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文里当女配》 第五十八章 想下界还是想修仙 虽然她不尽信他语,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他还认识原主,保不齐会帮到她忙。 正当她思索的间隙,冷不丁地听到温良吼出那震耳欲聋的大嗓门声,猛地把她给惊吓回神了! “师叔救我!”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把他给怎么着了呢。 庄苓一脸麻木地扭过僵硬的脖子,她看向趴地上挣扎着爬起身的温良。 自从她穿进里起,她不是在被冤枉的路上,就是在去被冤枉的路上,整得她都习以为常了。 这一次她的命运,会不会又重样呢? 何为贵见她神色怪异,便把怀疑的目光落到与她一同出现的温良,他笑眯眯地微歪着头,越过站他身前的庄苓,看向唤他的臭小子。 当他瞥见温良高举着的受伤右手时,忙转移目光去看向他故人的女儿有无伤势。 等他确认完他故人的女儿安然无恙后,他才抬步走过去拎起温良伸来的右手翻看,神色仍是一成不变的笑眯样,叫人分不清他话里的虚实。 “完了,温小霸王的手废了,你以后可难拿得动枪了” 温良见他师叔虽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不似开玩笑的样子,瞬间吓得他脸色惨白,他牵强地扯动嘴角问道:“您是在唬我的…对吧师叔?” 何为贵仍旧笑眯眯地看着他,淡然回道:“你觉得呢?” 啊啊啊…不要再问这个了,他不要觉得啊啊啊!!! 快说人话啊臭师叔! 温良的内心奔腾着一群呼啸而过的草泥马,他拿不准他师叔的意思,也不敢去深想他师叔的话。 本着撒娇女…呸,男人最好命,他像只黏人的大猫咪,合臂环抱着他师叔的大腿不肯撒手,高大的健壮身躯如似坐落的山丘般,依附在他师叔的脚边。 温良想学他姐那般模样,却表现得用力过猛,他疯狂摇头嚎啕道:“不要啊师叔!我不要拿不动枪啊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呜呜呜…” 庄苓满头黑线地看着温良在那旁若无人的猛男式撒娇,很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社交牛逼症? 何为贵不知她心中所想,他笑眯眯地揉向温良的大脑瓜,安慰道:“无碍,你还拿得动,只是耍不动而已” 温良被他师叔往心里扎刀子时,立马嚎得贼来劲,他心直口快地回道:“猪嘴!师叔你这话老伤我心了,以后可不许再说了啊呜呜呜…” 何为贵皮笑肉不笑地狠扭起温良的耳朵,咬牙道:“诶,好放肆啊你小子,现在都敢这么跟你师叔我说话了?” 温良挥手拂开他师叔的碰触,哼着声威胁道:“谁叫你老是凶我!你看我的手都要废了,那我也不怕得罪你了,快来吧师叔,我可不怕你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一下,便别怪我去掌门那告你状,说你下手没个轻重,拿我来当靶子打,还把我的手弄穿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何为贵老神在在地抱臂听训,等着温良在那炮语连珠地乱说一通完后,他慢悠悠地笑道:“不用到时候了,我现在把你宰了就没人知道了,你觉得呢?” 之前温良反复强调他不怕的时候,就已经犯怂了。 这也就导致了他再次听到他师叔的问话后,瞬间老实巴交地不敢再叽叽歪歪,但还是忍不住怨声念叨:“你宰我一个人哪够啊,车里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还有她也在看着呢!” 庄苓瞧见他俩齐刷刷扫来的目光时,尴尬地挥手示好。 这尼玛的假精,想挨打也别带上她啊摔! 虽然她好气,但还是要大局为重。 庄苓考虑到她可能会需要温良给她搭桥,去结交他精明能干会来事的哥哥温远川,便握拳轻咳,笑道:“我听说修仙界里的炼丹师,其能可起死人而肉白骨,那么修复断裂的经脉,应该不会成问题吧?” 温良没顺着她给的台阶下,他快人快语道:“你是下界来的凡子吧” 这话里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他单方面地肯定完她的来历后,得意地鼻孔朝天道:“别夸我,我知道我很聪明!” 庄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没有想要夸他的意思好吗。 何为贵看着俩年龄相仿的孩子闹趣,他看向他故人的女儿,和蔼笑道:“既然你都来到了这,那贵叔也不瞒你了” 庄苓见他神色严肃,忙洗耳恭听! “从你出生起,你娘亲就不希望我带你回仙界,她只想你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可我知道你属于这里,甚至是该去往所有修士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的神界,受所有人仰望,敬佩,推崇,所以,苓苓是想下界,还是想修仙?” 庄苓沉吟片刻,问道:“她…嗯…我娘亲为什么希望我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难不成是原主娘预知了原主悲惨的命运? 若真如她所想,倒也是真相了。 然而她看到何为贵摇了摇头,似是不明真相的样子,他笑道:“许是仙路坎坷,人心叵测,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你娘亲希望你能善始善终吧” 庄苓同样摇头,忍不住叹息,内心暗道:不存在的,想法和现实,大多会脱轨。 因为她知道原主注定是女主的垫脚石,而且她一个知晓剧情的人都接连栽进坑里,更别提是心智稚嫩的原主会有多能抗了。 若说人定胜天,也需得看看天站在哪边,不然能活活卡死,还没地方伸冤呢。 庄苓非常认真地看着何为贵,她屈膝叩首,行大礼道:“贵叔,我想拜您为师,请务必要收我为徒!” 这一次求拜师,不同于她想要酒老仙带她去修仙界的门票,她非常地认真且庄重。 虽然她可以再拜轩辕昱为师,学习更为正统的仙术,但她怕他有事没事就三句不离睡觉,动不动就要挟恩相抱,她早晚会忍不住想锤暴他的脑壳。 为免影响她学习的心情,耽误她飞升的进度,她还是另谋高就吧! 然而在她要行拜师礼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小白虎悄无声息地溜下她的腰间绑袋,它扑腾着小短腿快步跑到何为贵的脚边,大有要蹭拜师礼的意思。 ??在修仙文里当女配???????????????青豆繁体版c???????,??????ki??,?????????????青豆繁体版?? ???在修仙文里当女配????????(tw.)在修仙文里当女配青豆繁体版?????????? wap. /109/109790/28452000.html 第五十七章 何为贵 若是他们能早点遇到她,那他们倒是能拿得出来。 偏偏时不待缘,他们先遇见金老七,后才遇到她啊唉! 赵文德长叹一口气,只得实诚答道:“咱不瞒您说,金老七和您想到一处去了,而且他不止拿捏了我兄弟二人,还有不少名门正派里的真人都受制于他,和他有着见不得光的生意往来” 话音稍顿,赵文德抬手指向静静停在一处的马车,他边观察着她饶有兴味的神色,边继续如实交代着他所知道的事。 “最近正逢归玄派招新,我兄弟二人本是混迹在太渊城一带,但金老七不知怎地与归玄派的何为贵真人结怨,便暗调我等来给何为贵真人添堵,负责护送截胡苗子的迎客楼掌柜,运货到曼陀城里的夜来阁” 赵文德刚说完话,他左右看了眼,确定无外人后,转而向她招了招手。 庄苓自信他不敢背着她偷耍损招,也是想听听看他作为里的边缘人物,还有没有什么里未写到的内幕要对她说,便顺势倾身附耳过去。 赵文德不知她心中所想为何,只是见她毫不迟疑地靠过来时,他瞬间心神大定! 这老祖宗那么信任他,他可不能教她老人家失望了! 虽是如此忠心耿耿地想着,但他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暗敲起了小算盘,想拿她来当枪使,帮他摆脱金老七的奴役。 赵文德抬手捋着下巴处的山羊胡子,故作为难地说道:“那夜来阁是做什么的,您心里肯定比晚辈还清楚,有些事说出来牵扯太多,也不太雅,晚辈碰巧听到的时…” 庄苓不想浪费时间听他似要长篇大论的铺垫,她就想听点刺激神经的秘事,特别是和女主有关的秘辛。 “说重点” 赵文德被她的催促更了一下,他缓过劲来后,忙不迭地点头道:“额…是是是,晚辈明白!” “那咱就先说件与无疾谷有关的事,您听了可别冲着晚辈发火啊!” 庄苓眉尾微挑,她想听的是女主的罗曼史,而不是无疾谷的什么事,亏他还是里出场就围着女主转到死的龙套,怎么就搞不明白他自己的主要任务呢? 庄苓倍感失望,倒也无所谓了。 这货毕竟是龙套,她又能指望对方会有什么核心的消息呢? 庄苓如是想着,便放宽了心,而且会发火,也轮不到她。 因为正主就在这儿,再加上无疾谷不是她名下的产业,她犯不着咸吃萝卜淡操心。 庄苓斜眸瞥向窝她臂弯里,看起来老神在在的小白虎,随口回了句:“但说无妨” 赵文德忙应下声,他被她不怒自威的气势所震慑时,不由地小心翼翼道:“晚辈去找金老七交差的时候,半道上瞧见金老七同一个蒙面的黑袍女子拉拉扯扯,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回避,就听到黑袍女子说无疾谷来了个姿容顶好的绝色美…” 庄苓脸色瞬间黑沉,她不用听完都知道他话里未点名的是谁跟谁,又是什么个情况。 素来精明的她,一眼就看穿了赵文德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庄苓要办什么事,要处理什么人前,都会有相应的计划,她不喜欢别人教唆着她去做。 因为那样子,会影响她的心情。 庄苓冷声打断道:“够了!除了这个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赵文德被她突然变难看的脸色吓了一大跳,猛地熄了心底里想挑唆她去干掉金老七的算计,他老实巴交地急声答道:“有的有的,您知道天灵体吗?” 最近天灵体的风头正盛,是个人都会感兴趣,他说这个准没错! 果不其然,庄苓确实感兴趣,她还满意地点了点头,内心暗叹着:这才像样嘛,她就想听女主的八卦,而且她何止是知道,简直是太熟了! 正是这天灵体作祟,女主才能一日千里地增进修为,她要想压住女主的势头就得想个法子,让女主对男人充斥生理反应的恶心,有生之年都很难走上里的双修老路,顺带替原主还回女主所造成的伤害,刚好是能一箭双雕呢。 虽然原主和女主的恩怨,本不该归她来管,但剧情让她变作局中人,那就没什么好区分的了。 赵文德见她神色缓和了不少后,他的心里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事还没有传开,知道的人不多,晚辈也是送货到夜来阁的时候,听…”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庄苓突然感觉到小白虎挥爪爪拍了拍她的手臂,还示意她看向不远处快要苏醒过来的温良,她心领神会地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音。 这丫醒得真不是时候,她才刚听到关键时刻! 庄苓忍不住蹙起眉头,莫不是剧情怕她知道得太多了? 那倒是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除了管得太宽的剧情外,她目前也就只有女主一个敌对在蹦跶。 庄苓向来清醒。 纵使心里再不甘,也依然是理智占上风,她还没有能力去硬碰硬,只能选择暂避风头。 庄苓略一思索,沉声吩咐道:“你俩先行离开,找地方隐蔽些时日,我有事会去迎客楼附近找你们,最迟不过本月末,记住,别回迎客楼!” 庄苓面上犹显高深的神色,硬是吓坏了不明真相的赵文德和赵武德。 因为他们自以为是马上就会有敌袭来临,可他们什么气息都没有感知到! 在他们眼中无敌强的老祖宗,不仅面色有异,还嘱咐他们要记住事,他们也不好多问,只能听令行事,以免会惹祸上身! “谨遵祖令!” 当两兄弟恭敬的话音落下后,不过眨眼之间,刚刚还趴在庄苓面前的两兄弟,忽地遁进地里溜人时,她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土灵元震荡的波动! 那于无形中震荡的细微波动,一点点在她的周身缓缓化开又聚拢,奇妙得像是她的身上裹了层薄纱,似伸手就能触摸得到,可她伸了手却是一无所获。 这奇异的古怪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正当她傻呆呆地蹲在地上,神情松愣地看着赵氏兄弟消失的地方,心里不免有些惆怅的时候,她听到一声似是久别重逢的亲切笑语。 “诶…苓苓都长成大姑娘了” 庄苓闻声抬头,她顺着闯入视野的踏云织纹靴,一路从白袍尾摆往上看去时,只见身形清瘦又高直如鹤立,面如冠玉满是书卷气,眼睛笑得眯成缝隙的俊逸男子。 这位兄台看着像是名门正派的修士,可她不记得里认识原主的人,有哪个被写到是笑眯眼。 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而且对方还明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她就没有必要再装模作样地藏着捏着了。 庄苓从地上站起身后,恭敬有礼地抱拳道:“在下的名里确有一个苓字,来自上元村老庄家,少不更事,多有不明,不知阁下是家中哪位亲朋,遂向阁下请教尊姓大名,晚辈又该作何称呼” 白袍男子见她姿态大方又得体,不似作假的模样,不由地愣住。 然而不过片刻,他仍是笑眯眯地回道:“我呀,我是你贵叔,何为贵,贵叔,才三年不见,苓苓竟忘了去,令贵叔好生难过” 庄苓对此不仅无言以对,她还感觉自己的额边划过条条黑线。 这大哥用那么欢快的表情,外加笑意满满的语气,跟她说他好生难过,她都不知道信服力在哪。 wap. /109/109790/28451998.html 第五十六章 保证你们的忠心 自从庄苓把话撂下起,小白虎如似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地仰着小脑袋瓜,就这么傻乎乎地呆看着她绝艳的俏脸。 庄苓眉头逐渐蹙起时,她毫不客气地挥拳砸向小白虎可爱的脑瓜子! 这家伙是人形态的时候,她才会忌惮几分,而他变成软萌无害的小兽后,揉圆搓扁还不得是她说了算? 庄苓横眉冷目,超级理直气壮道:“我这一双点石成金之手,可是分分钟就几千万上下,却用来帮你剥虾壳,还用来帮你捋平毛毛,更用来帮你造出舒适的代步工具,你装傻充愣是想白嫖我的意思吗?” 小白虎抬着两只小巧的爪爪,委屈巴巴地揉抱住它挨锤的脑瓜子时,它嘟嘟囔囔地叫唤出声,似是表达着她自愿做的事,为什么要来薅它的羊毛。 庄苓没有愧意,她慵懒地斜眸瞥向它颇为不服气的虎样,面无表情道:“你有意见就快说出来,不然我就当你默认了” 小白虎愣了愣,它昂扬着不满的脑瓜子,挥舞起开开合合似山竹般的小爪爪。 正当小白虎叽里呱啦地嗷呜个不停时,它不过一掌大的脑瓜子抚来她暖融融的手心,不由分说地缓缓平复它的吵闹。 庄苓瞧着在她指尖的抓挠下,已经享受得眯起眼睛的小白虎,转而揉捻起它小巧精致的虎耳朵,她笑吟吟地软声问道:“我的小白白会乖乖的嘛?” 那温柔到不真实的声音,勾得小白虎似有飘然之态,它忍不住伸起小爪爪去扒拉住她的指尖,滑蹭着她手心的小脑袋瓜点了又点。 庄苓满意地撸着小白虎晃动的脑瓜子,刚要趁势继续使诈时,却听到她身后传来赵文德气若游丝的告饶声。 “无祖宗…之前…是我兄弟二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定不会…与我等小辈…置气…今后无祖宗若有…用得到我兄弟二人…的地方…只管一声令下…晚辈与舍弟…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武德一时语塞,他感觉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让他哥哥给说完了,而他的脑子里又憋不出什么新鲜话来,只得跟着他哥哥一起向她表忠心,急声吼道:“俺俺俺…俺也是!” 庄苓闻声回头,她左右扫视着赵文德和赵武德狼狈不堪的趴姿。 当她看起来亦正亦邪的黑白眸,触及他们不止磕破头,还七窍流血的煞白脸色时,忽地露出核善的微笑。 呵…一上来就抬高她,还给她设限,真是有够滑头。 若她在乎名誉,还真不好下手。 可惜呀,他们的运气不好,而且她还记仇。 庄苓起身往回走,她抱着窝进臂弯里的小白虎,粉翘指尖滑行在它柔软的白毛间时,漫不经心地问道:“之前我是否说过,撕破脸皮…可是要遭罪的哦?” 赵文德和赵武德沉默对视,双双不语。 因为他们都知道她说过。 之前没往心里去,是他们看她那么好说话的样子,还以为她会很好拿捏,不然他们哪敢那么胆大妄为啊! 这要是能早知她的来历,他们何至于会犯错,又怎敢站着和她说话,得跪下来才会好很多哩! 庄苓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他们的回应,她抚摸小白虎的指尖顿住,缓缓垂眸俯视着趴倒在她脚边的赵文德和赵武德。 “我死到临头都不忘油腔滑调,你们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赵文德顶着她森寒的目光如芒在背,一听就知道她在呛他之前说过的狂话。 好在她的话里没有带着杀意,倒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只得赔着笑。 赵文德笑到脸僵都不敢接她的话,他生怕自己一句没答好就得以死谢罪! 这老祖宗的性子时好时坏,还女扮男装地戏弄他们,他可得小心伺候着,以免偷鸡不成蚀把米! 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冒波险,避而不谈她提出的稍有不慎就会送命的问话,转而他向她抛出转移注意力的话茬子。 赵文德在心底里暗暗祈祷着,祈祷她还没有改变想招揽他们的心意! 虽然他和他弟弟的实力不够出众,但她把他们算或查得门清,必定是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不然她怎么能容忍得下他和他弟弟的出言不逊呢? 赵文德越想越觉得在理,而且要是换作其他大能,他和他弟弟哪还有命啊? 赵文德不断找理由来安抚自己时,他抬起手抹去嘴角边残留的血渍,小心翼翼地仰视着她背光而立的神姿。 犹豫片刻,赵文德忐忑地伸手挠了挠脸,讪笑着试探道:“您看这天都快大亮了,再耽搁下去,您想交代的事…恐多有不便啊!” 赵武德非常认同,他点头如捣蒜般,忙应声附和道:“对啊对啊,这里地界虽偏,但山上设立的仙门众多,卯时更会有大批弟子结伴下山采买,倒也是必经之路,可都见不得屠戮同道的事哩!” 庄苓微眯起黑白眸,她不用看天色都能听得出他俩轮番唱罢的弦外之音。 这两兄弟的话里有话,前一个劝她大局为重,后一个劝她不要闹事,她倒也不会不识好歹,毕竟他们对她还有用。 庄苓抬指拨弄小白虎的背毛,她看着他们不自觉地露出防备的神色时,慢悠悠地回道:“别紧张嘛,我可不喜欢杀人,那样会脏了我的手,以后就交给你们代劳了” 赵文德和赵武德连忙拍胸应下,心里刚松一口气后,冷不丁地看到她抱着小白虎蹲下身,她笑吟吟地单手托腮望着他们吓得惊惶失措的脸,耳中灌来她似能抽魂的魅音。 “不过…你们该怎么向我,保证你们的忠心呢?” 那婉转迷醉的尾声,忽地带出嗜血的笑语。 赵武德忙伸二指想对天起誓时,却见她抬指抵在妖冶的红唇边,幽幽言道:“食言也就起心魔,除了影响你晋升外,与我没有半点用处,达不到我要的万无一失,再好好想想哦” 赵文德咬牙,他和他混迹在门派里的弟弟不一样,常年在外闯荡的他…哪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wap. /109/109790/28451996.html 第五十五章 唯一的变数 轩辕昱没有阻止她的逃跑,他孤身站在原地未动,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背影时,紫眸暗淡得看不见一点亮光,周身满是寂寥之气。 向来无喜无悲,高高在上的仙界神君,又一次有了心如刀绞的感觉。 即使他已经没有心了,但心窝处仍旧泛着疼。 轩辕昱忍不住抬手捂着空置的心口,他没再唤她的幼名,似是认清了她已不再是曾经爱跟在他身后跑的小鱼儿,淡粉薄唇不过刹那间就变得苍白,颤颤轻启道:“苓苓,不要离开我…” 那细弱的低喃声,消散进冰冷的晚风时,徒留他形单影只,背星月而不见光明。 轩辕昱想跟上去追回她,可他的双脚像灌满了铅般沉重,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与此同时,正头也不回地跑在前边的庄苓,突然猝不及防地感觉到心里撕裂般地疼,硬生生扰得她无力再去跑路,只能慢慢扶着树身坐下。 那粉翘圆润的指尖,因她攥紧胸前的衣衫过于用力,已惨白至淡无血色。 当庄苓硬按着心窝口,疼到眼泪花子不受控地直飙时,刚想扭头回去骂她身后不远处的轩辕昱,来分散她大脑里满是痛苦的注意力,却见他不过眨眼间就能闪到她的面前! 这混蛋有那么快的速度,早点飞过来抓她不就行了吗?! 该死的,他为什么要在那拖拖拉拉,愣是整到她的心口疼得想爆炸,才肯过来啊?! 难道他硬要抓她走,她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庄苓深吸几口气后,她看着刚单膝跪在她身前的轩辕昱,心底仍是怒不可遏,便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踏马到底想怎样?” 轩辕昱被她揪紧衣领强拽过去的时候,他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艳丽红唇,脖间喉结微微上下滚动。 随后他挪开目光,转而看向她奶凶奶凶的俏脸,他伸出的大手如似捧着珍贵宝物,抚指轻擦去她脸颊滑落的颗颗珠泪。 庄苓没有领情,她挥手扫开他的触碰,冷面冷声道:“我不是你记忆中的小鱼儿,你能不能行行好,别再过来烦我了!” 那毫不留情的话音落下时,周遭好似死一般的寂静,她本以为他会动怒,会爆发出积攒的火气,可他都没有,仅是安安静静地杵在她的身前,低眉顺眼着像是听训的乖宝宝。 庄苓见状,顿感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等她冷静下来后,不由地无奈扶额。 这家伙老让她失态,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不过他没有再为难她,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轩辕昱羽睫微掀,见她不再像河豚般气鼓鼓后,他低声轻唤:“苓苓” 庄苓稍愣,转瞬就没好气地应道:“干嘛?” 虽然轩辕昱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不耐烦,但她没有再表现出过激抗拒。 这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轩辕昱历来进退有度,唯她是例外,他拢在广袖里的指尖缓缓收紧,按捺住想抱她入怀的冲动,委屈巴巴地回道:“我不烦的,可不可以不要抛下我…” 那话音里满是苦涩,他落寞地垂下颤动的浓密羽睫,无声地向她诉说着他自己的哀伤。 庄苓看着他一副备受欺负的小白花模样,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沉默。 这家伙好歹是仙界里权势滔天的神君啊,能不能别装得像个奶娃子似的软糯啊摔! 庄苓真想锤暴他丫的脑瓜子! 然而她不敢。 因为她无法保证轩辕昱的好脾气,到底能维持多久,她还是不要惹事了吧。 庄苓不想闹得太僵,她打着哈哈笑道:“你别胡思乱想啦,我们是好朋友嘛!” 轩辕昱剑眉微蹙起,紫眸溢有的水光渐退后,只剩下深不可测的晦暗之色,他嗓音沙哑道:“我们同过床,又互为坦诚,当是夫与妻” 庄苓笑容卡顿,她不想回答说什么都感觉怪怪的问题,便强行转移话题道:“诶,你看那天快亮了,超级美的日出哦!” 轩辕昱倒也没想难为她,他抬眸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一同看着朝阳缓缓升起的温暖光晕时,忽地伸手揽她入怀,大手抚在她的后脑处。 那修长的白玉指尖,穿行进她柔亮的墨发里缠绕乌丝,他低头附在她的耳边,温声轻语道:“日出再美,也不及苓苓一笑” 庄苓不过是愣了下,她的红唇就印来他似蜻蜓点水般的浅吻。 轩辕昱捧着她娇俏的绝色面容,他嘴角噙着狡黠的笑,别有深意道:“苓苓是我一手带大的小鱼儿,若真会卜卦之术,又岂会算不到,我是你唯一的变数” 一语落定,随着天空逐渐亮起,他化作星光点点消散而去。 庄苓呆坐原地,她看着溃散的零星光点,缓缓垂下卷翘羽睫,遮掩住黑白眸内翻涌的暗潮。 这家伙所言不假,她的心里都有数。 无论她承不承认,他都救过她不下三次,而且他来自界阶高过修仙界的仙界,又是仙界的界主,保不齐她以后还要再靠他出手搭救。 若不给他点好脸色,她怎么好去使唤他,而他又怎么会乖乖地听她的话呢。 在一个以女主双修为基调的硬核修仙文里,她倒不是扛不住女主能外挂杀四方的王霸之气,只是烦恼占据天道方位的剧情多次对她暗下黑手,实在是令她想防都不知道哪能防得住。 那厮应是存在于无形,就像冥冥之中的守则一般,不然她也不会感觉自己活在了剧情的监视里,而且她所有的上帝视角,剧情同样也会有,甚至还能背着她洗牌,将她随意折磨和放逐。 庄苓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清楚地认识她的胜算太低,确实是得找靠山来镇场子,不然她会走不出暗箱操作。 正想着事,她感觉到自己的腿上落有重量时,便低头看向于星光点点中出现的小白虎,它短手短脚地扒拉着她空空如也的腰间绑袋。 当小白虎察觉到她的目光后,忙哼哧哼哧地往绑袋里扑腾着爬进去,生怕自己慢一步就会被她给抛下的火急样子。 庄苓看得哑然失笑,她不仅没有赶走轩辕昱化作的小白虎,还亲昵地抬起手撸着小白虎趴在绑袋边的脑瓜子。 “我这人呢,不是什么大慈善家,你看你变成了嗷嗷待哺的小白虎,又非要跟着我走,那你以后的吃穿住行都要记在我的账上了对吧?” 小白虎仰着头,眨巴起圆溜溜的紫眸看向她,似是表达着她说得没错的意思。 庄苓微笑,循循善诱道:“既然你也认同我的话,那你下次能变回人形的时候,麻烦写份你在各地的存款户单给我吧!” 在不久的将来,她要想改变修仙界里定死的格局,必定会用到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来周旋。 然而她不仅只身来到修仙界,她还花光了从凡间带来的钱财,又没结交到能派得上用场的商业伙伴,哪有什么资本去实施她心目中的计划呢。 wap. /109/109790/28451994.html 第五十四章 你爱我吗 庄苓眉梢单挑起,她算是体会到何为同人不同命了。 因为她不是修仙文里的女主,没有人会无脑轻信她说的话,她所面对的都是有脑子的人,指不定还会有更多难缠的人,以后她的修仙路可能更难走。 所幸现在正处前期剧情,她还有时间去改变困局,挑选棋子来与剧情博弈。 此刻朝她躬身抱拳提利器,对她毕恭毕敬的赵文德和赵武德,她记得里描写他们的设定是滑不溜秋的地头蛇,大本事没有,小本事一堆,特别不好对付。 在原里的剧情,赵文德和赵武德相伴出场的时候,女主已至筑基境中期,又有着契约太极鱼玉镯后洗涤过的绝品五行灵根,常常可凭挂逼之力零封同阶或高一阶修士。 然而资质卓越的女主外出历练时,却没能在他们合力而击的手底下讨到好,反而还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滑铁卢。 若不是女主出事必有人救的定论,她觉得女主的坟头草已经长疯了。 因为在原里的剧情,反复不离配角寻衅滋事,女主要是背后没有靠山,那基本就是必死的局嘛! 庄苓黑白眸微转,左右扫视着最终会死在女主手上的赵文德和赵武德。 本来她想借卜卦之名,指导他们去干掉女主,大家都一起少走弯路,也好免去她的麻烦事,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多么妙的互利互惠呀!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没有变化快。 许是剧情察觉到她还未外泄的小心思,进而改变了事态的发展,以致于他们想听到的不是玄乎其玄的卦象,而是她的背后都有着哪些强横的势力。 呵…她不得不承认,狗剧情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因为她只身穿进修仙文里,不仅是无依无靠,还接连得罪两大有权有势的男主。 那不得夹起尾巴做人吗? 万一被哪一方找到,她不死都得脱层皮! 然而她不能怂。 从她和女主对着干的那天起,又有着原主托梦预警的下场,就注定她要与女主派系为敌。 既然如此,她借力打力,不算过分吧? 庄苓微垂羽睫,掩去黑白眸中思绪,她心念一动地牵引起意识,去联络她发上别着的玉簪。 当她从轩辕昱那拿来的玉簪里,翻找到她需要的储物时,往前伸直而去的右手指缝间,凭空系挂着不过巴掌大小的紫金云木令,染发出幽香的药草味。 “无疾谷谷主令在此,尔等可要看仔细了!” 此言及紫金云木令一出时,最先被吸引到的不是赵氏兄弟,而是她腰间绑袋里坐着的小白虎,它漂亮的紫眸中满是压抑不住的璀璨星光! 然而庄苓的注意力,并没放在小白虎的身上。 因为她听到赵武德快人快语地质问声,简直能逼得她飙高血压! “无疾谷不出世,也不问世,你怎么证明你手中的谷主令是真的?” 尼玛,她的心态要炸了! 因为她不是女主,而是女配,她的言行举止就那么没有可信度吗?! 那么显而易见的证据就在她的手上,她还需要证明什么啊? 庄苓忍不住攥紧拳头,她特别想把他的榆木脑袋给暴锤清醒! 这种憨批问题,令她莫名有种被问【你怎么证明你妈是你妈,你爸是你爸?】的错觉! 难道得要她喊一声师尊,把轩辕昱招过来证明吗?! 庄苓刚升起念头时,冷不丁地看到她的面前,凭空显现出轩辕昱高大的清冷背影,猛地吓得她往后退去,措不及防地踩滑脚时,即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这…这这就离谱,她还没有吭声啊喂! 轩辕昱虽不知她所想为何,但他也不想出现。 因为这样子出现,会暴露他自己是小白虎的事。 可他感知到她对他的念想时,他就忍不住要现身。 当他听到背后的动静时,生怕她会不小心伤到哪,他反应极快地拦腰抱起她后,却见她摸向腰间空空如也的绑袋,嘴角抽搐地向他问道:“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咳,算了,我不问,你也别说,你就告诉我,你没有不举吧?” 通常情况下,临阵被打断,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她好怕他会因功能障碍而打击报复她啊摔! 这特么的还仅仅只是其一,她想到她前不久给他写下的嚣张言论时,恨不得换个星球生活! 庄苓太惊慌了,导致一向脑子灵光的她,难得地哪壶不开提哪壶,愣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所幸不过三秒,她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急忙摆手辩解道:“哦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轩辕昱微蹙眉,他看着她憨态可掬的娇俏模样,眉间郁结退去,神色不辨喜怒,淡粉薄唇轻启:“可是我都听到了” 庄苓想都没想,嘴快地回了句:“没事啊,你还可以忘了!” 轩辕昱:“……” 正当庄苓和轩辕昱都陷入沉默时,迎面对站着的赵文德和赵武德,纷纷受到来自炼虚境的强者威压,双双屈膝跪倒,止不住地口鼻溢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惶恐不已地磕头赔罪,以求得到惊世大能的原谅! 庄苓听到嘭嘭嘭地磕头声后,她不想再和轩辕昱继续纠结尴尬的话题,便试探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收起威压并把她放到地上去。 轩辕昱尽数照做,见她要走的样子,他本能地往前伸出大手攥紧她的小手! 这一次,他来得及,不能再失去了。 “两万九千七百八十一年,对于神来说,不过稍纵即逝,可是没有你,我才发现我错了” 庄苓听得愣住,她看着他溢满柔情的幽深紫眸,内心暗道:她拿的是虐恋情深的剧本? 这不太好吧,上辈子掏心,下辈子掏肺? 那还有命能活吗? 庄苓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她害怕地往回抽着自己的皓腕,却老半天挪不动位,便伸指去硬掰开他的大手,强颜欢笑道:“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的出现给你带来了困扰,上辈子过去的事,你就不要再…” 不等她说完,轩辕昱沉声打断道:“我放不下,一刻也放不下” 庄苓莫名感到烦躁,忍不住怒声回道:“你放不下是你的事,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此言一出,她和他皆是一愣。 轩辕昱缓过劲来后,有生之年第一次失态,他激动地紧紧抱她入怀,兴奋不已道:“和我回仙界吧小鱼儿,我会立你为后,这次不会再有阻拦了!” 庄苓面无表情地任他抱在怀里,鼻尖绕满他衣上清冽的紫竹香。 等他的呼吸渐渐平和后,她才说道:“轩辕昱,你爱我吗?” 当他毫不犹豫地说爱时,她又道:“那你放手吧!” 轩辕昱:“???” 庄苓抬头看向他迷惑的神色,一脸认真道:“因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不待轩辕昱绕过弯来,她拍着手为他唱起歌时,感觉自己把他给整不会了。 庄苓见机行事,悄然退出他松懈的怀抱时,边唱着曾经洗脑过她的歌,边一步又一步地拉远双方的距离后,她赶紧麻溜地转身就跑! wap. /109/109790/28451993.html 第五十三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庄苓之所以会故意出言挑衅,是为了煽动起赵文德的怒火。 究其原因嘛,自是头脑发热的敌人比沉着冷静的对手,要好应付得多,也更好戏弄了呗。 果不其然,她看到自己没有白费口舌,毕竟赵文德面上的神色,已经难看到压抑不住,形同看见挑衅物般的斗牛。 许是怕火烧得还不够旺,她继续火上浇油地追问道:“这有便宜都不占,是不是王八蛋呀,赵道友你觉得呢?” 赵文德听到她越说越起劲的腔调后,他气得八字眉紧蹙成川,鹰钩鼻里来回窜着怒气,俨然一副想杀了她的模样! 然而赵文德并没有动手。 因为他还顾念着自己的脸面! 此时此刻,赵文德心里那个气啊,内心暗骂道:这鬼灵精的臭崽子,硬要赶鸭子上架,还逼问他觉得呢? 呵,踏马的,他觉得个屁! 本来他就不信这小崽子能有真才实学,可他却不能当众选择不听她的歪门邪说,不然他就会自动对号入座上她口中未点明的王八蛋! 赵文德越想越暴躁,他待会就要拔了她的贱皮,撕烂她的臭嘴,看她还怎么冲他大放厥词,真是气煞他也! 这小崽子真是有够胆,敢故意要他下不来台,那他就取了她的狗命! 正当赵文德气得怒火中烧的时候,他听到他弟弟更为惹他恼火的噗笑声! 这呆子还嫌他不够烦吗?! “你把那小子打晕先,这小子就不用留了,省得我看着就碍眼!” 赵武德正暗自窃笑着他哥哥的糗样,冷不丁地听到他哥哥的吩咐时,他不由地抬起头,傻愣愣地看过去。 当他刚对上他哥哥的眼神后,猛地醒过来神来! 那凶狠得好似能活剐了他的目光,吓得他慌忙低下头去,手起背落地劈晕了他压制在地的温良。 赵武德不敢和他哥哥正面对视,心里止不住委屈地嘀咕道:这么凶地瞪着他干嘛?难道他也碍眼吗? 本来他还能勉强忍住不笑,怎料他哥哥发怒时的八字眉太传神了! 那八字眉上写个王字,真就应了那句王八哩! 平日里总挨他哥哥训的赵武德,难得见到他哥哥吃瘪,又对卦修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忍不住弱声劝道:“听听嘛…又不亏!” 庄苓无惧想要杀她的赵文德,秉承着做戏就要做全的忽悠套路,她一刻不停地捻指掐诀,懒洋洋地附和道:“对啊,真不亏,咱又不收费,你还能白捞好处,何至于不领情呢?” 赵文德见她毫无悔意,还敢公然给他画大饼,当即气极反笑,冷声怒斥道:“哼,你小子真是劣性不改,死到临头还不忘油腔滑调!” 庄苓摇头,淡然笑道:“无某向来所言非虚,赵道友不懂得珍惜,莫不是想错失良机?” 此言一出,相比起赵文德不屑地嗤鼻声,赵武德听到她底气十足的声音时,他的心里很是好奇她所说的良机是什么。 待他疑惑地抬起头向她望去后,忽然惊见她指尖飞舞如幻,看起来就非常专业的卜卦手势,他哪舍得她去死那么快啊! 这不问出点有用的事,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啊! 前阵子他们在老卦那都没讨到好,还徒惹了一肚子的晦气,他可正难受着呢! 赵武德止不住心里颠簸的小算盘,他想听听看能不能在她的指点下回些本,便忙从温良宽厚的腰背上站起,快步跑去阻拦他欲行凶的哥哥,急声劝解道:“哥哥你别急啊!俺们先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之后再动手也不迟啊!” 赵文德口鼻喷气,硬闯不出他弟弟拦路的肥壮身躯后,拧眉呵斥道:“你这蠢货莫阻我!那小子自言善卦,模样却不过半百,又能有几斤几两?” 赵武德完全听不进他哥哥对她的评判,他就想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 等她把话说完后,他哥哥爱咋样就咋样,他才懒得管呢! “哥哥你听俺说,你忘了你上次你叫那老道帮你随便算算,他死活都不肯松口,白瞎了俺们那么多好酒的事了吗?!” “这次俺们遇上了好心的活神仙,就听听看也不会掉块肉啊哥哥!” “若是哥哥不想听的话,那就把机会让给俺啊!俺想听!俺也是赵道友!” 那紧张到急切的大嗓门,一声接一声地响彻林间时,赵文德听得脸色愈加铁青! 这死呆子的胳膊肘往外拐,伙同外人一起骂他是有便宜不占的王八蛋,简直是混账东西! 若他执意不听她的谗言,可不就落了她的下乘吗? 庄苓泰然自若地看着戏,清亮的黑白眸稍瞥时,瞧着赵武德激动到双颊通红的肥脸,她缓停下故弄玄虚的掐诀把戏,转而看向赵文德不信任她的倭瓜脸。 “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无某还古道热肠,赵道友不想听也无妨,犯不着对无某起杀心,不然撕破脸皮,可是要遭罪的哦” 这威胁嘛,既讲究先发制人,也讲究后发制人,左右不过是考量个人对时机的把控。 然而后下手,可比先下手要难得多,也更加考验人的胆识。 因为后发,常常受制于人,唯有周旋得当,才能打个措手不及。 话音稍顿,庄苓耸肩一笑,睥睨着眸光,桀骜不驯道:“一入金丹,容颜定型,无某不才,修道数载,也就比诸位‘强了一星半点’而已” 庄苓微咬重音,笑容愈发核善。 虽然她清楚自己在吹牛,但她在赌人心的趋利避害,也赌自己装得够像样,赵文德就不会敢轻举妄动,赵武德也会更加坚信她是真的有本事! 因为有一个人退却,就会有一个人被传染,从众心理在哪都会生效,更别提是里修仙越久越容易怕死的普罗大众。 基于里高阶修士能看到低阶修士的境界设定,为表明她是真的比他们都强,她状似漫不经心间地随口说起修仙文里详细写过的关系网,借此巧妙地坐实她掐掐指就能知晓前因后果的卦修身份。 “赵文德,下界凡子,半百之年修到筑基境中期,其资质稍显逊色,曾拜入现已没落的静虚派,然因亵渎别派来访的师妹而被逐出师门,一直漂泊至此,遍四海为家” “其弟虽受到其连坐之罪,但顾念令弟遇事能明辨不疑,不惑之年已至筑基境后期,又仅差一线机遇,即可化升金丹,故门派留有余情,现已坐到长老级的位置,不然怎么能揽上金老七的私活呢” 庄苓坦然受着赵氏兄弟俩惊疑不定又暗含忌惮的目光,她仍旧淡然笑之,继续忽悠道:“金老七那老小子不厚道,净整些登不上台面的脏活,又岂能比得过无某的神通?” “自古以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望珍之慎之。” 庄苓没有着重介绍自己的本事,一踩一捧是为了留有想象的空间,她就等着那俩货自己说服自己呢! 赵氏俩兄弟互相对视片刻后,都觉得她应是有什么事要交给他们去办,但他们的手头上还有金老七那边的活计没弄完,而她不给出实打实的好处来,他们也不敢冒险去开罪金老七啊。 这年头换老大办事,可不是说走就能走,他们得看看她背后的势力,值不值得他们去以身犯险! 虽然他们无从得知她是不是真的大能,但大能的脾性都很千奇百怪,尤甚喜欢捉弄小辈,瞧着她一会一个样,倒是能勉强信她所言,却又不能尽信表象,以免上当受骗。 赵文德携剑抱拳说道:“这些不入流的俗事,倒也不是什么秘闻,阁下稍有心打听就能知晓,还望拿出些值得我等信服之事,不然赵某与舍弟定当殊死一战,以绝旁人口舌!” 赵武德同样携刃抱拳,随他哥哥一起向她施压,毕竟他也想听到有用的消息! wap. /109/109790/28451991.html 第一章 穿越 青天白日的艳阳天,忽有雷鸣骤响,看起来极其诡异! 当狂风吹打林中茂树时,隐约可见吊死高枝的粉裙少女,孤零零地飘摇在雨中。 许是人死如灯灭,林间更是暗到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弥漫着不详的气息,却有一道流光划破天际,直坠向粉裙少女所悬挂着的树枝! 那树枝断裂的咔嚓声响起时,摔落在地上的庄苓扭得像条麻花,浑身抽搐个不停! “麻蛋…嘶…好疼…” 庄苓痛得战栗不止,却没有摸到任何的实质伤口。 这很不对劲! 在不出意外又正常的情况下,从天而降,非死即伤。 然而她淋到雨时,并没有肌肉辣痛的触觉,浑身还有热感,是活人才有的温度,她应该没死吧? 庄苓缓过劲后,她从地上爬起身,眯眼扫去脸庞滑落的雨水。 刚想看清周围的环境时,余光瞥见她的衬衣…幻化成了粉嫩的广袖! 这是怎么回事?! 庄苓吓得瞪圆眼睛,又见自己的纤纤玉指缩到大概八九岁时的小胖手,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本能地抬起手掐着肉嘟嘟的脸颊,却感觉肉疼得很! 看来不是梦。 如果真是梦,她已经醒了。 因为人在梦里受到刺激和疼痛时,极容易清醒过来。 所幸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她只要能活着就会找到出路。 庄苓从小就有顽强的抗压力,经历再荒唐的事,她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抱怨。 因为不值得,也没有必要。 庄苓正要站起身去躲避倾盆大雨,后续再想办法联络外界求救的时候,冷不丁地感到脖子一紧,猛地扯得她往后摔去! “咳咳咳…” 那惯性带来的后坐力,勒得她险些断气! 庄苓边咳着嗽,边转头扫视是否有敌袭! 确认情况安全后,她松了口气地躺在地上,慢慢扯开挂颈的粗麻绳,回忆起前不久的点点滴滴。 之前她正喝着下午茶,坐在家里的私人飞机,准备回国办画展。 等待起飞航线的过程中,她拿出挎包里的平板电脑,指尖划拉着近期的时事热点,却被弹跳出来的爆款网文给吸引了目光。 平常她不会去看内容浮夸的快餐文学,只专注美学工艺的鉴赏。 然而这次不一样,她不仅点开了网文,还近乎看完了内容。 因为里边有个女配和她同名同姓,她有些感兴趣就去看了网文,却硬是看到生理反胃,她咬牙拿起茶杯痛饮! 许是怨气难平,也是替那和她同名同姓的工具人女配感到憋屈,她忍不住留下长篇大论。 先是痛斥作者君严重缺心眼,文中有名有姓还有身份的女性角色除女主外,全都没有好下场,建议更名为《曲瑶爱神开后宫的修仙旅之无女生还》。 后是指责作者君观念守旧,修仙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为了博眼球,频繁写女主都和谁双修过,又获得了怎样的提升,情情爱爱已脱离主题,斗法才是修仙的真谛。 洋洋洒洒一大篇文章写下去,她的心情瞬间恢复平和。 飞机将要过跑道前,空姐走来提醒她准备起飞,她笑着道谢。 刚要收起平板电脑时,她看到了屏幕里弹出的信息。 【作者君:就你有脑子?你行你上啊!】 呵…真逗。 懒得瞎做无谓的争吵,她放下平板电脑回挎包,窝在舒适的躺椅里,拉上眼罩休息时,红唇勾起。 “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 本来她回忆之前的点点滴滴,是想看看哪出了问题,结果还真有问题。 庄苓拿开吊颈的粗麻绳时,脑中似有灵光闪现,不由地愣道:“我穿书了?” 这…就离谱! 谁能想得到吐槽会穿书? 庄苓想不到,她真的想不到。 若是不出意外,她应该是顶替成小说里的庄苓。 唉…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是要走女配改命的路线,她应该会有帮手吧? 虽然她不爱看小说,但她爱看书评,该懂的套路都懂嘛。 “系统?” 庄苓朝空气试探地叫了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不死心的她,又叫了好几声,却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少年音。 “你在鬼喊鬼叫什么?” 闻声回头,她在黑暗中,模糊看到身形瘦弱的人影。 一刹那间,天空闪过惊雷时,少年淡漠的墨眸比雷光还亮,冷冰冰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的光景,令庄苓本能地打了个寒颤,不知是雨淋得太多而受凉,还是她对少年所没由来的惧意。 眼见他转身离开,她顾不得太多思绪,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提着湿答答且沉重的裙摆快步追上去。 天上阵雨连绵不绝,少年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她亦步亦趋地小跑跟在后头。 考虑到她没有接收到原主的记忆,也不知道剧情会不会因为她的进入而脱轨。 以她幼小的体态和天降暴雨来判断,剧情应该还没推动多少。 庄苓思索再三,终是决定向高出她一个头的npc少年求证,她软声问道:“今天是六月六吗?” 在她所吐槽的那本修仙文里,六月六是全篇唯一提到过下雨的日子,也是开篇女主告别家人,即将离开凡间踏上修仙途的重要日子。 少年没有回应她的问话,自顾自地走在前头。 庄苓无语地撇了撇嘴,真是没礼貌。 既然对方不想搭理她,那么她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等庄苓随着少年快走到村口的时候,她远远看到站在城隍庙外,焦急地来回走动的白裙少女。 庄苓看到白裙少女的瞬间,脑海里忽然记起作者君着重描写女主的华丽词藻。 【在暗黑弱灯的曼陀城里,曲瑶似是生来就会发光,肌白如雪,肤若凝脂,行走间翻飞的裙摆令她恍若仙子临世,任谁望上一眼都失了心魂,更别提她眉眼间漫不经心的绝艳风情有多撩拨。】 本来她看得寒毛竖起,现在见到正主后,她感觉写得确如其人,没有过分夸大,也没有出现见光死的名场面。 虽然曲瑶还未到风华正茂的年纪,但勾魂夺魄的美貌已显现,确实担得起日后修仙界的第一美人。 wap. /109/109790/28451933.html 第二章 嫁到他家去 若是她没有看过小说,也没有穿越到小说里,更没有小说的概念作为前提。 仅仅以路人视角来看,她可能会轻信曲瑶所表现出来的美好,误以为曲瑶是人美心更美的姑娘家。 然而事实并非浮于表象。 在书中和她同名的庄苓,以及其他蹦哒出来给女主打脸的女配,不仅都吃了大亏,还统统用生命来诠释得罪女主的下场会有多惨。 毁其容,断其根,碎其脉,形神俱灭! 虽然女主的手段狠辣到刻薄,但放到杀人不眨眼的修仙界里,也没有可指责的地方。 因为慈悲,等同找死。 若是女主到中后期还能保持住前期的人设,她会对女配们的结局感到唏嘘,却不会火气冲顶地留书评。 如果她能预知到网络上重拳出击会翻车,现实里大抵会唯唯诺诺地谨言慎行吧。 庄苓无奈扶额,她来都来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办才比较好。 虽然她对凡人修仙挺感兴趣,但她作为修仙文里出场率极高的女配,也是针对女主最多的刺头,原主的下场可比一般的女配还惨! 现在轮到她来接手,她拒绝和女主交锋,遇事能避则避,不能避就混过去! 然而她在想事情的过程中,直直地走进了城隍庙里避雨。 庄苓越想越忍不住抬起手,摸着现今还完好无损的脸蛋。 因为她一想到原主经历过的下场,就控制不住地后背发寒! 曲瑶看着庄苓走进来时的落汤鸡模样,她注意到庄苓摸脸又低头的动作,眼底忍不住闪过丝得意。 呵…这小丫头片子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妄想压过她的美貌,一见到她后,还不是自觉逊色了。 曲瑶刚勾起唇角,忽地垂下,她差点忘了正事! 之前她刚从镇上回到家里,边拿芭蕉叶扇风烧陶罐熬药,边和她阿爷说起遇到的趣事。 虽然她阿爷满脸慈爱地笑着,但又说起了自己命不久矣,吃再多的药都没用,她该趁着他还能拦住她娘,早点离开拖累她太久的家。 这些劝诫的善言,她听一次就难受一次。 正抹着眼泪,想要向她阿爷诉说自己去测试灵根的结果时,却见她娘急冲冲地跑来拉着她出门。 还不等她问话,她娘急赤白脸地求她去找庄家丫头为她哥哥开脱罪责,就说她哥哥和庄家丫头只是在闹着玩,她哥哥并没有真欺负了庄家丫头! 曲瑶默不作声地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不管有没有真欺负到谁,她都不想再管她哥哥的烂事。 其实曲瑶挺讨厌她娘,讨厌到连笑都不愿意伪装。 因为她娘重男轻女,还想为了一头牛就把她卖给村里的老汉。 得亏她阿爷拼死阻止,才保住了年纪尚轻的她,不然她娘哪会有事事找她出面解决问题的机会呢? 因为长得好,村里人都不会太为难她,可她不想继续再和老男人周旋。 许是她娘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也不低声下气了,直接威胁道:“你哥哥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曲瑶皱紧眉头,她寒着脸看向她娘时,却听得她娘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些仙人可重脸面了,你哥哥能干出有辱斯文的破事来,你也不会是什么好鸟!” 亏她娘还识过字,却吐不出象牙来。 曲瑶气得握紧拳头,冷道:“知道了,你最好收紧嘴巴,别毁了你好儿子一个不够,还要毁了我!” 见她答应下来,她娘虽想骂她目无尊长,但还是忙不迭地点头道好。 曲瑶不信,也懒得拆穿。 今日过后,她会告别她阿爷,离开压榨她的家,去往仙人们所在的修真界,再也不回来了。 曲瑶收拢思绪,她目光温柔地看着庄苓,温声细语道:“苓苓,瑶姐姐可以拜托你帮帮忙嘛?” 庄苓缓过神后微挑起眉,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曲瑶,特想说不可以该怎么办呢? 小说中并没有提到过,女主有求原主的剧情。 准确地说,身为修仙文里能开后宫的大女主,女主不需要向任何女配低头,也没有向女配低头的机会。 因为女主看中的男人都非富即贵,是一方权势的代表,谁又能有资格让他们的女人去低头呢? 现在剧情的发展有些出入,她可不想强行加戏,招惹不知名的祸端。 庄苓沉默地避开曲瑶伸向她的白玉手,转而躲到少年的身后,小胖手攥紧少年的衣袖,像只担惊受怕的小兽。 庄苓没有伪装,她是真的怕剧情杀,而且曲瑶不是善类,她不能冒冒失失地说出答案。 曲瑶看着庄苓对她的回避,伸出去的手不由地僵在半空中,她不悦地抿起红唇。 眼见路非雪闭目站得像树桩,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时,她也不好透露太多话,只能假笑道:“苓苓啊,你身子弱还淋了雨,先和姐姐回家换衣服去去寒吧!” 庄苓没有动,她哪敢跟曲瑶独处? 因为她太清楚在小说里,女主和女配无法共存,双方之间必有一死。 当然,死的那方,永远是女配啊! 这好死不死的,她还穿成了小说里死得最惨的女配。 庄苓不敢轻举妄动,她在脑海里疯狂回忆剧情,想知道曲瑶遇到了什么事,又为什么会来求原主帮忙。 不等她翻到答案,她再次听到少年低沉的嗓音传入耳。 “雨停了” 庄苓思绪中断地愣住,雨停了就停了,有什么问题吗? 等她看到少年转身离开时,她就知道是她有问题了! 麻蛋…真是要命! 庄苓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不想单独面对曲瑶,更不想真帮曲瑶的忙。 所幸曲瑶也像她一样,没想到他会走得那么干脆,神情呆愣地看着他离开时,刚好给了她开溜的机会! 庄苓屁颠屁颠地跟在少年的身旁时,曲瑶赶忙追了出来。 “苓苓,你走反了,你家不在那边!” 庄苓深感心累,她不去招惹女主,女主反而要上杆子来招惹她! 这剧情推得真强硬! 万般不耐下,她脑热道:“我嫁到他家去,那不就在了嘛!” 一语出,三人惊,齐刷刷地停下脚步。 庄苓尴尬地不敢去看少年,怕他用能冻死人的眼神来射杀她,也不敢去看曲瑶,怕曲瑶以为她想抢男人。 等等…男人? 对了,现在大家都还小,等少年长大后,那不就是男人了嘛! wap. /109/109790/28451934.html 第三章 路非雪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会继续保持沉默。 然而没有如果。 在小说中的字里行间,恨不得标明女主的占有欲多重,多容不得女配染指男主。 庄苓懊恼地不敢抬头,她盯着脏得看不出花纹的鞋面,暗自思索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 既遇男主,又遇女主。 在她穿进来的修仙文里,遇到一个都够呛,更别提是遇到两个! 若说女主下手狠,那么男主就是递刀子,还帮忙毁尸灭迹的人。 这种恶劣的行径,男主自以为是宠妻,女主亦是觉得宠溺。 如果她没有穿书,男女主爱杀谁杀谁,杀到只剩对方都没事。 因为火没烧到自己的跟前,永远都不会觉得疼。 庄苓无奈扶额,她想再多都改变不了自己向少年求过嫁。 如果少年也是男主里的一员,她直接社会性死亡。 本来她不想过早地惹到女主,只是嘴快,快到挖了坑。 现在她往下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说得难听点,她现在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怎么着都是要挨刀。 庄苓顾不得再和女主结梁子,她扯着少年的衣袖,急声问道:“我之前摔到头了,不太记得起事,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呀?” 现在她只能祈祷少年在女主的后宫里,不是很得宠爱的司夜玄。 曲瑶看着她那像是想上门提亲的猴急样,想到自己对他的那点小心思时,瞬间不满道:“婚姻大事,应听从父母的安排,哪能私自做决定!” 庄苓鄙夷地翻了翻白眼,女主真是双标,自己做不到的事,还能厚着脸皮去要求别人做到,委实不愧是大女主啊。 但凡女主的脸皮薄点,估计都开不成后宫了! 如果她没看过剧情还好,可能会检讨自己表现得不像古人,思想有些超前之流,下次不要再闹出引猜疑的岔子。 然而女主也不赖,和她都半斤对八两。 因为一个退婚,一个求嫁,也没差在哪。 在守旧的古代,她和女主都是逾越规矩,谁也没资格说对方做得不对。 庄苓可是记得小说中,女主准备离开新手村的时候,含泪告别阿爷前的剧情。 当时女主和阿爷的对话,曾提及过女主的娘想为了头牛,强迫女主嫁给村里的八旬老汉做续弦呢。 那时女主还小,没有话语权,女主以死相逼都改变不了女主娘的心意,后面全靠女主的阿爷出来摆平哟。 就这啊就这,女主还敢舔着脸对她说:应听从父母的安排? 呵呵呵…她笑了。 庄苓满脸天真地看着曲瑶,软声道:“瑶姐姐,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肯定比我清楚吧?” 潜台词即是,你不听,她也不听,少来教训她! 曲瑶气得指尖直攥进掌内,她确实清楚庄苓所说的道理。 清楚到一想起那牙都快掉光,还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老汉时,她就控制不住脸色难看地狠瞪着眼神无辜的庄苓。 然而庄苓很快垂下羽睫,眼观鼻,鼻观心,左右不看她的脸色,令她就算有气也没处撒。 即使能撒气,她也不会撒。 因为她还要拜托庄苓拉下脸,去为她哥哥说情。 曲瑶想到她那不成器,整天游手好闲的哥哥时,恨不得庄家人直接打死她哥哥算了! 然而不行,她不能让她哥哥出事,省得她带着污点去华清派,脸面过不去,还会被仙人们瞧不起! 曲瑶越想,越是受够了她娘和她哥哥的拖累。 等她解决完家里的破事后,真想心狠点,一劳永逸! 虽然庄苓避开了曲瑶投向她的眼神接触,但身为和女主对手戏最多的女配,她还是挺关心女主的动静。 毕竟,女主和女配的碰面,纯粹是相杀再杀的情况。 庄苓能感觉到女主开始有了黑化的征兆,那么剧情也将步入正轨了吧! 此刻无形之中卷起暗潮,沉默多时的少年,淡漠眉眼仍是不起波澜,他垂眸看向攥紧他衣袖,生怕他会抛下她的小姑娘,忽地笑起。 那清浅的笑意,似击破凛冬的暖阳,别样扣人心弦。 少年薄唇轻启,只道了句:“路非雪” 啊啥…路非雪?! 庄苓闻言,震惊地看着少年。 这名字背后的意义,实乃是修仙文里后期最强的剑修,也是全文里唯一一个不受到女主魅力影响的男性角色! 难怪他能成就无上大道,果然是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的真实典范啊! 庄苓眼里闪着亮光,觍着脸抱住路非雪的手臂,她要跟着他混! 今后路大神走哪,她就走哪! 曲瑶看到庄苓做了她想做又不敢做的动作时,心里升腾起妒火,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拉开形若树袋熊抱桩的庄苓。 “苓苓,男女授受不亲,你快从非雪哥哥的手臂上下来,免得被外人看到了,丢的可是你老庄家的脸面!” 庄苓抱得贼紧,死活不撒手,本能地出声呛道:“你还知礼?那你娘骗我去找你,你哥哥一上来就要辱我清白的事,你怎么不懂得去对你家里人说教啊!” “我只不过是叫你一声瑶姐姐,你们家就蹬鼻子上脸地想成为一家人了?” 那怨气满满的话,一股脑地往外蹦时,庄苓愣住了,曲瑶也愣住了。 庄苓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这么毁自己清誉的事,她怎么能张口就来啊! 以古代为背景的修仙文,思想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卫道士。 庄苓清楚自己又不是像女主一样有玛丽苏光环庇佑,广开后宫还能硬理解成真爱。 即使原主没有失身,脸面也会挂不住,大概还会被舆论的力量,强压着嫁给女主的哥哥吧? 难怪原主那么爱针对女主,换作是她也会恨屋及乌啊! 当初她看小说的时候,都挺讨厌女主爱作妖的哥哥,更别提差点惨遭女主哥哥辣手摧花的原主! 那得有多恨啊。 庄苓也好恨,恨作者君的眼里只看得到女主,还含糊其辞地写原主的过去,就是为了集中骂名到原主的身上,借原主的无脑针对来衬托出女主的冰雪聪明! 即使作者君曾写过,是因为男人而起的恩怨,但因为什么样的男人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啊摔! 那女主的哥哥是个泼皮,还一事无成地啃老,能是需要争的男人吗? 作者君是普信男吗? 难怪她穿过来的时候,曾看到原主吊死在树上,简直是经历了生命所不能承受之痛! wap. /109/109790/28451935.html 第四章 都别想好过 庄苓真替原主感到委屈,更替自己注定黑暗的未来感到委屈。 无论摊上的是后妈作者君,还是后爸作者君,那剧情几乎就没有原主不大出血的事。 现在原主不在了,换她来承受了。 庄苓忍不住哭丧着脸,看向未来最强剑修路非雪。 古代重名声,她还自毁清誉,真是祸从口出啊! 麻蛋…她的大神,会不会啪的一声就没了啊呜呜呜… 现实中她的泪点很低,心里多难过都哭不出来,她也一直觉得自己的理性大过感性。 可她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泪硬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庄苓愣愣地抬起手摸向脸颊,而后低头看着掌心砸落的珠泪。 许是她幻化成型的身子年岁还小,泪腺发达,正处在说哭就能哭的时候。 庄苓傻站着不动时,忽地窝进湿寒的怀抱里,清淡的薄荷香环绕在她的鼻尖,气息亦如他一般冷。 少年躬身抱着哭泣的小姑娘,看起来像是想安慰她的样子。 可他的指尖,仅搭在他自己的手臂上,也没有出声宽慰她。 这僵硬的怀抱,说温暖嘛,他又碰不到她;说不温暖嘛,她又能碰得到他。 少年抱得很克制,没有故意占她的便宜,给予她温暖的同时,却莫名像是给她戴了条围巾般地虚浮在外。 庄苓哭到笑,他真是笨啊。 哪有人安慰人,连话都不肯说一句,还像抱树墩一样愣啊! 如果她再娇小点,估计他的环抱会像光环一样卡在她的头上,亮闪闪地发出圣洁的光芒。 难怪他在小说里会是闷葫芦的形象,确实是有行动,却没有话,呆得很。 庄苓直接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身,笑眯眯地窝进他的怀里,她才不管那么多繁文缛节。 路大神没有嫌弃她的意思,那她肯定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啊! 趁路大神在前期剧情里,还没有变成铁石心肠的时候,她得赶紧和大神打好关系,争取得到未来最强剑修的好友位! 曲瑶站在旁边,却形同空气,她脸色黒沉地看着相拥到忽视她的两人。 “苓苓,你真喜欢非雪哥哥,就别害了他!” 庄苓疑惑地转头看向曲瑶,她觉得自己谈不上曲瑶所说的喜欢。 以女主在小说里中后期的表现来看,女主一说起喜欢,她的脑海就会自动替换成《想睡》。 咳…大可不必。 庄苓清楚自己不是小说中以文字来描绘成型的人物,她来自现实世界,也终会回归现实世界,而她在小说里经历的是是非非,早晚都会随着她的梦醒而翻篇。 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上路非雪,而且路非雪也不会喜欢上她。 在她所看过的这本修仙文里,几乎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了女主的魅力。 如果真有,那就是对方不喜欢女人,比如最强剑修路非雪,追求剑道的极致才是他毕生的信仰。 正是如此,庄苓才心安理得地对路非雪表现得亲近,毫不掩饰自己想抱大腿的姿态。 庄苓思来想去,想破头都想不出,曲瑶所说的害他又从何而来。 难道是她有本事成为未来最强剑修的软肋? 嘁,连女主无可匹敌的魅力都做不到,她还是混眼熟比较好。 庄苓有自知之明,她又不像女主一样整天想着要征服谁,又要把谁踩到脚底下。 那么大的闲心,她没有,而女主之所以是女主,不是没有原因。 曲瑶见她默不作声,也不懂得听话地松开抱着路非雪的小胖手,更加激得火气上头。 曲瑶不假思索道:“苓苓,你名声毁了,可不好找人家,我哥哥再不济,那也不是遗孤,家里还有田有地,配你也不算辱没,而非雪哥哥是游户,你又是商女,先不论非雪哥哥是否在乎你的清白之身,这阶级不同的人,怎么能在一起?” 庄苓眉头紧皱成川,她发现女主不止是厚脸皮,还特么不要脸。 如果女主的哥哥,真能配得上原主,那么原主会气到自缢吗? 若说阶级不同的人,怎么能在一起的原话,她希望女主能牢记于心,别奔着大款就献身。 庄苓真的恶心到想吐,果然女主都是需要远观,太近的距离会毁了所有的美好! 原来路大神和女主是同村,可小说中都没有提到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游户的问题。 怪不得路大神能避开魔爪,女主也没有要收进后宫的意思,搞了半天是女主嫌弃人家的出身低啊。 啧啧啧…小说里将女主的势利眼,美化成了真性情,不加掩饰的真性情。 如今看来,讽刺极了。 等后期看到人家起飞了,女主放下成见去倒追人家的时候,人家早已练就寡王心态,对女人没有半点想法。 呵呵…女主真行,她真服气,确实是能屈能伸的大女主。 有些人啊,真是不能换个角度来看,脱离剧情美化和女配衬托,越来越掉价。 在女主的眼里,她觉得比起潜力股,女主更倾向少奋斗十年的类型吧。 之前看书的时候,她怎么没注意到女主挺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呢? 所谓的打脸狂魔,也不过如是吧。 看来没有女配挡在前头卖蠢,女主那市侩的短板就暴露出来了。 思绪翻飞不过眨眼间,庄苓刚想喷曲瑶的时候,却见路非雪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还拿开了她的小胖手手,起身离她远了不少步! 转瞬间,她听到了村民震耳欲聋的大呼声:“庄小姐找到了!” 一声呼似是穿云箭,村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热闹。 庄家丫鬟也应声而出,贴心护着她免受拥挤时,却逐渐隔远了她和路非雪,还有曲瑶。 庄苓心头窝火,气愤咬牙,她的大神又飞了! 眼见曲瑶朝她笑得意味深长,似是吃定她会被周围村民的猜忌所慌,去拼命解释自己是清白之身。 这女主见不得她好是吧? 那些村民说了什么都不打紧,她不会在意npc的态度,只不过她看到女主小人得志的嘴脸,又想到了女主的迷惑发言,莫名有些手痒难耐。 玛德,她越想越烦躁,女主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才能说出自己的哥哥配得上原主? 如果女主真觉得自己哥哥行,小说里的剧情就不会提到女主去镇上时,除了阿爷常备的药外,还多配了三副药。 那可是三副相忌的药材,合在一起吃会有毒,而女主依次撒进家里的水缸、盐罐、米桶,购买的剂量刚好能杀出女主的不在场证明。 这一波狠辣的操作,杀的可不止是女主的妈和哥,还有掏心掏肺对女主好,仍病疾缠身的阿爷! 呵呵呵…她就不说女主有多丧失良知了,能毫不顾忌地连真心待自己的阿爷也下杀手。 因为那是女主自己的家事,她一个外人可管不着。 单看女主自己都瞧不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哥哥,怎么敢硬推给原主啊? 难道女配就只能捡女主不要的男人? 庄苓长那么大,都没有那么生气过! 果然,看小说和亲身经历是不一样的感受,她真想手撕女主! 行,恶心她,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了! wap. /109/109790/28451936.html 第五章 本末倒置 被迫随同来接她回家的丫鬟离开时,她忽然止步不走,哪个丫鬟拉她劝她都没用。 庄苓无视村民们异样的眼光,她直视站在人群外看戏的曲瑶,哆嗦着唇,委屈巴巴地哭道:“瑶姐姐你没事吧?” 曲瑶冷不丁地被点到名,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感觉到周围村民都齐刷刷地看向她,便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道:“怎么了?” 这好端端的,她能有什么事? 曲瑶被庄苓没头没尾的话,给问懵了。 “瑶姐姐没事就好”庄苓没有解释,她掩面而泣,哭得好不凄惨。 丫的,看她整不死你,她就不姓庄了! 这村子小,风言风语说多了,传来传去不就成真了嘛。 庄苓可是记得在小说中,女主害原主身败名裂的其中之一,就是村里曾有过的流言蛮语。 当初她看到小说的末尾时,还纳闷过,原主小小年纪怎么会想不开呢。 这世家小姐的门槛,不可能低到去勾引女主的哥哥吧? 即使门槛再低,原主的眼光怎么能差到人畜不分呢? 现在看来嘛,是作者君写文章太偏心,刻意回避小说剧情里正常的情况,故意虐原主留把柄来给女主送刀子。 如果剧情继续保持原状,那样只会越来越不合理,而她根本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本来她还想着自己不去招惹女主,应该能与女主和平混到大结局吧。 然而想象和实际,始终存在脱节的问题。 倘若她现在不解决掉烂摊子,日后就有可能会重蹈原主的覆辙,再被女主拿来戳她的脊梁骨。 以前不久女主缠着她瞎折腾的情况来看,女主和原主怎么着都要硬撕来结怨。 行吧,她认命。 既然不能和平,那就核平! 庄苓挡在广袖下的唇角勾起又落下,她嚎啕大哭道:“之前你娘和我说,你被王伯伯带去了后山,求我找人去救你,结果才走到半路,你娘就领着你哥哥想绑架我,我真是天真,不相信你说过的话,你们家里没一个好东西呜呜呜…” 这番自白里透露出三个词,分别是意有所指、曲线救国、指桑骂槐。 其一意有所指,女主家泼给她的脏水,她直接扣在女主的头上; 其二曲线救国,她记得剧情曾粗略提过原主和女主哥哥有染,但她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异样,那么她可以曲解成绑架,更何况原主家是真的有钱,信服力也大; 其三指桑骂愧嘛,她先提女主背后嚼舌根,暗喻其德行有亏,固定女主的坏印象,最后当众骂女主全家没一个好货,想必女主的脸色会很精彩吧? 事实确实如此,曲瑶的脸色瞬间变得五颜六色,村民们纷纷向她投去诡异的目光! 之前曲瑶在村里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名声,瞬间被庄苓的哭诉声敲得支离破碎! 其实村里的妇人们,都不喜欢曲瑶,特别反感自家男人看向曲瑶的眼神,经常在背地里喊曲瑶是小娼妇。 然而曲瑶成了庄小姐的好朋友后,村里的妇人们都收敛了不少。 那庄小姐的爹有本事,出去赚了大钱,也不忘回来接济乡邻,村里的妇人们也不好意思再说庄小姐朋友的坏话,一直憋着对曲瑶的怨气。 现在嘛,有了庄苓的哭诉,村里的妇人们兴奋得像是寻到花的蜜蜂,开始疯狂扎曲瑶的心! 此时村里到处都有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妇人们都在说老曲家不仅卖女儿,还妄想攀高枝,绑架人家的小姐就假传情投意合,怕是想先搞大人家小姐的肚子,再逼着庄老爷去嫁女儿吧? 庄苓听得满意,她捂脸哭泣的时候,忽然看到路非雪勾起唇角,似是在笑她人小鬼大,几句话就刷掉了不洁的谣传。 诶嘿…她给路大神留下了好印象! 那不妨再多点吧! 庄苓抽抽搭搭地拎袖擦眼泪,随后屈身朝村民们拜礼,糯着嗓音道:“各位婶婶伯伯,苓苓可以请大家给路少侠让个道嘛,我想请他去我家里坐客,让我爹爹感谢他救了我,免遭曲歹人的毒手!” 这一捧一贬令曲瑶紧咬下唇,气得浑身颤抖,她看着满身泥泞仍能仪态大方的庄苓,仅靠三言两语就将她打进深渊! 好恨,她好恨! 明明该受千夫所指的那个人是庄苓才对,怎么能是她? 怎么可以是她! 当庄苓察觉到女主对她的敌意时,她没有看向女主。 因为女主所经历的侮辱,远没有死在自己生辰那天的原主惨。 然而路非雪还未顺势走到她的面前时,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身材臃肿的华服大叔。 那华服大叔疾步向她走来的瞬间,猛地扬起手甩了她一巴掌! 之前庄苓正看着路非雪,自以为有丫鬟和护院的防卫来作安全保障,便没留意到其他状况。 眼见他忽然朝她快步跑来,反被庄家护院拦住的时候,自己的脸却意想不到地挨了个巴掌! 刹那间,她愣愣地跌坐地上,耳朵里似有嗡嗡嗡的声音在响,本能地抬起手捂着红肿的侧脸,感觉自己看什么都有了重影! 庄苓缓缓抬起头看向华服大叔时,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打她? “你这逆女,身为女儿家,怎能不知名节的重要性?” 庄苓疑惑地眨了眨羽睫,她知道啊! 正是因为知道,也是因为古代重视女子的名节,容不得女子受到半点玷污,所以她已经还了原主的清誉,那么对方是原主的爹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打她? 许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测,她听到围观的大娘们在喊:“庄老爷,您先消消气,庄小姐什么事都没有,人好着呢!” “是啊庄老爷,被绑架又不是庄小姐的错,人平安回来就好了,您有气也不该对庄小姐发火啊!” “对啊庄老爷,老曲家做得不地道,您怪庄小姐一个孩子有什么用呀!” 庄明德没有理会村里妇人,他狠拽起瘫坐在地上不动的庄苓,强拉着她走向眼眶通红的曲瑶。 “小瑶呀,苓苓刚才说的气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是个好姑娘,肯定能理解苓苓的委屈!” 庄苓冷着脸站在那,看着原主的爹亲自为女主洗地,心里真为原主感到悲哀。 难道小说里的剧情是不可逆的吗? 庄苓不信邪,也不信自己没有翻盘的能力。 当原主爹想要按下她的头,去向女主道歉的时候,她抬臂挡住对方挥来的肥手。 “你似乎有点本末倒置了” 庄明德不明所以,拧眉瞪着她道:“什么本末倒置,你做得不对,为父还说不得你?” 曲瑶适时出声:“庄叔叔,我没事,你不要责怪苓苓,我哥哥心悦苓苓已久,难免会情不自禁,是我哥哥做得不对,不是苓苓做得不对” 庄明德温柔地看向曲瑶,和善笑道:“如果我家苓苓能有小瑶一半懂事,我也就放心了啊!” 面对女儿所蒙受的屈辱,原主爹怎么能不先关心女儿,反而要去在意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主呢? 庄苓笑着鼓起掌,她总算知道小说里的原主自杀未遂后,为什么会不回家,也没有在首章出现了。 原来呀,原主爹看向女主的眼神,可是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时,才会有的眼神呢。 这一点,原主肯定清楚吧! 清楚到知道自己回家也没用,自己的爹不会为自己伸张正义,也不会心疼自己的遭遇。 因为曲瑶是女主,而原主是女配,所以原主注定悲剧收场。 wap. /109/109790/28451937.html 第六章 不被在乎的委屈 庄苓发现小说里未写明的细枝末节,随着她的穿书起,正慢慢伸展开来。 那些没有逻辑的剧情,也逐渐变得合乎情理,不全是作者君歪曲的内容。 原主爹见她只鼓掌,没有话要说的样子,激得他怒火攻心地指着她的鼻子,怒斥道:“你这不孝女!老子供你吃穿不愁,也供你要啥有啥,不是让你不学好,吃饱了撑着地顶撞老子!” 正在一旁观战的老村长,怕事态发展得越来越严峻,忙杵着拐杖走来。 “阿德啊,先消消火,苓苓也不小了,你领回家说说就好,别当众伤了孩子的脸面!” 庄明德想想也在理,强压下心里的怒气,黑着脸道:“今天你不用吃饭了,去跪你娘的牌位,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什么时候再来吃饭!” 庄苓感觉心里针扎似的疼,她忍不住吼道:“如果我娘还在世,决不会让我受委屈!”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她感觉浑身变得轻盈,再无左右她话语权的怨念感。 庄明德脸色难看地抬起手,准备再甩她一耳光的时候,老村长忙拉住他的肥臂。 “哎呀,苓苓还小,又受了难,咱可不能再伤孩子的心了啊!” 庄苓不想再理会原主爹,佯装哭着跑开。 因为她自知多说无益。 在小说的剧情里,她感觉看上女主的男人都有毛病,脑子没有分辨对错的能力。 无论女主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是有错,也不会是女主的错。 那些没有理智可言的男人,会拼命找原因证明女主做得对,她懒得对牛弹琴。 错了,是对顽石弹琴。 庄明德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他无奈摇头,转而向曲瑶笑道:“今日之事,真是抱歉,我送你回家吧!” 曲瑶想婉拒,可对方当众为她保全名声,还动手打了他自己的女儿,她也不能不识好歹,只能强颜欢笑地应下。 …… 晚霞弥漫,预示入夜。 村户外未燃灯的纸竹笼随风飘摇,有一孤单的小姑娘正没有方向地乱跑,似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在小姑娘的身后,少年紧跟着她的脚步跑,不远不近地保护着她的安全。 庄苓跑到累,缓缓停下脚步,她扶着树身喘气,偶尔会看向城隍庙的位置。 虽然她有上帝视角,但看的角色不是原主,而是女主。 庄苓知道今晚女主安排好家里人的死期后,会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跑到城隍庙,等待华清派的金长老亲自来接。 寻常情况下,修仙门派不会特意到指定地点去接人。 尤其是门派里的长老,更加不可能会屈尊降贵。 然而女主不同寻常,拥有绝佳的五行灵根,标准的大女主属性。 当时女主测试灵根所造成的轰动,怎么可能会不引起华清派的重视呢? 若非女主硬要回家告别亲人,不然女主都脱不开身,她记得华清派可是恨不得绑着女主走呢。 华清派之所以那么急切,是因为女主的天赋确实牛,非常牛。 在她所看过的这本修仙文里,以灵根的纯净度,属性的多与少,来决定修仙者们天赋的优劣。 这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风、雷、冰等,属性拥有得越多越有潜力的同时,也意味着自己会少有受克制的属性。 庄苓正回忆着剧情,忽然想到女主离开前,曾端着下过蒙汗药的饭菜上桌时,意外看到女主哥端详着太极鱼木镯,嘀咕道:“那娘们穿那么好,怎么会戴着便宜货?” 当时她以为是剧情需要,作者君借描写女主哥的手脚不干净,还爱占女人便宜的泼皮人设,来减轻女主会心狠手辣的恶行。 后来她看到太极鱼木镯碰巧沾到女主的血,自动化作黑白太极鱼玉镯,内藏天池和地火时,才知道是作者君给女主送金手指。 若是不出意外,她觉得女主哥嘴里的娘们,应该是倒霉的原主。 这尼玛绝了,原主从头到尾都是女主的工具人啊靠! 庄苓哪甘心自己穿书后,也做女主的工具人,她要去拿回属于原主的太极鱼木镯,而且太极鱼木镯是原主娘的遗物。 那会女主契约太极鱼木镯成黑白太极鱼玉镯后,意外看到手镯变化的霄霆,误以为女主和失踪在外的庄氏六小姐庄钥有关系,便硬拉着女主去认祖归宗。 那太极鱼木镯的背后,代表着修仙界里,世家财力最盛的庄氏。 庄氏之所以最有钱,是靠着家族传承下来的地火和大量上了年份的高级药材,拿走了丹药生意的大头,不少世家对此都嫉恨在心。 自从拥有精纯地火,能练出极品丹药的天才炼丹师庄钥失踪后,庄氏再无地火传承者出现,高级药材的产出也逐渐供应不上丹行内炼丹师的需求。 各大世家察觉到时机,开始明里暗里地打压庄氏,出高价拉走庄氏丹行里的炼丹师,强行分走庄氏的丹药生意,一点点吞噬庄氏的底蕴。 女主被迫随着霄霆回庄氏时,庄氏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气到犯病的庄老太拉着女主的手,卧在床边叹气。 “家族的未来,本不该由你一个孩子去承受,偏偏太极鱼选中的人是你,祖母希望你能像你娘亲一样勇敢,帮助家里度过难关!” 这波临危受命的剧情走下来,女主也不算出师无名,她记得小说里描写过女主内心的独白。 【那眉眼慈爱的庄老太看着她时,满怀期待的目光令她说不出真相。 许是天意,独属家族传承的神器,之所以会选中自己,是为了帮助庄氏度过危机!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白拿人家的神器,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是她的行事准则。】 庄苓想到女主在小说里正义凛然的心理描写时,简直无法直视她所看到的市侩女主! 如果她没有穿进书里,也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看到女主本人就不会觉得剧情割裂。 虽然小说里没写明女主早就认识原主,但她穿进书里后,她知道女主的心里肯定清楚太极鱼木镯的来历。 偏偏女主清楚,还能坦然接受下来,委实是心理素质过硬啊! 庄苓不可能顺应剧情的走势,她穿进书里就是为了改变原主悲惨的命运。 现在快到吃晚饭的时间,她得赶在女主之前拿回太极鱼木镯,免得又来按部就班的原剧情。 当她转过身,准备往回走时,突然看到长身直立的路非雪,不由地愣了愣。 路大神怎么会跟着她? 庄苓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咧嘴笑地打招呼,却忽然感觉脸动一下就疼得不行! 当她想抬起手挡脸,遮掩自己的丑态时,他走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后,猛地将大掌内看不出颜色的黑团,快准狠地按在她的侧脸! “啊啊啊疼…” 庄苓忍不住发出杀猪般地嚎叫声,眼泪花子不受控制地往外窜! 路非雪蹙眉,只道:“知道疼,怎么才哭?” 庄苓茫然地微歪着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 路大神这话…是指她挨了原主爹的巴掌后,却没有哭的意思吗? 嘁,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庄苓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人宠的孩子,哭得再大声也得不到帮助,只会令大人们更加心烦。 若不是原主所经历的屈辱,需要靠哭来抓住围观群众的同情心,不然她才不屑于哭呢。 那原主爹之所以会打她,是为了替女主出气,她对三观不正的原主爹去哭,又能得到什么回报? 庄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漠然道:“他又不在乎我的委屈,我哭了给人看笑话吗” wap. /109/109790/28451938.html 第七章 下聘 路非雪闻言,想到她前不久为了洗刷冤屈才哭得欢,转眼受到更大的屈辱后,反而不哭了。 那像棉花团般软的小姑娘挨了巴掌,跌坐在地的时候,瞬间从小哭包变成不卑不亢的小大人,令他忍不住将眉头皱得更紧,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路非雪看着她似是习以为常的模样,心里不知怎地冒出了陌生的酸涩感。 既心疼她的遭遇,又越不过阻拦他去救她的人,他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 庄苓不太能适应路大神看着她的眼神,她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这委屈不能白受,她肯定会讨回来,路大神干嘛要向她露出自责的眼神。 庄苓微蹙着眉,原主爹打的是她的脸,而不是路大神的脸,她怎么感觉路大神像是比打了他的脸还难受呢? 难道他对她有意思? 哈哈哈…不太可能吧! 路大神是未来最强剑修,连女主都征服不了的男人,她还是别去找存在感了。 庄苓不想再耽搁时间想些有的没的,免得剧情会出现纰漏,导致女主提前拿到原主娘留下的太极鱼木镯。 当她要拿开他按在自己脸上的大手时,她听到他说:“我在乎” 那语气很认真,听起来不像开玩笑。 庄苓懵了一瞬,她笑着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你让我不至于那么孤单” 路非雪眼底似有挣扎,终是眼神坚定地说道:“等我七年,七年之后,我来娶你,风风光光地娶你” 庄苓垂眸,书里寡言少语的闷葫芦肯说那么多字,应该是认真的了。 等她过七年后,大概是十五六岁。 咳…那么早就要结婚吗? 等等,小说里的路非雪不是一心向道的吗?! 许是年少未定性,正处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她估计路大神成为剑修后,会日渐沉迷证道,越来越想不起她是谁了。 庄苓不想他以后会为难,也怕他觉得她碍事,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像女主杀女配来证道一样去杀妻证道。 那样的场景,简直是不要太凄惨! 庄苓承认,她真的怕死,非常怕死! 即使是穿进书,死亡非具备现实意义,可谁又能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现实呢? 正思索着怎么回答,才显得她有强烈的求生欲时,却见他主动抽走了她的银花簪。 庄苓看着他收起银花簪进里衣的手,木讷道:“呃,那个,其实…” 还不等她把话说明白,他冷眼扫向她,只道:“不愿意?” 这尼玛是送命题! 前边得罪女主,后边再得罪路大神,她想不死都难。 庄苓吓得疯狂摆手,忙不迭地点头道:“愿意!非常愿意!特别愿意!我真的愿意!” 现在先蒙混过去,以后他未必会想娶她。 因为一心向道的人,哪有空去儿女情长呢? 到时候她会给他台阶下,希望他能记着她的好。 等女主要杀她时,能来帮她破解小说里的死局! 路非雪眉眼稍弯,冷峻气息化开时,清俊面容似染了丝烟火气。 庄苓看得惊艳到发呆,脑海里自动勾画出他成为最强剑修后,负手而立地站在山巅,弯起的眉眼藏有睥睨,笑看追赶他步伐攀登的同道们。 路非雪被她的眼神所取悦,他从衣里扯出红绳后,拎着红绳提过头,转而放在她的手心里。 “我不在的时候,它会保护好你” 庄苓闻言,内心嘀咕着路大神一个修道之人,还会迷信呀! 当她低头看向掌心里系着红绳的黑石戒指时,入手质地清凉,仍尚有他的余温,脸色刷地骤变! 这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 路大神所拥有的黑石戒指,实乃是能抗三次天雷劫的保命盾,也是女主的机缘之一! 虽然她不清楚女主为什么会拿到路大神的东西,但是她不能收。 因为她记得小说里,路非雪有过两次致命危机,全靠无形中涌出的气旋所挽救。 小说里不知道剧情的人物,都以为是路非雪的风属性强横所致。 然而作者君在小说里提到过,那气旋的出处是黑石戒指。 为免路非雪会夭折,她绝不能要路非雪的保命道具。 庄苓将手里的黑石戒指硬塞回给他,低眉顺眼道:“我不能要” 虽然原主也有剧情杀,但她会想办法避开,而路非雪寻道的过程中,所遇到的危机定是数不胜数,也避无可避。 作者君写文片面,只专注女主的爱情事业双丰收,其余角色的经历皆是一笔带过。 庄苓觉得路非雪能站到顶峰,必然会付出远超常人的艰辛,是作者君无法想象、也无法写出来的努力。 故而,作者君才忽略不计,没多提路非雪证道的过程。 庄苓清楚不是谁都像女主一样出事必有人救,她记得前不久女主拿女主哥和路非雪对比时,曾提到路非雪是遗孤,而且是游户。 既无亲人,也无故籍,没有伞的孩子,得多拼命才能站到顶峰? 庄苓简直不敢想象,她在现实中出身顶级豪门,也得拼命挤进上游,不能成为家族的弃子,更别提是小说里形单影只的路非雪。 路非雪不知道她不要的原因,私以为她嫌弃他的信物,颇有些委屈地念道:“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也是我娘留下的,它能保护你免受三次危险,真的,你信我…” 少年模样可怜,语气更是可怜巴巴。 庄苓忍不住笑,她伸出指尖点向他的心口,认真道:“我已经得到了,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它更珍贵!” 原来路大神知道黑石戒指的作用,却还是想着要给她。 不得不说,从小经历尔虞我诈长大的她,真的有被感动到。 如果她和他的相遇,存在于现实生活中,而不是小说里的人物,该有多好呀。 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路非雪呆愣地低下头,看着她葱白粉翘的指尖压在他的心口处。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跳得更快,快到想穿过皮肉,跃到她的手上,成为她的掌中之物。 路非雪攥紧手里的黑石戒指,强忍着想抱住她的心思后,他握起她放在他心口处的手腕,转而翻转她的手,再次将系着红绳的黑石戒指放在她的掌心里。 “下聘,不许退还” 庄苓不想要,真的不想要,她不想欠路大神的人情啊! 眼看着他神色严肃,大手裹着她的小胖手,一起包住系着红绳的黑石戒指,大有她敢拒绝就老死不相往来的狠样,她不由地妥协。 本来她只是想要路大神的好友位,来降低自己身为和女主对手戏最多的高风险女配的压力,却硬生生地弄成了上位。 庄苓的脑海里,不知怎地想起了女主对她说过的原话。 【苓苓,你真喜欢非雪哥哥,就别害了他!】 这是警告吗? 难道是她真有本事成为未来最强剑修的软肋? wap. /109/109790/28451939.html 第八章 想修仙吗 庄苓陷入沉思时,忽然窝进他冰冷的怀里,还被他紧拥得快呼吸不过来! “我会变强,强到没有人能欺负你!” 庄苓刚要挣扎着喘息时,不由地呆愣住,他还记着她当众挨巴掌的事吗… 连原主爹都不在意,他却记在了心上。 这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 庄苓从小到大所得到的感动,少得屈指可数,她忍不住贴近他的胸前,听着心口处传来如鼓震响的动静。 原来纸片人,也会有心跳。 等等…她穿进书里的时候,貌似是身穿,而不是魂穿! 虽然她变小了,但她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变小! 庄苓开始感到不妙,她所乘坐的私人飞机,该不会有人动过手脚吧? 难怪她一口气喝完茶后,总感觉哪不对劲,空姐也频频瞟向她。 然而她看小说所带起的怒火,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写完书评就觉得困意袭来。 那会应该起飞了吧。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她的私人飞机就该出意外了。 后续会有媒体跟踪报道她死于空难,庄氏财团内部也会宣布下一任继承人已落幕,重新进行洗牌。 庄苓垂眸,掩去情绪。 因为家大业大,兄弟姐妹多,争权夺利就成了继承人们的日常,她父母常常训诫她在大家族里长大的孩子,什么都能拥有,唯独不能有情,谁挡住她的路,那就把谁推下去。 无论受到怎样的委屈,她都要自行咽下去,保持绝对的理智,周旋利益的最大化。 庄苓闭上眼睛,她一直都做得很好,下月初就是她接任的日子。 这消息还没公布出去,某些人就已经察觉到她与世无争的画家身份和回国办画展是噱头,真是可惜了呢。 那群迂腐的老古董叔叔们,果然还是不能像爷爷一样接受女人即位呀。 如果她以后都要生活在修仙文里,那么原主和女主的纠缠,必须以她的全面胜利作为终结。 庄苓记得作者君后续越写越凌乱,可能是掰不回来的原因,直接省略细节,一步到位写女主成神,带着八个男人去往仙界过幸福快乐的生活,至此完结撒花。 若是她也能修炼成神,去到仙界后的日子就不再是小说里固定的剧情,她可以过上正经的日子! 思绪翻转不过片刻,庄苓坚定地睁开眼睛,她也要修仙! 为了摆脱困局,也为了自己的新生,她更要成神! 庄苓同样用力地回抱路非雪,她仰头看向他,认真道:“我相信你会变强,会成为天上地下第一人!” 这是实话,大实话。 如果路非雪没有偏离原剧情,他确实会是天上地下第一剑修。 在小说里的路非雪,视女人如无物,他是剑修第一人,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剑,不然女主不会攻略不到他。 因为小说里的女主,最大的个人魅力就是男人见之必沦陷,路非雪能成为例外,大抵是真的不爱女人。 然而路非雪望着他的小姑娘,眉眼间满是止不住的笑意,他抬起修长指尖抹去她脸上的污渍。 一点点看着她嫩白的小胖脸,浓密弯眉下溜圆的大眼睛,翘挺鼻尖及红唇,深深地记住她正慢慢长开的美人像。 虽然他的小姑娘还未褪去婴儿肥,但眉眼已经精致如画,不难看出日后的绝色无双。 路非雪想起庄苓那不靠谱的爹时,怕他的小姑娘会早早出嫁,便起了拐走她的心思。 “想修仙吗” 庄苓点头,她当然想,但不是现在。 因为原主娘的太极鱼木镯,还在女主哥那里,她必须要拿回来,不能再让女主冒充原主的身份。 若不是原主认得太极鱼木镯的款式,跑到庄氏府邸去闹,她觉得女主会选择性地忘掉自己是个冒牌货。 然而庄氏认回原主后,并没有责备女主的隐瞒,反而还心疼失去家人才贪恋亲情的女主,保留了女主在庄府的地位。 庄苓想想就觉得搞笑,女主的脸皮确实厚,真贪恋亲情的话,哪能亲手杀掉家人呀。 平日里庄氏对待原主的态度,远不及对待女主来得亲近,更加激得原主疯狂针对女主,彻底走向毁灭的道路。 那一只手镯,抵过血脉亲情,她真心疼原主。 这大抵是出生在大家族里的悲哀,亲情在利益面前都要让步,她已经有过切身体会。 路非雪看到她点头,立马想哄她和自己走时,却见她抬手高至头顶,乖巧地戴好他给的红绳链子。 正高兴着,他感觉自己的衣领被她拽下,薄唇上忽有柔软印来,她笨拙地亲着他! 路非雪当场傻掉,白玉俊容瞬间媲美红霞,没注意到她双手提着红绳,从她的脖子换到他的脖子,还拎起系着红绳的黑石戒指藏回他的衣里。 庄苓办完事后,她头也不回地挥手跑开。 “今夜亥时,我在城隍庙等你” 虽然她想告诉路非雪,他会有两次致命危机,而他娘留给他的黑石戒指会保他无恙,但她怕自己会好心帮倒忙,影响了他的未来。 之前她还击女主时,发现剧情存在修正回原文的不可逆情况,她怕自己剧透会害了路非雪。 若是路非雪听了她的话,刻意避开小说里提到的危机,那么危机也会自动转移方向,绝不会不来。 那样太危险,未知比已知更可怕,还不如她亲自去保护他。 庄苓清楚小说里的路非雪正直又刚强,不像她一样懂得打不过就玩道德绑架,她不怕路大神不信她所说的话,而是怕他头铁。 唉…真难,还好她擅长随机应变。 庄苓抬起双手捂脸,她感觉挺对不起路非雪,自己一个二十岁的灵魂顶着八九岁的皮囊去亲他,希望他别留下心理阴影才好啊! 虽然是初吻,但她太主动了,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惯犯? 此时此刻,路非雪呆呆地看着庄苓的背影,他抬起指尖摸着温凉的薄唇,傻乎乎地道了声好。 …… 因为没有原主的记忆,剧情也没提到原主家在村里哪边,庄苓看不到庄家丫鬟找她的踪影时,随便敲了户人家的门。 “大娘,天快黑了,我好害怕,您能送我回趟家嘛?” 庄苓委屈巴巴地望着对方时,还不忘懂事地将自己预先取下的金耳环,塞进对方的手里。 俗话说得好,给钱好办事。 这不给钱,谁会给你办事呢? 庄苓深知人性,也懂得利用人性,给点小恩小惠就能解决的事,没必要去浪费口舌。 前来开门的王大娘正吃着饭,冷不丁地来人敲门,影响了她的食欲,她心里可气了。 当她看到站在门外的庄苓时,脑海里瞬间想到村里的风言风语,还有庄老爷打庄苓的巴掌,心里多少有些不待见庄苓,她脸色臭得不行。 然而她看到庄苓塞进她手里,正发着金光的耳环后,立马喜笑颜开道:“好好好,大娘这就送你回家去哈!” 庄苓笑着点头,看吧看吧,对方得了好处后,真是积极呀。 wap. /109/109790/28451940.html 第九章 反击上 庄苓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麻溜地洗了个热水澡。 之所以没急着去女主家,拿回原主的太极鱼木镯,是因为她要打扮得像暴发户,金光闪闪地能亮瞎所有人的眼! 庄苓记得小说里,提到女主娘和女主哥都贪财,贪到谁有钱,就想把女主嫁给谁的脑残地步。 这不赶巧了嘛! 原主爹既有钱,还对女主有歪心思,她怎么能不去助攻呢? 虽然原主爹打了她,还当众令她出糗,但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报复回来呢? 呵呵呵…女主和原主爹,前一个得罪原主,后一个得罪她,谁都别想好过! 庄苓穿得雍容华贵,满头的金簪和玉饰,她抬手撑住沉重的脑袋时,广袖往下滑落出满手臂的金银玉镯。 这好家伙,她全身近五十斤的重量,感觉自己要被压垮了! 还好变小的身体是她本人,而不是原主娇弱的身体,不然她可能连一步都走不出去。 虽然她平常没白锻炼,但身子小则意味着力量也小,她真难受! 临出门前,她瞥向卧床边的铜盆里,已经烧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灰的地契银票后,满意地走进轿子里,一路坐到女主家去。 之前庄苓回到家时,不用问丫鬟都知道原主爹在哪,刚好也省去了她凑人搭戏台的麻烦。 虽然丫鬟看到她回来就想叫她去跪牌位,但她一个眼神扫过去,哪个还敢大着胆子来使唤她? 庄苓好歹身居过高位,以眼神震住底下人又不是难事,她抬起轿子的窗帘,向随轿的丫鬟问道:“到了没?” 随轿丫鬟恭敬地低垂着头,老实回道:“就在前方” 庄苓放下轿帘,随手整理发饰和衣衫。 等轿子落地后,她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进女主家,颇有些逛皇家御花园的闲适感。 那破落的茅草屋,充分说明女主的家庭条件真差。 难怪女主一点都不留恋自家,还能对家里人赶尽杀绝。 这屋烂,人也烂,心更烂。 庄苓踏进内院的时候,刚好看到女主捂脸哭着跑进厨房。 哟呵,她来真巧,不用浪费时间去等女主自己跑出来,省得干扰她的发挥。 庄苓没有理会女主,直接走向传出原主爹震怒吼声的房屋。 “小瑶不想嫁我,那我也不好去强求,你怎么能动手打自己的女儿呢!” 庄苓听得拎袖而笑,她怎不知原主爹是个明事理的人呢? 前不久才当众打了自己女儿的脸,如今反倒去训斥其他人不能打自己的女儿了。 “爹爹说什么胡话呢,郎才女貌乃是天作之合,哪有什么强求?” 庄苓进屋的瞬间,她看到对面三人齐齐眯了下眼睛,似是被她璀璨的土豪穿搭风格给闪花了眼。 这出场效果,她很满意,不枉费自己负重前行而来! 女主娘正挨着训,听到她意有所指的弦外之音,再看到她满身标注爷有的是钱时,忙附和道:“庄小姐所言极是啊!” 庄苓等丫鬟擦干净板凳后,她淡然落座,笑道:“曲婶婶见外了,瑶姐姐能得我爹爹的喜爱,是天大的喜事,咱以后都是自家人,叫我苓苓就好” 本来女主娘见到庄苓时,还有些犯怵,生怕这小丫头带着一大伙人进来,是为了找她和她儿子的麻烦。 因为她曾帮着她儿子,差点欺负了这小丫头。 若不是那碍事的路小子搅局,她儿子事都办完了! 眼瞅着庄苓不是来挑事,而是来为父提亲的样子,她只能愣愣点头。 庄苓随手脱下她戴不合的大金镯子,她笑眯眯地拉起女主娘的糙手,慢慢套进去。 “苓苓来得急,没能带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曲婶婶莫嫌弃” 女主娘哪敢嫌弃啊,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眼睛笑得都成了一条线,爱不释手地摸着手腕上的大金镯子,她头也不抬地说道:“哎哟,苓苓真是太懂事了,庄老爷教女有方啊!” 庄明德听到奉承话,他满意地口鼻哼气,抱臂看着他女儿准备怎么为他讨媳妇。 女主哥一见自己娘捞到好处,怕落下了自己那份,急道:“我的好苓苓呀,你可不能对自家人厚此薄彼啊!” 庄苓强忍下心里的反胃,她笑着拿出一沓银票,佯装递给他又收回,懒洋洋地散成一把扇子摆动,悠哉道:“苓苓哪能呀” 女主哥的眼神一直粘在银票上边,快步走到她的板凳旁半跪着,赔笑道:“我的好苓苓呀,快别自己扇风了,可别累着哥哥的好苓苓,来给哥哥帮你扇!” 庄苓缓缓收起银票,指尖敲打着桌面,笑眯眯道:“曲哥哥别着急嘛,你要是能找到苓苓的木镯子,苓苓哪能亏着你呀?” 女主哥早就被她手里的银票吊着急不可耐,完全没办法去正常思考,赶忙拿出他上午拉扯她时拿到的太极鱼木镯,直接塞进她的手心里。 “好苓苓,乖苓苓,你想要的东西,哥哥必须得给你找到呀!苓苓若还想要天上的月亮,哥哥也会为你摘下来,快把票子给哥哥吧!” 庄苓得到自己想要的木镯后,不想再看到女主哥相似女主的脸,在她的眼前乱晃,省得她想甩出上勾拳来打人! 于是乎,她很干脆地给钱驱赶他。 女主哥拿到银票后,兴奋地亲着钱,还想亲庄苓的脸,却被她变冷的眼神所吓退,仍不忘油腔滑调道:“嗨呀,苓苓真是哥哥的好妹妹呀,以后要常来哈!” 庄苓笑看女主哥得到钱就跑路的背影,转而看向望着她,笑得眼睛眯成缝细的女主娘。 还好她记得剧情,不然都没那么顺利。 因为小说里提到过,女主得知自己的娘又想把她嫁出去后,忍无可忍地大吵了一架。 随后以女主脸挨巴掌,作为话题结束。 从女主挨巴掌的那一刻起,女主对家里人就彻底起了杀心。 虽然女主还像平常一样去厨房里煮饭做菜,但她知道女主是去下黑手哟。 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女主两面三刀,女主娘爱金如命又贪婪,女主哥好赌和浪荡成性,她想要办成事,只管对症下药即可。 故而,庄苓避开女主在场的时候,省得原主爹会出来搅局,她该给谁金子就给谁金子,该给谁现钱就给谁现钱,可谓是一击必胜。 wap. /109/109790/28451941.html 第十章 反击下 庄苓戴着满头的首饰,感觉脑袋沉得不行。 为了减轻头部重量,她随手抽出六支金簪和三支玉簪,笑着放到女主娘的手里。 “曲婶婶,您和曲哥哥都有了礼物,咱小娘也不能落了下乘” 庄苓看着女主娘拿到簪子就舍不得放下,还在那装这使不得,太贵重了的样子,她只能陪着演呗。 “哪有什么使不得呀,咱小娘必须使得,多贵重的俗物,可都比不上能得咱小娘的欢心呀,你说对吧爹爹?” 庄明德高冷点头,他这女儿没白养,还算是明理。 “哎哟喂,苓丫头真是太可爱了啊!曲婶婶真喜欢苓丫头!” 女主娘真是爱死了庄苓那副爷有钱,给爷拿的劲,高兴得直乐! 之前听她闺女说,庄苓不许她闺女做庄老爷的媳妇,气得她怕肥羊没了,好几晚都睡不着觉,常常顶着俩大黑眼圈到天亮! 若是她能早点知道庄苓那么想她闺女做小娘,她犯得着教唆她宝贝儿子去欺负苓丫头吗? 那该死的臭丫头,自己不想嫁庄老爷,竟敢骗她说是苓丫头不同意亲事,还说起她哥哥娶苓丫头一样能得到庄老爷的家产。 真该死,她差点上当了! 因为比起苓丫头,她发现她闺女更得庄老爷的心,不然也不会当众打自己的女儿为她闺女出气! 得亏苓丫头大度,没计较她和她儿子所做的错事,不然她得扇死那赔钱货! 这嫁出去的女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谁能断定庄老爷不会再娶媳妇生娃子啊? 若是庄老爷家里生出男娃子,她宝贝儿子娶苓丫头一个婆娘又有什么用? 如果她闺女能为庄老爷生个一儿半女,那庄家的钱财不都是她老曲家的了吗! 那死丫头就是不想听她的话,不想让家里过好日子! 女主娘越想越气,敢故意害她得罪苓丫头,想搅黄她和苓丫头的关系,让苓丫头真不同意她闺女进门! 等庄老爷和苓丫头离开后,看她不抽死那拎不清的臭丫头! 女主娘心里气得不行,面上却笑得花枝招展,绞尽脑汁和庄苓套近乎。 然而庄苓懒得再和女主娘拉家常,她透过纸窗看到女主端菜而来的身影时,嘴角勾起深远笑意。 “苓苓记得小娘亲口说过,婚姻大事,应听从父母的安排,曲婶婶和爹爹怎么能问小娘的意见呢?” 庄苓注意到窗外的女主停下脚步后,她抬手倚在桌边撑着下巴,悠悠笑道:“小娘是女儿家,脸皮子薄,她哪好意思答应呀?” 之前曲瑶想用女德绑架她,那就别怪她现在用女德来制裁曲瑶! 正所谓是风水轮流转,曲瑶义正言辞地堵她路的时候,估计都没想到她也会来添堵吧? 原主爹和女主娘听了她的一番话后,想想也觉得在理,纷纷点头看向她,似是想听她有何高见。 庄苓懒洋洋地抬手,扶稳发鬓插着的金步摇,垂眸浅笑道:“曲婶婶自有妙法,何需苓苓愚见呢?” 女主娘一点就通,她瞬间想到她和她儿子联合起来,想欺负庄苓的腌臜事,干笑道:“今日之事…” 庄苓不想听女主娘马后炮般的道歉,她不是原主,没资格替原主所受到的伤害去表态,便抬起食指抵在红唇边,止住女主娘的话音。 “曲婶婶,小心隔墙有耳哦” 女主娘顺着庄苓瞟向外的眼神看去,恰好看到转身就跑的曲瑶,登时从板凳上跳起,急着喊道:“你给我回来!” 原主爹正沉溺混浊的幻想中,他听到女主娘的喊叫声后,惊得猛然回过神来! 庄苓淡定地抬着手,摊平广袖压出的褶皱,余光瞧见女主娘要追出去,她微微一笑。 “曲婶婶莫急,咱小娘可舍不得走,过会就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女主娘和原主爹就看到曲瑶沉着脸走回来,身后还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丫鬟。 庄苓笑眯眯地斜倚在桌旁,好整以暇地回望目光凶狠的曲瑶,转而拧眉看向曲瑶身后的俩丫鬟。 “我小娘要亲自为我爹爹洗手作羹汤,不代表不需要外人搭把手,你俩非得我小娘去请,才肯动?” 庄苓当众歪解曲瑶下厨和逃跑的行为,气得曲瑶一口好牙磨来磨去,恨不得当场咬死她! 俩丫鬟虽是按照她的吩咐来办事,看到曲瑶跑出去就赶回来,但听到她慢条斯理地训斥声时,控制不住地齐齐跪下,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心里纷纷好奇她们家小姐的威慑力怎么会比老爷还大? 庄明德春光满面地走出门,怜爱地拥着曲瑶的肩,赞叹道:“小瑶有心了!” 曲瑶寒着脸推拒,却无法挣脱开对方强硬的拥抱,也不好当众说出令对方难堪的话,免得会闹到收不了场。 庄苓漠然地看着戏,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是开胃菜。 这世上,总有人不知道什么叫做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呵呵呵…女主也该知道被乱点鸳鸯谱,有多恶心了吧? 庄苓讽刺地勾起唇角,缓缓化作亲近的甜笑。 “小娘,快进来坐会,苓苓请了镇上的济和堂大夫来帮阿爷治病,肯定能让阿爷尽快恢复健康,看着小娘风风光光地出嫁哦!” 曲瑶听到济和堂大夫要来时,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假笑道:“苓苓还是叫我瑶姐姐吧” 庄苓笑着摇了摇头,忽地正色道:“曲婶婶收了礼,你便是我爹爹的人,我叫你一声小娘也担得起,是与不是呀爹爹?” “对对对!瑶儿,咱苓苓叫得没错!你都是我的人了,苓苓叫你一声小娘也是应该的啊!” 庄明德满心满眼都是曲瑶,他的瑶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小小年纪就能出落得丰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趁他不在就去碰她! 之前他女儿当街说起,他的瑶儿被王老汉带去了后山。 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老曲婆曾想卖女儿给王老汉,指不定他的瑶儿能那么有韵味,早就背着他暗通款曲了! 吗的,这可不行,他的女人怎么能不是第一次,得赶紧确认下! 庄明德肥腻的胖手,急切地抱起曲瑶想压到桌上行好事时,不停使眼色让女主娘拉着少不经事的庄苓出去。 曲瑶吓得又咬又踹,大喊大叫地求救时,无法抵抗男与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她摔在了桌面上,惊恐地看着木门缓缓关闭。 庄苓有被震撼到,她愣愣地被女主娘拉着往外走的时候,真没想到原主爹能那么猛,简直是色胆包天啊! 虽然女主没入仙门前,武力值还未开放,灵根再多也是摆设,但小说里可是明确写过司夜玄才是女主的第一个男人。 庄苓突然好奇小说里指定向的剧情,有没有被打破的可能? 女主娘见她久久不能回神,以为她想起了自己也差点遭欺负的腌臜事,忙解释道:“曲婶婶一开始只是想让瑶瑶做你的小娘,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啊!” “要不是你瑶姐姐说你不同意亲事,还说她哥哥得到你,一样能得到庄老爷的家产,曲婶婶哪会动歪心思啊,真是对不起啊苓丫头,让你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庄苓缓缓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看向女主娘。 看来是她下手轻了。 原主才多大年纪,女主自己不想受委屈,就挑唆家里人去玷污原主,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种没有良知的货色,她不搞死女主还真不行呢。 wap. /109/109790/28451942.html 第十一章 认主 女主娘和庄苓对视时,冷不丁地吓到不寒而栗,完全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这小丫头才八九岁大,怎么能有那么冰冷的眼神? 庄苓垂眸,看到女主娘手里没拿着她送的簪子出来时,已经知道小说里的剧情仍旧会如初,女主没有失身的可能。 果不其然,她转眼就听到了原主爹那撕心裂肺的呼痛声。 若是不出意外,原主爹应该会被女主抓起簪子刺进脖颈,挣扎间还会挨女主惊慌失措地乱刺,导致血管接连受到损伤,严重割裂到完全能宣布当场死亡。 这可能是不按剧情走的代价。 庄苓淡定地站在门外,没有随同丫鬟和护院,还有女主娘一起冲进里面看情况,反而趁着夜色边跑远,边捏着嗓子吼出不相像自己的音色。 “来人啊!快来人啊!曲瑶不满其母婚配,借献身来刺杀庄老爷,大家快去曲瑶家看看啊!庄老爷已经快不行啦!” 庄苓躲在角落处,看着村户家里纷纷亮起灯笼往闹出动静的女主家那赶,她速度极快地脱下华丽外衣,裹住身上摘下的金银玉饰,随即从腰带扯下方布包住她的盘缠作掩护。 等她打成包袱背在身后时,随手拍顺穿来打底的粗布衣,已然是做好了充足的跑路准备。 为了保险起见,她往脸上抹了把土,还拆散发鬓扎成马尾,随手拿走村户晾在外的草帽。 虽然她想溜回去看热闹,但她和路非雪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而且他肯定会早早地等在那守她。 算了,看不看都无所谓了,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当女主听到她在外边闹出的动静时,肯定会溜得比兔子还快。 如果女主连跑路都做不到,那么小说里的剧情也会推不下去,她更能拿捏死女主。 今晚整出的事故,她相信会成为女主无法洗刷的污点。 因为她招呼全村人来看了呢! 所谓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庄苓低头看着手里的太极鱼木镯,微笑道:“我帮你报仇了哦” 这只是第一步,以后还有很多步要走! 庄苓刚要收起太极鱼木镯的时候,却见太极鱼木镯缩到戒指般大小,还沉进了她的掌心里! 那一黑一白的鱼,头尾相接成太极图,白鱼黑眼,黑鱼白眼,煞是灵动。 庄苓惊呆了,她懵逼地看着自己掌心里的太极鱼印记,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在小说里,女主是有了灵力,还一不小心流了血,碰巧沾到太极鱼木镯时,才催动了太极鱼木镯的变化,转换成了黑白太极鱼玉镯! 这些硬性条件摆在前头,她才没想到要放血去测试欧气。 本来她还想着自己有了灵力就去契约,没成想事情的发展,远比她想象得还要顺利! 庄苓右手指尖回扣,握向掌中的太极鱼印记时,指腹传来一冷一热的触感。 这应该是认主吧。 在小说里,人和器之间的联系分为两种情况。 其一,器认主人; 其二,人血契器。 庄苓记得认主比血契还忠诚,人死器死,人活器活,无法通过击杀来易主。 若是血契,人活有效,人死失效,可通过击杀来易主。 在小说里的修仙界,常发生杀人夺宝频率最高的恶性事件,实属是能接受血契的法器、强行见者有份的天灵地宝、福泽后生的仙府遗墓等。 庄苓没有放血契器,掌心却有器印,显而易见是器认主,她得到了太极鱼的信任。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证明小说里的剧情不会一成不变,她有能力去扭转乾坤。 庄苓看着右手掌心里的太极鱼印记,笑得眉眼弯弯。 “这么肯定我会得道成仙,与世长存吗” 备受注视的太极鱼印记没有动静,仍保持着原有的形态,她得不到回应就放下了右手,脚步飞快地往城隍庙的方向跑去。 等她赶到城隍庙的时候,她没有看到路非雪的身影,反而在地上看到了带血的簪子。 正当她走过去,准备捡起地上的血簪子时,有个酒葫芦从房梁掉落,她以为是暗器,本能地拎起背上的包袱撞飞酒葫芦! 随后又有个满身酒气的矮胖墩似是没睡稳,从房梁上圆滚滚地摔下,腰间还自上而下地缠着布条,硬是悬在离地面相差一指的位置。 然而…那布条断了后,矮胖墩整个人砸起了满地的灰尘! 还好她躲闪及时,没有被矮胖墩的身躯砸到,也没有像矮胖墩一样弄得满身尘埃。 这出场方式,也是没谁了。 庄苓无奈捂脸,她对矮胖墩有印象。 因为小说里提到过,路非雪的授业恩师是华清派里,九转峰之一剑峰里的万仞峰六长老,酒老仙。 这酒老仙的个子不高,剑法造诣却极高,生平最爱饮酒,常常会喝得走不动道,还爱腰缠布条地绑梁睡在高处,美名其曰:高成梦,低就醒,修心亦是修道。 此时酒老仙感觉眼冒金星,活生生给摔醒了,他边揉着后脑勺,边抬起胖手挥去尘烟,嘟哝道:“这屋里开天窗了嘛,有那么多星星到处乱飞…” 庄苓走去捡酒葫芦回来后,她半跪下身,将酒葫芦递给酒老仙,明知故问道:“您好,请问您有看到一个高高瘦瘦,脸上没有表情又很帅的男孩子吗?” 酒老仙抱着酒葫芦坐起身,醉眼朦胧地看向她时,嘴里喃喃自语道:“那脸上没有表情又很帅的男孩子,这说的不就是我嘛” 庄苓抬起手,啪地一巴掌盖在自己的脸上。 唉…她忘了,小说里的酒老仙还极其自恋,听到帅字就会盲目认定他自己,选择性地不考虑别人。 虽然酒老仙长得不丑,但也谈不上帅,就是看着挺慈祥。 庄苓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余光看向地上的血簪子。 这簪子没染血前,是她从发上取下来送给女主娘,借机替原主爹向女主提亲,故意恶心女主的簪子之一。 从她看到地上的血簪子起,她就知道曲瑶比她来得早,还靠着金长老强行带走了路非雪,故意留下血簪子来向她耀武扬威。 这女主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以为她不会去修仙吗? 呵呵呵…她不止要去修仙,还要去华清派里修仙,为女主顺风顺水的人生增添烦恼。 庄苓不会受曲瑶的挑衅而责备路非雪,她清楚路非雪守信,他肯答应就不会违背。 之所以她看不见路非雪在场,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因为曲瑶猜到路非雪在等她来,硬要金长老将路非雪给带走,不然路非雪定然不会抛下她。 庄苓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不怪没得选的路非雪。 修仙界靠实力说话,路非雪还没开始修剑,连自保都成问题,又怎么可能顾得了她,不互相添麻烦就不错了。 这世间的法则,说到底都是求人不如求己。 酒老仙见她不再问话,只顾着盯地上的血簪子,似是在思考问题的样子,便不逗她玩了,他笑眯眯地抬起胖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姑娘不错,生了颗九窍玲珑心,看什么都和明镜似的清楚,适合修剑道哟” wap. /109/109790/28451943.html 第十二章 您看我算是有灵根吗 庄苓识抬举,懂得见好就收,更会顺杆而上。 “好啊,那我要拜您为师!” 在小说里的剧情,可没提到过女主怎么从凡间去往修仙界。 故而,她拜酒老仙为师,对方肯定会带她去修仙界,刚好能免去她找门路所浪费的时间。 庄苓觉得女主之所以还敢来挑衅她,是因为女主知道原主未满九岁,参加不了灵根测试,没办法走门派通道直达修仙界吧。 啧啧啧…女主没遇到霄霆前,应该不知道原主生母是修仙界里的人。 那边人生的孩子长到六岁,即可用探灵珠来测试有无属性,无须等到九岁才测灵根,不然原主也不会比女主先到修仙界。 虽然作者君没写出谁带自杀未遂的原主去修仙界,但原主也是能去修仙界。 这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酒老仙正摸着白胡子,听到她坚定地要拜他为师时,不由地呆愣住。 想他下凡招生近半月,其余长老凭借仙风古道的模样收了不少弟子,独他门庭清冷,倍感凄凉,只能借酒浇愁。 那些凡子真庸俗,只看皮相的蠢才,他不要也罢! 等等…不行,他必须得要! 因为掌门说过他好多遍,再拉不到弟子就克扣他的月钱,还要他腾出剑峰里的万仞峰给金玉龙扩大演武场。 那样的话,他就没钱买酒喝,也没地方睡了啊嗷呜呜呜… 本来他自己住在万仞峰就很寂寞、很难过了,掌门还来凶他,酒宝宝感觉自己更难过了! 一难过他就想喝酒,偏偏葫芦里的酒还喝完了,他便顺手拿走放在桌上没人动过的探灵珠,抱在腰侧一起晃晃悠悠地去买酒喝。 因为身高矮了一大截,他艰难地穿梭在人群里,不知道哪个混账的手寸往后撞,磕到了他的脑门,害他跌了一大跤! 当他摔坐在地的时候,臂弯里的探灵珠滑落到一个少年的脚边,他看到少年捡起探灵珠后,珠内刮起了风雪! 天呐…他看到了什么?! 那少年的灵根属性呈具象化,绝无仅有的惊世天才啊! 这一刻什么酒都抛之脑后,他屁颠屁颠地蹭到少年的身前,觍着脸抱住少年的手臂,哭着喊着求少年必须收他为徒…咳咳…拜他为师! 许是少年不想人人都盯着他们看,少年寒着脸边抽手臂,边推开他紧挨的胖脸,却始终甩不开他狗皮膏药般的粘性,咬牙道了声好。 一路走回他摆桌的位置时,他说多少话都换不来少年的回应,少年活像空气似的跟着他走。 如果不是少年曾说了声好,他可能会以为自己捡到的惊世天才是哑巴。 为了表达自己会是可靠的好师父,他抬头挺胸地提出要亲自去接少年到修仙界。 少年眉眼微抬,提笔在纸上写下刚劲有力的六大字:路非雪,上元村。 那字力透纸背,他不是风雅之士,却也不得不赞叹卧槽,好字! 自从寻到美玉起,他看到哪个不主动来他桌测试灵根的凡子,都会不屑地仰头灌酒,暗道有眼无珠的憨瓜不配得他真传! 直到他看见金玉龙那老家伙的桌前,出现一个五行灵根的女娃子时,他必须承认他馋了! 当他狠狠地抹了把嘴,准备再觍着脸过去抢人来自己门下时,他看到女娃子虽得体大方,但眼睛不似少年那般平淡,掺杂太多他不喜欢的情绪,便歇了心思。 唉…真可惜,还好他已经招到了自己满意的弟子,也算是完成了掌门交代的任务。 庄苓一直在等酒老仙的答复,却见他傻愣愣地盯着她看,心里不禁起了担忧。 因为她知道小说里的酒老仙,终其一生都只有路非雪一个徒弟。 如果剧情真不可逆,那么她也得试试看。 以她通过小说的内容,对酒老仙的了解来看,酒老仙讲究修仙贵在一个缘字,机缘和缘分。 机缘即是物,缘分则是人。 庄苓先捡到酒老仙的酒葫芦,后遇到酒老仙本人,酒老仙所看重的缘道已全满足,她必须努力去争取,不然会失去对付女主的先机。 在凡间,原主家庭条件比女主家好,她想压女主一头不是问题。 然而去到修仙界,纯粹是去到女主的地盘。 因为女主天赋卓越,背后又有八个身份非富即贵的男人,她再想压女主一头,也得掂量清楚自己有没有资本。 如果她错过了剧情发展的时间线,也意味着她会错过和女主同期发育的机会。 本来胜算就不高,她哪能错过机会? 庄苓和女主结下仇怨时,非常清楚她不去招惹女主,女主也不会放过她。 这一点从女主挑唆家里人,去玷污原主的那刻起,她就知道女主和女配是注定要相杀的局面。 为了不像原主一样倒霉,成为女主放在砧板上的鱼肉,她必须要谨记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一次,换女主来当砧板上的鱼肉,她替命运悲剧化的原主做屠夫。 庄苓甩去心里的担忧,坚定自己必须走的道路,她抬手在酒老仙发愣的眼前挥了挥。 “我看您随身携带酒葫芦,定是对品酒有着极高的鉴赏力,不知在下有没有机会为仙人酿酒?” 酒老仙回过神的瞬间,眼冒星光地拉着庄苓的小胖手,急声追问道:“你会酿什么酒?白居露?清风醉?桃李陈?故香归?玉兰…” 庄苓默默地听着酒老仙在那疯狂报酒名,内心忍不住吐槽:名都没听过,能会哪个啊? 等酒老仙说完后,她握拳咳了下,硬着头皮回道:“您一次说太多了,不如有空先尝尝在下酿的百花香?” 酒老仙忙不迭地点头,忽地又摇了摇头,他从袖中拿出探灵珠递给庄苓,认真道:“从凡间去到太渊城,有三重天结界,没有灵根的人无法穿过去,你先试试我们没有师徒缘” 庄苓知道酒老仙话里的意思,而且小说曾明确提到过,凡人没有灵根,那便是与仙无缘。 所谓的与仙无缘,想来应是凡人没有灵根就穿不过三重天结界,无法从凡界去到修仙界的主城,也就是太渊城。 庄苓看着酒老仙递过来的探灵珠,难得地起了压力。 因为她是身穿,而不是魂穿,也不知道原主的木灵根,她有没有继承到。 庄苓咬牙,伸出双手摸向探灵珠后,她看到她手下的探灵珠化作粉尘,从酒老仙捧着的指尖滑落!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双双对视,一会齐刷刷地低头看向地上的探灵珠粉尘! “咳咳…仙人…您看我算是有灵根吗?” wap. /109/109790/28451944.html 第十三章 三重天结界 城隍庙里烛火飘摇,一高一矮对立而站的俩小人,浑身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庄苓只字不提赔偿,只问自己有没有灵根。 因为她知道提不得。 一提起就会负债累累。 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 庄苓记得女主去到修仙界后,参加华清派的入门测试时,天赋增强到能爆破探灵珠。 作者君顺势写小说里的探灵珠乃无价之宝,由绝品炼器师所制,其质地坚硬不可摧,属门派特有的传世灵器,巧妙烘托女主的牛掰。 单是绝品炼器师所制,其价值怕是比登天还高,她可不敢揽罪。 虽然她没有接过手,但她碰到过探灵珠,酒老仙计较起来还是有权追究她的责任。 此刻酒老仙眼角正疯狂抽搐,他也是第一次见探灵珠会碎成粉,哪能知道这小姑娘有没有灵根啊! 这丫的简直是在为难他! 今夜是三重天结界大开,普渡凡子去修仙,前往太渊城的时候,错过就要等到明年的今天。 如果她不怕粉身碎骨,他倒是可以带她穿过结界,去试试看她有没有灵根护体。 酒老仙沉着脸,严肃道:“你怕死吗?” 庄苓尴尬地抬起指尖挠脸,她要是说不怕死,会不会很虚伪啊? 这世上有人不怕死吗? 如果真有,早就死干净了,哪还有命来回答呢? 庄苓叹气,再叹气。 “我赔钱吧仙人!” 这天底下,应该还没有钱不能摆平的事。 如果有,那就是给得不够多。 庄苓要取下包袱递给酒老仙,表明自己认错态度良好的时候,他双手叉腰,撅起屁股,仰高胖脸,拧眉瞪着她,不满道:“你做啥呢” 诶,仙人在说啥呢? 这么显而易见的花钱消灾,怎么还会看不出来啊! 难道对方是想要她的命,不想要她的钱的意思吗? 酒老仙看到她那惊疑不定的眼神时,瞬间意识到她想歪,气得他高举着胖手跳起来,挥拳给她打了个脑崩! “笨蛋!你刚刚不是问我,看你有没有灵根吗?” 酒老仙看着她边捂头边点头的呆萌样,恨铁不成钢道:“老夫没那么小心眼,你要是不怕粉身碎骨,我就带你去穿过三重天结界,到时候就能知道你有没有灵根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这大佬咋不懂多说些字,搞得她都误会了! 虽然庄苓怕死,但她穿进书的时候,从天而降都没死成,区区三重天结界应该也要不了她的命吧? 如果她连这都不敢去试,怎么能在修仙文里打败女主呢? 庄苓点头,认真道:“现在就出发吧!” “好,够胆!” 酒老仙笑眯眯地挥手结印变大酒葫芦,他蹦上悬浮的酒葫芦后,一个抬手就把庄苓凭空拉到酒葫芦的尾身! “起飞啦!” 话音刚落,酒葫芦恍若离弦之箭,瞬间从城隍庙门窜进云霄里,整个天际回荡着庄苓惊慌失措的吼声。 “飞稳点,别转圈圈啊啊啊…” …… 太渊城外笼罩的三重天结界,凭空荡漾出水波纹,无数飞剑穿过水波纹,齐齐驶向百川镇里等待集合的门派队伍。 人声鼎沸,人流密集,还臭气熏天! 每一个仙风道骨的高人背后,都跟着一群似裹了泥的凡人。 等酒老仙驱使的酒葫芦飞行法器落地时,满身泥泞的庄苓边捂着嘴,边跳下酒葫芦,她越过人群,快步跑到树丛旁呕吐起来! 酒老仙收起酒葫芦就追向她,然后站到旁边等她吐完,他指尖掐诀,唤水来冲去她身上的污泥后,挥手就抽走她身上的水渍。 “一重天淬骨,二重天洗髓,三重天伐脉,撑得住就是顶好的大造化,你这丫头挺能抗,硬是洗出了好身骨,灵气涌肤也没出现肿包,真不错!” 庄苓扯了扯嘴角,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缓缓合起纤长的羽睫。 酒老仙见她睡熟,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唤道:“你别睡在路边啊,老夫都没你高,可背不起你啊喂!” 正当酒老仙犯难的时候,他身后传来温润的男人声音,语速不疾不徐,煞是好听。 “酒伯伯,你已许久不曾带人回来,应是忘了凡子身上的污渍不能急着洗,要泡在药浴里才能洗,以便适应灵气的灌入” 酒老仙闻声回头,他笑眯眯地招手道:“顾贤侄来得正好,你帮我把她背去华清派下榻的客栈可好?” 顾南尘笑得温润如玉,他收起指间的竹扇,无奈走来。 “酒伯伯,抓公差也不带这样的哦,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我怕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酒老仙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撇嘴道:“她还小着呢,你不想歪,我不想歪,其他人也不会想歪!” 顾南尘无话可说,他走到庄苓的手边,俯身抱起睡得一无所知的她。 “酒伯伯许久不带凡子回来,应是眼光极高,怎么会转性了呢” 酒老仙口鼻哼气,不满道:“顾贤侄,好男儿志在四方,别家长里短地乱扣底,老夫劝你好好修行,莫误了自己的前程!” 顾南尘讪讪一笑,不再搭话。 随即他低头看向怀里娇软的小姑娘,颇有些好奇她身上有什么厉害之处,能得到酒老仙的青睐。 虽然她很漂亮,但他所认识的酒伯伯仅好酒,不好色。 等顾南尘抱着小姑娘走到华清派下榻的客栈时,他感觉楼梯处有道冰冷得能冻死人的目光,正在盯着他看。 路非雪走下楼梯,寒着脸朝顾南尘的方向而去,他刚要伸手抱走昏睡的庄苓时,突然有道矮胖的身影像弹珠球一般,快速射进他的怀里! “哦…我的爱徒啊,你不用亲自来接为师,为师会自己走过去滴!” 酒老仙抱住路非雪的脖子,亲昵地隔衣蹭着他徒弟紧实的肌肉。 路非雪脸色更冷,他大手按在酒老仙不断贴近的胖脸,咬牙切齿道:“滚” 酒老仙不惧,反兴奋,开怀笑道:“徒弟理我了哈哈哈…” 顾南尘看得目瞪口呆,他那嗜酒如命的酒伯伯,怎么会沦落成凡子的狗腿子? 路非雪怎么甩都甩不掉粘人的酒老仙后,仅道:“换师父” 酒老仙笑容僵住,萎靡不振地从他徒弟的怀里滑下来,委屈巴巴地杵在旁边咬袖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不许换…” 路非雪没有理会酒老仙,他看向顾南尘,以眼神示意对方把怀里的小姑娘还给他。 顾南尘将怀里睡熟的小姑娘递给他后,又看向被吃得死死的酒伯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路非雪得到自己想要的小姑娘后,他谁都不理会,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冷峻眉眼染了丝笑意。 还好,还好他的小姑娘也能来太渊城! wap. /109/109790/28451945.html 第十四章 顺心而为 酒老仙挥手告别顾南尘,转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徒弟的身后。 平日里散漫惯的小老头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耸拉着脑袋,他弱声道:“修剑道者,除了自己的剑外,最好不要喜欢任何人,而且你有软肋,可是修仙大忌!” 路非雪倾身,轻放怀里睡熟的小姑娘卧榻,拉起棉被盖好她后,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确定她没有哪不适时,他才启唇回道:“她是剑心,不是软肋” 酒老仙来回掰着手指算他徒弟说过的字,越掰越烦躁道:“若我能早知她对你的影响那么深,我在房梁上看到你被金老头绑走的时候,就不该再留下来看看你想等谁,还把她给你带了上来!” 路非雪静静地听他师父抱怨,抿唇不语。 等他师父词穷到无话可说后,他倒了杯茶递给他师父,眉眼低垂道:“谢谢” 酒老仙顺手接过茶杯,仰头灌喉解渴的时候,冷不丁地听到他徒弟的道谢声,猛地呛到了茶水! 哎哟…这臭小子,自己叽叽喳喳了那么久,他怎么敢说谢谢啊? 啊啊啊…气煞老夫也! 酒老仙抬袖掩面,哭着跑出门去! 然而不过片刻,酒老仙哼哧哼哧地迈着小短腿,胖爪拎着油纸包走回来。 “你不吃就扔了!” 小老头儿硬塞油纸包进少年的手里,傲娇地扭头就走时,却又听到一声谢谢。 其实酒老仙早就想通了他徒弟前不久的谢意,可脸面拉不开啊。 这会又听到他徒弟的道谢时,他缓缓止步,忽然麻溜地转过身,搬椅子到床边坐下,乖巧地看着他徒弟。 “谢什么谢呀,咱都自己人,快叫声师父来听听~” 路非雪又进入默不作声的状态时,有只柔白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绵软的话音一道响起。 “顺心而为”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他时,总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路非雪握紧庄苓的小手,扭头向酒老仙唤道:“师父” 酒老仙满意地伸手摸着嘴边的白胡子,余光瞥向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姑娘,他似乎找到拿捏他徒弟的方法了。 所谓顺心而为,不过是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看来他没白带她来修仙界哟! 这小丫头既能为他酿美酒,还能帮他制裁冷若冰霜又寡言少语的闷徒弟,真是稳赚不赔啊! 本来他对她有埋怨的心思,怕她会耽误他徒弟的修道。 现在看来,倒也没那么糟糕。 酒老仙望向庄苓,笑得非常亲切。 “你师兄都叫了,你可不能落下呀” 庄苓稍愣,缓过劲后,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抱拳道:“师父!” 原来小说里的剧情,真不会是一成不变! 因为小说里记载着,此生仅有路非雪一个徒弟的酒老仙,已经破例收她为徒了! 酒老仙欣然受之,他伸手进衣袖里掏了掏,拿出两枚巴掌大的木牌,分别递给俩徒弟。 “这是万仞峰的通行令,也是你们能进出门派的身份令,千万别弄不见了!” 酒老仙神色郑重地补充道:“因为拿不出一万灵石就不给补办!” 庄苓拿到木牌时,她看见雕刻着万仞峰字眼的右下角浮现出她的名字,开心得恍若捧着珍宝般,认真回道:“放心吧师父,我人丢了,令牌都不会丢!” 路非雪听她这么说,顿时阴沉着俊脸,他伸出手去强抽走了她的木牌。 “我保管” 庄苓想拿回来,却不够他高举的手臂长,颇为气馁地望向看热闹的酒老仙。 “师父你看师兄欺负我!” 酒老仙无奈摆手,叹道:“为师哪治得了你师兄呀~” 言外之意即是,好自为之吧小徒儿! 庄苓委屈巴巴地望向路非雪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随后他当着她的面,不容置疑地收起了她的木牌。 行吧,路大神铁石心肠,不吃美人计。 庄苓无奈低头,却见他修长如玉的指尖拎着大肉包,轻轻放到她的手里。 当即化悲愤为食欲,她吃得毫不含糊! 自从穿进书里起,她忙得没时间吃饭,也没时间睡觉,现在总算是寻到空了。 庄苓吃饱喝足后,她懒洋洋地倒在床上休息,忽然又坐起身! “我的包袱呢?!” 路非雪正端着热水盆进门,听到她的问话就走去桌上拎包过来,他伸手递给她。 庄苓接过包袱后打开,看到自己装进去的金银玉饰都在,也就放宽心了! 虽然修仙界里公认的流通货币是灵石,一概不收凡间的钱票,但金银玉是装饰品,到哪都能流通。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把自己打扮得像圣诞树一样华丽,省得她还要回原主家去拿跑路费。 庄苓正用指尖划拉着床垫,以脑力来算包袱里的珠宝能换到多少灵石时,忽然瞧见路非雪俯身将热水盆放在她的鞋边,极其自然地伸手挽起她的裤脚! 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电视里端着水盆,笑得一脸灿烂的小男孩,正软趴趴地冲她喊话。 【妈妈,洗脚~】 庄苓尴尬得脚趾头直卷起,急忙推拒他的触碰,红着脸道:“别别别…我自己来就好!” 这特么的要疯了! 未来最强剑修亲自帮她洗脚,她哪有能耐去受得起啊? 先不论她够不够格去受,单是她看到屋门没关,哪好意思去占他的便宜,免得害他在同道的面前抬不起头。 即使非要洗,好歹关门啊! 偏偏她是女儿家,哪能真叫他去关门。 路非雪看她抗拒得厉害,便默不作声地站在她的旁边,垂眸看着她泡在水里的白脚丫子,颇有些被嫌弃而受伤的委屈样。 庄苓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由地更加低垂着头在那泡脚,眸光飘忽不定地到处打转,完全不敢和他的眼睛进行对视。 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跪下磕头,直呼她错了! 要命,真要命,非常要命,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不想混了,才敢去拒绝未来最强剑修要帮她洗脚的美意。 庄苓开始认为她不识好歹了。 那晃出去消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的酒老仙,到底要逛到什么时候才肯回来啊摔! 正当她绞尽脑汁地想话题,准备说点什么来打破僵局时,她听到他低声说:“苓苓,不要推开我…” 那语气凄凄惨惨,可可怜怜,她顿感自己罪大恶极! 庄苓愧疚地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大手时,他反客为主地十指缠绕,紧紧相扣得密不可分,望着她的目光似暖阳化开了寒冰,眉眼弯起。 这笨蛋太容易满足了吧! 一个拉手就把他哄笑了,她感觉自己更愧疚了。 在小说里只知修炼的路非雪,何等地勤奋刻苦,又何等地不为情所动,他的眼里永远平静无波,谁都不能干扰他的心湖。 偏偏她幸运地撩到他,却胆敢惹他不开心,真是太不应该了! “对不起,我没想过要推开你,只是怕别人看到你帮我洗脚,会…” 路非雪抬手摸了摸她海藻般的墨发,认真道:“不必在意” wap. /109/109790/28451947.html 第十五章 孤身御寒久 庄苓愣了下,她怎么能不在意? 其实她看路非雪,常常会有老母亲看自己宝贝儿子正茁壮成长的欣慰感,哪能真不在意自家孩子对外的名声呢? 庄苓何止在意,她还很护短,怕他误受不必要的委屈。 倘若他像小说里的路非雪一般冷情,不受她的喜怒哀乐而影响,她哪会感到愧疚。 庄苓亲近他,所求不过是想增加存活率,可他却对她起了心思,她又岂能抛下他。 那历经磨难才成神,以剑破苍穹,勘破修道法则的路非雪,是无数剑修终生追随的目标,也是她颇为欣赏的对象。 小说里的路非雪一心向道且没有杂念,他注定会在世人的仰望中问鼎巅峰。 【普天之下剑来剑往,仅他一人封顶极道!】 作者君为他写下这样一段话,哪会没有道理呢。 庄苓记得路大神在小说里修剑期间,既不受女主的光环所吸引,又没有对外乱传过绯闻对象,一心专注自身的发展,她觉得他比任何人都具备成神的资质。 正是如此,她看着他那金贵的双手,哪敢起亵渎的心思? 这双手该去碰剑,而不是碰她的脚脚。 倘若有朝一日,他仍像小说里描写得那般出众,目睹过他帮她洗脚脚的同期道友,难免会脑热地乱诽谤他的名声。 庄苓站过权力之巅,她清楚人的劣根性有多险恶,而且小说里多有见不得别人,混得比自己还好的酸黄瓜。 路大神悟性高,哪能想不到她的忧虑,可他止住了她的话音,还说了句:不必在意。 “我在意” 路大神是她争取来的护身符,也是她非常满意的小说人物,她不允许有流言蛮语毁了他高风亮节的形象。 庄苓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同样认真道:“我不想你受委屈,一点也不想!” 话音刚落,门那边冷不丁地传来酒老仙由远及近的质问声。 “谁欺负老夫的徒儿了?!” 路非雪才弯起唇角,瞬间不悦抿下,他速度极快地站到左床侧。 以身挡住她泡在水盆里的脚脚后,他俯身拎起肩上挂着的毛巾,轻擦拭干净她的小脚丫子。 在酒老仙快走到他的旁边前,他已经拉起棉被盖好她的脚,旋即右手捧着水盆转身,左手硬拉着飞奔而来的酒老仙一起走出门去。 酒老仙一看他的做派,再看他手臂挽起的衣袖沾有水渍,还看到他左肩上挂着的毛巾和右手里的水盆,瞬间知道他背着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哦豁…这待遇,自己作为师父都没享受到,他师妹倒是有福气! 酒老仙心理极其不平衡,气得咋咋呼呼道:“你师妹有热水泡脚,为师也必须要有,你听到没有?!” 庄苓汗颜地抱起棉被捂脸,她千防万防,却防不住酒老仙那嘟嘟嚷嚷的大嗓门! 这下好了,她感觉整个客栈的人都要知道路非雪帮她泡过脚了。 唉…难为她的好大儿了… …… 客房相邻的走廊内,少年捧盆与小老头儿同道而行,一个沉默不语,一个聒噪不停。 “你偏心,你不公平,你厚此薄彼,你…” 路非雪像开了屏蔽器般,一路走到水井旁提桶取水,他双手伸进桶里捞水来扑向他的脸,却止不住脑海来回放着他看到她打开包袱时的景象,更加皱紧眉头。 那一刻,他感受到自己和她前所未有的贫富差距,也清楚地意识到他配不上她。 这认知太过压抑,他转身去端回热水盆再走向她时,只觉盆里的热水变得寒凉冻指。 因为比起她包袱里所带有的财物,他带来的包袱里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物件,心里多少有些难为情。 之前他还在村里的时候,平常就是家徒四壁,要走时更没有可收拾的东西。 那一瞬间,他非常担忧她离开锦衣玉食的庄家后,会跟他过上吃苦的日子。 即便心里过意不去,他也不想大度,更不想放开她的手。 说他自私也好,什么都好,他就是放不下她。 因为孤身御寒久,遇暖阳无法割舍。 以前他没想过要出人头地,可她毫不犹豫地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让她过上比庄家更好的日子! 现在没有的东西,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他不会让他的小姑娘觉得她自己选错人。 在家简单收拾完包袱,他就直奔城隍庙,急切得晚饭都没心去做来吃,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她软绵绵的吻。 刹那间,他的脸又红了起来,不由地捂脸叹气,暗道自己要懂分寸,不能再任她胡闹,免得他会伤害到她。 刚走到城隍庙时,他看到非要收他为徒的酒老仙,恰好坐着酒葫芦飞来他的身旁,殷切地伸出手想拉他坐上去。 然而他摇头拒绝,径直走进城隍庙里的蒲团那盘腿坐下,闭目养神,不为外物所动。 如果他的小姑娘会如约而至,他会倾尽全力地对她好,她要自己去东就绝不往西。 许是他师父看出他要等人,便收起悬浮在空的酒葫芦,自顾自地跃到房梁上饮酒,懒洋洋道:“诶,我今早看到金老头收了个灵根不错的女娃子,好像叫曲什么的,刚好也是上元村的人,你不会是在等她吧?” 话落,无人应答。 “难道等的不是她?” 良久后,仍是无人回应。 “那你在等谁哟乖徒儿?” 静坐蒲团的少年,似是隔绝了外界的纷扰,自始自终都没有回过一句话。 酒老仙自觉无趣,便缠紧腰间连接房梁的布条。 随后他躺在房梁上,脑袋枕着双臂,翘起脚来睡大觉。 等酒老仙察觉到金玉龙飞来的气息时,他缓缓坐起身,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忽然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娃子奔进城隍庙。 那女娃子神色慌张,不如他第一次看到的模样来得温顺,凌乱的衣衫还沾染血迹,她手里抓着血淋淋的金簪子,疾步跑向他爱徒。 “非雪哥哥救救我!” 酒老仙懒洋洋地侧卧房梁上,倒也不担心女娃子能把他徒弟怎么滴,他想看看他徒弟会怎么做。 可叹他徒弟像老僧入定般,没有理会聒噪的女娃子,他甚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他徒弟小小年纪就能坐怀不乱,将来定能取得非凡成就! 然而那女娃子提起庄苓的名字时,他看到他徒弟猛地睁开眼睛,再不复前不久的淡然。 那女娃子笑得癫狂,拽着他徒弟的衣服说:“我不许你等她,我要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少年神色寡淡地拂开她的手,继续闭起纤长的羽睫,毫不理会她的狰狞,激得她气急败坏地使唤迈步进门的金玉龙绑走他徒弟。 金玉龙刚飞来就被人使唤,神色霎时不太好,他乐得看笑话,没好意思现身令金玉龙下不来台。 虽然他徒弟奋力反抗,但仍难逃被金玉龙绑走的下场,不过他看到他徒弟身法诡异地贴近金玉龙的瞬间,竟能偷摸走金玉龙挂在腰间的佩剑,还差点当着金玉龙的面伤到那吵吵闹闹的女娃子! 所幸金老头有惜才之心,没不要脸地把他徒弟给暗伤到,只是用捆仙绳来绑住他徒弟,不然他必须得去找金老头拼命! 哼…这臭小子的底子不错,就是性子太木了,打不过也不懂得叫师父帮忙! 如果他徒弟肯喊他出来,他哪能再杵在房梁上看戏啊! 这小子的性子不磨几下,以后得吃大亏哟! 还好他发现得早,一切都能从长计议。 本来他徒弟被带走,自己理应尾随而去,可他想看看能引起他徒弟情绪波动的庄苓,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一留下,就有了酒老仙和庄苓见面的一幕。 虽然人是等到了,但酒老仙觉得她挺不简单,小小年纪不仅反应快,还能击飞他故意丢出去试探的酒葫芦法器。 当她看到他的出场时,神色除了错愕,还是错愕,举手投足间的表现像是认识他已久的样子。 奇怪,真奇怪,她不过是个小小凡子,年纪也不大,哪能是认识他已久? 这是他的错觉吧! 那么漂亮又灵慧的小姑娘,他见过就不可能没印象… …… 此刻酒老仙看着他徒弟来回捞水洗脸的动作,摇头叹道:“年少遇见太惊艳的人,可是会吃苦头哟” 路非雪顿住,他抬头看向他师父时,脸边滑落滴滴水珠。 “若非我蛊惑,她仍娇小姐,无需少离家,远赴修仙界” 虽然他遇见令他动容的人儿,但真正吃苦头的人不是他。 路非雪眉眼低垂,伸手倒掉桶和盆里的水,头也不抬地又道:“我无亲无朋,去哪都是一样,她有牵有挂,却敢随我离开,又岂能让她输” 难得见他徒弟肯对他多言,酒老仙顿时来了听故事的兴趣。 刚想追问得详细些,却看到他徒弟拎盆走得干脆,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啊啊啊…混蛋! 本该长篇大论讲上一整夜的私房话,硬是被他徒弟三言两语就浓缩出精华,整得他听得不够味啊! 酒老仙气得抓耳挠腮,却不能把他徒弟怎么着,顿感寂寞如雪,心力憔悴。 嗐哟…他这师父怎么能当得那么憋屈捏! wap. /109/109790/28451948.html 第十六章 师父还在 等路非雪和酒老仙双双走回客房时,床上已经看不到庄苓的身影! 刹那间,路非雪的脸色变得黒沉,以为曲瑶又来搞幺蛾子! 当他要去找回他的小姑娘时,却看见她脸色苍白地抱着俩布包,慢腾腾地踩着楼梯走回来。 在自己离开的期间里,他的小姑娘变得那么憔悴,是经历了什么委屈吗? 路非雪不敢想,他快步朝着她跑过去。 此刻庄苓正搭着扶梯走路,忽地脚下悬空,她吓了一大跳后,感觉裤子湿得更严重了! 这月事来得真不凑巧,客栈还满员,没办法给她单开新房间,整得她只能继续和俩男人硬挤一屋,估摸着她会尴尬得想扣墙。 若是没来月事还好,她不用担心血腥气会影响到他们。 偏偏她来了。 许是为了让她提前适应尴尬,她感觉路非雪一把抱起她后,近距离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血气时,他拥着她的双手缓缓攥紧,脸色难看地问她。 “谁伤了你” 咳…她该怎么回答? 若是她直说生理期,他和她都会不好意思吧。 酒老仙同样不知其中真意,他脸色不好看,抱臂看向她说道:“门派明令禁止私斗,为师相信你不会主动挑事,定是那女娃…” 这难以启齿的月事,似是有一个误解还不够,又来一个脑补得更严重,她感觉自己社会性死亡,忍不住想螺旋升天。 庄苓怕他们越想越夸张,也越说越离谱,便顾不得矜持,忙摆手辩解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大姨…咳…月事…内啥来了” 路非雪和酒老仙稍愣,齐齐闭口不言,空气弥漫着窒息的尴尬。 庄苓抬手捂脸,她就知道会这样! 没穿进书里前,她经期才过还没多久,怎么会又来了呢? 庄苓不理解,却不得不面对僵局,她被路非雪放在门旁的时候,眼看着杵在门外,进屋不是,不进屋也不是的两师徒,无奈扶额。 “进来吧,客栈满了,我去问过了” 之前她看到床垫有血时,找不到路非雪和酒老仙知会一声,便独自去找掌柜问,还有没有客房。 在去的路上,她还曾想过有没有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可能,掌柜会和她说:满了。 那会她笑了笑,暗道自己不会那么天选吧? 怎料她过去后,掌柜还真和她说了。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门派混不下去,可以考虑出去当半仙算命! 基于她熟知小说剧情和套路,算近五十年的发展趋势和忽悠人,应该是不成问题。 目前她还能混,无需出去讨生活,也没必要想得那么长远。 因为这师徒俩都傻看向她,令她不得不着眼于当前的麻烦事。 “以后都要同吃同住,姑且当早早适应吧!” 庄苓言尽于此,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只见酒老仙肯跟着她进去,路非雪仍杵得像木头桩子般呆站原地不动,她不由地蹙眉。 之前在凡间的时候,气候虽正处夏季,但下过雨,到晚上不怎么热,反而还有点小凉爽。 然而到修仙界后,她晚间能感到刺骨的凉意,应是快入冬了。 因为没实地来过修仙界,她没想到修仙界和凡间会存在气温差的问题。 当然,小说里的剧情也没提到过,纯粹是作者君没考虑周全的纰漏,进而影响了她的准备工作。 庄苓看着路非雪身上单薄的灰衣衫,直接拽着他的大手一起走进屋里,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问过掌柜,能不能把我塞到其他姑娘的屋里,掌柜说塞不进,真的满了,哪个客房都满了,附近的客栈也缺房,还劝我将就着吧!” “你别想出去碰运气,真没戏,也别想在外当君子吹冷风,我怕你会冻出事!” 庄苓转过头,瞪着他的模样,看起来奶凶奶凶。 “不过是睡一晚,又掉不了你的肉,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路非雪脸皮燥红,他像个小媳妇似的害羞,低头跟着她走,扭捏答道:“师父还在,苓苓慎言” 正坐在房梁上绑布条睡觉的酒老仙,瞧见俩徒弟齐刷刷看向他,懂事回道:“那我走?” 啊啥…什么走? 庄苓猛地意识到她话里的歧义时,尴尬得想以头抢地! “咳…我重申一遍,我去打听过了,明日辰时,各大门派会带队离开百川镇,即是我所言的睡一晚!” 庄苓犹觉不够,怕自己解释得像欲盖弥彰,忙正色道:“门派为了磨砺我们的韧性,需要我们步行到太渊城,而百川镇离太渊城仅是看着近,紧赶慢赶也得走上三日!” “为了保证不掉队,大家都早点休息,争取以最好的状态面对考验” 不知不觉间,她感觉自己拿出了领导的姿态,向师徒俩召开简短的动员会议。 眼见他们看着她那一愣一愣的表情,她更尴尬地抱紧怀里的两个布包。 那俩布包里装着的东西,分别是她用金簪去拜托掌柜,帮她买来的衣物和棉垫。 哦对了,她该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免得会黏糊糊地睡不着觉。 庄苓松开路非雪的大手,转身往外跑去! “我去换衣服,待会就回来” 路非雪呆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身影时,他听到他师父慢悠悠地说:“你师妹蛮有趣滴,人漂亮还机灵,等她长得大些,估计想向她提亲的人呐,会踏破为师的门槛哟” 这话令他脸色变沉,只道:“她是我的,也只会是我的,我们定过亲” 酒老仙躺在房梁上翘腿摇脚,余光瞥向他徒弟,懒洋洋道:“这里不比凡间讲规矩,你没有绝对的实力前,哪一样都不会是你所有,包括你那招人稀罕的小师妹,她也没得选” 路非雪默不作声,紧抿着唇。 因为他清楚他师父句句属实,没有吓唬他。 从小生长在底层,他看过的恶心事不少,哪能听不出来他师父的弦外之音。 如果他想独拥他的小姑娘,那么他必须要有无人能越过他去觊觎她的本事。 变强,已是迫在眉睫。 酒老仙看着他徒弟燃起斗志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他带她上来,真是带对了哟! 以后有什么事,他都可以拿她出来当令箭,保管一击必中他徒弟的靶心! wap. /109/109790/28451951.html 第十七章 飞速成长 此时远在客栈后院,浴房小隔间里的庄苓,并不知道酒老仙拿她来算计路非雪的事。 当下她只知道,她怎么穿都穿不对古代的服饰! 之前她还在原主家的时候,衣服再繁琐也不需要她来操心。 因为她可以站在那,召唤原主家的丫鬟过来帮她穿。 现在嘛,她所能拜托的人,似乎就只有路非雪了。 如果她去找路非雪帮她穿,她正值青春期的好大儿会不会多想? 庄苓记得作者君酷爱飙车上高速的写法,小说里的男性角色普遍比女主大。 现阶段的女主已豆蔻,而路非雪的年龄却未提到过。 这里边的原因,可能是路非雪和女主没有感情戏,也可能是作者君的心中仍留有清净之地,没疯狂到全部男人都要为得到女主而奋斗的地步。 以她的眼力来看,她感觉路非雪的外形,估摸着就舞勺之年吧。 虽然路非雪比原主大,但她实际年龄也比路非雪大,她和路非雪确定的关系怎么着都是她占便宜。 咳咳…她觉得自己想找路非雪学穿衣的行为,莫名像是她故意调戏他一样。 那可不太好,她圣洁到不可侵犯的好大儿,怎么能浪费时间去管剑道之外的杂事! 庄苓伸手摸向自己在凡间还没起伏,一来到修仙界就鼓圆的胸。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有些事啊,一开始不碰,什么都好说。 万一越过界,谁都收不了场。 庄苓惜才,她不想路非雪像女主一样沉溺情色,也不想她自己像女主一样睡过男人就变得恋爱脑。 在事情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前,她不会做出格的举动,必须保持绝对的理性来看待问题,免得自己会功亏一篑。 庄苓边脱掉穿错的衣衫,边回忆作者君写过的小说剧情,寻找自己能致胜的关键点。 正所谓,细节处见真章。 作者君写文含糊,注定会埋下填不尽的坑,她恰好能浑水摸鱼。 庄苓记得作者君为了描写女主双修的戏份不突兀,提到女主穿过三重天结界后,不仅已到古代能出嫁的年纪,还获得脱胎换骨般的极致美丽。 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已发育到风华绝代,是男人看上一眼就想征服的女人。 这剧情…她觉得有点骚呀。 其实她还挺想看看修仙文里已经展露风华,能迷倒无数男人的女主,究竟会漂亮到什么境界。 虽然作者君很偏心,但身形的强化,并非只对女主开放。 所有穿过三重天结界的凡人都享有改变,包括她一个穿书者,也有非常明显的变化。 譬如,她的小胖手变纤细,胸从无到有,腿变修长的同时,以后她看向路非雪的脸,总算不用仰颈到头疼了。 这诡异的变化,恰巧能解释通她的疑惑。 在真实的剧情里,明明不过九岁的原主,为什么会在小说里一出场就能比寻常女子高挑,还有胸大无脑的弱智问题。 原来所有的问题串联起来后,答案都出在这,即是三重天结界所带来的影响。 庄苓无奈叹气。 可叹原主的样貌变得成熟,心智却不成熟,为了向女主宣泄自己遭受过的委屈,又能有多少上得了台面的心机呢? 唉…她真无奈,还好来得早,一切都有挽救的余地。 作者君写文只看得见女主,哪管女配的行为符不符合逻辑,又怎么能知道拔苗助长,始终不会是好事。 虽然作者君没敢写明原主的真实年龄是多少,但她穿进书里时,已经清楚地知道了。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会感觉恶心。 既觉得普信男的作者君恶心,也觉得作者君笔下的女主恶心。 果然啊,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倒下来。 那么小的孩子都忍心残害,她已经无fuck可说。 庄苓无奈扶额,她真想冲出书去撕碎作者君! 因为作者君没写清楚女主和原主的恩怨,直接描述原主看到女主就起敌意,还喜欢抢女主的男人。 庄苓感觉像抢玩具,还在能看得下去的范围。 然而原主曾为了离间男女主的感情,贸然听信其他女配的教唆,伺机下药强睡女主的男人,逼着女主的男人对自己负责。 这种行为,真的掉价,她挺不齿。 倘若原主不和她撞名,她不会感兴趣地看文,也不会乱发善心地捋剧情为原主在线上怒怼作者君,更不会因缘际会地穿进书里,知道原主所经历过的屈辱。 许是人生顺风顺水,总得起些波澜的原因,她意外来到修仙文里当女配。 当然,她更信自己命不该绝,飞机失事都要不了她的命,更别提是小说里固定的女配死局。 左右不过是改命,多少都会比她家族里的争权夺利来得简单,而且她熟知小说剧情的走势,简直是上分如喝水。 遇事,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搞事,只管提前踩点,按线布局。 如若剧情没有杀回马枪的可能性,女主已经成了她的盘中餐。 现在想想剧情的推动,她感觉全靠原主的作死在添砖加瓦,帮助女主获得好评如潮。 因为原主搞心态的下饭操作,后期已经没有人拿正眼看过原主,包括拥有上帝视角的读者们。 本来小说就是快餐,吃进嘴里就不会回忆味道,再加上作者君从开局到结尾都没有写明白原主的过去,也没有写谁愿意去追究原主的变化。 反而处处在写谁都觉得原主如何如何死得好,委实是强行往读者的嘴里喂饭,以致原主彻底翻不了身。 庄苓记得小说末尾,作者君为了突显女主的重情重义,又写女主感念庄氏对她的疼爱,一直留原主作到结局,最后才不得不在大家的劝诫声中,勉强收拾原主。 嘁…真勉强,下最狠的手,装最善的人,她觉得女主所标榜的情深义重,说到底不过是块遮羞布。 庄苓猜想自己会来月事,应该是三重天结界催生造成的影响,八九岁的年纪顶着十三四岁的样貌,真是绝了。 看来小说里的剧情,正按部就班地推动中,迫不及待地想要她走到原主的老路,估计她很快就会再见到女主了吧? 呵呵呵…她有点期待呢。 虽然她有能力替原主向女主讨债,但她想不到自己会穿不懂古代里的衣服,估计她再折腾下去都不用睡了,直接顶着俩黑眼圈去见女主。 唉…真烦,她开始怀念现代易穿易脱的衣服了! 正当她捧着脱来脱去的七八件大小不一的底衫,陷入左右犯难的时候,她耳尖地听到远处的浴房门被悄悄推开的声音。 这怪异的响动,令她本能地抬手拔下发里插着的木簪子,侧靠在小隔间的门后! 随着临近她小隔间的门,被外边来的人一个个轻轻推开时,她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情况来得蹊跷,不像正常的巡夜搜检,指不定是对方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特来谨慎地排查现场。 若是对方发现她,那她该如何是好? 庄苓的脑海里卷起风暴,推演无数能见机行事的方案时,她能感觉到外面那人停在了她的门外,已经把手无限近地贴向她的门上,准备往前推开她的门! 刹那间,她攥紧木簪子,已然是蓄势待发。 当她以为此战会必不可免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有人砰的一声巨响地推开浴房门,紧随而来的是男人冷冰冰的问话。 “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做什么?” wap. /109/109790/28451953.html 第十八章 争执 这突兀的质问声,像道关卡般,硬生生地横在小隔间门的前后。 前止曲瑶小心推门偷衣服的动作,后停庄苓握簪袭向推门人的攻势! 此刻曲瑶尴尬地不敢转过身,也不敢直说原因。 之前她关窗准备睡觉的时候,恰巧看到几次三番想毁她清誉的庄苓出现在这。 虽然她远远看到庄苓抱着换洗的衣物跑去浴房,但身上却没有污泥包裹住,想来是没得什么好天赋呢。 那一瞬间,她忽地起了想偷庄苓衣服的邪恶心思。 在去浴房之前,她已经悄悄约过刚见面就讨她嫌,还仗着自己爹在凡间是侯爷,就想纳她为妾的二世祖,嘱咐他不要惊动任何人,丑时来浴房共赴鸳鸯戏水。 之所以不约得早点,是因为她要先拿到庄苓的衣服,让庄苓光溜溜地没办法跑出去,困在原地等着名声尽毁! 待到丑时后,巡逻的师兄们会相对懒散些,她也不用担心那憨猪二世祖会出师未捷,白白毁了她敲定的如意算盘! 曲瑶还指着他去浴房里毁了庄苓,好平复自己在庄苓爹那所遭受的羞辱! 在来浴房的过程中,她已经小心地避开了所有巡逻守夜的师兄,怎么还会有人发现她呢?! 曲瑶惊疑不定,脑海里想方设法地找合理借口来搪塞时,只见身着黑色华服的男人缩步成寸,瞬息就走到她的旁边,凭空一掌震开她面前小隔间的门! 不声不响,出其不意。 门外的曲瑶没有料到,门内的庄苓更没有料到! 倒霉,往往是接踵而来。 虽迟,但到。 之前庄苓额边缓缓滑下冷汗,准备给予开她门的人精准一击时,她感觉到门外的人闻声而收手。 自以为躲过一劫后,她忍不住轻呼出提起的气,免得自己会窒息而死。 然而不过转眼间,她身后贴着的小隔间门,直接被无形的力量给撞开! 庄苓毫无准备地受惯性往前摔去时,她本能地扒拉着任何能抓到手的支撑点。 然而小隔间里能让她抓到手的支撑点,也就浴桶边缘。 当她抓住桶边的瞬间,浴桶却没有给到她想要的支力,反而还随着她一起迎面倒地,劈头盖脸地浇了她满身的水! 啪叽一声摔到地上的时候,庄苓觉得自己的澡白洗了,衣服也得重新买了,她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无语过。 通常情况下,她的倒霉,总是会伴随着女主的出现。 当她烦躁捶地,回头往后看女主是不是在场时,一把冷冰冰的长剑离她的脸侧,不过一指远。 那把长剑的主人,看到衣着单薄还湿透的小姑娘时,眸光微凝。 这小姑娘虽看着脸生,但有着不落俗套的美丽。 尤其是那双明媚的眼睛,极易令人印象深刻,而他又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见过她就不可能没印象。 这间客栈已被华清派包下,能出现在这的人,多是华清派的新晋弟子。 如果他没有印象,那就是他没见过她,也意味着她有很大概率不是华清派去凡间招收来的弟子。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他很快移开目光,却见她右手中攥着尖利的木簪子,似有攻击意图的样子,冷声喝道:“你是何人,又为何会出现在这” 司夜玄身为剑峰大师兄,全权接替他有事先回门派的师父,他负责带凡间来的新弟子回华清派。 因此,他需要对每一个弟子的安全负责。 司夜玄不认得摔在地上的小姑娘是谁,只认得偷偷摸摸来浴房里找东西的女子,是他师父亲自带上来的女弟子,便一步挡在曲瑶的面前。 庄苓顺着冰冷的长剑,看向身着黑色华服的男人,以及他护在背后的曲瑶时,哪还能认不出他是书里的哪个角色。 这害她摔成落汤鸡的混账,是女主去修仙界后,第一个遇到的男主,司夜玄。 小说里写他容颜卓绝,满身贵气,常年穿着如墨般深沉的黑色华服,见过他的人只叹冷若冰霜,华清派里可望而不可即的山巅高岭之花。 呵…高岭之花,她笑了。 若是真高冷,就该对女主的魅力视而不见,而不是成为女主后宫中的一员。 这两人凑到一块,大晚上不去交流感情,也不去睡觉,故意跑她这来搞事吗? 麻蛋…这个点都能遇到,男女主和女配的身上是装有磁石吗? 庄苓冷着脸,她边捡起地面打湿的衣衫披在身上,边顶着直指向她的剑芒回道:“万仞峰弟子庄苓,我来洗澡,有问题吗?” 司夜玄蹙眉,万仞峰弟子? 前不久酒长老来登记过庄苓的名字,还领走了象征身份的木牌。 酒长老难得收女徒,知道的人不多,她所言应是有可信度。 这地上的水仍冒着些许热气,她说洗澡的回答,确实是没什么问题,自己也没什么可深究的地方。 然而有一点,他得问清楚,不能被她蒙混过关。 “既是洗澡,何故握簪?” 若是他来得晚,也没出声问住他师父带来的女弟子,估计那女弟子早被她一簪穿喉,命不久矣。 庄苓想站起身,省得男女主俯视着审问她,搞她心里不舒服,却猝不及防地感到膝盖钻心般的疼! 之前摔得太突然,她没做好心理准备,磕得真尼玛痛! 当即疼到她想质壁分离,脑中似有蘑菇云在爆炸,气得她咬牙切齿道:“你俩一伙的吧?” “一个个大晚上的不好好呆着,跑这来搞我呢?” “我为什么会握簪,你心里能没点数?” 现阶段,男女主的感情还不够深厚,撑死也就有眼缘的路人,她得抓紧时间埋下疙瘩! 庄苓骂完司夜玄,转头就去骂曲瑶,嘴角勾起讥笑。 “小娘呀,你真够下本,为了毁我,不惜亲自找男人过来,还在旁边杵着监工,怕我会再跑掉吗?” 曲瑶脸色煞白,纯粹是气的! 想她和庄苓也算是从小认识,有过三年的交情,她真没想到庄苓会有那么泼辣的一面! 这番话里道出的信息量,简直是多到爆炸! 曲瑶有被气到怒火攻心,险些想倒地不起! 偏偏她不能晕倒。 因为她倒了,哪还能知道庄苓会装多少脏水泼向她! 曲瑶刚要出声辩解,却听得司夜玄先道:“污蔑我派弟子,你可知有何后果?” 酒长老为人心宽体胖,遇事不骄不躁,她脾性与酒长老背道,却认定自己是万仞峰弟子,他觉得有待考究。 庄苓看着司夜玄护犊子又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冷冷笑道:“我污蔑?” “我一个姑娘家,会拿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 这混账为了帮女主说话,扯大旗来吓唬她,真当她是吓大的吗? “若你真那么正义,就下凡去上元村打听打听,别什么事都张口就来,有嘴就行,而且我也是华清派的弟子,你俩合谋毁我清誉,又该有何后果?” 司夜玄反被将军,仅道:“是与不是,暂且不论,拿出万仞峰的木牌,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wap. /109/109790/28451954.html 第十九章 物是人非 这就是剧情硬推的强大之处吗? 无论她说什么,小说里的男主都不会去怀疑女主,反而要来质疑她身份的真实性。 那万仞峰的木牌,她倒是想拿出来,恶狠狠地甩在司夜玄拽得像她欠钱不还的臭脸上! 可她的木牌,早被她的好大儿拿去保管了。 “木牌在我师兄那里放着,你要看就去找我师兄路非雪” 曲瑶正享受司夜玄的袒护,她满意地看着护在她身前的男人,心里边小鹿乱撞。 然而她听到庄苓提起自己爱恨两难的路非雪时,整个人气血翻涌得厉害! 因为她想到路非雪差点当着金长老的面,挥剑伤到她宝贵的脸! 曲瑶刚要呛声时,她的身旁忽地刮过一道疾风! 眨眼间,她就看到路非雪脱下外衫,轻裹住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的庄苓。 随后他温柔地抱起庄苓。 这俩都是她所认识的人,却没一个像是她所认识的人。 以前眼里从来都不留意任何女子的路非雪,还有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庄苓,哪一个看起来都不像她现在看到的人! 路非雪单手抱稳他惨兮兮的小姑娘后,他从自己的衣里拿出庄苓的万仞峰木牌,亮给司夜玄和曲瑶看。 “今日之事,不会罢休” 司夜玄抿唇,他收起长剑,退步回道:“我会遵守承诺,给你一个交代” 庄苓没有理会他,仅是沉默地窝在路非雪的怀里,她怕自己多看男主一眼都会觉得闹心! 司夜玄察觉到她对他的不待见后,倒也不去自讨没趣。 然而他瞧见她双膝外的白裹裤湿红溢血时,才知道她为什么会坐着不动。 一刹那,他忽地想明白酒长老为何会收她为徒。 这小姑娘的忍耐力比肩男儿,还能有条不紊地回答他的质问,确实是适合修剑道的好苗子。 司夜玄自知理亏,本着惜才的心思,他从袖中拿出小陶罐,转而递向路非雪。 “这是回春堂所炼制的止血膏,能快速愈合伤口,不留疤,聊表歉意” 不等路非雪回答,庄苓冷着脸回绝道:“不用,你留着养老吧!” 这混账害她摔伤腿,还站在女主那边针对过她,谁知道他给的药里有没有下毒? 司夜玄眉头皱得死紧,他不过是质问过她几句,何必犟着气为难她自己,左右也碍不到他的事。 “天亮还要赶路,你又伤到腿,走得慢会拖累所有人的进程” 这话说的,想道德绑架她? 难道她走不动路,大家都会不走吗? 嘁…搁这蒙谁呢? 庄苓看到他和曲瑶是真烦,恨不得男女主赶紧从她的眼前消失,还她清净之地! “这事不劳你费心,我师兄背得动我” 曲瑶感觉自己像空气般,眼见俩男人的注意力都在庄苓的身上,她心里极度不平衡,赶忙插话找存在感。 “门派规定,修道贵在砺心,路程只能步行,不得借助外力!” 庄苓看都不看曲瑶一眼,她伸手拽着路非雪的衣襟,软声道:“走吧师兄,我不想看到他们” 路非雪点头,抱着她离开浴房门,留曲瑶和司夜玄在原地。 曲瑶被庄苓无视后,心里又怒又气却不好去挑事,怕毁了自己的形象,也怕路非雪会冒冒失失地伤到她! 今晚闹得她一点都不开心,而且还会难受得睡不着! 曲瑶看着庄苓和路非雪双双离开的背影,烦躁地握紧拳头想锤点什么来缓解郁气时,她听到司夜玄说:“赵敬涛已押送东厢院,他点名要见你,你柳师姐在等你问话” 许是猜到自己的行踪为什么会暴露后,她只能干笑着应好。 那该死的废物,饭都喂到嘴边了,还不懂得怎么吃! …… 夜间晨星密布,晚风轻拂而过,只觉凉意刺骨。 此时庄苓还浑身湿透,风一吹就打起了喷嚏! 路非雪心疼地拥紧她,过近的接触导致他的衣服也湿得差不多,他快步走向院角的石桌那,凉风侵袭不到的地方。 “我来晚了” 庄苓边用左手揉着鼻尖,边抬起右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笑道:“没事,来了就好,一点都不晚哦” 以她和蔼可亲的笑容和温声细语的安慰来看,大抵是妈带崽会有的态度吧。 庄苓没意识到,路非雪敏感地察觉到了。 路非雪垂眸,他怎么感觉他的小姑娘,像哄孩子一般哄着他呢? 这是错觉吧。 即使该哄,也是他哄她,而不是她哄他。 唉…小姑娘的膝盖都磕破了,不仅不哭不闹,还反过来安慰他到得不晚,是故意想心疼死他吗。 “苓苓还小,不用懂事” 庄苓稍愣,她被他放到石桌上坐着,呆看着自己的裸足踩向他坐在石凳那的腿,他轻轻挽起她的裤脚,拎着药瓶往她破皮的双膝处撒粉。 那药粉带起的灼热感,似有烧红的火石贴敷肌肤,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泪珠却滚落眼角。 从幼年起,她父母总说:年纪小不是任性的理由,哭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因为哭不能用在刀刃上,无疑是教旁人看她笑话。 为了符合父母的期望和夺得家族的掌控权,她像屏蔽痛觉神经般前行,受到多重的伤也不卖惨,已经习惯懂事才能得到更多。 这世上的金字塔顶端之所以会那么尖,是因为在上面的人,只能站一个,踮起脚尖,如履薄冰。 失衡,即覆灭。 如果能天真,谁会想懂事。 偏偏她生来该如此,便没什么可抱怨了。 因为身在家族,自是命不由己。 庄苓仰起头,指尖抹去脸颊滚落的泪珠,她不能因为一句话就感动得稀里哗啦。 路大神有他的道要走,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过早寄托情感,极易跌落云端。 这代价太大,她负担不起。 路非雪扯着布条缠好她的双膝后,他抬头看向她时,恰见她低下头,眼眸通红地望着他。 小姑娘得有多懂事,才会连哭都不吭一声。 这一瞬间,他感觉心如刀绞。 “对不起,没照顾好你” 庄苓摇头,这事怪不得他。 因为她作为一个穿书者,都没能想到大晚上该睡觉的点,会那么倒霉地在浴房里碰到男女主,更别提是对剧情一无所知的路非雪。 其实他能来找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wap. /109/109790/28451956.html 第二十章 守夫道 然而路非雪误以为她在隐忍,不想给他造成困扰,令他更加心疼他懂事的小姑娘。 这得是吃过多少苦头,才养成受委屈也不闹? 路非雪墨眸暗得深沉,他又想起了她爹当众打她脸的巴掌。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到底受过多少伤? 庄苓不想她的好大儿自责,她伸出手去揉了揉他乌亮的头发。 “我从不后悔跟着你” 路非雪抬眸望向她的时候,恰巧看见她抬手后,她肩边滑落他的灰外衫,缓缓露出里边单薄得能看见兜衣的底衫! 那兜衣下的丰盈,颤动间太过晃眼,他慌忙移开目光望外,轻拉起她掉到腰侧的灰外衫重新裹好。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不似凡间的幼态。 庄苓看到他脸色通红地转过头去,完全不敢直视她,又见他闭目拉起她的灰外衫,只得无奈扶额。 是她大意了。 之前面对男女主时,她衣衫不整还懂得遮遮掩掩。 然而独面路非雪后,她反倒忘了古代里的礼数。 这意味着,她对他…不设防! 那可不太好。 等路大神踏入剑道一途起,估摸着会回归小说里越练越冷情的性格,她对他动心就是守活寡。 虽然守寡也没什么,但她莫名想扑倒他。 这可能是得不到就想染指的冲动,也可能是她受到剧情的影响。 在小说里,原主可是睡过女主的男人,她觉得剧情为了保持原有的脉络,怕她不会顺从行事,特意拉路大神来吸引她越界。 虽然路大神不是女主的男人,但胜似女主的男人。 因为路大神是女主想睡,却睡不到的男人。 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什么能比得不到,更遭人惦记了吧? 庄苓记得小说里美得天花乱坠的女主去勾引路大神都没有胜算,她还是别去触霉头了吧。 此刻路非雪不敢看她,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想远离尴尬的是非之地。 当她从石桌上滑下,一脚踩到地面的时候,顿感双膝传来的钻心之痛,迫使她站立不稳地扑向路非雪! 刹那间,天旋地转,她居高临下地撑着双手压到他的脸侧,场面一度尴尬,很尴尬,非常尴尬。 这算不算是剧情杀? 以前看电视剧还觉得离谱的桥段,直到她亲身经历后,她感觉更离谱了啊摔! 庄苓汗颜地想找地窖爬,瞧见他喉结滚动后,蹭地一下直起身,受伤的膝盖支着她时又疼了起来,她忽地脱力跌坐腹地,压得他闷哼了声。 咳…不好,她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庄苓彻底不敢动了,紧张到忘记受伤的膝盖,她红着脸道:“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得那…” 路非雪眸光暗沉,直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吐字。 因为怕她跨分而坐的双膝会再受伤,他抱着她的细腰调换位置,大手垫在她的脑后防止磕到,忽地垂首吻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那吻如暴风骤雨,带着吞噬山海的倾势,急切却渐渐温柔。 庄苓瞬间懵逼,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时,她感觉大脑昏昏沉沉,有些缺氧的眩晕感。 这特么是她被吻到晕? 难道她和他不是同一起跑线的选手? 之前还羞答答的小奶狗,转眼就变成了强势的大狼狗,她忍不住怀疑自己遇到的路非雪,真是小说里不近女色的路大神吗? 路非雪察觉到她不专心,转而吻向她白皙的脖颈,控制不住地轻咬出齿印。 眼见他在她脖间留下属于自己的牙印后,他满足地拢起灰外衫裹住没有抗拒的她。 随即他抱起她坐回石桌上,俯身为她擦去脚边沾染的泥土,暗自压下超纲的念想,免得自己会情难自控地吃掉他的小姑娘。 路非雪擦拭干净后,还是想紧拥着他娇软的小姑娘入怀,他轻吻着她的发顶,眸内红光已渐退,低喃道:“苓苓会一直是我的吗” 庄苓窝在他炙热的怀里,感觉他的情绪不太对,似是遭受到了什么打击,她伸手越过裹住她的灰外衫去拉他的衣襟,眸光坚定地望着她的路大神。 “路非雪,你听好了,庄苓在这个世界,只会喜欢你,也只喜欢你” 在五官比三观正的修仙文里,路非雪是她眼中唯一一个正常人,她欣赏他的专注,不为外物所惑的执着,言出必行的责任心,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对象。 偏偏比起女人,他更喜欢他的剑。 现在离他成剑修求道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不想挡他的路,以致她告完白,也只剩遗憾收场。 “如果有天,你觉得我没那么重要了,我不会怪你的,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那里边没有我…也是可以的” 庄苓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可她愿意为了成全他而变得大度,大抵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许是在她看到他的一瞬间,她的命中就注定会有一劫。 路非雪陷进她炽烈的告白声中无法自拔,却在听到她似要放手的言语中缓过神来。 这是他哄来的小姑娘,一直过着娇生惯养的生活,却敢独自随他去人生地不熟的修仙界,也不向他抱怨吃穿住行,还想为了他的将来而退步,他怎么能舍得她落单。 路非雪看着他抱在怀里笑容苦涩的小姑娘,生气地皱紧眉头,他握住她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处。 “若我负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天地为证” 庄苓想抽回手,可他握得紧,容不得她退缩。 在她的掌下,缓缓传来震动的心跳,一点点加快到如雷贯耳,她忍不住仰头吻向他的薄唇。 那一吻,如蜻蜓点水,稍纵即离。 “盖章” 庄苓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严肃训道:“你是我的人了,一定要守夫道,不许拈花惹草!” 路非雪愣住,他的小姑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真是可爱极了。 “我保证” 庄苓满意点头,她脱下裹着的灰外衫,拿起她肩上披着和怀里抱着的湿衣物,全都一股脑地塞进他的手中。 随后她理直气也壮道:“我不会穿这些,全部交给你啦!” 路非雪垂眸,目不斜视地看向手里乱成一团的衣裙时,忽地想明白他的小姑娘怎么会久去不归。 wap. /109/109790/28451958.html 第二十一章 麻烦 原来是他的小姑娘不会穿衣。 想来也是,小姑娘在凡间有丫鬟伺候,哪用得着自己学穿衣呢。 怪他考虑不周,害得小姑娘受委屈,以后不会再犯了。 庄苓见他拿了她的衣服就没动作,以为他不好意思帮她穿,便伸出手去掰起他的脸直面向自己。 “我还穿着,你都不敢看,以后我要是都脱了,你准备在我旁边敲木鱼诵经到天明吗?” 路非雪听得脸色爆红,他慌忙拉起她褪下的灰外衫,牵着她的手穿进衣袖里,低眉顺眼道:“湿衣服不能穿,我先送你回屋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办,你不用担心” 庄苓笑眯眯地摸着他红润的耳朵,她相信他能处理好一切,可她这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回去,酒老仙会不会对她有异议呢? 在小说里的酒老仙,最是怕麻烦,她怕酒老仙会觉得她是麻烦,不想收她为徒了。 若是剧情又有硬修正回原文的骚操作,那么她所遇到的倒霉事,估摸着就是为酒老仙淘汰她而做的预备。 庄苓怎么可能会坑自己? 既然知道漏点在哪,她一步都不会走错。 “浴房里还有我换下的干衣物,月事用的棉垫也没拿回来,我想过去换身衣服再回屋” 路非雪道了声好,拦腰抱起她后,直接向浴房跑去。 这一路上,他凭借敏捷的好身手,灵巧避开巡夜的师兄,免得有谁会看到他未穿戴整齐的小姑娘,坏了他家小姑娘的名声。 路非雪抱着安静的她,无声无息地潜进熄灯的浴房里。 之前他进过浴房,记得方向,能直接摸黑走到她待过的小隔间。 因为环境太黑,庄苓看不清哪是哪,感觉到他止步时,便道:“你摸下墙角,有摸到横板就行,我东西都在那放着呢” 路非雪忍不住笑,他家小姑娘真是相信他呀。 连问都不问一下,就认定他到对了地方。 路非雪左手抱稳她后,伸出右手去摸墙角的位置。 不过片刻,他拿到叠在一起的衣物和布包,转而递给怀里的她。 庄苓抱着衣物和布包时,软声道:“我想坐着换衣服,你能帮我把浴桶翻到背面去吗” 路非雪同样照做,他知道她不是矫情,而是膝盖受伤,暂时站不了。 等他提着浴桶翻面后,他伸出右手摸了遍桶背,确定没有木刺会伤到她,便拎袖擦了擦桶面,才轻放她坐在桶面上。 旋即,他转过身去,等她换衣服。 虽然周围黑到看不见,但耳力会因此变得更敏感,她能听到他转身时衣诀翻飞的细微声响。 这么黑的地方,伸手都不见五指,她的路大神还守礼,真乃君子是也! 庄苓换得七七八八后,她朝前伸手拉着他的衣袖,弱声道:“我穿好了,只是对不对…就不清楚了” 路非雪回身,单手抱起乖巧地坐在桶背上的她,接着捡起桶背脱下的衣物,合并她之前递给他的湿衣物一起卷好。 随后他边抱着她,边提着衣服团往外走去。 “不用在意对错,苓苓做得很好” 庄苓忍不住红脸,她窝在他的怀里,软绵绵地嗯了声。 这就是有人宠的感觉吗? 无论她做得如何,他都没有批评她,反而还夸她做得好,不逼着她做到尽善尽美。 虽然溺爱会使人分不清形势,但她会保持清醒地享受溺爱。 因为有前车之鉴,她得做后车之师。 庄苓记得女主到中期起人设崩塌,靠着男主们的宠溺,遇事都不再亲自出手,明里暗里地示意男主们为其出手。 许是女主特权所致,小说都会强行美化女主的一言一行,读者不较真就难以注意到,反而还会磕到作者君硬塞进嘴里的工业糖精。 虽然女主的人生过得潇洒,但弊端只会越积越多,她不像女主一样有剧情保护,必须得拎清自己的分寸,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正想着事时,她感觉自己一屁股坐到了绵软的被褥上。 周围黑不见底,她怕吵到睡在房梁上的酒老仙,便安稳坐在床上等暂离的路非雪回来。 路非雪翻包拿出他用料最软的衣服后,点了盏煤油灯就走向她。 庄苓见他燃灯,不由地抬头看向房梁,却不见酒老仙胖乎乎的睡影。 “师父去哪了?” 路非雪将煤油灯放在床桌,双手捧着衣料,拢起她的湿发轻轻擦拭时,回道:“丹峰和符峰那边有弟子失踪,师父出去找人了” 庄苓了然点头,她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在小说里的剧情,有提过女主随金长老到华清派下榻的客栈后,夜深时曾有剑峰的师姐带队查房,清点屋内有无失踪人员。 看来剧情仍是按原线推动,估计她等到天亮随行前往太渊城的过程中,会看到华清派众弟子遭遇魔灵宫的埋伏。 那魔灵宫是小说里臭名昭著的歪门邪派,修炼功法多是拿人当炉鼎,通过双修来吸取精气,助己达到更快进阶,不似传统的求道,实为各大名门正派所厌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拜她看过的小说所赐,她不仅知道魔灵宫建在哪,还知道各大门派为了重挫魔灵宫,特地去凡间招收有灵根的弟子到修仙界当诱饵。 这才有了需从百川镇步行到太渊城的磨砺。 年年如此,年年失算。 各大门派精,魔灵宫也不傻。 因为外来的凡子,哪比得过修仙界里土生土长,还吸着灵气长大的娃来得香呢? 然而今年却是例外。 庄苓记得小说写女主身怀绝无仅有的五行灵根,随同金长老穿过三重天结界后,空气中漂浮的灵气疯狂猛地冲向女主! 刹那间,灵气冲散女主裹身的污泥,风吹起女主柔亮的发丝时,恍若天人临世,自是美不胜收。 此等异景,令其他门派长老抖着指尖惊呼:天灵体! 这天灵体嘛,说穿了就是和女主睡觉会增进修为,她觉得作者君想开车想到修仙界里的男人都要惦记女主。 因为闹出轰动,魔灵宫安插在各大门派里的暗线传回消息时,便有了华清派出现弟子失踪的问题。 魔灵宫之所以没有抓中女主,全靠金长老的骚操作来规避,却也为女主埋下祸根。 虽然金长老想带女主回门派,但盯着女主的眼睛可不止魔灵宫,还有一起敲定剿灭魔窟计划的各大门派。 难得有好苗子出现当诱饵,哪个门派愿意放弃引蛇出洞的机会? 木秀于林风必摧,不是自家门派的弟子,谁会关心女主的安危? 故而,金长老为了不触众怒,只能按原计划行事。 然而金长老留有心眼地偷交给曲瑶能易容的面纱,还将曲瑶调到女子多的客房里,硬是凭实力坑了一把丹峰和符峰的女弟子,也不怪后边丹峰和符峰的师姐们会针对女主咯。 庄苓觉得女主不愧是女主,一来修仙界就能拿到好东西,还拉得一手好仇恨。 wap. /109/109790/28451959.html 第二十二章 七年后吧 现在正处在草木皆兵的风口浪尖上,她绝不能往外透露出自己知道的任何事。 以免华清派带队的司夜玄,误以为她是魔灵宫安插的暗线,借机惩处她来替女主出气。 之前原主爹打她脸的时候,她想明白了每一个遇到女主的男性角色,都是五官不歪三观歪,而她作为修仙文里负责针对女主的女配,说出的警示不仅没效用,反而还会惹祸上身。 那样大可不必。 谁生谁死皆看命,不行就别来修仙。 庄苓不是救世主,她管不了所有人的生死,更何况救一时而不救一世,无异于是埋雷炸祖坟。 今夜不过是开胃菜,正餐应是天明开盘。 庄苓觉得魔灵宫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翻屋找女主,可能是因为酒老仙还没离开,也可能是不想引起华清派的警觉。 现在酒老仙被魔灵宫的魔修给支走,小说里也没提到过酒老仙有在赶路的过程中出现,估摸着是不会回来了吧。 此期间,她和路非雪最好是自求多福,别太依赖准备倒大霉的门派队伍。 等明天到来后,死再多的人,也不过是揭示修仙界残酷的预章,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自己和路非雪。 庄苓伸手抱紧路非雪的腰身,低声嘱咐道:“路非雪,答应我,别离我太远!” 考虑到小说里的路非雪和原主登场时,都是女主刚进华清派的那天起,她担心剧情对不上会出幺蛾子。 路非雪站在床边,任坐在床上的她抱腰不放。 “有我在” 路非雪误以为她在害怕被劫,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冷峻眉眼弯起柔色,认真答道:“我会保护好你” 庄苓轻嗯了声,埋头进他的怀里,久久不曾言语。 若是剧情后期的路大神对她这么说,她直接抱着西瓜看戏就行。 然而现在是前期剧情,谁来保谁还未可知呢。 庄苓记得魔灵宫专抓女修,她眼珠稍转,忽地问道:“我可以穿着你的衣服去门派吗?” 路非雪没有多问,只道:“我去问掌柜借针线,帮你改小些” 庄苓仰头看向他,眼里闪着星光,崇拜道:“好厉害,我家非雪太棒了!” 路非雪被她哄笑,扶着她躺在床上休息,帮她严密地盖好棉被。 正要离开时,他的小姑娘伸手拽着他的衣襟拉下,薄唇印上绵软的轻吻。 一触即离,伴随清脆的笑声。 “晚安吻” 路非雪撑在床栏,看着他笑得娇俏的小姑娘,忽地低头吻住她,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 庄苓本能地伸起双手,想抱住他的脖间时,他却拦住她的动作。 路非雪在她茫然的目光中,起身落坐在床边,大手穿指而握着她的小手。 “苓苓,我大你六岁,你还不懂事,以后不许这样了” 庄苓委屈巴巴地抿唇望着他,她该说出自己的实际年龄比他还大吗? 算了,说出来太离谱,她还是别自找麻烦吧。 唉…她乱占路大神的便宜,果然会受到路大神的正义制裁啊! 庄苓拉起棉被蒙着脸,闷声问道:“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亲你呀?” 路非雪耳根瞬红,握拳咳了几声。 “七年后吧” 啊啥…七年后? 那么久的吗? 庄苓承认自己有被秀到,她家路大神也太矜持了吧! 这一对比,她感觉自己好不矜持,哪像古代里的姑娘家来得保守哟。 虽然她穿书前是二十岁,但她穿书后是八九岁,确实是该矜持的年纪。 哪怕她身形丰盈起来,他仍会觉得她还是小孩子。 唉,为了她家路大神的身心健康着想,她还是老实等到适婚吧! 庄苓第一次谈对象,忍不住想主动点。 偏偏她家路大神不解风情,她又不能说他做得不对。 如果她真是原主的年龄段,她必须要爆赞她家路大神是绝世好男人! 庄苓忽地起了逗他的心思,她拉着自己和他交握的手垫在脸边,神色天真道:“那七年后,我能像你之前在地上,压着我那样…去压你嘛?” 路非雪双颊红透,他蹦地一下站起身,拧眉斥道:“不许胡闹,苓苓该休息了!” 庄苓笑着吐了下舌头,乖巧地闭上眼睛去睡觉。 哈哈哈…闹够了就该睡了,免得明天会起不来,她还要早点出门买弓箭呢! 若是她没伤到膝盖,她会的冷兵器和热武器可多了。 作为家族继承人,得兼顾黑白两道的生意,她怎么可能会没两把刷子去傍身呢。 虽然她的近身战不算强,但她的枪法奇准,骑射更是她的强项。 如果她穿到古言小说里,她去射猎和比箭,绝对会为王朝争光。 庄苓带着满满的自信睡熟时,路非雪杵在床边,呆看她的睡颜,冷不丁地道了声好。 那温柔似水的话音,缠绵进夜晚的凉风,缓缓淡至无声。 …… 早晨的阳光还未冒头时,庄苓忽地睁开眼睛。 当她轻手轻脚地掀开棉被时,趴在桌上休息的路非雪也睁开了眼睛。 “巳时出发,现在还早” 庄苓闻言,在不甚亮的屋内却能看见他冷白的脸色和眼底似有黑圈,她拍着床,向他招了招手,心疼道:“你睡那多冷啊!快过来,被窝里还是热乎乎的,我暖过了!” 路非雪没动,脸色由冷白转为赤红,羞得不知道说什么时,他看到她生气地想下床走来。 生怕她受伤的膝盖,会令她站立不稳地摔倒,他急忙迎向她。 路非雪刚到,他的小姑娘直接扑向他,气势汹汹地抱了个满怀。 “这里又没别人在场,而且我们定过亲,可以睡一张床!” 庄苓抱住冻得冷冰冰的他时,好恨古代里的男女有别! 万一把她的路大神冻坏了,她找谁说理去啊摔! 路非雪怕她着凉,拎起棉被裹住她,正色道:“苓苓乖,定亲是不可以睡一张床的,得成婚后才行!” 庄苓才不管那么多,她想硬拉着他到床上去补觉,可他犟到她完全拉不动! 这笨蛋是要逼她出绝招啊! 庄苓一把拉开他的衣襟,低头吻向他的锁骨处。 路非雪惊得想推开她,又怕害她摔跤,站得像树桩子似的,妥协道:“我听你的” 庄苓满意收手,笑眯眯地整理好他的衣襟,得意道:“这不就对了嘛,以后都要听我的!” 路非雪莫敢不从,无奈叹气。 唉…他家小姑娘傻乎乎,白白被他占便宜都不自知,她还以为她自己赚到了,自己又该怎么放心得下她呢? wap. /109/109790/28451960.html 第二十三章 没收武器 温香软玉在怀,自会睡得比平常沉些。 等路非雪睡醒时,他的小姑娘已不在身旁,吓得他瞬间坐起身! 恰好,门外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动,以及粗矿的大老爷们声。 “庄兄弟,咱就送到这了,不好进去吵着你兄弟睡觉哈!” 庄苓笑着应好,目送对方离开时,她无奈扶额。 这穿透力极强的大嗓门,她感觉她家路大神都要被吵醒了。 幸亏附近房里的同门,也像她一样出去溜达了,不然她要被当成猴子来围观。 果不其然,武器铺师傅才走,她就看到路非雪拉开门,蹙眉盯向她手边撑着的拐杖。 那模样似是想对她说教,却沉默地弯腰捡起地上的弓箭和铁剑,还向她蹲下身,示意她趴到他的背上去。 庄苓顺从地趴到路非雪的背上后,被他背进屋里,身后的门缓缓合起时,她听到楼梯处陆陆续续传来同门道友说说笑笑的声音。 看来过不了多久,大家就要出发前往太渊城,也不知道遭遇魔灵宫的埋伏后,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了唉。 庄苓去采买武器防身时,曾想过要不要提醒司夜玄绕道走,可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会是无用功。 因为剧情有不可逆的骚操作,不会容她的意志所扭转,亦如她当众反击女主时,没料到原主爹会突然出现,还挥巴掌打她脸,强拉着她为女主洗地。 说句实话,她挺怕自己前脚劝动司夜玄带队改道,后脚就中了魔灵宫预判了她的预判的埋伏。 倘若真那样来,她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 若说巧合,谁会信呢? 世上真有那么凑巧的事? 本来门派的行进路线都定好,各大门派走了多少年都没出过事,怎么一到她提改道走就出事了呢? 若说她不是魔灵宫的暗线,不是某门派故意陷害华清派的细作,谁敢相信? 这要是不出事还好,门派那边顶多觉得她想太多,一旦出点什么事,那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庄苓不傻,她不会没事找事。 既是修仙,那就生死有命! 路非雪背她回床上坐好后,他拿起她手里的拐杖放到床边,俯身把她买来的武器全都推进床底。 庄苓看着他的动作,颇为不解道:“你塞进去干嘛,我们一会要带着走啊!” 路非雪起身,一脸认真道:“待会有师兄来问武器的事,你就说你不知道,让他们来找我” 庄苓茫然又费解,她想不通,便问道:“为什么?” “除沿途护送的师兄师姐外,其余弟子不得随身携带武器,以免会误伤到同门道友” 呵呵呵…怕误伤? 庄苓真想笑。 这话也就骗骗不懂事又不知道剧情的凡人。 若是诱饵也能得到全副武装,那么魔灵宫还会费力去抢吗? 那凡人的天赋再好,也难如修仙界里吸着灵气,土生土长的人的天赋来得纯净,魔灵宫又何必去舍近求远,看着西瓜捡芝麻呢。 难怪小说里的门派队伍遭到魔灵宫的伏击时,除了门派里的弟子外,凡间来的凡子会挂得那么迅猛且毫无还手之力。 之前她以为是凡人的身板脆,扛不住修仙者的一刀斩。 现在嘛,她知道是为什么了。 原来是门派不允许新弟子自备武器,搞得众多凡子遇到危机时,像是围栏里扑腾乱跑的小鸡仔,硬是被魔修砍得七零八落。 庄苓蹙眉,又问:“我们是剑峰弟子,也不可以带武器吗?” 其他峰不让带武器还好说,剑峰注定要和武器打交道,总不能都一视同仁吧? 然而有道耳熟的声音,硬生生地断了她的念想。 “不可以” 那冷冰冰的三个字,伴随着屋门左右分开的声响,令屋内的路非雪和庄苓齐齐看向来人。 司夜玄走到桌边,落座圆凳,又道:“没踏进门派前,你们都不算是剑峰弟子,属于外门弟子,未经允许,不得自持武器,违反律者,逐出师门” “今早送来的武器,是你们中的谁所持有,亦或是你们都有份?” 庄苓蹭地一下起身,伸手强捂住路非雪想出声顶罪的嘴,她面无表情道:“是我,不关我师兄的事” 路非雪想吭声,可她在他的耳边低喃:别急。 司夜玄注意到他们咬耳朵,似是密语的举止时,心里莫名感到不舒服,他起身,只道:“好,你可以离开客栈了” “若我有将功补过的理由呢?” 庄苓撑着拐杖走到司夜玄的面前,清亮的双眸直盯着他黒沉的墨眸,看得他说不出一句拒言。 司夜玄挥袖,屋门瞬间闭合,他坐回圆凳,仅道:“说吧” 庄苓手扶桌边,顶着受伤的膝盖,缓缓坐在圆凳上,她拎壶倒了杯水,粉白指尖沾水在桌面写字。 片刻后,司夜玄和路非雪看着桌面逐渐干至无的水迹,齐齐陷入沉默。 “我的理由够充分吗?” 司夜玄抿唇,指尖敲击桌面,沉声道:“你能保证所言非虚?” 庄苓斜靠在桌边,抬手支着下巴,微微一笑。 “正是料到你不会轻信我所言,我才会自作主张地找活路咯” 小姑娘的笑并无讽刺之意,只是在陈述她和他都清楚的事实,可他却觉得心里发闷。 司夜玄皱眉时,他忽地听到她说:“既已是棋子,何不坦然些?”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他忍不住高看她一眼。 之前她沾水写字时,只是以她在外听到的风声来分析现有局势,推算他们赶路途中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意外。 一切字迹放在实际中都有迹可寻,他不得不承认她很细心,洞察力更是敏锐到接近各大门派最久远而隐晦的计划里。 司夜玄瞥向她还伤着的膝盖,从袖中拿出她未收下的小陶罐,随后放小陶罐在桌面。 在她淡然的目光中,他伸指将小陶罐推向她,嘴角难得地勾起笑意。 “路途遥远,岂能不便” 庄苓没再拒收,笑着拿过他递来的小陶罐。 因为她知道她能留下来了。 司夜玄抬起右手,屈二指以结印,唤来她床底下藏着的武器,统统揽收进他能纳物的乾坤袖里。 “念你晚至,未明门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庄苓默默地看着他没收自己买来的武器,她又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剧情的不可逆。 在小说原有的剧情里,门派带队赶路的过程中,没有武器的人,依然不会有武器。 还好她做了多重准备。 庄苓目送司夜玄离开的时候,抬手摸了下束发用的剑簪,她顺手整理褶皱的衣襟时,指尖按着露尖的药粉包继续藏好,还挪了下胸前的护心镜。 那些被没收走的武器不过是障眼法,真正重要的是她身上尚未露面的各种小道具。 这年头出来混,谁还会只有一副面孔呢? wap. /109/109790/28451961.html 第二十四章 不会非死不可 天明日朗,正是出行好时机。 华清派下榻的客栈外,聚集着近三百人的队伍,不算宽敞的街道瞬间堵得水泄不通。 庄苓排在队伍末尾,她边接过街尾小贩递来的葱油饼,边向卖包子的摊主喊道:“老板,再来两笼,打包带走!” 那卖包子的摊主闻言,抬袖擦去额边的热汗,苦笑道:“小兄弟,我才蒸好没多久,你又来照顾我生意了哈哈哈…” 庄苓笑着回道:“这不得是老板的手艺好嘛!” 这话说得没有可反驳的地方,卖包子的摊主应是时,头次觉得赚钱好累喔。 路非雪又去提打包好的布袱,走向他家小姑娘后,恰好赶上队伍启程出发。 当他瞧见他家小姑娘在扼腕叹息时,不由地看向卖包子的摊主,那满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唉…他家小姑娘这么漂亮,却还能吓到人,真是令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没走多久,他看到排在小姑娘前边的女子,纷纷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回过头问道:“你怎么买那么多包子呀?” “对呀,吃不完会浪费哦!” “你家在凡间一定很有钱吧?” 庄苓顶着叽叽喳喳的询问声,随手摆了摆,笑道:“没钱啦,我只是想等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做中间商赚点差价补贴家用” “各位美女姐姐想吃包子的话,可一定要照顾我的生意呀~” 那群女孩子看着庄苓俏生生的脸,听到她不仅明说小算盘,还喊她们美女姐姐,顿时觉得她人很真实,纷纷应承下她的生意。 路非雪看着他家身穿男装的小姑娘,不仅没被其他姑娘们认出女儿身,反而还有姑娘家被她忽悠地喊她庄小弟,逗得他的嘴角缓缓勾起笑意。 呵呵…他家小姑娘姓庄,亦可歪解成装,真是可可爱爱极了。 从天亮走到天昏时,寂黑森冷的树林里,五六人成群聚在一起烤火。 一整天不停歇地走下来,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忍不住眼冒绿光地盯向路非雪手边的六大布袋。 那六大布袋里,可是装着香飘四溢的大肉包子啊! 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庄苓清楚她备好的吃食就是无价之宝,可以逼饿到走不动的人,重新站起来。 当她看到周围人开始掏腰包,想花钱买她的包子时,她忽地起身说道:“大家走一天都辛苦了,我和我师兄帮不上什么忙,便将所带着的包子全部分给大家,一人可得两个包子,请依次来领取,谢谢诸位配合!” 庄苓话音稍顿,随即弯腰,继续说道:“我在此向大家鞠躬,希望我师兄路非雪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大家都能来鼎力相助!” 这番广结善缘又落落大方的做派,瞬间获得一致的好评如潮。 路非雪听着周围对他的赞扬,呆看向处处为他着想的小姑娘,他感觉自己的心,变得更柔软了。 俗话说,娶妻娶贤不娶色,他家小姑娘却贤惠又漂亮。 庄苓直起腰后,她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该回神了。 “我拿两袋去送师兄师姐们,你留在这发包子” 路非雪听着她的低声嘱咐,点头道好。 庄苓接过他递来的两大布袋,转身向抱剑坐在外圈,没有动静的师兄师姐们走去,她屈膝坐在旁边伺着。 “各位师兄,各位师姐,您们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虽然她知道护送新弟子回门派的师兄师姐们,可能都已经辟谷,不需要吃东西来裹腹,靠打坐吸取灵气就能管饱,但她的态度必须得做到位。 因为对方要不要是一回事,她给不给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些师兄师姐见她会来事,面无表情的高冷脸起了笑意,纷纷言道:“你有心了” 庄苓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您们慢用哈” 这一路顺时针地绕圈送包子,她总算是走到了司夜玄的面前。 虽然司夜玄的地位最高,她理应从司夜玄开始送起,但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想办人事都不能忘记。 庄苓就是故意冷落司夜玄,借机捧高周围的师兄师姐对她有好脸色,顺带在造成司夜玄的心理落差感,才好引起对方想和她谈话的欲望。 果不其然,她捧着布袋递向司夜玄的时候,他完全不作理会,仅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庄苓承认自己确实有话要说,可她没想到对方会那么直白地揭穿她。 既然如此,那么她也不藏着掖着了。 幸亏对方比较傲,没有人敢坐在他的附近,她想谈话还挺方便,不用绕弯子和打哑迷。 庄苓收起布袋,屈膝坐在司夜玄烤火堆的对面。 正当她要出声时,她听到他先说道:“之前还想卖钱,怎会改了做派” 这家伙关注过她? 庄苓挑眉,鉴于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不需要玩把戏,她如实回道:“本来就没打算卖,只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方便出师有名而已” 司夜玄淡淡地嗯了声,眉眼微抬,忽道:“你师兄有福气” 庄苓笑着摆了摆手,回道:“你错了,是我有福气,他人很…” 不等她说完话,她看到司夜玄向她伸手,似是示意她把布袋给他的样子。 然而她拎起布袋递过去时,他皱眉道:“只需一个,多了不要” 庄苓无语地伸手进布袋里拿出包子递过去,内心诽腹:嘁,还多了不要,女主的男人那么多,他怎么不去对女主说多了不要呢? 这修仙文里的男人,只知道对女主搞特殊,对女配搞区别,真是有够行的了。 司夜玄看着她伸手递过来的包子,葱白粉翘的指尖裹着圆厚的包子,衬得毫不起眼的包子都变得夺目。 庄苓见他看而不接,总感觉他在耍她,不满道:“你要就拿,不要就说,我举手也很累!” 司夜玄拿过她手中的包子时,还道了句:“我要” 庄苓感觉今晚的司夜玄有些古里古怪,她觉得久留不好,直奔主题道:“有些事该来就避不开” “既做了棋盘里的子,便都难以全身而退,凡间来的人不似你们般强横,能不吃不喝地赶路,稍稍体谅下我们吧!” 庄苓说完后,她提起布袋要离开,却听到他问道:“早死或晚死,都已成定局,你如何选择?” “我不会非死不可” 司夜玄淡淡地笑起,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扔向她,只道:“祝你好运” 庄苓接住匕首后,她躬身抱拳道:“多谢!” 看来司夜玄清楚各大门派的计划,却还向她隐晦地透点,更是给了她能防身的利器。 若是小说里的剧情和她的猜测都没有出入,那么从今晚起,危难将会接踵而至。 wap. /109/109790/28451962.html 第二十五章 混战 若问她什么时候搞偷袭的成功率最高? 那一定是深更半夜,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果不其然,她和路非雪互相靠着打盹时,忽地响起了兵器互撞的刺耳声音! 这打斗的情况,她早有心理准备,并不会感到惊慌。 然而附近的树木,凭空受到无形力量的腰斩,纷纷倒向地面时,吓得呆在保护圈内的凡人,瞬间慌不择路地到处乱跑,场面深陷极度混乱中! 庄苓见势不妙,连忙扑进路非雪的怀里,免得横冲直撞的人群会误将她和他给分散开来! 路非雪同样担心,他抱紧他家小姑娘,步伐灵巧地避开迎面而来的险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太被动了!” 庄苓随着路非雪跃至高处,双双站在还未倒下的古树上后,她又道:“本来就黑灯瞎火,他们还到处乱跑,不等敌人来砍我们,那些人自己都能吓死自己!” “你不害怕么?” 那问话的嗓音,入耳低沉,富有磁性,落在鬼喊鬼叫的人群里,硬是消减了些许突兀,不易察觉出怪异。 正是如此,她看着下方混乱的战况时,误以为是身旁的路非雪在问她,随口答道:“害怕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使问题出现纰漏,我…” 然而她回答到一半时,路非雪将她拉至身后!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明白了问话的人不是他。 庄苓悄无声息地拿出司夜玄扔给她的匕首,她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匕首。 随后她鼓起勇气,强行站到路非雪的前面,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有无异常状况。 虽然她家路大神很强,但现在还不到后期他变强的剧情,她不能让他没发育就陨落! 庄苓不顾路非雪的阻拦,硬要站在他的前头,可她看不到刚刚问她话的人藏在哪,只好一脸微笑地说道:“阁下有何见教,不妨出来说话?” 话落,她面前的树枝踩来一双白如玉的赤足,右脚腕戴着金环,身穿赤焰红裳,衣襟松松垮垮地露出紧实腹肌,形似无风自动的敦煌服饰,五官妖孽又魅惑,左眼尾下的红痣分外撩拨人心,及腰墨发斜挽一支血玉簪。 墨染抱臂,好整以暇道:“曲姑娘好气魄,见了本尊不仅不跪,还胆敢直视本尊,倒令本尊有些意外” 庄苓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嘁…她不止敢直视他,她还要为他翻白眼。 这丫的不愧是女主的男人,两人都是一样地喜欢迷惑发言,她懒得接话,以免她想掐死他。 庄苓清楚来者现在不是女主的男人,以后必定会是女主后宫里的男人,以致于她跪他就等同是跪女主,简直能把她恶心得想一刀子捅死她自己! 先不论他的气场如何强,单看他会是女主的男人,她就不会有怕他的可能,不然她还怎么斗得过女主? 庄苓记得他在小说里的形象描写得极其狠戾,比起女主刚愎自用的狠,他的狠是不高兴就杀人。 虽然他喜怒无常,但与她无关紧要。 因为他是女主那边的人,也是她要一起互撕的人。 在小说里明确好的剧情,女主和女配就注定要相杀,她已经得罪过女主,完全不怕再多得罪一个。 正所谓,债多不压身嘛。 墨染见她胆大妄为,薄唇轻勾起浅笑。 “曲姑娘,你是第一个敢对本尊不敬的人,本尊该如何罚你好呢?” 庄苓不想搭理他,转移目光替他搜寻着曲瑶的身影时,不出意外地看见曲瑶已经机灵地躲到司夜玄的附近,全场相对安全的地方。 虽然曲瑶戴着易容面纱,遮掩住倾城之貌,为了躲避专抓貌美女修的魔灵宫,还混在姿容俱佳的女人堆里,借此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但她认得曲瑶看向不同男人时的眼神。 庄苓凭借剧情的了解和接触过女主的认知来看,她发现女主看向不够格当男主的男人时,笑意常常不达眼底,还暗藏轻蔑及厌恶。 然而当女主看见货真价实的男主时,眼里必定会冒出征服和占有的野心。 仅凭这一点,她想不知道谁是戴着易容面纱的女主都难呢。 这家伙不是要找女主么,那她就给他指条明路吧! 那边刚巧有司夜玄,她倒想看看没有剧情铺垫的情况下,俩男主和女主硬核的碰面,会不会是为了争夺女主而闹出的修罗场。 虽然剧情存在不可逆的纠正,但她还是想搅浑水。 “我不是你要找的曲瑶,你要找的曲瑶在…” 庄苓刚要伸手指出曲瑶的方向时,他笑着问道:“我只说曲姑娘,可没说曲姑娘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曲姑娘,一定会是曲瑶呢?” 糟糕,是她疏忽了! 因为看过小说,她知道剧情,也知道她面前的魔尊墨染会是女主的男人,所以她一听到他说起曲姑娘,就会自动理解并替换成曲瑶! 这丫的故意玩文字游戏,摆明了是认定她不敢应承,误以为她想祸水东引,直接抓她话里的漏点来堵她,强行替她坐实身份。 庄苓强自镇定,颇为好笑地反问道:“巧了,我们这只有曲瑶一人姓曲,你张口闭口都是曲姑娘,我会错意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墨染鼓掌,满意笑道:“小丫头反应挺快,带在身边,定有意思” 当他在说话的过程中,突然伸手向她抓去时,却见她早有所料地扯着她身后的男修跳下树,还不忘大声吼道:“魔灵宫宫主魔尊亲临,尔等杂碎还不快速速跪下行礼,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 这一声声尖锐的嘶吼,惊得所有人都抖三抖时,华清派拿暗令的弟子立马撕碎符纸,天空瞬间炸起各色璀璨的烟花,无数飞剑和飞行法器应势从四面八方涌来! 墨染稍愣,他看着天空炸响的景象,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姑娘给坑了! 虽然来之前,他早有预料,但魔灵宫没少抢过人,各大门派已经见怪不怪。 只要他不亲自露面,便不会引出大阵仗。 原本他在暗处看戏,没打算亲自下场。 那天灵体再妙,也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且还是个凡间来的小丫头片子,定然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更会怕他怕到胆颤心惊,委实难激起他的欲望。 这些年来,他看过不少手下抢来送到他床上的美人,一见到他就吓得跪下,浑身颤抖成筛,没人能令他看得过眼,都是俗不可耐的庸粉。 即便暗线传来的密信,都在夸曲瑶拥有独一无二的美貌,绝对是顶好的炉鼎,但他已不再起波澜。 这天底下,就没有能漂亮得过他的女人。 然而他闲着没事过来后,看到那身处混战中,却能神色镇定,还漂亮得不像话的假小子时,忽地起了兴致。 若非他见多女人,不然真会看走眼,白白错过了美人。 看来暗线的眼力劲提高不少,她确实是美得独一无二,能入得了他的眼。 正准备唤左护法去抓她时,却见她抱住她身后的男修,莫名气得他从飞榻上坐起身。 这才有了他和小姑娘相见的一幕。 墨染生性霸道,最讨厌有人碰他的东西。 等他回过神后,蹙眉看向抱着他所有物跑得飞快的男修,又看向四面八方赶来围剿他的各大门派。 等他解决完拦路虫后,他要把在场的男修都剥皮淬骨。 尤其是敢抱着他女人跑的那个男修。 墨染转身,看向空中遮天蔽日飞过来的各大门派,不屑地撇了撇嘴。 “几条杂鱼,妄想杀我?” 那修长指尖甩开枯骨扇,纵身跃向碍他事的各大门派,他化作红光疾飞而去,瞬间横扫一大片,血气染红了半边天! wap. /109/109790/28451963.html 第二十六章 会以剑封神 庄苓窝在路非雪的怀里,指挥他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跑向司夜玄的位置。 之所以不干脆明了地跑过去,是为了避免墨染记仇,直接飞到目的地等他们送死。 虽然她整出动静来牵制墨染,但能牵制多久就难说了。 因为墨染出现得比小说里写到的还快,他算是个不定时炸弹。 庄苓正想着事,突然看到曲瑶要像剧情里写的那样,以身为司夜玄挡杀招来增进男女主间的感情戏时,她怎么可能会允许剧情顺利往下推? 一旦剧情开始偏向女主,女配做什么都会受制裁。 之前她反击女主总受挫时,她就明白剧情绝不能成型。 本来就没有优势,怎么能变得劣势。 庄苓快准狠地投掷出手中的匕首,精确击歪了魔修偷袭向司夜玄的暗剑! 司夜玄听到背后有尖锐的利器撞击声响起时,迅速回过身去。 当他拉退挡在他背后的曲瑶的同时,他一剑刺穿差点偷袭成功的魔修! 随即他伸二指念口诀,凭空召回受力而倒飞不见的匕首时,又有魔修想来偷袭他。 司夜玄蹙眉,右手挥长剑横扫八方,浩然剑气震退无数欺身而来的魔修后,他左手握住受召飞来的匕首,心里沉了几分。 虽然他知道修道贵在修缘,但他没想到他赠给她保命的匕首,会成为她掷来保他命的匕首。 这一切是机缘巧合,还是缘分天定? 司夜玄心里清楚,他更倾向后者,也希望是后者。 庄苓看到司夜玄能掐诀召回匕首的时候,她仅是眉尾微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惊讶。 因为她知道在小说里,能受到意念控制的武器,必定会是法器,而法器的价格还蛮贵,属于有价也未必能买到的稀缺道具。 无论司夜玄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赠予她,都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因为她已经认定路非雪,更会陪着路非雪一起成长,绝不会像女主一样急功近利地抱现成的大腿。 庄苓清楚路非雪心思细腻,她能察觉到司夜玄待她的变化,她家路大神肯定也能发现。 偏偏他什么都不问,乖巧得像是男德院校毕业出来的三好学生。 庄苓窝在他的怀里,看着他听从她的指挥,毫无芥蒂地往司夜玄的位置跑去,粉白指尖不由地轻摸着她衣襟里暗藏他亲手绣出的苓字笔画。 那一层又一层的衣襟里,逐笔画缓缓撇捺成型,他不好意思帮她穿衣,便用了幼童学笔画的方法来教会她如何穿衣。 庄苓现在穿着的男装,是他听了她的话后,不仅不问东问西,还熬夜为她赶工出来的成衣。 路大神全心全意对她好,她不可以伤他的心,让他乱想她和司夜玄本来就没有什么的关系。 即使她已经告诉过他,她和司夜玄都说过什么话,又拿到了什么东西,但她仍旧放心不下她的路?闷葫芦?大神?非雪。 当他抿唇不语时,都是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没说什么话来为难她。 这不好,感情的事不能沉默,也不能出现回避的裂缝和隔阂,更不能放任矛盾的悄然衍生。 庄苓思索再三,决定用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方式去安他的心,顺带为自己斩断势头不对的烂桃花! 当他跑到司夜玄的附近停下,放她踩在地面的时候,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去吻向他的薄唇,于纷杂的战乱中堂而皇之地宣告她和他的关系。 路非雪猜到她为什么会这么做的时候,不再拘泥礼数,存着私心地回吻过去。 因为他家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优秀,他好怕他会配不上她。 之前他师父所说过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时时想,时时痛。 路非雪不怕自己没得选,他只怕她没得选,也怕她会被其他男人给拐跑,转头就不要他了。 与其担惊受怕,不如顺势,借小姑娘的主动索吻,广而告之地向所有人表明,他家小姑娘是他的女人。 司夜玄带领幸存弟子,共同抵御魔修的进攻时,突然看到她和师兄在保护圈内旁若无人的接吻,脸色黒沉得能滴墨。 “路非雪,你师妹年纪小,不懂事,你身为她的师兄,不教她如何上进,反倒来带坏她?” 庄苓闻言,红唇离开了路非雪的薄唇,她懒洋洋地窝在他的怀里轻喘着气,撇嘴道:“我和我师兄定过亲,以后也会结成道侣,你犯不着那么上纲上线吧?” 这家伙看到了就好,不枉费她厚着脸皮,当众表演吻戏。 司夜玄一剑斩落魔修的头时,寒着脸道:“修剑者,需斩七情断六欲,不为外物所动,故守本心求大道,结道侣与修剑道之初衷背驰,轻毁其意志,重毁其道心,为剑峰弟子不可沾染分毫,酒长老没与你们说过剑峰的规矩?” 庄苓稍愣。 这些话,她清楚地记得作者君并没有写过司夜玄所说的话,而且酒老仙还真没和她说。 之前她还奇怪过,司夜玄身为剑峰大师兄,一直享受着最好的资源,所取得的成就却不如后加入剑峰的路非雪来得高。 原来问题的答案,真是一个动了情,一个没动情! 庄苓愧疚地低下头,她会成为路大神的绊脚石吗? 如果她毁了他的前程,她绝对会内疚一辈子。 路非雪环抱住他失落又委屈的小姑娘,大手包裹着小姑娘的手,他下巴抵在小姑娘的发顶上,墨眸直视向司夜玄。 “我会以剑封神,也会和她结成道侣” 司夜玄冷眼回视,漠然道:“有自信是好事,做不做得到就另当别论了” 庄苓看着司夜玄那拽到让人想抽他的脸,不爽道:“我相信我师兄一定会成神,你就等着看吧哼!” 司夜玄见她说得肯定,还深信不疑的样子,他眉头紧蹙,随手从外边的尸堆里唤来一把无主之剑,转而提着剑柄扔向路非雪。 “那就证明给我看,别躲我身后吹牛!” 庄苓看到路非雪比她接剑快,没抢到剑的她立马气到跳脚,她怒指向司夜玄。 “你丫的公报私仇!” 华清派负责护送凡人到门派的弟子都死得七七八八,更别提是刚到修仙界的路非雪会有多能抗! 那些魔修杀人不眨眼,还阴险狡诈又诡计多端,更会远超凡人想象的法术! 即使她家路大神天赋异禀,也得有缓冲期的学习时间去跟进吧! 这才来修仙界还没多久,她家路大神什么都没有学到手,司夜玄就因为个人恩怨,冷嘲热讽地诈她家路大神去送死! 吗的,混蛋,女主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亏她还扔匕首救过女主的命,免去他对女主的愧疚,不让女主道德绑架他,可他转头就来对付她家路大神! 这家伙恩将仇报,也难怪仙门里的人爱内讧,老是斗不过一心一意搞破坏的魔修! 司夜玄没理会庄苓,他神色冰冷地斩杀又涌来的魔修,余光瞥向路非雪,淡漠道:“做不到就回来,我是剑峰大师兄,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路非雪抿唇,身影转眼就消失在原地。 庄苓看到路非雪跑开,急忙喊道:“你别意气用事啊!” 司夜玄见她要追,凉凉道:“你师兄拎不清,你总该拎得清,跑出去就生死有命了” 庄苓左右扫视,却找不到没人要的剑,便抽下发里的剑簪,她指尖微勾,转着剑簪握在手里,奶凶奶凶地冲司夜玄比划了下。 “不劳你费心!” 司夜玄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跑去追路非雪的身影,忍不住攥紧手里的长剑。 曲瑶在旁看戏,以为司夜玄被下脸子,导致神色难看到极致,她刚想柔声宽慰,却看见他提剑追了上去。 那死丫头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们一个个都弃她于不顾! wap. /109/109790/28451964.html 第二十七章 谁允许你碰我的人 庄苓生怕路非雪会出事,脑热地追着他的步伐,头铁地冲到高危战场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她跑起来,没有他跑得快! 虽然她有喊过他,但他像是进入了人剑合一的挂逼模式,完全听不到她的呼声,还旁若无人地穿梭在魔修间,离她的位置越来越远! 这恋爱谈得真要命,她感觉自己太不理智了。 得亏她练过,又是她自己的身体来穿书,所有的底子都还在,不然真扛不住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 庄苓再次翻身跃起,避开老魔修追着她砍的大刀时,顺道从死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旁捡了把剑,转而挥剑挡住老魔修攻来的致命杀招! 这尼玛的没完没了地追杀她,真当她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吗? 然而兵器互撞时,她感觉她的手臂都要震麻了! 这就是修仙者蛮横的力量吗? 若是没有三重天结界带来的身体强化,她肯定扛不住老魔修的一刀斩。 庄苓知道自己不能硬碰硬,她边舞剑抵御追杀她的老魔修,边左右扫视着哪里能脱困。 然而好退路没看到,她反倒看到了插翅都难逃的凡人女子,正被三四个魔修压在身下肆意欺辱,也看到了凡人男子被笑得狰狞的魔修挑断手脚筋来剥皮敲骨。 那些魔修疯狂折磨他们,听着他们痛苦的嚎叫声,更加兴奋地虐杀他们。 在书里看到的残酷描写,远不如亲身经历来得震撼,她眼前是毫无人性的屠宰场,耳边是撕心裂肺的求救声。 每一个向她伸手求援的凡人,她都没办法施以援手。 因为她也是自身难保。 庄苓脚下打滑的瞬间,她立马撑地旋身,险险避开直砍她心口的大刀! 每一次挥剑减伤,她都觉得如扛千斤重。 那老魔修还像猫抓耗子般逗着她玩,耳边不停有围观而来的魔修在叽叽歪歪。 “哎哟,老八,你小心点打,别伤到这小子的好皮囊了,我还想剥下来收藏呢!” “收什么收呀,你可不配享福,这小子生了张美人脸,咱抓来献给大长老当男宠,讨点赏赐不香吗?” “这小子身板不够壮,哪符合大长老的审美啊,咱还没玩过像女人的男人,不如哥几个尝尝鲜?” 那挥大刀攻击她的老魔修,听到周围擅作主张的嬉笑声,怕失去对她的所有权,怒喝道:“谁先发现就是谁的猎物,你们想违反魔灵宫的宫规?” 最先出声的魔修忙道:“咱哪敢呀,老哥哥慢慢玩,我再去找点小老鼠来剥皮啦!” 其余魔修同样找借口离去,满是遗憾地咂了咂嘴。 庄苓见周围无碍路的魔修后,她伸手进衣襟里拿出痒痒粉药包,猛地甩到手持大刀的老魔修的苦瓜脸上! 本想借机拖延住老魔修,为自己争取到偷溜的机会。 怎奈天不遂人愿。 因为那坑死人不偿命的风向忽然改道,吹得大部分痒痒粉都飘到了她的身上! 庄苓脸色瞬间阴沉,浑身痒到她想扣掉自己身上的皮! 这风来得蹊跷,莫不是她毁了剧情的走势,剧情替女主报复她? 看来女配改命的路,没她想得那么简单。 庄苓强忍着皮痒,右手举剑抗老魔修的大刀,左手疯狂往外扔她花大价钱淘来的爆爆珠、臭气丸、催泪球、引虫灰、烟雾丹… 当她扔无可扔时,忽地无力跌坐在地上,体里涌起羞于启齿的感觉,她瞬间想明白了卖她痒痒粉的行脚商,为什么会神色纠结地建议她谨慎使用,别弄到自己的身上,还暗戳戳地说其实都有副作用,就是痒痒粉得特别注意些。 庄苓瘫倒在地上,视线变得模糊重影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考虑自尽能不能重新开局的问题。 如果是女主遇到她的情况,会不会已经有人来救了呢? 庄苓又痒又热地想扯衣襟时,她咬紧牙关,用力地抓住仅剩的剑簪,拼命挥舞着避开老魔修摸向她的贼手! 这尼玛的老色魔,简直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难道原主的结局,她要提前经历吗? 那该死的万恶剧情,她特么的宁死不屈! 正想一簪子捅死自己来碰重生的运气时,她不容抗拒地窝进冰凉的怀抱里,耳边传来邪气的冷语和扭断脖子的骨头咔嚓声。 “谁允许你碰我的人” 墨染冷着脸,单手抱住她,左手像扔垃圾般,随意丢掉死不瞑目的老魔修。 庄苓抬眸,模糊瞧见他左眼尾下的红痣时,感觉自己刚离狼窝,又进虎穴,衰得不能再衰。 墨染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时,修长指尖掐着她粉嫩的脸蛋,迫使她直视着他邪魅的双眸。 “成为我的人,是你的荣幸,有何可失望?” 庄苓无语望天,她拿开他掐她脸的大手,漠然道:“这福气留给你的曲姑娘吧!” 墨染眉峰挑起,邪笑道:“你在吃醋?” 庄苓刚想呛他,忽地又来了不适的异样感,她忍不住抱紧他的腰身,热脸紧贴他敞衣袒露的冷肤,战栗着喃道:“我想…找…我…师…师师…兄…” 当她主动抱着他的时候,墨染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 虽然他有过女人,但他没碰过女人。 墨染心里升起陌生的慌乱时,他听到她一直念着她的师兄,脸色瞬间变得黒沉。 “你那些师兄死的死,跑的跑,要不是我看到,哪有人会管你?” 庄苓咬唇不语,她记得剧情里写过各大门派错估魔灵宫的实力,反伏击战打得损失惨重,连魔尊的面都没见到,直接败给了魔灵宫的左右护法。 许是见势不妙,各大门派为了保存底蕴,一个比一个撤得还快,她不用看都知道周围全是魔灵宫的人在搜刮胜局。 虽然她很担心路非雪的安危,但小说里没写死过的人,应该是怎么着都死不了吧。 尽管如此,她还是怕路非雪会脑袋一根筋,非得找到她才肯随大流撤退。 唉…都怪她关心则乱,急急忙忙地追着跑出来,却没有帮到忙,反而还成了她家路大神的负担。 现在她落到墨染的手中,除了尽可能多地别交恶外,受药物作用而头晕目眩的她,暂时想不到别的解决方法。 “谢谢” 墨染听着她软糯的话音,怒气值没由来地锐减,他哼道:“你想活久点,最好懂事些” 这家伙的语气听起来,应是短期内不会要她的命。 庄苓强忍着想撕开他衣服,推倒他的念头,咬牙道:“帮个忙,打晕我!” 墨染眉梢微挑,看着她绯红又迷离的眼神,淡然道:“我魔灵宫惩戒叛徒的极乐死,你晕过去就会痒到恨不得剥皮拆骨,醒着…咳…本尊倒是能勉为其难地帮你解毒” 庄苓没空去注意他变得燥红的脸皮,也听不进他说的其他话。 因为她满脑子都在回荡着极乐死的字眼。 在小说里的结局,原主人缘尽失,已是过街老鼠,成天流落街头巷尾,女主受劝去解决作妖的原主时,以高傲的胜利者姿态,俯身捏起原主的下颚,笑着判决原主的命运。 【想你我认识一场,看你变成这副样子,我倒于心不忍了,不若送你人间极乐,也好解你思淫念,不枉你惦记阿染! 苓苓啊苓苓,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抢,都不会是你的哦】 这段话结束,镜头一转就是原主身中极乐死,被押送到魔灵宫的地下室去,让一群老魔修轮至死。 庄苓回忆完小说里的剧情后,她脸色煞白,心知自己被剧情直接警告了! wap. /109/109790/28451965.html 第二十八章 她会原谅我吗 如果她还继续不老实,剧情能随时踢她出局。 庄苓真的烦! 难道身为女配就必须要顺应剧情,不能有自己的选择,一定得做女主的垫脚石吗? 因为曲瑶是女主,她就只配让道吗? 墨染抱着她回魔灵宫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只看到她的脸色刷白,便认定她不愿意献身给他,反而想留着给她口中所谓的师兄。 “你到本尊的手里,那便是本尊的人,不容你忤逆本尊!” 不等庄苓反驳,她忽地摔进绵软的金丝垫里,红唇压来霸道的强吻,他猛地扯开她的衣襟。 当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却瞥见她白皙脖间,近乎锁骨处的位置留有淡淡牙印,不像是刚咬过的痕迹。 墨染寒着脸拉下她的外衣,拧眉扫视她光洁如雪的纤细双臂,却看不到她手臂上哪有守宫砂! “谁碰过你?!” 庄苓被他狠掐着脖子,虽难受得快喘不过气来,但也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那古老的守宫砂,她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啊! 即使她为了活命想解释,可她连口气都快缓不过来,又哪有力去说明原因呢。 “咳…松…松…手…我…” 庄苓颤抖地伸起双手,奋力扒拉着他掐住她脖子的大手时,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挥手甩下金丝大床,她的后背重重撞到冰冷的黑墙上! 那刚猛的撞击力,令她抑制不住地往前吐出一大口血! “本尊行事再不讲规矩,也不会去要一个破鞋!” 庄苓听着想笑,真想笑。 偏偏她受伤太重,扯一下嘴角都难。 这家伙说她是破鞋,可她还是清白之身,只不过是现代人不流行点守宫砂。 如果她都算是破鞋,那遇到他前就已经睡过三个男人的女主,又是什么呢? 墨染看到她口喷鲜血,绵软无力地倒下时,险些想去扶起她,却抵不过心里的怨气。 “你这恬不知耻的女人,白白勾起本尊的兴趣,竟敢令本尊大失所望,与你苟合的男人是谁!” 话落无声,诺大的寝殿里,安静得犹如死寂的坟地。 庄苓浑身痛得动不了,完全没有力气去说话,她觉得自己倒是强悍,能扛得住墨染在盛怒之下的力道。 这家伙的等级,可是化神期的大佬啊! 现在还不到中期剧情,提前出场的墨染像满级大佬进新手村,便怪不得伏击魔灵宫的各大门派会铩羽而归。 若是剧情不强制走向,他也不是女主后宫里的男人,她觉得他都在魔界呆到佛系了。 可叹剧情过于强势,他栽,她也栽。 庄苓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缓缓瞌下纤长羽睫。 墨染见她半天没动静,忍不住走到她的面前,他缓缓蹲下身,修长指尖轻搭在她逐渐微弱的脉搏上时,脸色变得更冷。 “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本尊岂能白受辱!” 墨染傲娇哼气,还是决定抱她起来,转而走进寒凉的密室里,放她躺到能护心脉的寒玉床上。 本想扔她在这不管,可他看着她血色尽褪的唇,想起他吻过的温软触感时,不由地落坐,抚指细磨出淡淡润唇,为她增添些许生气。 “我该原谅你吗?” 话落,亦是无回应,密室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许是安静会传染,魔灵宫内行走的奴仆都畏手畏脚,提心吊胆地伺候着越来越喜怒不定的魔尊。 此时备受魔灵宫奴仆们更惧怕的魔尊,正忧郁地坐在群蛇乱舞的血池旁,他抬指抚摸冒头就威慑数蛇不敢乱动的小血蛇,低喃道:“她会原谅我吗” 小血蛇茫然吐着蛇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响,似是不懂他在问什么胡话。 墨染笑着拍了拍小血蛇的头,叹道:“你又不是她,我问了也是白问” 小血蛇认同地仰头拱了拱他的大手,缓缓绕着他的指尖,扭着蛇身爬到他的肩上,盘成蚊香般地窝在那吐蛇信子。 “你难得出关,正好带你去看看我的小苓儿,她可漂亮了,就是睡不醒,都十一天了…” 墨染越说越小声时,他看到专门照顾庄苓的萝梨疾步跑来,喘着气道:“夫人醒了!但…” 不等她把话说完,刚坐在血池旁的红衣男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萝梨愣了愣,呆呆补充道:“但情绪不太对…” 此时华丽的寝殿内,庄苓缩在床角里,她抗拒任何婢女的触碰,颤抖地双手抱膝,似是魔愣般地念叨着:“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虽然她知道自己还活着,但她感觉自己像是已经死过一回! 因为她梦到原主被老到皮肤皱巴巴的魔修们侵犯到死! 那双眼无神的原主,看到神色震惊的她时,没由来地无形吸力将她困进了原主的身体里,迫使她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原主的绝望! 这诡异的身临其境,必定是原主对她的警告,训诫她不能顺应剧情走,不然那就是她的下场! 等墨染赶到场时,他看到她害怕地蜷缩在床角处,总感觉自己的心被无形大手给攥得死紧! 墨染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轻声道:“对不起,我误会小苓儿了,我的小苓儿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才不是什么破…” 话未尽,他看到她抬头望来,她眼里的泪光满是毁天灭地般的恨意。 那眸光直勾勾地看向他,不言也不语。 墨染知道他伤透了她,也差点亲手杀了她。 因为他甩她的力道,险些震碎她的身骨。 那时他太生气了,他以为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捷足先登,怒得下手没个轻重! 这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反应,他能有什么罪过? 墨染觉得自己不过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本来他气得半死,却没真要她的命,他有错也能抵过。 那帮她净身更衣的老嬷,看出他待她不一般,误以为她不识趣,特来向他献言道:“小姑娘没经事,不懂得讨欢心,老奴最会调教未**的女儿家,不若让老奴带去教导一番,保管魔尊大人能尽情享乐!” 这一番说话下来,他只听到了六个字:没经事…未**! 许是抱有期待,他让老嬷为她点守宫砂。 等老嬷点完后离开,他忍不住来回踱步,盼望朱砂沉肤,以证她的清白。 所幸他等到了,他的小丫头确实干净! 可那牙印,他仍介意。 为求心安,他发动全部暗探去查她的来历,终是得知她来自凡间的庄户,单名一个苓,还差点被曲哥儿玷污。 这单名一个苓,能对应得上她衣襟里绣着的苓字,还有她脖间的牙印,也能对应得上意图欺辱她的曲哥儿。 当问题都有答案后,他才放心许多。 墨染身为一宫之主,他知道自己做得不理智后,肯低头认错就已是最大的恩赐,更别提他还亲自向她道歉,她怎么能不懂得知足呢? 墨染拧眉,他甩袖背着手,负气道:“本尊都道歉了,你还甩脸色给谁看?” 庄苓用力地握紧拳头,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却难压抑心里翻腾如海啸般的负面情绪,她咬牙切齿道:“我差点死在你的手上,凭你一句对不起,我就该原谅你吗?” 不等墨染回答,红唇勾起讥讽的弧度,她淡笑道:“真那样的话,我贱不贱啊?” wap. /109/109790/28451966.html 第二十九章 争锋相对 一语出,满殿惊! 不过瞬息,候在殿内伺候的婢女跪倒一大片,纷纷低垂着头,全然不敢看向脸色铁青的魔尊。 然而庄苓不止敢看,她还敢言语挑衅! “我骂我自己,你甩脸色给谁看呢?” 庄苓站起身,她赤足踩在柔软的金丝床垫,漫步走向不远处站着的红衣男人。 临近一臂之距的位置,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等你差点死在我的手上时,我也会像你一样硬气道歉,希望你不会是给脸不要脸” 墨染怒极甩袖时,远处的博古架瞬间一分为二,左右砸倒在地面上,飞溅起名贵的玉碎瓷片! 庄苓漠然地看着他的动作,表面镇定,内里惊慌。 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她赌他放过她一次就不会再想杀她,也赌剧情不会真要她的命。 若是墨染不再将怒气撒到她的身上,那就意味着她又有了能摸鱼的机会。 无论剧情如何偏执,也不过是硬认死理,它确实想要弄死她,可她占据不少戏份,又岂能没有她出演? 若是她下线太早,比之她违规改局,剧情照样会乱套,有违它针对她的初衷,而且贯穿全文的神级道具太极鱼,可还在她的手中呢。 倘若没有太极鱼在手,她相信自己会有替补,代替她走完原主的女配路。 许是剧情知道她不好应付,特意对她实行恩威并施的警醒,逼迫她乖乖听话才能活得长久。 如果没有原主整出的视觉冲击,她可能会暂时安稳,但不承诺会放弃搞事。 因为拔出扎心的利刃,可比抛弃听话的棋子,更加令人下不去手呢。 庄苓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便不想再惹事。 然而她想撤退,墨染却发起了进攻! 墨染伸手拽住她的皓腕,扯着她往他的方向跌去,换他居高临下地看回她。 那邪魅的眉眼不再有笑意,反而是冰冷的漠视。 “小苓儿,我的耐心有限,你该是聪明伶俐,别再来挑战我对你的容忍!” 话落,他松开抓着她的手,转身走出门去。 正窝在他肩上吐舌的小血蛇,默默收回它的蛇信子,它来回扫视他和她的不欢而散时,无语地埋首进它自圈成圈的身窝里。 这愚笨的傲娇男人,肯定又会委屈巴巴地跟它叨个没完没了。 小血蛇悄悄滑下身,扭着腰溜到床脚处时,它发现它主人的小苓儿倒在床边睡着了。 …… 今天去看医生了,回来登作家号就看到读者独断的吐槽,说句实话,挺影响心情,这章就拖一下吧,你们还追着的话,天亮再来刷新吧。 …… 一语出,满殿惊! 不过瞬息,候在殿内伺候的婢女跪倒一大片,纷纷低垂着头,全然不敢看向脸色铁青的魔尊。 然而庄苓不止敢看,她还敢言语挑衅! “我骂我自己,你甩脸色给谁看呢?” 庄苓站起身,她赤足踩在柔软的金丝床垫,漫步走向不远处站着的红衣男人。 临近一臂之距的位置,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等你差点死在我的手上时,我也会像你一样硬气道歉,希望你不会是给脸不要脸” 墨染怒极甩袖时,远处的博古架瞬间一分为二,左右砸倒在地面上,飞溅起名贵的玉碎瓷片! 庄苓漠然地看着他的动作,表面镇定,内里惊慌。 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她赌他放过她一次就不会再想杀她,也赌剧情不会真要她的命。 若是墨染不再将怒气撒到她的身上,那就意味着她又有了能摸鱼的机会。 无论剧情如何偏执,也不过是硬认死理,它确实想要弄死她,可她占据不少戏份,又岂能没有她出演? 若是她下线太早,比之她违规改局,剧情照样会乱套,有违它针对她的初衷,而且贯穿全文的神级道具太极鱼,可还在她的手中呢。 倘若没有太极鱼在手,她相信自己会有替补,代替她走完原主的女配路。 许是剧情知道她不好应付,特意对她实行恩威并施的警醒,逼迫她乖乖听话才能活得长久。 如果没有原主整出的视觉冲击,她可能会暂时安稳,但不承诺会放弃搞事。 因为拔出扎心的利刃,可比抛弃听话的棋子,更加令人下不去手呢。 庄苓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便不想再惹事。 然而她想撤退,墨染却发起了进攻! 墨染伸手拽住她的皓腕,扯着她往他的方向跌去,换他居高临下地看回她。 那邪魅的眉眼不再有笑意,反而是冰冷的漠视。 “小苓儿,我的耐心有限,你该是聪明伶俐,别再来挑战我对你的容忍!” 话落,他松开抓着她的手,转身走出门去。 正窝在他肩上吐舌的小血蛇,默默收回它的蛇信子,它来回扫视他和她的不欢而散时,无语地埋首进它自圈成圈的身窝里。 这愚笨的傲娇男人,肯定又会委屈巴巴地跟它叨个没完没了。 小血蛇悄悄滑下身,扭着腰溜到床脚处时,它发现它主人的小苓儿倒在床边睡着了。 …… 一语出,满殿惊! 不过瞬息,候在殿内伺候的婢女跪倒一大片,纷纷低垂着头,全然不敢看向脸色铁青的魔尊。 然而庄苓不止敢看,她还敢言语挑衅! “我骂我自己,你甩脸色给谁看呢?” 庄苓站起身,她赤足踩在柔软的金丝床垫,漫步走向不远处站着的红衣男人。 临近一臂之距的位置,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等你差点死在我的手上时,我也会像你一样硬气道歉,希望你不会是给脸不要脸” 墨染怒极甩袖时,远处的博古架瞬间一分为二,左右砸倒在地面上,飞溅起名贵的玉碎瓷片! 庄苓漠然地看着他的动作,表面镇定,内里惊慌。 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她赌他放过她一次就不会再想杀她,也赌剧情不会真要她的命。 若是墨染不再将怒气撒到她的身上,那就意味着她又有了能摸鱼的机会。 无论剧情如何偏执,也不过是硬认死理,它确实想要弄死她,可她占据不少戏份,又岂能没有她出演? 若是她下线太早,比之她违规改局,剧情照样会乱套,有违它针对她的初衷,而且贯穿全文的神级道具太极鱼。 wap. /109/109790/28451967.html 第三十章 试探剧情 庄苓看他说得认真,险些气到跳脚! 这不宜行房的年龄差,果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当她看到他挥退婢女,剩她和他独处寝殿的时候,她一沾床就弹跳下去! 庄苓顶着他森寒的目光,猫猫祟祟地抬脚往门那里挪步,强颜欢笑道:“我去给你煲汤,你看着有些虚,可得好好补补!” 这地太高危了,她绝不能久待! 然而她寻借口想溜,墨染已有所料般地闪现到门旁,恰好挡住她往外冲的势头。 墨染拦腰抱起她,他没拆穿她张口就来的谎言,反倒是顺坡而下,顺杆而上。 “小苓儿有心了,还知道关心我,不过我已戒食” 尾音稍顿,他压着她卧倒床榻,双手按在她的脸侧,嗓音逐渐变得暗哑。 “你若真为我好,煲汤就免了吧,陪我双修便可” 这绕梁勾魂的低语,并没有牵动她的心。 庄苓老神在在地躺他怀下,看向他的双眸清亮且无一丝情愫,似是断定他不会把她怎么样。 之所以敢那么自信,是因为她知道剧情认死理,而且小说里的墨染没碰过女人,他的第一个女人是曲瑶。 不,准确地说,书里所有的男主再怎么风流,也都是逢场作戏,绝不会真对女主以外的女人提枪上阵。 当然,世事无绝对。 因为书里的原主伺机下药成功,强行睡过女主后宫里的男主。 那个男主的名字,她清楚地记得是温文尔雅的顾南尘,书里写他立如临风玉树,笑若朗月入怀,与他相处只觉惬意,不会感到世事压力。 虽然作者君写顾南尘时,用的遣词造句像男二形象,但架不住顾南尘真是男主之一。 所幸她面对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魔灵宫宫主墨染,而不是与原主有过瓜葛的温柔郎君顾南尘。 庄苓相信偏心眼的剧情,不会让墨染失身给她,不然就有违剧情针对她的初衷。 既然如此,她应能去危险边缘疯狂试探,借机测测剧情对女主的忠诚度,到底有多高。 若能试出拦路虎,强行带走她或他,也不失为她能离开魔灵宫的好机会! 目前她还没有学过法术,也没有迈进仙门修成道。 仅靠自己原有的武术功底,就想离开人均元婴期的魔灵宫内部,不亚于是痴人说梦。 若是墨染不对她放水,恐怕她连他的寝殿门都走不出去。 这魔灵宫内部的剧情,是女主到中期的副本,也是女主从墨染那里习得魔灵宫代代传承宫主,不为外授的和鸣秘法,助修行更上一层楼的开始。 那会女主都已经碧玉年华,对比豆蔻年华都过了多久啊摔! 如果硬要等到她家路大神有能力来救场,她感觉还不如靠挑战剧情的底线出魔灵宫来得快。 唉…也不知道她家路大神没有她后,日子过得好不好,又会怎么看待她的失踪。 思绪流转不过眨眼间,她垂落羽睫时,墨染霸道地吻住她的红唇。 当她顺从地抬起手揽住他的脖子后,霸道转变成温柔,他指尖灵巧地解开她的衣结,大手越过底衫覆住兜衣下的丰盈。 庄苓强忍着喊卡,却忍不住颤了颤。 墨染误以为她害怕,柔声安慰道:“做足前戏,后边会舒服,我请教过人了,不会伤到小苓儿” 庄苓咬唇不语,她讨厌生理反应,果然还是理智靠谱! 墨染注意到她的动作时,抬臂到她的红唇边,哑声道:“我第一次做,难免会照顾不周,小苓儿觉得不舒服就咬我的手臂,别自己伤到自己” 庄苓没有按他的话去做,她才不想真睡他。 即使要睡,也该是她去睡她家路大神! 然而现在箭在弦上,她还没有等到剧情出手,不可能再拿清白来试探剧情的节操。 万一她等不到剧情的纠正,亦或是剧情想看她出状况,那她就对不起她家路大神了! 庄苓承认自己怂了,她抱紧墨染劲壮的腰身,拼力抱到他无法乱动,弱声哭道:“唔…你别…我还小…真的害怕…在等等我嘛…人家求求你了啦…呜呜呜…” 墨染无奈抿唇,他强压下邪火,没有硬碰她,缓缓坐起身抱她入怀。 那修长如玉的指尖,轻抚而过她顺亮的乌发,似是安慰啼哭的小兽。 “两年,我只等你两年,到时候一定要给我!” 庄苓只哭不答,内心暗道:给个锤子,她逃出去就要睡她家路大神! 等到时候,她非完璧,他肯定不会再想要她,而且两年后,他和女主也该正式碰面,更加没有心思去管她。 之前魔灵宫埋伏华清派的剧情,不过是为墨染后续的出场做准备。 当剧情推动起来后,她觉得男女主间相见的吸引力,应该会是干柴碰烈火,一触即燃吧。 本来女主的天赋好,气运也好,什么都好的情况下,修得墨染的和鸣秘法后,只会好上加好,她必须得斩断女主的助力! 庄苓想事的过程中,墨染伸手拢起她散乱的衣襟,重新打好衣结,免得他能看不能吃,腹中火烧火燎的疼。 正当他抱着他的小苓儿缓解心火时,他微瞌着羽睫,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耳边忽有软语响起。 “若你碰过别的女人,千万不要再来碰我” 墨染拧眉看向她后,勾走他目光的红唇轻启,徐徐吐字又道:“因为…我嫌你脏!” 这番话说得无情,似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男人。 墨染听了,不仅不生气,心里反而还美滋滋! 因为他的小苓儿在乎他,公然宣示她对他的所有权。 墨染抬指轻抹去她眼尾的泪痕,认真道:“我保证,除了小苓儿,不会碰任何女人,天地为证” 话落,他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快落到她的红唇上时,殿外冷不丁地响起了紧迫的敲门声! “宫主,右护法未经通传,擅离归玄派,还闹着要见你,萝梨姐姐快拦不住了!” 庄苓见势,便起了顺水推舟的心思,她偏头躲过他的吻,拎袖佯装羞意,轻声劝道:“右护法急着见你,定是有要事禀报,你快去看看情况,我不想被当祸水” 这挨千刀的剧情,非得见到棺材才肯掉泪,总算是懂得来人打断了! 墨染眉头紧锁,莫名觉得他出门就会失去她,再加上她难得与他和颜悦色地相处,令他更加不想走出门去。 庄苓看他不肯离开,垂眸微转,瞥向一旁的被褥,糯声道:“我有些困,想要睡会” 不等他接话,她又道:“等你回来后,若也觉得困…你应该不会嫌挤吧” 墨染愣神,他一会看床,一会看向她,不由地确认道:“小苓儿此言当真?” 庄苓轻颔首,拎着衣袖掩面,眸光飘忽不定,娇声道:“嗯…去吧” 然而潜台词却是:不,快滚! 墨染信以为真,看她不敢直视他就认定她在害羞,全然不往她心虚的方面去想。 于是乎,他温柔地扶她躺进被窝里歇息,帮她捻好暖和的被褥后,春风得意地大步走出门去。 wap. /109/109790/28451968.html 第三十一章 摔出魔灵宫 庄苓抬起手臂支着额边,她懒洋洋地斜卧在床榻上,淡然看着他走出殿门的得意样子。 等她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后,她掀起被褥下床,直接朝着放置衣物的木柜走去,上下翻找小说里提到过的木锦盒。 那木锦盒里装有隐身披风,非化神期强者所不可见。 正适合她披着溜出人均元婴期的魔灵宫,而且墨染已经封灵,更加没有人能发现得了她的身影! 因为在她穿进来的修仙文里,修道等级有着明确的划分,如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大乘、渡劫、飞升。 未至渡劫期前,各阶段统分为前中后期。 虽分有先后,但位阶之差如鸿沟难跨,越级挑战的胜算低至无,非天命之子而不建议尝试。 基于剧情对她的制裁,她不敢去碰她的运气,免得剧情会趁机阴她。 若是魔灵宫不抓修士做炉鼎来吸取精气,而是像大多数修道者一样本本分分地修炼,她相信自己出逃魔灵宫的压力绝对会暴减! 然而幻想终难成真,她还是务实点吧! 庄苓记得小说里写过,女主被墨染掠来的时候,也是关在他的寝殿。 当时女主被迫圆房后,怕性格霸道又喜怒无常的墨染醒来时,发现自己非完璧会震怒,便抽出发簪划过手心,攥紧拳头去滴血到床垫。 随后女主拖着劳累过度的身子,想捡起原来的衣服穿,却发现都被他撕破了,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木柜那。 在不打扰到他休息的情况下,女主悄悄翻找合适自己的衣服穿。 那会女主翻出木锦盒后,随手打开木锦盒的木盖,拿起锦盒内的蚕丝衣料时,冷不丁地看到自己的手少了一大截,瞬间吓得花容失色! 然而女主镇定下来后,忽地想起掌门师父提过的奇宝里有藏人无形之衣,便懂得木锦盒里装着的是什么好东西。 庄苓边回忆剧情,边翻找她想要的木锦盒。 许是女配命,容易诸事不顺,她翻遍整个木柜都看不到木锦盒的影子! 这尼玛的剧情,又搞区别对待! 庄苓生气地踹向木柜时,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她抬头就看到眼前的柜壁内滑下隔板,显现藏在暗格里的木锦盒! 刹那间,她激动地伸出手去,郑重地捧着木锦盒! 虽然过程不美好,但结果美好也行! 然而她掀开木盖时,看向锦盒的面部表情瞬间卡顿,还隐约感觉到她的身后劈过狗血天雷。 这特么的怎么会是空盒?! 庄苓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当她气极摔盒的时候,挨砸的地面忽然响起铮的一声! 这好家伙,还一环接一环,故意折磨她玩呢? 庄苓愤恨咬牙,深吸了口气,她蹲下身掀翻翘壳的玉石地后,瞬间黑沉着脸,缓缓伸手拿起坑内藏着的纸条。 等她看完纸条的一行留言后,指尖逐渐收紧纸条成团,猛地扔出窗去! “酒老仙,你丫的凭实力坑徒弟!” 因为快气到变形,她怒吼出声时,没意识到要收音。 庄苓反应过来后,忙抬起手捂住嘴,仍改变不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涌进殿内! 糟糕,她得赶紧溜! 若是墨染回来看到她满心想逃跑,他绝对会将她拆吞入腹,恶狠狠地吃得一干二净! 这念头刚起,瞬间惊得她翻窗跑走! 与此同时,她听到身后的殿内,传来婢女们慌乱的呼声。 “天呐,这怎么会那么乱?!” “就是啊,好像被打劫过的样子!” “都别说了,快去禀告宫主,夫人被绑架了!” 正在窗外攀柱爬到房梁上的庄苓,听到夫人的字眼时,险些打滑坠地。 所幸她抓稳了梁杠,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她灵巧翻身跃定,缓缓坐在房梁之上。 那家伙的速度倒是快,连名分都给她安排好了。 若是她暴露所在地,或是他发现她在哪,她的清白必定不保,短期内休想再走路。 庄苓相信墨染盛怒之下的战斗力,百分百会强到她得跪地求饶,再三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 因为她看过小说里的女主逃跑未成功的案例,真就…咳…就挺猛。 庄苓抬手捂脸,为自己看过的描写而感到羞愧。 不过片刻,她听到墨染怒气十足的吼声传出殿外。 “这哪是绑架,尔等竟敢欺骗本尊!” 庄苓闻声看去时,猝不及防地看到窗纸上飞溅出大量血线滑落,还有死不瞑目的头颅飞出窗外,吓得她赶紧伸手捂住嘴巴,堵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本能惊叫! 若非墨染对她有意,她肯定已经死透了。 因为墨染在小说里是一言不合就会杀人的主儿! 虽然她反应很快地噤声,强压自己恢复平稳状态,但墨染终究是化神期的大佬,警觉性依旧高得离谱。 哪怕他已经封灵,照样能察觉到她惊变的气息。 故而她看到白如玉的手往上掀高木窗,他倾身越过窗沿,狠戾的眸光看到她时,忽地起了笑意。 “小苓儿,坐着别动,本尊来接你” 庄苓见他笑着,还听到他温柔地自称本尊,她吓得仓皇失措地爬起身,撒丫子踩着房梁狂奔! 然而她跑得再猛,也拉不开他步履优雅地走在她身后的距离。 “小苓儿,你急着离开本尊,是因为本尊对你不够好么?” 庄苓不敢回头,也不敢乱说话,她怕自己没回答好他的问题,直接惹他暴起抓她! “本尊为你封灵,为你不愿意就不碰你,为你拒绝所有女人,你倒好,一声不吭地逃离本尊,还对得起本尊吗?” 墨染质问她的话音平平淡淡,似是与她说天气如何般闲适。 庄苓听得想捂住耳朵,仰天大呼:师父别念了,紧箍勒得脑壳疼! 然而她不敢,无奈叹道:“你是好人我不配,忘了我吧下一位” 墨染蹙眉,冷声道:“本尊不是好人,你再不停下来,休怪本尊无情!” 那浩大的强者威压震出时,激得她脚下犯软,猛地往前扑倒摔去,直直坠下高悬房梁! 墨染见她摔落,脸色瞬间难看,他跃下房梁追去救她时,却见她将要落地的位置出现两仪游鱼,缓缓荡开传送阵符的水波纹! 当她坠进水波纹里的瞬间,黑白游鱼结伴跃进她消失的池中央,悄然出现的水波纹消至无。 墨染因为封灵的缘故,实力大不如前,只来得及抓住她翩飞的裙摆。 眼见水波纹消失得快,他黑沉着脸攥紧传送阵关闭时截断的碎裙料,蹙眉看向她消失的地方。 “无论你逃到哪里,本尊都会抓到你!” 那修长指尖绕转她遗缺的碎裙料,他微仰起下巴,垂眸扫视他指尖翻转的碎裙料,低声笑道:“酒剑仙女弟子,太极鱼传承者,可爱的小苓儿,藏有多少秘密?” 墨染缓缓低头,轻吻碎裙料的痴情模样,如似吻着她娇艳的红唇。 本该遐想无限的温柔举止,却莫名令见者背脊发凉,脚底生寒,如遭巨蛇缠身般窒息! wap. /109/109790/28451969.html 第三十二章 剧情慌了 正午虽有骄阳似火般灼烧,但晒不尽凛冬飘扬的飞雪。 世间白雪皑皑覆地,高空烈阳落光盖霜,金银两色相得益彰,自是美得奇绝景灵。 此刻离魔灵宫远得不能再远,早已隔世的霜阳林内,忽有来历不明的水波纹凭空荡开,震乱漫天飘雪纷纷散落成圈,堆积出可埋骨其中的凹地。 随后水波纹里坠出衣着单薄的浅粉裙少女,她摔进凹陷的雪地中央,砸出厚实的雪坑后,边缘堆积的雪顺势往内滑,猛地掩埋下她的身影。 当她扑腾着坐起身时,边捂口鼻打着哈啾,边挥手为自己扇风。 这奇怪的举止,真不知她是冷是热? 若问她为什么会反复无常,皆因她坐在雪地里的下身冷彻骨,晒到太阳的上身却热翻天! 为规避冷热差异带来的煎熬,她左右扫视到自己要去的方向时,果断往后躺倒雪地,身手灵活地翻滚着换位置,争取正反两面都受冷受热得均匀,以抵消温度不同的差异感! 然而冷烤热,热裹冷地来回切换,庄苓觉得她的肚子像是炼丹炉里住进了孙大王,反复闹腾得她快炸了! 这冷热交替造成的肚疼劲,简直能置人于死地而绝命。 庄苓素来是越难受越清醒,她强压着自己屏蔽痛觉而恢复镇定时,脑海里记着的小说内容已翻阅出她所面对的局势。 若是她没比对错内容,她穿过太极鱼晃出水波纹传送到的地方,应是女主将来会去的霜阳林。 之所以会确定是霜阳林的剧情,是因为她看过作者君写的内容,提到女主摔进的雪地里冻得寒凉刺骨,炙热艳阳高照仍晒不化积雪,反而还形成了鲜明的两极温差共存。 这冷热相见的霜阳林,内含精粹的极阴极阳元气,能大幅度提升灵根的资质,乃修仙者们趋之若鹜、固本培基的传说级福地,曾是小说里的太极鱼给女主的机缘,也是太极鱼对女主的考验。 那机缘倒是真机缘,至于考验嘛,说白了就是作者君虚化女主偷拿太极鱼木镯不还的盗贼行为,强行纠正女主是凭本事契约太极鱼。 作者君长篇大论地写女主的资质比庄氏血脉还要好,不然太极鱼也不会认女主,而且女主是唯一能驯服极阴极阳元气,为自己所用的太极鱼传承者。 正是事出有因,做惯生意的庄氏,哪能分不清孰轻孰重呢? 虽然太极鱼也带她去霜阳林,大有她也能争一口气的意思,但现在还不是她能去的时候! 因为女主空降霜阳林的时候,修为已达金丹后期,遇冷遇热都会有抗性,也有资本去抵御霜雪和炙阳的双重夹击,更何况女主仅差参透玄机就能晋升位阶,算是大道将成的半步元婴。 那时女主来这的配置,比之她一介小小凡人,好得不知多少,而且她连练气期的边都没有摸到,能像女主那样凭借自身的实力,硬熬过烈火焚身,硬抗住霜寒冻骨吗? 虽然她够硬气,但已疼到想死,更是痛不欲生! 庄苓记得作者君为了凸显女主的修行得来不易,笔墨浓重地描写极阴极阳的元气有多烈多犟,折腾得女主几近崩溃,反反复复还险些丧命。 许是女主和女配的一字之差,注定两者的待遇会天差地别。 庄苓感觉自己所承受的疼,比作者君描写得还要离谱! 如果不是她还想活下来,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恐怕早就咬舌自尽或掐脖咽气了。 虽然她已到修仙界,但还没机会入仙途,不像女主有剧情护,遇事机缘出事救援,又是倒霉女配的命,她的胜算真不够格。 庄苓知道太极鱼想拉她起飞,可她的地基还没建好,直接盖房的弊端大于收益,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若问她有何感想,除笑笑不说话外,她只能硬吃下伤害,不然还能怎么办。 难道怪太极鱼好心办坏事吗? 那样大可不必。 太极鱼是她的盟友,而且修仙界重资质,历来是有能者混得风生水起,无能者落得死于非命。 这里本就是优胜劣汰,人命低贱如地里杂草,与其浪费时间去抱怨,不如拼尽全力搏出活路! 正当她以顽强的求生欲,去强控住丹田内横冲直撞的两股气,逐渐顺从地稳定下来时,她忽被没由来地疾风吹歪到非自己选定好的路线上! 由于事发突然,她没来得及控制好方向,迫使她一脑门往树身上撞去,敲出响亮的哐啷声! 刹那间,她磕到眼前出现短暂性的失明,脑海里似是闪动起老式电视卡机时,特有的雪花屏和嘈杂的异响。 顿感头重脚轻时,她浑身疲软地顺坡翻滚后,才稳定下来的冷热气流又在她丹田内飞窜,比前不久的走势还凶,猛地游击进她周身的脉络里,似要捅出窟窿往外涌的狠戾! 庄苓看到自己身上的白肤溢出血,娇俏的浅粉衣裙都染红时,她心知是剧情又出手了。 之所以会等到她将要成功才出手,应是剧情觉得她没能力驯服极阴极阳元气,反而还会自寻死路。 正是如此,剧情想借机打压她的自信心,示意她不是女主命就不要误走女主路,省得自己会害死自己。 等剧情的目标达到时,它会故作大方地出手救她,以此树立它和她不是敌人的假面情谊,可能还会给她来点甜头,拉拢她听话地走进死胡同里,顺理成章地履行小说写过的内容。 然而机关算尽,并非事事如意。 庄苓讥讽地勾起红唇,她知道剧情慌了,还对她起了真正的杀心。 因为她能以凡身驯服极阴极阳元气,而女主却是半步元婴还差点失败。 这两两相比之下,剧情怎么能站得住脚? 若再任她继续蹦跶下去,不止女主会压不住她,剧情也会拿她无可奈何。 倘若剧情还想保住女主的地位不动摇,那就只能趁着她羽翼未丰时,早点下决心除掉她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如果剧情再不搞死她,那么剧情拥立的女主,将体会到何为垫脚石。 这一点,剧情肯定比她清楚,毕竟一山不能容二虎。 尤其是女主还害过原主,又得罪过她的情况下。 虽然没了她,剧情会掉点,但女主不倒,后续还能推。 如果女主倒台,剧情就没了存在的必要,相当于小说结局时,原主也没了存在的必要。 当剧情想要求稳时,庄苓知道自己成了弃子。 在她翻滚下坡的过程中,划拉出长长一条的血道,逐渐失血过多而缓缓垂落无力掀起的羽睫,她的内心盼望着自己的运气能好点。 哪怕好得不多,她还有命就行。 这里可是修仙界,肉身伤得再重都无碍,只要魂魄不散就行。 然而那小家子气的刻薄剧情,会懂得凡事留一线的道理吗? 庄苓不想去猜结果,她已困到睁不开眼,逐渐溃散的意识彻底沉睡。 wap. /109/109790/28451970.html 第三十三章 无疾谷 许是她命不该绝,亦或是吉人自有天相,睡得深沉的她感觉周身凭空坠进温暖的泉水里,无形力量牵连起她近乎断裂的经脉,流失的血从四面八方归进她的体内。 那热气袅袅的温泉水里,无数鲜血珠交织而成的红绫缠绕着荡入她的周身,衣裙外露出的肌肤远胜雪白,精致似幻的眉眼低垂,如翼羽睫轻轻颤动,小而挺翘的鼻尖下,勾魂朱唇不点而艳,沉浸在水中的美人衣袂翩跹,恍若壁画上徐徐飘动的敦煌仙子。 原是美不胜收的盛景,美人忽地在水中扑腾起来,似是久梦初醒,惊觉水下呼吸困难。 此刻随着意识一点点回笼,庄苓缓缓重获身体的掌控权。 在她将要溺亡前,她本能地挥动着纤细的胳膊,修长的双腿像条鱼尾般,灵活地往水面涌去时,忽有不知来历的藤蔓捆住她的腰身,猛地将她从水中拉出,转而甩到光洁如雪的玉石地上! 那力道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她摔在玉石地上翻滚的过程中,腹中囤积的温泉水尽数挤压出,还倒吐了不少苦水。 当庄苓不再翻滚后,她虚弱地瘫在地上,抬手擦向嘴角时,一把细剑携着刚猛的劲风,直指向她的脸前,还伴随着冷厉的娇斥声。 “此乃无疾谷,非谷主赐令,皆不可入内,姑娘来得蹊跷,还乱浸谷主的净池,便怪不得琴音失礼了!” 庄苓闻声看去,却看不见说话的人长什么模样,也看不见周围的环境! 若是之前的撞击导致视力受损,她还能理解,也能解释得通。 然而她瞪圆的眼里,所见仍分为半白和半黑,委实是诡异得很。 庄苓睁右眼闭左眼的时候,她看到分半的白色像是水墨晕开般染成全白,反之亦然。 正反复测试视力的受损程度,无暇顾及其他情况时,庄苓忽地感觉到自称琴音的女子收起细剑,随手掐诀抽离她衣裙沾湿的温泉水,还走过来扶她站起身,态度变得温和而有礼。 “谷主交代过,凡是异瞳者,皆为座上宾,琴音无意冲撞贵客,还望贵客能海涵!” 庄苓有些懵,她的眼睛只是暂时看不见,什么时候成异瞳了? 秉承着祸从口出的格言,她感觉琴音对她没杀意,便没有多问,沉默地颔首,随琴音走。 正暗自记下步数和方位时,她听到琴音说:“无疾谷外布有生生不息之诡阵,九十九重次元阵辅以三十六罡天和七十二地煞,没有无疾令为引就会困死桃林,您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破阵而不闹出动静,真令琴音感到钦佩啊!” “琴音跟在谷主身边学术已有十五年,尚未能领悟到破此阵的关键所在,能否请您指点一二?” 庄苓垂眸不语,她听得出琴音在套话,想试探她道行的深浅,还有确定她是否孤身前来无疾谷。 虽然琴音待她客气,但她总感觉答错一个字,她就会见阎王。 之所以会那么严峻,是因为在小说里对无疾谷及谷主所描写的剧情。 无疾谷是寸土寸金的仙药谷,随处种有价值不菲的草药,多的是贼惦记于心,而谷主轩辕昱的眸色不同寻常,是书内绝无仅有的异瞳,盛传其眸入药可活死人肉白骨,其座下有琴音、棋意、画骨、书香等四大护卫,忠心耿耿地保护他的安全。 虽然书里将轩辕昱的紫眸夸得能包治百病和延年益寿,但她记得作者君非常朴实无华。 曾在作家的话那里直言不讳地表明,自己写异瞳是为了让女主夸轩辕昱的眼睛好独特,使得因异瞳而落寞的轩辕昱,对出现在他世界里像天使般的女主一见钟情,愿意放下身段成为女主后宫里的男人。 不得不说,剧情整得真别致,骚操作一套又一套,还故意害她失明,怕她抢占先机而照着女主的台词念,取代男女主间的感情戏? 嘁…剧情瞎操心,她可不稀罕女主的男人。 因为她已经有了路非雪,而且她的心小又不在中间,仅能偏爱她家路大神,其他男人都退散! 虽然她已经勇斩桃花,但剧情容不得画风歪。 难得剧情下定决心,却要不了她的命,便只能继续限制她的作为。 若是她的眼睛看不见,仍向轩辕昱复述女主说过的台词,还睁眼说瞎话地夸赞他的紫眸,恐怕他会误以为她在谄媚,对她升起厌恶的心思吧。 在她想事情而不作答的时候,琴音忽道:“姑娘若是不便答,那琴音也不再问,不过…姑娘穿着的衣料,看着像是魔灵宫宫妇所爱穿的织云锦,想必您与魔灵宫宫主的关系不一般吧?” 庄苓听到魔灵宫宫主的字眼时,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墨染先狠戾后温柔的眸光,她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琴音扶着她走路的时候,察觉到她轻颤了下,便认定是自己说中了,误以为她是魔灵宫宫主外逃的侍妾,态度又变回疏离而冷冽。 “姑娘虽有世所罕见的异瞳,理应得到无疾谷最好的对待,但无疾谷与魔灵宫向来不和,断不会收容魔灵宫出来的人,还请姑娘再另谋生路吧!” 庄苓没有接话,她在犹豫走,还是不走的问题。 若她走,则会失去搅乱剧情线和凿女主墙角的先机; 若不走,她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家路大神呢。 在小说里的剧情,无疾谷出场的时间近后期。 等女主完全拿下墨染时,无疾谷谷主轩辕昱才开始登场,书里写他紫眸自有无限风情,人却淡漠冷如仙,似天山雪莲般圣洁,令见者妄图采撷,愿为其献以丹心。 其实她看小说的时候,曾好奇过差点令女主放弃森林的轩辕昱,到底长得何等神姿。 然而她的眼睛看不见,留下来也是徒劳,还会遭人嫌和受排挤。 因为琴音单方面肯定她身份的发言,不止是要赶她走的意思,还要断了她和无疾谷的剧情线。 庄苓知道剧情还不死心,又来她这带节奏。 因为在原有的剧情里,原主并没有去过无疾谷。 庄苓觉得她之所以能去,全靠太极鱼搭线,其目的应是奔着无疾谷能疗伤的净池,而不是像女主一样奔着泡男人而来。 如果太极鱼不传她来无疾谷的净池,修补她寸寸断裂的经脉,她必定会死在剧情的陷害上。 倘若没有太极鱼帮忙,她也能大难不死的话,不过是捡回条烂命,修仙的根都断完了,比死还要令她难受。 这笔账,她记下了。 从今往后,剧情与她,势不两立,还有剧情所庇护的女主,她都要连根拔起,看谁能笑到最后。 wap. /109/109790/28451971.html 第三十四章 苦了姑娘 正想着事,她忽地随琴音止步。 琴音牵着她的纤纤玉指,轻放到台阶左旁施法唤起的藤栏,看向她的神色寡淡而平和。 “无疾谷内弟子非谷主应允,皆不得私自踏出无疾谷半步” 话音稍顿,琴音遥望僻静的林间小路,漠然道:“送君千里,还望珍重,琴音就此和姑娘别过,您扶着藤栏慢些行,到山脚下会有船家送您渡海,想去哪就知会船家一声即可” 庄苓抿着红唇,漂亮如珠玉的黑白瞳呆望向琴音,惨兮兮得像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然而小猫咪还有两幅面孔,表面装得可可怜怜,心里却在吐槽:嘁…好一个非谷主应允就不得离开无疾谷,凭头铁破格坐上男主位的护卫画骨该出来挨打! 琴音被她看得于心不忍,便向旁转过头去,冷然道:“规矩不可废” 虽然庄苓的眼睛看不见,但她的耳力变得更敏锐,能感知到琴音的一举一动,她觉得琴音应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庄苓之所以不了解琴音,是因为在小说里的剧情,琴音的戏份算不上女配,不仅出场次数少得可怜,还没蹦跶几下就领到盒饭,导致她的上帝视角受限。 如果她的眼睛能看得见,她定会走得比谁都干脆。 偏偏她看不见,无疾谷还建在山沟沟里,过海后仍离华清派的地理位置远得不止十万八千里。 这段路太过遥远,必定会又出祸事,绝无太平的可能,不然就不符合剧情爱针对她的作风。 庄苓不是冒险家性格,而且她穿书前算是生意人,最懂得稳中求胜有多重要。 虽然风险伴随着机遇,但她不在乎那点气运。 思绪翻飞不过眨眼间,她垂眸掩去情绪,羽睫微微颤动,神色凄美而又我见犹怜。 “琴音姑娘,不瞒您说,我是华清派从凡间招来的新弟子,随同师兄师姐们回门派的时候,恰巧遭到魔灵宫的袭击” 庄苓自嘲一笑,又道:“那日死了好多人,我可能是长得好,才侥幸活了下来” 琴音听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安慰。 眼看着她天仙般的绝色容颜,琴音心知其中的惊险,远没有她说得简单,必定会是困难重重。 尤其是她还能逃出魔灵宫,琴音感觉像做梦一样不真实,保不齐是魔灵宫宫主见她生有异瞳,便想利用无疾谷的规定,故意安排她进无疾谷做魔灵宫的内应呢。 虽然无疾谷不待见魔灵宫,但谷规如山令,断不可违背。 然而琴音不想与魔灵宫的人为伍,也不想魔灵宫的奸计得逞。 因为她知道魔灵宫的行径有多恶劣,也知道魔灵宫有多会虐待女修。 尤其是姿容绝艳的女修,漂亮女子所承受的危险,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琴音难以相信面前像花般,美艳又娇弱的盲眼姑娘能熬得过,不会屈服魔灵宫的折磨而顺从。 故而琴音不想打探她的过去,也不想敞开天窗说亮话,仅是无奈叹道:“苦了姑娘” 虽对她的语气有所改善,但没挽留她暂居无疾谷。 庄苓听不到其他下文,大致知道了琴音的意思,她淡淡笑道:“不苦,能活着,已是幸事” 一语落定,双方俱是沉默。 庄苓等不到琴音再出言,便明白她的去路已定,也不好再留下来讨嫌,免得无疾谷与她交恶。 “若无旁事,便再会了” 琴音正要挥手道别,忽想起她的眼睛看不到,忙道:“姑娘慢些行,祝一路顺风!” 庄苓笑着点头,她伸手摸索到藤栏后,慢步走下台阶。 因为看不见路,她走得磨磨蹭蹭,很是拖沓。 在她的身后,一直有道视线注视着她的去向。 庄苓不用回头,都知道注视着她的人是谁。 之前她不打一声招呼就能潜进无疾谷的净池,琴音必定会对她有所戒备,更何况琴音还认定她来自魔灵宫,又怎么可能会不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凭三言两语就想改变认知,不亚于是痴人说梦。 然而换作女主来说,可信度定会比她高,毕竟剧情都围着女主转,开挂又不会封女主的号。 其实她挺想留在无疾谷里搅剧情的浑水,可无疾谷的人并不欢迎她的到访,她还是别搞事了吧。 当前她的眼睛看不到,容易做什么都不方便,她最好是保险起见些。 庄苓止不住地想她会失明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剧情里的原主没见过无疾谷,所以她也不能见? 如果她离开无疾谷的范围,她的眼睛应该会复明吧? 许是想事情的时候,下山的路很快就走完,她摸不到指引方向的藤栏后,感觉应是到达目的地。 前方不远处,偶有海水拍岸的声响传入耳,她本能地抬起双手,挥来挥去地顺着声源处走去,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就撞到树。 此时此刻,庄苓无比希望自己能有根导盲棍,不用憨憨地挥动手臂来探测障碍物。 然而顾前难顾后,她猝不及防地踩滑石头时,狼狈地摔在草地上! 庄苓默默地爬起身,继续朝前摸索着走去,却听到不少于二十人踩着板梯下船的脚步声! 这情况不在她的认知范围,而且她想躲也不知道去哪躲。 因为她的眼睛看不到,完全是在为难她啊。 基于她对剧情的了解,仅局限小说里写过的内容,她并不清楚近后期才出现的无疾谷,前期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正当她处在进退两难,左右为艰的特殊情况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琴音气喘吁吁的喊声。 “姑娘留步,谷主有请!” 庄苓忍不住松口气,有人替她解围就好。 然而她刚转过身,肩上忽然撘来一只大手,她听到清朗的嗓音灌耳。 “在下乃庄氏八少霄霆,敢问姑娘与庄氏六小姐庄钥有何关系?” 哦豁…有点意思。 在小说里的霄霆,乃是庄氏的养子,也是女主后宫里的男人,八大男主位之一。 庄苓眉峰单挑,暗道:这女主的忠犬,怎么会找上她? 难道女主的主线,落到她的身上了? 这不该啊,她没有戴着太极鱼木镯,对方又是凭借什么媒介来认定她呢? 虽不解其中真意,但本着搅剧情浑水的原则,她回头答道:“我娘亲虽名为庄钥,但未提过庄氏六小姐,阁下所言有何见教?” wap. /109/109790/28451972.html 第三十五章 他的心 霄霆看着那双奇特的黑白眼眸,听到她的答复时,心里一直高悬着的石头总算能落地! 这小姑娘生有形似太极鱼的黑白瞳,其母还名为庄钥,她必定会是失散已久的六姐的女儿,新一任太极鱼传承者! 在庄氏里,太极鱼就是神,谁敢对太极鱼传承者有见教? 这不得捧在手里宠着,放在心尖护着嘛! 霄霆一改往日里被各大世家打压生意累积的阴郁,笑眯眯地抬手抚摸着她的发顶。 “见教不敢当,不过六妹妹可唤我一声八哥” 然而庄苓仅是漠然地避开他的触碰,不言不语地转过头去,随着琴音搀扶过来的手而走。 霄霆受了冷待,忍不住要追上去时,身后跟来的顾南尘却拽住他的衣领,硬生生止住他的步伐。 “你仅凭一双眼睛,一句试探,就认定她是六婶的女儿,未免太过武断,别再去吓着人家了!” 霄霆不服气,怒斥道:“你小子好好用词,我长得又不凶神恶煞,而且那样一双眼睛,可不是谁都能有,她必定是我六姐生下的六妹妹,更是太极鱼传承者!” 还未走远的庄苓听到身后的对话时,不由地抬起指尖抚上自己的眼睛。 那家伙抽了什么疯,怎么会把她的眼睛和太极鱼联系起来呢? 庄苓想不通自己的眼睛有什么特别之处,却听到琴音说:“姑娘的黑白眸子确实独特,总感觉波光净澈,很是招人喜欢,听八少那么一说,琴音也觉得像太极鱼的眼睛呢” 这一番夸赞,倒是解决了她的疑惑。 庄苓垂落羽睫,忽道:“令谷主,也是因为太极鱼来找我?” 在修仙文里的原剧情,她记得女主和轩辕昱的渊源,也是像霄霆一样起自太极鱼。 然而琴音却道:“不,谷主料到您会有此言,交代琴音转告您,他在您这失了一样东西” 庄苓蹙眉,暗道:碰瓷? “这事定有误会,我什么都没拿!” 琴音摇头失笑,安抚道:“姑娘莫急,谷主也料到您会有此答复,曾言您应邀过去后,不仅不会为难您,还会转赠您一件法器,只要您能使唤得动,那便是归您所有了” 这好家伙,连她要说什么都能料到,而且他上一秒才说他丢东西,下一秒却要送她道具,前言不搭后语地不会又是坑吧? 庄苓抿唇不语,暗想剧情内容。 这件法器,应会是一把缩小版的红缨枪。 因为小说里的轩辕昱也曾赠与女主,但女主没能使唤得动,他仅是淡笑道:“去仙界,应能行” 轩辕昱随口一句话,激励了女主要奋发向上的决心,可谓是人生导师。 在她想剧情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随着琴音跨过门槛,途经玄关而走进室内时,她听到竹简砸落到地上的声音,还伴随听得不太真切的低喃入耳。 “极苓” 庄苓闻声,忍不住抬手攥紧心口处,她感觉里边剧烈跳动的心脏,疼得近乎陌生,完全不像她自己的心。 那一瞬间,她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在她体内跳动的心,本就不是她的所有物,而是他的心。 这诡异的状况,似是印证琴音前不久所言之语:他在她这失了一样东西。 难道轩辕昱在她这失了心? 这就离谱,她一个穿书者,哪会和书里的人物有关联,而且原主和轩辕昱都没渊源,她更不可能有才对啊! 因为没由来的心痛,她感觉浑身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忽地消沉了意识,往地面坠落而去时,却于迷糊间看到云雾缭绕的紫竹庭院内,有位身穿紫色华服的俊逸神君卧在竹榻捧书,可他微瞌的紫眸未落书面,反而顾向莲池旁挥舞红缨枪的白裙少女。 在她的印象中,书里的女主特别爱穿白裙,而她所看到的白裙少女,该不会就是曲瑶吧? 庄苓还未看清白裙少女的脸,意识缓缓溃散不成形,彻底陷进昏迷状态。 此刻在琴音震惊的目光中,她看到遇事从不起半点波澜的谷主,不仅掉落手中的竹简,还速度极快地飙到她的身旁,率先抱起捂心口而疼得神色惨白,突然晕过去的盲眼姑娘。 然而令她更震惊的是,她看到并听到谷主恍若劫后余生地叹道:“我的小鱼儿回来了” 琴音不解,随着他的步伐而走,问道:“姑娘也是太极鱼传承者吗?” 轩辕昱抱着她放到竹榻上,随后他落座在竹榻边,如玉指尖搭在她的脉门时,刚升起的喜悦却尽数淡去,头也不抬道:“退下” 那话音平平淡淡,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偏偏琴音胆大还想问,忽被拎除尘打扫书架的棋意硬拽出门去后,所有门窗全都无风自闭! 见此情景,正被画骨阻拦在屋外的霄霆瞬间急了,急声朝着琴音喊道:“你带着我六妹妹进去,怎不带着她出来,还封禁所有门窗,到底想做什么啊?!” 相较霄霆的急态,顾南尘倒显得清闲。 顾南尘坐在石凳上,斜倚石桌旁,指尖轻轻拨动盖帽,慢悠悠地品茶,淡声道:“差不多得了,无疾谷谷主久负盛名,断不会为难于她,你且安心等着吧” 霄霆拧眉,气势汹汹地转过头去,怒声喝道:“你不帮忙就少吱声,她又不是你妹妹,你当然不会着急了!” 顾南尘眉峰稍挑,摇头笑道:“既是你妹妹,你就更不该着急了” “此话怎讲?” 霄霆眉头紧皱成川,却得不到顾南尘的解释,只见对方继续悠悠品茶,还以眼神示意他坐下。 等他坐下后,顾南尘才说道:“庄氏每一任太极鱼传承者,都会得到无疾谷谷主的亲自教导,却没有一任能像你六妹妹一样登堂入室” 霄霆猛地挥手拍桌,只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南尘停下拨动盖帽,划拉杯中茶叶的指尖,他抬眸看向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微笑道:“你已经听懂了,又何必再问呢” 眼见霄霆沉默不语,他又道:“你这六妹妹上月才穿过三重天结界,名唤庄苓,乃华清派九转峰之一剑峰,万仞峰酒老仙从凡间招来的弟子” “我听说她在回门派的路上失踪,可能是死在了魔灵宫的埋伏里,也可能是趁乱逃走了,她师父和她师兄一直在找她” 话音稍顿,他忽地笑道:“哦对了,我还听说司夜玄对她有意,想保她周全,可她呀,只心系她那凡间来的穷师兄,不然也不会下落不明哦” 顾南尘轻抿茶水,不疾不徐的话音缓缓述出。 “如今人找到了,倒也皆大欢喜,我本想卖人情给酒伯伯,但顾氏和庄氏有合作在前,又岂能后损庄氏的利益,八少觉得呢” 霄霆听得懂顾南尘未说尽的意味深长,他同样展露笑意道:“顾少果然行事周密,值得庄氏丹行委以重任,我回去会请示老祖宗,往后丹器事宜就交由顾老弟全权把关了哈!” 前一句八少,后一句顾少,不过是双方平起平坐,可话尾提及的顾老弟,即意味关系更亲近。 由此,今日东海之行起,双方清楚各自在氏族里的地位都会拔高。 于是乎,霄霆和顾南尘心领神会地互相敬茶,谈笑尽欢颜,再不见锋芒。 wap. /109/109790/28451973.html 第三十六章 罪有应得 五日后,已至七月中旬,无疾谷内悄然盖满薄雪,目之所及尽是姹紫嫣红不抵霜白一色。 这景是好景,可庄苓醒来时,她的眼睛仍旧看不到。 虽然眼睛不顶用,但耳力还挺靠谱。 庄苓所听到的动静,都没有受到墙体的阻隔而减弱,可确定她的位置已不在屋内,但还在无疾谷的范围。 因为她的鼻子,能闻到浓烈或清雅的各异药香,而且她的眼睛还看不见。 庄苓随手拎开盖着的薄毯后,她落脚踩到锦鞋,便慢慢穿好。 正往前伸手探索着周围的环境时,忽有邪风将她吹得侧翻进凉亭凭栏外的水塘! 虽是事发突然,但她没有惊慌,也没有大喊大叫地浪费力气。 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有人想要她意外。 这一点不难肯定,毕竟她落水都没有引起关注,而且她感觉到脚腕悄悄捆来紧实的水链时,突然就迅速攀升到她纤细的腰身,大有拽她沉塘之势,造成她溺亡的假象。 庄苓真没想到书香的胆子能那么大,敢明目张胆地在无疾谷内对她行凶,完全不像小说里描写得沉着冷静,惯会借刀杀人,倒是直接出手了。 纵使书香在暗地里谋害她,但她不得不夸赞一句:干得漂亮! 因为她很欣赏不废话,寻到时机就果断动手的狠角色,一点都不像杀人前后都要唠几句,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有仇报仇,不会滥杀无辜的女主。 嘁…有事没事就立人设,反而会容易崩人设,她已经见识过女主的短板。 这世间里的人,活着都难免有遗憾,没必要提升自己的风险,特意送对方死而无憾。 那胜利的果实,可以摆在供桌上风化成灰,不一定硬要对方卡咽而亡。 虽然想要她命的书香,不准备让她死得明白,但她哪能猜不到书香的作案动机呢。 这女人再如何狠,也不过是书里的人物,受小说的设定而行事。 因为小说里的书香极其爱慕轩辕昱成疯,便会针对得轩辕昱另眼相待的女性角色。 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原主和书香没少勾搭成双,一个台前冲锋,一个幕后使计,共同联合起来对付女主。 本来她也能和书香结成同盟,但轩辕昱对她造成的心理影响令她失策,也令她与书香无缘。 万般思绪不过眨眼间,在她周身缠绕住的水链,恶狠狠地拽她沉底,完全不给她喊救命的机会! 所幸她练过闭气,倒还能在水里撑一段时间。 此刻庄苓正浸泡在透心凉的水塘底,她嘴里鼓着气,用冻得指尖发白的双手,企图掰开刺骨般寒的水链。 然而那水链不仅分毫未动,还涌射来无数条拉偏架的水链,意图合谋困她死于水底。 庄苓的双眼还不能视物,导致她看不见水链的来势。 可她听到水里急速响起的破空之声时,猛地往后弓身潜到塘底,手里紧拽着塘底的水植被,借力抵消腰身想拉她起来的水链,率先一步避开数面夹击的水链! 当那些水链都猝不及防地相撞后,瞬间溃散不成形,她莫名其妙地能感应到水灵元合离时产生的波动。 在她看过且穿进的修仙文里,灵元的类型有很多种,如灵根里划分为金灵元、木灵元、水灵元、火灵元、土灵元、风灵元、雷灵元、冰灵元。 这些灵元未成为修仙者的灵气前,统称为灵元,是修仙者们打坐后进入冥想状态时,凭空所能看到的元素。 哦不对,修仙界里不讲元素,元素是她替代灵元所理解的词汇。 此刻不等她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能感应到水灵元的状况,又有水链凝聚而成,迅猛向她追击而来! 庄苓果断松开手里抓着的水植被,旋身游离出原来的位置,灵巧避开水链暴起的攻势。 无论水链往哪里抓,她都能像条鱼般狡猾地绕过,恍若在自己的领地般来去自如。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追捕她的水链不再脑热,似是冷静下来,也似是意识到抓已捆住的脚,应会比抓没捆住的手的成功率更高,便掉头改变了攻势。 然而她没那么好对付,不仅次次惊险擦过水链边,还胆大地借其他水链的疾射,来横断她下半身捆着的水链! 刹那间,从脚缠绕至腰身的水链寸寸断裂,再无外物阻碍她的游势,其他水链更加碰触不到她。 幸亏书香太过贪心,一次性施法操控多条水链,容易导致厚此薄彼,不然她还真难逃命。 这就是做事不专一的下场,弄得煮熟的鸭子飞了呀。 然而她趁机往水面游去时,却发现水面似罩下无形盖板,硬生生隔断她的去路! 哦靠,她高兴得太早了! 庄苓生气地挥拳锤向水面盖板后,却激不起半点波澜,也穿不过水面。 这丫的学精了,懂得将灵力都转移到水面去成盖,给她来了招瓮中捉鳖。 真特么憋屈! 庄苓愤恨磨牙,她的仇家名单又添新员了。 之前是她太天真,瞎可怜人,跑去吐槽作者君文中有名有姓,还有身份的女性角色除女主外,全都没有好下场。 这尼玛的狗东西,活该没有好下场,纯粹是罪有应得! 若是她对书香做了什么而遭打击报复,那么她不会有半句怨言。 偏偏她什么都没有做,还算是残障人士,书香倒不挑食,为心底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占有欲,直接无差别地除掉她,脑残程度完美赶超女主的行径! 这帮渣渣,给她等着,千万别落到她的手上。 因为她也很小心眼! 等等…不对劲,她貌似能在水里正常呼吸! 庄苓发现自己游在水里已久,却没有任何的窒息感,莫不是太极鱼给她开挂了? 哎哟喂,这敢情好啊,她也是有靠山的主儿! 庄苓眼珠稍转,敲定硬钢不行就智取的作战策略,她佯装氧气不足地溺水而亡,缓缓沉到水塘底部去。 当她快躺进水底里繁茂的植被时,忽地感觉到有人猛地扎进水中向她游来。 仅凭速度和拨动水流的力道来判定,她可得出对方是女子。 若要她判断得再准确些,她可以肯定来者是琴音。 因为她在无疾谷内,只与琴音有过交集,而且她要是死了,琴音应该会难逃嫌疑,更何况在小说中的剧情,她记得琴音也是死在书香的设计里。 倘若要追究琴音死亡的原因,那自然是轩辕昱对琴音的容忍度,高于谷内其他女弟子呗。 就这啊就这,表面温柔和善,一身俏白裳,内里心胸狭隘,鸳鸯红肚兜,还学女主去练欢术,却勾不到轩辕昱的书香,又怎么可能会不吃醋呢? 那简直是要气炸了好吧! 啧啧啧…善妒又刻薄的女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她不会再怜悯任何女配角。 wap. /109/109790/28451974.html 第三十七章 临屋不建亭 琴音肩扛溺水的盲眼姑娘爬到岸上后,大喘着气地撑身趴在她的上方,双手立在她的头侧。 眼见她神色苍白,唇瓣冻得无一丝血色,琴音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 这姑娘要是有闪失,自己不就愧对谷主的嘱托了吗! 琴音知道谷主非常在乎她,在乎到不惜亏损自身,强行渡灵来保住她的生息。 那渡灵即是渡修为,烧命的速度比烧纸燃得还快! 之前封闭已久的门拉开时,担忧地守候在外的琴音,听到响动而回头后,一眼就看到谷主曾经的墨发变得雪白,还有冷峻的剑眉和垂落的羽睫,再不见往年姿意,仅是沉霜迟暮色。 虽有老态,但脸没变,琴音不由地轻呼出气。 然而气没排完,她就更咽住,内心泪流满面。 原先谷主的紫眸就很独特,现在还有满头白发和白眉白睫毛,瞬间更加独特了啊呜呜呜… 琴音忍不住撅起嘴,超级心疼毛发花白的谷主,可谷主又帅了好多,尽显清冷与疏离,高贵得不要不要的嗷呜呜呜… 虽然琴音哭得惹怜惜,但高贵冷艳的谷主并没有安慰,仅是叮嘱琴音要照看好她。 一语落定,琴音看着谷主走去闭关修炼的背影,只剩独自黯然神伤。 正当琴音陷进回忆里的时候,忽地听到她呛出水的声音,忙抛开脑中不该有的坏心思,翻身到一旁去扶她坐起,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姑娘没事吧?” 庄苓抬袖抹嘴,佯装虚弱道:“无碍” 这丫的搞啥子,一直趴在她的身上没反应,直盯得她浑身发毛! 如果她是真溺水,那么她已经见阎王了。 因为琴音救完装作溺水的她,完全不采取任何的施救措施,只会傻乎乎地看她有没有求生欲,能不能靠自己醒过来,压根不知道还能靠灵丹妙药来续命,真是绝了。 亏琴音还是无疾谷的弟子,简直愧对传世培育综药基地的国业级文化水准。 若非古代太过矜持和保守,她真想在无疾谷内推广溺水救援里常备的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以免再有像她这样的倒霉蛋,遇到琴音这种不靠谱的铁憨憨。 本来能活却硬耗死,全然是要命的折磨。 庄苓边在心里吐槽,边随着琴音的搀扶起身时,她忍不住捂口鼻打哈啾! 之前她泡在水塘里都泡惯了凉意,半点不觉得哪冷,怎晓得上岸吹寒风会激得她直打颤! 此刻相较她的孱弱,身为修仙者的琴音,冷热自有抗性,不像凡人那般惧冷怕热,也不像她那么狼狈。 这一点,庄苓自然是能感觉到。 因为琴音和她都泡过水塘,扶着她的手却泛有热温,似是燃烧的小火炉般暖。 庄苓随着琴音走的时候,总感觉琴音的状态有些怪,人变得呆板而不机灵。 不仅没像之前那样懂事,知道施法抽走她身上的积水,还扶着她顶雪慢行回屋,怕不是想冻死她得嘞。 等等…冻…死? 庄苓忽地呆愣住。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她明白了琴音为什么救她,却不完全救她的问题疑惑点。 若是她非溺死,而是冷到病逝,那么琴音就算不上失职,而是她自己的命不好吧。 即使仙药能吊命,但也不是凡人之躯能消受,仅供修仙者所能消化和炼化,以致琴音不让她吃药的行为,倒是显得合理且正确起来。 其实想想也对,书里的琴音还挺得轩辕昱的好脸色,又怎么可能会是没点脑瓜的臭鸟蛋烂番薯。 之前书香对她作恶,再附加小说带来的上帝视角,她自然而然地明确书香具有危险性,反倒忽略了书里描写得性情活泼,处事非黑即白,可爱又耿直,却早死的琴音未必会是好人不长命。 庄苓不由地止步,细细回想小说中写过的无疾谷内容,里边曾提到轩辕昱座下四大护卫里的三位女护卫,描绘的字里行间全都是爱慕他的心思。 然而三位女护卫领盒饭的快慢,会以得宠的多到少来分次下线。 因为小说里的男主,统归女主一人所有,女配只能看不能吃,谁下筷子谁就歇菜,而原主能睡男主嘛,主要归功后期剧情,已经没有什么看点,需要制造舆论话题。 这看似轻松却艰巨的任务,除与女主从头到尾都有纠葛的原主能胜任外,还有哪个女配能担此重任呢? 正想着事,琴音见她不走,劝道:“姑娘莫停,再走几步就到屋里了” 庄苓闻言,不置可否一笑,真当她瞎了就好糊弄吗? “临屋不建亭,形煞易招厄,莫说几步路,百步都难到” 那绵软的话音无锋芒,却自有无形威严扼喉,琴音能感觉到她的疏远。 庄苓知道琴音不是真心待她,便不想陪琴音浪费时间瞎周旋,免得走到脚软都走不到目的地,还有被琴音带着绕路的可能性。 这丫的也不是好鸟,她拂开琴音的搀扶,独自往前伸出手去,鼻尖嗅着闻过的药味,摸索着方向去找轩辕昱请辞。 之前她晕得太突然,没来及拜托轩辕昱帮她治眼睛,也没有拿到轩辕昱要转赠给她的法器。 经过今日之事,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后,已没有再待着的必要,免得她吃喝都不能安心。 这无疾谷到处都种有药,而谷内会配药的人又比比皆是,与她不和的书香尤擅制药,算是无疾谷内最有天赋的弟子,也是无疾谷内辈分最高的弟子。 然而表面稳重又落落大方的书香,背地里没少小女人状地宵想无疾谷谷主轩辕昱,绞尽脑汁地研制媲美顶级魅药极乐死的烈方,妄图靠药去攀上来自仙界的神君。 庄苓清楚书香的研究方向,之所以会向极乐死靠近,是因为小说里的魅药排行以极乐死为封顶。 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书香总算炼制成功,但魅药尚有弊端,即双初必死。 这段剧情,庄苓一直觉得天雷滚滚,狗血倾盆,完全是为女主收轩辕昱做准备。 尽管剧情如此多娇,轩辕昱却不是第一个用到药的人。 因为书香没能拉下脸皮去破瓜,非得有人陪着才敢下决心,于是书香去忽悠原主要勇敢爱,有瓜葛才能有亲事。 这番洗脑的歪理嘛,既是说给原主听,也说给书香自己听。 咳咳…那惑乱的场面不提也罢,她又不像书香一样疯狂,也不像原主一样喜欢顾南尘,能将顾南尘毫无理智地蹂躏,歪解成他不再隐忍而爱得疯狂。 wap. /109/109790/28451975.html 第三十八章 复明 虽然她觉得原主好骗,但原主的执行效率高,倒不失为是一个人才。 因为书香嘴上说要办,原主就能真办成事,可谓是她当总裁时,最喜闻乐见的优秀员工,便怪不得作者君喜欢拉原主来骚扰女主了。 庄苓记得小说里的书香修养好身体后,恰逢轩辕昱为救女主而溃散修为,变得白发苍苍地去闭关修炼。 那会书香看到轩辕昱的毛发变白时,知道自己一直翘首以盼的时机到了,便壮着胆子潜进轩辕昱闭关的地方,躲在角落里将气味同安神香的燃情香烧尽,迅速脱衣去强办实力大跌的轩辕昱。 然而女配的身份终难成事,女主又有着猎犬一般的嗅觉,她真的是回想一次就想笑一次。 当时看小说里写无疾谷后山的石关外,前来拜谢轩辕昱的救命之恩,准备杀回门派战场的女主,冷不丁地闻到古怪异香。 出于女主式警觉,完全不用作他想,直接能认定轩辕昱遇到了危险。 于是乎,全能女主不动声色地破阵,悄悄潜进石关内后,立马就看到恃强凌弱且辣眼睛的一幕。 这种霸女欺男的场面,女主怎么能忍受得了? 尤其是轩辕昱在女主的心里,已经是女主男人的情况下,简直像丈夫刚回到家,突然看到不情愿的妻子,惨被野男人纠缠进屋般怒火冲天! 随即两女人虽二话不说,但心知肚明地为轩辕昱的归属,展开一番激烈且再打下去,也打不死人的恶战。 那你来我往间的刀光剑影,双方打得难舍难分,不相伯仲,菜得势均力敌。 由于那段啰里吧嗦的火拼剧情,写得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她没兴趣细看,都是选择性地跳过。 许是小说里的轩辕昱也看不下去,便强撑着尚存的理智,拔下发簪直击书香的手腕,瞬间打掉书香手中碍女主事的柳剑,结束了她快要看不下去的痛苦。 虽然大佬时运不济,但也能一招定乾坤。 等女主趁机提剑斩杀没有武器,还身中燃情香而削弱的书香后,顺带顶替书香的位置解救中药的轩辕昱。 庄苓记得她看到这时,一口茶喷花了平板电脑,忙放下茶杯。 在她拎纸擦平板电脑上的水渍的过程中,曾感叹书香真是倒了血霉,努力半生却光速下线,反倒让女主趁虚而入,平白坐享其成果,又是一大助攻级女配,实惨哟。 正回想着小说里的剧情,她突然脚下踩空,失重地往楼梯下摔去! 之前庄苓负气推开琴音的搀扶时,琴音并没有挽留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深思,却冷不丁地和暗处站着的书香对到视线。 虽是一触即离,但都达成共识。 故而琴音见她脚下踩空,还失控地翻滚下楼梯,仅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全然不知道她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因为事发突然,庄苓的眼睛还看不见,她不知道能往哪避开,只能选择双臂抱头,顺势翻滚下阶梯! 当她脑门撞到楼梯边的石灯笼时,她感觉蒙眼的左黑右白水墨似注入一滴净水,缓缓荡开世界原有的轮廓和颜色! 庄苓浑身酸痛地爬起,她扶额坐在地的时候,忍不住眨了眨已经复明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看什么都异常清楚! 呵…没想到摔一跤,竟因祸得福了。 庄苓没有外泄情绪,她继续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坐在地上茫然地摸来摸去,碰到撞她头的石灯笼后,缓缓扶着石灯笼站起身。 照常像她前不久摸索着走路的方式,慢慢离开是非之地。 临近绕弯的长廊前,她摸着供自己识路的廊柱时,眸光状似不经意间扫向琴音的方位,却瞧见琴音和书香谈笑甚欢,而且琴音还接过书香悄悄塞进衣袖里的熏香。 那支香出现的时候,她的心里咯噔一跳。 现在还处在前期剧情,书香就已经研究出后期剧情里的燃情香? 这么离谱? 与其让她相信书香有本事做到,不如让她相信剧情给书香开挂! 啧啧啧…狗东西聚一窝,真是有够够的了。 庄苓没敢多看和停留,免得琴音和书香会生疑,她很快移开目光,随处乱走着摸清环境,方便她不久后的跑路。 因为她已然预料到琴音和书香的谈话内容,必定会与她有关,而且不准备留她活命,保不齐是想让她颜面尽失地苟合而暴毙。 这古代里的女人,斗来斗去就是下毒和下药,完全没有新意,但非常实用。 以前她不懂事,闲着瞎发善心,觉得女配可怜,以后不会再犯傻了。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她想探路,琴音却没有给她机会。 因为琴音和书香谈完话后,强行扶着她的手,硬带着她去往无疾谷里待客的厢房。 “姑娘看不见,可别乱走到有猛兽在的后山去,那里危险着呢!” 哦哼…后山是吧,她待会就偷偷去那,毕竟小说里都是哪里危险,哪里就安全得很嘛! 庄苓仅是沉默地随着琴音走去厢房,没有应答琴音的话。 基于前不久闹过的别扭,她继续维持着冷淡的样子,免得琴音会对她多心。 等她在琴音的搀扶下踏进屋里后,顿感周身暖意融融,不再四面环风地吹得她直抖,却也受惯性而颤了颤。 琴音注意到她的反应,笑着领她走去浴桶边,自然而然地帮她脱下湿衣服。 “姑娘受凉了,先泡会热水解寒” 庄苓泰然受之,她发现琴音看到她姣好的身段时,眼里明目张胆地闪过妒意和算计,瞬间明白琴音和书香要怎么对付她了。 既然知道对方要使下三滥,那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琴音以为她还看不见,毫不避讳地从衣袖里拿出熏香点燃就扔进炉内,还大大方方地卷走她的衣服。 “姑娘先歇会,琴音去为您端碗姜汤驱寒” 庄苓故作高冷地嗯了声,心里却巴不得琴音赶紧滚,别耽误她去掐灭炉内的燃情香! 许是琴音也知道燃情香的厉害,倒没多作停留,走得非常干脆。 庄苓一听到关门声,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她攀过水桶而奔向香炉的时候,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甜味,令她如似踩在云端般不真实,瞬间站立不稳地推到香炉! 这好家伙,真够烈啊! 难怪顾南尘会扛不住,轩辕昱也惨遭毒手,确实是不可小觑! 庄苓恶狠狠地咬了光洁的手臂一口,唤醒她模糊不清的神智后,她抓着掉出香炉里的燃情香,准确无误地扔进冒着热气的水桶。 然而她自以为是能挽救及时,却惨遭雪肤泛起嫣红来打脸! wap. /109/109790/28451976.html 第三十九章 师尊 庄苓清楚其中定有剧情的加成作祟,不然她不可能接二连三地诸事不顺。 那风水还会轮流转呢,人怎么可能一直衰啊? 这摆明了就是使诈,故意不想要她好过! 当她控制不住地瘫倒在玉石地上时,仍不服输地硬爬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木柜那去找遮体的衣物。 正一股脑地往身上套衣服时,她冷不丁地听到外边的房门,被悄悄推开又合上,便知道是琴音和书香给她安排的男人进来了。 许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她听到油腻腻的声音入耳,恶心得她直倒胃口! “小美人,你在哪呀?哥哥不是坏人哟!” 这家伙倒是无所顾忌,敢大声地唤着她出来,应是外边安排好了一切。 看来书香和琴音没打算要她的命,而是想要她身败名裂。 因为对方猥琐到极致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去寻欢作乐,绝对达不成燃情香设定的双初必死。 此刻庄苓正躲在木柜里,不仅浑身绵软无力,还想脱掉刚穿起来的衣服,她知道自己要翻车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忍不住想求救,可她又能去求救谁? 这屋外边肯定有琴音和书香在守点,屋内还有猥琐男找她在哪,而且后期剧情才出现的无疾谷,几乎没有元婴以下的修仙者,她一个练气期都没有的人,能拿头铁去锤登堂入室的猥琐男吗? 庄苓不相信书香会找弱鸡来搞她,毕竟书香施法想害她溺水而亡的时候,可是输在了她的手里,又怎么可能会不找靠谱的人过来办事呢。 电光火石之间,她满头大汗地攥紧心口处,无声祈求着轩辕昱能听到她的呼救! 当初见到酒老仙的时候,酒老仙曾说她生了颗九窍玲珑心,她仅以为是酒老仙夸她聪慧。 然而她见到轩辕昱,却心有异常时,才惊觉酒老仙应是话里有话。 这颗九窍玲珑心,可能真不是她的心,而是轩辕昱给她的心。 因为小说里提到过轩辕昱是来自仙界的紫昱神君,他能有颗九窍玲珑心,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不过她有一点想不通,就是她身为穿书者,怎么能和小说里的角色有纠葛? 若非穿书和换心而活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然她绝对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一个! 正不断祈求着轩辕昱能听到她的感应时,保护着她的木柜忽然被人从外面拉开,她惊慌而睁圆的黑白眸里,可见对方被她美到失神的蠢样。 庄苓刚趁机溜走,却被对方拽着衣领拉回去,犹如抓着手到擒来的小鸡仔。 “书香那老婆娘没骗我,果真是位绝色美人!” 庄苓强忍着恶心,挥手拱开对方要亲她的脸,她看着对方脸上醒目的媒婆痣,还有两颗大金牙,不由地喊道:“金老七?” 这金老七在小说里乃元婴中期修士,却是纯粹的酱油配角,设定是极其好色,曾见女主貌美就想轻薄女主,反被及时赶到的司夜玄一剑斩首。 在小说里,主角杀配角,都容易开启新副本,于是乎男女主齐齐得罪靠打劫同门出名的鎏金派,双双为剧情的精彩程度去添砖加瓦。 虽然她不是小说里的主角,但她也想要杀掉金老七! 因为他不仅要强她,还言语恶心她。 “没想到美人能认得我,看来美人定是思慕于我,哥哥必须得好好爱你!” 金老七猴急地压倒她,贼手狂扯她的衣襟,恨不得赶紧扒光她的衣服! 庄苓边抗拒着踢打他,边趁乱拔下他发上的簪子,她用力握簪地扎进他的脖颈时,却硬生生地凭空寸寸折断簪身! 金老七毫不在意她的垂死挣扎,只觉得闹趣,他猛地扯开她的肩衣,瞧见里边泛红的雪肤,还有手臂处的守宫砂时,满脸兴奋道:“原来还是雏,难怪那么烈,连药都药不倒!” 当金老七的大嘴,将要落到她的肩膀时,她感觉目之所及都变成了慢动作,耳边恍惚响起熟悉却听不清的清冷嗓音,她本能地喃喃念道:“师尊” 刹那间,金老七的身后,悄然凝聚出轩辕昱丰神俊朗的天姿,他霜雪长发无风自飘,冷峻白眉紧蹙成川,紫眸满是燎原火意,气极而挥袖震飞伏在她身上,欲行不轨之事的金老七! 轩辕昱心疼地俯下身,温柔抱起衣衫凌乱地躺在地上,黑白眸外缓缓溢出颗颗泪珠的庄苓,他单手抱稳他呆愣的小鱼儿后,转而左手挥剑指向撞到墙上直吐血的金老七! “我养她万年之久,碰都不舍得碰她,你怎么敢欺负她?” 虽然金老七好色,但看得清局势,他忙不迭地磕头道歉:“谷主啊!小人哪敢啊!小人和她还清白着啊!” 庄苓脸色潮红地靠在轩辕昱的肩头,她不想听金老七在那多废话,刚要示意金老七把书香和琴音都供出来时,却见琴音端着托盘走回来,忽地摔落托盘上的姜汤。 此时琴音看着屋里的狼藉,似是吃了一惊,又见金老七衣衫不整的猥琐样,忙抬手捂着红脸,尖叫道:“啊…” 虽然琴音嘴上叫得欢,但琴音并没有对金老七干瘦的老躯有羞意,只是看到轩辕昱抱着完好无损的她时,心里难受得一麻匹,想发泄地吼出声而已! 庄苓默不作声地看着琴音演戏,她知道琴音看到她没出事,一定很失望呢。 此刻琴音泄完气后,挡在手后的眼珠稍转,猛地抽出腰间细剑,为私心冲去斩杀身受重伤的金老七,还不忘义正言辞地解释自己的行为。 “我无疾谷女眷,岂能平白受辱,你这厮纳命来!” 庄苓眉梢微挑,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 这丫的装完清纯就想杀人灭口? 啧啧啧…没有利用价值就抛弃,生怕留着引火烧身是吧! 这天底下哪有做错事,不需要出代价的美差?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喊轩辕昱师尊时,他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帮到她的忙就行! 眼瞅着轩辕昱没有动,仅是高冷地抱着她,漠然地杵在旁看戏,似是默许琴音要金老七拿命来赎罪的行为,她只能出声使唤道:“师尊,别让她灭口!” 那娇娇软软的柔媚嗓音,令轩辕昱紫眸眯起,他微抬了下指尖,朝着金老七的剑锋就调转方向,绕弯疾刺去琴音的门面! 琴音连忙翻身避开,却还是刮伤了脸颊! 那伤势瞬间深可见骨,她抖着手摸向自己毁容的脸,却只觉皮痛不抵心痛,忍不住质问道:“谷主,琴音从小跟随您,断不会胡来,您怎么能轻信她的一面之词而伤我?” wap. /109/109790/28451977.html 第四十章 大道是你 若是换作平时,轩辕昱不屑解释。 偏偏他的小鱼儿在场,他想要她知道他的心意。 这两万九千七百八十一年的等待,他已经忍够了。 “本君的心都能剜给她,你又有何资格与她比?” 庄苓听得愣住,她的猜测成真了?! 如果她的心是他的心,那她的心到底去哪了? 这番话里有无数槽点,绕得她脑壳疼,硬是带起她强压下的炙热升温,烧得她的脑瓜子快冒火! 庄苓感觉脑海里名为理智的线,挨了燃情香点起的火就逐渐抽丝,她控制不住地想仰头吻上他充满诱惑力,能带给她救赎的淡粉薄唇。 所幸她还能咬牙挺住,不然轩辕昱的名节不保。 哦不对,是她的名节不保! 庄苓烦躁地握拳锤向眉心,她不能老以现代人超前的思维看古代啊摔! 随后她伸手拽住轩辕昱的衣领,脸颊止不住地受药效而烧红,红唇吐出绵软而又勾魂的娇音。 “师尊…燃情香…您能解吗?” 虽然她知道剧情为了女主能搞定攻略对象,完全不会有其他的解决方式来破燃情香,但她还是不肯死心,就想问出个万一。 万一有解呢? 万一剧情会有bug呢? 面对女主后宫里的准男主,她作为文中女配的扛把子,专门跟女主过不去的搅屎棍,总不能得到女主级别的待遇吧? 当琴音耳尖地听到她的低喃时,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生怕她会害死他,忙踉跄地向他冲去,急声喊道:“谷主不可!不能碰她!” 轩辕昱皱眉扫向琴音,以眼神止住琴音的步伐后,冷声道:“为何碰不得?” 琴音正要答复,却不由地捂嘴,暗道:该死的,她太在意谷主的安危,反倒是不打自招了! 今夜闹出的事,本就是书香占大头,自己只负责点燃情香,可她紧张到口不择言地抖包袱时,不就是要替书香顶罪的意思了吗! 这死瞎子真的有够命大,都怪金老七办事不利索,谷主也不知道从哪进来,硬是毁了她和书香合谋的陷阱! 若非厢房里震出余波,她都不知道谷主到场! 还好她心眼多,真端了碗姜汤,能进去糊弄下,不像书香只能在外边干着急。 尽管她没能按书香的吩咐,顺利杀掉金老七,但也不会有她什么事。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闹到最后,顶多就是金老七向谷主供出书香,书香再供出自己来匀罪责罢了。 琴音料定自己撑破天也就帮凶,而不是主谋,而且她还能靠着端来的姜汤进行狡辩,把锅全部甩回书香的身上。 其意嘛,自然是直指书香趁着她离屋去熬姜汤,背着她偷偷进屋去暗算太极鱼传承者! 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只要稍稍引导下,谷主的心里肯定会有数。 毕竟上一任太极鱼传承者庄钥,之所以也会失踪,全靠书香在背地里使坏呢。 虽然她知道归知道,但她不想往外乱说。 因为她也不喜欢离谷主太近的女人,有人愿意当枪杆子,她帮忙打下掩护就好。 深陷思绪里的琴音,并没有回答轩辕昱的问题。 庄苓不想再浪费时间等琴音坦白,她撑着尚存的理智,咬牙解释道:“因为两人里…得有一人…不干净!” 正是如此,小说里的女主攻略轩辕昱时,才能少走弯路。 琴音没想到她那么懂燃情香,忙献计道:“谷主…您若要亲自救姑娘,琴音愿为谷主和姑娘排忧解难!” 庄苓听得嘴角抽搐,攥起的拳头硬邦邦! 这丫的脑子里灌屎了吧? 特么地想来玩斗地主,也别乱带上她拉节奏啊! 庄苓真想给琴音来套她专治脑残的组合拳,还有她专救智障的无影脚! 等她熬过去后,她要往书香和琴音的房里,全烧满屋的燃情香,看她搞不死这俩烂八皮! 庄苓气到手抖地指着琴音,愤声道:“你滚!都出去!我自己来!” 然而轩辕昱误以为她的怒火,是因琴音想玷污他而起,便想着靠她自己解决燃情香,而不是让他去做不情愿之事。 轩辕昱觉得他家小鱼儿可爱极了,令他不由地笑出暖意。 “为师自行泄阳,便不会再是初,小鱼儿莫要气” 庄苓听得一口老血更住,险些想狂喷千里地! 哦不不不…她可是正经人啊好兄弟! 麻蛋,他能不能别跟着琴音乱搞事啊靠! 上一秒琴音脑补她的话,下一秒轩辕昱也脑补她的话,她能说:这两人不愧是同一个谷里出来的麻瓜吗? 庄苓承认自己有被吓到,她嘴角疯踏马乱扬,自来熟地拍着轩辕昱的肩膀,强颜欢笑道:“呃哈哈哈…小徒哪能祸害师尊啊,师尊该通往无上大道,切莫受七情六欲所误!” 对对对…她觉得自己说的方向非常正能量! 这小说里的男主只要不谈情不谈欲,那就不会看上靠美色吃大锅饭的女主,她的未来又能少一大劲敌,大家都一起专心搞事业多好呀! 然而轩辕昱没她想得识趣,还满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为师无悔,大道是你,心甘情愿!” 那话音温柔而缠绵,似能卷人陷入深海。 庄苓笑容僵住,忽地发现轩辕昱的头发雪白,冷冽剑眉和纤长羽睫亦是雪白。 难道是他救女主的剧情,无缝衔接到她的身上了? 不等她想清楚,周围移形换影地换了房间,她忽地卧倒进带着淡淡竹香的床榻,他抬手撑在她的上方,落下大片摇曳的烛灯暗影。 那淡粉色的薄唇,轻轻落到她的红唇上,温柔地一点点加深距离! 这一吻似远隔万年,他小心翼翼而又克制,想慢慢获得她的准许,可她已不再是曾经喜欢追在他身后跑的太极鱼。 啊哈…她曾经是太极鱼? 庄苓没由来地念头,令她呆愣地承受着轩辕昱的吻时,她的眼前忽然出现紫色华服的俊逸神君,低垂眉眼地走上惊雷炸响的行刑浮台。 随后她看到他走得越来越近,他那苍白至无血色的薄唇,缓缓说道:“别怕” 短短两字,满是苦涩,却似千斤重,狠砸她的心。 不等她想明白别怕什么,她看到他手拿镶满蓝海珠玉的匕首,不由分说地扎进她的心口,缓缓带出黑白游鱼离开她的心窝,转而封印成黑白太极鱼玉镯! 刹那间,她明悟许多事,不由地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是有渊源,我才能穿进来,而不是因为手欠…留书评…” 轩辕昱听到她失魂落魄的低喃声时,吻向她脖间的动作忽地顿住,受她引起的灼烧热感褪至无,他颇为担惊受怕地抱紧他失而复得的小鱼儿。 “未修至化神境,切不可再传送,以免灰飞烟灭,为师救不回你!” 庄苓知道轩辕昱误会了她的意思,他以为她所言的穿字,应是通过太极鱼的传送阵穿到无疾谷。 其实她仅是指穿书,但她没有出言解释。 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而且她对他的印象太过破碎,不足以支撑起她对他的信任,除小说里描写过的只言片语外,她完全不了解真实存在的他是什么样的性情。 纵使她和他有过渊源,她也不想涉及前世纠葛,毕竟她都不记得他了。 之所以能遗忘,不是被伤透心,就是不再需要,她可不想再去找虐,毕竟她对付女主和剧情都有够烦的了。 庄苓明确心绪后,她避而不看他能勾魂的八块腹肌,强行拽起他尚未脱完的里衣。 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她边硬抗燃情香牵引她去吃掉他的歪心思,边咬紧牙关地揪着他的衣绳打上死结,还不忘正义凛然道:“穿好,天冷!” wap. /109/109790/28451978.html 第四十一章 为夫 轩辕昱稍愣,他笑着握住他家小鱼儿的纤纤玉指,提至薄唇边轻轻呼热气。 “无疾谷设有炎阵,夜间不像外界冷” 话落,修长指尖缓缓穿过她的指隙,大下掌心互贴得密不可分,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喃,如似海妖低吟,唤船上水手坠下海。 “小鱼儿该担心自己能否撑住,而不是担心为夫会不会冷到” 啊啥,她没听错吧? 这好端端地为师变…为夫? 这家伙倒不客气,直接冠名上岗啊! 庄苓颇感不自在地硬抽回手,她蹭蹭蹭地远离轩辕昱的身旁,干笑着拉起她肩旁散开的衣襟,遮掩她仍泛着嫣红的雪肤。 这该死的燃情香,到底要自燃到什么时候才会熄灭啊摔! “呃哈哈哈…咱连您一招都接不住,哪能扛得住您的威压呀!” 这是大实话,拥有上帝视角的她,知道轩辕昱是仙界的神君,乃小说里第一阶梯上的顶峰高手,可谓是出场即巅峰。 庄苓漂亮的黑白眸圆睁,警惕地靠在床角不挪窝,脑海里又一次想扑倒他时,她只能指尖攥紧绵软床垫来缓解歪念。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星星绕飞,数不胜数地晃得她头晕眼花,但她仍不放弃设想她该怎么越过懒洋洋地侧卧在床外侧的轩辕昱。 轩辕昱蹙眉看着她倚倒在床栏边,魅而不自知的一举一动。 眼见她宁可难受得抓挠,也不肯靠他来缓解痛苦,而且她懒眯起的卷翘羽睫,已藏不住眸底想当着他面逃跑的坏心思,他又哪能看不出他的小鱼儿已经有了要交托美好的对象。 “小鱼儿,你背着我,喜欢上谁了?” 那询问的话音,仅是听起来平静。 因为他的紫眸已蓄满阴霾,修长指尖轻缓敲着床榻,却得不到她出声的老实交代。 轩辕昱指尖停顿,忽地幽幽笑道:“本君虽是分身下界,但想杀谁都易如反掌,而且仙界也归本君所有,小鱼儿素来聪慧,又得本君的欢心,应会知晓本君的意思吧” 庄苓难受地紧咬唇边,她何止是知晓,她可太懂了! 这恩威并施的招数,她都用到烂熟于心了。 之前她在现代是人上人,没觉得有哪不厚道。 现在轮到她看人脸色行事,她真是恶心到形同吃屎! 庄苓清楚轩辕昱在威胁她,他和她都知道修仙界的人,终其一生都想飞升到仙界,不然也不会称之为修仙界。 然而也不全是都想修成神,毕竟人各有志,更何况在小说里的世界观,又不止局限仙界,而是分为仙、魔、妖、人等四大界。 这四大界里,除了人界能互通外,其他三界都不开放,什么身份就杵什么界,断不会容纳异族。 如果她和轩辕昱闹掰,那就意味着她只能去妖界或魔界,终生修不了正统大道,不然迎接她升位的界门仅会是仙界。 一旦入了哪界的界门,便会属于哪界的子民。 庄苓一想到轩辕昱是仙界的界主,就觉得他话里的威胁意味,相当于是他拿枪指着她的脑袋,问她怕不怕死。 这尼玛的混蛋,简直是一脚踩在了她的痛脚上! 如果她敢不怕死,她也不会和剧情斗智斗勇啊! 当初作者君写文匆匆完结,有太多的细节都没提到,而且还专写修仙界的内容,其他界提得少之又少,导致她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吧。 本来她在修仙界都受够了轩辕昱的气,更别提她去到轩辕昱的地盘后,还要再受多少气。 若是只有她自己受委屈,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偏偏她家路大神将来也会去仙界。 虽然小说里写路非雪是最强剑修,但也仅局限在修仙界的范围。 因为作者君没写到女主去仙界后的故事,导致她不知道路非雪在修仙界里最强,换到仙界还能不能算最强。 如果路非雪不能又是最强,单以轩辕昱的霸道和威胁来看,她和路非雪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甚至连站一块都会为路非雪招来杀身之祸。 庄苓知道自己确实是喜欢路非雪,她不可能去害路非雪的命。 在小说里的路非雪一直修正道成神,再苦再难都不会误走偏门,那一定是他喜欢的道,所以才会坚持下来。 庄苓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跑去要求路非雪陪她走偏门,都不上仙界受仙界界主轩辕昱的针对。 因为她那样子做,只会毁了书里意气风发,一身浩然剑气的路非雪,而且酒老仙也会被她气死。 许是从开局的分道扬镳起,她和路非雪就注定会背道而驰,亦如书里原主和路非雪都不曾交集过的命运。 庄苓想明白后,她不得不懂事地缓缓往后躺平,心里不断安慰她身为女子遇到危险时,一定要优先选择保命,不要乱做没有胜算的斗争。 因为男女间的力量始终存在悬殊,切不可过度激怒歹徒,进而危害到自身,她向来理智过人。 与其双方闹得不愉快地强做,不如她主动找能回旋的余地。 轩辕昱见她不反抗,心里既难受她可能真有了喜欢的人,又喜悦他会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 故而他气归气,却没有矫情,也没有犹豫,直接顺势而为。 轩辕昱低头吻向她的红唇,指尖灵巧地解开她的衣襟,炙热大掌穿过兜衣覆住丰盈。 当他要脱去她碍事的裹裤时,她忽地出声制止道:“你泄阳了没?” 轩辕昱紫眸染霞,白玉面容绯红如血,强停导致他的嗓音哑得不像话,可他仍耐着性子回道:“泄了,小鱼儿别怕,为夫会慢慢来” 哦天…那么快?! 庄苓本打算拖一拖,但脑海里越来越灼烧的燃情香,还有他指尖勾起的炙热,都容不得她退缩,可她仍藏着私心。 庄苓额边溢满细密汗珠,她难受得想剥皮拆骨,却改变不了临近的定局,急得弱声哭道:“师尊…先别…太快了…” 轩辕昱误以为她怕疼,剑眉恣意飞扬,修长指尖挑起她精致的下巴。 那向来不苟言笑的圣颜,历来抿得无情的薄唇,却缓缓勾起邪肆到惑乱人心的浅笑,可见他已不再是曾经天下大道皆挂于心的贤明神君。 “唤夫君,便依你” wap. /109/109790/28451979.html 第四十二章 白月光与朱砂痣 那低沉悦耳的沙哑嗓音,带着蛊惑的魔力,似渔网般缠缠绕绕,裹紧落进陷阱里的小鱼儿。 庄苓闻言,不由地眯起卷翘浓密的羽睫,她眼里泛着水雾的黑白眸子,流转间都能勾得圣人就地还俗,更别提本对她有心思的轩辕昱,完全不能把持得住。 轩辕昱看得紫眸深沉,他指尖所挑起的绝艳姿容,远胜他所见过的任何美貌。 那双亦正亦邪的黑白眸,水雾朦胧地望着他时,满是摄魂夺魄的魅意,牵引着他乖乖听话。 正当她和他都无言相望时,夜晚风雪结伴绕进尚未关起的窗户里,悄然吹动虚挂着的床帘悠悠飘落后,却吹不散笼内烛灯的温柔光晕。 然而直到一声响指扣出时,屋内瞬间暗得仅剩潜窗的白月光满堂,却照不尽前方随夜风飘摇的床帘,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当白月光要黯然退场时,有只似雪般净亮的玉手伸出床帘。 那美得不真实的玉手,缓缓攥紧床沿边,似是想借力爬出困境。 忽有压抑到极致的呼痛声传出帘去时,床沿边那葱白粉翘的指尖接连滴落血珠! “唔…下手重了” 一声痛苦到暗哑的低喃,伴随重物滚落的响动,令尚未退去的白月光,清晰照到滑拉出长长血条道,转而瘫软在地面的庄苓,她似是从水里捞出般湿透。 此刻在她血流不止的右手背上,硬生生地贯穿了支玉簪,足以令见者望而胆寒,止不住地心疼她受伤的纤纤玉手! 这玉簪贯穿出的伤势,何止是下手重,简直是够狠! 庄苓眸光稍转,缓缓爬坐起身后,她咬牙拔掉右手背上扎着的轩辕昱的玉簪时,黑白眸里映出右手中的血窟窿冒出丝丝精纯灵气,以及缓慢愈合的血窟窿伤势。 随后她撕扯衣裙,划拉出布条缠紧右手,喃喃自语道:“对不住了,这个位置的血,应该会更好些” 之前轩辕昱施法灭灯,周围陷进黑暗的时候,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忽地闭上眼睛,转瞬就以意念来到她的识海。 那时她惊讶地看着浩瀚得无边无际的深海,感觉自己摸到了修道的门槛! 还未喜悦多久,她浮在深海之上,突然看到结伴向她游来的太极鱼。 那黑白相见的游鱼绕着她的位置转圈圈,似是表达着好久不见,可她顾不上唠嗑,忙火急火燎地双手合十,恳求道:“请帮我再开一次传送阵!” 黑白游鱼听得面面相视,她瞬间感应到了太极鱼的意思。 【我们的术法多数传承师尊,他怕你会无意识地乱传出事,直接封禁了我们和你的灵力往来,而你能来到这,我们还挺惊讶的!】 庄苓头疼扶额,问道:“那就是说,你们都派不上用场了?” 黑白游鱼稍愣,猛地齐齐摇头,她又感应到了太极鱼的意思。 【太极血脉传承均衡,你的血能驱污秽,辟邪恶,调阴阳,我们永远与你同在】 庄苓还想问话的时候,忽见太极鱼双双扬尾甩水,直接将她甩得跌出识海! 那猝不及防的落空感,令回归本体的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也令轩辕昱停下蓄势待发的攻势。 “别怕” 隐忍而暗哑的低哄,似陈年老酒般沉醉。 然而庄苓不仅不怕,她还主动揽住他的脖颈,仰头吻向他温凉的薄唇。 正所谓顺从,会降低戒备。 当一个人过于冷静时,那就意味着难以掌控。 虽然轩辕昱的实力强,但他对她抱以期待和仁慈,便注定他会掉以轻心,进而败在她的手上。 故而庄苓迷惑得他失神的间隙,正抱着他脖颈的纤细双臂,却恶狠狠地给了他一记手刀! 刹那间,正处情动而对她不设防的他,恍若座小山般轰然倒下。 庄苓仅是面无表情地往外翻,躲过他的倾压。 当她咬牙穿衣,无力且步履维艰地往外爬出去时,她左手攥着轩辕昱发上取来的玉簪,猛地恶狠狠扎进她伸到床沿边外的右手背里! 那贯穿她右手前后的钻心伤痛,给予她莫大的定力的同时,也疼得她咬紧牙关地抓紧床沿边,汗珠与泪珠不受控地齐齐飙出后,痛呼声也抑制不住地低溢出去! 这尼玛的真疼,淦! 许是陷进前不久的回忆里,她右手背上的伤痛因不专注而减轻许多,连带着烧得她想入非非的燃情香都退去。 庄苓缓和过后,她踉跄地站起身,走去木柜找干净的衣物穿,免得她衣裙上沾染的血迹,会被不知情者误以为她是杀人犯。 虽然轩辕昱一米九八的身形,所穿的衣物套在她的身上会显大,但好在她一米七九的身高勉强能驾驭得住。 庄苓拎着她不要的衣裙,擦干净带血的玉簪后,转而挽起她如瀑墨发,缠出酷似轩辕昱半束半披的谪仙造型。 当她的视线落在铜镜里的自己时,不由地呆愣住。 论自己美到自己,是一种什么体验? 庄苓脑海里自动浮现问题时,她抬起葱白粉翘的指尖,缓缓抚过她眼睑边的浓密羽睫,其后明媚的黑白眸更是神来之笔,美得她想窒息! 这张脸真的有资本! 难怪轩辕昱拿走了她的心后,会把他自己的心换给她,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然而她虽有轩辕昱的九窍玲珑心,却没轩辕昱活得久,反而还曾死过,不然也不会投生到现代。 在这期间里,轩辕昱不仅没放下她,还对她有着偏执的念头,不惜耗费大量神力也要分出身,下界去一代又一代地当太极鱼传承者的授业恩师。 此等锲而不舍的精神,委实令她感到敬佩,但更多的是不寒而栗! 因为轩辕昱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而且她记得小说里写过,其他界的仙魔妖来人界时,仅能以分身穿过壁垒,而且其修为还会压缩到炼虚境。 无论在其他界多牛,来了人界都只有炼虚境。 然而上三界的大佬在人界待一日,其本体所输送到分身而消耗的灵力,会悄无声息地散进人界里的修仙界中的各个地底灵脉,其能可供养一个小门小户的派系一跃至中游! 故而修仙界里的灵气混杂,能同时容纳求道方向不一致的修士和妖物,不会像其他界那般拥有纯净灵气,也不会出现异界无所需灵气导致的不适感。 虽然修仙界隶属人界,但曾经的骨灰级修士为了加快成神的速度,代代修建和巩固三重天结界来划分区域,彻底隔开凡人和仙人的一字之差。 纵使人都是自私自利,倒也没把路都堵死,毕竟凡人有灵根就能穿过三重天结界。 然而有灵根的凡人能穿,也不代表一定能成神。 因为早期基底弱势,常年没有灵气灌溉成才,导致很多凡人穿过三重天结界,或多或少都会有拔苗助长的问题,以致于根基虚浮,修炼进度收效甚微,为日后的晋级埋下苦果。 庄苓边想着事,边慵懒地坐在书桌旁的靠椅上,指尖转悠着价值不菲的狼毫笔时,她不由地看向随风飘动的床帘,忽地沾墨写下事后文。 【世分四界,你再拽也只有一界,爷的路你可堵不完! 那什么牛马仙界,有你在的地方,就算你跪着求爷去,爷也不会去! 咱们山水有相逢,以后我带着我千千万万个男人们去仙魔战场揍死你! 一一你永远得不到的爷爷】 庄苓满意地提起宣纸吹干墨迹,她相信轩辕昱醒来后,看到这张纸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这样一来,只要她不去找路非雪,霸道的轩辕昱肯定拿不准她喜欢的人都有谁。 无论轩辕昱如何威胁,她都要沉得住气,断不能轻易现身,一切都会慢慢销声匿迹。 因为剧情再不靠谱,也会笼统地保持住大方向。 在小说里的剧情曾明确设定过,路非雪和轩辕昱都没有见到面,而且原主和两个男人都没有感情线,她一个穿书者也会很难修成正果吧? 虽然她也不全是穿书者,毕竟以轩辕昱和她有过的纠葛记忆来看,她知道自己是书里一直提到却未正面提到的太极鱼,但她已经不记得前尘往事了。 庄苓觉得她现代的记忆占比重过仙界,又不爱仙界里的谁谁谁,没必要纠结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纵使爱过,却也死过,她真的惜命。 这一路走下来,她感觉自己过得比女主还惊险,剧情像过山车一样快节奏地拽着她上跳下蹿,连续两次害她差点被越界,以后她还是和路非雪保持友好的距离吧! 之所以要保持距离,是因为她身后紧追着的两个疯子,哪一个都强过现在的路非雪,她不可能害路非雪落得一命呜呼。 目前剧情发展还早,不安因素却多得要命,她行事又习惯保险起见,便只能意难平了。 如果她和路非雪有缘分,那就一定会再遇到,希望能顶峰相见吧! 路大神啊路大神,她所能做的不多,一定要好好成长,千万别夭折了啊宝! 庄苓虔诚地双手合十着祈祷,躬身朝天拜了拜,然后她折好宣纸,塞进轩辕昱的手中。 随后她来回转悠了下屋内的各个房间,像是观赏自家后花园的老大爷,却贼一般地搜刮走称心如意的赶路盘缠。 临行前,她又走到床沿外,大发慈悲地穿过床帘去拉起被褥,轻盖住她一记手刀导致昏迷不醒的他,免得他醒来后会记恨着她,不仅在关键时刻临阵脱逃,还害他吹夜风而受凉。 庄苓弄完后,她直接跳窗离开,悄无声息地奔向无疾谷的后山。 wap. /109/109790/28451980.html 第四十三章 天道酬勤 许是霉倒多了就容易转运,也许是她的血真能如太极鱼所言般有用,使得她能顺风顺水地走在无疾谷的后山。 这一路上,莫说猛兽,她连只鸟都看不到,安静得像是无人察觉到她的逃跑。 庄苓不由地低头,看向自己右手缠着的血绷带,她没有大意,也没有过度迷信自己的运气,警惕地快步穿梭在林间,一路往山脚下跑去。 在每棵树都长得差不多,还没有路标又乌漆墨黑的情况下,天空中的星象布局决定了她要去的走向,即是离地处东海的无疾谷的位置越远越好。 虽是如此打算,但她没想跑到世界的另一端。 因为地球是圆的,世界的两端可能转头就能碰到,她再看到轩辕昱那混蛋,绝对会窒息而亡! 在她的眼里,轩辕昱就是个强横独裁的假绅士,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上辈子到底有何本事,能相安无事地和他共处万年。 这不是家里烧高香,就是祖坟冒青烟,她真是走了狗屎运,前世死在他手上一次不够,今生还要再遇到他,整得她的修仙路都断了! 庄苓跑到累的时候,缓缓停下脚步,她烦躁地挥拳锤向树后,忽地想到她不该局限轩辕昱对她的制裁而忽略剧情作祟。 因为在小说里既定的剧情,原主至死都没有修成神,压根就是与仙界无缘,以致于顶替原主位的她,也该是与仙界无缘。 偏偏穿书而来的她,不仅不是剧情的乖宝宝,还是贯穿全文的太极鱼转世,害得剧情手忙脚乱地更改小说节奏,强行推着她远离女主的身边,以免她会干扰到女主的修行。 在小说里的修仙界,剧情的定位相当于是天道,掌控所有人的幸运值。 所谓天道酬勤,不过是场面话,信则不一定有,不信就一定没有。 庄苓感觉自己的命好苦,她一个练气期都没有的小菜鸟,直接面对剧情中后期里特别难缠的墨染和轩辕昱! 这一开始就吃国宴,以后该怎么吃家常啊! 那化神、炼虚级别的大佬,通常都是门派或宗门里的老祖,能修到大境界者都修成了佛系,不到自己的生死存亡时刻,亦或是自己镇守的门派要覆灭的情况下,绝不会跳出来蹦跶。 偏偏她能接连遇俩,真特么的是行大运了! 庄苓记得她在小说里看到的轩辕昱,描写得高不可攀,神情淡漠且不喜声色,生来就该受世人供奉,不沾尘念,也不染情思。 即使女主的魅力无限,他仍自持一贯的疏离。 虽看着亲近,但不完全亲近,他像拜庙时可诉愿的神像,一言一语皆入耳,稳坐瑶台不涉凡。 庄苓头疼扶额。 在小说里塑造得高贵又清冷的神明形象,可不是她所亲身接触过的老司机! 若不是她的意志坚定,估摸着就忍不住从了。 咳咳…真是罪过,她差点玷污了神明! 然而经此一役后,她算是能理解女主为什么会愿意为轩辕昱放下割草屠刀了。 因为他在榻上和榻下的反差,还有着书里唯一的神君身份,足以令女主那般自视甚高的玉女陷入疯狂,更何况他不仅有钱有势又有颜,还有出场即巅峰的实力,绝对是女主最满意的择偶标准。 庄苓越想越烦躁地握拳撞树,她感觉脑子里乱糟糟。 虽然她和轩辕昱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已经很对不起尚未知情的路非雪。 庄苓长叹着气,她脑门靠在树上,左右摇去杂乱无章的俗念,暗道自己可是思想超前的现代人,又不是封建社会里的裹脚布,闲着没事干地瞎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 即使真有什么,也不过是保命。 因为在她穿进来的修仙文里,越是好看的女修,越是活得不容易,指不定哪天走在路上就会被某个强大的男修所觊觎,硬抓去当侍妾或炉鼎,敢反抗直接就是一刀斩,保不齐还死得不安宁。 在三观不行五官凑的小说里,什么都可以讲,唯独不能讲公平。 因为人们都已经习惯了不公平,毕竟修仙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呢? 其一,与天争寿,逆天改命,有的人能做到,有的人不能做到,哪有什么公平? 若要硬说人与人之间,差的仅是机缘和机遇,那不过是弱者的遮羞,资质和勤奋缺一不可。 其二,天赋异禀,天生愚钝,有人注定前程似锦,有人困于穷途末路,又哪有什么公平? 虽说勤能补拙,但补多补少都不如没有,太耽搁时间又容易走弯路,还未必能远胜前者的高度。 其三,上天宠儿,棋盘弃子,有人走路都能捡金子,有人摔一跤都能摔死,还有什么公平吗? 庄苓无奈苦笑,她和女主天差地别的剧情待遇,可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嘛。 因为她是女配,她的人生就必须为了衬托女主而活着,不能违反剧情而打女主的脸面,也不能私自碰女主的男人,不然就会有角色跳出来纠正她的所作所为。 等等…不能碰? 若不是太极鱼甩她出识海,她已经是轩辕昱的女人了! 这倒是奇怪,剧情真能憋。 难道剧情已经不记得它的犹豫,害得女主的男主之一脱离主线? 若说剧情忘了,她定不会相信。 因为燃情香不仅出场快,还没烧过一分钟,不亚于是即点即灭,可她所受到的效力,却如俩男主般难耐,不是剧情在暗地里偷加私料,又能是什么呢? 如果不是轩辕昱听到了她的心灵感应,剧情已用丑得她反胃的老男人毁了她! 庄苓差点就惨遭毒手,她怎么会相信剧情能健忘呢? 倘若她非要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便是仙界不在修仙界的管理范畴,以致于立足修仙界而耀武扬威的天道剧情,掌控不了仙界来的神君轩辕昱。 若是她还想对付剧情和女主,最好的合作对象当属轩辕昱。 因为他不是修仙界里的人,而是仙界的界主,其位等同天道。 许是王不见王,各有避讳,她记得小说里的轩辕昱从不出无疾谷。 故而她能顺利离开无疾谷,应是又有剧情掺和的手笔。 庄苓忽地起了试探的心思,她抬起双臂枕在脑后,懒洋洋地原路返回时,痞笑道:“人生在世,能睡到神,也不枉…” 正当她的话还未说完时,前方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异响,她不由地更住喉,瞪大眼睛看向朝她迎面滚来的巨石球,吓得她转身就撒丫子狂奔! “你踏马的狗剧情啊啊啊…” 那震惊到破音的嘶吼声,伴随着巨石球压倒大片树木的咔嚓声,响彻整座后山时,却传不进邻近的无疾谷。 wap. /109/109790/28451981.html 第四十四章 小白虎 天色蒙蒙亮起,晨光伴随着薄雪,缓缓覆落跃阳镇的街道时,有道狼狈的身影顶着商户们异样的目光,淡定地走进刚开门的迎客楼。 庄苓没太在意外面的注视,她掏出自己从轩辕昱那顺来的极品灵石,随手放到掌柜的桌上。 虽然她的动作豪迈,但她还真挺心疼钱。 因为小说里的极品灵石,不仅产量极度稀缺,还可供金丹期以上的修仙者,无副作用地吸取其中精纯的灵气来提升修为,通常只会以天价出现在拍卖行,还有作为门派大比上取胜的奖品。 若非她从轩辕昱那顺来的东西里,就属极品灵石的价值低,她又不止有一个,不然她还真不想掏出来。 在她所穿进来的修仙文里,灵石的价值取向从低到高,可依次分为:次品、下品、中品、上品、极品、绝品等。 这一下就跨四个层次,足以见她有多肉疼了! 庄苓没有再多看她掏出去的极品灵石,免得会暴露出她过于特殊和招摇的黑白眸,她不想外露而招惹是非,便低垂浓密羽睫遮掩其眸,喉间溢出声沉如男。 “天字房,送衣食,热水备好,剩余记账,住段时间” 掌柜忙不迭地应声道好,宝贝似地捧着指甲盖般大小的极品灵石,连忙点头哈腰地迎着他的大金主去上等客房。 然而表面恭敬,掌柜的内心却暗道:还好近来的收成好,他没烦躁地以貌取人,看人脏得像乞丐就想赶出去,好命地保住了他的冤大头…哦不,是大金主哟! 庄苓进屋后,她落座圆凳上,抬手接过掌柜亲自泡好的热茶,眉眼仍不曾抬起,余光扫过来回提热水跑屋的店小二,又瞥向杵着不懂走,还闲扯着探问她底细的掌柜。 这掌柜问得像是要她掏家底般,令她感觉她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那染了泥色的白玉指,拎着茶杯的盖帽来回拂过杯沿,瓷器轻撞的细微声响传出时,伴随着漠然的男低音。 “在下不喜叨扰” 掌柜见她拂茶帽的指尖停下,顿感无形的不怒自威之势,忙躬身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这小子虽脏如乞丐,头发乱糟糟地看不清真容,但胜在气度好,衣服的用料也好,发上的玉簪更是价值不菲,还能随手就拿出极品灵石,定是名门望族里的贵公子! 那敢情好啊! 因为贵族家里的娃子,皮相可是一等一的好啊! 掌柜开始期待她洗漱完后的样貌,放到黑市去能值几个钱了! 正好今晚要走货,还差一个就够本了,小公子来得真是时候,真妙啊! 庄苓不知其心中所想,她挥退过于热情的掌柜后,拎杯轻抿着茶水解渴,余光瞥向送饭菜进来的店小二,随口问道:“临近的城区怎么走?” 在她过目不忘的记忆中,跃阳镇不在小说里写过的内容,她来到了一个完全且绝对陌生的环境。 虽非她本意,但她没得选。 因为她之前被有自主意识的巨石球撵得到处乱跑,追得她像没头苍蝇般瞎窜时,她冷不丁地踩滑得翻滚下坡去! 还好巨石球一直没她快,不然她就得粉身碎骨了! 当她头晕目眩地趴停在跃阳镇外的路口中央,却没被紧追不放的巨石球趁机碾压致死,没由来地庆幸自己得以安全。 然而她抬头就亲眼看到不知为何而止在路口边,疯狂滚动原地的巨石球,于她眨眼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诡异莫测的变故,比之曾受巨石球的重压,倒塌得变形的树木,缓缓直起扁平的腰杆,重新圆鼓着恢复原状的情况,根本不能令她感到惊讶! 因为死里逃生远不如死而复生来得震撼,毕竟前一个只有一条命,浪没了就是没了,而后一个有两条命,浪到死还能复活。 如果剧情没卡壳,她肯定要死翘翘,还是死成烙饼状。 偏偏那么近就能杀掉她的位置,剧情都发了狠地追杀过她,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留她一命呢? 难道是觉得她会幡然醒悟,对剧情感恩戴德地磕头认错? 正想着前不久发生过的事时,她听到店小二的回答而回神。 “咱这偏,村改镇,背靠大山,没得临近的城区,也就仙人们下山时,会过来歇歇脚,还有来报仙门学…” 不等店小二说完话,屋外突然传来掌柜的吼声:“你小子还不赶快下来,地字号房里的客人都喊半天了!” 店小二忙扭头冲外吼道:“来了来了!” 庄苓眉峰稍挑,微微一笑道:“你先去忙吧” 店小二虽看不清她乱发遮挡下的容貌,但他和她短短相处的过程中,莫名觉得她一定会很好看,便想留下来瞧瞧。 可楼下的掌柜又喊他了,迫使他不得不带着遗憾离开! 等店小二的身影消失不见,庄苓才起身走去卡住门闩。 随后她行至水桶旁,捞起水来洗脸和洗头发,紧接着她脱衣泡进温热的水桶里洗浴。 庄苓拎起桶边挂着的毛巾,来擦拭周身杂乱得分不清是滚坡擦伤,还是缠绵出的残痕。 当她拿着毛巾的手,忽地擦到臂膀处突起的守宫砂时,她的脑海里来回闪现路非雪和轩辕昱的身影! 庄苓吓得赶紧捞起水来洗脸,她喃喃自语道:“这选谁都不对的恋爱,咱大好青年不谈也不罢,以后我就专心搞事业,努力修炼到飞升去妖界!” 等等…她飞升去妖界? 庄苓更郁闷地捞起水来扑脸。 虽然她是太极鱼的转世,但也不意味着她能无师自通妖术啊摔! 在她穿进来的这本修仙文里,从未提到过有人是妖修,也没有提过妖该怎么修炼,而且修仙界里出现的妖物都多是能刷装备的boss。 那些妖物不仅一见面就开打,还神智不通,极其厌恶人类修士,恨不得淬骨食之,更有甚者靠吃修士的肉身来获取灵力而增进修为! 纵使有妖物的神智能通,但却不会说人话,也未必能好相处,她该怎么讨教修炼的方法啊?! 庄苓感觉自己未来的日子会好辛酸,她不仅要努力修炼,还要抽空对付天佑女主和狗剧情,往哪走都是举步维艰的感觉,真是令她欲哭无泪。 这一路走下来,死亡离她不过擦肩,她真的好怕自己会没命! 当她抬起双手捂着脸,忍不住想放声大哭的时候,她耳尖地听到窗户悄悄翻起的声音,惊得她连忙爬出水桶去穿衣服! 正当庄苓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贴背靠在墙边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伸头往外看去,却见一只通体雪白如小奶猫般大的小白虎,乖巧地睁着圆溜溜的紫色大眼睛,坐在饭桌上微歪着头和她对视。 那小模样怪可爱,虎尾巴还一甩一甩,萌得她控制不住地少女心泛滥成灾! wap. /109/109790/28451982.html 第四十五章 无家可归 在小说里的原剧情,没提到过书里有白虎出现,以致于她虽有好感,但不敢轻易靠过去。 因为她怕小白虎会咬人,也怕小白虎是剧情抛出的诱饵。 这么小的小白虎能出现,它爹娘肯定远不到哪去,毕竟店小二曾说过:村改镇,背靠大山。 那山里有猛兽,她也是能理解。 偏偏下山的猛兽,即她所看到的小白虎的眼睛不是蓝色,而是紫色,像极了轩辕昱的紫眸。 庄苓望着小白虎的紫眸时,有些拿不准小白虎的真实来历,也有些怕小白虎是轩辕昱变幻出来的假象。 虽然小说里写轩辕昱从不出无疾谷,但凡事无绝对,都会存在万一。 这万一只要能中一次,她遇到轩辕昱就得歇菜! 庄苓谨小慎微地往后退,准备开溜的时候,却见小白虎不再看向她,自顾自地低头去扒拉着瓷碟里的油炸鱼,吃得娇憨而生疏。 哦天…那条油炸鱼在小白虎的嘴里,像极了小兔子咬着一大根胡萝卜般,她感觉太可爱了! 这小家伙绝不会是轩辕昱吧? 如果是轩辕昱在场,她觉得他会恶狠狠地将她拆吞入腹,而不会有心情去吃鱼! 之前她临阵脱逃,还留下挑衅信,她不相信轩辕昱见到她后,还能有好脾气。 庄苓慢慢靠过去,临近小白虎时,只见它嘴里咬着油炸鱼,奶凶奶凶地朝她龇牙咧嘴。 哎哟呵…这小家伙在防备她,那一定不是轩辕昱的作风! 因为轩辕昱巴不得她靠近,又怎么会抗拒她的接近呢? 庄苓彻底放下心来,她友好地向小白虎张开怀抱,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危险的武器,柔声哄道:“我也饿一天了,你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这样吧,你吃你的鱼,我吃我的饭,咱俩要能达成一致,你就点点头或摇尾巴?” 小白虎呆呆地咬着油炸鱼,它看向衣衫未穿戴齐整而露出脖间些许青痕的绝色美人,她身形高挑又出众,墨发轻轻飘扬如似仙人,澄澈的黑白眸里满是诚恳,便忍不住顺应着她的话,既点点头又摇摇尾巴! 庄苓笑着走过去落座,她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却见她的碗里放来它咬过的油炸鱼,顿时令她哭笑不得。 这样不卫生啊摔! 庄苓尴尬地拎着筷子夹走她碗里的油炸鱼,缓缓放到它的小爪爪边,干笑道:“谢了,不过我不喜欢吃鱼,你可以多吃点” 许是小白虎太通灵,听出了她话里暗藏的嫌弃,便闷闷不乐地窝坐在那,它的小爪爪不开心地摸着被退回来的油炸鱼,水汪汪的紫色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得她心生愧疚。 庄苓不由地握拳抵在红唇边,一本正经道:“咳…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上辈子是鱼,所以我这辈子不吃鱼” 小白虎拍鱼的动作顿住,它似是信了她的话般,低头撕咬着油炸鱼。 庄苓见它通人性,还轻信她是真非假却难有人信的忽悠,忍不住笑了笑,她拎虾剥完壳就放到盛满油炸鱼的瓷碟边。 “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按照我的喜好来了” 小白虎听得开心地仰起头,笑眯眯地张开虎口等着她的喂食。 庄苓笑着抬起她没沾到油渍的手腕,轻轻抚过小白虎毛茸茸的后颈毛时,她看到它享受地眯起紫眼睛,虎尾巴一晃一晃地摇来摇去。 “我待会让店小二打包小鱼干,给你背回家去吃哈” 小白虎听到她要赶它走,吓得它瞬间睁圆大眼睛! 那双漂亮的紫眸外蓄满要落不落的泪珠,它急切地扬起两只小爪爪凭空比划了一个圆后,忽地卧倒桌上翻来覆去,爬起来就扒拉着瓷碟边哭得稀里哗啦,似是无家可归的样子。 庄苓看得汗颜,她理解了小白虎想要表达的意思。 看来是她躲避巨石球的时候,意外害死了小白虎的家长。 难怪小白虎会找上她,原来是事出有因啊唉! 庄苓双手合十,诚恳地低头赔罪道:“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剧情想要杀我,我没能力正面硬刚,只能逃,却害得你没了家,要不我养你,你跟我混吧?” 小白虎听到她要养它时,哭声一滞就扑到她的怀里去,似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庄苓拎着帕巾擦干净手,才抬指轻摸着它的小虎头,柔声安慰道:“乖,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小白虎嗷呜应声,乖巧地趴在她的怀里不肯挪窝。 庄苓见它幼小得不过奶猫般大,只当它将她误认作娘亲,便任它爬进衣襟里,趴在她的肩头处打盹。 唉…她也想当小孩子,吃饱了就能睡,可可爱爱都没有烦恼。 庄苓看得好羡慕,却不得不着眼当下。 因为她没有任性和懒惰的资本。 如果她想硬气反抗剧情的不公,想硬撕受天道庇护的女主,那她就只能修到渡劫,引动其他界的天雷来审核她是否够格独立出修仙界,从而为她打开升位的界门。 唯有那样,她才能脱离剧情的限制和掌控,不再是剧情仗着修仙界里的天道身份,就能明里暗里地搞她的命。 一旦她能成功升位,她就不再是修仙界里的人,剧情再欺负她就是打上界的脸,恐怕剧情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这官大一级呀,可不止能压死人,还能压死天道! 庄苓拎着筷子吃完饭时,耳尖地听到走廊内逐渐响起靠近她门外的脚步声,便起身走到窗边去看风景。 为了避免她独特的黑白眸,会招致不必要的祸端和烂桃花,她只身背对着屋门,省得再将旁人魅惑得五迷三道。 此刻她的门外,正站着店小二,他右手端着放置药罐和纱布的托盘,抬起左手敲门,恭敬道:“公子,掌柜记挂您手上的伤,特命咱来给您送药,您这边方便咱进去下吗?” 庄苓握拳轻咳了声,唤出相似男人的伪音,淡声道:“请进” “得嘞!” 店小二听见屋里传出沉稳而清醒的声音后,他有些诧异,但还是伸手去推向门,却推不开门,不由地沮丧着脸,扬声唤道:“公子,您屋里的门锁了,咱可进不去!” 庄苓无语地抬手拍向脑门,她忘了自己洗澡前把门闩给卡住了,不得不转身往回走去。 “稍等”她边朝外应声,边掏出衣襟里的小白虎藏到床上去,紧接着她速度飞快地整顿衣冠,才低眉顺眼地拉开屋门。 与此同时,店小二看到屋门后缓缓显现的绝色样貌,惊艳得掉落他手中端着的托盘! wap. /109/109790/28451983.html 第四十六章 晚安 幸得她反应快,及时接住托盘,免去嘈杂动静。 店小二见状,忙回过神来,不停躬身道:“公子对不起,您长得太好看了,咱一时看呆了,这才没拿稳!” 庄苓淡然点头,她自是有自知之明,不然哪会仍垂着羽睫,掩去更为惊艳的黑白眸呢。 店小二一看她的脸,就紧张得手足无措,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愣是被她高过他的身形卡在门外。 现在都快入夜了,店小二的心里越发着急,特别想越过她走进屋里,去看看桌上的饭菜动了没,免得耽误掌柜的好事,可是要害他挨板子哟! 店小二瞧见她垂落身侧的右手缠着血绷带,仅是左手单拿着他端来的托盘时,忙道:“哎,您手上有伤,咱帮你拿进去吧!” 庄苓笑而不语,她怎么感觉店小二的目的不单纯呢。 既然店小二那么想进屋,那她倒要看他所图为何。 庄苓不想杵在门外闲聊,免得会招来更多的琐事,她避开店小二殷勤的靠近,率先往屋里走去,头也不回道:“无碍,你去收拾碗筷吧” 随后她将托盘放到摆置花坛的案桌上,她侧身坐在窗沿边,双手交叠进宽大的广袖里,悠然看着昏明且少人行的街道。 本是一分钟就能干完的杂活,店小二硬是一拖再拖。 若要深究其原因,是他舍不得走啊! 那靠坐窗沿边的绝色公子,墨长发丝随风飘逸,白玉面容精致无瑕,羽睫像刷子般齐整密长,秀挺鼻尖下的艳丽红唇,令人看得多么想采撷啊! 店小二忍不住抬起手抹了把嘴,他真是疯了才会对一个公子哥产生歪念! “公子,您手伤多有不便,咱来帮你上药吧?” 庄苓怕她的黑白眸会惹事,便不拿正眼来看人,但她眼尾的余光,一直在不动声色地盯着店小二的一举一动。 眼见店小二极其自然地走向她时,仅道:“替我多谢掌柜的好意” 店小二不由地悻悻止步,干笑道:“得嘞,那咱先下去了,您有事就喊咱啊!” 庄苓淡漠地嗯了声,不再作其他理会。 等她听不到店小二在走廊内经过的脚步声后,才起身去重新卡上门闩,她小心翼翼地轻拉衣柜去堵门,还推圆桌去加重阻力,明摆着是未雨绸缪地预防风险。 庄苓弄完后,她直走到案桌旁,拿起案桌上的托盘放着的绷带时,目光落在她仍缠着血绷带的右手。 之前她的手伤就已缓缓愈合,而她之所以还缠着血绷带,不过是为了降低陌生人对她的戒备心,觉得她受伤就会好控制些,不会对伤患多报以警觉,她才能更好地明哲保身。 这一天都快过去了,她的手上哪还有伤。 若非太极鱼能自愈,不然她的右手怕是要出问题! 得亏她是太极鱼转世,才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客栈里,而不是在医药馆内求救呢。 其实在她下意识地接住掉落的托盘,却没有露出痛苦神色时,就已经暴露了她的手伤无大碍,但沉溺美色的店小二只顾看脸,无心留意她的动作,便给了她能悄然单手拿托盘的时机。 庄苓想事情的过程中,没由来地感觉自己越用脑越困后,她突然灵光一闪地想到店小二收拾碗筷时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不好的猜测,但她没太往心里去。 因为太极鱼血脉能驱邪,左右不过是些迷药之流,她还是抓紧时间多睡会,免得她跑路时会掉链子! 庄苓想得明明白白,她绕过屏风,走到床边去脱衣。 正往腰身缠绷带束胸时,她忽地看到趴在床上的小白虎,睁着溜圆的紫色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她的动作。 庄苓颇有些尴尬,她不太好意思地伸手拉起床上的棉被,一把盖住呆萌的小白虎! “小孩子别看,当心长针眼!” 等小白虎哼哧着挥舞小爪爪,爬出覆盖住它的棉被后,她已经穿戴齐整地合衣躺下。 庄苓拉起棉被盖身,心知今夜定不会安宁,她得早做打算,补充好睡眠。 因为她前不久才从黑夜跑到天亮,真是快要了她的老命! 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耐力能那么好,现在她有幸知道了,真特么谢谢啊狗剧情! 果然,人的无限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 尤其是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 虽然她的体能耗到心力憔悴,但小白虎非常活泼地睁着圆滚滚的紫色大眼睛,左右扭着萌翻天的虎脑袋看向她,似是想要她陪着它玩的样子。 这小家伙也吃了饭菜,却睡一会就能那么精神,真不愧是小孩子才有的精力充沛啊! 庄苓早已累极,哪还有力陪它玩,她困倦地伸手揽过小白虎到她的怀里,迷迷糊糊地喃道:“乖乖睡觉…今夜有事…需得跑路…我好困喔…” 小白虎正窝在她的怀里,听到她说的跑路字眼后,紫眸内佯装的天真烂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寒彻骨的冷意。 正当小白虎可爱的小爪爪紧攥着压制怒气时,它的脑袋瓜子落来蜻蜓点水般的吧唧一吻,还有软绵绵的柔音灌耳。 “晚安,小白白~” 小白虎感觉自己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什么怨气都没有了,内心暗道:晚安,小鱼儿。 那睡得不设防的娇俏面容,美得出尘而又娇艳,令见者不禁感叹造物主对矛盾美的崇高理解。 小白虎看得如痴如醉时,忽地变幻回原有的高大身形,他轻呼一口气吹去她雪肤未褪的伤痕,也好让她睡得更沉些。 随后他轻轻拥着他睡熟的小鱼儿,修长指尖穿过她柔顺的墨发而轻拂,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之前是我着急了” “近三万年的找寻,我都能忍得过来,再等等你也无妨” 话落,他就支撑不住地幻化回小白虎的样子,再说不出各界通用语,只能发出软趴趴的兽吼。 那高高在上的仙界神君,之所以会变得软萌可欺,是因为他为了救她,公然与下界天道作对,受到反噬而错乱了体系道统。 这件事,轩辕昱不会对她说,免得她误以为他想挟恩图报。 即使他真想过,但他更想圆满,却是因祸得福,能再陪她成长。 小白虎见她仍睡得香甜,便趴在她圈起的怀里,小脑袋瓜挨着她的臂弯一起入睡。 wap. /109/109790/28451984.html 第四十七章 偷听 夜深至半,客廊内悄然走动着的脚步,越来越靠近庄苓的屋外,似是要做见不得光的鬼祟之事。 当庄苓闻到缥缈的异香,还听到门缝里穿过刀子,顶着门闩一点点划动开时,她忽地睁开眼睛! 原来她真住进了黑店! 这么熟练且阴险的小动作,肯定有不少人遭过殃,还好她的戒备心重! 庄苓迅速下床,她解开腰间缠着的绑带,一把提起睡眼惺忪的小白虎,五花大绑到她的腰旁。 待她将尚存余温的棉被,拱出有人睡着的假象后,转而弯身溜至窗沿边,悄悄推开窗户往外瞧。 等她确定外面没有眼线在监视时,她翻出窗外去踩着屋檐瓦片,紧接着身手灵活地攀爬到屋顶上方去! 此过程中,系在庄苓的腰旁,如坐着婴儿袋的小白虎看得心惊肉跳,不由地抱紧它的虎尾巴,似是这样做就能保护她不受危险般! 这是她的修行,他不能乱干预,免得毁坏道基,可他好担心她。 庄苓坐在屋檐上,她慢慢掀起瓦片往下看时,余光瞥见小白虎惊惧的眼神,便抬指抵在红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小白虎沉默地点了点头,被她抱在怀里齐齐往下方看去时,恰好见屋里的掌柜挥手掀开被子,却掀了个空空如也! 掌柜愣了愣,转而抬起手,狠甩了店小二一巴掌,气极斥道:“那小子会不见踪影,是不是你看他生得好就背着我透风,叫他堵门溜走的啊?!” 店小二边捂着肿脸,边随着掌柜扭他耳朵的肥手而歪头,急声解释道:“冤枉啊!咱哪敢啊!咱都听您的吩咐,往他的吃食里下了暗堂买来的迷魂药啊!” “那小公子不知咋回事,咱送金疮药过来看情况的时候,发现他倒是吃过饭,却还清醒着呢!” 正在屋檐上偷听的庄苓闻言,不由地挑起眉,怪不得她总感觉特别困,还沾床就睡得沉,原来问题还真是出在这啊! 这俩混账,有够阴啊! 得亏太极鱼血脉不仅能自愈,还能驱污秽,不然真难善了。 此刻同样是听了店小二的辩解,比之庄苓的淡定,掌柜气得火冒三丈,八字眉倒竖,拳打脚踢地招呼着店小二的瘦弱身板! “放你娘的狗屁!” “那暗堂里卖的迷魂药,可是能放倒仙门弟子的烈药,他一个练气都没有的俗人,怎么可能会不中招?” 虽然庄苓自知她没到练气期的水准,但看起来憨厚却狡诈的迎客楼掌柜,能一语就断定她没有修为,定然是肚子里有点料,只是不知道装的什么料了。 庄苓记得她穿进来的修仙文里,曾明确写过修为高深的修仙者,可窥视同位阶或低位阶修士的境界。 故而,她有些好奇掌柜的境界到达什么地步,便将屋檐下的战况看得认真且谨小慎微。 在她不动声色的密切注视下,她看到掌柜打得贼起劲,还厉声喝道:“你发现他没被药倒,为什么不告诉老子?” 店小二畏畏缩缩地蜷在地,咬牙挨着来自练气中期强者的泄愤,止不住委屈地答道:“咱一直被您呼来喝去,忙得脚不着地,哪有空再去查看小公子的情况,又哪能知道小公子的心眼会那么多…” 正斜躺在屋檐上的庄苓,指尖绕撸着小白虎软绵绵的耳朵,她听得无语地耸了耸肩,暗叹:心眼多怪她咯? 本来掌柜的火气都发泄得差不多了,已经准备不动粗了。 然而他听到店小二往他的身上推卸责任时,当即恨铁不成钢地又狠踢了店小二好几脚! “你个没良心的狗崽子,还敢往老子身上甩锅,要不是老子带你修炼,你踏马早就该病死了!” 店小二不敢反驳,默默受着掌柜的踢踹。 庄苓虽看得无趣,但也看出了名堂。 那掌柜到底是年纪大,没打多久就冒冷汗,典型的外强中干,再加上应是没修炼到筑基,体内仍残留着岁月带来的羸弱,撑死也就是吃丹药硬拔起的花架子。 这么虚浮的基底,导致掌柜下手再狠也只是下手狠,实打实的伤都没一个能伤及肺腑。 所幸无聊的闹剧没持续不断,她看到掌柜的肥手扶着床栏,躬着背在那大喘气,愤声道:“这次就先放过你,再有下次可别怪老子心狠,用融化木门的消骨粉来弄死你!” 店小二吓得噤若寒蝉,止不住地疯狂点头! 掌柜正晕乎乎着难受,眼瞅店小二那乱晃的呆瓜脑袋,烦躁地又踢了店小二一脚! “还不快爬起来扶老子去赶货!” 店小二忙爬起身,顺从地弯下腰,搀扶着掌柜走出门去。 这一路上,他们走在前,庄苓跟在后,她藏匿得很好,始终保持着安全的警戒距离。 正以婴儿袋的形式来吊挂在她腰身的小白虎,随着她走动间的步伐颠来颠去,摇得它常常抬起小虎爪来捂嘴打哈欠。 庄苓察觉到小白虎的动静时,她笑着揉了揉小白虎的脑瓜子,示意它困了就去睡。 … 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又不知道写什么,想拖下,等刷新吧!吃药中,困 wap. /109/109790/28451985.html 第四十八章 解救 庄苓坚定信念时,不由地低下头,她看向怀里睡得温顺的小白虎,眸内升起复杂之色。 在她穿进来的修仙文里,虽有偏心眼的剧情当天道,但她是不可控且不安稳的变数,不然她哪能看得到小说中未提及过的内容。 即使她看到了前因,但她总难逆转后果。 这小家伙不仅出现在她最孤寂的时候,还将她视作唯一的依靠,她真要抹去自己仅存的良知吗? 以前她断过太多敌人的退路,现在她要来断自己的退路么? 庄苓漫不经心地抬起指,轻抚着小白虎软绵的虎背毛时,忽地微微勾唇浅笑,似是明悟了决定。 罢了罢了,姑且是她最后的善意,也是唯一一次吧。 在她想事情的过程中,她没留意到小白虎看似睡熟,实则紧绷着后脚爪的动作。 若说天上地下,还有谁了解她,幻化成小白虎的轩辕昱自是能稳坐榜首,毕竟她是他一手带大的小鱼儿。 之前他和她缠绵卧榻时,她出言唤他熄灯的瞬间,他就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可他没有表现出来,亦如现在的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正当她和他都各怀心思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兵戎相见的打斗声,引得她彻底忽视怀里的小白虎。 庄苓弓身,悄悄溜到观战绝佳的树后, …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一阵子的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拖欠的内容,我一会熬夜补上,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就算写也不是写庄苓的,她会努力修道,我不喜欢一笔带过修道过程,两三句就能升级如她花一晚上或几天就进入练气期巴拉巴拉,我不喜欢,我要写庄苓的感悟,写她如何晋级,内容很长,要很耐心看。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一阵子的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拖欠的内容,我一会熬夜补上,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就算写也不是写庄苓的,她会努力修道,我不喜欢一笔带过修道过程,两三句就能升级如她花一晚上或几天就进入练气期巴拉巴拉,我不喜欢,我要写庄苓的感悟,写她如何晋级,内容很长,要很耐心看。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一阵子的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拖欠的内容,我一会熬夜补上,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就算写也不是写庄苓的,她会努力修道,我不喜欢一笔带过修道过程,两三句就能升级如她花一晚上或几天就进入练气期巴拉巴拉,我不喜欢,我要写庄苓的感悟,写她如何晋级,内容很长,要很耐心看。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一阵子的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拖欠的内容,我一会熬夜补上,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就算写也不是写庄苓的,她会努力修道,我不喜欢一笔带过修道过程,两三句就能升级如她花一晚上或几天就进入练气期巴拉巴拉,我不喜欢,我要写庄苓的感悟,写她如何晋级,内容很长,要很耐心看。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一阵子的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拖欠的内容,我一会熬夜补上,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就算写也不是写庄苓的,她会努力修道,我不喜欢一笔带过修道过程,两三句就能升级如她花一晚上或几天就进入练气期巴拉巴拉,我不喜欢,我要写庄苓的感悟,写她如何晋级,内容很长,要很耐心看。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一阵子的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拖欠的内容,我一会熬夜补上,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就算写也不是写庄苓的,她会努力修道,我不喜欢一笔带过修道过程,两三句就能升级如她花一晚上或几天就进入练气期巴拉巴拉,我不喜欢,我要写庄苓的感悟,写她如何晋级,内容很长,要很耐心看。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一阵子的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拖欠的内容,我一会熬夜补上,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就算写也不是写庄苓的,她会努力修道,我不喜欢一笔带过修道过程,两三句就能升级如她花一晚上或几天就进入练气期巴拉巴拉,我不喜欢,我要写庄苓的感悟,写她如何晋级,内容很长,要很耐心看。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一阵子的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拖欠的内容,我一会熬夜补上,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就算写也不是写庄苓的,她会努力修道,我不喜欢一笔带过修道过程,两三句就能升级如她花一晚上或几天就进入练气期巴拉巴拉,我不喜欢,我要写庄苓的感悟,写她如何晋级,内容很长,要很耐心看。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一阵子的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拖欠的内容,我一会熬夜补上,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就算写也不是写庄苓的,她会努力修道,我不喜欢一笔带过修道过程,两三句就能升级如她花一晚上或几天就进入练气期巴拉巴拉,我不喜欢,我要写庄苓的感悟,写她如何晋级,内容很长,要很耐心看。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一阵子的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拖欠的内容,我一会熬夜补上,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就算写也不是写庄苓的,她会努力修道,我不喜欢一笔带过修道过程,两三句就能升级如她花一晚上或几天就进入练气期巴拉巴拉,我不喜欢,我要写庄苓的感悟,写她如何晋级,内容很长,要很耐心看。 虽然我舍友常常叫我胖西施,但好像也没叫错哪,我还要吃药,写文的进度不太好,以后可能会少些恋爱向。 wap. /109/109790/28451986.html 第四十九章 战胜 庄苓眉梢单挑起,她神色平静地看着掌柜紧张到连滚带爬,似是行动不便的哆嗦跑姿。 嘁…这丫的什么眼神? 前一句说她是妖怪,后一句说她吃人心,可她清艳绝伦的面相,看着有那么凶残吗? 若她真的是妖怪,她也不会吃人心。 因为人心,最是肮脏。 庄苓慵懒地双臂环胸,斜倚着她扎进地里的霸王枪,红唇勾起妖邪而魅惑的弧度。 那风华无度的姿态,似是天生媚骨般撩拨心神,令见者甘愿宿醉温柔乡,长梦永不醒。 正系挂在她怀中绑带里的小白虎见状,忙挥舞起两只短小的爪爪,试图挡住她的盛世美颜,霸道地不许旁人看到她千娇百媚的迷魂样。 庄苓被它扰得不胜其烦,她高扬起下巴,头往后退开着拉远距离。 随后她左右开弓地伸起双手,一把抓住小白虎那两只瞎折腾的小爪爪,面无表情道:“你要敢弄花我的脸,我一定宰了你煲汤” 那森冷到无情的话音,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小白虎瞅着自己两只毛茸茸的小爪爪,被她毫不怜惜地像铁钳般的双手擒住时,还听到她威胁感满满的恶劣语气,顿时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庄苓漠然地看着它的哭戏,没有安慰它的任性,省得会惯出它的娇气。 本着熊孩子不能宠,越宠越混蛋的原则,她表现得极其冷淡。 庄苓随手解开腰背系着的绑带后,她提着装有小白虎的绑带缠回她的腰身,便不再管由绑带绕护出婴儿袋里窝着哭的小白虎。 当前情况不比往常,她没空陪它瞎胡闹。 因为放纵掌柜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活着离开,估计都用不了多久就能拉帮结派找她报仇。 这样于她不利,她不做亏本账。 虽然她没有道行,但掌柜惧怕于她,自是会不战而溃。 庄苓信手抽出她扎进地里去的霸王枪,疾步追向掌柜逃离的方位时,抱着吓就要吓彻底的心态,她幽怨如鬼地念道:“你那话,礼貌吗?” 那瘆得慌的阴间调调,大晚上的简直能吓死人! 掌柜平素最是贪生怕死,他听着恍若如耳随行的索命魔音时,害怕到完全没办法正常思考,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却仍不忘本能地急声告饶。 “妖爷爷,妖祖宗,咱错了,您老别追着咱啊!” “咱年纪大,皮糙肉老还不爱洗澡,您饿了就去马车那找吃的哈,那里边装着的娃子可新鲜了,都是咱孝敬您的贡品啊!” 庄苓仍紧追不放,嘴角缓缓勾起凉薄的笑意。 看来迎客楼掌柜虽怂出天际,但挺了解某些妖兽的习性嘛。 这老东西倒是够狠,毫不客气地使了招祸水东引,真可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呀。 如果不是掌柜自行脑补的惧意,压制住他本该发现问题的理智,不然她怕是要难免一场恶战呢。 虽然她的时候,亦如广大读者的心态,总觉得练气期弱如蝼蚁,完全没有忌惮的必要,但亲身经历就不一样了。 那练气期的修士再不济,打压凡人还是能绰绰有余,更何况掌柜师承书里以耍贱出名的鎏金派,绝壁也是玩恶心流的老阴贼。 这种有能耐就得寸进尺,遇险情便逃得飞快,见风使舵的德行强过修道,为人处世还老辣的狡诈之徒,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样貌,她断不能留他活着回去搬靠山,以免她还没发育起来就得夭折。 在中的修仙界里,杀人不一定需要偿命,谁有怨言就拿谁开刀,后台够硬还能屠满门。 基于她形单影只的情况,她不可能留坑埋自己的命,而且是掌柜先自私,便怪不得她后自利! 庄苓双手抡转着比她还高的霸王枪,不动声色地朝着掌柜的背影狠刺而去时,忽见掌柜侧身躲过她的致命杀招,还朝她扔来一大把恶心到头皮发麻又柔若无骨的长条虫! 玛德,她最讨厌没有骨头的软虫子! 这丫的死定了,直往她的枪口上撞! 庄苓寒着脸,她反应极快地旋转起手中的霸王枪,如玉指尖飞速交叠着绕出如似盾牌般的风火轮疾影时,硬生生刮断无数条毒虫的性命! 掌柜见她不好应付,更加忌惮她还未全显的实力,彻底没有了正面对战的勇气。 在越乱想越害怕的情况下,他慌忙拿出衣袖里暗藏的万毒净瓶,二指合并且屈首环尾三指,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唤虫咒。 掌柜宝贝似地捧着他的看家法器,极度肉疼地操控着他养育许久的蛊毒蜂群,狠冲向比壮汉更擅长耍霸王枪,功夫路子还野得看不出哪门哪派的混小子! 那育有蛊蜂的万毒净瓶乃他尊师所赐,金丹期以下的修士见了都要忌惮三分。 然而他平日里百战百胜的阴招,碰到了不为外物所困的硬茬子。 此刻庄苓翻身躲过飞旋而来的蛊毒蜂群后,她忙疾步避开再次袭来的蛊毒蜂群! 随后她边跑出易免伤的蛇形走位,边拎起霸王枪的尖锋,一举划破她的右手心,她速度极快地撕扯出布条来缠住溢血的右手心,紧接着来回擦拭枪棍和首尾枪尖。 正窝在她腰间绑袋里的小白虎见此操作,紫眸内闪过不明情绪时,却仅是不言不语地垂落羽睫,默默地吐舌舔着小爪爪。 与此同时,庄苓缠着布条还紧握霸王枪的右手心里的伤痕,悄无声息地急速愈合起来! 此时庄苓正忙着打怪,没空注意小白虎和她右手心处的变化。 当她甩着沾血的霸王枪,砸得紧随她而来的蛊毒蜂群,纷纷化作滋滋灼烧的黑烟时,她果断有了迎面直击掌柜的底气! 此刻庄苓不仅能游刃有余地以招破招,还能在靠向掌柜附近的时候,抽空挥动起霸王枪,如似打着棒球般,干脆利落地扫碎掌柜紧握在手中的万毒净瓶时,猛地爆出各种奇形怪状的丑陋毒虫! 刹那间,躲闪不及时的掌柜,边颤着手拉扯灌进毒虫而皮开肉绽的肥脸,边发出似是撕心裂肺般的震耳呼痛声! 那声声如似泣血,令听者闻之胆颤,见了惨状都倒胃。 庄苓漠然地看着扭在地上如肥蛆的掌柜,她默不作声地提着霸王枪走过去,准备直接了结掌柜,以免节外生枝的时候,却见掌柜挥手甩出遮天蔽日的浓烈烟雾! 许是怕其中会有诈,她近乎本能地后撤时,忽地扬臂投掷出霸王枪,瞬间精准无误地贯穿了掌柜正逃窜的胖身! wap. /109/109790/28451987.html 第五十章 人情世故 那直扎进烟雾里的霸王枪,携着似能划破长空的呼啸声如烈风沉吟般,狠戾地穿透重重迷障时,也穿透掌柜肥胖的身影! 庄苓闻声,抬眸扫向荡出如似隧道烟圈后的光景,里头有个肥胖的男人背对着她,呈跪立状往前倾身,双手无力地耸拉于身侧,宽厚的背部斜刺进霸王枪支地,形同罪人伏诛般的死相。 这场面极其冲击视觉神经,仿若世界级名画,见之可撼心神,久久不能忘怀。 然而身为‘名画’的制造者,正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神色淡泊而平静,没有感情地冷眼看着掌柜的死亡。 当庄苓听到壮汉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时,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出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背对着所有与她无关紧要的事物,漂亮的黑白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前方。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亲自行凶,而且是在里的修仙界杀人,但她在现实中同时坐拥黑白两道的生意,还凌驾于妄图拉她下马的父辈和同辈们,她的手头上又怎么可能会一尘不染呢? 左右不过是台前动刀子,幕后挖陷阱,都一样会要人性命,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而且前前后后的始作俑者都是她,更加没有差异可言。 呵…她自小接受强训,懂得家族的残忍,尽是男人的博弈,女人要想站出头,必然会积骨成山,便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得不过惯了。 庄苓微微勾唇浅笑,她又不是善茬,杀了就是杀了,无需在意旁人的目光,只管她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在天道剧情不庇护她,也不高冷地看着戏,还帮女主对付她的修仙文里,敢善良就是活腻歪,别人狠,她就得更狠,看谁能要谁的命,谁又能笑到最后! 庄苓明确自己要走的道路,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毕竟公道自在人心,说再多又能改变什么呢?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强者的舞台,弱者发言惹群嘲,她生性极其要强,绝不去摇尾乞怜。 庄苓神色漠然,毫不理会她身后威胁感近乎为零的壮汉,她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挥开缓缓涌合的烟雾,漫步走到掌柜跪倒在地上,被霸王枪硬生生地斜插着往前倾住的身旁。 眼瞅见那些软绵无骨的长短毒虫,到处穿爬过掌柜青紫的皮肤,留下一个个冒乌血的窟窿时,她瞬间放弃要搜刮战利品的想法! 这么脏乱又磕碜的工,她没有必要亲力亲为,更何况她还救了壮汉,不利用起来倒是可惜。 庄苓刚扭头看向傻趴在地上的壮汉时,却见壮汉快速垂落羽睫,似是怕看到她的脸,他就会性命不保般谨慎,全然避而不见她的样貌,恭敬地高举起双手过头朝她抱拳。 “阁下大恩大德,温良无以为报,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来温阳城寻家兄温远川,家兄乃是化神后期修士,定能代在下助阁下一臂之力!” 啊这…这些人的后台,一个比一个强,嘴上说得客客气气,却都是明里暗里地威胁她不要轻举妄动。 庄苓无语望天,她觉得自己未来修的不是仙,而是人情世故。 唉…难搞,真难搞,真特么难搞! 庄苓无奈扶额,她记得中确有温阳城,而且温阳城里有位城主,其名为温远川,生性孤傲却表现得平易近人,儒雅清俊的样貌极具欺骗性,不知不觉间就会轻信他的假象,不由地产生了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壮志。 倘若温远川生在现代,她会亲自去挖他加盟,以她最大诚意来礼待,毕竟他真的物超所值。 因为温远川很会把控人心,还擅长引导谈话对象在无意中透底,巧妙地成为他手里利用的棋子。 在她的眼中,他的谋略和城府当属智绝,是她所欣赏且看重的腹黑人设,也是完美的商业伙伴。 如果他的定位不是女主后宫里的男人,单以他喜好玩弄权术的性情来看,她认为修仙界里的势力划分,至少有一半是要随他姓温。 等等…她想到了什么,他是女主后宫里的男人? 淦,她真是流年不利! 但凡她能联想到女主,必定会状况百出啊摔! 庄苓想起她之前种种倒霉的经历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更加远离温良的位置。 在里所有的配角定位,通常可分为:与女主有缘必倒贴,与女主有仇必打脸,与女主有怨必送命。 这好死不死地巧了,她顶替的原主不仅身为女配,还踏马三样全占,导致她不是在倒霉的路上,就是在去倒霉的路上! 庄苓真没想到她都被剧情赶出主线范围,还能有幸从男配的嘴里听到男主之一的名字,简直是恶心它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难道是剧情觉得没她真不行,想拉她重回里的正轨吗? 那可不行,太抬爱了,给她死远点! 这尼玛的狗剧情,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今晚真是白忙活了! 庄苓颇为可惜地看着她救下的富家子弟,还没来得及利用他踏进修仙界里的贵圈,却不得不选择先行撤退。 因为女主的光环太强,会普照配角丧失心智,她可不想再去找罪受。 当前她急需发育,最好是苟着发育,悄无声息地生长,然后惊艳所有人。 尤其是惊艳与她不对付的女主,她相信女主会烦躁地寝食难安,刚好能替命运悲惨的原主出气,希望过早下线的原主能满意吧! 庄苓轻叹气,她之所以觉得女主会感到烦躁,是因为女主乃中最优秀的女人。 若有其他女人能稳压女主的风头,她不认为自满的女主还能坐得住。 倘若女主真能容忍百花争艳,书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风浪,八大男主更不会共享一女主,说到底都是要搞事才能稳定。 等她有了道行,她就能去踩点,靠着她知晓内容的上帝视角,提前拿走女主的机缘,暗戳戳地将向来天之骄女的女主踹下神坛,也好让剧情知道和她作对的下场,不止它一个会有脾气。 庄苓不是逆来顺受的软柿子,她隐忍不发的时候,都在伺机去报复。 虽然她不甘心自己白救人,但她的退一步并不是认输,而是为了留得青山打反招。 为了不留下坏印象,也为了往后能利用温良的口头答谢,她态度友善地躬身抱拳,回礼道:“在下记着了,阁下珍重,来日再会!” 温良听她说得干脆,不由地抬头望向她时,却只瞧见她溜得飞快的背影,看起来没有一丝丝想趁机攀附他哥哥的意思,瞬间令他起了结交之心! 还不待他想好说辞,他看到她狂奔的方向,可能会有危险时,忙急声唤道:“道友止步,那厮在外有接应,切莫再往前矣!” wap. /109/109790/28451988.html 第五十一章 修士不问来历 因为心急,温良没控制好音量,以致于他喊向庄苓的大嗓门,恰巧为在山脚下等掌柜送货,却老半天没等到掌柜,只能往上去找掌柜的赵氏兄弟引路。 此时潜藏在暗处的危险,形同毒蛇般正逐渐逼近。 与此同时,庄苓听到温良的呼声,缓缓停下脚步。 之所以会相信他所说的话,是因为她熟知里的剧情,清楚温良本人亦如其名般不做作,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真汉子。 既然剧情非得阻她去路,不想让她离开它的掌控,那她倒要看看它的花招。 庄苓慢悠悠地转过身,她抬起双臂枕在脑后,玩世不恭地瞥向温良,语调颇具戏谑意味。 “那依你之见,我该往哪走,才算合适呢?” 温良正要答话,可他的眼睛对视上庄苓扫来的黑白眸时,脖间似有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他的喉咙,美得令他都要忘了呼吸! 这瘦弱的小兄弟,长得真是俊俏呐! 温良自认见过世面,却是第一次瞧见异瞳,而且他还不觉得离奇和惊惧,只觉得小兄弟的眼睛生得极好,令他看了就止不住地想保护黑白眸里的清澈水光,不染一丝一毫的尘世污浊。 然而庄苓不知他心中所想为何,她感觉自己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特别想握紧拳头给他的脑瓜子打几个大头来清醒清醒时,突然察觉到她的身后有索命的劲风袭来! 电光火石之间,不待她身后偷袭来的蛇形弯剑,率先捅她一个透心凉,她已经反应极快地抓起手边斜支在地的霸王枪! 在她抓到霸王枪的瞬间,她直携起霸王枪仍插住的掌柜肉身,猛地横扫向偷袭她背后的高瘦如竹条的中年男子! 转瞬间,随着噗嗤一声的皮开肉绽声传出后,庄苓和赵文徳迎面对立而站,各自的双脚都一前一后如似进攻和防御,两武器都齐齐刺进掌柜腐烂到爬满毒虫的肉身里,场面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此刻赵文徳凭借辉明的月光照落林间,近距离地看清他刺中什么鬼东西时,他吓得满脸震惊地看着掌柜死相惨烈的丑陋模样! 眼瞅见掌柜浑身乱爬的毒虫,他恶心到脸色瞬间难看至铁青,不由地拧紧滑稽的八字眉,怒瞪绿豆眼看向他对面长得顶好的公子哥。 这臭崽子的全身上下,他看不到任何的灵力波动,却能不引起动静地枪杀掉练气中期的掌柜,还能毫发无损地打碎了掌柜手中令他所惧怕的万毒净瓶,更能巧借掌柜死去的肉身来化解他的攻势,总归不会是无能的酒囊饭袋! 如若不然,遇危险就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掌柜,何至于落得惨死的下场? 如此一想,赵文德觉得十分在理,便暗自将对方划归到高境界,如造诣和修为都比他强的大能! 平日里走南闯北,赵文徳全靠谨慎才能幸存,却不知过于多虑,往往也是不谨慎的一种表现。 当他的目光对视上庄苓异于寻常的黑白眸时,猝不及防地吓得他连连退步,导致他手中的蛇形弯剑瞬间脱落掌柜已死去的腐烂肉身! 这大半夜地走货,他是见到鬼了吗?! 那小崽子的眼睛,他看着不像是正常人,而且皮肤白到发亮,模样还漂亮得不真实,保不齐又是什么妖物变的呢! 以前他不是没遇到过模样好看的修士,可眼睛能生得那么奇特,他只见过启了灵智的妖物会有,人倒是一个都没见过! 虽然他听说过无疾谷谷主长了双异瞳,但也仅仅只限于听说。 因为那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岂会是他这等小辈有幸得见! 赵文德深感遗憾地扼腕叹息,他见过爱披着人皮的人面蛛,也见过爱蛊惑人心的美女蛇,它们的眼睛是区分人和妖最直接的方法。 一想到眼睛,赵文德猛地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反复扫视她的全身时,感觉妖完全化人的可能性不大,至少他从未听说过。 那些妖物再厉害,也只是半人形态,好比美女蛇的上身为人,下身为尾,常常老肩巨猾地隐在树后或水池子,从不敢以全身示人,教人看得不真切,轻声细语地唤修士帮忙拿衣服过去。 若有血气方刚的傻修士上当,那必定会成美女蛇的腹中餐! 这小崽子的声音,他刚刚还听到过,没有美女蛇的媚意,也没有人面蛛的杀意,可对方的眼睛看着不太对劲,令他有些拿捏不住,不敢妄自轻敌。 思绪流转不过眨眼间,赵文德硬压下心里的惊疑,他用力地攥紧手中的蛇形弯剑,警惕地看着还未展现道行的公子哥。 此刻被他紧握在手中,无声给予他力量的蛇形弯剑,乃是他用美女蛇的身骨锻造而成,他有坚定果敢且不为美色所惑的心性,断不会轻易被对方吓退! 思及对方可能暗藏着的惊人实力,他精明的眼珠子稍瞟向旁,瞧见对方不是孤身一人时,忽地挽剑负到背后,恭敬有礼地俯身致意。 “在下名唤赵文德,虽是一方闲云野鹤,但半百之年临近筑基境中期,倒也不比宗门弟子差,不知在下可否结交阁下这个朋友?” 庄苓听到身后传来温良不屑的冷哼声时,她没有急着表态,神色平静到与世无争的样子,内心却警惕地注意着赵文德和周围的动静。 这赵文德仅靠一句话,巧妙地试出了她和温良的家世。 因为温良乃是名门正派出身的富家子弟,根深蒂固的思想令他本能地会轻视散修,而她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读者,看散修的态度会比他好得不止一星半点,而且她清楚赵文德不是真心要与她结交,不然也不会向她抛出素有争议的话茬子。 在她穿进来的里,有条众所周知的鄙视链,如宗门弟子瞧不上散修,普遍认为散修没有正统的道基传承,形同野鸡一般孤立在外;再如散修看不起宗门弟子,绝大多数认为宗门弟子离了巢穴连飞都成问题,类同会嗷嗷待哺的弱鸡。 庄苓知道赵文德的心思不纯,有九成九的可能是想转移她和温良的注意力。 虽然她的心里有数,但她没出声提醒温良,以免会过早地打草惊蛇。 如果温良没脑子,那死了也是活该。 然而事实是她知道温良死不了。 因为他是女主的n号备胎,又是引荐女主见他哥哥的工具人,没到他派上用场的那一天,多多少少都会有剧情保着命,哪会像她一样能顾得好自己就不错了! 赵文德见她缄默,毫不在意地继续言道:“在下与阁下不打不相识,一见如故,相遇即是有缘,不知阁下师从何派或在何处高就,可否告知一二,以便往后讨教?” 庄苓意味不明地勾唇,内心暗道:这厮又来试探她的底细! 在里的设定,讨教形同切磋,修士常用的打交道方式,也是试探对方修为深浅的借口。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赵文德可没安好心,她才没有那么傻呢。 如果她无门无派,修为也不如他高,那她一定会没命。 若问她为何有此极端的定论,那自然是人贩子没那么好说话,不死到临头都不会懂得老实,而且她还杀了他的接头人,又与他面和心不合,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庄苓双掌拢在胸前擦转霸王枪,令枪身飞旋着被她干净利落地抽出掌柜的死尸时,她淡淡笑道:“英雄不问出处,修士不问来历,道友又何必拘泥世俗” 这番话看似什么都答了,实则什么都没答,一切尽在意会和脑补中。 赵文德稍愣,忽地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在下受教了!可老话常言,多个门清的朋友多条路,在下有心结交阁下,不知阁下是否会像在下一样有诚意?” wap. /109/109790/28451989.html 第五十二章 卜卦万千象 庄苓眉眼弯笑,她手持霸王枪,泰然站立原地,意味深长道:“赵道友真是好有诚意啊!” 这家伙和她谈诚意? 那他怎么还不把武器收起来? 难道他以为负剑在背,就不会再有攻击性了? 赵文德听着她话里的讥讽,不由地皱起眉头。 当他瞧见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盯向他挽到背后的蛇形弯剑时,他了然地转移话题。 “啊哈哈哈…赵某对道友肝胆相照,自是会拿出十足诚意,还未请教过道友的名号,都不知道友姓甚名谁哩!” 此时赵文德明面上装得和善可亲,暗地里负手在背握着剑柄的指尖,却不动声色地勾了又勾,悄然示意他躲在后方伺机偷袭的弟弟,去抓趴地上无力爬起身的健壮汉子当人质。 与此同时,赵武德正猫腰躲在树丛子里,他看到他哥哥比的手势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转而悄悄溜到温良的附近,他一记猛虎扑食就将趴地上刚要反抗的温良压制得死紧,手握不过一臂之长的半圆勾刃狠抵在温良的喉间! 那锋利刃尖,于温良不屈地挣扎中,划拉出细长着泛血珠的皮口子! 赵武德没管温良受的伤,他只要人没死就成,于是他抬头唤道:“哥哥,俺制住他了!” 庄苓闻言,转头看向挟持温良的矮壮男子,她面上的神色变得平静而不起波澜,似是温良的生死与她无关般淡漠,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准备拿温良来威胁她的兄弟俩。 正如她所料般,赵文德满意地看着他弟弟的动作,一改前不久的谦和态度,他朝她挥舞出背后藏匿着的蛇形弯剑,一副稳操胜券地狰狞笑容。 “小公子,你莫要闹事,免得误伤了和气,我等所图不过钱财,断不会要尔等性命,烦请随我兄弟二人走一趟吧!” 庄苓只手抓着霸王枪,平齐往前伸出去,随后松开指尖落下霸王枪,悠然笑道:“赵道友莫急,暂且听在下一言,再做决断也不迟” 赵文德看向她的眼神,如似看着砧板上扑腾的鱼般,忽见她懂事地放下武器时,颇为好脾气道:“小友请讲” 庄苓眸光微闪,笑容变得真实了几分。 既然他肯顺台阶下,那她可要忽悠人了! 庄苓倾身抱拳,言道:“赵道友有心结交在下一事,不知现在可还作数?” 赵文德自以为是她见势不对就想讨饶,他抬手抚着下巴处的山羊胡子,笑得慈眉善目的同时,眸里满是算计之色。 “自是作数,老夫惜才,又与小友相谈甚欢,定会为小友寻个好去处!” 庄苓缓缓直起腰,她放下拱礼的双手,笑眯眯地回道:“赵道友客气了” 这赵文德对他自己的称呼一变再变,摆明了是觉得他有把握拿捏住她吧。 然而她和温良不是同伙,不然他可能要得逞了呢。 之所以是可能,而不是一定,是因为她要衡量温良的价值。 庄苓不是慈善家,无利可图的闲事,谁爱叫就谁去做,她没兴趣蹚浑水。 思绪百转千回,不过眨眼即逝,她长身玉立,负手而淡笑。 “赵道友提及去处,为表无某的诚意,无某愿替赵道友免偿卜卦,不知赵道友是否有意一听?” 庄苓从不打空枪,她敢对外放话,就一定能罩得住,毕竟她可是记着剧情脉络和动向的女人! 在她穿进来的修仙文里,修士所涉及到的修道职业中,除了覆盖面积广的剑修、法修、体修外,还有毒修、兽修、器修、丹修、符修、阵修、卦修。 虽然里呈现森罗万象之景,但卦修一脉的修士却少之又少,成万人里都不一定能走出一个,就算是侥幸能走出一个修卦道,也不见得会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这卦象嘛,不算则已,一算多亡,无命消受,近乎道亡。 因为卜卦者,需本命为引,借金龟铜钱,推演世间事,然向天问路,常身死道消,携秘闻而终。 这不近人情的异象,她倒是深有过体会,只因她看过她穿越进来的修仙文内容,还记得修仙文中的发展趋势和各角色的定调,刚巧能算是另类的卜卦者。 庄苓曾尝试过逆天改命,却都难有成效,反而招致祸端。 正如卜卦者窥天机而妄避险情,巧窃他人机缘的行为,和她知结局而篡改命运,硬与天道逆行的作为,殊途同归地叠合起来,谁都不会比谁少遭罪。 庄苓清楚里的修仙界,所属天道已有章法成型的剧情居位,而它庇护的女主有着卦修都参不透的命理。 由此,为了在不公平中显得公平,也为了不激起广大修士不必要的怨愤,更是为了保护身为天道宠儿的女主的‘合法权益’,她认为以死来封住卦修会多事的嘴,无疑是最快、最保险的妙法。 从古至今,死得最快的人,往往是知道得最多的人,更何况伴天如伴刀,稍有不慎之下,刀背和刀刃都能杀人。 故而卜卦,非死即伤,有命深造,没命破象,道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难出门生。 这番大道强行局限的状况,也就导致了卦修一脉逐渐凋零。 倘若有人敢去修,也未必有人敢算。 即使有人真敢算,也不过是开棺材,万千心头困琐事,转化作一捧尘土。 本来人修卦,就是为了知天命而改命,寻机缘而夺机缘,却反弄成了开盖即死的命。 这…这谁又能受得了? 若人人都能做到卜卦先知,规避风险而巧取万千机缘,那么剧情还有秩序可言吗? 虽然她记得女主是全能天才,又有着天道剧情做背后靠山,但卦修不在女主的能力范畴。 因为全能全知的话,哪还用得着修仙呢? 庄苓想想就挺烦,她感觉自己未来的大部分人生里,估计都要面对一个挂逼或听见挂逼的传说。 此等槽糕的处境下,她得自保,还得逆风翻盘,生产队的驴都没那么苦逼的日子! 当庄苓提出要卜卦时,现场瞬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然而沉默不过三秒钟,赵武德生怕捞不到好,忙急声唤道:“小公子,俺也姓赵,俺叫赵武德,您看算卦的时候,能不能把俺捎带上?” 赵武德暗想着:这卦修啊,不止会算命,还会算机缘,好处可不能被他哥哥一个人全占,把亲弟弟给落下了啊! 赵文德闻言,一见他弟弟那猴急样,就知道他弟弟脑子里装着什么屎! 当即他狠瞪了眼他那憨蠢的傻弟弟,他摆出一副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凶样! 想他在外漂泊数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结交过不少异途道友,其中就有修卦的道友。 曾与他酒后愤言:【卦脉气尽,不成道统,有所成者,断不外授,恐怕我等小辈不熬进棺材,都不懂得何为卜卦万千象!】 如此回忆起来,赵文德一想到那头发花白,说话间门牙漏风,身如枯树地拍桌嚎叫,醉意啷当地自称小辈的修卦老友时,他看向庄苓的眼神要多不善就有多不善! 这小崽子那么年轻,除了修要熬资历的卦道外,说其修什么道都有可信度,他倒是能勉为其难一信。 然而小小年纪就满嘴谎言,教他心生厌烦! 赵文德对此嗤之以鼻,冷声回道:“老夫生平最是不喜油嘴滑舌之辈,小友说笑也该有个度,免得以后会怎么死都不知道!” 庄苓看着赵文德朝她闪动寒光的蛇形弯剑,全然不为所动,心里尤为不屑。 啧…威胁她? 上一个敢威胁她的人,已经负债累累地跪倒在她的面前,哭着求她高抬贵手地放过他呢! 庄苓神色平静,泰然回之:“这就不劳赵道友费心了,无某自有命,生死不由天,免费算卦嘛,听一听也无妨,富不了我,穷不了你,更何况…有便宜不占,纯属王八蛋!” 话锋稍转,她歪着头,笑容核善,悠悠言道:“赵道友觉得呢?” wap. /109/109790/28451990.html 第五十三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庄苓之所以会故意出言挑衅,是为了煽动起赵文德的怒火。 究其原因嘛,自是头脑发热的敌人比沉着冷静的对手,要好应付得多,也更好戏弄了呗。 果不其然,她看到自己没有白费口舌,毕竟赵文德面上的神色,已经难看到压抑不住,形同看见挑衅物般的斗牛。 许是怕火烧得还不够旺,她继续火上浇油地追问道:“这有便宜都不占,是不是王八蛋呀,赵道友你觉得呢?” 赵文德听到她越说越起劲的腔调后,他气得八字眉紧蹙成川,鹰钩鼻里来回窜着怒气,俨然一副想杀了她的模样! 然而赵文德并没有动手。 因为他还顾念着自己的脸面! 此时此刻,赵文德心里那个气啊,内心暗骂道:这鬼灵精的臭崽子,硬要赶鸭子上架,还逼问他觉得呢? 呵,踏马的,他觉得个屁! 本来他就不信这小崽子能有真才实学,可他却不能当众选择不听她的歪门邪说,不然他就会自动对号入座上她口中未点明的王八蛋! 赵文德越想越暴躁,他待会就要拔了她的贱皮,撕烂她的臭嘴,看她还怎么冲他大放厥词,真是气煞他也! 这小崽子真是有够胆,敢故意要他下不来台,那他就取了她的狗命! 正当赵文德气得怒火中烧的时候,他听到他弟弟更为惹他恼火的噗笑声! 这呆子还嫌他不够烦吗?! “你把那小子打晕先,这小子就不用留了,省得我看着就碍眼!” 赵武德正暗自窃笑着他哥哥的糗样,冷不丁地听到他哥哥的吩咐时,他不由地抬起头,傻愣愣地看过去。 当他刚对上他哥哥的眼神后,猛地醒过来神来! 那凶狠得好似能活剐了他的目光,吓得他慌忙低下头去,手起背落地劈晕了他压制在地的温良。 赵武德不敢和他哥哥正面对视,心里止不住委屈地嘀咕道:这么凶地瞪着他干嘛?难道他也碍眼吗? 本来他还能勉强忍住不笑,怎料他哥哥发怒时的八字眉太传神了! 那八字眉上写个王字,真就应了那句王八哩! 平日里总挨他哥哥训的赵武德,难得见到他哥哥吃瘪,又对卦修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忍不住弱声劝道:“听听嘛…又不亏!” 庄苓无惧想要杀她的赵文德,秉承着做戏就要做全的忽悠套路,她一刻不停地捻指掐诀,懒洋洋地附和道:“对啊,真不亏,咱又不收费,你还能白捞好处,何至于不领情呢?” 赵文德见她毫无悔意,还敢公然给他画大饼,当即气极反笑,冷声怒斥道:“哼,你小子真是劣性不改,死到临头还不忘油腔滑调!” 庄苓摇头,淡然笑道:“无某向来所言非虚,赵道友不懂得珍惜,莫不是想错失良机?” 此言一出,相比起赵文德不屑地嗤鼻声,赵武德听到她底气十足的声音时,他的心里很是好奇她所说的良机是什么。 待他疑惑地抬起头向她望去后,忽然惊见她指尖飞舞如幻,看起来就非常专业的卜卦手势,他哪舍得她去死那么快啊! 这不问出点有用的事,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啊! 前阵子他们在老卦那都没讨到好,还徒惹了一肚子的晦气,他可正难受着呢! 赵武德止不住心里颠簸的小算盘,他想听听看能不能在她的指点下回些本,便忙从温良宽厚的腰背上站起,快步跑去阻拦他欲行凶的哥哥,急声劝解道:“哥哥你别急啊!俺们先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之后再动手也不迟啊!” 赵文德口鼻喷气,硬闯不出他弟弟拦路的肥壮身躯后,拧眉呵斥道:“你这蠢货莫阻我!那小子自言善卦,模样却不过半百,又能有几斤几两?” 赵武德完全听不进他哥哥对她的评判,他就想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 等她把话说完后,他哥哥爱咋样就咋样,他才懒得管呢! “哥哥你听俺说,你忘了你上次你叫那老道帮你随便算算,他死活都不肯松口,白瞎了俺们那么多好酒的事了吗?!” “这次俺们遇上了好心的活神仙,就听听看也不会掉块肉啊哥哥!” “若是哥哥不想听的话,那就把机会让给俺啊!俺想听!俺也是赵道友!” 那紧张到急切的大嗓门,一声接一声地响彻林间时,赵文德听得脸色愈加铁青! 这死呆子的胳膊肘往外拐,伙同外人一起骂他是有便宜不占的王八蛋,简直是混账东西! 若他执意不听她的谗言,可不就落了她的下乘吗? 庄苓泰然自若地看着戏,清亮的黑白眸稍瞥时,瞧着赵武德激动到双颊通红的肥脸,她缓停下故弄玄虚的掐诀把戏,转而看向赵文德不信任她的倭瓜脸。 “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无某还古道热肠,赵道友不想听也无妨,犯不着对无某起杀心,不然撕破脸皮,可是要遭罪的哦” 这威胁嘛,既讲究先发制人,也讲究后发制人,左右不过是考量个人对时机的把控。 然而后下手,可比先下手要难得多,也更加考验人的胆识。 因为后发,常常受制于人,唯有周旋得当,才能打个措手不及。 话音稍顿,庄苓耸肩一笑,睥睨着眸光,桀骜不驯道:“一入金丹,容颜定型,无某不才,修道数载,也就比诸位‘强了一星半点’而已” 庄苓微咬重音,笑容愈发核善。 虽然她清楚自己在吹牛,但她在赌人心的趋利避害,也赌自己装得够像样,赵文德就不会敢轻举妄动,赵武德也会更加坚信她是真的有本事! 因为有一个人退却,就会有一个人被传染,从众心理在哪都会生效,更别提是里修仙越久越容易怕死的普罗大众。 基于里高阶修士能看到低阶修士的境界设定,为表明她是真的比他们都强,她状似漫不经心间地随口说起修仙文里详细写过的关系网,借此巧妙地坐实她掐掐指就能知晓前因后果的卦修身份。 “赵文德,下界凡子,半百之年修到筑基境中期,其资质稍显逊色,曾拜入现已没落的静虚派,然因亵渎别派来访的师妹而被逐出师门,一直漂泊至此,遍四海为家” “其弟虽受到其连坐之罪,但顾念令弟遇事能明辨不疑,不惑之年已至筑基境后期,又仅差一线机遇,即可化升金丹,故门派留有余情,现已坐到长老级的位置,不然怎么能揽上金老七的私活呢” 庄苓坦然受着赵氏兄弟俩惊疑不定又暗含忌惮的目光,她仍旧淡然笑之,继续忽悠道:“金老七那老小子不厚道,净整些登不上台面的脏活,又岂能比得过无某的神通?” “自古以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望珍之慎之。” 庄苓没有着重介绍自己的本事,一踩一捧是为了留有想象的空间,她就等着那俩货自己说服自己呢! 赵氏俩兄弟互相对视片刻后,都觉得她应是有什么事要交给他们去办,但他们的手头上还有金老七那边的活计没弄完,而她不给出实打实的好处来,他们也不敢冒险去开罪金老七啊。 这年头换老大办事,可不是说走就能走,他们得看看她背后的势力,值不值得他们去以身犯险! 虽然他们无从得知她是不是真的大能,但大能的脾性都很千奇百怪,尤甚喜欢捉弄小辈,瞧着她一会一个样,倒是能勉强信她所言,却又不能尽信表象,以免上当受骗。 赵文德携剑抱拳说道:“这些不入流的俗事,倒也不是什么秘闻,阁下稍有心打听就能知晓,还望拿出些值得我等信服之事,不然赵某与舍弟定当殊死一战,以绝旁人口舌!” 赵武德同样携刃抱拳,随他哥哥一起向她施压,毕竟他也想听到有用的消息! wap. /109/109790/28451991.html 第五十四章 你爱我吗 庄苓眉梢单挑起,她算是体会到何为同人不同命了。 因为她不是修仙文里的女主,没有人会无脑轻信她说的话,她所面对的都是有脑子的人,指不定还会有更多难缠的人,以后她的修仙路可能更难走。 所幸现在正处前期剧情,她还有时间去改变困局,挑选棋子来与剧情博弈。 此刻朝她躬身抱拳提利器,对她毕恭毕敬的赵文德和赵武德,她记得里描写他们的设定是滑不溜秋的地头蛇,大本事没有,小本事一堆,特别不好对付。 在原里的剧情,赵文德和赵武德相伴出场的时候,女主已至筑基境中期,又有着契约太极鱼玉镯后洗涤过的绝品五行灵根,常常可凭挂逼之力零封同阶或高一阶修士。 然而资质卓越的女主外出历练时,却没能在他们合力而击的手底下讨到好,反而还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滑铁卢。 若不是女主出事必有人救的定论,她觉得女主的坟头草已经长疯了。 因为在原里的剧情,反复不离配角寻衅滋事,女主要是背后没有靠山,那基本就是必死的局嘛! 庄苓黑白眸微转,左右扫视着最终会死在女主手上的赵文德和赵武德。 本来她想借卜卦之名,指导他们去干掉女主,大家都一起少走弯路,也好免去她的麻烦事,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多么妙的互利互惠呀!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没有变化快。 许是剧情察觉到她还未外泄的小心思,进而改变了事态的发展,以致于他们想听到的不是玄乎其玄的卦象,而是她的背后都有着哪些强横的势力。 呵…她不得不承认,狗剧情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因为她只身穿进修仙文里,不仅是无依无靠,还接连得罪两大有权有势的男主。 那不得夹起尾巴做人吗? 万一被哪一方找到,她不死都得脱层皮! 然而她不能怂。 从她和女主对着干的那天起,又有着原主托梦预警的下场,就注定她要与女主派系为敌。 既然如此,她借力打力,不算过分吧? 庄苓微垂羽睫,掩去黑白眸中思绪,她心念一动地牵引起意识,去联络她发上别着的玉簪。 当她从轩辕昱那拿来的玉簪里,翻找到她需要的储物时,往前伸直而去的右手指缝间,凭空系挂着不过巴掌大小的紫金云木令,染发出幽香的药草味。 “无疾谷谷主令在此,尔等可要看仔细了!” 此言及紫金云木令一出时,最先被吸引到的不是赵氏兄弟,而是她腰间绑袋里坐着的小白虎,它漂亮的紫眸中满是压抑不住的璀璨星光! 然而庄苓的注意力,并没放在小白虎的身上。 因为她听到赵武德快人快语地质问声,简直能逼得她飙高血压! “无疾谷不出世,也不问世,你怎么证明你手中的谷主令是真的?” 尼玛,她的心态要炸了! 因为她不是女主,而是女配,她的言行举止就那么没有可信度吗?! 那么显而易见的证据就在她的手上,她还需要证明什么啊? 庄苓忍不住攥紧拳头,她特别想把他的榆木脑袋给暴锤清醒! 这种憨批问题,令她莫名有种被问【你怎么证明你妈是你妈,你爸是你爸?】的错觉! 难道得要她喊一声师尊,把轩辕昱招过来证明吗?! 庄苓刚升起念头时,冷不丁地看到她的面前,凭空显现出轩辕昱高大的清冷背影,猛地吓得她往后退去,措不及防地踩滑脚时,即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这…这这就离谱,她还没有吭声啊喂! 轩辕昱虽不知她所想为何,但他也不想出现。 因为这样子出现,会暴露他自己是小白虎的事。 可他感知到她对他的念想时,他就忍不住要现身。 当他听到背后的动静时,生怕她会不小心伤到哪,他反应极快地拦腰抱起她后,却见她摸向腰间空空如也的绑袋,嘴角抽搐地向他问道:“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咳,算了,我不问,你也别说,你就告诉我,你没有不举吧?” 通常情况下,临阵被打断,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她好怕他会因功能障碍而打击报复她啊摔! 这特么的还仅仅只是其一,她想到她前不久给他写下的嚣张言论时,恨不得换个星球生活! 庄苓太惊慌了,导致一向脑子灵光的她,难得地哪壶不开提哪壶,愣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所幸不过三秒,她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急忙摆手辩解道:“哦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轩辕昱微蹙眉,他看着她憨态可掬的娇俏模样,眉间郁结退去,神色不辨喜怒,淡粉薄唇轻启:“可是我都听到了” 庄苓想都没想,嘴快地回了句:“没事啊,你还可以忘了!” 轩辕昱:“……” 正当庄苓和轩辕昱都陷入沉默时,迎面对站着的赵文德和赵武德,纷纷受到来自炼虚境的强者威压,双双屈膝跪倒,止不住地口鼻溢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惶恐不已地磕头赔罪,以求得到惊世大能的原谅! 庄苓听到嘭嘭嘭地磕头声后,她不想再和轩辕昱继续纠结尴尬的话题,便试探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收起威压并把她放到地上去。 轩辕昱尽数照做,见她要走的样子,他本能地往前伸出大手攥紧她的小手! 这一次,他来得及,不能再失去了。 “两万九千七百八十一年,对于神来说,不过稍纵即逝,可是没有你,我才发现我错了” 庄苓听得愣住,她看着他溢满柔情的幽深紫眸,内心暗道:她拿的是虐恋情深的剧本? 这不太好吧,上辈子掏心,下辈子掏肺? 那还有命能活吗? 庄苓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她害怕地往回抽着自己的皓腕,却老半天挪不动位,便伸指去硬掰开他的大手,强颜欢笑道:“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的出现给你带来了困扰,上辈子过去的事,你就不要再…” 不等她说完,轩辕昱沉声打断道:“我放不下,一刻也放不下” 庄苓莫名感到烦躁,忍不住怒声回道:“你放不下是你的事,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此言一出,她和他皆是一愣。 轩辕昱缓过劲来后,有生之年第一次失态,他激动地紧紧抱她入怀,兴奋不已道:“和我回仙界吧小鱼儿,我会立你为后,这次不会再有阻拦了!” 庄苓面无表情地任他抱在怀里,鼻尖绕满他衣上清冽的紫竹香。 等他的呼吸渐渐平和后,她才说道:“轩辕昱,你爱我吗?” 当他毫不犹豫地说爱时,她又道:“那你放手吧!” 轩辕昱:“???” 庄苓抬头看向他迷惑的神色,一脸认真道:“因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不待轩辕昱绕过弯来,她拍着手为他唱起歌时,感觉自己把他给整不会了。 庄苓见机行事,悄然退出他松懈的怀抱时,边唱着曾经洗脑过她的歌,边一步又一步地拉远双方的距离后,她赶紧麻溜地转身就跑! wap. /109/109790/28451993.html 第五十五章 唯一的变数 轩辕昱没有阻止她的逃跑,他孤身站在原地未动,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背影时,紫眸暗淡得看不见一点亮光,周身满是寂寥之气。 向来无喜无悲,高高在上的仙界神君,又一次有了心如刀绞的感觉。 即使他已经没有心了,但心窝处仍旧泛着疼。 轩辕昱忍不住抬手捂着空置的心口,他没再唤她的幼名,似是认清了她已不再是曾经爱跟在他身后跑的小鱼儿,淡粉薄唇不过刹那间就变得苍白,颤颤轻启道:“苓苓,不要离开我…” 那细弱的低喃声,消散进冰冷的晚风时,徒留他形单影只,背星月而不见光明。 轩辕昱想跟上去追回她,可他的双脚像灌满了铅般沉重,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与此同时,正头也不回地跑在前边的庄苓,突然猝不及防地感觉到心里撕裂般地疼,硬生生扰得她无力再去跑路,只能慢慢扶着树身坐下。 那粉翘圆润的指尖,因她攥紧胸前的衣衫过于用力,已惨白至淡无血色。 当庄苓硬按着心窝口,疼到眼泪花子不受控地直飙时,刚想扭头回去骂她身后不远处的轩辕昱,来分散她大脑里满是痛苦的注意力,却见他不过眨眼间就能闪到她的面前! 这混蛋有那么快的速度,早点飞过来抓她不就行了吗?! 该死的,他为什么要在那拖拖拉拉,愣是整到她的心口疼得想爆炸,才肯过来啊?! 难道他硬要抓她走,她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庄苓深吸几口气后,她看着刚单膝跪在她身前的轩辕昱,心底仍是怒不可遏,便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踏马到底想怎样?” 轩辕昱被她揪紧衣领强拽过去的时候,他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艳丽红唇,脖间喉结微微上下滚动。 随后他挪开目光,转而看向她奶凶奶凶的俏脸,他伸出的大手如似捧着珍贵宝物,抚指轻擦去她脸颊滑落的颗颗珠泪。 庄苓没有领情,她挥手扫开他的触碰,冷面冷声道:“我不是你记忆中的小鱼儿,你能不能行行好,别再过来烦我了!” 那毫不留情的话音落下时,周遭好似死一般的寂静,她本以为他会动怒,会爆发出积攒的火气,可他都没有,仅是安安静静地杵在她的身前,低眉顺眼着像是听训的乖宝宝。 庄苓见状,顿感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等她冷静下来后,不由地无奈扶额。 这家伙老让她失态,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不过他没有再为难她,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轩辕昱羽睫微掀,见她不再像河豚般气鼓鼓后,他低声轻唤:“苓苓” 庄苓稍愣,转瞬就没好气地应道:“干嘛?” 虽然轩辕昱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不耐烦,但她没有再表现出过激抗拒。 这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轩辕昱历来进退有度,唯她是例外,他拢在广袖里的指尖缓缓收紧,按捺住想抱她入怀的冲动,委屈巴巴地回道:“我不烦的,可不可以不要抛下我…” 那话音里满是苦涩,他落寞地垂下颤动的浓密羽睫,无声地向她诉说着他自己的哀伤。 庄苓看着他一副备受欺负的小白花模样,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沉默。 这家伙好歹是仙界里权势滔天的神君啊,能不能别装得像个奶娃子似的软糯啊摔! 庄苓真想锤暴他丫的脑瓜子! 然而她不敢。 因为她无法保证轩辕昱的好脾气,到底能维持多久,她还是不要惹事了吧。 庄苓不想闹得太僵,她打着哈哈笑道:“你别胡思乱想啦,我们是好朋友嘛!” 轩辕昱剑眉微蹙起,紫眸溢有的水光渐退后,只剩下深不可测的晦暗之色,他嗓音沙哑道:“我们同过床,又互为坦诚,当是夫与妻” 庄苓笑容卡顿,她不想回答说什么都感觉怪怪的问题,便强行转移话题道:“诶,你看那天快亮了,超级美的日出哦!” 轩辕昱倒也没想难为她,他抬眸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一同看着朝阳缓缓升起的温暖光晕时,忽地伸手揽她入怀,大手抚在她的后脑处。 那修长的白玉指尖,穿行进她柔亮的墨发里缠绕乌丝,他低头附在她的耳边,温声轻语道:“日出再美,也不及苓苓一笑” 庄苓不过是愣了下,她的红唇就印来他似蜻蜓点水般的浅吻。 轩辕昱捧着她娇俏的绝色面容,他嘴角噙着狡黠的笑,别有深意道:“苓苓是我一手带大的小鱼儿,若真会卜卦之术,又岂会算不到,我是你唯一的变数” 一语落定,随着天空逐渐亮起,他化作星光点点消散而去。 庄苓呆坐原地,她看着溃散的零星光点,缓缓垂下卷翘羽睫,遮掩住黑白眸内翻涌的暗潮。 这家伙所言不假,她的心里都有数。 无论她承不承认,他都救过她不下三次,而且他来自界阶高过修仙界的仙界,又是仙界的界主,保不齐她以后还要再靠他出手搭救。 若不给他点好脸色,她怎么好去使唤他,而他又怎么会乖乖地听她的话呢。 在一个以女主双修为基调的硬核修仙文里,她倒不是扛不住女主能外挂杀四方的王霸之气,只是烦恼占据天道方位的剧情多次对她暗下黑手,实在是令她想防都不知道哪能防得住。 那厮应是存在于无形,就像冥冥之中的守则一般,不然她也不会感觉自己活在了剧情的监视里,而且她所有的上帝视角,剧情同样也会有,甚至还能背着她洗牌,将她随意折磨和放逐。 庄苓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清楚地认识她的胜算太低,确实是得找靠山来镇场子,不然她会走不出暗箱操作。 正想着事,她感觉到自己的腿上落有重量时,便低头看向于星光点点中出现的小白虎,它短手短脚地扒拉着她空空如也的腰间绑袋。 当小白虎察觉到她的目光后,忙哼哧哼哧地往绑袋里扑腾着爬进去,生怕自己慢一步就会被她给抛下的火急样子。 庄苓看得哑然失笑,她不仅没有赶走轩辕昱化作的小白虎,还亲昵地抬起手撸着小白虎趴在绑袋边的脑瓜子。 “我这人呢,不是什么大慈善家,你看你变成了嗷嗷待哺的小白虎,又非要跟着我走,那你以后的吃穿住行都要记在我的账上了对吧?” 小白虎仰着头,眨巴起圆溜溜的紫眸看向她,似是表达着她说得没错的意思。 庄苓微笑,循循善诱道:“既然你也认同我的话,那你下次能变回人形的时候,麻烦写份你在各地的存款户单给我吧!” 在不久的将来,她要想改变修仙界里定死的格局,必定会用到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来周旋。 然而她不仅只身来到修仙界,她还花光了从凡间带来的钱财,又没结交到能派得上用场的商业伙伴,哪有什么资本去实施她心目中的计划呢。 wap. /109/109790/28451994.html 第五十六章 保证你们的忠心 自从庄苓把话撂下起,小白虎如似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地仰着小脑袋瓜,就这么傻乎乎地呆看着她绝艳的俏脸。 庄苓眉头逐渐蹙起时,她毫不客气地挥拳砸向小白虎可爱的脑瓜子! 这家伙是人形态的时候,她才会忌惮几分,而他变成软萌无害的小兽后,揉圆搓扁还不得是她说了算? 庄苓横眉冷目,超级理直气壮道:“我这一双点石成金之手,可是分分钟就几千万上下,却用来帮你剥虾壳,还用来帮你捋平毛毛,更用来帮你造出舒适的代步工具,你装傻充愣是想白嫖我的意思吗?” 小白虎抬着两只小巧的爪爪,委屈巴巴地揉抱住它挨锤的脑瓜子时,它嘟嘟囔囔地叫唤出声,似是表达着她自愿做的事,为什么要来薅它的羊毛。 庄苓没有愧意,她慵懒地斜眸瞥向它颇为不服气的虎样,面无表情道:“你有意见就快说出来,不然我就当你默认了” 小白虎愣了愣,它昂扬着不满的脑瓜子,挥舞起开开合合似山竹般的小爪爪。 正当小白虎叽里呱啦地嗷呜个不停时,它不过一掌大的脑瓜子抚来她暖融融的手心,不由分说地缓缓平复它的吵闹。 庄苓瞧着在她指尖的抓挠下,已经享受得眯起眼睛的小白虎,转而揉捻起它小巧精致的虎耳朵,她笑吟吟地软声问道:“我的小白白会乖乖的嘛?” 那温柔到不真实的声音,勾得小白虎似有飘然之态,它忍不住伸起小爪爪去扒拉住她的指尖,滑蹭着她手心的小脑袋瓜点了又点。 庄苓满意地撸着小白虎晃动的脑瓜子,刚要趁势继续使诈时,却听到她身后传来赵文德气若游丝的告饶声。 “无祖宗…之前…是我兄弟二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定不会…与我等小辈…置气…今后无祖宗若有…用得到我兄弟二人…的地方…只管一声令下…晚辈与舍弟…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武德一时语塞,他感觉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让他哥哥给说完了,而他的脑子里又憋不出什么新鲜话来,只得跟着他哥哥一起向她表忠心,急声吼道:“俺俺俺…俺也是!” 庄苓闻声回头,她左右扫视着赵文德和赵武德狼狈不堪的趴姿。 当她看起来亦正亦邪的黑白眸,触及他们不止磕破头,还七窍流血的煞白脸色时,忽地露出核善的微笑。 呵…一上来就抬高她,还给她设限,真是有够滑头。 若她在乎名誉,还真不好下手。 可惜呀,他们的运气不好,而且她还记仇。 庄苓起身往回走,她抱着窝进臂弯里的小白虎,粉翘指尖滑行在它柔软的白毛间时,漫不经心地问道:“之前我是否说过,撕破脸皮…可是要遭罪的哦?” 赵文德和赵武德沉默对视,双双不语。 因为他们都知道她说过。 之前没往心里去,是他们看她那么好说话的样子,还以为她会很好拿捏,不然他们哪敢那么胆大妄为啊! 这要是能早知她的来历,他们何至于会犯错,又怎敢站着和她说话,得跪下来才会好很多哩! 庄苓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他们的回应,她抚摸小白虎的指尖顿住,缓缓垂眸俯视着趴倒在她脚边的赵文德和赵武德。 “我死到临头都不忘油腔滑调,你们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赵文德顶着她森寒的目光如芒在背,一听就知道她在呛他之前说过的狂话。 好在她的话里没有带着杀意,倒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只得赔着笑。 赵文德笑到脸僵都不敢接她的话,他生怕自己一句没答好就得以死谢罪! 这老祖宗的性子时好时坏,还女扮男装地戏弄他们,他可得小心伺候着,以免偷鸡不成蚀把米! 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冒波险,避而不谈她提出的稍有不慎就会送命的问话,转而他向她抛出转移注意力的话茬子。 赵文德在心底里暗暗祈祷着,祈祷她还没有改变想招揽他们的心意! 虽然他和他弟弟的实力不够出众,但她把他们算或查得门清,必定是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不然她怎么能容忍得下他和他弟弟的出言不逊呢? 赵文德越想越觉得在理,而且要是换作其他大能,他和他弟弟哪还有命啊? 赵文德不断找理由来安抚自己时,他抬起手抹去嘴角边残留的血渍,小心翼翼地仰视着她背光而立的神姿。 犹豫片刻,赵文德忐忑地伸手挠了挠脸,讪笑着试探道:“您看这天都快大亮了,再耽搁下去,您想交代的事…恐多有不便啊!” 赵武德非常认同,他点头如捣蒜般,忙应声附和道:“对啊对啊,这里地界虽偏,但山上设立的仙门众多,卯时更会有大批弟子结伴下山采买,倒也是必经之路,可都见不得屠戮同道的事哩!” 庄苓微眯起黑白眸,她不用看天色都能听得出他俩轮番唱罢的弦外之音。 这两兄弟的话里有话,前一个劝她大局为重,后一个劝她不要闹事,她倒也不会不识好歹,毕竟他们对她还有用。 庄苓抬指拨弄小白虎的背毛,她看着他们不自觉地露出防备的神色时,慢悠悠地回道:“别紧张嘛,我可不喜欢杀人,那样会脏了我的手,以后就交给你们代劳了” 赵文德和赵武德连忙拍胸应下,心里刚松一口气后,冷不丁地看到她抱着小白虎蹲下身,她笑吟吟地单手托腮望着他们吓得惊惶失措的脸,耳中灌来她似能抽魂的魅音。 “不过…你们该怎么向我,保证你们的忠心呢?” 那婉转迷醉的尾声,忽地带出嗜血的笑语。 赵武德忙伸二指想对天起誓时,却见她抬指抵在妖冶的红唇边,幽幽言道:“食言也就起心魔,除了影响你晋升外,与我没有半点用处,达不到我要的万无一失,再好好想想哦” 赵文德咬牙,他和他混迹在门派里的弟弟不一样,常年在外闯荡的他…哪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wap. /109/109790/28451996.html 第五十七章 何为贵 若是他们能早点遇到她,那他们倒是能拿得出来。 偏偏时不待缘,他们先遇见金老七,后才遇到她啊唉! 赵文德长叹一口气,只得实诚答道:“咱不瞒您说,金老七和您想到一处去了,而且他不止拿捏了我兄弟二人,还有不少名门正派里的真人都受制于他,和他有着见不得光的生意往来” 话音稍顿,赵文德抬手指向静静停在一处的马车,他边观察着她饶有兴味的神色,边继续如实交代着他所知道的事。 “最近正逢归玄派招新,我兄弟二人本是混迹在太渊城一带,但金老七不知怎地与归玄派的何为贵真人结怨,便暗调我等来给何为贵真人添堵,负责护送截胡苗子的迎客楼掌柜,运货到曼陀城里的夜来阁” 赵文德刚说完话,他左右看了眼,确定无外人后,转而向她招了招手。 庄苓自信他不敢背着她偷耍损招,也是想听听看他作为里的边缘人物,还有没有什么里未写到的内幕要对她说,便顺势倾身附耳过去。 赵文德不知她心中所想为何,只是见她毫不迟疑地靠过来时,他瞬间心神大定! 这老祖宗那么信任他,他可不能教她老人家失望了! 虽是如此忠心耿耿地想着,但他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暗敲起了小算盘,想拿她来当枪使,帮他摆脱金老七的奴役。 赵文德抬手捋着下巴处的山羊胡子,故作为难地说道:“那夜来阁是做什么的,您心里肯定比晚辈还清楚,有些事说出来牵扯太多,也不太雅,晚辈碰巧听到的时…” 庄苓不想浪费时间听他似要长篇大论的铺垫,她就想听点刺激神经的秘事,特别是和女主有关的秘辛。 “说重点” 赵文德被她的催促更了一下,他缓过劲来后,忙不迭地点头道:“额…是是是,晚辈明白!” “那咱就先说件与无疾谷有关的事,您听了可别冲着晚辈发火啊!” 庄苓眉尾微挑,她想听的是女主的罗曼史,而不是无疾谷的什么事,亏他还是里出场就围着女主转到死的龙套,怎么就搞不明白他自己的主要任务呢? 庄苓倍感失望,倒也无所谓了。 这货毕竟是龙套,她又能指望对方会有什么核心的消息呢? 庄苓如是想着,便放宽了心,而且会发火,也轮不到她。 因为正主就在这儿,再加上无疾谷不是她名下的产业,她犯不着咸吃萝卜淡操心。 庄苓斜眸瞥向窝她臂弯里,看起来老神在在的小白虎,随口回了句:“但说无妨” 赵文德忙应下声,他被她不怒自威的气势所震慑时,不由地小心翼翼道:“晚辈去找金老七交差的时候,半道上瞧见金老七同一个蒙面的黑袍女子拉拉扯扯,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回避,就听到黑袍女子说无疾谷来了个姿容顶好的绝色美…” 庄苓脸色瞬间黑沉,她不用听完都知道他话里未点名的是谁跟谁,又是什么个情况。 素来精明的她,一眼就看穿了赵文德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庄苓要办什么事,要处理什么人前,都会有相应的计划,她不喜欢别人教唆着她去做。 因为那样子,会影响她的心情。 庄苓冷声打断道:“够了!除了这个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赵文德被她突然变难看的脸色吓了一大跳,猛地熄了心底里想挑唆她去干掉金老七的算计,他老实巴交地急声答道:“有的有的,您知道天灵体吗?” 最近天灵体的风头正盛,是个人都会感兴趣,他说这个准没错! 果不其然,庄苓确实感兴趣,她还满意地点了点头,内心暗叹着:这才像样嘛,她就想听女主的八卦,而且她何止是知道,简直是太熟了! 正是这天灵体作祟,女主才能一日千里地增进修为,她要想压住女主的势头就得想个法子,让女主对男人充斥生理反应的恶心,有生之年都很难走上里的双修老路,顺带替原主还回女主所造成的伤害,刚好是能一箭双雕呢。 虽然原主和女主的恩怨,本不该归她来管,但剧情让她变作局中人,那就没什么好区分的了。 赵文德见她神色缓和了不少后,他的心里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事还没有传开,知道的人不多,晚辈也是送货到夜来阁的时候,听…”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庄苓突然感觉到小白虎挥爪爪拍了拍她的手臂,还示意她看向不远处快要苏醒过来的温良,她心领神会地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音。 这丫醒得真不是时候,她才刚听到关键时刻! 庄苓忍不住蹙起眉头,莫不是剧情怕她知道得太多了? 那倒是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除了管得太宽的剧情外,她目前也就只有女主一个敌对在蹦跶。 庄苓向来清醒。 纵使心里再不甘,也依然是理智占上风,她还没有能力去硬碰硬,只能选择暂避风头。 庄苓略一思索,沉声吩咐道:“你俩先行离开,找地方隐蔽些时日,我有事会去迎客楼附近找你们,最迟不过本月末,记住,别回迎客楼!” 庄苓面上犹显高深的神色,硬是吓坏了不明真相的赵文德和赵武德。 因为他们自以为是马上就会有敌袭来临,可他们什么气息都没有感知到! 在他们眼中无敌强的老祖宗,不仅面色有异,还嘱咐他们要记住事,他们也不好多问,只能听令行事,以免会惹祸上身! “谨遵祖令!” 当两兄弟恭敬的话音落下后,不过眨眼之间,刚刚还趴在庄苓面前的两兄弟,忽地遁进地里溜人时,她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土灵元震荡的波动! 那于无形中震荡的细微波动,一点点在她的周身缓缓化开又聚拢,奇妙得像是她的身上裹了层薄纱,似伸手就能触摸得到,可她伸了手却是一无所获。 这奇异的古怪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正当她傻呆呆地蹲在地上,神情松愣地看着赵氏兄弟消失的地方,心里不免有些惆怅的时候,她听到一声似是久别重逢的亲切笑语。 “诶…苓苓都长成大姑娘了” 庄苓闻声抬头,她顺着闯入视野的踏云织纹靴,一路从白袍尾摆往上看去时,只见身形清瘦又高直如鹤立,面如冠玉满是书卷气,眼睛笑得眯成缝隙的俊逸男子。 这位兄台看着像是名门正派的修士,可她不记得里认识原主的人,有哪个被写到是笑眯眼。 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而且对方还明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她就没有必要再装模作样地藏着捏着了。 庄苓从地上站起身后,恭敬有礼地抱拳道:“在下的名里确有一个苓字,来自上元村老庄家,少不更事,多有不明,不知阁下是家中哪位亲朋,遂向阁下请教尊姓大名,晚辈又该作何称呼” 白袍男子见她姿态大方又得体,不似作假的模样,不由地愣住。 然而不过片刻,他仍是笑眯眯地回道:“我呀,我是你贵叔,何为贵,贵叔,才三年不见,苓苓竟忘了去,令贵叔好生难过” 庄苓对此不仅无言以对,她还感觉自己的额边划过条条黑线。 这大哥用那么欢快的表情,外加笑意满满的语气,跟她说他好生难过,她都不知道信服力在哪。 wap. /109/109790/28451998.html 第五十八章 想下界还是想修仙 虽然她不尽信他语,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他还认识原主,保不齐会帮到她忙。 正当她思索的间隙,冷不丁地听到温良吼出那震耳欲聋的大嗓门声,猛地把她给惊吓回神了! “师叔救我!”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把他给怎么着了呢。 庄苓一脸麻木地扭过僵硬的脖子,她看向趴地上挣扎着爬起身的温良。 自从她穿进里起,她不是在被冤枉的路上,就是在去被冤枉的路上,整得她都习以为常了。 这一次她的命运,会不会又重样呢? 何为贵见她神色怪异,便把怀疑的目光落到与她一同出现的温良,他笑眯眯地微歪着头,越过站他身前的庄苓,看向唤他的臭小子。 当他瞥见温良高举着的受伤右手时,忙转移目光去看向他故人的女儿有无伤势。 等他确认完他故人的女儿安然无恙后,他才抬步走过去拎起温良伸来的右手翻看,神色仍是一成不变的笑眯样,叫人分不清他话里的虚实。 “完了,温小霸王的手废了,你以后可难拿得动枪了” 温良见他师叔虽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不似开玩笑的样子,瞬间吓得他脸色惨白,他牵强地扯动嘴角问道:“您是在唬我的…对吧师叔?” 何为贵仍旧笑眯眯地看着他,淡然回道:“你觉得呢?” 啊啊啊…不要再问这个了,他不要觉得啊啊啊!!! 快说人话啊臭师叔! 温良的内心奔腾着一群呼啸而过的草泥马,他拿不准他师叔的意思,也不敢去深想他师叔的话。 本着撒娇女…呸,男人最好命,他像只黏人的大猫咪,合臂环抱着他师叔的大腿不肯撒手,高大的健壮身躯如似坐落的山丘般,依附在他师叔的脚边。 温良想学他姐那般模样,却表现得用力过猛,他疯狂摇头嚎啕道:“不要啊师叔!我不要拿不动枪啊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呜呜呜…” 庄苓满头黑线地看着温良在那旁若无人的猛男式撒娇,很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社交牛逼症? 何为贵不知她心中所想,他笑眯眯地揉向温良的大脑瓜,安慰道:“无碍,你还拿得动,只是耍不动而已” 温良被他师叔往心里扎刀子时,立马嚎得贼来劲,他心直口快地回道:“猪嘴!师叔你这话老伤我心了,以后可不许再说了啊呜呜呜…” 何为贵皮笑肉不笑地狠扭起温良的耳朵,咬牙道:“诶,好放肆啊你小子,现在都敢这么跟你师叔我说话了?” 温良挥手拂开他师叔的碰触,哼着声威胁道:“谁叫你老是凶我!你看我的手都要废了,那我也不怕得罪你了,快来吧师叔,我可不怕你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一下,便别怪我去掌门那告你状,说你下手没个轻重,拿我来当靶子打,还把我的手弄穿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何为贵老神在在地抱臂听训,等着温良在那炮语连珠地乱说一通完后,他慢悠悠地笑道:“不用到时候了,我现在把你宰了就没人知道了,你觉得呢?” 之前温良反复强调他不怕的时候,就已经犯怂了。 这也就导致了他再次听到他师叔的问话后,瞬间老实巴交地不敢再叽叽歪歪,但还是忍不住怨声念叨:“你宰我一个人哪够啊,车里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还有她也在看着呢!” 庄苓瞧见他俩齐刷刷扫来的目光时,尴尬地挥手示好。 这尼玛的假精,想挨打也别带上她啊摔! 虽然她好气,但还是要大局为重。 庄苓考虑到她可能会需要温良给她搭桥,去结交他精明能干会来事的哥哥温远川,便握拳轻咳,笑道:“我听说修仙界里的炼丹师,其能可起死人而肉白骨,那么修复断裂的经脉,应该不会成问题吧?” 温良没顺着她给的台阶下,他快人快语道:“你是下界来的凡子吧” 这话里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他单方面地肯定完她的来历后,得意地鼻孔朝天道:“别夸我,我知道我很聪明!” 庄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没有想要夸他的意思好吗。 何为贵看着俩年龄相仿的孩子闹趣,他看向他故人的女儿,和蔼笑道:“既然你都来到了这,那贵叔也不瞒你了” 庄苓见他神色严肃,忙洗耳恭听! “从你出生起,你娘亲就不希望我带你回仙界,她只想你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可我知道你属于这里,甚至是该去往所有修士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的神界,受所有人仰望,敬佩,推崇,所以,苓苓是想下界,还是想修仙?” 庄苓沉吟片刻,问道:“她…嗯…我娘亲为什么希望我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难不成是原主娘预知了原主悲惨的命运? 若真如她所想,倒也是真相了。 然而她看到何为贵摇了摇头,似是不明真相的样子,他笑道:“许是仙路坎坷,人心叵测,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你娘亲希望你能善始善终吧” 庄苓同样摇头,忍不住叹息,内心暗道:不存在的,想法和现实,大多会脱轨。 因为她知道原主注定是女主的垫脚石,而且她一个知晓剧情的人都接连栽进坑里,更别提是心智稚嫩的原主会有多能抗了。 若说人定胜天,也需得看看天站在哪边,不然能活活卡死,还没地方伸冤呢。 庄苓非常认真地看着何为贵,她屈膝叩首,行大礼道:“贵叔,我想拜您为师,请务必要收我为徒!” 这一次求拜师,不同于她想要酒老仙带她去修仙界的门票,她非常地认真且庄重。 虽然她可以再拜轩辕昱为师,学习更为正统的仙术,但她怕他有事没事就三句不离睡觉,动不动就要挟恩相抱,她早晚会忍不住想锤暴他的脑壳。 为免影响她学习的心情,耽误她飞升的进度,她还是另谋高就吧! 然而在她要行拜师礼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小白虎悄无声息地溜下她的腰间绑袋,它扑腾着小短腿快步跑到何为贵的脚边,大有要蹭拜师礼的意思。 ??在修仙文里当女配???????????????青豆繁体版c???????,??????ki??,?????????????青豆繁体版?? ???在修仙文里当女配????????(tw.)在修仙文里当女配青豆繁体版?????????? wap. /109/109790/28452000.html 第五十九章 我的眼里会一直有野心 何为贵没理会跑到他脚边的小白虎,他含笑的眉眼缓缓敛起,露出往日里笑不见眼的墨眸。 那双黝黑得暗不见底的墨眸,似幽冥深渊环视孤海舟火般,眼中缓缓显现出庄苓向他跪拜的纤细身影。 何为贵俯视向她的眸光逐渐凝重,他从未想过软绵如糯米团子的小姑娘,会有那么大的变化。 虽看着瘦小,却不容忽视,气场还强大,似久居高位,他感觉陌生,但不排斥她。 何为贵心中有恙,便抬起指尖轻捻,似是卜卦之势,又似慵懒摆弄,他眸中沉暗无光不见景,然万般思绪落到最后,也不过是无疾而终。 “开弓没有回头箭,断不可意气用事,行与言皆要仔细” 正傻抱着何为贵大腿坐在地上,对庄苓突如其来的拜师而没有反应过来的温良,忽然听到他师叔难得一闻的严肃声音,不由地抬起头看向他师叔更为难得一见的面无表情。 在他眼前所立之人,还是他所认识的师叔吗? 那个不管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笑眯样师叔,竟也会有不笑的时候?! 温良难以置信,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这一定是天要塌了,他师叔才会不笑的吧? 何为贵看都不看陷入风中凌乱的温良,他缓缓背负到身后的手,一点点地攥起如羊脂白玉般的修长细指,面上不显分毫异常之色,似雕塑般冷然而沉寂。 素来惯以笑面世的人,突然间不会笑了,一定是有很重的心事,压得他笑不出来。 此时此刻,确有其事,似是而非,非而是似,他看不透,却隐有知。 与此同时,正顶着何为贵如透视般注目的庄苓,心里边莫名有种她被他看穿了的怪感。 这感觉很不对劲! 庄苓思前想后,终是抬起头来,黑白眸不闪不避地直看向立如鹤的何为贵时,她认真答道“我不会无的放矢,您该相信自己的眼光!” 哦…相信他自己的眼光么? 何为贵眸光稍凝,转而无奈扶额,他该说她什么好呢? 太聪明? 太糊涂? 唉… 算了,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小丫头倒是脑筋转得快,知道用他说过的话来堵他,不给他留回绝的余地,也把难题抛给他,是个伶俐的好苗子。 小小年纪能有这心性,终究不会路走窄。 “希望我不会看错” 何为贵说完后,便恢复一贯的笑眯样,他俯身朝仍跪在地上行拜师礼的庄苓伸出手去。 “入我门者,不论是非,不念慈悲,不动情爱,酒肉穿肠,无欲无求,你可要来?” 庄苓看着他伸来的大手,听着他笑意满满却没有开玩笑的话音,她直视他早已笑不见珠的凤眼,微仰着头回话道“您的眼里没有光,看谁都不会有偏爱,我不一样,我有要去往的方向,有要得到的东西,有要闯荡的南北,我的眼里会一直有野心,闪闪发光” 话落,她笑得眉眼弯弯,又道“现在又到您来选了” 何为贵微愣,他收手握拳掩唇,喉结滚动出轻笑声。 “不曲意逢迎,可会吃亏哦” 庄苓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直言不讳,更考验人心” 当何为贵和庄苓相视而笑时,懵逼抱大腿围观的温良抬头左看庄苓右看师叔,郁闷喃道“你俩的说话方式,一个比一个像我哥,也一个比一个讨厌,真是的…亏我还有点喜欢你们呢!” 何为贵闻言,低头看向仍抱着他大腿不撒手,还碎碎念着吐槽他们的温良,皮笑肉不笑道“既是讨厌,何不松手?” 温良愣了愣,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师叔,完全不知道他师叔在说什么鬼话。 然而等他想起自己在不经意间把心里话说出来时,忙补救地赔笑道“啊哈哈哈…才没有才没有,我可是最爱师叔叔了!” 何为贵伸手按在温良拼命蹭他大腿的脸上,嘴角抽笑着道“知道了,快滚” 温良觉得自己被他师叔狠狠嫌弃了,他生气地紧抱着他师叔的大腿,刚要不依不饶地嚎啕,额上就啪的一声被他师叔贴来了一张他看不懂字迹的黄符! 刹那间,温良如似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一动不动地保持住现有的动作,只剩眼珠子还能滴溜溜地转动在那。 正当他以幽怨的眼神控诉他师叔恃强凌弱时,却见他师叔像是变戏法般,挥指如舞就能凭空牵引不知从何而来的黄纸条,顺从地扭曲缠绕出包裹成型的纸偶小人! 温良惊叹不已的视线,随着他师叔手中抛出的纸偶小人,一起落到庄苓的方向后,猛地意识到他师叔要拿他来当靶子给徒弟上课! 啊啊啊啊啊…混蛋啊臭师叔,修道已成疯魔,将物尽其用使到自家师侄的身上,真是太过分了呜呜呜… 温良痛在心头口难言,只能无语泪先流。 相较于温良的情绪多变,庄苓就显得安静许多,她仍恭敬地跪在地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何为贵和温良先前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互动,默默地充当他们吵闹的背景板。 当闹剧被何为贵单方面终止时,她冷不丁地看到何为贵神秘莫测的诡异手法,还向她扔来凭空创造出的纸偶小人! 电光火石之间,她很是焦虑,暗自设想过无数种可能,设想过无数种试探,终是在纸偶小人快要落地前,伸出双手接住坠降的纸偶小人。 之前她在现代是家族继承人,谁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恨不得拉她下马来换自己上位,以致她早已养成深入骨髓的戒心,断不会因为她穿越就丢得一干二净,她仍旧会本能地防备任何袭来的物件。 因为怕被伤害,所以避免伤害。 当庄苓愣看着孤躺在她双掌之中,毫无动静的纸偶小人时,她知道自己下意识地暴露了。 这个男人太精明了,次次给她杀回马枪,阴得她是片甲不留。 之所以有此结论,是因为按寻常情况来看,心里边没戒备的人,突然被近距离地抛东西,几乎会下意识地同步做出回应,更别提对方还和原主认识,必然不会像她那般犹豫,思索再三才迟迟出手。 这古里古怪的情况,但凡脑子没缺根筋,都能看出她有问题。 庄苓没有吭声,没有闪避,她抬起头直视向何为贵像是镶在脸上的笑眯样时,忍不住在心里边暗自诽腹道笑眯眼都是怪物! 本站最新域名1b ;<\/scrpt> 第六十章 温阳城二小姐温柔 在庄苓面无表情地平静注目中,何为贵仍是亲切笑容的模样,他温和地低倾着身,伸出骨节分明的白玉大手,向她言道:“天冷矣,久跪生寒,起来吧小徒儿” 庄苓眉尾轻挑起。 这人真怪,兜那么大的圈子,却不问出个好歹,他到底想图什么? 庄苓细细盯着何为贵的神色,想从他雷打不动的笑眯脸中,看出她生平最为熟悉的算计。 可他始终君子,令她揣测见愧。 在原小说的剧情中,她记得何为贵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这不是因为他神秘莫测,而是因为他英年早逝。 庄苓对他的印象,仅存于作者君轻描淡写的笔墨,三岁习文六化气,少时与剑仙齐名,最有希望升仙界,却半百之年断脉,终其一生困情关。 思及此,她暗自算了下时间,忽地垂眸看向他的手腕,隐见不甚显眼的自残旧痕。 看来剧情真不想让她修仙,以致她有缘所拜的两任师父都是受挫之人,而她亦是受挫之人。 庄苓没有露出异样神色,眸光不经意间瞥过何为贵脚边虚头巴脑的小白虎时,转瞬便抬起羽睫,她正色道:“师父,我不止是名唤庄苓,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极苓” 在他们的眼里,她是她,她亦是她,那她她就全是她好了! 左右不过是替身文学,她又没有心理障碍,能有一个庇护她是一个,有两个她也不嫌多嘛! 谁知道她的未来会有多少风雨,救命的稻草有多少她就抓多少! 何为贵愣了愣,他没有收回手,仍笑着道:“那你是想被唤庄苓,还是想被叫极苓” 庄苓嘴角微抽,内心暗道:他丫的想叫哪个就叫哪个,她又不会去堵他的嘴,干嘛还要问她这么智障的问题? 这二选一的题,选哪个都搞事,她又不能不选。 虽然她看不见何为贵笑眯眼里的波动,但小白虎向她扑闪的紫色大眼里可满是期待。 故而,她的回答,绝不能厚此薄彼! “名字仅是代号,它不能定义我,我也不想被局限” 话音稍顿,她眉眼弯弯地笑道:“无论您如何呼名,只要您的目光看向我,那么我一定会在” 话落,场静,她跪,他站,笑相对,顾无言。 然而不过片刻,响起了何为贵为她拍手鼓掌的声音。 “刚柔并济,心敏灵慧,小徒儿比为师想象得还要出色,日后不知要惹得多少好男儿终生误哟” 庄苓当即乖巧回道:“那徒儿的幸福,可要靠师父来把关啦!” 何为贵笑眯眯地点头,答道:“那是自然,没有为师首肯,谁都不能碰你一根头发!” 小白虎上一秒还在认同地点脑瓜子,下一秒就听到何为贵的豪言,超级不满地跑到庄苓的膝边,刚攀爬着裙身要入她的怀,霸道地宣示自己的主权时,却在半道上被截胡拎走。 何为贵提着小白虎的虎尾巴,像甩着催眠的怀表般晃荡,毫不理会半空中暴跳如雷的小白虎,他幽幽笑道:“兽非雌,而雄也,亦不可近” 小白虎狂挠爪爪抓向何为贵的同时,还不忘撒娇娇哭喊喊地向庄苓投去委屈巴巴的泪光。 那一会暴走态,一会小哭包的变脸绝技,看着真是令她哭笑不得。 庄苓不想自己的两把保护伞内讧,只得站出来拉架。 “师父别逗小白啦,毛孩子不懂事,怕生又只认我,可别误伤了您呀!” 何为贵松手任她拿时,意味深长道:“这小兽养在身边,可是会吃了你哦” 庄苓表面看着似是受教地低垂下头,实则是尴尬地抱着小白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总感觉他看出了情况。 此时当了好一阵空气的温良,不解其中真意,他怕自己再被忽视,便疑惑地大声问道:“这小兽那么小就开始养起,应该不会噬主吧师叔?” 何为贵瞥了眼像木头人般动弹不得的温良后,转眼又看回冲他龇牙挑衅的小白虎,他懒洋洋地回话道:“饿极了,哪会管呢” 温良想想也觉得在理,忙向庄苓喊道:“小师妹,这小兽看着凶猛,长大后定然难安,不若你转赠于师兄我来驯养,我也送小师妹你九色彩羽的牡丹孔雀作为回礼呀!” “那九色彩羽的牡丹孔雀,百年才出一只,可喷火吐冰,更可飞天做坐骑,拉风得很,没有女子能拒绝得了哦!” 温良自信满满地看着庄苓,摆出一副她要了九色彩羽的牡丹孔雀就是赚大了的表情。 不等庄苓婉拒,老远就率先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女狮吼:“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敢拿你姐的东西来做买卖?!” 温良闻声缩脖子,嗫嚅着小声叫屈:“姐你不是说要扔了那姓司的东西吗,我看那宝兽扔了怪可惜的,还不如给小弟我拿去换物不还有得进账嘛,姐平日里辣么精明的一个人,咋就不会算账了捏” 若是旁人小声碎碎念,隔着距离真不一定听得清,但温良的大喇叭嗓门关再小,也会漏风声。 这也就导致了温良的脑瓜,狠狠地挨了他姐从天而降的一个暴栗! 在温良疼得嗷嗷叫中,温柔落手暴栗,扬手揪耳,皮笑肉不笑道:“那厮的东西,我就算扔粪桶,别人也捡不得!” 庄苓眉尾微挑,来人说话蛮横却不讨嫌,反而就该如此,理所应当,她不由地好奇打量着从天而降的紫衣美人。 以她所见,对方的眉眼和温良虽有八分像,但却不同于温良的清俊亲和,而是看起来攻击性极强的蛇系长相,高不可攀如悬崖边斜枝盘旋的蟒蛇,教人不敢随意靠近。 这样貌气质皆独特,还被相像的温良唤作姐的紫衣美人,应是小说里与名字割裂不符的温阳城‘二小姐’温柔。 庄苓打量温柔的时候,温柔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当温柔注意到庄苓那双异于常人的黑白眸子,好似他幼年走丢的那只小猫儿时,凌厉的眉眼瞬间化作一滩暖阳春水。 不同于面对自家亲弟弟的暴躁,温柔缓缓松开揪着温良耳朵的红蔻丹指尖,春风满面地朝庄苓张开怀抱,轻声轻哄道:“这是哪家的妹妹,竟长得这般喜人,快到姐姐这来~” 庄苓看温柔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不像小说里写的阴沉腹黑,还莫名带着喜感,忍不住嘴角抽搐地扭头向何为贵问道:“师父,他经常这样吗?” 何为贵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随后望天道了句:“习惯就好” 第六十一章 人生不如意之事 庄苓闻此早已习以为常之言,嘴角不由地抽搐得更加厉害。 这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她还能产生反差萌,觉得温二姐生性有趣。 偏偏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小说里的温柔,绝非善类。 说他为人两面三刀都不为过,而且温柔是实打实的男儿身,而不是蚊香。 庄苓知道他之所以会以女态示人,不仅是为了解其母痛失爱女的抑症,更是为女主后续到温阳城的剧情,路上偶遇失了智的温母时,上演被温母硬拉着强行认闺女的老套戏码。 试想一下,有个神助攻的‘娘亲’做靠山,女主又何愁高门难进呢? 温母尚且如此,温柔不过跳板,更别提老实巴交当女主舔狗的温良了。 故而,这出场就为女主做嫁衣的温大家子,除了男主温远川外,全特么是工具人! 庄苓无奈扶额,她顶替的原主,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工具人。 这工具人遇工具人,会变成消消乐吗? 在庄苓沉思的间隙,没留意到温柔三步并作两步,一眨眼地功夫就将她抱了个满怀! “妹妹既是师叔的弟子,那便是我温家的妹妹,今后有我温家护着你,西南海城内你横着走!” 庄苓来不及反抗,就嵌进他紧实至极的怀里,她的脑瓜被他按着深埋于他起伏不大的胸前,猛地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丫的是憨批吗?! 还没开始护她,都快焖死她了! 等他开始护她的时候,是不是她要提头来见? “松…”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感到自己的后脖处有道劲风袭来,猛地拽着她的衣领往后拖去! 刹那间,她抱着怀里快要压成纸片飘出去的小白虎,一屁股跌坐在何为贵的身后,毫无形象地大口呼吸着重新灌进她肺里的救命空气! 这么热情又有力的男人,小说里还不止于一个,她单只手都数不过来,完全不知道女主到底是怎么能承受得了! 光是夜半御七…啊咳咳咳,罪过罪过,真是罪过。 庄苓连想都不敢想,女主却能游刃有余,她不服都不行,也怪不得小说里为什么会只有女主一个女人能成神了。 因为那就不是普通女人能做到的事! 她接受无能,但大为震撼! 温柔见她那双漂亮的黑白眸里似有瞳孔地震般,不禁汗颜地抬起他涂有红蔻丹的指尖挠了挠脸颊时,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吓坏她了! 怪他过于激动,忘了礼节。 这娇软讨喜的小丫头,不是他幼年时走丢的小猫儿,更不是他平日里圈养着的奇形异兽,而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若是他养的兽,揉圆搓扁都行,他想怎么抱就怎么抱,不用顾忌太多,毕竟它们都习惯了他的抽风。 可她不一样,她不是他养的小兽,而是个他抱一下就吓得快要哭了的小女儿家。 等等… 之前他太过喜出望外,一时间拎不清,冲过去冒冒失失地抱她那么紧,一定是让她察觉出了什么异常,不然她不会受惊至此。 恐怕在她的眼里,他定是个奇奇怪怪,需要远离的异人。 如此一想,他不由地心怀愧疚及慌乱! 温柔快步走去要扶她起身,解释他会异装的情况时,却看到他师叔横步挡住他的去路,面上笑容渐退生寒。 素来不外显现的墨眸里泛着凉意,他师叔冷然说道:“我何为贵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温家来护,而你,最好离她远些” 温柔一看就知道他师叔多虑了。 纵使他温家有求于他师叔,他也不至于靠讨好女人来卖他师叔的人情。 因为他多的是手段,能让他师叔服软。 温柔正要向他师叔出言辩解自己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对新入门的小师妹有眼缘,感觉看到她就像看到他走丢的小铃铛猫时,忽地噤声不语。 因为他转念一想,发觉自己说出来后,会听起来哪都不对味,颇有些欲盖弥彰之意,还容易引起他师叔的误会,便歇了解释的心思。 为缓解尴尬,温柔忙笑着转移话题道:“师叔来得早,可曾见到那位造访的大能,问起来此所为何事?” 庄苓闻言,惊得神色冻住,呼吸一窒! 来得早…是多早? 不过瞬息间,她强压着自己镇定下来,仍忍不住疑惑地看向挺身站在她前边,似要为她遮风挡雨,护她安然无恙的何为贵师父。 这人…真令她捉摸不透。 何为贵没有立即回应,他就这么站在那儿,长身玉立,阒寂无声。 正当温柔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的时候,他才迟迟回道:“我也就快你几步罢了” 温柔本就不指望他师叔能说出什么花来,只要他师叔不要不理他就行了,不然他在他师父那边可不好交代。 等等…他想到了什么? 温柔猛地想起他师父有话交代,一定要他转告给他师叔,也要他必须请到他师叔去促膝长谈! 这么重要的事,险些被他忘了去,他怕不是想挨打啊! 温柔一想到他那荒唐到离谱的恶寒师父,就忍不住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忙恭敬作揖,头也不抬地向他师叔说道:“师叔,我师父命我见到您,便转告您,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酒,她邀您到玉兰殿前小酌一番” 不等何为贵习惯性地出言推拒,温柔似有所料般,率先出言道:“您找故人,三年未果,就不想知道那故人现居何处?” 何为贵眸光微沉,羽睫缓缓低垂落幕,教人不知他平静的表面下,究竟藏有多少风暴。 温柔兵行险招,乃不得已而为之,不然他怎么能在他师父那交差呢? 这挨一次揍,和天天挨揍,他还是分得清利害关系滴! 此时在一旁暗中观察,默不作声的庄苓闻言,不用问都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 因为她深知小说剧情,更知道情虽一字,但却贯穿每一个角色的始终。 正是如此,她看文的时候,总感觉在小说里不谈情,好像会死一样,个个都像有大病的样子! 思及此,她忽地愣了愣。 因为她想起她对路非雪的情愫,还有她对轩辕昱的旧情,都随着不见到他们本尊而逐渐减淡! 啊这…这感觉不太妙呀。 难道她也中了剧情的毒茶? 不可!!! 庄苓心中瞬间警铃大作,她要独自美丽,发光发亮! 第六十二章 一意向道 庄苓正树立起宏远的奋斗目标时,她冷不丁地对上何为贵眼角扫来转瞬即过的余光。 那隐在半垂羽睫后的眸子,似明非明,似暗非暗。 虽然她没来得及从她和他短暂的视线相碰中,捕抓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他看向她的时候,大抵是觉得问她这故人之女比问温柔的师父来得可靠。 这不是她自信,而是温柔的师父,同样也是原主的师父,看过小说的她多多少少知晓些那女人的花性。 若说女主是谁见了都想度春宵,那么温柔的师父云狐就是床贼,专挑俊男靓女下榻,爱好不单一的弹簧,忽直忽弯,令她敬而远之。 庄苓虽是个刚直之人,但她不反对双向恋。 在此之前有个前提,是别双到她的身上! 那床榻之同双,她光是想想都毛骨悚然! 庄苓抱着小白虎的指尖缓缓抓袖,暗自压下她背脊冒起不适的寒颤。 这种在她雷区蹦迪的荤事,不足以浪费她过多的头脑。 庄苓尽数抛诸脑后,她暗自思索完诸多可能时,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何为贵的情关,即是原主娘的身上。 之所以有此定论,是因为在小说中的何为贵,作者君给他的笔墨描述皆在忠情上,意有所指地勾勒出他对原主娘爱而不得仍默默守护的痴情种形象。 故而,何为贵真向她问起原主娘的下落时,她面对一个深爱着原主娘的人,该用什么语气与他说起原主娘已经死了的事实,又该相应地表现出什么情绪才好呢。 这哭丧嘛,对于她一个没经历过悲欢离合的人而言又太假,平静也不像原主那个年龄段该有的稚气,她总不好像个傻子似的乐呵着掩盖悲伤吧? 那样子的话,她怕不是想拉仇恨! 庄苓思来想去,终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有好处就捞,有危险就闪的风控守则来处事。 一旦威胁到她的命,她立马卷铺盖跑路,不带一丝丝的犹豫。 这天大地大,她去哪都能修炼,只不过走捷径会快很多。 尤其是有靠山的时候。 庄苓思绪流转间,恰是何为贵收回眼角余光的刹那,他转而看向温柔时,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笑眯眼。 “你师父是第几回换汤不换药了” 温柔顿时缄默,是因为他听出他师叔的言外之意。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自古套路得人心,他师父要是不吊着他师叔,又怎么能次次做到请君入瓮呢? 然而门进了,床没上,他师叔也不是一天两天地难搞,他师父还是不肯死下心,他又能怎么办? 这要怪,也只能怪他年少不懂事,被他师父骗得团团转,拜错了师门呗! 何为贵见温柔不语,便知再问下去也是无果,他无奈地轻摇着头,抬手拍向温柔的肩膀。 “罢了,看在你兄长的份上,我姑且去最后一次,免去你师父对你的蛮缠,也省得你误了修炼,而你呀,身为归玄派的大师兄,可要恪守本心,莫染你师父习性,一意向道哦” 温柔听到他师叔提起他哥时,先是笑容牵强,后是嘴角狂抽。 一意向道不在话下,他从未懈怠过。 可正穿着一身轻盈曼妙的紫苏流仙裙,来吸引潜伏在归玄派暗抓女修的魔灵宫细作注意力的他,能被他师叔明晃晃地称之为大师兄吗??? 这都是什么迷惑发言? 难道他师叔不怕一时失言而崩坏了一盘棋? 特么的,就唯恐小师妹不知道他是穿女装的男人吗臭师叔?! 即便是要护犊子,也犯不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回应给温柔的答案,乃是他师叔悠哉悠哉地跃步飞起,踩上从衣袖中翻飞而出的黄纸符长条后,站之居高临下,样之笑容可掬,话之温声慢道,还真就无所顾忌。 “徒儿,接好了,你拿这牌,跟着你温柔师兄去云霄阁那领门派服和游木剑,为师在符峰等你” 温柔瞬间风中凌乱! 庄苓眉头微挑,她看着入手冰凉的木质令牌,瞧见符峰字眼的右下角浮现出她的名字时,便知她拿到了进出归玄派的身份令。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庄苓没多想穿异装的温柔,她只对她未到手的门派服和游木剑感兴趣。 因为她早就知晓温柔是男是女,而且她来自包容面广的现代文明,压根不会在意温柔穿什么款。 在她的眼里,他穿什么是他的自由,与她都无关紧要。 即便她不提前得知温柔是男是女,她也不会放太多注意力在温柔的身上。 因为利益不挂钩,影响不到她的事,她才不会去关心。 当下她连归玄派的门都没有进,竟能有新手装和新手道具可以领! 这才是她所关心的事,归玄派对萌新很友好,不像女主去的华清派,只对女主一人开特权,其他凡子就是陪跑兼鼓掌,还对女主倾慕又心服口服! 这玛丽苏加身的天赋光环,可谓是上斩老道,下斩俗人,挑拨人心真有一套。 庄苓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她去华清派,也是为女主鼓掌的一员,不然就白瞎了作者君为女主自嗨的长篇大论。 对比起处处让她受限的华清派,她非常满意上来就要送装备的归玄派! 相较她的雀跃,温柔一听他名字的后边跟着师兄,直接石化当场不知多久过去了。 虽然他师叔的话不全是对着他说,但那又有什么区别吗? 左右都是指出他的真实身份,妥妥地辣手摧草啊靠啊靠,他招谁惹谁了哇! 温柔看着他师叔不过眨眼间就踩符纸疾骋天际边的残影时,他痛心疾首地伸手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身前身后都飞插进了好几把长刀! 这下子可好了,他成了板上钉钉的男人! 虽然他本就是男人,但他还穿着女装啊摔! 混蛋师叔一点面子都不给,小师妹会怎么看待他啊? 温柔光是想到庄苓会露出怎样的异光,他都慌得不敢看向她的眼睛了! 那双清澈的黑白眸子,该看到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而不是看到他离经叛道的衣着打扮,给她留下坏印象! 正当温柔悲愤欲绝时,他听到庄苓软糯的声音入耳。 “师兄,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那绵绵软软的清甜嗓音里,没有透着丝毫讥讽和鄙夷,如似与邻友交谈。 温柔闻言,试探地半睁开只眼睛看向她。 本以为他会撞见她来不及收起的嘲弄目光,却始终瞧不见她眼中存有他幻想的异色。 温柔看她怀抱紫色大眼的小白虎,黑白眸笑弯弯地冲他微歪着头,甜度爆表的可爱模样时,他打了鸡血似地抬手拍胸保证道:“我们何止是要马上出发,哪天要出逃了都必须得带着小师妹你啊!” 庄苓嘴角尬得抽笑,没有接话。 在小说里写到的归玄派,实力可是与女主所在的华清派不相上下,一等一的强,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要用逃的字眼,来形容一个门派迎新的热情吧? 第六十三章 就算清醒着也看不见本君的落魄 庄苓疑惑片刻间,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惹得她眉头轻蹙而起。 难道是魔灵宫安插在归玄派的右护法,已经被归玄派给提前发现了? 那倒是能说得通温柔为何会有此一言了。 因为藏匿到后期,才被归玄派发现的魔灵宫右护法,可是在正邪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阴险地带队抄了归玄派的老家,差点拔了归玄派的根基! 即便现在归玄派发现得早,元气大伤也是在所难免,不然就对不起书中唯一反派墨染,处心积虑想统治修仙界的布局了。 本是稳操胜券的暗网,已煽动起不少仙门对立,就差一锅端平了。 然而事情发展得并不像想象得那般顺利。 魔灵宫右护法收到墨染要立女主为后的消息时,醋意大发之下就不管不顾地跑回魔灵宫,冒冒失失暴露行踪,硬生生地搅了墨染的局,坑害得墨染分身乏术,只能先集中精力对付归玄派,不然女主脱层皮都逃不出魔灵宫半步远。 因为单以女主卡在元婴期的修为而论,根本不足以在身为化神期大佬墨染的眼皮子底下逃离魔灵宫,更不可能有机会去温阳城泡下一个男主温远川。 虽然她不爽剧情的厚此薄彼,但也多亏了剧情的偏心,才让她也乘了右护法回魔灵宫闹事的东风,侥幸出逃魔灵宫,不然她肯定得是三年抱俩,床都下不去脚! 庄苓从不怀疑墨染的战斗力,甚至是很畏惧。 因为墨染所修炼的和鸣秘法,是越不和谐他越精神,简直是天灵体女主靠双修起飞的绝佳伴侣! 这两人厮混在一起后,不是不知东方即白,就是不知天昏地暗,要多疯狂就有疯狂,生产队的驴都累死了,他们还能坚持不懈地奋战,不愧是异想天开的修仙文。 那小说细节写得绘声绘色,怎一牛啤了得能形容,正常人绝对办不到,所以剧情设定才会是修仙者的世界。 这非常合理,合理到离谱。 温柔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见她的表情很是古怪。 误以为他的话令她不适,忙解释道:“近来是真不太平,也不知你师父和你说了多少,又像不像掌门一样空画大饼瞎糊弄,竟让你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庄苓有些懵圈。 从她初来乍到修仙文里边起,她一直谨小慎微,不敢糊涂,不敢惹事,哪没有危机意识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她和同行差别巨大,不端着姿态,不冷脸待人,不与众不同,学着古人的举止混迹其中,她真的没有危机意识吗? 庄苓比谁都怕死,她怎么可能会没有危机意识! 眼见温柔神神叨叨地掩面,左顾右盼地靠近她的耳边,似要给她爆大料的样子,她只能希望惊喜多过惊吓。 许是现实见她神经紧绷,就起了戏弄她的恶趣味,和她开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正无语地听着温柔悄咪咪透露的八卦,她只觉惊喜和惊吓统统都没有,就剩废话连篇。 关于上至门派里哪只猪羊牛有孕,下至哪棵百年老树开花结果,一切的一切都显得不同寻常的问题,她连一点想继续听的欲望都没有。 偏偏他神色认真,一脸严肃,仿佛他说的就是什么天大的机密,她也不好不识趣。 好不容易熬着听完后,她是真想给他两拳。 因为他太能啰嗦了。 等他铺垫老半天,才到哪个峰的可怜女修不知所踪,疑似被魔灵宫掠走当炉鼎。 庄苓在他隐隐期盼的目光中,头疼且配合地做出惊讶、害怕的神情。 这家伙磨叽那么久,该不会是怕吓到她吧? 呵…果不其然。 庄苓一看他那不自觉露出果然会如此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得可真准呐! 这温家人,除了男主外,没一个稳重,不然也凸显不出三兄弟之争中,男主为什么会是男主了。 若是她现在就告诉他,魔灵宫宫主墨染差点要睡了她,还向她许诺不碰除她以外的女人,他会不会觉得她被他吓疯了,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呢? 庄苓没真说,也就想想而已。 那种事说出来又不光彩,还容易打翻轩辕昱的醋坛子,她可不认为轩辕昱被反噬而变成小白虎的萌样后,就真的没有攻击性,真能任她胡作非为。 一旦她越界,轩辕昱不仅不会纵容她,反而会要她好看。 这是她的直觉。 庄苓一向直觉很准。 正略微有些走神时,她感觉到抱在怀里的小白虎,抬起短小的虎爪爪拍了拍她的手臂,似是在安慰她不必害怕,遇事会有他处理。 庄苓看懂了小白虎的动作示意,也再次明白她给自己找了把带锁的保护伞。 除非她能强大到不用轩辕昱给她撑伞,不然她一辈子都得站在轩辕昱的身旁。 这认知,令她感觉自己渺小。 与天道斗,尚且束手束脚,与天神斗,她又有多少胜算? 若要她听话,向命运屈服,向他人臣服,又怎么可能,她宁折不弯! 那一瞬间,她感觉浑身轻盈了不少,像是捆身的枷锁松动般。 与此同时,正远在天外有天,云雾缭绕的紫竹庭院里屋内,身穿闲适的紫色华服,执笔批文的俊逸神君,修长指尖忽地用力,无意中折断了绝品松竹笔枝,染墨笔毫在宣纸上晕开大片乌迹! “她…回来了…” 低沉喃语融风溃散,神君抬手遮眼,松懈靠在木椅上,无声无息地沉寂着不语,如似雕塑。 良久后,神君站起身,缓步迈出门槛,身影高大却犹显落寞,话音掷地轻不可闻,絮絮叨叨,断断续续,似是说与自己听。 “她自小长在本君身侧,又喜跟在本君的身后,赶她都赶不走,没少闯出祸事,再与本君置气,也会理直气壮地跑回来” “可后来本君等了又等,却只等来她跳诛邪川的消息” 神君止步,抬首望向夜空。 “那诛邪川,邪气重,封印着世间极恶,只有极阴极阳之神物能镇,一贯来如此” “当初本君碰巧救下年幼的她时,也不过是看重她纯净的血脉,算出她与诛邪川有渊源,便顺势而为,任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回府” “本君养着她,不过是为了以一换取各界安生” 神君话音稍顿,又道:“本君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听惯了她的动静” “若有天,她不在了,本君该如何适从” “这念头冒出来时,本君知道再留她不得了” 神君随手接住飘落的紫竹叶,于白玉般的指尖绕转,垂眸慢道:“本君开始有意避她,自以为眼不见,便不会心乱,可本君终是没能忍住” “本君毫无保留地教她术法,以期她在诛邪川里能活久点,久到本君能想到其他代替她留在诛邪川的方法” “本君…本不在乎棋子是死是活,却因她在行刑浮台上无声一哭,竟忘了自己收养她的目的是什么” “本君舍不得了,却无法不对她下重手” 神君忽地停手,任由指尖绕转的紫竹叶滑落,他漠然看着紫竹叶坠地。 “本君站得太高了,太多双眼睛盯着本君,本君也有苦衷,却不能像她一样自在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她是自由的小鱼儿” “本君护住了她的天真,却没能护住她的性命” 神君抬步越过落地的紫竹叶。 “那日本君抽出她的魂脉时,她漂亮的黑白眸子缓缓留下血泪,呆愣愣地跪坐在地上看着本君,黑白双眸昏暗不见光,也不见本君的身影” “本君知道她看不见了,还没来得及安抚,她却似有所感,笑着抢先说:不是她看不见了,是师尊不见了” “许是察觉到本君不悦,她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眉眼弯弯地说她还记得回家的路,但是天黑得太快了,她还没在夜里回过家,而且她很怕黑的,不知道她师尊会不会因为担心她夜不归宿而出来找她,找到她后会不会责怪她” “本君听着她轻快娇气的笑语,第一次体会到何为心如刀绞,第一次懂得本君也会流泪,第一次知道眼泪是咸的而非甜,可她一无所察地倒在了行刑台上,就算清醒着也看不见本君的落魄” “因为她失明了” 神君叹息。 “本君以为取出她的魂脉,她就会形同废物,不会再有人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逼着本君去推她跳诛邪川,可事实并非如此,他们还是固执己见” 神君神色冷然,圣洁面容透着森森杀气! “那便怪不得本君不留情面了” 随后,神君露出苦笑。 “本君替她受刑,以她之双魂,辅以本君之天骨,可代她去诛邪川厉劫,她不懂本君的用心,以致周身稀薄得像雾,连带着太极鱼魂玉都透明了起来,像是想逃离本君” “本君不许!” “那把剥离她魂脉的蓝海珠玉极寒匕首,转而被本君捅进了本君的九窍玲珑心” “本君不怕修为尽散,只怕她魂飞魄散,换心给她续命,是本君唯一能想到的良方” “这良方确实救回了她,可她像换了个芯,本君对她陌生又熟悉” 神君轻叹,无奈摇头。 “本以为,以她活泼好动的性子,就算失去视力也不会碍事,本君曾教她练过盲枪,她学得非常出色,仅闭眼就能感知周围情况,一切黑暗都会慢慢适应,不过…她大抵会误以为本君早有准备吧” 神君眉目染愁。 “从她失明起,她越来越少语,时长抱膝靠坐在紫竹林,看起来孤零零,小小一团” “本君不忍,便唤她去休息,她不理会本君,走近了才听清她一直在那怯生生地说:可以不要挡到她吗,她师尊喜欢在这看书,常常看得入迷,她也看过不少书,不知道书有什么好看的,不知道师尊要看到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她,所以不要挡着她,不要挡着她…” “本君看着她喋喋不休地重语,温顺而胆怯的模样,本君心疼,却劝不动她” 神君抬手覆心口,嗓音逐渐低哑。 “本君已没了心,仍会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心疼,她不知道她的心是本君的九窍玲珑心,自然也不知道本君对她的心思有多深” “本君说过会娶她为后,她没有吭声,就那么寂寥地抱膝,似是天地间仅她一人独存” “正当本君以为她会一直这么呆坐下去时,她睁着黯淡无光的黑白眸子,缓缓转头笑对坐她身侧的本君说:神后之位于她不衬,乾瑶仙子贤良淑德,紫昱神君圣明远扬,她已成那凡胎肉体,自知无甚可用之处,神君何不照旧择优,续做外界盛赞之事” 神君自言自语到此句时,薄唇勾起一丝丝淡笑。 在他的眼前,似是浮现当日相处的光景,他抬指轻拢起她脸颊边飞扬的发丝别到耳后,只道:“原来本君的小鱼儿,也会吃味” 第六十四章 辰国公主洛灵儿 晴天白日初落冬雪,薄霜轻覆的青山腰处,忽地传出男人捧腹大笑的戏谑声。 “哈哈哈…瞧把你吓的,都要掉小珍珠咯” 正被温柔强行揽肩在怀,大手搓头发搓得像撸猫的庄苓,内心不断抑制住想朝他勾拳的冲动。 因为他! 毁了她那玄之又玄的突破感! 庄苓真他丫的无语! 在她穿进来的修仙文中,作者君反复强调顿悟一感,乃是修道之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境界。 轻则提升修为,重则提升资质。 这么绝佳的机缘,就摆在她刚刚那短短一瞬的轻体盈态中,她感觉自己快要摸到了修仙的门坎! 啊啊啊…可恶!!! 温柔不知他无意中搓走了她的灵光乍现,仍嘻嘻哈哈道:“安啦安啦,进了归玄派,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本师兄为了小师妹你的人身安全着想,有必要让小师妹你提高警惕,加强防范意识,知道魔灵宫有多歹…” 就在他要以魔灵宫为圆,划女修为半径,靠炉鼎为支点,向她科普邪恶力量的时候,她终是忍无可忍地抬手捂紧他的嘴! 这混蛋能让她静一静,平复一下她被他干扰到错失良机的惆怅吗! 庄苓不想再听他啰嗦,但又不能当众打他的脸,便佯装惊恐状顺着他的意,她弱声诉道:“快别吓我了师兄,我不想听,我想回门派找我师父…” 那小模样看着娇软,内里却画风不一,她特想刀人! 之前她看自己穿进来前的修仙文的时候,就不喜欢里边反复提起的内容。 现在,她穿到修仙文里边后,更加不想再听到她已知的剧情! 因为浪费时间,不仅无济于事,还会降低效率,挑战她的耐心。 这是她所不能容忍。 庄苓不想听温柔讲魔灵宫的八卦,她的目光直接落到自从他伪姐出现后,就活得像似空气般没有存在感的温良,眉尾暗戳戳地微扬了扬。 这温良的命,可是她救的,都不知道站出来还恩,帮她劝一劝他的伪姐别磨叽? 正木讷着放空的温良,突然对上她投来的视线,他瞧着她那般柔弱的小白花模样,一时间竟忘了她投掷霸王枪扎死掌柜的淡漠场面。 当即,正义感爆棚的温良,大跨步奔过去,大手一挥就揪起庄苓的衣领,一把扯到他的身后去! 温良双手叉腰,高大的身形像座小山般,昂首挺胸地挡在她的面前,义愤填膺地为她高声叫嚷道:“你看看你!真是太过分了!不许再说魔灵宫的事了!没看到咱们的小师妹都要被你吓哭了吗!” 挂机也中枪的庄苓:??? 啊啥,这啥玩意,她没听过错吧? 这家伙是来挡刀,还是来插刀的,竟然说她被吓哭?! 吓…哭? 庄苓感觉她的头上,飞过一群为之尬到啊啊啊地叫着的乌鸦。 从她出生记事起,她为之而哭的原因有很多,但一定不包括被吓哭。 这不是深陷泥潭,还能杀出血路,顶着众目睽睽之下,傲然登上王座的她,该有的正常反应。 庄苓难以理解他俩都什么脑回路,能异曲同工地认为示弱,就等同要吓哭了。 这么会脑补,她就不奇怪他们都不了解女主,却都能双双爱女主爱得一根筋了。 温良不知她内心诽腹,他一夫当关,没有回头,颇感豪情万丈,继续为她仗义执言道:“那魔灵宫斑斑劣迹,便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恨又可恶,更可止小儿啼哭!咱们的小师妹一看就柔弱得不能自理,哪见过什么打打杀杀,怕是连捏死只蚂蚁都得手软哩!” 庄苓无声呵呵,不作表态。 这家伙怕不是忘了,是谁救了他的命,又是谁手起枪落地解决了要加害于他的掌柜的命。 连人都敢杀,又何惧蝼蚁? 温柔不知他来之前发生过的事,仅是听他弟弟理直气壮之语,又瞧着她面上确有其事的怯弱,便认同地点了点头。 “是我顾虑不周了!” 庄苓见他不再唠叨,怕只是暂时安宁,她伸手遥指向不远处浑身爬满毒虫,死相惨烈地趴躺在地上,嗝屁已久的掌柜。 庄苓见他们齐齐随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后,她淡然结合从赵武德那听来的消息,顺势牵引道:“这里地界虽偏,但山上设立的仙门众多,卯时更会有大批弟子结伴下山采买,倒也是必经之路,可都见不得屠戮同道的事,而我们这边却有修士毙命在此,怕是巧遇之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不宜久留此地,还是先回门派再说别的旁事吧师兄!” 虽然她更想说的是,先搜出掌柜的储物袋瓜分完再回门派,但有温柔这个大头在,他们兄弟俩搜到储物袋后,保不齐就上缴门派换贡点了。 这贡点嘛,自然是完成门派任务后所得的绩点,可用来换取灵石或门派道具,如法器、护具、剑诀、心法、符纸、丹药、战宠…等等数不胜数,她一时半会都还用不上。 因为不入仙途前,贡点换的物品都是摆设。 比如丹药,凡胎肉体既吃不了,也消化不了,不服气之下强吃进肚里能排泄出来倒还好,不能的话就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再比如符纸,没有灵力都催动不了,就算是侥幸能启动,都远不如修炼等级最底层的练气初期用起来的威力大。 至于法器啊,护具啊,那就更不用说了,修仙者的气力不同于凡人,他们能穿戴提起的东西,凡人未必能上得了手,就算能也发挥不出百分之一的威力。 庄苓还没开始修仙前,她拿到多好的东西都没法用,就好似她拿储物袋搜刮轩辕昱在无疾谷的东西一样,统统都是拿了个寂寞。 那一堆又一堆的顶级货,任她装在身上带着走,都没一个能听到她的神神叨叨而起反应,而她自己除了拿到的灵石能花外,还真就什么都用不了。 唉,凡人,是多么的孤寂,这不行,那也不行。 庄苓深感痛心,她看似发达了,但不完全发达。 若是温柔有意去搜掌柜的储物袋,她刚好能看看他会不会做事,会不会自己吃肉还不给人喝汤,直接连锅带碗端着走。 这一举动,决定着她会不会和温家人做真朋友。 虽然她不缺那点钱,但她缺不缺和他给不给是两码事。 庄苓电光火石间的思绪快速闪过时,她看着的温柔还未发话,温良就率先抢答道:“走走走,看到那厮,我就不舒服!” 话落,温良像头斗牛似的,大跨步往山上冲去。 温柔摇头失笑,他慢悠悠地抬步跟上时,耳边突然传来女子猛掀开马车门帘子的响动,以及急切的呼声。 “仙人请留步!” 庄苓听到了,却没停留,也没回头,她自顾自地走。 因为她还没开始修仙,还不算是仙人,而且她心知肚明那姑娘喊的人,也不是她,而是她身旁的温柔。 若她贸然停下,温柔却不停下,她岂不是会很社死? 此时庄苓等人的后方,有一俏丽美人正无力地依附在马车门边。 洛灵儿身受迷魂药还未尽消之乏,疲惫地微歪着头靠坐在马车门边,眼见他们谁都不停步,全然将她视若空气,不免委屈咬唇。 想她出身王室,最为得宠,风光无限。 平日里谁见了她都得小心捧着,倾慕她才舞双绝,爱慕她姣好花容,怎地一去了世人称道的云上城,她就遭了前所未有的冷待呢? 洛灵儿想不明白! 虽然她心里憋气,但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眼下她的暗卫不知所踪,她不好乱发公主脾气,只得软声唤道:“仙人,小女子乃辰国公主洛灵儿,特来跃阳仙门寻小女子的祖母洛映梦,小女子愿以辰国圣品赤珠仙草作答,不知仙人可否护送小女子一程?” 温柔听到赤珠仙草作答时,主兽修,辅丹修的他,不免心动了起来,他缓缓停下脚步。 “在下虽对赤珠仙草有意,但跃阳仙门之名,早已是不存于世,姑娘还是打哪来,便回哪去吧” 庄苓见他不走,还转身说话,也跟着止步回望,她饶有兴致地看向脸色刷白的洛灵儿。 在修仙文的原剧情中,她记得洛灵儿的身份设定是亡国公主,为向远离世俗修成道的祖母求助,化解辰国遭遇的灭顶危机,悄悄带着赤珠仙草随一名武艺高强的暗卫潜逃出宫。 可叹其命途坎坷,诸事不顺,接连受挫,还被人倒卖。 遇到温远川他娘前,洛灵儿过得凄凄惨惨戚戚,好似去地狱里走了一遭,以致骄纵性格扭曲成外善内厉,曲意逢迎懂讨喜,曾恶毒地对付过女主和原主,是个不可小觑的女配之一。 庄苓懒洋洋地抬指捋着小白虎的背毛时,忽地勾唇一笑。 看来她碰巧救下温良后,不仅仅是改变了男配温良的命运,还顺带改变了女配洛灵儿的命运。 哎呀呀,剧情啊剧情,一定会很抓狂她这个不可控的变数吧? 庄苓乐悠悠的目光,缓缓越过虚弱地靠坐在马车门边的洛灵儿,直看向马车里头暗不见光,正昏睡成群的少年人们。 这装着不少人的‘送货’马车,里头还藏着多少给她的惊喜呢? 哦不对,是给剧情和女主的惊喜。 第六十五章 哭能解决问题吗 温柔把话说得直白,可洛灵儿不敢信,也不能信! 因为她是带着使命前来。 若是她不能顺利请回她那成仙的祖母坐镇辰国,那么她身为一国公主,便只能为了辰国的繁荣不毁于一旦,屈尊嫁与那百八十岁、牙都凑不齐的老仙人当妾。 那欢欢喜喜的大婚之日下,她被迫和比她父皇年岁还大、身似枯槁还满脸褶子的矮老汉,弯腰伸手杯酒交送着入喉的惊悚场面…她光是想想都能恶寒得隔夜饭都吐出来! 洛灵儿白着一张俏脸,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笑道:“仙人风趣,定是在同灵儿说笑的对吧?” 温柔摇头,他向来不喜出言劝执迷不悟的人,更不屑于欺骗一个小小凡人。 洛灵儿见状,也知对方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她忍不住也绷不住地崩溃大哭道:“灵儿受父皇母后之重托,务必用至宝请到祖母坐镇辰国,解我辰国燃眉之急,可如今仙人所言,是将要灵儿往火坑里推啊呜哇哇哇…” 倘若真让她嫁给那丑老怪做妾,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洛灵儿越想越悲切,哭得更加放纵大声! 温柔生平最怕姑娘家的眼泪,他手足无措地不知从何而安慰洛灵儿时,却听得他身边站着的小师妹说道:“想要人帮就直说,哭能解决问题吗” 话音平和,满是淡漠,却直戳人心。 洛灵儿听得哭声停滞一瞬,泪眼婆娑地睁开肿得像核桃的眼皮时,瞧见她生得绝艳出尘不似自己那般落魄,心中不平又气愤,便继续嚎啕大哭道:“灵儿都那么伤心了,姑娘不安慰灵儿就算了,只会向灵儿说风凉话吗?” 庄苓没接话,她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对方不仅不懂事,还当众呛她,那她可不待着受气了。 这蠢货连脸面和家国相比,都拎不清哪个重,活该落得亡国公主的名头。 亏她还看在无辜百姓的份上,抛开洛灵儿对付过原主的恩怨,给它丫的指了条明路,真是不知好歹。 “师兄,我先行一步” 温柔见她手拿着门派令,撂下话就自顾自地跟着门派令里的无形牵引走,他不放心她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自己上路,忙边追边唤道:“小师妹等等我!” 虽然他对姑娘家的眼泪会软耳根,但胳膊肘不能外拐。 那洛灵儿公然呛他师叔的弟子,任性挑事还不占到理,他可没功夫管闲人的死活。 当庄苓与温柔一前一后地离开后,余下坐在马车门边的洛灵儿哭嚎至渐渐无声。 洛灵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泪痕干结在脸上的感觉,像是被人抽了几巴掌。 往日里,洛灵儿受众星捧月惯了,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过,何曾有幸被人像空气一样干晾着! 本来她都要哭动那好心的仙人,主动提出帮她一把了。 届时,她再以至宝作为答谢,举全国之力为仙人在各地修建庙宇,日日焚香供奉,定会讨得仙人的欢心! 因为那想娶她为妾的老匹夫,也是仙人出身,曾蛮横地强逼着她父皇母后为其修建庙宇,还为此特别上心,她觉得自己照搬老怪的行事,定能有八九成的把握邀她眼前的仙人来庇护辰国!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不像她设想得那般顺利! 那仙人的小师妹说话太过恶毒,将她贬得极其不留情面,打得她是措手不及,叫她一时间不上不下的,委实是难堪得很! 洛灵儿愤恨地盯着抱小兽离开,还未走远的仙人小师妹,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若她辰国遭此大劫不得善终,那她一定不会放过阻她求救的仙人小师妹,誓要其为她辰国上下血债血偿! 洛灵儿在心中暗暗起誓,目光像淬了毒般瘆人。 与此同时,臂弯里抱着小白虎,早已走出老远距离的庄苓,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庄苓本能地回头往后看去,却什么人都看不到,入眼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正走在庄苓身旁的温柔,见她抬手揉着小巧可爱的鼻尖,似感风寒之状,他用意念从储物戒里拎出一件毛绒绒的斗篷为她披上。 “近来天凉,又下着雪,你还未得成道,要多穿衣才能御寒哦” 庄苓没有矫情推拒,她落落大方地受着斗篷,笑着朝他点头,道了句:“多谢师兄” 温柔被她迷眼的浅笑晃得愣了下,他反应过来后,立马昂首回道:“小师妹客气了,同门之间,理应互助,无需道谢!” 庄苓看他反应过大,心觉他可能对她有点小意思,但她不想再招惹烂桃花,便淡淡地嗯了声,就不再多言多语。 温柔见她安静,他也安安静静地走在她的身旁。 可他的眸光,总是不自觉地往她惊艳夺目的脸上黏,他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内心不由地暗叹:小师妹漂亮过头了呀! 看来他师叔还挺会享受的嘛! 这不找徒弟则已,一找徒弟就找了个最漂亮的,光是看着就很赏心悦目,更别提是带出去炫,那得多风光啊! “小师妹” 庄苓冷不丁地听到他唤她,便扭头看向他,疑惑问道:“怎么了师兄?” 嗐…与他无言相走久了,都快忘了还有他的存在。 温柔与她对视时,不知怎地略有些羞赧,他逃一般地移开目光看向前方,忍不住抬指挠了挠脸颊边。 “话说小师妹你就不奇怪师兄我本男儿,为何会着红妆吗?” 庄苓稍愣,她又不闲,也不涉及到她的利益,自己哪有心去奇怪别人做什么呢? 不过他都问了,她倒不是胡诌不出来。 庄苓想都不带想,张口就来地回话道:“师兄会反常,应是有难处,既是有难处,我又何必细究呢” 温柔听她所言,心里豁然开朗,他笑着看向她说道:“小师妹心思细腻又善解人意,怪不得独来独往惯了的师叔,会破例收小师妹为徒了” 庄苓下意识地微摇了摇头。 这不全是何为贵会收她为徒的原因。 其实说穿了,就是因为何为贵惦念着原主娘,对原主的爱屋及乌罢了。 庄苓只是顺带沾光,她一向有自知之明。 温柔见她轻摇头,不免好奇地追问道:“难道不是吗?” 庄苓不想和原主在修仙界里唯利是图的娘家人有牵扯,她避而不谈自己意外顶上的马甲,一脸认真地向温柔反问道:“是与不是,很重要吗?” 温柔语塞,他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 因为在他的心里,正各执一词,不上不下,左右难顾。 庄苓见他犹豫不决,她轻抿了下红唇,转而问道:“在师兄的眼里,因果很重要吗” 难道没有起因,就不能随缘吗? 温柔看她神色严肃,他为表自己的重视,也端端正正地回道:“修道之人最重因果,乃是因果循环往复,藕断尚且丝连,又何提人心之复杂?” 庄苓无语。 这人,还是坚定地认为她能拜师成功,不是偶然所致。 难道他就没听说过临时起意么? 庄苓沉默片刻,忽地又问道:“那辰国公主于水深火热之中,得幸巧遇师兄一面,若愿以至宝作为请师兄出手搭救的谢礼,对至宝本就感兴趣的师兄会顺势而为吗?” 有因有果,他会摘吗? 庄苓直盯着温柔的眼睛,想看看他是不是表里如一的古板君子时,突见他抱臂胸前,倾身向她靠来,笑道:“小师妹不像好管闲事之人,却能有此一问,莫不是见她悲恸,便起了恻隐之心,希望本师兄出手相助?” 庄苓听得直想笑,用恻隐之心来度量她,无疑是她听过的最大笑话。 当她是圣母吗? 这家伙不正面对刚,反倒和她踢起皮球来,而他去拿好处还要她当踏板,一个赚名,一个赚利,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 “师兄,子非鱼,安知…” 庄苓还未把话说全,早就跑得不见人影的温良突然折返回来,隔老远就扯着嗓子冲他们喊道:“快来啊你们,季梨师姐又和鎏金派的狗腿子打起来了,你俩还不赶快过来干架,搁那瞎聊什么天啊真是的可恶!!!” 第六十六章 季梨出事 繁华吵杂的边城市集内,往来路人纷纷避而不敢近,时不时投出怜悯的目光,看向身陷魏大公子的打手围堵歹圈中,挥剑如舞却似做困兽之斗的青衫女子。 忽有外来行人见状,忍不住向同伴交头接耳,低声叨道:“那姑娘的模样生得挺水灵,资质定然不错,看身法像是大派出来的子弟,魏大少爷未免太野了,玩女修都不带看看上头是谁,不怕搞出一身腥啊!” 同行的健壮呆汉,听得脸色酡红,手足无措道:“啊…是啊是啊,大派里的长老,可都不好惹咧!” 在旁擀面摆摊的本地小贩闻言,不屑地接话道:“嘁,你这呆懂什么,魏家老祖当年带头除魔有功,打下了响亮的好名声,如今余威仍在,后辈子孙皆蒙祖上福德,谁来这不卖魏老祖三分薄面?” 那最先出言的人,忙凑上本地小贩的跟前,掩面悄声打探道:“按兄台所言,这里岂不是魏家说了算?” 本地小贩微抬眼,轻蔑地打量着凑到他眼前,看起来就没几个钱,像是穷上京赶考的瘦弱书生。 “花钱点碗面,咱就告诉你” 瘦弱书生捉襟见肘,汗颜地尬笑了笑。 “额哈哈哈…说起来,我这肚子确实是有点饿了,但…” 不等瘦弱书生把话说完,本地小贩就不耐烦地挥手赶人道:“但没有钱是吧,去去去,别挡小爷的财路!” 瘦弱书生被本地小贩毫不客气地推倒时,站他身后的健壮呆汉,手一伸就捞住了他的身板。 初来乍到被轻视,气不过的健壮呆汉,刚要大手拍桌为他讲理,反被他捂着嘴,强行给硬拉走,只余虎目怒视不以为意的本地小贩! 此刻发生在外边的闹剧,并没有影响到一众打手形成的包围圈中,于场内出手招招狠辣,早已稳占上风的魏无涯。 当他鹰爪猛抓去的季梨逐渐招架不住后,他得意地嗤笑道:“季梨呀季梨,你可真给你死去的师父掉老脸子,什么同境之间,剑修最强,看来也不过如此啊哈哈哈…” “呸!你这痞子不搞偷袭,又岂能在我手下过两招,竟还有脸提我师!” 季梨气极斥声,她怒视着周围团团封住她去路的魏家打手时,目光落到隐匿在众多打手之中,一直暗暗用威压镇她的黑衣老者。 “晚辈久居归玄派,生平无远仇近怨,也无惹事之闲好,定是与前辈无仇无怨,前辈又何至于屈尊发难晚辈这一介小辈?” 黑衣老者被她不闪不避地直视着且点出来,倒不是觉得自己在做亏心事,他一步站至魏家打手的前边,负手回道:“小姑娘且听话些,随魏公子到府上喝盏茶,也好免去现下的皮肉之苦,莫让老朽难做罢!” 哼,就喝盏茶? 真那么简单? 季梨可不信黑衣老者的鬼话! 因为魏无涯那厮不加掩饰的龌龊眼神,都快把她给活扒光了! 季梨自知说不通,她合二指划过剑身,集灵力使出凌厉剑气震开步步紧逼的魏无涯! 当她快速挽剑比到自己的喉间想自刎时,却在半道上被黑衣老者随意弹射来的木珠给击中手腕,令她一举掉落了手中的青凌剑的同时,木珠带起的蛮横余威还震得她往后跌去! 魏无涯见此,趁机欺身而去,将她压挟在地! 随即他跨步骑坐于上,伏制她不断扭动的身姿。 魏无涯暧昧地靠近她的耳边吹气,他故意压低嗓音,用只有她和他才能听到的声,自感邪魅地说道:“小梨子,你再敢乱动一下,我可不介意当众将你吃干抹净哦!” 季梨气红着脸,怒意直往脑门窜,倒是不敢再动了,但嘴可没闲着,她大喝道:“你敢!” “在边城这块地,可没我魏无涯不敢的事!” 这女人的背景,他早打听明白了,无父无母,又没有师父照拂,归玄派大小也不缺一个弟子,更何况她外出历练嘛,修行不到家,死在外边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吗? 再者,谁会关心一个孤女的死活? 要知道在边城这,那可是他姓魏的当家做主,他魏大少爷当街抢人,谁有胆子敢对他说个不字? 魏无涯底气足,不顾她的拳打脚踢,强行塞喂她吃下一粒软骨丹后,才抱起无力反抗的她扛在肩上走。 此时边城市集内往来的居民纷纷让道,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对他的所作所为更是视而不见,令他更加得意地带美人回府去宠幸。 魏无涯忙着逗弄寒脸美人,压根没发现到他身后不远处,正站着更为极品的异瞳美人。 那异瞳美人隐在健硕如牛的温良身后,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魏无涯带队离开的方向时,再次伸手拽住企图冲上去大开杀戒的温良的后衣领。 “别莽,我们没胜算” 话音平静,透着绝对的理性。 然而温良只觉得她冷血,听不进耳朵里。 不知是第几次被她阻拦后,他的好耐心逐渐消失,怒气隐隐到了决堤的地步。 本着君子不打女子的原则,他抬臂挥隔开她抓自己衣领的手。 温良怒极瞪向冷漠旁观的庄苓,咬牙切齿道:“小师妹!我看在师叔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不敢去就不要再阻止我去!” “季梨师姐可不仅仅是我的师姐,她也是你的师姐!你怎么能忍心看她受辱?!”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温良为此,感到震惊,又感到痛心! 这看着就很面善的小师妹,怎么会有蛇蝎一般的心肠? 温良说完后,见她还是神色平常,便知他鼓动不了她一起上,可他也不能独留她一个人在这! 万一他救下季梨师姐,却弄丢了师叔的弟子,他很难向师叔交代啊! 可若是救不回季梨师姐,他会更难对自己交代啊! 正烦躁着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时,温良完全没考虑过他会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他的对手们也不止是四手,光是一人给他一拳都有够要命的了! 当他瞧见魏无涯等人已然快走远到看不见踪影,他转而扭头冲温柔吼道:“姐!” 一声低吼过后,温良的嗓音不自觉拔高中。 “季梨师姐可是唤你一声师姐啊,也是你师父代为看教的弟子,你能狠下心去不管她吗?!” 温柔微抿起唇,他怎么会不管? 季梨与他师出同派,又是他感觉颇有眼缘,看着就觉得亲近的师妹,他很难不去管她的死活。 不过他那新晋的小师妹,一直拦着他那行事冲动的蠢弟去救人,定然是有原因在里边,只是不知道他和她会不会想到一块去。 温柔没急着回答,他看向似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庄苓时,忽听得她说:“救,是肯定要救,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不能明着来,你没听见刚刚那小贩说的话么” 温良见她松口,虽对她的拖延嗤之以鼻,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地冷哼回道:“那小贩与我无瓜,我为何要听那小贩说了什么!” 这话在理,却也不在理。 庄苓对此,无语摇头,内心暗道:竖子,不足与谋。 难怪小说里的温良会那么衰,光是冲着这固执己见不顾后果的脑子,她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也是冲着温良的急性子,她恰巧撞见小说里只活名字,未活其人的季梨。 这季梨的存在意义,也是为了给女主被魏无涯掠去魏家妄图做炉鼎时,担当女主开启温阳城剧情配备的工具人。 俗称:人形装备包。 庄苓不动声色地转动黑白眸光,左右扫了眼她身旁站着的温柔和温良。 在她穿进来前的修仙文里,这俩兄弟可宠女主那个冒牌的假货妹妹了。 若是换作根正同苗的真妹妹,想必会更宠吧? 庄苓忽然有些期待,她将女主的助力,一点点地掰断,再踩着女主打剧情欺压她的恶臭嘴脸的场面。 那样的话,定会有趣! 庄苓思及此,便抬头看天。 因为天知道她对女主无甚感,她对女主背后的剧情很有怨。 那天杀的狗剧情,总想拿她当女主的踏板。 在修仙文里的女主狠归狠,她大可避其锋芒,但剧情始终不肯放她一条生路。 若没有剧情的推波助澜,她的日子会很平静,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然而现实是与女主的男人有瓜葛,或是与女主本人有纠葛的带名女配,通通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这强,就是被那强。 若要自己不想被强,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庄苓决不许自己吃半点亏,她要抓紧时间去布置棋子了。 第六十七章 明隐法器 庄苓默不作声之际,也不过就片刻间隙。 那急性子的温良,等不到她续上的下文,忙催促道:“小师妹你别卖关子了啊!有话倒是快嗦…啊唔唔唔!” 温柔见势不对,赶紧伸手捂住他弟叽里呱啦的大嘴巴,强硬拖拽着他弟远离是非之地。 这丫的是不是虎? 哪有人在街上大声密谋的啊! 温柔真是给整无语了。 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藏不住话! 庄苓同样无语住,她头疼扶额地随着他们兄弟俩一块走。 等到晚上她偷偷潜去魏府救季梨的时候,绝不能带着温良这容易搞事的大喇叭,以免她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过…她可能得先顾好眼下被人跟踪的情况! 因为她发现她抬手扶额的时候,余光瞥见周围有不少藏着掖着的人,正不动声色地尾随在他们的身后,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似要窥探他们的落脚点在哪,好将他们一网打尽般。 若是不出她所料,应是之前温良瞎嚷嚷的话,都被魏家暗线听了个门清,不然也不会有此行径。 庄苓看向温柔时,见他也有所感地朝她轻点头,她立马会意,微微提高音量,故作天真无邪之憨态。 “师姐,不知不觉中都快走了一天了,人家都有些疲惫啦,那将季梨师姐带走的公子,看着也不像是坏人,我们可否先休息一晚,再去到那公子的府上接季梨师姐呀?” 不等温柔配合她的演出,温良就已经有所行动,他拧眉怒视向她的同时,还一把扯开他伪姐堵他嘴的手,抢先咆哮道:“你瞎吗!” “难道你两只眼睛不一样,便连人是什么样都看不清了?!” 温良一口气不带喘,劈头盖脸冲着庄苓好一顿说教。 “那厮一看就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长嘴獠牙丑头怪脸人面兽心,你丫识人不清就别祸害我姐跟你一起犯糊涂!” “等你耗一晚再过去,黄花菜都凉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知所谓的乡野丫头!” 温良火气冲脑,没意识到他对庄苓说出的话,有多刺耳和难听。 因为他只担心季梨会出事,会遭受到非人的折磨,他光是想想都很痛心,急于宣泄他的不安。 温良垂在身侧的两拳紧了又松,借此不断压抑下他心里边,折磨得他快要死去活来的痛感! 那来得离奇的痛感,仿佛是来自他血脉里的呼救般,呼唤着他一定要去救季梨,哪怕他赔上性命也在所不辞! 温良炮语连珠一阵说,被他指责的人却没有反应,他更气道:“果然是穷乡僻壤出刁民,只顾保全自身的小民思想,不懂得匡扶正义惩恶扬善,你还有脸入仙门吗?” 当众被下脸子的庄苓,始终只是静静地看着温良,她知道温良关心则乱,才导致口不择言,他不懂她的权宜之计,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人,自己没必要和他争执。 然而她不计较,温柔却替她感到愤怒,他蹙紧眉头,抬手甩了温良一巴掌! “谁许你这般说她?马上向她道歉!” 电光火石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响起一记清亮的巴掌声时,三人俱是一愣。 温良呆呆地伸起手捂着他红肿的侧脸,他缓缓转过被扇偏的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伪姐。 “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庄苓眼看事态越发展越不利,赶紧站出来要当和事佬,却再被温良指着鼻子喷道:“闭嘴!要不是你这狐子蛊惑我姐,我姐才不会放任季梨师姐不管,你们这俩没心的混蛋都给我等着!你们不去救人,我我…我自己去救!” 温良撂下话就快步跑开,庄苓对此无奈扶额,只道:“打晕他带走吧” 这家伙头脑发热,一根筋往外冲的样子,直让她想起了当初路非雪不肯听她劝,执意跑出安全区去除魔的日子。 庄苓忽愣,脑中灵光一闪! 对! 这就好像是中了剧情的毒一样! 庄苓看着温家两兄弟在那他追他逃,恍惚像看到了她追着路非雪跑的时候,只觉得天雷滚滚,狗血滋脸,她人都麻了。 好在温柔够给力,他肩上像扛着山猪一般,架起被他手刀劈晕的温良,朝她走了回来,随后一同去往前方不远处的云来客栈。 温柔同她并肩而行时,看她面色沉沉,似有心事。 自以为她在介怀着他弟说她的事,便道:“我以其兄的身份,代他向你说声对不起,他和季梨一见如故,玩得比较合,难免关心则乱,口无遮拦” 庄苓闻言,眉尾微动,内心吐槽道:亲兄妹久别重逢,不一见如故,她才觉得奇怪。 “这是他的不对,也是我的不对,没有及时制止这出闹剧,让你受委屈了!” 庄苓见温柔神色严肃地替他弟致歉,她淡笑回道:“我没事,能理解,但他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我们还寡不敌众” 温柔轻叹息,内心暗戳戳地想着:瞧瞧,他这小师妹多懂事,衬得他那憨弟啥也不是! 如若她是他那幼年起就失踪的妹妹…该有多好啊! 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她那双漂亮的黑白眸子一看就不凡,不是他老温家能生出来的种。 等等…黑白眸子? 温柔松愣了会,忙从储物戒里抽出一条霜白的长条丝巾,为她围在眼外。 庄苓虽不适,但没阻拦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只道:“这是何意?” 温柔指尖勾着长条丝巾,在她的脑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后,他握拳轻咳了咳,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小师妹眸色有异,不同寻常,没有自保的能力前,应先遮其优”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不知世上多有老怪惯爱收集人器,保不齐哪天就盯上了你这双特殊的眼睛,所以我赠与你明隐法器,戴之也不会妨碍视物,便是师兄送给小师妹你的见面礼!” 庄苓听他一番解释,她愣愣地抬指轻抚围眼丝巾的顺滑绸面,目之所及皆无碍,确实是能正常视物,笑容不禁变得真切了些。 这家伙,心挺细,可谓是她打个瞌睡就送枕头来。 因为她也为此烦恼过。 在修仙文里,轩辕昱是唯一有异瞳的人,而且他的异瞳还被作者君夸到离谱中的离了个大谱,简直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你们这群渣渣,快把爷的眼睛收藏起来,人总有伤筋动骨生老病死的一天,只要能有爷的眼睛在,保管后半辈子无忧无虑,随便浪! 面对作者君挖的大坑,她想不跳进去都会有人按着她的头往里拱,毕竟她的黑白眸子也是异瞳,而且他们动不了轩辕昱这尊大神,来动她这道小菜是再合适不过了。 纵使会面临如此危机,她也不讨厌自己的这双黑白眸,甚至是很满意自己的样貌。 因为这得天独厚的美貌,是多少个女主来都压不住的惊艳绝妙! 庄苓不免好奇再次碰面的时候,路非雪和男女主等人还能不能顺利认出她来。 那场面,她也就想想,绝不会冲到人家的脸上去问:诶你知道我是谁吗? 庄苓非常惜命,才不会去自找麻烦,她能避则避,避不了就溜溜球。 虽然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相认不了她颇有好感的路非雪,但恋爱并不是她人生的全部。 同理,这也不是路非雪的全部人生。 大家都有各自的前程,人没爱情不会死,但人没修为一定撑不过百年命。 所以,温柔帮她解决了一大难关,让她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修炼,至少短期内她应该不会受到异瞳带来的影响。 庄苓如是想着,真诚笑道:“谢师兄!” 温柔被她的笑容迷了眼,忍不住亲昵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眯眯道:“谢什么谢,都一家人” 庄苓笑笑不接话,转而垂眸低眉,粉白指尖轻拢肩上披着的毛绒绒斗篷,心里喃喃自语道:家人么…真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字眼,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辆停顿已久的马车。 那马车看似朴素,与寻常过路的马车无异,然内里大有华章。 之所以有此断言,是因为从马车内伸出的莹白玉指,微微掀起马车窗处的一角绸帘中,隐约可见马车内里古色古香之陈设,无一不是顶贵的稀罕珍品,却尽不及那手的主人的气度来得瞩目。 若是庄苓在此,定能一眼就认出斜倚在金丝楠木所制的案桌边,慵懒地闭目轻揉太阳穴的尊贵男人,是何许人也! 然而她不在这,便无从得知了。 当他放下车窗处的绸帘缓缓垂幕时,余光仅见那莹白指尖落到古旧书卷上,满页力透纸背又猩红狰狞之字,常人见之难以明辨文中真意,只觉如似炼狱可怖。 男人指尖无意识地抬起又落下,悠悠点敲着卷页中古老画法而绘成的眼图,诱惑力十足的薄唇轻启,喃喃自语之声乍听清润养耳,然结合他指下所点之景时,只觉是恶魔低语般嗜血,教人闻之不寒而栗! “最后一味药引,出现了” 此时闲坐在马车门外的木板上,百无聊赖地甩动着马鞭的岳文。 虽不知他家主子为何要临时停下马车,但他碍于阵法隔音又听不到马车里边的动静,自己也不敢多嘴去问,免得惹他家主子不喜。 正当他纠结着要不要鼓起勇气,去提醒他家主子莫误取药的时辰,忽听到一声无波无澜的话音。 “走吧” 岳文得令,忙应了声是,他顺从地挥起马鞭驾驶马车,逐渐淹没在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 第六十八章 再见路非雪 晚落残阳渐消时,云来客栈外排着队的长龙,才开始往内锐减。 其内堂杯酒相撞,目之所及皆是高朋满座无虚席,很是热闹非凡。 刚步入云来客栈的庄苓,看着眼前的盛景,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所以她选择去云来客栈,是为了人多眼杂不好下手,魏家探子想动他们还得掂量掂量情况。 此刻,她总算是熬到掌柜台处。 等温柔交钱办入住拿牌时,她听酒桌上的众人反复夸赞魏无涯多么多么地年少有为,内心已然猜到了来龙去脉。 庄苓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忽听到她的身后不远处,传来少女明知故问,颇为疑惑的娇语。 “哑巴师兄,那么多客人带着礼品进店,不会都是奔着魏无涯去的吧?” 少女所唤的哑巴师兄没有应答,他仅是闭目抱剑,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面对此等森寒,少女早已免疫,见怪不怪地与他大肆吐槽。 “那人也就家世能看得过去,品行和修为可没一点长进,简直愧对世家弟子的名头,还成天和鎏金派的狗痞子鬼混,欺负我碧玉宗师姐妹们不成,反被我碧玉宗师姐妹们教训,真是不自量力!你说是不是呀哑巴师兄?” 那哑巴师兄连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仍充耳不闻地闭目杵在原地。 少女很气,可她看着他的俊脸,她有气也使不出来! 得亏他长得够帅,不然她还真憋不住心头的这口恶气! 少女自知他不是哑巴,但却胜似哑巴,她就是要故意叫他哑巴师兄! 因为他有口不言当摆设,令自己如对空气说话般冷清! 这丫的不是哑巴,那还能是什么呀可恶! 想她姿容绝佳,前凸后翘大长腿,多少男人想拜倒她的石榴裙下,就连碧玉宗里阅女无数的雨嬷嬷都夸她绝色无双,是最有资格当选碧玉宗圣女的人呢! 偏偏她这完胜天仙的姑娘,落到他的眼里却如无物,没有存在感可言! 气煞她也! 亏他之前还为了救她,只身独挡堪比筑基修士的妖兽,全然不顾他自己的安危,硬是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 当时她看着他手持长剑之利落,面容冷俊若寒霜之不可近,如风般轻盈飘逸的灵巧身法,都是那么地令她心动! 眼看他跃起,落地,旋身,翻飞,被风裹紧衣到贴肤的宽肩窄腰,隐约可见满是爆破力的紧实肌肉,还有漠然与妖兽厮杀时的帅脸。 那他丫的都是直往她的心头哐哐撞,她知道自己为他坠入爱河了! 这男人看着不过是练气中期,却能独自斩杀高阶妖兽,未来一定是不可限量! 那敢情好啊! 因为只有绝对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完美无缺的她嘛! 灭哈哈哈…她看上的男人就是不一般呐! 正叉腰狂笑,忽见战局已至尾声,她忙擦去嘴角留下的口水。 当她欢天喜地地往前扑去,对方却视若无睹地往后退,害她白扑了个空气,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这完美的脸蛋,婀娜的身段,哪里让他不满意了,竟然还敢躲着她?! 少女不明白。 面对她这样的尤物,还是她自动送上门的艳福,真有男人会临阵脱逃? 难道是她太主动了,反而吓到了他? 哼,八成是想拿捏她,故意吊着她吧! 之前他拿命保她,满眼都是她的样子,她才不信他会无动于衷呢! 少女不信邪,天天紧跟他走。 然而六天时间耗下来,她还是摸不到他的衣角边! 少女越回忆越憋屈,便将自己的无能怒火,尽数倾泄在了骂魏无涯之上! 当掌柜听到她怨气四溢的碎碎念时,怕她越说越逾越,给自己的店带来麻烦,便顾不得忙手头上的活计。 掌柜停下拿笔在账本上记着客人的房号及住多久的动作,干晾着温柔正递钱过来的财手,急声喝止她的话! “这位仙子说笑了!” 少女皱眉。 说笑? 少女不悦地看向掌柜,她有说什么笑话吗? 掌柜正色道:“您说的那人,断然不是咱这地的魏公子,要知道咱这地的魏公子,可是不过而立之年就步入元婴境,便是放眼整个修仙界,那也是一等一的天资啊!” 掌柜边说着大话,边竖起顶呱呱的大拇指。 少女大感吃惊地捂了下嘴,她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魏无涯的时候,那厮才刚到筑基中期啊! 一下子跨境那么多,她才不相信魏无涯能做得到! 少女双手拍在桌上,冲掌柜嗤之以鼻道:“元婴境?就凭他?假的吧!” 正旁听的庄苓挑眉,暗自叨道:嘁…魏无涯快三十才到元婴,还是拿女修当炉鼎,偷偷摸上来的虚境界,就这还敢放眼整个修仙界,也是一等一的天资? 这么埋汰还拿出来硬夸,还有人会为此震惊,简直是不把人形外挂之男女主放在眼里,她都替男女主感到屈辱! 掌柜不知庄苓内心诽腹,他看着斗牛似的炸毛少女,悠悠掐指捏着鼻下短毛的八字胡,继续不打草稿地吹嘘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魏公子乃是人中龙凤,见一次就夜夜想,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女儿家殷切盼嫁,咱啊,可只恨自己不是女儿身,不然也不会错失了魏公子这大好儿郎啊!” 庄苓对此,只觉可笑。 这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女子遭了魏无涯的毒手,她们想不想嫁倒是其次,但想杀,一定是大有人在,而且是首当其冲。 比如,娇妹妹被魏无涯强盖在被子里,哥哥们被剧情瞎蒙在鼓里的温家兄弟。 庄苓斜斜眼,瞥向她身旁仍抗昏弟在肩的温柔时,不禁嫣然一笑。 这眼下,可不就来活了,等着后院起火吧女主。 因为她要砸了剧情的棋盘! 温柔虽不懂她因何而发笑,但他见她笑,便忍不住跟着笑。 那眉眼温软的笑意,瞬间迷了掌柜的眼。 掌柜久居边城,最是清楚魏大少喜欢妖艳美人,他瞧见温柔能勾魂儿似的笑,感觉自个的心都要跟着飞出胸膛了,一定能借此在魏大少那讨到赏! 为此,掌柜兴奋地直搓手,殷勤凑上前道:“仙子生得可真俏呀,让这么美丽的仙子久等,是小人的不对!” 掌柜说着说着,朝温柔越靠越近,笑眯眯道:“仙子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呀?” 温柔脸色沉了沉,他装女子是不假,但掌柜看他的眼神,让他很是恶寒,还胆敢将肥脸拱得如此之近,更是令他大为生厌! 庄苓不想惹事,她一步挡在温柔的前面,隔绝掌柜讨嫌的视线,以及温柔一触即发的怒火,率先回话道:“我与我师兄住…” 正说着话,她的肩上,突然按来冰凉至极的大手! 那似能寒彻骨的指尖碰到她时,瞬间冻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不知是见她冷到身抖的原因,还是那冰手的主人,意识到自己唐突的原因。 总之,她要回头的时候,对方都极其快速地收回了手,似是误碰到她般,却不向她说一声抱歉。 第六十九章 苏优伶 庄苓很是莫名其妙。 不过,就在她回过头的瞬间,她的视线猛地被突然窜到她身后边的白裙少女,给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因为这少女的样貌…长得和她在魔灵宫那会梦到的原主,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 庄苓必须承认自己有被吓到! 这是纯天然的巧合,还是狗剧情的预谋? 无论何种情况,对方都在眼前,她得问个明白。 “姑娘长得真像我一故人,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庄苓一个照面就开门见山地问,不带迂回和转弯,她不喜欢浪费时间去猜。 少女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反问,却听得她身后站着的哑巴师兄,冷不丁地先声道:“苓苓” 那语气委委屈屈,好不可怜。 庄苓愣了愣。 这个声音…是他吗? 当她循声看去时,只见眉间冷冽的少年郎。 那幽深的墨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紧抿的唇角透着些许哀怨,似是无声中控诉她第一眼看的人非他。 啊这…这怎么能怪她! 庄苓大感冤枉! 那样貌极其相似原主的少女,突然窜到她的眼前来,她想不先注意到那少女都难啊摔!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就见到他,心头一时间百味杂陈地浮浮沉沉,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与此同时,少女敏感地察觉到她身处的氛围变得不对劲,而且她向来冷漠脸处世的哑巴师兄,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那着了火似的炙热眼神,视若无睹地穿透过她横插其中的身影,直直射向她面前那俏生生的蒙眼姑娘。 刹那间,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他喊的对象,绝壁不是她,纯纯是她男人在喊老相好! 少女猛地被自己没头没尾的念想,给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不!!! 不行,她无法接受! 少女暗暗咬牙,手下紧紧揪着身侧两边的裙摆,她真没想到自己会和对方撞名! 这她妈是什么狗屎运? 真尼玛晦气! 少女内心暗骂时,眼珠子忽然灵机一转,她娇羞捂脸地跺了跺脚,嗲里嗲气道:“哎呀讨厌!人家问的是我啦!你总帮我答什么哦!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啦!” 哼哼哼…这话里的意思嘛,自然是他呀,可是她的男人哦,所以才会不止一次地替她说话呢。 少女意有所指地冲庄苓宣誓主权,面上却不显分毫攻击性。 因为她正笑容可爱地硬横在她男人的前面,强行隔开他们相触的视线,还冲着庄苓眨巴起她水汪汪的漂亮大眼睛。 “我小名唤伶伶,本名为苏优伶,是无复屠苏梦的苏,守任固其优的优,华音发从伶的伶,师姐看起来像是双目有恙,却还能与我一见如故,定然是与我有缘,也可以像我师兄一样唤我伶伶哦~” 没错,她就是在故意恶心对方,就是要故意再次坐实他替她报名,而且她会肯叫对方为师姐,也不过是为了暗戳戳地提点对方不如她来得年轻,还是个有眼疾的老女人! 哼,她心里清楚自己哪像对方的什么狗屁故人! 这说白了就是情敌碰面,分外眼红。 对方见不得她站在她男人的前边,见不得老相好会有新欢,故意没话找话地探她底呢! 呵呵呵…狡诈的老女人,她一眼就看穿了! 还好有她在,识得妖魔鬼怪,对方休想抢走她的男人! 苏优伶仿佛是要上阵杀敌的将士般,昂扬挺胸高抬头,一整个冲锋劲,就差龇牙去撕咬人了。 庄苓见状,只觉无语,她就问个话而已,貌似没怎么着给苏优伶吧? 这苏优伶好端端的,怎么就跟吃了炮仗一样,要马不停蹄地冲着她开炸呢?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和路非雪对视上时,瞬间就会迎来苏优伶的眼刀,她立马悟了。 原来是她被当成假想敌了。 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 面对苏优伶示威般的连声夹击,她回以淡然微笑。 “苏姑娘客气了,我历来不喜结交苏姓好友,只是见苏姑娘相像昔日故人才多此一问,倒还谈不上什么有缘,为免苏姑娘又会错意,以后还是不要往来得好,大家就此别过吧” 庄苓不想和苏优伶纠缠,她说的是心里话。 因为她顶替小说里添砖加瓦送装备的配角,怎么可能会喜欢名字里带有苏字的角色呢? 那玛丽苏或同杰克苏亮相,就能方圆百里拉满仇恨值,她才不想和麻烦沾亲带故。 虽然苏优伶的名带苏字,却不是修仙文里正儿八经的玛丽苏女主,但作为半道上冒出来的主儿,名字讲究还压她一优,却不曾在修仙文里有过笔墨记载,定然不会少了剧情要搞事的加戏。 现如今,她还没有正式入仙途,对于剧情的磨刀霍霍,只想能避则避,稳定发育,一朝亮剑,杀出生路,活到修仙文的大结局。 然而苏优伶与她想的不同。 准确地说,她们甚至都想不到一个频道上。 正当庄苓疏离地抱拳告辞时,苏优伶不仅硬拦着不让走,还摆出一副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离开的霸王样。 苏优伶会那么固执,是因为她打心底里认定庄苓在挑刺她,故意要令她下不来台! 这可戳到从小就好脸面的苏优伶,让她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总感觉周围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讥讽! 虽然事实上是根本没几人有那闲功夫,去关注她们女儿家的闹剧,他们都忙着互相敬酒攀交情,忙着拍魏大公子的马屁,忙着找有魏府宴请帖子的客人,以此来借机去魏府见一见太渊城那位传说中的爷。 若不是太渊城那位爷去了魏府,他们才不会聚集来一座小小边城。 这里,亦不会有那么多修士到此! 诸多重要讯息汇集入耳,苏优伶却只顾意气用事,忘了自己出宗门的任务。 正脑门窜火的她,连宗门任务是什么都忘了,又哪会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呢。 现在就算要管,她也只管自己的喜怒,就认死理,就觉得自己被人瞧不起,一切好似重回到了她初入碧玉宗时,众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与难堪! 苏优伶恨屋及乌,咬牙切齿地狠瞪向庄苓,内心噼里啪啦地叫骂着:该死的瞎眼婆娘,当众给她砸场子,真以为她闲着没事干,特意上杆子去巴结呢? 这老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苏优伶感觉她的肺都要憋到气炸了!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恐怕庄苓都要在苏优伶千刀万剐的注视下,瞬间化作一捧灰烬了! 苏优伶是真的想掀桌发飙! 可她不想坏了路非雪的印象。 苏优伶委屈巴巴地咬唇,回身抓向路非雪的衣袖时,却没再扑空! 哎呀呀呀,看来她的男人,也看不下她受欺负了呀! 犹如受到鼓舞般,苏优伶得意地甩给庄苓一个挑衅眼神。 看吧看吧,新欢就是比旧爱强,不然他也不会站在她的身旁呢! 苏优伶越想越膨胀,强忍着嘚瑟,她柔柔弱弱地拎袖擦泪,低声哭诉道:“非雪哥哥,伶伶好难过呀,师姐为什么就不喜欢伶伶呢呜呜呜…” 庄苓听得眉头微挑。 什么叫就? 难道她打的不是不喜苏姓的地图炮吗? 第七十章 无巧不成书 这么会断章取义,那么她多说无益。 为免去口舌之争,她直接无视苏优伶的明知故问,转而看向答应她守夫道,却不完全守夫道的路非雪。 庄苓知道路非雪在试探她,但没必要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因为在修仙文的世界里,食言会起心魔,负层数随着等级提升,轻则扰其清修,重则毁其道心,也就是所谓的黑化。 虽然她穿进来的修仙文里,没有着重写过有关路非雪的人或事,但寥寥数笔也刻画了他的一生,困境有之,劫难亦有之,而她沾有烂桃花,不能掺进去增添他的负担。 庄苓内心长叹,她缓缓移开视线,神色漠然地转过身去。 为了他能平稳发育,她不相认就不出事,忍到她也成神就好。 庄苓暗暗握拳,她冷眼扫向倚靠在柜台边上,胖手摸着肥下巴处的短少山羊胡,饶有兴致地等她们互掐起来的掌柜。 “我们住一晚,要间天字房” 话落,她隐在明隐法器后的黑白眸子,忍不住心虚地斜瞥向路非雪。 虽说古时重声誉,男女有别,同住不得,但是事出有因啊! 若非魏家暗线盯梢,分开住容易引麻烦,她还想单住看看路大神会不会翻她窗呢! 庄苓不动声色地偷瞄路非雪的小动作,早被心细的温柔注意到,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阴着脸扔灵石到柜桌台面上。 “照她说的办” 掌柜贼兮兮的眼神左右乱飞时,突地看到桌面滚动而来的两块上品灵石,两只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细缝,忙不迭地应声:“好好好,一定让二位满意!” 庄苓被掌柜笑得鸡皮疙瘩立起,她汗颜地看向温柔,比了个达咩的手势。 这掌柜说的,和她说的,连起来听怎么就那么的不对味,她可什么都没有乱讲啊! 温柔耸肩,两手一摊,与世无争,他人麻了。 这种见惯风月的老匹夫,一看俩美人扛着个男人过来开房,能不胡思乱想才奇怪好叭! 与其越描越黑,不如溜之大吉,远离是非之地! 庄苓读懂温柔的眼讯后,便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掌柜双手递来的号牌。 这算不算是无巧不成书? 庄苓一整个大无语,她还没做什么,车门都给她焊死了! 狗剧情真是用心险恶,生怕她不当恶毒女配。 正想着她命途多舛,就冷不丁地感到不寒而栗,好似眼刀插身! 这是暴风雨前的预警吧? 庄苓战战兢兢地去往天字房的路上时,余光瞧见亦步亦趋跟来的路非雪黑沉着脸,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心里暗暗想着自己是不是怕死得不够快? 那剧情杀再要命,都是按套路而走,她自有办法解决,可路大神心变冷,便是追夫火葬场! 庄苓光是想想都头大,她不该晾着路大神,有事一起解决才会有未来,避而不谈只会出现隔阂。 这段时间处处受欺负的事,说到底还是她太弱,没有选择的权利。 当下她难得突出重围,重见天日,好不容易见到她心心念念的路大神,怎么能不是皆大欢喜呢? 庄苓在前面边想边走,路非雪在后面边跟边走。 一前一后,不远不近,恍如初时,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找到了。 路非雪看着小姑娘的倩影,连日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冷冽眉眼渐起暖融笑意,心下有了安定。 此刻正如空气般存在的苏优伶,向庄苓发难的场子没找回来就算了,还连她抓在手中的衣袖都守不住! 眼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跟她的情敌走,把她晾在一边不管不顾的可恶行径,她气愤地狠跺脚! 艹! 混蛋! 蠢男人! 王八龟子! 臭哑巴师兄! 是不是眼也瞎! 那女人有哪点比她好! 这么不知羞耻,还不知检点,他为什么要跟去凑热闹啊! 难道冰清玉洁的她,比不过水性杨花的瞎眼婆娘? 苏优伶想破头都想不明白自己能输在哪,会输在哪! 吗的,她真是要疯了! 掌柜瞅着两队人一前一后地往楼上客房走去,倒是乐得想看点好戏,便没拦住紧随庄苓其后的两人办入住。 然而直到苏优伶怨气森森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楼道拐角后,掌柜都没看到期待中的闹剧,不免惋惜地咂了咂嘴。 另一边,临近天字房的范围时,庄苓就感觉手中的号牌受到牵引,像是正负相吸的磁石。 当她顺势而行时,自她身后方突有劲风袭来,携带她撞向紧闭着的雕花木门! 庄苓没有反抗,她嗅着鼻尖灌入的清淡薄荷香,忍不住笑地伸手抱着他壮实的腰身。 路非雪愣了一瞬,脚下步子却一刻未停。 因号牌的引力,天字房自动荡开水波纹,他抱着她快速穿过阵符启动的结界,抢先到达天字房内室后,抬臂甩手掷出掌中长剑,瞬间扎穿墙上挂着的花灯盏阵眼,锁死了天字房的阵符结界! 正同她而行的温柔,跟着他慢走的苏优伶,都没料到他会突然间搞事。 当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快步追上想一起穿进天字房外的阵符结界,却齐齐撞在了紧闭着的雕花木门上! 苏优伶从门上滑下到站起,不甘心地冲雕花木门又踢又拉,却始终撼动不了分毫距离。 努力半天未果后,她累得双手叉腰喘着气,怒视向扔壮汉在旁不管,闭目而坐没点反应的温柔。 “喂!你师妹背着你吃独食,你就不生气吗?!” 温柔皱眉,仅抬指于身前凭空比划着破阵之术,不予理会。 苏优伶心火无处发泄,又一拳打在棉花上,冷冰冰地抱胸道:“我碧玉宗与你合幻宗也算是姐妹门派,你俩玩男人就玩男人,道上的规矩也要讲一讲吧?” 温柔忙着破阵,仍不予理会。 苏优伶三番两次被温柔晾着,她火大道:“大家好歹也是名门正派,不是魔灵宫那等宵小之辈,能不知道有伴的男修不可以勾引吗!” 温柔双手结印的动作,突然被她凑到耳边的吼声给震得卡顿住,他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只蚊子。 这女人真烦,吵得他都没办法专心解阵! 本来他的阵法就学得不精,那女人还在他旁边叫唤来叫唤去的,她不知道她自己很讨人嫌吗! 温柔又一次破阵失败后,他阴沉沉地瞪着苏优伶,语气不善道:“你闲着没事干就快滚!” 苏优伶本就被路非雪气得要死,还被温柔当面说快滚,她抽出腰间软剑作攻势,怒斥道:“你这贱人说谁快滚呢?” 温柔见她得寸进尺,他也来了火气! 那泥人尚且还有三分土性,谁还没点脾气了! 温柔咻地一下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漂亮却讨打的脸。 “一个筑基初期,连练气十层的人都追不到,你哪来的本事敢冲本真人叫嚣?” 苏优伶听他自称本真人,便知他的修为在金丹期那块,至于他是金丹初期,还是金丹中期,或是金丹后期,她就不清楚了。 因为低阶修士看不到高阶修士的境界。 苏优伶对此,不屑地嗤之以鼻! 虽然他位阶比她高,但她可不会怕他! 苏优伶跟在路非雪的身边东追南跑西行北随,没少看他如何使剑越级战斗斩杀妖兽,她趁机偷学了几招他的剑式,刚好拿这贱人来练练手! “哼!你一金丹都拦不住我男人,又有什么能耐冲本姑奶奶叫嚣?!” 苏优伶一语落定的瞬间,软剑就已袭到温柔的面门! 在段位之差的压制下,苏优伶还能那么快,不是她自身实力过硬,而是她不讲武德搞偷袭。 温柔挥袖拂开软剑时,眉头忽皱得似能打起结来! 因为他发现他的法衣袖摆处,被苏优伶使软剑挥出的剑势,给划开了一道小小的裂口! “这么凌厉的剑招,被你使成下三滥,真是它的不幸” 苏优伶听到下三滥的字眼时,她满心怨怼,整个人恨得直发抖! 若不是她出身红楼,凭着她的姿色资质,她已是碧玉宗圣女,何至于被流放去附庸碧玉宗的小门小派! 那听都没听说过的跃阳仙门,怕不是早就灭门了吧! 苏优伶越想越在理,她的出生地令碧玉宗蒙羞,哪怕她还是清白之身,碧玉宗也容不下她,定不会为她谋个好去处,再加上她会来这也有紫雨那贱人的手笔,还踏马引妖兽来杀她!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死死死…贱人贱人贱人…统统给她去死好了! 苏优伶猩红着眼,提剑向温柔杀去的样子,好似陷进了魔障,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你这贱人,给我去死!” 温柔面色平淡,听之不以为意。 虽然他常年不积极锻体苦修,专注驯兽和炼丹,修为提升多是靠机缘巧合而非实战进阶,他对敌的出招速度难免稍逊一筹,真打起架来多多少少会不如他意,但她一个小小筑基,还没那个能力让他吃瘪。 正是如此,面对挥剑发狂到像是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的苏优伶,他不仅应对得游刃有余,还看在留着她有用的份上,便没下死手取她性命。 然而温柔手下留情,不代表苏优伶会见好就收。 因为她已经杀红眼了! 与此同时,任他们在天字房外如何打斗,都不会影响到天字房内的幽静,不然就对不起两块上品灵石的价值了。 第七十一章 终生工具人 即便会有影响,庄苓也不担心。 因为在她穿进来的修仙文中,自有一套写得死死的剧情线,而且她已经见识过原文该怎样就会怎样的厉害了。 庄苓清楚剧情不会反水,谁胜谁负已是一目了然,她倒乐得看苏优伶吃瘪。 然而幸灾乐祸,终究是报应快。 尤其是当大女主修仙文里的女配,连带穿越身份都不能幸免于难。 正是如此,就在路非雪掷出掌中长剑锁死天字房里的花灯盏阵眼,四周火光俱灭的刹那间,她瞥见扭曲缩变至无的结界口里闪出身形矫健的黑衣男人,他抬起右手食指抵在唇边,无声地向她嘘礼时,负左手在背绕丝的镖刃顺道而出!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庄苓上一秒还在想黑衣男人是谁,下一秒就见黑衣男人想要路非雪的命! 这还了得?! 庄苓又惊又急,她来不及告知危险情况,就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双臂,紧抱着护住路非雪的后脑。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快,快到她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她挡招的右手猛地皮破肉烂,臂骨碎裂得她咬破唇角都抑制不住痛苦声! “唔…” 庄苓疼得浑身冷汗直冒,眼泪花子不受控制地往外窜,她想收也收不住,只能咬牙抵额在路非雪的胸前襟硬撑苦楚。 为了让自己不要抖得太厉害,她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把她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全想了一遍,却发现她的一生都只是悲剧! 从小到大起,她只是她父母在家族里争权夺利的工具。 就连穿书后,她还成了剧情用来推动故事发展的工具! 呵呵呵…真可谓是,一日工具人,终生工具人。 庄苓瞬间勃然大怒! 艹…干它丫的,她那么努力,反而越过越难受! 庄苓情绪愤起时,她感觉手臂上受的伤,立马更疼了。 然而更更更疼的,还在后边,并且来得很快! 就在庄苓手臂骨被贯穿,已经疼到脖颈像被扼住的要命时刻,那搞偷袭的黑衣男人甩出暗器便习惯性地往回扯走后,她不由自主地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啊一一一!” 要老命了! 槽啊槽! 狗啊! 那他丫的镖刃穿透她的手臂往回硬扯就算了,还踏马挂钩带倒刺! 这哪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阳间玩意啊?! 哦对了,能做大女主修仙文后宫里的男主,才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庄苓疼到神游天外,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她惊觉自己受伤的右手臂突然撒满火烧火燎的灼热感,紧接着就被没由来的长布条给狠狠勒紧! 正当意识被疼痛拉回笼的瞬间,她控制不住泪花飞溅,本能地要哀嚎出声时,一张口就咬上了主动靠来的结实大臂肌外的粗麻衣。 那熟悉的清淡薄荷香,令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庄苓缓缓松口,泪眼婆娑却一声不吭,她一瞬不瞬地看向漆黑的前方,看着她无光自盛的少年郎。 可恶哇…她还以为路大神修仙后,日子会过得滋润些呢! 没成想在原文中的路非雪,不争不抢不显锋芒,活像空气似的,竟还会被同门挤兑! 庄苓愤愤不平得肺都要气炸了! 这毛糙糙的老旧衣料子,不是杂役弟子的用度吗! 那酒老仙混得再不济,也好歹是华清派里的一峰之主,总不能教人亏待了嫡弟子吧! 淦…该死的,一点都不合理,作者君是谁都虐,但就是故意不虐女主对吧! 庄苓怒火高涨时,冷不丁地听到欲感十足的男低音炮,沉沉响彻寂暗的天字房。 “小鱼儿姑娘,谷主不惜损身都要救你性命,你就是这么回报谷主的吗” 路非雪紧蹙凌厉剑眉,修长指尖拎着他束衣的腰带,飞快缠好他家小姑娘撒满愈伤药粉的右臂后,才道:“令谷主大恩,在下谨记于心” 画骨视之如敝屣,他随意抬指微扬时,击进墙上挂着的花灯盏阵眼里的长剑颤了颤,终是发出尖锐刺耳的铮鸣声,不得不脱鞘转攻向路非雪的后头! “我与姑娘叙旧,有你说话的地?” 话落,长剑脱鞘的瞬间,黑漆漆的天字房内的烛火顺势重燃! 路非雪抬起大掌遮住庄苓蒙眼的布条挡光的刹那间,那把疾速射来的长剑,离他束高的马尾发不过一指尖,就扭转势头攻向画骨的面门! 画骨见状,他心下诧异,面上泰然,歪头避开凌厉的剑锋时,余威毫不留情地割断了他耳边飞起的鬓发。 那缕墨丝被斩断后悠悠飘散于空,画骨余光瞥见,才开始拿正眼看向他对面站着的凛若冰霜的布衣少年。 “你,很不错” 画骨收起傲慢,由衷称赞道:“金丹之下就能悟出剑意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路非雪见对方客气,便抱拳回道:“阁下过誉” 庄苓闻言,有些惊讶地望向只身挡在她前方的路大神。 这猛的,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庄苓记得原文里提到,司夜玄二十二岁结金丹时,顿悟到剑之威在于式,剑之灵在于人,剑之意在于心,腹中丹成后他一剑挥出,以一气之压驱散苍雾山脉盘旋已久的瘴烟,进一步扩大万千修士探宝寻异兽的福地,为后世所津津乐道,夸其金丹第一人。 正回忆着修仙文的剧情时,她突然想到现阶段的司夜玄该到元婴了! 但,还差个晋级的契机。 那契机是什么来着? 庄苓思来想去,却总是差一点就摸到窍门。 当她好不容易抓住灵光一闪的小尾巴时,她下意识就高兴地拍了下手掌后,没留意到自己被拍的是受伤的右手,立马疼得她直跳脚! 哦淦…她想起来了! 那契机就是女主啊! 当初百川镇步行到太渊城的磨砺,出了个绝佳的诱饵女主后,看似是各大门派为围剿魔灵宫放下的奶酪夹子,实则是金长老顺水推舟给自己亲徒弟留的炉鼎呀! 庄苓想通这一点后,没时间管对面门窜出的画骨和她腰带挂着睡不醒的小白虎轩辕昱,她拉着扶住她的路非雪,急声问道:“司夜玄和曲瑶回门派了吗?” 路非雪委屈地抿了下唇,明晃晃的不开心,但还是老实答道:“都失踪了” 庄苓早有所料,没有惊讶,她了然点头,左手指尖摸着下巴陷入自我沉思中。 这就对得上了。 路大神和原主登场时,都是女主刚进华清派的那天起,而她不是原主那个好拿捏的女配,反而是一个穿书又有着上帝视角要改命的替身女配。 倘若她不是被剧情给设计弄走,再把她的行程给安排得满满当当地没空去搞事,不然司夜玄和曲瑶不可能好好地背着她就顺理成章。 第七十二章 女配的不幸 之前她早该发现的问题,竟然拖到现在才想清楚! 庄苓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在这种离了个大谱的情况下,她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就只能说明剧情干扰她思维逻辑的触手伸得越来越长,以致于她稍不留神就会错失非常重要的关键信息,甚至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庄苓思及此,又想到了她荒唐紧凑的经历。 当即打定主意要尽快找个时间去闭关,默写出她所记得的修仙文内容后,再仔细审核她有没有遗漏什么小细节大事件,免得她又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剧情的道! 庄苓越想越觉得势在必行,而且她隔三差五拿出来翻一翻,不仅可以防患于未然,更可以提前预判剧情下一步的骚操作来将计就计! 正如她一开始顺势拿到的太极鱼神器,扮好搞事女配才能顺水推舟捞好处呀! 庄苓豁然开朗后,一时得意忘形,她左手叉腰垂右臂仰天狂笑。 路非雪在旁沉默作陪的时候,被她和他齐齐晾边当作空气的画骨形单影只,又见她旁若无人地放肆傻乐,略显汗颜地握拳干咳几声。 这小姑娘的性子,未免太过跳脱了。 上一秒还在苦大仇深,下一秒就变兴高采烈,一点也不像他看到她在无疾谷时的娴静,却不招厌烦,反而出奇讨喜。 画骨握拳掩咳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些许弧度。 然而他本是无意一笑,却不知自己的那点好感,会无形中害狂笑不止的庄苓凭空呛气哽喉! 于是乎,庄苓嘚瑟的大笑声戛然而止,她措不及防地弓身捂嘴,硬生生地咳得肺都险些要从她的嘴里蹦出来了! “咳…咳咳咳…咳唔…” 路非雪见她突遭不适,忙抬掌贴其后背,运劲游脉化她喉间夹气,才使得她慢慢缓和过来。 庄苓好受些后,不由地脱力枕怀。 虽咳得双眸泛红,唇间轻喘很是柔弱,但蒙在眼外的布条都遮不住她眼里凌厉肆溢的杀气。 当她二话不说就直狠狠剜向画骨时,恰巧撞见他嘴角边还未落下的笑意。 看来她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在大女主修仙的后宫文里,女配的不幸,不仅仅是从单方面惦记男主开始,更是从被男主有好感开始! “你不要喜…” 不等她把话说明白,就失去路大神扶着的支力跌坐地上。 庄苓稍稍愣了会,聪明的大脑感到非常不理解。 因为她想不明白,是不是剧情吃的亏还不够,所以才会从中作梗阻她勇斩烂桃花。 不明所以的她,抬头仰看不知是哪一瞬背着她,将路大神击晕扛肩的画骨,却见他心情颇好的样子,倾身低头冲她微微笑道:“小鱼…哦不,是庄苓,庄姑娘,下次再有男人欺你,可要早些叫师尊呀” 虽然用了敬语,但不完全恭敬,甚至意味深长。 然而她根本没时间去细想,他说的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眼看着路大神昏迷不醒,还被画骨不打声招呼就带走,她急忙大声叫喝道:“你别动他!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你听到没有啊你!” 庄苓见他不搭理自己,也顾不得撞到地面后伤上加伤的右臂,她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往前追去,拼命伸长了左手想抓到画骨扛在肩上的路大神。 “我说你给我站住!” 画骨依言止步,耸肩笑道:“那好吧,既是姑娘强求,在下也不客气了” 话落,他旋身,一记手刀就毫不留情地劈向她的后颈! 庄苓猝不及防地挨了画骨的重击,很快便绵软躺倒在地。 在她意识彻底消散前,迷迷糊糊地好似看到画骨俯身从她腰旁的挂袋里,拎起还未醒来的小白虎。 随后紧跟困意而来的是,她发上玉簪被抽离后,散落的墨丝纷纷遮住眼前,再无一点光明。 ……… 夜深,则灯火通明,而魏府高悬挂着的笼光更盛,照得流连各席座间推杯换盏的魏无涯红光满面,很是春风得意。 这厢刚坐下,邻座就有一清秀男子举杯向他贺来。 “哈哈哈…早听闻魏公子品貌非凡,如今一见更是超然,连太渊城主都为之亲临,令柳某由衷佩服,敬魏公子一杯!” “啊哈哈哈…柳道兄盛赞,盛赞了!来!喝!” 魏无涯豪气万千,才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身旁又有宾客簇拥着向他敬酒而来。 “魏公子少年才俊,乃太渊之主都看好的天骄,他日腾达切莫忘了我等啊魏公子!” “是啊魏公子,我飞沙门上下以您马首是瞻啊!” “还有我,还有我石炼门啊魏公子,您就是我石炼门的天啊!” “哈哈哈…一定一定!” 一个接着一个来,五花八门的夸奖哄得他飘飘然,他挥挥手倒也喝得尽兴,不知不觉就忘了前不久岳文在他家主院里,狗仗人势训他假借主子登门取药,来为自己设宴造虚势的怒斥声。 正喝嗨了,突然瞧见守在他后院看管新进美人儿们的哑巴小厮,远远冲他指着眼睛比划手势。 魏无涯一看便知哑巴小厮是见到了什么的意思,他怒不可遏,脸色黑沉沉地压也压不住,猛地站起身扫视着所有在座之人! 这要是放在刚开席之前,他可不敢放肆扫看所有人,但奔着太渊城那位爷来的大派前辈们都赶去跟前追着跑了。 现在还会留这喝酒的,都是想巴结他的小门小户,他理不理的也无所谓了,没有他后院的梨美人儿来得重要。 众宾客见他怪异之举,不免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却见他转脸就哈哈笑道:“魏某怕是要让诸位见笑了,修道数载,亦难过情关,府中美人醒来不见我,就闹着不吃东西,我得去哄哄,便先失陪了,请诸位务必喝得尽兴,莫叫我魏家失了礼数!” 说完,魏无涯也不等旁人如何反应,抬大步就走。 … 在此之前,魏府后院湘园里的幽静小苑,有个婀娜老妇哼着艳曲手拿竹条,挥打着指引四个聋哑瞎子肩扛大木箱子,随她走进屋内。 行至宽可同容六人的大床边时,婀娜老妇又是一竹条抽下去,聋哑瞎子们挨了打便默契退开,独留她蹲在大木箱前,翘着兰花指掀开木箱盖。 第七十三章 他是我的神 当木箱盖子一点点掀开,婀娜老妇再次瞧见那放满彼岸花的箱子里边,静躺着衣衫轻薄可见其冰机雪肤的绝色美人儿。 那红白相见的极致颜色反差,令她忍不住激动地手摇丝帕掩着血红大唇。 之前大木箱子刚抬来魏府库房放下那会,她正在拿账本登记着哪家都送了什么,而她连看半月的金银珠宝美玉字画,早已提不起兴致。 然而她随手开箱,没细看都惊艳得快走不动道了,更别提她现在还近距离地细细看着呀! 那不得美死了哟! 等魏大公子酒过三巡回来看到她送来的清艳美人儿,一定会高兴地赏她几个年轻体壮的男人啊哈哈哈… 婀娜老妇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兴奋地流口水,惊赞声更是抑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哎呀呀…这娇娇儿太美了!真的是太美了呀!太太太美…啊唔唔唔…” 不等婀娜老妇感叹良久,画骨就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旁,隔着丝帕紧按她涂满脂粉都掩不住衰老的脸,挤压得她一口气上不来,瞪得眼珠子快跳出框里的时候,他才笑着挥手像丢垃圾般甩开。 “我送来的小姑娘睡眠浅,太吵的话,可是会提前醒来的哦~” 婀娜老妇劫后余生,心悸地捂住干扁的胸口,大口吸着救命的新鲜空气时,她惊恐地看着如鬼魅般寂静无声,脚不沾地就走到她面前的黑衣男人。 虽然他是她生平仅见最为好看的男人,但就是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嗜血邪气,令她打心底感到惧怕,比面对魏老祖时更甚! “放…放…放过我”她哆哆嗦嗦地颤着红胭脂晕开的大唇,止不住地往地上磕头求饶,砰砰砰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画骨轻蹲下身,手肘抵在膝上支着下巴,状似苦恼地看着婀娜老妇向他磕头。 “难道我说的话,很难听明白吗?” 话落,画骨像个捣蛋鬼似的,嬉笑道:“既然你听不明白,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随着他的歪头,婀娜老妇的脑瓜子连滴血都没流,就从脖子上圆滑滚下来到地后,恰好死不瞑目地看着如雕像般呆站着的四个聋哑瞎子,以及大木箱子里羽睫忽颤,要悠悠转醒过来的美人儿。 “唔嗯…” 正当美人儿迷迷糊糊地呢喃出声,下意识地抬手揉着酸痛的后颈时,有只掌上布满老茧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捻去难受,让她不禁舒适地哼了哼。 画骨见她享受,他看着薄衣之下的雪臂,缀有一点朱砂红,嘴角勾起邪肆的笑。 “姑娘这般妩媚,当日中香后更是妖娆,他怎么能忍住不吃你的呢” 那磁哑的低音炮声,辨识度高得直接吓庄苓瞬间睁开眼睛! 哦淦…是画骨那丫的王八犊子! 庄苓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抽出自己的小手,转而就狠拽起画骨的衣领。 “你踏马的把路大神弄哪去了!” 画骨被她揪着衣领也不恼,看她龇牙咧嘴却毫无杀伤力,反透着傻乎乎的软萌时,他顺势倾身压向她,戏谑道:“在下离大乘仅一步之遥,算得上是世人眼中的神,倒也不自称为神” 话锋一转,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漂亮如珠玉的黑白眸子,一字一句道:“那一个小小练气,相差数境,又有何德何能?” 庄苓关心则乱,无意间说出路非雪的未来,但好在画骨当做玩笑话来听,她便顺道嚷嚷:“什么何德何能!他是我的神!我就认定他了!我就爱叫他路大神!你谁啊你!管那么宽干屁啊!” 画骨看着她喋喋不休的红唇时,他难以自持地低头吻住,气息强势而又霸道。 庄苓吓一大跳,她抗拒咬他,甚至挥拳打向他,都无半点用处。 因为她还是个没有道行的凡人,又怎么可能拳拳劝退修仙人呢。 画骨见她快要喘不上气,便放她少许自由,但他仍意犹未尽,转瞬就交错呼吸。 这么美好的娇娇儿,他突然就不想拿魏无涯试了。 “苓儿…我的苓儿…我舍不得了…” 庄苓眉头皱得快能打起结来。 这丫的在说什么鬼话? 单是她绵软无力地被他抱在怀里就有够气的了,还特么的一直听到他念经一样的叽歪声,她感觉自己要被气吐血了! 忍无可忍之下,她愤愤骂道:“你踏马放尊重点,我名花有主,是你能那么叫的吗?” “我总要与旁人不同的”他抬指掐着她的脸颊,吐出的低音嗓沙沙勾魂。 庄苓气笑了。 “不好意思,你可不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 画骨捏她脸的指尖顿住,忽地翻身在上,低眸看下而去,单提起她雪足悬挂自腰侧时,他同样气笑着回道:“这样,我总归会与旁人不同吧!” 庄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衣薄如蝉翼,透着若隐若现的美感。 卧槽槽槽…! 这群男主都踏马有大病是吧! 一个个的不学好,他给她穿的都什么鬼啊! 庄苓真踏马无语,但也只能镇定自救,她抱臂遮漏,淡然回道:“我数三秒,你立刻起来,不然我要摇人了” 画骨自是知道她要摇的谁,他笑着低头轻咬她巧软的耳垂,很是邪气地替她先数:“三” “你不见棺材不掉泪?” “二” “你真要找死?” “一” 庄苓被他咬脖时,吓得一激灵就闭目大喊道:“师尊!” 话落,他好似僵化般,呼出的热气虽还停留在她的颈窝边,但好在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庄苓不免松了口气。 呼…恶人自有恶人磨,多行不义必自毙,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然而她微微睁开浓密羽睫,想看看情况的时候,却见画骨还安然无恙,而且他看着她的暗深眸子,就像饿极了的流浪猫看着爪子之下扑动的鲜鱼,幽幽发光般不寒而栗! “姑娘对我,好生残忍” 庄苓听着他冰冷的低音,不自觉地颤了颤。 那挨千刀的轩辕昱,再搞什么呢还不来! 之前还言出人随,现在就没动静了? 难道是男主克男主吗?! 庄苓很气,又很无奈。 眼见画骨越来越森寒的眼神,她知道善了不得,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呵,到底是谁残忍?” “我和你很熟吗就这么对我?” 画骨微眯起眼眸,脸色黑沉得瘆人时,转瞬便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庄苓突然看到他直腰起身,却不收他跨分而跪坐之腿,一时间搞不懂他的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不过,好在剑拔弩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没事没事,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庄苓边伪善地说着话,边要趁机退得离他远些时,反被他抓肩提起倒换姿势! “姑娘说得对,我对姑娘熟,那便换姑娘这么对我吧” 画骨笑躺床榻,他纷散在锦垫上的墨丝,与她倾身垂落的发丝交混在一处时,大手不容抗拒地裹着她的小手,一层又一层地剥开他的衣襟,直直贴近紧实腹地后,惊得她的脸色瞬间爆红! 哦淦…身材真好! 庄苓不自觉暗自惊叹时,反应过来的内心猛然抓狂! 等等等…她到底在暗叹什么鬼啊啊啊… 疯了疯了,她真的要疯了! 第七十四章 是她不礼貌了 画骨见她脸色酡红地扭过头去,避而不看他为她敞开的衣襟。 为了让她坦然些,他紧紧抓着她柔软的小手,一点点抚过他的领地。 那低哑的嗓音,笑溢出喉间。 “嗯呵…姑娘在无疾谷那晚,是这么做才逃过的吗” 庄苓恶寒得眼尾直抽搐,她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都挣脱不开他的铁钳,反而是越挣扎就越紧! 这丫的! 光是想到画骨之所以会对女主起意,是因为听到了不和谐的墙角,才产生了异样的情愫时,她真的很难直视行为和喜欢点都那么雷人的画骨。 庄苓蹙眉闭目,咬牙切齿道:“你别太过分了!” 时至今日,她才对女主感到发自内心的敬佩! 这一个又一个的傻批男主,都没有一个正常的脑回路,也就是女主能吃得消他们! 之前她还想拆女主的后宫,是她不礼貌了。 现在她要祝他们永结同心,全都给她锁死! 画骨看她难为情,也不急着逼她展现美好。 因为他知道小姑娘越不会来事,越说明她知之甚少,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画骨思及此,他钳着她手的力道,都温柔了不少。 “初时会有不适,姑娘忍过便可,慢来无碍,安心予我” 然而他的细心嘱语,直吓得她如临大敌。 这是要来真的? 画骨被小姑娘不可置信的憨憨样,给逗得忍俊不禁,他沉吟道:“嗯…怎么能不是呢” 一语落定,已是弹腰而起,提足缠身不尽绵意。 庄苓刚要反驳他,却反被他悉数吻走,而他常年习武积茧的大掌游离老道,勾得她不得不怀疑起作者君写文时点明的书里所有男主再怎么风流,也都是逢场作戏,绝不会真对女主以外的女人提枪上阵的鬼话,到底还是不是真的? 当她如坠深海般喘不过气,只能紧抱着似能救她脱困的浮木,不自觉咬唇哼出痛苦的低吟时,迷散飘远的意识瞬间惊吓回笼! “唔…不…不要!” 除了路大神外,她不给任何人! 就在她惊慌无助的话音脱口而出时,周遭环境扭曲变幻成山田野地,林间茂树生长繁盛得好似能遮天蔽日般,唯有凉风吹过才见散落暖阳舒适照身。 庄苓虽不明所以,但也不是很在意,她缓缓闭上静静流淌的泪眼,深深地呼吸着没有男主存在的干净空气。 正当她以为是太极鱼见她危险,自动触发随机传送阵的时候,冷不丁地就听到了女主哥久违的声音,而且还特么的是骂声! “我曹…你他吗的小贱人!” 本就不美丽的心情,瞬间被打扰得更加糟糕,她不满地拧拧眉,很是烦躁地睁开眼睛狠瞪向女主哥看去时,却见他弓腰抱蛋直跳脚的痛苦样子。 庄苓有些懵,她只不过是一个眼神扫过去,竟还有要断子绝孙的杀伤力吗? 那她可要拿来全方位扫描不学好的男主们了! 欧呵呵呵…真是妙啊妙! 然而她幸灾乐祸还没多久,就听到女主哥气急败坏地嚷嚷道:“这小娘们你光抓手不行啊娘!我一靠近她就可劲蹬我!你不能找根棍子把她腿打断了再让我上她吗娘!” 庄苓阴恻恻的笑容愣住,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般地转过身去后,却见女主娘手提粗麻绳忙捆原主拼命挣扎的细腕! “呜呜呜…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呜呜呜…我我家里有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呜呜呜…曲婶婶呜呜呜…苓苓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说过苓苓就像你的亲生女儿一样亲呜呜呜…苓苓好害怕呜呜呜…苓苓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苓苓好不好呜呜呜…” 庄苓听到原主撕心裂肺的哭饶声时,她头疼得倒地蜷缩起来,而女主娘和女主哥令她作呕的对话声,仿佛魔音又似惊雷般响彻她的耳边! “哎哟哟…我的小姑奶奶呀!你哭得曲婶婶我的心都要碎完了呀!你还是乖乖地快从了我们哥儿吧!这样也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哟!” “是呀苓妹妹!我们快点办完事!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是的呀苓苓!曲婶婶最喜欢苓苓了!苓苓给曲婶婶当儿媳妇好不好呀!” “嗨呀别磨蹭了!搞快点啊娘!别和这小丫头片子磨叽了!隔壁村的王寡妇还在床上等着我过去呢!” “嘿你小子老去找那寡妇作甚!以后都把精力全放在苓苓的肚子上面!等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了!庄老爷的钱不都是你的了吗!到时候你小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还理那寡妇作甚!” “诶嘿嘿!你说得对呀娘!那我可要上了!哎哟喂!哎哟喂!疼死我了!娘你看这小娘们又踹到我那了!我曲家的香火可不能断在这小娘们的脚下了呀!”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这么小的丫头片子你都搞不定!是想气死你娘我吗你!你过来抓着她的手!可别让她挣出来了!为娘来帮你脱了她的裤子!你赶紧搞定她!可别耽搁了咱娘的好事!” “得嘞娘!还得是娘你靠得住呀嘿嘿嘿!” “哼!现在才知道你娘我的好了吗!你娘我平时有好的可都想着你呢!你要有了好的可不许忘了你娘我呀!” “嘿嘿嘿那可不!你好了没呀娘!我都等不及了!” “好了好了!你小子赶快去办吧!你娘我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嘿嘿嘿!一定一定!我一定让娘抱上大胖孙子!啊哈哈哈苓妹妹哟!你的好哥哥我来了!” 庄苓眉头皱得死紧,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无意识地喃喃道:“呜…别…我好疼…” 画骨听着她破碎不堪的泣哭声时,双臂抱紧趴在他肩上颠颤颤的小姑娘。 为了让她好受些,他缓缓放慢顶速。 那低沉磁哑的嗓音,循循诱她与自己闲语。 “姑娘一定不知道自己混身是血地坠入净池时,是在下施法搭救的姑娘” 庄苓还沉浸在女主娘和女主哥轮番轰炸的恶言恶语灌耳中,根本就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听不到画骨和她说了什么话。 “在下不是古道热肠之人,姑娘就不好奇在下为什么要救姑娘吗” 画骨低头轻咬她软圆的耳垂,含笑向她发问时,她听到的却是女主哥冲女主娘低吼着:“娘我不行啊!这小娘们太小了啊!” “诶你小子!再加把劲不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还好意思说啊你!哎呀你真是笨死了!让娘来帮你!” 庄苓头痛欲裂地蹙眉紧捂住双耳,不经意间回应给画骨的只有细弱哭声:“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放过我…放过我…” 画骨敛眉,艰涩开口:“放过么” 这娇娇气的小姑娘,明明他再使使劲就能成他的女人,让他现在放弃可如何是好啊唉! 画骨咬紧牙关,蹙眉闭目好似陷入天人交战般,忍耐得额边大汗淋漓。 若是他不管不顾地强行占有,他是舒服极了没错,但怕是免不了会伤到她的根本,不利于她往后修道时的凝气化元。 画骨修行数载,自是清楚盈满则亏,过犹不及之道,也清楚自己要想放心吃掉小姑娘,还得再养些年头。 不过,理是这么个理,而她的心里有外男,他下一次就不见得有机会能吃干抹净了! 然而他心里再不愿放弃,也不敌睁眼见她哭如梨花带雨,便是自己煎熬再三终不舍硬破她身,只得妥协哄道:“乖哦,不哭了,姑娘不哭…在下便答应姑娘好不好” 庄苓充耳不闻,不受控制地深陷原主痛苦万分的记忆里,不知她与他隔着两个世界遥远对话,也不知原主遭的疼为什么隔着距离还会令她犹如身受,她闭上不忍直视的泪眼,拼命捂住耳朵不想听见任何人的声音,却都是徒劳无功的时候,直至凌空射来一支破空之箭如击碎玻璃镜般,破裂了周遭一切嘈杂纷扰的事物! 几乎是同一时间似有所感,从挣扎到麻木流泪的原主,到痛苦得蜷缩在地流泪的庄苓,都齐齐呆愣着转头看向手持弯弓指尖夹箭羽欲发,神情淡漠不起波澜的少年。 庄苓看到少年出现的瞬间,漂亮的黑白瞳孔猛然紧缩! 这少年…是她刚穿进书里就遇见的路大神! 一刹那间,她好似走马观花般,想明白了什么,又不想明白什么。 就在女主哥面色发白地提起裤子,屁滚尿流地灰溜溜跑开,女主娘边追向女主哥边回头骂骂咧咧地跑着穿过她傻站的身影后,不知不觉间裂至她脚下的玻璃片随之踩踏碎起咔嚓声! 等失神的她听到清脆声响时,再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庄苓急速直坠下无尽黑暗的瞬间,她拼命往上朝光源伸长想得到救赎的双手,却依稀显现她握不到的指间缝隙中,是路大神漠然松弓收箭羽,转而背对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 “不要一一!” 当她出游的意识坠回自身后,瞬感不可名状的阵阵撕痛袭来,疼得她几欲死去! 虽然她早有所料,但到底是没有准备,她两眼一翻就昏厥过去! 本要自行解决的画骨,猝不及防被她的动静激得败下阵来,他头疼扶额道:“这也…太快了吧” 画骨无奈叹息,便从储物戒里翻出他崭新的墨衣衫,拥着他哭得倦极而睡去的小姑娘穿上时,突有急促脚步奔进屋内绕过屏风,他知道但不阻拦。 于是乎,魏无涯才能顺利领着身后一众面目凶煞的家奴,进来就看到有个他没见过的俊逸男人,赤膀光洁地揽抱着衣衫凌乱枕其肩昏睡的美人儿! 当魏无涯嗅到屋内他再熟悉不过的腻味时,气得他头发都要冲破束冠暴起! 第七十五章 积怒 这他妈的,竟敢偷睡他的女人! 魏无涯气愤得浑身直抖,好似随时都会厥过去的样子! 虽然他看不到被折腾昏的美人儿,究竟长着何等惹怜模样,但他早就吩咐过婀娜老妇,要她把季梨洗干净了绑他床上等着宠幸! 现在那听他吩咐办事的婀娜老妇,已是尸首分家地死在一处,而另一处还傻站着给他抬炉鼎的四个聋哑瞎子,他还用得着多想自己床上被捷足先登的睡美人儿会是谁,能是谁吗! 魏无涯心态要炸了! 本来他修邪道晋升过快浮了根基,一直急需采补纯净的水灵元来调理自身暴虐的火种,却没成想自个费尽周折蹲守才掠来合适的炉鼎都到手了,反倒是他转头喝个酒庆贺的功夫就失了先机! 魏无涯心里那个悔的呀! 早知道他就不贪图那点华而不实的虚名了! 魏无涯越想越是烦躁,便扬起手要挥令家奴乱拳锤死那当着他面还敢从容穿衣的野男人时,他身后的哑巴小厮突然抱住他的手臂,面目惊惧地冲他比划着脖子,又冲他抖指着婀娜老妇死掉的方向。 当他下意识地顺着哑巴小厮指向看去后,才注意到婀娜老妇躺下的地方过于洁净,而且脖间至死都没能留下一滴血弄脏地毯,光滑横切的脖剜口却像湖面般有鲜活血水自如淌过,吓得他抬起的手慌忙转握成拳掩嘴,堵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声! 卧槽槽槽…好恐怖的御水之法! 魏无涯满腔怒火好似突遭冷水从头泼下般,浑身发寒透心凉,更何况他还发现自己看不透对方的境界,不禁暗道自己家大业大后院大,犯不着为个破罐的炉鼎赔上自个的身家性命! 于是乎,混迹多年的魏无涯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化解冷场的尴尬时,灵光一闪就想到了同道中人邀玩炉鼎是想交个朋友的意思,便谄笑道:“阁下看起来似乎是还没尽够兴,不如随在下去近旁的湘园小筑转转,那还有不少妙绝的炉鼎,都个顶个的美人儿哟,调教过的可比刚经事的乐趣多,在下保证,会让阁下不虚此行!” 正枕在画骨肩上昏睡的小姑娘,听到魏无涯叽叽喳喳个不停的聒噪音时,她下意识地蹙起眉来,觉都寐不安宁。 画骨察觉到她的不适,他心疼地轻抬手拍着她的背衣,低头抵额给她哼着他下山时听到的渔家小调,颇有些像是哄睡不好觉的奶娃子。 故而,魏无涯殷勤邀约之事,被专心哄睡的画骨无视得彻底。 此刻形似空气的魏无涯,眼睁睁地看着对面旁若无人的温声细哄,自己一个边城风云人物倒被无视得彻底时,他不仅不像平常一样会怒搅天翻地覆,反而是别样的舒心且安心。 刚准备带着一众家奴悄悄溜号的魏无涯,转身就听到似索命魔音的磁哑魅声,勾人魂却寒厉骨。 “搅了我家姑娘,就敢一走了之?” 魏无涯闻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正没由来地恐惧着,忽然想到自家院里还有太渊城主在闭关取药,又有各大门派的大能前来为其护法,四舍五入在他魏府也就等同是为他魏大少爷保驾护航,阵仗之盛谅对方道行再深也不敢轻易放肆,他便硬气起来,昂首挺胸,潇洒回身,随手甩了甩刘海。 “今日我府设宴,阁下来者是客,不在前院杯酒言欢,反倒擅闯后院作乐,实为失礼在先,但我与阁下一见如故,便无需拘俗礼,阁下也不用假意掩饰,我带来的奴仆都哑巴聋子不识语,只会看我的手势来办事,阁下有话不妨敞亮说,没准此神药能解君心愁呢!” 画骨冷眼看魏无涯奸笑着冲他摇晃小玉瓶的猥琐模样,又令他想起了书香和琴音合伙陷害她险些承欢非己时的魅态,积怒携着来自半步大乘强者的浩荡威压凭空横出,猛震得魏无涯等人齐刷刷跪下磕头! 那膝盖加脑瓜接连砸在玉石地上撞出的清脆声响,疼得魏无涯好一阵龇牙咧嘴,心下暗道急了急了都男人那点破事还见啥外呀,嘴上却不敢往外说出丝毫怨言,而他身后的家奴们亦是如此地低丧着头。 就在这一个呼吸间,偌大魏府自此处荡开一阵又一阵余威,席间谈笑风生的宾客们不自觉跪成一片,个个不明所以地躬身伏地,惶恐地颤颤不已,也不知道散出惊骇威压的大能为何而生气! 此刻相较酒宴外的魏府家主院,情况倒是好些,没有慌乱跪倒各处的糗状,除去放下手中茶杯从石凳上起身,朝威压中心处抱拳拱礼的年迈老者们,便是衣着华贵的大派弟子们郑重行叩拜礼。 虽拜得一板一眼,但到底还是年轻气盛闲不住,免不了跪地时要与旁友悄声传音唠话。 【哎哟我去!这大能的威压里,咋还有股子强烈的杀气捏?话说你们都感觉到了吗?】 【云哥哥,媛媛也感觉到啦!】 【嗯】 【诶诶诶…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感觉到啦!】 最开始发起群音的宝蓝衣稚童,行礼时胖指狂揪地草抑制内心狂笑以不挂面,传起声来倒是肆无忌惮。 【灭哈哈哈…我跟你们说个新鲜事,你们想不想听?】 话刚传出去,宝蓝衣稚童右旁的竹青衣稚童立马接道:【嘿你就别卖关子啦!快说快说!别吊胃口!】 与他二童相隔半里地的俏糯女童,在她师父身旁边拜礼,边朝他们的方向看去,唇不动,念已达:【媛媛在听啦云哥哥!】 【咦惹…怎么就小段和媛妹妹有气捏,顾北辰呢???】 宝蓝衣稚童皱眉看向左旁发问,却只见身着紫衣的少年郎清俊疏朗,似与他不在一个频道时,右耳横插气音飙来:【你可恶啊慕容云!你师父叫我小段,那是因为你师父辈分高,可你我又不差着辈,你丫的乱称什么大小呀你!】 这话说得急又炸,被直呼其名的宝蓝衣稚童,也就是慕容云,立马扭头回呛:【吙!你师父老叫我小云云,你不也跟着学去了!我之前叫你不要乱叫,你还给我贼来劲,而且我都说了叫小云云会有损我大好男儿的猛汉形象,你丫的听了吗!现在还来计较个锤锤呀你!】 【那小云云和小段能一样吗!】 【你少我一个字还吃上亏了?】 【诶你!你难道就不觉得叫小云云很可耐吗?】 【哦是吗?那我叫你小文轩?小轩轩?】 【哎呀好羞呀你!不要叫不要叫!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顾北辰听着俩小孩你来我往的呱噪,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时,就听到慕容云点他出来:【顾北辰你要还有气就吱一声,不然我们怎么和顾姨交代啊?】 【咳…吱】 【吱哈哈哈吱…北辰哥你就宠着他吧!你要真让他去找顾姨呀,他还不一定敢去呢哈哈哈…因为他啊…】 【啊啊啊啊啊闭嘴闭嘴!不准说!你要敢说就把你的鸽子烤了吃!】 【你…!】 【唔…文轩哥哥…云哥哥…不要吵了好不好呀,我们不是要讲故事吗?媛媛还等着听呢!】 【好嘞媛妹妹!既然媛妹妹想听,那我可就说了喔~】 【快快快!】 【你催啥!等我酝酿酝酿先!】 【嗯呐…那云哥哥要酝酿到什么时候呀?】 上一秒还板着脸,下一秒就憨憨笑,慕容云挠了挠头发,欢快飞传音:【好啦好啦~】 【之前我吃席的时候,听到邻桌说魏家攀上太渊就想撇开鎏金派自立门户,不仅不给大老远赶来见沈城主的钱长老发帖,还把钱长老一脉嫡亲弟子拦外边下足脸子才肯放行,那钱长老要不是碍于沈城主在这坐镇不好发作,不然还能看看哪地头蛇更厉害呢!】 慕容云绘声绘色地讲完自己的听闻后,傻乐着续上:【诶嘿嘿嘿这气势估摸着没准是憋不住打起来了!我好想去看看热闹哇啊啊啊…】 【哈哈哈原来是这事啊!我看你就少闹腾了吧!你师父来到现在都没能凑到前头和沈城主说上一句话,自个坐那不知郁闷得嗑了多少瓜壳山,你不去旁边陪着就算了,还是老实呆着别给他老人家惹事哟~】 【呸!你说谁惹事呢!你个臭段子!】 【诶你又来啊云呆子!下次再这么叫我,小爷我可就不带你去柳师姐那听趣了!】 【啊!你怎么能这样啊段文轩!小气!那我还不带你去山下逛庙会了呢!】 【哼!你不带就不带!小爷我有胳膊有腿,去过一次就认得道!我自己也能去!】 【哎哟呵!瞧把你能…】慕容云还未传完音,就听到软糯糯的弱哭声参入其中:【呜…云哥哥,文轩哥哥,你们好凶呀,媛媛不想看到你们吵架呜呜呜…】 顾北辰无奈扶额,只道:【安,莫哭,他们只是在闹着玩罢了】 【啊啊啊…你说谁闹着玩了顾北辰!我和他可是很认真地在吵架啊你!】 【呔!你这呆子,你还再纠结这个干嘛子,你不应该关注一下我们可可爱爱、软软糯糯的媛妹妹,又被北辰哥给抢先安慰了吗!】 【啊!对啊!啊顾北辰你这个贼包!大爷我要撕了你!】 【…自断了】 【啊啥?你自断个头啊顾北辰!你给大爷我重新开回来,你大爷我要骂得你找不着北!】 正拱礼完后,遥看沈宗师还紧闭不开的屋门,落寞叹气坐回石凳的古道人,无意间瞥见自家徒弟边大行礼,边冲其身旁温雅静气的顾北辰挤眉弄眼又龇牙咧嘴的不像样,他恨铁不成钢地指夹瓜壳子弹了慕容云一个大脑崩! “你这臭小子又去惹顾家娃娃干啥子!” “啊!臭师父你懂什么啊就又欺负我!” 慕容云像只炸乎乎的小猫咪,双手边按着瓜壳子弹红的脑门,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的师父,他委屈巴巴得泪花子直打转时,忍不住仰首就哭如泉涌,左右喷洒向他身旁站着的顾北辰和段文轩。 几乎是同一时间,早有准备的两人从储物袋里抽出油纸伞,打开的伞面恰好挡住了慕容云崩泼的眼泪攻势! 那抗洪的动作整齐划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惯犯。 古道人无语得一巴掌啪向自己的脸去,他虽不懂孩子间折腾的是个啥,但他感觉自己是丢人丢大发了! 早知道臭小子在外也不收着点,他就不该弹瓜壳子,就不该还心软,就不该不长记性再带着这小子出远门见世面,他就该让这臭小子继续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现在想想,那臭小子往地上翻滚打着圈圈,擦得可比他自己拖的地都干净多了。 古道人颇为可惜地扼腕叹气,又暗道:可恶! 但凡多换几个位置滚,省了他清扫的活计,他下次一定不会再心软的! 这边闹出的动静,虽然引得不少其他门派的大能扫眼看来,但也只是随意看看,而风清派专习水系术法的江长老则两眼放光,噌噌噌几步就闪到古道人的身旁边,清瘦干瘪的瘪瓜脸笑眯眯地凑跟前来,两掌兴奋得像苍蝇搓手手。 “古老弟呀!你这小徒弟的水灵元好盛呀!好不错呀!” “哼!他那臭小子能有哪不错?”古道人口鼻喷气,但难掩骄傲道:“屁大的娃娃,也就哭得不错罢了!” “哎呀呀…古老弟说笑了!说笑了呀!”江长老表面提袖假笑,内心暗骂: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老东西! 这么好的水苗子,那可是先天的大大大优势啊! 因为苗正的种崽只要修行不懒惰,他估摸着三百年间九成九能稳到化神! 若是让他收在门下带带,没准哪个甲子就能用得上小徒弟关照了! 江长老眼珠滴溜溜转,内心一阵敲算盘。 随后他靠近古道人的耳边,压低声道:“古老弟向来随性洒脱,之所以拘谨在此,老哥哥冒昧一问,是修道遇到了瓶颈吧!” 古道人长眉倒竖,登时面色不善! 因为修道之人,尤甚忌讳被说:修道遇到了瓶颈。 连年来的烦闷,在此时更是甚! 江长老见他不悦,知道自己押对了宝,便从袖中拿出自己都还舍不得用的精致小玉瓶,颇为肉疼地塞进古道人的手里去。 虽然贵重,但也只能用一次,可比不得未来想使唤就使唤的好徒儿呀! 想到此处,江长老便放宽心,眉开眼笑道:“瞧把你紧张的,老哥哥我在你这境时,也有过你这般焦虑的啦!所以总爱备点关键时刻能救急的哦!全当换你个小弟子啊?” 古道人只听不答,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他粗粝的指尖反复揣摩着被江长老硬塞来的小玉瓶。 就在江长老见古道人紧紧握着小玉瓶起身,艳丽的大红唇满意地笑了笑,便要走去拉慕容云的时候。 古道人一把将手里捏得死紧的小玉瓶攥拳砸桌,随之独自背负空手远离桌上静置的小玉瓶,严着脸冲慕容云呵斥道:“你小子整天就知道哭哭哭!走!要哭就给老子滚回门派里哭去!少在外面给老子丢人现眼!” 慕容云哭声一滞,后又吸着鼻子抽抽搭搭道:“那我得滚好远啊臭师父!咱门派离这多远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才哼哼唧唧地抱怨完,慕容云就话锋一转,软趴趴道:“要不…师父你背我回去好不好咩!” “行”古道人目不斜视地走过拎袖擦泪的慕容云时,转而拔腿就跑地补充道:“不过,得看你这小崽子追不追得上老子了!” “啊?!靠!不带这样的啊臭师父!诶你等等我啊你!” 江长老见慕容云屁颠屁颠地跑过他,自顾自地追在古道人的身后跑时,他转头看着桌上孤立的小玉瓶,僵硬的笑容中不免添了些许怨恨。 默默注视戏剧的顾北辰垂眸看手中捧书,他不动声色地盯着江长老的一举一动,眸里忽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杀意,转眼便看向终于有动静且缓缓打开的屋门。 那逐渐敞开的屋门里,率先走出的是身形高大的岳文,他冷脸推开一拥而上像市集抢菜的各派大能时,就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冷着脸厉声呵斥道:“你们挤什么挤!都挤什么挤!一个个像什么样!统统退开!” 岳文抖臂一震,临近炼虚境的威压自他周身释出后,各派大能纷纷携着身后弟子倒退数步! 虽然岳文炸出的气势,不是场中最强之人,但大家有求而来,自是不会落了人家护卫的面子。 这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万里迢迢赶来,他们要不讨点什么回去,可不就是耽误了大好机缘嘛! 岳文看众大能欲言又止,他仍旧公事公办道:“诸位莫不是忘了我家主子立下有三不管,非请不管!非缘不管!非人不管!你们这样乱了规矩是想被我太渊除名是吗!” 一番话说得快像连珠炮,不给旁人插声的机会,岳文话落便是死寂一片,却有清润之声自他身后传出:“诸位远道而来,晚辈有失远迎,还望行个方便” 众大能忙摆手,左一句不敢当不敢当,右一句哪里哪里,不知不觉就顺话让开了一条道。 等他们微笑目送岳文随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自己到底放过了什么大机缘,立马着急忙慌撒腿追上去后,哪里还有他们久等之人的踪迹! 第七十六章 功亏一篑 与此同时,地处魏府后院湘园里的幽静小苑内,不似家主院的热闹,反而透着渗入骨的寒凉。 正端跪在下方的魏无涯身压威势,重得他连头都抬不起来,只得哆嗦着伏跪地上,口鼻间的呼吸都是悄悄吸,慢慢呼,生怕再搅到惊世大能抱在怀里的美人儿! 故因如此,魏无涯意外错过看见自己新卡进架子床里,准备向好友炫耀自己如何采补水灵体的留影石,受余威波及而抖落到锦被后弹出的绝美之相! 那留影石藏匿的角度极其老辣,完美地映录着她如梦似幻时魅而不自知的撩拨,她如抱海浮木时无措得额发坠满慌汗摇摇滑落,蹙眉闭目下的羽睫染珠如泣如诉似有遐思难言,无知无觉间咬唇守旧维清又怜又娇,美好得怎一绝字了得! 画骨墨眸暗沉如深不见底的幽渊,仿佛对视一眼就能吞人神智,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青涩的娇态,不知不觉间便呼吸加重。 当他感觉到自身炙热复涌更甚的变化时,才惊醒过来地收起自顾自放映的留影石,心中默念调息的清心诀不下百来遍才堪堪收住杂念,但仍有余火难消生生灼骨,令他苦不堪言。 画骨低眸看去,见他处比之交好愈重,不禁无奈扶额。 唉…他家姑娘真是不得了,不主动都已是如此蛊惑他,要主动起来该有多要他命! 那场景光是想想,都令他血脉偾张,更别提亲身经历! 画骨眸光微闪,心中打定主意。 这么美好的娇娇儿,断不能放与了旁人,他要独自据为己有! 念及此,他不免懊恼自己的心软! 本来他和她都要成了好事,反倒让她哭得于心不忍了! 画骨烦闷叹息时,不经意间瞥见她双颊酡红的乖睡娇颜,他不免嗔笑起来。 这小娇娇气的,勾得他魂牵梦绕,还没怎么着就啜疼,要动真格了不得出事! 那么柔弱,得好好调养了。 正当他思索着喂小姑娘吃什么会壮身子骨的时候,他修长的指尖已在不知不觉间捻起了她精致的下巴,厚茧指腹沿着往上抚至肿红的唇瓣传来软绵触感之瞬,忽如似福至心,灵光闪! 画骨在心中暗自赞叹:此法妙极也! 无论在哪一界,修行最快之法,皆系心照不宣,无外乎如二术:其一炉鼎,其二双修。 画骨想到炉鼎的刹那,他斜睨伏地发颤的魏无涯。 因为道行远超魏无涯,所以他无需有所顾忌,像看物件般扫视起魏无涯的境界。 此等探查之术,不打声招呼就直窥其道,相当于是挑衅,也相当于是释放神识攻击,被盯上的修士要么默默忍受,要么奋起反抗,前者虽然有损伤,但不如后者致命,毕竟是等同迎战。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尤其是二者相差的境界越大,则神识所受到的损伤就会越大,属不可逆之伤害,可谓是不死也半残。 故而,魏无涯猛地喷呕出一大口心头血! 画骨不以为意,仍直视其道基,见其根浮而不实,周身涣散不属本命的灵元时,他便知魏无涯这一身唬眼的修为,尽数是以人为炉,气为鼎的采补之术,也就是吸食炉鼎撑起来的花架子。 中看,却不中用。 用此法维系生机者,寡与夜以继日之苦修,固有失道法自然也。 长此以往,偏门失衡,难成大气。 此以彼养己之道,谓之两败俱伤也。 虽有诀胜千里之奇妙,但不忌食灵元之异则溃败其中,突飞猛进之余埋祸根须,初时不显而后有隘殃,行百里者半九十,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画骨看魏无涯孱弱,他兴致索然地移开目光,大发慈悲地扬指让其众随风翻滚出自己的视线后,转而又看回了他怀中被折腾得困倦而眠的小哭包时,忍不住落指捏了捏她润红的脸颊。 这才多会儿,她就睡熟了,真是不可爱呢。 一声低叹,复又笑起。 画骨看着她恬静地枕在自己怀中安睡的乖顺模样,眉眼间的邪肆渐柔,他轻抬长指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忍不住覆唇温吻以慰心火。 然而他本意是缓解,却歪解成了引燃! 不过瞬息,星星点点,亦可燎原。 画骨情动间半迷着眼眸,余光不经意瞥见他的大掌熟络越衣覆去时,他哑然失笑地止住自己的本能动作,颇为无奈地抽手回来扶额叹气。 趁着他理智尚存,他还是少碰她吧。 不然,他可等不到她结元婴了。 等等…她结元婴? “该死的!” 画骨低声恼骂自己的大意时,浑身就像被泼了寒潭水一样惊得冷冰,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啊情的统统荡然无存! 因为他猛然记起自己娇娇气的小姑娘,连点护体的低修为都没有,而他身为道行浑厚的高阶修士,尽管已恪收罡气不伤她半分,但大抵会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画骨着急忙慌地托抱起睡熟的小姑娘敞衣后,仔细检查着她体内有没有横冲直撞的蛮息。 之所以会那么担心,是因为他才想起自己较为特殊的来历不似寻常凡夫俗子,其本源不助炼化而直授连元婴境的女修都难消受,更别提是给她这没点道行傍身的小姑娘! 那霸道凶戾的魔元,她若是要不得,反而会要了她的命! 难怪她会睡得沉,他碰她都没反应! 面对如此棘手情况,任他再气急焦躁,也只能引以为戒。 画骨为她的昏迷不醒,紧张得浑身直冒汗,他边在心中祈祷着她不要出事,边掐指点脉转压掌紧贴她腹,运气化元催分时,却感觉到温暖的热光! 那暖融融的炙感,由内而外缓缓传到他的掌心中,就好似摸到了小火炉! 画骨愣了又愣,他轻抬双手捧起她漂亮的俏脸,低头闭目抵着她光洁的额面,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识探查后,猛地不可置信地睁眼道:“结丹了?!” 这才做了多久,她就从无到有,直接结了金丹? 难道水灵根真就炉鼎资质? 第七十七章 更当姿意 画骨剑眉皱起好似郁结,脸色沉了又沉。 面对她的离奇晋升,他是愿意做她的炉鼎,可他的根脉不是单一水,而且他不在双修之中就渡元与她共化时,还得留意剔除自己伴生的魔气,以免滋养起她修道的心魔,毁坏她的根基。 这么重要的事,他竟能忘了去,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他感到难以置信,但好在她还安然无恙。 画骨如释重负,落吻在她眉心。 虽然连他的修为,都随之做收其利,悄然突破到大乘境,但他并没有被意外之喜冲昏头脑,反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颇为惆怅地埋首在她的颈窝边。 画骨环抱着她细软腰身的臂弯不断收紧力道时,他冷不丁地听到媚得骨软筋酥的笑语回荡屋内。 “没想到呀没想到,轩辕昱那个假正经的养了她三万年都舍不得碰一下,如今反倒让你这魔界来的坏家伙给钻了空子去~” 画骨听到声响的瞬间,立马拢衣抱起他昏睡着的小姑娘,他后速步远离不知何时出现,自顾自地慵懒侧躺在床的狐魅美人。 “不过…这做都做了,怎么就不做全了呢” 那狐魅美人支着下颌扬鼻轻嗅,说话间见他面色不善,她不以为然地动指点着自己的红唇,冲他抛了个勾魂的媚眼后,娇笑道:“哎呀呀瞧你这脸气的哟,莫不是你那处…短吧?” 画骨被她饶有兴味的邪恶目光直勾勾地扫视全身,看得他好似衣不遮体般,当即挥手召出魔障隔绝她的注视,他黑脸厌斥:“狐族妖女,休得胡言!” 狐魅美人被点明身份,也只是掩唇呵笑。 眼瞅着他那抵触的保守行径,她知道魔障之后的他看得到她的动静,只是她看不到他那壮实的身影罢了。 于她而言,很是不公呢! 狐魅美人眼波流转,柔若无骨地懒坐起身时,散披着的薄纱衣袍顺着玉臂滑去,恬然袒露雪肩半酥裹条悠颤,摇曳的纤细腰肢一展无遗,赤足朝画骨走动间高岔开分至侧股的裙摆晃着美白长腿,自是万般风情。 “你既不喜我这妖女,又何苦抱着小妖精?” 画骨视若无物,面无表情道:“你我皆知其渊源,又怎会不知她不是小妖精?” “哦?”狐魅美人疑声止步,她抱胸抬手撑着下巴似思量。 不过片刻,狐魅美人忽然歪头,乐得奇道:“难道你和她做的时候,就不觉得她是小妖精?” 画骨听懂狐魅美人的意有所指时,就想到他和她难分难舍的缠合,双耳瞬间发烫发红如血玉! 真该死! 这小娇娇气的,他自己逗弄都还嫌不够,哪能容得下旁妖拿她寻开心! 画骨抱着小姑娘的臂膀不自觉收紧时,剑眉紧锁好似苦大仇深的样子,嫌恶道:“早听闻狐女放浪,属你云狐最放纵,你说我取乐便罢,臊她这娇气作甚,倒不怕我灭了你!” “哦呵呵呵…过奖过奖~” 狐魅美人被他报出名时,如似受了天大的夸赞般,她抬手按向红唇嘟着吹气朝魔障后送了个飞吻后,转而慵懒地抚指划过她心口前盛满的酥白裹襟薄布,笑眯眯道:“郎君可唤我魅娘,也可唤我云儿,叫云狐好生分哦!” 正细心整齐小姑娘衣领子的画骨,头也不抬地回绝道:“生分也是在情在理,我只是姑娘的郎君” 一语落定,昏睡不起的小姑娘,像是被吵醒般扑颤着浓密羽睫,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唇间忽覆来他温柔而又不容抗拒的炙热气息,他点点缱绻她本就不甚清明的意识后,缓缓飘如轻羽般落向白皙秀颀的天鹅颈肩。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似有勾魂的牵力般,蛊引着她想要得到更多,而她勉强维系的理智迫使自己伸手推拒时,他张口咬在她颈边激起的苏感,令她不自觉攥指揪紧他身前松散的衣襟。 当她快要绷不住地沉沦时,迷朦眸光撞见像面墙似的黑雾外站有身着异域舞裙,似冲她笑眼盈盈的妖冶美人。 虽只有一人看来,但当众做出格事,窘迫夹杂着羞耻,恍若当头棒喝般,敲得她彻底清醒! 这混蛋…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庄苓恼羞成怒,她气急抬手捶打,反被他大手一把提起,他自顾自抓她腕向他环脖绕颈时,还他喵的坏心眼,却男友力爆棚地单手托着她臀轻抛而起! 那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惊得她往下坠落的刹那,本能扑身撞怀紧抱着他脖膀,长腿不自觉勾缠他劲腰防摔时,她听到他似痛苦又似愉悦的闷哼,都极大地刺激着她快要被他撩断的神经! “哦谢特!” 当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时,似羊脂白玉般皙白的娇容如火烧火燎,霞飞颊红极其惹怜爱,令他痴迷得挪不开眼。 还候在魔障外锲而不舍地等着撩汉的云狐,冷不丁地听到魔障内传出脸红心跳的娇咤声,她颔首垂眸,委屈似西子捧心,嗔怪道:“哼…郎君嘴上说我放纵,自己不也这个德行,但凡你还有点良心,能不能把我也玩了!” 画骨听而不理会外事,他含笑抵着她滚烫的额面时,喉结上下滚动出志得意满的惑语。 “原来姑娘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呵呵呵…有感觉? 这丫的那么撩她,自己又不是死的,都快二十一的人了,要是还能没点生理反应,保不齐是有什么隐疾吧! 庄苓咬牙切齿,真想给他几拳! 然而她骑虎难下,也就只是想想了。 画骨见她敢怒不敢动,自是对她的顾虑了然于心,他为之笑溢出喉间磁哑低魅的嗓音,好似海妖攀浮在游船边纵吟般,声声蛊动渔人为之永坠深海。 “姑娘蕙质,更当姿意” 呵呵呵…她恣意个屁! 庄苓忍不住朝他翻白眼时,他嘴角缓缓勾起意味深长的邪笑。 “姑娘这般媚态,不怕走不了道?” 庄苓震惊了! 这丫的什么脑回路,她翻个白眼怎么就媚…!!! 正暗自诽腹着,她脑海里忽闪过零星片段,令她不由自主道:“哦…谢特!” 庄苓悟到他话里的深意后,她头上好似窜起了蘑菇云爆开般,气得她又羞得她面红耳赤! 虽然她很不想搭理他,但她看着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是很不爽! 非常不爽!!! 庄苓忍耐再三,终是拧眉回怼:“有自信是好事,但也要用对地方,而且我都没一丁点的感觉,很明显你要先去看看医…大夫!” 这番放荡不羁的言论一出,令守在魔障外听墙角的云狐捂嘴直乐呵:“哦呵呵呵…才三万不见,你这小妖精说起话来就夹枪带棒的,真是越发对姐姐我的胃口了啊哈哈哈哈哈!” 第七十八章 夜沉 随着云狐越发轻狂的笑声,是画骨更为黑沉的俊脸。 庄苓见他面上如风雨骤来,就好似下一秒要刀了她的阴郁样子。 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她下意识往后退去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时,冷不丁地看到他的神色变得阴鸷,墨眸闪动起危险万分的晦光! “这次再哭,可就不灵了!” 那磁哑低靡的嗓音,狠戾中恍有慑伏的诱力,如猛兽潜林,逐兔先得。 庄苓听得直皱眉,就来不及防备地被他攥紧手腕,一把扯拽近他身前时,她心中立感大事不妙! “外边还有人在,你可不要乱来!” 说话间,她双手硬是打叉,明确拒绝! 画骨嗤之一笑,再度托抱她抛起,惊得她慌忙转手扶他肩稳定身形时,他顺势倾身仰首,霸道缠吻。 一刹那,极致界限感的参差,他似即若离的撩息,都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 犹如蚁爬,又犹如蚁噬,耻于言表的感觉,折磨得她又难受又想哭! 庄苓不由自主地眯眸颤颤睫羽时,她忍不住伸手抓挠起自己的皮来缓解压力。 结果她指尖划拉出的道道红痕,硬是让她压力山大得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嘶…!!!” 真特么淦啊! 庄苓痛得泪花直冒后,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与其伤害自己,不如加害他人! 为免她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抓破相,她决定放爪子去报复画骨! 因为他自己不学好就算了,还特么地来拖她下水一起烂,那就只好让他也知道知道她利爪的厉害了! 然而她几爪子猛刨下去,却发现她下了狠手的力道,不仅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反倒是让他变得更兴奋了? 庄苓:“………?” 这他丫的什么脑回路?! 明明她都把他的脖颈抠出血了,他就感觉不到她半点的杀心吗? 庄苓为此不解,且非常不理解! 这种拉胯水平,也能做暗卫吗? 不等她震惊劲缓过去,就猝不及防地感到自己被他拘着下坠的腰身,好似沉船陨海般炸裂开来,她双手止不住颤地按在他结实的臂弯时,如是在撑着能救她命的浮游木板。 靠! 混蛋! 真卑鄙! 庄苓咬牙切齿在心中,痛苦面具脸上挂,她感觉自己疼得随时都能撕成两半了! 那斯文扫地的作者君,吹嘘书里所有男主再怎么风流,也都是逢场作戏,她真是信了个邪了! 此刻正蹲点守在吃瓜第一线的云狐,整个人都快要严密无缝地贴合在了魔障外边。 为了能听得更清楚魔障里边的情况,她压着自己发顶上变幻出的狐狸耳朵,细细地品着里边都有哪些动静。 当魔障里边窸窸窣窣出她懂得的声音,转变成她更懂得的声音时,偷听着墙角的狐狸耳朵不禁摇摇晃了晃,她啧啧咂舌。 这魔男一开始就表现刚猛,得是饿了多久没得吃的了! 思及此,云狐笑得狐狸眼弯弯如勾月,她眼巴巴地瞅着魔障望眼欲穿,妩媚地撩指游点唇边,兴味盎然地想入非非时,看起来极其馋食。 虽然凡语有云,朋友夫不可抚,但她就好这口! 因为这…刺激呀! 尤其是那些冷冰冰的、见外的、专一的、不解风情的、正经的、得不到的,要去抢的,她更是喜欢得紧呐~ 于她而言,是越有挑战性越好! 云狐不好安生这档子事,她就好惹是生非,寻衅滋事! 尤其是在她摇曳的石榴裙下,她就没见过哪个能忍住不乱来的,反而个个玩得比她都还花呢~ 云狐得意地左手叉腰,右抬翘指捂嘴娇笑,很是骄傲自满。 可惜她高兴不过片刻,绵长拉丝的妖娆眼神缓缓变得幽怨,她懒懒掀起卷翘的睫羽向上看去时,似是能透过雍容华贵的床顶板子,看到远在天外天的仙界神君。 云狐没好气地环胸抱臂,笑里藏刀。 哎呀呀…她那高高在上的紫昱神君哟,要是能亲眼看到他捧在手心里养着的小鱼儿,被旁的男人背着他折腾得不成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嫉妒得发疯发狂呢? 哦呵呵呵…这要是能一举气到他急火攻心的,经脉逆行的,修为溃乱的,她又何愁不敌他而不得? 云狐如是遥想,都已浑身燥热,她舔了舔嘴角,按捺不住想做! 故而意随心动,旋即翻掌右朝上,她变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净珠,把玩在纤细指尖的时候,漂亮的狐狸眼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芒。 对不住了小妖精,姐姐也爱你,但还是更爱你师尊,得委屈你再成全姐姐了! 云狐信手掐诀点化,艳丽红唇吐雾裹珠后,她柔媚俯身,涂着红蔻丹的长指轻推珠滚向重重魔障。 待那珠子融入魔障不见踪影时,方才盈盈起身,她抬指掩唇一笑,包藏祸心。 与此同时,魔障内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画骨附在她雪白的颈窝边缓息,低声哼笑着喟叹道:“好极品!” “这还没到呢,都快把我的魂儿给吸走了!” “苓儿…我的苓儿…真是个小妖精呢!” 一声接一声,恍若催命符。 随着他话音愈沉,她疼得快要背过气去! 庄苓蹙眉敛眸,发了狠地咬在他的颈肩泄愤时,如羽翘睫颤颤悬珠泪,看起来又娇又媚,极其惹怜。 然而她在心里暴跳如雷着叫骂:苓你妈个头的小妖精! 死狗贼,给爷死! 最好一辈子别落她手里,不然她安排人轮爆他菊! 饶是好心气如庄苓,世家豪门中的贵女,都忍不住狂飙脏话! 尽管她没能说出口,但画骨似是听到了她的怨怼,他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故作苦恼道:“苓儿一直不吭声,是对我不满意嘛?” 庄苓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特想骂他能不能别脑抽找补,她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偏偏她痛得无力动弹,连说句话都成了奢侈。 画骨看她实在是难受得不行,也没舍得再过多为难她,便抱她翻调位置准备稍稍缓会儿再续,却见她枕在他怀中瞌颤着睫羽困倦睡去时,他顿感心中塞得满满当当,嘴上却反着讨嫌道:“这才哪到哪,就不管我了,真是不可爱!” 说是如此说,却护得很珍重。 男人心,同样也是海底针。 画骨微微扬着指尖,轻轻撩起她脸颊边汗湿的墨发别到耳后,完美显露出她绝艳摄魄的娇颜时,不禁赞叹。 难怪紫昱那厮会把她关府里,换作是他也会把她关起来的! 这么漂亮的娇儿,放外边可不安全,得引得多少惦记! 起码他看一眼,就惦记上她了。 画骨思及此,舒服得直哼。 原本她不在他的计划内,是他可抛饵弃之的棋子,临了玩一玩也没什么的,毕竟是紫昱都在乎的人,结果却出奇地蛊噬他意志! 诚如云狐所言,他的苓儿啊,确实是小妖精! 画骨想到她就忍不住笑,他低头吻向她软圆的耳珠时,用仅是她可听闻的低音,温柔喃语着:“我们重新认识下吧” “我叫夜沉,夜沉的夜,夜沉的沉,夜沉是苓儿的郎君,唯一的郎君,苓儿记住了吗?” 正睡熟着的庄苓,隐约听到她耳边有什么声传来。 虽然她听不清是什么内容,但他辨识度高得磁哑的低音炮声,还是令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没有醒来的欲望。 第七十九章 决明 夜沉自说自话,越陷越深。 然而他顺耳游息愈热时,却听到魔障外传来尖锐刺耳的小孩嚎叫声,硬生生地搅了他的欲气。 “啊啊啊啊啊你你你…我我我…我明明是让你过来救急的,不是让你过来撅个腚看戏的啊!!!” 与此同时,正全神贯注听墙角的云狐,突然被冲到她跟前恍若年画童子般喜巧,却表现得暴跳如雷的可爱正太,给猛地吓了一大跳! 当即大眼瞪小眼之际,她不情不愿地直起曼妙腰肢,边抬着纤长的左手指尖,抚了抚快要震聋的狐狸耳朵,边伸出右手啪掌按远可爱正太势要莽来与她干架的娃娃脸。 那身着流云舒广袖,棕褐长袍的可爱正太,见她推开自己而没有要出手搭救的意思,立马气得他火冒三丈,脸红脖子粗道:“你狐族虽为妖界子民,但也在我神君庇佑下,竟敢放任神后于险境,当真不怕神君问责吗!” 这疯子,她不想混了,他还想活呢!!! “呱噪!” 云狐睥睨训斥后,仍觉心中堵气,不禁冷脸哼道:“就他那假正经的,还好意思来问我的责?” 可爱正太刚要反唇相讥,却听到云狐阴恻恻地笑起,冷不丁地打断了他的辩证思路。 一时间大脑宕机,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的他,木讷地听着她说:“那我倒是要先问问他了!” 可爱正太眨巴了下眼,有些云里雾里的。 啊啥…要先问问啥啊? 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是以为神君和她很熟吗??? 可爱正太内心诽腹时,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很是不理解她的脑子! 云狐似有所感,她环胸抱臂,忽地弯下腰身,眯眼凑向来不及收起轻蔑表情的可爱正太,皮笑肉不笑道:“决明你说,这天底下有没有师父惦记徒弟的道,还要娶徒弟的理呢?” 此刻云狐口中所唤的决明,也就是杵在她面前惊呆了的可爱正太,猛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这死动静,不要太荒谬! 想他大小也是个仙,耳力自然是极好的。 何况二者相差不过是一臂的距离,她就算碎碎念得再小声,他想要当作听不到,都是很假很假很假的事,更别提她一没小声,二也没避着他来说! 决明内里心态爆炸,外表装聋卖傻回道:“啊什么?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清!” 云狐微笑。 “风太大了是吧?” 决明:“对!” “听不清是吧?” 云狐顺势说完,便听到他想也不想地接着嘴硬,她续而微微一笑,旋即出其不意地伸手,扭巴起他的小耳朵! “那我就再说一遍?” 瞬时间,决明疼得嗷嗷叫,他边护着自己被她拧得紧巴巴的小耳朵,边气呼呼地跳脚指着她的鼻子,呵斥道:“你住嘴!!!” 这狗狐狸,年头年尾过的,是光长岁数,不长脑是吧! 懂不懂什么叫祸从口出啊! 上一个敢这么说的,就算爹是天王老子,都免不了要遭老罪,她以为她谁啊她,就敢那么嚣张? 决明真服了! 本以为她能补个漏,没成想是最大的坑! 决明痛心疾首,切齿痛恨地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她的时候,他耳上揪得疼的力道忽地松散去,便见她兴致盎然地抬指摩着下巴盯向魔障处,好似里头要有大戏登场的赶脚。 呔! 这死狐狸!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去关注那档子事! “等神君知晓,必定将你…” 然而不等他咬牙切齿把狠话撂下,就听到令他胆颤心惊的天外疑音:“嗯?” 空灵,悠然。 决明好似世界名画般,双手扒拉着脸,无声呐喊。 雾草草草草草草…他是幻听了吧?! 那低沉浑厚,如敲冰戛玉的调调,肿么听起来辣么像神君的声音捏!!! 决明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小心翼翼地猫腰往云狐身后挪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时,大眼睛滴流滴流转,抬手掩面悄悄声问:“喂…你有听到什…” 云狐看他跟做贼似的猫猫祟祟靠过来,她嫌弃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地一把抽回裙身,抬脚踹他屁屁滚远点! “别碍着我独美!” 言罢,瞬间换了副俏面孔,她迈着妖娆婀娜的媚步,风情万种地抚了抚发髻旁缀着的步摇流珠。 “金风玉露一相逢…”她缠绵的尾音拖曳舌间,媚眼如丝如盈盈之水,荡漾着春色满园,款款续声道:“便胜却人间无数” 虽然今晚的主角不是她,但并不影响她撩他的呀~ 云狐看着魔障望眼欲穿,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干渴的唇角时,只见迎面突袭来束着细丝的镖刃! 其疾如风,动若雷霆,直击面门,已然杀招! 纵使来势汹,她亦不改色,妩媚生姿道:“郎君要玩可以,要命嘛…可不行哟~” 话落,她妖娆扭蛮腰,身后狐尾顷刻而出,猛然横扫袭来的镖刃! 霎时间,随着镖刃硬生生钉向床柱上发出的闷响声时,又瞬来一把软剑已袭至她命门! 同一时间,被云狐踹到边边角的决明,才扶墙揉着疼屁屁爬起身,就见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立马两眼冒精光! 哈哈哈好好好…打得好,打得妙,打得他要拍手呱呱叫! 之前他还愁自己要怎么和神君交代,小魔君自己就去触霉头断了音讯,现下更是替他去刀了那拱火的死狐狸啦~ 决明刚要叉腰狂笑,就自己捂住了嘴! 眼下还不是能得意的时候,他得保命要紧! 决明如此想着,顾不得屁屁疼,赶忙一瘸一拐地撒丫子跑到魔障那,他左摸摸右敲敲,确定好方位后,便化身成剑,悄无声息地没入笼罩着神后的黑雾! 此间无边无际,如汪洋夜海,见不得一丝光明。 若非他也为器,怕是行踪明迹。 决明知道自己耗不起,更知道他打不过快要解开封印的小魔君。 就在他着急地绕飞一圈又一圈后,总算在黑暗平静的幽海中,看到了他想要找的莹光! 于是乎,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雾里去,剑身驮起昏睡着的她要离开时,却听到他身后传来阴森寒冷的低哑声:“你,要带我的苓儿去哪呢?” 第八十章 过往 决明听得后脊发凉,卯足劲往破开的阵角飞时,一条红绸险险擦过他变化的剑身,瞬间撞开追击他而来束着细丝的镖刃! “小郎君,招惹了姐姐,可不许惦着旁的了” 云狐娇嗔间隙,甩动红绸欺缠镖刃及细丝,轻佻飞空跃向夜沉的怀里去。 夜沉见她招摇过市,不由地黑脸,他手腕转动软剑,绕割裹着细丝顺势缠住他的红绸。 就这一空当,决明抓紧时机,狂窜千米之外! 本就睡得浑浑噩噩的庄苓,感觉自己在高空中疾速飞行的时候,恍惚听到路大神对她说:“忘尘师姐,苍雾山脉乃凶地,瘴烟消后更甚之,你来此历练受伤,是随行长老死了?” 那淡漠又疏远的话语,她听得脑子糊涂,但心里抽抽地疼。 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庄苓无颜面对路大神,她想逃离处处碰壁乱来的修仙世界,去往没有男女主纷扰的平静生活时,竟听到了热热闹闹的集市吆喝声,还有妇人熟络地冲着她喊:“哎呀庄大夫去看诊回来啦!”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那妇人更加热情地唤着:“快过来婶子这,你王叔留了条大鱼,让你拿去炖炖汤呢” 庄苓懵上加懵,感觉自己离那妇人的大嗓门声越来越近,而她接过妇人递来串着鲜鱼的草条时,她的手背被那妇人握住又亲昵地拍了拍。 这么亲近的动作,她从未体验过,有些不适地想抽回手的时候,却听到那妇人好一阵赞叹着道:“你那男人可真有福气,改明领着给婶子们见见哈,婆娘漂亮又会医术的,可得告诉婶子们上哪找去当儿媳妇,再瞧瞧你这肚子哇,看着尖尖的,定是个大胖小子呀!” 庄苓直接傻掉! 那什么大胖小子? 在她的人生规划里,连结婚都没有一撇,怎么就会有了孩子啊! 庄苓感觉自己在做噩梦。 然而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手,搭在衣襟前摸着其下系有红绳的石戒时,它贴肤的质地清凉,却出奇地温暖又平复了她的情绪。 虽然来得很突然,但也没那么糟糕。 庄苓如是想着,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时,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是我有福气,他人很…” 还未说完,她左右两边站来身高体壮的魔修,拿着画像对着她脸,恶嬉笑道:“他们不是说这女人混得很惨吗,成天游荡在街头巷尾,和阿猫阿狗抢东西吃,怎么还会有人给她留鱼吃啊?” “是啊!你瞧她白白净净的,看着比画上都漂亮了好多!”另一个魔修啧啧咂舌,邪笑又道:“这大着肚子还能比宫主女人好看的女人,那可真难得一见啊!老弟我呀!想剥了她的皮收藏!然后把她娃娃挖出来切片炖汤!再敲了她骨头磨成粉敷敷脸呢!” “你这老小子可别犯浑!宫主那婆娘指名道姓要的哩!要自个偷偷弄死了,也得跟着她一起死,还不如把她带回去听候发落,没准还有得给咱们玩的咯!” 庄苓听得熟悉,也听得毛骨悚然,她的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情况…怎么那么像原主的结局?! 难道是因为她看过文,所以做梦都多少沾点? 不等她捋顺情况,就直直对上原主空洞无神的双眸! 这一次对视,她没再被无形吸力,困进原主的意识中。 偏偏这不是好的开始。 庄苓仍不免震惊!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肮脏龌龊的牢笼,关着像水蛭般蠕动恶心的老魔修们,狰狞涌骑向死气沉沉躺地上不动,不断遭受折磨的原主。 那一瞬间,她生出了无限悲凉。 庄苓不理解女主为什么要这样,但也能感觉到自己就是下一个。 在地牢里听了三天三夜的墙角,身为孕妇的她神经都要衰竭了,但原主比她衰败得更快更厉害。 当魔灵宫里候在旁的药师,拉不回原主吊着的一口气时,他害怕得跑出牢门去上报的举动,惊吓得一堆老魔修顾不得穿裤子就逃得飞快! “喂…你和…我一点也…不像”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原主的声音,嘶哑如折断干枯树枝的沙嚓声。 “可远远…看…是有…有那么一点像…可为什么…他…都不会…认错…明明…明明你都被…他们误认过我…而我啊…很早就…注意到你了…可你…游历在外…想见你…一面真难…但现在…好像…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在原主絮絮叨叨,渐渐微弱的呢喃声下,她不自觉就流下泪来。 一刹那间,她好似走马观花般,感觉自己好像出现在所有的故事线中,又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直到她听到女主说:“那女人死了就拖去给五老鬼练尸,我看怨气熬了那么久是差不多够了” 庄苓回过神来,木讷转头看向远处狭小的楼梯口,昏暗弱灯下逐渐走出的白裙美人。 那是一张很美的脸,比她在新手村看到的更美,甚至与女主美丽同期蔓延开来的,是女主越发狠辣毒爆的手段。 “之前听小鬼说抓到了那逃跑的女人,她被人搞大了肚子,我还新奇了一下,才半天功夫不见就大肚子了?那也太新奇了吧!赶紧跑来想看看,结果半道上有事耽搁了!” “唉~”她听到女主惋惜叹气,又道:“好不容易抽出空,才知道苓苓死了,都没来得及见苓苓最后一面,苓苓若是在天有灵,不会怪瑶姐姐我吧!” 一时间,她好想笑。 这女主到后期是精分了吗? 前边都把人拖去练尸了,都搞得人永世不得翻身了,还想着人会在天有什么灵? 许是她看向女主的嘲讽眼神,引起了女主的注意,女主抬手招呼着魔修,慵懒着笑道:“那边还有个缩在角落里的大肚婆,听是听得不差了,就是不知道怨气足不足,你们接着弄她好了” 话落,又觉刺激不够,女主不怀好意道:“来来来,再多来点,她可是药宗的嫡弟子,绝对完美的炼丹材料,什么七七四十九天啊,九九八十一天的,都是顶好的淬炼时间,要完事了别再来找我,趁着她还有一口气在,就赶紧拖去给五老鬼炼子母蛊,省得五老鬼动不动来我耳边念叨偏心!” 顷刻间,无数魔修如鬼影铺天盖地而来时,她衣襟下挂着的石戒猛地爆出一阵耀光,照得她所见所闻都一切空白。 万象皆空,事事空空如也。 等她视线缓缓出现色彩变化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浮空在深海之上,也看到了结伴向她游来的太极鱼。 那黑白相见的游鱼,绕着她的位置转圈圈时,她感应到了:【你想起来了吗】 第八十一章 黑白游鱼 庄苓神情恍惚,望着浩瀚得无边无际的深海,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真实,又不真实” 黑白游鱼面面相觑,感觉她太过于平静时,便听得她说:“现在发生的一切,是我濒死前的假想吗” 那淡然叙述,缥缈空灵的语气,仿佛答案是与否,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一时间,黑白游鱼对她表现出的超脱生死,齐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你…不会是要想不开吧?】 “正好相反,我想开了” 庄苓心平气和地说着话,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圆润莹粉的指甲。 黑白游鱼警惕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确实是没有要寻死觅活的样子,忍不住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觉得她哪不对劲。 若非要说她是有哪不对劲,它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她看起来正常,甚至是正常过了头! 那么多记忆冲击着她的脑子,她都没有出现什么应激反应,白鱼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神态,感觉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偏偏按耐不住兴奋,激动游转起来的黑鱼,没再去深究她的异常,它急急向她诉说自己的发现! 【啊哈哈哈你知道吗!我们以前修炼太老实了!远不如乾瑶那坏女人灵活!你都不知道她修炼的速度有多快!我怕我说出来会怕吓死你!】 不等她发问,黑鱼就自顾自地说:【那一个小境界,常人花上三年五载的,都未必能领悟其中真意,她可倒好了,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跨过去了!!!】 庄苓静静听,默默抚着指尖。 【虽然我不喜欢乾瑶那两面三刀的坏女人,但她让我看到了能快速变强的捷径!】 【如果我们当初早早掌握,就不会被师尊架上行刑浮台,甚至打遍四大界都无敌手啊哈哈哈…】 黑鱼游得欢快,喋喋不休的时候,白鱼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了。 刚想提醒黑鱼踩雷了,就被她不怒自威的眼神给震住,话到嘴边也只能默默咽下去。 白鱼讪讪扬尾,不得不明哲保身,游得离黑鱼远点。 正处在兴头上的黑鱼,哪注意得了那么多,它狂笑完后,颇为遗憾道:【本来我觉得墨染挺不错的,你也主动,我都准备好助你吸收灵元了,你却突然反水了!】 【那一刻我好伤心好难过好绝望!!!】 【但我也知道怪不得你】 【你被师尊管得太严了,见都没见过几个男的,更别提会做你不会做的事】 【后来你要跑,我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你年岁轻,被吓到也是很正常的,我们与你同在,尊重你的决定,就帮你开阵,让你离开那!】 【只是你没有修为,也怪我急功近利,把你传到了封地…】 黑鱼越说越小声时,忽地话风一转,对她的表现夸赞起来! 【好在你没有让我失望,甚至是让我另眼相看!】 【本来都要大功告成了,不知道是哪个狗贼阴我们!】 黑鱼愤愤挥鳍拍水,咬牙切齿道:【得亏我反应快,才没让那厮得逞!】 【原本我以为你掉在净池那,会遇到师尊放在下界找你的分身,会被师尊的分身带回上界去关起来】 【虽然自由不保,但起码命是能保住的,可我没想到的是你先遇到的会是小魔君,他好像对你蛮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你对他会不会有意思…】 话至此处,黑鱼顿了顿,又道:【你被琴音驱出无疾谷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和师尊的师徒缘分尽了,结果还没走多远呢,你就被师尊的分身给叫回去了!】 【当时我们听到师尊的分身叫了你的名字后,就突然和你断了联系,直到你…呃…嗯…呃…怎么说呢!】 黑鱼为难扫尾,又有些后怕道:【那真是太出格了!】 【我们难以接受!】 【没想到师尊表面看着清高贵明,背地里对你的念想,都深到影响了分身!】 【还好你没那意思,不然我们都要抬不起头了!】 【唉!无语!师尊真是的!哪有毁了徒弟的道,还要做了徒弟的理!】 【这太荒谬了!】 【你说是不是…?】 黑鱼嘬嘬嘬着嘴,小心翼翼地瞅着庄苓的时候,她很给面子地应了声:“嗯” 【呼!】 黑鱼见她认同,心中郁结之气散去,不禁感慨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虽然师尊是很强,是很帅,是很好,但我们是有原则的!是有底线的!是不会为了飞升而折腰的!】 【那什么神后的,我们才不稀罕!】 【以你的美貌,加我的实力,只要睡得快,老大没意外!】 庄苓听得无语,白鱼也听得无语。 然而黑鱼不觉得无语,甚至是越说越飘,乐呵呵道:【等你当了老大,我要把师尊绑在行刑浮台上,让师尊也尝尝被背刺的滋味!】 庄苓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等,都等不到它继续爆料,见它还是傻乐着沉醉其中,便出声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黑鱼收起痴笑,赶忙接话道:【有有有!】 【你觉得小魔君怎么样?】 庄苓蹙眉,一想再想,想了又想,终是问道:“小魔君是谁?” 黑鱼震惊,不可置信,满腹疑团! 【他都差点把你吃干抹净了,你竟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庄苓悠悠垂落卷翘浓密的羽睫,掩去黑白眸内汹涌的波涛时,她漠然道:“是画骨么” 黑鱼刚想说对,就听到她先说:“我飞升的第一件事,就是排人轮爆他菊” 她说得声平气稳,但内容很是炸裂! 黑鱼傻了,白鱼默了。 庄苓笑了。 那清清浅浅的邪笑,美得摄魂夺魄的同时,莫名感觉她疯得无可救药! “这就惊讶了?” 黑鱼懵了。 难道她还有更猛的? 庄苓看出它的疑虑,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是的,还有更惊讶的来咯~” 话落,她温柔的神情骤变狰狞,猛地高举起左手挥爪,狠厉地划破右手腕的动脉! 一瞬间,血涌不止! 不等黑白游鱼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放空了自己的意识,优雅地张开纤细白洁染血的双臂,任由自己倒下往无尽深海坠去! 【你疯了吗?!】 黑鱼抓狂得要死时,白鱼却很是淡定道:【宁折不弯,她还是原来的她,只是我们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们了】 【你特么的还有心情在这感慨?!】 【黑极,上一次是你被反噬,可不许再和我抢了】 随着她的血汇入深海,如岩浆震荡着涌流逐波,沸腾出遮天蔽日的蒸汽凝云,隐隐有雷芒闪动其中,蕴着大祸降临,风暴而至。 第八十二章 重回争执 “你是何人,又为何会出现在这” 冷声冷语,向她呵斥。 正懵愣着抓住浴桶边,摔趴在浴桶翻倒冲湿地面,浇了满脸满身水的庄苓,冷不丁地听到司夜玄没个好气的质问声! 当她木讷又僵硬地转动脖子,回头往后看的时候,就见一把冷冰冰的长剑,离她的脸侧,不过一指远。 庄苓顺势望去。 那把长剑的主人,正是司夜玄本人! 庄苓缓缓收回视线,摊掉右手中攥着尖利的木簪子时,便见掌心里遇水现形的太极鱼印记,变得残肉挂骨而破裂不堪,黑白两色更是虚虚浅浅得混浊不清,已看不出它们本来的面目。 “器印?还是有器灵的器印!” 司夜玄皱眉,收剑蹲下身,强势拉拽过她的右手腕,看着她掌心中残破的器印,沉声问道:“你没有灵脉,却有器灵印,来此欲做甚!” 这间客栈已被华清派包下,能出现在这的人,多是华清派的新晋弟子。 在他面前的小姑娘,虽看着脸生,但有着不落俗套的美丽。 尤其是那双明媚的眼睛,极易令人印象深刻,而他又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见过她就不可能没印象。 如果他没有印象。 那就是他没见过她,也意味着她有很大概率,不是华清派去凡间招收来的弟子。 亏他见她主动弃械,不再负隅顽抗,还放心了不少。 结果,又事多。 这些女子,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司夜玄暗自诽腹时,余光扫过她湿衣贴肤裹现的丰盈,瞬间如触电般急急收手并站远,再次对她拔剑相向! “我的耐心有限” 司夜玄身为剑峰大师兄,全权接替他有事先回门派的师父,他负责带凡间来的新弟子回华清派。 因此,他需要对每一个弟子的安全负责。 司夜玄不认得摔在地上的小姑娘是谁,只认得他师父亲自带上来的女弟子。 基于她握过簪的攻击意图,他一步挡在了曲瑶的面前。 庄苓看都不看直指向她的剑芒,自顾自地捡起地面打湿的衣衫披在身上后,才回道:“万仞峰弟子庄苓,我来洗澡,有问题吗?” 司夜玄蹙眉,万仞峰弟子? 前不久酒长老来登记过庄苓的名字,还领走了象征身份的木牌。 酒长老刚收了个女徒弟,知道的人不多,她所言应是有可信度。 这地上的水,仍冒着些许热气,她说洗澡的回答,确实是没什么问题,自己也没什么可深究的地方。 然而有一点,他得问清楚,不能被她蒙混过关。 “既是洗澡,何故握簪?” 若是他来得晚,也没出声问住他师父带来的女弟子,估计那女弟子早被她一簪穿喉,命不久矣。 庄苓忍着膝盖钻心般的疼,悠然地坐靠在浴桶边时,她抬眼看向持剑俯视着审问她的司夜玄。 那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被审问的人,是司夜玄。 “我为什么会握簪,你心里能没点数?” 司夜玄听得眉头皱紧紧时,她微歪着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曲瑶。 “小娘,你明明知道我是许了人的,还亲自带着男人来女浴房堵我,是怕我会再跑得掉吗?” 司夜玄眸光微凝,转而看向曲瑶,便见她委屈巴巴地望来,急得快哭了的小可怜样。 “师兄…我没有的…我甚至都不认识她,只是落了个我阿爷临终前送我的念珠,才会不顾宵禁跑来浴房寻的呜呜呜…” 美人落泪,千娇百媚,好生惹疼。 司夜玄看她哭得情真意切,脆弱攥着手里的念珠串子,不免有些迟疑时,却见庄苓鼓起掌道:“好好好!好一个临终!你阿爷被你孝死了!你可真是孝顺啊小娘!” 曲瑶听着庄苓连绵不断的拍手叫好声,加之被讥讽得心烦脑怒,忍不住要破功的时候,她听到司夜玄先说:“污蔑我派弟子,你可知有何后果?” 司夜玄眸光不善,周身气息更是冷了几分。 在他的认知中,酒长老为人心宽体胖,遇事不骄不躁,她脾性与酒长老背道,却认定自己是万仞峰弟子,他觉得有待考究。 庄苓再次看到司夜玄那护犊子,又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冷冷笑道:“我污蔑?”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话别说得太满,想断定我是不是在污蔑,就现在下凡去上元村打听打听,兴许还来得及,不然等过几天啊,人都要死绝了,你说对吧小娘?” 曲瑶脸色瞬间煞白,惊疑不定地看着庄苓! 因为她不知道庄苓为什么会知道! 明明她做得很隐秘! 曲瑶被戳中心事,又被他盯着看,难免有些紧张,但还是硬挤出一丝笑容,苦情道:“师兄……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司夜玄墨眸微转,看着庄苓讥笑的神情,她悲恸的神色,仅道:“信谁之事,暂且不论,先验身份,再说其他” 庄苓经历过司夜玄会认死理的臭样,心态已经变得淡然了许多,她无所谓地摊手道:“好啊,木牌在我师兄那里放着,你要看就去找我师兄路非雪” 正享受着司夜玄袒护的曲瑶,满意地看着护在她身前的男人,心里边小鹿乱撞! 然而她听到庄苓提起自己爱恨两难的路非雪时,整个人气血翻涌得厉害! 因为她想到路非雪差点当着金长老的面,挥剑伤到她宝贵的脸! 曲瑶气不过,张嘴要呛声时,她的身旁忽地刮过一道疾风! 眨眼间,她就看到路非雪脱下灰外衫,轻裹住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的庄苓。 随后他温柔地抱起庄苓。 这俩都是她所认识的人,却没一个像是她所认识的人。 以前眼里从来都不留意任何女子的路非雪,还有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庄苓,哪一个看起来都不像她现在看到的人! 路非雪单手抱稳他惨兮兮的小姑娘后,他从自己的衣里拿出庄苓的万仞峰木牌,亮给司夜玄和曲瑶看。 “今日之事,不会罢休” 司夜玄抿唇,他收起长剑,退步回道:“此次事宜查明后,自会给你个交代” 庄苓没抱希望,也没理会他,她伸手环抱住路非雪劲瘦的腰身,埋首窝进路非雪的怀里时,闷声说道:“在墙角的横板那,还放着我的东西,一起带走了师兄” 路非雪道了声好,略过司夜玄和曲瑶,抱着她走去收拾衣物。 司夜玄自知理亏,也知自己不受她待见,但看她衣衫凌乱,还不避着她师兄,更知是万万不能放他们独处的。 万一整出什么事,耽搁了明日出行,他左右不好交代。 “路非雪,你师妹受了惊,又伤到了腿,你一个男子,也不便照顾,拿好东西就随我一道去你们柳师姐那” 不等人家回话,司夜玄就大步走在了最前边领路。 庄苓看着他和曲瑶相继离去的背影,无语地竖起了中指。 …… 此间夜星罗棋布,晚风轻拂而过时,摇摇吹动悬檐的竹笼灯,明明灭灭地闪烁着暖光,朦胧照得东厢院外巡逻的剑峰弟子们。 “大师兄!” 那领头的弟子见司夜玄过来,便抱拳冲司夜玄行礼。 司夜玄点头应下,例行公事问了遍情况后,才继续带队前进。 临了进门,就听到屋内传来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冷声女音。 “司夜玄,你师妹惹的事,你自己去解决!” 那话里的不快,令他挑起眉来。 平素性子淡的柳明玉,竟也有被气到的时候? “怎么了?” 正好言宽慰着柳明玉的叶小圆,一听到大师兄寡寡淡淡的问话声,就气鼓鼓地叉腰道:“哼!都怪大师兄你回来得晚!不然赵仲良那厮敢那么嚣张地说我们吗!” 司夜玄落座斟茶,顺声问道:“他说你们什么了” 叶小圆刚要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地全说出来,却被她大师姐抬手阻断,只能委屈巴巴地噘嘴。 柳明玉接过司夜玄递来盛茶的瓷杯,抬眸看向他身后乖巧站着低头的曲瑶。 “赵敬涛已被其世伯,赵仲良赵真人带走,他让我代为转告你师妹,答应了的就要做到,不然就等着他讨回来!” 曲瑶充耳不闻,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自己的鞋面。 叶小圆见她如此忽视自己的大师姐,再想到她们为她受的窝囊气,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地拍桌吼道:“我大师姐说你呢曲瑶!在这当什么哑巴聋子!你有病要治就找我!” 这般直白的骂声,辱得她眼中暴起杀意! 但好在她是低着头的,才没有暴露自己的本性。 曲瑶收好心情,便柔柔抬头。 恍如林中受惊的小鹿般,睁着水盈盈的漂亮眼睛,看起来后知后觉又无措,她有些慌张地伸手扯过庄苓的衣袖,懦着声道:“小圆师姐,她摔伤了腿,需要麻烦你帮忙医治一下…” 刚还乐得看戏的庄苓,一下子被曲瑶拉住衣袖推出去挡枪,二话不说就把才穿好没一会儿的粗布衣扔地上! 这一偏激举动,引得众人瞠目! 其中最吃惊的是曲瑶,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叶小圆反应过来后,很不给面子地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拍桌狂笑个不停! 司夜玄见此,无奈扶额。 看来他师父带上来的女弟子,远没有表现来得老实。 因为她对其厌恶至极的态度,不像是刻意讨叶小圆的欢心,而是真真切切有着深仇大恨。 那么其所言的不认识,倒是显得意味深长了。 柳明玉不知其中弯弯绕绕,看到路非雪宝贝似地抱着怀中的小姑娘,她才舒展的眉头又蹙起。 “大庭广众之下,不顾男女之防,抱着成何体统!” 第八十三章 小苓儿妹 若是男女主来说教,亦或是好为人师者,庄苓直接就开怼了。 偏偏说她的是柳明玉,是人前高冷御姐、人后八卦记者,经常带着她聚众吃瓜的柳明玉。 庄苓很梦幻,也很出戏! 柳明玉见她面露错愕,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斥责着的语气也重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还说不得你了?” 路非雪刚帮他的小姑娘拢好衣,就听见他的小姑娘被点着训了,他直接头也不回地抱着她就走。 本想顺理成章随柳明玉之言,规诫她和她师兄要懂得避嫌的司夜玄,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去,就见她师兄抱着她闪得干脆,赶紧甩袖闭合敞开的屋门! “路非雪你跑什么!天亮还要赶路,你师妹又伤到腿,不让你柳师姐看看怎么行?” 柳明玉听得愕然,微微侧目看向司夜玄,心里很是无语。 因为她是拿炉炼药的丹师,而不是给人看病的大夫,他懂不懂什么叫隔行如隔山啊摔! 柳明玉镇定握拳咳了一声,见众人的目光齐齐朝她看来,便飘飘然地站起身,顺手拿走桌上放着的文书时,有些虚弱道:“偶感风寒,先去歇息了,小圆你去给她看看腿罢” 不等叶小圆答话,柳明玉就已经走到了内屋,并且快速锁好了自己的房门! 叶小圆一脸懵逼,傻傻听着她大师姐在内屋里边捣鼓锁头震响,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的锁门咔咔声,直直感觉自己被清清冷冷大师姐给摆了一道时,瞬间石化当场! 因为她也不会给人看病啊摔! 之前只是说气话,怎么还当真了啊!!! 叶小圆崩溃裂开,就对上司夜玄示意去看看的眼神,顿时有些心虚地挠头笑道:“呃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太会…炼炼丹还好嗦…嗯…师父也没说过人还会生病的啊…” 司夜玄黑沉着俊脸,尴尬得不上不下的时候,忽听得他师父带来的女弟子说:“师兄,我阿爷身体不好,是离不得药的,所以我跟着大夫学过医术,会一些治病救人的土方法” 一时间,女弟子娇软绵甜的嗓音,听进他的耳朵里就变成了犹如天籁的救世音! 曲瑶见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观,甚至是期待起她下文的满意样子,不由自主地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小圆师姐是天上的仙子,不知道凡人体弱易病也是正常的,不如让我来给她看看先,再让小圆师姐来出药吧?” 叶小圆见自己得救了,娇俏地抚胸呼了一口气,便乐呵呵地挽着曲瑶的手臂,热情附和道:“对呀对呀!让瑶瑶师妹先去看看,我就负责出药就好啦~!” 庄苓看到叶小圆翻脸比翻书还快,跟着曲瑶一唱一和的好姐妹样,就想到了上一世及剧情里两个人狼狈为奸,诬陷她好瓜友柳明玉炼制禁药的事。 虽然叶小圆也没有好下场,但也是叶小圆自己作出来的。 那股子不甘屈居于人下的气劲,使得本身长得没女主美的叶小圆,想得比女主还要美。 庄苓思及此时,下意识地看向抱着她的路大神。 路非雪感知到她心事重重的目光,便放弃了快要功成阵破而出的手势,转而抬指轻轻揉化他家小姑娘皱起的眉心。 “有我在” 短短三字,似有无限安定。 庄苓瞬间红了眼眶,她心情复杂地嗯了声时,他温凉的大掌抚托着她不安的脸庞,粗砺指腹轻柔抹去她滚颊而落的泪珠。 “苓苓没事的,不用吃药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嗯好……不…吃药药? 庄苓顺着他的话点头时,不由得愣了又愣。 这哄小孩的语气,是怎么个事啊! 难道她没有大人的样子吗? 庄苓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摸向自己在凡间还没起伏,一来到修仙界就鼓圆的胸。 虽然她刚穿来的时候,有被剧情平衡掉丰满,但换地就还回来了啊! 那揉起来的暖手感,和她在现代没两样! 等等…没两样? 庄苓忍不住皱了皱眉,她记得上一世刚穿来的那会儿,也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缩小,天空也是下着倾盆大雨,自己也是被吊颈的粗麻绳给勒着脖子。 那时候,她扯开挂颈的粗麻绳,回忆起前不久的点点滴滴,还以为自己穿书了。 然而她对着空气喊了半天的系统,不仅没有得到所谓系统的回应,甚至连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随着夜色加深,林中狼嚎突起,吓得她不敢再等,拔腿就跑得飞快! 怎奈身体变小,步子也变小,还穿着繁琐湿沉的长裙,她倒霉催地摔扑在地时,险些被狼扑吃了去! 如果不是她翻身爬起快,遇到了打猎下山的季爷爷,就算她能大难不死,也要去掉了半条命。 当她劫后余生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粗气时,转眼就看到老人家手起刀落地剥狼皮,娴熟又兵不血刃的技法让她呼吸一滞,更别提其不经意间扫过她如看死物的漠视! 老人家似有所感,见她被刀吓到了,也不想引起麻烦,有些憨憨挠头道:“啊哈哈哈…老夫在村里是杀猪的,小娃子你别紧张哈!” 基于对方救过她命,也没有杀她的意思,她沉默地思索再三,便镇定地走过去问:“需要帮忙吗” 老人家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怕都不带怕的胆大样子! 一时间,寂静无声,连雨都停了。 好在她看到老人家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就坐在那看着就好了,等老夫把狼处理完了,就送你回家去哈!” “回家么…” 她喃喃着,似是问自己,又似是回应。 老人家听得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她满身泥泞仍能仪态大方的世家小姐样,却说着不知所以然的怔愣语气,不免好奇问道:“难道你没有家了?” 这话把她问住了。 从她出生起,她就可有可无了。 因为政治联姻,爸妈并不相爱,甚至各自有人,怀她是个意外,却不是个男孩。 于是乎,彻底尴尬地夹在中间的她,不仅左右两边都讨不得好,就连一言一行都要被放大了说。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她喝口汤都要被骂。 偏偏最糟糕的,还不止于此。 在她被妈妈忽悠出来而抛下时,她望着妈妈和叔叔携手的背影,比无助更多的是孤独涌上心头,却看到她远在国外的爸爸走来! 但不是走向她的位置。 故而,在她目不转睛地注视中,她看到她爸爸极尽温柔地伸出手,从旋转木马上抱下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并有说有笑地和一个漂亮阿姨结伴行过她的身边时,她恍惚听到她爸爸宠溺着说:“你这妮儿怎么个事,老师说你语数外加起来才三十二分,让爸爸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哟” “嗯哼哼哼哼哼…本宝宝当然有心事啦!还不是怪某个坏爸爸,都多久了还不来看他可可爱爱的本宝宝捏!” “哎哟哟哟还可可爱爱的,瞧我妮儿这些天委屈的,小嘴嘴噘得都可以挂壶了哈哈哈…” “诶你可别再笑话她了,待会惹得她急了呀,就哭哭给你看哦” 那些话里话外的和睦,离奇到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直到刘秘书拿着给她买的冰淇淋回来,蹲下身问她要不要坐旋转木马的时候,她才感觉有了一丝真实。 “刘秘书,语数外加起来才三十二分,是什么概念?” 这问题困扰着她的思维,也想不通爸爸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明明她考了满分,爸爸都能挑出错来。 “回小姐,不值一提” “不值么…”她沉吟着,转头看向爸爸离开的方向,道了句:“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刘秘书有些疑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的时候,她缓缓笑着说道:“原来我的家,也是别人的家” “呃你…你想好了去哪吗?” 那苍老而凝重的询问声,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先去爷爷家吃个饭可以吗?” 因为晕机,她早饭没吃,还跑了老半天,虚得都要飘起来了! 若是再这样消耗下去,而没有得到及时补充,很快就能见她太奶了。 老人家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便点头同意了带她回家吃饭,枯槁的手指向扔在一旁的野味时,她不用吩咐就自觉走去提在手中,麻溜地跟在他的屁股后边跑。 自那一饭之后,老人家没提让她走,她也不主动开口说要走。 就这样,相安无事,在黄泥土墙的茅草房,她一住就是三年之久。 在此期间,她凭借现代丰富的理论实践知识,成功帮助季爷爷开垦村里分来的土地冒出苗时,老人家喜极而泣地抱起她转圈圈道:“老夫总算是不用靠杀猪带你去蹭饭了,今个开始就腰板挺得直直的,一起去吃他娘的大锅饭啊哈哈哈…” 于是乎,因着村里没有杀猪摆桌的需求时,两个同样不会做饭的一大一小,连着吃了半个月的清粥菜汤烤野味,总算能换换口了! 当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从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后,生活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在她坐在河边淘米洗菜,不经意间瞥见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着的绝美脸蛋,漂亮得她有些走神的时候,又听到了季爷爷隔老远就暴跳如雷的吼声:“我家姑娘什么样,你们又是什么样,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每逢季爷爷爆炸的时候,她就知道乡里乡外,又有人提着礼品、带着媒婆上门来提亲了。 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持续到快过年才散去。 在她调着浆糊往门上刷去,准备动手贴福纸的时候,突然被她季爷爷给一把按住了手,还热情地招呼着一个看起来书卷气的俊秀公子哥。 “熙茼啊,你个子高,过来帮帮你苓儿妹” 季爷爷说话间,她对上熙茼投来干净如湖水的清澈眸光,便感觉她站在木凳上拿着福纸,伸手就能自己随便贴,却还要别人来帮忙的行为,真的显得好神经做作的感觉! 偏偏她季爷爷没得感觉,被叫的熙茼也没得感觉,他从善如流地接过她手中的福纸,甚至是认真地举着比划位置,左右问着意见道:“贴这里可以吗?” “老夫不懂这些,你问问苓儿妹” 就在熙茼听话地转向她看来时,她立刻收到了季爷爷的挤眉弄眼,有些无奈,扶额道:“贴吧” “好好好你们先贴着,老夫上山打点下酒菜,晚点叫你爷爷来家里吃饭啊熙茼!” “好的季爷爷,我爷爷也有此意呢” “好好好!老夫去去就回哈!” 眼见季爷爷载歌载舞地背起竹篓上山,还叮嘱她照顾好熙茼的时候,她更加无奈地扶额应好。 这七八年来,她从未见季爷爷热情好过客,也没有哪位亲朋好友来串过门,却突然冒出了个白白净净如暖玉的熙茼,还附带着她未知的爷爷要来家里吃饭,不免好奇问道:“你爷爷和我爷爷是至交吗?” 熙茼笑了笑,刚要答话,却听得他爷爷急吼吼地狂跑来先道:“小苓儿妹!小苓儿妹!你回来了吗!我那菇怎么不长了!你快来帮我看看是怎么个事啊!” “好好好,您别急,我现在过来” 正慌张得像个毛孩子,双手撑着篱笆栏,使劲往里张望的白衣老人,一见到自己的亲亲小孙子也在这,瞬间恢复到白衣道骨的仙人之姿,握拳咳了声掩饰尴尬时,淡淡道:“你来这地界,不先找爷爷,于情于理是为不妥,姑且罚你月钱三载,可有异议?” “自然是有的!” 熙茼微笑,慢悠续道:“我刚来就遇到了她爷爷,非拉着我要到家里吃饭,再三推辞不过便只好来了,爷爷若是因此怪罪,那我走就是了” “什么?!”白衣老人拔高音量,又瞬间恢复正常,不咸不淡地捏胡撇嘴道:“来都来了,还走什么走,只是你我同着白衣,那小老儿怎就对我的意见那么大呢” 这话提得她又想到了季爷爷说:下个地而已,还穿一身白,来钓翘嘴吗! 一时间,她想到季爷爷活学活用的碎嘴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呃小苓儿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啊?”她疑惑歪头,指着地里说道:“我只是觉得您不养猪,真是屈才了” 本着睦邻友好,她将话题引到菇上,白衣老人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当即扒拉着脸哀嚎道:“那什么养猪的才能,我才不想要呢!我只想要我的菇菇好好的,给我倒锅里炖大补汤哇!” 正为蘑菇松土排湿的她,听得愣了愣,诧异道:“大补汤?” “对啊小苓儿妹!” “你那天送来的蘑菇汤好好吃,可我嗦太快了没够味,想问你要配方来着…” “结果你爷爷说你去镇上了!要三天才能回来!我实在是等不及了!就想着你的料配了一份!” “这样等你回来了,就能直接教我做了!” “我是不是很聪明!” 在古代交通不便,她坐牛车从村到镇花了大半天,再加上卖土货来买年货,还有返程的时间,确实是如她爷爷所说的三天,只是看白衣老人答得认真,还一副快夸奖我的样子,她又看了看地里的菇种,竖起大拇指道:“村里好久没开席了,您真是有心了!” 熙茼被她一本正经的话给逗乐,又不好明着伤他爷爷的颜面,只能捂嘴偷偷笑。 白衣老人懵了又懵。 待他反应过来时,老脸红的白的绿的黑的,抬手就扇向熙茼的脑瓜,气愤道:“没大没小的!小苓儿妹她说得我,是她会得多学得快,你小子还是我的亲孙呢,却连我的真传都沾不到,天天画几个破纸有意思?” 熙茼揉头,哼着气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白衣老人看他不服,抬手又拍去道:“在我这,没有子非鱼,只有罗非鱼!” 熙茼躲闪,并质疑道:“什么是罗非鱼,罗非鱼是什么?” 白衣老人见自己的手落空,气呼呼地追着打道:“你停下!你停下就告诉你!停下!” 熙茼哪会听,头也不回道:“我不!你先说!我就停下!” “我也不!你先停下!我就说你听!” “我更不不不…” “……” 那时,看着一老一少围着她追闹,她还不知道自己会跟着他们去修仙界,而且还是她看过的小说里的世界。 第八十四章 委屈的酒长老 路非雪见她蹙眉思虑,闷闷揉抓着心口时,他看到她指间拢起的衣皱,勾勒出极致撩拨的诱惑。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不似凡间的幼态。 与此同时,正回忆着过去的庄苓,突然被他握住了袖腕,整个人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时间,她有些断片,呆滞地看着脸色通红地转过头去,完全不敢直视她而闭目的路大神。 “苓苓,我大你六岁,你还不懂事,以后不许这样了” 庄苓一脸懵。 这说的都哪跟哪,她还没怎么他,他就要防着她了? 正缺由头的司夜玄一听,有些欣慰地拍手鼓掌,站起身夸夸其谈道:“说得好!路非雪,你师妹年纪小,不懂事,你身为她的师兄,能有此警醒之觉悟,也不失为其兄之职责!” 庄苓对此,不屑撇嘴。 “你少来什么兄不兄的,他是我未过门的夫君!” 说话间,她柔若无骨地软去,依偎在她家路大神的怀里,睥睨着司夜玄臭屁的拽脸时,却听到曲瑶要碎了的脆弱泣诉:“非雪哥哥……你答应过阿爷的…你让瑶瑶怎么办…” 路非雪被她的大胆发言整得脸红耳热,像个小媳妇似的害羞,就听到曲瑶故意误导的暧昧哭腔,他忍不住皱紧眉头,冷冰冰地说道:“我答应过什么,要我说出来么” 曲瑶被他呛得面色窘迫,尴尬不已。 这不是她第一次拿她阿爷来压非雪哥哥了。 每当她需要非雪哥哥的时候,都会搬出她阿爷来说事。 因为有她阿爷的恩情在,非雪哥哥不会有话说的,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样呢? 曲瑶看着他对她横眉怒目,不同于往常沉静漠目,又想到了他差点当着金长老的面,挥剑伤到她宝贵的脸的凶样子! 一时间,曲瑶神色变得扭曲,但还是硬挤出一丝笑容道:“非雪哥哥急着撇清……是因为瑶瑶还不够好么…” 曲瑶嘴上说是这么说,她心下可觉得自己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这份自信,不止是她绝无仅有的五行灵根,更是她的天灵体! 虽然金长老有事又走得急,没能和她说那些门派长老指着她叫喊的天灵体是什么意思,但她从他们狂热追随的火辣眼神,不难看得出她的出众,她的天才! 曲瑶对此是非常得意,连带着心情都变好了,但眼前还有问题要解决。 如是想着,她看向敌对面的路非雪和庄苓。 这俩都是她所认识的人,却没一个像是她所认识的人。 以前任劳任怨为她曲家做事报恩的非雪哥哥,她不顺着哄着就动不动发大小姐脾气的苓苓,哪一个的反应看起来都不像她现在看到的人。 显而易见,她掌控不了他们了。 曲瑶眼中蓄着要落不落的泪,难过咬唇道:“金长老说过瑶瑶的天赋很好,是万中无一的五行灵根,不会有修炼瓶颈的,瑶瑶很开心,这样瑶瑶没有非雪哥哥的保护,也是能好好照顾自己的,阿爷不会再为瑶瑶担心了呢!” 说着说着,她微微歪头笑,眼泪滑落脸颊时,美好而又破碎。 叶小圆看得作呕,又不好表现出来,就故意把话往大了说:“瞧他能的,还说出来,威胁谁呢?” 正在气头上的司夜玄,听到叶小圆的挑拨是气上加气,拍桌呵斥道:“路非雪!你敢做不敢当,还羞辱曲师妹?” 庄苓挑眉,看着女主惺惺作态,男主蛮不讲理,总算是知道小说里的女主为什么能开后宫了。 就冲这脑补的,开什么不能开? “庄苓!你不要以为不点你!就没你什么事了!”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引爆了司夜玄对她的不快,她听到司夜玄超级加倍的愤怒语气,再次呵斥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言行举止怎能如此放浪!” “啥?”她扯了扯自己的耳朵,又有些怀疑地挠了挠道:“我没听错吧?” 庄苓难以置信,先是指向曲瑶,后是指司夜玄,好气又好笑道:“我好端端地洗个澡,你俩一个鬼鬼祟祟,一个有失偏颇伤我,都还没找你们算帐,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司夜玄反被将军,高冷负手而立道:“事出有因,说开了,便过了,你来得晚,有误会也对,天亮还要赶路,就留宿东厢院,让你小圆师姐看看伤” 话落,司夜玄转目,看向抱着她的路非雪。 “夜已深,不便多留,你且回去吧” 随着司夜玄的逐客令下,是闭合的屋门左右自开! 顷刻间,路非雪束着的高马尾发被屋门敞开的劲风冲扬,衣袂震震乱飞起起飘飘落时,他漠然移眸瞥向身后的司夜玄,似是观蚍蜉撼树,不自量。 司夜玄神色沉凝,死死盯着路非雪二话不说就抱她走的高冷背影,他背负在身后的右手缓缓攥紧成拳,掩去掌内的伤痕。 “大师兄,他一个新入门的,就敢不听你的话,是哪位长老的族亲吗?” 叶小圆是丹修,她看不到剑意比拼,只看到他门开了就走,完全没把她大师兄当回事! 司夜玄摇头,淡淡答道:“酒长老在下界收的弟子” 叶小圆听得惊讶,捂着嘴呼道:“什么!酒长老收弟子了!还是在下界收的弟子!” 曲瑶微微蹙眉,不理解叶小圆在惊讶什么。 那什么酒长老,她也是见过的,就一整个酒蒙子,穿着打扮还穷酸得要命,能有什么特别的吗? 曲瑶想不通,想了又想。 一直以来,她看男人是很准的,是不会看走眼的,便出声问道:“小圆师姐,酒长老很厉害吗?” 叶小圆环胸抱臂,右手支着下巴,好似思考者,回忆道:“嗯……怎么说呢…” “我记得我师父说酒长老的剑还在的时候,确实是蛮厉害的,无人出其左右,帅得不要不要的,只是可惜…” 不等叶小圆把话说全,司夜玄就干咳一声,并示意其看向狂迈小短腿,飞奔而来的酒老仙。 “咋肥事啊你俩,出事了都不找师父,见外了是啵!!!” 酒老仙哀嚎进门,却没看到他的宝贝徒弟们,也没看到柳明玉那丫头,他矮胖的身子灵活得像弹珠蹦上桌子,胖手手抓着司夜玄的肩衣猛摇不止,火急火燎道:“你怎么把人往小玉玉的屋里带,是不是我徒弟遇刺了?!” 司夜玄刚要答话,就见路非雪抱着她站在门边,面无表情道:“换师父” 酒老仙瞬间噤若寒蝉,仿佛被掐住了命门,委屈巴巴地咬袖转身,哆嗦着嘴嘴道:“小苓苓……你师兄欺负你师父…你管不管!” 司夜玄:“?” 叶小圆:“?” 曲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