不是为得什么人,他们也不用选择明月寺。 可是,谁能让方墨如此大费周章?慕雪行在脑海中思索片刻,完全想不出来方墨此举目的,张眼看向陆雄文问“你们想要抓谁?” 陆雄文也没思虑,如有思虑怕慕雪行又说他有意隐瞒,陆雄文说出四个字“法照禅师” “法照禅师?”慕雪行对这禅师很是陌生,他是关心很多事情,但这寺庙禅师嘛就未曾有过多留意,平日里也没礼佛兴趣,就算这法照禅师平日名头在大慕雪行也不会对其有所了解。 慕雪行完全没想到方墨目的是为抓一个禅师,不过这也能确定先前一件事,当时张承业说过,明月寺里来得很多挂单僧侣,那时是怀疑僧侣是方墨让人假扮,僧侣有假扮的,真的当然也有。 慕雪行大为好奇同时皱眉在问“然后呢?你们抓法照禅师想做什么?他总不会帮你们下毒吧?” 方墨在笨也知道出家人那是四大皆空,威名利诱在出家人面前那是不管用,但是不管是不是出家人,人活在世总是会有所需求,出家人也是一样,方墨自是有办法让人听命办事,话说回来方墨如何说服陆雄文那是不知道。 说服的理由陆雄文是不知道,他知道方墨会利用法照禅师来做什么。 “法照禅师当然不会帮我们下毒”陆雄文还是对慕雪行没有一丝隐瞒道“但是礼佛时我们会对所有人下毒!” 所有人?所有人这三个字能概况很多人,慕雪行知道方墨不会单单对僧侣下毒,慕雪行向张承业道“快让人快马通报,把这事告诉许校尉” 陆雄文张了口,现在陆芳婷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什么用处,张承业立即将陆芳婷松开,赶紧招人过来快马送去消息,快马疾驰赶回浦口,许明山收到消息后震惊不已,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张承业送回的消息。 许明山大为重视道“方墨已经混入浦口了!” 张承业自然是不会平白无故送这消息回来吓他们,吴彭也是大为重视道“校尉,我们该如何处置?” 许明山脑中极快思虑一翻,这事一定要好好处理,一有不慎,不光抓不到方墨,还可能会让方墨下毒成功,许明山和慕雪行一样平时也不礼佛,对于什么高僧一个也不认识,一人智短二人智长,自己不知道的事,指不定别人知道。 许明山张口就问吴彭道“这法照禅师是什么人?你可是知道?” 法照禅师这人吴彭听过一些传闻,这也不是他特意打听,军中人士本来就没几个是信佛的,他们只信手中兵刃才是能保护他们的东西。 吴彭也是听来的,吴彭道“末将听说过他,听说是个得道高僧,到处游厉传经” 既然是高僧那就比普通人好找许多,如是普通人方墨又怎么会重视。 许明山想着浦口有几座佛寺在问“既然要传经只能在佛堂之中,浦口好像有两座佛寺是不是?” 吴彭点头道“是,一个是一个白云寺,隐灵寺,白云寺小一些,隐灵寺是浦口最大佛寺” 许明山大为奇怪道“方墨为什么要对那些僧侣下毒?” 吴彭道“校尉,传经时不光全是僧人,好多人都会去,不光是市井百姓,还有不少高官家眷也会前往” 许明山顿时恍悟道“明白了,方墨这是想让南境内乱,目标多半是隐灵寺,庙大才能容下多人,我们不能直接去隐灵寺抓人,如果看见我们过去,他们会警觉逃了,如此一来日后在耍什么奸计,我们只怕防不胜防” 吴彭点头十分同意许明山看法,吴彭在道“不如我们先看住通往隐灵寺要道,在偷偷派人混进去打探,一旦确定方墨或是红花粉所在,我们就可直接抓人” 许明山豁然起身道“红花粉一定在隐灵寺附近,要不然就在隐灵寺里面,要对这么多人下毒红花粉不会随意移动,还有快些把方神医找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是”吴彭领命退下。 “走!”士兵押着陆雄文上得一辆马车,陆雄文叫道“我已经说了实话,为什么还不放我走!” 慕雪行道“你是说了,但我们还没证实你说的是真是假” 陆雄文登时着恼道“我怎么会拿芳婷性命拿话蒙你” 张承业这时道“别说废话!快上车,等我们抓到方墨,自然会放你们走” 陆雄文和陆芳婷同一车让士兵押送,华宁在旁目光沉沉盯着慕雪行,慕雪行走到华宁面前道“走吧,送你去休息” 华宁语气决然对慕雪行做出审判道“她只是一个姑娘家,你怎么能忍心挑她指甲,你的心,比方墨还要坏” 慕雪行并不对这话答复,还是重复那句话“走吧,送你去休息” 华宁先前对慕雪行还有些亲近态度,只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华宁不在出声也是上得马车,慕雪行张承业二人在外策马,张承业道“我们这么大的队伍,也许无法及时赶回去,如果我们二人先走的话” 慕雪行顿时拒绝道“我们不能走,这些士兵不是陆雄文对手,我们两个人在陆雄文才不敢轻举妄动” 张承业无可奈何叹口气“就照你说的办” 队伍缓缓前行,华宁马车突然停下,慕雪行策马到华宁车旁问车夫“怎么停下了?” 华宁将车帘轻轻掀开,怕扯动伤口道“有件事我总觉得惴惴不安,是蒋兴,上次见他,他显得失魂落魄,和我喝酒时居然哭得起来,问他也没说出心里话,但我总觉得他要去办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 “九死一生?”张承业也是策马过来道“现在宁王军早是败走,他也不用上阵杀敌,何来什么九死一生?” 华宁这话让慕雪行为之一惊,忍不住疾呼道“难道是。。。!” “是。。什么呀?”华宁张承业二人齐声问。 慕雪行脸色沉如顽石,没有立即给他们二人答复,立即策马向前示意,陆雄文马车停下,陆雄文在见慕雪行眼锋沉沉看人,慕雪行没有躲避陆雄文目光问“蒋兴现在在哪里?” 慕雪行一问这问题,陆雄文目光顿时躲躲闪闪,慕雪行厉声在问“蒋兴在哪里!” 陆雄文张目轻轻看一眼昏睡的陆芳婷道“他在浦口” 这话出口不由证明慕雪行猜测,慕雪行吃惊道“蒋兴是下毒的人!” 陆雄文完全没想到慕雪行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已经问过那是不能不答,因为慕雪行随时都会拿陆芳婷威胁他,陆雄文只能实话实说道“是” 慕雪行顿时凝视陆雄文冷笑“你是有多恨蒋兴?你妹妹还不知道你让他过来是为了让他送死,不是为得什么功名?” 陆雄文愤然道“我本意的确是为让他立功,只是,现在情况有变。。” 慕雪行道“是方墨主意吧,拿一些不相干的人去送死” 陆雄文对此并不答复,慕雪行吩咐士兵将陆芳婷台下放他马上,陆雄文双手被绑缚在后什么也做不住,只能对慕雪行大嚷道“你想干什么!我说的都是真话!” 慕雪行道“这次我信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只是让她去劝蒋兴” 陆雄文道“没用的,蒋兴要去之前早是服毒” 慕雪行心中一震道“我不信他敢服毒!” 陆雄文道“这。这当然不是他自愿” 慕雪行道“你们偷偷让他服毒!你们也太心狠手辣了!人在我手上,你最好乖乖跟着队伍走,否则有什么后果自己知道” 声落,不在和陆雄文耽搁,示意张承业和他策马先走,先前没走是不知道蒋兴下毒,现走有陆芳婷在手上,希望能发挥一些用处。 第675章 寻找货物 明嫣在早些时候找到马车,也看见罗文,罗文先前路线是直接把马车赶到杨彬处,只是他不是北铃骑的人,周阳章永同归于尽,他能想的只是自己安危,要保住小命当然是不能在留下来,罗文将车上货物卸下,打翻不少他也吸得不少红花粉。 如有别的可能他也不会卸下红花粉,只是他需要这辆马车,因为身上没有多余钱财购买其他马匹,没有马车的话难道要走出南境? 有些事亲力亲为好过交付给其他人,其他人办事会粗心,自己亲自来办就会细心一些,明嫣领着一队人在大道前行,这是唯一一条从营地到杨彬所在位置路线,到得泥地附近,明嫣让人点亮火把照耀,泥地里血迹和湿泥混杂一起,如不仔细看还真不会发现,以为是红色泥土。 看见血迹明嫣没有看见章永和周阳尸体,因为尸体让罗文拖住林内弃了,罗文人也不笨,知道如他不前往交货地点,对方肯定会派人回来找,货是三人送,只有二具尸体,如此一来谁都能猜到他还活着,抛尸是为寻求一些时间离开南境。 罗文想法固然是很好,只是当时见二人同归于尽,心中也实在是慌得很,人的心一慌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太留心细节,细节明嫣已经看见,罗文当时是拖人进树林抛尸,既然是拖泥地里自然是会留下拖痕,拖痕就是细节,明嫣看在眼中。 明嫣让人持着火把跟上她,明嫣是个爱干净的人,不光女人爱干净,男子也不例外,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时候,明嫣每步下地鞋上总是黏上湿泥,湿泥黏在鞋上显得十分沉重,这还没走十余步,鞋上的湿泥仿若和铁球一样重。 不过还好,泥地离林子并不远,走得一阵入得林子,跟着拖痕前行,草地上有不少折断杂草,这么一看方向那是不会错,从泥地在到明嫣现在所在位置,差不多有七八丈距离,罗文当时是抛尸,并不是藏尸,尸体就抛在一株树下,火把一照,明嫣就将二具尸体看在眼中。 看见尸体明嫣让认识的人上来指认,一人上前看得看道“是,周阳和章永,但是罗文呢?” 明嫣问“还少得一个人?” 这人道“是呀,少得罗文,不知道是不是在附近,我们好好找找” 明嫣并没有浪费这样时间道“不用找了,如不是罗文把他们拖来,他们是如何来到这里?” 这人一拍脑门怪自己没脑子“不错,马车不在人多半是走了” 明嫣明确在道“是逃了” 可不是不是逃走,那么早就把货送到,这人心中没有任何主意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明嫣也不认识这个罗文,要想罗文有什么举动,那么只能先了解罗文是个什么人,明嫣问“你和罗文很要好么?” 这人摇头道“不太熟,不过他没送货过去,也没营地里,多半是逃得远远的” 明嫣沉吟不语,过得片刻才道“知不知他是哪里人氏?” 这人对罗文不太熟悉,将远在一旁余人招近一些问“你们谁知道罗文是哪里人氏?” 大多数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无法回答,有一人扬声道“他是重立的人,我和他一起入的宁王军” 明嫣知道的地方有限,这重立在东在西也是不清楚,明嫣问“重立在何处?” “重立在南境和东境边界是个小山村” 一般人遇到什么事,总是会往家里跑,因为家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嫣道“这罗文多半是要出境,沿着官道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是”众人领命。 如果罗文没有卸货,有个好的身子骨,日夜兼行明嫣余人那是别想找到人,但是罗文毕竟是卸了货,也吸入一些红花粉,是以,整个人显得十分不舒服,驱赶马车还没七八里就不住咳嗽,身子越来越是没有力气,这是吸入红花粉症状罗文怎么会不清楚。 意志,无论是谁都有求生意志,罗文可不愿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毙命,他拼命往前驱赶马车,直到看见一个小村子,马车刚到村口还没进村,人就晕得过去。 还好罗文是在村口晕去,要在什么别的偏僻处,那是没人能发现得了他,村口村民们来来去去,自然是有人发现罗文。 一位村民看见罗文晕在车下,乡下人老实好心,看见别人有困难,二话不说就将人送回村里,村里有个郎中,这郎中治疗个伤风跌打的还行,要治疗中红花粉的人那是在能力之外,郎中看得半天,能够看出这人是中了毒,只是什么毒那是查看不出。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无从下手,赶紧让人抬出去,放在村里打草谷旁边的破屋里,罗文昏迷不醒,救他村民也不能整日陪同,家里还有一些瓜菜要卖,平日都是挑着担出去,但是这回有得罗文赶过来的马车,有得马车便利担子自然是不用在挑。 村民将瓜菜放上车,心情愉快将车赶了,马车到得官道,明嫣余人正好策马过来,明嫣先前也没主意,如果不是旁人提醒差点就要错过,有人提醒道“你看,那是我们的马车!” 经得提醒明嫣这才看向从旁路过的马车,之所以有人认出马车那是因为,车轮中间的轮轴写着一个宁字,看见宁字不容质疑,这就是宁王军马车,只是这马车怎么会在一个卖瓜菜的手上。 明嫣当下命人拦下马车,村民见得一伙人将他围住,吓得大失血色“好汉。。你们这是。。” 一人厉声道“这马车你从哪里拿到的!” 村民见得这些人面色不善,心里也是害怕得紧,当下不敢隐瞒直说道“是有个人,在我村口晕了,人还在村了,我急着卖瓜菜,不得以这才借用” 询问的人看一眼明嫣,明嫣道“去村子看看” 村民听得吩咐大是为难道“好汉,这些瓜菜卖今日不买,明天不新鲜可就没人买了” 明嫣道“你的瓜菜我们要了,快带我们过去” 瓜菜既然要卖,卖谁不是一样,见得明嫣要得瓜菜,村民哪里还有什么不情愿的,立马领着人回村里。 到得罗文屋外,明嫣示意让人先进去看一眼,有人入内见得罗文昏迷不醒,出来通报明嫣,明嫣向低声吩咐一人几句。 这人点头会意,来到马车前将轮轴上的宁字用剑划去,颜色当然刮不去,但是宁字已经是模糊不清,在如何努力辨别也是难以看出来这是个宁字。 将宁字划去之后,这人向村民道“这人是我们朋友,多谢你仗义相救,这马车送你了,如有别人问起不要乱说话” 村民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不会乱说话” 这人挥挥手道“去吧” 村民高高兴兴牵着马车走了,不管怎么说罗文等同与给这村民送了笔横财,一辆马车要乡下粗民购买,也是一笔巨大开销。 明嫣入屋看人,见罗文躺床不动,她也不是郎中也不知道罗文是怎么回事,张口问“他这是怎么了?” 有一人猜测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他这样子,是不是送货时不注意吸得红花粉?” 明嫣想得想在而点点头,点头不是同意这人猜测合理,明嫣道“不是送货,是卸货,他既然想逃,肯定不会在放红花粉在车上,他一定是卸货时吸得一些,叫他起来,问他在哪里卸货了” 这人上前叫得两声罗文,罗文浑然不觉一点反应也没有,叫唤不应那只能下手,这人迎着罗文面颊扇得两巴掌,这两巴掌也不是用全劲来扇,就是加重一些力道。 扇了扇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人看向明嫣求助“打不醒呀” 明嫣道“去打井水过来” 这人外出吩咐人打井水过来,没过一会有一人伶着一捅井水入内,明嫣道“泼” 哗啦一声,冰凉井水往罗文脸上浇去,井水凉澈透骨,一泼罗文就醒了,醒了也就是张眼,并不是咋跳起身,双眼睁开人还是躺着,罗文并不是不想起来,是浑身乏力,一见到明嫣罗文眼瞳中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不认识明嫣。 只是将视线看向明嫣身旁一人,那双眼睛大是惊惧,勉力张口虚弱道“我。。我。我” 没人愿意听罗文解释,明嫣直接询问“红花粉你卸在哪里?想活命就说出来,我们能救你一命” 罗文虚弱神思也没正常时想得深,听得明嫣愿意救他命,赶紧道“我。在有条瀑布。。的林内卸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明嫣旁边一人一听压低声音,在明嫣耳旁道“我们过来时不是看见一条瀑布,会不会是那里?” 明嫣回思,过来时在路上的确见过一条瀑布,明嫣道“带人走” 明嫣余人将人带上,往瀑布赶去,这条瀑布离村子有七里距离,众人已入有瀑布林子,明嫣问“货在哪里?” 罗文现的视线变得模模糊糊,人虚弱尽量提聚目力看清楚环境,罗文缓缓慢慢抬手,指着右侧方向“好像是。。哪里” 罗文指出方向众人过去,果然看见三个木桶,木桶就掩藏在草丛里,这里是荒林,草丛杂草比人还高,如不是罗文指示,用眼睛那是无法看见。 见得木桶,在靠近木桶前众人都是蒙上面巾,生怕将红花吸了,蒙上面巾这才靠近,打开木桶一看,三个木桶只剩下两桶半。 明嫣当下气恼道“怎么洒了半桶!” 罗文被人扶着想着跪下赔罪,只是让人扶着没力气这么做。 第676章 另有目的 跪不下去那就用不着跪,罗文道“我。。力气小,卸时不注意。就洒了” 洒半桶好过全洒了不是,明嫣道“快将货送去明月寺” “是”有人上来搬货。 明嫣招来一人轻声吩咐几句,这人点头搀扶罗文道“来,跟我来,给你解药” 罗文跑不能跑,慢走都显得吃力,只能让这人搀扶走了,明嫣他们先行出林,搀扶罗文走那人最后出来,明嫣看人一眼问“办妥了?” 这人道“办妥了” 明嫣道“走吧” 罗文没和那人出来,最终是个什么结局,那是不用在说。 明嫣将队伍一分为二,他们十人押着马车前往明月寺,在明嫣到达明月寺时,慕雪行张承业他们还没过来,住持其实没有说谎,明月寺的确不给来客拿任何大物件入内,马车是停在明月寺外,明嫣入得明月寺来到斋院。 在一所斋室里和杨彬见面,明嫣道“马车我找到了” 杨彬顿时大喜道“小姐出马,无论任何事那是马到功成” 明嫣也没空听杨彬拍马屁,明嫣道“方墨呢?” 杨彬道“他和陆雄文去请法照禅师,对了,堡主让你去见他” 请,当然不是表面请人的意思,这个明嫣还是听得出来,方墨怎么请人那是他自己的事,明嫣道“那我先走了” 明嫣前脚刚走,杨彬后脚就让人将装着红花粉马车送去浦口,杨彬在屋内奉茶,没过一会陆雄文过来,陆雄文在斋室外敲敲门,杨彬上前应门“进来说话” 陆雄文道“不进了,就和你说几句,人我们请到了,方将军送人过去,你们这怎么样,马车找到没有?” 就在陆雄文和杨彬说着话时,华宁和小沙弥刚好在一起,见得陆雄文在斋室门外和里面的人说话,杨彬神色先前是紧绷的,见到明嫣后神色松弛下来,杨彬这时笑道“找到了,半盏茶前送去浦口了” 陆雄文听得如此答复,也是放心“如此便好”刚要在说话时,只听得小沙弥叫声入耳。 “哎。施主。。施主。。” 听到小沙弥声音,陆雄文看去一眼,在收回视线道“准备一下,我们也马上走” 杨彬笑道“没有什么好准备的,现在走吧” 陆雄文杨彬正要出斋院,见得一人来报“不好了,慕雪行在明月寺外” “什么!”陆雄文大吃一惊“他们怎么来了,如此一来我们只能冲出去” 杨彬出声将人拦下道“不可,好在方将军提前走了,马车也是送去浦口,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但是我们可以为方将军拖延一些时间” 陆雄文道“你是想留下诱敌?” 杨彬道“是,他们现在那是不敢进来,庙里香客不少,一但动起手他们就无法控制局面,他们不知道里面情况,多半不会进来,就算要进来也会等香客走” “等香客走?”陆雄文抬头看看天色“要香客走,至少要太阳落山” 杨彬笑道“这就更好了,这样我们就有充分时间准备” 陆雄文想着如果能拖住慕雪行,对于方墨那边准备就有充足时间,对此没有异议道“那我们留下” 陆雄文如今被缚,想着当时就不该听杨彬馊主意,要不然也不会落到慕雪行手上,相比起自己陆雄文更是担心陆芳婷,只是现在就算有机会要逃,也是逃不掉,因为陆芳婷在慕雪行手上。 陆雄文马车并没有前往浦口,人被押到连宁,见人要押他进去连宁大牢,陆雄文反抗不从“你们要干什么!我要见慕雪行!” 押人士兵一脚踹向陆雄文,将人踢入牢内,陆雄文双手被绑在身后,让人一踹身子保持不住平衡,摔在地上,士兵冷哼道“好好待着!如敢惹事,就让你尝尝皮肉之苦” 声落,士兵吩咐狱卒将牢门关上,将牢门关紧,就没人在意陆雄文,陆雄文在地上蠕动携带愤恨爬起来,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入牢,当初在靖北受得欺辱姑娘之罪也是进过一回,那时他发过誓在也不会在入狱。 只是他无法兑现他的誓言,牢房该进还是要进,只是这是南境牢房,不是在靖北,陆雄文颓然坐下闷不吭声。 陆雄文不说话,那是没人说话,慕雪行身边有张承业,他们自然是有话要说,慕雪行问“还有多久到浦口?” 张承业预估他们行程和速度道“按照我们这速度,至少还需要半个时辰” 慕雪行担心消息送得不够及时,大为担心道“不知道许校尉能不及时做下部署” 张承业很明白慕雪行此刻心情,因为他和慕雪行是同样心理,张承业道“我们知道这事第一时间就送消息回去,俗话说人事天定,我相信一定可以阻止方墨” 在没到达浦口之前多想无益,但是不想也不会减少心中担忧,和张承业说说走走也能让心里焦虑减轻一些,慕雪行问“我看校尉往连宁带了不少人,浦口现在人手够么?” 张承业自然了解情况,张承业道“放心吧,人手充足,就算不够连宁离浦口也不远,随时都能调配,在加上我们现在知道方墨计划,可以集中人手应付情况” 慕雪行想的想先前猜测“以为他会对河道下毒,没想到我们猜错方向” 张承业道“这个是最大可能,我们毕竟不是方墨,没收到确实消息前,又怎么能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情况的确是这样,慕雪行希望不要在出什么岔子,慕雪行在问“以前我从没有听过别人传经,但是知道场面不会小,希望我们能把伤害降到最小” 张承业对此充满信心道“会的,如果我们不知道方墨计划,那还不好说,现在知道了,我们不会让奸计得逞” 目前也只能抱有如此希望,慕雪行在问“校尉有派人在找明嫣吗?” 张承业摇摇头道“这个倒没有消息传来,但是校尉一定会派人找他,毕竟三条人命不可能不了了之” 慕雪行完全没想过明嫣会下手杀人,对此大是自责道“是我疏忽了,让段英光。” 张承业安慰一句道“你别想太多,人心隔肚皮,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慕雪行脸色益发深沉道“她这一逃我们就很难找得到人,但是在难也要将人找到,无论如何也要为段英光讨个公道” 张承业抬眼凝住慕雪行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找到明嫣,你。你会怎么做?” 慕雪行口中说要为段英光讨公道,如果真的抓住明嫣,他也不知道能否狠下心来为段英光。。。 慕雪行久久不语。 张承业看人一眼,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笑道“先别想这事,把方墨这事解决在说,这次我们一定要用上所有人手,尽一切力量抓住方墨” 方墨不光慕雪行想抓,其实梁公也想抓,这么说的确非常奇怪,但是确实如此,梁公并不是在和方墨合作,因为让方墨拿下浦口,对梁公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但是能抓住方墨对他就大有用处了。 高远并不受到梁公利诱,梁公仔细思虑一翻过后,最终决定要面见郭允,想到目前情况和心里所想和郭允好好商量。 梁公做这事当然是有自己目的,只是要达成这个目的就要郭允点头,原本是想抓住方墨后才和郭允领功,只是没想到单白看见他,目前最好是不要让郭允对他误会较深。 “太子!梁公求见”太监入内禀告。 “谁?谁是梁公?”郭允一瞬间听到梁公二字很是费解,这也不是郭允装傻,是真的不知道梁公是谁,梁公虽然在士族面前有些脸面,但还没到让郭允关注程度。 范弘这时解释道“是梁全德” “梁全德?”郭允在脑海中快速搜索这名字,只是对此没有任何印象“梁全德?谁是梁全德?” 范弘道“太子不知道他也不奇怪,梁家就是个小士族,平日和文公走得很近,所以很多人卖他面子” 郭允不明询问“他见本王要做什么?” 范弘这时致歉道“太子,有些事还没向你禀告” 郭允道“何事?” 范弘道“近来太子为文公事情操心,为不让太子烦心就没告诉太子,其实梁公派人追杀过雪行,另外文玉堂的事和梁公也有关系” 郭允能理解范弘苦心,对此也不重责,郭允道“国公,这等事你怎能瞒着本王,雪行现在如何?” 范弘含笑道“他没事,谁能要他的命” 郭允也是一笑“文玉堂的事情我知道,只是这有关是什么意思?” 范弘神色一紧道“人是梁公让人杀的,这是高大人说法” 郭允对此大为震怒,他虽然很不喜欢文公,但谁的儿子不是命,郭允道“既然知道他是真凶!为什么不抓人?” 范弘蹉叹一声道“高远现下没有证据” 事情虽然知道还不全面,但也不能让梁公久候,郭允道“这事容后在说,先听听面见本王理由是什么” 郭允示意太监让人入内,梁公得以郭允召见,脸携喜色入内,梁公恭恭敬敬对郭允施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礼数倒是周到,郭允摆着威严神色问“不必多礼,见本王是否有要事?” 梁公欲言又止,故意看一眼范弘,郭允道“有话就说,国公不是外人” “是”梁公口刚张,范弘起身辞礼道“太子殿下,手上还有一些军务要处理,容臣先行告退” 郭允已经出声让他留下,范弘如不吭声自然就能留下,但范弘还是张了口,郭允知道范弘这是借机退下,既然有意如此郭允也不拦着“国公既有军务处理,那么本王就不留了” 范弘施礼退下。 。妙书屋 第677章 梁公目的 范弘走了也好,有些事就能和郭允直言不讳,梁公也不浪费双方时间,客套话没说直接开门进山道“太子殿下,其实宁王军的事,在他们进犯南境前半月,草民就已经知道” “半月前就已经知道!”郭允设想过梁公会说什么,但是绝对没想过他会说这话,半月时间如梁公早说出来,就能早先坐下部署,如此一来就能提前控制局势。 知情不报这是掉脑袋的话,梁公选这个时间说这话,肯定不会来自寻死路,这话入耳,对郭允来说无异与天雷击身,初始震惊但情绪很快就压下。 郭允故意恐吓道“梁公为何要与本王坦诚这事?不怕本王摘你脑袋!” 梁公早是算好郭允不会摘他脑袋这才过来,只是在郭允面前可不能摆着老谋深算样子,梁公顿时惶恐伏身在地请罪“太子殿下,并非是草民知情不报,其实这是为南境着想” 郭允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话,只不过话已经说出来,郭允倒是想听梁公理由“哦?你知情不报还是为得南境?这话怎么说?” 梁公继续伏地在道“虽然是提前知道这事,但是手上并无证据证明宁王军试图进犯,如果说出来只怕没人相信,想着不如和方墨合作,这样就能知道他的目的,那么等他实施计划的事情就能出手阻止” 梁公这话出口,说明自己为难处境的同时还阐明他对南境关爱,同时也表明对郭允忠心,梁公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意思就是在假意合作,郭允如拿此事问罪,不是要遭人非议。 郭允眼神深沉,心中琢磨片刻,起身上前亲自将梁公搀扶起来,梁公脸色诚惶诚恐让郭允扶起,郭允展笑道“梁公苦心本王明白了,坐下说话” 梁公大是感激施礼后才入座,郭允缓缓入座在问“合作?方墨要你如何合作?” 梁公本来就是过来说实话,答复自然是知无不言,梁公道“他让草民去太医署打听红花粉路线,但是也不是说把路线告诉他就不管了,暗中草民派人盯着,想看他要红花粉做什么” 郭允没有立刻说话,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沉吟片刻在道“那么你还是没盯住,要不然他也没机会对陈朗将军下毒” 梁公道“不是没盯住,是盯了不管,陈将军是东境勇将,他如让方墨毒死,对南境来说是件好事” 郭允责问道“那么我军呢?我军也有人中了毒” 梁公起身领罪道“这。。这就是草民没预料到的事情,草民没想过校尉会和陈将军联合袭击” 这话郭允一点也不信,既然能查出陈朗袭营,许明山的事怎么会不知道,这事也没遭成大伤亡,也就不用追究梁公责任。 郭允道“梁公,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本王可以不追究,但是许校尉有传来消息,方墨试图在隐灵寺下毒,这毒一旦下,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梁公回给郭允一个安心神色道“太子莫急,方墨这毒下不了,草民早是派人盯着,他如有任何过激举动,自会有人拦着他们” 如果梁公能保证方墨下不了毒,郭允就能放心,郭允道“听梁公这意思是知道方墨将红花粉放在何处,既然如此那就立马让人将红花粉毁去,同时让人务必擒下方墨” 梁公摇摇头道“太子殿下,这事为得安全,埋伏的那些人不能和任何人联系,但是太子莫急,等到下毒之时他们就会动手,来个人赃俱获!” 什么叫不能联系,郭允知道梁公是不愿联系,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什么都不图的话这难以说得过去,有些事想问也不能直接询问,场面话还是要说。 郭允道“如能阻止方墨诡计,那么梁公就是为南境立下大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梁公摆出高风亮节神态连忙推辞道“草民就是想为太子分忧,赏赐的事不必在说” 话就是要反着听,不必在说的意思就是,郭允要求着梁公接下赏赐,郭允笑道“梁公,本王做事向来是赏罚分明,有功不赏传得出去不是让人笑话,说,无论想要什么,本王都应了” 梁公心中那是万分雀跃,有郭允这些话就不算白忙一次,有些事不说出来郭允怎么会知道,梁公心中欢喜脸色大为郑重道“太子殿下,文公近来之事,定是让他心力交瘁,不可在让他过于操劳,不如选一人暂代,也好让文公肩膀担子轻些” 郭允听明白了,梁公这是想替代文公位置,说是暂代,暂代得久了就成久代了,郭允装作为难道“不是本王不想应,只是士族这些事本王说了也不算” 梁公摆出大为苦恼的样子道“草民明白太子之言,要不这样,太子选一人与他们亲近在暗中拉拢” 郭允故意询问梁公意见“只是这人谁适合?” 梁公当然不会急不可耐把自己推荐上去,梁公郑重思虑片刻道“陶公如何?” 郭允道“陶公?陶公不行,他以前和国舅走得太近,士族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支持国舅的” 梁公在推荐道“那么国丈如何?” “国丈?”主意都打到葛玉泉身上,郭允摇头道“也不妥” 听得郭允没松口,梁公立即道“看草民这记性,国丈为质之事这才过去没多久,国丈的确不适合操劳” 郭允道“照本王看,梁公最为合适” 梁公忙道“草民不行,这是万万不行,草民何德何能。。” 郭允截话道“就这么定了,士族之事还忘梁公多加费心,如需什么帮助尽管入宫,只是。。” 这只是是什么,梁公清楚得很,郭允是怕他成为第二个文公,梁公道“既然太子器重,草民自当尽心尽力,太子放心,日后如有差谴,草民定是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郭允想得想心道“如他乖乖听话,那么这士族也用不着急着压” 郭允笑道“去吧,本王等候你的好消息” 梁公大喜道“草民告退” 吴彭接到连宁送来情报,将情报递给许明山,许明山看得一眼笑道“陆雄文供出先前红花粉存放营地” 吴彭诧异道“这个能否相信?” 许明山道“有什么不能信的,陆芳婷不是在慕护卫手上” 吴彭在问“末将猜,那个营地一定是宁王军残兵” 许明山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吴彭看一眼许明山摊放在案台的信报一眼问“上面没说北铃骑余党位置?” 许明山道“没有,他这是还心存侥幸,无妨,只要抓住方墨他们就能不攻自破,你吩咐人让人去抓人” “是”吴彭退下。 慕雪行张承业陆芳婷这时回到浦口,一到浦口立即面见许明山,陆芳婷现在已经醒了,瑟瑟缩缩跟在慕雪行身后。 他们现在位置是在隐灵寺附近茶馆中,慕雪行一入内就问“还没动手吧?” 许明山向慕雪行大概说明情况道“目前还没有,不过人已经陆陆续续进去” 人多一旦有状况发生那是很难控制得住局面,张承业显得忐忑道“摆摆样子就好了,让那么多人进去,这样好吗?” 慕雪行和许明山看法是一样的,慕雪行道“不能摆样子,如到场的人参差不齐,会让对方警觉,此举看上去是非常危险,其实只要在用毒之前拦下人,那就没有问题” 在慕雪行回来浦口前,许明山接到郭允送来情报,觉得这情况有必要和慕雪行说明。 许明山抬眼看向慕雪行道“没有贸然进去,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慕雪行迎向许明山忧虑目光问“什么理由?” 许明山觉得这事很是麻烦,不过在麻烦也要应付,许明山解释道“隐灵寺现在不光有我们的人,梁公的人也在里面” 张承业大是着恼冷嘲道“这梁公,真是帮人帮到底,还真是忠心” 许明山淡笑看向张承业“错了,梁公不是在帮方墨,是在帮忙擒住方墨” 慕雪行大是讶异道“他要抓方墨?这事你如何得知?” 许明山道“梁公去见过太子,他把情况都和太子说了,他说是假意合作,暗中试图抓住方墨” 张承业当下急道“校尉,这话可不能信呀,如说是假意合作,为什么要派人杀人” 这个人指的就是慕雪行了,慕雪行倒没问出这个问题,要判断梁公是不是说真话,就要知道梁公目的,慕雪行问“太子有没有说,梁公最终目的是什么?” 郭允当然说明这情况,如果说得不明不白,会无端增加双方猜忌,许明山简洁道“原因很简单,梁公想替代文公位置,这就是他最终目的” 如要说是这个目的,慕雪行就能相信梁公此举,慕雪行有个地方很不明白道“既然是合作,为什么不让梁公的人撤出来?” 许明山叹口气道“撤不出来,梁公说为得安全不能和他们联系” 张承业冷冷讽刺一句“屁话,自己人哪有不能联系的,我看是怕我们抢的功劳,把人留下邀功才是” 慕雪行很不喜欢目前这样情况,慕雪行道“这么来说,我们和他们是没有打过招呼了?” 许明山道“打什么招呼,他们有多少人在里面我也不知道” 梁公心思慕雪行可以理解,但是这样会添乱,慕雪行道“什么都没和我们说,如果动起手来,我们又如何分辨哪些是梁公的人,哪些是方墨的人?” 许明山先前也是为这事苦恼“我派人约梁公过来,只是人迟迟未到,既然不来见我,到时候出得乱子,只能把他手下当成方墨的人处理” 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慕雪行对这话题不在多言。 。m. 第678章 红弹 现在情况是抓住方墨为先,能不能保住梁公手下性命,倒不是很重要,梁公手下死不死一点也不影响大局,其实从慕雪行心底来说,梁公手下多死几个才好,也算出得让人追杀闷气。 这个也是心底念头,这样的念头一闪既过,心神不在停留在梁公余人身上,慕雪行目光顺着窗口看向,隐灵寺方向,从他这个位置能看见隐灵寺大殿高耸的庙顶。 慕雪行看得一眼收回视线,落在许明山身上,张口询问隐灵寺情况,慕雪行问“隐灵寺都看紧了?” 许明山自是对这事十分重视,一点也不敢马虎,许明山早是做好万全安排,心中也是充满十足信心道“先前担心人手不够,从连宁调些人过来,可以说隐灵寺让我们看守得水泄不通” 水泄不通这很好,慕雪行就是想要隐灵寺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许明山是如何安排人手堵得水泄不通,这个慕雪行不用询问,许明山自然是有自己主意。 慕雪行点头也不追问道“如此便好” 陆芳婷一双娇目,在慕雪行和许明山他们说话时不住打量人,一会看看慕雪行,一会看看许明山,这些在屋里的人都给与陆芳婷很大压力,压力是从他们气度上,并不说他们故意在给与陆芳婷压力。 如要说得准确一些,陆芳婷看向慕雪行视线是最多的,因为她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慕雪行,想知道陆雄文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单独把她带上,心中是充斥许多问题,但是眼前这些人没一个是他认识的。 人在陌生人面前总是会显得拘束,陆芳婷此刻就是大为拘束,尽是一些她不熟的人,红唇微微动了动也不敢贸然开口,有些话慕雪行还没和陆芳婷说,现下该知道的问题许明山已经说了,有些话现在就该和陆芳婷说清楚。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自然不用避嫌,慕雪行不想给陆芳婷任何压力,一个女孩子家现在又有这么多男子在场,心里没有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压力对现在的陆芳婷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慕雪行目光十分温和看向陆芳婷,语声也是十分温善,和颜悦色张口道“不用担心,陆雄文没事,他现在不在浦口,在连宁,带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慕雪行客客气气和她说话,的确是让她没有那么紧张,只是这话陆芳婷显得大是纳罕,是以一脸不解凝视慕雪行道“我?帮忙?”陆芳婷大是纳罕,她一个女孩子家家能忙他们什么。 有时候一个女子能做的事,男人就做不了,特别是相劝夫君这样的事,带陆芳婷不带陆雄文就是要男女之情做文章。 慕雪行迎向陆芳婷寻求让他解释目光,这样的事肯定是要明说,慕雪行温色看人声音携带求助语气道“此事就你能帮忙,如果我们可以做到的话,也不会带你过来,我也就不瞒你了,蒋兴就在隐灵寺” 陆芳婷又惊又喜,她虽然和蒋兴都在南境,但是二人见面次数却是不多,一喜过后在想情况有些不对,蒋兴是东境人,这些是南境人,总不会好心让他们二人见面诉说衷肠不是。 喜惊不定神色瞬间转换惴惴不安,陆芳婷张唇微微颤声询问道“他。他在隐灵寺做什么?” 慕雪行如果不把情况说清楚,陆芳婷就不会有诚心合作态度,话也不能捡好话来说,说好话陆芳婷就无法领会其中厉害。 慕雪行选择用最简单直接话头,让陆芳婷明白目前情况。 慕雪行目光一沉,神色大为严厉道“我们接收到情报,说,蒋兴试图对隐灵寺里的人下毒” “下。。下毒!”陆芳婷瞪圆不可置信圆溜溜的眼珠,当下顿时色变,出口就是为蒋兴解释道“不。。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的人” 慕雪行虽然蒋兴虽然不认识,但对这个人也是有所了解,如过是蒋兴自己当然是不会下毒,也不能把陆雄文对他说蒋兴中毒的事和陆芳婷说,这话如要实说只怕要坏事,有些事现在也没有必要事无巨细和陆芳婷明说。 慕雪行长话短说,态度显得冷淡道“他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并不清楚,但是情报是这么说的,但是你想救他的话,就和我去隐灵寺,不管他是不是,你都要想办法劝他出来” 陆芳婷十万万不会相信蒋兴会做这样的事,但是对方也不会摆出这么大的阵势骗她一个姑娘家玩,为了保住蒋兴安全,陆芳婷心中乱的方寸,慕雪行这么说是给机会蒋兴活命,陆芳婷没有二话“我去,我去,你们千万不要伤害他,一定会劝他出来,他。他很听我的话” 慕雪行该说的已经说了,怎么说就看陆芳婷自己,慕雪行想着现在应该进去摸摸情况,隐灵寺情况没人比许明山更加清楚,慕雪行询问对象只能是许明山。 慕雪行问“我们从哪里进去安全?” 许明山早是做下部署道“从北院侧门进去,侧门里的院子都已经清空人,也和住持打过招呼,在那院子里是安全的,只是出得院子那就不敢保证” 清空北院做周旋的地方这是最好的,慕雪行头微微示意陆芳婷道“我们过去” 蒋兴的确在隐灵寺,这一点陆雄文没有说谎,只是蒋兴不是一个人在隐灵寺,目前和他在一起的是个叫吴乐的人。 无论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只不过吴乐比他沉得住气,吴乐将一个盒子打开,从盒子取出物件递给蒋兴,吴乐道“拿好这个”说话时,吴乐给蒋兴递来十颗如肉丸般大的红弹道“这十颗是你的” 蒋兴看得看黑丸心中大为抵触,没有第一时间上手接过,吴乐看人不接也不显得着恼,知道蒋兴心里害怕,吴乐出声温言鼓励道“拿着!有什么好怕的” 对于蒋兴来说,吴乐的鼓励那是威胁,如果不接生怕对方气恼,被逼无奈蒋兴这才战战兢兢接过,吴乐见人接过,出声叮嘱道“红花粉揉成这样不容易,等会还有人过来,我们每人十颗,等会到得大殿,见人就丢,丢了就走,还有记得把面巾蒙上,不留神自己吸了后果自负” 蒋兴将红弹收入怀中,大为忐忑道“这东西放在怀着没事吧?” 吴乐见得蒋兴战战兢兢模样,大是好笑道“只要不丢在自己脚下那就没事,放心吧,这东西没有你想象得那般吓人,小心一些就是,去吧,你的位置特殊,先去埋伏好,我们分头行事,各就各位” 各就各位,蒋兴很不喜欢听见这样的词汇,蒋兴满带戒备之意问“各就各位?你。。你在什么位置?” 听得蒋兴打听他位置,吴乐没好气瞪人一眼反问“问我位置做什么,怎么怕我们跑了,让你留下一人干这事?” 蒋兴的确是担心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他就是瞎操心,这话当然是不能承认,蒋兴吞吞吐吐道“我。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看起来就是这个意思”吴乐拍拍蒋兴肩膀鼓励指着门口道“去吧,别乱想,事情没办完,我们谁都不能走,你记住我们现在做的事是为南境,方将军信任我们,那么我们就不能让他失望” 蒋兴勉强笑应一声,转身往门口过去,起手刚要开门心中还是有所担心,回头在问“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走么?” 吴乐表面上看淡若无事,但是谁干这事都会害怕,吴乐心中比蒋兴还要害怕,只是不愿在人前显露出来,吴乐道“只要按照我和你说的路线走,就没有问题,不要迟疑不要停留,自然是有足够时间出寺” 蒋兴默默在想着出寺路线,这才点点头道“好,我不会停留的” 吴乐笑道“一切小心,方将军说这事如果办成,我们就是立得大功劳,好好干回去必有重赏,你也想让陆副官对你看法改观吧?” 功劳什么的蒋兴不是在乎,但是陆雄文对他看法改观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只是在担心自己能不能安全出去,但是如要说丧气话肯定会惹得吴乐不快,心里有压力只能由自己担着。 蒋兴没话在说,将门开了,一开门,就看外院门走来八人,这八人面色严肃,一双眼珠不住打量四周,似乎在探寻什么。 蒋兴现在是草木皆兵,吓得一跳赶紧将门关上,赶紧和吴乐道“院外,有人过来” 吴乐顿时警觉,来到门旁,也没有把人打开,用指头在嘴里蘸得口水将门纸捅破,顺着破洞看出去,院中那八人边走边左盼四顾,另外右手袖中有着鼓鼓的样子,看上去是在袖中藏着兵刃。 吴乐小心翼翼道“你看他们右袖好像是藏着兵刃?” 蒋兴大是紧张道“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吗?这可是南境地界,一旦让他们发现我们在这里,我们那是出不去” 吴乐目前也不敢喘大气“先不要自乱阵脚,他们不是南境士兵,像是梁公的人” 是不是梁公的人还是南境士兵,脸上又没字写着,蒋兴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梁公的?” 吴乐暗骂蒋兴没脑子,吴乐道“你没见过梁公的人么?他们的剑都是没有护手,很方便藏在袖口中” 如此一说,蒋兴这才想起这事,忽而笑道“既然是梁公的人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让开,我出去了” 吴乐立即将人按住道“不可莽撞,方将军说过,此行谁也不能信,等他们离开院子在说” 对此蒋兴没有异议,方墨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办就是。 第679章 排查 慕雪行陆芳婷入了隐灵寺,隐灵寺是礼佛圣地,现在眼里虽然没有看见大佛,也没看见任何虔诚香客,但是一踏入寺门慕雪行就能感觉得到庄严感觉。 北院是隐灵寺僧侣住处,现在院内没有外人,全都在前院忙活,陆芳婷在进入隐灵寺之前,内心是忐忑不安,入寺之后让寺内庄严祥和气氛感染,把内心忐忑安抚下来。 这样的情绪当然只能是暂时的,陆芳婷从神色上看倒没看出有什么烦忧,但是有时心里在想着什么,也用不着在神色上表现出来,慕雪行凝视陆芳婷一眼,对方心境如何慕雪行能够想象出来。 慕雪行携带安抚声音从嘴中吐出温声道“找到人还需要一些时间,先安排个房间让你歇会” 陆芳婷面色的确是有乏色,但这乏色并不是代表累,是因为担心蒋兴,慕雪行他们对待自己态度那是不差,只是和他们待在一起总是感觉非常有压力,能有空间让自己待会陆芳婷不会拒绝。 陆芳婷在答复前,先是专注直视慕雪行,后而才张口心志明确添得句话“找到他一定要来告诉我” 陆芳婷如此提醒,当然是怕对方见到人后会提前下手,蒋兴既然是来办事,有很多可能不会束手就擒,慕雪行知道陆芳婷这话意思,嘴角含笑点点头“一定会通知你,我也不想蒋兴会做后悔的事情” 有些人会说真话,有些人会说假话,陆芳婷目前只能相信慕雪行。 张承业并没有和他们一同入寺,在寺外耽搁一会这才进来,张承业从后居上,慕雪行和张承业对视一眼,张承业看出慕雪行有话要说,迎着慕雪行目光走来。 有事也不忙在陆芳婷面前问,慕雪行向张承业吩咐道“给她安排个房间休息,我们先确定对方位置在做打算” 这个提议非常好,陆芳婷也就是个姑娘家,如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如果发生意外状况就要分出心来保护她,北院非常安全,先让她下去歇着这是最好了。 张承业明白慕雪行心思,心领神会招招手招来一士兵,吩咐士兵领着陆芳婷下去歇着。 陆芳婷和士兵向他们左手边一家房间过去,陆芳婷入了屋两名士兵在外看守,见得陆芳婷入屋歇息,慕雪行见张承业后居而上这才张口询问“有没有新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要有情况早就集中人手抓人,张承业微微摇头回应“没有,梁公还是没来见校尉,看上去是打定主意不来,他这样的态度我们只能把他们当成敌人” 慕雪行很不喜欢梁公这种态度,但是情况就是如此,慕雪行心底也是想让梁公的人吃吃亏,但是从长远来看,对梁公态度好些对他们总是有好处。 慕雪行提醒张承业道“看情况定,能不伤人就不伤人,日后也好相见,如果情况不允许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张承业点头称是,慕雪行扫一眼北院,见士兵三三两两在散站,那些士兵是在等他们做下指示,慕雪行道“叫人聚一聚,我说几句话” 他们又不是来礼佛,要办正事就不要拖拉,张承业听从吩咐道“我这就去安排” 没过一会众位将士来到大厅内,慕雪行让人过来聚集,一来是动员二来是嘱咐,先神色肃然凝视各位将士才底气十足张口道“相信事情你们都详细了解,出这个院子做任何事都务必谨慎在谨慎,我要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打起精神,目前还不知道他们下毒办法是什么,可能是在茶水里下毒,又或是抹在兵器上,不管他们下毒办法是什么,总之不要试图靠近他们” “埋伏的弓手要注意,只要发现他们有下毒举动,看见之后不要禀告立即射杀,另外每个人都要随身带着面巾,必要时可以避免和红花粉直接接触,弓手在埋伏高处,其余人都给我混到人群之中,仔细观察每一个不对劲的人” “不要担心对方会跑,我们主内,校尉主外,他们就算逃出寺门也是走不远,做好你们分内之事就行,好了,就说这么多,承业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张承业没有什么要补充的,目光威严横扫众位将士道“下去吧,小心行事” 众人齐应退下。 这次过来人手充足,有人混入人群,自然也有人在暗中一个一个院子排查,慕雪行张承业到得南院,张承业招来一名排查士兵询问道“南院有没有什么情况?” 士兵做个请的姿势,让他们先行入内,众人入得南院士兵这才禀告道“这个院子也是安全,兄弟们都查探过了” 南院北院都已确定安全,剩下就只有东院西院,慕雪行道“继续探查,务必小心行事,他们现在还没动手,看见可以让人先过来传报” “是”这名士兵领命退下。 没过一会,“报”有另外一名士兵上前“东院发现情况” 慕雪行许明山相视一眼目光显得振奋,也不多话直接和士兵前往东院。 慕雪行在东院贴着院门往里窥探“里面有人出来?” 士兵指着一屋子道“看见有二人在屋内,现在还没有出来” 慕雪行看向屋舍,这间屋舍正好是先前蒋兴和吴乐所在之处,慕雪行和张承业道“我们过去看看” 张承业点头没有意见,慕雪行在向士兵道“其他人留下” 许明山在外监控,吴彭止步在许明山身旁,隐灵寺各门都有人暗中看守,许明山现在在正门外,在正门外不是说光明正大在正门外立身把守,如是这般把守那是引人注目,没有必要自然不会惊扰方墨。 隐灵寺门外是一条长街,街上店铺林立,他们选择在一高阁留守,出寺门就这一条路。 无论是谁从街上路过,都无法逃离他们视线,街上一切如旧,行人来来往往,将视线从街道上回收看向吴彭,吴彭面色暗怀心事,许明山张口就问“怎么了?有话直说就是” 许明山既然开口询问,这话也是不能不说,吴彭向许明山说明情况,语气显得微微气愤“校尉,太子让孙都护过来” “孙诩?”许明山眉头微皱。 揣摩许明山神色片刻,吴彭略微担心也大为不满,这个时候让孙诩过来,怕不是让许明山晾着? 吴彭不满道“太子是不是让孙都护来接管这里?” 是不是,这总要孙诩到来才知道,许明山沉思片刻多想一层,吴彭这个说法并不成立,许明山想得清楚眉宇当下就松,语气松淡道“接管应该不会,应该是过来搭把手,我们已经部署完毕,他匆匆过来了解也是需要时间,为了周全太子不会让人过来临时换将” 许明山所言有理,完全说服吴彭的担心,只是孙诩也就是两只胳膊,不是三头六臂,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又有什么打紧的,吴彭欲言又止不在打算在孙诩事情之上多言。 吴彭调整视线看向隐灵寺方向咬着牙道“方墨还真是诡计多端,见他领的三万精骑成不了气候,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如此诡计” “短时间?”许明山轻笑,这样的计划很难在短时间内想得出来,许明山坐下预判道“不短了,我看这事出征之前就想得清楚” “出征前?”吴彭大是讶异道“方墨来前就知道宁王军会败?” 许明山意思倒不是这个,当下说出看法道“要是我就会这样想,凡事都要留一手,其实北王一开始就没有和宁王军合作心思,他让方墨过来意图非常明显,肯定对方墨下过旨,让方墨不得浦口无能回朝” 吴彭觉得十分有理,吴彭道“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如只是过来协助宁王军,宁王军大败现在早该回去” 有得方墨下落,他撤兵不撤兵目前无关紧在,许明山眼锋一沉道“他有他的目的,我们有我们目标,只要抓到人这事就能告一段落” 吴彭非常难以理解郭允目的,吴彭问“校尉,太子为什么不拿下梁公?他这么做完全是为私心,如果早通知我们,南营也就不会出事” 许明山十分理解郭允此举“太子也是为大局考虑,我们做臣子的不要猜度上意” 吴彭看看窗外天色道“算时辰孙都护差不多要到,我们要安排他在哪里?” 孙诩是郭允吩咐过来,自然不能把人晾着,许明山道“让他过来这里,他想知道任何情况都能和他说” “是” 许明山在道“另外把这里情况通报太子” 范弘和郭允禀告道“太子,许校尉送消息过来” 郭允将消息看罢十分满意点头“很好,如此部署方墨将是插翅难飞” 范弘略微担心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还没有发现对方任何动向” 郭允对此充满信心道“这不急,知道人在哪里,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范弘为梁公举动感到忐忑道“想在隐灵寺抓方墨已经很难,梁公还不让他的人撤走,现在是有三拨人在里面,场面一乱许校尉就会很难不伤梁公的人” 郭允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郭允道“我们都知道梁公不撤人的心思,他们会依照情况而定,同时也能应付任何情况,本王相信他们” 范弘犹豫片刻问“太子,关于梁公的要求。。” 郭允笑道“这不是正和国公意思?有他为我们牵制士族,不是可以慢慢分而化之?” 范弘道“好话谁都会说,只怕一但梁公过上了瘾。就难在听太子指示” 郭允淡然笑道“是,所以,我们要留一手,从明天开始让梁公三日进一次宫” 范弘登时恍悟笑道“太子,此举甚妙” 。m. 第680章 仇人相见 慕雪行张承业二人摸房上屋,来到蒋兴先前所在屋舍,慕雪行手刚碰上瓦片,张承业轻搭慕雪行手腕,示意他看看太阳位置。 慕雪行知道张承业意思,现下日头正盛,一旦掀开瓦片,屋下自会有一道光线射下,屋门是紧闭屋内肯定是昏暗,如此一来会让下边的发现有人在屋顶。 张承业在示意他们下去,从后窗看看情况,总之小心能使万年船,慕雪行和张承业跃下屋顶摸到后窗。 二人捅破窗纸眯着左眼用右眼看向屋内,慕雪行首先看见的正门,门当然是关闭状态,门口附近没有人,屋内也没听见什么声响,张承业捅破窗纸靠前一些,能看见慕雪行看不见的位置。 二人皆是半蹲后窗窥探,张承业看清屋内情况后,也没和慕雪行示意,突然推开后窗人从后窗翻入,见得张承业翻窗进去也没和他打招呼,不由一楞不过想到张承业不是冒失之人,如此举动大咧咧进去,定是他确定屋内无人。 人进去之后没有传来诧异惊叫声,那是代表屋内没人,慕雪行跟在其后错落二个呼吸时间也是翻窗进去,屋内不是没人,是有人,只不过是死人,八个死人就躺在地上,尸体不在门口附近,慕雪行先前并没有看见。 人是躺在屋里正中央,七倒八歪伏尸在地,张承业看得死尸一眼在看慕雪行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方墨他们是内部起哄?” 张承业这个猜测安全就没有任何理由,就是看见尸体随口询问,慕雪行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先是半蹲下来起手摸向死尸袖口,将袖口往上一拉见得里面藏着没有护手的剑,谁会把剑藏在袖口中,这个问题许明山当时和他说明过。 慕雪行当下沉着眉道“这些是梁公的人” “梁公?”张承业很是好奇慕雪行是怎么认出的人“你怎么知道是梁公的人” 慕雪行简单解释“剑上没有护手,校尉和我说过这个” 张承业在看死尸一眼“你看他们伤口,都是心口中剑,一剑毙命” 慕雪行也是早看见这个“每一剑位置都是不偏不移,这是用剑高手才能做到” 张承业对这些尸体一点也不同情,冷言冷语道“梁公不和我们合作,想着派这些庸手就想抓住方墨,真是痴心妄想” 接着张承业长叹口气道“这些人死不足惜,办事不利就算了,现在怕是引起方墨警觉了” 慕雪行也是叹息道“这些人肯定是发现红花粉下落,要不然也不会让人杀了” 慕雪行这个设想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张承业道“这么说红花粉先前就在这屋内,只是他们死了,没有人在知道红花粉去向” 的确是,梁公的人暴露,方墨做事将会十分谨慎,的确是丧失先机。 不管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墨总是要下手,既然知道对方目标,他们就还有机会抓人,就算方墨知道梁公的人目的不善,也不会联想到他们身上,当然这个是慕雪行想法,方墨有没有察觉到他们所在,那就只有方墨自己清楚。 张承业揉揉鼻子,不想在闻血腥味“出去吧” 慕雪行点头和张承业从正门出去,见得慕雪行二人从正门出来,在埋伏院门士兵向他们涌来,张承业道“这下麻烦了,我们完全不知道对方下一步会不会铤而走险” 慕雪行道“不会,方墨会依照定制计划进行,有些计划一旦做下就很难会改动,但是在细节上应该会有变动” 士兵入屋看见尸体,出来询问张承业“这些尸体。。” 张承业做下明确指示道“不要动,把门关上,等这事结束在做处理” 如何处理人际关系这样的事,孙诩并不陌生,一见到许明山,当下亲切拜见笑道“见过许校尉” 许明山起身迎接也是笑容满满道“孙都护可不要折煞下官,不必多礼,快坐” 有些事最好一开始就要说清楚,免得一起做事磕磕碰碰,孙诩笑道“太子让我过来就是听从校尉吩咐,现在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 许明山怎么会真的差谴孙诩办事笑道“吴彭,先把情况简单和孙都护说明一遍” 吴彭领命上前和孙诩说明情况,其实来前孙诩已经大概了解过情况,这里的说许明山已经向郭允说明,孙诩不会事先什么都不了解就急匆匆过来。 吴彭所说的情况孙诩大半是提前知道,知道也不打断吴彭,虚心在细听一遍情况。 听完吴彭说明,孙诩口捧一句“雪行在内,校尉在外,方墨这次定是插翅难飞” 飞黄腾达这个不是梁公心愿,梁公心愿是想让梁家声望在士族之中一飞冲天,梁公如果想说服士族支持他,那么有一个人就是必需要见的,这个人不是他人,只有文公。 高远在监法寺听见禀告,说梁公在外求见,听见梁公到监法寺大是意外,高远问捕手道“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见我?” 捕手道“大人,梁公并没有说起这个” 高远这也是说废话,有没有什么目的,怎么会和一个捕手多费唇舌,人都上门总不能把人赶跑不是,高远不情愿道“让人进来” 捕手退下传唤。 没过一会梁公就到门外,人还没跨步入内,在门外就和高远施礼“打扰高大人” 高远和梁公上次在单府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但是二人对此并没有显得斤斤计较,显得很是大度,也很是健忘,似乎把在单府见面的事情忘记,如同没发生过一样。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梁公没有对高远摆脸色,高远如同迎接好友一般含笑将人迎入“梁公,怎么到监法寺来了,这样的地方可是人人避之不及” 梁公失笑道“那是那些人心里有鬼,其实过来,是想让高大人通融,想着见文公一面” “见文公!”这话出口大出高远预料,高远以为梁公这次过来是为收买他的事,没想到是要见文公,梁公对文玉堂做过什么,他还能不清楚?如此还要上门见人,这种来意高远不得不好好琢磨一翻。 高远又是惊诧又是不解,视线不偏不移和梁公目光对视,高远道“本官没听错吧?梁公是来见文公?” 梁公虽然上得一些年纪,但那口齿说话并非含糊不清,字字腔圆高远又不聋怎么会没听清,高远意外梁公可以理解。 梁公微微一笑道“高大人没听错,梁某的确是来见文公” 梁公此举高远还真是琢磨不透,不透就要问要不然长嘴做什么,高远道“梁公,不是本官不让你见,只是你和文公之间有什么隔阂,这个不用本官多说,就算让人通报,想必也不会见你” 梁公自然是明白高远指的是什么,只是话没说透梁公也不会自己捅破,梁公笑道“梁某明白,无论文公见不见,希望高大人能通传一声,如是真的不愿见,那也不能勉强” 高远想得想起身道“梁公稍后,本官去去就来” 梁公起身施礼道“有劳高大人” 高远到得刑具室见到文公,当先一句话就是“梁公在监法寺了” 文公顿时激动道“你抓了?” 高远苦笑道“不是,自己来的,说是想要见你” “他要见我!”文公因为震怒脸筋不住颤抖“他还有脸来见我!” 过来前高远设想过文公会是如此反应,高远道“替你回绝过他,只是他很坚持,如是不见打发他走就是” 高远在出刑具室之前,文公忽道“等会” 高远止步,文公向高远道“高大人请吧” 高远纳罕道“你真要见他?” 文公道“为什么不见,倒要看看他会和我说什么” 高远没有立即应声,目光先是往放着刑具桌面看一眼,想看看上边是不是丢了什么刑具,文公在刑具室时间已经不短,对这里的摆设自然是熟。 正面直视高远目光,没有沿着他目光看去,不看也知道高远是在看着什么,文公给高远担保道“高大人,不必担心,这里又并非我一人,看管我的人又怎么会给我机会偷取刑具” 高远说出自己担心道“是我多心吗?但有句话还是要说清楚,如见到他你要和他拼命,到时候会让我难做” 文公道“我不杀他,这点请高大人放心”话落数息文公在添句话道“起码在监法寺不会” 他们不解之仇,毕竟要见血方能化解,但是如不在监法寺惹事,高远那也是管不着,高远眼珠上上下下打量文公一翻才道“本官信文公一次” “请” 高远将文公带到正厅,文公入内也不看人直接落座,高远知道如有他在这里,梁公说话必定会有保留,高远道“本官还有案宗要看,就不陪二位” 梁公施礼拜谢,高远外出另外示意捕手在外看住他们,高远是从正厅出来,但是也不走远,从正厅沿路侧路溜回后院,在从后院回到正厅偏屋,落座偏屋就能听见他们二人说什么话。 梁公文公二人对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梁公过来是有要事,自己然不能和文公这般耗着不动,梁公先是和善道“文公,可是在生梁某的气,不是不想来看你,真的是见你不太容易” 梁公嘴里废话文公并不想听,文公直接问“见我做什么?” 文公既然不想左右盘横,梁公也就没有废话“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文公目光死气沉沉盯着梁公道“求我?倒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帮你?” 这里是监法寺有些话梁公也不敢说得太露骨,梁公道‘有些事梁某做那是逼不得已,但是可以到此为止” 第681 少了两个 文公咬着牙,狠狠斜睨梁公“到此为止?什么事可以到此为止?”文公问这话不是说不明白梁公暗示,只是很不喜欢梁公目前对待他的态度,以前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狗,怎么能容忍他骑到自己头上。 这话文公是不是故意反问,梁公心里明白得很,如果文公没听明白,又怎么会咬牙斜睨?梁公以前在文公面前低声下气那是为了受到文公庇护,只是现在情况转变,以前低声下气的梁公,现在可不会在给文公面子。 梁公可以选择说些解气的话,但他没有,说这样的话对于自己的来意没有任何帮助,有些话不能多说,一句即可,梁公分得清楚轻重。 梁公目光傲然看向文公,对于文公的反问不屑回答,以倨傲口吻说出自己要求,梁公道“过来是想说三件事,其一,我们之间的事可以到此为止,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其二,希望文公能代为引见各大士族” 梁公这是第一次无视自己话题,不光无视话题,还拿倨傲口吻和自己提要求,文公似笑非笑冷声询问“你想要代替我?你配吗?” 配不配的问题,梁公也没心思为自己辩解,如果认为自己不配的话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要求,这话梁公依旧选择无视,梁公不答直接把第三个要求说出来“其三,二公子还是二公子,他会一辈子无忧无虑活着,没有人会找他麻烦,这其三只要文公答应前面二件,梁某自会做到” 梁公如此态度那是不容自己拒绝,文公闻言脸上一片冰冷“你是来威胁我?” 梁公当然是来威胁人,要不然也不会说这话,文公越是动气,梁公则是越是开心,开心也不形与色,梁公淡然看人,只是眉宇更深处那是非常得意“不是威胁,是体恤,不用操劳旁事,享受儿孙之乐这不好?” 文公大是怒火中烧,没想到梁公敢如此这般对待他,文公怒不可遏道“如我不答应呢!” 梁公根本就不怕文公不答应,只是这样的事情文公那是不会当场就答应,梁公不显着急缓缓慢慢抬起眼帘看人,眼神有些冷漠也有讽笑“好好想想,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应承” 文公脸色铁青,怒瞪梁公一副吃定自己嘴脸,同时大为震怒无法顾忌涵养怒声道“梁全德!你对我实是太过无礼!” 没人喜欢看人生气,梁公却是很喜欢看文公生气,文公越气梁公心里则是越解气,以前从未见过文公如此大失风度,梁公微微一笑看人两眼,含笑起身忽而阴沉沉道“你还没有见过我无礼的样子” 梁公走到门边,忽而想起一人,监法寺那是高远的地盘,现在要走总该和高远辞行不是,高远虽然不在场,梁公声线一提对着虚空道“走了,高大人,留步勿送!” 高远就在侧厅偷听,这话出口已然说明,梁公是知道高远在侧室,听见梁公脚步声走远,高远才慢慢从侧室出来,高远已在文公身边,文公没看人,似乎一点也不关心,是不是有人在侧室偷听,文公颓唐呆坐。 高远也是没料到梁公过来是和文公说这翻话,以前在建康谁不卖文公面子,只是这次文公非要受着闷气不可。 高远颇为同情文公如今境遇,惋叹一声向文公承认“梁公的话本官听见了” 这话就是废话,如果不想偷听待在侧室做什么,听不听见又能如何,一个人笑话自己也是笑,多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文公自嘲一笑“文某的坚持白费了” “白费?这话怎么说”高远并不是很明白文公这话。 文公抬眼看向高远,觉得对方这是在明知故问,只不过是不是明知故问,文公有必要说明。 文公道“我一直不松口,太子选他替代我” 高远大是讶然,梁公先前说话,连半个字都没提过太子,也不知道文公这个猜测从何而来,高远大为惹然询问文公“梁公刚刚有说过是太子选他?” 梁公的确是没提过太子,但是如此底气十足的样子,文公猜出大半,文公提醒高远道“文某在监法寺坚持没松口,太子拿我没办法,只能另择人选,梁公的野心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事以前他敢想不敢说,既然把话和我挑明,说明背后有人在支持他,除了太子之外谁能给他这么大的勇气?” 这事如要这么看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郭允选择梁公,那么文公就没什么用处,但是文公想不想自己有用,还是要看他自己。 高远试探问清楚文公目前心思,高远道“那么你现在有什么计较?” 文公目光暗淡就像那似灭未灭的烛光,郭允选择梁公这事也是让文公猝不及防,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算计。 文公道“计较?我还能有什么计较,太子都选择了他,我现在答应又有什么用?” 如要拿文公和梁公做对比,高远还是喜欢文公多一些,因为梁公做事也太心狠手辣,高远有意提醒文公。 高远旁敲侧击张口“文公你现在是当局者迷,太子选他那是因为没有选择,难道梁公能做到的事你就做不到?” 高远这话入耳,隐隐给文公一个选择方向,但是这个方向还不是听得太明确,文公追问“梁公能做到的事?” 文公也是心里压力过大,这才没听明白背高远话意,既是如此高远也不觉麻烦详细说明“这有什么好想的,如你所说太子选择他,但是太子凭什么选他?一定是他答应太子日后马首是瞻,如你也能做到这一点,你觉得,太子是选你还是选择梁公?” 文公恍然大悟,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如他对郭允马首是瞻,郭允自然会选择他,只是这话答应,日后该如何自处? 文公眼光又暗淡下去,但是心里是真心感谢高远提点,文公道“多谢高大人提点,只是,要想让那些士族改变态度十分不容易,如我劝他们依附太子,日后文家还如何抬得起头” 姜越老越辣,文公怎么越活越回去,孰轻孰重都看不明白,高远加重语气在道“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怕丢脸?想想,日后梁公真的替代你,你连在士族面前丢脸的机会都没有” 高远这话就像重锤直击内心,文公顿时缄默不语。 高远利害已经说明,别人无法听进去,那也是没有办法,高远在道“门开着,你们可以回去了” 文公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凝视高远问“你要放我们走?” 高远笑道“如你不想为太子低头,梁公的头已经低了,所以说,你对太子已经没有用处,留你下来作甚?走吧,没人会拦你们” 被扣在监法寺这些天,文公没有一时一刻不想走,现在高远要放人,文公却是坐着不动。 文公不动,许明山也没动,他在听吴彭汇报,吴彭暗含震惊道“校尉,承业他们找到梁公手下” 许明山抬起振奋目光迎向吴彭“怎么找到人我就不问了,我只想知道他们愿意一起合作?” 如果能这样就好了,吴彭摇头道“人是找到,只是在找到他们之前,八人都让人杀了” “杀了!”许明山大为激动道“梁公的人暴露了?” 吴彭沉重点点头。 许明山大为不安道“那么红花粉呢?他们找到红花粉了?” 吴彭重重摇头。 许明山沉眉急速思虑后道“这事可不好处理,方墨也许会提前动手” 梁公先前不来见许明山,不是不愿意过来,只想着见过文公才拜见,文公既然已经见过,在出监法寺后就马不停蹄往浦口过来,梁公过来那是不想和许明山交恶,如日后都为太子办事,总是有见面机会,留些情面人情日后才好说话。 许明山吴彭在说着话,士兵入内禀告道“校尉,梁公求见” 一大早请人,现在才过来,人来总比不来好,有什么话暂时止住,许明山道“让人进来” 士兵退下将梁公引入,梁公满面春风对许明山施礼“见过校尉” 许明山心里对梁公有什么看法,也没在人前表现出来,许明山显得热情起身相迎“梁公快坐,让您老匆匆过来真是过意不去” 梁公入座方笑答“哪里的话,能得到校尉召见,说实话我是真的高兴” 许明山哈哈郎笑“上茶” 茶在案台,就在梁公面前,客套已说该是询问正事,梁公温笑道“不知校尉急着召见,是有何要事?” 许明山开门见山也不和梁公啰嗦“梁公私下安排一些人手在隐灵寺?” 梁公微微一笑“是” 许明山见人还能笑得出来,那么就要说出一些让他笑不出来的话,许明山压低声音斩钉截铁道“他们都死了” “死了!”梁公如同五雷轰顶惊问“校尉如何得知” 许明山道“如梁公想看尸体,可以让人带你进去” 死了就死了,尸体有什么好看的,梁公焦道“怎么会,这不可能!” 许明山道“这已经是事实,我们也是刚发现,你的计划落空,方墨现在已经警觉,梁公,如你们的人查探到红花粉下落就说出来,现在我们还有机会!” 梁公不可置信嘴中不住念叨道“不可能呀,他们一向做事谨慎,怎么会全死了” 许明山道“八人全部毙命,依我看是让人偷袭” “等会!”梁公惊诧道“校尉是说几人?” 许明山不愿其烦在重复一句“八人” “八人!”梁公道“不对,我派十人进去才对” “还。还有两人活着!”许明山为之一楞。 。妙书屋 第682 调虎离山 梁公手下毙命,慕雪行他们更是不敢轻易前往其他院子,慕雪行问“其他地方有什么消息?” 张承业道“虽然就差两院,但两院中也有许多前院后院侧院,方墨他们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他们现在已经警觉,要打探消息会耗费多一些时间” 张承业话声刚落,见得一名士兵上前匆匆来报“报!有人从西院闯出去!” 慕雪行登时一凛大叫“不好!方墨他们是要退走!快抓人!” 慕雪行张承业领人赶到西院,见得双方都已动起了手。 吴乐刺死二名南境士兵放生大笑“真是浪得虚名,连我手中长剑也这般害怕,既然害怕就赶紧打洞躲着,还敢来此丢人现眼!”当下拨转马头,迎上前去试图突破南境士兵包围圈,当中一名南境士兵长枪一伸,如同嘶风狂叫倏的来到。 吴乐手中长剑一扬喝道“想送死!那么就送你上路”吴乐把马一夹迎面撞去,长剑直接迎向南境士兵长枪,兵器交碰震得南境士兵双手发麻,吴乐攻势不止如此,南境士兵眼前一花,吴乐在马背上突然掠起。 长剑在半空抖起斗大剑花骤然下劈,南境士兵急忙一个黄狗避棍,在地上一翻避过一剑,趁着空隙枪势在起,只听得吴乐坐骑忽然惨叫四脚朝天,吴乐一滚下地这匹马已给南境士兵长枪刺透腹部倒地,吴乐脚下刚一落地,脚尖点地剑光闪处,连伤数名南境士兵。 见得吴乐出剑狠辣,这持枪南境士兵勃然大怒,单手接地一撑翻身起来,长枪破空迎去吴乐长剑侧击横打,只听得“叮”一声,剑枪相撞发出异常尖锐刺耳声响,南境士兵长枪那是精铁所铸,双方兵刃一碰不光发出声响,火星蓬蓬乱爆。 双手都被对方气力震得双臂酥麻,吴乐不惊反笑“你这狗腿倒也有两下子”身着声起人也持剑直攻过来,一招分成三路攻击疾如电闪,这士兵闪身移步,用枪杆横截剑身迎接一剑过后,枪锋在起照着吴乐肋骨直接刺去。 吴乐一声冷笑一旋一封,长剑顿时将对方震退两步,吴乐唰唰三剑,其中一剑刺中士兵心口要害,士兵还没来得急后退,就让吴乐刺死倒下。 吴乐是一行十人,位于最前面的人是蒋兴,蒋兴在赶着马车,马车上还有三个大木桶,慕雪行当下和张承业道“你看那马车!” 张承业一瞧马车上多半是装着红花粉,苦苦找寻的红花粉就在眼前,那是不能在让人给逃了,张承业当下二话不说,直接起剑蹿上前去,对方一人给张承业杀得手忙脚乱,这人虽是给张承业逼得手忙脚乱,但要说到落败,那是说得太早,对方也是用剑长剑一抖,向张承业分身刺来。 对方是在十人迎战,但是在慕雪行眼中认识的人仅是蒋兴一个,慕雪行眉头一皱“方墨不在这里?” 不管方墨在何处,只要扣下红花粉,那就翻不了天,慕雪行宝剑一抽也是加入战局,对方一人长剑挡开反手一剑,慕雪行闪身避过起剑把对方逼退,其中二人对视一个眼神,这是打个招呼,一人叫道“你左边,我右边,合力取他性命!” 两人左右展开攻击夹击慕雪行,慕雪行长剑横展左右临敌,张承业现在也顾不上慕雪行,连发三剑都给与他纠缠的人一一挡开,和张承业纠缠之人见得自己功夫在张承业之下,是以选择不硬碰,能躲就躲能逼就逼,招术溜滑异常。 张承业打得大为心烦,顿时剑光霍霍展开疾如风雨攻势,把眼前这人杀得连连后退,想出手反击苦苦寻不着机会,但好在现在也不是单打独斗,众人身旁都是剑光飞舞,身旁也有不南境士兵和对方交手,令张承业不能全力进攻,要不然眼前这人早是落败。 慕雪行以一敌二,从情势上看那是处在下风,但是交手一阵,摸清楚二人剑路,慕雪行开始起剑狂攻,攻势如雷霆疾发,二人挡招渐渐越来越是吃力,其中一人见得慕雪行难缠,在打下去落败那是时间问题。 为得寻求反胜机会,其中一人手臂一挥,两枝透骨钉破空射来,双方混杂交手厮杀中居然还能抽手发射毒钉,两枝毒钉直接飞向慕雪行,慕雪行沉目以对,用剑一格把第一枚毒钉打落,接着长剑一撩,把第二枚毒钉也避过。 见得慕雪行轻松化解毒钉,发射毒钉的人不由一震,虽然是如此手下也不敢怠慢,第三第四第五枝毒钉连环飞来,慕雪行仗着精妙剑法和轻灵身法一一避过,但也感到颇为吃力,顿对强弱易势,在二人环攻之下转处下风。 见得慕雪行落势,其中一人大喜长剑劈削抹刺改守为攻,招招辛辣慕雪行长剑一缩一伸,也是守中带攻,慕雪行不光要阻挡一人长剑,还要时刻留心吕避另外一人透骨毒钉,好汉也是架不住人手,虽然不至于落败,也是弄得险象环生。 慕雪行牙锋一咬陡然横剑一封,把直刺过来长剑格开,一格身势一掠厉声斥道“先把你这暗器伤人的无耻小人擒下!”挥剑直奔这人,这人也不畏惧对慕雪行喝道“你没这本事!” 一抖手把三枝透骨毒钉,分上中下三路齐齐打来,三钉齐到这种手法十分厉害,敌人本领纵高,也难在刹那之间闪架躲避,哪料慕雪行不慌不忙,两臂一抖平地拔起,三枚毒钉贴着脚下打过,飞出五六丈外。 慕雪行在半空中一声大喝,霍地连人带剑直飞下来。这人长剑左披右荡,还是没能挡住慕雪行这一连杀,顿时中箭倒地不起,另外一人看得一眼蒋兴方向,这人对着蒋兴高喝“别愣神!找机会走!” 对方余下九人拼死抵挡,但是南境士兵人多势众一时不易闯过,在加上慕雪行张承业过来,要闯出去就更加困难,但是慕雪行和张承业在是厉害,他们也只是二人,其余南境士兵并没有和他们匹配的能力。 在说对方九人也不是吃素的,双方交缠之时,南境士兵包围圈突然让人打出一个缺口,蒋兴不赶怠慢马鞭一挥当下赶马冲得出去,马匹一冲引得靠近马匹的士兵连连后退。 他们在这里迎斗,后续南境士兵援军这时已经赶了过来,对方见又又援军过来,有人喝道“走!” 走字一出对方边打边退,有些翻墙逃去,有些还没来得急逃走的,就让南境士兵刺倒,因为先前九人留下御敌时还能相互援助,有些人逃走缝隙一出来就立即让南境士兵堵住,如此一来凭着手中一把兵器那是架不住人多。 这才没过一会,九人逃走的就只是三人,剩下的全部伏诛,当然这些人里并不包括蒋兴,蒋兴策马往前疾奔,这时已经出逃在大道上,路上行人不少,见得蒋兴不顾撞人危险狂抽马股,路人纷纷躲避大叫,蒋兴也是不想伤及路人。 策马疾奔的时候也是高呼“快让开!快让开!” 这时陆芳婷就像是天兵从天而降,双手大张摆出一个大字,就在道上迎面相拦,马匹跑得飞快,陆芳婷就在七丈外拦住,蒋兴一见陆芳婷大为吃惊,嘴中连连惊叫“芳。芳妹。。快让开!” 陆芳婷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步也不愿退让,马势在不停下非要把陆芳婷撞死不可,蒋兴不愿陆芳婷受伤无可奈何之间,急得赶紧将马匹拉住,骏马嘶鸣前蹄腾空,腾空的前蹄就从陆芳婷鼻尖前数寸划过。 陆芳婷也是吓得别头闭着眼睛,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得蒋兴已让张承业扣在地上,陆芳婷一急娇叫道“别。别伤他!” 蒋兴让张承业扣在地上,人不住挣扎,张承业大喝道“别动!你以为还跑得了!” 陆芳婷试图靠近蒋兴,顿时让慕雪行拉住,慕雪行也是对蒋兴高喝“别动!在敢乱动,她和你一并问罪!” 蒋兴这时停止挣扎,眼中全是泪珠,尖声叫道“我不动,我不动!这事和她无关!” 这时有个士兵试图靠近马车,慕雪行惊得咆哮道“别靠近!” 士兵顿时止步,慕雪行道“快让方神医过来!” 蒋兴这时让士兵拿着绳子过来绑住,慕雪行这才松手让陆芳婷跑向蒋兴,陆芳婷在蒋兴怀中啜泣,没过一会方神医过来,慕雪行张承业也就不在理会蒋兴和陆芳婷,他们身边自有守卫看护。 先前受到惊吓的百姓,渐渐聚拢过来看热闹,士兵们远远就将人拦住,方神医围着面巾上前查看马车,慕雪行张承业也是围上面巾和方神医靠近。 方神医为了安全道“你们退后” 慕雪行感谢方神医好意道“退不退已经不要紧,追得马车一路,如过果洒一些出来,我们也早是中毒” 方神医叹口气道“那就一起过来,但要听从我吩咐” 张承业慕雪行二人自然是没有异议,二人上得马车,马车上三个木桶有黑布包裹,方神医道“小心掀开,动作不要太大” 慕雪行张承业小心翼翼和方神医一起将盖住木桶的黑布解下,木桶上面有盖子,将盖子打开,方神医往木桶里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方神医一楞“这是空桶” “空。。空桶!”张承业不可思议和慕雪行对视一眼,两人一人把一木桶打开,发现的确是个空桶。 方神医将面巾解下“什么都没有,你们也太是劳师动众” 慕雪行不由一惊道“不好!方墨在调虎离山!” 。妙书屋 第683章 控制局面 “调虎离山!”张承业刚重复一句,只听隐灵寺传来惊哗声,就好像在一瞬间全寺的人齐声尖叫,这样声响一出,不用想必定是隐灵寺出事,他们现在大部分人出来追人,有些地方那就是无人看守,足够给方墨时间逃走。 声响一起,必定是方墨下手,慕雪行心中一凛当下疾呼道“快过去” 慕雪行张承业二人先行上马赶回,陆芳婷蒋兴让士兵在后押回,慕雪行张承业二人急抽马股,马蹄腾腾作响,没过一会到得隐灵寺西院后门,西院这边倒还是和先前一般安静,出得意外就算有人要逃,也不会选择西院方向。 到得西院后门,自然是不能策马入内,二人下马疾步往大殿过去,他们是从西院过别院到达大殿,他们现在是位于大殿左手边的院门,二人在院门附近,看见大殿内不住有人往外跑,跑的是香客,香客们跑的路线不是往他们过来。 是往大殿正前方正门跑去,奔跑的人群无一不是慌惶之色,香客乱,僧侣忙而不乱向指引香客往出口奔逃,两人对视一眼上前,有一僧侣见二人要往大殿过去忙将人拦住,张承业也没硬闯过去,张口皱眉询问这名僧侣“出什么事了?” 僧侣先是单手竖掌施个佛礼,口出“阿弥陀佛”才向张承业答复“法照禅师刚到大殿,就有三人在殿门外向里面丢来红丸,红丸落地既爆,扬起烟雾好多人闻到之后开始咳嗽,是那种止不住的咳嗽” 这时方若谷从正门入内,见得慌惶香客不住往他身边跑过去,有些香客因为慌不择路相互撞倒摔地,爬起后眼看就要动手互殴,有僧侣上前劝阻将人拉开。 慕雪行和张承业离他就几丈距离,和张承业说话僧侣声音方若云也是听见,三步并二步向他们过去立马道“听起来像是红花粉,不能在让人出来,要把中毒之人集中起来” 张承业一听也是这理,如随便乱跑那是很难得到及时解毒,张承业当下派人关上寺门,有些逃出去的也吩咐士兵赶紧把人抓回来。 许明山吴彭梁公闻讯赶来,一眼在院中一扫,少说也有数百人同时阵咳,这场面入眼大是触目惊心,同时也令人发指。 梁公一见连忙往寺门这边后退不敢靠近,见人把门关上,想要出去的人立即和士兵发生冲突,士兵也没对这些想要出去的人动粗,双方不住在做推搡。 张承业立马插入双方中间扬声道“各位,各位,听我说,听我说” 双方这一时刻停止推搡,张承业在道“这位是方若谷,方神医” 说话间,方若谷走到张承业身旁,张承业道“情况你们也看在眼中,我也不瞒你们,那些烟雾有毒,方神医能解毒,你们稍安勿躁我们马上给你们配药解毒” 将香客暂时安抚过后,张承业听士兵入内禀报,说蒋兴押在寺门外面要如何处置? 一想到蒋兴,现在没抓住别人,张承业一怒之下自然是找上蒋兴,蒋兴这才让余下士兵押到寺庙门外,张承业见人就上去搜身,想找出红弹也让蒋兴自食恶果,蒋兴身上一颗也没有,张承业用手肘顶住喉头将人按在墙上,蒋兴渐渐呼吸不上气。 张承业目露凶光喝问“红花粉在哪里!” 蒋兴渐渐翻得白眼,陆芳婷眼见蒋兴就要背过气去,情急之中上前试图将张承业拉开,边拉边叫道“红弹不在他身上!” “不在他身上!”看上去陆芳婷知道什么,张承业将蒋兴松开,严声质问陆芳婷“你知道一些什么?” 陆芳婷惊慌之间张口就答“他刚刚和我说了,红花粉已让他们制成红弹,有百颗之数,在隐灵寺用得三十颗” 慕雪行心中是急,但也没有对陆芳婷疾言厉色质问,当下上前问“这么说方墨手上还有七十颗!” 张承业才刚把蒋兴松开,听得陆芳婷答复,在次抓起蒋兴衣襟质问“方墨在哪里!” 张承业力气很大,虽是抓住蒋兴衣襟,但也把人提得起来,蒋兴现下是脚尖点地大是颤栗道“我。我不知道。知道方将军下落的人,只有陆副官” “陆雄文!”慕雪行想得想陆雄文这面那是不能不见,慕雪行把手按在张承业手上,示意他将人松开,道“走,去连宁!” 张承业一脸恼意将人一推,蒋兴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二人刚要动身,听得吴彭叫唤一声“承业,慕护卫!” 慕雪行二人止步,吴彭匆匆过来道“校尉让我过来和你们说件事” 慕雪行张承业二人洗耳恭听,吴彭说明情况道“梁公过来了,说是他派十人进隐灵寺,还有另外二人不见” “还有二人不见?”慕雪行十分重视这个消息,随后做下判断道“先前看过那八人伤口,下手的人剑法老道,皆是一剑毙命,要我说的下手的人一定是近距离出剑,一个人剑法不管如何快捷,很难在同一时间连续击杀八人,但是有同伙就能办到” 张承业听得慕雪行推断大是一凛,顿时肃然道“你是说那二人不是不见,而是下手杀人过后逃了?” 听得慕雪行推断吴彭认为大是有理,是以点头道“慕护卫此言有理,肯定是相识之人才能在令人有所反应之前杀人,我也看过那些尸首,都没有任何反抗迹象” 张承业惹然道“这么说那二人背叛了梁公?” 吴彭大是断然道“如不背叛怎么会杀人?” 一人分身乏力,无法同时照顾两件事情,慕雪行向吴彭道“我和承业去连宁见陆雄文,他或许知道方墨下落,那二人下落你要尽快查清楚” 如今情况只能分头行事,吴彭道“马上就查,你们一路小心,有任何情况我们随时联络” 慕雪行张承业往连宁过去,吴彭看一眼陆芳婷和蒋兴吩咐士兵道“将人押下好生看管” “是”士兵将人押下。 吴彭立即面见许明山,吴彭将慕雪行看法说出“校尉,慕护卫刚说,梁公不见的那两个手下,不是不见是杀人后逃走” “杀人后逃走!”许明山眉峰一沉,先前还觉得奇怪,怎么十人进去死的只有八人,许明山抬眼看向在寺门旁走回镀步的梁公道“这个梁公我看多半有问题” “梁公有问题?”吴彭一怔道“校尉是怀疑梁公指使杀人?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想为太子办事,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方墨牵扯在一起?” 这事看上去很不合情理,从表面上看也是相当矛盾,只是现在情况如同一团乱麻,许明山心中也没有一个清晰方向去设想梁公是否是无辜。 许明山心中有得决意道“不管怎么样,有些话要问问梁公” 的确如此,有些话不问,不看其反应,怎么知道真伪。 许明山吩咐吴彭道“你先去找方神医,看看他还需要什么,隐灵寺情况一定要控制住,另外也要安抚百姓不要让他们闹事” 这个吴彭倒是不担心,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吴彭小心翼翼问“校尉,我们做得重重布防,还是让方墨下毒,太子那边。。” 出得这样的事情郭允一旦知道必定会震怒,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许明山不想日后是否会挨责或是降职“做好眼下的事,其他的事日后在说” “是”吴彭退下。 梁公在寺门附近来回镀步,见得许明山过来赶紧道“校尉你看你这些兵,怎么拦着我不让我出去” 许明山也没放人走的意思,许明山道“我们去别院说会话?” 梁公也不知道许明山想说什么,但是只要不让他在这儿就好,耳中阵咳声不断听得心里也烦,梁公道“校尉请” 二人入得一间斋室入座,梁公装作关心一问“怎么样,情况都控制住了?” 许明山目光啄着梁公,似乎想把梁公皮囊看透“梁公,你觉得控制情况现在很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找到方墨,出了这样的事,你我难辞其咎,太子怪罪下来谁都逃不了” 怎么突然间就把责任往他身上推,梁公道“校尉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隐灵寺是你们在做布防,我来是因为你召见,这,这事。我。我可不知道呀” 许明山并没有在这话上续说,岔开话题道“太子说,梁公知道这事已经很久” 梁公忽笑道“校尉真得太子器重,连这事也和你说了” 笑容是很好感染别人,只是梁公这笑容却让许明山板着脸,许明山道“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这不是在明知故问,郭允既然把这事告诉他,又怎么会不把梁公这么做的理由说出来,梁公道“校尉何须明知故问,我嘛,隐瞒不报那是有私心,这我不否认,我也是想立功想必校尉也能理解我处境” 许明山当然理解梁公处境,他也是试图让梁家“出人头地”但是这事和许明山没有一点关系,许明山道“梁公,我不是想批评你做事办法,你早知道方墨此举,也派人留意,但是现在八人死,二个逃,这二人下落不明,这事难以说得过去” “难说过去?”梁公不太明白许明山这话“什么叫难说过去?有人要杀他们,为得自保难道不应该逃跑?” 许明山道“逃跑是应该,但是他们不是逃跑是潜逃” 逃跑和潜逃虽说只有一字之变,但这意思那可就不一样,梁公脸色拉长很不喜欢许明山语气道“校尉此话何意?” 许明山道“我的意思就是,那八人之死和逃走那两人有关” 。妙书屋 第684 跑了 “有关!”梁公这话哪里还听不明白,只是这个在他面前说不要紧,要是入了郭允耳朵,那不是会让郭允误会他和方墨合谋? 梁公突然之间显得大为激动,语速加快同时唾沫横飞道“校尉!这话不可乱说,如不是对我忠心耿耿之人,怎么会派他们做这事,容我一些时间,我会查清楚这事” 时间谁不需要时间,许明山也想要时间,但是谁能知道方墨下个目标会在哪里,许明山先是沉默片刻,这才张口道“需要多长时间?梁公,隐灵寺的事很快就传到太子耳中,如这事没有个妥善结果。。” 梁公其实也知道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毕竟是在郭允面前说起过派人盯着,现在这样情况日后郭允如要迁怒,他可没有任何说辞。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和许明山同处一个战线,梁公压下情绪语气温和向许明山示好道“校尉,联系人也需要时间,你不会让我在翻掌之间就能找到人吧?”说着话梁公就要起身。 许明山看见梁公有合作态度,虽然还不能完全相信对方,但是对梁公猜忌微微放缓一些,许明山不在拿审问语气询问,淡声道“去哪?” 梁公手指门外道“找人去呀” 许明山含笑挥挥手示意梁公坐下“找人也不急几句话时间,坐,还有几句话想和梁公说” 梁公在次入座,许明山正色看人问“梁公,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不要在生气,我也是想寻求答案,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和方墨合谋?” 许明山好话说在前头,梁公现在有气也不好发作,梁公视线不偏不移直视许明山,这样的目光大为坦诚,梁公道“我没有!我怎么会与他国敌将合谋!” 许明山仔细揣摩梁公神色不似作假,心中在盘思,过得片刻方道“纸掩不住火,如果不是那是最好,如果是的话,知道什么方墨还有什么计划现在就要说出来,现在还能将功补过” 关于这个话题梁公不打算在许明山反复说明,梁公道“校尉,我知道现在情况你不会相信我,但是请给我一个时辰时间,我会证明所说的是不是实话,同时也可以起誓绝对没有和方墨合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提高梁家在士族中的地位,我不是敌人,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南境之事” 蒋兴让人扣着,满心满眼都有逃走的意思,浦口有监狱,那就是“鬼井”只是蒋兴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恶徒,自然不会把人关到里面去。 两名士兵押着蒋兴往隐灵寺北院过去,把人关在一间屋中,地方还没到还在路上,过得一院落,只见有人在屋舍中咳嗽,另外一人小声说话安抚,其中一名士兵听到咳嗽声,当下把门踹开,屋内二人一见当下就要翻后窗走。 但是士兵提前拦下喝道“干什么!” “我。。我。。我”见到士兵怒目横光的样子,这二人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士兵心中做下判断道“我看你们就是偷偷从大殿跑过来的!跟我走!” 这时一人跪下恳求道“官爷,让我们出寺” 另外一人在这时不住阵咳,士兵道“你看他都咳成这样,你们还要想出去不想要命了?” 这人在道“出寺就是想要命,在我们乡下有个神医” 士兵抓住咳嗽那人拉出屋道“乡下有狗屁神医,我看是庸医,方神医就是你们唯一活命机会,快跟我回去,你们真是不知好歹!” 这士兵抓着二人向另外那士兵道“我带他们去大殿,你一个人行不行?” 看守蒋兴陆芳婷士兵道“没事,去吧” 另外一名士兵押人走了,这名士兵示意蒋兴陆芳婷别楞着继续走,蒋兴本来就是有逃跑打算,先前没跑那是因为士兵有两人,要走那是十成十的没有机会,现在走得一个士兵那就是有半成机会能够逃脱,蒋兴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因为他觉得现在有绝佳的机会走人。 陆芳婷见得蒋兴低头似乎在琢磨什么,陆芳婷道“想什么呢?” 蒋兴真怕后面那个士兵警觉,当下打个机灵回神道“没。没想什么” 陆芳婷对此蒋兴举动十分不解,先前是没有什么机会说话,现在有了,陆芳婷要将心中不解问出来“我听他们说你要下毒害人,你知道我听见这个消息当时有多害怕,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蒋兴显得愤愤不平道“还不是你的好大哥,给我安排的差事,我就说我不进北铃骑,你也是,当时为什么劝我进来” 陆芳婷大是委屈,眼中憋着累道“我。我也是为你好” 一听为你好这三字,蒋兴气更是不打一处上来“是是是,你们都是为我好,天下就我最蠢,你们都是精明人” 没想到蒋兴会这么看他们的好意,陆芳婷眼中的泪在打转“你不喜欢就算了,回去,我在和家兄说” “说!”蒋兴实在是看不见前路,蒋兴道“现在我落在他们手上,还能回去!” 陆芳婷急忙辩解道“为什么不能回去,下。下毒的是其他人,你又没有下” “有什么不一样么?”蒋兴实在是想不到对方会放他一马的理由。 陆芳婷想起慕雪行,陆芳婷道“我看那。。那。。”一时之间没想起慕雪行名字,先前也听说别人交过慕雪行名字,但也就是听个声,一下子没想起慕雪行叫什么,陆芳婷没想起名字倒是想起慕雪行在靖北身份。 陆芳婷这时道“我看那使者,人很善良,我会。和他说说情” 蒋兴对慕雪行那是不会陌生,当初他也是在北馆当过职,只是和慕雪行并没有交集,蒋兴怎么会相信陆芳婷能在慕雪行面前说得上话。 这话也不接,岔开话题问“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的?” 陆芳婷没有什么好隐瞒蒋兴,直接说出实情道“是,华宁带他们来找我” “华宁!”蒋兴为之气结道“我不是让他送你回靖北了!” 陆芳婷可怜兮兮道“我没回去,舍不得你” 见得陆芳婷如此心挂自己,心里什么气那都是没有了,蒋兴温声道“算了,反正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 说着话,三人路过一院门,蒋兴假装把头后看,装着在看环境,实际上是在观察士兵离他有多远,蒋兴问“这是个什么院落” 这士兵又不是带他来参观佛寺,哪里能给他当向导,士兵厉声道“说什么废话!我是带你来参观的吗!老实点” 蒋兴装作害怕别头回去,三人在往前走七八步,蒋兴双手被人绑在前头,这时突然将全身力气聚集,身势一转双拳朝着身后士兵就打过去。 这士兵也没防备蒋兴会给他来这一手,双拳击打脸颊,士兵满眼金星,身子一斜就倒在地上,陆芳婷一见不由疾呼起来“你在干什么!” 蒋兴也不作答,将昏去士兵腰侧长刀解下,试图割断手上绳子,但是自己拿刀这样反手割不是很顺手,看得陆芳婷一眼“快帮我割断绳子” 陆芳婷大为吃惊见蒋兴如此,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接刀“你。你别乱来,这里都是他们的人,我们是无法逃出的” 能不能逃走总是要试试不是,不试怎么会甘心,蒋兴道“快点割,等他醒了,我就完了!” 陆芳婷虽然不想蒋兴逃走,但是这士兵醒来后会发生什么,这个也是可以想象得到,为得蒋兴安全陆芳婷无奈间接刀将他手上绳子割去,绳子一解蒋兴揉揉手腕大是舒服,在看看环境拉着陆芳婷道“走” 北院现在无人看守,士兵全都往大殿方向过去,因为那边需要人手,北院就等于是无人之境,蒋兴和陆芳婷轻轻松松就离开隐灵寺,出了寺就往城门方向走,隐灵寺是出得事,但是浦口城门也没关禁,但是进进出出也是要排查。 浦口城门没关那是不怕有敌人来袭,因为敌人要袭击浦口,就要先取下连宁,连宁不失敌人就无法过来。 蒋兴也不是什么江洋大盗,长得也是良善面孔,在加上身旁有陆芳婷陪同,守门士兵以为就是小夫妻出城,对此也不拦人。 二人出得浦口,蒋兴长长松得口气,谢天谢地道“总算出来了” 陆芳婷一路提心吊胆跟着蒋兴,也没想过这么容易就离开浦口,可是这里是南境地界,出来之后又能去哪里? 陆芳婷问“我们要往何处去?” 这个问题蒋兴也是非常为难,他们总不能直接回去靖北,想得想“跟我去一个地方,只要到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先前让蒋兴打昏那士兵,眼皮微抖一睁人就醒了,一张眼身边哪里还有蒋兴和陆芳婷影子,人从他手上逃了大是震怒,这时连忙从地上爬起,往大殿方向过去,吴彭人就在这边,一见到吴彭士兵上前领罪道“卑职,看人不利,让人逃了” “没用的东西!”吴彭大是气恼,当场点了五人和他一起出寺,出得寺吴彭想着他们在浦口人生地不熟,不会在浦口逗留,多半是出了城,吴彭领人到达城门,将蒋兴和陆芳婷容貌和城门士兵说得一遍,有个士兵对此有印象道“有见过这么二人,半盏茶前出了城” 吴彭看向城门外大道,此刻大道上只有三三两两行人,心道“果然是出城去了” 追人这事不能耽误时间,只是追人前吴彭还有一个问题在问“二人是步行还是策马?” 士兵道“步行” 如果是步行的话,还有机会能追上人,吴彭当下道“追!” 吴彭领着五人和他策马追人。 第685章 换法审问 陆芳婷蒋兴二人出城也没策马,脚下走得急,鞋里跑进数颗沙粒,陆芳婷也不能说平时是足不出户,只是女儿家的脚板总是比男人嫩,一疼也不是说忍不住,只是很不舒服,沙粒磕脚刺疼得很,陆芳婷看看四周确定路上无人,这才脱鞋将沙粒倒出来将鞋裹上。 赶得这一路也是累得紧,因为二人是在疾走,陆芳婷口喘娇气问“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蒋兴神色很是紧张,目光看向陆芳婷身后,她身后自然就是浦口方向,紧张是在害怕追兵过来,见得陆芳婷穿上鞋示意人赶紧走。 蒋兴擦拭额头斗大汗珠边走边道“去渡头,那边有船接应” 接应是他们做事之前,方墨亲口告诉他们,只是话说出口,听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外一回事,方墨根本就没有派船接应他们,对于方墨来说他们把事办成才是重要,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声落,蒋兴抬脚在走数步,只觉脚下如同灌得铅一般大是沉重,有这样的感觉蒋兴大是诧异,诧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接着在呼吸上变为气短,有些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在勉强走得三步,顿时双目一黑,眼珠一黑自然看不见东西。 眼睛一旦失去视线,会让身体不由自主失去平衡,失去平衡结果那就是如喝醉般摇摇晃晃,突然看不见东西,蒋兴心里也是焦急,下步一重脚下一滑,眼看就要往地上摔去,陆芳婷见蒋兴身子倾斜,有摔地倾向,情急中赶紧伸手扶住人,满脸关切同时携带焦急问“怎。怎么了?” 双目一黑也就是瞬间的事,眨眼间眼睛又能看见东西,蒋兴也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中对此也是犯糊涂,人往往遇事事先总是会自我安慰,蒋心在心里安慰自己想着多半是紧张缘故。 如此安慰自己,蒋兴心情也就放宽一些,见得陆芳婷扶她,蒋兴道“我。我没事” “没事?”蒋兴如此举动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陆芳婷大为担心目光凝视蒋兴不放“真的没事?” 有没有事蒋兴心里也是不太清楚,但是不适的感觉现在那是没有,没有就等于是没事,蒋兴给与陆芳婷一个放心笑容道“我真的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陆芳婷也不知道蒋兴遭遇过什么,但是要做下毒害人这样的事,心里定是承受不少压力,这么一说陆芳婷倒也能够接受,陆芳婷也不是蒋兴,有没有事他不说,陆芳婷又怎么能确定。 “没事就好”陆芳婷还是携带担心回应一句,是以搀扶人的手还是没松。 蒋兴又不是七老八十老头,走路让人搀扶这算什么事,蒋兴让陆芳婷松开“我自己能走” 看人走两步步伐的确是稳健,陆芳婷这才将人松开。 蒋兴试图深深吁口气,但是气息不顺,胸口似乎有什么在堵住一样,勉力在走几步,蒋兴感到胸腔内有股气一直往上涌,口一张居然喷口血注,随后整个人突然失去神志扑通昏倒在地。 陆芳婷一见顿时色变,不住心慌叫唤,蒋兴对此不做任何回应,想把人扶起但是力气小翻也翻不动。 就在陆芳婷芳心大乱之际,马蹄声骤然在身后响起,陆芳婷回头一看见是吴彭领人过来,这时陆芳婷已经顾不得是不是来抓他们的,见到人来陆芳婷当下就对吴彭求救让人救他。 吴彭目光满是戒备看倒地蒋兴,一个先前还能打昏人逃走的人,一转眼能出什么事,对于蒋兴吴彭那是心怀戒备,但是从陆芳婷面色上看,她脸上的六神无主的神态,那可是装不出来。 吴彭提聚内力戒备,如他上前查看蒋兴有什么意动,他自可一掌把人轰毙,吴彭这时下马到近处,张耳倾听,蒋兴呼吸很弱,这时才确定蒋兴多半是出了什么问题。 吴彭迈步在蒋兴身侧半蹲查看问“他怎么昏了?” 这个问题陆芳婷也想知道,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告诉吴彭自己所见情况“他。他。突然间吐了口血就昏了过去” “突然间就吐血?”一个正常人怎么会突然就吐口血?吴彭脑海中极快思虑片刻,似乎是有什么计较,把蒋兴左掌托起查看指甲,见得蒋兴指甲浅浅发青,根据所见吴彭为之一楞,同时做下判断道“他中毒了” “中毒了!”这是陆芳婷最不想听见的话,但是一路上也没见人给他们投毒,陆芳婷惊呼起来“是。那。隐灵寺的毒?” 吴彭没有即刻答复,仔细在观察蒋兴,症状不像是中红花粉的毒,吴彭摇摇头道“不像,红花粉的毒不会让人指甲发青,他中的应该是别的毒” 中别的毒?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陆芳婷方寸大乱抓住吴彭这根唯一能救命的稻草道“求求你,救救他!”陆芳婷撕心恳求。 陆芳婷眼中尽是关切从而流下盈盈泪水,女人往往在这样的时刻最为动人,只是吴彭又不是郎中,目前也没办法救人,在说蒋兴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吴彭起身冷漠凝视陆芳婷道“你们准备往哪里跑?别说谎,他们一定有某地聚集的地方,说了,我就救他” 更深的事陆芳婷也不知道,只能说出自己所知,陆芳婷不敢隐瞒“他。他说去渡头,那边有人接应,我。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渡头” 浦口那边是有渡头,但指的多半不是浦口渡头,如是浦口渡头怎么往这里跑,按照他们路线推断,多半是建康那边的渡头。 现在回去浦口有些远,这里离连宁比较近,吴彭想着蒋兴口中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讯息,吴彭当下决议道“你们二个送让人去连宁,剩下的跟我去渡头” 众人分道而行。 行之有效,现在看来对于隐灵寺的布防一点用处也没用,听到送来的浦口情报,郭允一气之下将章折丢了,大是震怒道“隐灵寺不是做了重重布防!怎么还让他们投毒成功!许明山是怎么办事的,真是太让本王失望!此事定要严惩!” 范弘上前将章折捡起来,顺平后在放回郭允案台,范弘神色益发显得阴沉答复“初步估计约莫二百人中毒,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但是方神医已在现场,并没有伤亡人数传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算是什么大幸!郭允对于范弘这话说出大是刺耳,但是也知道范弘是在试图为许明山说情,旁话也不想多说,郭允当机立断道“传本王口谕,让医师全部都过去” 范弘应声招人进来吩咐,做下吩咐让人下去,范弘在道“他们已将红花粉磨成红弹,在隐灵寺用得三十颗,另外七十颗还在方墨手上” 郭允脸色铁青道“这么说,方墨可以在任何地方在投毒!” 范弘叹得口气点点头。 郭允两道眉头一横道“接下去,情况会怎么发展?” 范弘张口欲言,但是什么也没说出,因为他真的不敢保证什么。 “什么!你说蒋兴中毒了!”这话是慕雪行在说,这话是反问,问的是看守陆雄文的狱卒。 慕雪行张承业正在审问陆雄文,在这档口狱卒过来和他们禀告,慕雪行沉目看向陆雄文“你说的是实话现在我信了” 陆雄文和慕雪行说过,他们偷偷给蒋兴下过毒,去隐灵寺投毒的人,无论成功失败皆是无法活着出来,蒋兴能走这么远,这是因为梁公的人被发现提前行事。 对于这话陆雄文并没有答复。 陆雄文这口撬不开,慕雪行吩咐狱卒道“去,把陆姑娘带过来” “是”狱卒应声退下。 狱卒退下后,慕雪行这才发现自己口误,陆芳婷已经嫁人为妻应该称呼夫人,但是狱卒退去改不改口那是不重要。 陆雄文当然知道慕雪行叫人过来是要做什么,陆雄文道“怎么,又想在我面前折磨她!” 这个倒不是慕雪行想做的,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没过一会陆芳婷让人带来,慕雪行有意无意看一眼陆雄文,才想陆芳婷道“现在整个连宁要救蒋兴,只有你大哥” 陆芳婷惊讶瞅着慕雪行,她觉得慕雪行这是在说笑,陆雄文别说能救人,就是半桶水医术都没有,这个陆芳婷怎么不知道。 但是,此时此刻,慕雪行神色上又不像是在说笑,陆芳婷心中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你。是说真的?我大哥真能救他” 慕雪行斜眼一瞟陆雄文道“自然是说真的,因为他早就知道蒋兴中毒” 陆雄文一张脸大为紧绷,没有狡辩那就是默认,陆芳婷绝不相信这话“他。他说的可是真的!” 陆雄文并未大张尊口,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和陆芳婷承认这事,陆雄文不开口,慕雪行冷冷看人道“怎么?有些事敢做不敢承认?” 让慕雪行一讥,陆雄文勃然大怒“是!我早知道他中毒!慕雪行!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慕雪行这时不打算在说话,因为有些事陆芳婷会做也会说。 听得陆雄文承认,陆芳婷脸色一变“他,他中毒你早就知道?那么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早点解毒?”这话是反问,但的确是陆芳婷想问的问题,陆雄文面色一片冰冷在道“这事我无能为力,他们这是为北境尽忠报国!” 听到陆雄文这话,陆芳婷神色因为震惊以致满脸呆然,真相往往是深深令人震撼,陆芳婷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话。 陆芳婷倒吸一口凉气道“你。你是想让他送死!” 第686章 后椎骨 陆雄文原先也没有让蒋兴送死,只是事不由人,在说方墨有所决定他也是更改不了,他是北铃骑将士,只能听从方墨吩咐。 陆雄文无法直视陆芳婷看他凄怨眼神,目光投射在慕雪行那张令他厌烦的面颊上,慕雪行这张脸虽然是很令他生厌,和陆芳婷眼神相比,还是看向慕雪行舒服一些。 陆雄文眼锋如同坚硬的枪锋凝视慕雪行道“这不是送死,这是荣誉!只要我们能取下浦口,他们就是英雄!” 这话如是在战前动员时说,必定会让将士慷慨赴死,只是入得陆芳婷耳中就是狗屁臭屁,因为她根本不关心也不了解这些没用的荣誉,她要的只是蒋兴,只要蒋兴能平平安安活着那就比什么都强。 陆芳婷虽是女流之辈,但也不是没有脑子,这话入耳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陆芳婷泪如雨下凄厉叫道“你,你就这么讨厌他!” 陆雄文双目顿时通红,这不是代表心生愧意,只是他心疼同时也是拎爱陆芳婷“我是讨厌他,但是你选了他,你和我说过,此生非他不可,我就你一个妹妹,拦不住你只能同意,让他来是想让他争气一些,我也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 这话听上去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对于陆芳婷来说有很大问题,陆芳婷如同泼妇对着陆雄文尖叫“什么叫没想做!你是不想帮他!北铃骑里有那么多人!这事为什么非要他来做!” 这话陆雄文无言以对,的确是,北铃骑里是有不少兵士,如他坚持不让蒋兴来做和方墨说情,方墨也不会不卖他这个面子,陆雄文的无言以对,让陆芳婷面色越发哀切“口口声声说你同意,你心里就是很不乐意,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陆芳婷夹在陆雄文和蒋兴中间,也是万分为难,如今只能痛泣道“如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陆雄文厉声道“糊涂!你如为这样没用的男子去死,对得起陆家列祖列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讨厌他,因为每次让他做事,想拉他一把的时候,总是表现出受伤无助样子,就好像是我逼他一样” “他既然不想做!就用不着逼他!” 一道凌厉眼劲自陆雄文眼锋逼出,直向陆芳婷眼瞳迎去“说了你也不懂!陆家绝不让无能之人进来!和没用的人在一起,只能让自己更加没用” “哈哈哈哈”慕雪行这时突然一阵阵笑。 慕雪行这样的笑声,就像烦人的噪音,噪音入耳陆雄文双目射出怒火对着慕雪行厉声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慕雪行阵笑过后,笑容收敛,神色上犹在冷笑“什么荣誉赴死,和没用的人在一起就会更加没用,陆雄文我告诉你,你是世上最绝情的人,蒋兴可是令妹夫君,你怎么能忍心亲自手送他上黄泉路,现在还不晚,他中的是什么毒,说出来些许他还有救” 陆雄文让慕雪行指责得无话可说,这也并不是他不愿,因为下的毒是什么当时也没过问。 “救救他。救救他,我求你还不行吗”陆芳婷对着陆雄文猛得一阵磕头。 陆雄文目光幽幽凝视陆芳婷,忽而苍凉一笑“不是我不救他,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毒是什么” 慕雪行上前将陆芳婷拉起来道“跟我来” 陆芳婷六神无主跟着慕雪行外出,慕雪行招来人道“把蒋兴送去隐灵寺,让方神医想想办法” “是”士兵领命。 这么做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能不能活就看蒋兴造化,慕雪行温声在对陆芳婷道“虽然不知道来不来得急,能做的只有这么多,陪他去吧” 陆芳婷知道慕雪行这么做,那是为救蒋兴的命,他们二人立场慕雪行可以不用为他们做这么做,陆芳婷当下对慕雪行磕得三个头,起身后就要随士兵走,慕雪行这时已经转身,正要回去牢内,蒋兴是她夫君,但是陆雄文总归是他亲兄长,她对陆雄文的关切一点也不比蒋兴少。 陆芳婷芳心大乱,如什么都问转身就走,那也是做不到,陆芳婷张唇道“等等” 慕雪行止步回身看人,陆芳婷缓步上前咬着红唇问“你。你们会怎么对他。” 慕雪行正色面对陆芳婷,一字字道“你是个好姑娘,但是隐灵寺情况你也看见,那么多百姓让人投毒,现在他们情况和蒋兴没有什么不一样,我要为南境百姓生命担忧,方墨手上现在还有红弹,足足还有七十颗红弹” “三十颗已经让隐灵寺那么多人中毒,你能想象剩下七十颗能在毒死多少人?你大哥是我目前找到红弹唯一线索,我不期望你能为南境百姓着想,但是我向你担保,如果你大哥能够合作,我是不会为难他” 陆芳婷话是听明白,也能理解慕雪行处境,只要想要救出陆雄文,这样的事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做到,无能为力陆芳婷面色越发惨白。 碰上这样的大哥和夫君,陆芳婷也是难做,慕雪行非常同情陆芳婷,但是他能做的也是不多。 慕雪行也不能花费大把时间去劝慰陆芳婷,只能极为简略道“去吧,蒋兴现在还需要你” 陆芳婷大为沉重点着头,面色悲切凝视一眼牢门,这才转身离去。 目送陆芳婷远去,慕雪行神色间也是颇显无奈,只是各人有各人命数,慕雪行深深吁口气,这才返回牢内。 慕雪行刚进大牢,就听见陆雄文从牢房深处传来的撕叫声,撕叫声里满是对慕雪行的不瞒“慕雪行!慕雪行!你把婷儿带去哪里!” 迎着陆雄文咆哮声慕雪行重新出现在陆雄文面前,陆雄文一见慕雪行,但慕雪行身边没有陆芳婷,不由横生高呼“她人呢!她人呢!” 慕雪行神色淡然立身在陆雄文面前,缓缓一步一步靠近陆雄文“我不像你这么绝情,我让他去陪蒋兴,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她现在就在连宁,离你不远,我会怎么对待她,全看你说不说实话,告诉我,方墨现在在哪里?” 陆雄文对于方墨话题,向来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闷口不言,现在对于慕雪行的询问就是这个态度。 陆雄文不说话,其实也不算出乎慕雪行预料,慕雪行缓缓走到陆雄文背后右手搭在陆雄文右肩,看上去像是要按摩肩膀的举动。 但不是按摩肩膀,慕雪行怎么会关心陆雄文肩膀酸是不酸。 慕雪行忽而见对陆雄文做下评估道“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你了,你呀,其实谁都不关心,你只关心你自己,既然如此也就好办”说着话,慕雪行右手缓缓移动到陆雄文后颈,慕雪行一手抵在陆雄文后颈脊椎语气蕴含警告威胁道“对你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 落入人手威胁这样的话自然是不会少,如果慕雪行对他有办法的话,怎么会拖到现在什么也问不出来,陆雄文对于对方威胁一点也不往心里去。 陆雄文勃然喝道“想干什么尽管来!用不着吓唬我!我什么都不怕” 慕雪行狠厉一笑,将嘴巴凑近陆雄文右耳“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慕雪行二指加重力道抵住陆雄文后颈脊椎道“我只要提聚指力,瞬间就能将你椎骨震碎,如此一来日后就只是一个废人,动也动不了,吃喝也要受人照顾,到那时候你会生不如死,你说如果你真的瘫了?你敬爱的方将军会不会来看你?” 陆雄文额头渐渐流下冷汗,这个的确是他最害怕的惩罚,如他真的瘫倒在床,对方墨来说就没有一点用处,牙齿已经开始打颤,却是咆哮道“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慕雪行二指搜的一点脊椎,陆雄文痛得撕心裂肺嚎叫,陆芳婷坐在车内,此刻已经远远离开连宁,可是耳中仿若听见陆雄文嚎叫声,顿时芳心一颤抖,但是陆芳婷知道这是自己幻听,他现在离开连宁至少二里又余,不管陆雄文如何高叫她现在那是无法听见。 确认是幻听之后,陆芳婷目光柔和落在平睡马车的蒋兴身上,不管如何现在只希望蒋兴能死里逃生。 车夫赶车速度算是不快不慢,这也是为了照顾车内的蒋兴,只是这样的速度陆芳婷生怕会耽误救人时机,出声督促道“劳烦快一些” 车夫听声,既然是督促那么只能应声,加快速度往浦口过去。 方若谷目前那是忙得焦头烂额,开始是独自忙活,后来郭允将太医署所有人都派遣过来,人手一多方若谷就能暂时松一口气,只是太医署医师在多,也多不过中毒百姓,目前有些人症状越来越重,连许明山也是过来帮忙打下手。 没过得一会,有士兵上来通报“方神医,连宁送来一人,请你前去照看” 方若谷骂得一句道“你没看见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如何能空得出手,候着就是” 士兵在道“这是慕护卫让人送过来的” 所谓熟人好办事,这样的事虽然很让人反感,但是熟人办事总是会得到一些优先权,方若谷停下手边活问“什么人?” 士兵道“什么人我也不清楚,好像也是中了毒” 士兵没说是谁,许明山也不知道是蒋兴,但是也有自己计较,许明山看方若谷一眼道“方神医去看看吧,他不会无缘无故送人过来,些许这人很是重要” 许明山重要二字,咬音很重,方若谷能领会许明山是什么意思,同时也知道慕雪行不在,那是忙活方墨事情,如果和方墨事情有关的话,的确是要优先处理,方若谷道“领我过去” 第687 最终目的 内力注入椎骨,陆雄文痛得牙齿打颤,慕雪行收回内力压低声音审问“方墨在哪里,不说,下一次我会增加力道” “我什么也不会说!”这话是陆雄文咬着牙说出,话出口时唾沫横飞,溅得慕雪行一脸,这个也不是说是陆雄文故意如此唾沫横飞,那是因为咬牙忍痛完全不是自发行为。 慕雪行将陆雄文唾沫星子缓缓用袖口擦去“不说你是为北境,这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你也要明白我立场,为了南境百姓我什么都能做,你如实回答我,你真想这么做?我指的是毒害百姓,这样取下浦口北铃骑脸上能有光彩?方墨已经疯了,他这是在玷污北铃骑威名” “不!他是为了北境!”陆雄文完全不为所动,慕雪行说辞无法将他说服“我不怕死,随便你拿我怎么样都行!” 慕雪行突然反问一句“你有想过结局吗?” “结局?什么结局!”陆雄文以为慕雪行是暗示他的结局,陆雄文满不在乎道“你指的是我?我说了,你想拿我怎么样都行,大不了就一死!” 慕雪行脸上讥笑,稍微靠近陆雄文道“你很怕死,我从你面色上能看出来,我从没见过面对死亡,能泰然处之的人,但是我指的结局不是这个,我指的是就算你们拿这个办法取下浦口,北王会怎么处置北铃骑?” 陆雄文一听哈哈大笑“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如取下浦口,自然是立下大功!何来什么处置!” 慕雪行脸上微微一笑,显然觉得陆雄文是不知死活,慕雪行续道“取下浦口你们的确是会立下大功劳,但是也会因为这点,北王会处置你们” 这话陆雄文根本无法理解,同时对着慕雪行讥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立下大功北王又怎么会处置我们!” 慕雪行要的就是陆雄文问出这句话,慕雪行为陆雄文分析道“下毒谋取浦口,你以为北王脸上会有光彩?没有,这只会让北王遭受千夫所指,说他赢得不光彩,不光如此还会有人说北王是个阴险小人,如此一来北王如何治国?” “当然,你们取下浦口,北王那是会非常高兴,但是你和方墨会因此而完蛋!北王不会为你们承当这些骂名,他会把你和方墨推出去谢罪问斩,这样他才能昭告天下,说这是你们自己想的主意,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杀你,北王会毫不犹豫点头,杀方墨,或许会有些心疼,但是拿方墨换浦口,这个谋算太值了,如你还想活命,就告诉我方墨下落,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是,这次你们如果任务失败,回去北王必会震怒” “你们很有可能会丢官罢职,但是最严重的结果不过就是如此,你们可以留下一条命,只要留下性命,日后北王贼心不死,还可以在启用你们,仔细想想会不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陆雄文双瞳因为慕雪行的推测感到震惊,他以前从未想过取下浦口,他们还要承受这样的结局,慕雪行这话不是说出来吓唬他,事后为了妥善处理取下浦口善后问题,北王有很大可能会把他们推出问罪,他们一死北王就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接管浦口。 口中的是实话,指的是梁公是诚心在合作,梁公把那两个失踪之人画像拿给许明山看,现在二人在一偏室中,梁公面色显得惭愧道“这是失踪那二人画像,我。找不到他们” “找不到人?”许明山仔细揣摩梁公面色,如梁公真有其他办法也不会来见他,许明山皱眉追问“为什么找不到人?你不是说他们对你很忠心?” 这话梁公是自己说过,只不过这话已经在打脸,梁公只能把情况告诉许明山“他们二人是亲兄弟,任何办法都用过,实在是想到任何办法找到人” 许明山凝视画像在问“所以,你是想让我来找?” 梁公的确是这个意思“贴榜找人或是将人手散布出去搜索,当然我我我也会帮忙,校尉如今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这船如要翻了,你我就。。” 没找到人这时候就想起他们同坐一船,许明山为之气结,先前梁公还担保能找到人,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的事,也不止这么一件,许明山将士兵招来吩咐让人拿画像下去,孙诩这时正巧到达门外,看见士兵持画下去。 许明山看见孙诩在门外,率先打个招呼道“孙都护” 这招呼也是让他的入内的说法,孙诩顺话入内问“是有什么事?” 许明山看一眼梁公才答复“梁公拿那两个失踪之人画像过来” 梁公这时插话见礼道“见过孙都护” 孙诩看一眼梁公微应一声,就不在理会梁公,向许明山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许明山想得想隐灵寺情况,许明山道“隐灵寺的事我走不开,梁公失踪那二人还望孙都护费心” 孙诩点头向梁公道“梁公请” “请”梁公和孙诩一同外出。 吴彭这时回到浦口,许明山也是许久不见吴彭,见人突然出现问“去哪了?” 吴彭道“去查些线索,但是没有收获” 许明山对此也不深问,岔开话题问“连宁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吴彭摇头道“慕护卫还在审问陆雄文,没有什么新消息” 慕雪行的确非常需要新消息,只是陆雄文不开口,消息从何而来,好话歹话也都说了,陆雄文就是不愿吐露实情,其中厉害慕雪行已经分析,对方还是没有张口。 张承业一直在旁听,也没什么举动,现在忍不住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会浪费时间,让我试试?” 慕雪行摇头拒绝道“他不怕你下重手,这样的手段对他没有用” 慕雪行还想在试一试,慕雪行看向陆雄文“你要护着方墨一同送死我没意见,但是从现在开始无论我去哪里,我都带着令妹,如果碰巧到了方墨下毒地方,令妹只能和我一起死,帮帮我,帮我就是在帮令妹” 陆雄文长长吐口气道“你说的有理,要保住自己的命,现在只能帮你,目前我并不知道方将军在哪里” 慕雪行一双眼珠尽是不信在看,陆雄文迎向慕雪行视线大是坦诚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但是下一步我知道他要做什么” 陆雄文突然选择开口,这让张承业又惊又喜,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实话,现在最好先听在说,张承业忍不住追问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陆雄文毫无隐瞒抬起目光和张承业对视“下一步方将军会在建康下手” “建康!”张承业为之一震“在建康什么地方下手!” 陆雄文道“朱雀水榭,听说那地方有不少达官贵人会去,另外那也是宁小姐熟悉的地方,由她安排办场琴会,自会有人前去捧场” “宁茹!”听到陆雄文这么说,慕雪行深深皱起眉头“你是说宁茹会帮你们下毒害人?” 张承业这时听慕雪行这话味道有些不对,似乎他还是不肯相信这事,张承业提醒慕雪行道“你还想什么,这有什么不能信的,别忘了,她曾杀了三人出逃” 慕雪行心中有个疑问道“朱雀水榭?可是她已经离开水榭” 陆雄文道“她不是永远离开,那只是暂时,随时都能回去” “什么时间下手?”张承业提声就问。 陆雄文抬头看看身后小窗天色道“我只知道是今晚,确切的时间不清楚,这次我只是负责隐灵寺的事,你快些让许明山带人过去,先做下部署一定能抓到人” 这话一入耳朵,慕雪行怎么听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慕雪行谨慎在问“让许校尉带人过去?为什么要许校尉带人从浦口过去?” 陆雄文眼中开始有些慌张“你。你们不是想抓到方将军!我现在已经告诉你们他的下落,去不去由你们” 张承业忙道“我看别问了,要尽快去做部署!这次不能在让方墨跑了” 慕雪行目光紧紧打量陆雄文神色,伸气一手示意张承业不要说话,慕雪行目如锋刃道“不对,你在说谎!宁茹对水榭很有感情,她是不会在水榭对人下手!” 陆雄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出得破绽,忙着找措辞掩饰“你怎么知道不会!我说的是事实!” 慕雪行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看人“有件事你不知道,水榭当时有过困难,宁茹曾经变卖过首饰想要帮水榭度过难关,这事当初还是我帮的忙,不管宁茹是因为什么理由留在水榭,但从这点就能看出,他对水榭里的姐妹还是有感情,所以我断定你在说谎” 陆雄文摇摇头似乎对慕雪行极度失望道“慕雪行,你这人真的很好笑,我不说你却逼着我说,如今我说了实话你又不信,你不觉得自己的怀疑心太重了吗!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方将军目标真的是水榭” “你要抓人最好的现在就带人去,否则抓不到人,可别怪我没和你说实话” “要我现在带人去?你不是说今晚才会动手?现在离入夜还有四五个时辰,就算要做部署,我们也不用急着去” 慕雪行突然之间大觉不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急让我们过去?”慕雪行嘴中喃喃念叨这句话“他为什么要我们急着过去?还让校尉尽快带人前往水榭做部署?” 慕雪行负手镀步想了想,旋即惊呼起来“不好!方墨还在隐灵寺!他的真正目标不是对百姓或者是前往听经高官家眷,而是太医署全体师医!” 。妙书屋 第688章 留人问话 “太医署全体师医!”张承业大为震栗同时也是不解道“为什么!毒害太医署师医对方墨有什么好处?” 慕雪行一念至此那就是全盘想通,慕雪行道“好处大着呢,你想想如果太医署师医全部中毒,下次,他如在其他地方下毒,那么谁去解毒!” 这话入耳,张承业如同遭到晴天霹雳,这个计谋大是歹毒,张承业头皮发麻道“我现在明白方墨为什么只有三十颗红弹,原来用三十颗红弹是算到太子会让太医署全体师医过来帮忙” 慕雪行道“不错,隐灵寺出这样的事,太子自会十分重视,为了控制隐灵寺情况,一定会派师医过来!只要太医署全体师医集中在隐灵寺这样封闭的地方,方墨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承业在震惊之余不知要说什么好,慕雪行见人还在站着,厉声道“愣着干什么!快派人告诉许校尉” “是!”张承业连忙退下吩咐。 慕雪行想得想忽而上前将陆雄文解开,但是绑着他的手“跟我走” 陆雄文让慕雪行拉扯出得牢门,陆雄文道“带我去哪里?” 慕雪行道“浦口” 陆雄文怔道“为什么让我去浦口” 慕雪行继续拉扯着陆雄文往牢房出口过去“怎么不敢去?害怕也中毒?” 对此陆雄文不在接话,打点好之后慕雪行余人开始往浦口过去,只是他们刚出浦口,隐灵寺则是一片大乱,也就在张承业派出通报士兵还没到半途,对方早是下手。 中毒百姓有些已经服药,有些则是没有,方若谷和师医们在熬药时,在大殿屋上突然凝立二十人,这些人虽是在青天白日依旧是黑衣人打扮,二十人身影在屋上凝立,身形一现二话不说纷纷往大殿广场下的人投下红弹。 红弹落地,一颗红弹就在方若谷脚下炸开,方若谷顿时高叫“蒙上面巾!” 现在天气也热,有些嫌热师医给中毒百姓喂药时没有蒙上面巾,情况方若谷是看在眼里,只是这不是能传播癔症,没蒙面巾方若谷也是不在意,因为从未设想过有人还在埋伏对他们投毒。 不管如何,当红弹炸开后,想要在蒙上面巾也是晚了,在旁看守的士兵不用直接接触人,也是没蒙上面巾,红弹一炸烟雾顿时飘扬,不少士兵纷纷吸入红花粉。 初始那是咳嗽,接着是手脚无力,许明山吴彭在偏院,孙诩和梁公也早是出去,在偏院听见大殿方向传来惊哗声,许明山吴彭当下赶得过来,在院门处只见烟雾飘扬,吴彭将许明山拦住“校尉不可过去” 烟雾中有人穿雾出来往他们这边跑,许明山吴彭手上也没面巾,只能做下接应的活,屋上抛下红弹的人,也没下去,各自分散逃开,有三人往许明山院落方向蹿来,人是从屋上蹿过,许明山一见当下叫道“抓人!”二人分开。 骚乱一起,除在大殿附近士兵应变不急之外,寺外士兵早是往隐灵寺围拢过来,在电光石火之间,吴彭脚下一踢瓦片长笑道“休想逃得出去”瓦片势大力沉往一名黑衣人背后飞去。 在吴彭眼前这个黑衣人是裘英,只是吴彭不认识他,瓦片来势很急,就像是吴彭对他下的挑战书,这个的确是挑战,因为裘英如果要避开瓦片只能停下身势,身势一停必定会让吴彭追上,如果不停让瓦片打中结果也是一样,在没有任何选择情况下,裘英只能停势避瓦。 裘英脚下一停身侧一闪,瓦片从身旁划过,这个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裘英只是这么一耽搁,吴彭长剑出鞘全力迎向裘英,对于裘英来说他并不想留下和吴彭一争高下,因为现在胜败并不重要,最要紧是找机会脱身。 只是吴彭长剑已出,想要脱身没有那么容易,裘英不能在有丝毫犹豫,只能以命博命为自己寻求生机,裘英瞬间提聚功力至极限,若还不能击退吴彭只好认命。 裘英双目异芒大盛,也是将长剑出鞘往吴彭如潮冲去,此刻对方在吴彭眼中,有种一往无前万夫莫敌气概,只是就算如此吴彭没有丝毫怯意,但也不会因此托大,他知道当对方决定留下动武那一刻,两人命运只能在手上长剑见真章。 二人只能有一个站着,再没有任何转寰余地,吴彭喝道“来得好!” 吴彭右手紧紧握着剑把,心神紧紧注视裘英剑势走向,这时吴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抛开一切顾虑,如果心中有着任何杂绪,不要说击败,就是想靠近对方那也是很难。 吴彭喝声开口,裘英从容道“来得好不好,看你能不能接我一剑!” 裘英这么说话是故意用言语来刺激吴彭,同时也表示出自己对他轻视,如果吴彭受不起气,便有机会因对方失去冷静动气出错。 只是吴彭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动气,吴彭见对方长剑迎来双目杀气更盛,剑势翻转剑花走向教人看得疑幻疑真,看得眼花缭乱之时,其中一朵剑花倏地化成金芒,闪电般朝裘英激射而去。 裘英眼力高明,对吴彭那让人眼花缭乱攻势不为所动,没有受其变化所惑,剑势随手挥击最令人诧异的是他似乎没有瞄准掌握对手剑势,颇有点胡乱出手感觉。 在吴彭眼中对方并非是胡乱出剑,更感到招式中隐含某一种目的,果然当剑锋逼近吴彭时,裘英突然变招脚步加速,一切全由手去带动,改向挑往吴彭剑锋。 “叮!” 裘英顿时骇然注视吴彭,因为吴彭刀势一提就已安全封住自己攻势,骇然注视也就是一瞬之间,裘英也是了得立即变招,岂知吴彭也是随之变化,一剑先刺在而改扫往斜刺小腹,裘英立即回剑格挡,发出清脆交击声。 对于目前情势,裘英看的十分明白,突然往后疾退化攻为守,挽起绕身疾走剑势,守得无懈可击在不敢轻忽大意,连连当响对得数剑,裘英大喝一声直接往吴彭硬撞过去,一副同归于尽看是你死还是我亡的舍命打法。 吴彭哪里想到对方居然对此攻击,吴彭诧异而不忙乱。 “叮叮当当”! 刀剑交击声如珠落玉盘的连串响起,人影倏分。 裘英这时左肩鲜血激溅,往后方跄踉跌退,脸上再没有半点血色,可是持刀手依然稳如磐石遥指吴彭。 吴彭挫退三步表面看没有任何伤痕,很快胸口右边现出血痕渗出少许鲜血,显然也给裘英刺伤,裘英暗叫可惜只差两寸,就可命中吴彭心脏。 目前还是完全有机会击毙吴彭,裘英对此显得很有自信,随即送出一道尖锐剑气,往吴彭笔直刺去,迫使对方改为守势,从而争取主动上风。 吴彭看出对方心思,并没有主动选择防守,大喝一声“好剑法”口是夸赞对方,起剑那也是毫不留情,剑势一变朝着裘英绞卷攻去。 裘英顿时感受到,吴彭给与他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心底颇为震撼,如此出招实出他意料之外,吴彭此招试图将对方剑势完全锁死,令他无法变招反击。 裘英并不选择束手待毙,当下冒险变招,如果不冒险变招,任由对方把剑势推上巅峰,那就是自己死路,唯一应付方法就是以攻对攻,硬拼对方攻势。 表面看吴彭是全力出手,真正情况是留有余力,待接触对方剑面后才全力引发,分三重刀劲攻击裘英,一波比一波攻势猛烈,裘英反手挥剑碰中吴彭剑锋。 两人同时浑身一颤横移开,在移开之时裘英一退在进刺向吴彭,吴彭卓立原地爆起一团剑花,迎向裘英。 “当!当!当!” 双剑交击声连串响起,吴彭长剑在眨眼间,连碰对方三次剑锋,裘英剑把一抖剑锋起处寒光闪闪,突然划半个弧形,把上盘中盘全部护住剑锋反削,吴彭转眼间横剑一扫,趁着扫荡之势,剑尖突然自下反弹而上,上刺裘英面门。 吴彭反应果然厉害,裘英急忙向下一个扑身,倏地一个盘旋,剑势一开削他手腕,这一招用得甚为老练吴彭把剑锋一转硬封出去,裘英回剑稍微往后撤,两人俱无伤损,裘英择剑再上堪堪刺向吴彭手脉,吴彭剑身轻轻一提,裘英剑点稍歪。 攻势让对方打断,裘英突然后发先至,侧身向吴彭左耳挑去,这一剑大是显得阴险,吴彭身形拔起起剑硬弹裘英剑身,长剑受得吴彭一弹,剑身嗡嗡作响,裘英一声大吼侧剑飞出,吴彭退后半步起剑将裘英此招荡开。 这下裘英不敢进招,将长剑舞得风雨不透伺隙反击,吴彭见突然又是守势,不愿在和他耗费时间,出其不意在用剑身震动对方剑身,长剑在次发出嗡鸣声时,吴彭身势一侧一掌推出,裘英胸口受的吴彭一掌,痛得满目金星不辨西东,脚下踉踉跄跄往地上跌坐。 股下沾地裘英正要起来,吴彭长剑一伸反拍裘英手腕,手腕一疼忍受不住,长剑脱手飞走,吴彭持剑横直裘英道“起来,不要妄动 裘英暗骂自己粗心,如今情况不听从吩咐那是不行,见得裘英起身,吴彭道“把面巾解下” 虽然是不太情愿,但小命掌握在对方手上还能如何,只能将面巾解了,面巾一下裘英容貌映在吴彭眼中,吴彭显得失望道“你不是方墨” 裘英也没料到对方会把他想象成方墨“我不是方墨” “那你又是什么人?” 裘英不想说实话“我已是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搜狗 第689 费解请求 吴彭想要杀人就不会把人抓住,留下对方性命些许还能审问方墨下落,对方无剑在手如同平阳犬虎,不管对方有什么异动,吴彭相信自己都能妥善应对。 吴彭目光坦荡和裘英对视,用如此目光看人,是在告诉对方他不会杀他。 吴彭张口道“我不杀。。”你字还没出口,见得裘英面色一变,就好像突然让针扎了一样,裘英觉得后颈一痛,起手抓向后颈,也就是右手刚抵在后颈一刹那,裘英突然瘫软倒地,吴彭见势当下一惊将身子伏靠在墙壁后往前观察形势。 往前看去只有三间屋舍,三间屋舍是品字格局,吴彭和裘英说话时,那是面对屋舍方向,如果看见有什么人的话自然会提前警觉,只是他什么人也没有看见,之所以什么也没看见这才显得吃惊,观察一阵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杀气。 吴彭心道“多半是跑了” 心中虽然是这个想法,但也不会掉以轻心,持剑戒备同时一间间屋舍查实,里面没有任何人,但在正上方一间屋舍中,看见有个窗纸破了,窗纸上留下一个小针孔。 确定对方逃走,也证明此地是安全后吴彭回到裘英位置,在他后颈查看,见得后颈上有个细小针眼,不用说裘英是让人暗算毙命,下手之人无声无息,吴彭也不知道是谁。 许明山先前没追上人,只能掉头回去让人将隐灵寺团团围住,做下部署之后率着一队士兵向吴彭先前方向赶来,方向不错自然会找到人,吴彭身影已在许明山眼中。 看见吴彭当然不会看不见地上尸体,只是看见尸体也没用,许明山并不认得裘英,吴彭来到吴彭身边,眼帘下垂看一眼裘英问“怎么不留活口?” 许明山误会吴彭将人杀了,也是可以理解,因为这里只有吴彭一人,既然是被误会那就有必要说明,吴彭目光迎向许明山微微摇摇头道“我是留活口,人不是我杀的,是让人暗算” “暗算?”许明山立即抬起眼睛四扫,但是很快的将视线回收,也没吩咐士兵入屋查看,如不是吴彭确定此地安全,怎么会大咧咧凝立在此。 声落,吴彭在做出估计道“多半是先前投毒的人,见着这人落我手上,这才杀人灭口” 没留下活口自然是非常可惜,留不下人吴彭也是尽力,许明山也不责怪吴彭粗心。 张承业从连宁派来的通报之人,现在才到一入寺火急火燎就要找许明山,可一入寺就知道是发生什么,现在大殿院中的雾气早是消散,方若谷在重新集结人手照顾中毒之人,通报之人向院内士兵询问许明山所在。 士兵带人过去找人,一见到许明山就把张承业消息说得出来。 现在这情况还需要通报什么,许明山知道张承业肯定是第一时间让人赶来通报,只是没赶得急,连宁虽然离浦口不远,但这一来一回也是需要时间。 许明山也没有向通报之人撒气,挥挥手让人退下,许明山叹得口气同时也在暗责自己粗心“没想到方墨还留下这一手” 这样的事谁又能想象得好,吴彭暗骂一句方墨诡计多端,才张口询问许明山“校尉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前也是疏忽,没把隐灵寺全面搜查,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现在只能根据目前情况重新部署,许明山以不容置疑口吻下令道“现在立刻把隐灵寺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如发现任何可疑人等先行扣下” “是”士兵领命退下。 现在才找人,哪有人会这么笨,还乖乖等人搜抓,想在抓到可疑之人那是一点机会也没有,这一点许明山是十分清楚。 但是搜也是要搜的,做下吩咐后,许明山在向余下士兵道“剩下的和我去安抚百姓” 没过多久慕雪行和张承业也是到达隐灵寺,入得寺内看见不少师医也是中毒,当下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知道他们消息并没有提前送达,隐藏在寺里的人那是提前动手。 张承业见得如此情况,心中大是不忍,可又能如何,对此那是无能为力,张承业看一眼慕雪行道“我去找校尉,了解一下这里情况” 慕雪行没有意见“去吧,我先安排陆雄文” 慕雪行沉默外出,马车停在外边,马车旁有六名士兵看护,慕雪行还差两步就到达马车,这时有个小丐儿过来,士兵见一小丐儿脏兮兮的试图要靠近马车,一名士兵持刀指着小丐儿当下出声阻拦“干什么的!” 士兵持刀横指,但是并没有拔刀,刀虽没出鞘也是让小丐儿不敢在走,当下止步脸上有些紧张,先看一士兵,才张口看向慕雪行遥声道“阁下是不是慕雪行?” 一个小丐儿居然知道他名讳,这事倒也新鲜,慕雪行抬眼打量小丐儿面生的很,慕雪行自然是不认得他,只是人已经过来指名道姓那肯定是有话要说,慕雪行吩咐士兵让人过来。 小丐儿显得拘束走到慕雪行身侧,慕雪行端视小丐儿问道“在下便是慕雪行,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丐儿也不和慕雪行废话,直接说明来意“有位公子让你去垂杨桥” “垂杨桥?”慕雪行来浦口次数不少,来是来过但都是办要事,未曾好好游玩是以不知道什么垂杨桥,不过听丐儿拿捏字眼语气,这地方在浦口定是很有名,慕雪行也不忙着问方向“公子?哪个公子?” 丐儿憨憨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我就是来传话的,记住了垂杨桥”在叮嘱一句小丐儿就走了。 慕雪行也没让士兵将人拦住,因为拦住一个传话丐儿干什么,慕雪行心中在琢磨道“公子?浦口我并不认识什么公子?” 想那是想不出来,对方既然知道他叫慕雪行,那肯定是认识他的,只有去赴约才能知晓对方身份,要去赴约那当然不能带陆雄文过去,慕雪行向士兵吩咐道“先押他去寺里看管,我去去就来” 经得吩咐士兵将陆雄文押入隐灵寺。 垂杨桥慕雪行不知道是在东面还是西面,不管哪个方向只能向人打听,经得路人指点半盏茶后,慕雪行凝立在垂杨桥之上。 垂杨桥两旁皆是杨柳,桥下有溪水流过,名字倒也贴切,桥上来来去去的行人不少,在慕雪行眼中并没有看见一个公子模样打扮的人,不见只能等,等的时候私下琢磨“会不会是陶海如?” 近日来他和陶海如关系倒是和以前不一样,只不过陶海如要见他,不会如此神神秘秘,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想得想慕雪行最终确定不会是陶海如,陶海如如要人传话,自会派来陶府家丁,怎么会让一个丐儿过来传话。 桥下溪水潺潺,有些柳枝垂在溪面,景致不差等人时也不会觉得不耐烦,一辆马车缓缓上桥,向慕雪行这边过来,慕雪行凝视反光溪面没有注意马车,到得马车到达近处时,慕雪行已经听见马蹄声,马车就在慕雪行身后停下。 慕雪行刚要回头,车内之人汝喏之声传得出来“别回头” 慕雪行已经转得一半身子,听人示意又把身子转回原位面对溪面方向,人是没见到声音入耳,慕雪行已经知道是谁。 慕雪行大为惊讶同时脸色忽沉背对马车道“宁茹!” 车内的确是明嫣,她在车内挺身直坐,是公子模样打扮,也没掀帘看人,似乎觉得无法面对慕雪行,目光直视前方同时浅声道“没想到是我吧” 这个慕雪行的确是没有想到,宁茹就在他身后,他很想问为什么要杀段英光,只是这话没有问出口,因为如此和他见面定是有所目的。 他们二人现在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立场,见这一面定然是要多番琢磨,慕雪行没有立即答复,沉吟片刻,语气中满是敌意问“为什么要我过来见面” 慕雪行语气含着万分敌意,明嫣知道慕雪行在气什么,但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事情已经做下在去解释又有什么用。 明嫣在语气上慕雪行没有听出愧疚,明嫣道“我知道方墨在哪里,你想抓他就要陆雄文来交换” “交换?”慕雪行很想立马上车质问,但他没有如此莽撞,依旧背对马车问“为什么要陆雄文交换?你要他做什么?” 明嫣在车里冷淡答复“那是我的问题,你只想要把人交给我就是” 慕雪行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方墨位置告诉我?” “为什么不会?”宁茹对于慕雪行这反问感到好笑“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和他共谋?” “难道不是吗?”宁茹举动处处都在证明她和方墨是一伙的。 宁茹在此地此刻并不想多费唇舌“我不是,但我现在不会和你解释,条件已经开了,怎么样,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拿陆雄文换方墨这没有什么好犹豫,这是十分合算的事情,只是慕雪行现在对宁茹已经相当有戒意,慕雪行道“我能信你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打算救人走” 宁茹回应“这就看你怎么想,我在仰月亭等你,来不来自己决定,听好了,我只等你两个时辰,过时不候” 马车缓缓前去,慕雪行这时回身注视马车渐渐远去。 第690章 强行出寺 陆雄文关在隐灵寺,这个情况吴彭刚知道就匆匆过来,许明山害怕吴彭冲动行事将人拦下“在外候着” 这话明摆就是不让他进去,许明山命令他不能不听,张口欲言话没出口,吴彭道“是” 许明山入内,陆雄文双手被绑缚坐在案台边,一见许明山还不待对方开口,陆雄文提前张口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许明山口还没开,陆雄文倒是提前把话头止住,许明山先是笑而不语,过得片刻才缓缓道“说一句是说,说二句也是说,既然如此不为什么不索性全都说出来?” 什么说与不说,陆雄文无法领会许明山这话意思,语气上有些不耐烦道“什么说不说的,我说什么了?” 许明山就像是打量新奇物件的似的打量陆雄文“如你什么也没说的话,怎么会有人向我通报消息?” 陆雄文先是沉默,现在完全明白许明山话意,陆雄文在而一笑“进来时,情况我也是看见,看来是没赶上” 陆雄文都看在眼中,许明山没有什么不能承认,许明山也没有因为隐灵寺的事情,迁怒陆雄文,许明山道“是没赶上,你的情况我已经全部了解,这样先让令妹过来与你见一面,有些话我们在好好谈” 说着话许明山外出和吴彭道“让陆芳婷过来让他们先见一面,你在外候着,我去看方神医还需要什么” 吴彭道“是” 慕雪行回到隐灵寺,询问士兵安排陆雄文在哪里,士兵把位置告诉慕雪行,沿路前行在屋外见到吴彭看守,吴彭慕雪行也不是不认识,不过看这架势定是得到许明山吩咐看人,如果上前说明来意,吴彭多半是会去询问许明山意思。 想着明嫣在许明山手下连杀三人,如说是要去见明嫣,许明山铁定是要安排埋伏抓人,慕雪行并不想明嫣落在许明山手上,在加上明嫣态度很让他费解,原来是以为她和方墨合作,但是刚才见人又觉不是。 在确定明嫣真正用意之前,关于明嫣下落许明山最好还是不要知道,见得吴彭守在门外,第一个要见的人当然不是许明山,而是张承业,慕雪行在大殿附近找到张承业拉人到一偏静处说话。 慕雪行压低声音向张承业请求道“帮我一个忙” 张承业见慕雪行举止鬼鬼祟祟感到好笑,他们又不是外人,需要帮忙张承业能帮的话又怎么会拒绝,张承业笑道“有事尽管说就是,神神秘秘干什么,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这事张承业要做那一定是会显得为难,慕雪行犹豫片刻,但这事不做不行,慕雪行道“我想让你引开吴彭” “引开吴彭?”张承业很不明白慕雪行何意说出这个请求“引开他?引开他做什么?” 慕雪行既然要求人,自然要有所选择说出目的“我想带陆雄文走” “带他走”张承业大是意外在问“带去哪里?” 慕雪行对此有所保留道“这你不用问,信我一次帮帮我?” 慕雪行不打算说实话,张承业很不喜欢这样一无所知帮人,只是和慕雪行相处这些时间,对他也是有所了解,张承业也不多问,只问一句“和方墨有关?” 慕雪行道“是” 张承业说出现有情绪道“我很不喜欢让人蒙在鼓里,但是你不说有你的道理,我帮你” 二人来到关押陆雄文屋舍,慕雪行伏在右边院门后,张承业向吴彭过去,吴彭见得张承业笑道“承业,这几日忙坏了吧?” 张承业说心里话并不想蒙骗吴彭,只是慕雪行第一次让他帮忙,吴彭能感觉得出来这事一定非常重要,张承业手一指指向左边院门道“说会话?” 吴彭也不知道张承业要说什么,还得借一步说话,对于往日了解多半是有要事,对此吴彭也没有什么疑心,和张承业往左边过去,见得二人过得左门,慕雪行闪身出来入屋,陆雄文见到慕雪行自然不会给与他好脸色。 慕雪行一入屋直接帮陆雄文解开绳子,陆雄文大是纳罕,也没有立即对慕雪行出手,因为出了手这里都是对方人,要脱身也没那么容易。 不动手自然就是有话要问,陆雄文看向反常的慕雪行问“你这是干什么?” 慕雪行抓住陆雄文胳膊将人拉起道“别多问,现在跟我走就是” “走?去哪里?”陆雄文紧紧盯着慕雪行眼睛,试图看出他想干什么,眼锋琢人片刻没看出慕雪行意图,意图那是没有看出,但看慕雪行这架势也没有谋害他意思,陆雄文大为奇怪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带我走,许明山又让我见芳婷,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听得陆雄文这么一说,慕雪行大是紧张,因为随时都有人会过来,慕雪行道“跟我走就是,有人要见你” “谁?要见我?”陆雄文大为纳罕在问一句。 慕雪行不愿在耽搁直接拉人出去“详细情况出了寺在和你说” 陆雄文又惊又奇跟着慕雪行出去“你。你要带我出去?” 二人出门,张承业还在缠着吴彭,吴彭是背对他们这个方向,张承业在吴彭对面,眼睛里看见慕雪行带人往右门过去。 出得右院慕雪行没有直接往大殿方向过去,因为那边许明山在,慕雪行想着要绕道出去,西院后面出去,许明山见过方若谷后往陆雄文这边过来,刚过院门见到陆芳婷站在门外,陆芳婷一见许明山张口就问“家兄呢?” 陆芳婷又不是瞎子,如有人在里面怎么还会问他这个问题,许明山当下身心一震忙着往屋里看,视线一扫屋里哪里还有陆雄文身影。 许明山外出向吴彭方向喝道“你们给我过来!” 许明山口气那是含着气,吴彭张承业立马过来,许明山指着屋内质问“吴彭!他人呢!” 吴彭当下一惊,看向里边一眼,哪里还能看见陆雄文“他。他刚才还在。。” 吴彭顿时一凛,似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张承业让他过去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好像是故意把他引开,只是张承业这么做一定有所理由,吴彭并没有直接说破,向许明山领罪道“是末将失职!” 吴彭没有把张承业供出来,张承业也不会把罪责让吴彭一人揽下,张承业这时道“校尉,是我故意引开吴彭,这和他无关” “你。故意引开他!”许明山厉声道“为什么要把他引开,故意放陆雄文走?” 详细情况张承业那是不知道“校尉。末将。。” 见得张承业支支吾吾,许明山顿时响一个人当下恍悟道“是慕雪行叫你这么做的?” 张承业垂着头并不说话,想着慕雪行还没走远,现在如果说是,那么事情就白做了,只是这事张承业开不开口,许明山一看就已经明白,许明山沉着脸语气凌厉询问“他们往哪里走了!” 张承业大是为难,想说又不能说,只能闷不吭声,许明山以校尉口吻质问道“张承业!你还不说实话!” 不管怎么说,许明山总归是他上司,张承业苦着脸指着右院方向道“往,右院去了” 许明山很了解右院走向,右院那边只有二条路,一条是通往西院,另外一条则是大殿方向,如果慕雪行带人从大殿方向走,他先前就在那边,人从那边走自然会看见人,大殿没看见人,他们二人多半是从西院走。 如果是他要偷偷带人走,也会选择西院,心思一定许明山当下往西院过去,慕雪行陆雄文二人脚步匆匆,还差七八步就要跨出得后门。 许明山突然在他们身后高喝“站住!你要带他去哪里!” 慕雪行是在背对许明山,虽然几步就出院,慕雪行选择止步回身,慕雪行也不好说出目的,只能随口答复道“没时间解释,校尉让我们走,这事很重要” “很重要?”许明山看向陆雄文,陆雄文身上并无绳索绑缚,这很显然是有放人的意思,但是慕雪行为什么要放人? 此举反常有些问题许明山自然不会不问,许明山从紧咬牙缝吐出话道“没时间?那就空出一点时间,你要带人走直接和我说就是,为什么要如此偷偷摸摸,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走!” 陆雄文在旁看得好笑,现在慕雪行和许明山犹如为他在争风吃醋,他这个阶下囚有如此荣幸,脸上不由展笑,饶有趣味看向慕雪行笑道“说呀,我也想知道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带我出去?” 慕雪行深深吁口气,身形突然启动,将许明山拍昏,当下拉着陆雄文夺门出去。 见得慕雪行和许明山动手,陆雄文惊诧不定瞅着慕雪行,慕雪行早在外面备下马车,到得车旁立马让人上车,慕雪行想车夫道“去仰月亭” 车夫将马车赶了,陆雄文不是南境人士,并不知道仰月亭确切位置,只是不管位置是在哪里,从名字来看那定是一个赏月之地,慕雪行心情在好也不会有闲心和自己赏月。 陆雄文咬着牙根问“我跟你出来了,现在能告诉我,你这是在干什么?” 慕雪行视线和陆雄文对视“我不是和你说过,有人要见你?” 陆雄文听慕雪行在说废话,直接在道“见我的人是谁?” 慕雪行道“去了便知” 第690 尾随之人 “去了便知?”陆雄文很不喜欢这样的答复,语气颇带威胁道“你将我松了绑,现在我们又离开隐灵寺,所以说,我现在要走的话,对付你一个人就行” 给陆雄文松绑,慕雪行自然不担心人会逃走,慕雪行道“逃走?你为什么要逃走,有人要救你我已经带你出来,为什么还要逃?” “救我?”这个就是陆雄文最关心的问题“谁要救我?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慕雪行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也不是在钓你胃口,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让我带你出来的人是明嫣” “明嫣姑娘!”陆雄文对此感到十分诧异,是以低头琢磨道“她有什么理由要救我?”想得想抬眼看向慕雪行问“她真的说要你救我出来?” 慕雪行见陆雄文对此感到困惑,这下慕雪行更是糊涂,慕雪行道“准确来说,她让我带你出来,没说是救你,但是这样和救你有什么分别?” 陆雄文虽是不明白明嫣这么做原因,却是一笑“总之我现在是脱身了,我很好奇,她是什么时候让你救我出来?” 慕雪行道“半盏茶前见过她”声落,慕雪行在问“你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雄文显得好笑看向慕雪行答复“我真不知道,虽然我们是在合作,但你应该清楚,这样的合作都有自己目的,我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同时我和她话也没说过两句,实在是想不出来救我理由” 陆雄文舔舔唇在道“那么,你为什么要答应救我?总不会她一说你就照办吧?” 如说是陆雄文那是不会相信,慕雪行道“她说拿你换方墨下落” “拿我换方将军下落!”陆雄文大为吃惊道“为什么?难道想杀我?不对呀,我话都没和她说几句,不可能会和她有过节” 慕雪行这时道“所以说,见了人后才知道,你急着问又有什么用?” 陆雄文对此感到大为担心道“如她是站在我们这边,怎么会把方将军下落告诉你,这不对呀,你得小心可别栽在女人手里” 这话问题慕雪行也是设想过“你也清楚方墨我是一定要找到,这个险我必需冒,知道我为什么要松绑?” 陆雄文想得想笑道“你想和我合作?” 慕雪行点头道“是,在弄清楚她的意图之前我们最好合作,你也必需和我合作,如果她有什么别的心思,很可能会妨碍方墨计划,难道你不想弄清楚?” 这事有点意思,陆雄文没想过还有和慕雪行合作的一天,陆雄文道“你真愿意和我合作?” 慕雪行道“我没有任何选择” 陆雄文看一眼车夫道“我想你应该让车夫离开,前路荆棘可别让他去送死” 陆雄文突然这么好心,慕雪行也是诧异,不过陆雄文说得不错,谁知道明嫣会对他们怎么样,慕雪行道“停车” 车夫把车停下,慕雪行道“你回去吧” 车夫犹豫道“回去?” 慕雪行将赏钱交给车夫道“走吧,这个应该够你买新马车” 车夫接的赏钱跳下车“多谢公子” 慕雪行接过马鞭,想着自己赶车,但是觉得这样不妥,自己在前赶车,陆雄文如果在后偷袭这就不好,虽然说过双方最好是合作,但这样的合作很不牢固,随时都有坍塌可能,为得安全起见慕雪行道“你来赶车” 这话入耳,陆雄文随之一笑“这么不信任还这么合作,好,我赶车,我好好赶车就是” 陆雄文接过马鞭拉着缰绳将车赶了,慕雪行就靠在马车车厢出口,马车晃晃悠悠前去。 马车在官道前行,二人不说话,气氛显得沉闷,陆雄文主动开口道“这事你为什么要自己做?叫上帮手不是更好?” 如有选择慕雪行当然想叫帮手,慕雪行道“不是我不想叫帮手,明嫣,曾在许校尉手下杀人” 陆雄文一听当下领会笑道“所以你是想英雄护美人?” 慕雪行答复另外一种说法“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陆雄文能理解慕雪行无奈,既然如此目前只能靠他们二人临机应变,陆雄文边赶车头时不时的微微往后看,慕雪行坐在车厢总不能伸出脖子往后瞧,这样很不方便,慕雪行问“怎么” 陆雄文有些戒备道“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慕雪行往车厢内回去,面朝车尾微微将帘子掀开,后面有一辆马车跟着他们,确定后面有人跟踪回到原先位置,陆雄文这时问“怎么样是不是真在跟踪我们?” 有马车落与车后也不一定代表有人跟踪,慕雪行指着前面一条岔道“拐进去” 马车拐进后面哪辆马车也是跟着拐入,这时那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后面那辆车是铁定跟着他们,陆雄文道“你怎么看?是许明山的人还是明嫣派人跟着?” 慕雪行道“如是许校尉早是派人拿下我们,不是他,明嫣也没有理由派人跟着我们”见得前面在有条岔道,慕雪行道“在拐进去” 陆雄文在将马车拐入,慕雪行在道“停下”陆雄文“吁”一声,马车车轮停止转动,慕雪行跳下马车对陆雄文道“你别动” 后面跟人马车也是拐道,一拐道就看见前面马车停了,后面马车车夫也是将马车停下,马车一停见得慕雪行身影一闪,从侧林蹿身出来,如一道闪电就将车夫拖下车将人拍昏,慕雪行也没急着上车,只在车旁道“出来吧” 这时有人掀开车帘下得马车,慕雪行一见这人眉头一皱“梁公!” 这人正是梁全德,梁公笑道“慕护卫,那是我家车夫,你何必对他如此” 慕雪行从未想过跟他的人会是梁全德,对此自然是十分纳罕,慕雪行在看向来路后方,梁公这时提前张口道“别看了,没人,就我一个” 慕雪行将视线收回落在梁公身上“梁公怎么干起偷偷摸摸勾当?为什么跟着我们?” 这话入耳当然不显得友善,对此梁全德也不动气,因为跟踪人那是事先不对,对于这事有必要解释,梁公在笑道“慕护卫不要生气,听我解释,先前在和孙都护查探一些事,后来我们分头行事,你打昏许校尉的事我已经看见” “看见?”慕雪行在问“看见那又如何?” 梁公肯定是要把话说完,梁公道“我和孙都护查的是我那两个失踪手下,他们现在不知音讯,这事太子如要问起,要解释起来很是麻烦,见你带陆雄文出来,还和许校尉发生冲突,一时好奇就跟得上来” 慕雪行对此大是好奇道“没想到梁公认识他” 陆雄文这下也是下得马车,向他们走来笑道“原来是梁公,还因为是谁呢,怎么有这闲致跟着我们?” 一听陆雄文这话不用说,他们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慕雪行也不追问他们见面缘由在道“梁公,你要找你的人,就去找你的,跟着我不会让你找到人” 梁公当然明白跟着慕雪行是不会找到那二人,梁公失笑道“跟着你们不是为那二人,只是很好奇,慕护卫为什么为了他和校尉发生冲突?” 这事没有必要和梁公明说,慕雪行道“这和梁公无关” 梁公笑道“有关,怎么无关,虽然以前没和慕护卫打过交道,但是对于慕护卫我也是有些了解,在说你和校尉如此那是很难在得到校尉帮忙,我可以帮你” 慕雪行想都不想拒绝道“我不需要梁公帮忙” 梁公劝声道“哎,话不要说太急嘛,我是真心要帮忙,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但是总不会强行带人出来闲逛不是?看目前情况慕护卫那是孤立无援,我有人,我可以帮你” 慕雪行看的看陆雄文,在想得想毫无头绪的明嫣那边,陆雄文明嫣对此发表任何意见,要不要梁公帮忙,全看慕雪行自己意思。 慕雪行想得想道“这事或许会非常危险,你可想清楚了” “快。。把校尉扶起来”吴彭和一名随行士兵将许明山扶起,许明山让人扶起起手揉着让慕雪行打痛后颈,许明山好端端的怎么会躺在地上玩?吴彭猜出一些什么“是慕护卫和校尉动手了” 许明山揉得几下后颈觉得稍稍舒服一些,挨得慕雪行一拍,许明山第一个反应不是对慕雪行感到生气,而是在想,慕雪行这么做的理由。 许明山满腹疑问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急把陆雄文带走” 这个许明山不明白,吴彭更是不明白了“虽然这事很是反常,但是一定是有特别的理由” 许明山当然知道慕雪行有特别理由,只是有什么理由是不能告诉他?许明山道“联络外面暗哨,如有他们踪迹立即禀告” “是”和吴彭过来士兵接声退下。 吴彭刚才是和张承业在一起,吴彭过来却是没有看见张承业,许明山道“承业呢?” 吴彭道“刚过来方神医叫他过去” 许明山反身回走道“忙完叫他来见我” 。妙书屋 第691 二个好手 张承业身姿如同旗帜标杆凝立许明山面前,许明山拉长脸在看人,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张承业理屈默站片刻终究忍不住张口“听说慕护卫和校尉动手了。。” 挨得慕雪行一拍昏地,这就等于挨一闷棍,这实在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有些人的确是会因为遭受这样的事情大发雷霆,但许明山不是那样的人,这并不是说他不好面子,只是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事和慕雪行动气。 不在意,那就是许明山没觉得大失面子,因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事,张承业打破沉默开口,许明山嘴那是不用在绷着“是,他和我动了手,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这话听上去是在生气,只不过这气不是责怪慕雪行,是在责怪张承业,许明山没有想过张承业会为慕雪行从而欺瞒他。 张承业知道此举不妥,这事许明山完全可以拿他军法处置,但是到现在还没有遭受任何惩罚,张承业对许明山满心愧疚道“是,末将的错,校尉责罚” 责罚?许明山要想责罚的话,张承业现在就不用站在这里,让他过来不是追究过错,许明山想知道张承业心中真正想法,许明山以和善语气询问“为什么要帮他?肯定是有个理由能说服你了?” 先前没说是为给慕雪行打掩护,同时也是在试图拖延一些时间,现在慕雪行已经离开,有什么话现在自然就不用隐瞒,张承业板正神色答复“他说这事和方墨有关,只是为什么不能我们参与没有说明理由,只让末将引开吴彭” “和方墨有关!”许明山听得张承业这么一说,大为重视同时面无表情道“不告诉你理由你就这么帮他?所以你是信他不信我?” 张承业帮人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慕雪行请求难以拒绝,仅此而已,张承业听许明山将这事上升到信任问题,心中不免着急道“校尉,末将不是这意思” 张承业在许明山手下也不是一天两天,对于张承业的心性许明山大为了解,说这么重的话是想要提醒张承业做事不要本末倒置。 许明山故意十分冷漠在问“那是什么意思?” 张承业一急脑中就更难准备措辞,焦急道“末将。。只是。只是。” 张承业难做答复,许明山还有话要说目露威严在道“承业,老实说,他做事的办法我是很佩服,他总能打探到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有句话我必需要提醒你,不管他做这事是对是错,但是你是我的人,不属于慕雪行,隐灵寺出这样的事,我难辞其咎,如不能将功补过,我这个校尉就算是当到头了” 张承业一颗心益发下沉道“校尉,末将,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方墨” 许明山不为这话答复,在添句话道“对于你这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承业摇摇头道“他没有告诉我更多的事,校尉这是实话” 许明山定定看人,过得片刻才徐徐点头“下去吧” 马车到得仰月亭附近,慕雪行没有直接把马车停在仰月亭外,而是停在坡下,要去仰月亭还要上一道蜿蜒石梯,马车是在拐角处停下就在石梯附近,慕雪行抬头看着让荒草遮住石梯道“我先上去看情况,你留在这里” 石梯让荒草遮住,这不是说这里很少人来,只是站在这位置视线就是如此,陆雄文诧异看向慕雪行笑道“你对我也是太放心了吧?留我下来不怕我走了?” 说实话慕雪行并不担心这个“你不会走,难道你不想知道,明嫣有没有背着你们在打什么算盘?” 陆雄文笑而不语,脸上虽然在笑,但是心中也是担心这个问题,目前他和慕雪行似敌似友,在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能不和慕雪行撕破脸就不撕破脸。 陆雄文笑而不语,慕雪行知道陆雄文所想和他所说一致,闲话也不想在多说,慕雪行在动身前投给陆雄文一个目光,这个目光显得有些质疑陆雄文手下能耐,慕雪行问“一个人能行?” 陆雄文看得看四周,四周除得萋萋荒草就没有任何东西,陆雄文微微一笑,眼睛盯着慕雪行不放道“放心吧,我能照顾自己,上次我不是还把你打跑了?” 慕雪行听陆雄文把后半句话咬音很重,知道他是什么也是,也是笑道“是,上次是将我打跑了” 针锋相对,说两句话就可以,没必要在得寸进尺,陆雄文提个建议道“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跟你上去比较好” 上面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冒然同时上去非常不妥,慕雪行有自己打算眼睛扫视周遭一眼,道“这里位置空旷,进退有余,出得状况也容易脱身,上去可就不一定了” 如慕雪行是方墨,方墨如此为他着想那还是说得过去,但慕雪行为什么要担心他能否脱身,这简直没有任何道理。 心里有得疑问陆雄文自然是要问个清楚,陆雄文道“你为什么要关心我死活?我如遭到伏杀你不是感到高兴才是?” 这也要分是什么情况,现在明嫣心思不明,等同于有两个敌人,慕雪行笑道“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明嫣,一个方墨,对付方墨我已经很疼痛,在加上一个明嫣的话,我可应付不了” 慕雪行虽然没有过多解释,陆雄文完全能理会这话意思,陆雄文失笑道“你帮我是想让我心存感激?你觉得我会吗?无论任何情况我都不会站在南境这边” 慕雪行当然知道陆雄文会怎么选择,只是他还有把柄在手上,慕雪行语气没有威胁,只是淡然道“我知道你不会,只是想提醒你,令妹还在我手上” 提起陆芳婷,陆雄文当然不会忘记慕雪行对她做过挑甲之举,是以狠狠一笑道“去吧,别在威胁我,我乖乖等你回来,这总行了吧?” 逗留也有一些时间,总不能不上去,慕雪行道“走了” 慕雪行一步一步慢慢向仰月亭移动,上得石梯,石梯是沿着斜坡而建蜿蜒向上,上得一半时慕雪行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斜坡高度显得陡峭,如果碰上包围情况,还能从斜坡蹿下,但也要是万不得已情况才行。 陡峭斜坡稍微不注意脚下一旦打滑,那就不是能开玩笑的。 上得仰月亭,见得明嫣翩然立身其中,按照感觉来看周围也不像有什么埋伏样子,慕雪行入了亭就在明嫣身后。 明嫣回身看人,见陆雄文没有在慕雪行身边,明嫣浅浅一笑“为什么这么提防我?如我要他的命,以为在下面就能脱身?” 慕雪行视线是在看着明嫣,其实眼角余光还是注意周遭情况,慕雪行道“现在这情况,和你的所作所为,我不知道应该信谁” 明嫣知道慕雪行难处,山风吹来将明嫣发丝吹得仟动,明嫣在感受轻抚山风,似乎没有任何问题询问慕雪行。 慕雪行突然戒心大起道“知道人在下面还不下去?你不下去莫非是有人代劳?” 明嫣怎么会亲自去做抓人这样粗手粗脚的活,明嫣微微婉笑“你出寺的情况已经有人通报过我,他就在下面马车里,你没带人上来只怕我在这里设伏,我没有在这里设伏也没有那个必要” 坡下这时传来兵器交碰声,这样声线入耳,不用多想一定是有人在下面和陆雄文动手,听见声响慕雪行面色不显着急,明嫣娇眸凝视慕雪行“你说得不错,是有人代劳与我,但是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 慕雪行缓缓一笑,对此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我和陆雄文交过手,一些三流人物擒不下他” 要来抓人前,明嫣自然是估量过陆雄文能耐,明嫣亦是笑道“你认为我会找三流人物来抓他?” 明嫣这话没有引起慕雪行动容,因为能打败陆雄文好手,不是说找就能找到,慕雪行淡然道“起码像文玉堂如此身手的人那是没有了” 对于文玉堂明嫣感到很惋惜道“他的确不错,可惜了。。” 慕雪行不知道明嫣也是文玉堂的事,诧然问“你知道文玉堂的事?” 明嫣巧笑道“我知道事情很多,他的事我也知道,想不想知道下面的人是谁?” 慕雪行这要怎么猜“不知道” 明嫣也不隐瞒,提醒慕雪行道“还记得梁公那二个失踪的人吧?” 慕雪行震异道“他们是你的人!” 明嫣道“是,所以,他们二人能擒下陆雄文?” 慕雪行这时眉锋已沉下道“告诉我,陆雄文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处” 明嫣道“这事你已经知道,我是要他来换家父” 慕雪行道“我去过溪涧居,宁公在和方墨合作,不是沦为人质” 明嫣道“这事我的确是没有说实话,但是也没有骗你,家父的确是人质,只是不是你想象那般严重” 慕雪行道“我不能帮你?” 明嫣道“你不能,你没下去看上去是很相信陆雄文,那么我们就等会,看看是陆雄文会上来,还是我的人” 第692章 望湖山 亭下交手声音突然停止,周遭恢复先前安静,明嫣侧眸看一眼亭下,当然在亭子里是看不见下边是什么情况,她所能见到的只是亭外风略而过的荒草。 明嫣淡声道“没声音,是分出胜负了” 这个不用明嫣提醒,慕雪行问“你觉得谁会上来?” “谁上来都好,不管谁上来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明嫣这话很是霸道,慕雪行听之一笑“如是那两人上来,自然能得到你想要的,只是上来的是陆雄文,你身边又没有人,你就那么肯定我会让他和你走?” 慕雪行这话有些威胁意味,明嫣巧笑“怎么?你们二个大男人想欺负我?你不会,如是陆雄文上来那也没有关系,我不带他走的话是不会告诉你方墨下落” 拿这点要挟的话,慕雪行是很难强制留下陆雄文,有二件事慕雪行很好奇,好奇就要问,慕雪行道“有两件事想问你” 现在还没人上来,明嫣估计不管是谁上来,都应该是走到半道,现在还有一些时间,明嫣道“说吧” 慕雪行道“第一个问题,你要拿他换宁公,我是和你们一起走?” 明嫣笑道“不,我先换人,才告诉你方墨下落” 慕雪行冷笑道“这不可能” 明嫣无视慕雪行拒绝“这是我条件,不答应就没有必要在说” 慕雪行也没说同意不同意,在问“第二个问题,换了宁公然后呢?” 明嫣明白慕雪行这然后是想问什么,投给慕雪行一个目光,是让慕雪行放宽心的目光,明嫣道“没什么然后,家父和我会拿着太子给的谕旨远远离开南境,此生绝不在回” 慕雪行半信半疑道“宁公会走?” 明嫣苦苦一笑“我会劝他” 慕雪行补问一句“劝?如果不听呢?” 明嫣这时肃容道“会听的,因为家父败得一塌糊涂” 亭内有座位慕雪行没有入座,负手到得亭外负手遥望天际,脸上突然一笑,明嫣看人二眼随人出亭和慕雪行并肩而立,也是遥望天际尖着嗓子问“你笑什么?是觉得家父这次进犯感到很可笑?” 慕雪行不是在嘲笑宁公失败“我不是在嘲笑宁公,不管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是失败了,只是想起庄公琴的事” “庄公琴?”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事,明嫣当时也是参与人,这事自然也是记得,明嫣遥思往事道“你是觉得我变了?现在的我和那个时候不一样?” 慕雪行摇摇头话还没出口,明嫣插口以十分笃定语气道“不要否认,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你肯定是在想,在水榭的明嫣良善温和,而在你面前现在的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慕雪行微微一瞥明嫣道“也许我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这话入耳明嫣自嘲一笑“你是不了解,也没人能了解” 陆雄文这时微微一笑“久等了二位” 二人同时看向陆雄文,陆雄文肩膀肚腹右手位置沾着血液,当然这不是他的血,见得陆雄文出现,明嫣脸上也看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面无情绪道“以为他们可以抓你” 陆雄文这时才插剑入鞘,笑道“差点就可以抓我,只是运气我比他们好一些” 这话不是陆雄文在客套,比武交手除得武艺高低之外,运气也是毙敌最为关键一部分。 陆雄文也没靠近他们二人,隔着二人三丈距离,陆雄文仔仔细细琢磨二人神色在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跟她走呢?还是和你留下?” 明嫣对此并不作答,不说话那是等待慕雪行答复,慕雪行也没过久思虑,陆雄文声落二个呼吸间,慕雪行道“你和她走” “我和她走?”陆雄文先看一眼明嫣,在看一眼直视他的慕雪行,陆雄文在道“你已经摸清楚她的目的了?” 慕雪行点头道“我已经知道她的目的,你和她走同时不要担心什么,她的目的就是换人” 陆雄文当下没有在问什么,过得片刻才道“所以,我们合作到此为止?” 慕雪行道“是,到此为止” 陆雄文先行回身道“好,明嫣姑娘请吧” 明嫣陆雄文在前,慕雪行一人在后,三人下得坡,来到慕雪行先前过来马车前,马车附近地面躺着二具尸体,明嫣看也不看尸体道“马车借我们,同时我会兑现承诺” 陆雄文这时笑道“有个问题想问你们,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要我去换人宁堡主,你们不怕我回到方将军身边,把你们的事说了?” 慕雪行道“这就要看你想不想令妹活着回家” 孙诩回到隐灵寺,神色显得沉郁,许明山看见这样一副神色道“没找到人?” 孙诩苦笑摇头入座“目前还没有找到,但是找到人的机会不大,如我是杀人者,现在早是远遁天边” 许明山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吩咐人上茶,孙诩喝得口茶问“刚入寺就听见雪行的事,他为什么要带陆雄文走?” 许明山挨打这事定是让手下士兵愤愤不平,私下议论那是正常,孙诩既然问起,许明山直言相告“他这么做是想打探方墨下落” 孙诩也是不了解慕雪行如此行径“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干?” 许明山也想知道这个理由“不清楚,我也正在派人找他” 孙诩顺口一问“正在找?那就是还没找到人?” 许明山道“现在还没有,但我已经布下重重眼线,很快就有消息” 孙诩点头道“找到人一定要通知我,有些不能和你们说的话,些许会和我说” 许明山点头记着,这时吴彭入内,吴彭来了也好,许明山问“找到人了?” 吴彭道“还没有,沿途眼线都没有看见人” 许明山大奇道“没有看见人?难道他有遁地功夫?” “他没有遁地功夫,因为他知道眼线所在位置,提前避开谁还能够看见他”孙诩按照情况做下如此猜测。 这个猜测十分合理,许明山在吩咐道“沿途加派人手,我就不信带着人能消失无影无踪” “是”吴彭退下。 吴彭刚走没半个时辰,慕雪行回到隐灵寺,见得慕雪行主动回来,众人皆是一楞,见得众人神情慕雪行勉强笑道“为什么这么看我?” 许明山旁话也不多问“陆雄文没和你回来,这么说你得知方墨下落了?” 慕雪行摇头道“没有” “没有!”许明山皱眉刚要张口,慕雪行插话道“我的意思是现在没有,我估计最迟明天我们就能知道方墨下落” 明天很快就到,天刚亮,一名士兵匆匆提着封信过来,许明山接信一看立马招人将众人聚齐,信在众人手上传阅,字迹是一女子笔记,许明山问“这封信来自何人?” 众人目光都看向慕雪行,因为这封信出自何人只有慕雪行知道,现在那是没有任何隐秘必要,慕雪行道“是明嫣” “明嫣姑娘!”许明山一听明嫣二字,就知道慕雪行昨天这么做的理由,不管怎么样这事已过去,许明山现在也不想追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方墨。 许明山问题也不多,只有一个问题询问慕雪行“这封信的内容你信吗?” 慕雪行道“她没有理由骗我” 信里清清楚楚写着方墨所在之处,也将方墨三万大军部署清清楚楚写明,许明山道“你信明嫣,我信你,如要围歼方墨,目前兵力还不够,这是要上报太子” 慕雪行道“这样,校尉留下调兵遣将,我和承业孙都护先行前往查看” 对此许明山没有任何意见“去吧,小心行事” 方墨大军驻扎在望湖山,慕雪行三人到达一处高崖先行探查情况,崖高,风烈,在强烈南风吹拂下慕雪行三人立身高崖边缘处,观察敌方阵地情况。 目前那是入夜,入夜也不是说赶来望湖山要一日,他们早就来了,特意等得日落这才查探,崖下东面一带灯火遍野,显示敌人营帐位置。 张承业轻松笑道“没想到方墨将大军驻扎在这里,真是出乎我们预料” 孙诩道“此地驻扎大军的确非常隐秘,只要我们布置好合围之势,方墨必败无疑” 慕雪行观察形势后道“陆雄文现在回到方墨身边,他是绝对不会为我们隐瞒方墨,方墨肯定会想到我们会过来,但是你们看大军还没撤走,他是想在这里和我们放手一战” 张承业道“不走只是虚张声势,他们也只能虚张声势,事情没办好也不能回去复命,这里有很多天险,他想依靠天险和我们赌一次,我们可从西面突袭” 慕雪行点点头道“方墨的确是在赌,此战如果能拿下许校尉头颅,回去也可说是戴罪立功” 孙诩从容道“他有这个想法那是最好,此战如胜建康士族就会没有选择只能支持太子” 慕雪行目前还没想那么远,这些事情在击破方墨后才商讨也不晚,慕雪行道“承业你先回去和校尉说明这里情况,领兵作战的事我们没有经验,只能算是纸上谈兵,想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还要依仗校尉” 张承业笑道“好,我先回去,你们在这里候着,照我估计明日主力军就到” 。m. 第694章 战事告发 许明山领军速度比张承业估计更要快一些,不用明日入夜时已是到达望湖山,之所以行军速度这么快,那是以为队伍是分散而行,如集成队列行军至少要花费一倍时间,许明山和张承业吴彭立身在一座山丘顶,遥观西面诱敌队伍方向,双方间隔四五里。 吴彭指着西面道“那边就是诱敌队伍方向” 许明山道“这样黑沉沉的夜幕,是对我们进攻有利呢?还是会让方墨更容易防守” 张承业表达自己看法道“校尉这个当然是对我们有利,同时破营之后也利于追击敌军” 吴彭显得有些担心道“校尉,慕护卫毕竟没有领兵经验,让他诱敌真的没事吗?我担心他不能依时到达伏击点” 许明山笑道“还有孙诩在侧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就是诱敌,不是先锋作战,只要能引起方墨注意,就是我们出击之时” 张承业突然遥叹道“校尉,这是最后一场仗对吗?” 许明山笑道“是最后一场仗,打完此战宁王军进犯之事,可以全部告一段落,但是此战过后,不知太子会不会让陈朗将军安然回去” 许明山这话引起张承业深思“校尉这话是说,太子有可能不会放人回去?” 许明山并不答复问吴彭“你怎么看?” 吴彭道“的确有这个可能,因为方墨一败,我们和陈朗的关系将会发生改变,这次虽然是救得陈朗,但是日后是敌是友,现在还不好说” 张承业抛来杂绪道“不管日后如何,总归这次是救了他,是敌是友还有缓和余地” 吴彭笑道“这事就看太子日后如何决策,我们只需想办法赢下每一场仗就是” 此时一道人影从下方林野闪出,直奔至三人身前,来人是一传讯兵。 传讯兵绕往三人后方行礼禀告道“校尉,慕护卫诱敌成功,敌营冲出一队骑兵,夜深看得也不真切,但估计有五千左右” 许明山松一口气道“以方墨兵力估计,他应该会派出两只队伍,每队五千这才可以相互策应,他有三万军力不会倾巢追敌,方墨还是想着谨慎为先” 张承业点头认同道“一万骑兵出击这是最好的,先前也和慕护卫他们说过,将队伍分散千人一队,百人一伍,只要分而歼之,肯定可吃掉他们,只是要花一些时间” 许明山凝目远方沉声道“既然他们诱敌成功,我们也不能怠慢,整军!” 慕雪行孙诩伏身在一处林内,孙诩从树顶跃下来向慕雪行道“我们的队伍已经成功将对方五千人马分散” 慕雪行孙诩目前是二人在此,但是在山丘之后,埋伏二支队伍,每队五千人,这些全是许明山手下精锐兵士,他们的战力绝对不用质疑,每个人都肯为南境荣辱献上性命。 慕雪行打个手势二人回到山丘之后,孙诩提醒慕雪行“我现身诱敌迎战,看到信号后你在领兵过来,协助杀敌,不管我这里碰上任何情况,你千万不可急躁,只有见我信号你才能过来” 慕雪行笑道“放心,我不会急躁,那么我们分头行事” 孙诩点头领队分开。 慕雪行面向士兵,环目扫视眼前雄赳儿郎,然后打出做准备手势。 众将士立马做出反应,没有人表露出丝毫犹豫,令人感到他们是热切期待这一刻来临。 慕雪行心中一阵激动,这是他第一次领军作战,心中有的只是热血沸腾,他深信他们将会击败方墨,从而对北境立威,如打赢这一仗北境将会在数年时间里不会进犯南境,只要有数年时间安排,就能逐一帮郭允稳定局势。 许明山给他的命令是诱敌,但是也没把话说死,因为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是诱敌还策应进攻,全由慕雪行和孙诩根据情况应变,有些事没体会过根本就不会明白,现在慕雪行明白热血沸腾是种什么感觉,同时慕雪行也明白,眼前这些人有些是不能活着回去。 不管怎么说此战非常关键,孙诩也是十分明白这点,孙诩向手下将士道“我们诱敌第二支队伍,信号一起自有援军协助,目前任务是把敌军冲断两截再与友军夹击,我们只负责敌营外的敌军,营内敌军自有校尉负责” 孙诩喝道“上马!” 众位将士纷纷翻上马背。 孙诩在前掉转马头,往战场缓慢推进。 吴彭在吩咐士兵们查看火弓情况,这时走到许明山身侧“早前方墨给我们留下空营,这次看他还敢不敢在营帐上涂毒” 许明山集中目力观看下方敌人营帐,不过即使是许明山锐目,从二十丈许外看去也不能一览无遗,许明山道“别说置气的话,这是方墨本营,他怎么会在自己营帐涂毒,不管涂不涂剩余的红花粉都在营地里,只要火箭射入,他们将自食恶果” 张承业仰望繁星道“这一夜将会很漫长” 吴彭却是笑道“我倒觉得这一夜会很快过去” 张承业微微一笑,他能领会到吴彭这话意思“校尉时间差不多了” 方墨在营帐内闭目养神,同时向身旁陆雄文道“许明山真有耐心,现在还不进攻” 陆雄文有些忐忑道“将军我们为什么要留下来?现在应该尽早离开才是。情况对我们不利” 方墨道“离开?你觉得我们还能走?直到此时许明山还没有任何动静,那是代表他在准备袭击,耐心,想走就要耐心” 东西两方,顿时蹄音轰鸣。 方墨双目忽睁道“来了!” 盾手竖起盾牌,接着是持着长枪战士做好准备,后方三排箭手人人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北铃骑盛名自是威震天下,但是南境铁骑也不甘示弱,以雷霆万钧之势出现在四面八方像龙卷风般直袭外出追击的北铃骑队伍。 北铃骑外出追击也不是无脑蛮干,早是做下预备,如是无脑追击,肯定会被敌蹄踏成碎粉片甲难存,现在当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南境军围打北铃骑之时,后方北铃骑五千精骑营援而上,分从东西两方越丘下扑,来势凶猛,彷似击岸怒潮,教人见之胆丧,另有两队千人分头攻击南境军两边侧翼。 孙诩神色冷静丝毫不为敌人威势所动,冷然扫视敌方情况,掌握敌人强弱虚实。 突然从侧翼奔杀过来北铃骑队伍顿时人仰马翻,南境军将士发出震天欢呼声,原来是早先布置下的弓手发挥作用。 弓手都躲在诱敌过来必经之路上,夜深加上草树阴影掩护,北铃骑自以为是奇兵突袭稳操胜券,哪里想到南境军早是做下部署,黑漆漆的哪看得真切立即中招,弓手箭矢一放,北铃骑前排战士连人带马通通躺地。 原本是气势如虹,现在却是乱成一团,最糟糕的是一经伏击军心慌乱,有些人还在骁勇奋战,可有些人已经朝着两边树林逃去,一逃兵器分开情况更是不堪。 慌逃的人并不是多数,北铃骑很快的就重新集结队形,孙诩喝道“布盾!” 盾牌全部竖起,布成无隙可入盾阵,保护后方弓箭队伍。 重新集结的北铃骑开始有条不紊进攻,敌骑率着战马长枪旋风般攻来,从如此情势来看有扭转败势可能。 当然北铃骑扭转败势有个前提,那就是孙诩这边没有援军,慕雪行领着伏兵就在附近,现在还耐心没有杀出来,如此摆阵是故意让敌人产生错觉,以为仍有机会不会因攻势受挫立即退却,如此便可令敌人陷于苦战,然后在由慕雪行领兵杀出,这样就能大幅削弱敌人军力。 战马冲击是战场上最为恐怖力量,盾阵那是摆起但是人力很难抵抗战马冲击之威,敌军战马不住冲击盾阵,原本密不透风盾阵现在产生裂缝,裂缝一开北铃骑顿时长枪突进,将盾兵分别刺倒,但是第一排盾兵先出生命,第二牌盾手重新补位。 这时孙诩大喝!“放箭!”弓箭手六排,在轮番放箭下,北铃骑渐渐远离盾阵,一经离开盾阵五十步外,想要在靠近机会真是微乎其微。 一排一排的劲箭离弦而去,箭雨无情的投向敌人,最后排的箭手射出弓上之箭时,前排的箭手己装箭上弦,射出另一轮的箭矢。 北铃骑纷纷翻跌毙命。 从两边冲下来的敌骑情况更是不堪,箭矢不断冲击,前方队伍不住往后退,后方的人也不能上前,双方相互拥挤进退不是,只能让密集箭矢夺取生命,其况之惨大是让人触目惊心。 孙诩见情况已经差不多,立马射出火箭,火箭在高空爆响。 北铃骑看出孙诩是在发信号,知道见势不炒,立马吹起撤退号角准备全军撤退。 见得天上信号爆开,慕雪行登时心神一震,当下领兵杀出,合力歼敌。 张承业看见远处林内信号微微一笑“他们那边快要收场,我们可不能输给他们!” 吴彭先行率军从南面冲入方墨营地,许明山向张承业道“西面是你的,去吧” 第695章 等候消息 张承业领军带人往西面杀入,手势一起火弓手火箭就已逐一点燃。 “飕!” 第一支火箭是从张承业身边士兵手中升空,火箭在漆黑夜色中划出如彩虹火痕,往敌军营帐呼啸飞去。 第一支火箭升空,余下耀目火箭追随射出,穿透夜幕犹如天空直坠流星,只是那么一瞬间敌营顿时扬起大火,大火一起张承业原本可以率军杀入,趁乱杀敌但他没有,因为营地里可能还会有红花粉,如是冒然进去多半会遭殃。 为了安全起见烟火冲天之时,他们还留在原地,在外等候片刻,烟柱转黑时,张承业一声令下,众人齐声吶喊,往敌营冲杀进去。 许明山并没有随将士杀敌,在营外高处眼观形势,敌营大为混乱,一看就知方墨大势已去,营地内敌人往南边如潮水般撤走。 西面这里杀声震天,从声响可以判断,张承业领导队伍依计划安全控制西面,正在截杀敌人。 方墨留下并不是想和许明山一较高下,因为兵力悬殊硬打那也是打不赢,明嫣当时换人,并不是换宁公之后才给慕雪行递送消息,而是启程前给慕雪行送信,这是因为不给方墨撤退时间。 在换的人后,明嫣马上和宁公退走,陆雄文刚到方墨身边,立马把事情告诉方墨,陆雄文当时要求方墨马上撤退,方墨一听见这消息就知道没有任何脱身时间,想要脱身只能制造混乱。 现在就是混乱时刻,方墨见机不可失大喝道“擂鼓!”鼓音立时轰天响起。 营内北铃骑立时喝声震天化守为攻纷纷上马,一半人往前面杀去,另外一半人和方墨后撤,这是想让一半人牵制住敌军,从而给他们撤离时间。 一时蹄声震天,双方将士皆是踏着对方人马尸体展开全面厮杀。 宁公和明嫣并骑驰上高丘,方墨营地情况尽收眼底,明嫣实在不明白,宁公留下看这个做什么,明嫣道“爹,情况你已经看见,现在可以走了吗?” 宁公紧握马鞭遥看远方道“为父真想看看方墨现在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明嫣知道这是因为方墨扣人,心存怨气,明嫣深吸一口夜中寒气“爹,我们走吧” 宁公没走,十分不甘心在道“茹儿,你说,爹如果在有一次机会的话,情况和现在是不是不一样” 明嫣没有答话。 宁公朝她望去道“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认为在来一次,爹还会败?” 明嫣温声道“爹,女儿不想说违心的话,只好索性不说” 宁公顿时苦笑,他怎么会不明白明嫣这话,只是有些话就是要听明嫣说出来,宁公道“说,无论你说什么,爹都听着” 既是如此,明嫣也想要宁公死了这条心,明嫣道“爹,行军征战的事,女儿不懂,但是此次失败那就证明,我们有不足之处,这样的不足不是去做努力就能办到,南境这么多大将我们如何匹敌?” 宁公道“是,我们的确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天下不止只有南境才有人才,只要仔细搜罗不会找不到,如在有机会,下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明嫣很是担心宁公野心在道“爹,你一人之力何以征服南境,那么好打的话,北王东王这次就用不着你” 宁公仰望长空,吁出一口心中豪情壮气,油然道“的确不好打,但是就是不甘心,如你所说我们远走他乡,可日后要干什么?这些年爹都在为这次南征做准备,在过几年,太子根基一旦坐稳,那就更没有机会” 明嫣道“爹,这次拿到太子喻令并不容易,如想放弃这个,日后女儿会陪爹爹一起丧命” 宁公长长叹得口气,将马头调转道“走,爹,听你的就是” 二人策马身影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敌军营地现在剩下只是残兵败将,营帐早是烧成焦灰,吴彭领队身在敌营之中,脸上蒙着面巾,这是为了防备红花粉。 吴彭身上是有面巾,其他士兵脸上面巾有些早是不知脱落何处,现在看士兵没有咳嗽反应,想着就算有红花粉,也该是让这场大火烧成灰。 吴彭解下面巾道“二队人留下擒抓营帐附近敌军,其他人随我追击” “是”士兵领命过后,吴彭率人先行追击。 没过一会张承业带着队伍过来,见到吴彭队伍但没看见人,张承业询问一名士兵,士兵告诉张承业,说吴彭领人追击敌军去了。 吴彭领军杀出,路上碰上不少分散逃兵,逃兵战力和心态都不及追兵,自然一碰面就让吴彭队伍击杀,追赶一路并没有看见方墨。 正在盘算方墨会往何处退去之时,听见前方传来兵器交响声,吴彭当下不做迟疑立即领兵过去,到得声响位置,见到的是慕雪行领兵作战,孙诩就在一旁协助冲杀敌军,最终敌军见势不敌终只能弃下兵器投降。 慕雪行孙诩这边擒下三百敌军,孙诩缓缓策马向慕雪行过来,孙诩见得吴彭过来面色一喜问“营地破了?” 吴彭可没有孙诩这般高兴道“破了,只是没有看见方墨” 慕雪行听得一奇“他跑了?” 吴彭点头道“跑了,他多半是和士兵换甲,伪装成小兵逃走” 孙诩听得哈哈大笑“没想到方墨也有这么一天” 慕雪行想着附近地势道“此地不是平坦大道,就算伪装出逃也是逃不了多远,只要分兵搜索一一查探,不愁抓不到人” 吴彭抬头看看天色道“离天亮还有二个时辰,他在能逃天亮就能无所遁形,没有夜色遮掩他是逃不掉” 孙诩点头十分赞同吴彭这个看法,孙诩在道“我们不如兵分三路,这样抓到人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三人当下也不犹豫,兵分三路追击。 天色渐渐高亮,郭允接到许明山战报,见得战报郭允朗声大笑“好!很好!” 见得郭允如此反应,范弘亦是一笑“看太子面色想必许校尉是传来好消息” 郭允十分愉快点着头“的确是好消息,是大好的消息”接着面色有些可惜道“虽然是击溃北铃骑主力,但是方墨不知所踪” 没抓到方墨范弘并不觉得可惜,范弘道“太子,其实抓没抓住方墨,现在已经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百姓共享这个好消息” 郭允道“好,这个国公安排” 在天亮前,慕雪行和孙诩策马上得丘俯瞰,眼前尽是层层叠叠山峦,他们现在能够休息,方墨那肯定是不敢休息,生怕一旦休息就会让追兵追上,方墨在能熬。又能不吃不睡几日,抓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孙诩显得纳罕看得慕雪行问“方墨还没找到,为什么不让我找人,来这里做什么?” 慕雪行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军里那么多人在找,也不差你一双眼睛,目前战局以定,接下来要好好想办法辅佐太子” 孙诩明白慕雪行心思“我明白,只是你不怕方墨逃了?” 慕雪行笑道“他逃不了,这里人迹罕至,山峦叠嶂要想走出去谈何容易” 二人开始返回,回到昨夜交战现场,只见战场尸横遍野,令人惨不忍睹。 此战大获全胜,杀敌逾二万之众,伤的则只有二千多人,比对起敌方惊人死伤数目,这个实是微不足道,此次从敌营里也搜刮不少弓矢兵器,俘获战马五千匹成果破硕。 孙诩见得营地还有不少没有使用兵器,孙诩大奇道“还有兵器战马没用,我看方墨一开始就打定逃走心思” 慕雪行也是这个想法“他知道很难脱身,想着两军交战时才设法溜走” 孙诩大异道“既然早就想走,为什么不一早就走,等我们过来这不是等于送死?” 慕雪行道“这不是送死是机会,你想呀,三万大军藏在这里不动,我们自然是难以察觉,但是一动又在南境地界如何能掩人耳目” 孙诩想得想道“他这是要北铃骑全体将士的命,为他谋取生路” 慕雪行道“能舍才是大丈夫” 这话入耳孙诩想笑,却笑不出来“你这话,怎么听上去是有点佩服方墨?” 慕雪行微微摇头道“不是佩服,这只是一个选择” 这时有一士兵过来询问“如何处置敌人的俘虏和伤兵?” 这个问题慕雪行不能做主,慕雪行道“这事由校尉定夺,你去请示校尉就是” 士兵前往许明山所在询问意见,许明山想得想暗道“留下他们简直是浪费南境粮食,但也不能现在就放,关几日在放,但是要分拨让他们走,如果一起放了指不定会在路上闹事,另外我们必须要善待对方伤者,给他们医好伤在让人走” 许明山此举是在彰显恩威,既然有得命令士兵领命退下。 见得慕雪行沉默,孙诩问“现在如何?想回建康?” 慕雪行摇头道“方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确切消息怎能安心回建康,我不回,但你要回,想必明后天太子就会对士族有所动作,太子那边现在需要人” 孙诩让人牵来一马,翻上马背道“那我现在就走,这里已经用不上我” 。妙书屋 第696 旧日熟人 方墨也是真会藏身,直到第二日才找到人,方墨是让士兵围困在一山洞内,慕雪行张承业得到消息后,直接往山洞这边过来。 方墨和三十名士兵被围困洞内,使得山洞内气氛愈发沉重,每一个人都将目光投射在方墨身上,惶惶然不知结局如何,其实他们哪里会不知道结局如何,只是心存侥幸还对方墨抱有希望。 山洞内沉重气氛很快就被慕雪行声音打破,慕雪行立身洞外扬声道“方兄,出来吧” 声音是从洞外传来,但那声音入耳似在远处又似在耳旁,似远似近在听觉上给方墨一种玄之又玄感觉。 方墨眉头微微一皱,慕雪行声音他怎么会不记得,这道声音沉浑有力,方墨紧缩的眉头突然一松,因为在他心里已经做下某种决定。 慕雪行已经过来相信他们是很难走得了,陆雄文只觉心里蓦生一股压力,禁不住开口道“方将军,我去会会他” 方墨扫视一眼身旁将士,这时才出声道“一起出去” 方墨领着手下精兵从洞内出来,见得方墨出来在外的南境士兵也没妄动,因为方墨实力不容他们有任何小视之心。 方墨外出视线不看别人,只和慕雪行眼锋对视,在见方墨慕雪行微微一笑“方兄,有些瘦了” 方墨的确是瘦了,二日不吃不喝方墨也是挨不住,无论如何现在总是不能对慕雪行示弱,方墨临危不惧对慕雪行微微一笑“慕兄弟” 张承业在旁看得犯糊涂,不知道慕雪行怎么会和方墨称兄道弟起来,但是慕雪行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用意,方墨直视慕雪行道“在靖北我对你如何?” 如从表面来看那是对慕雪行很好了,慕雪行微微一笑“在靖北方兄对我颇为照顾” 有些事慕雪行没忘记就好,方墨道“既是如此能否给一条生路?” 慕雪行显得无所谓道“可以” 张承业听得一惊,忙提醒慕雪行“你在说什么呀!想好在说!” 这话慕雪行不是念旧开口,只是这话还没说完,慕雪行道“可以放其他人一条生路,但你不行,如放你走,隐灵寺中毒百姓愤气难平” 方墨往前走得两步“好!拿我交差就是,让他们走!” 陆雄文猛然往方墨身前迈上一步喝道“将军!此事万万不可!” 方墨蹉叹道“退下吧,留下条命日后才能为北境尽忠” 陆雄文对着慕雪行高喝“想抓将军!就要过我这关!” 慕雪行仅是淡然看人“不要意气用事,令妹还在我们手上,你愿死都不愿和令妹团聚?” 陆雄文这一刻大为动容,默然片刻最终张口道“蒋兴自会照顾他” 慕雪行突然反问“你认为蒋兴还活着?” 陆雄文大为激动道“蒋兴死了?” 慕雪行突然一笑“没有,他运气不错,方神医将他救下,还好方兄当时没杀了方神医,要不然无人能救他” 这话是暗讽方墨当时杀人未遂,这样的话方墨怎么会听不出来,目前还有求与人自然是不用和对方置气,方墨起手将陆雄文拉到他身后“退下,这是军令” 让方墨拉下,陆雄文沉着脸凝立不动。 方墨昂头直视慕雪行道“我信你不会骗我,我跟你走,放了他们” 慕雪行视线看向陆雄文道“听见你们将军话没有,要想走,先放下兵器” 陆雄文猛然间道“将军快走!”陆雄文说完这句话,整个人身上青筋陡然爆现,接着是长枪漫出,就像一株百年老树向慕雪行压来,同时带着慑人枪劲席卷。 陆雄文起势身形之快,就像饿狼见到大肥羊,长枪一起嗡嗡作响,同时卷起劲风,身旁沙粒让陆雄文卷起的枪劲携带掠起,迫得众人纷纷退避,只有慕雪行丝毫不动。 慕雪行之所以不动,是在等待,不是被陆雄文吓得呆住,他在等待陆雄文长枪逼近自己,只要逼近自己出手范围之内,才可做出反应尝试抢反击长枪,慕雪行先前是在和方墨说话,但在说话时早就催动内力防备对方。 慕雪行不为所动,在陆雄文眼中犹如一堵坚墙,一堵实实在在的坚墙。 陆雄文手中一杆长枪又怎么能轻易撼动一堵坚墙?在气势上二人是截然相反,陆雄文并不畏惧,他相信手中这杆长枪,也相信自己杀敌经验,在加上早先时候落在慕雪行手上为质,现在是他讨回颜面的时候,绝不能在这时候退缩。 陆雄文眼前原本就只是慕雪行,只是这时慕雪行身前多了一样东西,这样的东西出现,发出惊人“嗤嗤”之响,能发出这样的声响,只能是剑,这把剑就像是突然出现慕雪行手上一样,此剑一举,陆雄文顿时感到剑上散发凛厉的压力。 陆雄文微微皱眉,似乎没有想到慕雪行突然伸出长剑,竟有如斯霸烈气劲,上次和慕雪行对招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不管什么感觉现在都不能感觉,现在要做的就是击败眼前敌人,陆雄文不再迟疑,身体前倾,长枪破空向前。 长枪枪劲一起,周围士兵纷纷不由自主往后退得几步,长枪目标不是身旁士兵,可这对他们而言似乎害怕长枪会误伤他们。 “锵!”慕雪行手中长剑,撞上陆雄文枪锋,两人兵刃交接,一股巨大气流撞出将二人发丝衣诀吹得抖动,迸击之下爆出火星无数,慕雪行与陆雄文同时身形一晃各自分开。 交手一个回合,可以让不认识的人,对对方实力有所了解,但是他们不是陌生人,也不是初次交手,对慕雪行来说,陆雄文身份地位虽在方墨之下,但他拥有实力不可小觑。如不全力以赴,那是没有胜算,但如全力以赴,很可能会栽在对方手上,想着应该有所保留。 慕雪行长剑一振,发出吟啸之声,一道银光般划破虚空,慕雪行既已动手,绝不容情选择了主动进攻。 这一剑就像是天上射下一道惊人闪电,陆雄文心中暗惊,对于陆雄文实力,慕雪行不敢有半点低估,是以一出手就是毫不容情的杀着,机会给他,是陆雄文自己选择要护住方墨,选择是自己做下只能由自己承担后果。 陆雄文提聚内力试图阻挡,但是仍然被慕雪行逼退一步,被逼退不是说陆雄文逊色与慕雪行,只是眼前情况无形中给与陆雄文压力,这本身已是不公平,在不公平情况下出手,在心理上自然是弱得对方一分。 种种情绪加上陆雄文心惊,长枪一起勉力相挡这才让慕雪行逼退一步,陆雄文正要提气在上之时,见得方墨突然闪身到二人中央位置,慕雪行剑尖停留在方墨喉结处。 方墨目光沉沉盯着慕雪行道“够了,何必与他较真?” 这话入耳,方墨这话也不知道是和自己说还是和陆雄文说,不管是对谁说,方墨这一打岔双方攻势骤停。 慕雪行插剑回鞘道“陆雄文放下兵器!” 看得方墨一眼这才不甘愿将长枪狠狠直搓在地,慕雪行示意士兵上前将方墨绑缚,慕雪行对陆雄文余人道“走吧,我自是不会食言,但日后在入南境,我将对你们不在客气” 陆雄文和兵士大是不舍方墨“将军。。” 方墨背对他们道“走!” 陆雄文牙一咬领着余下士兵道“我们走!” 方墨让慕雪行余人押回建康,关入监法寺,方墨入监法寺有一个人比所有人都吃惊,这个人就是张贵荣,张贵荣千想万思都不会想到方墨会和他成为牢友。 方墨让狱卒押到隔壁牢房,张贵荣万分吃惊道“方。方统领。。” 方墨仅是简简单单看人一眼并不做声,将人关起来后狱卒离开,方墨神色颓唐找个角落坐下,牢房之间并不是有墙壁隔着,就只是一道木栏,木栏之间的缝隙人是钻不过去,但是视线自能穿透,方墨就在张贵荣对面角落呆坐。 张贵荣抓住木栏眼珠大是不信直盯方墨“方统领,不认识我了?” 方墨不是不认识张贵荣,只是目前情况实在是没有心情说话,张贵荣的话是入耳但方墨沉默,方墨对自己置之不理,张贵荣顺着木栏边坐下突然苦笑道“不想说话是吧?我刚进来那会也是这样,但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想办法找人说话,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寂寞” 方墨觉得张贵荣声音很是烦心,缓缓抬起眼睛道“你能不能闭嘴?” 见得方墨有所回应,张贵荣微微一笑“好好好,我闭嘴我不说话就是” 张贵荣还真的不说话,就在一旁挤眉弄眼不住打量方墨,张贵荣的挤眉弄眼方墨看得更为烦心“有话就说,看我做什么?是不是想笑话我?” 张贵荣笑道“笑你?为什么要笑你,如今我们二人都在牢里,用得着五十步笑百步?突然间想起那鸡汤” “鸡汤?”一想起鸡汤方墨肚子里不由打滚,实在是饿得不行。 见方墨没有领会,张贵荣笑道“在靖北南馆,你不是给我安排过鸡汤?” 第697章 谋划救人 张贵荣这么一提,方墨顿时想起是有这么回事,那次是他将张贵荣抓捕扣在南馆审问,只是这事过去许久,现在提起方墨不由琢磨当中意思。 方墨登时沉脸道“提起这个做什么?心中有气?” 张贵荣笑道“都过这么久,还生什么气,在说那时候方统领也没对我如何,就是突然想到这个,不说了,不说了” 两人以往没什么交集,要不说这个还真没其他事情好说,二人只能缄默不在言语。 回到建康慕雪行想着去见张贵荣,但是他接到一张请帖,邀请他的人居然是曹誉,曹誉请他过府一叙,这不得不让慕雪行感到好奇,请帖既然接了,不去那是不行。 到得曹府有得丫鬟引入,慕雪行接过丫鬟奉上热茶,喝两口放在案台。 曹誉见到慕雪行满面欢喜,从见到慕雪行开始含笑看人,曹誉这样的笑容让慕雪行感到浑身不适,曹誉笑道“想不到慕护卫这么快就回建康,瑾香听说你回来欢喜得很” “我回建康曹瑾香很高兴?”慕雪行心里琢磨是不是自己听错?上次在云兮楼见面那是摆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想是想但是慕雪行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听错,曹誉自然不会是犯迷糊说这样的话。 慕雪行略为好笑道“曹大人,莫不是和在下说笑?以前曹小姐对在下可是有所偏见” 曹誉立即找好话补充“那不是偏见,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你是不知道,瑾香早是对你有意” 慕雪行一呆完全没想到曹誉会说这样的话,怎么听上去有些做媒的意思,他就只是一个护卫曹誉怎么会和他攀亲?慕雪行失笑道“曹大人这不可能,些许你是误会曹小姐心思” 曹誉神色显得十分笃定笑道“瑾香向来脸薄,只能由我这个做爹的开口,慕护卫还未婚配吧” 慕雪行有没有家室,这是显而易见,曹誉这是明知故问,慕雪行苦笑道“未曾婚配” 慕雪行如此一答,曹誉更是显得高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知慕护卫觉得瑾香如何?” 慕雪行婉拒道“曹小姐天姿国色,只是在下目前还没想过这事” 曹誉笑道“慕护卫应付国舅和宁王军手段非常高明,现在建康无论大小世族,人人都对你刮目相看,如此年纪深得太子器重,日后那是前途无量” 这下慕雪行完全明白曹誉为什么要这么做,同时心里也是非常同情曹瑾香,上次曹誉还想把曹瑾香推给郭允,人家那里不接,现在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慕雪行笑道“曹大人,你也知道现在很多事还没稳定下来,还有许多事要操忙,一些各人小事难以分心处置” 这话就是婉拒的意思,曹誉事先想过慕雪行会是这样答复,但是他也不急笑道“慕护卫说的是,现在是很有多事没稳定下来,不急,不急,这是日后在说,还有件事想和慕护卫打听” 慕雪行道“曹大人直问就是” 曹誉小心翼翼询问“听说太子有意让梁公掌管士族?这事是否属实?” 孙诩私下和慕雪行聊过这个,慕雪行道“这个要看文公是什么意思” 曹誉道“想问的就是这个,文公还在监法寺,但是高大人不让无关之人进去,也不知道文公是个什么意思,不知道慕护卫有没有听说一些什么?” 慕雪行摇头道“刚回来,还没见过高大人” 人心难测,有时候又会显得非常团结,陆雄文没有脸面就这么回去,在返回途中碰上北铃骑分散兵力,重新把人集中起来,他们集中在一个山谷中,陆雄文这次集结两千人马,陆雄文和众位士兵道“方将军落在南境为质,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人出来” 有些士兵心中犯嘀咕道“陆副官,这。这要救出将军谈何容易,你看我们就区区二千人,别说是去建康救人,就是陈化我们都过不去” 陆雄文不愿意人人都是这般丧气,陆雄文道“过不去就想办法过去,你们想想,我们就这样回去能有好果子吃?” “那,那我们吃的都是问题,如何救人?” 陆雄文道“现在有个人能帮我们” “谁?” 陆雄文沉声道“宁堡主!” 不知为什么明嫣一直感到心绪不宁,她和宁公马车缓缓在官道前行,目的是往边境关卡过去,行至半路突然让一伙人围上,将他们扣下初始以为是山贼,但是宁公认识其中几人,知道他们是北铃骑的残兵。 直到天黑之后他们让人押到一个谷口中,在一处林内有着点点星火,陆雄文余人就在谷口驻扎,打起简单帐篷,虽是简陋但二千人在此也是颇有人多势众感觉,一路上明嫣都是耐心跟着人走,直到见到陆雄文这才扬声质问“你为什么抓我们!” 陆雄文谴开士兵,单独留下和明嫣宁公说话,陆雄文问“宁堡主,你甘心吗?” 这话是直搓宁公心坎,宁公道“不甘心又如何?就凭你们这些人能做什么?” 陆雄文道“我们这些人是不能做什么,但是你能,我知道你手上还有一些人手” 宁公顿时脸色一沉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嫣心急遽跳动几下,隐隐为陆雄文的话感到不安“爹,你手上还有人吗?” “我。我哪有人!” 陆雄文看得明嫣一眼,招来士兵道“带明嫣姑娘下去休息” 明嫣道“我不走!” 陆雄文态度十分坚决“带人下去” 明嫣让士兵强行拉下,有个营帐空出来让明嫣歇着,明嫣闷坐帐内也不给她出去,约莫过得一个时辰,有士兵过来道“姑娘,请随我来” 现在让她过去些许是和宁公谈拢什么,明嫣肃容和人过去,路上明嫣和士兵道“你们应该劝陆雄文,现在最好回去靖北,不管他要干什么,你们陪着他干那是送死” 士兵道“陆副官说得对,如我们现在回去没有好果子吃” 明嫣拿着不知死活视线看人道“你别让陆雄文骗了,你们这些小兵小卒回去北王怎么会和你们置气,是陆雄文他自己不敢回去,他知道不带方墨回去,无异与临阵脱逃,北王要罚也是罚他,与你们何干” 士兵顿时沉默,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并不说话,明嫣目光扫视四周,眼里的士兵现在各有各忙,似乎在做某些准备,见到明嫣路过,有些人放下手上工作目光对她贪婪看来,那种眼光令她难受。 明嫣目视前方不在看身旁之人目光,明嫣问领路士兵道“知不知陆雄文和家父谈些什么?” 士兵道“不曾旁听,不知” 明嫣心直往下沉,陆雄文还能和宁公谈什么,先前那话音是陆雄文知道宁公手上还有些人,定然是想方设法说服宁公卷土重来。 明嫣相信陆雄文这个说法不是空穴来风,先前宁公和她说过如果有机会在来一次,当时一听自然是认为宁公不甘心,没想到私下还有人手。 越想明嫣心中越是发颤,真害怕宁公让陆雄文说服,就算宁公提前留下一些人手,但这些人又能有多少,总不能集结起抗衡南境大军人数不是,陆雄文这么做只会白白牺牲,他根本就没有能力独力去应付这事。 明嫣知道她是无法说服陆雄文,只能尽力说服宁公,来到陆雄文先前营帐处,这里她看不见宁公也看不见陆雄文,对此自然大奇道“人呢?” 士兵道“副官说让你候着,他马上就来” 话落士兵退下留下明嫣一人,附近都有人手,留明嫣下来也不怕她会乱走。 没过一会陆雄文拿着半只烤鸡进来笑道“对不住,现在吃的不多,日落前刚打的,吃一些” 明嫣哪有心情吃东西“我爹呢!” 陆雄文将烤鸡置放明嫣面前,明嫣看也不看烤鸡,帐内也没案台烤鸡就是放在地上,当然烤鸡是有荷叶包着,见得明嫣娇目直勾勾看他,陆雄文微微一笑“宁堡主找纪芙姑娘去了” 这次他们要走,明嫣曾经找过纪芙,但是不知道人在哪里,问过宁公,宁公也说不知道,现在听陆雄文这么一说,就是代表宁公对她有所隐瞒。 明嫣皱眉道“找纪芙?找她做什么?” 陆雄文微微一笑“宁公说,他留下的人由纪芙姑娘安排,要找人过来先要找到纪芙姑娘” 明嫣大为不信道“不可能,纪芙前些日子都跟着我,她如果私下安排什么的话,我一定会知道” 陆雄文先前又没和她们相处,自然是不知道情况,陆雄文笑道“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堡主是这么说的,不要担心,多则二日就回” “二日!”明嫣讶然道“你是说我要在这里留下二日?” 陆雄文看一眼营帐内部苦笑道“这里什么都没有,的确是怠慢姑娘,姑娘就辛苦二日就是” 辛不辛苦的明嫣倒没放在心上,她只是不想和陆雄文在一起,明嫣道“你要送死为什么要拉上我们?” 陆雄文给与明嫣清晰答复道“放心,只要堡主给我他手上人力物资,你们就可以走了” 。妙书屋 第698 伺机而动 明嫣对这话半信半疑,似乎觉得陆雄文这话没什么可信度,明嫣在次张口问“你真会让我们走?” 陆雄文得到明嫣质疑眼神,显得十分无奈,同时投予请她安心眼神“不让你们走留你们做什么?你们能上场杀敌?” 明嫣视线凝住陆雄文不放,直到确定他说的是真话才出声问“家父留下多少人?” 陆雄文舔舔唇,从腰边抓起水袋喝口水道“五千兵马,还有一些物资,另外北铃骑当时让他们打散,修整几日召集残部,凑得一万人没有问题” “一万人?”明嫣先是又惊又讶凝视陆雄文,片刻后大觉好笑道“想救方墨是吧?当初十多万大军连陈化都过不去,现在还想去建康救人?我是说你痴心妄想好呢,还是被愤怒冲昏了头?” 陆雄文当然明白明嫣为什么会觉得好笑,就像明嫣所说当初大军都过不去,现在凭他一万人无异以卵击石,陆雄文并不是被愤怒冲昏头,也不是痴心妄想,同时也不是失去自制能力。 陆雄文跟方墨时间也是不短,有些事也是能够看透,救方墨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退而求其次,从他们当初目的下手。 陆雄文目的十分明确答复“我的目的是救将军,但不会犯傻到去建康救人,我是想取下浦口” “浦口!”明嫣绝对没有想到,陆雄文现在还想着这个,想取下浦口难度不下去建康救人,明嫣目光就像看着一个疯子道“你真是疯了,你们没有任何机会” 陆雄文决定已经做下,人显得十分平静道“机会是不大,但也不能说没有机会,你看,我们现在是败军之将,许明山绝不会想到,我们会选择反扑,他也不相信我们还有反扑能力” 明嫣默默不言过得片刻才道“不管你想做什么与我们无关,放我们走希望你不会食言” 陆雄文将水袋盖上递给明嫣,明嫣不接,陆雄文置放身旁笑道“这你放心,我说放自会放” 明嫣叹一口气抬眼看人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走那条路?” 陆雄文耸耸肩轻笑道“这不难猜,你拿我换堡主,之后肯定是远走高飞,我也是在碰运气,没想到会碰上你们,说起这事我倒是有个疑问,无论你们在如何慢行也不至于这么慢,为什么现在才走?” 如是明嫣做主,他们自然早是提前离开,只是不能不照顾宁公情绪,明嫣也不隐瞒陆雄文道“不是我想等,是爹,那夜我们在望湖山” 他们去望湖山当然不会是去看夜景,陆雄文想起一夜溃败,虽然是在计划中,但心里毕竟不会舒服,陆雄文道“堡主是想看我们笑话是吧” 这话明嫣不答在道“我们离开之后花费二日找纪芙,这才耽搁到今日才上路” 夜悄悄的就已经过去,明嫣就在营地留下,也不给陆雄文惹麻烦,也没动过逃走心思,这二日陆雄文也没闲着,悄悄派人出去寻找残部,能找回多少算多少。 明嫣看得残部不断被找回,只是不住在叹息,因为她知道陆雄文这次要害死不少人,明嫣坐在树荫下不动,只期望宁公能早些回来,她们就能早些离开,陆雄文心志能否完全这不是她能所操心的事。 宁公是和陆雄文约定时间,是以二日后就带人和物资过来,明嫣并不关心兵力和物资,没见到纪芙明嫣问“爹,纪芙呢?” 宁公指示带来兵将卸下物资道“她想跟来没让她来,让她先去关卡打点” “打点?”明嫣显得诧异,她认为宁公会留下看其结果,明嫣道“爹。不想留下?” 宁公苦笑看人道“爹不是答应你一起走” 明嫣道“爹就不想知道他们此行成败?” 宁公喟叹道“我们又非一日就能出得南境,如果他们能取下浦口,路上也能听见消息” 不少人是许明山吩咐放的,对此当然不会不留意,天才刚亮不久士兵入内迅速报上道“校尉,北铃骑残部正在丘榆谷集结” 张承业顿时震惊道“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倏地吴彭出现门外,踏步入内道“还能干什么多半是想救方墨” 按照丘榆谷方向来看,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许明山有不同看法淡声道“他们不是要救方墨,前军大人还在陈化,他们是不敢硬碰,多半还是过来浦口,只要拿下浦口,就有本钱让我们放得方墨” 张承业容色遽变失声道“浦口!他们这是疯了?” “他们不是疯了,是想着浦口刚遭到大乱,先下人心不稳同时也没料到他们会反扑”许明山问传讯士兵道“他们集结多少人?” 士兵答复“一万” “一万!”许明山双目冷静明锐神色占据沉着道“怎么会集结起这么多人?” 吴彭转身向士兵道“看得可是真切?” 士兵肯定道“是一万人,还有物资和兵器” 张承业纳罕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许明山起身道“整军随我前往连宁镇守” 夜色朦胧,星月若现若隐,孙诩迎望夜空淡声道“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们不杀俘虏让他们走,这才一转眼就想反咬一口,北铃骑就是这德性?” 现在入夜,慕雪行当然早是离开曹府,慕雪行可以想象,这事一定是由陆雄文牵头,慕雪行道“这多半是陆雄文自己主意,事情没办成,现在方墨又让我们扣下,他如这样灰溜溜回去北王定会拿他问罪” 孙诩道“那时候你放他走时,有没有想过这个?” 慕雪行摇头道“我怎么会想到这个,陆芳婷还在我们手上,他这是咬定我心善不会对陆芳婷不利” 孙诩思索道“就算如此但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他们是可以集结残部,但是兵器粮草从何而来?不会带着一万人摘野果吃吧?” 慕雪行也没什么计较道“我也是奇怪这个,就算陆雄文想要说服,没吃没喝士兵怎么会跟他干” 孙诩点头同意道“谁在资助他们?” 二人是在亭中赏月,慕雪行入座笑道“这酒不错,不喝两口?” 听得慕雪行岔开话题,孙诩淡笑二人举杯对饮,喝得一杯孙诩道“你知道是谁资助?” 慕雪行没有任何线索,也不会联想到宁公身上去,连明嫣也不知道宁公私留人手,慕雪行更是不会知道。 慕雪行道“我怎么会知道是谁资助,但是可以相信不是建康士族” 听得慕雪行如此肯定,孙诩追问道“你就那么肯定不是?” 慕雪行失笑道“资助那也要利益呀,谁会如此昏头资助这些残兵败将?” 孙诩点头称是在道“不管是谁都好,这都不重要,区区一万兵力还想进犯就是在找死,这次北铃骑就是丢脸丢到家” 慕雪行道“许校尉自能应付他们,不喝了,想着去见一下太子” 看得月色一眼,孙诩道“现在去?什么事这么急?” 慕雪行起身笑道“明天在和你说,走了” 到得第二日,慕雪行前往监法寺,到得监法寺就让狱卒将张贵荣放出,慕雪行道“你可以走了” “走!”张贵荣震异道“你要放了我?” 慕雪行道“昨夜见过太子,太子已经点头,念你在靖北救驾有功,太子给你一条生路” 张贵荣整个人大为激动凝视慕雪行“多。多谢” 慕雪行摆摆手道“走吧,不要在回建康,和陆红好好过日子” 张贵荣走得两步,回身满目惭愧道“对不起你,我让你失望了” 慕雪行招招手,狱卒将一个布囊拿过来,慕雪行接在手上递给张贵荣道“拿着” 张贵荣接过布囊有些沉,眼眶顿时一红“我不能要” 布囊里如果放的是寻常衣物自然是不会沉,慕雪行将布囊推回去道“趁我还没改主意前拿着,置办些田产好好干,去吧” 张贵荣让狱卒领得出去,方墨牢房就在旁边,他们说的话自然是听见。 方墨怪里怪气笑道“真是好兄弟” 慕雪行目光朝他投去闪闪生辉,微笑道“陆雄文在丘榆谷集结北铃骑残部” 话虽然只有一句方墨岂能听不出来这代表什么,方墨顿时起身忙向慕雪行这边过来,两人让牢删相隔,方墨目光沉沉盯着慕雪行追问“你说他在集结人手!” 慕雪行话都出口,有些话不会藏着不说,慕雪行道“你不要误会,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救你,是看你不在试图在取浦口,只要他能取下浦口,就没人在会记住你了” 方墨脸色拉得很长,牙齿已在开磨,似乎是在对陆雄文咬牙切齿,如陆雄文取下浦口那是立下大功劳,有陆雄文代替方墨,北王就不用向南境赎人。 方墨想得想,在看看慕雪行神色,方墨突然一笑“差点上你的当!” 慕雪行好笑凝视方墨“上当?我说的实话,何来上当一说” 方墨笑道“我信他在集结人手,也相信他想取下浦口,但是要说替代我,他还没那个资格” 慕雪行笑道“是吗?那么你就等着,我也想看他能不能取下浦口,走了” 。m. 第699 诚心归顺 集结残部试图反扑,实是陆雄文人生中最大一次冒险,这险不能不冒,当听说许明山调军连宁时,他知道对方知道他的目的,双方兵力悬殊也能猜到他们这些人凶多吉少,此战就算是失败那也没有关系,起码会给北王传去一个信息,一个他已经尽力的信息。 陆雄文试图反扑不是想扭转局面,只是在找一个回去借口,兵败直接回去和方墨被抓后还尽力试图救人在回去,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军力是集结起来,但是因为受挫目前众位士兵信心不是很大,只能勉力为之。 夜色萋萋,陆雄文一人凝立在营地附近最高平顶丘上,俯视星空下平野,平地下的低洼山势笼上一层雾气,饶是集中目力也是无法看太远。 陆雄文评估过这次应有的风险,许明山那边自然人多,同时有着高昂士气,想夺浦口必需先打连宁,连宁并不是说难打,但想凭着一万人来打那是万万不能,只要许明山拿着以逸代劳优势来磨,不用一天就能将集结起来的一万人磨得干干净净。 直攻连宁肯定是不行,要设法将人引出来,陆雄文知道这样的小战许明山不会直接参战,多半会派吴彭张承业出战,因为这是他们立下军功机会。 算计这事谁都会干,许明山也是善于计算,陆雄文这次集结兵士,准备不足难以持久,只要能在第一轮交锋中取胜,对方其势必衰最后只有败亡一途。 这是场小战许明山很有信心吴彭张承业能够应付,日头渐渐偏亮,张承业和许明山道“天亮了,陆雄文还没过来” 许明山从容一笑道“你认为他会直接兵临城下?” 张承业将许明山话音琢磨才道“不去连宁,怎么拿浦口?” 许明山微微一笑道“听说他集结兵力,我第一个设想就是意在浦口,但是你仔细想想,拿浦口就要拿连宁,连下二城凭着一万兵力能够办到这样的事?” 从几率上来看,实在是渺茫得很,张承业在道“那么他意欲何为?” 许明山淡淡笑道“他这么做只是要找回去借口罢了” “回去借口?”张承业不是很明白。 许明山道“要尽力,回去才好交差,什么都不做他不敢回去” 张承业想得想道“明白了,现如今他只能想办法让我们出去” 许明山笑道“但是会以什么借口呢?” 张承业不是神仙,陆雄文会怎么干这难以猜度,不过张承业不用猜,很快有名士兵上报道“校尉,不好了,连宁外郊海阳村让敌军烧了” 这个就是刘雄文逼他们出兵办法,许明山道“这就是他的借口,这个办法也不高明,去吧” “是” 整军之后,连宁号手吹响起长号,张承业领军出城。 张承业领军到得海阳村,见得村庄火势翻涌,村民惶恐从村内跑出来,张承业领军杀人,烧村庄的士兵见南境军过来,纷纷往后退去,一逃一追,北铃骑将人引到一个山谷之中,接着数以百计火箭从丘上射下。 火箭将枯枝烧着,登时熊熊火起,接着敌我分明双方混战一起,尽管张承业是奔袭过来,南境军军容整齐,分八队攻守目的要扛住第一拨攻击。 烧村庄后撤当然是为引张承业进入伏击点,待张承业过来陆雄文在让人从两边侧翼冲击,将战力发挥到极致。 侧翼士兵来得无声无息,事前不见半点先兆,骤起发难又是如此来势汹汹声威骇人,由此可以看出陆雄文在组织突袭上也是颇为出色。 张承业早有准备,号角再起一排排劲箭从队伍中射出,敌骑则一排一排坠跌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 慕雪行原本是想着前往连宁,只是出城前碰上文庄家丁,家丁告诉慕雪行“文公有请” “文公要见我?”慕雪行心中好奇,也没多问和家丁前往文庄,家丁就是一人来请,如派的人多不免有些挟威而来味道。 接待他的是文中英,接待客人这样的事原本是由红山来做,只是红山那是无法在为文家出力,现在这样的事只能由文中英来做,文中英知道慕雪行是代表什么身份地位,文家目前情况早已没有过往眼高于顶劲头。 文公当然不会请他过来闲聊,慕雪行今次到访,也是想和文公好好面谈。 文中英请人入厅,落后一步与慕雪行低声道“家父抱恙在身不能亲到大门接迎,见谅,稍后片刻,家父马上过来” 慕雪行关心一问道“文公没事吧?” 文中英苦笑道“没事,郎中来看过,说是心中郁积所致” 慕雪行叹一口气入厅就坐。 文中英在对面陪坐,犹豫片刻才道“慕护卫是否想到家父因为何事请你?” 慕雪行微微一笑“是为太子” 文中英见慕雪行没有和他装蒜摆脸色,对此相当感激,文家的确大势已去,连府内的人亦生出离心,文中英心中感慨勉力轻描淡写道“如果可以,希望慕护卫在太子面前为文家美言几句” 慕雪行不打算拒绝这个要求,如果文公能诚心归顺说几句话也没什么“文公子放心,有机会的话自会说的” 文中英立即千恩万谢,以表示心中感激。 二人闷坐一时也没找到话茬,想起请人家丁通报,文中英问道“听家丁说,慕护卫是想出城?” 去连宁也不是什么秘密所在,慕雪行磊落笑答“想去连宁看看” 文中英顿时会意“我也听说北铃骑余孽试图卷土重来” 慕雪行浅笑道“卷土重来只怕是抬举他们,他们只是在做没有必要的抵抗” 说着话时,文公这时过来,过来时是由下人搀扶,慕雪行起身施礼,文公示意不必多礼让人入座,文公仰坐在一张卧几盖着薄被,容色苍白显得有气无力道“请恕文某失礼” 慕雪行怎么会和文公计较这个,文家的事的确是让文公心力交瘁,这时文中英起身退下。 文公道“想必慕护卫也猜到文某心思,那么也就不和慕护卫客气” 慕雪行道“文公不必客气,有话直说就是” 文公露出一个苦涩表情满目忧色,似花费很大气力方能保持思路清晰“很多事别人看不明白,慕护卫定会看得别人透彻,让你过来是想化解文某和太子之间的僵局,太子年轻有为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想法,我身体又不好。。” 慕雪行能理解道“文公好好休息,很快就可康复过来。” 文公平静道“康复又如何?还不是多受点活罪,我能撑到今天是放心不下中英” 慕雪行道“文公不必多心,太子心愿如能达成,自然是不会为难文公子” 文公微笑道“太子所托之事,文某自会尽力而为,只是建康是是非之地,中英是不能在留下” 慕雪行眉头一皱道“文公是想把文公子送走?” 如不是想送人走,就用不着请慕雪行过来,文公道“是,只要慕护卫允诺此事,明日文某就入宫面见太子” 谁知道送走文中英后,没有后顾之忧,文公还会不会合作,慕雪行沉吟片刻方道“文公又何必如此,把人送走会让太子多思” 文公道“这点请慕护卫放心,只要中英远离建康,文某就能放开手脚做事,你也明白我这里头一点,会牵扯到许多士族利益,有些人为得利益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还望慕护卫务必帮忙” 慕雪行知道文公是想保文中英性命,过得片刻诚恳道“我能明白文公这么做的理由,这个也不是不能应允,只是我能信你吗?” 文公勉力提起语气,郑重道“慕护卫,你能信任文某!文某对天起誓绝不食言,否则的话。。” 慕雪行举起了手,打断文公发誓,慕雪行道“好,我信文公,文公子的事我应了,今夜就安排人过来送他走” 文公一听大是老泪纵横,咬牙起身就要跪下拜谢,慕雪行忙着上前将人扶起“文公!你这是做什么!可不能如此折煞在下” 文公让慕雪行扶回躺下,文公道“多。多谢” 慕雪行心中暗叹口气,出声道“文公好生歇着,在下这就去安排” 慕雪行退下之后,文公心疲力倦闭上眼睛。 出得文庄慕雪行进宫和郭允说起此事,郭允只问慕雪行一个问题“送文中英走,如他不合作,到那时候你有办法应付?” 慕雪行道“文公当时说得诚恳我信他是肺腑之言,如太子不放心,可以让人在暗中盯着文公子” 郭允叹口气道“那就这么办” 到得黄昏时分,慕雪行赶抵连宁,和许明山一同前往交战场地,这场战慕雪行显然没有亲自参与,但从场面可以判断,这一场战斗是如何激烈,视野遍及之处皆是人骸马尸,南境军正在收拾残局。 两人策马不在游看,许明山示意慕雪行和他策马上丘,许明山问“你说是见文公才过来?这么说是有好消息了?” 慕雪行笑道“是有好消息,士族之事很快就有定论” 。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 第700 埋伏 听见这消息许明山大是高兴“士族之事如有结果,这便是一大壮举” 慕雪行笑道“这当然是,承业呢?怎么没看见他” 许明山道“昨夜陆雄文在此地设伏,好在有惊无险,敌方死伤大半,陆雄文落荒而逃他追人去了,你既然过来有件事想问你,你说太子会如何处理方墨的事?” 慕雪行道“方墨不能死在南境,这样会引起东境仇恨,多半会等北王赎人” 许明山早先设想也会这样,许明山笑道“这就是一场小战,没想到你会过来” 慕雪行笑道“就是过来看看”抬头看看天色在道“今夜我还要送个人走,就不多留” 许明山奇道“送人走?送谁?” 慕雪行笑道“文中英” “文中英?”许明山大是纳罕“为什么。送。。”开始没想明白,这下突然恍悟许明山不在多问“那你路上小心” 慕雪行点头离去。 回到建康已是夜幕降临,文公听说是慕雪行亲自送人,大是感激,文中英大是闷闷不乐和慕雪行上得马车,文公直到看不见马车才让人搀扶回府。 马车前行见得文中英不显开怀,慕雪行安慰一句道“文公这是为你好” 文中英没有当下答复,过得好大一会才道“家父用意我明白,只是觉得不能这么走了” 慕雪行道“你走,文公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文中英叹口气,事已至此也不愿意在多说。 两人一路无话,马车离开建康有得十余里,经过一个林道,在林道内有人埋伏在内。 “大伙儿准备,一等马车靠近,立刻动手!”梁公吩咐手下,发出准备动手命令。 众人伏身在林木中,无不持械待命,梁公带来二十人,二十人摩拳擦掌目光锁住林外大道,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马车到得梁公伏击点,“哈哈哈。。”从林内传出一阵狂笑声,笑声之后梁公从林内走出,背负双手,面对行驶过来马车。 “慕雪行,要送人走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梁公断然喝道声如霹雳,震得众人耳内嗡嗡直响。 慕雪行觉得声音极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是谁,掀开车帘这才看见梁公,慕雪行皱眉道“梁公深夜何以在此?” 梁公微微一笑,一打手势,只见林内二十人蹿身出来,当中有个老者,挥掌陡然发力,击向一旁树木“轰”劲力到处,将树木震得开裂,树上落叶纷纷下坠。 慕雪行心头一紧问“莫非梁公是来杀人灭口?”话是对梁公说,慕雪行视线看向那名老者,隔空就将树木震裂,一看就是难缠得紧,只怕今夜必是一场恶战。 “慕雪行,识相点就莫要插手,我呢,只是想请文公子到府上做客”梁公话音有力,满面不容质疑口吻。 做什么客,哪里有这么请人做客的道理,文中英恼道“梁全德!我大哥的事还没与你计较!你倒是恶人先耍横!” 文中英想着从车上下来,慕雪行将人拦住道“别下来” 迎着慕雪行目光,文中英将心气耐住留在马车上,慕雪行眼观对方人数在道“梁公有话好说” 梁公冷冷一笑道“有话好说?你不说这个我还不想找你麻烦,你既然这么说话,我倒要问问你,你想我有话好说,你送人走前想过我处境没有!” 慕雪行眼芒一闪寒光逼出道“梁公,你的忠心太子那是知道,就算不能掌管士族,日后还有他事重用,你不必如此” “别和我说废话!”慕雪行如此敷衍的话,梁公怎么会听进去,梁公道“文公子,你最好是乖乖和我回建康,如若不然就不和你客气” 文中英是万万不会和他走,和他回建康除了拿他要挟文公,还能做什么。 文中英恼怒喝道“我死也不和你回去!” 梁公哈哈大笑道“没看出来,文公子倒也有些豪气”梁公一挥手道“上!” 二十人朝着马车蜂拥而上,慕雪行送人远行,当然不是一人相送,车后跟着二十骑,一听梁公号令动手,身后守护立马纷纷拔剑激斗。 见得双方动手,马车在想走那是不可能,慕雪行抓起文中英蹿身入林,先前那老者喝道“哪里走!”此言一出,即刻一掌推来,慕雪行纵身一避,老者一掌打在树身,即刻发出断裂之音。 文中英看得一阵头皮发麻,急叫道“楞着干什么,快走!” 如此时刻想走哪有这般容易,慕雪行道“在树后躲着” 文中英也没武艺傍身,林内不能说没有光线,只是他胆子也小可不敢一人在夜里在林内乱转,依照慕雪行所言来到一株树后掩身,文中英露出半个身子在慕雪行身后道“你行不行的?别逞能” 慕雪行想留下交手,这也不是说他托大,只是不把人击败又如何能脱身,慕雪行向老者道“老人家,你是梁公家仆还是请来帮手?” 老者从容轻笑道“有什么分别?” 慕雪行道“如你是请来帮手这就好说,无论梁公给你多少好处,我都能加倍给你,如你是梁公家仆,那么自然就会知道目前形势,无论能否抓到文公子回去,他已是无法翻身” 老者不做考虑笑道“看你肯愿意说这么多话份上,我也不瞒你,我是他请来帮手,我们做事有我们规矩,不是说谁给好处多就帮谁” 既然话说不通,那就没有必要在说,慕雪行身势启动,一剑往老者刺去,老者早就在提防慕雪行,见得长剑飞来,起掌上托将长剑别开。 老者简简单单就将剑锋偏移,在这种情况之下如不剑走偏锋那是很难败敌,慕雪行大喝一声只能试图冒险应敌。 老者一人追来,其他人还在林外激斗,有些人离得近的自然是持剑相斗,有些人故意蹿得远一些,持弓上箭射人,箭快准且狠,一看便知是行家出手,文中英这方护卫身上没带弓,不容多想各持兵刃挡箭矢,向另一边林内纵去。 有人逃自然会有人追,梁公躲在弓手后面高喝道“杀!杀杀!除文中英一个不留!” 梁公这边手下暴射出劲箭,其势极快其劲极烈,仿如半空中骤降箭雨。 箭雨来得如此突然,又在这种时机中出现,顿时令众人手脚大乱,反应稍逊者身体中箭当场毙命,侥幸能逃过箭矢攻击的,又是遭到对方兵刃刺来,闪避不及只能让对方命中。 这也不是说文中英这边护卫没有好手,当中有着四五人挥舞兵器高接低挡,化去一轮箭矢攻击,先后往林内移动过去,只是神情狼狈根本没有想到他们未经一战,就在这一系列惊变中折损大半人。 “我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梁公人立在后,心中大是高兴看得对方不住后退,像这种完全由自己把握住的主动权埋伏,对于自己谋划自会高兴,只要将这些护卫杀了,在擒下慕雪行文中英那就是翻掌之事。 突然动手,突然遭到伏击,开始是显得慌乱,但是缓过气来之后,就没有先前那样慌乱,文中英这边护卫开始安排好站位前后呼应,站成一个严密防守阵式迅速稳住脚跟,他们深知此时如有任何冒进都有可能成为敌人的目标,与其如此,倒不如静观其变。 对方突然站稳脚跟,显得临危不乱,的确是高手风范,这样的情况梁公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看在眼中也露出几分赞赏之意。 “文公让你们护送,也没算选错人,只是你们何苦如此支撑,我的目标不是你们,如果想走就放下兵刃,我自会让你们走”梁公出言放人,只是这话对方全然不信。 有人高喝“这话不必在说!如我们走了就愧对文公托付,废话少说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见得自己言语无法吓退对方,梁公只是满目冷笑“给你活路不要,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当中有人压低声音道“现在少爷安全为先,等会动手时,想办法走我们留下拦住他们” 另外这人不愿放弃同伴道“你走,我和其他兄弟留下断后” 先前说话这个人对此感到气恼,在压低声音道“听我的就是,就这么定了!” 这人见着说话之人坚定目光,只能肃然道“好,我自会找机会走” 这时护卫开始往后退去,梁公又下令弓手射箭,“呜呜呜呜”箭响发出如狂风厉啸,护卫展位严密,加上林内树木多,在箭矢逼近他们之前,有些树木早是替他们遮挡不少箭矢。 如此一来他们只需挡下剩余箭矢,林内用弓箭不是非常便利,梁公立马示意全部冲杀,梁公手下将弓箭收起,将兵刃取出朝着护卫围杀过去,护卫也不和对方硬碰硬,没有机会伤敌之前绝对不贸然出剑,如此一来守多攻少,这样就很难暴露出破绽。 护卫站位就像是铜墙铁壁,饶是对方人多势众一时之间也是很难突破对方防守。 梁公看得十分气恼,如此一来这里就要耗费不少时间,抬眼看往另外一边,也不知道那老者擒下文中英没有。 第701 对敌 目前谁也没能打败谁,老者出掌速度极快,蕴含一种随时都能爆发气劲,掌气给予慕雪行莫大压力,眼见对方凶掌几次临逼面门,还好慕雪行闪避得快,要不然非要中招不可。 老者以掌挡剑,当然不会造成火花四溅,只感手臂一阵酸麻,为慕雪行这一剑蕴含之力而吃惊,不过老者并不慌乱,反而毫不犹豫借着反弹之力,稳稳跃到一树枝凝立。 老者应变能力极强,每一个闪避或是攻击非常有针对性,但是每一次攻击都是无功而返,这让他感到十分沮丧,凝立树上眼帘微微下沉俯视树下慕雪行,老者总算知道在他面前这个飘逸俊朗年轻人并不容易对付。 慕雪行持剑树下凝立,也没有情急将人逼下树,全神戒备凝视对方,戒备不是一定非要神情紧绷,慕雪行嘴角含笑,在站姿上显得悠闲散漫,这样的站姿显得非常随意,但是给与老者一种越来越沉的压力,别看他比慕雪行站得高,慕雪行仿若一座无法征服高峰横亘在他面前。 老者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在气势上压过自己一头,慕雪行屡屡面临危险的时候都能反剑自救,所谓高手相争只争一线,这绝对不是对方运气好,那是对方在临场反应上高他一等。 原本老者还有相当有自信,现在也不能说是信心全无,但是先前那种仿若睥睨天下气概,那是没有的了。 两人不动不是代表打得累,想趁机歇一口气,不动是在观察同时预测对方下次会如何进攻,文中英看不出来他们二人之间谁强谁弱,在他眼里慕雪行和老者脸上表情神态,都是出神的相似,在他看来目前是谁也奈何不住对方。 只是这么拖下去对他们可没有好处,因为梁公率人埋伏,谁知道还有没有援兵,文中英心中是着急,但也没有急着出声让慕雪行赶紧把人解决,因为他怕扰乱慕雪行心神,从而在让自己陷入不利境地。 二人相对而立,产生的气氛渐渐让文中英显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就好像他们二人这么一站就把空气全都杀死一样,这样的感觉不光是文中英,对峙的慕雪行和老者也是有同等感觉。 梁公带他们过来伏击之前,第一句说的话就是让老者小心慕雪行,先前自己觉得梁公是无端操心,和多此一举,但是从现在情况来看,那是金玉良言,梁公做事之前早把慕雪行查探清楚,是以才会提前叮嘱老者。 只是人家不听,梁公也没有任何办法,老者知道最终还是小视对手,这才失去扑杀主动,这让他显得很是懊悔不迭,但是现在后悔无用,只能想办法应付,老者目光和慕雪行眼芒悍然交接,他突然感到越拖下去慕雪行对他的招式就越清楚,等到对方将他摸清楚那时就大事不妙。 二人无声无息在寂静林内对峙,老者眼珠紧盯着慕雪行每一个细微动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两人经过这段短暂沉默时间相处之后,明显感受到慕雪行身上出现妙不可言变化,慕雪行人是不动,但他的站姿完全是将身后的文中英覆盖住,无论自己从任何方向也是蹿不到对方身后去。 老者和文中英距离,不过四五丈,这样的距离对老者来说根本不算距离,但慕雪行硬生生横插在他们中间,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山梁令他遥不可及。 “是我小看你,如果一开始不留余力进攻,你是很难拦得下我”老者显然看到等待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今日面临绝境稍有不慎,他有很大可能会横尸当场,但是收钱办事事情做不成也是没脸回去,这话出口是有拼得一死的准备。 慕雪行对此十分赞同道“老人家掌力沉厚,一开始全力出手的话,我的确是很难拦下你,只是你并没有那么做,现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良机丧失那自然是很难在有,心中大为可惜老者道“年轻人,你是真的要护住他不可了?不是我说大话,如我舍命相攻,你就算能杀我,也是很难毫发无损” 道理慕雪行十分明白,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对方舍弃生命放手来攻,自己的确难以阻挡,但是前提是眼前这老者真会愿意舍命在此,如果眼前这个人愿意舍命相攻的话,也就用不着说这样的话来吓他,慕雪行还知道另外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约老越怕死,只有年轻人不知生命意义才会莽撞行事。 慕雪行目光非常冷静凝视眼前老者,慢慢张口道“我们虽然不认识,但是老人家有如此功夫,在江湖上想必也是叫得名号,敢问一句你知不知文公子是谁?” 老者目光穿透过慕雪行肩膀,投射在掩一半身子在树后的文中英身上,文中文目光大咧咧直视老者,有慕雪行在前边挡着,他也不怕老者会闯过来。 老者看一人道“自然知道,他是文家二公子” 眼前老者既然知道文中英身份,这个当然是梁公说的,这点是毋庸置疑,只是梁公未必都把什么事都说出来,慕雪行晓以利害道“既然老人家知道文公子是什么身份,那就该想到我们很快就会有帮手过来” 老者暗暗心惊,如果对方真有帮手过来,别说是完成任务就是自己想要脱身,有没有机会还要另说,有帮手过来他必定吃亏,只是还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老者当下冷哼一声道“帮手?我看你们不像是有帮手的样子,如有的话早就出现,用不着说这样的话蒙我” 慕雪行这话并不是在吓人,慕雪行道“无论老人家信不信,我说的是事实,最多半盏茶就会有帮手过来,你可知道南境进来战事频频,沿途都是有南境探子” 老者心中打一个机伶,顿时皱眉紧紧凝视慕雪行心中暗道“看他神色不像是说谎,难道附近真有探子?” 如真有官军探子,那么帮手自然是军中人士,江湖中人无论如何是十分不愿意和官军冲突,想得想老者当下淡淡一笑道“暂且信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说还有半盏茶时间?这点时间足够我杀你擒人” 慕雪行说这话就是想对方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人还想硬着头皮动手,既是如此只能小心应付。 老者话声一落,人在树上纵于空中,如大鸟般向慕雪行扑来,目前慕雪行有可趁之机,机会就是在对方双脚落地之前,慕雪行一声暴喝人如疾风般挥剑而出,万千剑影骤起攻向老者未落地身形。 见到慕雪行出剑方向,老者心中一惊看出对方心思,当下狂叱道“原本以为你是少年英雄,没想到也是阴险小人”双掌同出迎向剑影中心。 出手对敌就是要利用一切能利用到的机会,这样的打法是否阴险那是各人看法,老者双掌迎来,慕雪行当然要全力以赴,剑锋与拳头互碰几下,气浪顿时飞泻,文中英躲在慕雪行身后,只觉全是热气扑面,不由自主间将身子往树后缩去一些。 热气双方都是能感觉得到,老者身形不退反进大喝一声,双掌连连发招,就像有千百道劲风向慕雪行袭卷过来。 如要一招一招化解,肯定是要耗费打量时间,慕雪行有帮手过来他是能够耗得起,但是与他对敌之人那是没有这个时间,老者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将人制服。 慕雪行心中暗暗叫苦,每接老者一招,体内气血翻涌不定如战鼓擂动,但要说会让经脉受损,这还是有些过头,只要不中掌还能勉力为之咬牙坚持。 见得慕雪行挨打难以还手,躲在树后的文中英脸筋跳得不停,慕雪行能挡住老者这么一阵,文中英自然能看出慕雪行还是有些本事,但是如果慕雪行落败,自己可不是老者对手,文中英眼珠渐渐看往身后密林,想着是不是现在就走。 心念一起文中英还是在犹豫不决,在他眼中林内的那片黑暗是比老者还要恐怖,犹犹豫豫间,只听慕雪行一声大喝,慕雪行竭尽全力接下老者一连串攻击之后,再也不退而是一声大喝,手上长剑银光一闪,画出一道亮丽弧迹,封锁所有对方企图接近他掌势。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对方还能对此封挡,慕雪行守中有攻,如果贸然在进,可能会遭到对方反击,就在老者掌势处于要收未收之际,慕雪行剑路一变,剑影在对方密密匝匝掌影化成飘忽不定银光,寻缝隙进攻。 这时候慕雪行专门攻击老者左路,如此目的明确打法让老者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图,因为如此蛮干是没有任何机会能伤及到他。 但是老者知道慕雪行如没有特别目的,是不会选择如此攻势,思虑不解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耗费心神,想着只要将慕雪行制服,他有什么目的那又有什么要紧的。 老者掌势连发,试图打断慕雪行攻势,顿时尘飞草走呼啸顿起。 。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 第702 继续前行 慕雪行岂能不知道老者是想打乱他攻势,绝不能在对方得逞,慕雪行剑势舞动如风,老者顿时眼筋狂跳,慕雪行这一连串出剑,剑路毫无规律章法就好像点哪打哪,但是每每最后一剑始终落他左侧。 越猜不中对方目的,老者心中就越是害怕连连后退,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一连串攻击厉害,而他人在局中岂有不知,在慕雪行这些攻击中,明明有三次机会可以利用,但是剑锋所过之处又是落回左路,有机会不用,只能代表一个问题,那就是慕雪行有一个致命杀着在等着自己。 其实慕雪行并没有任何杀着,一味攻击左路就是想要对方胡思乱想,只要想得多思虑一杂就能寻摸到机会,先前是有三次可以利用机会,但是慕雪行选择放弃,因为那三次机会就算出剑也是无法伤人,他要耐心等待最上等的机会。 老者劲头这下完全让慕雪行压制住,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技不如人悲哀,这个想法就是突然冒生出来,从功力来看他胜过慕雪行一筹,但是这种想法却是不由自主迸发出来。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老者心中一惊,以为是帮手过来,但是来的并不是帮手,是先前往林中退来护卫,文中英见护卫过来顿时一喜,他们过来大半是了结外面之人,但是文中英顿时失望,因为追兵这时也是赶得过来。 追兵一来双方就顿时混战,突然有二人同时出手双剑迸发攻向慕雪行。 这些人一来完全打破慕雪行先前布局,但是世事就是这样,有句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不管是否愿意,总之两把寒光闪闪长剑是向着自己过来,慕雪行不会和他们同归于尽,当然也不会异想天开,以为一把剑能够当下三人攻击,慕雪行先是闪身避开老者掌势,一退之间以最快速度封挡二把寒剑, 刚把长剑挡开,当下“蹬蹬蹬”连进三步,将向他出剑二人刺倒在地。 见得慕雪行击杀二人,让梁公感到一股慑人气势,没想到慕雪行还能站着,梁公以为慕雪行早是毙命在老者掌下。 这老者可是梁公花得大价钱招来,没想到过得这么长时间慕雪行还能活生生在他面前跳动,如此一来梁公自然是非常失望,失望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情况指责对方。 文中英见梁公带人过来,躲在树后高喝“梁全德!想活命的话你最好带人走!等下我们帮手就来了!” 梁公对于文中英恐吓不为所动讽笑道“帮手?你们哪里来的帮手?莫非你还能招来天兵天将?” 文中英能说这话当然是因为慕雪行先前所说,文中英重复道“你不要不知死活!近来战事频发,沿途都有南境探子!这点梁公不知道吗!” 这话入耳梁公顿时吃惊不已,文中英所说那不是没有可能,探子自然是不会成群结队打探消息,都是二人一队,就算看见这事也不会贸然出手相救,如真的有人看见回去引来救兵那可就不得了。 这不是代表梁公怕救兵,有救兵过来他自然是有说辞,只是这事让郭允知道,他私下带人伏击文中英,从而影响到文公做事铁定会摘他脑袋。 现在来看其他人那是不能留,当然文中英除外,文中英如果死了,他这次岂非不是白费周折。 梁公当下扬声下令迅速将人格杀,梁公高叫道“常二!你不是号称“双掌开碑!”怎么连个人都制服不了!” 常二便是那老者,常二也不是不想制服慕雪行,只是无能为力,面对梁公质疑脸上当然是挂不住,牙一咬勉力迎上慕雪行剑锋,一经交击,常二骤觉掌上压力剧增,轻叱一声陡然发力,全身劲气在掌间爆发。 慕雪行剑身一振,幻化凛厉剑影包裹常二,常二步伐踏着方位移动在慕雪行剑影中从容游走,常二心中一喜却又生疑,只觉得自己踏步固然精妙,却未必能让慕雪行连翻刺空,等到他心生警兆时,慕雪行一剑已逼近数寸。 “不好!”这是常二第一反应,紧接着心中一紧,剑势既出,有些可以是诱敌,有些则是力无虚发,慕雪行是连翻刺空,并不意味就会一直都会刺空,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才能迷惑对手。 等到常二惊觉时,无力回防面对慕雪行手钻来剑锋,惟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后退,后退只要一步就可以,一步,是决定生死的一步,没有人可以形容慕雪行这一剑有多快,常二只觉自己明明才刚刚看到剑锋,心口却感到一种冰寒刺痛。 然后常二就倒下,而慕雪行脚下不停直逼梁公,梁公见得慕雪行持剑飞来,脸上肌肉震颤跳动,整张脸可怕得犹如魔鬼附身般恐怖。 就在梁公以为自己会一命呜呼之时,见得一手下横剑上来封挡,这人好像是和常二是一伙的,脸上满是悲愤,一心只想为常二报仇!慕雪行十分冷静看着这人迈步振腕出剑,每一个动作都尽收眼底,当剑锋接近慕雪行面门之前。 慕雪行斜头一闪,然后以惊人速度同时携带准确性将剑刃送入这人心窝。 梁公眼睛都未眨一下,看着这手下倒在自己面前,对于这手下毙命梁公眼中没有任何悲愤,只是一脸吃惊瞪着慕雪行。 梁公在也按捺不住惊慌,没有任何犹豫拔腿就往后跑,因为他带来的人手,现在是躺多站少,在留原地自己只怕也要躺下,梁公一逃慕雪行高喝一声“看好文公子!” 有两名护卫当下上前护着文中英,现在对方剩下三人,护卫五人在人数上还是有所优势,剩下三人见梁公跑了,怎么还会留下应敌,那三人轻功一展飞身逃走。 慕雪行直追梁公到得林外,梁公跑到文中英马车旁,当下也不迟疑上得马车就想策马而走,只是慕雪行身形一闪见得梁公马鞭还未落到马股上时,长剑一伸架在梁公脖劲前。 慕雪行这时冷声道“梁公,想去哪里?” 剑刃就差一寸就能触碰到喉结,梁公口水也不敢咽,神色紧绷道“你。。你不能杀我” 慕雪行斜眼瞥向梁公,死气沉沉出声道“我不能杀你?我倒好奇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梁公面色惨白支支吾吾居然找不到任何说辞,梁公因为害怕从而心神不宁,一时之间怎么能找到说辞,这时前边道上传来马蹄声,慕雪行远远看去见有数十骑赶来。 待人到得近处慕雪行这才看见侯三,侯三见慕雪行持剑横直梁公,知道慕雪行已经控制住局面,侯三当下笑道“还因为是谁当街杀人,原来是梁公” 梁公见得侯三过来慌忙道“是,是我要杀文中英,快快带我去监法寺领罪!” 侯三既然已到慕雪行将剑收了“还真有探子?” 慕雪行先前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附近真有探子盯着,侯三笑道“一直就有,我好像来得正合适” 文中英这时让护卫保护出来,慕雪行和侯三道“你带人回去” 侯三吩咐手下上前将梁公扣住,梁公这时长长吁口气,侯三冷冷看人道“还松了口气?你以为去监法寺就没事了?” 梁公当然是这个想法,如去监法寺郭允如要杀他,也能告饶,起码比让慕雪行当场诛杀他强。 梁公垂着头不言不语,一巴掌拍不响,梁公不做回应侯三也不在理他,侯三向慕雪行道“你也是,怎么不多带一些人” 慕雪行示意文中英上马车,苦笑道“我怎么知道梁公会来杀人” 侯三看得身后骑手一眼道“为得安全起见,让他们跟着” 慕雪行对此没有意见“好” 侯三在问“你打算送人去哪里?” 慕雪行笑道“不是不信你,只是文公有过嘱咐不能向任何人说明” 慕雪行既然得到文公嘱咐侯三也不多问“不说就不说,还以为我有多想知道,去吧” 慕雪行马车在次上路,文中英心有余悸凝视慕雪行道“你。你不怕吗?” 慕雪行失笑道“怕,怎么不怕” “但你神色我没看出你很害怕”文中英定定盯着慕雪行那张平波无绪的神情。 慕雪行持剑掀开车帘,看向外边道“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路途甚远歇会吧” 转眼之前还让人追杀,现在虽然是没事,可这一时半会,文中英哪里睡得着,文中英道“现在我可睡不着,你和我说会话” 慕雪行将剑收回车帘落下,回眼看向文中英“你想说什么?” 事实上文中英还真有个问题想问“刚才为什么不杀了梁全德?” 慕雪行解释道“他最好让太子来杀” 文中英没明白其中厉害,讶然道“为什么要太子来杀?谁杀都不是一样?” 慕雪行摇头道“不一样,太子杀他那是敲山震虎,我们杀他没有这样的效果” 文中文细细琢磨在道“我明白了,让太子杀他可以警告士族,只是梁家不是什么大士族,会有这影响力?” “自然是有的” 。妙书屋 第703 碰巧 见得慕雪行说得笃定,文中英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但他也不想在追问,过得二日,他来到曲水村,车夫道“过了曲水半日就到辽泽” 辽泽就是慕雪行文中英此行目的的,队伍正要顺着村外过道前行,见得过道有个四五岁小女娃哇哇大哭,车夫看得一眼也不理会,听到小女娃哭声,文中英觉得吵耳掀开帘子看一眼,看得一眼文中英立马喝道“停车” 车夫把车停下,慕雪行不是聋子声音也不是没听见,只是一个孩娃嚎哭这是常事,他也不在意,但是文中英表情慕雪行是看在眼里,文中英只往外看一眼脸色就变,车子停下文中英起身下车,慕雪行不由问道“怎么?” 文中英给慕雪行一个眼神道“有些不对,你跟我下来” 慕雪行跟着文中英下车,二人来到哇哇大哭小女孩身旁,文中英指着小女孩右边身子道“你看,这些是不是血?” 其实不用文中英提醒,下车后向小女孩看来第一眼已是见到血迹,慕雪行友好向小女孩询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哭得双眼红肿,张着一对大眼珠打量慕雪行,慕雪行脸色含着柔和笑意,小女孩用小小心智判断慕雪行是不是坏人后,哭着道“村里来了强盗,阿爹把我抱出后窗,我就跑到这里来了” 强盗二字入耳,慕雪行文中英即刻对视一眼,在联系小女孩身上血迹,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慕雪行登时板起脸色道“那些强盗还在村里?” 小女孩点得点头。 慕雪行向文中英道“我去看看,你照顾她” 慕雪行一个人先行往村子靠近,村外有颗大橡树,慕雪行来到树下正要跃上去眺望村里情况,没想到从树上传来一道声音“慕护卫?” 慕雪行也没料到有人在树上,这时树上有人跳下“真的是你” 慕雪行并不认识这人“你是。。” 这人道“我叫李海,慕护卫不可靠近,陆雄文正在村里” “他在里面!”慕雪行猜想,陆雄文多半就是小女孩说得强盗,慕雪行道“他跑到这里来了?” 李海道“是,追得两日终于追上人” 慕雪行在问“怎么就你一人?” 李海道“我不是一个人,有些兄弟在村子附近分散埋伏” 慕雪行道“我知道这次是承业追问,他人呢?” 李海道“一个时辰前,已经派人去通知,很快就过来” “飕”一声,李海身后有支钢箭射来,慕雪行立即抓着李海避过,见得陆雄文领着一队人马凝立村口,陆雄文手上有把弓,先前钢箭自是陆雄文所射。 李海当下也没时间感谢慕雪行救命之外,直接将吹得口哨,南境军附近埋伏之人即刻围了上来,陆雄文目前有五十人,南境军约莫二十。 见得慕雪行,陆雄文冷笑“将士们,吃饱喝足,给我杀!” 双方顿时激斗,手下将士是在厮杀,只是陆雄文将弓悬挂马腹,右手紧握枪身稳定如山,目光紧盯慕雪行不放。 没想过会在这里碰上人,慕雪行眼神变得如刀锋般锐利,目光盯着陆雄文口对李海道“村外过道有我的人,你去叫他们过来” 李海也不迟疑立刻动身,陆雄文看见人走也不拦人,目前拦不拦人不重要,拦不拦总是会遇上,索性等他叫人过来一快杀了。 慕雪行陆雄文先是无声对峙,这样对峙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不动则已一动必是石破天惊! 陆雄文本意是速战速决,持久战当然对他们不利,逃得数日今日才发现个村子进来抢口饭吃,此举无异与强盗,同时这样的举动也大是窝囊,他们可是堂堂北铃骑将士,居然为得一口饭进村扰民。 但是饿着肚子哪里能想这么多,见得慕雪行不动,陆雄文心道“倘若他一直不动,我岂非要陪他站上一日?” 陆雄文没有再等待下去意思,双腿一夹马腹,身子向前微俯,大喝“驾!马儿携带陆雄文如猎豹般陡然冲来,马儿急奔,枪锋未动,等到陆雄文出枪范围时,劲力陡然从枪锋爆发,长枪甫动如恶龙般标射而出。 慕雪行知道这样出枪,借用马势可以使速度和力道增加数倍,间不容缓之际,慕雪行惟有先行跃上树上,在从树上落下,“当”一声,枪剑一触即分,发出一声轻响。 慕雪行反脚直踢,陆雄文想回枪在速度上有些慢,无奈间只能跃下马儿回枪退步,陆雄文双脚刚一沾地枪势更烈,手腕一振之下长枪化作漫天枪雨,如暴风骤雨般卷向慕雪行位置。 慕雪行虽处守势,心神丝毫不乱,提剑直进,一时“砰砰”声不绝于耳,顿时化去陆雄文如潮攻势。 “慕雪行!这次我一定要杀你!”陆雄文战意勃发暴喝一声,人狂飙直进。 陆雄文占得先机想着一鼓作气挫败对方,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一旦让慕雪行转守为攻,自己就难以扳回胜势一招出手招招不让,枪势如崖上悬落瀑布,尽显长枪威力。 慕雪行全神戒备,目前情况只能在严防之下等待对方出现破绽,倘若贸然攻击只会徒增败笔。 慕雪行全力退防,剑势翻转,遮挡得滴水不漏,任凭陆雄文长枪舞动无法伤他分毫。 慕雪行只守不攻,陆雄文久攻不下不由怒喝“拖也没用!谁来都救不了你”话音一落,长枪速度陡然加快,劲力四溢犹如海潮怒啸而来。 慕雪行十分冷静,尽量保持自己格挡节奏,同时不断绕圈试图消耗陆雄文体力,慕雪行心思陆雄文怎么会看不出来,只能看得也没有任何办法,如慕雪行不想主动进攻他也是无可奈何,陆雄文眼前尽是慕雪行闪动人影。 这时李海已经带着人手过来,文中英抱着小女孩远远观战,侯三半道给与的禁军相当勇猛,一加入战局,北铃骑躺多站少。 话是这么说但是想要系数歼灭,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 不管谁的胜率较高,和陆雄文对峙,慕雪行没有一丝怠慢,依旧稳守稳防,没有上佳机会那是不会贸然反击,陆雄文虽然属于攻势,但是双目厉芒绽射,也在时刻注意慕雪行每个动作是否含有衍生变化。 “呼”当陆雄文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刺向慕雪行左肩时,慕雪行再不犹豫,一闪之后就在对方枪势欲尽未尽之时陡然出手。 长剑反拍枪杆,刚硬的枪杆让慕雪行薄利长剑一拍,居然产生震动,震动一起陆雄文顿时虎口发麻,差些连枪都握不住。 陆雄文没有想到慕雪行还能在一把薄剑使用如此力道,发麻陆雄文勉力忍下,等到震动过去陆雄文持枪横扫,枪锋如扇形一转,慕雪行往后山洞,锋利的枪锋从鼻尖前数寸划过。 长枪这一扫如果慕雪行躲慢那么一刻,那么他这鼻子那是要不得了,长枪横扫会有个惯性,惯性不用尽时那是很难回枪,这个机会不容有失,只要紧抓这次机会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擒下陆雄文。 机会一起慕雪行剑势抖起,身子往前迎去位置逼近陆雄文半截枪杆处,这一下可让陆雄文显得十分为难,长枪枪杆长,是个可以长距离攻击的武器,只是一旦对方逼近自己,那么想要回枪在时间上那是不允许。 长枪毕竟不是短剑,可以做到自如伸缩,在瞬间就能转换攻防,回枪那是不行,慕雪行已经逼近他,陆雄文目前处境也并不是说没有毫无回旋余地,枪是收不回但他还有腿,慕雪行一逼近陆雄文,剑锋立马朝着面前陆雄文刺去。 陆雄文反应十分快捷,右腿一抬直接往长剑踢去,慕雪行能感受到陆雄文这一踢的腿劲有多强,只要被陆雄文踢中,不说打不到人,长剑同时也有很大几率会被他踢得脱手。 这个只是一个机会,抓不住自然是不用勉强,只要二人不收手随时都能在找到破绽,在陆雄文脚势快要踢中剑刃时,慕雪行剑势一收,也是在瞬间抬脚侧踢,二人脚板突然相抵,同时被对方腿上劲力震得后退数步。 二人同时脚下不稳,接连往后连退五步,五步之后双方就相隔起一些距离,陆雄文这时也没有急于在出手,目光凛冽怒瞪慕雪行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追兵中没见过你” 慕雪行也没想过会碰上陆雄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慕雪行道“我不在追兵行列,只是碰巧” “碰巧?”陆雄文冷冷看人,哪里会信慕雪行这鬼话“怎么都好!总之碰上是你运气不好!” 陆雄文持枪在进,无论陆雄文信是不信,慕雪行对此也不想多做解释。 二人兵器在次交碰,爆发出一股猛烈劲风,慕雪行一边出剑边道“其实你心里非常明白,你是没有机会在脱身,束手就擒就当时为你手下兵士” 这话入耳陆雄文大为咬牙切齿“我可不会向你投降!” 。m. 第704 主动抽身 陆雄文不愿意束手就擒,这样的反应对慕雪行来说一点也不奇怪,让对方束手就擒话锋出口前,慕雪行早就知道对方会是这样的答复,这话既是出口这就说明,慕雪行还是想让陆雄文放弃抵抗,有如此心思那是想到陆芳婷,如果不是认识陆芳婷的话,那是不会和陆雄文多费唇舌。 只是话已说了,不听慕雪行也不在相劝,陆雄文突然之间长枪轰来,慕雪行起剑从下往下沉拍,这么一拍陆雄文枪锋立即往地上搓去,慕雪行脚一抬踩在枪杆上。 陆雄文想将枪拔回,怎料慕雪行这一踩,脚面就好像锁链一般紧紧扣住长枪,无论陆雄文如何用尽,也是拔不回来。 在这一刻间,陆雄文有两种选择,一种选择就是弃枪,忍得一时之气可以卷土重来,利用其他兵刃或是拳头一样可以伤敌,弃枪对于陆雄文目前处境那是上上之策。 但是陆雄文不想做这样的选择,放弃长枪如同等于放弃尊严,手中长枪就是他的盛名,不过说起来也是可笑,上次方墨已经让他弃枪投降,放弃过一次在放弃一次按照道理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陆雄文不行,这次死也不想在放弃长枪。 慕雪行嘴角扬起淡淡笑意,如果陆雄文想要放弃长枪,这样的决定能在一瞬间就做出来,从慕雪行脚锁枪杆,在给与他考虑时间,至少有四五个呼吸。 到现在陆雄文还紧紧握着枪锋,这就代表他不会放弃,不想放弃慕雪行只能逼他放弃,慕雪行突然起剑就往陆雄文前胸刺去,这次如要不弃铁定要命丧剑下。 小命和自尊相比起来肯定是小命重要,陆雄文无奈之下只能松开握枪的手往后连退,往后一退慕雪行这一剑已然刺空,刺空之后身子突然腾空,想跃到陆雄文身后,只是当慕雪行跃起之时,陆雄文双掌往上一伸,双掌合十一拍居然夹住慕雪行剑刃。 双掌之间爆发一股强猛力道,瞬间将慕雪行长剑折断,慕雪行腾空翻身对此也没能做多少反应,长剑让陆雄文折断,将剩余半截长剑向陆雄文反抛回去。 陆雄文侧身一闪避过慕雪行这么一抛,接着陆雄文舞动拳势,拳势隐隐携带低沉闷音往慕雪行过去,二人皆是没有兵器,只能用拳掌功夫来一较高下。 慕雪行先是退一步,避过陆雄文一拳,这才拨开气势挥拳直进,二人挥拳连攻对方,在时机拿捏把握上二人都是恰到好处,但是陆雄文气息渐渐越来越急,慕雪行呼吸也是急,但没有陆雄文这般急促,体力流失这么快不是没有原因。 原因不是说陆雄文身受内伤,这和内伤无关这是这几日太过劳累缘故,那夜让张承业击败,带着丧气的士兵连夜奔逃,这些时间里未能睡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睛就害怕一张眼就已让人追上,他们逃亡路线原本是往深山里走。 饿得肚子时想着在山内打猎充饥,但是猎物也精得很不会乖乖留在原地让人打,猎物跑了他们也不敢追太远,吃不着猎物就寻找野果吃,但是那些野果越吃越是让人没有力气,没有任何选择之下,陆雄文才带人往深山外出来。 一出山就碰到这个村子,如有其他选择陆雄文也不会跑来和村民抢吃的,这实在是饿得不行,体力不足在加上压力不少,和慕雪行斗没多久,已然是气息不稳。 慕雪行和陆雄文交过二次手,对于他有多少能耐心里是十分清楚,见得陆雄文挥拳速度越来越慢,知道对方目前是力气不竭,看出对方没有多少力气,慕雪行也不准备进攻,全做防守慢慢消耗自会让陆雄文倒下。 疲惫的感觉一来,那是想敢也敢不走,陆雄文出拳次数越多,就觉得胳膊那是越来越沉,在打得十多招,慕雪行见他下盘不稳,脚下连扫陆雄文勉力躲得几次,最终慢得一拍让慕雪行勾倒在地。 见得陆雄文倒地,在这一瞬间慕雪行做的不是扑上去扣人,而是快速后侧抓起陆雄文先前掉落长枪,脚下一勾将长枪挑起握在手上,当陆雄文翻身而起的时候,慕雪行长枪一伸,横直在陆雄文眉间,陆雄文这时如斗败公鸡颓然不动。 慕雪行高喝一句道“全都住手!”声线一起顿时笼罩全场。 还在交斗的北铃骑见陆雄文让慕雪行制服,剩下之下全都显得惊鄂,陆雄文被人擒下瞬间打散北铃骑抵抗意志,北铃骑士兵纷纷抛弃兵刃,让其他人扣下。 陆雄文和剩余十名北铃骑士兵让人绑缚,围成一圈让人在橡树下看住,李海见陆雄文被制服上来奉承慕雪行笑道“还好有慕护卫在此,要不然我们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慕雪行刚要说话见得后面马蹄骤响,前面尘烟滚滚,慕雪行抬眼看去当先一骑不是张承业是谁,张承业闻讯赶来以为会有一场恶斗,没想到陆雄文已然被人制服,在看得看慕雪行一眼满目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慕雪行见得张承业自然是高兴“无意碰上,人抓住押他去吧” 张承业挥挥手,将陆雄文押上囚车,启程前和慕雪行道“和我一起回去?” 慕雪行看一眼文中英道“你回吧,我还有些事没办完” 张承业也是认得文中英,看得一眼也不多话,想着押陆雄文回去要紧,张承业道“那我先押人回去,办完事,回来我请你一顿” 慕雪行脸上露出苦涩笑意道“好” 张承业并没有看出慕雪行苦涩笑意代表什么,手一挥系数领人回去,村民先前是让陆雄文关押在一间屋舍中,陆雄文过来是为吃的,毕竟不是强盗出身自然是不会杀害村民性命,但是有些村民的确是殒命,那是因为他们反抗。 没有反抗的村民安安全全被关押在屋内,慕雪行余人进村将村民放得出来,那小女孩父女见得她没事跑上前来抱头痛哭。 村长为了表达谢意,请他们在村里住下款待,其实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必要赶路,在加上也无法拒绝村长恳切邀请,慕雪行余人就在村里留宿一夜。 这夜晚餐那可是十分丰盛,个个吃得挺着大肚子直打嗝,慕雪行有些不甚开怀,在月光照耀之下来到村子后山,后山有个高坡,慕雪行凝立其上远远眺望,文中英来到慕雪行身边负手凝立,目望皎月道“想什么呢?” 慕雪行满怀心事,也没察觉文中英过来,听得耳旁有人说话这才回过神来“什么?你说什么?” 文中文不愿其烦重复一句“我问你想什么呢?” 慕雪行涩然一笑“没想什么” 文中英知道慕雪行没说实话,目光也没看人,目视让月光倾照山林道“我们虽然不是朋友,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是我能看出你心里有事,有心事就要说出来,闷在心里做什么” 慕雪行微微苦笑,抬头望月同时感受山林宁静,长长蹉叹口气“我不回建康了” 这话让文中英纳罕道“不回建康?这话什么意思?”心中一想即刻吓一跳道“不会是我爹让你留下看我吧!” 文公没有说过这话,慕雪行不回建康也不是为了文中英,慕雪行苦笑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 文中英问道“不回建康你要去哪里?” 慕雪行眼芒沉沉落下,凝视有着薄光近处的林子道“不知道,走哪算哪吧” “走哪算哪?”文中英大是不解道“听你这话不是暂时不回建康,听上去像是永远都不回去” 慕雪行深深吸口气道“是有这个打算” 文中英纳罕道“为什么永远不回去?我听家父说,太子很器重你,日后加官进爵可少不了” 慕雪行苦笑道“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这话答跟不答一样,文中英略显奇怪凝视慕雪行道“你这人很奇怪,不想加官进爵吗?” 这话慕雪行不急答复反问一句“你呢,你想入朝为官吗?” 文中英自幼衣食无忧,自由自在惯了,平日也是见过文公是怎么和那些官员打叫道,文中英道“当官?我才不当官呢,以前那些当官的上我家,我一看他们那些嘴脸就饭得要死” 慕雪行好笑道“我也是” 慕雪行这话出口,文中英不能说是全信,至少是信一半,文中英道“我觉得你好像有别的原因,并不是不喜欢那些官场风气” 慕雪行总不能和文中英说,他和郭允是兄弟,他现在回去倒不要紧,现在士族之事还有很多事要做,等到士族的事平定下来,那么他的身份就会显得尴尬。 士族的事先下他不在也没关系,国公,孙诩,侯三他们自会尽心尽力辅佐郭允。 慕雪行见得夜深向文中英道“回去吧,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文中英和慕雪行齐步往会走,文中英道“等到我那地方,如果你没有特别的地方要去,和我多住几日,想好在走也不迟” 慕雪行高笑“好” 。妙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