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王的侍妾》 第一章 寒风冷冽,月没星隐,正值隆冬季节。 夜半三更天,回纥宫室的灯火皆已熄灭,仅有鹰日宫的内室仍微微透出点点的烛光,若隐若现,气氛沉重。 “你确定明天真的要赴这个愚蠢的猎会?你明知道这是个圈套,却要往里面跳?”慕容劭擎摇着翠玉扇,瞪视着怡然自若的韩驭,无法置信眼前这个智勇过人的鹰王会答应这个明知有陷阱的约。慕容劭擎是韩驭在龙垠山习武的师弟,名义上虽是师兄弟之别,但其情义却如同亲兄弟般浓厚——他也是惟一敢在韩驭面前口无遮拦,毫无分寸大小的人。 人们见到韩驭皆惧于他的桀驯狂傲,天生王者的火焰更是将他的霸气显然于外。然而韩驭过于相似其父——韩鹰的容貌,让人打从心底畏惧。虽然韩驭是个相当有能力的明君,但对残暴的韩鹰心生愤恨的回纥国人民尚无法完全喜爱上这个新的君王。 “为什么不去?我倒很想看看莫丫那个老狐狸和韩阎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韩驭无所谓的淡然一笑,举起笔继续批阅奏章。 在韩驭出生后没几天,国师莫丫曾向韩鹰进言,道出韩驭额前火红的鹰形胎记是妖孽之象,会对属木的韩鹰不利。因此韩鹰对韩驭极其粗暴,动辄对他们母子俩拳脚相向以致他的母亲更是痛恨这个魔魅的孩子! 而韩阎则是韩鹰的第二个儿子,是妃子所生。他的诞生让韩鹰极其重视,也尽得其关爱。但韩阎却没遗传到韩鹰的霸气与才能,不仅懦弱无能,更仅知荒淫度日、沉迷声色。一旁的国师莫丫掌握这一点,更是怂恿他作乱叛变,夺取皇位。 “你是不要命了吗?你明知道他们想置你于死地,何必做这个愚昧的举动?”要不是碍于他好歹算是个“主子”,不然他真有股冲动想拿翠玉扇敲醒韩驭滞塞不通的脑子,或者拿把刀剖开他的脑,看看是否装的全是浆糊。 韩驭毫不在意地听着慕容劭擎紧张的话语,继续批阅奏章,偶尔瞄他一眼,看着慕容劭擎心急的模样,反而感到十分有趣。 “是福、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况且,若天真要亡我,我早就该亡了,怎么我还好好地活到今日。呵!你也别太担心我。”韩驭轻啜口茶,失笑地看着平日难得正经的慕容劭擎,会为了这点小事整整烦了他三天两夜。 慕容劭擎瞪视着韩驭嘲弄的眼神,没好气的道:“当然啦!你可是祸害遗千年。”仿佛意识到自己可笑的举止,慕容劭擎又恢复了爱开玩笑的本性,不忘赞美自己一番。 “但像我这玉树临风、回纥国举世无双的美男子来说,自然是个天下第一的大善人啦!你是祸害遗千年;我就不同罗!是英年早……喔!总言而之,我若出了啥差池!全回纥国的美女佳丽可要伤心个大半辈子,这可真是罪过、罪过啊!而且——” “你说够了吗?一刻钟内若你不自动消失,就不要怪我对你无情。当,你也可以做出对回纥国最好的‘贡献’,南梁国近来频频派使节示好,如果你很想当额驸,我不介意马上送你去和番。况且,怎么看这项任务只有你能胜任。”韩驭绷着俊脸,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忍受二十多年慕容劭擎自恋到无可救药的个性。被他这么一揽和,面前叠的一堆奏章,韩驭再也无心翻阅。 慕容劭擎握紧拳头,恨恨地看着韩驭。韩驭老是用“和番”这字眼来对付他,真是小人!总有一天,他会想个办法出这口气。 尽管心里着实地不痛快,但他也没勇气继续赖在这里他还真怕自己会被陷害去“和番”。若真如此,那他往后的日子,还混得下去吗?他肯定会伦为回纥国的笑柄! ? ? ? 黄昏时分,在宫外约三十里的树林里,韩驭、韩阎一行人正准备在落日前,进行捕雪狼的猎会。鹰王韩驭跨骑在一匹黑的耀眼的骏马上,其高贵的装束与狂傲的气息,更充分显示出他的气宇轩昂、气势非凡。 “陛下,最近盛传难得一见的雪狼总在快落日的时分,出现在这片林子里,且这附近的村民似乎有人被雪狼所伤。若真能猎到难得一见的雪狼,想必更能光耀陛下的威武。”莫丫闪着诡计的光芒,小心谨慎地说道,惟恐这一切会功亏一篑。 “传说雪狼的血是救命的良药,有起死回生之能。呵!若真能让我猎到此等宝物……”话还来不及说完,前方不远的树丛里窜过一抹银白色的身影,似乎是传说中的雪狼。看准了猎物消失的方向,韩驭立即策马狂奔直追,希望能将雪狼擒下。 看着韩驭往前方奔去,莫丫与韩阎升起莫大的快意,情势的发展都按着他们所下的棋局展开。待韩驭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之后,莫丫的手一摆,顿时树林中窜出一群手握弓箭的人,手中高举着弓箭往韩驭射去。 突然之间,数百支的弓箭从四面八方飞来,韩驭拔起佩带在身上的弯刀,扫去飞来的弓箭,但却有几支弓箭射中了他身下的黑马。顿时,缰绳下的马儿蹬脚悲啼,失去控制地往前方断崖奔去,似乎是再受不了疼痛,它将身上的韩驭甩了出去,而这一甩也让韩驭整个人抛了出去,直坠入悬崖之中。 ? ? ? 忘忧谷 微微的月光从小木屋的窗棂透进光来,月凌芯独自坐在桌前正一针针的缝补棉袍。她微低螓首,长发柔顺地贴在背上,白嫩透明的瓜子脸镶嵌着雾蒙蒙的一翦水瞳眸,精致的五官更有夺人心魂的逸韵,全身上下散发灵秀脱俗的气息。 她抬头看着窗外越积越厚的雪,心想要快把手中这件棉袍给赶制完成。不然,等哥哥从天山采药回来,可没有足够的冬衣来抵抗愈加严寒的隆冬。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与娇细幼稚的声音。 “呜……芯儿姐姐快开门啊!芯儿姐姐……开门啊!我爹他……”莲儿慌忙地敲着木门,手搀着病弱几近昏倒的父亲。 听到莲儿紧张的声音,凌芯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开了门,看到姚老爹苍白的面容,赶紧同莲儿把他搀扶进门。 在细心的为姚老爹把了脉之后,凌芯对一脸泪光的莲儿说道:“没事了,你爹只是因为寒气过重,加上成年劳累,一时染了风寒。只要调养个把星期,就能痊愈的。”凌芯轻轻地将莲儿搂在怀中安慰她。 “呜……莲儿以为爹爹也会同娘一样丢下我,莲儿好怕……”偎在凌芯的怀里,莲儿不停的啜泣着。 过了一段时间,哭累的莲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惊叫了声。 “啊!对了,芯儿姐姐,方才我扶爹走过来的时候,发现前方的路旁有个男人奄奄一息地躺在雪地上——就是在平日芯儿姐姐陪我放纸鸢的地方。那时我只想着要赶紧带爹来找你,没办法注意他的情况,哇!人家会不会误了他的生命……”莲儿紧张的扁着小嘴,胡乱地揉着手巾。 “莲儿,你乖乖的在这看着你爹,芯儿姐姐出去找那个人。”叮咛完,凌芯便疾步往屋外走去。 花了好大的功夫,凌芯才好不容易才将这名身形伟岸的男子搀扶进门,并让他平躺于床上。幸亏她赶到之时,他尚有一丝气息存在,否则定难以回天。 用温热的手巾帮他擦过脸之后,凌芯发现原本被污泥掩盖的竟是张刚毅的的俊容,尽管他因伤重而面无血色,但却掩饰不了他过人的尊贵气息,而他额前的火鹰胎记更让他显得桀骛不驯,仿佛要燃烧起来似的…… “火鹰……”凌芯喃喃地念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连忙把眼前男子的手当烫手山芋般甩了开来。 凌芯惊讶地微张小嘴,瞪视着眼前带有火鹰胎记的男子,想起了她曾听哥哥提起过回纥国当今陛下韩驭,额前便有个火红的鹰形胎记…… 回纥皇室对于他们兄妹来说就像是一场恶梦,是个永无止尽的伤痛。 月凌彦与凌芯兄妹俩原是月牙国的皇子与公主。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过得相当快活,但这一切美好的生活,都在韩鹰歼灭月牙国时给毁了。 不甘于伏首称臣的月牙国主上月德、皇后日容,当时便以身殉国,而他们兄妹俩为了复仇重任,千辛万苦的逃出了月牙国…… 毁了他们一生幸福的韩鹰已死,据闻接掌帝位的便是眼前带有火鹰胎记的韩驭。 心底虽然明白对灭国之仇应该是与他无关的,但看着眼前的胎记,凌芯的心便挣扎不已,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救他?见死不救对立志行医的她来说,是种罪过。但,救了与自己有亡国之痛关系的人,也让她感到伤痛。 心里挣扎了许久之后,凌芯下了个决定,不管他的身份为何,她都要救活他,这不只是身为医者的职责;而且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莫名异样的感觉,在她还来不及去思考这莫名的感觉从何而来,殊不知对韩驭的爱苗已悄悄地进驻她的心中,也开启了她与他纠缠不清的情缘。 ? ? ? 连日来,凌芯细心地照顾着昏迷的韩驭。 这几日凌芯总是不离身的陪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拧眉的样子,便不禁心疼。尤其是每听到他痛苦哀伤的呓语,总让她怜惜地轻抚他的眉头,希望能借此减轻他的痛苦。 照顾他的这几日,姚老爹和莲儿也不时地来这里拿药草回去服用,当姚老爹看到昏迷的韩驭时,便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唉!身为韩鹰的孩子,可真是苦了他了……” 姚老爹原来是回纥皇室的禁军,因成日跟随韩鹰并吞其他无能抵抗的小国,而心生愧疚,于是便决定隐居于深山之中,希望借此洗脱罪恶。而关于韩鹰对韩驭的厌恶与虐待,他也约略了解,想到这孩子所受的苦,姚老爹也不禁感叹上天的安排。 从姚老爹的口中,凌芯知道了许多韩驭年幼时的故事,而原先对韩驭的恨意也逐渐的瓦解,剩下的只是心疼与不舍,无法想象在这种环境下,他是如何度过的。 “母后……为什么……不!我不是……不是妖孽!母后……”韩鹰紧拧着眉头,痛苦的纠结,梦呓着心底最深处的哀伤。 原本打算去熬药草给韩驭服用的凌芯,在听到韩驭又如同前几天一般沉痛的呓语,便停下了脚步,纤细的双手紧握住他厚大的手,试图给他温暖。 仿佛是感觉到凌芯的温暖,韩驭的手突然猛力的反握住她白嫩细致的双手,紧紧不放。 尽管手腕渐渐泛起了瘀红,凌芯依然任由他紧握自己纤纤小手,丝毫不在乎越来越疼痛的双手。因为她知道她的疼痛,远不及眼前韩驭内心的悲苦。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的她闭起了双眼,朦胧之间沉沉睡去…… ? ? ? 清晨的暖阳透过窗棂照射在屋内,也照在凌芯紧闭的双眼上,刺眼的光让她拧着眉心,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睡意未减的双眼。在意识尚为浑沌之际,她赫然发现身旁的韩驭早已醒来,正阴沉地瞪视着自己。 “你……你醒了……”凌芯怯怯地开口!映入眼帘的他,眼神阴鸶地让人惊慌,和先前无助、无害的样子判若两人。 韩驭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盯着眼前的她。其实他已醒来许久,并发现自己的双手覆住了一个足以令任何男子心荡神驰的女子,对于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处,他心中已约略有个底。 凌芯倏地起身,心跳如擂鼓,慌乱的想要赶快逃离屋内,她紧张结巴道:“呃……我、我去……摘药草……熬药……” 看着惊慌离去的她,韩驭心里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他早已习惯人们见到他时的反应,可他不懂,她的惊慌失措竟让他有一丝的……失落!? 甩掉这可笑的想法,他决定继续闭目养神。 ? ? ? 凌芯身形不稳地拖着身子进入屋内,后背火烧似的疼痛让她嘤咛出声,跌坐在地。方才她在采药之时,不慎被只剧毒的黑蜘蛛给螫到,她看不到身后的伤痕,无法清楚自己的伤势,只能先行服下活血丹,阻止毒液蔓延全身但这无法解毒,根本之道还是必须将背上的毒液吸出。 韩驭被房外的声响给惊醒,走出房外便看见她面无血色地趴落在地,脸色泛青,明显身染剧毒。 凌芯抬起头看着他,气若游丝道:“对不起……不能替你熬药。” “告诉我,该怎么替你解毒。”韩驭不懂这女人都中毒了,还挂意着替他熬药的事干嘛? “我不知道……”她撑起身子,故作不知,不愿告诉他解毒的方法。 “是吗?”韩驭黑瞳一眯。“那我只好用我的方法罗……” 粗鲁地一把撕裂她的衣服,韩驭直接以嘴吸出她背部伤口的毒汁。 “不要这样教我……不要……”凌芯流着泪,心中感到相当羞愧,但他极其温柔地将毒血吸出的动作,却也令她心悸万分。 在疼痛、困窘之余,凌芯昏厥了过去…… ? ? ? 凌芯昏沉地张开眼睛,对上的就是韩驭那炽热的目光。 看着握住自己手的厚掌,凌芯难受地蠕动着娇躯。双手肌肤传来的温度,让她想将手给抽回来,岂料凌芯的动作虽快,韩驭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在她尚来不及反应之时,韩驭一把抓起了她的柳腰,将她抱于怀中。 从未有过的接触与浓厚的男性气息,让她明显的感受到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她慌乱地扭动身体,想摆脱住他的束缚。 但身形娇小的她怎能抵抗一个魁梧的男子?她的挣扎,对他来说只像是磨蹭。尽管隔着衣物,透过衣物传来的触感,仍让韩驭明显得感受到她曼妙的身段,那柔软圆润的触感让他陡然一震。 “放……放开我……痛……”凌芯音如蚊蚋地轻吐,他过大的力道让她痛苦的低吟,在他的怀里不断扭动着,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 “你再这么动下去,难保我不会马上要了你……”韩驭口出威胁。想要她的疼痛折磨着他,平日的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占有身下的女子,但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他竟会忍耐住濒临爆发边缘的欲望。 该死!他是中了什么邪?韩驭的情绪大坏,无法理解自己的情绪反应。冷漠的脸上,此刻染上了些许的恼怒。 韩驭的威胁似乎产生了功效,原本扭动挣扎的凌芯,顿时静默下来。虽然是如此的害怕,但心底的某一个角落似乎在告诉着她,他不会伤害自己。 凌芯望着眼前冷漠、难以亲近的脸庞,对他狂妄且不友善的态度也逐渐适应,她轻柔地说:“不!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对我……” “哼!你凭什么那样认为?真是太天真了!”韩驭不屑地望着她那肯定的眼神,他冷冷的嗤声:“我会告诉你,你的天真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不!我相信你绝对是一个好人,否则你不会救我。若你要……在我醒来之前,你就可以侵犯我了。”不解地望着他,她仍记得他是如何温柔地为她吸出毒血。此外从他梦呓中所透露出来的情感,也让她相信他是个有心的人、一个渴望感情的人。 如同听到这辈子最大的笑话,韩驭无法遏抑地狂笑道: “啐!你怎么知道我当真想救你!好人?哼!你也太自作聪明了吧!天底下无恶不做的恶人多不胜数,你知道眼前的我比他们更加十恶不赦吗?”韩驭托起她的下巴,要她看清楚眼前带着嗜血光芒的他是多么的危险,要她明白她的天真是多么的可笑。 “不!你不一样的!你只是不肯正视自己的心,其实你比其他人都来得无助、来得善良,你只是寂寞而已,所以你用冷酷掩饰自己。”凌芯毫不畏惧他越加难看的脸色,再一次地挑战他的怒气。 “该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人人厌恶、痛恨的韩鹰之子——韩驭!我的身体重流着他嗜血激狂的血液……你现在还会觉得我是好人吗?”他被她的固执挑起了怒气,将她的手臂捏出一道瘀痕,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知道你是韩驭,你额前的胎记是最好的证明。”疼痛的手臂让凌芯低叫出声,但她仍是力图冷静。“可是,我知道你和韩鹰是不一样的!不然你不会救我。”尽管对韩鹰有再大的怨恨,但这些怨恨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和韩鹰是不同的,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胎记!韩驭抚着额前的鹰形胎记,这是他最痛恨且无法抹灭的记号。像是被揭开最深层的伤疤,韩驭的怒气达到了最高点。 他受够了她的自以为是、受够了她一派的天真,他决定给她深刻的教训,让她明白她所说的话是多么的愚昧!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好让你明白自作聪明是你最大的错误!” 在凌芯尚无法明白韩驭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前,韩驭已扣住她的身躯,滚烫炙热的双唇猛然覆上她的,并在她慌乱惊呼的时候,乘机撬开她的双唇,侵人她的口中。灵活有技巧的舌瓣在里头狂妄恣意地嬉戏,不顾她眼里的惊慌与泫然欲滴的眼泪,执意蛮横地吸吮着。 凌芯吓坏了!她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不顾一切地掠夺她的吻,且是那么的狂野与蛮横,让她无所遁逃。过度的惊吓让她忘了该如何反应,忘了该如何挣扎来保护自己…… 韩驭原先只是想借此惩罚她的无知烂漫,没想到在覆上她的甜蜜之后,竟是让他如此的眷恋与销魂。不知不觉中,霸道渐渐转变成了细细的柔情,狂烈的气息逐渐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情的随绻,他开始细细的品尝她的甜美。 凌芯在韩驭充满感情且炽热的侵袭下,逐渐地酥软在他的怀中,意乱情迷地让他更恣意的掠夺,让他滚烫的唇舌挑拨她从未开发的感觉。 她无法自拔地沉醉在他所施的魔法之下,浑然不觉地凭着本能回应起他温柔的吻。 尽管她的回应是如此生涩且笨拙的,却也引燃了韩驭最深层的欲望,要她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几乎将他逼疯。 盯着她两颊因兴奋而泛起的嫣红,韩驭努力试图平息她所带给他的震撼,调整好絮乱的喘息,他突然冷冽地开口: “你现在还敢说我是善良的吗?你懂了吗?我是韩鹰的儿子,我和他是一样的!一样的嗜血,一样的无情!” “不!你太偏激了,我相信你绝对和韩鹰那噬人的魔鬼不同,你是有灵魂、有感情的人。”对他突然转变的冷漠,凌芯顿时觉得寒冷,迷蒙神醉的眼神也苏醒过来……但她仍想让他知道,她相信他! 不该是这样的!韩驭无法置信地瞪着她温柔清灵的眼神,那么透明地映照出她的内心。他竟可以感受到一丝的温暖与关心,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奇异感受。 这股关心对他来说太陌生,陌生得让他害怕的想逃。 这种信任对凌芯来说也是种莫大的冲击,也让她感到害怕与慌乱。然而,她正视了这种感觉后,发现自己己对他暗生情愫……她决定不再逃避,她只想以自己的温暖来照亮他孤寂许久的心。 第二章 沉默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勇气继续开口说话。 直到凌芯心脏一阵紧缩、背部一阵麻痛,身形不稳地踉跄在地,面无表情的韩驭才染上一丝担忧的神色,抱着她焦急问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发疼了?” 看着一脸担忧的他,凌芯感到一阵满足,他怀里的温度,深深地温暖了她。 他关心她的是不?他并不冷血是不? “没事的……我只是突然胸口紧缩、伤口泛疼……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凌芯为这想法染上笑意。 瞪着她的双瞳,他无法理解为何在她跌倒时他竟会如此紧张,难道真如她所说——他关心她!? 凌芯羞怯地倚在韩驭的怀中,半晌,微微仰起了发烫嫣红的小脸,重复刚才所说过的话: “相信我,凌芯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我真的相信你是个好人,和韩鹰那嗜血的魔鬼是不同的!” 过度惊愕与不适应的关爱,让韩驭顿时全身僵硬,面无表情。年幼时的期待与盼望,换来的总是一次一次无情的伤害,让他的心早已冰封,也忘了相信人与爱人的能力,他真的无法对她片面的话语做出任何表达。 见他仍是无法敞开心怀地接受自己的真心,凌芯轻声地说道:“抱我好吗?感受我的真心好吗?” 韩驭微微一愣,尽管有股冲动想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但他的理性仍是克制了他的双手与冰冻的心。 他能相信她所说的话吗? 然而,在看着她期盼的小脸,那种神情是如此的发自内心……韩驭再也忍不住地紧拥住她柔软的娇躯,为她的深情心折。 “芯儿……”韩驭轻喃着她的名,为她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而渐渐沉醉。 “驭……相信我!不要拒绝我关心你的心!”抛弃了世俗的枷锁,凌芯主动递送上她生涩的吻,轻轻地模仿刚刚他对她做的一切。 凌芯笨拙而青涩的吻几乎让韩驭疯狂,想要她的疼痛一直压迫着自己,体内茂盛的欲火也随着逐渐绩蜷的缠绵急速地窜升,濒临了爆发的边缘。 韩驭轻轻地将她置于柔软的床垫上,并悄然地卸下她身上的装束,只剩下胸前银白色的抹胸——薄薄的抹胸根本无法掩饰她傲人的胸脯,饱满的胸部几乎呼之欲出。 不待凌芯的同意与否,韩驭便褪下她身上最后的一件衣物,双手或轻或重地搓揉着她美丽的胸脯,唇舌轻巧地咽着她玫瑰般的酡红,让凌芯也不自主地娇喘、轻颤着。 “驭……我……好热,好奇怪……啊!”凌芯眨动泛着氤氲水雾的双眼,轻吟着她从未体验过的世界。 “芯儿,准备好了吗?”韩驭已无法忍受她所带给他的震撼,决心想挺腰前进舒缓他的燥热。 迷乱在他的欲望中,暗沉的眼神中,凌芯迷蒙的微微点头…… 在激情到达最顶点的时候,两人共同体验情欲最高峰的殿堂—— ? ? ? 天色微亮,一向浅眠的韩驭,早已醒来许久。他爱怜地看着缩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凌芯,那醉人的容颜与恬静的表情足以倾国倾城。轻轻地拨弄她额前的头发,看着熟睡的她,韩驭眼里透着复杂的神色。 从未体验过人情温暖的他,对凌芯的纯真与柔情,着实有股感动。然而,他实在无法真心的将自己冰封的感情全然打开,他真的怕再次受到伤害。尽管她的温柔甜美像一道春流,深深地温暖他的心窝,但他实在对她的感情没有把握。 尽管如此,他却也下定决心,他不会放走她,他要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在他的身边! 过了许久,凌芯幽幽地从睡梦中醒来,一睁开明亮的双眼,淡扯嘴角的韩驭便映入眼帘,她忍不住地也对他绽放一抹迷人的微笑。同时,也想起了昨日数次的缠绵,禁不住的脸颊酩红,埋人他的臂弯。 “芯儿……不要背叛我,从今以后,都不要离开我!”韩驭紧盯着她的眼,低哑地轻喊,双臂蓦然收紧,渴望她的承诺。 凌芯看着他眼里不容拒绝的眼神,心里了解他对她的感情仍然无法全然相信,所以她静静地埋入他的胸膛,双手紧紧地拥抱住他,聆听他的心跳,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突然,凌芯似乎在他的身上摸到了什么,透过单衣传来奇怪的触感,让她蹙起了眉头,不解的想要掀起他的单衣一探究竟。 在了解凌芯的企图之后,韩驭突然狂怒的一把推开她。 “放手!” “啊……痛!”被推开的凌芯一把撞向床沿,痛苦的低喊。 听到凌芯疼痛的呻吟,韩驭懊悔的想要搂住她,但他极力的克制住想拥抱她的冲动。 待疼痛逐渐和缓之后,凌芯坚定的看着他说:“驭,让我看看好吗?不要拒绝我关心你的心。” 听到她漾满温情的话语后,思索了许久,韩驭决定放手一搏,他想看看当她看到隐藏在衣物后丑陋的疤痕时的反应…… 看到遍布在韩驭背后大小凹凸不平的疤痕时,凌芯诧异地睁圆了双眼,无法置信的惊喊出声。她心里难受得仿佛捱上一刀,深深的刻入骨血。 瞪视着她表情,韩驭感到莫大的伤害,然而,当他想一把翻身下床之时,凌芯却紧紧的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身躯,眼泪不断的往下掉落。 “呜……”凌芯抽噎的哭着。“相信我……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对你了……”从他背后纠结的疤痕来看,这应该是年幼之时留下的折磨,一想到韩驭的童年是在这样的情境下渡过,凌芯的眼泪便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韩驭闭上眼,从未有过的温暖像股暖流流窜他的全身,他的心有些揪疼,不是为自己的过去难过,而是为她掉下来的眼泪。 滴落在背上的泪水滚烫的沁入心扉,尽管脸上是面无表情,但在那一刻起,韩驭明白了,自己再也无法拒绝她的真心了。 ? ? ? 午后,凌芯一个人坐在屋外瀑布旁的大石头上,两手拖着腮帮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天上的白云。一想到再过不久哥哥就要从天山回来,心情便沉重的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她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几日,她几乎每天都和韩驭形影不离,生活的相当惬意。虽然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的日子真的相当快乐。然而,她的心里却是相当的矛盾,因为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必须负起月牙国的复仇大任,这深深的仇恨总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她对韩驭的爱更胜于仇恨啊!她无法在得到他的真心后,却残忍的伤害他,这会令她痛不欲生。如果可以选择,她真希望她不是月牙国的公主。第一次,她痛恨这样的身份,这仇恨牢牢的拴住了她和哥哥月凌彦。 可,尽管她千百个不愿意伤害他,哥哥还是会想尽办法杀了韩驭啊,想到这里,凌芯又不禁眼眶泛红。 其实,月凌彦这次去天山不仅只是帮她采取十年才生长一次的雪莲,更重要的是要仔细探查回纥皇宫,熟通门路,手弑韩驭,为父王与母后及整个月牙国的子民报仇雪恨。 当哥哥发现韩驭在忘忧谷时,他会怎么样的对付韩驭?光想到韩驭和哥哥打起来的画面,凌芯就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不管是谁受伤,她都不愿意看见! 远远地,韩驭就看见凌芯一个人端坐在石头上,愁眉苦脸的对着蓝天白云叹气。 “芯儿,怎么了?瞧你的眉都快皱成一条线了。”韩驭刚麻烦姚老爹帮他送信给傲天府的慕容劭擎,他的坠谷想必在皇宫里引起了相当大的纷争,他得仔细的交代慕容劭擎些事。算算时日,他也该回回纥皇宫了。 “啊……没什么!”凌芯被突然出现的俊脸给吓了一跳,心虚地朝他微笑,她可不认为能把刚所想的东西告诉韩驭,可预见的,这会掀起一场风暴。 “我……只是在想你失踪也有半个月了,这……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她眼眶中凝着淡淡的水雾。 “呵!你这是舍不得我离开吗?”韩驭促狭的看着她,为她所说的话有点沾沾自喜。 “我……这……才没有呢!”凌芯被他紧迫盯人的眼光瞧得全身不自在,吸着嘴别过头去。 “呵!不恼你了。芯儿,我刚刚已经发信到傲天府,近日之内,我会离开忘忧谷,不过我要你跟我离开,做我的主后!”韩驭爱怜的抚着她的秀发,不容她说不的坚定道出他的决定。 “这……不行的!我不能和你回去。”凌芯低着头,幽幽的说道。其实她的心里有一丝的窃喜与感动,为他对她的宠爱。然而,背负月牙国仇恨的她,爱上韩驭已经是个不容原谅的错误,怎能跟他回回纥皇宫,甚至是当上他的主后呢? 这不仅父王与母后和大哥不会原谅她,整个月牙国的人民都不会原谅她的啊! 听完她的话,韩驭原本雀跃的心情,顿时染上阴霾,满脸不悦的睨着她。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事物,或是有你放不下的人?”韩驭双眼危险的眯起,一想到凌芯有不能舍下的人,还可能是个男人时,他的手便不自觉的紧握起来。 “驭,我真的不能和你回去,从小在这里长大,我早已适应这样平淡的生活,而且……”凌芯试图消弭韩驭的怒气,但一想到月凌彦和月牙国,她的心里便充满挣扎,其实她多么希望能够和他相守啊!而且,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和身份,她有点泄气的垂下肩头,这样的自己怎么配上他尊贵的身份? 从她泄气的面部表情,韩驭约略可以明白她所害怕的事,渐渐的原本紧绷的脸也和缓开来,隐含怒气的声音也变得柔情。 “你是在担心身份的差距吗?傻瓜!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份,这点你根本无须挂意。” “这……唉……” 倚在韩驭怀里的凌芯,心中万般错综复杂。她不愿在这个时候挑起韩驭的怒气,但她明白她和他永远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 ? ? 趁着韩驭打猎的时间,凌芯抽空将秋季前晒干的药草,拿出来重新整理一番,免得潮湿的天气将药草给生了霉,那可白白浪费这么多救命的药材。 正当她把柜中的药材摊开在桌上时,门外便传来阵阵厚重的脚步声。 “驭!”凌芯欣喜的转头,以为是韩驭打猎回来了。这几日韩驭展现了相当了得的打猎技术,神准的技术总让每晚的餐桌上相当丰盛。 然而一转头看见的不是期待中的韩驭——凌芯错愕圆睁的看着眼前归来的月凌彦,迟疑的开口: “彦,是你……你回来了!”半个多月前,她总是盼望月凌彦早日回到忘忧谷。然而,突然看到他的出现,她心里竟然半点喜悦之情也没有,反而是忧伤不已。 眼前不断的浮现韩驭与月凌彦对决的画面,令凌芯难受的心里绞痛起来。 或许他们的缘分仅止于此,她早该明白的是不? “怎么啦?太久不见,就忘了我这个大哥了啊?”踏进久违的家园,月凌彦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流。“不,不是啦!哥……你怎么提早几天回来?”凌芯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因为我想你啊!成日担心你在山里过得好吗?怎么了?看你这表情,发生了什么事吗?”月凌彦走向凌芯且担忧的看着她。 “没有啦!哥,你不要想太多,我真的没事。”凌芯摇摇头。 “别骗我了,我可不是第一天和你相处,瞧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在说谎。”月凌彦叹了口气,不喜欢凌芯事事往肚里吞的个性。 “咦!有那么明显吗?”凌芯咋舌的看着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这样的表情更是不打自招。 “把心事都说给我听吧!闷在心里可是会闷出病来的,而且说出口,心里也会好受些。”月凌彦试着诱凌芯让她说出心事。 “哥!你能答应我的一切请求吗?”她期盼的抬起她的小脸。 “当然罗!”月凌彦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 “真的吗?”凌芯迟疑了一会。“我们真的得要向回纥报仇吗?不能放下仇恨吗?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月凌彦对凌芯所说的话发愣了一下,随即激动的道:“不可能!我永远忘不了韩鹰是如何地残害月牙国,我永远忘不了他们所做的一切,尽管韩鹰死了,我也要韩驭父债子偿!”月凌彦情绪激动的龇牙咧嘴,厉声喝斥着凌芯。 “我不准你有这样的想法,手刀韩驭为月牙国报仇是我们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即使牺牲生命也要达到!” 为了替死去的父王与母后和报仇,月凌彦成日拼命的练武,为的是有一天能手刀韩鹰,以祭父王与母后的在天之灵。虽然韩鹰已死,但他仍要杀韩驭!这份纠结难解的仇恨在他的心里扎下很深的根,想拔也拔不起,想忘也忘不掉。 “不!哥……我求你,求你不要杀了韩驭……”凌芯泪流满面的哀求着他。 “发生了什么事?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难道你遇见了韩驭?”月凌彦不解的看着她,随即最坏的想法浮上他的心头。 凌芯啜泣地点了头,洇满泪水的容颜惹人心怜,她娓娓地将近半个月来发生的事以及纠结在她心里的痛苦与矛盾全部告诉月凌彦。 月凌彦震惊地听完凌芯的话语,一脸僵硬的瞪视着她,不能承受的怒吼出声: “不!不可能,上天不会同我开这样的玩笑,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原本聪明慧黠、娇俏可人的凌芯,竟被情爱折磨的如此娇瘦柔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们的仇人之子——韩驭! “芯儿,我要你听好,无论如何,你月牙国公主的身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杀死韩驭为月牙国报仇也是你惟一的宿命!”他冷声,不容她拒绝的命令着。 “要杀我是吗?我就在这里。”韩驭原本满怀欣喜的准备进屋,却意外的听到陌生的男子与凌芯的声音。他阴沉地开口,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双眼如深不可测的深潭,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韩驭恨恨地看着眼前的凌芯,对自己付出的真心感到可笑,他怎么会傻得相信她的泪水,去接受他最嗤之以鼻的感情,这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原来她的柔弱、妩媚全是伪装的,只是要勾引他落人她布下的陷阱。 “不!驭,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想要杀你啊!”凌芯急得想要揪住他的衣袖,却被韩驭一把给推了开来。 “住口!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所布下的局,即使献上女人最宝贵的贞操也在所不惜。呵!真亏你还是出身于皇室的公主,竟然会如此寡廉鲜耻。”他粗声的厉骂,失去理智的口不择言。 不!不要把我想的如此不堪!凌芯无言的在心中呐喊,凄楚的望着他被愤怒蒙蔽的双眼。 看着凌芯哀痛的眼神,有一瞬间韩驭想拥她入怀,但一想到她所做的一切,想伸出的双手便硬生生的强忍下来。 在听到凌芯与韩驭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之后,月凌彦眼里燃起了两簇焰火。 这该死的男人,竟玷污他最珍视的宝贝妹妹! “韩驭!纳命来……”月凌彦猛然地拔起身上的利剑,招式凌厉的向韩驭扫去,强大的剑气让韩驭略退了一步。 “不!哥……住手!住手啊……”凌芯大惊失色的呼叫。 在月凌彦的剑势即将劈向韩驭时,韩驭顿时从右闪了一下,快的拿起身上的弯刀,阻挡他的攻势。由于长年在龙垠山习武,善于轻功与迷踪步法的韩驭,很快的便看出月凌彦凌厉招式下的破绽,紊乱的步伐显示出持剑者的心浮气躁。 往来数十招后,月凌彦心中明白自己绝对胜不了眼前深不可测的韩驭。然而,复仇的心狂烧着他的四肢百骸,他蓦然决定倾且一全力,奋力一击。 对于月凌彦更加猛烈的攻势,韩驭显得一点都不慌乱,阴鸾的黑瞳移向一旁的凌芯,突然踢起身边的枯药草枝,射向月凌彦的大腿,同时蕴含真气的掌风击向身形不稳的月凌彦。 “啊——”月凌彦惨叫出声,脚上的伤口汨汨的淌流出血来,染满了裤管,他吐了一口鲜血,重心不稳的跌落在地,同时手中的长剑也铿锵的掉落在一旁。 “哼!不自量力的家伙!”韩驭哼了一口,眼神勾起一抹邪魅。 “哥!”看着受伤的月凌彦,凌芯痛苦的捂住脸,眼泪扑簌簌的掉落。 正当韩驭要一刀砍向月凌彦之时,凌芯突然痛彻心扉的哭喊: “不……住手!求求你住手!”凌芯冲向前抱住了韩驭的腿,哭泣的恳求他手下留情。 韩驭愤恨的眼神迸射出嗜血的气息,然而看见凌芯悲痛的神情,双手却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驭……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哥吧!”凌芯虚弱的恳求道。 一想到刚才的刀光血影,就宛如万蚁钻心般的蚀痛她的心,凌芯不禁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想借着身体的痛楚淡化那痛入骨血的心痛,很快的鲜血便无法遏抑地从嘴角溢出。 尽管痛恨于她所欺骗他的一切,但在惊见她唇瓣上的鲜血,韩驭仍无法控制的心痛起来,有股冲动想让他狠狠的抱住她,舔去她唇瓣所流出的血丝。 “不,芯儿不要求他!不要为了我求他……既然无法为月牙国复仇,就让我死……死在他的刀下,再……到地府向父王、母后请罪……”趴卧在地面的月凌彦,困难的从口中发出声音,他宁死也不愿芯儿为他求情,这比杀了他更令他痛苦! “听到了没有,他根本就不要你为他求情!”韩驭嘲弄地看着凌芯。 “求求你……放过彦吧!如果真要杀他,那就杀了我,一掌劈死我吧!” “不!芯儿不可以!啊……”月凌彦气急攻心,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哥!你怎么了!?醒醒啊……”凌芯奔到他的身边,一脸的无助与惊慌。 “如果我执意要杀了他呢?”韩驭挑衅的看着她,故意将刀更加逼向月凌彦。 “不……不要杀了他啊!要杀就杀我吧!”凌芯不断地摇着头,以目光乞求他千万不要!这袭上她心头的剧痛,痛得几乎让她昏厥。 “哼!你真以为你有那资格可以替他死吗?” 韩驭被她的话激得大怒,对于凌芯的欺骗,他却无法真正的恨她,心里对她的感觉依然强烈。他不允许自己这样下去,右手扬起,运气于掌,决心一掌彻底的将她打出他的心中。 看着他的动作,凌芯漾着水波的眼睛盈满对他的情意,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能这样看着他了,她要将他的样子深深的刻入心底…… 不愿再见到凌芯那种盈满情意的眼眸,这是种虚伪的欺骗,韩驭猛然朝凌芯的胸口击出一掌,震得让身形瘦弱的凌芯飞了出去,直坠入瀑布之中…… 第三章 在盘河旁洗衣的李大娘,手上却不停的搓洗衣物,但一想到村长吴勇指定晴儿充当今年的圣女,以报复她不肯做他的小妾,心就烦忧起来。一个闪神,手中的衣物便落进河水里,惊得她慌乱的拿起身旁的桶子,赶紧随着越飘越远的衣物跟了上去。 眼见衣服越漂越远,正当李大娘想放弃时,突然眼儿一尖,似乎在岸边有件水蓝色的衣服。 “呃……怎么会是个姑娘躺在这里?”李大娘看着身着水蓝色衣裳的女子,将覆盖住她面容的头发给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绝伦的瓜子脸,忍不住的惊叹出声。 “哇!好美的姑娘,咱们海南村最美的襄儿姑娘都不及她的美丽。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会躺在这儿呢?哎……不行!我得赶紧把她带回去,要不然被吴勇那帮人瞧见,可会毁了这个美丽的姑娘。”想到身下绝美的女子可能会步入如同晴儿的遭遇,李大娘便忿愤的在心里臭骂吴勇个几千遍,同时也把装着衣物的桶子给绑在背上,把倚在岸边的女子给救了回家。 ? ? ? “晴儿听娘说,娘不愿将你进献给桑神啊!娘只有你这女儿,你爹又去得早,娘将来得靠谁啊?”尽管心中相当不忍,李大娘仍决定想要把晴儿嫁给吴勇做小妾。 “不!娘……晴儿不愿!要嫁给猪狗不如的吴勇,那晴儿不如死了算了。”晴儿心里明白当了圣女便是要与娘亲天人永隔,但一想到吴勇那写满淫秽的眼神,晴儿的泪水便忍不住溃堤泛滥。 “呜……那要娘怎么办啊?娘知道嫁给吴勇实在是大委屈你,但至少娘是可以看得到你的。可当了圣女,你叫娘怎么活下去?” “可……娘你想过吗?海南村是一定得进献一名圣女的,如果咱们自私的选择苟且偷生这条路,那还是会有一个姑娘要当圣女啊!今日只是咱们母女俩痛苦,可选择了吴勇,就将是两个家庭在痛苦啊!”晴儿无奈的闭上眼。 晴儿的话惊醒了李大娘,她也无法让别人家遭受这悲惨的命运啊。 “好吧!娘不逼你了。可娘真的舍不得你啊!”李大娘抱着晴儿,彼此相拥而泣 “大娘,让凌芯代替晴儿当圣女吧!”在房里的凌芯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觉得这是惟一能报答大娘将她从河边救回的方法,便毅然决定要代晴儿走向这条不归路。 李大娘和晴儿怔忡了一会,随即惊慌的对凌芯说:“不!这千万不行,大娘不能让芯儿替晴儿死,晴儿也会不愿意的啊!” “是啊!芯儿,我既然不肯自私的嫁给吴勇,就更不可能自私的让你替我献给桑神。” “芯儿,你这孩子为我们母女俩做得已经够多了,要大娘看你香消玉陨,大娘情何以堪啊?”李大娘泪流满面。 这半个多月,凌芯利用自己的绣技,在手绢上绣些花草与蝴蝶,给大娘和晴儿拿去市集卖。她绝佳的绣技也让这几日李大娘的生意好得惊人,生活也过得比以前好。 “不!大娘就让凌芯代替晴儿吧!我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 凌芯望着李大娘和晴儿,明白她们心中的挣扎与痛苦,但她明白她们没有与吴勇谈判的筹码,因此凌芯决心要以此报答她们的恩情。 而且早在她接受韩驭那一掌之后,她也没有求生的意志了。 而身为回纥鹰王,韩驭可能会在祭典上出现……借着这个机会,能再看韩驭一眼……只要再一眼她死也无怨了。 “这不成的!芯儿你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晴儿严肃的看着她。 “晴儿你想想,大娘她需要你的照顾,难道你忍心让她孤苦无依?算是我求你,让我代替你去吧!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因为……我想要再看韩驭一眼啊……”一阵猛烈的剧痛从胸口袭上凌芯的心头,痛得她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啊……芯儿……” ? ? ? 阴历七月七日,也是圣女要进献给桑神为妾的日子。如同以往,今年祭典也是在宫门外举行。今年祭典台搭设得相当壮观,高约有三尺,左右两侧延伸展开,像极了鹰的两翼,而坐在祭坛正中央的则是被誉为桑神之子的韩驭,他额前的火鹰胎记与桑神同日生的特征,更加昭显今天的祭典不同于以往。 坐在祭坛台前的韩驭,他那充满男子气度的俊眉,此时正微微紧锁着,眼神犀利的睥睨台下所有的一切。 “陛下,未时已到,臣将准备开始祭典。”国师莫丫对着漫不经心的韩驭说道。 韩驭不甚在意地挥手,以示应允,注视台下的花轿,心思不自觉的飘远。 从忘忧谷回来之后,他的脾气明显的变得更容易烦躁,成日笼罩的低气压,无时无刻横扫整个皇宫。其中最可怜的、最常受到波及的自然是慕容劭擎,在韩驭的怒气之下,他被派到离回纥国万里之远的南梁国去谈铜矿的运输事宜。 而他会有这么大转变的原因都是因为她——伤他最深、最重的凌芯。 看着凌芯落入瀑布的瞬间,韩驭的内心是相当的懊悔的。他并不想置她于死地,然而狂大的怒气与愤恨驾驭了他,被人欺骗与背叛的痛苦啃蚀着他的心,因而让他失去理智的出掌。 一般人在受了韩驭的一掌后,要能痊愈已相当不易,何况是个柔弱的女子?更遑论她又落入湍急的瀑布之中,自然是更加难逃一死的命运。 该死!这就是你所要我记住你的方式吗?韩驭微愠的在心里呐喊。 “天之苍苍,地之郁郁,佑我皇朝,千秋万世,为天之应,地之桑。今献上年十八之圣女,愿地之隐永佑吾回纥皇室,方请笑纳。”莫丫手持素香,朝天与桑河祭拜,信手一挥,聚集在祭坛旁的回纥子民全部朝桑河跪拜。 坐在花轿里的凌芯掀起了盖住面部的丝巾,拨开花轿的帷幕探向外头的一切,也看到了坐在祭坛台上令她朝思暮想的韩驭,双眼忍不住的泛起泪光。 足够了!看一眼就足够了!凌芯闭上双眸,回想着她与韩驭的一切。 “陛下。”莫丫通过一柱香给韩驭。“请准备开始进献圣女。” 接过香的韩驭威风凛凛的站起,看着台下的轿夫将花轿抬往祭坛台前,让莫丫在花轿前念了一段经文。 这时混在人群中的李大娘与晴儿心情可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焦急的看着即将被迎出轿门的凌芯,感到十分的内疚。 在凌芯醒来那日,她将自己与韩驭的一段告知了李大娘和晴儿,让李大娘为她的痴情直喊傻。在凌芯不断地动之以情之下,李大娘终于决定让凌芯代替晴儿作为圣女,而她们母女则趁着花轿来迎接圣女时,在混乱中逃出去。 “娘!天啊!凌芯她……喔!不……”晴儿不忍见到凌芯被火焚的场面,痛哭失声的和李大娘抱在一起。 “呜……芯儿,大娘欠你的……来生再报……” 约过了一刻钟,莫丫念完祭拜桑神的经文,准备进行进献圣女的仪式。 被迎出轿门的凌芯让人用绳索架在木桩上,底下铺满了许许多多的树枝与稻草,等着韩驭发下指令,将圣女焚烧给察神,整个祭典到了最高潮的阶段。 跪拜在祭典台下的回纥子民皆噤声悄然,屏息以待地等着韩驭的动作。 而正当韩驭拿起旗帜要挥旗点火之时,混在人群中的晴儿突然冲上前来大喊:“不……她不是圣女……不能烧……不能烧啊!” 晴儿倏地跪在凌芯的身旁,朝韩驭说哭喊:“陛下,求您不要烧了凌芯妹妹,她不是圣女啊!圣女是我……海南村的晴儿。” 李大娘心痛的看着奔去的晴儿,万分不舍的看着她自投罗网,但压在心头上的大石似乎在瞬间落下,她只能悲伤的看着晴儿与凌芯。 芯儿!韩驭的身体狠狠一震,诧异的瞪着眼前的一切。 “不……陛下……不要被这……贱民给骗了!她不是海南村的晴儿,披着嫁衣的才是晴儿啊!”吴勇瞠目结舌的瞪着晴儿,无法理解为何圣女换了人,昨日他明明看着李大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将圣女送上花轿的啊!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将错就错,否则弄错圣女可是一大死罪。 “是吗?”韩驭的鹰眸迸出两抹熊熊的火焰。“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韩驭单手将手中的旗帜断成两节,台下的人莫不惊呼出声,而吴勇更是吓得手脚发软趴在地上。 韩驭步下台阶、越过人群,将覆盖住凌芯的面容的头巾给掀开,出现在眼前虚弱的容颜,让他欣喜若狂的轻喊:“芯儿……” 他带着浓烈感情的语气,让凌芯无生气的脸染上微微的笑容,原以为永远不会再听到韩驭喊她一声芯儿,让凌芯忍不住热泪盈眶。 “驭,还恨我吗?”凌芯无声的嘴形淡扯,虚弱的连发出声音都相当困难。 尽管凌芯的问题没有发出声音,但韩驭仍清楚的明白她所说的话,但他没有回答,而是怒气冲冠的走向吴勇,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贱民!你说,她真的是今年的圣女!?” “呃……是……是啊!”吴勇硬着头皮抖着声说。 韩驭的黑瞳迸射着炽热的怒火,阴鸶地开口:“你胆敢再说一次!” “这……这……陛下饶命啊!贱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换了一个女人,这……不关我的事啊!”吴勇剧烈的颤抖着,频频磕头求饶。 “来人啊,把这贱民给我拖下去斩了!”韩驭下着命令。 “不……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啊!” 韩驭把架在木桩上的凌芯给松绑开来,环抱起她羸弱的娇驱,紧紧地揽住在他温热的胸膛中。韩驭看着凌芯这一身凤冠霞披,愤怒的火焰在他的心底狂烈的烧着,而看着怀中的人儿几乎缓缓地丧失生命力,心神俱裂的怒喊:“请太医,回宫!”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今天是桑神之生,虽是错弄了圣女,但圣女一定要进献给桑神,否则桑神会发怒的。”莫丫面有难色的看着狂怒的韩驭。 “国师,你在质疑我的命令?”韩驭烧着火焰的眼眸射向莫丫。 “微臣不敢!但祭典已然进行到这,不进献圣女这万万不可,这关系到整个回纥的未来啊!”莫丫试图说之以理。 “哼!是吗?我倒想看看桑神是否真的会发起怒气,况且……”韩驭挑了挑眉,看向桑河中流动的河水,顿了顿后道:“圣女不非得届满十八,同时得是处子?” “回陛下,是的!”莫丫看向韩驭怀中的人儿,对韩驭的问题已了然于心。 知道莫丫明白自己的意思,韩驭便往皇宫走去,并交代身旁的部下,将跪在地上的晴儿给一起带回宫去。 今年的祭典,是回纥百年来第一次没有献上圣女的一年。 ? ? ? “太医,芯儿的情况如何?为何三天了还是昏迷不醒?”韩驭两眼充血,声音瘠哑的问。 以为在知道凌芯的欺骗后,他会恨她的,但看着榻上逐渐消失生命力的凌芯,他才发现对她的情感早已超越了仇恨。凌芯对他而言,已变得不可或缺。韩驭懊悔的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若她能醒来,尽管她对他存在的只是仇恨,他也要强留她在身边,一辈子不放! 仔细的探过凌芯的脉象,太医缓缓的说:“启禀陛下,凌芯姑娘内伤实在颇为严重,况且感染风寒已久,同时她求生的意志不高,这恐怕……”无奈的摇摇头,治病最怕的就是病人无存活之意,就算是仙丹妙药也难以回天。 “本王不准!芯儿我命令你给我醒来,你不是想要报仇,来啊!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来为月牙国杀我啊……”韩驭痛不欲生的摇晃凌芯的身体,哀伤的声音让在场的太医与宫女都忍不住鼻酸。 “陛下……莫要如此摇晃凌芯姑娘,这会伤了凌芯姑娘啊!”晴儿猛然跪下朝韩驭说道,深怕韩驭的举动会让凌芯的身体负荷不了。 祭典后被抓回回纥皇宫的晴儿,将所有事情完整的告知韩驭,同时请求韩驭饶恕她们母女。 而晴儿也因此被韩驭留在宫中照顾凌芯,成为凌芯的贴身侍女。 “是啊!陛下,放开芯儿姑娘吧!”太医也对着韩驭劝着。 听了晴儿与太医的话语,韩驭挫败的放下双手,对着太医说道。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吗?” “这……办法不是没有……”太医苍老的面容上面有难色。 韩驭挥了挥手。“都下去吧!”鹰日宫内的宫女全数退出。 “太医,有什么办法?快说!”如同见到一线曙光似的,韩驭兴奋的起来。 “凌芯姑娘的内伤实在伤得大重,要想救她,就得要治愈她的内伤,但这需要一内力修为极为深厚的人才可,同时必须肌肤相亲,每隔一个时辰喂凌芯姑娘吃下凝玉脂这药丹,以便输送内力时能顺利的打通经脉。这……想来人选也只有陛下您,但这么一来,陛下的内力与元气可能在数月之内难以恢复,恐怕会让有心谋害陛下的人有机可乘。”太医明白国师莫丫与民王韩阎叛乱的心思,深恐会让他们在这时谋害韩驭。 “太医你退下吧!本王决定救芯儿,让门外的人好好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 ? ? 诡谲的气氛弥漫在昏暗的室内,在看见抹胸下的掌印时,韩驭的脸色骤变,当场僵住,心里陡然窜过阵阵的战栗,阕黑的黑瞳紧紧注视着烙印在她胸前的火红,颤抖的双手轻抚着他所留下的伤痕。 “该死!我到底做了什么?” 韩驭小心翼翼的将凌芯额前微乱的发丝给拨齐,拿出太医给他的凝玉脂,在嘴里咬碎,对着凌芯的嘴喂下。 待她已完全咽下凝玉脂后,韩驭便将凌芯背向他,从背后输入缓缓的真气。 约过了几刻钟,晕晕眩眩中凌芯幽幽转醒,微张着迷蒙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她想要抗拒从背后不断传来的热气,却丝毫使不出半点力气。滚滚的热流流窜全身,让她仿佛坠入高温的烈焰,全身燥热的难受。 “呃……不要……好热……水……”凌芯不自觉的嘤嘤啜泣,干哑的喉头难受的疼痛起来。 “芯儿……”感觉到面前的人儿恢复了意识,韩驭欣喜的收起仍运着真气的双手,颤抖的双手从后面抱着她,汲取她芳馨的气息。 “水……”凌芯紧蹙着眉头,痊哑低声的说。 韩驭小心的扶她身体躺下,并倒了杯水过来。 “来……慢点喝……”韩驭缓缓的将杯中的液体倒入凌芯的嘴里,细心的擦拭从嘴角遥溢出的水。 冰凉液体滚入喉头的瞬间,舒服的让凌芯低吟,全身逐渐舒畅了起来,涣散的意志也慢慢凝聚,恢复清醒。张开双眸便望见韩驭异常灼热的黑瞳,令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反复地眨了几下眼睛,不敢置信摸着韩驭刚毅的俊脸低喊。 “驭……是你吗?还是我死了,才能让你来到我面前?”她的眼蒙上一层泪雾,心里滑起一道温暖的热流,激荡着她。 而在韩驭专注深情的凝视下,似乎让她身体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不……芯儿,我真的站在你面前。”韩驭心疼的握起她的手,带领她抚摸自己的脸颊,让她感觉他的真实。 韩驭温热的气息与体温不断的刺激凌芯的感官,眼眶里的温热溢流出来,交纵在她细致绝伦的脸上。 她埋进韩驭的肩膀,眷恋的嗅着从他身上散发的男性气息,虚弱的喘息。 如果这是梦,也让我一辈子不醒!凌芯无声的在心底说。 “驭,告诉我,还恨我吗?”埋在韩驭身上的凌芯感伤的问着。 怔忡了会,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她的耳畔中低沉道:“芯儿,别再背叛我!你是我的,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虽然韩驭没有回答自己,但凌芯明白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她不奢求他能原谅自己,她只渴望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纵使化为一缕孤魂,也要永远照亮他的黑暗。 第四章 东方鱼肚白,鹰日宫内来回穿梭着许多宫女。有的手里捧着精致的绫罗绸缎;有的则是捧着许多巧夺天工的首饰;有的则是捧着大大小小的竹篓,里面装满宫内盛开的各种花瓣,都在等着凌芯醒来。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凌芯才幽幽自睡梦中醒来。 这几日凌芯的精神变得比较好,在晴儿的说明之下,知道自己在祭典后被韩驭给带回回纥皇宫,也知道韩驭为她所做的一切,这让她感动莫名,相对的,内心却也异常矛盾。 每每醒来望着这华丽的宫殿与内室,她的心里便会升起一股罪恶感,若父王与母后知道自己爱上韩驭且身在回纥皇宫,不知道会有多愤怒?多不谅解?而且,哥哥现下生死未卜,对自己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凌芯姑娘,你醒了啊!”发现倚靠在床头的凌芯,晴儿欢欣的走向前。 “喔!晴儿,别再叫我凌芯姑娘,这……陌生的让我觉得别扭,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芯儿好了!”凌芯轻蹙着柳眉,不喜欢的感觉全表现脸上。 “这……不大好……晴儿不敢僭越。”晴儿为难的看着凌芯,从进宫当凌芯的专属侍女后,对凌芯的称呼就不能够如同以往随便了。 “但芯儿不喜欢晴儿姐姐这样叫我……不如这样好了,在私底下咱们就还是如同以往以名字或姐妹相称,你说这样可好?”凌芯滚着圆圆的大眼看着她。 “好吧!”晴儿点点头。 “芯儿,你今天的气色好很多了,陛下交代说若你身体行的话,想要让你参加今晚的舞宴。听说会有回纥国最擅长舞蹈的国师之女献艺。”看着脸色较为红润的凌芯,晴儿感到相当的欢欣与安慰,对凌芯的愧疚也减少许多。 凌芯抿着唇,心里相当不想参加,也相当惶恐要面对许许多多的人。 不顾凌芯愿意与否,晴儿便动手为她披上外衣,领着她到内室后的浴池。 气氲的浴池中洒满了七彩的花瓣,空气中满是花瓣的芳香,让人心神舒畅。 泡过澡后的凌芯,脸色变得更加红润,白嫩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玫瑰红色,一扫过去半个月来的病容,让晴儿忍不住的惊叹。 “芯儿,你真的好美!难怪陛下会如此爱你,我听其他宫女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陛下如此眷恋,芯儿真是好福气。” 凌芯轻轻的淡扯嘴角。“晴儿别笑话我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爱?驭爱自己吗?凌芯心思不受控制的纷飞,她永远忘不了在忘忧谷时,韩驭那冷洌的眼神和怨恨嗜血的气息。在他恨她的同时,她不敢妄想得到他的爱,能得到他的谅解对她来说已是莫大的幸运,她不敢奢求他能给的更多。 “我说的都是真话!等会换上宫装和略施粉黛,一定可以迷倒众生的。”晴儿兴奋的拉着凌芯前来梳妆。 在晴儿与另一名宫女的巧手下,凌芯白净的素颜变得更加细致,仿佛水嫩的可以掐出水来,不点而朱的红唇,显得更加娇艳欲滴,让人想一亲芳泽。 晴儿满意的点了点头,情绪高昂的幻想陛下惊艳的模样,忍不住笑咧了嘴。 在晴儿与另一名宫女春梅的陪同下,凌芯便往舞宴的地点“羚舞阁”走去。 ? ? ? 羚舞阁的门扉半掩,外头有两位看门的禁军守着,屋外的天色明亮刺眼,但从门外望去却觉得里头是一片的朦胧,丝竹的声响不断的传来。 凌芯不自觉的拢起眉头,她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也隐约的感觉到一股怪异的气氛弥漫在屋内,诡谲的让人感到窒息。 凌芯站在羚舞阁的门前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在晴儿与春梅的陪同下进入。 在凌芯纤细娇巧的身影进入羚舞合起,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在场的每个人都瞪直了双眼,直盯着眼前的佳人不放。 而坐在首位居高望下的韩驭更是目光紧锁着身着宫黛的凌芯,眼神满是惊艳与赞赏。虽早知她的美足以倾城倾国,但他不知道略施薄粉后的凌芯竟会美得慑人心魂,令人屏息。 看着台下几位巨子惊艳的表情,韩驭后悔不该让人看见凌芯这绝美的模样。 韩驭走下台,领着凌芯坐在他的身边。 “陛下,此姑娘难道就是错弄的圣女?真是个天仙美人!”坐在右方的一位巨子率先问出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口气满是赞叹。 韩驭微微地点了头,搂着凌芯朗声的宣告:“没错!她是本王最在乎的女人月凌芯。” 韩驭的宣告,让凌芯感动地轻颤;韩驭则用温暖的大掌覆住她纤细的小手。 “陛下,这月姑娘是来自何处?”国师莫丫问道。看着眼前柔弱娇美的女子,他感到这会是他计划中的一个阻碍。 凌芯的小脸倏地刷白,她不愿让人知道她是月牙国的遗孤,这对身在回纥皇宫的她会是一种危险,而这危险可能会将她逼离韩驭的身边! 感觉到凌芯的害怕,也明白凌芯的身份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韩驭的脸色一沉,迸射出骇人的气息,令人感到呼吸一窒。 “国师,你问的大多了!” “是!臣僭越了。”莫丫老练的眼神瞥了凌芯一眼,似乎想看穿一切。 坐在左方的韩阎,眼光始终无法从凌芯的身上转开,一向性好女色的他,对此绝色更是无法抗拒,心痒难耐,脑中转的尽是不堪入目之事。 沉默的气氛环绕四周,只听得到丝竹乐扬。约过了一刻钟,莫丫开口说道: “陛下,微臣今日特地安排小女翩舞在此献丑,望陛下笑纳。” 此时莫翩舞一身浅紫,手执着白色的羽扇,婀娜地进入羚舞阁,舞起她最拿手的羽仙舞。漾满情意的眼睛流转着,频频朝韩驭递送秋波,试图吸引他注意。 凌芯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娇艳起舞的女子,不敢置信她的大胆——她身着的衣物透明的几乎可以看见她胸前的浑圆与姣好的身段! “芯儿,来多吃点东西,瞧你整个人瘦了一圈了。”韩驭宠溺的轻拍凌芯的脸颊,为她夹了些肉与菜置于碗内。 “我吃不太下……”凌芯咕哝着,尽管面前堆了满满的食物,凌芯就是觉得胃口不好,而且她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实在无法吃下许多东西。 “这怎么成。”韩驭不赞同的看着她,但看她一脸哭丧的样子也于心不忍。“好吧!随你……但尽量多吃点!” 凌芯感激的点了点头,微微绽放一抹微笑。 仍在起舞的莫翩舞对他们之间的亲蔫直觉得碍眼,便借着舞步身形转向韩驭的身边,整个人几乎快贴在韩驭身上。 “陛下,您说翩舞舞的可好?”莫翩舞娇媚的声音令人酥麻。 对莫翩舞的行为,韩驭其实早已明白莫丫的打算。他也明白猎会是莫丫与韩阎设下的圈套,但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他不打算惩治他们。毕竟韩阎是他惟一的亲人,虽然亲情对他来说过于陌生,而莫丫怎么说也是当了数十年的国师,有功于朝,因此他决定原谅他们一回。 而他也不打算抗拒莫翩舞的投怀送抱,免得辜负莫丫的一番“好意”。 “好!好!好!舞技与乐声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啊!”韩驭赞赏的看着她,大掌轻抚过莫翩舞瓜子脸的下巴,扰得她芳心蠢动。 “多谢陛下夸奖。”莫翩舞高兴的眉飞色舞,身形更加微倾,胸前的春色几乎曝露在韩驭的面前,一览无遗。 对于莫翩舞的举动,韩驭明白的扯动嘴角,在众人的面前将粗掌覆住她衣衫的酥胸上,放肆狂妄的搓揉起来,深邃的黑瞳观察她的反应。 惊讶于韩驭骇人的举动,莫翩舞有一时心神的恍惚,但随即被从身体传来的快感给淹没,对韩驭娇吟着。 “陛下,别……人好多……翩舞总会是您的人,别在这……” “呵!真的不要吗?”韩驭哼笑一声,更加邪气地逼近她,加重力道的搓揉她的浑圆,突然覆盖住她娇吟出声的小嘴,恣意的吸吮起来。 凌芯被韩驭这放荡的举止给吓呆了,无法置信的张着嘴,眼眶不知何时已染上浓浓的水雾,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喉头,难受的让她昏眩起来。 她不懂,不懂韩驭为何要在她的面前做出这样的事,他难道不知道这比他对她击了一掌更加伤害她?难道韩驭救她、对她的柔情只是要让她更无法自拔,好让他进行更深一层的报复? 想到这里,凌芯的眼泪便扑簌簌的纷纷掉落。这比杀了她还来得残忍啊!猛然袭上胸口的剧痛,再加上气血攻心下,让凌芯口吐了鲜血,昏厥过去。 ? ? ? 昏厥于羚舞阁的凌芯,让韩驭心急的撇下身旁的莫翩舞,随意的给了小阁让她进宫居住,便抱着凌芯往鹰日宫疾去。 约过了半个时辰,看完太医后,韩驭帮凌芯换了一件干净的中衣,让她躺在炕床上,忧虑的注视凌芯苍白的面容,思绪被她一脸的惨白搞得乱七八糟。 “芯儿……”韩驭轻抚着她的脸颊,沉低的喊着她,希望她赶快醒来。 似乎是在回应他的深情,凌芯微微的闪动睫毛,张开了眼睛,清醒过来。 凌芯没有勇气询问他为何在她面前……想到先前的景象,便觉得心如刀剐。 看着从凌芯眼中流下的泪水,韩驭的心揪成一团,情涌心头,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心情悸动的问道: “这是为我流下的泪吗?”韩驭摸着流淌在她脸上温热的泪水,发觉自己很期待她的答案。 “是……这是不是达到你报复的目的了?”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声音破碎。 “不要对我说报复,这只会提醒着我你的欺骗与背叛!” “不……不要这样对我,我无法忍受看你对另一个女子……别这样对我,这会令我生不如死啊!”她吼出更加心痛的哭嚎。“因为我爱你啊!我无法忍受,这比死更让我无法忍受啊!” 韩驭震惊于她所说的话,内心激荡着,双手微颤地紧搂着她,心思转了许久,赫然发现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她的身影深深套牢。 梭巡她的湟澧水眸,静静看了她好一晌后,韩驭从身上拿一起把精致的匕首,递到她的手中。 “这是什么意思?”凌芯不解的看着手中的匕首。 “芯儿,我给你这把鱼肠,让你随时能亲自为月牙国和你兄长报仇,只要你想,我绝无怨言,但……倘若你不愿下手,我要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韩驭眼神灼灼的锁着她,她之于他,早已变得不可或缺,他想要她一辈子陪伴在身边。 凌芯怔怔地听完韩驭的话语,有感动、有愤怒。她奋力的摇晃着头,伏在他的胸前又打又骂的哭喊。 “驭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才不要这匕首呢!我从没说过我要报仇啊!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呢?背负月牙国的仇恨不是我愿意的,我不想要你的命啊!你怎么可以给我这么残忍的东西……” 他震撼的搂着凌芯,顿了顿后,不容拒绝的说道:“芯儿,匕首你拿着,就当是一个礼物把它收着……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凌芯仰起小脸,迷蒙的双眼凝视着韩驭,时间似乎停滞在这静谧的时刻,两双饱含情意的眼神彼此相对,四目相望仿佛可以直到天荒地老。 待怀中的人儿情绪渐缓,韩驭便轻轻的将她推倒在床上,温柔的吻去错综在她脸上的泪痕和樱桃小嘴,品尝她的甜美。 过了一会,韩驭开始不满足于此,开始解下包裹住凌芯身躯的衣物,直到只剩下丝薄的亵衣,勾勒出她饱满的浑圆曲线。 凌芯迷失在他醉人的吻和缠绕、散乱的被褥和衣物间,不自觉的轻吟。 “芯儿,喜欢这种感觉吗?” “我……我不知道……”凌芯无意识的频频娇喘,身体感官的强烈刺激己让她分不清楚真正的感觉,早已失去所有自制的力量,渴望他给予更多。 “啊……”凌芯随他律动的节奏呻吟,一波波狂喜的浪潮几乎将她淹没。 激烈的情火吞噬了他们俩的知觉,律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加的狂野,喘息声越来越沉,四周的温度也随着窜燃的欲火猛烈上升着…… 这时韩驭明白了这个柔美似水的女子,真的进驻他的心中了! ? ? ? 用完午膳,在凌芯的要求下,晴儿和春梅陪同她到鹰日宫外的庭院中逛逛。 凌芯一张素颜,搭配一身翠绿的素衣,身形娉婷的穿梭在百花盛开的花园里。 她意外地发现有块花圃上种满许多的药草,让喜爱医术的她兴奋不已。 “凌芯姑娘,累了吧?咱们到亭子里坐坐。”晴儿询问已返了许久的凌芯。 “嗯!”凌芯微微点头,让她们扶她到亭子中休息。 “你们知道园子里的药草是谁栽种的吗?”凌芯好奇的问。 “这个啊……”春梅故作神秘,看她焦急的模样感到越是有趣。 “春梅你快说嘛!那些药草都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草耶!” “呵,这药草是陛下特地为凌芯姑娘请人栽种的。春梅真是羡慕凌芯姑娘的福气,让陛下如此巧费心思的疼爱。” 听到是韩驭为自己栽种药草,凌芯忍不住的喜上眉梢,双颊浮起两抹红云。 “呵……脸红了……”晴儿指着凌芯的脸笑了起来,心里很为她高兴。 “对啊!凌芯姑娘的脸好红喔……”春梅也悠哉的笑着。 “你们都笑话我……”凌芯难为情的涨红了脸,别扭的嘟着嘴。 莫翩舞在侍女的陪同下远远地就看到凌芯一脸的笑颜,艳丽的娇颜有几许的恼怒,对凌芯的笑脸感觉相当刺眼。 自从一个月前被赐进宫住入云羽轩后,韩驭便对她不闻不问,仿佛当她是不存在似的,忙完国事都是在鹰日宫陪伴凌芯,让她心里相当的不平。 在羚舞阁时,韩驭明明在众人面前对自己示好,根本无视凌芯存在似的狂吻着自己。但就在凌芯昏厥后,韩驭却将自己抛开,搂着她离去!让跌坐在地上的自己显得万分尴尬,无地自容。好歹她也是先王御封的莲香郡主,竟闹了如此一个笑话……想到这里,莫翩舞不禁愤怒地紧握拳头。 知道主子心中的愤怒,宁儿心疼的看着她,决定为主子出这口窝囊气。 ? ? ? “啦……郡主你瞧,眼前这可不是那假圣女嘛!在宫中个把月了,都不来向郡主请安。”宁儿特意戏谑的大声嚷嚷。 “可不是!都是这假圣女害得今年的祭典没有完成,要是乐神因而发怒,这可怎么得了?”莫翩舞撇撇嘴,恨不得用刀划花她迷惑韩驭的脸。 “郡主,请不要伤害凌芯姑娘,一切的错都是奴婢造成的,这样说凌芯姑娘不公平。”明白来者不善,晴儿赶紧跪在她们面前,希望消弭她们的怒气。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贱婢来对本郡主说教,宁儿给我掌嘴。”莫翩舞气愤的身体微微颤抖,瞠眼瞪着眼前微不足道的小婢。 “不!郡主,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晴儿吧。”见到莫翩舞,凌芯感到相当的意外,她根本不知道她居住在宫内。听到她要处罚情同姐妹的晴儿,凌芯紧张的为晴儿求情。 “哼!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来求本郡主?”莫翩舞睥睨着她,残酷说道。 “你没名没分的在陛下身边,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侍寝!你别妄想自个儿会登上主后的位子,因为王己经答应让我当上他的主后了。”莫翩舞趾高气昂、胡乱的扯道。看着凌芯刷白的脸色感到莫大快意。 “不……”侍寝?这身份让凌芯相当的反感,心绪一怔,垂着螓首。 此时宁儿走向前去,对着晴儿大力的挥起手掌,一掌一掌的打在她的脸颊上。 看着从晴儿嘴角溢出的血丝,凌芯激动的大喊,而春梅则是不断的对莫翩舞磕头,求她饶了晴儿。 “不……别打了……别打晴儿啊!”凌芯倏地跪在莫翩舞身边,低泣的恳求她手下留情。 “凭你也想为这贱婢求情?也不瞧瞧自个的身份。都是你这张脸妖惑了陛下,冒充了圣女,让回纥国上下的子民都人心惶惶,说……你有什么企图?”莫翩舞抓着凌芯的下巴,咄咄地逼问她。 “郡主,你弄错了……凌芯没有企图,真的没有。”凌芯惊慌的回答,紧蹙着眉头,莫翩舞的手弄痛了她。 “哼!还说没有……我看不好好逼问你,你是不会说的。宁儿,把她给我带回云羽轩,本郡主要好好审问她,免得让她危害到整个回纥国。” 听到莫翩舞的命令,宁儿停下打晴儿的双手,把跪在地上的凌芯给拉了起来,跟着莫翩舞的脚步,押着凌芯往云羽轩前去。 “喔!这怎么可好?”春梅焦急的来回踱步。 “春梅……陛下……”躺在地上虚弱的晴儿发出淡淡、断断续续的声音。 “喔!对!我去找陛下……晴儿你忍着点,我不能照顾你,我去找陛下救凌芯姑娘。”仿佛见到一线生机,春梅激动的想要赶快见到韩驭,却又担心晴儿的伤势。 “别……管我……救凌……芯……”晴儿困难的说。 “嗯!”春梅点了点头,拉起裙摆,便往议事堂快步走去。 第五章 站在熟悉的回纥皇宫大门前,慕容劭擎忍不住的挂起得意的笑容,狡黠的黑瞳满是戏谑,心里真是畅快。 “哈!哈!哈!女人——” “呵!真想不到那冰块也会化为绕指柔哩!”摇着从不离身的翠玉扇,慕容劭擎兴冲冲地准备前往议事堂,虽是一身风尘仆仆,却丝毫不影响他现在的兴致,兴奋正在他的体内肆虐。 慕容劭擎今早才刚从南梁国归来,才刚踏进效天府府邸,连口茶都还没喝,便从家仆的口中知道他不在的这两个月,回纥国发生许多事。其中最让他深感兴趣的便是——韩驭那小子,似乎对个女人动情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要从不信感情的冰块融化,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嘛! 但家仆生动地说得煞有其事一般,让喜欢凑热闹的慕容劭擎决定马上前往一探究竟。 这一趟的南梁之行收获良多,尤其是南方佳丽体态翩翩、软语轻喃,端庄的举止下更包里着一骨子的热情,柔媚的让人无法拒绝,这和回纥的女人比起来真是相差甚远,呵呵! 只除了那只泼猫! 不过那泼猫实际长得还不错,呃……好吧!他承认……她算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不过以她那种个性和“惊人”的举止,配上那一张芙蓉般的面容,真是大不搭调了!尤其是她做的“好事”,光想到就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该死!这真是见鬼了!”他竟然还会想到她!?慕容劭擎猛然心神一凛,打了个哆嗦,决定加快脚步。 ? ? ? 春梅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往议事堂,心急如焚的想赶快见到韩驭。好不容易到了议事堂的门口,春梅疲惫的倚着门前的圆柱,气喘呼呼的对着守卫说:“这位大哥麻烦你,我……要见……陛下,凌芯姑娘她……” 春梅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守卫便说:“陛下出宫了。” 宛如受到晴天霹雳般,春梅跌坐在地。 “喔!谁来救救凌芯姑娘啊?”一腔的悲切与焦急让春梅无奈的喊着。 突然间,倚在柱子边哭泣的春梅看见一名身形伟岸的男子,悠闲自如地摇着翠玉扇往议事堂的方向前来,随即燃起了一线希望,便朝向他冲去。 “呜……慕容大人……奴婢求您救救凌芯姑娘啊!” “凌芯?这姑娘是……”慕容劭擎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小婢。 “这……奴婢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求慕容大人救救凌芯姑娘,不然等陛下回来可就来不及了!奴婢给您磕头了……” “别磕了!救人要紧,咱们走吧!”扶起她,也替她拍拍裙下摆的灰尘。 “呃……大人……你……”春梅酩红着脸,看着慕容劭擎温柔的动作,终于明白为何全回纥的女人几乎都喜欢眼前这温文儒雅且武艺非凡的男子。他的无心动作总能让人飘飘然,不自觉的落入他眼中不见底的深渊。 “怎么?我什么?”慕容劭擎疑惑的抬起头。 意识到自己纷飞的心思,春梅霎时清醒过来,赶紧谢道:“没没没……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同时快步的领着慕容劭擎前往云羽轩。 韩驭!?凌芯!?一种想法猛然窜进慕容劭擎的脑中,挑了挑剑眉,扬起一抹狡猾的笑容,他知道该怎么报复韩驭罗!哈!哈!哈! ? ? ? 被押到云羽轩的凌芯,此时正被宁儿钳住双手跪在莫翩舞的面前。 莫翩舞坐在厅内的藤椅上,睥睨的瞪视着眼前的女人,看她毫不畏惧的神色,更为火冒三丈!莫翩舞眼中闪着嫉妒,厉声地朝月凌芯说道: “说!你冒充圣女混进宫中,图的是什么?” “郡主,你误会了!凌芯会冒充圣女是为了报答李大娘的救命之恩,会进宫来是陛下对凌芯的恩典,凌芯实在没有任何企图。”尽管双手传来阵阵的疼痛,凌芯仍强忍着为自己辩解。 “哼!你当本郡主是白痴吗?会随随便便就相信你的片面之语吗?我就大发慈悲,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休怪本郡主动手!” “凌芯所说句句属实,莫须有的事凌芯绝对不会承认。” 莫翩舞怒气腾腾的瞪视着她,月凌芯清澄如静湖般的眼神感觉相当刺眼。 “看来本郡主不动手,你这刁民是不会说实话的,那好,我就为陛下和回纥皇室去除你这祸害!宁儿给我动刑!” “是!”宁儿将凌芯推倒在地,在橱柜中取出一些用棉布包里的银针。 凌芯娇瘦的身体瘫软在地上,宁儿过大的力道引起她一阵晕眩。 宁儿左手压着她的身体,右手高举着银针,准备狠狠的刺入她的身体…… 正当要下手时,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宁儿也被这巨响给震掉了手中的银针。 “住手!该死的奴婢你在做什么?”慕容劭擎厉斥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幸好来的恰是时候,否则月凌芯出了啥差池,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路上,春梅已将凌芯的事简单的对他说明,听得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慕……容大人……”宁儿吓得匍匐在地,声音颤抖。 “慕容劭擎你……竟敢私合本郡主的房内,难道不怕遭人非议!”莫翩舞惊愕的瞪着眼前的男子。对被撞见自己所做的事,表情显得有些狼狈。 “呵!郡主莫要生气,这可会折损了郡主的美貌喔,那就可惜了!况且在下并没有‘私闯’,我可是带了个婢女同时‘大声敲门’通知郡主啊!美丽的郡主你说是不是啊!?”慕容劭擎用扇轻托起她的下巴,促狭的看着她。 “你……该死!竟敢对本郡主如此无礼!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陛下的人,竟敢如此放肆!”莫翩舞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呵!那敢问郡主,这凌芯姑娘可是陛下最重视的人,若他知道郡主要对凌芯姑娘动用私刑,那你想陛下会如何呢?” “你……”莫翩舞忿忿的瞪着眼前噙笑的男人,却也莫可奈何! “不如就这样好了,郡主就放了凌芯姑娘,而我也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说这样可好?”慕容劭擎好心提议道。 “求求郡主放过凌芯姑娘吧!春梅给你磕头了……”看着娇软逐渐丧失意志倒在地上的凌芯,春梅显得万分焦急。 莫翩舞恨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是不发一语。 对莫翩舞的不发一语,慕容劭擎也适时的给她台阶下。 “既然郡主没有意见,那在下谢过郡主的宽宏大量,请郡主莫要生气,在下告辞!”说完,便同春梅一同搀扶起已经昏过去的月凌芯举步离开。 莫翩舞歇斯底里的将桌上的物品扫落一地,透过窗外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燃起莫大的恨意和重重的失落。 ? ? ? 凌芯遣开晴儿和春梅,独自一人坐在亭子中,望着天边的云霞,绚烂潋鹞,她眼神却没有焦距。从在花园遇到莫翩舞的那天起,一连三天,韩驭都不见人影。这让一向容易心烦的凌芯不由得焦急起来。许许多多危险、恐怖的画面都倏地在她的眼前刷过,每一幕都是那么的怵目惊心,让她骇然莫名。她捏捏脸颊,试图中断自己的思绪,疼得令她拧起眉头,哀叫了声。 不会的!驭才不会出什么事呢!他只不过是国事大忙了,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是不?他有很多的事需要他去处理,没事……没事…… 凌芯顺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的让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 第一个浮上心头的是慕容劭擎! 从他救了自己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到宫中来找她,总是会带些新奇的玩意给她,不知道为何他要对她这么好,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这让她不禁扬起一抹微笑。从春梅的口中知道他和驭的交情比亲兄弟还要浓厚,既然是驭最信任的拜把,她自然也当他是个知心的好友。 转了转思绪,眼前却浮现了在忘忧谷的情景,她真的好想那疼爱她的大哥,可自那日后却丝毫没有他的音讯,这让她好泄气、好沮丧。 滚着圆圆的大眼,凌芯胡乱的看着园中的花团锦簇,眼底却丝毫无喜悦之情,直到一袭蓝色的衣角闯进了她的眼前,才让她的思绪拉回。 “驭……你回来了!”凌芯惊喜万分的看着他,焦急的心顿时安稳下来,而一股辛酸与委屈却也涌上心头……不过她并不想把差点险遭莫翩舞凌虐的事情说出,她不想韩驭为她的安危檐心。 “在想什么,想得出神?”韩驭一把拥住她的身子,关心的问。 “我只是担心你,好几日没见到你,我……”挂着泫然欲滴的泪水,水汪汪的眼里似乎有一丝的指控。 “呵!那以后我真该偶尔几日不见人影,好让你为我心急。”韩驭噙笑的看着她,对她的反应有点心喜。 “驭……你怎么这样欺负芯儿。”她抡起拳头,作势要往他的胸膛打去。 韩驭笑着握住她的拳头!故作神秘的在她耳边说:“芯儿,你知道这几日我都在忙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嘛!”凌芯扁着嘴咕哝道。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过得先把眼朦住才行!”韩驭柔情的将散乱在她额前的发丝给拨齐,并执起她的柔荑。 “……什么地方啊?”她好奇的看着他。 “你来了就知道了!”神秘的笑了笑,他拿起一条黑巾蒙住凌芯的双眼,领着她往马厩前去。 ? ? ? 韩驭跨上一匹黑马,并让凌芯坐在他身前,一手紧搂着她的柳腰,一手驾起缰绳,策马狂奔。 临风迎逸的舒畅感,让凌芯忍不住的呼喊,这新奇的感受让她喜悦的浮上满足的笑容。 “驭……我们到底要去哪?”凌芯兴奋不已的问。 “呵!就快到了……再等一会。”轻点她的俏鼻,韩驭微笑的看着她。 他眉目含笑,恣意地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醉人香味,同时策马加速。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韩驭便在一棵青郁的大树边停下,将马给系在树旁,将坐在马儿上的凌芯给抱了下来。 “到了是吗?”凌芯抓着韩驭的衣袖问。 “到了。” “那……赶快把我眼上的布条给拆下来嘛!”凌芯鼓着腮帮子说。 “再等等,来……跟着我走。”像是要吊她胃口似的,韩驭还不打算将她眼上的黑布给拆开,领着她的手,两条人影相依相偎往前方走去。 “好了,可以打开了。”韩驭笑着宣布。 “快!快!我等不及了。” 拆开黑布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的峰峦叠障,云雾袅袅缭绕,满山满谷的万紫千红交错在整片山头上,碧潭的波光邻邻闪着黄昏的余晖,宛如仙境般的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我不是在做梦吧?”凌芯惊讶的捣住嘴巴,捏着自己的粉颊。“哇!会痛耶!你怎么找到这么美丽的地方的?” 松开他的手,凌芯闭起双眼徜徉在这绝谷幽境中,恣意地随风旋转。 “这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也是我练武的地方。”韩驭扬起清朗的笑容,莞尔的看着她孩子般的举动。 “这里好美,比忘忧谷还要美呢!” “嗯!来……芯儿,我带你往前方走去。” 韩驭和凌芯在一栋木造的屋前停伫下来,木头的光泽相当亮眼,细致不粗糙,显示是刚盖好不久的房子。 “这个就是我忙了三天的原因。”看她一脸的疑惑,韩驭温和的说道。 “驭你……”凌芯看着眼前木造的房子,泪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滑落。 韩驭的双手紧紧拥住她娇小的身躯,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 “我知道你很想念忘忧谷,但我没办法让你回去,所以我来到这里,为你打造一间同忘忧谷的家。” 凌芯感动的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压抑在心中的思念似乎随之引爆出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纷纷掉落。 “家……”凌芯心痛如绞的想到生死未卜的月凌彦,看着拥住自己的男人,矛盾、困惑与感动充塞在她的胸臆之间。凌芯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月凌彦,说她自私也好,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能永远依偎在韩驭的身旁。 “对不起,我……你的衣服湿了。”凌芯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 “芯儿……我知道你想到了我在忘忧谷时的残忍,但我要你知道,当时的我实在无法忍受被背叛,所以我才会昏了头……”韩驭歉疚地说,对她心里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相当愧疚。 凌芯抚住他的双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从来就不恨你,我知道是我一开始就错了,不该爱上你,但我没有办法,我管不住爱你的心,我知道我令大哥失望、令月牙国失望,但……这一切,凌芯无怨无悔。” 韩驭情绪激动的覆住她的双唇,将她的话语含在口中,心里陡升一股心疼,被她的深情狠狠地震撼着。 “芯儿……别再让我有被背叛的感觉。”像是请求,又像是警告,韩驭低哑地在她的耳边说道,大掌抚着她细致的小脸,来回的摩挲。 她闻言,只有紧紧的将身子贴近他的胸膛,双手环绕住他的颈子,送上自己软热的樱唇,将她浓烈的感情送进他的口中、传进他的心里。 微风吹来,在湖面撩起了圈圈涟漪,吹皱了一池的春水,也吹乱了韩驭的心湖,泛滥开来…… ? ? ? “芯儿,你确定要到竹林里去吗?”晴儿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兴奋不已的她。 “当然罗!听劭擎大哥说驭最喜欢吃笋子了,我好想为驭做碗荀汤,笋子当然是现挖的才好吃啊!”凌芯提着竹篮和镰刀,挽起青丝,一副架势十足的样子。 “可……竹林里风大,我担心你的身子又会染上风寒。” “不会啦!我都能够和驭一同骑马了呢!不会着凉的,况且我是学医的嘛!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了。”一想到和韩驭共骑,凌芯就忍不住染上一片红晕;想到韩驭为她打造的“忘忧谷”就让她再一次的感动。 “是啊,晴儿。咱们凌芯姑娘身子好了很多了,况且陛下喝到凌芯姑娘亲手烹调的荀汤,一定会很高兴的。”春梅也一旁附和着。 “好吧!说不过你。”晴儿无奈的摇摇头。 “那快走吧!”一想到韩驭的笑容,她愉悦的心情更是随风飘荡起来。 ? ? ? 回纥皇宫后方的竹林里,两个身形伟岸的男子正在这里比试练武。手持弯刀的男子,狂傲地直往另一个身形飘逸的男子攻去;而另一身着锦衣的男子则带着一贯的轻笑,使着永不离身的翠玉扇抵御着对方凶狠的招式。 手持弯刀的男子,动作扎实沉稳,利落矫健的身手,没有一丝动作是多余的,强劲的内力让叶片随着内力引起的风力狂飞四起,看似壮观。 而在竹林的某处,有三双眼睛正张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精彩万分的演出,招式变化万千,令人目不暇给。 炙热耀眼的阳光洒进男子绝湛的刀法回旋中,气势显得格外惊人显眼,桀傲不驯的气息融人在招式间,化成一道道的凌厉强劲,让手持翠玉扇的白衣男子也忍不住的赞叹,敬佩的看着韩驭。 “呵!你这小子,武艺进步这么多,你的弯刀使得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不是我进步,而是你的功力退步大多,不知道是不是你近来‘体力消耗过多’引起的?”韩驭豪放不羁地笑了笑,椰瑜吐槽笑道。 “你……”真是扼腕啊!慕容劭擎恨恨的看着满脸笑意的韩驭,掠过韩驭的身子,便看到躲在一旁的凌芯和婢女。 “呵呵……”韩驭咧着嘴,心情异常爽快! “唉……你也别得意了!要不是我担心小美人难过,不然你的弯刀哪里嬴得了我的翠玉扇呢!”慕容劭擎玉扇轻展,不怀好意地露出卓尔的笑容。 “小美人!?”韩驭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瞧!我的小美人来可久了呢。”咧着嘴,他施展轻功来到月凌芯的面前。 “呵!小美人,来找我的吗?哇!挖了这么多笋子,是要熬汤给我补的吗?小美人……”慕容劭擎咧着一抹诡谲的笑容,身形滑溜地在她身边绕来绕去。 “呃……慕容大哥,别再叫我小美人了,怪别扭的。这荀子……慕容大哥要吃当然也可以!”从醒来看到慕容劭擎的第一眼起,他便开口闭口的都是小美人、小美人的叫个不停,真是令她觉得困窘。 韩驭寒着脸,看着他们似乎相当“熟稔”的亲密,胸口开始不规律的起伏。 慕容劭擎斜着眼,对韩驭的表情感到相当的满意。丝毫不畏惧从后方投射过来的危险光芒,像要挑战他的极限似的,慕容劭擎扬起一贯潇洒俊逸的笑容,摆出玉树临风的模样朝凌芯说道: “呵!没办法啊,谁叫你一脸的灿烂如花,像朵盛开的水莲,衣袂飘飘,简直宛如仙子嘛!我可是第一次心甘情愿叫个女人小美人的喔!唉……真是相见恨晚啊……你是这么的‘秀色可餐’,让我一直——” “啊……慕容大哥你别取笑凌芯了……”凌芯惊慌失措的阻止慕容劭擎越说越不像话的轻浮,明显感受到韩驭升起的怒气,就只怕驭不高兴! “够了!”韩驭寒着脸。“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口蜜腹剑的家伙!” 慕容劭擎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去,这真是一大耻辱啊!他竟用“狗”来形容他这举世无双的美男子!?可以形容他的除了英俊潇洒还是英俊潇洒啊! “你——”慕容劭擎瞠直了眼。 韩驭的眼中迸射出严寒的气息,一双锐利的鹰眼直盯着他的表情,吐着冰冷的气息,更加残忍地在他的心口划上一刀。 “我想你似乎很满意南梁国的美景与佳丽,和番对你似乎是最好的安排!” 这小人……慕容劭擎气愤的紧握拳头,他竟然又用这最具杀伤力的话来刺激他! “和番!?驭……什么和番啊?”凌芯不解的问。 韩驭没有回答凌芯的疑问,只是一把搂住她的柳腰,便往鹰日宫的方向走去。然凌芯与劭擎的熟稔,却让他在心中留下个疙瘩…… ? ? ? 自从在羚舞阁的舞宴看到凌芯之后,韩阎无时无刻不在心中浮上凌芯绝美的容貌,令他心痒难耐。观察她的生活许久,碍于她的身边总有两个侍女在,满脑淫邪的他也不敢随便轻举妄动。 这日,春梅同晴儿刚好替凌芯去摘些鲜花,只有她一人待在鹰日宫中。这个大好机会,让韩阎忍不住心神荡漾起来,令他血脉贲张。 回纥一向是提早入冬的,因此独自待在鹰日宫中的凌芯,手里拿着针线,准备为韩驭多做几件棉袍,好让韩驭能在严寒的冬季中穿得保暖。 过于专心于手中的衣服,她丝毫没有发觉身后逐渐接近的男人。 韩阎小心翼翼地挨近凌芯的身边,倏地环抱起她的身子,厚掌恣意地搓揉她美好的曲线。 “啊!放开我!放手……”凌芯惊叫了声,手中的针线与衣服掉落地面,陌生的气息让她心生恐慌,双手不断地挣扎。 “呵呵!美人儿,让我好好的来疼爱你!我绝对比韩驭好上千万倍……”韩阎粗鲁地啃啮她精巧的耳朵,攫住她胸前的大手不断地往下滑去,一把扯下她外衣的带子,顿时包裹住躯体的衣物落地,只剩亵衣、亵裤足以蔽体。 “不……不要!”凌芯淌下屈辱的泪水,抓起滑落的衣物逃到内室中。 她的挣扎对韩阎简直像是猫儿搔痒般毫无作用,反而让他高涨的欲火燃烧得更旺盛,她一身几乎无法掩饰的曲线和一脸的惊慌失措更让他欲火狂烧。 “呵!美人儿……这么快就想要躺到床上伺候我吗?”韩阎将她扑倒在床上。双手将她的身子钳住在床上,身下的欲望早已升起,他不断地碰触她柔嫩的肌肤。 “不……不要过来……”凌芯痛彻心扉地哭喊,韩阎身上的气息令她作嚅,压在身上的屈辱几乎让她羞愧的想要死去。 “美!美!真是美……”韩阎赞叹地看着她。“呵……美人儿……我会好好温柔对你,让你醉仙欲死……哈哈哈……” 不……凌芯不断地瑟缩在床的内角,频频发抖。 “美人儿……别怕,我绝对会好好的疼爱你的……一定比韩驭更能满足你……”他带着奸淫的嘴脸欺进她,双手放肆地想要探进她的亵衣里…… ? ? ? 慕容劭擎正一脸好心情地步进鹰日宫,此时隐约从内室传来的哭喊声让他惊觉四起,疾步地往内房前去。 “该死!你在做什么?”慕容劭擎从翠玉扇中取出三根喂了毒的银针,手法准确地射进韩阎的背部,痛得他惊跳起来。 “呜啊——”呼天抢地的杀猪声从韩阎的嘴里发出。“慕容劭擎你竟敢出手对付本王!”韩阎忿忿地朝他大叫,对这杀出的程咬金感到万分愤怒。 “有什么不敢叫你这家伙人人得而诛之,我慕容劭擎怕你不成。”说话的同时,他又对韩阎补上一脚,踹得他飞离床塌。 慕容劭擎拾起散落的衣物,披在凌芯的身上,对她一脸的惊慌显得相当愤怒! “该死的!你你你……”韩阎气得快跳脚,脸部扭曲,张口结舌。 “滚!立刻给我离开这里——”慕容劭擎冷着声、凛着脸。“除非你还想多吃几针,否则立刻给我滚远这里。” 韩阎连滚带爬地离开鹰日宫,遇到慕容劭擎这个煞星算他倒霉。但他不会放弃!他一定要得到月凌芯! 慕容劭擎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表情痛苦的凌芯,对她一脸的神伤感到相当难过,坐在床边看着她。 “呜……劭擎大哥……”凌芯哽咽地哭着,倚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 “没事了……小美人……”他不断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 刚踏进鹰日宫内室的韩驭,看到的就是这么不堪入目的一幕,让他的心顿时冰冻起来。 他狂怒的扫落桌上的物品,引起一阵轰然的声音—— 第六章 韩驭的黑瞳迸射出狂风暴雨的气息,他无法置信地瞪着眼前和他最亲密的两人,一股被背叛的感觉狠狠地凌虐他的心。 赶在韩驭出口之前,慕容劭擎便先行开了口:“不是你想的这样……凌芯她……” “够了!什么都别说了……”沉着一张脸,韩驭厉声地打断他,强烈的恨意狂烧着他的四肢百骇,此时此刻他再也听不进只字片语。 “不!你误会了……我和凌芯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哈!误会!?我只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芯儿,你竟然又再一次地背叛我,哈……”韩驭语气充满失望与痛苦,眼神闪着苦涩。 强烈的羞愧感逼得凌芯几乎想要立刻死去,语气哽咽。“驭……不关慕容大哥的事,是芯儿……”凌芯没有勇气说出真相,话硬生生地哽在喉头。 韩驭的黑眸一眯,睨着凌芯沱然欲泪的表情。 “……你听我说,我和凌芯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慕容劭擎正色的看着他,失去了以往谈笑风生的姿态。 “哼!”韩驭冷哼了声,阴惊地看着他们,身上竖起了如同刺螺般的防备,阴沉的道:“够了!你们的解释只会更加强调你们的心虚!” “你——”慕容劭擎不可置信的瞪着韩驭,他竟然会认为他是那样的人! “劭擎,你马上给我离开皇宫,否则休怪我对你无情!”韩驭沉着脸说。 慕容劭擎明白此时此刻要让韩驭耐下性子听他解释,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决定过几日,等韩驭气消的时候,再找个时间好好跟他解释。况且……呵!他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挑起韩驭的妒意,让他痛苦一阵子,好消消他的心头之恨啊! 于是慕容劭擎对凌芯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鹰日宫。 ? ? ? “一切都不关慕容大哥的事啊!都是芯儿……是慕容大哥救了芯儿……千万不要伤害他啊!倘若你真的要罚,那就罚芯儿吧!” 凌芯惊吓住了,如果慕容劭擎因她而有了什么闪失,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该死的!韩驭因她的求情反而升起了更大的怒火。“你以为你总有那个资格和本钱同我讨价还价吗?” “好!从现在起你的身份是最低下的侍女,不论任何差事都得去做!”韩驭冷着声,拂袖而去。他决定给她一次狠狠的教训,让她明白她的愚蠢和错误。 凌芯泪眼婆娑的看着离去的韩驭,那遥远的冰冷又再次回到韩驭的身上,令她的脸上布满凄楚,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原点,甚至更往后退了…… ? ? ? 凌芯没有想到身为奴婢的日子比自己原先想像的来得辛苦。而且自己主要负责膳房的工作,从早到晚永远有劈不完的柴、洗不完的碗盘、整理不完的菜渣……等等许许多多琐碎的事物。 等一切忙完,可以回房休息的时候,她的体力早已不堪负荷。拖着酸疼不已的双脚,从手心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她的眉紧紧深锁,极其缓慢地走回房内。 凌芯从柜里拿出春梅昨日偷偷到膳房塞给她的伤药,坐在床沿,轻缓地将衣袖翻开,小心地将药粉轻点在受伤的双手上,一阵阵的痛麻让她不禁嘤咛出声,脸上染上几许痛苦。 韩驭站在凌芯屋外的柳树旁,透过窗棂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 在看到她遍满伤痕的双手时,他的呼吸顿时一窒,有股冲动想要进入房内,拿最好的药膏为她上药。但一想到凌芯对他的背叛,就让他硬生生的停住脚步,他逼着自己去漠视她的伤……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此时手里拿着冰玉膏的慕容劭擎正往凌芯寝房的方向走来,远远的瞧见韩驭的身影,一股报复的心理油然而生,让他脸上画起一道弧度。 察觉到脚步声的逼近,韩驭顿时心神一凛,从紊乱的心思中清醒过来,隐入柳树后。直到清楚的看到来者是慕容劭擎之后,韩驭神色一敛,脸上布满愤怒的刻痕,狠狠的瞪着房内的两人。“慕容大哥,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找凌芯有重要事吗?如果没的话,请早点离开吧!”凌芯惊讶的看着他,对在夜晚共处一室,感到万分尴尬。 “小美人,听晴儿说你的双手受了伤,我特地带了瓶难得的好药来,擦上去不消两天就会好了,而且是绝对不会留下疤痕的。我来为你擦上它吧,否则我会很伤心哩!”慕容劭擎刻意亲密的喊她。“这……”凌芯对他的眼神和说话的方式感到困惑,随即被他手中拿的冰玉膏给吸引住目光,语带惊讶的说道: “这不是冰玉膏吗?是治疗外伤的绝佳圣药。这不是只有南梁国才有的吗?慕容大哥你是如何取得的呢?” “呃……是啊!是啊!”他表情不太自然的笑了笑,随即胡谄道:“这是我远方友人送的。”瞪着手上的冰玉膏,慕容劭擎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一想到“她”的气焰,就令他咬牙切齿…… “小美人,都是我不好,害你在这里受苦,那该死的韩驭,竟然这样残忍的对你,瞧你双手都给磨成这副德行了。”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没事的,慕容大哥!不要这样说驭,他是凌芯用生命所爱的人,这点苦凌芯不会在乎的。这些工作,凌芯做得很习惯了,况且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怨不了谁……”扯出一抹坚强的笑容,凌芯平静看着他,对他,她永远心存感谢! “别说这了,还是赶快上药吧!要是留下疤痕,可就毁了你这双纤纤小手了。”看着她遍满殷红的小手,他的心感到相当自责。 “可……还是我自个上药就好。”凌芯缩回手。 “不……我坚持!就当是减轻我心中的愧疚好吗?”慕容劭擎温柔的看着她。犹豫的神情,语气相当坚定。 慕容劭擎骨碌碌的大眼不断的转着,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屋外身影传来的阴鸷气息与山洪欲发的怒气,让他不禁笑笑咧了嘴,相当快意。 当一股冰凉的舒畅从手心直入心肺,顿时让凌芯的疼痛减轻不少。 “慕容大哥真是谢谢你了!”凌芯感动的看着他。 “说什么谢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擦完药,慕容劭擎便急着离开屋内,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要是不懂得早早抽身,韩驭的怒气一旦爆发,他可真怕自己首当其冲呢。 看着凌芯的伤势,他决定再过几日处理完那“丫头”的事后,再找个机会好好同韩驭解释清楚。呵呵!一想到韩驭后悔的表情,他的心就忍不住飞扬起来,真是快意啊! ? ? ? 韩驭敛着眉、沉着眼透过树木看着状似亲密的两人,炽热的怒火狂烈的在他的眼中燃烧,心中的妒意更逼得他几乎崩溃。 他是想相信她的!冷静后的他,原本开始沉思是否这一切并不如他所想的一般丑陋,然而,他错了!她所说过的爱,不过就是她一贯的伎俩,他竟又再一次的受骗上当!傻得为她布置一个“忘忧谷”!? 韩驭恨恨的看着屋内的凌芯,他会让她知道,她不该若恼他这只狂鹰! 正当凌芯吹熄了屋内的灯火,韩驭便挟带着濒临爆发的怒火进入屋内,狂暴的揪起凌芯的衣领,火冒三丈的开口: “为什么要一再地背叛我——”语气透出一丝苦涩。 凌芯讶异的看着多日不见的韩驭,对他粗野的举动有点不明所以,她看见他俊朗的面容此刻布满胡渣,眼中有点泛红的血丝,让她不禁伸手欲轻抚他的脸。 “你……瘦了!”凌芯轻喊,语调有点心疼。 韩驭挥开她的双手。 “不要用这种假意的温柔来对我说话,这只让我觉得格外恶心!” “不!驭……为何要这样对我?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芯儿不会做这种事的……”韩驭残忍的话语仿佛在她的胸口划下了道血口子。 “哼!这一切都是我亲眼目睹的。呵!你似乎做奴婢也相当自得其乐嘛!”一想方才令他心痛的一幕,压抑在心头的怒火便狂烧着他的四肢百骇。 他欺身将她压倒至床上,粗鲁的一把撕裂她身上的衣物。 “不……驭,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凌芯几近破碎的哭喊,双手不断地挣扎,眼前的韩驭陌生的让她害怕。“哼!他有这样对你吗?”韩驭不理会她的声音,满腔的妒火早逼得他丧失理智,对她的眷恋与矛盾更让他心神大乱,让他选择用最残酷的方式对她。 “不要这样对我!驭……不要……不要让我有恨你的理由……”凌芯不断地哀求着他,惊慌的眼泪滴落至粉颊,他对她的粗野更让她觉得心痛与不堪。 “要恨就恨吧!”韩驭不在乎的笑了,笑的狂妄、笑的苦涩,他竟还会为她的眼泪心折!? “你有胆背叛我,就要有勇气承受我的掠夺、我的报复!”韩驭用力将她的裙子撕裂,丝毫不在乎她的痛苦。 “痛……住手!求你……痛……”凌芯无助的喊着,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更加猛烈的掠夺。 “痛?呵!痛不是才会有快感吗?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这样对你的吗?” 凌芯痛苦绝望的闭上双眼,滚烫的泪水滑落两腮,沿着白嫩的颈子流到床榻,她决定不再反抗…… 对她突来的安静感到些许的不适应,也让他的心陡然升起一股罪恶感,她脸上的哀恸让他的心隐隐抽痛,但这罪恶感很快的被他的欲望给淹没。 尽管现在对她是存着恨意的,但他明白,他依然需要她的身子,需要她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韩驭神色复杂的看着身旁累垮、昏倒的人儿,她的柳眉紧蹙,不论他怎么试图抚开,仍然微微的蹙拢着。 她苍白的颊上泪痕斑斑,洁自身上的几处瘀痕指证着他方才的粗暴,一股懊悔充塞着他的胸臆,让他猛然一窒。翻开她的手心,映入眼帘的伤痕让他惊骇,让他的心剧烈抽痛,握起她的手轻柔的摩挲,韩驭无言的问着自己。 “我错了吗?劭擎和芯儿真的没有什么吗?” 短短数目,他竟然将她折磨成这副模样!? 他终于深刻的明白她的重要性,他对她的感情早已融入骨血,尽管她总是要着一贯的伎俩,一再地背叛他、欺骗他,但他却舍不得杀了她。 舍不得杀她,只为了将她永远回锢在身边。 虽然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面对内心的声音,但他明白在他伤害她的同时,他也伤了自己,甚至伤得更重、更痛! “我该拿你怎么办?芯儿……”喑哑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回应他的只有皎洁的明月和瑟瑟冷风。 ? ? ? 清晨醒来之后,凌芯便发现自己不再睡在原先的寝房中,而是躺卧在一陌生的屋内,里面有着许多的书籍和一册册的羊皮毛卷,而她身上的衣物也从破旧粗布变成较光滑的布料。 似乎感受到室内仍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凌芯套起绣鞋便往屏风外走去,惊吓地看见韩驭正看着自己。 “你醒了!过来。”韩驭沉着声,两眼灼灼的看着她。 凌芯犹豫的轻扯袖摆,便移步到他的身边。 “从今儿起你不用到膳房工作,就待在御书房为我磨墨吧!”俊朗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为什么?”凌芯诧异的看着他,似乎还不能适应这样的转变。 “你没有资格过问!你的身份并没有因此而抬高,你仍然是一个侍女!”韩驭冷哼了一声。“同时也是我的侍寝!” 凌芯两眼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的话像利刀般狠狠刺入她的心扉,令她感到一阵阵的抽痛与心寒。 “不!我不要!驭……算我求你……不要这样践踏我对你的感情!”眼眶盈满水雾,凌芯楚楚可怜的哀求着他。 “容不得你说不!”韩驭残忍的拒绝她。 原先还在哀求的她突然噤声下来。一种想法涌上她的心头……只要停留在他的身边,什么都无所谓了!他是她用生命来爱的人啊! 或许有一天,他会明白她没有欺骗他,他会明白她是如此深爱着他。 看着凌芯羸弱的模样,和楚楚动人的翳翳水眸,心底像是被东西拨动了般地,韩驭出其不意的将她拥进怀中,俯下头去覆住那朱红,轻柔的吻着她的双唇,手指温柔地拭去盈满在眼眶的泪珠。 不久后,韩驭从她的发间抬起头来,转身走向后方的柜中。 “这瓶药拿去,涂抹在手心的伤口上。不要让我三天后还看到你的伤口。”虽是命令,语气中却漾满丝丝的关怀。 凌芯感动的接过药瓶,打开瓶口的瞬间,溢出的淡雅药香让她胸口一阵温热,她明白手中的药是多么难能一求的良药。 他对她还是关心的是不?她明白这已是骄傲的他,目前仅能给予的最大极限,这不禁令她感动落泪。“驭……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么好的药。” 逃避着她漾满情意的眼神,韩驭低头埋人案上的奏摺中,冷冷地出声: “赶快去内室擦药,擦好就过来帮我磨墨!” ? ? ? 从那天之后,一连数日,韩驭都不曾再回到御书房中。 等到凌芯再看见他时,他的身边竟然多了个女子,而那个女子便是先前一直待在云羽轩中的莫翩舞。 韩驭丝毫不理会凌芯讶异的眼光,仿佛当她是个透明人似的,大咧咧地搂着莫翩舞进入御书房,开始与她调情起来。 韩驭的双手,毫不客气的在莫翩舞娇媚的身躯上下游移,引起她阵阵的娇喘。甚至不将她带进床榻,便在案上将罩住她火热身材的薄衫给卸去,白细的香肩在空气之中与牡丹红的抹胸形成强烈的对比。 “陛下……别这么急嘛……还有人在呢……”莫翩舞气喘吁吁地娇吟着,双手不断地抚摸韩驭古铜色的胸膛。 “你们……”凌芯捂着嘴唇,看着眼前放浪形骸的男女,不知何时她的眼中开始凝聚水雾,等她发现脸上遍满泪痕时,她的衣襟早已一片湿意。 “呵呵!你不是很喜欢我这么待你吗?”韩驭邪邪一笑。“你真的在意有人在此观赏吗?”韩驭刻意加重力道,放肆地搓揉他身下女人的浑圆,引起她阵阵的轻颤,嘴里溢出的娇吟也更加的妩媚动人。 “陛下……好坏喔!都欺负翩舞……呵呵……”莫翩舞心满意足地任由韩驭驾驭自己的身体,这是她在宫中盼望数月之久才达到的愿望,她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让韩驭恋上自己的身体! 凌芯被他们的举动震惊得无法言语,呆怔地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她心痛的转身便想离开,却听到韩驭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站住!本王没要你离开,身为奴婢的你,便没有资格可以踏出这扇门一步。”韩驭没有抬头看着她,径自埋在莫翩舞的身躯上,像是要给凌芯更大的难堪似的,他将莫翩舞的抹胸给卸下,含住那娇艳欲滴的蓓蕾。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会令我心碎的啊!”凌芯气得大叫,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表现自己心中的愤怒。 “你明明知道我无法忍受看你对另一个女子……这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语音破碎,她的心紧紧揪成一团。 “呵!报复!?”韩驭冷笑一声。“你还不够资格让我报复。”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凌芯声嘶力竭地问,却没有得到韩驭任何的回应。 看着她写满凄楚的惨白面容,他的心被她脸上流露出的痛苦狠狠一震。 他并不想这样对她的!但只要一想到她衣衫不整的偎在慕容劭擎的怀中时,他的思绪、他的理智便会乱了一地,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能选择最残忍的方式来对待她。 凌芯的心里涨满了苦涩与心痛,这一刻她真希望她能丧失听觉与视觉,那她的心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那锥心的刺痛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她乖顺地选择服从他的命令,举步走到屋内最偏避的角落,尽量让自己能够不看到他们交缠的身影,捂住双耳、蹲在地上哭泣。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是不?她不该爱上韩驭的,她早该明白的是不? 从相遇的那天开始,她对他的爱意便有增无减,既然这辈子她无法恨他,那就让她少爱他一点吧!她闭上眼,含泪地乞求上天! ? ? ? 自从调到御书房工作以来,工作明显的减少许多。不!应该说是根本就是无所事事,这让成日待在这儿的凌芯真是闲得发荒。 这几日韩驭对她的态度依旧,每晚不是留在云羽轩,便是将莫翩舞带到御书房中。流泄在御书房中的淫声秽语早已让她的心渐渐麻木,心似乎不再那么痛苦了?或许是痛到了极点之后,再也无法痛下去了?又或是哀莫大于心死? 凌芯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这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平日时,她算是过得相当惬意的。这种低下的身份似乎让她压力减轻许多,对月牙国的愧对感似乎也减低了点…… 凌芯环视着四壁,整齐且一尘不染的屋内根本让她找不到任何事做来消磨时间,幽幽地叹了口气,她漫无目的地在御书房中走来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间得发慌的她便坐在桧木椅中,趴在桌面上沉沉睡去。等到她幽幽转醒之时,眼前竟出现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的男子—— “呜……芯儿好担心你啊!我以为……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凌芯抽噎地哭倒在月凌彦的怀里,双手紧抱着他,感受他的真实。 “芯儿……”月凌彦抚着她的发丝,心情也是相当激动。 在忘忧谷昏死后的月凌彦,并没有伤重的丢了条命,而是靠着他从天山采集回来的雪莲得以伤愈。醒来后遍寻不着凌芯的他,经由打听之下,才知道凌芯被误当了圣女,且住进宫中。前些日子,透过关系他才得以混进宫中当禁卫军,借以接近凌芯。 “哥……你知不知道芯儿好想你,好担心你……” “芯儿,你受大多苦了,该死的韩驭竟敢如此对待你!”月凌彦愤恨地握紧双拳,恨不得马上杀死韩驭,他竟然如此折磨芯儿,真该碎尸万段! 混进宫中的半个月来,月凌彦经由宫里人们私下的舌根中,约略地了解韩驭是如何对待凌芯,这让月凌彦更加对韩驭恨之入骨。 “不!芯儿不苦……”月凌彦盈满杀气的眼神令她畏惧,在忘忧谷的情形似乎又浮现在她的眼前,令她心神胆惧。 “不!韩驭对你所做的一切混帐事,我可都一清二楚,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韩驭强迫你的吧!我会带你离开这的。”月凌彦刚毅的脸上杀气腾腾。 “哥!事情不是你想的这般啊!这一切都是芯儿自愿的……是我自己要留在韩驭身边的呀!”凌芯心慌的说明,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从脚底窜起。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但这并不会改变我要手刃韩驭替月牙国复仇的决心!”月凌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从小守护的妹妹,竟然会真的爱上仇人之子,这对身为月牙国遗孤的他们真是一大讽刺。 “哥……算是芯儿求你好吗?消弭我们心中的怨恨吧,韩鹰所犯的错不该由韩驭来承担啊!”凌芯的脸色苍白似雪,呼吸与心跳几乎停厥。 “这是不可能的事!”月凌彦残忍地拒绝她,复仇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事。 他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递给她。 “这是‘仙魂逸乐’,拿去掺在饭菜里,让韩驭吃下!” “仙魂逸乐”是月牙国独有的毒药,吃下的人会产生许多的幻觉,仿佛处在仙境般悠游自在、声色逸乐,而此时毒药开始从血液中蔓延全身,侵蚀五脏六腑,直到内脏腐蚀而死,且人却在幻觉中丝毫不感痛楚。 “不!我做不到!不……”凌芯将药粉包如烫手山芋般地抛开,要她下毒害死韩驭!杀了她也做不到。 月凌彦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药包,硬塞入她的手中正色地道:“让他以这种逸乐的死法死去,已经是我对他最大的恩惠。只要你一天姓月,你就有责任报仇血恨!” 察觉到御书房外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月凌彦警觉四起,再次叮咛她:“芯儿,别让我失望,下毒杀了他!”同时他迅速从窗口离开。 凌芯看着月凌彦离去的方向,耳边犹响着他离去的话语,心慌乱了起来。 ? ? ? 踏进许久未进的御书房,韩驭不想承认,他来只是为了想看她。 “没想到你当奴婢还当得挺称职的嘛!”看着一室整洁,韩驭讽刺道。 “多谢陛下夸奖,这是奴婢该做的事。”凌芯面无表情地直视他的黑瞳。 该死!韩驭真是恨透了凌芯的语气与话语。 他气闷地坐在案前,准备打算批阅许久未看的奏章。 “你去泡壶茶来。”他命令着她。 凌芯微微欠身,便往后室走去。 沏好茶,凌芯从袖中拿出月凌彦交给她的毒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她真要下毒吗?不下毒她又怎么对得起哥与整个月牙国?但她又怎能忍受看着驭毒发身亡、五脏俱烂的痛苦?不!她做不到啊!她不能忍受失去韩驭的痛苦! 正当她准备将毒药给收起,韩驭的声音倏地在她的身边响起。“你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凌芯吓得掉落了手中的毒药,些许药粉洒进杯中,冒起了一阵淡淡的白烟,她惊慌失措说:“这……我……” “该死的!你竟然想下毒!?”韩驭被眼前的一幕惹得大怒。 “驭……不是这样的,给我个机会听我解释好吗?”凌芯苦苦地哀求着他。 韩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决心不再受她左右,转过身去,残忍的说道:“来人啊!把这贱婢给我拖到水牢去!” 第七章 水牢是皇宫中最晦暗的地方,布满着及膝、恶臭的死水,同时水中游有着剧毒的水蛇——通常这里都是用来关重要罪犯的地方。 就算是个身体强健的男子,若能平安的在水牢存活超过两天,都是不可能的事,更别说是凌芯这般娇弱的女子,若能活过一天,这就算是奇迹了。 凌芯的双手被狱卒铐在墙上的铁链上,沉重粗糙的铁链将她细嫩的手腕擦出一条条的血痕,鲜血缓缓的从手腕汩汩流下,格外怵目惊心。惨白的脸色浮着淡淡的青紫——显示已身受剧毒。若不是从小习医且偿尽许多珍贵的药材。养就了一身可以抵抗些微剧毒的身体,否则以她羸弱的身子早该命丧黄泉。 但从她越加惨白的脸色和额前不断渗出的汗水来看,想要撑过今晚,应该是不大可能了…… 她的心里涨满着苦涩与伤痛,她的心好痛,痛得几乎让她承受不住。略显空洞的眼神染上了一片湿意,凌芯无奈的闭上双眼,脑中却浮现着此生最爱且伤她最重的男人。 她气他的怒气;她怨他的误会与指控;她恼他的不信任,她的心在他一次次的误会和言语伤害下早已伤得千疮百孔,这令她痛心绝望。 但虽然被他伤透了心,她对他的满腔爱意却早已无法收回。 叹了口气,尽管如此,她还是渴望能再见他一面!在她临死之前她仍盼望能再看到他,她要将他的脸孔深深的刻在心底,让她永生永世不会忘记。 “驭……为何不相信我?不听我解释……” 凌芯失落地对着晦暗的牢房哭喊,回应她的只是一室的寂静与冰寒和若隐若现的微微月光。 ? ? ? 鹰日宫中充满了浓烈的酒气,整个室内笼罩着紧绷沉重的气息。 韩驭的眉紧紧纠结,半趴在桌上的他仍一杯杯的喝着烈酒,甚至整瓶一饮而尽,想要借此忘记自己残忍的举动,让他不会再想到那一再背叛他的女人。 但尽管喝了许多的烈酒,意识有些浑沌了,韩驭仍保有一丝的清醒。“芯儿……”醉眼迷蒙间,他似乎看到凌芯楚楚可怜的面容。 此时传来一声轰隆的踹门声,来者的脸色显得怒气腾腾。 在听闻凌芯被韩驭让人关进水牢之后,慕容劭擎便马不停蹄的进宫,他无法相信韩驭竟会做出如此残忍的决定! 这几日他被一堆事情给绊住,将凌芯忽略了,但没有想到的是该死的韩驭竟然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 “你真的将凌芯给关进水牢!?”他揪着韩驭的领口,一脸的无法置信。 韩驭恨恨的看着眼前的慕容劭擎,他可没忘记自己会将芯儿打入水牢的部分原因是他造成的,一把怒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的燃烧着,也烧掉了他的理智。 “你还敢来见我!我可无法忘记你和凌芯所做的好事。而且,她不仅背叛了我,还想下毒害我!”“你真的是猪脑袋,还是爱情真的会令人蒙蔽双眼,看不清事实?我和凌芯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够了!我不要再听到你说任何一个字!”韩驭情绪失控的挥开他的双手。“我一直把你当是亲兄弟般对待,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罢了!罢了!”韩驭颓败的垮下肩,消弭大半的怒火,毕竟他一直把慕容劭擎当成手足。 “什么罢了?我说我和凌芯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她更不可能毒害你!其实你是愿意相信她的,是吧?你又何必执着于眼前所见的一切呢?”慕容劭擎瞠目看着他,冲动的想要甩他个耳刮子,让他停滞不通的脑袋正常运作。 韩驭沉默着,拿起了酒杯又添了一杯酒。 “该死!你听到了没有?我和凌芯根本什么都没有,她爱的一直是你,你是她用生命爱的人,这是她亲口对我说的,你先前见到的一切都是我故意在你面前演的,凌芯是个受害者!”慕容劭擎夺下他的酒杯,诅咒了一声,将一切的事情一股脑儿全盘托出。 “什么叫做一切都是演戏?”慕容劭擎的话语让韩驭的身形一僵,震惊、错愕的感觉顿时充塞在他的胸臆之间。 “这……起先我只是想借此捉弄你一下,故意在你面前对凌芯亲密,谁叫你老是以‘和番’来威胁我,还把我弄到南梁两个月。但我没有想到那天韩阎欲侵犯凌芯,我是为了救凌芯,你才会看到那一段情景,我本来打算找个好时机跟你说明的,可没想到才不过几天,你……竟然把她关进水牢!”慕容劭擎越说越心虚,声音越说越小,他感觉得到韩驭浓烈的怒气,墨黑的眼神此刻燃烧着火炬。 “你该死的为何不早点说?”韩驭愤恨的抡起拳头。 “我……我……”我想让你后悔心痛一会嘛!慕容劭擎在心中默念,但他可不敢直截了当的开口——除非他不要命了! 芯儿如此爱他,也怎会对他下毒!?事情一定有蹊跷……韩驭深感自责的朝桌子打了一拳,顿时桌子四分五裂。眼前浮现着先前凌芯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内心剧烈的揪疼着,他该相信她的! 天,他竟然将她关在水牢!恐惧袭上他的心头,震得他身形微颤,想到她可能……他的心就阵阵的收缩抽痛。 韩驭服下了抵抗水蛇剧毒的解药,跌跌撞撞地急欲冲出鹰日宫外,同时恶狠狠的对慕容劭擎抛下一句:“不要怪我无情!‘和番’你可是和定了!” 不——会吧—— 慕容劭擎瞪着韩驭离去的方向,耳边犹然响着韩驭刚才的话语。 哇!完了!这下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 ? ? 韩驭焦急欲狂的心,终于感觉到凌芯尚有一丝气息之后,有了短暂的纡解和安心。望着她明显染着剧毒的脸色,所有的愧疚、懊悔与怜惜霎时溢满他的心头,震得他心神俱裂! 韩驭连忙解开铐住她双手的铁链,将她的身子环抱在身上。 “芯儿……”抚开她蹙起的眉头,韩驭心痛愧疚的低喊,心里陡然升起莫大的罪恶感。他如此的伤害她,实在不配拥有她浓烈炽热的爱意。 当他打算抱她离开的时候,凌芯却在这时幽幽转醒。 迷蒙间,凌芯似乎看见至爱的韩驭来到她的面前,眨了眨眼睛,疑惑困难的低喊:“驭……是你吗?上天真的听到我的请求了吗,让我能再见你一面?”凌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韩驭,深恐这一闪神,韩驭便会消失不见。 “芯儿……是我!对不起……害你受苦了……”韩驭心痛的看着依旧深情的凌芯,忍不住的一阵鼻酸,语带哽咽。 不敢置信的泪水,顿时从凌芯的眼眶滑下,低落在韩驭的胸前。“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就算现在死去,我也死而无憾了!” “不!你不会死!没有我的允许,没人敢从我身边带走你的!”韩驭语气激烈,紧抱着怀中的人儿,心跳得厉害。 “我好累……好累……”她虚弱的扯出一抹微笑,眼皮显得相当沉重。“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悔,我要将你的样子……永远刻在心底……永生永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凌芯虚软的瘫在他的怀中。 “不——芯儿醒来!醒来——”韩驭剧烈的摇晃她的身体,悲戚的嘶吼。 抱着凌芯,韩驭疾步往鹰日宫前去,心里不断的呐喊:撑下去,为我撑下去,好让你明白我也是用生命来爱你啊! ? ? ? 韩驭沉着一张脸,忧心如焚的看着正为凌芯把脉的老太医,一阵阵的心慌揪扯着他颤抖不已的心,泛滥于胸口的担忧几乎将他淹没! 她面无血色、青紫的面容,清清楚楚的宣告他的残忍与错误。 该死!他何其残忍引”满腔的懊悔让韩驭紧握双拳,频频咒骂自己。 “陛下,凌芯姑娘这次的情形比先前更不乐观。原先的身体就没有完全调理好,再加上她近几日的过度劳累,现在又身染剧毒,高烧不退,虽此蛇毒有解,但若要医治好可能希望不大,除非明天之前高烧能退或许方有曙机。” “不!什么希望不大?不会的!芯儿一定会好的。我都还没告诉她我的感情,我都还没承认我的错误!”韩驭被老太医的话语给震得心神俱裂,脑中一片空白。 “陛下,请恕微臣斗胆,臣看得出你同凌芯姑娘是彼此相爱的,很多事情不是同表面一般,多用心去看,凌芯姑娘是个好姑娘,望陛下好好珍惜!”老大医语重心长的说。 “嗯!”韩驭点了点头后道:“太医,你一定要救活芯儿,无论什么方法,都要给我救活!” “陛下,臣自当会倾其全力救活凌芯姑娘,但这仍凭她的求生意志……微臣先行告退,为凌芯姑娘熬药。” “嗯,下去吧!” 待老太医离开内室之后,韩驭便随即将覆盖在凌芯额上的毛巾给重新拧干,再放回她的额前。看着凌芯紧闭的双眸和一脸的惨白,一波强过一波的心痛不断的鞭斥他的心。她身上的高温烫得骇人,透过手心传来的炙热让韩驭的眉头蹙得死紧。 “芯儿……你听到我在唤你了吗?”看她一脸毫无生气,他觉得自己以前的作为真是荒谬的可笑,他竟会不相信这么善解人意、爱他的女子。 “你为什么不醒来?你听到我的心一直在说爱你吗?给我个机会好吗?让我好好的补偿你,芯儿……”滚烫的泪水溢出眼眶,这是他第一次流下泪水,也是第一次懂得自己有爱人的能力。 “我不允许在我知道对你的感情之后,你便离我而去,没有人能带走你,就算是你自己都不能,你说我自私也好,我都不准……芯儿你听到了吗?如果你真要离去,就算是黄泉我也要把你给追回……” “芯儿……芯儿……” ? ? ?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老太医便让晴儿把刚熬好的药汁给端进宫来。同时,春梅手中捧着刚换过的清水。 “陛下,这是帮助凌芯姑娘褪去蛇毒与退烧的药汁,请陛下立刻让奴婢为让凌芯姑娘服下。”晴儿红着一双肿得像核桃的双眼说。 “不!让我来。”韩驭接过晴儿手中的药碗,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在门外好好守着,有任何需要本王再召你们进来。” “是!奴婢告退。”晴儿与春梅同韩驭欠了身,便往门外走去。 韩驭舀起的药汁全从凌芯的嘴角溢流出来,他只得以口合药,对着她的嘴将药汁喂人她的口中。 喝下药汁之后,凌芯的脸色霎时有些好转,让他忍不住欣喜若狂。 “芯儿你听到我在唤你了是吗?赶快醒来吧!芯儿……”韩驭拉起她的手,在脸上摩筝。“芯儿……醒来惩罚我吧!不要这样沉默的回应我,芯儿……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芯儿……芯儿……醒来吧!芯儿…… 眼前一片迷蒙,凌芯漫无目的游移,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心里的心伤与痛苦仿佛即将得到解脱,但为伺她总听到一个瘠哑痛苦的声音在唤着她,要她醒来……可是她好累,好累……好想休息。 芯儿……不要这样沉默对我,醒来惩罚我吧…… 熟悉的声音一直回荡着,让她淌下泪珠,这是她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的声音那声音早已深深刻人她的骨血。 驭……凌芯在心底呐喊。我想回去啊!可……好累,累得没有力气。而远方的光亮似乎又在对她招手,她该怎么办? 凌芯的脚步伫留,前后不停的张望,蓦然她跌跌撞撞地往后奔跑,往后方传来的声音方向跑去…… 惊见从凌芯眼中流出的泪珠,韩驭兴奋的紧紧搂住她的身子,担忧她、愧对她、疼惜她的所有情绪似乎有了回应。 “芯儿……芯儿……”心神激荡的埋入她的发间,充满感情的声音不断从嘴里发出。激动的情绪如波涛翻涌般,狂烈的一波波撼动着他,激荡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凌芯的眼皮似乎有了抽动,终于张开双眸。 “驭……”凌芯虚弱困难的发着音,喉咙干哑的厉害。 “芯儿……你终于醒来了!大好了……大好了……”韩驭激动的泪水再次低落,滚烫在凌芯的心口。 “你……你哭了……为什么哭?”凌芯摸着溢流在脸上的泪水。 “这是为你流下的泪水。”韩驭饱含感情的说。 听闻他的话,一双翳翳水眸立刻漾满水光,无限的感动充斥在她的心口。 “不!别哭……芯儿……不要为我流泪,只要为我赶快好起来,好让我证明我对你的爱!”韩驭抚去她腮边的泪水,万般怜惜的以脸摩挲她的脸。 “爱……驭你……终于肯对我说爱了……”凝视着他漾满怜惜的眼神,心口一热,便让她的泪水忍不住又一滴滴的掉落,无法遏抑。 “别哭……芯儿,是的!我爱你……我爱你!”韩驭轻柔对她说道。 “等了好久,我终于等到你的爱了,就算现在死去,我也死而无憾!”听着他轻柔的话语,凝望他真诚的眼神,让她先前对他的怨、伤心与绝望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不亚于他的满腔爱意。 “不!!我不准你说这种话,你不会死,不会离我而去!”韩驭激动的伸出双臂,将她瘦弱的身子搂得死紧,惟恐一瞬间她就会离他而去。 “我好高兴,好高兴……”从他的灼灼黑瞳中,她看到了炽热的情意与惟恐失去她的担忧,这让她不禁浮上好久不见的笑容。 “芯儿,快快好起来,好让我证明我对你的爱!”韩驭命令着她。 “嗯!”凌芯微微的点头。 “现在睡一觉,好好的休息,明天一早再让太医仔细为你诊视。” “驭……别走!留下来陪我,我不要你离开!”凌芯扯着他的衣袖。 “好!我不会走的,眼睛闭上吧,我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涨满对她的爱与怜惜,韩驭轻轻的在她耳边诉说,随即在她的身边躺下,将她拥入怀中。 依偎在他的怀里,这一瞬间,凌芯原有的伤痛全然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爱意与幸福,深深的暖进她的心窝。 她的一颗心早就紧紧的系在他的身边,尽管得到的是伤害,对他的爱意却丝毫不减;那怕他对她只存在着恨意,她也想留在他的身边。 但,如今拥有了他的爱,说什么她也不愿离他而去! ? ? ? “芯儿,外头开始起风了,别出去啊……”晴儿朝偷溜出去的凌芯大喊。 “是啊!凌芯姑娘赶快回来啊,否则陛下看到我和晴儿让你出去,可就糟了啊……”春梅赶紧冲出门外,边跑边喊。 晴儿随意拿了件披风,也立刻往门外冲去。 “凌芯姑娘行行好……赶快回宫内吧……陛下就快回来了,要是让陛下瞧见你穿得这么单薄,就随意出来乱逛,若再染上个风寒,那我同晴儿就算有一百颗头也不够陛下砍啊!”春梅喘着气,看着身旁一直专心研究花草的凌芯。 “芯儿,赶快回去吧!你的身子都还没痊愈,外头风这么大,就这么出来,染上风寒那该怎么办?”晴儿将手中的披风披在凌芯的身上,担忧的说道。 “我都躺了这么久了,久到骨头都快僵硬了,不活动活动怎么行呢。”凌芯妙眸灵转,回头朝她们微笑。“你们看,这园子里的药草和花朵越来越多了呢,还多了好些种极为希罕的药草,哇!这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呢……” “好好好……咱们下回再出来看吧!现在陛下要回宫了,要是他没看到你在宫内,铁定会心急的!”晴儿无法体会凌芯的兴奋,她只担忧陛下的怒火。 “是啊!凌芯姑娘,咱们赶快回去吧!算是春梅拜托你了……” “好嘛!我回去就是了,你们俩别愁着一张脸,好像我很对不起你们一样嘛!”凌芯噘着嘴,不舍的起身,再看了眼园里盛开的花朵与茂盛的药草,拍了拍身上染上的尘土,凌芯便同春梅与晴儿回到鹰日宫。 ? ? ? 才同晴儿与春梅踏进鹰日宫内,便瞧见韩驭早已端坐在屋内中,脸上明显有一丝的着急和微愠。 “呃……驭你回来啦!”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凌芯赶紧主动示好的往他走近,咯咯笑着。 “不是告诉过你,没有痊愈不可以踏出宫中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韩驭一手怀抱起她娇媚的身子,执起她的柔荑轻咬,以示惩罚。 “陛下!”春梅同晴儿一起跪下,异口同声道:“请不要怪罪凌芯姑娘,都是奴婢没看好凌芯姑娘。” 凌芯赶紧跳出韩驭的怀中,把春梅和晴儿给扶起。 “不……凌芯姑娘这不可啊!陛下都还没饶了我们,不可起身的。”春梅惊慌的对她说。 “有什么不可的嘛!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错嘛,是我自己跑出去的啊。”凌芯娇嗔,回头朝韩驭说:“驭,真的不关晴儿和春梅的事喔,你可不要乱罚人呢,要是晴儿和春梅少了根头发,我可是会很伤心哩。” “你们都退下吧!叫膳房的管事多准备几样甜品,两个时辰后再端进来。” “是!奴婢告退!” 韩驭随即将凌芯给一把抱起,走进内室之内,将她给放在床榻上。 “芯儿!你刚才的话是在半威胁我吗?明知道我舍不得你伤心难过,却故意这样说吗?”韩驭双手圈住她的身子,微微皱起眉头。 “呃……”凌芯吐了吐杏舌,撒娇的执起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呵呵!我绝对不会告诉驭,我就是在利用他的弱点。你说,像他这么宽宏大量、这么爱芯儿的人,绝对不会那么小器的生气吧!” 凌芯的双手攀上他的颈子,巧笑倩兮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妩媚。 韩驭大笑两声。有点莫可奈何的看着她吃定他的眼神,轻啄了她的唇。 “可是他就是很小器耶!”韩驭促狭的看着她。 凌芯随即垮下小脸,噘着小嘴说:“那……人家也没办法,我已经被他宠坏了,他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呵!他没处罚到人,心里是不会快活的,芯儿你说那该怎么办?”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嘴唇频频轻薄着她娇嫩的粉脸。 “好嘛!我道歉就是了嘛!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随便乱跑出去,这样行了吗?”她娇嗔着,随即振振有词的反控他。 “不过……不对的是你才对呢!” 韩驭诧异的挑起眉,不懂她在说什么! 凌芯有丝得意的看着他,嘿嘿的笑了笑,继续说:“都是驭你在宫中种了好多奇珍异草,而且好多是我从未看过的救命良药呢!那些药草实在太吸引我了,而且你又要忙国家大事,没有办法常常陪我嘛!所以罗,绝对不是芯儿不好,身体没好就爱乱跑出去,都是你害我的喔!” 韩驭被她的论调弄得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一脸莫可奈何。 “既然我请人栽种药草是错误的,那明儿个我就命人全把它们给拔了,改种些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有这么一堆借口了。” “啊!不不不……别这样嘛!好啦!都是我不好啦,我下次不敢了啦,我随你处罚了,但可千万别把药草改种花喔,记得喔!”凌芯垮下小脸,着急的扯着他的衣袖。语毕,便放下两手,眼睛紧闭着,仿佛将慷慨就义般。 韩驭被她这副要任人宰割的表情给逗得哈哈大笑,拾起她的一撮发丝,邪魅的贴近她的颊边,薄唇刷过她白嫩的颈子。 “芯儿……我可没说要处罚你喔,是你自己要让我处罚的喔!” “好嘛!算我着了你的道了!那你要怎么处罚我……”凌芯嘤咛一声,张开双眼,清澈的大眼,与韩驭黯黑的黑瞳相望。 “是这样吗……”凌芯主动送上她的唇。 韩驭恣意的吸吮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这种“处罚”真是让他满意极了。 “呵!你这是在诱惑我吗?向我提出邀请吗?”她唇中的甜美气息仍在他的嘴里久久不散,醉人的浓郁气息几乎让他舍不得离开她的身体,下腹窜起的一股燥热,也一并随她的吻而撩拨起来。 凌芯眨着气氲的水眸,娇羞的埋进他温热的胸膛。 “我就是在诱惑你……”她美丽的脸庞染上羞怯的红晕,软语呢喃在他的耳际,吹吐气息。 “十分乐意!”韩驭随即又覆上她甜蜜的气息,反被动为主动。 轻扯下环绕在她颈边的细绳,包裹住她胸前的亵衣便滑落下来,饱满的锦乳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 一室的绮旎,开始点燃…… 第八章 翌日清晨,天色蒙蒙初亮,凌芯便在晨曦中醒来,醒来一望见的便是韩驭那温柔的目光,她的身子仍然在他的手臂中牢牢锁着。 凌芯对他溢出一抹笑靥,心满意足地趴在他男性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惊讶却又窃喜地问:“驭,你怎么还没上早朝呢?天都亮了!” “呵!这样不好吗?还是……你恨不得我别待在这呢?” “这……哎唷!你明知道人家的意思不是这样嘛!”凌芯嘟着嘴说。 “我不知道啊!”韩驭装傻的说,一脸促狭。 “好嘛!好嘛!人家其实很高兴在你的怀里醒来啦……简直是爱死了,这样行了吗?”凌芯酡红着双颊,不好意思地直往他的怀中钻去。 “呵呵……这才乖嘛!给你个奖赏……”韩驭达到目的地朗笑出声,抬起埋在他胸膛的小脸,滚烫的嘴唇覆上她的香馥。 他极其轻柔地让舌尖在她口中恣意的嬉戏,诱哄着身下的人儿堕入这醉人的槌蜷之中。直到凌芯无法自主地回应他的吻,嘴角开始溢出断断续续的娇吟时,韩驭才满意地离开她的甜美,满脸兴味地看着她迷人的模样。 “芯儿,你还满意这样的奖赏吗?”韩驭噙笑地开口,眼神满是兴味。 “满意,满意至极……”不想看他一脸的得意,凌芯决定用她的方式来转移他的目光,她主动地将自己的双唇和他的纠缠在一起。 过了许久,直到韩驭的气息开始紊乱,双手开始游移在凌芯的娇躯上,膜拜她的曲线,凌芯才将他的身子推开,往后挪了点位置,离开他的怀抱。 韩驭不解地看着她,不懂为何她突然的远离。但从她眼中闪着的慧黠目光与一脸的笑意,韩驭随即了然于心。 “你啊……”韩驭无奈地轻叹口气。 笑看着永远让他看不腻的笑靥,一种莫名的冲动与想法霎时漾满他的心头。他决定要让枕边的小女人当他一生至爱的惟一妻子,他这辈子只想与她共效于飞。 这几日从劭擎的口中,他明了他如何与凌芯认识的经过,以及韩阎曾对凌芯做过的事。这些让他明白,他得尽快让她有个明确的身份来保护她。否则,不知道会不会还有类似的情形会在他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发生。 韩驭离开床塌,至左旁的柜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小小锦盒,拿起一个炫亮的鹰形耳环,回到凌芯的身边。 “驭,这耳环形状几乎和你耳上的鹰形耳环一模一样哩!只有颜色不同耶!”看着韩驭手中的耳环,凌芯感兴趣的问。 韩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艳红的鹰形耳环给套入凌芯的耳垂中。戴上耳环后的凌芯,显得异常的耀眼亮丽,让她的脸上画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这鹰是桑神之象,是回纥的圣兽。戴上这个耳环就是向回纥的子民宣告你是我的主后,是我韩驭惟一至爱的妻子!”韩驭郑重的宣布。 “驭,你……”凌芯激动的眼眶泛红,水雾凝聚集成水珠,纷纷掉落。 “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韩驭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佯装不解。 “你明知道的嘛!”凌芯轻捶了他一下。“我是太高兴了嘛!所以才会……才会……”凌芯不好意思的埋进他的胸膛。 韩驭满足的抱着怀中的她,窜进他鼻间的清香是他一辈子也闻不腻的香味。 趴在他胸膛上的凌芯轻轻地说道:“其实就算你并没有打算让我当主后,要我就这么待在你的身边,没有任何的身份、头衔,我也是无怨无悔的,只要拥有你的爱、你的信任,对我来说,这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韩驭感动的紧搂着怀中的可人儿,一想到过去自己许多的错误他就悔恨万分。他暗自发誓,他永远都不会再质疑凌芯的真心! “芯儿,以前我从来不相信感情的,甚至我也质疑亲情的存在。我何其有幸能拥有你这无瑕的爱啊!” “驭,答应我好吗?你一定要永远相信我喔!”凌芯希冀地看着他,她再也无法承受他的误会。“对不起,芯儿!我以前不该那样对你,天晓得在我伤害你的同时,我亦也深深伤害了自己啊!我不会再那样对待你了。”韩驭满脸懊悔与歉意的说道。 凌芯感动地紧和他相拥,她也何其有幸能拥有韩驭的心啊! ? ? ? “呼……好烫!呼……”凌芯拿着一刚烤好的蔷薇酥饼,过烫的热气让她不由得将酥饼给放回盘内。 “呵!这酥饼色泽烤的真是恰当,蔷薇花香与酥饼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真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呢!”晴儿端着刚烤好的蔷薇酥饼,脸色愉悦的笑道。 “是啊!陛下一定会吃得很开心的!”春梅也附和着。 “陛下当然开心罗,只要是芯儿亲手做的东西,陛下哪会不喜欢嘛!就算是再难吃,陛下也会勉强的吞下肚的。”晴儿一脸灿笑。 “哎唷!别笑话我了!好像我做的酥饼难以下咽似的。”凌芯的粉颊霎时羞红一片,两抹红云浮在素净的小脸上,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看到凌芯羞怯的俏模样,晴儿与春梅也忍不住吃吃地笑了出声。 “咱们赶紧端去御书房给陛下吧,否则酥饼一凉,吃起来的口感可是会大打折扣了呢!”春梅同两人说道。 “嗯!咱们快走吧!” 在三人走到接近议事堂外的池畔旁,忽地一身着禁卫军装的男子从池畔的假山后走出,与凌芯的眼光四目交望。 “你……”看着眼前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容,凌芯忍不住的惊呼,最近悠逸的生活几乎让她忘了月凌彦仍在宫中。 “你是什么人?挡在我们面前要做什么?”晴儿防备的瞪着眼前高大的男子,他的眼中流露着强烈的恨意,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亲近的气息。 月凌彦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味地看着眼前的凌芯。 “晴儿、春梅你们先回去鹰日宫,酥饼别拿到御书房了。” “可是……”春梅担忧的看着凌芯,眼前男子冰寒的眼神令她相当畏惧,她怕这男人会对凌芯不利,真出了事,她就算是九命怪猫也注定得一命呜呼。 “是啊!芯儿……我们不能让你待在这里!”晴儿也不赞同的看着她。 “别说了,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凌芯坚决说道。 “这……好吧!不过半个时辰内,你一定要回到鹰日宫中。”晴儿叮咛着她,转身继续对身旁的春梅说道:“咱们走吧!” 待晴儿与春梅远离了视线,月凌彦便劈头问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凌芯咬咬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算了!”月凌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顿了会继续说道:“我再给你一包‘仙魂逸乐’,这一次一定要杀了他!”他将毒药塞进她的手中。 “不!彦,不要逼我……我下不了手啊!”以前的她下不了手,现在得到韩驭的爱的她,更是下不了手啊! 而离去的晴儿与春梅并没有回到鹰日宫中,而是直接到御书房去求见韩驭,同他说明在议事堂外发生的事。 在听完她们的话之后,韩驭便心急的从御书房疾速奔来。 见到月凌彦的身影时,韩驭有一瞬间的错愕,却随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神色自若的走近他们两人之间。 “你要杀我是吗?就用你的本事来杀了我吧!不要胁迫芯儿。”韩驭一脸平静的迎向月凌彦杀气腾腾的眼光。 “不要!不要啊——”凌芯心神震动地看着韩驭,她原先就泛泪的眼光盈满凄楚,她不愿再次重温那令她心神俱裂的经历。 “韩驭,原先我想让你安乐的死去,没想到你竟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休怪我出手无情!”长期压抑在心头的憾恨,如火山爆发似地猛然喷发,奔窜在月凌彦全身的血液之中,执起身上的配剑,招式凌厉地开始同韩驭扫去。 “哥!住手啊……不要伤了韩驭啊……”她浑身抖瑟,熟悉的恐惧笼罩她。 相对月凌彦招招致命的凌厉招式,韩驭采的是一贯的防守,他并不想出手伤他。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往的韩驭,他不能让芯儿伤心。 在出了数十招后,仍然无法真正欺进韩驭的身边,月凌彦又羞又怒,他明白自己的能力依然与韩驭相差甚巨。但他不甘心!不甘心他苦练数年的武艺竟是如此不堪一用! 他咆哮一声,将毕生的功力全数贯注在剑中,猛然呼啸朝韩驭扑去—— 一道强劲的疾风随着月凌彦的剑气飞窜过来,卷起池水波澜与满地纷飞的落叶…… 韩驭惊觉地猛然一震,但强烈剑气挑起的落叶仍伤了韩驭,像把利刃似地将他的衣袖画出了道相当长的血口子,鲜血立即染红了整片衣袖。 “驭……住手啊!住手……”凌芯一见韩驭的手上染上了大片的鲜红,止不住的战栗蔓延全身,脑中一片昏眩与惊慌。 月凌彦见韩驭受了伤,心神大振,不愿让韩驭有任何反击的机会,立即倾其全力直往他的方向砍去。 韩驭心知如不反击,绝对会令自己毙命,但却又不愿在凌芯的面前出手伤害她世上惟一的亲人。 在他还来不及思考如何去做的时候,月凌彦的剑气与招式已逼近他,他下意识地收住扫至他面前的剑气,将剑气反扑回去…… 月凌彦的身子被这强劲的力量给震飞开来,坠落在数十尺之远。 “不!不要——”凌芯心神俱裂的嘶喊,她浑身无法动弹,心痛的无以复加。当月凌彦身子摔落地面的时候,她的脑中似乎引起了一阵轰然巨响,狂烈袭来的强烈剧痛震碎了她的三魂七魄,一颗心仿佛就此坠入不见深底的万丈深渊之中,彻底地将她的心粉碎殆尽。 她快速地奔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身子泪流满面…… “哥……哥……不要离开我!芯儿只有你这么个亲人啊……” “芯……芯儿……我尽力了……可……我不甘心……不甘……心……” 月凌彦说完便两眼一瞪、身体一松再也没了气息…… “哥……不要离开我呀……”凌芯抱着他的遗体不断的哭喊。 韩驭瞪着自己的双手,刚才他的反应纯粹是出于自保,才不得不借力使力想化开他的招式,他实在不是有心要杀了他的! 但他确确实实杀了月凌彦啊!芯儿可会相信他是出于无奈? 韩驭沉重的移动脚步挨近她的身边,万分懊悔地低喊:“芯儿……我……” 他还未说完话,凌芯便回过头来指控他:“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 ? ? 韩驭走进鹰日宫内,便瞧见送进宫里给凌芯的午膳依然原封不动地放置在桌上,这不禁令他相当担忧。 芯儿从月凌彦死后,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成日一人呆坐在床榻上,累了就直接入眠,也不言不语,这种情况实在让他十分忧心。以她羸弱的身子不吃不喝,这样是会病倒的。 韩驭坐在她的身边,搭哑地问:“芯儿,吃点东西好吗?” 然而,凌芯却没有回应他的话语。 静默许久,韩驭终于忍不住紧紧搂住身边的佳人,一个身体与他如此接近,却心思如此遥远的凌芯。 韩驭将脸埋进她的发丝之间,脸上刻着万分的痛心与懊悔,她面如槁灰的神情实在让他惊慌。他宁可她与他反目成仇,也不愿她成了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一种随时会失去她的痛楚像万蚁穿心般地啃蚀着他,折磨着他。 “芯儿,不要用这样的方式待我!我宁可你恨我,也不要你这样,这让我害怕啊!我觉得我随时会失去你啊!” 凌芯任由他紧搂着,尽管他手臂的力量将她的身子紧箱的隐隐发疼。但听到他痛苦的声音,她的泪水再也无法遏抑地奔流而下,湿透了他与她的衣裳。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我哥一条生路?为什么?”凌芯失神地喃语低问。 见她终于肯对自己说话,韩驭惊喜地抬起头来,与她的眼光交触。 “这……并非我所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让你知道,我并没有出招伤他,我是出于自保啊……”韩驭轻声朝她说明。 “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死了……死了……”凌芯摇摇头,眼神缥缈。 “芯儿,不要这样对我……”她心如死水的话,令他浑身像针刺般难受。 他执起她的柔荑,从枕头旁拿出先前给凌芯的“鱼肠”,语气万分温柔。 “芯儿,还记得吗?我说过只要你想报仇,拿起匕首刺进我的心窝,我都无怨无悔。”他将匕首放进她的手中,等候她的决定。 她心痛如刀割,眼中泛起了层层水雾,一滴滴地掉落在胸前,温热的泪水交错在脸上,心紧紧地被他的话给揪紧,引起一阵阵的抽痛。 “你明知我下不了手,为何要这样逼我?”凌芯咬着唇,怕自己会哭出声。 “我不是逼你,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的命交付在你的手里,只要你要,我绝无怨言!” 沉重的疲惫感袭上月凌芯的心头,思绪紊乱涣散,她好想安静地睡去,除却这些恼人的痛苦。 “别说了!我想歇息了……”凌芯松开他的手,转过身去,躺在床上。 “芯儿,让我陪你好吗?”韩驭希冀地轻声问。 过了许久,凌芯才微微点头,但并没有转身看他。 韩驭惊喜的眼中染上一片许久未见的神采,他卸下外衣便躺在床上,双手环抱着她瘦弱的身子,与她一同睡去。 ? ? ? 这几天凌芯开始会与人说话了,也开始会吃些少量粥品,气色也较前几天来得红润许多……但有时仍是会失神地一人呆坐在鹰日宫内。 这日,鹰日宫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莫翩舞在待女宇儿的陪同下,到鹰日宫求见凌芯。 自从凌芯被韩驭从水牢救起之后,韩驭便似乎忘了她的存在似的,再也不踏入云羽轩中临幸她,成日如胶似漆地与月凌芯相处在一块。这不禁让她更加对月凌芯恨之人骨。但听闻近日韩驭与月凌芯之间似乎发生了很大的问题,在待女宁儿的怂恿之下,她决心来到鹰日宫对月凌芯主动示好,或许她会有机会将她除去……或是让韩驭能再对她重拾宠爱。 “奴婢参见郡主……”晴儿与春梅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莫翩舞。 “免礼了!本郡主听闻芯儿妹妹最近身体不适,特地请人将几株补气的人参送进宫中,打算送给她服用。”莫翩舞说明来意。 “这……”晴儿戒备地看着她们,她仍清楚记得莫翩舞之前伤害芯儿的事。 “怎么?本郡主不能见芯儿妹妹吗?”挑起柳眉,莫翩舞的语气明显不悦。 “奴婢不敢!” 看着晴儿与春梅跪落在地,莫翩舞同宁儿便直接踏入宫内,往内室走去。 看到月凌芯一人呆坐在床边,莫翩舞叫宁儿守在屏风外,一人走向月凌芯的身边,故作亲昵的说道: “芯儿妹妹,听闻你最近身体不适,我送来几株人参给你补补元气啊!” 凌芯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莫翩舞,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对自己那么好? “郡主你……”凌芯不解地看着她。 “哎呀!别叫我郡主了,大生疏了!就叫我翩舞姐姐吧!” 看月凌芯疑惑的样子,莫翩舞主动地开口:“我知道你一定对我来这儿感到相当奇怪,我其实是想好好和你和平相处,我知道以前全是我的不对,就请芯儿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姐姐好吗?”凌芯看了她好一晌,单纯的她心想或许郡主真的是想和她好好相处,于是轻声说:“郡主别这么说,凌芯受不起啊!” “呵呵!那你是原谅我以前的错罗?” “嗯!”凌芯点点头。 “真是大好了!我真怕芯儿妹妹会拒绝我呢!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达到目的的莫翩舞,恨不得赶快离开眼前的贱人。 “恭送郡主!”春梅与晴儿跪地齐声说。 看着远离的莫翩舞,凌芯的心并没有大大的起伏,她的心在月凌彦断气的刹那,就被带走了,徒留的几乎只剩躯壳和对韩驭的爱与恨! ? ? ? 这几日莫翩舞总在午后到鹰日宫陪凌芯谈谈心,有时则是向她讨教做糕饼的方法。 “呵呵!真是好吃耶!芯儿妹妹的手真是巧,我捏出来的饼,不是裂开就是破掉。”莫翩舞边吃着一口酥边对凌芯说。 “郡主才学几天,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只要再多练习,一定会比凌芯做得好的!”凌芯微笑地看着她。 “真的吗?呵呵!我会多多练习的……” 顿了会,莫翩舞突然问道:“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芯儿妹妹你和陛下是怎么了……”莫翩舞紧盯着她的表情。 凌芯看了她好一会儿。她的问题让她眼前又出现了月凌彦口吐鲜血的画面,令她心痛如绞。 她突然力竭声嘶地对莫翩舞说道:“我求你件事好吗?请你一定要答应芯儿!”她紧紧地抓着莫翩舞的衣袖。 “什么事呢?”莫翩舞不明所以的问。 “请你帮我逃离回纥皇宫好吗?我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凌芯将心中所想的明明白白全盘说出。 “这……要是陛下知道了……”莫翩舞故作为难,但心中可是感到万分欢欣。 这么一来不用她动手,月凌芯这碍眼的女人便可以消失在回纥皇宫中了。 “芯儿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这……好吧!三天后西时你到云羽轩来找我,我会安排你离开!”莫翩舞心中闪过一歹毒的想法,她绝对不会让月凌芯如此好过! 第九章 三日后 “凌芯姑娘再多吃点粥吧!对身子也比较好些。”春梅看着放在桌上几乎吃没几口的一盅粥,担心的对坐在桌旁的凌芯说道。 “不了!我不想吃粥了。”凌芯攒着眉摇摇头,心思错综复杂。 再过不久酉时就要到了!一想到就要离开这里,凌芯的心便忍不住的狠狠抽痛!尽管她爱韩驭爱之人骨,但她不能在留在他的身边啊! 从她选择爱上韩驭开始,就已是她不能被原谅的错误,她不愿遵守父王与母后的遗愿已是大大的不孝之举;今日韩驭杀了她世上最后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她若再一如已往的同韩驭相处在一起,这怎么对得起月凌彦与整个月牙国 既然她这辈子永远无法对韩驭下手,那就逼自己离开他吧!或许压在她心头的愧疚就能少了些?或许离开他后,她就能少爱他一些…… “春梅,去膳房帮我煮个甜汤好吗?我突然好想喝碗甜汤。” “甜汤!?喔,好!春梅这就马上到膳房去。”这是凌芯数日来第一次主动要求要吃点东西,这句话不禁让春梅喜上眉梢。 当春梅离开后,凌芯走到铜镜前,对着镜子抚摸耳上的鹰形耳环,端看了许久,再走到床边拾起韩驭给她的鱼肠放进身上。 这把匕首是韩驭给她的东西,她想好好的珍藏在自己的身边。 凌芯眷恋不舍得环视鹰日宫内的一墙一壁、一桌一椅,闭起眼深深吸了口气,想把这空气中的气味给牢牢记住。 须臾,她缓缓睁开双眸,仔细地再一次浏览室内,便随意地拿件外衣,一人偷偷地走出鹰日宫中。 ? ? ? “你可来了!”早在云羽轩等待月凌芯许久的莫翩舞对着刚踏进云羽轩的她说道。她可真担心月凌芯万一突然反悔,那可该怎么办啊! “真对不住!芯儿来迟了。”凌芯一脸歉意。 “别说这了!”莫翩舞诡谲地看着她,忽地正色的叮咛着她:“等会,我会故作离宫回府,你就同我上同一个轿子,待出了宫门后,我再安排你上另一顶轿子,帮你脱离回纥边境。” 凌芯点点头,接受她的安排。 载着莫翩舞与月凌芯的轿子在回纥皇宫的宫墙外被拦了下来。 “轿子里头坐的是何人?”守卫宫门的禁卫军对跟着轿子行走的宁儿问道。 “官大哥,里头坐的是国师之女莲香郡主,郡主思家成疾,故想回国师府探望国师大人。还请官大哥放行!”宁儿不疾不徐地回答。 “还是得要仔细盘查方能放行,烦请莲香郡主原谅!” 莫翩舞赶在禁卫军掀起轿帘前自行掀开轿帘一角,粉雕玉琢的小脸噙笑着同他们说:“就不劳烦两位大哥了,翩舞现在是否可以回府了呢?”柳眉上扬,媚眼飘飘地看着他们。 两位禁卫军被莫翩舞慑人心魂的媚眼给勾了心神,还理不清自己的行为时,便自动地让出路来,让轿子通过回纥皇宫的大门,渐行渐远。 载着莫翩舞与月凌芯的轿子在离宫门约半里的小巷中停了下来。宁儿查看四下无人之后,才将莫翩舞与月凌芯给迎出轿门。 “芯儿妹妹,赶快上另一顶轿子吧!要是被发现了,可就来不及了。”莫翩舞亲昵的拉着月凌芯的手,莹澈的大眼下闪着诡异的星芒。 “郡主,芯儿无以回报,请受芯儿一拜!” “快别这么说了,芯儿妹妹可要好生照顾自个的身子骨啊!”这是莫翩舞最后一次对她和颜悦色地说话。 凌芯轻轻地对她点点头,便举步踏进莫翩舞为她准备的轿子中。 正当轿子被抬起要出发的时候,轿子侧边的帷幕竟逐渐散发出一股异样的香味,待凌芯发现的时候却早已来不及了。 “是迷香……”凌芯惊呼,于是她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这时轿外传来莫翩舞冷冷的嘲弄声。 “哼!月凌芯,休怪本郡主对你无情,怪只怪你大容易相信别人。少了你,王会再回到我的身边的!哈哈哈……” ? ? ? 被迷昏后的凌芯被人用一黑色的麻袋给装了起来。 约过了一刻钟后,韩阎的身影从黑巷中走出,一脸的淫邪。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莫翩舞看着眼前姗姗来迟的韩阎。 “呵呵……我怎可能舍得下如此佳人!”韩阎一脸淫欲地邪笑着,先前的经验,让他对月凌芯的身子更加的迷恋,想要她的欲望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 “我不管你要对这贱人做什么,但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一定要做到!”莫翩舞嘱咐着眼前早已被欲望迷乱心神的韩阎。 韩阎在心中狂肆地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十分明白就算他同莫丫帮她荣登主后之位,但若要韩驭对她眷爱一生,如同痴人说梦! “本王自然说到做到!” “那好!本郡主回府了。”得到他的答案,莫翩舞便决定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人发现她做了这样的事情。 韩阎命人将包里着凌芯的麻袋扛在肩上,快步地往人烟罕至的方向走去。 ? ? ? 慕容劭擎心情烦躁地从效天府中走出,准备往回纥皇宫的方向走去。 这几日他的生活大起大落,与他一贯游戏人间的生活大相径庭。 这都是那个女人害的!为什么在他想到她的同时,眼前浮现的是她离去时梨花带泪的面容,这脆弱的模样竟然让他“心痛”!? 他以为她不懂哭的…… 慕容劭擎用力地甩甩头,试图将这萦绕在脑海里的身影甩出他的心中,不愿让这泪眼婆娑的女子占据他的心思。 正当慕容劭擎打算施展轻功飞抵皇宫时,树林里的另一端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让他警觉的暗立在一棵树后,准备一探究竟! 过了不久,从树林另一端走来的人们已与慕容劭擎相隔不到数尺之远。 “快!再快一点!脚步再快一点!”韩阎催促着背着黑麻袋的下人。 “是!是……”背着黑麻袋的男子喘气连连的回答。 “哈哈!我等不及到桑神庙了……”韩阎狂笑着,脚步也轻快许多。 待韩阎他们离开有一段距离之后,隐身于树后的慕容劭擎才一脸疑惑的从树后走出。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他的心头染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桑神庙……慕容劭擎在心里默念着韩阎刚刚所说的话,他决定先到回纥皇宫找韩驭,毕竟韩阎那个不成材的淫魔是不具任何威胁的! ? ? ? 待在御书房内批阅国事奏章的韩驭今晚心神显得异常烦躁。 不晓得怎么回事,今晚他的心底总有股不安在隐隐作祟;他也无法理解,这股不安到底是从何而来? 韩驭郁闷地放下正在批阅的奏章,忐忑不安地来回踱步,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重重地笼罩着他,一颗心异常的心慌意乱,迂回难熬。 心头蓦然浮起了凌芯哀伤的神情,这不禁令他的胸腔有股欲裂的疼痛。 这几日尽管他夜夜拥她入眠,但背过身的她却从未主动地同他说上一句话,吃的东西也是少之又少,空洞的眼神似乎一再指控着他的罪行。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他定会不求自保地接下月凌彦致命的招式,他实在不愿看到终日郁郁寡欢的芯儿,如此憔悴…… 慕容劭擎不经通报便直接进入亮着灯火的御书房内。 “怎么了?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慕容劭擎不解的看着面容疲惫的韩驭。 “呃……劭擎你来了!”韩驭回过神来,看着许久不见的他,心里并没有起相当大的起伏。 “你这失魂落魄样……呵!这是因为大想念我了吗?”慕容劭擎似笑非笑地戏谑着韩驭。 “哼!”韩驭回过头去,冷冷的朝他说道: “如果你只是想同我说笑,那倒不必了,我没这个心情!” 正当慕容劭擎想再说些什么时,御书房外传来一阵慌乱声。 “我要求见陛下啊!让我赶快见到陛下吧……”春梅心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御书房门外,神色慌乱的嘶声大喊。 韩驭与慕容劭擎快步走到门前,开门一探究竟。 “陛下这……”守在门外的禁卫军抖声道,深怕韩驭会因此而降罪下来。 看到韩驭的身影,春梅便倏地扑倒在地,泪眼汪汪地对韩驭说:“呜……奴婢该死……凌芯姑娘她……” “芯儿……芯儿怎么了?”一看到春梅,一种不好的预感便倏地从脚底窜起,难道…… 韩驭不断地在心中说服自己凌芯安然无恙,试图让烦躁的心冷静下来。 但一切仍然让春梅的一句话给打得粉碎! “凌芯姑娘……她失踪了……” “你说什么!?芯儿怎么会失踪?你这奴婢到底是怎么照顾芯儿的?”韩驭眼里燃烧的狂怒,力道甚猛的擒着春梅的手腕,马上在她的手腕中握出一道瘀痕来。 在听闻春梅的话,慕容劭擎也是万分的震惊,但他仍然随即恢复冷静,阻止韩驭的动作。“驭,放手冷静下来,仔细听这婢女怎么说!” “快说!芯儿是怎么失踪的?”韩驭沉着脸凛声问。 “因为凌芯姑娘她说想喝点甜汤,奴婢便到膳房去煮点甜汤,可等我端回来后,早先一步端回人参鸡汤的晴儿便说凌芯姑娘不见了……我们在鹰日宫附近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凌芯姑娘,奴婢才赶来禀告陛下。” 在春梅说话的同时,韩阎鬼鬼祟祟的身影忽地闪过慕容劭擎的脑海。 “在我来宫里的路上,看到韩阎同一男子背着一个黑麻袋鬼鬼祟祟的走在树林里,说是要往桑神庙去……我怀疑这定和凌芯失踪脱离不了关系!” 听到韩阎的名字,韩驭的怒气排山倒海的一涌而起,全身散发一股强烈的杀气,眼神阴向地让人坐立难安。 “劭擎,你派人将皇宫内外仔仔细细的搜寻一次,我到桑神庙去看看!” ? ? ? 被带到桑神庙的凌芯被韩阎安置在庙里的一个角落。 韩阎小心翼翼的将黑麻布给解开,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呵呵!美!美!真是美啊……哈哈哈……”一想到等会就可以遍尝这天仙般的人儿,这让他不由得心神荡漾,蛰伏的欲望也倏地苏醒过来,下腹窜起的灼热,几乎将他逼向疯狂的地步。 算算时间被下了迷药的月凌芯也将要醒来,韩阎邪恶的眼神不由得眯起一条直线,双手开始冒出兴奋的汗水。 “唔……”凌芯头痛欲裂的幽幽转醒,看清眼前的男子后,惊跳起来。 “呵!醒了呀!醒了做起来也比较兴奋啊……”韩阎一脸淫笑地盯着眼前的猎物,嘴角渗流出几滴口水。 “不!”凌芯慌乱的惊呼,看着韩阎欺近的脸孔,熟悉的恐惧霎时浮上心头,要她让他夺去身子,那她宁可现在就此死去! “美人儿……呵!让我瞧瞧你那曼妙的身子……我还记得你身上的香甜味啊!”韩阎更加往她的身子移去,双手几乎快碰触到她的衣服。 “不!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别想得到我的身子!”凌芯吐了口水在韩阎的脸上。 “呵!你的味道可真是甜啊……哈哈哈……”对凌芯的举动韩阎并没有生气,反而用手将脸上的口水擦起,放进嘴中舔舐干净。 突然想起身上有着匕首鱼肠,凌芯便立即从身上取出,并在空中挥舞着。“不要过来!”锐利的刀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哈!美人儿……你以为拿了把破匕首我就会收手吗?你也大天真了!” “别过来!我就算伤不了你,但我可以伤了我自己!”凌芯将手中的匕首逼近自己的脖子,有欲了断自己的迹象。 见她如此坚决的模样,韩阎决定暂时略退了一步。他可不想跟个冰冷的尸体交合,尽管她是个倾城倾国的佳人。 看着韩阎似乎被自己的举动给吓住,凌芯紧绷的情绪有一瞬间的松懈,但就在这瞬间,韩阎竟出手欲夺下她手中的匕首 凌芯慌张地惊叫一声,一个重心不稳拐了一下,而锐利的刀锋也划过了韩阎的肩,顿时鲜血染红了韩阎身上的衣服。 “该死!”韩阎痛得出声诅咒,鱼肠的锋利狠狠将他的肩膀画出深达数公分的血口子。肩膀传来的火热疼痛,让韩阎不由得蹲在地面哀号。 凌芯诧异地瞪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她竟真的拿刀伤了人! 凌芯慌乱的趁着韩阎兀自蹲在地上哀号的机会,赶紧逃出桑神庙中。 “该死的月凌芯……”蹲在地上的韩阎看到凌芯往庙门外跑去,顾不得身上火烧似的疼痛,便立即站起,决定要追回这个伤了他的女人! 他会要她付出伤了他的惨痛代价! 而当韩驭赶到紧神庙时看到的便是满地的点点血迹,怵目的鲜红让他的心狠狠一震,狂乱的神志几近疯狂! 韩驭狂乱地巡视桑神庙的各个角落,直到确定凌芯已不在这里。 看着地上的血迹,韩驭万分恐惧,他在心中频频的祈求这不会是凌芯所留下的鲜血…… ? ? ? 凌芯一路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往那个方向逃去,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 韩阎拖着受伤的身体,紧追在凌芯的身后。尽管身上受了伤,但这并不影响他跟上凌芯脚步的速度。 月凌芯全身颤抖的奔跑着,虚弱的她速度明显的越来越慢,韩阎的脚步声则是越来越近,这不禁让凌芯更加慌乱。 凌芯一直跑到没有路时才停下了脚步——她竟走到了断崖边! 看着凌芯将自己逼近了死角,跟在后方的韩阎不由得狂笑出声。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不!不要过来——”凌芯悲戚嘶喊,这一刻,她好想看到韩驭! 好想……好想…… “呵……美人儿,乖乖的伺候我吧!我会让你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的……” 在这万籁俱寂、没有月光的夜晚,韩阎淫邪的笑声更让人心惊胆跳,凌芯不由得又退了一步。 “别……过来!我……我……”凌芯惊慌地跌了一跤,身子紧邻峭壁的边缘,身旁的石头松动了些,几块石头滚落人断崖之中。 “美人儿别再倔强了,乖乖地服侍本王吧!落入悬崖可是会粉身碎骨的呀……”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韩阎满意的噙笑欣赏着。 “不!别再靠近我了!我真的会跳下去……”凌芯出声威胁他。 此时跟着地上血迹前来的韩驭,看到的便是这个几乎令他心神俱裂的画面。“芯儿……别跳!芯儿……” 远远传来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目光涣散的凌芯望向声音的来源,忍不住热泪盈眶。 听到韩驭的声音,韩阎先前的气势顿时消弭无踪,心急的只想赶快擒住凌芯护身,否则落入韩驭的手中,他定是难逃一死! 看着虎视耽耽的韩阎,凌芯却不再感到畏惧,她知道韩驭救得了她,但她不愿再回到那令她伤心欲绝的回纥皇宫。 她的心中已经下了个决定! 眼见韩阎即将扑在凌芯的身上,韩驭疾速地抬起地上的落叶,把枯叶当作利器,神准的射进他的身体…… 一阵呼天抢地的哀号声,过不久韩阎便痛昏过去。 凌芯心神平静的凝视着离她有段距离的韩驭,像是要将他身影烙在心底般的看着他——她这辈子永不悔爱上的男子…… 从她知道他是韩鹰之子并爱上他的同时,她早就深刻的明白一件事——他们之间没有天长地久! 她无法面对月凌彦死在他手中的事实,又无法克制自己的心不再为他跳动,既是如此,她何不选择跳崖自尽,来结束这一切? 凌芯对他绽放一朵最灿烂的微笑,声音缥缈幽远。“驭,如有来世,愿来生我们只是平凡的百姓,芯儿愿生生世世与你结发为夫妻……” “不!不要”韩驭凄厉的狂吼! 一切都太迟了!凌芯瘦弱的身子已经坠入万丈深渊,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的心跳也在那瞬间冻结,停止跳动。 “啊——”韩驭跪在地上嘶声大喊,他的心如同被利刀当胸刺穿,耳际旁的轰呜声似乎停止。 万籁俱寂的黑夜里,韩驭声嘶力竭的嘶吼更显凄厉—— 在他准备起身一同跃人断崖的时候,突然一股力量硬生生地将韩驭拉回。 “放开我,劭擎!让我跳下去……让我跳下去!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放开我……” “不!我不能让你跳下去!你这一跳谁将领导回纥?况且凌芯不一定会死……”慕容劭擎不容妥协的强硬押着韩驭,他的眼中也染上湿意。 在宫中遍寻不着凌芯后,慕容劭擎便也立即赶往桑神庙去,循着地上的血迹赶到这里,并即时阻止了欲跳人悬崖的韩驭。 “芯儿……芯儿……”韩驭用尽气力的朝天际嘶喊,一遍又一遍喊着他这一生至爱的名字。 暗黑的天空忽然响起了一道雷声,不久便猛然下起一阵大雨。 大雨滂沱地打在韩驭与慕容劭擎的身上。 韩驭仰首望天,让刺痛的雨滴拍打在脸上,混着眼中流出的泪水汨汨流下…… ? ? ? 回到皇宫后的韩驭开始大开杀戒。 从韩阎的口中得知这一切都是莫翩舞的安排;同时也得知国师莫丫的阴谋。在掌握了证据之后,韩驭便即刻下令将韩阎斩首示众,莫翩舞与莫丫则在桑河畔行腰斩之刑。 行刑当天,桑河畔聚满了围观的回纥子民。 奇异的是,在莫丫被腰斩之后,桑河的河水竟卷起一强猛的水柱,冲天的水柱往莫丫断了两截的身子喷洒,洒落在他身上的河水顿时变成了成千上万的白蛆,开始蠹蚀他的肉体…… 约里一刻钟后,桑河的河水再度卷起一道水柱,将被白蛆几乎蠹蚀光的残尸给卷入桑河之中…… 亲眼目睹这一段过程的百姓,个个莫不惊讶万分。 这一段奇异之事,也在往后成为回纥子民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久久、久久…… 第十章 “老头呀!她会不会醒呀?这姑娘也昏迷了一个星期了!”万瑞雪皱着眉对着身旁的万春流说道。 “这是一定的啦!丫头你可别忘了,你爷爷我可是人称‘妙手回春’的医仙万春流啊!”捻着自己银白的胡子,万春流对世人给他的封号感到万分得意。 “哼!都几百年前的事了,还好意思拿出来讲,真是不知羞耶,老头!”万瑞雪嘟着嘴,看他一脸陶醉,忍不住泼他冷水。 “死丫头!什么几百年前?你当你爷爷我是个几百岁的妖怪啊!” 万瑞雪转过身去,不想理会他。 万春流皱着眉头,说实话他也不懂为何这女子还不醒过来。稳定的心跳明明证明她已无大碍,可她再不醒,他就会在丫头面前丢足了面子啊! “老头!你到底行、不、行、啊?”万瑞雪质疑地看着他。 她更加不给面子的续道:“人老了就得要服输!别成日把医仙的名号给挂在嘴边,怕人不知道啊?这山谷也才我们两人居住而已,你讲再多次也只有我听得到!” “我看啊!还是让我来吧,老头!” 他们爷孙俩把医治好这姑娘当作一场竞赛。 “这……再给我一日,明日清晨这姑娘还是不醒的话,就算我输了!” “喂喂喂……再给你一日?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三天了耶!” “就再一日……”看着床上姑娘闪动的睫毛,万春流忍不住开怀大笑。 “哈哈哈……丫头,姜还是老的辣啊!这姑娘不出半刻钟就会醒了。” 看他一脸的得意,万瑞雪暗气在心里,决定不同他吵了,她现在的目光都凝聚在床上美丽的姑娘身上。 “老头!这姑娘好美呀!你说的九天玄女是不是就生得这副模样啊?” “这个啊……应该差不多啦!”万春流思考一会后答道。 九天玄女长成怎样?他也没看过啊! “哇!醒了……她醒了耶!”稚气、兴奋的声音环绕在屋内。 凌芯张开眼睛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间相当陌生的石屋,身旁伫立着一老一小的身子。老者一脸慈祥,女娃儿则睁着大眼大咧咧地直盯着她瞧。 “丫头,这么盯着姑娘看,她可是会被你给吓坏的。” 哎!到底是谁把她教得如此没有仪态?虽说瑞雪从小就是他抚养长大,但打死他都不承认,这娃儿泼辣的样子全是给他教出来的! “你们……我……这里……”凌芯头痛欲裂,为什么她没有死? “姑娘,是我和这丫头在断崖下一棵树上救下你的,你昏迷好一阵子了。”万春流为她说明心中的疑惑。 原来跳崖的她并没有直坠谷底,而是仆倒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正巧被经过的万春流爷孙两人所救。 “仙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万瑞雪拉起她的手问,在她小小的心灵里,认定仙女一定长得和眼前的姑娘一样。 突然一种想摆脱过去的想法涌染上凌芯的心头,她决心要忘记过去跟随她十八年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凌芯低声的说。 “咦?不知道!?”万瑞雪疑惑的攒起眉头,问着身旁的万春流。 “老头,怎么会这样啊?” “这……”万春流也无法理解为何她会丧失记忆,她明明没伤到脑子啊! “哈!那我帮你取名字好不好啊?”万瑞雪兴致勃勃地看着凌芯。 “嗯!”凌芯点点头。 “这该取什么好啊!?”瑞雪拍着头说。 “这姑娘的肌肤似雪,咱们就叫她映雪好了!”万春流提议道。 “映雪……映雪……哇!这个好……这个好!我叫瑞雪,仙女姐姐叫映雪,这个好玩……这个好玩!”瑞雪喜上眉梢,手舞足蹈。 “映雪,你就叫我爷爷好了!”万春流和蔼的朝她说道。 凌芯感动的看着他们,一股许久未有的亲情感霎时漾满她的心头。 或许这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 ? ? 韩驭独自一人驾着黑马来到悬崖谷底,这是他三个月来一直在做的事。 芯儿你到底在哪?芯儿…… 韩驭不断地在心里呐喊,他绝不相信她就这么香消玉殒。在他没见到她的尸体之前,他永远不会放弃寻找她。 他继续策马狂奔,忽地一种想法刷过心头——或许芯儿就在这山头的某个角落!于是他勒紧缰绳将速度减缓,然后回转方向,往山上爬去。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几近黄昏,韩驭仍毫无所获。正当他打算先行回宫明日再来之时,陡峭的山壁外飞出了一只体型庞大的野鹰,不停的在空中盘旋。 韩驭抬头看着野鹰飞去的方向,倏地一东西吸引住了他的灼灼目光。 看着空中与凌芯常玩一模一样的纸鸢,韩驭的心狠狠地震荡,一种希望的光芒让他郁结多日的眉头稍微舒缓开来。 他立即驾着黑马,往纸鸢所在的方向前去。 ? ? ? 从小生活在深山中的万瑞雪从未看过除了万春流以外的人们。自然地她对外在的事物也一无所知,如同井底之蛙似的活在这个世间。 在凌芯的心血来潮下,她拿了些做纸鸢的工具,做起瑞雪从未玩过的纸鸢送给她。 自从凌芯手中接过这彩蝶图案的纸鸢之后,瑞雪便天天在外头放纸鸢,这是这阵子她最大的兴趣。 “嘻嘻……我还要再放更高一点!”瑞雪将手中的绵线越放越长。 看着空中的纸鸢越飞越高,瑞雪的心就忍不住更加兴奋,咯咯笑个不停。 过了一刻钟后,正当瑞雪想将纸鸢给收回家去时,飞得过高的纸鸢被一阵狂风给吹到一棵大树上,卡在那儿,任她如何拉扯都无法将树上的纸鸢给拿下来,这不禁令她气得跳脚。 当她正打算爬到树上将纸鸢给拿下时,一阵马蹄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回头便看见一骑马男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接近。 在空中看到纸鸢的时候,韩驭还惊喜地以为放纸鸢的是他朝思暮想的芯儿,待他走近时才发现原来只是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娃儿,这不禁让他兴奋的情绪顿时荡人谷底。 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对这时的万瑞雪来说,不啻就是一大福音,她蹦蹦跳跳地来到韩驭的面前。 “你可以帮我把纸鸢取下来吗?”万瑞雪抬起希冀的小脸看着他问。 这乞求的神情像极了芯儿,韩驭不自觉地翻身下马,飞跃到树上将纸鸢取下,再纵身一跳落在万瑞雪的面前。 万瑞雪简直被这一幕给吓愣在原地,呆愣愣地接过他手中的纸鸢,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也可以“飞”!?好厉害喔!她真想叫他再表演一次! “哇!你怎么会飞啊?!好厉害喔!”万瑞雪惊讶的小嘴张得好大。 “这不叫飞,这是轻功。”韩驭轻声说,音调比平常放柔了一点。 “轻功……呵!这个好玩!这个好玩!”十足的孩童模样。 “咦?”万瑞雪被他左耳上的鹰形耳环给吸引了目光,小手想伸过去摸摸。 “你的耳环怎么和映雪姐姐的一样啊?只有颜色不一样哩!” 韩驭被这娃儿的话狠狠一震,心急的抓住瑞雪的小手问道: “那个耳环是不是艳红色玛瑙制的?” “好像是啦!”瑞雪抓抓头发,她也不大记得了,她只记得那老鹰的模样。 “快告诉我,戴着那耳环的女子在哪?”欣喜若狂的韩驭抓着她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哎唷!好痛喔!”瑞雪痛得甩开韩驭的手。 “你要找映雪姐姐啊?” “映雪!?”这陌生的名字令韩驭感到疑惑,但他可以肯定这“映雪”一定是他寻找多月的凌芯。 ? ? ? “映雪姐姐我回来了!”还没踏进屋内,瑞雪童稚的嗓音便从屋外传来。 原先还有些担心瑞雪的凌芯,一听到瑞雪的声音,便高兴的从房间走出。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男子却让她平静许久的心灵掀起强烈的波涛。 但她强忍住,并没有表现出她的惊讶与惊慌。 看见许久不见的容颜,这让身心俱疲的韩驭顿时生龙活虎,心情激动的奔向前,将凌芯牢牢实实地搂在怀中,深怕下一刻她就会就此消失。 “放……放开我!你是谁?”凌芯强逼着自己说出这样陌生的话来。 韩驭被怀中女子生疏的声音给猛烈一震,低下头来看着她清灵的大眼。 “芯儿……我是驭啊!你忘了我吗?”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驭是谁?我不认得呀……” 该死!她竟忘了他!韩驭无法承受地身形一僵,试图想从她的表情与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 他不相信她竟会忘了他! 他们不是要生生世世做夫妻的吗?她怎么可以忘了他呢? “你是芯儿……你是芯儿……”韩驭激烈的摇晃着她。 “放……放手!我不是芯儿,我叫映雪!”凌芯的肩膀阵阵发疼。 “不!你不是映雪!你是我的芯儿啊……” “放开我!” 原先杵在一旁有点莫名其妙的瑞雪,联想到映雪丧失记忆的事,她约略的明白原来姐姐真正的名字叫芯儿…… “喂……映雪姐姐说她不是,她就不是啦!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瑞雪小小的身子挤进他们之间,一副十足成人的架势。 韩驭颓然地垂下肩膀,她的反应将他的心一块块撕裂。 他张着情意缠绵的眼睛,不假思索的说:“不要逃避我!我知道你并没有忘了我,我会一直守在门外,直到你愿意与我相认为止。” 看着他的背影,凌芯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语,一滴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流下。 ? ? ? 凌芯自韩驭走出门外后,便匆匆回房,独自一人失神的坐在房内。 内心深处历久不散的震荡全为了守在门外的男子,思绪像是纠结、缠乱的绵线,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看到她以为这辈子再无法见到的脸孔时,她的心情犹如狂浪波涛般的激烈。 但她不能与他相认啊!直至现在,她仍时时想起月凌彦与韩驭对决的画面。那令她心痛如刀刺般深痛的记忆,仍然时时刻刻地在她的心版上上演。 但韩驭那灼热焚人的目光,彻底地将她身上的武装与理性给焚烧殆尽,她真想不顾一切地投入他的怀中…… 凌芯悄悄地来到窗前,透过窗棂注视着屋外站得笔直的男人。 屋外下着皑皑白雪,她的内心则不断地翻涌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韩驭离去,此时泪珠再也遇抑不住地流淌在她脸上。 雪花片片地飘落在地面,也飘落在韩驭穿着单薄的身上。 看着韩驭脸色愈加地惨白,嘴唇被冻得青紫,凌芯担忧得不再坚持,拿着件棉袍便冲向门外去。 站在他的面前,凌芯惊悸地看着脸色发紫的韩驭,所有的思绪在这一刻凝住不动,双手颤抖地将手中的棉袍披在韩驭的身上。 她掩面失声。“驭……为什么不走?为什么……” 无法言喻的心恸在韩驭的胸口泛滥开来,他伸出僵硬冰冷的双臂环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瘠哑的说:“芯儿……你终于肯认我了!芯儿……” 他身上传来的冰寒让凌芯的身子狠狠一震,她的眼神飘远,心底的某些东西似乎在他痛苦的声音中逐渐被抽离…… “我……” “芯儿,跟我回皇宫吧!不要再让我尝到失去你的痛苦,当时见你跳落断崖的时候,我恨不得马上随你而去,若不是劭擎硬将我牢牢抓住,我一定会不加思考的随你而去!芯儿,别再离开我了好吗?”韩驭痴痴切切地凝望着她,眼角流出的眼泪瞬间便变成冰粒。 “不……那大痛苦了……”凌芯幽幽地朝他说道。过去一幕幕心痛的画面一再地在她眼前闪过。 “芯儿……我……”韩驭万念俱灰地看着一脸凄楚的凌芯,他带给她的总是痛苦痛苦到她不愿随他离开。原先想要说的话,顿时哽塞在他的喉咙。 “驭……在跳崖的那一刻起,凌芯就消失在这个世间了,带着对你的感情离开这个世界,期待往后生生世世与你成为夫妻……现在在你面前的我,是万映雪,一个重生的我……不再是你的芯儿……”凌芯忍住落泪的冲动,试图平静的朝他说道。 “不!就算你现在是重生的万映雪,但你仍是我这辈子深爱的芯儿啊!”韩驭的眼中掠过一丝痛楚,环住她身子的手臂更加收紧。 “月凌芯已死了,就让映雪平静的在这山中度过余生吧!我不要再回到那过去的痛苦里啊!” 韩驭带着沉痛无比的眼神,将她的表情清楚地烙进心底,或许他真的该放了她?他一直以来带给她的总是折磨!但放了她,教他如何甘心? 他踌躇了一会,才勉强伤痛欲绝的从嘴里挤出话来。 “芯儿,如果放了你真能让你快乐,那我便不再固执地要将你带回,我只希望你真的能够快乐。” 听着从他嘴里说出的字句,凌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潸潸落下。 她达到了她的目的了是不?为何哽在胸头的痛楚愈发疼痛? 深深地再凝视眼前柔水动人的娇容,轻轻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韩驭带着此生最大的哀痛离开这个地方。 ? ? ? 韩驭离开已经五日了,这五日凌芯总是默默的坐在房内,一脸的神伤。 万春流轻轻推开房门,端了碗香味四溢的热汤进入房内。 “映雪丫头,喝碗万爷爷熬的肉汤去去寒气,别让这寒气给冻坏身子。” 凌芯回过神来,看着一脸亲切的万春流。 “万爷爷,映雪喝不下,这肉汤还是等瑞雪回来再给她喝吧!” “那丫头壮得很,用不着喝热汤暖和身子。” 话虽如此,万春流还是在灶房中留了碗肉汤等瑞雪采药回来喝。 万春流看着眉头紧蹙的凌芯,忍不住地开口:“既然想他,为何不同他回去?” 万春流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韩驭。 凌芯惊讶地看着慈祥的老者,她以为他同瑞雪一样不懂她的心思。 “我……”凌芯转过身去,一动也不动。 “映雪,我知道打从一开始你便没有丧失记忆……”万春流将心中话说出,试图点醒她的固执。凌芯被他的话惊得身形一僵。 “我不怪你为何欺骗我与丫头,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但人活在世上,能遇到以生命爱恋的人实属不易,我希望你能正视心底的声音,仔细想想,别让自己后悔了……”万春流语重心长。 凌芯脸色木然,可万春流的话却直捣她的心底,想念韩驭的情绪顿时澎湃涌上,令她不禁紧咬下唇。 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声音强烈的好像将有大事发生。 凌芯同万春流一同步出房外,打开门便看见一脸惊慌失措的慕容劭擎。 他脸上的心急,让凌芯的心霎时焦虑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 “芯儿……快!同我回皇宫吧!再迟就来不及了……”慕容劭擎喘着气说道。 “什么意思?”凌芯一震,心底有股不安隐隐作祟。 “驭身中奇毒,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凌芯如遭电极般僵在原地,她所有的思绪似乎在这一刻凝住不动了!她瞪着慕容劭擎,脆弱的心仿佛在此刻被撕裂成碎片。 过了良久,她才从内心深处爆出一句嘶喊:“不!驭,等我等我——” ? ? ? 与慕容劭擎一同飞奔至回纥皇宫的凌芯,立刻往鹰日宫的方向前来。 她没有想到她再次踏进这个地方,心底竟是几乎令她魂飞魄散的恐惧,这蚀心的痛苦像把利刀不断地在她的心窝刺着,一阵强过一阵的心痛不断地袭向她,痛得几乎令她承受不住。 “驭……”她扑倒在床边,双手环抱着韩驭的身子,眼泪扑簌簌地纷纷掉落,沾湿了韩驭的胸膛。 感觉到胸前的重量,韩驭缓缓地张开眼睛,一向黑不见底的黑眸变得混浊,显示剧毒已侵人内脏。 “芯儿……”韩驭困难的念着他朝思暮想的名字,能在死前见她一面,他已心满意足! 凌芯无力的捶着他的胸,痛苦莫名的迭连哭喊。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早一步离开我……你要我过得快乐,但我的快乐都是随你而生的啊……没有你,你要我如何快乐……驭……” “芯儿……我……”韩驭咳出一口黑色的血。 “不……”凌芯掩面惊叫,悚然哑声哭道:“驭……让万爷爷来为你把脉,万爷爷是妙手回春的医仙,他一定有法子救回你的……” 看着韩驭愈发青紫的嘴唇与脸色,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不堪打击的心仿佛坠入深渊。 “就算医得好我身上的剧毒,那又如何?那我身中的‘情毒’又该何解?”韩驭虚弱的微微一笑,炽热的目光紧盯着她的表情。 “驭……你……倘若你真的命丧黄泉,我定会马上来陪你……”凌芯痛苦不堪地瘫在他的身上。 “芯儿,我不要在黄泉与你相聚,我要从此刻开始,再也不放开你——”韩驭不容拒绝地紧拥着瘫在他身上的人儿。 “驭……”凌芯抽抽噎噎地哭着。 “芯儿答应我,别再逃离我了……”韩驭极其温柔地抚着她的发丝。 “好!好……驭,只要你好起来,我这辈子就再也不离开你……”凌芯红着眼宣语。 “芯儿,你绝对不能反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韩驭原先虚弱的样子一变,神色上有着一丝达到目的的诡异光芒。 他从床边拿起一个香囊,从里头拿出一颗翠绿药丸吞下。不久,原先还浮在他脸上的青紫顿时消失无踪,气色与平日无异。 至此凌芯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韩驭与慕容劭擎联合演出的戏码。 “你……骗我!”凌芯指着他的脸指控着。 韩驭一把将她的身子搂紧,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暗哑说道:“芯儿,原谅我,我别无他法。这是我下的赌注,最后赢回你的机会。”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情意缠绵的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漾满她的心头。 “不要再用这样的方式对我了……我无法再承受一次啊!” “不会有下次了!”韩驭肯定的回答,双手从她的身上移到她的脸颊,柔声说:“芯儿,别再离开我了……我知道我带给你的总是伤害与痛苦,但我发誓在未来的日子,我会尽其所能的好好待你,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对于月凌彦,我真的不是有意杀他的,我真的只是出于自保。关于这点,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用我的爱来向你证明,我所说的每一字绝无虚假。我会将月牙国的遗民聚集起来,并在回纥国西南方月牙国故土重建月牙国。我只求与你共度此生,生生世世永结为夫妻……” 凌芯没有想到韩驭竟然会为她重建月牙国,这消息简直令她欣喜若狂,她相信父王、母后与哥哥一定会很高兴吧!?毕竟这是他们的愿望…… 凌芯感动的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埋进他的颈边,眷恋地一再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阳刚气息。她真的好想好想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但她真的可以吗…… ? ? ? 这日,韩驭带着凌芯来到他在月牙国故土,为月牙国主上月德、主后日容、月凌彦修筑的墓前。看着韩驭为父母所立下的墓碑,凌芯忍不住热泪盈眶,倏地跪在墓前哽咽地哭道:“父王、母后、哥……你们看到了吗?我们复国了……复国了!” 芯儿没用,狠不下心来杀了韩驭,你们怪我吗?芯儿好想永远待在他的身边,请你们原谅我…… 韩驭不忍地看着泪如雨下的她,他跪在她的身旁,朝墓碑说道:“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我父王曾做过的一切,我不敢奢求你们会原谅回纥,但我真的爱芯儿,不能没有她,我只求能与她共度此生。” 凌芯感动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尊贵的他竟下跪忏悔。 韩驭朝她一笑,拿起匕首狠狠将手腕画出一道的血口子。 “我用鲜血发誓我会倾其所能地待她!她生,我生;她死,我亦不苟活,只求你们同意让芯儿留在我的身边,黄泉之后,我再亲自向你们请罪!” 凌芯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直到鲜血己染满他的整片衣袖,她才紧紧地抱着他,痛彻心扉地哭喊:“驭……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 “芯儿留在我身边吧!别再离开我了……”韩驭深情地看着她。 凌芯捂着嘴,潸潸泪下,点点头。 良久之后,韩驭同她站起,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深深地再看墓碑一眼,便相依相偎牵手偕同离去。 灰暗的天色逐渐透出炽热耀眼的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风沙随风四起,逐渐将他们的身影隐没在黄沙中。 天晴了,一切的风雨与困境仿佛都过去了,他们已经走过最险恶的困境,相信迎接他们的定是最幸福的未来! —本书完— 编注:欲知慕容劭擎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伊人新书“酷酷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