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妖孽少年》 第1章 序章 出生的记忆 小镇的一家妇产医院里，强光让育婴室里的婴儿很不舒服，他们中最大的只有三天，因为在这里观察三天后，他们将回到母亲的身边。 这是这座城市里所有妇产医院普遍的做法，新生儿给父母看一眼之后，就要留到育婴室里观察，由护士进行专业的护理，以确保孩子得到最好的照顾，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大多数父母对此毫无怨言，毕竟是这是对孩子的健康负责。 育婴室里，靠近走廊的一面墙是玻璃做的，婴儿的父母、亲友可以透过玻璃在外面看自己的孩子。此刻玻璃上拉着厚厚的窗帘，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医院走廊里空无一人。 7号床的小婴儿打了个哈欠，肉嘟嘟的小脸，因为黄疸还未完全退下，所以显得略有些泛黄，似乎感觉到面前有人，小眼睛微微挣开，隐约看到眼前有两个白色的人影。此刻他的视力还很差，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将他抱了起来，放在了冰凉的台面上，紧接着耳朵深处一阵剧痛传来，小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负责打针的医生有些慌乱，紧张地问道：“头儿，这么哭不要紧吧？会不会把孩子的父母引来？” 那个被称为“头儿”的人冷哼一声，“安心做事！不用担心，这里隔音很好，妇产医院，有孩子啼哭很正常，慌什么！” 紧接着，六号床的婴儿也被抱了过来，粉色的小棉被包裹着，看样子是个女孩。头儿命令道：“这次减少百分之二十的剂量，注射到皮质运动区。” 医生手上动作着，嘴里问道：“头儿，这药剂还没在人身上试验过，孩子这么小，万一出点什么问题……” 当头的那位并不想回答，不过他知道这是需要通过说点什么来缓解内心的紧张，所以耐心解释道：“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庸庸碌碌，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并不多，你这是给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懂吗？如果这试剂有效果的话，他们每一个都将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人生都将不同，到时候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说话间，注射试剂推射进六号婴儿的体内，只见那婴儿一阵抽搐，似乎非常痛苦。 “怎么办？怎么办？”医生有些慌了。 头儿面无表情的把孩子抱回到床位上，然后抱起五号床的婴儿，淡淡道：“下一个！” 五号床的，这是个女婴，因为早产的关系，只有四斤多，比其他婴儿整整小了一圈，孩子托在手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头儿，这孩子不足月，她扛得住吗？” “给她按体重减少剂量。” 一针下去，孩子马上翻了白眼，只坚持了20几秒，然后就不动了。 “头儿，这孩子……死了！” 这次头儿也有点慌了，沉思了片刻，对医生道：“出现意外，收拾东西，赶紧走，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五号床孩子的尸体就摆在那，仿佛睡着了一般。这两人经过最初的慌乱后，也镇静了起来，有条不紊的将所有痕迹擦掉，甚至孩子身上的被子都小心恢复了原样。 半小时后，值班的护士悠悠转醒，进房间查看了一圈，接着，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拨通了院长的电话…… 第2章 纠结的女英雄 初夏，天气还算不上太热，微微一点风，让人感觉到很舒服。教室里，窗户全都大敞着，墨绿色的黑板上方，挂着“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几个矛盾的大字，下面上午英语课上的板书还没有擦干净，中午吃饭的时候，又不知道被谁画了一个长了腿的苹果——那苹果还穿着内裤。 离下午上课还有一段时间，窗户边，一个梳着牛角辫的女孩跪在凳子上，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往窗外看，突然间，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然后回头对班上的另一个女孩子叫道：“杨柳珊！你家文小成又被他们给堵住了，你还不去女英雄救美男？” 杨柳珊是八班的班花，如果有评选的话，说是校花也不为过，老是被梁青儿这样打趣，已经习惯了，她和文小成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看不惯那些人总是欺负人罢了。 “什么叫我家的文小成？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杨柳珊撅着嘴抗议道，虽然这么说，她还是趴到了窗台边，顺着梁青儿的手指，朝外面望了过去。 现在已经看不见人影了，梳着牛角辫的梁青儿解释道：“刚才，邱辉、吕奇还有张培越他们，在那把小成堵住了，邱辉抢走了他的书包，然后几个人推搡着文小成，往学校后山那边去了，珊珊你还不赶紧救你家小成去？” “我和你说了，我和他没关系！” 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还不敢吐露心声，但最喜欢的就是谁爱上谁了，谁和谁是一对儿了这种游戏，很显然，梁青儿就很热衷这类八卦，不过当事人杨柳珊就有点招架不住了，有时候为了表明两人之间的清白，还必须特意对文小成冷漠一点。 “没关系你那么关心他？不过小成长得倒是还蛮帅气的，能得到珊珊这样的大美女青睐，他还真是艳福不浅呢！不过应该是他来救你啊，你总去救他算怎么回事？不过也无所谓了，美女救英雄，不对，是女英雄救美男，然后美男以身相许，哈哈哈！”梁青儿放肆的笑了起来。 杨柳珊本来想下去看看，可是被梁青儿这样一说，也走不了了，红着脸和青儿嬉闹了一下，让她别胡乱说，然后回到座位上一坐，拿出英语书，装模作样的背起了单词。 杨柳珊的单词也不知道背进去几个，不知道过了多久，窗户边的梁青儿又喊了起来：“珊珊，他们回来了，不过你家小成还没回来！” 杨柳珊想要过去看，人都站了起来，不过还是忍住了，装作没听见一般，自己小声告诫自己：“不关我的事，这不关我的事！” 上课时间临近，班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踢足球的一波，打篮球的一波，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女生往往都喜欢留在教室里闲聊天，很少热衷于运动，而男生则是一身透汗，然后凉水管子一冲，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 张培越几乎是踩着预备铃进来的，不过进了教室，仍旧和身后的人喋喋不休，一边做着拳击手的热身动作，一边兴奋地跳来跳去，“这逼就是装，嘴上挺横的，一打他就光知道抱头，吕奇哥都没出手，我一顿组合拳就给干躺下了！” 后面的小个子叫杨锐，平时觉得张培越敢抽烟，而且和学校里的混混们关系都挺硬，所以没事老爱跟在他屁股后面。 “知道不？今天娜姐也出手了！平时娜姐只是跟我们凑热闹，从来不动手，今天这小子嘴贱，丁丝娜上去照肚子给来了一脚，娜姐那鞋跟那么高，带尖的，我草，我看了都疼！” “娜姐也动手了？可惜我没看见！”一提到丁丝娜，学校里有名的暗黑校花，杨锐一脸猥琐，恨不得那一脚踢在自己身上。 虽然东风镇二中的升学率不怎么样，但学校的各方面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女生不允许留长发，更别说穿高跟鞋了，而丁丝娜是学校里唯一一个留长发，而且敢穿黑丝高跟来上学的女生。一个冷峻、叛逆的少女，现在已经成了年级的大姐大，如果说在年级评选校花的话，恐怕杨柳珊是当之无愧的，而如果说男生晚上幻想的女神，那一定是丁丝娜。 “这逼就是不要脸，家里欠着那么多钱不还，还有脸买新书包？辉哥不张罗我也得收拾他，正好这礼拜还没弄他呢！一会儿你看这穷逼还拿书包来上课不？我们几个人一人在他书包上尿了泡尿，哈哈！” 张培越说的眉飞色舞，得意忘形，旁边的杨柳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皱着眉怒道：“欺负自己班的同学，有什么好炫耀的！你们还……”女孩想说在书包上撒尿的事情，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能说出口，改口道：“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们过分？”张培越听这话反而笑了，“邱辉的爸爸，被他爸砍了一刀，现在右手还拿不了重物！丁丝娜，她爸现在走路还拖着一条腿，窝在家里什么也干不了，就属吕奇他爸运气好，一刀劈在后背上，没留下什么后遗症，而我，我的亲叔叔让他爸给砍死了！一刀致命，眼珠子瞪那么大，死不瞑目啊！我们这几家一死三伤，几乎家破人亡，他爸还在监狱里活得好好的，我们打他不应该吗？同班同学怎么样，这叫父债子还！这叫报应！” 提到这事，杨柳珊也有些理屈词穷，虽然还在争辩，但气势已经明显没有之前足了，“那毕竟是上一代的事情，而且他爸爸也判刑了！” “一死两残就判20年？我就是要欺负他，我要打得他退学！让他没书念，让他一辈子没出息！以后和他奶奶一起卖糖葫芦去！怎么样？你去告我啊？看看法院判不判得了我20年？别以为你是班长就如何如何，这事就是校长也不敢管！”张培越说完冷哼一声，径直向自己后面的座位走去。杨柳珊皱着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往窗外看一眼，似乎隔着两排座位能看见楼下的人一样。 上课铃响了，美术课，然而走进教室的却是教物理的严老师，严老师是个50多岁的老太太，高度近视，信奉的就是严师出高徒的那一套，所以一般美术、音乐这些副科的课程，大半都是她来占用的。 “美术老师有事，我来代课，这节课我们做一个小测验！” 这样的谎言只是走个形式，美术老师其实在办公室里闲的蛋疼，甚至中午的时候很多同学都看见了，不过说出来也没有用，真相是什么，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下面同学怨声载道，二声的啊和四声的唉此起彼伏，不过这种程度的抗议一点作用都没有，测验印的试卷已经从前面传到了每一个人手里。 这种程度的蛮不讲理，学生们已经非常适应了，不多时教室里就只剩下笔摩擦纸的沙沙声。最后面的角落里，文小成的位置上，空无一人，书桌上一张试卷孤零零的放在那里，不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杨柳珊抬起头，又往窗外看了看，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 别着急，主角还没出来呢，合你胃口再收藏。 第3章 烂泥扶不上墙 自从上课铃响起，已经过了30分钟，甚至班里有几个好学生已经把测试卷做完了三分之二，诸如张培越这样的吊车尾选手，趴在桌子上，呼噜声都响了起来。这时候，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绝大多数同学都没有注意，但杨柳珊不自觉的把头抬了起来。 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大男孩出现在班级门口，一只手拎着脏得不能再脏的书包，身体歪靠在门框上，和身体倾斜的角度一致，脸上那两条浓密的眉毛也一高一低，左边的眉毛向上挑着，斜着眼往班里看，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像是坏笑。 刚刚被打的那么惨，他竟然笑得出来？ 就看他招呼也不打，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正在批改作业的严老师不高兴了，皱着眉训斥道：“你怎么才来？” 迟到了足足半个小时！甚至连门都不敲！ 文小成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答道：“因为我被打了。” “这是你迟到的理由吗！”严老师瞪着眼睛，“迟到了连点表示都没有，大摇大摆就往里进，你当这是你自己家吗？你眼里还有老师吗？” 文小成挑了挑眉毛，嘴角泛起一丝玩味地微笑，“不算迟。” 严老师一拍桌子，“这第一节课都要下课了，还说不算迟？你干脆回家别来了！” 文小成也不着急，笑道：“半小时什么的，是上课的时间，我来不是上课的，我是来报仇的，我刚刚被打，就来报仇，所以，不算迟！” 仇不过夜。 “报仇？”严老师一愣。 听这话一直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张培越也把身子坐直了，冷笑道：“报仇？还是打的轻。”说完他又和旁边的杨锐炫耀：“你没看他中午时候的那个怂样子，抱着头都不敢起来，最后怕我们继续打他，还装昏迷，现在回班里又开始装了，一会儿等放学，你看我不让他跪地求饶的！”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课堂！”严老师怒道，“你眼里还有老师吗！” “老师？在你眼里是不是只要上你的课不迟到，浑身被打的伤痕累累也无所谓？打架什么的，只要不在校园里，那就和学校没关系了对吗？你刚才问我眼里有没有老师，那现在……” 文小成说着走到讲台前，手一伸，把严老师鼻梁上的眼睛给摘了下来，“现在，您眼里也没有我了吧？张培越，接着！” 严老师高度近视，眼镜离开鼻梁，眼前就一片模糊，文小成就在她面前，也只是个虚影而已，“我的眼镜！我的眼镜！” 眼镜一个抛物线，奔张培越就扔了过去，张培越抬头想接，这时文小成已经冲了过来，飞起来一脚蹬在了他的胸口上，连人带凳子全都倒在地上。眼镜掉在地上摔碎了，文小成还不依不饶，手里的书包轮圆的拍了上去，那书包刚刚被好几个人用尿淋过…… 根本没给对方起身的机会，连续抡了四五下，看准了空挡，又是一脚踢在张培越的头上，张培越虽然自诩是个混混，但身娇肉贵的，很少和人单打独斗，平时吆五喝六的也就是仗着邱辉给他撑腰，真打起来，两个也不是文小成的对手。 旁边有同学要过来拉架，被文小成红着眼睛的一声滚字吓了回去。压抑的太久，终于爆发了。 书包里的教材、练习册散落了一地，文小成把书包干脆套在了张培越脑袋上，一拳一拳的捣个没完，刚才被吓退的同学又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拉开，讲台上，严老师就听见下面一阵乱，可是两眼钱全是虚影，什么也看不见，站在讲台前不敢动，生怕下面打架伤到自己。 “呼！”文小成长出一口气，打完人之后果然神清气爽，回头冲讲台上茫然的严老师一乐，“老师，张培越把你眼镜弄碎了！” 打完人还不忘恶心一下。 “文小成！你……你是不想念了是吧？” “我想念啊，刚才我只是一时冲动，破坏了课堂纪律，我——错了！”说到这小成竟然深鞠一躬，诚恳道歉：“我接受处罚，要不我外面站着给您消消气？” 这时候的文小成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又似乎什么都尽在掌握中。 “你……你！马上把你家长找来！” “呵呵，对不起，找不来！向阳市第二人民监狱，人家不让出来！要探视您得自己写申请！”以前讳莫如深的话题，现在文小成毫不在乎。 “而且，我估计您找他来也没用，他教育不了我，他那自己还改造着呢！” “你……你无法无天了你！你敢当着老师的面打同学……”严老师被气得语无伦次。 二中虽然不少混混——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不良少年，但这些混混一般还都会给老师几分面子的，不管干什么也都避讳些，而老师的主要精力都在学生的成绩上，至于其他，能少些事情就少些事情，和所有的社会规则一样，都达成了某种默契，像文小成这样针锋相对的还真不多见。 “老师，我错了，下次我不当您面打他了。”说完又扭头冲倒在地上的张培越道：“对了，张培越，我的书包你得赔我，顺便把严老师的眼镜赔了。” 刚才头上的一脚踢得张培越脑袋嗡嗡直响，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这时听到文小成说话，口中咬牙，恨恨道：“文小成，我草你妈！” 文小成又是一脚，踢在脸上，回头冲严老师道：“老师，他不文明！” “你给我滚出去！” “好嘞！” 文小成笑呵呵的就颠了出去，就跟放假一样，扔下一地的书本、习题册也不管，看样子似乎是不真想念了。 “回来！你赔我的眼镜！”严老师抖动着身上的肥肉，怒吼道。 “没钱！我家欠着死伤者家属好几十万民事赔偿呢！不差你一副眼镜！” “你……你就是一滩烂泥，一坨臭狗****！”严老师气得浑身直哆嗦。 “你说什么？”文小成回过头来，不温不火地问道。 “我说你就是一坨臭狗****！” 小成笑了，“大家记住，严老师说我是一坨臭狗****。” “是！我是说了，你去教委告我去吧！” 文小成摇了摇头，“臭狗****挺好，至少，没人再敢踩到我的头上了……”说完，他迈步就往外走。 杨柳珊坐在第一排靠门的位置，看着文小成走了出去，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 杨柳依，杨柳岸，杨柳珊，这是老读者才懂的梗。这个文字，这个风格是否合你胃口？喜欢的话，可以收藏了。另外说一句，楔子可以不看，不过序章是正文的一部分，要看哦！ 第4章 杀人犯的儿子 顶撞老师，当堂殴打同学，这些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足够被开除了。杨柳珊心里一阵难过，文小成并不是这样暴戾的人，只是一直被欺负，一直被欺负，多年的积怨爆发出来了而已。 可是，代价太大了一些…… 被学校开除，学业中断，以后无所事事，真的在路边和他奶奶一样卖糖葫芦？ “文小成……”想到这，杨柳珊不管不顾的追了出去。 或许会被同学议论，甚至可能被老师责难，可这是萧何月下追韩信，此时的所作所为有可能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所以杨柳珊义无反顾。出了教室门，堪堪看到文小成在走廊尽头的一个背影，快步跟了过去，顺着楼梯一直追到外面，见他一个人奔后山的方向去了，杨柳珊也跟着跑了过去。 “文小成！” 前面文小成听声音转过身来，午后的阳光正是最为炙烈的时候，晃得人睁不开眼，就像他整个人都发着光一样，一脸灿烂的微笑，多了份坏坏的样子，他……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脑子里一热就跟了出来，可现在人就站在面前，杨柳珊却不知道话应该从何说起，一时间憋红了脸，暗暗后悔自己的冲动。 “你也被老师撵出来了？”文小成故意道，一脸的轻松。 杨柳珊没在意对方的玩笑，紧张地问道：“你……你不想再读了吗？” 文小成嘿嘿一笑：“谁说的？我这么聪明，不读书多可惜啊，我不但要读，还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一句话，把刚想好的台词给堵了回去。 “可是……你这样做，学校会开除你的！” “你还不知道吧，九年义务教育，只要不构成刑事犯罪，学校是不能开除学生的，这是《未成年人保护法》的规定，要保障未成年人受教育的权利！所谓开除，只是吓唬人而已，所有犯了事的学生不是分流就是劝退，你见过谁是真的被开除的？” 这事情杨柳珊还真不知道，不过看文小成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暂时放下心来。几句话聊过，不知不觉已经跟着他走上了学校后山的小凉亭，山不算高，但是视野很好，远远可以看见学校大门，整个教学楼都能尽收眼底。文小成神态轻松，完全不像惹了大祸的样子，随手从地上捡起一节枯树枝，拿在手里比划着，此刻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似乎在画着什么。 “你回去吧，出来找我已经很惊世骇俗了，时间长了，别人要说闲话的。”两人刚刚一起走上了后山，文小成特意挑了一个女孩最不可能走的时间点说了这样的话，“你的意思我懂，你能跟出来，我就很领情了。” 杨柳珊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身体并没有动，摇了摇头道：“不，既然已经出来了，我要和你谈谈。” 谈谈恋爱？这话文小成藏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好吧，要谈什么？” “其实，你不该这么冲动的。”想了半天，杨柳珊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我表现得像是很冲动，但其实不是。”文小成笑了，笑得很灿烂，“以前他们欺负我，你看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了，一直没谢谢你替我说话。” “不用谢，我只是有点看不公而已。” 文小成摇了摇头，“不，我很感激，你是全学校，唯一一个敢帮我说话的人，我的事情，甚至好多老师都不敢管，一直没当面道谢，但我心里都记下了。”他手里拿着枯树枝，在石凳上写写画画，低着头，好像是在喃喃自语，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看着杨柳珊，女孩不知为什么，这一眼脸就红了。 “或许你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老师把我当成臭狗****，同学们避之唯恐不及，三天两头被人揪出去教训一顿，打的满身是伤还不敢和家里说，周围尽是些同情的目光，甚至没几个敢和我主动说话的！只有你，肯替我说句公道话！这几乎是我能坚持到现在唯一的理由，几乎是我撑下去唯一的希望。” 杨柳珊脸红了，她知道，这些话翻译过来，等同于——你是我的女神。 表白适可而止，文小成话锋一转，继续道：“你知道的，他们每天都欺负我，如果不是我神经比较大条的话，恐怕早就自闭了。”文小成自嘲般的摇摇头，继续道：“五年前，我爸一怒冲冠，一把柴刀，一死三伤！他倒是没死，留下我在学校里，生不如死。” 他语气平淡，并没有表达出生不如死的感情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我爸叫文心武，没想到他一个文质彬彬的人，还真挺有血性的。” 就像是说别人家的故事一般，他情绪上并没有怎样的波动，杨柳珊静静的听着，其实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 “之后呢，我爸进了监狱，因为有防卫的情节，没判死刑，20年，出来也快六十了，我妈等不了她，和他离婚之后去了外地，已经没了音信，只剩下奶奶，靠卖点糖葫芦养活我，家里因为附带的民事赔偿而欠下好几十万的外债，他们每次打我都理直气壮的，因为我欠他们钱。” 杨柳珊有些尴尬，不知道此刻应该表示同情还是上前安慰，好在文小成只是低着头，似乎不是冲自己说话一样。 “每次我去监狱看我爸的时候，他只会说，你得好好学习，可是这话说的简单，但做起来有多难！好好学习，别人认真刻苦也就够了，我还得忍辱负重！为什么每天中午我都要背着书包回家？因为我要是不拿走的话，一转身的功夫，就有人往我书包里倒菜汤，装垃圾！他们打我的时候，我多少次想和他们拼了，可是只是抱着头，不让他们打到脸，别的不怕，我怕回家被奶奶看见，她会哭……” 杨柳珊心中暗叹，满是同情。 “你觉得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我在学校里，忍得到毕业吗？”文小成终于把头抬了起来。 “其实，你不用自己硬撑的，可以告诉老师……”杨柳珊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底气都不是很足。 小成自嘲的笑了笑，不用说也知道，这种事如果老师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这一次，杨柳珊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张培越他爸是咱镇上的首富，也正是靠拆迁起的家，邱辉是年级的老大，家里还有势力，吕奇一个人能打我六个，就连丁丝娜，那么多追求者，一招手也能把我给埋了，而我，只是个杀人犯的儿子。” “你别这么说……” 文小成笑了笑，“没什么，这是事实，我爸就是故意杀人罪进去的，就是杀人犯，因为这个，他在里面还挺有地位呢！以前我都不好意思提及，其实现在想想，也无所谓，虽然他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阴影，不过，在那种情况下杀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 杨柳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杀人的事情，一个女孩怎么插得上嘴。 “我爸是教历史的，在市里的教师进修学校当老师，听说我们学校的历史老师都上过他的课，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和谁都和和气气的，不笑不说话，就连我调皮捣蛋，他都没怎么打过我。” 杀人犯，竟然是那样一个和和气气的老师？ “那天，外面机器轰隆隆的响，推土机往前一铲，我家院墙就倒了，接着十多个拿着钢管、镐把的人就冲了进来，我爸把我和奶奶护在身后，抄起柴刀就冲了上去，他们怎么打的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被奶奶捂住了眼睛，空气中都是血腥味……” “第一次觉得，我爸也挺爷们儿的。” “他们欺负我，有时候我就想，我爸把人都杀了，让人家家属出出气也没什么，打两下就打两下吧！那时候我恨的是我爸，后来觉得我爸也没什么错，十多个人拿着武器冲进自己家，是男人就忍不了！谁也不想搞成这样。我老以为忍着，忍着，忍到毕业，高中就不在一个学校了，那就好了，可忍终究不是办法。” “可是，你这样……”杨柳珊欲言又止。 “我自己能解决的。”文小成胸有成竹地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怎么可能呢？”文小成笑了，“中午的时候，被邱辉还是丁丝娜踢了一脚，踢在头上，然后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后，我发现自己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所以，这不是自暴自弃，只是做出一些必要的改变。” 经他这么一说，杨柳珊也感觉面前的大男孩和往常不一样了，可是变化在哪里又说不出。 “变化在这里。”文小成指了指自己的头部。 —————— 这是吊丝逆袭的套路文吗？告诉你，不是，老刀写文绝不套路，感兴趣可以看看老刀以前的作品《神仙跳》，搞笑风格的，看看和普通神仙文是不是一样，《都是黑丝惹得祸》看看和普通重生文是否有雷同？这本书也是一样，金手指是高智商，全凭着思维解决问题，不抱大腿，不逆天开挂，这本书的超能力，你也可以拥有。 第5章 智商300 “我不想让你担心，或许在这所校园里，你算得上是我唯一的朋友，不过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样吧，你带手机了吗？借我用一下。” 杨柳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可以开流量吗？” “没关系的，你开吧。” 然后就看文小成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因为是面对面的关系，还看不到他究竟在做什么，时间大概过去了三分钟左右，文小成把手机递了回来，满脸微笑。 杨柳珊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恭喜您，您的智商高达162，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网上随便找来的智商测试题，并不算太客观，里面过于偏重逻辑能力了，语言能力考察的太过于浅显，而且几乎没有记忆力的测试。”文小成解释道。 杨柳珊目瞪口呆，作为学校里屈指可数的好学生，这类智商测试她也做过，成绩只有130左右，就被列入了高智商人群，能达到140分就是天才！爱因斯坦的智商据说只有200，而文小成居然就达到了惊人的162！ “不准的，”文小成谦虚的笑道，“这套题并没有和答题时间进行关联，而且，满分只有162。” 文小成人畜无害的微笑，“是的，我似乎变聪明了一些。” 对面的人变聪明，拉开智商的差距，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此刻的杨柳珊就有点这样的感觉。“满分只有162，你用了仅仅三分钟……我的天啊！那你的智商得多高？” 文小成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这套题再难一倍的话，我仍旧可以在三分钟之内做完——如果按照这种难度来测试的话，我想300总应该会有的吧，不过这些无需在意，都是不准的。” 杨柳珊又不会说话了，一般人都不大会和一个智商300+的家伙交流。 “我说这些，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今天在教室里打张培越，并不是我一时冲动，这是我推演过的结果，而且，我也不会被开除，或许，我的表现会和往常不太一样，不过你要知道，我还是当年的那个文小成，对你心怀感激，却因为怕给你带来麻烦，不敢和你多说一句话的文小成，只不过略微的变聪明了一点。” 杨柳珊心中是凌乱的，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变聪明之后的文小成，想了想，问道：“变聪明，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或许只有问这个问题，不会让自己显得太蠢。 文小成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就好像一个高度近视，而且不戴眼镜的人，突然恢复视力的感觉，豁然开朗。之前模模糊糊，被忽略的事物都无比清晰，而且根据这些清晰的已知条件，还可以推断出更多的东西。” 通过已知条件，推演出各种不同的选择结果，然后选择自己最想要的那个。 他们之中有学校的老大，有富二代，有官二代，学校几乎都被他们经营的跟铁桶一样，而自己，只是个杀人犯的儿子，爸爸在服刑，没有妈妈，只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奶奶。完全不对称的条件，这局怎么破？ 既然没什么可失去的了，那就无需在乎那么多，有句老话叫光脚不怕穿鞋的。 杨柳珊眨着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智商300多的人站在面前，似乎自己没资格劝人家什么。 “回去吧，再不回去，要被人议论了。”文小成柔声道。“有时间我们再聊。” “那你呢？” “我不是要在外面罚站吗？还可以想想事情，对了，关于这的事情，你要帮我保密哦！”文小成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杨柳珊点了点头，有点不舍的站了起来，“我会的，你要保重，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要客气，我们……是朋友，对吗？” 文小成笑了，“嗯！我们是朋友！” 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文小成嘴角缓缓扬起，有这样一个朋友在，学校里的日子，也未见得那么难熬。再也不是那个傻傻的大男孩了，女孩有些心思是瞒不过他的。的确是正义感在作祟，不过关注的多了，总会有一些异样的感情在。 朋友，挺好。 大概一个钟头之前，刚刚悠悠转醒的文小成，脑海中像是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样，难以名状的奇妙感觉涌入了脑海，似乎是一缕清泉，滋润着脑细胞，身体上下无一处不舒服。随之而来的，是整个世界的清晰透彻。很多早就已经遗忘的事情，细节，都被事无巨细的想了起来，他慢慢回溯着自己的过往，竟然发现就连不会走路的时候的事情都记得，那时候他只有七八个月。 再往前，就是一些破碎的画面了，很难界定顺序，但仍然能够回忆的起来，吃奶，换尿布，努力翻身，大人惊叫着喊加油。妈妈抱的就是比爸爸舒服，爸爸的手臂太硬了。 再之前，就是在育儿室的那个惊悚的画面了，两个模糊的影子，莫名其妙的对话，自己被打了一针。推算的话，那时候自己应该刚刚出生不到3天，3天的孩子是不可能有记忆的，莫非这一些都和那一针有关？ “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庸庸碌碌，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并不多，你这是给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懂吗？如果这试剂有效果的话，他们每一个都将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人生都将不同，到时候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试剂？天才？ 这些话是从那个记忆中的景象里提取的，脑海中重播了一遍才翻译出相应的意思来。记住这段画面的时候，自己还不会说话，自然也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不过骇人的是，自己把当时他们说的每一个音阶都记住了。 如果这记忆靠谱的话，那很多事情就容易解释了。之所以自己的智商会突然间飞跃，是因为刚出生时那一针所谓的试剂生效了。 天才什么的，还不能确定，不过命运，是一定要从此改变的，决定命运的不仅仅是性格，更重要的，还是智商。 ———————— 四章了，看到这应该有个结论了，小伙伴可以放心收藏了。 第6章 文小刀 变聪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世界上除了文小成没人回答的出来。 笨人理解不了聪明人为什么一点就透，而聪明人也不懂蠢人的世界。只有文小成这样，亲身经历过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才能感同身受，而这种感觉又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 第一个直观感受就是观察力变强了，看一眼画面，能把画面印在脑海里，这个普通人都能做到，只是有的人还原的细节很多对不上而已。而观察力强的人，还原的百分比就越大。而文小成自己在脑海中推演了一下，自己不但能够将经历过的任意一个画面完全还原，而且还会不自主的收集很多“无用”的衍生信息。 比如说在后山的凉亭里看眼前的教学楼，看一眼，然后把眼睛闭上，不仅仅多少扇窗户，多少块玻璃，那个位置是哪个班级，可以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脑海中会浮现教学楼的立体图像。有的班级开着窗户，可以看见黑板，有的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后排的一部分同学。仅仅这一眼，脑海中就生成了海量的信息，哪些班级上着什么课，哪些班级的座位是按照大小个排的，哪些是按照学习成绩排的。结合自己以前认识的人和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甚至可以推断出一些其他的信息，甚至包括各班班主任的脾气，班级氛围等等。 与观察力相对应的是记忆力，不仅仅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历历在目，而且所学所知，全都百分之百记得，之所以扔了一地的教材练习册，是因为他根本都用不着了，看了一遍的东西都可以过目不忘。脑海中仿佛刚刚升级的电脑，原来只有20g的硬盘，现在换成了以t为单位的存储设备，具体容量还不知道有多少，因为时时刻刻都在获取海量信息，但仍旧没有丝毫满的迹象。 其他的能力还有待进一步发掘，这也是他需要静一静的原因。按理说自己也应该有着异于常人的计算能力的，不过这方面暂时还得不到验证，即便给自己出几道计算题，也无法验证，答案是瞬间就出来的，因为那根本不是算出来的，而是背出来的，就像乘法口诀一样。曾经做过的题都在脑海里，所以题出来，对应的答案也就想起来了。 至于刚才在班级里，当着老师的面殴打张培越，也是他用大脑推演的结果。这似乎是智商优越到一定程度自带的一项特异功能，可以根据已知的内容，结合自己将要做出的选择，推演出每个不同的结果。当然，获取的信息越多，不确定因素就越少，推演的结果就更加准确。根据大脑里的推演，刚刚如果低声下气的回班级的话，结果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还是男同学的嘲讽，女同学的怜悯，还有老师的不屑一顾。之后他们几个还会像往常一样，隔三差五的欺负自己。 在所有可预见的结果里，最好的结果竟然就是当下这个——被老师当成是一滩烂泥。就好像打牌一样，再高超的技巧和大脑，也敌不过手里的一副臭牌。即便知道每一家手里都有什么，会出什么，自己的牌太差，能够做的选择也非常有限。文小成的牌差的不能再差了，所以只能选择当“臭狗****”，这似乎是一个没权没势的人，不被人踩在头上唯一的方法。 当然，班花追自己出来，这是意料之外的，脑子里的空间很大，所以他又专门为杨柳珊开辟了一个位置。 推演并没有到此结束，每一件事情都不可能孤立的存在，有偶然也有必然。张培越这种对手，动武的话，不是打不过，之所以忍了这么久，无非是怕承担相应的后果罢了，而现在，就是要面对后果的时候。 文小成闭上眼，但世界的镜像被印入脑海，教学楼、后山、凉亭，脑海中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脑中世界里，孤身一人的文小成身边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身影，样子很模糊，有几分和文小成相像，却又成熟许多。像极了20岁，甚至30岁的他，年龄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形象。 因为这个影子，就是他按照完美的自己虚拟出来的，就好像很多美国小孩都喜欢在脑海里虚拟一个想象中的朋友，并且给他起名字，和他交流。文小成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虚拟朋友，“你就叫文小刀吧。” 自己太过文气，需要刀的锋利。 这个虚拟朋友，和那种单纯的想象游戏并不同，他需要从不同角度去验证自己的推演结果，假想的文小刀具有自己身上理性、成熟的一面，这样可以排除一些主观因素，让判断更加客观。同时，他在虚拟文小刀的人格时，也会弥补一些自己性格上的短板，这样可以互补一些。 理性、睿智、成熟的文小成人格，现在叫文小刀了。 “真是没想到，动用暴力竟然是最佳的处理办法。”文小成对这个推演结果有些意外，所以忍不住和一个更加成熟稳重的自己聊起了这个话题。 那影子一笑：“揍他的感觉爽吧？” 小成为之气结：“你是一个理性、睿智、成熟的人格，拥有高达300以上的智商，怎么……怎么——你这问题问的，根本和理性睿智成熟不沾边好吗？” 小刀不以为意：“别管别的，我就问你，爽不爽？难道你愿意每次被揍了之后就低着头灰溜溜的回去？有仇当场就报了，这种感觉怎么样？你说！怎么样？”小刀似乎很兴奋，不断的来回跳动着身体，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文小成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爽！真是太他妈爽了！” “知不知道，你刚刚很酷！控场啊有没有？逆袭啊有没有？当着老师的面，打的张培越没有还手之力！你帅呆了！为什么连校花杨柳珊都追出来了？嗯？校花啊？颜值秒杀全校的天仙啊！” 文小成有点无语：“大哥，你是一个理性睿智，智商高达300以上的人，可我怎么感觉你是个逗逼？” 文小刀耸了耸肩：“娱乐世界，娱乐自己，每一个逗逼都是天才！人活着，为什么要憋憋屈屈的？总以为要为了明天而隐忍，殊不知，到了明天，你已经忍习惯了！张培越那种家伙不揍他难道和他讲道理？拳头对于他来说就是硬道理！这才是理性分析的结果——不委屈自己，不妄谈仁义道德，该用拳头说话的时候，暴力就是最好的语言！即便我是逗逼，那也是一个理智的天才逗逼！” 文小成很尴尬，似乎自己分离出的这个人格弄错了。 “我应该考虑把你回炉重造一下……” “重造成一个美女？杨柳珊的脸蛋，丁丝娜的身材？36e的胸脯，女排姑娘们一样的大长腿，脸上还是青涩的笑容，一秒钟换装，不管是空姐还是护士，女王还是萝莉，任你予取予求！你甚至可以造两个！姊妹花！” “你闭嘴。” 这样聊天很尴尬，没什么心思瞒得了这家伙，排除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圣人，其余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点的阴暗心理，渴望着娇妻美妾，不劳而获，不顾道德和廉耻，只追求快意。不过这一点点阴暗心理都被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被道德舆论所压制，维持着外表的道貌岸然。 “无聊！”文小成不悦道。 文小刀倒是不以为意，挑着眉毛：“无聊吗？我倒是觉得很有趣呢！” 和这个家伙聊天真累，倒不如刚才和杨柳珊来得轻松，可一想到杨柳珊，眼前的文小刀马上就要变身，甚至胸部也开始凸起了，吓得他猛地一睁眼，关闭了自我世界。 文小刀变成的杨柳珊，想一想就觉得恶心。 —————— 作者自己龙套出场，我也是拼了，成熟、理性、睿智，可以鼓掌了。 第7章 我什么都没看见 下课了，铃声响过不久，不少学生就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几个篮球场迅速被占领，足球场的两个门附近被最先到的一伙人占了。没地方的同学，用两块砖头摆起了球门，在操场的空地上踢了起来。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一般人是不会跑到后山来的，似乎也没有谁发现他在凉亭这里。 自己班上的几个男生并没有参与到球类运动中，几个人聚集在单杠处正说着什么，距离太远，而且人声嘈杂，根本听不见。不过文小成的视力很好，结合口型和表情，隐隐可以猜到，他们应该谈论着自己。 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课间的十分钟要比课上的十分钟短了不少，又是一阵预备铃，学生呼呼啦啦的往回跑，有的班级上体育课，在教学楼前的阴凉处排了整齐的队列，等待体育老师到来——这是初一的学生，他们的老师还不至于惨无人道的占用体育课。 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x5驶进了校园，那辆顶配的宝马，据说价值200多万，在并不富裕的小镇上只有一辆。 在文小成的脑中世界，长发披肩的文小刀又出现了，冲小成挤眉弄眼道：“我们猜对了！” 文小成扭头看被吓了一跳，此刻的文小刀，真的变成了杨柳珊的模样，而身上的打扮则带着几分野性，腿上的黑丝和脚上的高跟鞋，分明就是丁丝娜穿的那样式！ “正点吗？你这坏家伙，脑子里真龌龊！把我变成这样，是不是想用我爽一下？”声音竟然也变了。 文小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妹的！我想把你变成一碗红烧肉！以后不许变来变去，想着一个大男人穿成这样就觉得恶心！” 接收到命令，文小刀又一次变成了最初的模样，表面上是长大的文小成，但性格里，总多了几分跳脱，变回来还不忘用肩膀拱一拱自己的寄主，挑着眉毛道：“要不我们想想主意，攻略掉杨柳珊？要不丁丝娜也行！” “还是先顾眼前吧！张培越的家长来了。” ……………… 校长室的门紧闭着，不过还能听到里面大发雷霆的声音，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拍桌子的并不是校长，这很容易分辨，因为占据高音部的，是一个女人。 “你们这是学校还是土匪窝？孩子交给你们，这是我们家长对你们的信任！你看看给我家培越打的！孩子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里睡觉，都能让人给打成这样，你们这还有没有点王法？文小成，那是好人吗？他爸是杀人犯你们学校不知道？那样的人就应该开除！让我们孩子和杀人犯的儿子在一起，出了问题你们学校负责的了吗？” 这女人就跟连珠炮一样，吐沫横飞，胖校长唯唯诺诺，不过提到开除的问题时，却说什么也不敢拍胸脯。 “杀人犯的儿子，未必就一定是杀人犯，老子英雄儿好汉那一套叫出身论，早就过时了，只不过是小孩子之间打架而已，您不用太动肝火，你儿子也只是皮外伤嘛，这件事情学校会处理的。”胖校长姓牛，叫牛大龙，名字叫大龙，但身体已经肥的跟蚯蚓一样，都能当鱼饵了，笑起来看不见眼睛，动一下浑身肉都哆嗦。 “皮外伤？而已？今天是皮外伤，明天就得伤筋动骨！非得出来人命学校才管吗？牛校长！你想清楚，你得为你说的话负责任！一个杀人犯的儿子，没爹没妈，整天在街面上混，一点家教都没有，举手就打人！你还要怎么样？真等他掏刀子杀人再处理？” 这女人和泼妇一样，毫不讲道理，牛校长一皱眉：“段女士，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们这是初中，属于九年制义务教育！最多只是劝退，不能开除学生！教委早就有文下来，这是《教育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的规定！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学校也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不能乱来！” 一说到这，那女人急了，一把拉住胖校长的袖子：“怎么叫乱来？你们学校里留着个杀人犯的孽种危及学生的安全就不是乱来吗？告诉你，别拿教委压我，你这个校长不也是教委任命的吗？教委里，我认识的人比你多！” 说到这，胖校长的底气有些不足了，正犹豫时，校长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把正待说话的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推门而入的是文小成。 虽然刚才没敲门，不过进来后，小成很有礼貌，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道：“校长好！” 胖校长一皱眉，心想：本来这女人就够难缠的了，没看见当事人还好，三哄两骗给对付走就得了，现在看到了打她儿子的凶手，万一在这校长室里闹起来，这可热闹了！ “阿姨，您是张培越的母亲吗？” 段晓娥一愣，她倒是见过文小成，不过青春期的孩子长得快，一时间倒也没认出来，只见来的这个学生彬彬有礼，当着人的面，自己也不好撒泼，拉着校长的袖子不自觉的松开了。 文小成一捂眼睛：“校长，阿姨，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句话，让两个大人都弄了个大红脸，“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两人拉拉扯扯而已，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孩子想哪去了？ “校长！不要开除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您和张培越的妈妈是清白的！”文小成一脸惊恐，似乎真怕校长把他开除了一样。 场面尴尬了，胖校长脸上的肥肉直颤，这叫什么事啊？无非就是扯了一下衣服而已，这小子怎么理解的？大人之间可不是你们这个年纪，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么简单！最可气的是，这家伙说的还没法否认——的确是清白的，谁能说不呢？ 段晓娥的注意力也被成功转移了，本来是为儿子出头，现在成了澄清自己和校长的关系，这女人没有多深的城府，还傻傻的解释：“我就是碰了牛校长一下，我们没什么……” 文小成仍旧是慌慌张张的表情：“校长，要不，我出去吧，你们继续。” 继续？继续你妹啊！胖校长差点骂街，这小子还真有眼色！现在他一走，两人孤男寡女关上门就更说不清楚了，谁知道这家伙嘴里能吐出什么来？回头谣言四起，不说人家老公是镇上的首富，自己家的黄脸婆也饶不了啊！ 文小成不由分说，从校长室里退了出去，临走带上门时还不忘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屋里两人对视了一眼：“你还坚持要开除他吗？”胖校长问完还补充了一句：“这小子别的科目我不知道，不过作文可不错。” “算了吧……”段晓娥就是没文化也知道，会写书的不能得罪啊！ —————— 各位看官，喜欢的别忘了投个票，不喜欢也不要骂街，因为一般人骂不过写书的——要像新闻联播一样给我传播正能量，要像追悼会念悼词一样，全是赞扬。老刀虽然不是玻璃心，但看到诸如不喜欢，看不懂，弃书了这样的留言依旧会影响创作心情的，本来能码两章，结果心情不好码不出来了，所以，来夸我吧，不必考虑我的承受能力，我扛得住！ 第8章 戴高帽 段晓娥看着一身肥肉的校长，脑海中不仅浮现出躺在床上的一座肉山，没来由的一阵阵反胃。胖校长看着脸上的粉都赶上墙上大白的这位家长，也实在没什么胃口。气氛很尴尬，文小成把话题往那个方向引了一下，两人的思维就被带偏了，不自觉的就脑补了一下绮念，然后都被对方恶心到了。 “既然你不再纠结于开除的问题，那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分歧了，学校会按照相关规定进行处理，刚才你也看到了，文小成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你家孩子也不算吃亏，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学校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 胖校长说的是他们，不过这时候段晓娥也没了和他抬杠的心气，老文家的确也没什么能够再失去的了，如果不能开除的话，赔两个钱也没什么意义，况且他们家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根本拿不出什么钱来。 “孩子交给学校，你们学校得负起责任来，这次幸亏我们孩子身体好，没受什么大伤，否则你们担待的起吗？不开除也就算了，既然法律有规定我也不难为你们，但是他这种情况必须给处分！” 处分什么的，倒是不大要紧，胖校长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把段晓娥往外送。这尊神总算送走了，校长长出了一口气。刚才是因为怕这女人吵嚷的声音太大，这才关起门来，现在这门可不敢关了，一转身的功夫，身后一个人溜了进来，胖校长身子笨，没等转过身，就听背后文小成的声音：“校长好。” 还说批评教育呢，现在一想这家伙干嘛来的，还没等张嘴问，就听后面文小成又来了一句：“您完事了？这么快？” 话一点都没毛病，不过牛校长听得窝心，想发脾气都没个由头。也不理身后的小家伙，转身从桌上拿起暖水壶，给自己的茶杯续上，皱着眉问道：“课堂上当着老师的面就殴打同学，现在还不思悔改，在我这嬉皮笑脸！你真当学校拿你没办法吗？” “牛校长，您这话说的，要说张培越那样的有钱人您可能没办法，要说我，家里没权没势的，您要收拾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话软中带硬，根本不像是学生对待师长的态度，牛大龙一皱眉，脾气就想发作，不过这时文小成话锋一转，道：“校长，谢谢您刚才为我说话。” 这还算句人话！牛大龙火气下去了点，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屁股上的肥肉从椅子的各个角度挤了出来，耳边就听咯吱一声，似乎是那把椅子在惨叫。 “我一直被张培越他们欺负，您是知道的，以前我不止一次跑到校长室找您告状，您推三阻四的，我以为您和他们是一伙，不会帮我们这些贫困生！不过今天我知道了，您根本不是那样！不管他家多有钱，是什么全镇的首富，您都不畏权贵，也不会因为我是个杀人犯的儿子就歧视我！我原以为得罪了张培越，我死定了，没想到您竟然能够为了正义和我这个穷学生站在一起！” 这高帽一戴，牛校长更不好说话了，其实老子也没想和你站在一起，只是教委有规定，不允许开除未成年学生而已，让这家伙一说，和穷学生站在一起那就是不畏权贵，帮着张培越说话那就是奴颜婢膝，这话把你领的，不知不觉就绕进去了。 “在老师眼里，都是学生，不论穷富，也不论出身！”肥牛还想再表白两句，不料被文小成打断了。 “不！老师也是人！是人就会分三六九等，哪怕是最优秀的教师，也难免对好学生多加关注，而您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在全镇首富的面前保下我，不是每个优秀的教育工作者都能做到的！” 这马屁拍的，舒服倒是舒服，不过这怎么就算把阵营划下来了？其实我和你不是一个阵营的，真不是！ “牛校长，纵然您不追究，不过我也得向您做深刻检讨，当着老师面动手打人，的确是我的不对，而且连累您为了我和张家闹翻，更让我心里头过意不去……” 牛校长这个气啊，谁说我不追究了？而且我也没和张家闹翻，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吗？ “不过校长您也得理解我，他们欺负我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在今天，他们把我打倒在地，在我新买的书包上撒尿！我奶奶为了给我买个新书包，蹬着三轮车，跑到县城里去卖糖葫芦，20多公里啊！就为了在城里能多卖几个钱，还要小心着被城管追……而他们竟然在上面撒尿！欺负人总要有个限度——校长，要是您，您忍得了吗？” 这话小成说的动情，眼圈也红了。牛校长也听得心里不是滋味，都是爷们儿，设身处地的想，这种情况，谁都忍不了，揍他也是应该！要说这孩子也不容易，家里的条件那样，学校里还处处被人欺负，有时候自己也有点看不过去，不过在校长这个位置上，说是一把手，那也是如履薄冰，那几位的家里都有来头，要真是碰到了谁的逆鳞，说让自己下来，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校长，谢谢您的理解，我下次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牛校长心里也有点难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人家这孩子多懂事？听说学习成绩在班级里也能排进前十。张培越自己也认识，那小子就是个愣子！不学无术吊儿郎当，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文小成走了好久之后，牛大龙才琢磨过味来，一个可能被记大过的事情，似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完了…… —————— 这一章是定时发布的，因为这两天我家网络抽风，上别的网站都没问题，惟独阅文的后台进不来，第五章就是用手机发送的，费了牛劲了。老刀又是个有节操的作者，最受不了的就是断更，所以提前做好准备。因为新书赶上了十一放假，联系不上签约编辑，所以只能一日一更，不过放心，上推会爆发的。另外说一句，后面的几章我都定时到了晚上七点，别看新闻联播，来看老刀小说吧。 第9章 残局 出了校长室，小成嘴角微微上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其实这也是智商的范畴。有科学家把待人接物，包括和人和谐相处的能力归结为情商，这是不对的，沟通能力，语言表达能力也是智力的一部分。说出每句话之前，考虑的越多，话则越得体，也越容易达到目的。 每一句话，其实都带有目的性，或是请求，或是游说，最起码也是表达发言者自己的情感和观点，请求需要真诚，游说则理由要充分，足以打动对方。表达用什么方式，全都有技巧。每个人都在社会上扮演着各自不同的角色，甚至是多个角色，对话的两个角色之间，立场、地位都存在着差异，关系远近、脾气秉性都要在考虑范围之内。说出话来，不但要体现自己的目的，而且要顾及对方听了之后的感受，甚至是可能会有的反应。 胖校长的每一个反应，文小cd算计到了。高帽一戴，就算把校长的角色限定在了“有人情味的好校长”这个范围之内，所以他威严及铁面无私的一面就无法表现出来。进而用自己的身世和对方的过分举动，代入情绪，一个萌萌哒的小正太，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你：校长！谢谢你！你是好人！难道你好意思说不是？ 下午第二节课，从走廊的窗户向外看，仍旧是耀眼的阳光，上体育课的那个班级，霸占着树荫下的那个篮筐，玩得正欢。体育课每周只有三节，基本上是同学们熬过枯燥的题海里为数不多的盼头。走廊另一侧，是初一的各班级，下午第二节一般都不是主科了，在初一老师占据副科的情况还比较少，不过教室里的学弟学妹仍旧是一脸苦逼。 窗外是同学们的嬉戏，教室里传来朗朗书声，和谐的校园里，表面上看不出底下的暗流涌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校园里的江湖，大人不会理解，从拳头打在张培越脸上的那一刹那，江湖就注定不再平静。 阳光明媚，清风徐来，正是逃课的好天气。 这一点无需推演，张培越挨打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赶紧走，放学的时候，又是一帮人围堵，这次要是被堵住了，恐怕不会太好受。行走江湖，重要的是一个稳字。 非放学时间，学校是不允许学生离校的，门卫出入都要登记，问明情况。当然，开车的并不在此列，他们的逻辑认为，开好车的都是好人。文小成虽然身材和成年人无异，但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半大孩子，所以，他被尽职尽责的门卫顺理成章的拦了下来。 “出去什么事？有假条吗？” 不一定非有假条才允许出去，如果是老师指使的，登个记也可以。 “逃课，没有假条。” 朴实的门卫大哥愣了：“孩子，要不要这么直白？逃课你应该翻墙啊！” “逃课已经不对了，再加上翻墙，岂不是错上加错？”文小成脚步都没停，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出来，改成回头的姿势了。 门卫大哥有点发懵，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竟然无言以对。 …… 红星县是个偏远的小县城，而东风镇又是偏远小县城里的偏远小镇。时代的快车似乎遗忘了这个角落，和一些大城市相比，小镇保留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原生态风貌。直至几年前的城镇化，一些留存了多年的记忆才有了些许的改变。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弯弯曲曲（这句不是打错了），名曰思源，将镇子一分为二，河的那一边叫河东，这一边叫河西。平时思源河最深处不过一米五六，是孩子们夏日嬉戏最好的去处。这条河承载了小成大部分的童年记忆，似乎就是在家里出事后不久，小河的水就混了，现在几乎没人敢下河洗澡了，因为一个猛子扎下去，回家后身上就会起红疙瘩，又疼又痒，好几天下不去。 一座小桥，将河东和河西连接起来，因为是贯穿东西的交通要道，所以这里也成了小镇最为繁华的地段。河东头是原来的红星大集，现在改成了百货商场，但名字还没变。河西边是文小成原来的家，现在已经建成了镇上唯一的高档住宅区，叫“河畔花园”。小区建成，河边也多了两排柳树，倒成了休闲纳凉的好地方。 文小成的家在河东边，这座桥每天都要过，以前奶奶就是在这附近卖糖葫芦，现在为了多赚几个钱，骑车去县城了，有时候要很晚才赶得回来。一想到奶奶的辛苦，小成心里就不是滋味，之前不敢想，但现在，自己似乎有能力帮大人分担一些负担了。 河边柳树下，一个象棋摊子引起了文小成的注意。 还算不上什么骗局，只是很常见的解残局而已。此刻摊子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人，规则很简单，十元钱一次挑战机会，摊主摆残局，红先黑后，挑战者可以任选一方，能够杀败摊主，可获得100元奖励，而负或者和，都算挑战失败。 棋局很明显，后手的黑方差一步就可以将死红方，所以红方必须步步带将，利用先手的优势提前将死黑方才行。摊主已经将棋谱烂熟于胸了，所以挑战者都选择红方的先手，而棋局乍看起来，红方占有绝对优势的兵力，这个棋局似乎并不太难。 文小成站在棋摊前，脑海中开始了推演。虚拟出的文小刀微微一笑，坐在了摊主的位置上，而小成则坐在挑战者的位置，两人开始对战。 这一残局看似简单，其实颇有些高明之处，其中至少有两三个陷阱，可以让绝大多数的挑战者折戟沉沙。如果红方冒进，想要在右路以马后炮奠定胜局的话，那么用马将军之后，对方不动将，而采取抽炮别马腿的方式，可以反将致胜。而在中路、左路，也都有类似的思维陷阱。文小成和文小刀，两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棋局进行了数次模拟，推算了七八十步，几乎解读了每一种可能的变化，这才明白，这是个和局。 不管是选择黑方还是红方，一步走错，结果都必败，如果双方都一步不错的话，那棋局必然经过一系列的换子，最后和棋。也就是说，摊主选择的棋局，是不可能让挑战者获胜的。 这一百块，难赚啊！ 不过，生活，不就是一盘残局吗？为什么不挑战一下？ ———————— 有喜欢象棋的吗？ 第10章 棋局之外 聪明人，不会低着头，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眼下的棋盘上，棋盘周围的人，有时候更精彩。 推演的这段时间，文小成已经明白了围拢这几个人的身份和角色。围着的六七个人里，有两个明显是摊主的托儿，其中一个赢了一局，拿着奖励的100块还不走，给正在局中的老头支招，旁边一个也刚刚下场，不过他输了，在一旁也咋咋呼呼，告诉老爷子不能跳马，刚才他就是那么输的。这两个支招的，肯定都是一伙的，旁边有几个真正琢磨棋局的，倒是局外人，而场下对弈的那位戴眼镜的老爷子，显然要成受害者了。 果然，三五步过后，老头被逼到了死角，凭良心说着老爷子的棋力还算不错，至少前八步都没有错，只是第九步的时候，少算了一步，贪功冒进，中了敌方的埋伏。这时旁边两位“托儿”开始发挥作用了，怂恿着老头再来一局。 “老爷子，您就不听我的，炮沉底啊！这时候不能跳马，就差这一步！我都替您上火！摆摊的你糊弄老爷子别走啊，咱爷仨非得把今天那三十块钱给赢回来不可！” 摊主倒是不慌不忙：“还说呢！拿十块钱搏一百，我这买卖都亏死了！大家伙作证，刚才他是不是赢走我一百块钱？咱这小打小闹的，也不叫赌博，就是大家伙一起合计合计，琢磨琢磨残局，老爷子您再有两三步就把我赢了，您老家大业大的，不在乎这十几块钱，我一输就是一百啊！老爷子，算了吧，棋下到这个程度，您不赢也算赢了，我这一个撂地摆摊的，您赢我一百块钱也不落忍是不是？您要再玩的话，咱换一个残局，这个局您都琢磨透了，再下不是欺负我吗？” 这摊主说的可怜，但旁边两个托可不依不饶，“出来摆摊就别怕人家打擂，老爷子输你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看我们把局参透了，要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换棋局，我们都不答应！老爷子，我们帮您，就这个残局，说什么也得让这小子掏一百块钱！回家给小孙子买排骨吃！” 戴眼镜这老头文质彬彬的，想必是个知识分子，一下午蹲在这，已经连输了三局了，30块钱倒是不太在乎，但的确有些不甘心，被几个人架弄着，也在犹豫。算了好几步，可是就没想到对方可以用抽炮反将这一招，要是按照旁边那位说的边炮下底，的确是步好棋，不过接下来的棋路，还是不太明朗。 “叔叔，我能玩吗？我也会下象棋。”站在一旁的文小成问道。 摊主抬头看了看，一米七六的身高，是个半大小子，身上脏兮兮的，似乎是个初中生。做局行骗，拿钱都是主顾，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倒是也好，能赚十块是十块。 “你有钱吗？” 文小成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有五块，咱俩玩五块的吧，我输了五块钱给你，我要是赢了，你给我五十就行。” 文小成兜里不是没有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奶奶去县城那边卖糖葫芦，回来要很晚，都是小成放学的时候负责买菜，甚至有时候还得帮奶奶进货，六日去赶集，从山农手里批发些大个的山楂回来，所以兜里往往都揣着十几二十块钱。十块钱他有，而且他也有把握赢，不过破这个残局，只能用五块。 棋局之外，还有个局。 摊主有两个同伙。听他们对话，这一下午，赢了老爷子30块钱，其余两人都是托，不计输赢，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到目前为止，这个团伙只有30块钱的收入，或许还有别人入瓮，不过看现在的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估计人数也不太多。自己一个小孩儿，赢他们100块的话，倒赔70，恐怕自己走不了。而现在还有一个傻傻的老头等着挨宰，之前有了30块钱的收入，让自己赢走50，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当场翻脸，也就意味着告诉大伙，他们没有信用，因为20块钱的胜负，不值得。 摊主本不想理文小成，不过看入局的老头还在犹豫，想想赚小孩5块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还能勾着老头继续玩。别看十块十块的钱不多，但摆摊就怕人断了，只要有人围着，就不怕没钱！总有人想掏十块钱试试。 “行吧，看你小孩，也就不和你计较了，让着你！”摊主边说边复局。 “叔叔，既然说我小，那和棋也得算我赢吧？” 摆摊的心里一惊，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自己多虑了，这棋局变化无穷，下成和局要接连23步，一步都不能错，如果不是背下古谱的话，一般人根本做不到。23步听起来简单，每一步都至少有2个选择，甚至更多，算起来千变万化，少说也有几十万种可能，要在这几十万种可能中找到一个唯一的致胜法门，谈何容易？就好像玩魔方一样，如果没有学习过公式，只靠自己钻研来还原六面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行，和了也算你赢！”摊主道。 双方谈妥，戴着眼镜的老者也将位置让了出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有这孩子冲杀一阵，也可换换思路。老人家并没有小觑文小成的意思，英雄出少年，象棋这东西不分老少，少年组的高手也不是没有。 文小成坐定，前三步基本上已经是定式，并没有什么悬念。从第四步开始，旁边两个同伙就开始指手画脚了，倒是刚刚被骗的老爷子皱着眉头，并不说话，似乎还在思考着刚才的棋局。 “小伙子，横车将他！千万别上马，他能垫炮，上次我就栽在这步上了！” 文小成倒是听劝，车七平四，将了黑棋一军。这当托的也不可能每句话都胡扯，最起码这步就是对的，先建立信心，然后再在关键的时候，带偏你的思路。就好像各类骗术一样，往往在行骗之前，先要说两句真实的信息，谋求你的信任。 文小成并不受干扰，继续着棋局。所有的23步早就在脑海中推演过一遍了，根本不需要思考，不过他仍然每一步都假装想想，并没有表现得很轻松。 棋局还在继续…… —————— 这个世界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纯粹，明明是棋盘方寸之间的事情，但人在局中，难免要考虑棋局之外。能够解决棋盘上的问题，靠聪明，而能够观察到棋盘之外的变化，则要靠智慧。 第11章 和为贵 第九步了，关键的一步，那位老爷子跟着皱起了眉头，刚刚自己就是在这输了的。 “孩子，别动马！炮沉底将他！刚才老爷子就在这步吃的亏！下炮一将，老将上来，这边拱卒再一将，它下不去，只能舔了，这回你再跳马，他没出去，上来就是高吊马，一横车，没了！50块钱到手，小伙子你哪怕回趟家取点呢，也和他玩十块的，你看，这少赢50吧？” 这步就是套了，下炮倒是可以，拱卒也没毛病，可是到跳马那步，对方可以飞象别腿，后续的死棋根本不成立。文小成不为所动，并没有急于求成，反而将车拉了回来，吃掉了限制自己老帅的兵。 “这孩子，你不听劝，再几步将死他了，你撤车干什么？” 旁边那老爷子也是皱着眉头，大巧不工的一招，看不出精妙之处。不过文小成清楚，这一招似拙实巧，无形中化解了对方好几个陷阱，而且将棋局拖入了无限换人的和局之中。 “将不死他，我要是跳马的话，他可以不动老将，飞象我就没办法了。这位叔叔让着我，我不需要赢，和棋就算赢了！”文小成说话还特意卖萌，弄得几个人也都没法和他较真。 摊主此刻也收起了小觑的心思，认真对待了，不过这棋谱是死的，每一步都有固定的应对方式，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而对面的孩子也是稳扎稳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真的就和棋谱一样，步步防守，将老帅保护的如同铁桶一般，逼着自己交换。眼下黑方只剩下了一兵一马一炮，看不到取胜的希望，而红方则还有单车一炮，看起来似乎占有些优势，但实际上占不到任何便宜。按照这个节奏下下去，必然要被逼和，摊主索性把心一横，做了些许改变，故意露了个破绽，引红棋来攻，这一步已经脱离了棋谱的范畴了。 流传几百年的古谱，经历过不知道多少代人的研习推敲，任何一步都有人算过，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句话，对于红棋有效，对于黑棋同样有效。如果严格按照棋谱来，结局必然和棋，但只要有一步差了，结果只有一个，输！ 不过，文小成并不想让他输。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如果一步步按照棋谱，最后抓住对方一步之差，破了这个棋局，那也就算断了这人的门路，在几个同伙面前，恐怕这50块钱不那么容易拿走。和棋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对方让着自己，才许诺和棋也算赢，这种情况的胜利是不可复制的，即便能够逼和对手，同样不算砸了人的饭碗，相比之下，这50块钱拿的痛快一些。 在一旁观棋的老头，此刻眼睛也亮了起来，一片迷雾之中看见了希望，这棋下到这份上，算是拨云见日了，不过要如何逼死对手，还要再看看，不过胜势已成，只要不犯下错误，应该可以取胜。 可是红方这少年，依然不为所动，处处逼迫，却不思进取，最后在角落处，逼得对方换子，一车换掉对方的小卒和一马，双方都只剩下一炮，再无其他进攻子力，眼看着和局已定。 文小成不说话，继续下。哪怕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是和棋，他依然不慌不忙，还是每一步得想上几十秒，耗得人耐心将尽，才落下一子。直到旁边看棋的托都有点沉不住气了，和摊主眼神直交流，摊主这才投子认负。 “这局和了，算我输！” 摊主后槽牙都咬碎了，输50块钱倒是小事，耽误这功夫可耗不起啊！现在人越来越多，走过路过的，只要是会下象棋，在棋摊这多多少少都看两眼，要真是精妙的棋局，好信儿的，也愿意跟着琢磨琢磨，可现在，精妙的古谱让这小子下成了两个死炮满棋盘溜达，最可气的是这家伙还飞象支士，充当炮架子，自己一个人玩的开心。明眼人一看就是和棋好不好，多少个路过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俩小孩瞎玩呢，这耽误买卖啊！ “小伙子水平不错，输你50块钱，我认了！认赌服输！咱讲信用！” 心里骂娘，但脸上不能带出来，赶紧把这小子打发走，平时几步见输赢，三两分钟就是十块钱，一天下来，好时候也能弄个几百块，在这小子身上浪费了快一个钟头了，时间就是金钱啊！ 文小成笑呵呵的接过钱，笑道：“叔叔，谢谢您，您让着我了！”他还真客气！ 摆摊的无奈挥挥手，赶紧走吧，今天遇上你算倒霉！ 别人还都无所谓，刚才输棋的老者，这时候琢磨出了门道。看前面的十几步，这少年的棋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可对方漏步之后，哪怕凭自己的本事，也能将对方将死取胜，可他不骄不躁，不求胜，但求和。到现在老板主动认负，才算功德圆满，这孩子的心思，远不止棋盘之上啊！ 背后老者心中的感叹文小成并不知情，五十块揣在自己的兜里，感觉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就跟庞麦郎穿上了滑板鞋似的，步子迈起来都带着节奏感。五十块钱不多，可对于一个家境贫寒的孩子来说，不次于一笔巨款。奶奶蹬着三轮车，来回40多公里卖一天糖葫芦也赚不了100块钱。 不过这样的50块钱是没办法拿回家的，用这种办法赚钱的话，就是换成香喷喷的猪头肉，奶奶也得给直接扔到垃圾桶里，理由是这样的钱不干净。 不过这年头，干净的钱，实在是不好赚。 正是下班的时间，路上人来人往的，自行车、电动车仿佛一条游龙。道路两边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最繁华之处，骑自行车的不得不停下来，推着前行，而汽车根本不往这条路上开，这个点根本过不去。 20块钱，买了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书包，小金库里就剩下30了，一斤豆角，半斤五花肉，家里还有写土豆茄子，正好是一锅乱炖。越往东走，越发的破败荒凉，一片低矮的平房，仅仅到胸口的围墙围成的小院，小成的家到了。 ———————— 这本书标榜可以给智商充值的，当然，这是老刀吹牛逼，不过30来岁的人，活的怎么没出息总有些感悟，通过文中一些事情的处理，可以让读者看了之后能够动动脑思考一下，或有所得，这就够了。比如说这章，为什么明明能赢，小成非要下成和棋？为什么已经下成了和棋，反而自己不提出议和，而等着老板提出来？ 如果你是学生，学校就是棋盘，如果你工作了，那办公室就是你的棋盘，太多人只知道低头下棋，却鲜有人注意棋盘之外，这一章的意义也在于此。生活不仅仅是棋盘上的对抗，还有棋盘之外的妥协。脱身局中，才会发现更多精彩，因为你站的高了一层。我们一般都把这种高度，叫做格局。 如此高大上的一本书，赶紧收藏投票吧！ 第12章 家的愿望 老井村，这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子，房子不少，但人却没几个。年轻的都进城打工去了，村里只剩下老弱妇孺，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狗，狗比人都多。一个人进村，全村的狗都跟着一起叫。吵是吵了些，但总好过一片死寂。 身边没人，有条狗也是好的。 村里空着的房子多得是，有点能耐的，都把老人孩子接到城里去了，所以租房子特别便宜。打开铁门，院里养着的几只鸡扑腾着翅膀跟了过来，围在小成前后，等着要吃的。伸脚把得寸进尺的那只领头的大公鸡踢开，看院子里一地的鸡粪，文小成轻叹一声，鸡笼子又没锁好，这帮家伙拉了一院子。 推门进屋，把东西放在灶台上，书包往自己屋里一扔，文小成挽起袖子来，开始每天的工作。麻袋里从市场捡回来的白菜帮子烂菜叶，简单洗了洗，用菜刀剁碎，然后面口袋里舀了半瓢棒子面，和在了一起，有多半盆。端着盆开门，外面的鸡知道有吃的了，都疯了一样围着。小成连哄带赶，把它们都轰进笼子，天要黑了，鸡有天生的夜盲症，这些家伙看不见，认不出人来，谁碰一下就乱飞乱跑，到时候飞到别人家院子就麻烦了。 饲料往食槽一倒，就听剁剁剁都是啄食的声音。找来个细铁丝，把鸡笼子的门加固了一下，又撒了盆水，清理了院子里的鸡粪。文小成这才回到屋子里，开始生火做饭。 家里有煤气罐，不过只用来炒菜，一般炖菜直接在灶台上就行了，一把柴火，炖一大锅菜还能烧一壶开水，冬天的时候更实惠，炕也能热乎好久。 把豆角洗洗摘了，又削了几个土豆，五花肉切片，简单翻炒一下，填上水，之后乱七八糟的东西往锅里一倒，不一会儿就是一锅乱炖。电饭锅里，米和水都准备好了，应该是奶奶出门前预备的。插上电，不一会儿香味就传来出来。 封了火，自己又盛了碗米饭。大锅里舀了一勺子炖芸豆，直接连菜汤一起浇到米饭上，锅盖盖好，灶台里还有点火星，奶奶回来时，饭菜还是热的。文小成唏哩呼噜的吃完，看外面，天要黑了。 天黑了，就不能洗澡了。 房顶上有文小成自制的太阳能热水器，这东西说来也简单，就是个废旧的大铁皮桶，横着从中间刨开，里面刷上一层黑油漆为了吸热，然后在底部接上管子而已。铁桶里的水晒了一白天了，现在少说也有四十度，用来洗澡正合适。不过这东西得抓紧在太阳落山之前洗，否则用不了多久就又凉了。 就活着洗了个澡，又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洗好晾上。每天的工作到现在算是做完了，要按照往常，应该开始写作业或者复习，不过现在似乎用不着了。 把院子里那把咯吱吱的竹躺椅擦了擦，文小成坐了上去，往后一靠，抬头看得见漫天的星星。闭上眼，漫天的星斗仍在，但简陋的院子，破败的村子不见了，苍茫大地上，只有天、地，星辰。两把躺椅并排摆在星光下，身旁的文小刀也仰望着星空，若有所思。 “我们的日子，不应该是这样，不是吗？”文小刀愤愤道。 一个响指，周围的景物迅速变化，矗立在海边的豪华别墅，泳池边两人仅着泳裤，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手指间夹着一只叫不出牌子的雪茄，桌上放着一个高脚酒杯，半杯红酒，晶莹剔透。眼前身着比基尼的美女晃来晃去，兔女郎打扮的使者恭恭敬敬的过来，弯腰行礼，问还要点什么。 “这才是我们应有的生活！” 文小成摇了摇头，轻轻挥手，别墅、沙滩、美女尽皆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大餐桌，中间翻滚的红汤火锅，各种青菜、肉片、鱼丸摆的满满腾腾，奶奶、爸爸、妈妈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外面爆竹声声，像极了那一年春节，雪碧的广告。 文小刀耸了耸肩，“好吧，这也不错，不过要不要再加点内容？” 说完，画面切换，桌上的一桌菜没变，奶奶、爸妈也都围坐在一起，不过筷子还没动。这时门铃一响，两个人先后进来，男的当然是文小成，只不过似乎比现在大了几岁，而那女孩，隐隐看得出是杨柳珊的模样，一脸的清纯可人，轻轻向文小成的父母施礼，还递上了带来的礼物——之后还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火锅的画面，只不过桌上多了一个人，这好像是某个保暖内衣的广告，送爸妈的保暖内衣，带女朋友回家的一个桥段。 广告都很美好，接下来要新闻联播了。 “我那个愿望很简单，我们有钱就能办到了，而你这个愿望，则要复杂不少！首先，我们先得把你爸从牢里捞出来，已经在服刑了，这可不太容易，不过有人脉的话，应该可以办一个保外就医，监外执行。其次，还得找回妈妈，这个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找到她应该没问题，可是她会不会回来，这些年又有什么变化，她回来之后你的父亲、奶奶会不会接受等等，都是麻烦。” 虽然这话很让人讨厌，但说的就是实情，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们想想眼前的愿望怎么样？”文小成嘿嘿一笑，手指一打，“啪”的一声，画面又换了。 天台上，一群看热闹的学生张牙舞爪的呐喊助威，场中，吕奇满头大汗，像一头找不到红布的蛮牛，文小成云淡风轻，仿佛优雅的斗牛士，终于，被誉为学校单挑王的吕奇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颓然道：“我输了。”周围的人群欢呼起来，文小成霸气的举起单手，宣示着自己的不可战胜。杨柳珊扑进怀里，一脸崇拜的表情：“小成，你好棒！” 文小成皱了皱眉，这画面自己倒是想过，不过现在看起来怎么这么恶心？ “要不，换一个？”文小刀挤了挤眼。 这次是张培越，跪在小成的脚下，大声求饶，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道：“成哥，我错了！我不是人，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就是个畜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跟在张培越的后面，是他的母亲，跟着一个劲的磕头。 依旧很恶心。 这些是需要解决的问题，而不是愿望。在文小成心里，凑齐广告里的人，围坐在那张大桌子边才是最重要的。 —————— 觉得这章水吗？简单的话几个字就能概括半章的内容，回家—喂鸡—做饭—洗澡—发呆。以前写黑丝的时候我就喜欢把无关紧要的事情一笔带过，虽然简练，但也错过了很多细节，家境贫寒四个字当然没有一个完整的画面来的过瘾，院子里养的鸡，什么时候用灶台，什么时候用煤气罐，包括用铁皮桶自制的太阳能热水器，简单的勾勒一下小成的日常，也显得老刀文笔细腻。 还能多点字数。 水吗？上善若水。 后面几个脑补的画面，生活的意义是什么？海边别墅，沙滩比基尼，红酒游艇，还是一家人围坐在圆桌前，热热乎乎的吃火锅？ 感觉有点上升到哲学高度了，自己写完都觉得高大上。 第13章 打算 画面一再切换，有丁丝娜诱惑的热舞，有杨柳珊纯情的告白，脑海中的意识世界可以变化无穷，让人沉溺期间，不愿自拔。文小刀成功的拉低了小成的下限，两人兴致勃勃，在月光下几乎变身长啸的孤狼。 之前遥不可及的臆想，现在看来，实现起来仿佛并不是太难。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让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想要达成这个愿望，还需要解决每一个人的问题。 奶奶，年逾花甲还在为生活奔波操劳，但解决她的问题反而是最简单的，只需要有钱就行了。有足够的收入，偿还了债务，奶奶就能够放下担子，得享天年。 父亲的事情要难一些，毕竟还有十多年的刑期，不管是保外就医还是申请再审，都需要有足够的法律知识和人脉储备。这件事很难一蹴而就，不过应该从现在就开始准备筹划了。 母亲现在杳无音讯，让她回来，恐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这一问题暂时搁置。 赚钱养家，翻案救父，这就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是一个学生，能够赚钱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至于自己，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张培越、吕奇、邱辉等人的纠缠，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不过文小成心中已经有了定计。打了张培越之后，解决了学校的处分，晚上又逃过了他们的堵截，第二天大概能发生什么，也只需要很简单的推演而已。 正想着，外面一阵板车的颠簸之声，隐约还能听见单田芳沙哑的嗓音，正播讲着《童林传》，那是挂在三轮上的半导体，奶奶回来了。 一骨碌爬起来，将院门推开，伸手把三轮车拽了进来。草捆子上一串都没剩下，看样子生意不错，奶奶风尘仆仆，一脸倦容，但脸上还挂着笑。 “成啊，车把上挂着盒凉粉，是我用糖葫芦和人家换的，你赶紧趁热乎吃了，早点睡觉！” 小成帮奶奶把车停好，嘴里嘟囔：“凉粉，还趁热啥，我吃过了，锅里有土豆炖芸豆，我放了半斤肉，现在还热乎呢，您趁热倒是真的。” 毕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从县城里蹬回来，20来公里，即便身体好也累的不轻，小成心疼奶奶，看她洗手的功夫，这边把饭菜都给盛好了，碗筷也都摆在了桌子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见得是孩子懂事，只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 “成啊，你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学。” “奶奶，糖葫芦在哪不是卖啊？去县里跑那么远，也多卖不了几个钱，就在镇上得了，省得那么辛苦。”文小成劝道。 “你下学期就初三了，明年上高中，到时候咱就把这房子退了，搬到县城住去，我这不也是去探探路吗？现在是远了点，等搬去县城就享福了，到时候看你爸也方便点。” 搬去县城，也意味着开销增大，小成心里明白，奶奶这么辛苦，就是为了给自己存上学的钱。 “对了，这礼拜六又到了探视的日子了吧？上次你爸不是说要几本书吗？你都记下了吧？这次去别忘了给他捎上。” “哦，知道了。”多余的话，小成没说，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能做的还非常有限，不过智商超过了300，那就另当别论了，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 ……………… 第二天一早，文小成红光满面的走进教室，底下同学纷纷投来讶异的目光，有的还在窃窃私语。小成并不理会，和谁目光对视时，都保持善意的微笑，即便是班里最丑的几个女生。 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从一个闷声闷气的受气包，摇身一变，成了阳光暖男。 梳着两个牛角辫的梁青儿捅了捅杨柳珊：“你看文小成，这意气风发的样子，你昨天吻他了？” 杨柳珊不好意思的推了梁青儿一下，嗔道：“净乱说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你昨天追出去，到底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我发现今天的文小成和往常不一样了，你是不是承诺什么了？比如说如果他要是和你一起考上县一中，你就做他女朋友？” “什么啊！”杨柳珊更加的不好意思了，“我就是劝他别冲动，继续念下去而已。” 关于智商的事情，答应过他保密的，所以就连最为亲密的梁青儿也没说。就在他在桌子前一走一过的时候，还特意低头冲杨柳珊笑了一下。女孩有点紧张，毕竟面对的是一个智商高达300以上的天才，为了不使自己显得有点蠢，她也照样学样的点头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不过就是这个举动，被八卦的梁青儿形容为“眉目传情”。 班里其他同学看见文小成也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平时大家怕得罪张培越，所以都不敢和小成走的太近，昨天的事情出了之后，张培越当时就放出了狠话，说是非要打断他一条腿不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来上学。 而且面带笑容，满面春风，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很多人看了看文小成，又回头瞅了瞅张培越，虽然小成的脸上还带着微笑，但看张培越的表情，已经感觉得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战火一触即发。 刚刚放下书包的张培越目光冷峻，看文小成满面春风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眼前的家伙拨皮拆骨，可是现在在教室里，而且，要是单对单放对的话，还真不是小成的对手。 “你还敢来？信不信我放学打的你学狗叫？”张培越恨恨道。 文小成走到张培越的位置前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脸上的红肿还未消退的倒霉蛋，笑道：“人家都说好了伤疤才忘了疼，你这伤还没好呢，怎么又找揍？” 张培越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草，不服现在就跟我出去！” 文小成摇了摇头：“出去？还用出去干嘛啊？想打架就在这啊，昨天老师在的时候不也照打你吗？现在趁老师还没来，想挨揍赶紧！” “我草！”全班人都看着，张培越哪受得了这个？没等小成说完，一拳就横着轮了过来。 ———————— 上班了，开学了，顺便求个票票。 第14章 约战 这一拳在文小成的眼里看来有如慢动作，他的动作太大，所以很多细节都可以提前预判。先是一个收拳的沉肩动作，这已经告诉人我这右手要打出去了，接着拧胯，扭腰，全身的力气抡起来，小臂带动大臂，结合眼睛看的位置，脸上夸张的表情，翻译过来等同于告诉对手--你小心啊，我要打你的脸。 小成身体往后稍稍一仰，拳头贴着鼻子尖滑过，不浪费一丝力气，同时左手轻轻顺着对方的劲儿，在肩头上一带，张培越一拳打空，巨大的力量将身体重心带偏，文小成又在肩头上推了一下，立时站立不稳，歪倒在桌面上。他刚要扶桌子起来，一抬头的功夫，这边反手一个耳光已经抽了过去，没等他反应，小手指头就被文小成抓住了，翻腕子一拧，张培越疼的连脚尖都跟着立了起来。 文小成面无表情，手中暗暗往下使劲儿，张培越吃痛，跟着小成的手，一点点弯腰降低重心，最后被小成逼得，单腿跪在了地上。 这个角度说话很爽。 “张培越，你太孩子气了，天天欺负我，隔三差五打我一顿，又能怎么样？脑子不清楚啊！我俩家结的可是死仇！我爸把你叔儿砍死了，一刀砍在颈动脉上，血喷得两米多远，他转了一圈倒在地上，脖子里喷出的血整整画了一个大圆，几秒钟就翻白眼了，血流了好多，拆房子的时候，挖出来的土都是暗红的！你不在，可是我亲眼见过，杀人，就是那么回事！一刀下去，不一会儿就没气了。” “原来我也觉得，欠你家一条命，让你欺负欺负，也就忍了，后来我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是你叔叔挥舞着撬棍钢管冲入我家，所以呢，我爸砍死他，活该！现在案子判了，我爸关20年，你家要是觉得出了这口气，那就消消停停的别找事！如果心理不忿，觉得憋屈，不找人在监狱里把我爸弄死，也可以一刀砍死我给你叔报仇！可是看你这个熊样？弱鸡一样的拳头，杀得了人吗？记住宝贝儿，我俩家是死仇，别小打小闹的，玩就一条命起，玩不起就别玩！懂吗？咋咋呼呼的攒几个人吆五喝六的，有用吗？” 一条命玩起，谁敢接招？ 全班同学都看着，惊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料到平时闷声闷气的文小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放狠话谁都会，张牙舞爪的说我弄死你，我打折你的腿，不过同样的狠话，放在一个杀人犯的儿子里，听得的确让人毛骨悚然。被欺负到了一定程度，再老实的人也会玩命。 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张培越，文小成感觉多年的委屈压抑，一扫而空。 “我知道你不服，你不是有一帮狐朋狗友吗？什么吕奇了，邱辉了，都叫上，单挑什么的你肯定不是对手，咱们定个时间地点，茬一架，不都给你们几个打服我看你也不死心，今儿我就断了你这念想，今天下午放学，小河边的烂尾楼，来多少人无所谓，甭废话，见面咱就开练！输了以后就别嘚瑟，老老实实在这眯着，一个班里呆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看见你也烦，给我当个透明人！记住了，别他妈老跳出来刷存在感！” 手松开，在同学们惊悚的眼神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文小成放下书包，又是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样子。而此刻张培越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头甚至没了知觉，疼的满头大汗，都忘了还嘴。 “你等着的！”张培越咬牙道。 文小成耸了耸肩，根本无视。 早自习的冲突，随着老师走进教室而暂告一段落，上课铃响起，第一节是英语。 英语老师姓朱，三十来岁，还不算太老，却有着四五十岁更年期妇女的霸道气场，一口流利的方言英语，哪怕就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外听课也能唬得一愣一愣的，初中阶段的英语并不算复杂，课堂上就是大量的重复练习以加深印象。在一个不起眼的镇中学，也别指望有多强的师资力量，听朱老师上课参加应试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口语水平，即便解放了美利坚，也只能在东风镇一带通用。 今天朱老师进门气就不顺，走到讲台前，连上课都没喊，直接开批，语速之快和连珠炮一样：“看见我手里的试卷没？知道成绩下来了吧？看见我脸上的表情没？猜到考的什么熊样了吧？一个个愁得我是没法没法的，还有脸笑！长点心吧，下学期你们就初三了，就凭你们这实力就想去中考？考不上县一中二中，你们这辈子就窝在镇子里吧！” “杨柳珊95！丁娜93！张君雅96！你们班里就这三个女生智商在及格线以上，这么简单的题不考90分你们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被点到名的这三个女生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也为老师拉仇恨的举动深感不安。 “80分以上的，我点到名的上来拿卷纸啊！姜丹89！牛玲玲86！梁青87……文小成81！文小成不是我说你啊，你自从升到初二以后，成绩是一天不如一天，一阵不如一阵，稳定有序的退步！最开始还能保持90分以上，现在你看看你都落到哪了？你赶紧毕业吧，现在趁着还能考80分，混个普高念就得了，再耗下去，中专你都够呛！一学期退步一点，一学期退步一点，等中考时候你还不得负分？你说你能不能挣点气？还笑，你还有脸笑？你书呢？在后面我看不见是怎么着？你桌面上怎么光溜的？这节什么课不知道啊？不知道也看看别人，人家把教科书都摆桌面上了怎么就你特殊？什么？上课你书都不带？是不想念了是吧？不想念赶紧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物理老师和我说了，昨天课堂上就敢打架！一天天的你也不打算学好了是不？学习退步能没有原因吗？还打人张培越，张培越17分！你也该打！文小成不打你我都想打你！咋不把你打死呢？仗着你爹有钱，到学校来你过礼拜天呢？你说你有一节课不睡觉的吗？也别说没有，不睡觉你那属于神经衰弱，失眠了！文小成你别乐，你还好意思乐？说你还没说完呢，你书呢！说话！” 朱老师这嘟嘟嘟的，前排的同学恨不得打把雨伞。想必是昨天严老师在年级办公室里又诉苦了，今天朱老师也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 “老师，您知道什么叫扣听不？” “扣听？你这打麻将来了？” 文小成嘿嘿一笑：“就是这意思，扣听就是指把麻将牌一扣，无需再看，就等着和牌了！” —————— 后面朱老师那段，有没有熟悉的感觉？上学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听过类似的话吧？ 第15章 听牌 “考个81分你还和我这扣听来了？几口叫啊？加番不？要啥牌我给你点个炮呗？我就看看你能和（胡）多大的！上课不带书，我这堂课讲新内容你看什么？我说同学们我们把书本打开翻到第16页，你在那给我两杠带飘（点炮、扣听、几口叫、加番、两杠带飘都是麻将术语）16番呗？” “老师，两杠带飘，是五番，五番算起来是32倍，要是16倍的话，一杠就够了。” 朱老师气的，嘴都不利索了，“琢磨着没用的，小脑瓜转的可快了，一说学习就完蛋，考个81分得瑟什么得瑟？你是上课还是打麻将来了？打牌回家玩去，你不用在这念了！出去！” 回家打麻将，这个提议很靠谱。 “老师，您别生气，我给您滚出去！”文小成笑呵呵的就往外走，弄得滔滔不绝的朱老师倒是有点愣了，按照套路的话，挨批的学生此时应该低头不语才对，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打牌？ 多一些真诚，少一些套路。文小成笑得很真诚。 班上的同学心里也都琢磨，这文小成一大早跑到学校来，上课还没有二十分钟就回去了，他来就是为了揍张培越一顿，顺便下个战书吗？ 倒是杨柳珊知道一些内情，这次她并没有拦着文小成，很多老师和同学都没听懂的话，她听懂了，所谓上听了，意思是这学期的内容都学会了，和牌就是等考试拿个好成绩而已。更深的想一步，恐怕这家伙把教科书都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智商300以上的人，不能用常理揣度。 朱老师很配合，其实即便没有这个插曲，文小成也准备找个机会被赶出来，否则被张培越带人堵在教室里，事情反而不美。 晃晃悠悠的出了教学楼，文小刀又出现在了身侧，两人彼此心意相通，也不必多解释。到了校门口，昨天那位门卫大哥离老远就看这孩子眼熟，等到小成来到近前一看，认识。“怎么？今天又继续逃学啊？” 文小成也笑了，“老师说让我滚出去，那我就有多远滚多远呗！” 门卫主要起的是保卫作用，防范的是外校的孩子或者社会上的混混来学校闹事，对于学生的考勤什么的，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并不属于职责范围。这位大哥象征性的劝了两句，见文小成执意要走，也没多加阻拦。 不用把生命浪费在枯燥的课堂上，文小成心情十分舒畅，仿佛出了笼子的鸟儿一般。人行道上，连跑带颠的，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河边。柳树下，昨天那个棋摊儿还在摆着，早起遛弯的几个老人围在周围，两个托儿还在那兢兢业业，引得几位老爷子跃跃欲试，昨天被骗的那个戴眼镜的老头也在其中。 还不到九点，显然这几个骗子也是刚出来。几位老爷子正在研究棋局，暂时还没人下场。文小成过去看了一眼，今天是个不同的残局，比昨天的要难了不少，不过对文小成来说，解起来倒也不算困难，正好没人下场，今天小成可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摊主的对面。 “还是老规矩对吧？十元挑战，获胜奖励100，红先黑后，我任意选择，胜或和棋都是我赢，对不对？” 摊主看见是文小成就一皱眉头，昨天让他赢去50，哥几个忙活一天，到晚上一分，也没落下多少，合着算是给这小子打工了。摊主心中不悦，但表面上丝毫没有带出来：“你先选，占优势，所以和棋算我赢。小伙子，昨天看你小孩，让着你，你都赢了我50块钱了，今天不能让着你了！” 文小成也不急，一字一句道：“老板，这道理说不通啊，这残局肯定有个对应的解法，万一这棋谱就是和局怎么办？那我们棋艺再高，岂不是也赢不了？” 一句话，把问题点破，棋局不仅仅有胜负，还有一种可能是和棋。如果这棋局注定和棋的话，那挑战者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其实著名残局中，和局并不少见，只不过下场的路人，并不详细推演，往往前几步陷阱就输了，所以少有想到这一层的。 “孩子，昨天你自己就赢了我50块钱，还有那位大哥，昨天就把我赢了！棋是人下的，双方子力差距这么大，和棋哪那么容易啊？” 文小成冷哼一声，“您要这么说，那咱俩换换，红先黑后，你先选用什么颜色，和棋算我赢，你看怎么样？” 这话说的摊主脸色变了一变，不过这么多人看着，被一个小孩给挤兑在这了，也没法说不行。所幸今天的棋局比昨天的还要更加复杂，虽说棋谱上是和局，但要真的下成和局谈何容易？昨天出摊吃了亏，今天老板把看家本事拿了出来。这个残局有个学名，叫“大征西”被誉为江湖八大残局之首！棋局也不能说是无解，但还没有一个棋谱，能够把所有的棋局变化详细的分析透彻的。这残局其中的一种走法分支，都可以衍生出一个全新的残局，有人专门研究大征西的解法，写下了十几万字的论文，这个残局千变万化，光凭背棋谱是不可能解的出来的。 老子靠这个吃饭，这棋局研究了小半辈子了，还能输在你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好！拿钱拿钱！我选红棋先行，和棋也算你赢，来吧！” 一百一十块钱压在了棋盘下面，来了一个敢和老板叫号的，周围围观的人也来了兴致。尤其是戴眼镜的那名老者，昨天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文小成，今天又来，看看这孩子到底能不能破解这个残局。 红方先行，局面上看似杀招凌厉，其实全是思维陷阱，这棋局的厉害之处也在于此，一步杀招被化解，还有后手可下，几番攻势过后，奈何不了黑棋，这才能看出败势，但这时已经回天乏术了，错招是第一步、第二步早就铸成的。摊主研究过棋谱，所以一上来并不急于叫将，反而引而不发，时时保持杀招的威慑。黑棋沉着应对，看似不合理的应招，却正是棋谱中正确的解法。十几步过后，眼前的少年毫无差池，而且云淡风轻，几乎全然不用思考。 大征西千变万化，诱招对于黑棋也有不少，不过文小成也不为所动，把阵营守得铁桶一般，围观的几名老者，开始还能看出应对的妙处，到后来落子太快，全然跟不上二人的节奏。 —————— 注：麻将中的飘是指全是三张一样的刻子，所以是三番起，加上两杠是五番，感谢麻坛老将李松岩同学的指正，文中麻将术语和情节无关，即便看不懂也不大影响。 其实写到多数读者应该猜到了，为什么小成这次咄咄逼人？不玩和为贵了。新书期，求推荐票投喂。 第16章 九伐中原 中局，棋局到此处不再是唯一的解法，黑棋有三种选择，都算是正解，只不过每一个选择之后，棋局的变化也有不同，如果后续步法走对的话，结果仍旧是和局。到这一步，文小成略微犹豫了一下，思考了两分钟，最后决定选择“小退车”，这也是三个选择之中，后续变化最为明朗的一个。 摊主此时额头已经见了汗了，解这棋局，因为不知道对手如何选择，所以并不能完全靠背棋谱，对象棋的实际水平也有很大的考验，比如说棋谱下到终局，红方剩下单车炮，而黑方则有一车双兵，棋谱上直接认定为黑方胜，但在红方的密集防守之下，能把这优势转换成胜势就很考较功力。摆摊人少说也有20多年的棋龄了，可是对上眼前这少年，竟然束手束脚，无法发挥。 棋行40多步，局势愈加明朗。如果根据棋局的正解，再有十步就是和棋。不用再下了，摊主一伸手，抬起了棋盘，下面押着的110块钱塞到了文小成手里，“你赢了！能解开我这盘大征西，真是了不起，不过小伙子，我不服气，你还敢再来吗？” 文小成笑了，这是憋着让我发财啊！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脸上无不露出惊讶之色，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一步步几乎不用思考，举手投足间那么挥洒随意，随随便便就把这难倒众人的“大征西”给解了出来！围观的有研究排局棋谱的明白，江湖八大残局，其中“七星聚会”被誉为残局之王！而刚刚这局“大征西”则是残局王中王，其中一个分支变化就可以媲美七星聚会，其难度可想而知。有人试过，将这一残局输入计算机，电脑都无法完美解出，即便输入棋谱都做不到尽善尽美。众人惊讶之余，已经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象棋神童了。 那戴眼镜的老者眼中的赞赏之意更浓了，能够云淡风轻的破了这局大征西，可见这孩子对古谱研究之透彻。他哪里知道，文小成根本没研究过棋谱，只是根据棋局临时推演出来的而已。其实也难怪老者误会，如果真说出去有一个孩子能够在三五分钟之内破解了大征西的残局，恐怕整个象棋界都没人会相信。 又一个全新的残局摆了出来，摊主前后输了150块钱，也有点动了肝火，这个局是大九连环的衍生版本，表面上看，和江湖八大残局的大九连环十分相似，可是却因为加上了一车一马，而多了许多不同的变化，原来常规的解法，到这里就是一步陷阱，而之前的昏招，却可能带着凌厉的杀意。摆摊老板家里的老人就喜爱研究棋谱残局，他从小耳闻目染，深受熏陶，这局大九连环的变化，是他父辈研究出来的，到后来逐步完善，取名“九伐中原”，至今还没有棋谱问世，所以自问江湖上没人能够破解得了。 摆摊人又在怀里掏出了一百块钱，压到了棋盘下面，文小成也递了十块钱过去。 “还是和上局一样的规矩？红先黑后，我选红黑，和棋你赢，怎么样？”摊主试探道。 文小成不慌不忙，眼睛盯着棋局，脑子里已经开始了推演。文小刀坐在他的对面，两人运子如飞，一招招拆解着棋局，时间只不过过去了一分多钟，结果已经有了。 “红先黑后是吧？这次我选红黑，和棋算你赢。” 老板心中一惊，这局棋和之前不同，是一个黑棋后手胜的局面，这小子要挑选红方黑方，难道他看出了棋局的结果？ 不过还没担心两秒，他就释然了，文小成说了一句：“我选红棋，先走。” 小子！你还是嫩啊！这句是黑棋必胜的局面，我承认你小子有两下子，不过这次你还是算错了一招！ 开局，红方有一个送双炮沉底车的杀招，不过这招是个陷阱，如果这么走，黑方可以以妙手化解，然后反杀。文小成自然不会轻易中计，一个当头炮守住营心兵，同时也化解了对方暗藏的杀招，算是攻守兼备的一式，当然，这也是此局的正解。 从这开始，双方则进入了胶着，棋盘不见血雨腥风，全都是一步步看似闲棋般的震慑，进一兵，看似无用，其实要在五六步之后才能露出獠牙，不过之前不做好铺垫，到时候就回天乏术了。如果看不出未来的十步棋，会觉得每一步都莫名其妙，棋力稍逊者，根本看不懂。 九伐中原是个好名字，战争不仅仅是刀来枪往的砍杀，本质其实是政治的延续，双方拼斗靠的不是一时血勇，而是双方政治、经济乃至国力的综合实力比拼。这局九伐中原，其实讨伐大多只是试探性的进攻，更多的时间用于各自的“内政”上，多步的铺垫、努力，其实只为了积攒下一点点优势而已，可是一着不慎，这优势就会被对方消磨殆尽，甚至是兵临城下。 双方都是如履薄冰，不见硝烟的棋盘上，暗流涌动，围观的几位老者都觉得看不太懂。而那两个同伙，此刻也是递不进话来，这种级别的较量，他们根本插不上嘴。倒是戴眼镜那老者看的津津有味，以他的水平，正好将将可以看得出一步步的妙处，若让他自己下场，是肯定下不出来的，不过走出来，事后回味，才觉得妙招回味无穷。如同品酒一般，已有三分醉意。 持黑棋的摊主目前还牢牢的掌控着局势，到目前为止，红棋虽然可圈可点，但仍旧没有脱出棋谱的范畴，每一招的应对也都有着相应的解法。此刻老板心中也暗暗钦佩，这局九伐中原根本没有成谱问世，眼前的少年能够凭着自己的水平下到这个程度，可以说是虽败犹荣了。 不过没容他高兴多久，红棋突然一招闲手，让他犹豫了。此刻棋盘上，黑方在四步之后有一个必杀局，所以这一步红棋必须提前预防，否则一步差，步步差，永远也追不上。按道理说以这小伙子的棋力不至于看不出来，可这一手闲棋是什么意思？之前因为成谱的缘故，棋摊老板应对几乎不需犹豫，可是到了这一步，则不得不想想了，难道这步棋竟然算漏了？棋谱里没有这种变化啊？ 摊主又详细的推演了一番，还是看不出这一手的妙处，四步之后自己的杀招红方似乎没有能力化解，而红棋又没更快一步的杀棋，是这小子算错了？没看出来？ —————— 今天码字的时候，一不小心点错了，结果把旧作《神仙跳》打开了，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生生看完了47万字，看完之后恨不得对着镜子给自己磕一个，一天一章，想必肯定有小伙伴不耐烦了，去看看老刀之前的作品吧，老刀出品，必属精品，不好的话，回来骂我。 第17章 找揍 想了半天，也没看懂这招的妙处，摊主索性不想了，还是根据家里传下来的棋谱铺垫着四步之后的杀棋，可接下来红棋又是一手闲棋，这步棋他看明白了，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不过却将原来四步的杀棋延长到了六步，不过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棋至此处，已经完全脱离了棋谱的范畴，摊主也全无依仗，只能见招拆招了。文小成持红，似乎是才发现几步之后的杀招，现在才开始了防守一样，开始对黑棋围追堵截，不过在摊主看来，这是败势已成，回天乏术了。 不料红棋这时竟然一反常态，极其不智的用单车砍了一个兵，虽然暂时化解了杀招，但人数劣势太过明显，显然输棋只是时间问题。在棋谱中，这种情况倒不是没考虑过，不过以这种人数差异，而且没有必杀的局面之下，是不可能获胜的，所以被理所应当的判负，并没有沿着这一种变化深入研究。 脱离了棋谱，让摊主还有些紧张，不过棋局进行到了现在，大势已定。目前双方都没有必杀的局面，不过黑方多了一兵一炮，优势十分明显，其实棋局进行到现在，就是棋谱也到此结束了，很简单的道理，比对方多了一兵一炮你再下不赢，也就别研究残局了。 不过就是这个棋谱都不屑于解说的局面，摊主下起来却步步心惊，一子落下，都需前思后想，仿佛对方举手投足的简单一招，都有无穷的后手，即便兵力占优，却也不敢大意。又是十几步过去，摊主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本来是家传的棋谱九伐中原，可是被这少年一顿乱拳打死老师傅，怎么走成了传统排局“带子入朝”的第七步？ 带子入朝是个逼和的局面，棋谱摊主还隐约记得走法，现在虽然脱离了控制，但和局还不算输，他按照带子入朝的棋谱下了一招，这才悚然发现不对！棋局只是和传统排局带子入朝比较相像而已，这完全是对手给自己营造的假象，虽然棋子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但按照棋谱那一步应该由黑方走，可是现在的局面是轮到红方出招，这一步之差足以致人死命！ 接下来就无需赘言了，一招之失，再也回天乏术，后面有如摧枯拉朽一般。摊主这一局输的满头大汗，浑身都直哆嗦，祖传的棋谱啊！竟然被这小子给破了！他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是落入了对方的陷阱还是这棋局根本就有另一种解法，不过这局棋他是输了，200块钱被人拿走，今天哥几个注定赔个底掉。 看着文小成笑嘻嘻地把钱揣进兜里，摊主恨意更浓，趁人不备，给旁边的一个同伙使眼色，文小成揣着钱离开，那个同伙也悄声跟了上去。 街头残局，一半是凭着棋艺，一半是凭着江湖手段。打着以棋会友的旗号，其实说穿了还是利用信息不对称行骗，只不过因为金额不大，民不举官不纠而已。江湖行当，有托有引，自然也少不了震场子的，昨天文小成赢走50块钱，倒是不伤筋骨，今天两盘棋赢走了200，而且接连破了两个残局，这要没事在这溜一圈，哥几个算给他打工了，不敲打敲打肯定不行。 身后有人跟着，文小成似乎并没有发现，现在才上午九点多，回家还太早了，他一个人沿着河边溜达。不是周六周日，又过了上班时间，早晨出来遛弯吃早点的老人也大都回家了，路上还真没有几个人。后面跟着他的那位心里也暗乐，这小孩要是往人多地方走的话，还真没什么办法，可是眼见着他越走越偏，人越来越少，再往前那个胡同，就是下手的好地方。 文小成正往前走，不料身后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竟是棋摊那里戴眼镜的老者。这老人六十来岁，头发花白，戴着眼镜，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身上这股书呆子气不在学问圈里呆个20来年出不来这个味道。 “小伙子，你这棋高啊！” 这老爷子是见猎心喜，遇上知音了，想攀谈几句，之前的大征西他就有几个地方没弄明白，刚才那一局九伐中原被生生演变成了带子入朝，更是惊天地泣鬼神。文小成不研究棋局，那个带子入朝的棋局也是摊主之前摆被他记住的，他只是根据超群的记忆力和推演计算能力进行破解，有如一台人脑计算机，而这老者喜欢研究棋局，这步步的精妙实在让人心痒，所以委实不想错过这一位小友。 这老头瘦高，跟马三立有三分相像，笑呵呵的，倒是不招人讨厌，要是平时没事，文小成也愿意和老头聊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脑子再聪明，也比不了人家活了好几十年的社会经验，和老人家能够深入聊聊绝对涨学问，不过今天不行，他有事。 “小伙子，你那局大征西，第十五步明明有个绝杀，你没走，当时棋局进行的太快，我跟不上了，我明白那一步肯定是个陷阱，但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问题出在哪，不知道你有时间没有，要是有空，你到我家，咱俩沏点茶水，我把棋盘摆上，你点点我？我家不远，就在对面这个河畔花园里——不白让你指点，中午我请你下馆子，怎么样？” 文小成心里着急，不过对老人家还得客气点，道：“第十五步，你说的是下底车将叫杀那招吗？那招是虚的，我要那么走了，车兵杀的话，对方落象，解杀还杀，可以反将，如果炮八平二拦他二路车的话，他接下来卒七平二，车三进四，连续三叫，将不死我也可以平炮抽车，我丢个车就没法下了。” 棋局就在文小成的脑子里，他盲棋解释，可是老爷子还是一头雾水，大征西变化繁杂，步步惊心，也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那个……” 文小成也看出来老爷子不把这局弄明白，晚上都睡不着，于是解释道：“老爷子，您家地址和我说一下，我这有急事，您告诉完地址赶紧走，回家，不出半小时我去找您去，不管是大征西还是刚才那局九伐中原，我都给你讲的明明白白的，以后你用这棋谱赚钱，我也不收专利费，您看怎么样？” 老头被说的迷迷糊糊，报了家里的地址，也没见这孩子记，点头就推自己。老头心里也嘀咕，这什么急事半个小时就能办完啊？还得赶紧让我走？ “孩子，咱遇上也是个缘分，你什么急事啊？我能不能帮上忙？”老头还真把文小成当知己了。 文小成急啊，您赶紧走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这老爷子倔劲儿也上来了，一把拉住文小成，“你告诉我，什么事，我帮你！” 文小成没办法，凑道这老头的耳边道：“老爷子，刚才我不是赢了那摊儿上200块钱吗？他们钱不是那么好赚的，现在有人跟着我呢！我现在跟你走，再把人领您家去，您以后还想消停吗？您赶紧走，我跑得快，一会儿人追上来，我带他们兜个圈子就把人甩开了！甩掉尾巴之后，我再去您家找您去，您看怎么样？” 这老爷子别看瘦，但精气神可不差，一拍胸脯：“孩子，别怕！有爷爷我呢！我看谁敢动你，还没有王法了？” 文小成都快哭了，爷爷！亲爷爷啊！就因为有你才耽误事呢！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就是想让他们揍我一顿，您就别拦着了！ —————— 看这章的名字，是不是以为有龙套来装逼然后被打脸，没想到是主角自己找揍吧？刀哥就这么任性。估计聪明的读者们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小成上次和为贵，而这次却憋着挑事。另外，有人捧我，说文笔这么好不如写围棋，更有意境，不过你见过马路边上摆围棋摊儿的吗？除了天龙八部里的苏星河。 第18章 挨打 老头仗义啊！说什么也不肯把文小成一个人扔下不管，这把小成急得，您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价啊！戴个眼镜，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头发斑白，正是可以蛮不讲理的岁数，身体虽然还算康健，但这么瘦，不去碰瓷都屈才了！就您这一堆一块往我旁边一站，比请个保镖还管用，谁敢动我啊？连汽车都躲得远远的。 关键是，这一顿揍，要挨上才能有后续啊！ “江湖人管江湖事，今天这事让老头我遇上了，说什么也不能坐视不理！我看看是谁，咱俩和他们拼了！不抛弃不放弃，今天就算栽在这也算求仁得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一个老年知识分子，卖派什么江湖口啊？您多大岁数了还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您那算寿终正寝，我和您一块儿那叫英年早逝好不好？ “老爷子，那大征西您还想弄明白不？” 突如其来的一问，把老头给弄糊涂了。不是说有人找你麻烦的事吗？怎么又拐到棋局上了？ “想弄明白您就听我的，回家乖乖等着，您把茶水沏上，棋盘摆上，估计我也就到了！乖啊！实话跟你说，我这是以退为进的一招诱敌深入，您要是把我计划打乱了，咱爷俩一拍两散，您想研究那大征西，自己买棋谱琢磨去吧。” 谁都有弱点，这瘦老头是个棋迷，用残棋谱一勾，老爷子妥协了。冲文小成摆摆手道：“孩子，你小心点啊，不行就喊人，我家在四栋301，记住了，我等着你啊！要活着啊！” 老人家，求你了，别卖萌…… 好说歹说，总算把老爷子糊弄走了，眼角余光看着胡同口，跟上来那个摆摊的同伙在拐角处一颗烟都抽完了，就等着两人分手，文小成装作没看见，轻轻咳嗦了一声，之后仍旧大摇大摆的往胡同里走。 “站住！” 看那位戴眼镜的老头走远了，一路跟着小成的这位总算逮到了机会。一个半大孩子，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地方僻静，正好办事。 “说你呢！让你站住没听见啊？”追上来这位和小成差不多高，也有一米七五左右，毕竟是成年人，相对要壮实一些，这家伙鬓角头发很长，显得很邋遢，左侧耳朵还打了个耳钉，年级20多岁，油头粉面的打扮，很容易让人起戒心，扮演托其实并不称职。 “干嘛啊？”小成特意装作有点怵的样子。 “200块钱揣兜里，就那么踏实？街面上混，也不问问价，什么钱都敢拿？”耳钉男边说边往前逼近，说话的同时，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低头点上，走到文小成面前，正好一口烟雾喷到小成的脸上。 “那是我下棋赢的！” “你他妈赢谁的？”耳钉男上来就给小成来了个脖溜儿，“你以为象棋比赛呢？还给你200块钱奖金？我们那是生意！少废话，把钱拿回来！” “凭什么？”文小成小心地拿捏着表情神态，让人看起来有点害怕，但还不大服气一般。 “凭什么？就凭这个！”耳钉男一个大嘴巴子扇在小成的脸上，指着鼻子问：“你拿不拿？别让我费事！” “草泥马你敢打我脸！”文小成有点急了的样子，一脚蹬在那男子肚子上，可是毕竟力气太小，这一脚只让耳钉男退了半步，不过这半步也把那家伙的火给拱起来了，嘴里烟头吐到了地上，反手一个大嘴巴子，小成用胳膊护了一下，没打到脸，但扇在胳膊上也火辣辣的。 “还敢挡？”耳钉男揪住小成，轮了半圈，甩倒在地上，接着过去连踢带踩。小成挨打最有经验，赶紧抱头护胸，这几下虽然挺疼，但都没伤到要害部位。 “草泥马的，你再给我牛逼一个？再给我牛逼一个？”那人又接着踢了好几脚，见小成不敢动了，这才弯腰摸他兜，可是身上几个兜都翻遍了，刚刚赢走的200块钱不翼而飞，兜里只有30多块钱的零钱。 “钱呢？起来，别他妈装死！”那人站直身，喘了喘气，把烟又掏了出来。 “就这么多。” 又是一脚踢在身上，“你他妈骗谁呢？问你刚才拿走的200呢？”耳钉男点了点手里的零钱，一张20的，一张10元的，其余都是钢镚儿，没一个红票子。现在已经入夏了，身上就那么几件衣服，都翻遍了。 “那200块钱给刚才那个老头了。” “啊？” “那老头教我怎么破你们的棋局，他说他不方便出面，让我和你们下，事成之后一局给我十块钱报酬，那还有十来块零钱是我自己的。”宝宝就是这么耿直。 耳钉男一愣，不过也明白了过来，那老家伙真黑！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破得了被誉为残局王中王的大征西？甚至连家传的九伐中原都给解了，肯定是那戴眼镜的老头教的，前两天那老头玩过几把，输了几十块钱，估计回家研究棋谱，找这孩子来报仇来了！怪不得刚刚看这一老一小在这嘀咕，原来在这分赃呢！ 钱追不回来，也没办法，耳钉男暗叫一声晦气，转身就想走，迈出两步，就听身后坐在地上的文小成说话了：“打完我，这就走了？” 耳钉男气乐了，这是皮紧了，没挨够啊！他站定脚步，回头看着，文小成还坐在地上，不过气势可和之前有所不同，脸上的惊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看来这孩子被打的有点急了。 不过，急了又能怎样？一个小屁孩！ “我是小孩，你是大人，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张培越在东风镇这一片也不是随便谁就能拿捏的，有种的话，今天下午三点，咱茬一架，我叫上我的兄弟，你随便带多少人来！就在前面那个烂尾楼，敢来，能打服我们兄弟，我就算认栽，你打我也白打了！否则的话，这仇我可不过夜！我天天去砸你们棋摊儿！只要在这一片，你就别想消停！” 耳钉男笑了，街面上混的，怎么可能怕一个半大孩子？几个小孩打过几架，就不知天高地厚，还打算跟成年人叫板？还真得教教这些孩子怎么做人！ 这挑战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摆棋摊在这，没事这帮孩子来捣乱可受不了，不如一次干服他们，弄不好还能收几个小弟。 “行啊，那就拉队伍练练吧，你们要是能打服我们，我再奖励你200块钱！” “三点！烂尾楼！多叫几个人，别到时候让我们小孩追的满大街跑！” 那耳钉男头都没回，也不稀和小孩子斗嘴，抬手给了个大拇哥，意思是：小子，你有种！ 文小成扶着墙爬了起来，戴耳钉的这家伙下手还真狠，身上好几处淤青，好在他也锻炼出来了，些许小伤算不得事。胡同里没了别人，文小刀一闪出现在了眼前。 “你这主意是不错，不过勾着骗着让人打你一顿，是不是有点贱啊？” —————— 还好，昨天有人猜对了。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吧，我觉得这都不算坑，看书稍微细一点，很容易推理出来。一帮街头的无赖有什么利用价值？也就是打个群架什么的了？之前刚和张培越他们约架，结果不明摆着吗？还有哥们说要碰瓷的，我一口水喷显示器上了——找地痞流氓碰瓷？他不碰你就算好的！记住，碰瓷要找不想惹麻烦的有钱人，看我书多涨学问？满满全是正能量。 第19章 做客 这就好像打牌，手里一把烂牌，勉强管上了张培越打出的一串顺子，可人家手里还有一炸呢，不把这炸逼出来，后面的牌没法打。炸自己要不起，所以只好怂恿自己上家灭他一手，也好顺便给自己带张小牌。 街边摆棋摊蒙人俩钱花的骗子，虽算不上大奸大恶，但也属于社会毒瘤，让他们和学校的不良打一架，兵法里这叫趋虎吞狼，放在他们身上，就相当于狗咬狗了。几个大小伙子，要是打不过一群初中生的话，那以后也就别出来玩了。 “我也想来个单刀赴会，一个打十个，把这把家伙全部撂倒，可是不现实啊！打张培越那样的，两三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对上吕奇，咱两只手没人一个胳膊有劲呢，怎么打？光知道说风凉话！” 走在他身边的文小刀笑了，“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一出苦肉计其实还算不错，不过打不过咱可以练啊，15岁习武，成为武林高手做不到，但打几个同级别的小混混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聪明的大脑也需要强健的体魄作为支撑，在现在的环境下，仅凭着智力并不足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同样的位置，把霍金放在这，估计这帮小混混也一个大嘴巴子给拍那了。在校园的江湖里，霍金、爱因斯坦的大脑的确不如李小龙的拳头有威力。 文小刀作为他从自己的思维中分离出的一个人格，可以让小成排除一些感情因素去看待问题，所以这一番脑海里的对话就相当于换位思考，这样看问题可以更全面一些。 还可以排遣寂寞。 下棋那老爷子就住河对面的河畔花园，几步就到了，小区物业管理很规范，进门还要登记和业主确认。按照地址，四门301，敲开了老人家的门，那老者见门口是文小成，张嘴就乐了，不过笑容闪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孩子，你怎么让人打成这孙子样了？是那帮摆棋摊的动的手？爷爷给你去找他们去！” 小成身上无非就是几处淤青，最严重的是那个嘴巴子，扇的脸有些红肿，估计有几个小时就下去了，这个程度的伤在他看来根本不叫事，老爷子也看出来了，张嘴先逗闷子。 “老爷子，您这岁数本来就是我爷爷辈儿的，咱俩玩这伦理哏有意思吗？不过我劝您以后路过那棋摊最好绕着走。”文小成一边换鞋一边说着，也没和人客气，见门口挂着刚才老头刚才在外面穿的那条裤子，自己过去把裤子拿了下来，从屁股兜后面掏出200块钱，冲老爷子晃了晃，“爷爷，这200块钱是我的，我拿回来了啊。” 这老爷子别看外表一本正经，不过有点老顽童的潜质，一句句斗嘴一般，和小成还真是聊得来。 老头真不知道自己裤子兜里怎么多了200块钱出来，往屋里让小成，一边问道：“你钱什么时候跑到我兜里了？” “您忘了，咱俩在胡同口，我说得让摆棋摊的那几个人揍我一顿了个事，您拉着不让，就是那功夫我塞您裤兜里的，要说您这警觉意识可不够啊，我能塞进去200块钱，弄不好小偷就能从您兜里掏出来200！”文小成说着，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看来这老爷子的经济条件不错，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地面一水的红松地板，挂在墙壁上的等离子电视，得有50寸，客厅的风水位一个硕大的鱼缸，文小成这身材都能进去洗个澡，里面几条鱼倒不怎么值钱，似乎是随处可见的那种。红木茶几、红木沙发，背后墙壁上挂着一幅书法作品，红底金字，上书三个大字：精气神！倒是符合老人家的风格。 “老爷子，您家里够阔的啊！” 老头并没有因为文小成年纪小而怠慢，请他沙发上坐下之后，要去沏茶，小成阻拦道：“爷爷，您别忙活了，我喝不了茶叶，喝完睡不着觉了！” 老头一乐，放下手中的茶叶罐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递了过来：“我倒忘了，你们这岁数的，都喜欢这个，这还有杏仁、牛肉干，一会儿咱俩复盘的时候，嘴里别闲着。”老爷子喜欢孩子，恨不得把家底都兜出来给小成吃。 小成还真是渴了，也不客气，咕咚咚的喝了起来，那大杏仁是从美国带回来的，也不知道得多贵，吃一颗满嘴都香。 两人坐定，简单的认识了一下，老头姓戴，是个退休的老教授，子女都在国外，老头不愿意离故土，所以就把大城市的房子卖了，搬到了老家，算是养老寻根吧。一天天的也没事，就好个下棋。路边那棋摊明知道是骗局，老爷子也愿意凑凑热闹，三五十块钱他不在乎，有乐趣在里面。 “小子，刚才我就想问你了，你把钱塞我兜里干嘛？” 老头把世界想的太美好了，“戴教授，您想，我长这么可爱，他们为啥要跟着揍我？不就是因为我赢了他们200块钱吗？人都打了，钱还能给我留着？我要不塞您兜里这200块钱哪能保得住啊？” “你刚从那走，他们搜不到钱，肯定打的更狠了，你这孩子舍命不舍财啊！” 两人聊着天，棋盘已经摆在了茶几上，小成记忆力好，先把那局“大征西”摆了出来，嘴里答道：“要说我把钱藏起来，那不交肯定不会放过我，刚才我告诉他，钱给您了，是您教我破的大征西和那局九伐中原，一局给我十块钱报酬，赢得钱200块钱您拿走了，要不刚才怎么和您说，以后见那个棋摊绕着走呢？” 老戴头准备拿棋子的手停在了空中，心中数万只白毛的草泥马在奔腾，这黑锅背的，“我能骂街吗？” “他们又不敢动您，打您一顿，直接替您儿子尽孝了，我这也算狐假虎威。” 狐假虎威这词是捧老头虎老雄心在，可是老爷子怎么都能从里面吧嗒出点“弃卒保车”的滋味来。 “合着我才是幕后黑手？自己把棋局研究明白了，借小孩子之手去赢钱，临了再让一孩子顶雷，我自己拿钱跑了，老头我这人品得多不堪才能干出这事来？”老爷子此刻是一个“宝宝委屈”的表情，这简直就是不白之冤。 文小成倒是满不在乎：“没事，您老还用在乎他们几个骗子心里怎么想吗？” 想想倒也是，几个骗子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一个老头能给这孩子当回枪使，也算有利用价值了。 “小成啊，我问问，今天你要是跟我走的话，本来不用挨这一顿打的，你非拦着我，到底怎么回事？” 文小成笑了，“我天天放学路过这座桥，拿走他们200块钱，他们今天不揍我一顿，早晚也得找我麻烦，而且，今天动手，还于我有好处，老爷子，一会儿我请你看场戏，怎么样？” —————— 每天晚18：48分，准时更新，顺便求个票票。 第20章 盲棋 茶几上，一壶茶，一局棋，茶香袅袅，热气蒸腾，一老一少相对而坐，若不是那半瓶可乐有点破坏画风，这气氛还真有点闲情雅趣之意。 一局大征西，小成原原本本的给还原了一遍，其中各种圈套陷阱，各种妙招应对，都给讲解的清清楚楚。毕竟被誉为象棋残局王中王的经典之战，玄妙之处，回味无穷。兵法之变化、诡诈，在一局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老爷子听完又自己琢磨了半天，对文小成是推崇备至，赞不绝口。 “你这棋是跟谁学的？”戴教授问道。 这样的棋艺必然师出名家，有着丰厚的底蕴传承，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这么厉害，那家里不说是象棋世家，在象棋界也必然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老头问的意思是谁传的棋谱，不过文小成理所应当的认为是谁教自己下的象棋——就是马走日象飞田的基本规则。于是顺口答道：“我爸。” 这话茬就停在这了，戴教授以为这孩子的棋艺果然是家传，而文小成则根本没想那么多，讲解完这局大征西，老爷子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自己在棋盘上进行推演，一个人沉迷于方寸之间，乐在其中，他呆在这无所事事，索性站起身来，在屋里溜达着参观。 整间房子是三居室，外面是落地阳台，文小成从小一直住平房，这么漂亮的装修陈设只在电视里见过。古香古色的会客厅，厨房虽然有种古韵风格，但一律是现代化设计。另一个房间门是虚掩着的，看里面应该是书房，文小成回头问道：“戴老爷子，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爷子根本没工夫理小成，冲他挥挥手，意思是随便看。 一开门，委实下了他一跳，这间书房的面积几乎赶上客厅了，四面墙壁，到顶的书柜，全都是书！屋里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走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一张书桌摆放在房间正中，桌上乱七八糟的，各种书籍、文献、资料、笔记都有，一台崭新的电脑，连着打印机，桌子下面都有打印出来的资料。乱的地方仅限于书桌，别的地方倒是十分整洁，整个房间布置的古朴典雅，端庄大气，以装饰的角度营造出一个特别适合阅读的氛围环境，书柜的整洁与书桌的杂乱相得益彰，置身其中，仿佛人也被浸泡出了一丝书卷之气。 看四面的书架上，除了一套精装版的金庸全集以外，几乎再没有文学类的书籍，绝大部分是学术类著作，主要领域是人文社科、心理学，其中法律类也占了很大的比重，社会学、心理学不是当务之急，但法律类的书籍正是他所需要的，文小成两眼放光，也不挑食，迅速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刑事诉讼法配套规则与裁判要点》，坐在书桌前，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 这其实是一本供审判人员查阅的工具书，相当于刑事诉讼法的配套词典，读起来枯燥无味，不过文小成却是乐在其中，全书七百六十多页，他只花了20多分钟就全部印在了脑子里。 觉醒之后的小成发现，阅读较之前是完全不同的一种体验，之前看书，是一字一句的，心中默念，把文字翻译成音频信号，然后再由大脑解读其中的意思，经过一遍默念和解读，其中感兴趣的部分或者特意强调需要记忆的部分则被作为知识储存了起来。而现在看书，则完全不同，由视觉直接获取信息，看的不是一个个字组成的句子，而是整整一页内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画，无需默念出来，大脑直接从画面的细微不同之处提取书中表达的内容，然后融合自己已知的一些信息进行分类、比对、储存。看书的时候，解决一些问题的同时大脑本身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提出了一些问题。仿佛一滴墨水滴在宣纸上，除了最初接触的那一点之外，还会向外浸染、延伸，而延伸的面积比单纯墨汁接触的面积还要大了许多。 学习不外如是，一张白纸上，无数个这样的墨点，代表着知识的广博程度，如果其中的墨点连成了一片，那就可以说在某一领域融会贯通。只不过这张纸是无限大的，所以也不可能有人将其完全染黑。 一本书读完，文小成意犹未尽，将书放回原处，又从书架上抽了一本，这本是刑法审判案例，被多个法学专业的大专院校选为教材，也有500多页。相对而言案例看起来故事性会强一些，不过这次小成读的反而慢了，结合前面那本工具书，现在看案例有如理论结合实际，之前还有些迷茫之处，一点点清晰起来，就好像两滴墨汁有了重合的部分，颜色更加深了，用句成语形容叫触类旁通。 这一老一少，客厅里的老的在钻研棋局，茶饭不思，书房内的小的则研读刑法，如饥似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多小时小时。刚才小成给讲解的细致，而戴教授本身棋艺就有不错的根基，所以这不到两个小时，不敢说把大征西吃透，但各路变化已经了然于胸，这局的研习就到这了。 “小子！小子！干嘛呢？这大征西我研究明白了，你出来，咱俩杀一盘，换换脑子！” 解残局自然需要很高深的象棋造诣，但残局的水平高并不一定代表棋艺高超，因为完整的一局棋不仅仅有残局，还有开局、中局，开局变化应对，其实更考究棋手对形势的把控，在残局方面，戴老爷子肯定是自愧不如了，不过完整的来一盘，还打算和文小成试试。 “老爷子，您帮我摆上吧，我这看书学习呢！” 老头冷哼一声，说得好听！看书学习，书架上就有一套金庸全集能提起孩子的兴趣，一看上书，什么都不顾了。心中腹诽，可还是把楚河汉界两边的红黑子归了位，这时再喊文小成：“出来吧，摆好了，赢我一局，奖励你10块钱！” 怕这孩子不陪自己玩，老头给挂上了彩头。 “好，那我先走了啊，炮二平六。”文小成在书房里喊道。 —————— 有人反映，不懂象棋，读起来无感，没关系，这只是个过渡而已，不要放弃哦，要对自己的智商有信心。 第21章 偷车贼 炮二平六？过宫炮？这小子是要下盲棋吗？盲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说不难，是因为整个棋盘只有32个棋子，每次变化一枚，要记住相应的位置并不是难事，可是说它不易是因为你脑子里不仅仅要记住每个棋子的位置，还要算之后的几步甚至十几步，这就会对前面的记忆造成极大的干扰，很多棋手纵然能够下盲棋，但肯定发挥不出平时的水平，弱了一个档次都不止。 这小家伙挺狂的啊？敢用盲棋对自己，那就是说，这孩子自诩比自己至少高了两个级别！好！那咱就试试！客厅里戴教授很不服气，自己坐在黑方一侧，替红方走了一步炮二平六，自己则跳了步马，然后喊了出来：“马八进七！” 过宫炮对屏风马，虽然一个在客厅，一个在书房，但两人棋路丝毫不乱。文小成此刻正在看第七本书，依旧是关于刑法或者刑事诉讼法的，看第一本书的时候，仿佛进入另一个新世界，很多完全不懂的流程条文，都在第一本书中了解到了，到了第二本案例，速度反而降了下来，和第一本相比较，诸多相互印证之处，思考的也就多了一些。之后一本一本，越看越快，法律也是要讲道理的，不管从立法还是执法、审判，不会出现违背常理的事情，而且法律本身也在极力避免在执行过程中出现枉法情况的存在。两三本书一过，脑海里一个法律体系的大框就形成了，之后再看其他同类著作，大部分的观点已经明了，只有少量知识的补充，对已经形成的法律体系进行完善。所以速度相对而言也在提升。 下盲棋对文小成而言根本没有任何障碍，现在的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虚拟世界里，一个巨幅棋盘就在眼前，文小成聚精会神的看着书，每每听到门外戴教授喊一声棋步，则分出一丝心神放在虚拟棋盘上。下棋只是很简单的推演，十几步过后，小成也看出来了，这位戴教授的水平也就是一般，在街头巷尾的老头里可能还算个高手，随便放到任何专业领域，基本上也就是第一场比赛就淘汰的选手。 棋至中盘，外面这老爷子可是压力越来越大，自己冥思苦想走了一步，刚喊进去，屋里那位直接就把下一步喊了出来，结果又轮到自己，脑子一刻也不得闲。现在在河边阵地的争夺上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十几个子力犬牙交错，相互掣肘，对方跳了一步马，一下打乱了自己的阵脚，老头算来算去，这一步似乎要丢子了。 想了半天，也没保住自己的这匹马，倒是利用交换的空挡，把一个兵送了过去。小卒过河顶大车！局面虽然有些被动，但还不至于没法下。 其实在高水平的对决中，一子之力几乎可定胜负，除非对方走出漏招，否则同级别的选手的较量中，一般不会有任何悬念。果然，接下来红棋有如摧枯拉朽，三路并进，兵临城下，把老头忙活的手忙脚乱，正待走下一步，就听屋里喊到：“马二进三，您输了！” 老头外面看着棋局，自己的黑棋的确是劣势，但似乎还没到投子认负的程度，如果化解了这一波攻势，不是没有机会求和的。老头不服气，冲屋里嚷道：“老子哪输了？你这还没将死我呢！” 文小成在屋里头都没抬：“您不是喜欢研究残局吗？这是红必胜的局，最快还有7步，您自己研究研究！” 七步？盲棋这小子算了七步？可能吗？老头不信邪，自己看着棋盘独自推演了起来：他跳马一将，我出将，他再平炮一将，我用炮顶上，或者飞象也行，之后没有将了啊！一招一式的，又研究了半天，这才发现，虽然不是连将，但有有一步双杀，车到中路之后，让出左边炮下底有闷宫，中路还有一招高吊马，两路杀棋，防一个防不了第二个。 人家盲棋，提前七步就解决战斗，自己又推演了半天才知道是怎么输的——和这家伙下棋，简直就是找虐啊！老头刚想推了棋盘，突然心念一动，小孩儿心性上来了，偷偷把红方的车拿了下去，然后冲屋里喊道：“小子！出来，老头根本没输！” 屋里文小成声音还是懒洋洋的：“马二进三，您怎么走？” “我士五退四！” “我炮四平三！” “我炮六平二！” “我车二平六！”这就是那步双杀。 “你二路线上哪还有车？”戴教授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第31步的时候，车六平四到的二路线，之后35步的时候，车二退三还吃了你一个兵，怎么会没有？”棋盘上的子，文小成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下过的每一步都没忘，当然不会含糊。 “你自己出来看！”老头死活不认账。 文小成放下手中的书，走了出来，心中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这是老头要耍赖啊！ “你看看，二路线上哪有车？” 文小成笑了，果然，棋盘上所有的子都在自己记忆中的位置上，唯独在二路线上的那个车，不翼而飞了。 其实小成完全可以将整个棋局一步步完全复盘，问的老头哑口无言，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笑道：“哦，我明白了，之前我走了一步车二平九，这車就跑到棋盘外了。” 象棋棋盘只有九路，从一线横着走到九线最多是平八，平九当然就出了棋盘了。 让小成这么一说，老头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事已至此，只能梗着脖子嘴硬：“老头我没那么好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吃的你的車记不住了，不过怎么样，你没赢吧？” “不，老爷子，没这个車也是我赢，咱继续下。”文小成说着坐到了红棋的位置，拿起红炮，走了一步炮二退四。 之前中盘时，小成取得了优势，在河界通过交换取得了一子的优势，赚了一匹马。不过在象棋之中，車的子力往往要这折算成马或者炮的双倍。有时候有車对无車，即便多了马炮也处处掣肘。现在文小成多一马而失一车，已然是明显的劣势了。 棋局还在继续，这次是面对面的下棋，没办法偷子了，一老一小一边，一边闲聊。 “这才刚到六月份吧？现在学生放假这么早？” “放假还得一个多月呢！” 戴教授一愣，接连两天看见文小成，他还以为学校放假了呢！否则不是周六周日，这孩子怎么满大街溜达？ “我这是逃课出来的。”文小成笑道。 —————— 20章了，应该能看出这本书的风格了吧？每天来看看，你的智商也能突破300。 第22章 老司机 戴教授愣在了那里，一般逃课不都是到大二以后才干的事吗？这孩子还在初中就逃课，有前途啊！ “孩子，你个性这么洒脱，你妈知道吗？” 本来就是老头一句玩笑话，却弄得文小成神色一暗，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状态，自嘲道：“其实，我妈比我还洒脱呢！” “你妈也逃学了？” “逃了。”那位当妈的，逃的更彻底。 一马的优势，却因为少了一个大車而变成了劣势，不过文小成不骄不躁，终于稳定住了阵脚，化解了戴教授一波凌厉的杀招之后，还将自己的小卒送到了河对岸。一马一炮一兵，频频给对方制造麻烦，嘴上聊着天，棋盘上的厮杀却一点都没耽搁。 “逃课总是不好的，不过等你放假了，没事找我来玩啊？”戴老爷子语气中还带着三分讨好，老人家一个人也是寂寞怕了。 文小成哑然失笑，这老头还真是童真未泯，活脱脱一个老顽童。这买卖不吃亏，棋盘上虐老头两把，能有大把的时间看书，老头的书房简直就是一个微型图书馆！ “还等什么放假啊？我只要逃课就往您这跑，老师要是找家长的话，您就冒充我爷爷去学校替我挨训，怎么样？” 戴老头直咂嘴，“你说你这孩子，就看你下棋这水平，脑瓜肯定够用啊，怎么这么不爱学习？跟不上了？改天你来，把课本带上，我给你看看。” 带研究生的博士生导师，教他一个初中生当然富富有余。 “不是跟不上，那点玩意还难不倒我，主要是这几天有人憋着揍我呢，我出来躲躲。” 闲聊两句，趁老头分神的功夫，小成筹谋多时的一招抽車的棋眼见就要成了，他心中暗笑，嘴上却不停。 “戴爷爷，您今儿有70了吗？” 老头一愣，心不在焉道：“没呢，今年66！” “噢，那您正好比我早产了半个世纪。”他也是打趣，故意把早生说成了早产，“听说现在70岁以上就不允许考驾照了，您有本没？没本的话，再过4年，您这辈子就开不了车了。” “我有本，楼下有辆博越，一会儿你帮我个忙，等你放假，我开车带你玩去！” 文小成嘿嘿一笑，也不问什么忙，继续说道：“那您开车得注点意，这两天交警专抓老司机！” “啊？抓老司机？”这话戴教授没听明白。 “是啊，前两天不就是吗？一老头开车，交警一看，这家伙，头发全白了，看样子没有80也差不多了，这岁数老人怎么还开车上路？交警就给拦下来了，那老头给吓坏了，腿都哆嗦，交警过去，正要让老头出示驾照，没想到没等开口，副驾驶的老太太说话了，一个大嘴巴子扇在老头脸上，骂道：‘你个老东西，这么大岁数还不学好，叫你偷车，怎么样？现在遭报应了吧？’” 文小成像是讲笑话一样，说这话，横炮一将，把戴老头的車抽了，子拿在手里，正赶上那句“遭报应了吧？”然后自己吭哧吭哧的乐。 老头就是再迟钝也听得出来这是指桑骂槐呢，上去给小成来了个脑瓜崩儿，“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不就偷了你个車吗？骂我还特意编个段子，你这舌头可够毒的！不下了！不下了！下不过你，你这孩子太鬼了，步步都是阴招！过来，你给我帮个忙，咋俩一起欺负欺负别人去！” 老爷子虽然挨了骂，但并没有动怒，反而更喜欢小成了，输了棋兴致丝毫不减，拉着小成进了书房，在那台电脑桌旁边摆了把椅子，客厅的零食、饮料也拿了进来。 “我呀，有个老对头，和这老东西下了一辈子棋了，我总是输多赢少，其实输赢倒无所谓，可这老家伙嘴损，赢我一次能念叨半个月，我就看不惯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今天正好你在这，你帮我报仇！”老头说着拿手机，拨打号码，显然是给那位棋友打的。 “老周，有事没？废话，你还没死我怎么可能死？没事上网，教育教育你个老东西！你他娘的别吹，这回杀你个光杆老将！说好了，不许认输的！上线，我建好房间拉你！” 敢情这位棋友是戴教授以前的同事，两人交情莫逆，已经到了荤冷不忌的程度，下个棋打个牌也爱互相挤兑，最近戴老搬到了小县城来，两人只能在网上切磋了。 “上次我一面和这老东西下棋，一面用手机玩专家难度，他怎么走，我就在手机上怎么下，电脑怎么应对，我就怎么学，相当于这老东西和专家难度的电脑下，电脑是比人脑厉害，这老东西让我连赢三盘没开胡！后来这招被他发现了，现在咱俩下棋都得开着视频，一会儿你就坐在这，看着棋局，给我支招——可别说话，用笔给我写，视频里必须把手露出来，你写完就放显示器这，别让摄像头拍着就行！” 这老爷子也是玩心太盛，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文小成都不好意思给他拆台。无非就是下棋支个招而已，老人家的乐趣很简单。 这两位老爷子较了半辈子劲了，彼此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进入游戏房间之前先连上视频，画面里是个微胖的谢顶老者，看年纪和戴教授应该差不了几岁。一见这位，戴教授也没个长者样了，张嘴就骂：“老东西，看爷我今天不杀得你屁股尿流？” 视频里那老头倒是不温不火，笑眯眯道：“你这叫抬杠长能耐！想让我给你上上课就规规矩矩的，尊一声周老师，我想和您学学棋，我这人心善，怎么能不指点你？每次非得装的不服气似的，然后被我收拾一顿，就老实了，何必呢？” 今天戴教授有了主心骨，也不生气，晒道：“你这说大话的本事我是真服气！今儿话不说到这了吗？咱挂点彩头，不赢房子不赢地的，你要是输了，拜我为师，规规矩矩的叫三声：师傅，我服了！怎么样？” “你这是变着法的想拜我啊，得了，我收你了！” —————— 写手中的段子手，段子手中的老司机，这个老司机的段子是段子手的老司机老刀的原创——绕口不？冲这个段子，不来点啥票票打赏的，说得过去吗？ 第23章 支招 登录游戏账号，进入房间，两人房间内连线准备，开始。是戴教授建的房间，第一盘由他持红先行，开局不用支招，都是各自熟悉的老套路，屏风马对巡河車，棋盘上厮杀不见硝烟，不过两位这嘴仗打的，可是炮火连天。 戴教授习惯用屏风马，一开局就被对面的周姓老者挤兑：“下棋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有什么长进，后手屏风马也就罢了，你先手还玩这一套，出車慢了半拍吧？我这车在河边一放，你马上的来吗？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大瘾，说实话，你这徒弟我是真不爱教！” 俩老头倒是互相损惯了，戴教授也不着急，摇头晃脑：“我这屏风马就针对你那大过宫炮来的，被我逼的改了棋路了吧？现在这招巡河车谁教你的？和你老伴儿学的？” 这俩老头你来我往的，不见棋盘上多么高明，嘴上则一句比一句损，也是有学问的人，说起来一个脏字都没有，不过都挤兑的人想掏刀子杀人。 “你呀！就耽误在这棋上了，没事和老太太去跳跳广场舞多好？扭扭秧歌也不错啊，多和人老太太联络联络感情，你就一个人，只要不让人家老头抓住……没事就在这車马炮上较劲，棋越臭还越爱下！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戴教授也不甘示弱，“我怎么开始的下棋？还不是因为你个老小子隔山差五就拉我去你家吗？陪你下一盘能蹭顿饺子吃，要说弟妹手艺是真不错，你一提勾搭老太太我想起来了，哎老周，你就没觉得你那三儿子长得特别像我吗？” 文小成旁边憋得十分辛苦，这俩老头估计都是大学里的教授，要说起来，人前那也是为人师表的，学生面前，自然也会摆一摆师者的威严。谁能想到，俩老头背后闹起来，这么不正经，下个象棋都能盘桓在下三路，也真是醉了。 棋至中盘，小成开始在纸上支招，以他的推演能力，要说和国际大师级别的选手下可能会输在经验不足上，但要下两个业余组的老头，还是绰绰有余的，纸上只写了十几步，黑方已经被抓了一匹死马，戴教授也看出这步棋了，兴致越发高涨。 “给你猜个谜语啊，远看是匹马，近看是匹马，打它它不怕，骂它他不怕，一拉就散架！猜不着了吧？死马！” 形势压死人，这功夫对面的周教授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没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架势，不过嘴里还有话：“哎呦呵，老小子够阴损的啊！在这等着我呢？几天没见这棋长进的够快了，你这是练了辟邪棋谱了吧？怪不得光下棋不张罗找后老伴儿呢，六根清净啊！” 嘴上不饶人，可是棋局则败势已成。而戴教授这边则是乐得摇头晃脑，“我找后老伴儿着什么急啊？就等着把你个老东西气死，我和三儿好父子相认，一家人团圆呢！一会儿赢你个光屁股，别往开了想啊，该上吊上吊，该跳楼跳楼，土埋半截的人活着也没多大意思，该给我腾地方就腾地方！” 三局棋，两局就解决了战斗，文小成旁边支招，杀得对面那位周教授那叫一个灰头土脸，戴教授乐得跟个小孩儿一样，手舞足蹈。按照约定，负者要鞠躬叫师傅，老头视频前头一个劲儿的指挥：“往后退点，看不见全貌，我说开始再开始啊！要不不算，你等我把这段录下来。” “今天算你小人得志，不就是三鞠躬吗？我把在你追悼会上那三鞠躬给提前预支了，以后参加你遗体告别仪式的时候，你别怪我不弯腰啊！” 戴教授那边生冷不忌，笑呵呵的录像，那边倒也光棍，认赌服输，规规矩矩的三鞠躬，挑起大拇哥，认真道：“你的棋真高，我服了！” 这还不算完，老头电脑玩的还挺溜，噼里啪啦给这段视频剪辑了下来，转手就给发到qq空间上了，不一会儿收获了上千条点赞，看到有老弟兄留言，兴奋的喊文小成：“快看快看，老贼授首，大快人心啊！” “戴教授，您摄像头和麦好像都没关。” 一句话，吓得老头差点把鼠标扔了出去，啪一下按掉显示器，旋即意识到这样没用，索性弯腰把电脑连着的插排直接拔了，这才安下心来。可是就这样还不行，电话马上就追了过来，一接通里面就是高八度的骂街声。 “老王八！你作弊！” 戴教授也真是老奸巨猾，面不改色心不跳，被人抓了现行也死不认账：“老东西，输不起了你？认赌服输，别这么没品啊！” “你少来！”电话那边几乎要飞出吐沫星子来，“我说今天你这棋路怎么这么变幻莫测，敢情背后有高人支招？上次用手机的大师难度糊弄我一回了，还来这套？看我不上老友群里戳穿你！” “放屁！咱俩面对面视频的，手都在镜头里，谁有什么小动作看不见？我这边说话你都能听见，我这就一个邻居的小孩儿，到我这来坐一会儿，再说了，要真是他给我支招把你赢了你更丢人，连个十四五岁的孩子都下不过，你六十来岁都活狗肚子里了？” 文小成旁边都不敢乐，这句话把戴老头自己都饶进去了。两个老爷子斗气，自己也插不上嘴，索性一旁看看乐呵。 “心里没鬼刚才你慌慌张张的下线？” “什么叫慌慌张张？刚才把茶水洒键盘上了，那不得赶紧关机吗？今天课就给你上到这，自己把棋谱保存下来，慢慢研究吧，为师我键盘得晒晒！” 这两盘棋赢得，感觉戴老爷子后半辈子就指着今天活了，瘦老头红光满面，美的牙都要掉了，光顾着下棋，看时间已经中午一点多了，老头大手一挥，“走，出去，爷请你吃饭！” 这顿饭吃的有点犒赏功臣的意思，楼下的回民小饭店，焦溜肉片，蜜汁羊排，手抓肉，都是肉菜，戴教授高兴，自己还来了两盅白的，文小成更是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印象里上次吃这么好，还是母亲离开之前那次。 —————— 象棋相关的段落基本上就到这了，明天开打。 第24章 群架 小县城里的偏僻小镇，因为偏僻，所以有些和时代脱节的感觉，这种脱节体现在校园里，那就是学校并没有像大城市一样丧心病狂的补课，初中生仍旧可以双休，而且周五下午只有两节课，不到3点就放学了。可见，落后未见得一定挨打，至少尚未来得及变得越来越操蛋。 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学校围墙外的拐角处，十几个混混一样的初中生，正在一边抽烟，一边等人。 “七哥怎么还不来？” 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靠着墙，嘴里吐出一片烟雾，皱着眉不耐烦道：“老七没写作业，被他们班老师留下来了。” 他们口中的老七，就是镇二中最能打的单挑王，吕奇。而说话的人就是邱辉，学校的老大，他和吕奇都是初三的，比文小成大一届，眼看不到一个月就是中考，之后就毕业了。 “哥几个谁写过作业啊？七哥也是的，还怕老师，真不爷们儿！” 说话这小子话音刚落，邱辉过去就给这孩子一脚，“你他妈懂什么？七爷孝顺！是怕老师找他爸，像你个傻狍子一样吗？” 被踹的那位只不过是个小喽啰，当然不敢和老大顶嘴，讪讪的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张培越在人群里一个劲儿的看表，时不时往学校大门那边张望，为首的邱辉一颗烟抽完，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一招手道：“走！不等老七了，就我们这十几个！我不信文小成那怂货能叫来多少人，走吧！” 一声令下，十几个小混混呼呼啦啦的跟着，他身后张培越还有点忐忑，问道：“辉哥，娜娜你不让叫，现在七哥也没到位，咱们就十几个人，别到时候吃亏啊！” 邱辉一撇嘴，停了下来，“这是约架，不是去泡吧，你好意思带个女人去吗？培越啊，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胆气，怎么扛大梁啊？再有一个月，我和老七这一茬人就毕业了，没我们，在二中你还靠谁？你自己罩得住吗？” “辉哥，我不是胆小，我怕出什么意外，折了我们弟兄的锐气……”张培越解释道。 “说这话就知道，你已经失去锐气了！文小成，我们从初一开始，几乎天天修理他，一直到到今天，这样一个废物，你怕他干什么？他要是能拉来队伍，早就和我们死磕了！我估计今天弄不好就是个乌龙，烂尾楼就他一个，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们还在这大张旗鼓的，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文小成，我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张培越心有余悸道：“倒不是我怕他，以前咱们那么欺负他，你看他敢放一个屁吗？这次敢和我动手，而且在教室里当着老师的面，今天又逃了一天学，他可能是不想念了，豁出去了要玩大的！” 早自习的时候，文小成那一番要玩就一条命起的说辞还没传到邱辉的耳朵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张培越也羞于提及，不过这种变化还是要说明的，文小成的确和以前不同了，再拿老眼光看人容易吃亏。 “玩大的还能怎么玩？玩命吗？我们十几个人，他要能弄来把枪，把我们都突突了，我算他牛逼！一个人就是拿把刀又能怎么样？你就怂了？他要是找人的话，从哪找？他有朋友吗？把你惹急了，你爸还能给你撑腰，他有谁？” 十几个半大孩子，边说边走，学校离河边并不远，只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绕路斜插过去更近。邱辉带队，十几个人浩浩荡荡，身上没有武器，路边看见砖头树枝什么的就抄起来拿在手里，气势汹汹，惹来路人纷纷侧目，倒也威风，几个小孩，走路连肩膀都晃了起来。 河边烂尾楼，本来那一片说是要建一个小区的，可是工程干到一半，赶上夏季暴雨，上游水库泄洪放水，思源河河水暴涨，水位上涨了一米多，烂尾楼这一片地势低洼，整个工地都泡进了水里，一些建材的损失还是小事，不过因为这事大伙都知道这个地方不宜居住，盖了一半的房子都没人要了，之后就是墙倒众人推，银行不放款，房子也卖不出去，工程进行不下去，老板也跑了，干了活的农民工都不知道工钱找谁去要，这一片算是彻底荒废了。加上有人在这里发现过死婴，大白天都显得阴森森的，就更没人来了。久而久之，这里要么成了小孩探险的乐园，要么就是约架动手的地点，除此之外，再无他用。 建筑垃圾，反反复复被收破烂的过了无数遍，裸露的钢筋早就被割跑了，地上连大块的碎砖头都没几块，现在只剩下一个一人多高围墙围成的大院，和院里四五座盖了一半，最高不过三四层的危楼。大院里长满了野草，甚至还有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十几个人走到大院的“正门”，邱辉一马当先，四处看了看，门口最近的一座破楼的二楼，露着几个脑袋，有五六个人，这倒是让他倍感意外。 “这小子真找来人了！” “不会是从劳务市场雇来的吧？” “那穷逼哪有钱雇人？” 邱辉没动，脑子里飞快的旋转，文小成，除了他自己，就是一个卖糖葫芦的奶奶，一个小孩，一个老太太，哪来的社会关系？叫来五六个大人帮他打架？ 不过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了，二楼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想必是看到有人来，下来准备动手。 十几个半大孩子，把书包往门口的树枝上一挂，还有直接扔在地上的，手里拿什么的都有，砖头瓦块，还有半截树杈，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有两位因为一个拖布杆争扯了半天。邱辉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拿着链锁，眉头紧皱。 对方七个人，没有文小成。 “辉哥，他们到底是哪的？” 楼上七个人，不用说，都是摆棋摊那位带来的，带头那位叫大刚，动手打文小成那位叫洋火，他也是这哥几个里最能打的。 “刚哥，我就说是一帮小屁孩吧，您还怕是老歪的人，老歪跟咱不是一条线上的，而且泰虎出来了，他哪有功夫和咱们置气？” 大刚微微一笑，“还是谨慎点好。” “哥，还说什么，这帮孩子也是欠拾掇，咱替他们爸妈，好好管教管教吧？” “走！去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 有人说这章落入俗套了，怎么可能呢？你们还是不熟悉老刀的套路啊。 第25章 坐山观虎斗 破败的小区里，离大院正门最远的那座烂尾楼上，一老一少嗑着瓜子，正在欣赏着下面的全武行。文小成早就算好了，摆棋摊儿的那帮人是社会油子，打群架必然要先踩点，所以他们一定会提前来。大院就这一个大门——其实只是个缺口，铁门早就被拆走了。别处倒是可以翻墙进来，不过那几率要小得多，从二中往这来，从这个口进来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最近的。 棋摊这帮人为了观察对方人数，早一步到来之前，必然会选择正对着缺口的那座烂尾楼。那个位置不但看得最远，而且方便撤退，如果发现来的人数太多的话，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在对方赶过来之前从容翻墙撤退。双方的位置都算定，所以文小成的观测点也就容易选了。在这里居高临下，不但能够看到大门前的战况，而且非常不容易被发现。 “这么说，其实这两拨人都是奔着打你去的？”戴教授听了文小成的“趋虎吞狼”之计，感觉自己棋输的一点都不冤，这小子太阴了。 文小成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邱辉他们以为这几个社会人是我找来的，而棋摊老板那边则以为这些半大孩子是我的哥们儿。” “你这计谋有问题啊，要是他们说句话，喊个名字，不就明白了吗？” “明白人能打架吗？”文小成不屑一顾道：“打之前先谈判，那是两方面实力差不多，谁都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中间再有个和事老，这才过去盘盘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七八个大人打十几个孩子，根本就是碾压，和小屁孩谈判他们不嫌栽面啊？不用想，肯定是上去就冲锋，然后两个回合把这帮家伙冲散，就完事了！这帮小混混打架不行，不过跑的都不慢，一会儿打起来，一哄而散，那边也追不上，出不了大事。” 戴老爷子点了点头，“你说，要是我现在喊一声：‘文小成在这！会是什么效果？’” 小成翻了个白眼：“你可以试试，我觉得我总比你跑的快吧？” 这时候，楼下门口的空地上，两拨人已经冲到了一起，大刚一伙毕竟是成年人，人手一截一米二的钢管，除了最初一阵砖头吃了点亏以外，之后就是完全的碾压，这帮家伙下手也算有分寸，钢管尽往肉厚的地方招呼，半大孩子看起来比成年人矮不了多少，不过重量级根本不一样，那边抓住手一甩就是一溜跟头，其实手里的钢管都有点多余，有几位把家伙都扔了，揪住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对抗——哪怕一方面挨打，只要没跑也叫对抗。这种对抗直持续了两三分钟，之后就是完全的崩溃，从第一个向后转的开始，几乎是同时，一哄而散！这帮家伙还算讲点义气，跑之前还知道把倒地的、被揪住的小哥们儿救回来。之后从上面看就跟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一样，七八个大人追的一帮孩子不敢回头，要说这帮小混混跑的还真不慢，十几个人，一个都没被追上。 毕竟是帮孩子，大纲、洋火这些人只是象征性的追出去百十来米，之后就停了下来。喝骂声渐渐远了，居高临下，看见一帮孩子跑的没了影儿，而棋摊这帮人也拐弯走了。烂尾楼大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门口树上挂着几个书包，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 邱辉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停下来，双手扶着膝盖，就剩下喘气了。来的时候14个兄弟，现在身边只剩下六个了，张培越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六个人歇了好半天，才算把这口气喘匀了。 “都跑出来了吧？没人被他们逮住吧？”邱辉问道。 一个跟班摇了摇头，“都跑散了，不过当时我和越哥在最后，没见谁被追上。” 邱辉愤愤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口中骂了一句：“草！” 一行小伙伴儿也都垂头丧气，谁也没想到，文小成找来一帮大人，而且一动手就能感觉出来，对方也是常打架的，相互之间有配合、阵型丝毫不乱，下手也有分寸，让你疼，却没有什么大伤。自己这十来个人，根本不够人家一划拉的。 “这逼从哪找来的人？他找到靠山了？”张培越像是自言自语般问道。 “改天让雷阳哥帮忙打听打听，我怀疑……”邱辉说了一半顿了一顿，“那帮人是监狱里刚放出来的，号子里和他爸认识。” 邱辉的猜测显然是最靠谱的一种，文小成叫不来这几位，家里就一个做小买卖的老太太，更不可能和这帮人有什么瓜葛，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爸文心武，在牢里认识的朋友，知道小成被欺负，冲他爸的面子出面摆平这件事，也怪不得文小成有恃无恐。 原地又休息了一会儿，算时间，那帮人应该已经走了，这时候邱辉才带着几个人回到烂尾楼的大院，十来个书包还在这呢。 等回到烂尾楼一看，楼还是那样的楼，墙还是那样的墙，只不过书上挂着五颜六色十来个书包，全都不见了！ “辉哥！我们的书包呢？” “我草，这帮逼太损了！打架就打架，拿我们书包干啥？” 学生的书包，就好像当官的印，当兵的枪一样，哪怕是在学校里成绩垫底的混混，也装模作样的背个书包到学校，哪怕课堂上老师说的一句都听不懂，回家也得背着书包糊弄父母。现在，书包没了，怎么和家里解释？ 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教科书加上配套的习题册，配全了少说也得200多，这还得能买得到，很多书镇上的书店根本没有，得去县城。有几个学习还不是差到家的小子先慌了，到底是小孩子，一着急眼泪只在眼窝里打转。 “辉哥，辉哥！怎么办啊？”言外之意，我们都是帮着你来打仗的。 “草！慌鸡毛啊！不就是几本书吗？反正也快毕业了！” 这帮家伙也都不是复习的主，一毕业这些书也得扔，无非是被老师训几顿而已。初三的倒是好办，这里还有四个是初二的，一个个哭丧着脸，跟死了亲爹一样。很显然，书包被人拿走，这又离河边那么近，估计是被人扔河里了。 “老大，要不咱上河边去看看？” —————— 关键在那一句：明白人能打架吗？做个明白人，远离校园暴力。书中有一些武行的戏，不过都是为了情节需要，比较有特殊性，如果你智商没有300的话就不要模仿，hold不住的。 第26章 忘年交 河水滔滔，没有书包。 河边几个坏小子是真傻眼了，不用想，要说书包丢了，回家肯定是一顿胖揍。 于此同时，文小成和戴教授两人正用一根木棍，串着十几个书包，吭哧吭哧的往回走。学生的书包，少说也有五六斤，稍微有心思学习的，书包十来斤一点都不新鲜。这十多个书包，颠颠手上的分量，估计一百斤都打不住。戴教授是知识分子出身，什么时候干过这体力活？几步就撂挑子了，喘的跟驴一样。 “我这脑袋也是进了水了，没事和你看这热闹干嘛？我说小成，你是不是早算计好了，知道能缴获这些书包，拉我当苦力来了？” 这倒不是算定的，不过在小成的推演过程中，这只是可能发生的情况之一。 “您就不用抱怨了，卖孩子买猴，咱不就是为了个玩吗？看人打架的时候您不也手舞足蹈的吗？别看您是我爷爷辈儿的，其实咱俩是一路人，玩得到一块儿，我喜欢的您也差不离。” 这话还真说老头心里去了，本来老爷子一个人在这就寂寞，也没个说话的，好不容易遇到这调皮捣蛋的家伙，还真找到了点童趣，两人论年龄是祖孙俩，不过说脾气秉性的话，一对忘年交正合适。 “好家伙，你们学生书包这么沉啊？这十来个，我看一百斤都打不住，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个啊？抬不动了，抬不动了！” 十四五个书包，老爷子要是不帮忙，文小成自己说什么也拎不走，这还得央告老头：“要说您老真是有点缺乏锻炼啊，这才几步啊您就不行了？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呢！生命在于运动！” “屁！再运动我就没生命了！一百多斤的东西，你看看我也就100来斤，没准儿还没这些书包沉呢！和你能比吗？半大小伙子，正是有劲的时候，刚才一顿饭吃多少？你不干谁干？来，你把这棍当扁担用，我帮你扶着。” 一个破木棍，毕竟不是扁担，担在肩上，隔得肩胛骨生疼，棍子还短，东西左右挂上之后很难掌握平衡，文小成一个人挑着十来个书包，远远看活脱一个中国好室友。不过毕竟东西太重，而且这扁担也不方便，勉强走了百十来米，棍子一歪，各色各样的书包撒落一地。 “得了，得了，你在这等着吧，我先回去把车开过来，这么扛咱俩谁也受不了。” 为了这几个破书包，戴教授特意步行回小区，把他那辆博越开了出来，suv车型，后备箱放几个书包那是富富有余了，载着文小成，一路回到了河畔花园小区。 “老爷子，这几个书包就在您这放两天，礼拜一还得劳您一趟，您帮我送学校去，要不我一个人也拿不走！今儿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 老头听这话，车一掉头，没进小区又拐了出来，“那走吧，你家在哪，我这车都开出来了，我送你吧。” “甭麻烦了，油挺贵的，我也没多远，更何况我还得去菜市场买点菜。” “行了，小子，和我就甭客气了，我待着也没事，顺便去你家认认门吧。” 老头是真心实意，那小成也就不客气了，菜市场买了点干豆腐和尖椒，又挑了两根黄瓜。晚饭这就算有了。再上车，一直往东。平时小成步行得将近半个小时，不过开车无非是一脚油的事。 老井村到了。 车子驶进村里的小路，坑坑洼洼的，家家户户的狗跟着一起叫。到了小成家的那个胡同口，车开不进去了，只能停在路边上。文小成拎着菜下了车，给戴教授一指，这胡同里，第三家就是，您要是不嫌脏乱，就进去坐坐，我奶奶晚上才能回来呢。 自打车开进这个村子，戴教授就沉默不语，全然没了之前的谐谑心情。大城市里的人不会理解，偏远的东风镇现在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样子。而住在东风镇上的人，也不曾察觉，离他们不过几分钟车程的城乡结合部，还是这种光景。 “好！”戴教授也跟着下了车，并没有多说话。 打开院子的铁门，大门吱扭一响，鸡窝那边就炸了，今天鸡没有跑出来，一看人回来了，咕咕地叫个不停。戴教授跟在小成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种农家院，自己小时候也住过，除了通上了水电，这里似乎和50年前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开里屋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灶台上，家里连茶叶都没有，只是刷了个干净杯子，给老头倒了碗热水。戴老爷子只是进屋扫了一眼，之后又跑到院子里，蹲在鸡窝前，看那七八只鸡。为首的那只大公鸡见有人蹲在面前，又不往槽子里倒食，不满地扑闪着翅膀，一个劲地叫。 一杯热水递到老爷子面前，文小成打趣道：“老爷子，您这么大岁数，还对鸡感兴趣啊？” 老头也没听出来文小成话里有话，接过水杯，抬头问道：“你家这只大公鸡性子很烈啊，都快赶上斗鸡了！你看，一见有人毛都炸着！” 文小成哈哈大笑：“这七只小母鸡都是他媳妇，您一脑袋白毛，蹲在人家窝前面盯着人媳妇看，人能不急吗？” 戴教授笑着起来，装样子似的踢了小成一脚，小成见老爷子起来，把人让进里屋。毕竟是客人，总没有让人呆在院子里的道理。 “你爸妈呢？光听你念叨奶奶了。”戴教授随口问道。 文小成一边洗着尖椒，口里答道：“我爸在向阳市第二人民监狱服刑呢，我妈跑了，我也不知道在哪。” 要在以前，如果有陌生人问到他父母的情况，他可能会说在外地打工，而现如今，并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承认事实，面对事实，是聪明人的一贯原则。对很容易查证的事情遮遮掩掩，还不让人提及，甚至设定关键字，那不仅是心虚的表现，而且还蠢。 文小成口无遮拦，心无妨碍，而问问题的戴教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鼻子里嗯了一声，倒是弄得自己很尴尬。 “我爸属于宽管犯人，每个月都可以探视，还能带些书进去。我们爷俩也有意思，他在监狱里读书，我在学校里读书，咱这也算他娘的书香门第了吧？” ———————— 河水滔滔，没有书包，押韵像诗的大白话，强烈的反差勾勒出人物的表情的错愕，还有内心中的我草。短短八个字，隐藏着无尽的信息，让人读起来回味无穷。 我吹牛逼还是有一套的。 第27章 伤痕 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臣。 戴教授一子一女，算不上儿孙满堂，不过隔辈人倒是不缺，虽说血浓于水，不过在优越的物质条件下培养出来的孩子，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和文小成一比，不管是这机灵劲，还是懂事的程度，都透着那么讨人喜欢。最为难能可贵的是，这孩子一点没有因为家庭的问题影响自己的心态，依旧那么乐观向上，依旧那么健康积极。 如果逃课撺掇人打架算是积极向上的话。 君子相交，最忌交浅言深，戴教授有心解囊相助，却又怕过于唐突，坏了这一老一少的交情。只好自降身价道：“小哥们儿，你去过我家，我这也来了你家，咱俩可是朋友了，以后没事了你可得找我玩去，不能不带我啊！” 文小成嘴上回答，但手里却没闲着，和老爷子说话这功夫，已经把鸡喂完了，这时正在拍黄瓜，看刚才把拉皮切了，这是要拌凉菜。 “得了！看您这‘老没正经’的样子，以后我搞对象都带着你，我们河边遛弯，您老就在后面跟着，我们犄角旮旯闷得儿蜜，您就给站岗放哨！” 戴教授以前带研究生，年轻人也没少接触，不过那些学生一个个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即便带了两年都熟了，到自己家里吃饭也是规规矩矩的，连个玩笑都不敢开。虽说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总觉少了那点灵性似的。而眼前这小家伙，竟是些没大没小的玍古话（嘎音，意为调皮捣蛋古怪），反而正对自己脾气。 老头哈哈大笑，“那你对象问你你怎么说？” 小成放下菜刀，回头做了个怪像：“我就说我爷爷不放心，怕我吃亏！” 老爷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认识文小成不过一天时间，可这一天老爷子笑的次数比以往一个月都多。看看太阳已经往西转了，老头还有点舍不得走。 文小成这边尖椒洗完，干豆腐也切好了，就等下锅炒了。东西都准备完，这小子把家伙事一放，下起了逐客令：“戴老爷子，您第一次到我家来，而且中午还请我吃了顿饭，按理说我怎么着也得留您吃顿饭，光是这尖椒干豆腐和黄瓜拌粉皮招待您是失礼，以您这身份地位，说什么得把那七只老母鸡的老公给宰了，就是让它们守寡我也得给您炖上，出去打酒伺候您喝两盅才算不失礼数。” 老头当然不可能在这吃饭，不过他倒是想听听这臭小子后面的但是怎么说。 “但是啊，最近也巧了，有街坊大婶儿看我奶奶一个孤老婆子不容易，忙着给她老人家介绍个后老伴儿，说是就是这一半天见面。我奶奶那人好面儿！死撑着说不见，来人就给打出去！要是平时还好，正赶这个裉节上，我平时又不往家领不三不四的人，等老太太回来一看您在这，一准儿误会！回头再把您当成老不正经，一顿臭揍把您打出去，咱可就耽误交情了。” 说到不三不四那句老头就把脚抬起来了，一脚踢在小成屁股上，笑骂一句，转身就走。 这一主一客，也是绝了。 戴教授边走边摇头苦笑，这孩子说话损啊！自己就是铁屁股都坐不住，再在那待着，那就是惦记人家奶奶了，这叫什么事！ 文小成也愿意和老头逗，跟在后面往外送，嘴上说道：“老爷子，明天是探视日，我去市里看我爸去，后天礼拜天，我打算出去赚点钱，您跟我玩去不？” 老头听罢停了下来，一脸谨慎：“你小子别是又抓我劳力吧？我这说小不小也六十多岁的人了，你坑我得悠着点！” “瞧您说的！不就让您帮着抬一下书包吗？您要不去我一个人也行，我不看您好玩吗？” 这就算定了个约会，小成把戴教授一直送出了胡同口，看着老头开车离去，这才回身进屋。 和往常一样，先把电饭锅插上电，趁着天没黑赶紧冲了个澡，出来之后正好饭熟，尖椒干豆腐，扔锅里一扒拉就得，拍黄瓜和粉皮一起，和好的麻酱往上一浇就是个凉菜。一冷一热两个菜，拨出一半留给奶奶，用罩子扣上，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饭，吃得倍儿香。 周末夜市人多，下市也比平时晚些，小成都睡了一觉，才听外面的开门声，三轮车过个沟坎儿，车上的木板都跟着一颠，那咣当当的声音从小听到大，一听就知道是奶奶回来了。今天回来的玩，单田芳的《童林传》已经结束了，半导体里是一档卖假药的访谈类节目。 小成揉了揉眼，也没穿衣服，光着膀子就下地了，帮着奶奶把车停好，开了火，又把饭菜热了一下。抬头看表，已经11点半了。 “成啊，不用管了，明天不还得去探视吗？早点睡吧。” 奶奶也是一脸疲惫，毕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20公里的路，小三轮足足蹬了近两个小时，一直到这个点都没吃上饭。 在外面的时候灯光暗，老太太进屋也没太留意，等孙子把饭菜端上来，这才发现，小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细看之下，似乎脸也有点肿。 “成啊，你过来。” 文小成一看奶奶的眼神，见目光所及之处心说坏了！上午为了拉仇恨，被摆棋摊的那同伙打了一顿，身上淤青还在，刚才睡的迷迷糊糊，也没穿衣服，光着膀子就下地了，这下要被奶奶发现了。 “你身上怎么弄的？”老太太把脸沉了下来。 “和人打架了。” 这要放在以前，小成肯定得推说是摔的、撞的，不过现在聪明了，知道，这种瞎话骗大人根本骗不了。 奶奶眉毛挑了起来，别看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妪，竟也透出几分佘太君般的威严。 “怎么回事？” 小成过去，坐到了奶奶身边，一只手搂着老太太，半是撒娇地道：“奶，男孩子打个架还算事吗？我动手也没拿武器，就是空手，这事都过去了。” 老太太长叹一声：“小成啊，不是说不让你打架吗？能忍则忍，只要一打起来，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你爸就是前车之鉴啊！就是一时没控制住，把人给杀了，20年啊！要不是因为这事，咱至于过这样的日子吗？” —————— 伤痕，其实不在身上，在心里。 第28章 探监 “奶奶，我爸小时候经常和人打架吗？”文小成轻声问道。 当妈的，怎能不想儿子？一提这个，奶奶鼻子直发酸，“你爸小时候，比你听话，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就是文什么革那些年，校长、教授都被揪出来了，所有学生都动了手，唯独你爸，一个指头都没动他们！你爸仁义啊，因为这事差点被扣了帽子。” “我爸那么仁义的人，一辈子几乎没和别人打过架，怎么到头来，抄起刀子就杀人了呢？” 一个反问句，把老太太话全堵了回去。 “其实，就是因为他从来不打架，从来不和人动手，所以出手才控制不住，也正是因为他一直忍让，所以别人才觉得他好欺负，才会欺负到咱头上来！一味的退让不是办法。奶奶，实话和您说了吧，打我的是张培越，您知道张培越是谁吗？我爸砍死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叔叔，他在学校里欺负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我都一直听您的话，隐忍，隐忍！可是他们得寸进尺，所以这次，我动手了，把他揍了一顿！奶奶，你老和我说，我们虽然穷，但是要有志气，要要强！可是天天被人欺负不敢反抗叫要强吗？我不想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再像我爸一样，怒起杀人，有怨气，倒不如早些解决才好！” 说得好有道理，奶奶竟然无言以对。 这就是说谎的最高境界，以实话代替谎言。九成九的真话中夹杂着一丝谎言，即便被发现也很容易被忽略。这次身上的伤痕其实是那个叫“洋火”的小子揍的，而且那顿揍是小成自找的，现在来了个移花接木，黑锅扣到了张培越身上，有事实有证据，算不得说谎。暴打张培越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绝对瞒不了一世。还有一个多月就期末考试，之后家长会，这事必然会传到奶奶耳朵里，与其那时候被动，还不如借这个机会反客为主。 身上的伤痕，就这样蒙混过关，奶奶一摆手，“小成，去睡吧，以后尽量少和人打架。” 从不许和人打架，变成了少和人打架。 回到自己的小屋，上了床，此刻小成却睡不着了。从来不打架的父亲，那天红着双眼，挥舞着柴刀，背后是自己的老母和幼儿，他错了吗？可是那满院子的血腥味，死者痛苦的抽搐……丁丝娜的父亲现在还瘸着一条腿，被人叫做丁瘸子，邱辉的父亲右手做什么都慢半拍，稍微重点的东西都提不了。就是吕奇的爸爸好一点，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那一刀砍在后背上，深可见骨，据说在床上不敢翻身，趴了足足一个多月！ 如果死的，伤的是自己的父亲，那叫杀父之仇，对他们这些人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可是毕竟是自己的老爹把人家给砍了，有死有伤的，现在他们针对自己，这笔账该怎么算？ 有些事情，不是把敌人一棒子打死就能解决的，在所有的权谋能力之上，还有个东西，叫做公理。 父债子还，明天去探监，问问父亲，这笔债该怎么还。 ……………… 监狱从来不会建在市中心，向阳市第二人民监狱也是如此，红星县边上的不毛之地，只有一条路通往这里。小成要去探监的话，需要坐车到县里，下车后再走三站地，到另一个地方搭乘去往柳家窑子的小巴，这是唯一一趟路过第二人民监狱的线路。 今天小成没选择坐车，而是骑上了院子里那辆破永久。自行车他上学的时候不敢骑，别人的车没事，他的车停在学校的车棚，一转眼就得没。一大早，郊县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破永久被蹬的跟风火轮一样，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不到40分钟就到了县城。 时间还早，也不着急去赶车，路边找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份孜盐羊肉和红烧肉，这是要打包带走的。二监的管理很人性化，对于宽管的犯人，在探望时，可以和家人共进午餐，而且吃剩下的允许打包带回监室。就指着一个月的这两次探视能够解解馋，所以也不用挑剔，是肉就行，主食不在饭店里买，太贵，饭店斜对面就是个菜市场，馒头一块钱两个，买四个足够了，卖熟食那挑了个肘子，让老板切好，这就是爷俩的午餐。买饭菜的钱动用的是小金库，这就算儿子请爹吃饭了。 监狱里其实有超市，不过东西都贵的离谱，外面一只20块钱的烧鸡，里面卖50！一些肥皂、牙膏、毛巾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基本上价格也是外面的两倍。每个犯人都有个私人账户，家属可以往里存钱，当然，账户里就是没钱也饿不死，只不过日子难熬而已。据说有规定，每个月不许超过500，不过监狱为了创收，往往都不做限制。这次临出门的时候，奶奶特意给小成揣了200块钱，让存到卡里，当妈就没有不疼儿子的。 或许只有自己那个妈是例外。 自行车没锁，怕丢，就停在派出所门口，拎着餐盒，坐上了开往柳家窑子的小巴。晃晃悠悠，光光荡荡，红烧肉的菜汤撒了一塑料袋。向阳市第二人民监狱到了。 门口登记，领探视申请表，出示户口本身份证，核实身份，检查随身物品，带过来的书籍由狱警检查后转交，最后把证件押在那，领取一张《会见证》，这才和其余几个犯人家属一起被带进会见室。 监狱里有规定，对于普管的犯人，会见时就跟电视里演的一样，隔着玻璃打电话，狱警就站在身后。而宽管的犯人条件则要宽泛的多，可以在餐厅会见，还能一起吃个饭，说点什么也方便得多，按规定需要有干警在场，不过一个大厅里也就门口有两个干警，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见。文心武属于激情犯罪，而且有防卫情节，所以入狱一年就划归宽管了，现在已经因为表现良好减刑了一次。老文是第四大队少有的文化人，而且犯下的罪行在犯人中也算是磊落的，在里面倒也并没受什么欺负，反而和一个监室的人处的都不错。 平时探视，有时候是文小成一个人来，有时候他和奶奶两人一起。小成一个人的时候，来这仿佛都是走形式一般，隔着铁窗的父子关系也发生了变化，父亲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权威，儿子则多多少少还有点怨气，所以平时小cd是一脸死相，而当爸爸的文心武则费尽心思的找话题，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往往还没到，小成就抬屁股走了。 等了将近20分钟，一身囚服的文心武在狱警的看押下终于出现在门口，文小成破天荒的给了父亲一个微笑，文心武一愣，随即眼圈就有点发红。 这是五年来，儿子第一次冲自己笑。 ———————— 关于监狱，每个地方都不太一样，隔着玻璃会见还是多数，而且狱警全程旁听，遇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就会立即终止会见，而且犯人双手不能放到台面上，只能放在双腿两侧，避免给亲人传递纸条。有时候，女犯人，见到两三岁的孩子，孩子不懂事，不停的叫妈妈抱抱，能让人心如刀绞。不过大多数时候狱警会网开一面，允许让犯人在窗口下面伸出手去摸摸孩子。近些年监狱管理也在逐步人性化，希望书中写的这种会见方式能够越来越多吧。 另外多说一句，其实现在校园暴力是网络小说的一个禁区，就是怕打打杀杀的刺激场面会让孩子学坏，本书虽然也涉及一些，不过都会从正面告诉大家如何去防范。当遭遇校园暴力的时候，逆来顺受绝不是好办法，第一要告诉你的父母，那是你最可信任的人，老师是没用的，他们即便批评滋事者也解决不了问题，第二，别傻站着，找一切机会逃跑，或者突然发难攻击一人打开缺口，或者大声呼救，绝不要逆来顺受！否则心理伤害比身体的伤害还要严重。第三，平时开朗一点，多交朋友。 第29章 套话 监护人被关在监狱里，应当在教育子女的时候，自己却接受着管教。爸爸对儿子说：你要好好学习，几乎不用走心。不过在文心武这，这话也说的胆战心惊，生怕儿子回一句，你在里面要好好改造，接着就无言以对了。 其实有什么可改造的呢？文心武本就不是坏人，只不过是头脑一热罢了。倒是在监狱里，形形色色的人渣接触了不少，相比之前一老本实的高级教师，现在反而学的更坏了些。 人的适应能力是极强的，五年时间，即便是在监中，该适应的也都适应了。说话前喊报告，听到哨声抱头蹲下，铁窗外的天空也未必那么蓝，既然出不去，那就不用多想。唯一不适应的，就是尴尬的父子关系，儿子那幽怨的眼神，让他有点紧张。 有一个杀人犯的爸爸，总不是件光彩的事。 餐盒一样样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溜肉段，孜然羊肉，切片的肘子还带了一小包蒜泥和酱油。平时小成来探监，也会带些好吃的，不过一只烧鸡就了不起了，今天光肉菜就买了三样。家里什么条件，文心武当然清楚，抬眼看儿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有好事？ “卡里又给你存了300块钱，想吃什么买点，贵就贵吧，别太亏待自己。”奶奶给了小成200，这里有100是小成的私房钱。 “不用给我存钱，上次卡里存的200还剩一百多呢。”文心武道。 六十多的老娘拉扯着孩子，靠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糊口，这钱烫手啊！卡里存的钱，除了买了点牙膏肥皂之类的必需品以外，几乎没动。天天菜汤拌米饭，看着超市里的啤酒烧鸡谁都馋，可是文心武就连一包方便面都没买过。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减刑裁定下来了，减刑10个月！” 这是老爹第二次减刑了，上次也是十个月，那份判决书小成也见过，“本院认为，罪犯文心武在服刑期间，认真遵守监规，接受教育改造，确有悔改表现，符合减刑条件。由于其未按判决履行民事赔偿，故应在减刑幅度上限范围内少减二个月……” 20年，一共减刑20个月，其实已经很难做到更好了，除非能够把那几十万的民事赔偿补上。 小成陪着父亲，动了几筷子，基本上就是看着。文心武狼吞虎咽，说是和家人共进午餐，其实就是变相让犯人吃点好的，每个月有点盼头，日子好过一些。餐厅里这一幕早就是常态，即便犯人不穿囚服也能分得清楚，狼吞虎咽的那位肯定是犯人，家属都几乎不动筷子。 “爸，张培越、邱辉、吕奇、丁丝娜，他们都和我一个学校的，这事我以前和你说过吗？” 文心武一愣，以前儿子来，很少提及学校里的事情，自己进来的时候，孩子还是小学生，这转眼间就要初三了。 “他们是谁？” “张培越，你砍死的那个张维海就是他亲叔叔，其余几个不用说了吧，邱、吕、丁，看他们姓什么你应该就能猜到了，都是伤者家属。” 文心武的筷子停在了半空，死者家属和自己孩子一个学校，这意味着什么？ “自从上初中以来，我每个礼拜都会挨打，他们打着杀父之仇的旗号揍我，揍得无比正义。”小成说话并没有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听起来反而感觉有一种令人心悸的麻木感。 “上礼拜，奶奶给我买了个新书包，我之前那个书包用了四年了，还是小学三年级买的，上面还有个米老鼠图案，新书包刚背了一天，就被他们抢走，他们揍了我一顿，还在书包上撒尿……” 文心武的手哆嗦了起来。 “以前，我总是恨你，恨你为什么是个杀人犯，恨你欠下的债，要让我和奶奶去偿还！现在，我多多少少的理解了，有时候，可以做的选择并不多，杀人或者被杀，只有这两个。”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让人不寒而栗！ “小成，别冲动，千万别做傻事！” “我还能怎么样呢？”文小成惨然一笑，“被人揪着头发，按在地上，奶奶省吃俭用给我买的新书包，就在头顶不足一米的地方，书本纸笔散落一地，然后几个人就在上面撒尿，你让我怎么办？洗洗晒干了继续用？还是让我奶奶早出去一会，晚回来一会，多卖点糖葫芦，再给我买一个？” “儿子！儿子！你听我讲，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千万别学我！他们不是欺负你吗？你去告老师！” 文小成白眼一翻，“你杀人之前也告过，有用吗？” 文心武沉默了，手按在儿子的肩膀上，咬着嘴唇，犹豫再三，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小声道：“小成，你记一个地址：县红十字医院那，枫叶路89号，出去后，你到这里找一个叫泰虎的人，是个疤脸，样子很凶，两个月前出去的，他是县城这一片有号的人物，你这点事情，他一句话就给你办了！不过孩子，记住，他欠我一个人情，你也只用他这一次，以后别和他往来打交道！千万记住！” 文小成笑了，戏演了这么久，就是要这个人脉！监狱里蹲了五年，都蹲成了号子里的元老，手里不可能不掌握点黑道的人际关系，有人曾戏称进监狱相当于深造，其实未尝没有道理。文心武在监狱里不敢说混的风生水起，不过人缘的确不错。 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也不是没有一点资源可以用。 “你笑什么？”文心武提心吊胆的，看儿子笑的这么灿烂，实在摸不着头脑。 “爸，实话和你说了吧，他们欺负我的事情是有的，不过没那么夸张，我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要你这层人脉，其实事情我自己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 “差不多都解决了，不过为了保险，需要有一张底牌才行。”文小成简单把这两天的事情介绍了一下，这里主要是自己的应对，如何打了张培越，然后又约战打定点，另一方面挑衅街头的骗子团伙，让两伙人狗咬狗……而自己脑子的变化以及偶然认识那个“老朋友”戴教授，他则选择了略过。 文心武听儿子介绍完，表情有点苦涩。 “儿子，既然已经处理到这种程度，那就不要去找泰虎，我……我不希望你和那种人接触。” 文小成心中暗笑，杀人犯的儿子，交朋友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为什么？” “他……不是好人。” “你是吗？” 儿子一句话，把当爹的问哑火了。 “在很多人眼里，犯人都不是好人，更何况您老人家是犯人里级别最高的杀人犯！” 这个社会里，当好人是要爱欺负的，文小成无奈地想。 —————— 发之前又看了一遍，觉得自己写的真好，这不是错觉吧？ 第30章 楚门的世界 智商超过300以后，文小成才明白这个道理：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人也不仅仅通过好人坏人来简单区分。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大人物，你不知道他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龌龊，而大多数人眼中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 事情或许有错对，但人却不是那么简单。 只有完全泯灭了良知，甚至是非观颠倒的败类才可以归结为“坏人”一类，而那些黑道人物，最起码还遵循着法律之外的一些东西，比如说黑道规则。 遵守规则，至少说明他们不是毫无底线，即便是坏人，坏的也不算彻底。 更何况，那个叫泰虎的家伙欠了自己父亲一个人情，即便他坏，也不会对自己坏，这在目前来说就足够了。 探视时间过的很快，父亲对儿子说：你要好好学习，儿子对父亲说：你要好好改造。儿子笑着挥了挥手和父亲作别，父子二人心中都五味杂陈。 穿着囚服的背影，并不算十分高大，关在牢里的父爱，未尝没有感觉。戴罪之身，奢谈错与对，欠下的父债，子来还。 和狱政管理处确认了下次探视日，又领回了户口本，顺便拿了张探视预约单，在狱警的带领下，文小成和其余家属一起出了监狱，身后铁门咣当当的关上，让所有人心都跟着一震。 ……………… 一手的三四五，就算牌技再好也玩不过地主家的俩王四个二，智商高不是万金油，有时候智商的优势还是敌不过实力的差距。 学校里让人挠头的问题，如果想清楚的话，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张培越和自己一个班，想要揍他没人拦得住，打不了被堵一次就揍他一次；邱辉是学校的老大，不过这次打定点被搞的灰头土脸，快要毕业的人，估计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吕奇单挑可以放倒成年人，不过说起来和他的仇怨反而是最轻的，他爸不但伤的最轻，而且是这几家中唯一一个放弃了民事追偿的人，吕奇和自己过不去，几乎是被张培越裹挟进来的。至于丁丝娜，一个女孩，能把自己怎么样？ 只有现在心里面过了那个坎儿，俯视自己之后才会发现，其实之前担心的，害怕的，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那都不是事儿，这五个字不是从天空飘来的，而是需要静下心来，俯视过往。 无非是一群欺负自己的孩子罢了，要打，那便打，最坏还能坏到哪去呢？至少自己已经从一个受气包的形象转变为不服输的战士。揍了张培越，又让邱辉在阴沟里翻了船，恐怕学校里已经没有人敢像之前一样小觑自己了。 晃晃荡荡的小巴，四面漏风，即便开着窗，也散不尽一股汽油的味道，某一站停了下来，售票员扯着嗓子拉客，一张嘴一连串的站名报出来，几乎可以媲美相声里的贯口。文小成坐在最后一排，那是个过一个坎儿，会颠的人屁股离座儿的位置，闭上眼睛，一面感受着车速一面回忆道路两边的画面，每过三五分钟睁眼睛看看外面，再和脑海中的画面印证一下，相似度高达90%以上。 再闭上眼睛时，文小刀，出现在了自己身旁。 破旧的小巴变成了酷炫的敞篷超跑，小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而文小刀则负责开车。 “这种画面似乎能让人好过一些。” 小成没答话，反问道：“我不会开车，为什么你会？” 文小刀的手离开了方向盘，往后座一仰，“我也不会啊，反正真正开车的又不是我，只不过是你脑补的一个画面罢了。” 超跑散去，场景又回到了破面包里，文小刀依旧坐在旁边，撇撇嘴，嘲讽道：“不懂生活！” “你这是精神胜利法。” “箪食瓢饮，人不堪其忧，回不改其乐。你以为颜回靠什么自嗨的？还不是精神胜利法？” 文小成对自己假象出来的这个家伙有点无语，“如果真的可以把破面包想象成超跑的话，那你就失去了为了超跑而奋斗的动力了。”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文小刀耸了耸肩膀，“这就是你不撸的理由吗？” 小成有点想掐死他。 “你害怕了，呵呵。”小刀突然道。 这一点小成并没有否认，怕这种情绪是瞒不过自己的虚拟人格的。让他害怕的不是学校里几个调皮捣蛋的坏孩子，而是十五年前，自己刚刚出生时的那个诡异的画面。 “人在刚出生的时候是不可能有记忆的，对吧？会说话之后才开始记事。” 文小刀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皱眉道：“大多数情况是这样，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是，婴儿时期，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事情。” 在人的婴儿时期，主要任务就是成长发育，吃喝拉撒还有睡觉，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这一简单的重复的确没什么值得记忆的价值，而且在这之后就是语言的学习，脑力大部分用于掌握语言上，所以之前的记忆则被大脑认为是“不重要的”，选择遗忘。或者是因为人在掌握语言之前，并没有储存记忆的办法，所以婴儿才不记事。 当然，这仅仅是一种可能而已，目前还没有科学家去验证这件事。而文小成的情况比较特殊，由于被注射了某种神秘试剂，所以他婴儿时期的记忆也被保留了下来。而且是在掌握语言之前，以画面和声音的形式保存了脑海深处，直到大脑被激活，记忆被唤醒之后，回忆起那个场景，那段声音的意思才被转化出来。 “那个场景，是真的吗？”小成问道。 “应该不是假的吧，否则没法解释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开窍了，而我也不应该存在。” 这就是文小成害怕的原因，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他们当做实验体，这个研制试剂的神秘组织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如果像电影里实验制造超智商人类的话，那么自己应该生活在实验室里。或者，自己真的就在实验室中，仿佛《楚门的世界》一样？ “其实我们可以验证一下，记得吗？在你的记忆力，育婴室里死了一个女婴！” —————————— 穿着囚服的背影，并不算十分高大，关在牢里的父爱，未尝没有感觉。戴罪之身，奢谈错与对，欠下的父债，子来还。这话越咂摸越有味道，这种网文里，不用想也知道主角会越来越强，不会像鲁迅笔下的阿q一样被砍头，不过描写成功，大多都是从财富事业爱情等方面，却少有人写一个男人的大担当。 囚服的背影，牢里的亲情，家说，合家团圆，国说，法不容情，如何才是大担当？ 哥刚想说自己是个诗人，突然发现，更像个哲人。 第31章 泰虎 县很大，但县城并不算大，骑着自行车，十来分钟就到了红十字医院。县城里的医院大不到哪去，大病都去城市里的大医院求医，而小病老百姓都自己忍了，忍成了大病之后再去大城市或者等死，一座贴着马赛克的医院大楼，破旧的像个麻子脸，小成跨在自行车上，看了看枫叶路的路标又抬头望了一眼医院楼顶上红色十字，年久失修，红十字都发黑了。 泰虎在十年前就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后来外出闯荡，在外面把人打伤，因故意伤害罪被判了3年，因为案发地监狱人满为患，这才被遣返回原籍服刑。监狱里，一个个老贼囚说起泰虎，头发根都发炸，给小成的感觉，这是一个红星县里，黑道教父般的人物。 枫叶路89号，几乎是独门独院！院门宽足有四五米，门口一副对联，上联是：洗车打蜡，下联是钣金喷漆。牌匾上也是八个大字，配件专卖，精工维修。这好像是个汽车修理铺。 小成推着自行车，探头探脑的往里走，一个正在洗车的小伙子扭头看他：“老弟，我们这是修汽车的，修自行车，前面路口。” “我不修车，我找人。” “找谁啊？”那小学徒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如果上学的话，恐怕高中还没毕业。 “请问，泰虎叔在这吗？” 小学徒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文小成，然后扯着脖子冲里面喊了一声：“师傅！有人找！” 修理铺在县城边上，正好是靠近东风镇的方向，小成来时还路过了这里。铺子不算小，说是修理厂也不为过，院子里停着四五辆车，自主品牌居多，新车价格几乎没有超过十万的，一地的零件、工具，乍一看像废品收购站似的。里面三间平房，一个搭起来的车库，车库货架子上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各种油花花的零件，一个30来岁的中年人从车子下面钻了出来，黑漆漆的脸上看不出长相。 “谁找我？”那人问了一句，然后看到门口的文小成，明显一愣。 “您是泰虎叔叔吗？我是文心武的儿子，我叫文小成。” 那人眼神依旧疑惑，“文心武？” “我刚从监狱探监回来，我爸说您和他在里面是患难之交，给了我这个地址，让我过来拜访一下。” 一提监狱，那人乐了，“文心武！仓里我们都叫外号，你爸叫老秀才，你说文心武我都没反应过来！这么一看，的确长得有几分老秀才的模样，怎么了孩子？有事了？” 小成笑着了摇头，“没事，就是过来认认门。” 泰虎把手里的工具放下，又把黑色的白线布手套摘了下来，尽管有手套隔着，手里还是黑黢黢的，他低头看了看，一阵苦笑，冲小成一歪头，道：“走吧，进屋，等我洗把脸。” 水龙头下面哗啦啦的冲了半天，流下来的水都是黑的，这才算看到泰虎的真面目，和想象中的黑道教父并不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而已，稍有些特色就是脸上有疤痕，而且是一眼大一眼小。大叔擦干了手，从冰箱里取了一瓶汽水来，塞到小成的手里，领他进了屋。 屋里同样乱糟糟的，平房盘着火炕，不过好歹有个下脚的地方。炕上的毯子也没叠起来，大叔随手扒拉到炕里面，对文小成道：“坐！” “你奶奶挺好的？” 小成点头，“挺好的。” 大叔点了点头，皱着眉道：“不是你奶奶的事那就好办，孩子，说实话吧，什么事？没事你爸不会让你来找我，不用有顾虑，叔儿能办的事不多，你爸也知道，是不是学校里惹什么麻烦了？” 学校里那点麻烦，小成还真不愿意惊动泰虎这个层面上的人，就好像大炮打蚊子一样。不过人家问起来，说一点事没有也不合适。 “叔，还真有点事，我奶奶骑三轮儿卖糖葫芦您知道吧？每天都要从县城蹬回东风镇，一来一回，路上就是三四个小时，毕竟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我心疼老太太，听我爸说您开了个修理厂，想打听打听，把三轮车加个电机，改成电动的，得花多少钱？” 泰虎笑了，“你这孩子倒是有孝心，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这就有现成的马达和电池组，我买个控制器，把车推来一半天的功夫就能让你骑回去！不过孩子，你骗不了我，你爸不知道我出来之后干汽修，你找我不可能是因为这事。” 话被挤兑到这，文小成只好实话实说。 “您眼里还真是不揉沙子，实话和你说了吧，是学校里的事。我爸不是砍死个人吗？一死三伤，死伤者的家属都和我一个学校，不是和我一届就是大我一届，从上初中就开始欺负我，我忍不了了，把其中一个带头的给揍了，这事肯定不能算完，之后又和他们约了一架，我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就在马路边招惹了一伙摆残局行骗的家伙，给他们栓了一对儿，两伙人打了一架，学校里的小混混果然干不过社会上的大混混，都被打跑了，这是昨天的事。我觉得事到了这个程度，应该就算过去了，可是我爸心里不踏实，让我找您来。” “你心里踏实吗？”泰虎笑问道。 “也没什么不踏实的，不就是你打我一顿，我打你一顿吗？他们又不敢弄死我？挨顿打无非疼两天，这要是敢给我打成重伤，我奶奶还有人养老了呢！主要是人家打过来，咱不能光挨着不是？疼不疼的放一边，不能让这帮家伙打顺手了！有了这两次的事，我估计他们欺负我也得再掂量掂量，所以我觉得这不算什么事。” 泰虎赞赏的一笑，“果然虎父无犬子！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心胸见识，殊为不易，不过你爸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成年人动手打架，下手都有分寸，因为知道敬畏，怕把事情闹大了，而你们这个岁数的半大孩子，一瞪眼睛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也是担心你出事啊。” 泰虎皱着眉想了想，推开门从外喊道：“王洋！进来！” 门口那位洗车的小学徒一听，放下手里的伙计，几步跑了进来，“怎么了师傅？” “你那些狐朋狗友里，有没有东风镇的？抽空带他认识认识，这是老秀才的儿子，别让孩子被人欺负了！” —————— 书中王洋是老刀一位铁粉，和我约定，说是王洋出场一章打赏一块钱，第二章两块，第三章五块……，所以，我准备把他先搞破产了再说。 第32章 贼王弟子 王洋低头看了看坐在炕上的文小成，笑道：“这不叫事，东风镇正经有几个窝子呢！改天我带他去串串门，就认识了。” 交代完事情，泰虎挥挥手，让王洋出去，继续道：“这种事情，求人不如求己，王洋认识的那群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想要不被欺负，得手底下硬才行！你们是不是也快放假了，放假多往我这跑跑，我教你功夫，你这身子骨太单薄了！” 刚出去的王洋又推门进来了，一脸不乐意：“师傅，我磨你大半年了，都不说教我两手，这小子刚坐下没十分钟，您就收徒弟了？” 一句话把泰虎逗笑了，“不教你是怕你手底下没深浅！得了，到时候你也跟着练就是了！” 三两句话，就把这事给定了下来，文小成有点郁闷的想：这事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泰虎真没有问小成意见的意思，继续道：“今天下午我备备材料，明天不是礼拜天吗？你把老太太的三轮蹬来，我有半天功夫就给你弄上了，老太太早一天用上，也少受一天的累。放假的时候就别乱跑了，回头我和老人家打个招呼，你就住我这，有一个暑假，怎么也把你敲打出来了！” 小成还想说什么，正巧门外来了声音，一辆别克缓缓驶进大门，车窗降下，一个略有点谢顶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冲屋里喊道：“有人吗？” 王洋先一步迎了出去，看了看车又看了看人，问道：“老板，车怎么了？” 有生意上门，小成也不好拦人家发财，起身就要告辞。泰虎从外喊了一声，叫来王洋，道：“王洋，你开车去送送小成，顺便认认门，正好转一圈，东风镇那些阿猫阿狗的，把话都给带到，今天下午放你半天假！” “虎叔，我骑自行车来的，不用送了。” 王洋一听有机会开车，哪容小成说别的？外套脱下，简单洗了洗手，搂着小成就往外走，“自行车有什么的，放后备箱里！送你是其一，主要还不得认认门吗？” 院子里就停着一辆普桑，看外表离报废年限也不远了，王洋推着小成的破自行车就往后备箱里塞，甭提多热情了。两人上车，这小子挂着倒挡，一脚油门，就从修理厂大院直接退了出去，门外路口一打轮儿，车身正过来。身后泰虎声音传来：“你小子慢点开，敢开快车，以后这辈子都别想再摸车了！” 引擎轰鸣，哪还听得到师傅的叮嘱？县级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也不多，普桑上道就飙到了120，这车明显是改装过的。 “带劲吧？”王洋兴奋道。 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并不能感受到驾驶乐趣，车窗开着，外面呼呼的风声，车里两人说话几乎都要用喊的了。 “你慢点，说话都听不见！”小成道。 有了这句，车速才降了下来，显然王洋也有聊天的兴致，扭头问道：“没想到，老秀才儿子都这么大了。” “我刚知道我爸在里面的外号叫老秀才。”严格来说，文心武才40多岁，还不算老。“你在里面叫什么？” 王洋听了一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深造过？” “这不明摆着的吗？你说缠了虎叔大半年他都没教你功夫，虎叔刚出狱2个来月，你能缠他半年，说明四个月前你们就在一起，而且你还知道我爸的外号，这个没什么难猜的。” 王洋一听点头，随即笑道：“我叫影子，在里面我都叫老秀才大哥的，你是不是论着应该叫我叔啊？” “你叫虎叔师傅，显然是小虎叔一辈儿的，而虎叔要收我为徒，咱俩辈分一样，如果按照入门早晚算的话，我还是你师兄呢！”文小成一点都不吃亏。 王洋一撇嘴，一脑袋头发被风吹的根根冲上，“就算平辈儿，我也是先入门的，你还想当我师兄？” “刚才师傅说要收我的时候，你还抗议来着，说明那时候你还没拜师，所以我是先入门的！” “你比我小！你个小屁孩！早知道在号子里我就和你爸拜把子了！” 文小成也不生气，问道：“你好像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吧？” “我19，你小子别看个子不矮，不过十五六吧？” “嗯，刚15。” 王洋道：“老弟，要不我也教你手绝的，你也叫我师傅，怎么样？” 在他开口说老弟的时候，文小成就见他扶在档把上的手离开了，似乎是伸手要挠挠头的动作，不过手移动到自己裤兜附近的时候，两个手指头轻轻在里面一夹，等话说道“绝的”两个字的时候，兜里那张探视预约单已经到了对方手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如果不是小成现在的感知力要比以前敏感百倍的话，根本毫无察觉。不过即便感觉到了也没用，因为自己的手还离兜的位置有一段距离，明白他要干什么，再要去拦着已经晚了。 “你是扒窃罪进去的？” 王洋开口草了一声，“我那他妈是冤狱！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扒窃罪进去的？” “又是废话，我那会见预约单都到你手里了，我还不知道？” 王洋很是沮丧的表情，将预约单递还给小成，皱眉问道：“你发现了？我什么时候下的手？” “就刚才说‘绝的’的时候。”文小成道。 王洋有点震惊了，虽说在行驶的车上，二人的相对位置比较固定，而且没有其他人可以分散其注意力，不过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极为自信的，这两个指头上的功夫，是西北贼王亲传的，14岁出道，五年时间，从来没失手过一次！甭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就是多年的反扒队员也没抓过自己现行！ “小子，行啊！”说着王洋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递给文小成，“揣好，要是咱俩分手前，我不把这钱偷回来，算我输给你的！” 文小成笑了，“谢谢啊，我这就算你打赏了啊！”说着小成当着王洋的面，把鞋脱了下来，然后把钱塞进了袜子里——还特意蹭啊蹭的，挪到了脚心的位置，然后又把鞋穿上了。 王洋嘴里有点发苦，再牛x的小偷，也没谁能在人袜子里把钱偷出来的！这一百块钱，真是捐了。 “你这是要逼死小偷的节奏啊？” 文小成笑得很开心，“我怎么觉得是在帮助你改造呢？” —————— 龙套的互动效果显示出来了，本来是一个普通人物，因为和书友建立了联系，所以更多了一丝趣味。比如说现在，某人看到这一脸苦逼，哭笑不得，还得乖乖掏两块钱，老刀就十分舒坦！ 第33章 牢里的文心武 毕竟是同龄人，容易沟通，两人三五句话就熟了，都叫起了各自的外号，文小成自然而然的成了小秀才，而王洋的外号叫影子，子字后面被小成特意加了个“哎”，连起来就叫成了“影贼”。对于影贼这个外号，王洋倒是没什么意见，就好像传说中的影子杀手一般，叫影贼倒也符合自己贼王传承的身份，不过后来还是急了，小成要进一步深加工，把影贼改成了淫贼。最后双方妥协，取了王洋的洋字，叫洋贼。 “那虎爷里面有外号吗？” “虎爷不就是外号吗？不过在里面这算尊称，外号的话，倒是有一个，叫‘虎佛’。” 心如猛虎，立地成佛。 一路上聊天，也大致明白了泰虎和洋贼两人的关系。王洋是孤儿，小时候被西北贼王贾昌泰收养，传授盗门手艺。这贾昌泰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孤儿院、收容所，甚至人贩子手里，弄来的孩子，他都当徒弟，让孩子们叫他爹。师门规矩大，徒不言师，直到贼王被捕王洋才知道自己叫了这么多年的爹真名叫贾昌泰。这家伙把这些孩子都当成他的赚钱工具，作案自己从不出面，连望风都不去，真要是有人失手了，就第一时间转移。不过这老东西手底下功夫倒是过硬，不管是手上的活（偷门）还是脚下的活（盗门，主要是飞贼），都是出类拔萃。 王洋犯事并没有被抓现行，是这位干爹为了立功减刑给咬出来的，为了抓他还贾昌泰还特意配合警方设了个局，他因为没有确实证据，就按照盗窃团伙成员，给判了六个月，而贾昌泰因为有立功表现，减刑六个月，用他的话讲，替干爹坐六个月的牢，算是把养育之恩还了。 “我爸在里面什么样？”文小成好奇问道。 “你爸？整个监狱里上千人，我就服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泰虎，一个就是你爸！泰虎那是靠拳头说话，据说进去第一天就造反，把全屋20多人给打服帖了，他一共就三年，前两年没有减刑，到第三年就算好好表现也减不了几天，所以根本不在乎纪律什么的，禁闭关过，30公斤的重镣戴过，别人带着30公斤的镣铐，上厕所都得人扶着，虎爷不用，该干什么干什么，揍人都不耽误！监狱里有个狱警是转业军人，据说之前是侦察连的，军中比武，散打项目拿过冠军，把虎爷叫出去了，具体什么事不知道，听说是要和虎爷切磋切磋，这事谁也没看见，问他他也不说，不过从那之后，连续一个月，虎爷顿顿有烧鸡吃！” 文小成没好意思说跑题了，不过他对虎爷的事情也很感兴趣，饶有兴致的听着。 “虎爷不管在哪个号子，那都是牢头，就是后来分到你爸的那个仓里，才算服了，虎爷就服你爸一人！” 让人这么一说，小成也挺自豪的，看样子老爹在里面并不算太难熬，而这些话，探监的时候，都没办法说，即便是告诉自己，他当了号长，小成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爸怎么做到的？他肯定打不过虎爷啊！” “你爸是以德服人！我是后来去的，所以你爸和虎爷斗法，细节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是这么个过程，调监第一天，虎爷直接指着你爸的鼻子说，从今天起，牢头就是我了！你爸也不抬杠，说好啊，听说你在哪个仓里都要当牢头，咱们这个仓的牢头是大伙选出来的，每天选一次，算上你自己，有一个人选你，你就是牢头，怎么样？虎爷一听这买卖划算啊，自己就有一票，只要自己点头，那不就成了吗？就是这个条件，虎爷的牢头当了三天，自己就不干了，你知道为什么？” 以文小成的智商，一时间也想不到任何的化解之法，全仓人加起来都打不过虎爷，这牢头是怎么夺回来的？ “原来你爸每天晚上吃完晚饭都要说一段书，就在仓门口，搬个凳子说，一到那时候，整个大队一走廊，鸦雀无声，就听你爸一个人的，你爸声音也洪亮，隔着四五个监室都听得见，可是虎爷一上任，你爸不说了！这可把我们难受的，牢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干一天活，就盼着睡觉前能听老秀才来一段呢！自己仓里的心里明白怎么回事，敢怒不敢言，别的仓不知道啊？在外面喊着问，今天怎么不说书了？结果一走廊的人都对虎爷怒目而视，一天还好，两天也就忍了，可是谁受得了所有人都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第三天，虎爷自己主动不干了，退位让贤！他跟着我们一起听你爸说书，现在虎爷肯带着我，那也是因为你爸的一句话，他说咱们哥们儿，都是天涯沦落人，出去之后活的也比别人艰难一百倍，能互相照应就互相照应着点，尽量别让兄弟们走回头路。” 洋贼说的有点动情，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换了个口气道：“听见了吧，你爸都和我论哥们儿！” 小成也不在乎洋贼占自己的便宜，脑海中一个监中仁义大哥的形象已经逐渐清晰了起来。虎爷这样的狠人在他面前仍旧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看样子父亲这度化工作做的不错。他以前就是当教师的，现在算是把教育工作升华了。也难怪自己家从没走过任何关系却能在探监会见等环节一路绿灯，原来监狱的文心武几乎等同于辅导员，不仅给一个大队说评书、讲历史，而且笔杆子过硬，经常在不同的刊物上发表文章，这些都是能够作为减刑依据的“立功表现”。 “给我。” 洋贼一瞪眼睛，“什么啊？” “你趁我感慨的时候，把我会见预约单又拿走了。” 洋贼沮丧地把东西递了过来，本想着用这玩意把自己的100块钱换回来呢。 一路聊天，车进入了镇子，没容小成指路，先被淫贼带到了思源河边的红星大集，车子在一家台球厅门口停下，洋贼一招手，“走吧，带你认识几个哥哥，就说是我小弟就行。” 台球厅在地下一层，狭窄的楼梯下去，大白天的都不见灯光，打开门，里面烟雾缭绕，排风扇开着也是杯水车薪。地方不算太大，只有十二张球桌，除了最角落的位置空出一张以外，其余都满了。 吧台里，一个画着黑眼圈的女孩正在玩手机，洋贼用指甲敲了敲桌面，张口问道：“康龙今儿来了吗？” 那黑眼圈的妹子头都没抬，手往里面指了指，“8号桌。” —————— 淫贼出来了，又一章。和王洋同学互动之后，很多不怕死的读者纷纷留言，要求出境，并且愿意接受老刀的潜规则。大家不要着急，等我把洋贼弄破产之后再来一个个满足大家的要求。 第34章 老秀才的儿子 8号桌在最里面，不过洋贼根本没有要往里走的意思，倚在吧台上，冲里面嚷了一句：“康龙！过来！小跑！” 里面在8号桌打球的是个穿黄衬衫的卷毛，年级和洋贼相仿，正趴在球桌上抻着身子去打远台的球，听到有人叫自己，皱着眉往这边看，一见是洋贼，那人明显一惊，然后满脸惊喜，扔下球杆真的一溜小跑过来了，到近前给了洋贼一拳，“影子，你出来了？” “你小子就是狼心狗肺，我出来都两个多月了！” 很明显，这两位是在里面认识的朋友，出来以后再次相见，也算他乡遇故知。各自寒暄了一阵，问了对方的近况，听说虎爷也出来了，而且和影子一起开修理厂，康龙更高兴了，嚷嚷着改天要去看看。 “来，这位老弟，你看看像谁？”洋贼把小成推到了前面。 康龙瞅了瞅文小成，满脸疑惑，摇了摇头：“我见过？” 洋贼乐了，“这是老秀才的儿子！” 一提老秀才，康龙立时激动了，“儿子！不是，老秀才的儿子啊！” 洋贼过去给了个脖溜儿，“你还想充大辈儿，没听我都叫老弟吗？弄不好这小子还是我师兄呢？你别赛脸啊！” “师兄？怎么论的？” “虎爷答应教我功夫了，不过我还是借着这小子的光，要是按照入门早晚，我还真得叫他师兄！” 文小成保持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从对方激动的表情中，感受着父亲在监狱里的人格魅力。 “你叫师兄，那我叫啥啊？”康龙的地位显然不如洋贼，洋贼捧着小成，他还真当真了。 “算你懂事，我叫师兄，你就不能叫老弟，让你叫哥你也屈得慌，老秀才的儿子，那就叫小秀才吧！” 说话间，洋贼又把手伸进了小成的口袋，这次小成没有声张，嘴上和康龙寒暄，手一捂口袋，险些给抓了现行。洋贼一脸惊愕，之前在车上，因为座位限制的缘故，而且不容易分散其注意力，失手也算有情可原，不过这次，在聊天的时候下手，正是对方防备最弱的时候，这样也被他发现了，这家伙是有多警觉？ 从这开始，台球社里找康龙，后面跟着三四个小弟，网吧叫上了罗汉，身后又多了四五个，等到在旱冰场找到哪吒，已经浩浩荡荡的十五六位了，罗汉、哪吒都和康龙一样，是刑满释放人员，一说老秀才的儿子，都是满脸惊喜，没有任何隔阂，就把小成当成了兄弟一般。借着这次小成穿针引线，狱中几个老朋友也齐聚一堂，吵吵嚷嚷的要去喝酒。 一路聊天才知道，康龙是进工厂偷废铁卖，被保安逮住，送进了派出所，本来废铜烂铁不值多少钱，不过警方按照零件的价格计算，生生给他凑够了入刑的标准，按照盗窃罪送了进去。同是盗窃罪的洋贼对他满是不屑，认为其作为有辱贼行的风范，将其斥为不入流的毛贼，所以处处压着康龙一头。 罗汉是个秃头，身高一米八五，膀大腰圆，一拳把人肋骨打折，判了伤害罪，出来后在网吧当网管，也有几分镇场子的意思。 哪吒的情况比较搞笑，他是这几位唯一一个家境还不错的，过18岁生日，家里给他一万块钱，这小子是个军事爱好者，尤其喜爱上买了把仿真枪，那枪面对面打脑袋上也就是个红点，结果被定了个非法持有枪械罪，判了六个月，身娇肉贵的，加上心里窝囊，在里面差点死了，万幸被分到了文心武的仓里，半年之后出来，也自然把文心武当成了恩人。 喝酒得花钱，不过这十几号人里，就没有一个有钱的。大伙一个个的开始掏兜，你三十我五十的凑，十五六个人喝酒，哪怕就在路边的大排档撸串儿，想喝痛快了，也得四五百。洋贼兜里就一百块钱，现在在小成的袜子里，大伙都拿钱，他两手空空也不好意思，偷偷捅咕文小成：“小秀才，把你袜子里那一百拿出来凑个份子，算咱俩出的，怎么样？” 文小成笑了，拦住正在收钱的罗汉，对大家道：“大伙别凑了，今儿喝酒，我替我爸请请诸位，怎么样？” 十五六个人里，就属小成年纪小，一这么说，这些当哥哥的脸上挂不住了，“小秀才，咱们哥们儿都穷，不过穷也得穷仗义不是？这里数你最小，怎么着也轮不到你花钱，别人不说，我，康龙还有哪吒，都受过你爸的照顾，我们哥几个请你才是正章！” 文小成摆摆手，“其实我兜里也没钱，不过我有办法找人给我们买单，大家看怎么样？” 身后洋贼的大脖溜就上来了，“小子，你想进去找你爸是怎么着？违法的事可不能做！” 文小成早有防备，一低头躲过去，回头笑道：“当然不违法，各位瞧好吧！” 普桑扔在了台球厅附近，十六个人，溜溜达达走到红星大集处，思源河上的小桥，远远还能看见那位摆棋摊的老板，穿着身画格子衬衫，正坐在小板凳上和人对局，对面被骗的是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此刻鼻梁已经见了汗了。旁边两个托还在兢兢业业的引人入局，其中一个正是曾经动手打过小成的那位洋火。 十多个人过去太显眼了，小成把人分成了四组，洋贼、罗汉、康龙、哪吒各带三人，两组随着人流混到对岸，把守桥的另一头，另外两组则不远不近的跟在小成身后，十六个人呈包围状，把几个骗子围在了当中，正赶上戴眼镜那中年人投子认负，小成则笑嘻嘻地坐在了棋摊老板的对面。 十块钱先递了过去，“发财啊，老板！”文小成笑容可掬道。 摆棋摊的大刚见了文小成就是一皱眉，左右看了看，见身前身后十几个大小伙子都不怀好意的朝自己笑，其中自己的同伙洋火冷汗都下来了，头一天和这小孩闹得僵了，还和一群孩子打了一架，没想到这么快就把硬茬找了来，这十几个人，打眼一看就知道和学校里的小混混不一样，其中好几个还是一身戾气，弄不好都进去深造过。 大刚皱了皱眉，真没想到收拾个小孩子，竟然踢到了铁板上。 “怎么个章程啊？小兄弟？” —————— 文中涉及涉枪案件，不是夸张，根据《公安机关涉案枪支弹药性能鉴定工作规定》，所发射弹丸的枪口比动能大于等于1.8焦耳每平方厘米时，一律认定为枪支。这杀伤力有多大？打身上也就是个红点，基本上近距离能够射穿一张厚纸，你就要小心了。这不是危言耸听，按照现行标准，你的确是有罪的，判你一点毛病都没有！这种案例层出不穷，记得前些天还有个小伙子疾呼：如果我有罪，请用我购买的枪械枪毙我。如有书友是军事迷，千万别对这种玩具枪掉以轻心，以免摊上无妄之灾。另一方面，也呼吁有关部门尽量完善相关标准，把玩具枪当真枪来界定，实在是太不严肃了。 洋贼，十块了啊。 看到洋贼被坑，大家欢欣鼓舞，十分踊跃，一个个跳着脚的举手，坑我吧，坑我吧，让我很有负罪感。 第35章 找人买单 文小成笑了，“不是你定的规矩吗？押10元赢100，你摆残局，红先黑后，和棋算我赢，咱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大刚抬眼看了看身边那几位，尤其是罗汉，跟做铁塔一样，大秃脑袋被阳光一晃，烁烁放光。 “摆个棋摊儿做生意而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在我这都赢了200多了，差不多就行了！” “我也觉得赢个200多就行了，可是你不讲规矩啊，派人跟着揍了我一顿，还把我钱抢走了，不过这些烂账我也不和你算了，你这不是做生意吗？现在主顾上门了，来吧！” 大纲嘴里发苦，这事要论起来，肯定是他讲不过理去，论残局，眼前这小子把大征西和自己家传的九伐中原都给破了，别的残局更不在话下，实在拿他没办法，那索性就不用残局，双方车对车，炮对炮的下一盘，干脆拼一拼棋力！ “当头炮！” “把马跳！” 大纲靠研究残局起家，棋力自然是不弱，要说起来，比戴教授还要高上一线，不过以小成的计算能力，赢他还是不费力气的，棋至中盘，黑棋的败势已成，处处捉襟见肘，显然是回天乏术了。大纲皱着眉头，商量道：“张培越，这局算我输了，天色不早，我也要收摊了，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昨天和洋火叫板的时候，文小成临走扔下一句话，说是“我张培越在东风镇这一片也不是随便谁就能拿捏的”，话传到大刚这，也就以为小成叫张培越了。 “张培越是昨天打群架的时候，穿耐克的那小子，你还抽他两个嘴巴呢，要说还得谢谢你，替我打了场架，不过一码归一码，今天我来了这么多兄弟，是准备让你请顿酒的，你不至于这么抠门吧，就100块钱，哪够啊？” 大刚嘴里发苦，心里发堵啊，和洋火对望了一眼，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要说眼前这小子也算有分寸，第一天赢了50块钱，明明能赢棋，还特意走了个和步，给自己全了个面子，要这么办事，让人赢了也得心服口服。哪想第二天又来，步步紧逼，连赢了200块钱走，弄了半天这是特意引自己出手，好约下午那场架！那几个小子也是憋着揍他的，结果稀里糊涂的打了一架，敢情两拨人都被他给玩了！ 这局设的漂亮！ 大刚也不傻，知道小成那句请喝酒的话是给自己台阶下，就算钱包出血，那也得认了，至少光棍一次能落下个人情，总比树一个冤家来得强！都在街面上混，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他一拍大腿，“这怎么话说的，不就是请大伙喝顿酒吗？那就别在这耗着了，正好饭点，咱走吧哥几个？我请！” 仗义话先说着，请这十来个人吃饭，主动点还多多少少能落个人情，本身和小成也没多大仇，即便打了他一顿，现在回想起来那也是这小子自己的苦肉计，现在趁这个机会，赶紧把疙瘩解开才是！ 十六个人变成了十九个，红星大集里的大排档，一桌坐不下，分开两桌，羊排羊腿羊腰子，各色烤串走起，啤酒直接搬了六箱。前两轮的时候大伙还有个人样，三瓶啤酒下肚之后，就开始勾肩搭背，期间说了小成用的驱虎吞狼之计，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听到文心武在狱中的种种事迹，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竖起了大拇指，大纲和洋火也借机会缓和关系，举着杯子过来敬酒，各种肝胆相照的话混着酒精一起发酵，一桌人恨不得能拜了把子。 文小成虽然不够年龄，不过也跟着干了好几个，脑海里的文小刀已然有三分微醺，但小成自己还保持着清醒。看着两大桌人，胡吃海塞，大吼大叫，虽然桌上的混蛋居多，不过至少有了朋友。兼之一些父亲的狱友提到监中轶事，每当说道老秀才，众人无不一脸钦佩。作为儿子，倒也觉得脸上有光，这就是所谓的忠厚传家，诗书继世吧。 酒局一直进行到晚上八点多钟才算散去，摆棋摊儿的大刚痛痛快快的结了账，反而没了之前的倒霉相，洋火喝多了，搂着小成还要自罚三杯，被一个朋友给拖了下去，大刚过来拍拍小成的肩膀，这就算一天云彩满散。 “想喝酒就来找哥哥，不过我那个棋摊儿，你可千万别去了啊！”大刚打趣道。 “刚哥，你那个棋摊儿，怎么说也和行骗沾边，不是长久之计啊。” 说道这，大刚也摇头叹气，“谁说不是呢，不过哥哥我就会这几步象棋，干别的咱也不会啊！” 小成想了想，道：“有没有想过，换个玩法？” “换个玩法？” “咱可以成立个象棋爱好者协会，之后就以协会的名义组织象棋比赛，一等奖弄个高额奖金，比如说5000元，报名费收十块钱，象棋这东西，只要赢过几盘儿都觉得自己不含糊，谁都会下，只要宣传到位，报名的肯定不会少，要是一次尝到甜头，咱可以弄成擂台赛，或者联赛什么的，把这股风掀起来，之后再在各大专院校、单位开办象棋速成班、进阶班什么的，不管怎么样，总比您马路边上一局十块钱强啊！” 这几句话，说的大刚眼前一亮，象棋这东西几乎和乒乓球一样，在国内不缺群众基础，女性还差一点，一般男同志很少有不会下的，马走日象飞田，就是小孩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稍微上了几岁年级的退休工人，更是乐此不疲，不少老爷子在路灯下，不杀到后半夜都不回家。有兴趣就不愁没有市场，路边上钩的，未必不知道这棋摊儿是个骗局，不过仍旧有人愿意拿十块钱试试，无非也就是图个乐呵，要真是能成立个象棋协会什么的，组织个比赛，恐怕报名的绝不会少！ “不过成立协会这事，不大好办啊！” “也好办，无非是找个上级主管部门，省里有象棋协会，给他们发个申请，他们乐不得的有个下属单位呢，拿着这个批复，去民政局登记就行！”省里的象棋协会是在很久以前，听人提到过留下的印象，至于成立协会的大致流程，是从电视新闻里看的，虽然不算精确，还需要章程、办公场所、活动资金什么的，不过这些都相对简单。 看大刚动心了，文小成心中暗笑，估计过不了多久，又能多5000块钱零花钱。 —————— 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 看到这的时候，给大家提个醒，求票啊！ 第36章 打麻将 浑浑噩噩的时候，觉得当学生，除了学习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而现在，文小成的任务被排的满满的，还真是能力越大，想做的事情就越多。回到家里，给奶奶把饭菜做得了，自己早早躺下，为的是怕身上的酒味被老太太闻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小成就起来了，可是奶奶起的比他还早，憋在老太太心里的话，老早就想问了，一看小成从屋里出来，张嘴问道：“书给你爸送进去了？” 给犯人的书籍要经过详细的检查，不过文心武在牢里已经混出了人缘，而且要的都是历史类的书，属于犯人学习提高的范畴，所以都没什么阻碍。其实奶奶想问的不是这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你爸在里面还好吧？ “我爸都挺好，还胖了呢，这次减刑裁定下来了，减了十个月，算起来，一共减了一年零八个月了。” 奶奶点了点头，心里算计着，小成看了一阵心酸，即便减刑，刑期还有十三年，奶奶算计着能不能活着等到儿子出狱的那天，不过减刑一次，就多了些盼头。 “奶奶，还有个事，我爸有个朋友出狱了，现在开修理厂，能把您那三轮改成电动的，以后您天天充电，就不用蹬着跑那么远了！我和人约好了，今天去改装，您今天休息一天，别出摊儿！” 老太太听了一皱眉，“就指着礼拜天卖的多呢，来回跑就当锻炼身体了，咱不改！” “您这事就听我的吧，装个电机，花不了多少钱，那叔叔在里面受过我爸照顾，给咱优惠，就收个成本价。”小成在这撒了个谎，因为如果说不要钱，奶奶肯定不能同意，老太太穷归穷，但却从不沾人家便宜。而且小成也的确没打算白拿。 “得多少钱啊？” “一共就200块钱，您昨天让我给我爸存200，我看他卡里还有钱，就没存那么多，存了100，您再给我100块钱就够了。” 吃早饭的功夫，算把改装的事情说妥了，嘱咐奶奶别动三轮儿，小成则借口要去找个零件，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他要找的不是零件，而是钱。改装个三轮儿，四块铅酸电池，加上控制器、电机，不算手工，少说也得五六百成本，虽说虎爷不要钱，但奶奶不想欠人人情，小成当然也不愿意装糊涂，要不要的放在一边，把钱给人扔下，那是自己的体面，况且现在五六百块钱对小成来说，并不算太为难。 从家出来，一溜小跑，就当是晨练了，一口气跑到河畔花园，敲开戴教授家的门，老爷子翘首以盼，兴致比小cd高。 “我等你半天了，咱到哪玩去？” 文小成笑了，“老爷子，会玩麻将不？” 一句话，让戴教授的兴致下去了一半，老头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玩玩，而且和孙男娣女在一起，基本上赢了拿不走，输了还得给，所以兴趣并不大。 “会倒是会，不过我还是对象棋感兴趣一些。” “您那是和老朋友较劲感兴趣，会就行，咱去麻将社，时间紧任务重，我一上午时间得赢500块钱，还真得抓紧点时间！” 老头有点抓狂了，“小子，一上午赢500？现在麻将社都是10块20块一锅的，你是准备干脆赢我500吗？” “赢您的钱算什么本事？咱得说好了，一会儿入场，您要是输了，算我的，赢了的话，我拿8成！” 老爷子被小成拉着，眉毛都要拧道一块儿去了，“我好歹也是京都人民大学的教授，博士生导师，我快70的人了，和你一个小孩合伙去麻将社骗老头老太太的钱？” 小成站住了，解释道：“老爷子，打麻将这种事情，不用摆谱，您上场未必玩的过人家跳完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呢！实话和您说了吧，其实这事有您没您意义不大，咱俩之间也没什么暗号，您坐那唯一的作用就相当于我一个钱包，否则三家输我一个人赢太明显，没两圈就没人和我玩了，所以一开始我先让您赢，等您荷包满了，我再大杀三方。” “你说让我赢就能赢？你学过老千？” “会出老千的人至于跑小区边上的麻将社玩十块钱一锅的吗？” “那你凭什么有这么大把握？” “我会记牌！” 不管是麻将还是扑克，一般会玩的都要记牌，最简单的，要根据已经出了什么牌推算对手手里还剩什么。麻将当然要复杂一些，不过也不是无迹可寻，比如说一家一直不打万子，那猜他做清一色或混一色的概率就相当大了。有人到了最后一直没开门（吃或者碰、明杠等亮出部分牌），那么非常可能是憋七小对（沈阳玩法，七小对是唯一一个允许不开门就胡牌的赢牌组合，不带十三幺之类的胡法，规则方面一个地区一个样，细节上读者就不必纠结了）。 麻将其实就是个概率学的计算，根据下面出了什么牌，推算我摸到什么牌的概率更大；根据对方出过什么牌，吃过什么牌，推算他可能和什么牌的概率更大等等。这里还要加上一些心理学的因素，比如说听“生张”（就是从未被打过的生牌），外面有四张三条，按理说会概率大一些，但生张大家都不太敢打，所以相对而言和牌的几率反而更小了，如果可能的话，倒不如选择听“熟牌”，尤其是刚刚有人打过的，被跟张的概率则要大了不少。 不过对于小成而言，几乎是不需要计算什么概率的，因为从洗牌、码牌的时候开始，他就可以将136张麻将牌的位置全都记住，虽然有几张牌因为是一直扣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毕竟一局下来从头至尾都没露过脸的牌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时候能够推算出来。所以，两局过后，小成则相当于玩明牌一样，而且不只是四家明牌，就是牌桌上未抓的牌也是明着的。 “你能把136张麻将牌都记住？”戴教授奇道。 “能啊！不信我给您背一遍，东南西北中发白，一饼二饼三饼四饼五饼六饼……” 从下盲棋的棋艺就可以看出，小成脑子奇好，不过要说能在记住所有的麻将牌，还是有点太过耸人听闻了，本来对麻将无感的戴教授让他说的也来了兴致，倒是要看看这小家伙到底有多厉害！ “您啊，别的不用管，咱俩之间也没有什么暗号，您就负责做大牌就行，多难都做大牌，和一局能够直接把三家干出局的才好！” 说话间，麻将社到了，这家地方不大，毗邻住宅区，最重要的是，没有自动洗牌的麻将机。 先让戴教授进去，小成则到马路对面的小卖铺买了盒烟，优哉游哉的点上了一颗，叼在嘴里，这才吊儿郎当的推门进屋。 “老板儿，给凑一局，人数够了喊我一声。” 麻将社的老板一看又来人了，眼前一亮，挥手招呼前面来的戴教授，“老先生您坐这儿，老黑！丁瘸子，过来吧，人齐了！” 丁瘸子？ —————— 某位麻婆，这下满足了吧？ 当你们以为我又要用象棋水一章的时候，我嗖地一下，改用麻将水了一章。老刀不玩麻将，只是知道最基本的规则，就像是马走日象飞田一样。而且写这章的时候，还特意去问过我老爹，才知道麻将社里什么规矩。像老刀这样不抽烟不酗酒不打牌，只好色的好男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求票，投票评论，不要忘了！ 第37章 丁瘸子 在东风镇，丁不算大姓，而这个小地方，瘸子也不多，所以，被叫做丁瘸子的，只有一个，就是丁丝娜的父亲。 他的腿，是被小成的父亲砍伤的，一刀砍在了膝盖外侧，骨头和筋都没断，却把神经砍断了，康复之后，右腿不听使唤，目前只能拖着腿走路。 丁瘸子年轻时在镇上就是出了名的混混，当年和他一起混的，不是被人砍死，就是没躲过83年的严打。他算是漏网之鱼，仗着年轻时闯下的名头，倒也风光了一阵子，娶了个漂亮媳妇，生了个更漂亮的闺女。 不过好景不长，丁丝娜三四岁的时候，媳妇得了急病死了，他一个人拉扯孩子，想多赚些钱，就跟着张维海干拆迁，遇上不签约搬迁的，砸玻璃泼大粪的缺德事也没少干。有上面撑腰，一直也没出什么大事，最狠的一次无非是把个拆迁户的肋骨打折了，不过最后也是上面花钱了事，所以这小子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直到碰上了文家。 诗书传家的文家，教师出身的文心武，一把柴刀，斩断了他的腿，同时也几乎斩断了他的活路。 这些征收办找来的混混，的的确确是临时工，出了事以后，征收办垫付了医药费，之后就再没一个说法，文家房子的补偿款都赔进去，连民事赔偿的一半都不够，眼睁睁那个家算破了，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丁瘸子因此也变成了上访户，隔三差五就往市里跑，撒泼打滚的闹腾，好歹混了个低保，又在朋友的推荐下，找了个打更看大门的活，一个月有个小两千块钱，算是能活下去了。 之后这人也算是废了，安心当起了瘸子，低保的银行卡把在闺女的手里，充当生活费，打更的钱就算他的零花，没事就往麻将社跑，赢了就吃点喝点，找洗头房的英子去腻乎腻乎，输了拍拍屁股走人，钱是王八蛋！ 和往常一样，打完更，瘸子手又痒痒了，想去会会洗头房的英子，兜里的钱还不太够，有的买卖他是不好意思赊账的，所以一大早就跑到麻将社来碰碰运气，别看是十块钱一锅的输赢，要是点子上来了，坐一上午，赢个一二百也不算什么难事。 麻将社里闲桌不少，大多都是熬通宵没走的，丁瘸子看了半个多小时的牌，这才算凑上了个局，老黑算是老牌友了，没事就爱摸两把，和他一样，输多赢少，不过人家家里有钱，子女都大了，没有负担，打打牌就当消磨时间了。坐他下家的老头从来没见过，似乎手生的很，码牌都比人慢半拍儿，倒是上家那个小痞子，叼个烟头，显得很老练。 小痞子当然就是文小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出现在麻将社里显得十分不协调，所以他特意叼上了烟卷，也不往肺里吸，嘴里含一会儿就吐出来，就为了夹在两根手指头上，有个痞子样。 麻将的玩法，每个地方都有着不小的差别，不过在麻将社里的规矩都大同小异，除了一些高档的地方计时收费以外，大部分街边的麻将社都是按锅收费，所谓一锅，取意一锅端，就是不管多少圈，多少局，每家100个筹码，有一家输光就算一锅结束，其余还有筹码的，不管输赢都进行结算，麻将社老板抽成，由胜者支付“锅钱”。 一般一锅有十块的，二十块的，小地方再没有玩的更大的了。也就是说十元一锅，不算抽成，最多可以赢30块钱，输不管多大，也都在那10元以内。一锅的时间长短也不一定，有时候第一局有人胡了一把大的，直接三家出局，一锅用不了几分钟。也有可能四家互有胜负，都是小屁胡，一下午也分不出个输赢。 文小成几乎没怎么玩过麻将，各种麻将的心得技巧他统统不懂，只是知道最基本的规则，就好像马走日象飞田一样。不过象棋可以凭着脑力破解大征西，打麻将自然也不在话下。几个人一坐下，老板过来给讲好了规矩——把话说在前面，怕到时候闹纠纷。四个人讲好，20一锅。 眼睛同时追踪136张麻将牌，然后从八只手底下，细看每张牌的位置并且在码牌的过程中记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不仅要求有逆天的记忆力，而且对观察力也是极大的考验，有三双在同时动作的手，加上自己的两手也不能停下来。小成实际操作起来也颇为吃力，好在练习了两局之后，逐渐摸清了门路，从第三局开始，牌桌上扣着的每一张牌对他而言都变成了透明的了。 136张麻将牌（不算梅兰竹菊等八张花牌），开局每人抓13张，庄家抓14张，再除去海底的8张，只剩下79张牌，平均下来，每个人只有不到20次的摸牌机会。骰子转定，小成脑海中的推演已经开始了。 手里的13张牌，加上即将摸到的19张牌，一共是32张，从这32张牌里选择出13张，可以和牌的组合，当然以和牌番数越大，和牌越早越好。不过具体实施起来要复杂的多，因为涉及到吃碰杠的时候会打乱摸牌顺序，很有可能之前计算好的牌就摸不到了，所以还得考虑到其余三家的情况。前三四轮手中的废牌比较多，打什么非常随机，无法判定，而一张牌打什么，什么时候打，其余三家会不会碰都会直接影响到后面的走势，直至四轮过后，也就是平均每人摸了四张牌左右，废牌没那么多了，可能打出的牌有迹可循，推演才开始明朗起来。 三家明着，玩的其实已经是另一种智力游戏了，因为要计算四家的情况，所以比下象棋的推演还要复杂数倍。要说单纯的想和牌还是比较容易的，编大牌也不难，32张牌里，一般不难找出大牌，不过小成的目光并没有那么短浅，自己几乎不胡牌，只有在筹码快要输光的时候快速的往回捞一点，而且丁瘸子和黑子两人如果胡的不大的话，有时候还会特意放炮给他们，一圈庄坐下来，大家互有输赢，相反小成和戴教授的筹码反而少了些。 这只是练习，真正出杀招，其实一局就够了。摸风选位的时候，戴教授坐在了小成的对面，这一局老爷子编了个七小对，已经上听了，单吊三饼。按照目前的出牌顺序，最后一张三饼会在两轮后被自己的下家丁瘸子摸到，不过他手里有四饼，摸到了也未必出来。小成心中盘算，发现上家的黑子有一对五万，于是他将自己的五六七拆掉，把五万打给上家，黑子一碰，正好打乱了摸牌顺序，三饼被戴教授摸到了！ 自摸七小对，直接封顶，三家出局， —————— 之前写棋局的时候，我就随便客气了两句，然后就有人顺我的话茬说我水象棋，现在进入麻将的情节，又开始说我水麻将——你们除了玩游戏就没有别的娱乐吗？下下棋打打麻将多有益于身心健康啊！哥们儿这叫水吗？还没看出来这是在铺垫？说我水文的，你们严重的伤害了我的感情，一定要认真的打赏道歉。 第38章 分赃 越往后面，小成牌局操控得愈加熟练，每次骰子转定，四五张过后，他就可以完全掌握局面了，基本上是想让谁赢谁就能赢。上家的老黑，喜欢把中发白留两轮，有多个风头的话，则信奉着“打北不后悔，打南不输钱”的神逻辑。下家的丁瘸子，为了胡大的，超过三对他就留风头和中发白，除非下面有人打了他才跟张。显然瘸子还没认出自己，其实也只是五年前开庭的时候见过一面罢了，那时候的小成还没发育，而现在已经快到一米八了。 牌局在小成的操控下进行，不管是丁瘸子还是老黑，胜率基本上都超过了四分之一，一般戴教授那边如果没有大牌的话，小成都会舍弃这一局让两人胡，什么时候戴教授那边能够凑出一把清场的大牌，小成这才不断变更摸牌顺序，确保老头能够自摸。几锅过后，老头也明白了，什么牌都不看，就看七小对，胡上一把，直接通杀三方，相对而言，虽然赢得次数最少，但匣子里的钱却越来越多了。 而小成自己，往往都会选择在一锅刚开始不久的时候，胡一把大牌，直接结束一锅，重新开始。这样做的好处是不显山不露水，偷偷的把钱赢了。左右这两位，虽然输了不少，但总有些小胡在支撑，感觉上倒也不十分沮丧，可兜里的钱却越来越少。 戴教授和文小成交替大胡，十几锅过后，两人加起来已经赢了将近500了，眼见着要到中午了，小成给戴教授使了个眼色，老头心领神会，捶了捶后腰，说道：“这是最后一锅，打完这把吃饭去了。” “老爷子手风这么顺，不再玩会了？”说话的时候老黑，这小子还没输够。 “岁数大了，老坐着腰顶不住。” 丁瘸子打更早就困了，不过此时输了一百多，心里还有点不信邪，想留老头再玩一会儿，可是自己兜里也没钱了。 小成跟着顺坡下驴，打了个哈欠道：“行，最后一锅，打完回家睡觉去！” 一桌上的四个人，打完最后一圈，前后脚从麻将社里出来，小成为了错开点时间，又去吧台买了瓶可乐。远远跟着戴教授，直到过了两趟街才和老头汇合。赢钱就是最大的娱乐，老头本来对麻将没什么的兴趣，不过一上午进账了300多，此刻也是兴高采烈的，小成要分赃，老头一撇嘴，“这是我赢的，凭什么和你分成？” 文小成一指天上，“有飞碟！”老头抬头的功夫，钞票已经到了小成的手里，他一面从兜里掏出零钱，塞给戴教授60，一面翻着白眼道：“凭什么？咱俩说好的！” 戴教授倒不是真的因为钱较真儿，不过心里总有些不服气，道：“我赢是因为运气好，胡牌就胡大的，又不是你的功劳，你凭什么吃八成？” 文小成哼了哼，不屑道：“最后这把，你坐手摸了一对红中，万字是四五六八，三个四饼，然后七八九饼一套副，条子就一个二条，缺门。第一张摸的是东风，第二张摸得是一万，第三张摸了个五饼，你想想没用也给打了……” 戴教授越听眼珠子瞪得越大，最后这一局，每一张牌，包括每一次摸牌的顺序，文小成都说的丝毫不差，哪怕他就在身后看着，能记得这么清楚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他坐在自己对面，从头至尾都没看过自己有什么牌！ “再说你胡的那把七小对，坐手五对，三个单张，分别是四万、九条和六筒，我是没法提醒你，其实你要是留九条的话，两轮后就能摸上第二个九条上听，可是你看有人打九条，你就跟着打了，结果我不得不拆了一套副，让下家吃上，才让你摸到了六筒！你没觉得你每次自摸之前，我要么自己吃碰，要么打出一张让别人吃碰吗？那都是给你垫手呢！” 戴教授的眼睛瞪得溜圆，嘴里能塞得下一个40瓦的灯泡。“你能透视？” 文小成撇了撇嘴，“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能记牌而已。” 戴教授的惊骇仍没有过去，他原以为小成说的记牌，是指记住每一圈大家打出的是什么牌，并以此推断各家手里的牌以及要胡什么，没想到他真的把136张麻将牌全都记住了，而且能够当场算出每人手中的牌，并通过吃、碰进行干预。 “我以为……我以为你就是……中间那两家还胡了不少次，我以为你只是有限的计算……”戴教授已经语无伦次了。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之前下棋，破解残局，只觉得这孩子比较聪明，是个天才，现在看来，这哪是天才啊！这是妖孽！ “不用感叹了，高手在民间，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一步，明天早上还得劳您一趟送我上学呢！老爷子，回见了！” 小成转身走了，留下戴教授一个人在街头凌乱，这一下午老头都没干别的，特意买了一副麻将牌，在家摆着玩。四张牌洗来洗去，还能记住位置，六张牌就容易错漏了，扩展到八张牌的时候，哪怕故意慢慢的洗也只能记住三四个，最后又试了试16张，结果是眼花缭乱，根本记不住！而文小成是在8只手一起洗牌的情况下，记住136张牌！ 再说小成，离开戴教授没有5分钟，就感觉有人跟着自己。觉醒后的他虽然视力和听力都没有明显的增强，不过大脑处理信息的能力确实涨了一大块！可以很轻松的在人声嘈杂的马路上分离出各种不同的声音，并且加以分析。这人脚步声一深一浅，步履急促，显然是跟的很吃力，一深一浅的脚步，那就不用回头看了，只有一位——丁瘸子。 脚下不停，保持和后面那位速度一致，小成脑子里则开始了飞速的思考，丁瘸子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他输红眼了，想把钱抢回去？动手小成还真不怕，他即便是成年人，力气略微大一些，但腿脚不方便，即便打不过也能跑得掉，不过这瘸子想要干嘛？ 文小刀又一次出现在身侧，似闲庭信步般，跟在小成左右，懒散道：“这瘸子送了钱还不满意，还想送你一份大礼啊！” —————— 四个人，明着所有牌（包括要抓的牌）打麻将，会将麻将变成一种考验脑力的智力游戏，这是老刀发明的玩法！这个月的第一天，大家投票支持一下吧！ 第39章 收徒弟 五年前的命案，丁瘸子是第二原告，也是第二被害人。第一被害人死了，那么他的证言将在再审过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这家伙真的是输红了眼，准备抢钱的话，此刻设局，留下关键证据，就能抓住他的把柄，能不能把丁瘸子送进牢里小成并不在乎，不过抓住了他的把柄，就能让他提供对自己父亲有利的证词了！ 文小刀所说的大礼，也正是这个意思。 “这附近下手的地方倒是不少，可是没办法取证啊！”小成左顾右盼，一面寻找着合适的地点，一面琢磨用什么办法可以留住证据，留下证据就能抓住把柄！ 文小刀此刻也开始了推演，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变成了“案发”地点，同时在脑海中上演着瘸子抢钱的戏码，有的地方没人，绝对是下手的好地点，不过却苦于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无法留下证据，小成心中懊恼，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哪怕只有单纯的录音功能呢！ 拐过两个弯儿，丁瘸子还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小成放缓速度，故意往偏僻地方走。心中暗叹，要说抢劫这活实在太难为这瘸子了，东西抢到手也跑不动，一窜一窜的，想想就滑稽。 “小伙子，你等我一会儿！”身后丁瘸子喊道。 这劫匪实在太业余了…… 文小成索性停下脚步，回头看，之间老丁脑袋上都见汗了，显然跟着文小成并不轻松。 “呦呵，老丁，有事？”麻将桌上简单介绍过，知道瘸子姓丁，小成说话，又恢复了那个痞子样。 “老弟，老弟……”丁瘸子走起路来拖着一条腿，想要快走，就得使劲往前抻大步，越着急越走不利索，样子十分滑稽。小成眯着眼看着，一想到这条腿是被自己的父亲废掉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老爸冲冠一怒的时候，的确是忍无可忍，不过这一刀下去，五年来，老丁每日都要遭受着这样的痛苦……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看丁瘸子赶了上来，文小成掏出烟来，递过去一颗，又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同时自己也点上一颗，吞云吐雾，等着丁瘸子说话。 “老弟啊，你牌玩的不太讲究啊！” 小成眉毛一拧，瞪眼道：“哎？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讲究？”表面上不忿，其实心中暗笑，丁瘸子叫自己老弟，不知道丁丝娜知道后是何感想。 “还非得明说吗？”丁瘸子一声冷笑，“你和那姓戴的老头分赃我都看见了！小伙子，玩的不赖啊，两人一合手，外面分钱，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说话间，丁瘸子已经站好位置，一只手扶墙，隐隐拦住小成的去路，即便是腿脚不好追不上，他仍然有把握在对方要跑之前抓住。 小成心中暗笑，这就是想要动手抢了，还得找个借口，不过抢劫不能弄成赌徒的纠纷，一合手的事情，是断断不能承认的。 “瘸子，我和那老头可坐的是对家，而且咱这一上午，得打了十多圈了吧，我给他点过一会炮吗？这老头都没在我手里碰过牌！我怎么和他一气？你他妈是输不起了，想找事吧？” 小成要扮成小痞子，说话也戴着痞子味。 “我承认，我是没看出你们怎么使的猫腻，不过咱们四个人，打了一上午，就你俩赢，而且出门分钱，你们肯定有事！老弟，我也不往外说，不过既然让我看见了，见者有份，总得把赢我的钱还我吧！” 小成把眼一眯，冷笑道：“我要是不还呢！”这就是给瘸子抢劫递台阶呢。 “你不还，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得把你俩之间的那绝活教我！” 文小成这个泄气啊，丁瘸子！你真给抢劫的丢人！ “我也看出来了，你和那老头根本就没怎么配合过，那老家伙几乎不怎么打牌，看码牌的速度就知道，要不你和我合伙吧，行不行，把你那绝活教我，我和你配合，赢钱和他怎么分，和我怎么分，我肯定比那个老头强！” 你这是铁了心的要加入诈骗团伙吗？其实还是抢劫更有前途啊老丁！ 看来要让这家伙作案拿把柄的计划是行不通了，不过如果通过这种方式，建立个关系，也总好过当仇人，只要初步让瘸子对自己产生依赖，到时候，要他一份口供，应该不是问题。 想到这，小成心中玩心大胜，挑起一挑眉毛，看着丁瘸子道：“想学？” 丁瘸子跟狗一样，频频点头。 丁瘸子原本只是个猜测，不过听到想学这两个字，这才确定。这一上午的牌打的，有输有赢，根本看不出一丁点毛病，不知不觉中钱就跑人家兜里去了。瘸子牌龄二十几年，也算是老麻将了，牌桌上真要有人码牌掷骰子的时候做手脚，一般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今天要不是在小卖部里买烟的时候看见这小子和老头分钱，恐怕根本不会往哪上想！本想着看这小子岁数不大，想追上来诈一下试试，没想到竟然里面真有问题！ 回忆起牌局，这小子和老头之间，还真没互相点过炮！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码牌？那家麻将社自己熟啊，牌没有问题，那老头明显新手，不可能会码牌，这小伙子也是随机摆自己手边的牌，并没有特别的举动。这到底是什么技术，能这么赢钱，以后日子就不愁了！ “学！” “我还真没想过收你这么大岁数的一个徒弟，而且，你未必学得会啊！” “师傅，小师傅！你就收了我吧，学不会你慢慢教，我总比那个老头强啊！而且我以前是在地面上混的，也有头有脸，镇西这边提我丁瘸子没几个不认识的！” 丁镇西啊？ 小成点了点头，心中暗笑，脸上却没带出来，“行吧，反正那老头也是临时找来的牌搭子，换你最起码专业点，我和那老头是二八下账，和你也是这个规矩，不过我平时有事，你给我留个电话吧，想玩的时候叫你，没事打几圈，赚点零花吧。” “好嘞！”丁瘸子眉开眼笑，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行了，走了，以后想玩了给你打电话。” “唉，师傅，你没记啊？” “我还用记吗？刚才最后一把，你坐手抓了三个东风，两个五饼，条子是一四七八九，万字是二六六，对不对？第一圈摸来三饼，打的幺鸡，第二圈摸了西风打了出去，被老黑碰了，第三圈摸了五万，把二万打了……”小成如数家珍，把丁瘸子的牌报了一遍，听得瘸子目瞪口呆。 想要那一份有利证言，就需要让丁瘸子服服帖帖，所以现在有必要让他惊讶一下。 “你说，你一个11位的手机号码，我能记不住吗？” 直到小成走得没了影，丁瘸子才算回过味来，自己最后一把的牌，报的清清楚楚，这小子能透视？ —————— 把打麻将的钱用来打赏，善莫大焉。 第40章 揍他 回家吃了口饭，把奶奶的三轮儿蹬上，小成一路飞奔。三轮不比自行车，腿倒腾好几圈也走不出多远，20公里的路，骑自行车的时候，用不了四十分钟就到了，可是蹬上奶奶的三轮儿，溜溜骑了一个半钟头。一想老太太每天都要往返这一趟，晚上的时候还饿着肚子骑，心里就不是滋味。 虎爷的修理厂在县城临近东风镇的一侧，一点刚过的时候，总算骑到了，全身上下一身透汗。三轮儿推到院里，并没看见有人，喊了一声“虎叔”，这才有人出来，是泰虎。 “虎叔，今儿王洋没在？” 虽说泰虎是父亲的老友，但小成还是跟洋贼更熟悉一些，毕竟是同龄人，而且刚刚喝了一顿增进友谊的小酒。 “在呢，里面跪着呢。” “啊？”小成一愣，随机明白了，估计是和昨天喝酒有关，喝完酒这小子开车回来了，这才被虎叔罚跪。 “喝了车还开酒！你甭想替他求情！” 喝车开酒，能说错还真不容易。 “虎叔，我没想替他求情，我就是想进去幸灾乐祸一番。” 一句话，把虎爷也逗笑了，把小成让进屋里，他则去车库那边拿零件。小成进屋一看，昨天吆五喝六的洋贼，现在老老实实的跪在床边，头上还顶着本书。 小成背着手，围着洋贼开始转圈，转的这小子心烦意乱的，不耐烦道：“你小子晃什么晃，别幸灾乐祸，你以为给虎佛当徒弟那么容易呢？现在是和你不熟，等你正式入门，苦有你吃的！” 小成也不抬杠，人都是有点劣根性的，看到同伴倒霉，总能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幸福感。 “我这就和虎爷建议，让他给你改成蹲马步，惩罚还能顺便练练下盘，多好！” “小子你别缺德！蹲马步比跪着可难受！” 一盒烟扔到了洋贼面前，这是上午演戏用的，抽了几颗，小成留着没用，算是便宜他了。洋贼看了看烟，十块钱一盒的红塔山，倒是合自己口味。眼睛往外瞟，想了半天，也没敢点上，这时外面脚步声响，洋贼一吐舌头，香烟瞬间在手中消失。 门一开，虎爷进来了，看了一眼小成，又看了看王洋，冷冷道：“出来，干活！” 听这句话，王洋如临大赦，一扶床沿站了起来，起来的有点猛，腿一软险些栽倒。小成过去扶了一把，小声问道：“跪了多久了？” “昨晚上开车回来就开始跪，半夜偷偷躺地上睡了一会儿，今早上被虎爷踹了起来，又跪到了现在。” 小成直咋舌，昨晚上至少有两三个小时，今天这一上午，又是五六个小时，这虎爷可真是够严厉了。 到底是年轻，王洋出门，活动活动手脚，血液一流通，就跟没事人一样了。两人干活也有默契，虎爷用手一指，那边洋贼过去就把电池组和电机抱了过来。 “你先在车底焊个架子，放电池的，小成，你跟我来一下。”虎爷指挥洋贼先做准备工作，却把小成叫进了屋里。 “昨天王洋和我说，他输你一百块钱？” 小成一愣，没想到虎爷问的竟然是这事，赶紧掏兜，笑道：“虎爷，我们小哥俩闹，昨天喝酒忘了，我这就还给他。” 虎爷摇摇头，表示不是这个意思。 “认赌服输，还他是打他脸，你是怎么赢的他的？”虎爷问话主要是担心洋贼撒谎，小孩之间的赌局，他当然不会干预。 “他给我一百块钱，说是分手前能给偷走，否则就算给我的了，结果没得手。”小成如实回答，至于放到袜子里什么的就自动略去了，毕竟后来偷他的预约单也没能成功。 泰虎微微点头，略带欣赏之意，道：“王洋别的不行，但两个手指头上的功夫，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他要有心的话，恐怕就是我也防不胜防，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文小成根本没觉得洋贼有多厉害，那动作在他眼里和明抢也差不了多少了，没想到这技术在虎爷嘴里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自己觉醒之后感官敏锐了很多，更是善于从一些细节上来获取信息，所以能够进行一些预判也在情理之中。 “我也没觉得有多难啊？就是他动手的时候我发现了而已。” 虎爷点了点头，突然一拳击向小成面门，小成虽然未加提防，但看泰虎突然肌肉紧绷，危险感暴增，气息都不同了，自己也紧张了起来，接着几乎没有前兆的一拳击向自己面部，他赶紧尽全力后撤，同时扭头，堪堪把这一拳避了过去。 “虎爷，您干嘛？” 虎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反应的确快人一线，难得啊！走吧，跟我出去。” 外面王洋还撅着屁股干活，虎爷过去轻踢了一脚，道：“剩下的活我来，你去给我揍他一顿！” 小成一愣，随口问道：“揍谁啊？这还哪有别人啊？” “你！” 以小成高达300+的智商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虎爷拿着板凳坐下了，一直院子的东北角，道：“去那，揍他，揍不了他，让他揍你一顿也行，反正得有一个人挨揍，否则我揍你们俩。” 小成心里明白，这是要考校一下两人的功夫，不过不用考校了，没功夫！虎爷！我一天都没练过！ “那就挨揍呗，谁也没说你练过。” 虎爷真讲理。 看了看院子的东北角，别的地方都乱七八糟的，不是停着车就是散着破东烂西的零件，地面也是油迹斑斑，惟独东北角那一块，松软的地面弄得十分平整，看来应该是练功的地方。 “虎爷，洋贼都19了，我才15！” “所以我说的是让他揍你，而不是让你揍他。” “就算练功，咱也换个文明点的方式啊，我和洋贼动手，伤交情啊！” “你想多了，不是练功，就是看你小小年纪喝酒，让洋子揍你一顿而已！洋子，替老秀才揍他，揍不过，你接着跪！” “虎爷！之前说教我功夫的事，我能不学吗？”学功夫无非是为了不挨揍，可是这揍提前就挨了，照这样的练法，估计还不如被那帮混混打呢，最起码和混混打架可以跑。 对于洋贼来说，揍人或者挨揍，这个选择题非常容易做，所谓的酒肉朋友不外如是，酒桌上建立的友情就是这么脆弱，两句话，洋贼就狞笑着奔小成过来了，小成亡魂大冒，小孩子打架拼的就是发育，王洋这货都19了，虽然比起成年人还略微瘦弱一些，不过正是体力最旺盛的时候，常年干活，加上之前学盗门的功夫，身体没少锤炼，估计要是动真格的放对的话，昨天那个一米八五的罗汉都未必能在他手上讨到什么便宜。 “洋贼！我刚才还给了你一包烟呢！” —————— 洋贼，qq阅读里哪个是你？站出来打个招呼，给了你一包烟，表示一下吧。其余小伙伴求票票。 另外和大家说声抱歉，昨天晚上那一更定时0:05，不知道为什么没发出来，等我进入后台后才发布。大家知道我要是没存稿是不敢两更的。这两天有点卡文，很痛苦，看到留言中大家肆无忌惮的吹捧，感觉好多了，让吹捧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41章 动手 “呸！昨天你还坑我一百块钱呢！” “那是你主动给我的，说是能偷回去，你本事不济，能怪谁？” 洋贼从记事起就苦练盗门功夫，师兄弟十几个中，就属他学的最好，一直以来被贼王视为衣钵传人，只是后来大了，不忿贾昌泰组团在肿瘤医院偷人家的救命钱，这才叛逃出师门，在外面混迹江湖，自立门户。这一身的功夫，速来引以为豪，被小成说本事不济，感觉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小子！你就是欠揍！”说完，王洋就叫着扑了过来，还没走到东北角的软土地就动手了。 一瞬间，小成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极致，外部环境以及对面王洋的动作，全部看的一清二楚。脚下一个扳手，后撤的时候顺脚踢到了王洋的落脚点，在小成的推演系统中，这一动作可能会有三成左右的机会让对手滑倒。不过洋贼的动作实在是敏捷，扑上来的途中，脚下一垫步，躲开了扳手，速度却丝毫不减。 这一个动作，让小成的大部分动作推演都落了空，洋贼这小子根本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衡量，他不但练过手上的功夫，腿上也到了一流的水准，窜蹦跳跃，比之网上的那些跑酷高手丝毫不逊色，颇有些传说中轻功的味道，院子里杂七杂八的零件，两台停着的旧车，都成了小成的道具，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几乎都没给洋贼造成什么阻碍。如果不是小成能够观察到对手的发力方向，并提前作出预判的话，早就被追上了。 此刻王洋也十分郁闷，自己这“轻功”，就是虎爷都赞不绝口，不过追起小成，却感觉十分别扭，束手束脚一般。比如说见对方往左去了，自己右脚蹬地，可是刚刚一发力，小成马上变向，如果在发力之前，还可以跟着变向，不会被拉开距离，可对方偏偏就能掌握这个火候，就是在自己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调整，弄得十分憋屈。 虎爷坐在小板凳上，手上不停，眼睛则时不时的观察二人的动作，一地狼藉他也满不在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虎爷眼里看来，这几分钟的追逐战似乎别有一番味道。论速度，灵活，以及地形的熟悉，恐怕没谁是王洋的对手，小县城里，尤其是这一片pf区这家伙要跑，多少警察都拦不住，两步蹬在墙上，直接能上房，接着房顶上如履平地，那一手轻功自己都望尘莫及，不过这几分钟过去了，连小成的毛都没摸到。小成这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做到的，每每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能逃过去，哪怕被逼到角落，也能用假动作骗过对方，从空隙中再逃出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灵性吧。 王洋从小被贼王当成接班人培养，本身就是灵气十足，一身轻功更是无人能比，不过在小成面前，却丝毫沾不到便宜，要知道，小成可是一天功夫都没练过啊！莫非这小子有特异功能？ “停下！”虎爷一声令下，算是结束了这场追逐战。 “虎爷说停下了！”小成气喘吁吁道。 “让你们去东北角！满院子瞎跑啥？” “不跑他打我！”小成不服气道。 “他打你你不会也打他？” “我哪打得过他啊？” 虎爷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你跑也未必跑得过他。” 这句话算把小成点醒了，要照往常，十个小成也早就被追上了，就是因为觉醒之后，思维敏捷，反应也变快了，所以能够提前预判出洋贼的动作，就靠这一点才坚持了这么久没被抓住。这一点能够用在逃跑上，当然也可以用在格斗方面。 想到这，小成没再跑，和洋贼两人规规矩矩的走到东北角的软土地上，六米多见方的一块地，比拳击台大点有限。小成走到场地中央，上下打量着王洋，这小子头发不算太长，刚刚好能够支楞着，身高刚过一米七，臂长比起自己略有些吃亏，不过力量上明显占着优势，如果贴身的话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摔倒。相对而言，这家伙的敏捷度要远远高于自己，对身体的掌控也超出了逾期，几乎除了身高，自己就没有一项参数占优，这一架怎么打？光靠预判吗？ 洋贼此刻倒是跃跃欲试，“来吧，我这是奉师命揍你，别恨我哦，打赢了我，你就是师哥！” 如果真能打过王洋的话，恐怕吕奇也不是自己对手了！ “来吧，试试！这次我不跑了！”小成微微低头，双手放在胸前，两腿一前一后，虽然没练过，但是这种防御姿势几乎本能就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对手动作的时候快速做出反应。 看小成摆出了架势，王洋也没有掉以轻心，虎爷虽然没有正式传他功夫，不过耳闻目染之下，加上之前盗门功夫的积累，也不能算是一点不会。本以为揍文小成这样的能够手到擒来，没想到这小子比泥鳅还滑，就这么大院子能绕这么半天，真要动起手来，也得防着他的怪招。 “洋贼，要不咱俩合伙去揍虎爷怎么样？” 王洋摆了半天的架势都有点泄气了，“开什么玩笑？咱俩这样的，组一个足球队过去也不够虎爷一只手划拉的，别废话了，赶紧让我揍一顿，我保证下手轻点。” “谁说揍虎爷就一定要打赢了？咱俩拒绝兄弟相残，挑战师傅，他表面不说，心里肯定高兴！而且就是打不过，虎爷手下肯定有分寸，还能让你受伤不成？” 王洋想了想，还别说，小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刚才虎爷说了，不揍小成他两人一起揍，那就小哥俩挑战一下师傅呗，还能落下个不欺凌弱小的印象！想到这，洋贼冲小成点了点头，回头对虎爷正色道：“师傅，你曾教育我，习武不能恃强凌弱，不能骨肉相残，我和小成虽然没正式拜师，不过也算同门，而且我还比他大了四岁，对他出手，我下不去手，刚才您说我不揍他您就揍咱俩，我们决定了，我们小哥俩要和师傅您比划比划！” 小成也跟着上前两步，走到王洋并排的位置，对着虎爷庄重道：“以二敌一不算好汉，还是让洋子先和您过招吧，他不行，我再上！” 王洋一扭头，眼睛瞪的老大，就在这时，小成左手一个插眼，接着右手掰住洋贼的小手指头，胳膊一拧，同时脚底下一个绊子，把王洋摔倒在地。人都趴下了，可小成仍然不依不饶，握住洋贼的小手指头，说什么也不松开。 —————— 虐王洋，特别有快感，小伙伴们看的高兴吗？ 第42章 读体术 虎爷那边正在喝水，看这出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太贱了！先是拿话鼓捣王洋，要同仇敌忾，人家一转身的功夫立马背后捅刀子，别说，这招擒拿还真像模像样的，不弄洋子的手指头，还真制不住他。 “文小成！孙贼！你给我松开，我草！断了！我全身上下就那几根手指头值钱，你别给我掰折了！” 小成也不理王洋的破口大骂，抬头问虎爷：“这算揍了吗？” 虎爷点了点头，“算，你是他师哥了！” 小成长出一口气，松开手，扶着洋贼起来，嬉皮笑脸道：“洋哥，不要介意啊，兵不厌诈嘛！我叫你洋哥，你叫我师哥，咱俩互为哥，其乐融融，一团和气，多好！” 王洋被个15岁的小屁孩给收拾了，脸臊得通红，当着师傅的面也不好意思发作，听小成还说风凉话，气得呼哧呼哧的。 “王洋啊。”虎爷手上不闲着，头都不抬，道：“让人揍了，就不想报仇吗？” 这一句话，算是把火药桶点着了，王洋跟疯了一样，扑向了小成。小成闪身，一拳随之递了过来，王洋想用手挡，不过没等抬手，那边小成就把拳头收了回去，“等会！” “等你妹啊！这次你说什么老子也不信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 “了你奶奶个腿儿！” 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没用，两人算是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小成自从上初中以来，是没少打架，不过大部分都是抱着头，护着要害挨打的，还手几乎没有。而最近两次修理张培越，那也是实力上的碾压。不管是拳击还是散打，都分重量级的，现实中体重120斤的小瘦子几乎不可能打倒180斤的壮汉，尤其是在双方都练过的情况下。小成从来没想过和洋贼动手是什么样子，因为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 洋贼身上的轻功就不用说了，街头混了好几年，拳头说话的时候也不在少数。一顿组合拳抡过来，抡得小成一阵绝望。 “我服了！” 王洋这一顿天马流星拳，算是把刚才的气出了，听小成告饶，回头看师傅，就见虎爷手上忙着活计，脸上一阵冷笑，王洋心说坏了！果然，手指一痛，又被小成攥住了，还是刚才那招，一拧胳膊，脚下一扫，人啪叽就摔在了地上，满头是土。 虎爷这次没说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一指那三轮儿车，道：“洋子，过来把线都连上，试试没问题，开始装。”说完，像没事人一样，进车库洗手。 王洋龇牙咧嘴，瞅着小成道：“小子，你这手太黑了，能不能不玩阴的？” 小成把手松开，给王洋赔不是：“洋哥，你看我这身板儿，正经打肯定不是你对手啊，只能想点邪门歪道了。” 这时虎爷洗完手，走了过来，打断小成道：“谁说正经打你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已经经过实践检验了，刚才正经和他打了不到一分钟，这一顿王八拳，差点没给我砸地里去。” 虎爷摇了摇头，“小成，你从来没有把自己摆在他对手的位置上，你想的一直是怎么能够蒙混过关，而不是击败对手，我不知道你身上那是什么天赋，不过不是谁都能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躲开我那一拳的，而且，洋子练了十多年的盗门功夫，刚才竟然没抓到你，你只要把刚才逃跑的本事拿出来，用于反击，哪怕十个王洋都不是你的对手。” 在虎爷的主持之下，两人又面对面站在了一起，宛如擂台上的两名选手和一位裁判。有了刚才的提点，小成也调整了心态，把握住对方每个动作，或许真的像虎爷说的那样，能够以弱胜强。 小成双目盯着王洋，注意力也提升至前所未有的程度，对方每个动作，每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人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每一个动作都由身体的多个部分协调行动来完成，比如说要打出一拳，首先要吸气储备能量，然后屏气，抬手，沉肩，拉回拳头同时上步，然后调整重心，扭腰送垮，递肩膀，然后小臂带动大臂，将这一拳挥出。这只是简单的一个出拳动作，涉及到闪躲、格挡，那就更加复杂了， 小成的大脑，在这一刻全部用于分解对方的动作，并且根据对方每一秒甚至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秒的细微动作分析下一步的可能，经过极速推演，判断出对方的意图以及在完成这一进攻或是防守动作时的薄弱环节。结果，他发现，通过这一方法，可以完全预判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不是读心术，是读体术，读的是对方的动作和意图。 对面王洋则是越打越心惊，这小子刚刚连续避过了自己十二个组合拳，如果说单单闪开十二拳似乎还不算难，难的是小成竟然不退！几乎是在一边闪避一边往自己怀里钻，他只是没有反击而已，如果反击的话，恐怕随便一拳都能打在自己脸上。 我们看到电视上，拳击运动员闪展腾挪，灵活的躲避对方的拳头，很大程度上他们都属于身体记忆，那些闪避动作绝大部分是出于本能，而且要结合后退、格挡才能完全化解对方的攻势。而小成的闪避则完全不同，他仿佛能够猜到自己想什么一般，就算两人特意为了表演而喂招都很难达成这种默契！ 旁边泰虎也是出乎意料，昨晚上王洋说偷小成竟然失手了，让他觉得小成可能对速度特别敏感，反应异于常人，刚才屋里出拳试探也证明了这一点，不过现在和王洋两人拳来脚往的交上手这才看出神奇之处，这种程度的闪避几乎已经是格斗术的极限了！ “反击啊！” 小成退后了两步，气喘吁吁道：“反击不了。” “为什么？” “没机会出拳。” 其实小成不是没机会出拳，不过通过他的动作推演知道，即便他出拳，也打不到对方，而且非常容易失去重心，露出破绽。 泰虎微微点头，大概明白了小成的意思。 “你已经有了超一流高手的格斗意识，不过体能、身手差得不能再差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能观察并且预判对方的动作，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就是说心有余而力不足呗？” —————— 我一直在想，像小成这种智商逆了天的人物，会不会运动神经不发达，或者说出于平衡的角度来讲，上帝给他开了个后门，不应该再给他开窗了。不过后来一想，凭什么老子写小说就不许来个无敌的主人公？于是，小成窗改门了。 第43章 跳大神 心有余而力不足……男人的悲哀。 明明都知道对方将要如何动作，可是身体就是跟不上，强行拦截反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力量和速度都和对方相差的太多了，反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受制于人。 小成有着异于常人的超级大脑，却没有强健的体魄，这幅身体虽然不算孱弱，但和洋贼这样从小打磨的人相比还是差的太多了。 “停下吧。”泰虎觉得想知道的，基本上已经有答案了，他分开二人，准备拉洋贼回去干活，刚要走，却被小成拦了下来。 “等等！让我想想！” 能够分解对方的动作，于细微之处洞察端倪，那也可以分解自己的动作！拥有一个超级大脑，没理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洋贼的确敏捷灵活，不过自己料敌先机的本事完全可以在速度上抵消掉他的优势，只需要自己的动作再快一线，再狠一线就好了！ 小成静下心来，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外界的喧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静如天籁的个人世界。身体每时每刻都在动作，根本不存在绝对的静止，人不动，但还在呼吸，即便屏住呼吸，心跳还在继续。所有动作都在传达这一些信息，只不过这些信息往往被人过滤掉了。 个人世界里，文小刀出现在小成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动作。 静谧的世界中，呼吸有如雷鸣，一颗有力的心脏，因为刚刚做了剧烈运动而砰砰地跳个不停，好像打鼓一样，鼓锤每次落下，小成都可以感受到血液被挤压，随之被输送到身体的各个部位，为肌肉提供着能量。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是有声音的！轻轻抬起手，指令由大脑通过神经传递给肌肉，接着，斜方肌、三角肌、胸大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等等十多个部位的肌肉一起配合完成。接着，小成把注意力放在了身体各个肌肉上，身体不断变化各种动作，姿势，来感受不同动作中每块肌肉的变化。一个简单的出拳，被分解为数块甚至数十块肌肉之间的配合。力量是由肌肉的强度决定的，而速度则大多取决于肌肉群的协调性，一般这种协调性都需要长期重复的训练才提高，不过，小成跳过了这一步骤。 “洋哥，再陪我试试。”小成睁开了眼。 “你练过太极？”没等王洋点头，泰虎先一步问道。 “太极？从来没练过。”小成有点发懵，难道刚才感受自己身体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打了一套太极拳？ “师傅，我还是觉得刚才他那动作有点像钢管舞……” 泰虎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了。” 钢管舞…… 刚才自己冥想时都做了什么？ “虎爷，我能揍他吗？”小成问道。 “可以。” 可以说完，小成瞬间向前迈了一步，一拳直接顶到洋贼的鼻子尖，王洋只见眼前一只硕大的拳头，让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我去？这么快？再来！”洋贼不信邪的退了一步，然后举拳先出手，这次小成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躲闪，反而闪电一拳，横着打在洋子的手腕上，打偏他的拳头之后，再一掌横扫，以掌为刀，刀锋停留在不及脸蛋儿一厘米处，掌风把脸上的汗毛都吹倒了好几根。 “哎？我就不信了！”洋贼再次出手这次加着十二分的小心，先是左手试探接触，晃过对方视线之后，右手一个勾拳，势大力猛。小成侧面闪身，甚至还用身体顶了对方手臂一下，借力绕到对方身后，接着从洋贼的裤兜里把一串钥匙掏了出来。 王洋接二连三的出手，小成都是这样，后发先至，一招之内把拳头或手掌顶到对方的脸上，以速度见长的洋贼此刻甚至都来不及反应。直至十来招过后，这才发现连兜里的钥匙都没了。 “我草，你开挂了？” 小成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通过这种方法来协调身体的各个肌肉群，自己动作比之前快了将近一倍，几乎意识到了，手就到了。以敏捷见长的洋子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把人看成是大脑指挥着身体各个肌肉作战的一个军团的话，小成的部队训练不足，远不是王洋的对手，不过他凭借着优秀的指挥艺术，将每一支部队的效能发挥到了极致，仍然压得王洋抬不起头。 此刻洋贼有点接受不了，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孩子，刚才还在靠阴谋诡计苟延残喘，这只不过半分钟的功夫，原地跳了场钢管舞，突然间就李小龙附体了？你那是跳大神吧？达摩祖师上身？要不我等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再和你试试？要知道洋贼以前在街面上混，那也是一个能放倒三五个的硬手！今天也是邪门儿了，开始抓不着这小子，后来不跑了却一直打不着，现在人家稍微一开窍，反手打的自己没有还手之力，人生怎么这么灰暗？ “虎爷，我懂得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这种表现，泰虎也没见过，不过惊讶归惊讶，他还是看出了小成的不足，经过常年训练的拳手，动作指令几乎不经过大脑，都形成了肌肉记忆，而小成虽然反应快，毕竟还是由大脑发出指令，并且协调肌肉群，所以还是快不过专业的拳手，而且他的身体素质是短板，速度有了，而力量却差的太多。 “洋子，没事，不用沮丧，小成的情况比较特殊，你踏踏实实的练。”虎爷安抚了王洋几句，把扳手递给他，示意去干活，然后转身对小成道：“你来攻我。” 此刻小成早就跃跃欲试了，如同刚刚获得玩具的孩子，急不可耐的想要找人试试，“虎爷，那我来了。”说完，一个直拳击向泰虎面门。 拳头挂着风声，这是集中小成身体六百三十九块肌肉的全力一击，连表情肌都跟着加油使劲，一拳挥出，虎爷岿然不动，直到拳头离自己鼻子不到十公分时，这才猛然低头往前一顶，用额头撞在小成的拳头上。 额骨是人体最硬的一块骨头，这一拳打在上面，小成就感觉直接怼墙上了一般，多亏在拳额接触前还收回了些力道，否则非骨折了不可。就是这样，也疼的龇牙咧嘴，直抽抽凉气。 “等放假吧，一个暑假，我能让你变成高手！”泰虎眼睛也放着光，看着眼前这个甩着拳头直蹦的准高手。 “要不是这一拳，我觉得我自己已经是高手了。”小成咧着嘴道。 虎爷笑了，“快了。” —————— 抱歉，这章有点晚，还好赶上了。 第44章 事大了 在学生眼中，周日和周一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绝大多数的上班族也是如此。如果我们可以把眼光放长远一些的话，就能够意识到，其实暑假就快要来了。如果还能够看的再远一些，初中或者高中，人这一辈子只有这三年，过去就再也没有了，周日和周一，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以后弥足珍贵的记忆，其实这样一想，日子就没那么难捱了。 身在局中的学生，很少有这样的体会，作文里描述的“朝气蓬勃”根本就不存在，周一的早晨，坐在教室里看一圈，最恰当的形容词是：“一脸死相”。 早自习的预备铃已经响过了，作为班长的杨柳珊拿着书本坐在了讲台上，根据班干部的轮值制度，一周一个班委，坐在前面监督大家上早自习，周一就是她。坐在讲台上，往下面望去，每个人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后排角落的那个位置到现在还空着，也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来。 只是眼睛盯着文小成的座位有点发愣，这细节都没逃过梁青儿的眼睛，两人目光一碰，梁青儿露出饶有深意的一笑，又用食指在脸蛋上刮了刮，意思是：羞羞。杨柳珊的脸有些红，撅着嘴瞪了她一眼，不过威慑力几乎为零。 后排张培越依旧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的同桌，小个子杨锐则兴致勃勃地追问着周五的事情。 “越哥，周五辉哥出马了，怎么样啊？文小成这逼是不是没敢去？你们不是出手太狠，给他打住院了吧？今天这小子都没来！” 张培越怎么好意思告诉班级里唯一的小弟，自己十来个人，被人追了八条街，书包都丢了！他家里有钱，周六的时候又置办了一套教材，买了新书包，像是邱辉他们，今天上课连书都没有。 “边去，困着呢！” 文小成和张培越之间的矛盾，全班没有不知道的，周五的时候，小成当着全班的面约战，霸气侧漏。张培越被按得跪在了地上，发誓要卸小成一条腿，可是结果究竟怎么样，谁也不清楚，周围听到杨锐的问话，也都把耳朵竖了起来，也真有人担心小成被他给打坏了。 “越哥，说说呗！不用说细节，你就告诉我，把他揍到什么程度就行！” 张培越心里在滴血，你麻痹谁揍谁啊？没看我现在脸还没消肿呢吗？可是说我们被人家揍了，这话实在说不出口，索性不耐烦道：“滚！烦着呢！” 张培越当天的确是被大刚一伙给揪住了，扇了好几个嘴巴子，不过因为之前小成先揍了他一顿，所以伤上加伤，并没太看出来。 杨锐从来没想过被欺负了两年，并没有什么朋友的文小成能够翻盘，思维已经成了定式，见张培越一脸苦逼像，有点惊讶：“哥！你不会是玩大了，真卸了他一条腿吧？” 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同学都“啊！”的惊呼了一声，前面看早自习的杨柳珊更是一阵眩晕，纵然小成智商变高了，可仍旧打不过那么多人啊，难道说真的被张培越他们打断了腿？思路往那边一转，就再也回不来了，那天小成说要玩就一条命起，而张培越则赌咒发誓的说要卸小成一条腿，现在小成没来上学，而张培越愁眉苦脸的样子——恐怕真的把事闹大了！ “越哥，能拿钱摆平不？一条腿，在你家不叫事吧？”杨锐还是没眼色。 张培越还没法解释，趴在桌上，杀了杨锐的心都有，现在不仅仅是杨锐一个人问了，前后左右，七嘴八舌的，以他前面的张君雅为代表，不停的捅咕他：“张培越，别睡了，你不会是真把小成的腿打断了吧？” 张君雅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个子很高的一个女孩，虽然不及杨柳珊那么惊艳，但也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别人怕张培越，她不怕。 这时候杨锐开始表忠心，冲张君雅一瞪眼睛：“瞎问什么？这能承认吗？” 张培越也实在是躲不过去，稍稍抬起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道：“没有！” 两句话又被结合在一起了，杨锐说不能承认，然后张培越说没有——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这个或许有，这个莫须有——这个真没有…… 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都听得见，不过现在已经是议论纷纷了，有的同学刚才没留意，开始问旁边的：“怎么了？说什么呢？是文小成和张培越的事吗？”旁边则给解释：“周五他们不是约了打群架吗？张培越可能摊上事了！” “摊上什么事了？他不会……？” “嗯！把小成的腿打折了！” “那小成不是残疾了？哎呀，张培越真狠，都是同学，至于的吗？以前他就一直带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欺负小成，太过分了！” “你知道什么啊！致人伤残，那是要坐牢的！不知道张培越用什么方法，估计家里给找了替罪的了吧。” “可不，人家多有钱啊！” 张培越趴在桌上，默默的哭泣…… 老子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班上议论纷纷，叽叽喳喳的根本没有上自习的样子，杨柳珊坐在前面很是矛盾，按理说她作为当值的班长应该维持纪律，可还想听听到底小成怎么了，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门开了，小成推门走了进来，腿没事，不过却拿了十多个书包！ 戴教授直接把车开进了教学楼前，小成还特意从家里带了根绳子，十五六个书包用绳子串在一起，这才勉强背到楼上，跟背一座小山似的。教室门口把绳子解下来，书包分成两堆，把气喘匀了，这才拎着一大堆书包进了教室。 要的就是这个派！背着进来，弯着腰，那就不帅了！ 小成进来，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趴在桌上的张培越也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一抬头，果然，文小成！ 一只手七个，一只手八个，把书包往墙角一扔，堆得跟小山一样，也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径直往自己的位置上走，走到张培越跟前的时候，手指轻轻敲了敲张培越的桌子，看他抬头，随意道：“你，周五去的都有谁，去给他们传个话，让他们下第一节课过来领书包，没人要的，就给你了，你不是爱往书包上撒尿吗？给你当尿壶！” —————— 书包的坑，现在填上了。人如果有一颗装逼的心，飞花落叶，皆可装逼。小伙伴们学到了吗？另外公布一下老刀的书友群：493159023，没事来水水。另外感谢云十三的舵主，按原则是要加更的，不过现在两更，按照老刀的手速已经是加更的状态了，所以不算欠着，算你们欠的打赏，好不？ 第45章 拼一下人品 发生了什么？ 周五放学之后发生了什么？ 刚刚还以为张培越把小成的腿打断了，可下一刻小成竟然毫发无损的来了，而且一个人拿了那么多书包——周五去的都有谁，让他们来领——这是什么意思？有的人已经猜到了，文小成打赢了，而且缴获了所有人的书包，那些书包是战利品！ 而且原来趾高气昂的张培越竟然多一句话都没敢说！ 哇靠！太霸气了吧？ 想问细节，小成坐在最后一排，而且班里几乎没人跟他说得上话，不少同学回头偷偷观察他，此刻小成也跟没事人一般，趴在了桌子上，开始冬眠。 小成是真困了，昨天晚上他几乎兴奋的一夜没睡，以前从来没有试过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武学上叫内窥，佛家叫参禅，哲人叫冥想，圣斗士叫小宇宙，不管是什么，当思维连接到自己的肉体时，一切都妙不可言，真好像身体和世界融为一体，体内的小宇宙和外界的宇宙空间相融合一般，是所谓“天人合一”吧。 只不过略有遗憾的是，天人没有完全合一，只合了小成的一部分，文小刀那一部分总也合不进去——每每在小成和宇宙沟通的时候，文小刀都在一边笑呵呵的作一个看客，这让他十分不悦，总觉得像是在做一件耻度非常大的事情，甚至被这家伙看的十分害羞！ 班级里乱哄哄的，小成没事，杨柳珊也放下心来，终于回到了班长的角色内，维持纪律道：“有什么事下课再讨论，一会儿老师就来了。” 这种程度的提醒很难压制住同学心中的八卦之火，纵然声音小了许多，但大家仍旧没有心思看书，绝大多数人都回头看文小成和张培越两个，现在文小成趴在桌子上，露出一半的脸，显得很平静祥和，而张培越则坐了起来，眼神空洞，面色铁青，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小成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书包扔在班级里，让他通知人去拿，他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不但班级里丢人，而且兄弟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不去的话，要是那些帮自己大家的哥们儿知道书包找到了他却不肯通知，恐怕都得恨自己！这就叫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张培越没纠结多久，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踩着预备铃进了教室，讲台上杨柳珊见状赶紧收拾书本把位置让了出来，一声上课，全班起立。 同学们好，老师好的程式完成之后，大家落座。数学老师姓董，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同学中人缘算是比较好的，也就是说，变态程度要轻一些。 “正式上课之前通知大家一下啊，今年的奥数竞赛，初赛就要开始了，就在这个周六，我们学校给初二所有的同学都报了名！” “啊？”下面哀嚎声一片，报名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不过初赛在周六，好不容易休息，还要因为奥数竞赛耽误一天，同学们是怨声载道。 “啊什么啊？奥数得奖是可以加分的知不知道？这次因为华夏赛区的选拔赛在我们省举行，省教委极其重视，把加分条件设置的极其宽泛，只要进入复赛就能够加分！加十分啊孩子们！十分能淘汰多少人？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一天奥数没学过，初赛就淘汰了，肯定进不去，对不对？告诉你们，不一定！你知道上一届奥数多少分进复赛？满分100分的卷纸，34分就能进入下一轮！34分啊！卷面里一共有60分是选择题，你要是运气好，蒙也能蒙出34分来！你觉得你奥数没学过，不会，告诉你，他们学过的也不会！那题难根本就不是给我们做的，你找个高中生来都未必及格！ 都不会没关系，那就和他们拼一拼运气，60分里，你选择题要是能蒙对一半那就有机会！你耽误一个周六，搏一下不值得吗？来，课代表，下课把报名费收一下，一人20块钱，没带的班费先给垫上啊……” 60分的选择题，四个选项，正常瞎蒙可以得15分，还真不能排除运气好的，能蒙够34，估计比买彩票中奖的几率要大一些。 “说是让你们蒙，也别到那写上名把abcd一填就出来，知道不知道？再难的考试，不管谁出题，总有一两道是送分的，把卷面上所有题都看一遍，不会再蒙！送那三五分不能不要！别以为不是期末考试没压力，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是让我知道谁十分钟就出来了，看我不收拾你？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正式上课！” 临近期末，新知识早就讲完了，现在主要是测验、讲题。上周末测验的卷纸给大家发了下去，这就看出来董老师和朱老师的区别，这要是放在朱老师身上，先得挨个骂个十分钟。 “选择题不讲啊，正确答案给你们念一下，错了自己看看错哪了，不明白问问同学，不怕我损你的话来问我也行，1—5，bbcad……”为了区分b和d，老师故意按照汉语拼音的读法，把字母d念成了“德”，这也是二中约定俗称的规矩，这要是来个听课的，尴尬症都得犯了。 “第15题讲一下哈，这个题的确有点难度，咱们班错了一多半，剩下那一半有多少是蒙对的也不好说，看黑板！”董老师之前讲题一直趴在讲桌上探着身子，这一转身的功夫，发现了墙角的书包。十五六个书包堆在一起，那是颇为壮观！董老师眼睛顿时瞪圆了。 “这都是是谁的书包？” 说话时眼睛往下面扫，就发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一个方向。顺着大家的目光追过去，文小成趴在桌子上正睡的香甜。 “文小成！”看小成睡觉，董老师也不问书包的事了，“才第一节课你就睡觉，那么想睡怎么不回家睡去？你都会了啊？” “啊。”文小成抬起头，用一个字做了肯定的回答。 “来，上黑板把15题做一下！” —————— 数学老师这种套路有没有熟悉地赶脚？ 第46章 书包没丢 文小成平时成绩还算不错，发挥好的时候能够进入全班的前十，基本上可以归为“好学生”的阵营，上课睡觉是几乎没有过的事情，董老师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故意要让小成难堪。 第15题是个等比例函数的问题，其实也没有多难，只不过有个小陷阱而已，要是平时，小成也未必做不上来，不过此刻睡的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15题是什么，神仙也不行啊！董老师就是用这种方法敲打敲打学生，脸上难看，下次就不敢了。 一般这种情况是犯错误的学生是不会到前面自找难看的，低声下气说句不会，老师再批评两句就罢了，不过没想到小成竟然晃晃荡荡的上来了。 在过道的时候眼睛扫了一眼边上同学的试卷，15题已经印在了脑子里，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刷刷点点的列出算式，两步将题解出，毫不拖泥带水。 “做完了。”说话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 做出来还不算什么，不过那个哈欠实在是太欠打了！ 董老师有点尴尬了，不过当老师的总是有道理的，“哎呦，还真做出来了，看来这题还是太简单了，你文大学霸都不惜得听了是不是？会就可以睡觉了？你要奥数竞赛能进入复赛，以后数学课你随便睡！我给你搬个床在后面！” 文小成有点想乐。想一想别人老老实实的上课，教室后面弄一张床，自己在那睡觉，也挺带感的，特意往后面的位置那看看，扭头对董老师道：“放不下。” 正常应该是你给我滚出去的套路，不过这次小成把题做对了，董老师也不好相逼过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回去睡吧，对不起啊给你吵醒了！我看看你期末数学能考多少分啊！” 小成很听话，呆萌的点了点头，然后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睡觉。同学们也都有眼色，知道这时候老师肚子里有气，不能招惹，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彼此间不敢说话，不过还可以用眼神交流，相互之间传达的意思是，小成今天真有样。 唯一知情的是坐在前排的杨柳珊，智商300多的人，这种题怎么可能难得住？哪怕是奥数竞赛的题，恐怕也难不住他吧？看来这次董老师要出个大洋相了！一想到刚才说的在教室后面摆张床，杨柳珊就想乐，看看到时候怎么收场。想乐还就真乐出来了，虽然没出声，也被梁青儿看了个满眼。 “小成没被难住，看把你高兴的！” 杨柳珊自知有些失态，冲青儿撅了撅嘴，做了个怪相。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卷纸讲了一半，董老师兴致不高，也不拖堂，率先离开了教室。老师一走，屋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不过大家有意无意的，总把目光瞟向张培越的方向。 第一节下课，领书包的时间到了。 小成让张培越通知那些人来领书包，他会不会去？ 后面睡觉的文小成也把头抬了起来，自己出的题，当然要严格监考。 张培越上课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被小成揍了两次，在班级里也不敢直接冲突，最后他决定找邱辉商量商量。 张培越、邱辉、吕奇这个小团体，一般下课的时候都会集中在操场边上的单双杠处，吕奇喜欢做几个引体向上，夏天的时候，穿着健身背心，胳膊上见楞见线。邱辉烟瘾比较大，这里比较背人，点上一颗不容易被发现。抽完烟头直接可以弹到墙外面去，比在厕所抽还安全。 今天周一，人还挺全，张培越一溜小跑过来，发现哥几个都在，就连丁丝娜也来了。聊的不外乎是周五那场架，大家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你周五回家书包没了咋说的啊？”一个叫陈果初三学生问旁边的人道。 “我没敢说丢了，就说没作业，放学校没带回来，就这样我爸还踹我一脚，说放学书包都不忘家带，你还上个屁学？” 那个叫陈果的也唉声叹气，“我也没敢和家里说，还琢磨问问你们什么情况呢。” “草，老子坐第一排，咱班的老李一进屋就发现我没带书，让我外面站了一节课！下节课是班主任的，估计还得站！” “唉，那天我被老师留下了，要不……”吕奇因为没有参与集体活动，十分自责。 倒是邱辉明白事，安慰道：“行了老七，那天你就是在场也没用，对面全他妈是成年人，多你一个也是白饶！” 一般这个小团体，都是以邱辉、张培越和吕奇为核心的，邱辉号称全校老大，自不必说，张培越家里有钱，一般哥几个出去吃饭都是他请，团伙里的地位也很高，吕奇是单挑王，人称老七或者七哥，大多数人都服。丁丝娜严格来说不算这个小团体的，她主要是社会人认识的多，在学校里被尊称一声娜姐，算是自成一路，只是因为都和文小成有仇，这才走的近些。以前大伙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从来不会把张培越冷落在一边，不过今天不同了，谁都不和他主动说话。 张培越心里也明白，帮你出头打架，结果挨了打不说，连书包都丢了，你什么话都没有，也没个表示，大伙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有点怨气。 “辉哥，我们书包没丢。” 张培越一句话，小哥几个的眼前都一亮。 “今天文小成上学时拎着十五六个书包，现在都堆在我们班，他说让大家自己去取，估计那天咱们跑了之后，那伙人把书包都拿走给他了。” 张培越下句话想说：让咱们灰头土脸的去拿书包，那就是看我们笑话呢，我拿不定主意，想听听辉哥你什么意思——不过这句话还没等说出来，七八个人就已经绷着高的跑了出去，边跑边说：“我草！没丢，太好了！赶紧拿回来，要不下节课我还得站着！” “下节是我们班主任的课，太及时了！” 身边十几号人，顿时少了一半，还有几个有眼色，没擅自行动，用眼睛都看邱辉。 谁都明白，去他们班拿书包是跌份，可是都是兄弟，难道就能说不让大家去？邱辉嘴唇的咬破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去吧！” 几个人如临大赦，跟着就要跑，其中那个叫陈果的被一把拉了回来，他和邱辉是一个班的，就座前后座，“等会！” “啊？辉哥，还有事啊？” 课间就十分钟，出来进去就得耽误五分钟，要是他们班老师来了，就没法进去拿了，陈果也着急，不知道邱辉什么意思，单独把他拉了回来。 “我书包认识吧？帮我一起拿回来。” —————— 老刀写书一直在追求出新，打群架，哪方赢了都跑不出套路，所以我给小成安排了个驱虎吞狼，坐山观虎斗，不过这样大家是不会满足的，真正的戏份在这里，几个书包，分裂一个小团体。 转战qq阅读之后，赶脚小伙伴没有在微信里活跃了，来啊来啊，出来玩耍啊！ 第47章 拿书包 小喽啰跑的一个不剩了，单杠这就剩下邱辉、吕奇、张培越和丁丝娜。吃瘪谁心里都不好受，邱辉也是自觉没趣，默默点上一颗烟。 “辉哥，咱就这么认栽了？”张培越还不死心，说完又眼盯着吕奇，“七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这就是来示威的！”邱辉咬着牙道。 其实并不只是示威那么简单，小成这一手玩的高了，书包往教室里一堆，难题扔给张培越和邱辉，来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意见不统一，必然要闹分歧，颇有些二桃杀三士的味道。书包对于学生，就好像枪对于士兵，这儿诱饵扔下，不愁鱼不咬钩。来的话一方面要低声下气看人眼色，另一方面，认为已经丢了的书包又给拿了回来，无形中也承了文小成的人情，以后也不大好意思针锋相对了。 邱辉此刻也意识到问题的棘手，现在去拿了书包，以后怎么好意思再针对他？ 可是，这小子气焰太嚣张了！ “辉儿，这事我处理吧！”一直没说话的吕奇终于开腔了。 “你怎么处理？” “我不大会说话，拳头就是我的语言！”吕奇道。 丁丝娜在一边站了半天了，一双穿着黑丝的大长腿，在穿着朴素的校园里尤为显眼，女孩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这几位，看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倒有几分好笑。“老七你先办吧，你办不明白，还有我呢！” —————— 八班的教室里，还是乱哄哄一片，张培越出去之后，大伙也都没什么顾忌了，小成身边顿时围了好几个女生，以梁青儿为首，都追问周五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他们一帮人，我也弄来一帮人，打了一架，打了还没五分钟呢，他们就全跑了，连书包都不要，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我好心，就把书包帮他们拿回来了，就是这样。” 轻描淡写几句话，还真没撒谎，尤其是——我弄来一帮人那句。 “你哪认识的人啊？”最八卦的就属梁青儿了。 小成当然不会说是自己坑来的，只是敷衍道：“朋友。”后来一起喝了顿酒，说是朋友也不算撒谎。 这两个字显然无法满足梁青儿等几个八卦女，她继续追问：“你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怎么以前都不找他们？”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爱和他们多接触，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你们都看见了，是张培越他们太过分。” 一句话，赢得了不少支持者，以前不敢说话的那些女生，此刻都得到了释放，七嘴八舌的说起张培越的不好，一瞬间让小成蹭蹭的涨粉。 就在这时，第一个来拿书包的进来了，这小子叫任超，是高三的学生，也搭着人愣点，没打招呼就进了八班，直奔着墙角那堆书包就去了。文小成虽然在后排，不过眼里也不揉沙子，见状直接站了起来，人群一分让开一条路，小成指着对方鼻子，神色不善地质问：“你哪的？” 有句话叫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输过一次之后，就很难有勇气直面对方了，而且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一边，作为初三的学长，任超竟然被问的懵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惴惴答道：“你不是让我们来拿回书包吗？” “噢，拿吧。”小成说拿吧，但眼睛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屋里好多人都看着，任超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一大堆书包里，找出自己的那个，背在身上转身就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他只想快点离开。 “站住！” “啊？” “连句谢谢都不会说？我那么大老远给你背回来的，你妈就没教过你要讲文明懂礼貌吗？” 任超被挤兑的满脸通红，“谢谢。” “走吧。” 刚才还围着小成叽叽喳喳的女生现在都不说话了，大家都感觉到了某种变化。初三的学长，平时大家走路都得绕着走，现在被小成喝来喊去，竟然唯唯诺诺，一句话都不敢说…… 第一个吃苦头，后面的都学乖了，大部分都知道先敲敲门，走的时候还知道说一句“谢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小成也有来有往，对方说谢了，他则点点头，回一句：“没事。” 八班里人来人往，堆在角落里的书包越来越少，不管是谁，小cd没难为人家，直到那个陈果。 “站住！” 每个进到八班的都能感受到那种莫名的压力，面色不善的文小成以及八班男女同学异样的目光，所以不管是谁，进来之后都会本能的有些弱势，陈果也不例外，被小成喊住，竟然乖乖的停了下来。 “你上学背俩书包？” 陈果有点发懵，解释道：“不是，这是辉哥的，他让我帮他带回去。” “谁的谁拿，你给拿走了，回头人家找我来要怎么办？邱辉，让他自己来拿！” 陈果面露难色，有些犹豫。 “放下！”小成声音不大，但人已经站了起来。“我让你放下！” 正好，这时预备铃也响了，陈果不敢再逗留，把邱辉的书包一扔，一个人拎着书包跑了出去。 让邱辉自己来拿——这句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邱辉，学校的老大！小成这是要当面锣对面鼓的和他碰碰！ 楼下，初三四班，邱辉的班级。 上课铃响，陈果背着一个书包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邱辉一看就瞪大了眼睛，两人前后桌，等陈果坐定，邱辉后面就给了一脚：“我书包呢？” “他说自己拿自己的，你书包得自己去拿！” “谁说的？” “文小成！” “他说不让你就不拿？一个初二的小孩你也怕？” 陈果不说话了，还别说，他真有点怕。 “草！”邱辉狠狠地骂了一句，“这是明摆着要下我面子啊！” 不远处，吕奇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接茬道：“辉儿，你忍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我找他说道说道，你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书包拿回来。” “你和他说道什么？” “单挑！用拳头和他说道！” 群架上输的面子，在单挑上找回来！在二中，吕奇就是吕布！ “行！谁打我的脸，我都会让他十倍偿还！”邱辉咬着牙狠狠道。 正说话间，初三四班的班主任秦老师走了进来，进屋一指邱辉，“你，出去！连书包都不带，你这是上学来的？” 打脸真及时…… 第48章 绝无怨言 单挑，是中学生喜闻乐见的意向健身娱乐活动，不但可以锻炼身体，激励同学们的尚武精神，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有效消耗这个年纪的孩子体内过剩的荷尔蒙。 当吕奇出现在八班门口的时候，文小成一点都没意外。张培越被揍了，邱辉和自己码人也闹了个灰头土脸，现在正是这个小团伙士气最为低落的时候，派吕奇来杀杀自己的威风几乎是板上钉钉的选择，如果说在一天前，小成心里还会有些许忐忑，但是昨天学会了阅读对手动作并且控制自己的身体之后，吕奇也不那么不可战胜了。 “文小成，上天台！” 被人称作是“吕霸王”的吕奇，在二中专治各种不服。在邱辉的小团伙里，他几乎就是核武器一般的存在，他们这一届还是初二的时候，吕奇就曾经帮着邱辉挑过好几个初三学长。收拾文小成，他从来都不动手，一来是家里和文家没那么大的仇，二来是他怕自己失手把人打伤。其实也不用出手，身高一米八六，体重一百九十斤，传说中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汉子，甭说在中学生里，就是放在成年人中间那也是大块头，往那一站小成就万念俱灰，完全没了反抗的心思。 所以，吕奇出马，那不叫单挑，那叫单方面的修理。 上午最后一节课，正赶上吕奇班的体育，所以他一早就到门口堵着，老师一走，一米八六的大块头往八班门前一站，面容冷峻，指着文小成说出了那句上天台！ 对于班里的混子张培越，大家的怕多是带有一些厌恶，就好像怕癞蛤蟆，怕蟑螂一样，，而面对吕奇，则是一种本能的害怕，仿佛对猛兽的天然畏惧，门口一句不算大声的话，顿时让闹闹哄哄的八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回头，以同情或者担忧的眼神看着文小成。 “你干嘛？” 还没等小成答话，杨柳珊先站了起来，柳眉倒竖，寸步不让地问道：“你找我们班文小成干嘛？” 吕奇天生木讷，性子有些沉，一见是个大美女横眉冷对质问自己，就有些乱了方寸，说话也支吾了起来，“我……找他谈谈！” “吕奇，我认识你，以前他们欺负文小成，你也是其中之一！我是八班的班长，告诉你，你要是敢找我们班同学的麻烦，我一定向校长如实汇报！别以为你是三年级的学长就可以欺负人！” 文小成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看到杨柳珊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心中莫名欣慰。不过不能再看下去了，否则会被人误会要靠女生保护，一个大男人可受不了这个。 “没事的，他只是要和我谈谈。”文小走了过去，笑容可掬，挡在了吕奇和杨柳珊中间。 “你打不过他的！”杨柳珊有些急了，言外之意是你的确变聪明了，可是并没变壮，不要为了面子而吃亏。 文小成轻轻探身，在杨柳珊的耳边道：“身体是由脑子控制的。” “没事的，吕奇学长只是要和我聊聊，也许是因为我帮他的同学找回书包，要谢谢我呢，对不对？学长？” 吕奇本就不善言辞，被小成用话一领，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僵在当场。 “走吧。”本来是吕奇来找小成，现在反而是小成走在了前面，主导了事情的进展。 如果是上天台单挑的话，会有很多人围观的，不过现在变成了聊聊，大家的好奇心也就没那么重了，加之正好是中午，买饭的，回家的，也都少了份看热闹的心思。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了楼顶，天台上空无一人，除了一个大锅盖和几个凸起的石墩，再无他物，正是单挑的好场所。 小成当先走到了两个相邻的石墩前，也不嫌脏，在其中一个上面坐了下来，然后用手一指另外一个，对吕奇道：“坐吧。” 吕奇觉得有点别扭，本来的想法是要把小成约上天台教训一顿，可是被那个漂亮女孩一搅和，有点跑题了，小成让他坐，他不知道该不该坐，脑子里想的是如何能够回到正题，不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坐了下来，似乎他的话有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魔力。 “你爸最近还好吧？” 第一句话，竟然说起了这个！吕奇虽然不笨，但心思还是不如小成活泛，思路一带，又跟着走了，“嗯。”他心里想的是，不管你下一句说啥，直接否认，然后说单挑的事！ “你爸是个好人。”小成目视远方，并没有看吕奇的方向，似乎对他毫无戒备。 这个没办法否认，吕奇又一次哑火了。 “我去监狱里探视的时候，这几个人里，我爸说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家，张维海因为是自家的工程，他冲得也最卖力气，所以死有余辜；丁瘸子想在老板面前表现，那一刀废了他的腿，也算他倒霉；邱辉他爸是从教委借调到征收办的，抡着棍子打了我爸好几下，给他一刀心里没什么过意不去的，唯一一个冤的就是你爸，他是被临时雇来的，甚至没主动伸手攻击，相反是我爸怕他块头大不好对付，才先发制人砍了一刀，好在你爸一闪身，砍在了后背上，没落下残疾，就这样他都没还手。” 这些话的确是事实，文心武也的确念叨过。 说起往事，吕奇心里也不是滋味，单挑的事情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后来，法院开庭，你家是唯一一户没申请民事赔偿的，甚至表示伤得不重，不予追究，或许我爸没被判死刑或者无期，你父亲那份口供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我说你爸是个好人。” 出事的那年小成10岁，吕奇不过11岁而已，还有些印象，那时父母因为要不要赔偿的事也打过架，父亲说的话他还记得，“都拿着棍子冲到人家院子里去了，挨一刀就挨一刀吧，认了，他们家也不容易。”正是因为父辈不追究才让吕奇一肚子怨气，凭什么我爸白挨一刀？所以欺负小成他也算上一股，不过说起来，学校的事情，他家里并不知道。 “今天找我上来，其实你是想来打我的吧？我们父子的确亏欠你们家的，你动手吧，父债子还，我绝无怨言！” —————— 以为要开打了？其实最厉害的是诛心！ 第49章 兄弟 吕奇正愁怎么回归正题，没想到人家小成什么都明白，把话说开之后，人往那一站，你来吧——倒是有几分光棍气概。 要是打架的话，吕奇一点都不含糊，不过打一个不还手的人，他还真有点下不去手，大个子想了半天，才憨憨答道：“今天是要打你，不过不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我是为兄弟出头！” “兄弟？”说到这小成一声冷笑，“谁是你兄弟？” 听这话吕奇眉毛立了起来，“邱辉！张培越！都是我兄弟！” 小成歪着头，脸上挂着不屑，“邱辉他爸是教育局的领导，张培越他爸是镇上的首富，而吕叔叔他……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力工吧？楼上楼下，扛着沙子水泥，大锤抡起来，一颗汗珠掉地下摔八瓣儿，一个力工的儿子怎么和官二代、富二代做兄弟啊？你告诉我？” 话说到最后，小成表情狰狞，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那种屈辱和不甘，似乎话题中的主人公不是吕奇，而是他自己。 吕奇被说的面红耳赤，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你们初三马上就要中考了吧？我听说你的成绩并不好，似乎连个中专都费劲，你们班主任之前已经找你谈过好几次了，要让你分流去读技校，而你家里执意想让你参加中考，对吧？” 这些信息都不是秘密，吕奇应试方面的确没什么天赋，这眼看毕业了，成绩还一直在及格线附近晃悠，按他的水平，能考上普高都算超常发挥，其实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毕业后，子承父业，爷俩一起在劳务市场那趴活，或者学学水暖、瓦工的手艺，一起外出打工，这也是很多毕业生未来的路。 “邱辉家里有关系，县一中已经有人家一个座位了，张培越家里有钱，十万八万的赞助费人家眼睛都不用眨一下，路家里早就给铺好了，高中毕业直接出国留学，外面待几年，回来就是海归，到时候人家开着百十来万的车，你扛着大锤，大街上遇上了，你会和他们打招呼吗？或者你和他打了招呼，他们能理你吗？兄弟！” 一番话，直接把吕奇代入了那个尴尬的场景，一贵一贱交情见，所谓兄弟的交情，是否能够经得住身份差距的考验？年纪轻轻，无忧无虑的孩子交朋友是发自内心的，不考虑身份的高低，可是人都有长大的那一天，当纯真不再时，这兄弟二字，还叫得出口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被小成撕开后，血淋淋的，让人不忍直视。 “你爸在工地上抡大锤，我奶奶街边卖糖葫芦——我们才是同一类人！我们和他们，注定成不了兄弟！”文小成咬着牙，低沉的嘶吼道。 吕奇眼圈红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文小成也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般，软软的坐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相持了能有五分钟，小成这才站起来。 “你要是不动手的话，我走了，想要揍我，随时奉陪，替你爸报仇出气，我绝不还手，不过别说什么兄弟，因为兄弟打我，我冤！” 最后一句话，那个兄弟可以看做是动手的理由，也可以看做是主语，小成并没有劝说，灌输，只是潜移默化的引导——我们才是同一类人，而最后这句的兄弟，也让吕奇产生了一种错觉。 吕奇连头都没敢抬，一米八多，铁塔一样的汉子，把脑袋埋在双膝间，等小成走远，呜呜的啜泣声才传了出来。 一颗种子，只要种下了，早晚会发芽的。一根刺，扎在肉里，碰一下都会疼。别人不知道这根刺的位置，难免碰到，疼过几次，就再也不会让他离得过近了。知道这根刺的位置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文小成。 当天有人看见文小成和吕奇一前一后上了天台，之后小成先下来了，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而吕奇则自己在上面待了好久，下来时眼圈都是红的。于是有人传言，吕奇被文小成给打哭了…… 邱辉为首的小团伙还在单杠那等吕奇的消息，既然说是单挑，他们自然就不好在场，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吕奇号称吕霸王，吕无敌，打一个文小成毫无悬念。 一伙人等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也没见吕奇下来，反倒有眼尖的，看到文小成单手拎着书包，从校门口出去了，轻轻松松，丝毫不像是刚刚挨了打。 “辉哥！辉哥！看！快看！”眼尖这位许是太惊讶，啪啪两下，拍的邱辉肩膀生疼。 “怎么了？” “文小成！他刚从校门口出去！” 听这话邱辉和张培越也是一愣，两人上了天台，怎么吕奇没下来他先下来了？不可能啊？吕奇都知道兄弟们等在这，收工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七爷失手了？” “怎么可能？那是七爷啊！吕无敌！吕霸王！他能打不过文小成？开什么国际玩笑？八个文小成都不够七爷划拉的！” 正说话间，一个魁梧的身影缓缓朝这边走来，吕奇终于下来了。 “七爷过来了，问问怎么回事！” 看吕奇脸上的表情，这些小喽啰纵然心里好奇，但也不敢多问，怕触了七爷的眉头，真要是他犯浑，上来给你个大嘴巴子你也白挨。所以大家伙都用眼睛看邱辉，毕竟他才是老大。 “老七，你怎么回事？”邱辉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表达出自己的不满，“说的好好的，你来解决，用拳头说话，怎么那小子毫发无损的就下来了？刚才他出去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蹦蹦哒哒的，嘴里还哼着歌！” 旁边张培越也不乐意，不过他不敢把话说的太直，委婉的问道：“七哥，在上面发生什么了？是不是这小子把你给阴了？” 文小成打架净是些阴招，不是扔眼镜就是掰手指头，弄不好吕奇真吃了亏也说不定。 吕奇摇了摇头，“没，我没和他动手。” “没动手？”邱辉的眉毛顿时立了起来？“我草不动手你找他上天台干嘛去了？聊天啊？” —————— 感觉这一段写的还是不错滴，所以，投票啊，打赏啊，出来聊天啊！ 第50章 裂痕 这种程度的埋怨在以前是很正常的，所以邱辉脱口而出，不过这话听在吕奇的耳朵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就是聊了聊天。”吕奇实话实说。 “我草！”邱辉气得把没抽完的半截烟头摔在了地上，“你跟他聊？你那三脚都踢不出来一个屁的性子，跟我们兄弟都没几句话，聊天用让你去吗？我们哥几个谁不比你能说会道？让你去干吗去了？揍他啊！我们哥几个栽多大面子你不是不知道，你问问他们，那小子是怎么趾高气昂的看着我们进去灰溜溜拿书包？你口口声声要给我们出气，要用拳头说话，你拳头呢？” 一口一个兄弟，这两个字在吕奇心里，已经不是那么神圣了。现在听起来似乎感觉有点让人心酸。 “一直都是我们欺负他，从他上初一到现在我们都要毕业了，欺负他快二年了，我心里有点不落忍，觉得他挺可怜的，就没动手。”吕奇的确是有点下不去手，不过具体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和兄弟面前，只能这么解释了。 邱辉怒极反笑，“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可怜，你爸在床上趴了两个多月可不可怜？我爸现在手都哆嗦，拿不了重东西可不可怜？丁丝娜他爸成了瘸子，张培越叔叔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可不可怜？他们家欠我们好几十万，这帐他不该背吗？” “是欠你们好几十万，我家没要民事赔偿。”吕奇淡淡道。 “我草！”邱辉气得原地直转圈，“行，老七，你们家风格高，你们家以德报怨，他爸把你爸砍了，你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聊天，你厉害，我草老七你都快成圣人了！不过我做不到！我知道什么叫父仇不共戴天！” 父仇不共戴天是指杀父之仇，其实别人要踢你爸两脚，倒也不至于不共戴天。 吕奇想着天台上小成的话，“我们和他们，注定做不成兄弟！” 这次的冲突只是因为面子而已，却还要以“父仇”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旁边陈果和吕奇、邱辉都是一个班的，看两人话说的有点僵，赶紧出来解劝：“辉哥，你别太激动，老七心眼实，在上面不定怎么几句话让那小子饶住了，就放了他一马，没关系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七弄他还不跟玩一样吗？下次长点心眼，把场子找回来不就得了？” 中间有人解劝，邱辉也消了些火气，和陈果解释道：“不是我小题大做，咱上午吃瘪被挤兑成什么样你是经历过的，哥几个饭都没吃眼巴巴在这等着，回头就看见那小子哼着歌走了，然后老七回来，大嘴一咧，‘我看他可怜就没动手’，你说谁能不生气？” 邱辉说完又拍了拍吕奇的肩膀，“行了老七，我说话也是有点急，毕竟咱们是兄弟，他是外人，你不能吃里扒外啊，你这一句句的，他可怜，我草，听着像跟他一路似的，我这火就压不住了，行了，陈果说的也有理，你下次长点心眼，别再被忽悠了，要不晚上堵他一波？仇不能过夜啊！” 邱辉说者无心，但那句吃里扒外还是把吕奇刺痛了，这不是和兄弟说话用的词！大个子一扒拉邱辉的手，瞪着眼道：“吃里扒外，我吃你什么了？” 本来话就有些僵，现在又加上了动作，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邱辉当惯了老大，也不是让人的主，眼睛也瞪了起来，“老七，你他妈今天吃错药了？和我来劲是不是？” 旁边的人赶紧把两人隔开，“辉哥！辉哥！别介！” 那边拉吕奇的也是，“七爷，今天辉哥心情不好，你就少说两句吧……” 吕奇并没有动怒，反而从心底涌出一股悲凉。五年前出事的时候，多亏之前父亲打工攒下了点钱，否则医药费都出不起，就是这样，医院住了没几天就跑回家趴着了，一个临时工，根本没人管！母亲也没能耐，去征收办找过两次，可是因为出了事，当时那拨人处分的处分，调走的调走，剩下的来回踢皮球。而邱辉的父亲是公务员，受伤单位都给报销，张培越家更是不用说了，或许真如小成说的那样，有些人，是做不成兄弟的。 “别拉我！草，松手，又他妈不是打架，你松开！”那边邱辉挣脱开来，走上近前，指着吕奇的鼻子道：“老七，当初咱几个说好的，要替父报仇，今天你给我个准话，这仇你还报不报？” “报怎么样？不报又怎么样？” “你还想报仇，那今天放学，不管在哪，你去收拾文小成一顿，见血的！那以后咱们还是兄弟，你要说不想报仇了，那咱们这个圈子里没你这一号！” 心里有根刺的时候，这话已经见血了。文小成说得对，有些人是没办法做兄弟的，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只是把你当成走狗！吕奇没回答，衣服脱下来，背在肩上，转身离去，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既然做不成兄弟，至少不用再当走狗。 “我草！”身后邱辉的骂声传来，“滚！你们都给我滚！” 一瞬间，吕奇明白了很多事情。所谓的做兄弟，其实只是他们看上自己这大块头可以做打手而已，就好像五年前，父亲被征收办的看上一样，真出了事情，谁是兄弟？父亲趴在床上两个多月，不见那帮人来看望过一次，不知道如果换成了自己，那些所谓的兄弟会不会来看看自己…… 身份，地位，我们才是同一类人，悲哀的社会底层。 和他们，是做不了兄弟的，即便勉强搅在一起，也只能当狗，当一只替他们咬人的狗。 ……………… 作为始作俑者的文小成都不知道自己种下的种子这么快就开花结果了，此刻的他正坐在郊县小巴上，闭目养神，而在他的个人世界中，文小刀则在他踱来踱去，两人正在做着探讨。 “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小成皱着眉道。 “你是想让我安慰你，使你心里好过点，是吗？”文小刀还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 分化敌人，本来没什么错，可是小成心里却有点过不去那个坎儿。 “你只是说出真相而已，你认为邱辉张培越真的把吕奇当朋友吗？利用他当打手而已！”文小刀冷哼道。 这一点小成何尝看不出来，定下离间计也正是有针对性的。只不过看到吕奇一米八多的大汉，呜呜地在那哭，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那一番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人心里，使得他们兄弟阋墙，的确有些歹毒了。” “不是你的话歹毒，而是这社会就是这么无情。” —————— 这章算是点题了，高智商的人，给别人洗脑，而笨蛋，接受着别人的洗脑。观点这东西，不经过思考，那永远是别人的，只有自己思考过，验证过，那才是自己的观点，自己的立场。 有点《都是黑丝惹得祸》的感觉了吧？上推荐了，喜欢本书帮忙宣传一下，可以分享到你所在的qq空间、朋友圈，或者各种群里，简介内容就这样写：“最近在追的小说，感觉看完之后智商提高了，腰不酸背不疼，走路也有劲了，你也看看吧，真心推荐。” 第51章 谈生意 本章为云十三加更。 法院的对面，一定少不了律师事务所，医院附近，必然能找到花店和水果摊，装饰材料市场旁边，肯定有各工种工人在附近趴活，大学园区周围，绝对不缺小旅馆。 根据这个道理，文小成找到了向阳市实验中学，这是省内最好的中学，没有之一。果然，学校门口各种各样的培训机构牌匾林立，让人目不暇接。 一趟街，小成走了个来回，把规模比较大的培训机构都过了一遍，从外面张贴的广告看，其中只有两家是侧重奥数培训的，一家繁星，一家向日葵，而其余的培训机构则大都主打英语。 选择并不多，小成率先走进了繁星青少年培训教育中心，这种培训机构往往都是六日，或者寒暑假繁忙，而学生上学的时候大都很清闲，所以此时里面并没有多少人。中心占了整个大厦三层楼，显然实力不俗，前台的迎宾小姐也是训练有素，并没有因为小成还是个孩子而怠慢。 “同学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您的吗？” 小成笑着点了点头，对前台小姐道：“您好，请问丁校长在吗？” 校长姓丁，是门口的宣传照片中得到的信息，文字介绍的是丁校长和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组委会主席詹姆斯威顿先生的合影。小成一走一过的时候记了下来。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哦，那我帮您问一下，您贵姓？”前台小姐打量着小成，一面拨打着校长室的电话。小成虽然身高已经和成年人无异，不过毕竟只有十五岁，面相上很容易就能看出是个学生，前台小姐猜测这应该是想来报名参加培训班的，或许和丁校长认识，想要走个后门——其实只要不是推销的她放进去就没什么问题，现在正是淡季，公司的人都闲的没事。 “文，文小成。” “丁校长，有一位文先生要找您。”电话里刚说了一句，文小成赶紧小声提示：“我是学生。” “噢，他说他是您的学生。” 小成暗中耸耸肩，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既然叫校长，接触的学生肯定少不了，也肯定记不全名字，丁校长之前也是实验中学的老师，后来因为和领导不和，索性一赌气辞职不干了，自己和几个朋友合伙干起了课外培训，没想到这一下反而赌对了，从原来十几个人的小班，到现在包下了整个大厦的三层楼，短短数年间，财富以几何级数增长。只是最近这几年培训机构越来越多，附近就有好几个大小的培训班抢生源，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听前台小张说有自己的学生找，丁校长心中一动，姓文的学生有谁还真想不起来了，先让人进来再说，反正已经无聊的在办公室里玩电脑扫雷了。 “文先生，请进。”前台小姐彬彬有礼的把小成引到了丁校长的办公室，并帮忙推开了门。老板台后面，坐着的正是照片上的那位丁校长，一个挺慈祥的老太太，嘴出奇的大，在照片上还不太显，真人一笑起来，嘴能够贯穿双耳，在脸部下方画一个完整的直线。 给两人沏了杯水之后，前台小姐礼貌的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文小成和满脸狐疑的丁校长，老太太看了小成半天，也没想起来什么时候教过这样一个孩子。 “丁校长，不用看了，您应该没见过我，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和您的繁星教育谈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丁校长实在想不出和一个小孩儿能够怎么合作，如果他大个十来岁的话，说这话一定会被认为是推销员。 “可能有些冒昧了，不过我想您是不会拒绝我的提议的。”小成胸有成竹，说话丝毫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是这样，如果我有一些同学，想参加奥数班，我给他们推荐到这来，是不是可以拿到一笔提成？” 一句话，丁校长就明白了，敢情这位是个小财迷，估计这孩子在别的地方参加奥数班，有一些同学，和培训机构闹得不太愉快，大家想重新找个地方学，而这小子在这些学生中间还有一定威望，所以就动起了歪心思。为什么放着河水不洗船呢？就当是广告费了，佣金给谁不是给？ “是这样啊，这的确可以，就按照我们公司的销售比例来执行吧，学费的20%作为你的佣金，你看怎么样？” 小成摇了摇头，“丁校长，您公司的销售人员是有底薪的，哪怕没有业绩你也要为之付出成本，而我则不用你拿一分钱，所获的收入全都是我个人为你带来的额外收益，所以20%太少了，我开出35%的价码，相信不会找不到下家。” 直到这时，丁校长才正式审视眼前这个孩子，原以为这小子也就是三五个小伙伴，要赚点零花钱，不过现在看这意思，恐怕少说的十几二十个，甚至直接来一个大班也说不定，这已经算是大单了。 “你有多少人？” “比你想象得多！” 丁校长想了想，对方要报的是奥数，今年奥数大赛正好有向阳市承办，必然在省内引起一波热潮，各家培训机构都想搭这一班车，说起来，多开一个班，孩子、家长相互推荐也能引来不少生源，哪怕不赚钱都值得的！而且做培训成本并不高，师资看似大头，其实一个课时老师只能拿到两三百，名师也只不过刚刚过千而已，最多也就占学费的15%，而场地成本是固定的，哪怕7成的利润给他都合适，35%的返佣也不是不可以。 “行！不过有一点，得明确是你介绍来的才行。”丁校长也是老谋深算，怕小成钻空子，如果一个班已经决定都到繁星来，他这样平白无故分走三成半可不行。 “没问题！每个来报名交钱的学生如果不提我的名字就算无效，签合同吧！” 这样一来，就没法耍花样了，小成说办就办，趴在桌上刷刷点点起草了一份合同，倒是打了丁校长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这孩子弄得还挺正规。 合同简单明了，就是双方刚刚的约定，细节也没什么问题，丁校长看了好几遍，确认不存在漏洞之后，在合同上盖了章，小成笑呵呵的放到了书包里，人却还不走。 “丁校长，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事？”其实老丁对这孩子已经非常感兴趣了，不愧是学奥数的，还真有经济头脑。 “这周六就是奥数选拔赛的初赛了，如果说，我能让初赛的冠军参加繁星的奥数培训班，并且让他对着媒体承认，是因为在繁星补习才取得好成绩的，不知道丁校长可否感兴趣？” —————— 估计说奥数竞赛你们就能猜到小成要开始装逼了，不过你们猜得到他要怎么玩吗？ 云十三直接打赏了个盟主，一下子给我送上了新书榜的第一名，周人气的第二，这个不加更不像话了，这一章留你的名字，云十三。 第52章 来一套 一句话，让丁校长站了起来！之前所谓的生源问题，只是一笔可有可无的意外之财而已，但是如果让奥数冠军加入繁星，那不次于找了个明星做代言！现在培训市场竞争的这么激烈，大大小小的机构你追我赶，都拉不开差距，又是挖名师又是打价格战的，如果说真的在今年的奥数比赛中出了个冠军的话，不仅相应的老师身价倍增，而且无形中就把其余几家给甩在了身后，甚至几年内很难再反身！这个价值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那叫品牌效应！ “你……你认识付辰逸？” 付辰逸，实验初中部的理科大魔王，也是本次奥数竞赛的夺冠热门，圈里无人不知。不过这家伙天生聪明，从来不参加任何培训班，可是一到什么物理竞赛、数学竞赛的，稳稳拿个冠军回来，恨得那些参加奥数班的孩子牙根儿都痒痒，这在培训圈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也被认为是本次奥数竞赛的夺冠热门，所以丁校长才第一时间想到付辰逸。 而文小成想的是，付辰逸是什么鬼？ “只要你能让付辰逸到我们繁星来，我给你……我给你十万块！”丁校长本来想说五万的，后来一咬牙，报出了十万元的价格！这次奥数比赛正好是本市承办，地方媒体的宣传力度肯定是前所未有的，这块金牌的含金量有多高就不用说了，以这个孩子的精明，如果自己这边错失机会的话，让付辰逸去了向日葵，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繁星都只能做万年老二！ “我不认识付辰逸。”小成很无奈。 “啊？” “我说的冠军，是我。” “……”丁校长有点无语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自大还是真有那么大的把握。“你以前参加过类似的数学竞赛吗？” “没有。” “那初中生物理竞赛，和去年举办的化学竞赛呢？” “也没有。” “那你学奥数几年了？” “没学过。” 丁校长想说，你是不是跟我这扯犊子呢？不过为人师表的，还是选择了一种文明的表达方式：“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拿到冠军？你对这次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似乎并没有什么了解啊？” 小成嘿嘿一笑，“没关系啊，我也不是直接拿走您十万块，不得是拿了冠军之后咱的协议才生效吗？您要是不相信的话，随便找个奥数试卷，我现场给你答一下不就完了吗？” 敢现场答题，估计能有两把刷子，丁校长教师出身，也好奇这孩子是不是传说中的天才，人家付辰逸也不参加奥数班，不过一到比赛还真就能拿个冠军回来，眼前这小子看着也挺灵的，也不妨试试，万一是另一个付辰逸呢？无非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 “莉香，给我拿一套姜老师出的奥数题来，对，就是针对这次奥数比赛特训的模拟题！” 莉香是丁校长的助理，很精明干练的职业女性，学校里能有一半的事物由她处理。 “是最难的吗？” 丁校长看了小成一眼，对着电话补充道：“拿那套，就是让我们天才班都全军覆没的那套。” 看小成云淡风轻的嚣张，丁校长也暗暗有了斗气的心思，上个月天才班里的30多个学生有点眼里没人了，嫌老师讲的东西太简单，姜老师为了打压这帮孩子的气焰，给出了一套加难的试题，两个小时的卷纸，满分100分，最高的只有51，还是上一届区里数学竞赛的金奖得主，其余孩子就没有上50的，要知道繁星的天才班只招收通过奥数复赛和在区一级以上的数学竞赛拿到过名次的学生，这套题有多难，可想而知。 不一会，助理把试题送了过来，丁校长看着这套题又有点后悔，这试卷根本不符合奥数比赛的难度，完全超纲了，给这孩子做这题，有点难为人的意思，本来是个苗子，有信心是好事，万一在自己这受了打击……影响了考试，那自己可就算作孽了。 “孩子啊，提前和你说好，这套题难度要远超过这次初赛，恐怕可以和决赛相媲美了，所以你要是不会做的话也不要有心理负担，算了，莉香啊，你再拿一套咱们日常用的模拟题吧。” 助理莉香很听话，点了点头，解释道：“今天我们几个班都没课，老师们的办公室也都锁着，我得现打印一套，丁校长您稍等一下。” 助理的工作除了端茶倒水，安排日程之外，也就是找东找西了，莉香从大学毕业开始就做这个，早就驾轻就熟，所以明白话要说到前面，否则一会儿打印出来，领导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笨手笨脚，找个东西都这么费劲呢，领导嘴上不说，但心里对你的认可评价就差了一分。 试题都有电子版的，找到最近打印的文件记录，随便挑了三套出来，激光打印机的打印速度很快，三套题整理好，再一次敲响校长室的门，不必等回应，推门送进去就好。 助理莉香推门进屋，笑容可掬的把打印好的试题双手奉上，“校长，我找了三套出来，您看一看哪套适用。” 此刻丁校长张着嘴，一字型的大嘴张成了o型，低头看着之前送进来的那张试卷，嘴就一直没合上，旁边那个学生模样的客人端着水杯喝水，见自己看他，也点头示意，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校长没说话，气氛有点怪，这是怎么了？ 手还在半空中，校长似乎一点没听到的样子，张助理又说了一遍：“校长，您要的试题，我给您放桌子上了，再有什么事情您喊我。” “啊，不用了！”这时候丁校长才回过味来。 两个小时的试卷！天才班的那帮孩子绝大多数孩子做的时候，时间到了还有半面卷纸空着，就是助理去打印点东西这么大功夫，文小成做完了！ 说做完了有点夸张，刚才助理出去的时候，小成说不用了，就这套吧，然后就直接趴在丁校长的办公桌上。把卷纸转过来就开始写，不用草纸，不用演算，直接在卷纸上写答案，选择题在选项上打对号，填空题读完题，答案就写在了空格里，计算题第一个还规规矩矩写步骤，第二题的时候，嘴里嘟囔了一句：“丁校长，您时间也挺宝贵的，我就不写步骤了。”然后每个计算题也是一个数字。最后大题是两道几何证明题，小成嫌麻烦，说了一声：“证明题写的字太多，我就画个辅助线意思一下就得了啊，不是正式考试，我答个满分也没啥意义，对吧？” 等莉香再次进来的时候，小成已经做完题，坐回到沙发上了，丁校长不敢置信的拿着答案一道道题对，嘴越张越大，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 莉香出场。顺便说一句，老刀码字的时候，需要人名，就会在龙套楼里找一个感觉差不多的，一般来说会优先选择活跃用户，粉丝值高的。毕竟我们这么正统的文学作品，让一个海归叫陈二狗有点不合适。 第53章 签约 五分钟，做完了一套两小时的试卷，而且是难倒了天才奥数班学生的试卷！ 你小子是把答案背下来了吧？否则绝对不可能！正常人五分钟刚刚够把这些试题浏览一遍！怎么可能像他一样，直接在选项上打对号？ 一定是这套题难倒了天才班的学生，太出名了，所以流传了出去，这孩子恰好做过，而且对试题还有印象，才会这么迅速！丁校长想通了这个关节，魂儿才回到身体里。不过即便这样也难能可贵了，这些题他都做过一遍，而且完全掌握了，要说在初赛拿个最高分也不见得完全没可能。 “孩子，这套题你做过吧？”丁校长恢复了神情，用饶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小忙，似乎表达的意思是，这小聪明是瞒不过老师的。 小成一句话就明白了，也懒得解释，答道：“那您找一套我没做过的。” 莉香助理刚刚送进来三套试题，丁校长还真有点不信邪的意思，看了看题，其中有一套是提高班的宋老师刚刚出的，准备给这周日的学生测试用，肯定没流传出去。 “这一套啊？好，这次咱也不用这么麻烦了，题给我，咱就看选择，您那边给我对答案啊。”小成拿过试卷，又回到沙发上，连笔都没用，直接看题念出了答案，“第一题b，第二题a，第三题d……” 前几个丁校长还低头和手里的标准答案验对，后来则完全不看答案了，就看小成的眼睛，小成见丁校长看自己，竟然把卷纸放了下来，可是嘴里的答案依然不停。 “多选题，第一题acd，第二题bc，第三题abcd……” 丁校长目瞪口呆，而小成就那样看着她，嘴里念着答案。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一眼试题就像拍照一样印在脑子里了，虽然解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有一两秒钟足够，做题和之前完全是不同的感受，相对于现实中各种需要自己寻找已知条件的推演，这种有着严谨逻辑而且答案唯一的试题根本没有难度。 自从大脑觉醒以来，小成就从来没认真的做过题，现在试了一下，果然和之前想的一样，毫无难度。而且由于思维发散了，还从卷面上看出了很多题之外的东西，比如说大多数考试，第一道题都异常简单，就是所谓的送分题，而一个题型中，比如说单选题，其涉及到的知识点大多也都是按照教材的顺序排列的，甚至做前一道就知道后面大致是什么内容的。另外，有的时候，也能从选择题的错误选项中看出出题老师的严谨程度，如果错误选项都带有很强的迷惑性，和题面中的思维陷阱能够对上的话，说明老师在这套题上下了功夫等等。 其实，做一个学霸并不是很难。 选择题的答案念完，小成坐在那里开始欣赏丁校长嘴型的变化，一字变成o字，然后嘴唇开始规律的颤抖，突然一声大喝：“神童！真是神童啊！” 都是十五六的大小伙子了，还被人叫“童”，实在有点尴尬。 “不用再试两套了？” 丁校长表情都已经木了，摇头道：“不用了。” “那您觉得我这次奥数竞赛，初赛拿个最高分，可还有戏？” “你只要不弃考，第一肯定是你的！除非还有人也能答满分，那也是并列第一！” “那我之前说的那个提议，您感兴趣吗？” “感兴趣！” “那咱的合同？” “签！” “刚才您说多少钱来着？” “十万！” “不错，如果有记者采访我的话，我肯定提繁星的名字，让你这十万物有所值，不过会不会播我就无法保证了。”小成笑着说道。 “那……可以签合同了吗？”丁校长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也好！不过我们约定是属于广告，不太好听，倒不如写成奖学金如何？大意就是如果我能够在奥数竞赛的初赛拿到最高分的话，繁星教育将奖励我奖学金十万元，如果您对我有信心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拿出十万元的奖学金，作为附加奖励，奖给这次奥数竞赛初赛成绩最高者，这样我收钱更名正言顺了，而且趁机造势，还有宣传作用，丁校长，您看如何啊？” 十万元请一个状元做代言，和出资十万元奖学金，意义可大不相同！丁校长眼前一亮，这么一操作的话，这十万花的就更值了！ “离初赛只有五天时间了，估计您还得联络媒体，进行相关炒作什么的，时间还挺紧的，合同什么的我看就不必了，您只要一公布这事，那十万块就是我的，这个我倒是不担心，你现在就给我弄一个名家一对一班的什么手续，这样我就是繁星的学生了，到时候也少一些漏洞。” 文小成笑容可掬，把事情全都布置了下去，似乎他才是这个学校的校长。 “哦，对了丁校长，您顺便给我弄一个听课证，盖公章的，课时每天早八点到晚六点，我逃学可以当假条用。” 丁校长一愣：“啊？逃学？” “你看我这样的，还有在教室里坐着的必要吗？” 老丁转念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奥数题看一眼就出答案的主儿，让他在教室里坐着，的确有点难为人，天才不是这么教出来的。 “所以，顺便帮我开个假条，就说该生在数学方面天赋异禀，骨骼清奇，极有可能在本届奥数竞赛崭露头角，望贵校以孩子的前途为重，特许该生参加我培训机构的奥数辅导课程之类的。” 丁校长有点为难，“这样写会不会耻度太大了？” “措词上无所谓，但我要是在那边一节课不落，说我到繁星接受培训，人家也不信啊。” 逃学什么的，那都不是自己考虑的事情，现在一定要坐实这个文小成是繁星培训的学生才是关键。丁校长叫来助理莉香，听课证、********，完完整整的给弄了一份，一对一辅导班，怕的是万一到时候采访同学穿帮，给小成安排的老师也让校长犹豫了好久，因为这样一个学生分配给谁，相当于直接抬高老师的身价，丁校长犹豫再三，也没做出个决定来，小成看一眼就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了，给出主意道：“多找几个老师不就得了？只要会演戏，不穿帮就行！” 直到小成离开，丁校长才反应过来，弄了半天这孩子并不是手里有一个班的同学要学奥数，他是准备用自己当这块金字招牌啊！有这块招牌在，恐怕得有几百甚至上千人慕名而来，哪怕就是最便宜的小学三年级的零基础入门班，一个学生2800，他也能拿走小1000，估计这一个暑假，繁星要给这家伙打工了！ “莉香，通知市场部，到会议室等我，我们研究一下奥数比赛奖学金的事情。” 这时候，已经坐上返程小巴的文小成心中暗笑，繁星出了十万元的奖学金，我就不信那家规模相仿的向日葵会不学！ —————— 预告一下，三天后，刘忙出场。熟人要来了，都给捧个场吧！ 第54章 你要小心 作为一个智商300以上的妖孽来说，要弄点零花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不过赚的钱要得到奶奶认可的话，恐怕只有奖学金一途了。所以当董老师宣布奥数竞赛的消息——尤其是今年的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华夏赛区的总决赛由向阳市承办的时候，小成就意识到了商机。 如果仅仅是拿一个冠军回来，荣誉是少不了，从学校到县里、市里甚至省里，恐怕都会予以重奖，不过按照往年的行情判断，所谓重奖，无非也就是五千一万的，加起来无非两三万块钱，对于家中六位数的负债来说还是杯水车薪。所以，小成选择将利益最大化。 对奥数比赛成绩感兴趣的，除了孩子的家长，就是这些教育培训机构了，因为家长愿意为孩子的成绩买单，所以这些商业培训机构则愿意为奥数冠军买单——这就是他们自己的成绩单。 就好像奥运冠军一样，同样是在奥运会的比赛中拿金牌，却因为媒体关注度不同，之后的收益也大不相同。比如说翔翔，拿到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枚奥运田径项目的金牌之后，广告代言不断，瞬间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身价也随之倍增。而一些诸如举重、射击项目的金牌得主，奥运会结束后就销声匿迹了，大多数人都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名和利往往是一对孪生兄弟，想要加大收益，还需要进一步的炒作。 作为主办城市，省、市教育局必然会大力宣传，甚至进入复赛就加分这种政策都出来了，让一个偏远小镇的二流中学都知道赌一赌运气，全员报名，这届比赛的关注度必然要高于往届的，仅仅是官方的宣传还不够，还需要加一把火，小成作为一个初中生当然没有炒作的能力，所以他才找到了繁星。 商家会绞尽脑汁帮自己运作的。 两份合同放在书包里，小成粗略的算了一下，如果计划顺利的话，繁星拿出十万元奖学金，估计那个向日葵也不会甘居人后，加上学校、县里、市里的奖励，应该不会少于20万元，而另一份合同，每个学生35%的提成，少说是一千元，估计这种规模的宣传，暑假期间，保守估计也会有上千名家长把学生送来！也就是说这份合同至少能值100万！ 足够偿还债务了。 ……………… 算上周一的下午，小成已经是第三次逃学了，没有主人公的学校其实并不平静，中午吃饭的时候，是难得的闲暇时间，所以消息传递的特别快。这个周一发生了太多事了，先是小成背了十五六个书包来，然后高调的让那些三年级的学长臊眉耷眼的来班里领，似乎他才是学校的老大一样。中午刚放学，被吕奇堵在了门口，两人上天台，不一会儿小成毫发无损的下来了，又过了好久，才有人看见吕奇红着眼圈下楼。 于是大家都开始猜测：在天台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说小成竟然把吕奇给打哭了？ 这事没办法求证，因为小成中午出去就没再回来，而吕奇那边又没有人敢过去问。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加匪夷所思了，邱辉和吕奇闹掰了！ 按照香港黑社会的说法，一个团体里，除了首脑以外，往往还有一文一武，文的叫白纸扇，负责出谋划策，武的则叫红棍，一般都是帮派第一打手。而在二中，邱辉这个老大手下，张培越相当于白纸扇，虽然看不出多聪明，但因为家境的原因，说话还算有分量，而红棍就是吕奇，这个小团体能有一半的威慑力来自于战无不胜的吕霸王。 然而现在，邱辉和吕奇掰了？ 事情还没完，下午第一节课，八班还是教物理的严老师替“临时有事”的音乐老师上课，门被一脚踢开，邱辉为首，带着四五个人气势汹汹的站在八班门口，指名点姓的叫文小成滚出来。严老师气得浑身哆嗦，大喊你们是哪班的？都给我滚出去！平时这些校园里的不良少年即便再嚣张，一般也不会当着老师的面放肆，然而今天邱辉也气急了，指着严老师的鼻子大骂：“这里没你事，你他妈给我闭嘴！” 小成不在，事情没有进一步恶化，不过这件事清楚无疑的传递了一个信号：邱辉疯了，要和小成不死不休。 第二天一早，当文小成出现在教室的时候，班上所有的同学都用一种担忧的眼光看着他，先来的杨柳珊更是眉头微皱，想提醒他小心，却又怕别人说出什么闲话来。倒是班上的学习委员，长腿美人张君雅没那么多顾忌，直接走到小成的座位旁坐了下来，一脸严肃道：“邱辉要打你，你知道么？” “他好像从我上初中以来就有这想法，并且已经打了快两年了。” “这次不一样，昨天你不在，他在上课时间就把我们班门给踹开了，说是要找你，连老师都敢骂！” 小成点了点头，“嗯，他们真没礼貌。” “你到底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啊？”张君雅急道。 “听懂了，不是邱辉找我吗？一会儿我去找他，看看有什么事。” “他要打你！” “也未必哦，昨天我把他书包找了回来，也许他是要谢我呢。” “他把严老师都给骂了！” “严老师不是说我臭~狗~屎吗？也许他义愤填膺替我抱不平呢！” “哎呀！懒得理你了。” 这时候一直纠结的杨柳珊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张君雅，点了点头，然后对小成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这是没办法拒绝的，两人出了教室，就在外面走廊侧面的楼梯口，杨柳珊似乎还有些紧张，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担心我？”还是小成先说的话。 女孩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鼓起勇气道：“昨天的事情，君雅和你说了吧？” 小成点了点头，欣赏着女孩面上的红霞，一直延伸到脖子，煞是好看。 “你已经三次逃学了，前两次班主任问起，我都说你被打之后去医院了，第二次说你去换药，昨天又问你干嘛去了，我只能说不知道。还有，邱辉的事情君雅和你说了吧？邱辉跟疯了一样，你要小心点，作为同学，我不想你有事。” 她怕过于暧昧，特意加了一句“作为同学”。 这些细微的心理变化当然瞒不过小成，不过他并没有在这方面做文章，只是奇怪道：“谁踩他尾巴了？怎么和老师都来劲？” “听说他和吕奇闹僵了，我想是因为这事才迁怒于你的吧。” 小成一笑，没想到刚刚种下种子，立时就开花结果了。 —————— 在云十三的盟主打赏以及各位新老书友的支持下，本书终于在新书期即将结束时荣登新书榜首位，老刀码字也来了动力了，前一阶段的卡文不药而愈。 第55章 请假 早自习临近，班里人也越来越多，一个个路过走廊的时候都能看见杨柳珊和文小成在楼梯口那边聊天，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但看杨柳珊脸红的跟发烧似的，不免让人疑窦丛生。 最为八卦的梁青儿见杨柳珊回来就问：“怎么样？他对你表白了？” 小成在外面就没回班级，直接跑到了初二年组办公室，小地方的学校，虽然师资力量不行，但老师都极为敬业，才七点刚过，办公室里就坐了好几位，教物理的严老师，教英语的朱老师，还有数学董老师，惟独八班的班主任孔庆国没在。 一看来的是文小成，有旧怨的严老师第一个怒目而视，摔了眼镜不说，昨天又连累自己被一个学生给骂了，那小子的爸爸是县教委的领导，惹不起他，所以看惹事的文小成分外不爽。教英语的朱老师倒是没那么大的过节，一看小成，张嘴就要说成绩，小成机灵，赶紧绕过她，奔着数学董老师过去了。 其实和董老师之间的关系也不算太好，上一堂课还因为睡觉的事情闹了一出呢，不过小成就跟没那么回事一样，规规矩矩的给老师行礼，“董老师，我有事找您！” “哦？什么事？” “是关于奥数竞赛的事情，为了准备这次本市承办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我特意报了一个一对一的辅导班，在市里上课，上课时间和我们学校的安排有些冲突，所以想和您请个假。” 小成说着把手里的听课证和繁星开据的介绍信递了过去，董老师接过一看，表情十分复杂。繁星和向日葵是全市最有名的教育培训机构，全市乃至全省的奥数比赛，基本上所有进入复赛的名额都被这两个地方出来的学生包揽了，当然，它们也是最贵的，其中随随便便一个入门班都要两三千块，更不用说什么提高班、精英班了，而所有课程里，最高端的就是所谓的一对一辅导，一般来说价格一小时没有低于一千的！看这个听课证，早八晚六，一天九个小时，这点多少钱啊？ “你家里……上的起这么贵的辅导班？”董老师惊讶道。 “嗯，上不起，不过他们不要钱，那介绍信里不是写了吗？他们丁校长发现我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所以要免费培养我，本来我觉得他们繁星不是正规学校，讲得肯定不如您，我都不想去，不过听说这张听课证值好几万，我琢磨也别浪费了啊，就想让您给把把关，看看这个补习班值不值得去，您要说值得去，我就和您请个假，听几天试试，您要说没意义的话，那就算了。” 这马屁拍的，董老师都觉得假，不过事情总是好事，二中就没有奥数培训课程，甚至整个东风镇都没有，参加这类培训本身就要支持，更何况这是繁星的班？而且是一对一辅导！学校历史上从来没有学生取得过这方面的荣誉，有这个机会当然不容错过了！ “去！必须去！这样的机会不能错过啊！要是别人，就是想去也花不起这个钱啊，去吧老师支持你！不过这事得和你班主任说啊，等孔老师来的吧，他上午第一节有课，马上就到。” 小成点了点头，“我知道，因为是奥数的事情，所以我先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办公室里还有别的任课老师，有人心里不痛快了，第一个说话的是教英语的朱老师，说起话来酸溜溜的，“中考都是一百五十分，你可别厚此薄彼啊！啥时候把精神头也往英语上用用，你这从90退到80，就算奥数能给你加十分，也不够你继续退步的！小成，你心里可是有点数啊！” 小成嬉皮笑脸道：“朱老师您还生我气啊？上次您看我不顺眼，我不都给你滚出去了吗？得！下礼拜不就是最后一次月考吗？我成绩上给您表现表现，拿分数讨好讨好您，怎么样？” “唉！这还像句人话！”朱老师也是直性子，看小成会来事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你们知道这小子上课不带书，说什么吗？我已经上听了，不用看，哎呀这给我气的……” “朱老师，我不是没带书，而是没有了，我书包被张培越给扔了，现在所有书都没了……”小成借机会诉苦道。 张培越和文小成之间的事情，大部分老师都知道，只不过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不愿意管罢了，朱老师听到这，把自己的书递了过来，“别的科我管不了，英语书你就用我的吧。”这些老师虽然嘴碎了点，不过人都不坏。 “不用了，我不和您说了吗？我已经上听了，就等着胡了。” “还说这话！我给你点炮了啊！” 文小成嘻嘻一笑，道：“朱老师，您随便说个数字，我让您看看牌。” 朱老师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小成索性随便把桌上的英语书翻了一页，竖到了老师面前，而自己则背诵起上面的内容。 “ihaveapen，ihaveaapple，ah！apple-pen！ihaveapen，ihaveapineapple，ah！pineapple-pen，apple-pen，pineapple-pen，ah！penpineappleapplepen……” 朱老师眼睛越瞪越大，天啊！这么难记的课文你都记得住？而且一字不差？ 正在这时，八班的班主任孔老师推门走了进来，和同事点头示意，一眼看见朱老师办公桌前的文小成，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 “文小成，我正要找你！昨天下午你干什么去了？” 小成被班主任训斥，一点都没紧张，从容的把介绍信和听课证递了过去，“昨天我去报名奥数班，这事我和董老师说过。” 董老师那边眼睛顿时就瞪圆了，这还没发拆穿，的确刚刚说过！而孔庆国以为小成是和董老师汇报了，那就不能算旷课，轻轻松松的把这一页翻了过去。小成根本没给董老师辩解的机会，马上说请假的事情，还是那套话，我骨骼清奇天赋异禀什么的，简单介绍了一下奥数比赛的情况，最后又加上了一句，董老师说这个机会很难得，鼓励我试试。 董老师那边一口老血喷出，怪不得进门先和我说，弄了半天在这等着呢！ 毕竟才初二，期末考试再重要也没有中考重要，人家参加奥数比赛，中考是有机会获得加分的，这笔账当老师的算的比谁都明白，更有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首肯了，孔庆国当然不会阻止。过了班主任这关，现在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逃课了，不过小成并没着急走，从办公室出来，直接下楼，走到了初三四班的教室门口。 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探头：“打扰一下，听说你们班的邱辉同学找我有事？” —————— 感谢。。。的舵主支持，要不是现在两更存稿量锐减，舵主也应该打赏的，暂且欠着，书上架后老刀卖命也要来一次三更！另外祝三句同学，或者半截省略号，反正就是。。。这个家伙了。生日快乐，天天开心！那个谁，新华字典里没有的，一大段。好难背的课文啊……提醒大家，别忘了推荐票。 第56章 礼貌的挑衅 早自习已经开始了，即便是邱辉那样的混混也都老老实实地坐在了班级里，初三的课程还要紧一些，连早自习都被他们班主任秦老师征用了，前面讲台是老师，座位上满满腾腾都是高年级的学长，所有人都在看门口的文小成。 先敲门，说话也是彬彬有礼，可是回应的，却是昨天邱辉踹门骂老师的那一幕。气氛很尴尬，在座的初三学生全都知道文小成是在挑衅，邱辉更是睚眦俱裂，唯独前面讲台的秦老师一头雾水。小成在门口，先冲吕奇的位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两眼轻蔑的看着邱辉，意思是：来吗？ 真正的黑帮大佬，没有亲自冲出去拿刀砍人的，冲锋陷阵的都是红棍。而现在，门口文小成就彬彬有礼的将了邱辉一军，你不是要找我吗？我来了，敢不敢出来——这个时间段的好处是，来只能来一人，身边的那些阿猫阿狗只能瞪眼干看着。 又是一道难题，怎么办？不出来等下课和兄弟们一起，那他这个老大就算栽了！传出去有人会说，被一个初二的单枪匹马堵在教室里，指名点姓的叫号邱辉都没敢出去，这人实在丢不起，可是要出来的话，邱辉自问还真未必打得过小成。虽然大了一岁，不过身高体重，都没什么优势，说身体条件的话，他比张培越也强不到哪去，张培越被小成揍的跟猪头一样，他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邱辉很犹豫，倒是秦老师不耐烦了，“有事就赶紧出去说，快点啊！” 得！这次不出去也不行了。 就在班级门口，文小成还是那么彬彬有礼，笑容可掬道：“邱辉学长，听说你昨天去我们班找我了，什么事啊？” 邱辉恨得牙根都痒痒，可是一个人面对小成，也不敢主动动手，只好恨恨道：“你昨天和吕奇说什么了？” 小成笑了：“我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次邱辉连话都没有，只能用目光表示愤怒。 “这事你应该去问七爷啊！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草！你究竟给老七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真想听啊？” “说！”邱辉脑袋上的青筋直蹦。 说到这，小成也敛去笑容，正色道：“吕奇约我上天台，说是要替兄弟出头，我问他，谁是你兄弟，他告诉我，邱辉，然后我就笑了，问他说——一个领导的儿子，和一个力工的儿子，怎么做兄弟啊？” “我草！你挑拨我们兄弟！” 小成轻蔑一笑，“兄弟？你当他是兄弟吗？在你眼里，吕奇无非就是个打手罢了！你们初三一个月后就是中考了，你家里有关系，不管成绩多差也能进县一中，而吕奇呢？他考不上得回家和他爸一起抡大锤、扛水泥去！兄弟讲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要是能给他也弄一个名额，我就承认你们是兄弟！” 一句话，把邱辉憋得面红耳赤。一个县一中的名额，至少值五万块！老爸在县教育局当基础教育科科长，县里的这几个学校都说的上话，不过手里的名额那是要走人情的！要说再帮吕奇搞一个，谁敢拍这个胸脯？ “做不到吧？做你的兄弟，在你受委屈的时候，就要站出来替你撑腰，帮你打架，而你有了前途，则不会看兄弟一眼——这样的兄弟，不做也罢！是我挑拨离间吗？你没自己想想，口口声声叫他兄弟，心里打的是什么小算盘！” 这话几乎直指要害，和吕奇结交，邱辉起初还真有那么点功利的心思，有这哥们往身边一站，即便高年级的也不敢招惹自己了。不过毕竟在一个班里，这三年多多少少也处出来些感情，要说两人之间完全是利用，倒也冤枉他了。 “恨我吗？”小成反而往前逼进了一步，“其实应该是我恨你！五年前，是你们这伙人的爸爸冲到了我家院子里，才有的后面的事，现在，也是你们苦苦相逼，我才反抗！你觉得吕奇和你是一路吗？告诉你，不是！他只是单纯的受害者！五年前，我爸一刀下去，一死三伤，他入狱赎罪，算是罪有应得；你们几个手持武器冲进我家院子，不管死伤，也是咎由自取！唯独吕奇他爸，是被你们花100块钱雇来的，出了事却没人管！如果宿命轮回，咱俩中间也得死一个的话，谁他妈都别有怨言，只不过，别把吕奇拉进来垫背！如果你还有一丝人性的话！” “我们都欠他们老吕家的，我爸欠了他爸一刀，你们则欠了他一个说法！” 五年前的血案，前因后果，其实邱辉也不是特别清楚，毕竟他那时也不过十一岁而已，而且还不在现场。当时只记得父亲受伤，然后去医院看了几次，有一次还碰到警察来调查取证，事情的脉络是零零碎碎，听大人聊天才知道的，具体吕奇家里什么情况，就更不得而知了。被小成这么一说，他也有些含糊。 “告诉我，打架让他上，把我打死了他去坐牢，我问问你，这样怎么和你做兄弟啊？说我挑拨离间，其实我只是告诉他一个最基本的事实而已，像你这样所谓当老大的，都是群什么样的货色！” “我草！”论说的，邱辉无论如何也不是小成的对手，气急之下，一拳就挥了过来。 一个挥拳动作，在完成了不到30%的时候，就已经被小成捕捉到了，脑海中的推演，顿时给了六七种制敌的方案，而小成却没还手，抬胳膊挡了一下，然后顺着力量，斜着撞开初三四班的大门，然后一个跟头摔在了讲台前，动作一气呵成，完全可以给街头碰瓷的充当教科书了。 “老师，邱辉打我！” 好无辜的嘴脸。 这演技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班里这些同学都知道邱辉憋着一股邪火，以他的性子，犯起混来，就是当着老师的面也不在乎，更何况是在外面了，所有人都没有一点怀疑，而难题摆在了他们班主任的面前。 邱辉他爸是县教委的领导，秦老师自然心里有数，这事只能冷处理。 “别打架，邱辉，你回座位上去！” 地上的文小成爬了起来，冷眼看着这位老师，质问道：“你们班的学生打人，你当班主任的就不管管是吗？” 老师为之语塞。 其实小成根本没想要她的答案，“不管是吗？你不管，那我就自己解决了！” —————— 打架看似拼体力，其实也有很多地方要用脑子的，比如说，碰个瓷啊什么的。 第57章 高智商的任性 “不管是吗？你不管，那我就自己解决了！” 小时候有矛盾，老师家长给解决，成年人之间有矛盾，可以找警察或法院，如果这些途径走不通，矛盾激化后，解决问题的途径就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暴力。 话音落地，毫无征兆的一脚就蹬在了邱辉的肚子上，邱辉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前排同学的课桌，还没等站稳，小成又一拳到了，实实凿凿打在了软肋上，正疼得吸凉气的功夫，小成上前一步，揪住邱辉的头发，把他往墙上一顶，恨恨道：“邱辉，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文小成再也不会被你欺负了，想揍我，你也要准备好挨揍的准备！” 初三四班，当着他们老师和同学的面暴揍邱辉，这里面有小成要出气的因素，不过更多的还是多方面推演之后的结果。这一幕之后，有很多种可能，比如说： 第一种：四班的混混们群情激奋，一起冲上来，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概率很低。因为这里面绝大多数人和小cd没有直接的过节，而且邱辉手下的混混昨天刚刚到初二八班领过书包，或多或少也都算欠了小成一个人情，这就足以让他们犹豫一下了，这一犹豫，就会有顾虑，毕竟班主任秦老师还在，当着老师的面动手，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勇气的。另外一方面，这个班里有吕奇在，平时这种情况必然是吕奇冲第一个，现在他不出头，是一个群龙无首的局面，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没有人带头，终究是一盘散沙。 第二种：学校方制裁，这个倒也不怕，只是一个打架，而且对方动手在先，给个处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开除，小成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开除他也不是很在乎，只是在短时间内，会让奶奶伤心罢了，推演的结果是，这件事不会闹到学校那去，因为邱辉丢不起那个人。 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他的全班同学、全都眼睁睁看着，看着所谓的全校老大挨打，然后看着小成打完人，拍拍屁股走人。当然，事后邱辉肯定要想方设法的找回场子，这已经无所谓了，毕竟之前这小子也没想饶过自己，而且，有了这将近一个礼拜的假条，恐怕他想报复也没那么容易找到自己。 不过怎样，这一战传出去，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敢小觑文小成了。 果然，之后全校都在议论，小成单刀赴会，跑到初三，把全校的老大邱辉从班级里揪了出来，当着他们班主任的面暴打了一顿！ 到底，谁才是这个学校的老大？ 这就是小成要的效果。 当然，还有一种更有利的可能，就是邱辉恼羞成怒，会对办理这些兄弟发脾气，埋怨这些人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帮他，如果这样的话，他很有可能是一个众叛亲离的结果。 报复，不仅仅是你打我一顿，我打还回去那么简单，你不是学校的老大吗？还有一个月就毕业了，在这之前，我要把你拉下神坛！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脑海中的文小刀又一次跳了出来刷存在。 “最佳的解决方案你也知道，他们内部产生了裂痕，而邱辉马上就毕业了，打完一架，知道你不好惹，也都有了息事宁人的想法，你又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等回到学校这阵风也就过去了，双方形成默契，没几天他们就滚蛋了，到时候，学校的老大就是你了，为什么非得硬碰硬？不明智啊！做这么愚蠢的决定，对得起你三百多的智商吗？” “聪明人，更要需要正视自己的心结。” 人本身就是情绪化的动物，没有人能够做到绝对的理性，小成也正是为了克服这一弱点才在脑海中制造了一个虚拟人格。文小刀的建议无疑是最靠谱，最有利的，不过对于小成来说，有点委屈自己。 没有人知道近两年来，小成所受到的屈辱，相比精神上的折磨，肉体上的那点痛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每天都在掏刀子杀人和忍住不杀之间纠结徘徊，如果没有觉醒这回事，恐怕迟早是要失控的。恨意是一点点积累下来的，如果就这样结束，让邱辉没事一样的毕业，说起来和一直隐忍也没什么区别。 忍，往往是无奈的选择，但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一个人想要直抒胸臆的时候。 “智商都300多了，还要活的那么憋屈？难道不允许我任性一下？” ……………… 校门口的保安大哥已经是老相识了，这次主动打招呼：“今儿怎么又逃学啊？” 小成晃了晃手里的假条，道：“这次不是逃学，班主任准假了！” “奉旨逃学呗？” “嗯！” 打完人之后，心情格外舒畅，出了校门，更是一溜小跑，思源河边，大刚已经不在这摆棋摊骗人了，或许真的有了成立象棋爱好者协会的想法，过了桥，河畔花园，那里住着个可爱的老头。 …… “戴教授，听说你这几天身体不太好，我特意过来看看！”小成和戴老头也没个正型。 “你小子，想来蹭吃蹭喝就直说，我又不是不欢迎！没事咒我干嘛？昨天我还帮你抗书包呢！”老头嘴上不满，不过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这个小友能来，他是真挺高兴的。又是拿杏仁又是开汽水的，似乎还有那么点讨好的劲头。 “今天咱玩啥？要不还去麻将社骗人钱去？” 这老头学坏了…… 堂堂一个大学教授啊你！ “老戴啊，今天来我是想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学习学习，干点正事！” 戴教授并不介意从戴老变成了老戴，不过听小成的话还是撇了撇嘴，“想玩游戏就直说，还学习学习？你猜我信吗？” 小成也不和他客气，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老同志，你要自信啊，怎么我找你就不许有点正事？一会儿你可以看着啊！” “到底什么事啊？”老头奇道。 “最近咱们市里承办了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这事听说过吧？” 戴教授点头，报纸上登了。 “省教育局为了扩大影响，放宽了中考的加分条件，只要奥数竞赛能够进入复赛，就能够获得十分的加分！” 戴教授又点了点头，“这对你们学生来说算是好事啊？” “好事坏事是相对的，有人能加的上，有人加不上，这加分政策未必就那么公平！而且，更不公平的是，按照往年的成绩推算，34分就能够进入复赛，卷面一百分，选择题就占了60分左右，所以我们学校，所有初一初二的学生全都报名了，就是为了多一次抽奖机会！这哪是数学竞赛啊？这是福利彩票！” —————— 本文纯属虚构，请不要模仿，尤其是青少年。 第58章 发帖 前因后果，戴教授听明白了，这其实还是泛政治化的一个后果。某个城市承办国际赛事，其实只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当事官员为了夸大自己的政绩，就会千方百计的扩大影响，比如说放宽中考加分的条件。紧接着，下面的应对就来了，几乎所有的初一初二学生都参与报名，哪怕像二中这种从来没开过奥数课程的学校，也强制所有学生参赛，就为了拼一下运气而已。好好的一个比赛，竟然不知不觉中被搞的乌烟瘴气！ 戴教授本身就是搞教育的，一听这事也挺气愤，“你打算怎么办？” 小成一本正经道：“戴教授，这事是不是挺荒谬的？” “嗯！” “您生气不生气？” “生气！” “我也生气啊，所以我想上网谴责一下！” 老头点了点头，“对！应该谴责！你在哪发帖，我帮你顶！” 老头还有个随身的笔记本，也被拿了出来，一老一少，小成坐在电脑桌前用台式机，而戴教授则在写字台那用笔记本。 “您先看看相关信息，我帖子发出来告诉你！” 要说起来，小成并没有摸过几次电脑，打字基本上还停留在两个手指二龙戏珠的阶段，学校的所谓计算机课也都是走个过场而已，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不过这次不一样了，看一眼键盘，各种按键的位置都记在了脑子里，双手两个食指放在f和j两个有突起的按键上，其余手指依次排列。一般人盲打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把大脑记忆转化为肌肉记忆才行，不过小成并不需要，打字的时候，将文字分解成拼音，然后在按键上找每个字母的位置，这一分析处理的过程加上按键其实并不会比肌肉记忆的盲打慢多少。 搜索引擎他还是会用的，打开“茫搜索”，输入关键字：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先将历年的考试成绩、赛制、出题人员，组委会成员等等相关资料浏览了一遍，这些信息未必有用，不过小成依然记了下来，因为不一定有什么因素就会导致意外的发生，自己的那两份合同都是要获得冠军才能够生效的，所以马虎不得。 看完了这些基本情况，该发帖子了，小成两手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飞舞，不一会儿，一篇名为《究竟是奥数竞赛还是体育彩票？考试就是撞大运？》的文章就打好了，登录全球最大的中文社交网“茫友网”，先发布在了自己的个人博客上，现在，至少关注自己的那些同学能看得见了。 茫茫人海，你我为友——茫友网。 接着，文章被改了几笔，标题换成了《解密，奥数竞赛中常玩的套路！》又贴在了几个最为火爆的茫贴吧里，果然还是贴吧的人气高，刚刚发布就有了四五个回帖，不过暂时还是以混经验的为主，这时候才告诉戴教授地址：“帖子发好了，奔跑吧，老头！” 戴老爷子也是真敬业，给回了个千字长评，从各种角度来反思这种现象，弄得小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帖子还在不停的被转载，小成来回切换窗口，账号，大脑的高速运转这时候体现在了工作效率上，几乎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这篇文章被换着标题的转帖了上百次。尤其是在茫贴吧的地方版上，小成变换这账号进行顶贴回复，现在已经将这篇文章刷成了热点。 不过，好景不长，帖子竟然被删了！ “对不起，您浏览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五秒钟后将自动返回首页，您也可以选择关闭窗口……” 我去，什么意思？ 虽然文章被多次转载，不过流量最大的也就是茫贴吧中的地方论坛了，怎么突然间就被删了？ 给版主发私信询问，回答马上就回过来了，不是版务管理团队删除，应该有更高的权限操作，或许是茫搜索的内部人员行为，版主表示爱莫能助。 小成扭头看戴教授，显然老爷子也挺气愤，问道：“怎么回事？” “被删了，我和版主联系过，不是他们做的，删帖者拥有比他们更高的管理权限，他说怀疑是茫搜索的内部人员。” “奶奶的！他删了我就没处发了？”老爷子义愤填膺，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打字，不一会，一篇长微博发好了，接着掏出手机来，一个个给老朋友打电话，“老周啊！上网，看我微博上新发的那个帖子没？关于奥数竞赛的，你粉丝多，给我转！” “小李啊，帮个忙，给我转发个微博，对！你在网上呐？那就更方便了，对，就是我最新发表的那个，啥事？帮个小哥们儿！” 这老哥们儿还挺讲义气！ 那边戴教授接二连三的打电话，文小成这边也没闲着，又一次把文章贴了上去，不过这次更利索，刚刚不到一分钟，帖子就被删了，甚至连发帖的账号也无法登陆！小成换了个小号试了试，页面根本无法打开，显示的是：您的ip拒绝访问，请联络管理员。 奶奶的！ 或许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也就忍了，不过小成不一样，高智商的人是有资格任性的。 小成没再尝试访问茫贴吧的地方版，只是在搜索页面中，打出了个关键字：网页编程语言。 搜索引擎反馈的结果有一大堆：有超文本标记语言，可扩展标记语言，脚本语言，公共网关接口asp，php，script等等，好多都看不懂。不过没关系，小成又逐个的查看每个词条的具体内容，仿佛网上的蜘蛛程序一样，顺着这根主藤开始攀爬，解释一个概念的时候，往往会出现很多新的词汇，小成还是不懂，接着又逐步弄清楚这些词汇的概念，虽然最开始很难，不过越往后出现的新词汇越少，而脑海中的概念也逐步清晰了起来。 能够编写网页的语言有很多，最简单的网页，用超文本标记语言就可以实现，抛开编程这么吓人的概念，其实很简单，就是告诉浏览器，想要展示的网页是什么样子的，上面的字有多大，是什么颜色，什么格式，字与字、行与行之间多大的空隙，插入了什么图片，有什么连接等等。了解这语言的基本格式之后，也就容易了，再看网页的源代码，已经不是烂七八糟的代码了，而是井然有序的超文本格式，小成甚至可以直接在代码页面看到网页的内容，这其实并不难，只需要最简单的几步推演而已。 这就是编程？ —————— 下一章，刘忙登场，小伙伴们，你们猜得到刘忙在干什么吗？来点鲜花掌声，欢迎刘忙回归吧！ 书评区里有一位仁兄说十号秒榜，我拦着说留到下周一吧，周一在qq阅读里打赏多作品的帮助最大，可是现在一想，经过一个双十一之后，这哥们儿还有钱打赏吗？ 让刘忙在双十一回归，老刀也是用心良苦啊…… 第59章 黑客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要实现网站的种种前台后台的功能，那就要复杂的多。小成根据之前了解到的知识明白了，目前国内最为流行也是最为尖端、便利的编程语言是茫语言，由茫友网的ceo刘忙设计开发。在2000年的时候，茫语言因为其安全性和便利性，就已经逐步取代了当时最为热门的asp、cgi或是jsp等程序，成为大型网站的主流语言。 好了，就学这个茫语言！茫搜索也是忙友公司旗下的产品，不用想也知道必然使用茫语言开发设计。 很多大学专门开设了茫语言的课程，想要入门的话，普通人只需要花一个星期左右，毕竟只需要掌握这门语言的基本规则就够了，之后则是在使用中慢慢学习，点滴积累。就好像说话连三岁小孩子都会，但能写出锦绣文章来，恐怕没有一二十年的功力则很难做到。 对于一个一点就透的天才来说，一个星期太久了，聪明在学习上的体现就是触类旁通，很多天才程序员，只要看看茫语言的基本规则，就能够大致掌握，学习过程不过是一下午而已，而文小成完成这个过程，则用了四分十三秒。 用程序的眼光来看网页，其实很简单，所有的网页都可以总结为一句话：以“某种形式”展示、录入、管理数据。 刚才小成发布了一个帖子，相当于在数据库中添加了一条数据，而管理员将其删除，也是同样的道理。至于ip地址被封，其实就是程序的一个判定：如果来访的ip地址和数据库中的一样的话，则拒绝访问。小成作为普通注册用户，和管理员在权限上是不同的，而这个权限，其实也来自于程序的判定，要破解网站的话，关键就在于这个程序判定上，只要让程序误认为自己是管理员就行了！ 接下来小成开始有针对性的找破绽，同时在网上搜索各种欺骗服务器的方法。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失败。看样子不行，毕竟茫贴吧每天服务数亿人，网上流传的方法肯定都做了防范，小成索性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忆着登录页面以及相关引用页面的所有源代码，一字一句的推演这一流程。 登录时，输入用户名和密码，系统将用户名和密码和数据库中的进行比对，如果一致，则登陆成功。如果用户名分组为管理员，则赋予管理员权限。将程序语言翻译过来，大致是这个意思。其格式是这样的：如果“用户分组=管理员”，则赋予管理员权限。其中引号部分就是判定是否为管理员的条件。 小成微微一笑，在这句话中找到了漏洞。 新注册一个账号，叫：“1>0或”，登录之后，那个判定语句就变成了如果“1>0或用户名分组=管理员”，则赋予管理员权限。1是必然大于0的，所以这个id直接成了管理员。 有了管理员身份，可以看到的东西就多了，原来删除自己帖子的是一个叫宣0988的id，0988是向阳市的区号，不过这个id是谁还搞不清楚，小成利用管理权限，恢复了自己的帖子，并且加红、精华操作，还做了区域固顶。之后将锁定的账号全部放了出来，同时把自己的一个小号设置成了版主，做完这一切，他还不满意，干脆把那个宣0988的账号密码给改了。 奶奶的，高智商就是这么任性！ 另一边，戴教授那已经打了十好几个电话，不是学生就是同事，还有不少都是学术界、教育界的重量级人物，没事就上上电视，参加参加访谈什么的，知名度非常高。其实戴教授本人算低调的，不过也有了两三万的粉丝，而他找的那些朋友，动辄十几万，几十万的粉丝，同时都转载了那篇质疑的文章，那篇文章最开始的雏形是小成写的，就是那篇《究竟是奥数竞赛还是体育彩票？考试就是撞大运？》纯属网文，煽动性倒是有了，情绪也表达了出来，但是还略显空洞，而经过戴教授的润色之后，则丰满了许多，不仅道出了问题的真谛，而且多了许多反思和劝谏。奥数竞赛，选拔在数学方面有天赋的孩子予以鼓励，这是好事，但如果弄得全民参与，而且和中考挂钩，则有悖初衷了。 在这一波舆论攻势下，甚至有几个大型门户网站也转载了这篇博文，接下来影响更大了，向阳市教育局也被迫在官方微博中回应：作为承办单位，宣传、组织好这次大赛是我们教育局的分内之事，奥数竞赛中取的好成绩在中考中予以加分，早有惯例，这也是对天才学生的鼓励和支持。虽然这届大赛让本地学子趋之若鹜，参与热情异常高涨，但人数的增多并不会影响比赛的公正性。 说了这么多，跟没说一样。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这一波的炒作目的已经达到了，之前还有很多学校没想到撞大运这招，被小成的帖子爆出来之后，报名人数更多了，现在几乎向阳市所有的适龄学生都参与了报名，以至于组委会准备的考场都不够用了，又临时征用了市内三所大学的教室，这才勉强安排下。 ……………… 盛阳市，虎石镇，忙友集团总部，茫搜索的负责人韩鹏拿着一份资料，敲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屋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在电脑前和谁通话。 忙友集团总裁，刘忙。 说起来他还有很多头衔，忙友集团总裁、哈佛大学华夏分校名誉校长、卢氏地产的首席顾问、华夏互联网协会执行主席……等等等等，不过，现在他的角色是个父亲。 “儿子，上课看课外书不是什么大事，你爸我也没少看，不过呢，你得给老师个面子，《物权法》什么的我是给你讲过，用在这也没什么不对，不过你应该注意场合，弄得老师下不来台就不好了，想要把事情做成，最好的办法是谋求共识，而不是一方压倒另一方，懂么儿子？” 他带着耳麦，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 “对，正确的方法是当着同学的面给足老师的面子，没人的地方咱再和他讲道理，不讲道理也没关系啊，我们是聪明人，聪明人有一百种办法修理她！” —————— 刘忙日记：iamback。 关于文中涉及到的黑客手段，其实是已经烂大街的注入漏洞，基本上在十年前就不会有网站犯这种低级错误了，而且也不会像书里写的那样简单。不过咱是小说，不是技术文档，所以尽量用一个直白的方式来写，懂得编程的小伙伴不要较真。另外，所谓的“茫搜索”、“茫友网”、“茫语言”什么的，包括盛阳市虎石镇的刘忙，看过老刀第一本书《都是黑丝惹得祸》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看过也没关系，不影响本书的剧情。 第60章 钓鱼 旁边韩鹏已经等了半天了，忍不住打断道：“老板，老板！” 刘忙不耐烦的看了看，继续和颜悦色的和视频里的孩子说了几句，最后安抚说下班一定按时回家，这才挂断视频，之后十分不满地冲韩鹏撇嘴：“我叫儿子你过来干嘛？” “你给我滚！” 这两人从中学起就是同学，最初刘忙和他的朋友们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时，韩鹏就是第一批股东，现在也成了集团的元老了，虽然各自都有亿万身家，不过两人在一起说话还是没个正型。 “怎么了？啥事网上咱解决不了？你还非得跑过来一趟？” 韩鹏挤了挤眼，笑道：“有鱼咬勾了，咱是自己留着还是报给十四局？” “大鱼小鱼？什么级别的？” “小鱼，最基础的那一级。” 刘忙一撇嘴：“这也值得你跑一趟？扔给十四局，让他们去考察吧！” 韩鹏神秘一笑：“虽然是小鱼，不过我觉得这家伙好像是个小鲸鱼！” “鲸鱼？怎么讲？” “你看看这个！”韩鹏说着递过来一份材料，是技术部门反馈会来的信息。 人才是第一生产力，忙友集团历来十分重视人才的储备，不过就计算机这一专业来说，普通高校培养出来的学生很难满足忙友集团的要求，为此，刘忙特别开启了一个撒网计划，在网上寻找特殊人才，而韩鹏所说的有鱼咬钩了，就是这个意思。 简单说，就是在茫友网、茫搜索、茫贴吧等网络的外围设置一些人为漏洞，其实说漏洞倒不如说是陷阱来的直接，如果有黑客针对这些漏洞发起攻击，则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逆向追踪，锁定位置，甚至连自己的电脑都被攻陷。根据漏洞的难度不同，区分大鱼小鱼，如果能够攻破高级漏洞，则说明黑客的技术水平越高，反之受到的重视会小很多。忙友集团用这种方法已经网罗了不下数百名高手，看来这一计划还是卓有成效的。 韩鹏递过来的是反向追踪的结果，其中信息标明，在攻陷低端漏洞之前的十几分钟里，该终端还在搜索诸如：“网页编程语言、html、数据库、茫语言”等最为基本的技术概念。这些东西是一个刚入门的初级程序员都懂的东西，既然懂了，也就没人会闲得无聊去搜索这些。 刘忙的眼睛亮了，根据这个终端的行为，基本上可以推断出，这人在几分钟前连什么是网页编程语言都不知道，而只用了短短的十几分钟，他不但弄懂了相关概念，而且学会了茫语言，并且从茫贴吧的源代码里找到了这个漏洞，成功的取得了管理员权限！ 这哪里是鲸鱼啊？这他奶奶的是海怪！ “不会是网吧吧？” 毕竟十几分钟弄懂这些概念，然后马上就成功入侵一个大型网站，听起来实在太匪夷所思了，相对而言，网吧里一个人下机之后，黑客上机进行的操作，似乎更合理一些。 “地址已经锁定了，在向阳市的一个小镇里，是居民区，进一步的用户信息正在向当地公安机关申请权限。” “麻烦，用我的权限吧！”刘忙也是个急性子，噼里啪啦的登录自己的账号，搜索相关信息，旁边的韩鹏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眼睛也紧紧盯着屏幕。 戴耀国，男，66岁，丧偶，华夏人民大学教授，当代著名心理学家，学者，现已退休。子女现居国外…… 越往后看两人兴致越低，大致脉络已经出来了，想必是老头在家没事，想学学编程什么的，就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相关名词，接下来有趣了，正赶上一个黑客要抓肉鸡，结果把老头的电脑俘虏了，并且用这台电脑当做主机，攻击了茫贴吧的后台，之后又删除了相关记录。毕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实在没有什么可能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内学会编程——他要是能学会早就学了。 “算了，扔给十四局吧，看他们有没有兴趣。” ………… 文小成很有兴趣。 网络是个虚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智商的优势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每个世界都有相对应的规则，我们所处的世界的规则就是各种法律、法规、道德、习俗等等，当然，也包含了各种人性的弱点与阴暗。而在网络世界中的规则则要简单的多，各种代码，端口之间的协议，以及程序语言，构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是讲逻辑的。 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元素是数据，各种不同的程序，将数据有机的结合了起来，展示在我们面前。就好像我们的世界遵循着各种物理定律一样，网络世界一样有其独特的规范标准。网站是架设在服务器上的，服务器上则运行着各类软件为网站的运行提供基础服务。而服务器的各种软件同样是由代码和数据构成…… 即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其实也有很多地方是相通的，比如说我们沟通所用的语言，和计算机能够听懂的语言其实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计算机语言需要更加严谨，更加有逻辑性而已。这些相通之处，让小成的学习效率大为提高，三天时间，一条小鱼，已然变成了大白鲨。 ……………… 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向阳赛区的初赛还是开始了。经过之前学术界、教育界的质疑和网友大规模的讨论，使本届奥数竞赛竟成了公众话题。而更加令人瞩目的是，由于前期的炒作和宣传，在向阳市一地，报名奥数竞赛的学生竟然比历年参加中高考的人数还多！毕竟每年的高考只有一届的学生参加，而这次奥数比赛，光是初中组就有初一初二两届考生，初一的还好一些，而初二的几乎是所有学校都全员报名！ 虽然人数超过了高考，但紧张程度却远远不及，绝大多数孩子都是坐学校租来的校车被押赴考场，一路上倒是有说有笑，丝毫没有考试前的紧张——这也很容易理解，没有谁在买彩票之前会紧张的。 超过了高考规模的数学竞赛，也让社会各界人士深感荒谬，一些媒体早早的就等在了考场前，准备对参加竞赛的学生进行采访。 —————— 刘忙就是来挖坑的，不过有心的小伙伴应该能猜到这个大圈是怎么画的了吧？别养着，每天看，每天来投票，觉得不过瘾，可以再看一遍嘛，一天两更再养着说不过去了啊，投票吧兄弟们！祝大家双节棍节快乐——你们看我多厚道，不虐狗。 第61章 进考场 离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作为考场之一的向阳大学门口就堵满了人，不少工作人员维持秩序，持准考证、学生证和各种工作证才允许入内，不少媒体记者都被堵在了外面。来参加考试都是各学校组织的，校车停在外面，然后由老师带队，排队进入大学。 从上到下早就统一了口径，学校怕担事，不允许学生接受任何媒体采访，有记者把麦克风递到孩子面前，把孩子吓得只往后躲。只有维持秩序的带队老师过来解释：“对不起，马上就要考试了，请不要影响考生的心态。” 准考证早就发到了个人手里。从校门走进去，所有考生都提前半个小时在操场集合，有向阳大学的义工，在操场举着牌子，广播里也高声通知：请考生根据准考证号上的考场号，寻找各自的队伍。到这里同学们就要分散了，小成捅咕捅咕身边的杨柳珊，问道：“你是哪个考场的？” “二十七考场。” 旁边梁青儿马上跳了过来，甩着两个牛角辫道：“干嘛？考试还不老实啊？考场上可不允许眉目传情！” 周围还有很多同学呢，弄得杨柳珊脸顿时就红了。倒是小成没皮没脸，笑道：“想作弊也能让你说的这么暧昧，梁青儿，你要数学有杨柳珊的水平，我和你眉目传情好不好？” 有些话说别人行，说自己，梁青儿也受不了，装纸笔的小兜子甩了过来，青儿的脸比杨柳珊还要红。 小成不理杨柳珊，继续逗梁青儿，“我也是二十七考场的，你呢？运气好的话咱们仨眉目传情！” 梁青儿看了看自己的准考证，喃喃道：“我是四考场的，隔了好远啊！” “那还不快去？现在三考场的都往里进了！” “啊呀！坏了！”梁青儿分开人群一溜小跑，勉强在四考场的队伍移动的时候跟上了，一跑起来两个牛角辫甩啊甩的，看起来特别有喜感。 队伍一排排往里进，二十七考场比较靠后，一时半会还轮不到自己，左右看看，基本上周围也没有自己的同学了，杨柳珊就排在小成身边，两人距离又近了些。这样挨在一起，不说话也有些尴尬，可是被青儿这么一搅和，说眉目传情什么的，又不太好意思说话。文小成倒不在乎，就这样近距离看着女孩，女孩的脸蛋仿佛刚刚剥开皮的鸡蛋，又像是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吹弹可破，现在雪白的脸蛋多了一抹红色，显得更为可爱了。 “这次比赛，你有把握吗？”杨柳珊为了化解尴尬，主动问道。 “你是说满分的把握还是进入复试的把握？” 这话出口，就听身后有人冷哼了一声，接着有人嘟囔：“满分？草！真他妈不要脸！” 本来是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突然被人插了一嘴，让人十分不爽，而且这家伙还满嘴脏话，小成没说话，倒是向来和善的杨柳珊皱起了眉头，回头怒斥：“我们聊天关你什么事了？” 身后是一个本市的学生，看穿着打扮就看得出来。身高刚过一米七，头发略带些棕色，应该是后染的，看起来是个挺帅气的小伙子，不过略带点痞气。 “呵呵，口头语，不好意思啊！”那人见回头的是个美女，也不好发作，不过对小成则还是不那么客气，“美女面前吹牛也有点限制好不好？你光说进复试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还满分？你参加过奥数比赛吗就张嘴闭嘴满分？” 小成上下打量着那人，余光看到他手上的准考证，付辰逸，后面的身份证号码，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付辰逸？这个名字听丁校长提起过。在那种情况下提起，想必这是一只学霸。 “我没参加过，你参加过？” “哼！”付辰逸听到这句，一声冷笑，心说，就怕你不问！“哥们儿，你没参加过才能说出那种话让人笑话的话来，满分？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是你们学校的期末考试呢？去年的奥数竞赛，第一名，我，71分！三月份的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我们省的选拔赛，第一名，我，86分！去年的物理竞赛，第一名，我，83分！我每次参赛都是冠军，也没敢说能拿满分啊，你吹牛总要有点限度吧？” 这小子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用余光瞟杨柳珊，这小心思谁都看得出来，无非是想美女面前出出风头罢了。小成也不计较，嘿嘿一笑，“多亏我没参加过。”说完转过身，不理付辰逸，一把抓住杨柳珊的小手，牵在了手里。 女孩跟触电一样，不过还是被小成的大手给拉了过来，两人低头耳语：“后面那小子没安好心，我们做做戏，让他知难而退。” “什么啊？”杨柳珊小声抗议道。 虽然周围没有认识的同学，但这么多人呢，女孩十分不适应，心中小鹿乱撞。 “没时间解释了，有坏人，表现的和我亲密一点，回头我再详细和你说！”小成警惕地看着四周，小声对杨柳珊道。 女孩红着脸，又往小成身边靠了靠，偷眼看了看周围，也没发现什么异状。 “别停，假装和我聊天，装作很感兴趣很开心的样子，我和你说话，你就呵呵笑就行，自然一点，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队伍还在一排一排的往楼里进，小成在杨柳珊耳边耳语道：“其实，我是17考场的，而且也没有什么坏人，我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现在到十七考场了，我要走了。” 说完话，小成几步就蹿了出去，赶在十七考场队伍的末尾，跟着进了主楼。回头和杨柳珊招了招手，女孩脸上绯红，仍未褪去。 ……………… 作为一个学生，对各种考试都不陌生，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如果可以讲青春分解的话，我们国家的孩子大多数都能析出厚厚的一摞试卷。奥数比赛的试题难度的确不低，至少足以侮辱百分之九十以上学生的智商了。考场内，只不过过去十分钟左右，一个个孩子就愁眉苦脸，小脸上可以轻易读出那种无奈和挫败感。 在监考老师鹰隼一样的目光下，坐在第一排的文小成站了起来，卷纸和答题卡拍在了前面的讲桌上，把笔往衣服上衣兜一别，两手空空，抬屁股就走。 “等等，考试纪律没听过吗？开考十五分钟之内不许交卷！”监考老师道。 小成指指挂在墙上的时钟，此刻秒针刚好指到12的位置上，“到了。” —————— 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几乎每年都有满分，有的年份甚至一下出了20多个满分，书中只是情节需要，读者不要较真。现在那么多装逼打脸的爽文，怎么就不允许我装一逼？不过放心，这个逼我一定给装圆了！看书不忘投票，书评区走起，和小成一起嗨吧！（本章定时0点05分发布） 上面那一段是定时的时候发的，现在是最新消息，本书的书友群：493159023，刚刚和女频作者的粉丝群进行了一次联谊，场面十分……不堪入目，这种伤风败俗的活动，老刀决定继续搞下去，欢迎大家加群，无门槛。另外遗憾的通知，因无推荐，需要存稿，所以开始单更，今天晚上看新闻联播吧，每天0：05更新。 第62章 要五码的 一个人漫步在向阳大学的校园里，因为考试还没结束，整个校园都静悄悄的。很明显，小成是这个考点中第一个交卷的，或许考场里也有很多孩子不耐烦了，不过他们仍然没有勇气走出来，想必和二中一样，老师下了严令，不许提前交卷。 按照抽奖，或者赌徒的心理来说，这样做是没错的，不到最后一刻，总还有机会，万一之前不会的题灵感来了呢？万一身后哪位在你身边过去的时候，被你看到了几道题的答案呢？ 夏季的校园，空气中都洋溢着青春的味道，让人想恋爱。 和杨柳珊肩并肩在校园中漫步，女孩的脸还是像之前那样白里透着红，表情出卖了内心的想法，解读出来让人心随着一动，然后身边的女孩猥琐的一笑：“怎么？发春了？” 你妹，文小刀！ 能不能别这么煞风景？ “想撩妹，可以考场门口等她出来啊？然后和她一起搭车回镇上，路上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挨着坐在一起，还能拉拉小手，聊聊小天……” 挺美好的事，让文小刀一形容总感觉特别恶心。 ……………… 向阳大学校门口，所有考生都入场了，围拢着的记者软磨硬泡，也没能进去。有人试图贿赂门卫，门卫腰杆挺的倍儿直，手指了指头上的监控，道：“别害我！” 其实所有的权力都需要个监控。 大太阳天，树荫下挤满了长枪短炮的记者，想要等到考生出来，恐怕少说也要半小时之后。沈佳皱着眉头，在边上小声的打着电话，不一会儿，面有喜色，拉着摄像大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群。 “峰哥，跟我走，我知道怎么进去了。” 两人一路急行，沿着学校的围墙走了将近半站地，才在一个偏僻处找到了传说中的后门，说是后门，其实只是栅栏中间少了一根，空隙比较大而已，沈佳先钻了过去，然后接过摄像机，和摄像大哥两人像做贼一样，潜入了向阳大学。 记者就是这样一个哪有事哪到的职业，这次奥数竞赛引起学术界、教育界的激烈讨论，所以媒体也格外关注，而现在考试人数竟然超过了历年高考，更是引起的轩然大波。什么教育功利化，竞赛赌博论的观点层出不穷，像戴教授之前那种理智反思的声音，反而被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脑的指责。 人的思维很容易受到各种观点的影响，尤其是这种观点成为一种主流的时候。媒体记者也是人，所以他们在做报道的时候也都会在不自觉中选择一个立场，然后再找一些事实作为佐证。沈佳也不例外，看到提前交卷出来的文小成，这位干劲十足的女记者如获至宝，脸上夸张的笑容吓了小成一跳。 “同学你好，我是火鸡卫视的记者，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记者采访倒是没什么，不过这姑娘怎么乐得跟要咬人似的？ “同学你放心，不要有顾虑，我们播出的时候会在你的脸上打上马赛克，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声音也可以经过特殊处理。” “好像rb人拍片才用马赛克呢，咱要整就整五码的！” 沈佳眼睛一亮，“好！五码的更好！而且高清！你稍等一下！” 边记者还是非常有职业素养的，十分干练的整理了一下仪容，对摄像道：“峰哥，这光线可以吗？” 摄像打出了一个ok的手势，并一个个收回手指，示意倒数开机，而沈佳则挂出了职业的笑容。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晚上好，我是新闻最前线的记者，佳佳！这几天，在向阳市举办的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在晚上闹得是沸沸扬扬，向阳市一地初赛报名人数竟然超过了高考！为什么之前比较冷门的竞赛类考试，今年却如此火爆？向阳市的学生难道都对数学这么感兴趣吗？还是另有说法？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我没还不知道的内情？现在是上午九点十七分，离考试开始过去仅仅不到17分钟，就已经有考生提前交卷出来了，接下来我们就来对第一个交卷的考生做一个简短的采访！” “同学你好！” “美女姐姐你好！”文小成笑容可掬的回答，倒是把训练有素的边大记者弄得一愣。 “谢谢，请问你在平时，对数学或者说对理科有着特别的兴趣吗？” “兴趣不是很大。” “哦？那这届奥数竞赛你为什么要报名参加呢？” 文小成耸了耸肩膀，“因为有奖啊！我对数学没兴趣，但是我对奖金有兴趣啊！姐姐你当记者，风吹日晒的这么苦，也未必一定对这项工作感兴趣，对吧？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感兴趣的是工资、奖金！” 沈佳有点无语，本来以为这名考生会说学校强制一定要都报名什么的，接下来的话题才好继续，这下倒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同学，你可能不知道，本次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报名人数甚至超过了历年高考，我想你身边的同学也都报名参加了吧？是不是学校有什么硬性要求？” 这话已经带勾了，诱供的味道十分明显。其实这种问题很难回答，如果说不是的话，明显在说谎，而说是的话，则会落入记者的圈套。小成答的非常有技巧： “中考高考才有硬性要求呢，人数不是也没这次多吗？我倒是觉得像我这样贪财的人占了大多数，这次光繁星教育一家就出资十万元重奖优胜者，还有其他的培训机构也都开出了天价奖学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学生难道还怕考试吗？那就来试试呗，如果说金话筒奖不是提名制，而是自己报名的话，奖金又很高，我想姐姐您也一定会报名的，对吧！” 这太极拳打的，不亚于多年宦海沉浮的老政客！摄像大哥多亏立了三脚架，否则肩膀一抖一抖的差点乐出声来。边大记者也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眼前这小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说话怎么这么老道？滴水不漏，还会祸水东引！ —————— 小成广告打于无形，也给自己打个广告，老刀目前写了三本书，分别是《都是黑丝惹得祸》《神仙跳》和现在这本《洗脑》，老刀手速比较慢，也不想凑字数，如果等更难受的话，不妨去看看前两本，其中《都是黑丝惹得祸》共366章，足够看一阵子了。 第63章 卷面之外的套路 “那这么说，大家报名参加奥数竞赛，都有点碰运气的成分喽？” 还是在往那个方向引，小成微微一笑，坦然答道：“所有一考定胜负的考试，其实运气都占了很大比重，高考、中考都是如此。比如说这次考试的题型正好我练过，那必然能拿高分，这不就是运气好吗？相反的，所有题都是我没见过的生题，那就只能算我倒霉。其实这么说的话，什么考试不是碰运气呢？” 沈佳都有点想骂街了，她感觉自己不是采访一个学生，而是一个总统候选人，孩子你在这屈才了，你应该上电视和希拉里辩论去！ “你可能是这次考试第一个交卷的人，现在离考试开始只不过过去了20分钟，为什么这么快就交卷了？是因为题太难了吗？” 沈佳希望小成的回答自然是——题太难了，坐着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就提前出来了。不过小成当然不会遂了她的心愿。 “我是因为有考试纪律，必须在考试十五分钟之后才可以交卷，所以我才在里面又多呆了那么长时间，题倒不是很难，我提前交卷是因为满分只有一百分，我就是呆到考试结束也不会给我110，所以就出来了。” 沈佳实在是问不下去了，示意摄像结束，然后一脸无奈。 大哥，吹牛逼有点限度行不？ “采访结束了？” 沈佳木然地点了点头。 “姐姐，能给我张名片吗？关于这次考试，我还知道点内幕，想找你爆料！” 一说内幕，新闻工作者都会浑身一震，沈佳眼睛又亮了起来，“什么内幕？” “这次比赛，有人知道题！”小成神秘地说。 “哦？详细说说！” 小成摇了摇头，“我手头还没有证据，您能给我张名片吗？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沈佳想了想，这么高规格的比赛漏题，感觉有点危言耸听，不过她还是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小成，道：“好的，我等你电话。” 小成接过名片，点了点头，然后告辞离开。 有人知道题，我没说谎哦，现在好几十万考生都知道。要美女的电话号码其实并不难嘛。 向阳大学门前，树荫下休息的新闻工作者远远看见有考生出来了，一个个长枪短炮的都架了起来，小门打开一条缝，让小成出来，接着各种就是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七八个话筒递了过来，唯一遗憾是大白天不需要闪光灯。 “请问这次竞赛的题难吗？” “你觉得自己考得怎么样？” “你第一个交卷出来，是放弃考试了吗？” “你对本次大赛有什么想法？” ………… 虽然大家七嘴八舌，一般人根本听不清楚，不过小成都完全懂了，十分有条理的回答各个媒体的问题：“我觉得题不难，自己考的也不错，当然没放弃考试，说想法的话，如果奖金再高一点就好了，我已经使出了洪荒之力……” 听说今年说这句话会红。 第二天当地发行量最大的一家报纸，《向阳晚报》二版的显著位置刊载了关于这次奥数竞赛的报道，题目是《奥数竞赛变抽奖，考生十五分钟即交卷》上面不仅大幅引用了小成在网上发的帖子，质疑竞赛的不严肃，而且报纸还刊登了文小成的照片，只是因为肖像权的缘故，在眼睛出打了一个黑色的遮掩，那个黑条相当窄，连眼睫毛都没盖住。这篇文章的电子版也被多个门户网站引用，刊载在首页。之前学术界、教育界质疑的学者、大v也都以此为依据证明自己的观点，只有小成躲在暗处偷偷地笑。 从最开始和繁星的合作，到后来在戴教授家里发帖，最后是考试这一天第一个交卷出来，整个一盘棋都在小成的计算中。推演的事情不见得一定会发生，但他会不断修正自己的行为，以加大预期结果的发生概率，谁都不会想到，闹得沸沸扬扬的奥数竞赛，以至于参与人数都超过了历年高考，背后竟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搅风搅雨。 成绩出来时，这些媒体的表情应该会很精彩。 现在在风口浪尖上的省市教育局领导到时候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也可想而知了。 不过，今天的游戏还没玩完。 从向阳大学出来，招手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兜里不到50块钱的文小成，这辈子第一次打车，看了看时间，九点三十五分，考试还有1小时25分钟。 “繁星教育！” “哪？” “实验中学对面！” 说实验中学谁都知道，出租车一路疾驰，在九点四十三分停在了繁星门口。 今天的繁星和上次来不一样，大厦门口两个硕大的氢气球，上面挂着祝奥数竞赛考生取得好成绩的条幅，在繁星所在的楼层处也弄了个巨型的广告牌，“我校为本届奥数竞赛冠军选手提供十万元奖学金！”扭头看了看向日葵那边，果然不出所料，那边也出了十万，好像还附带了一些别的课程。 这次来算是熟人了，前台小姐还是上次那位，简单寒暄两句，就把小成带进了丁校长的办公室，今天培训中心依然没什么人，大部分老师都带队参加考试去了，还没人回来，只有丁校长和为数不多的几名员工在中心坐镇。 一看文小成，丁校长就两眼放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考得怎么样？” 小成一笑：“这个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和丁校长你再做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我手里有本次考试的完整试卷和答案，不知道丁校长肯出多少钱？” 考试尚未结束，试卷还属于保密状态，一般都是由大赛组委会在考试结束后公布试题及标准答案，如果能够提前知道试题的话，对于一个培训机构来说，代表着实力！现在关系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少驾校都吹嘘和交管局关系多么多么磁，甚至律师接受咨询的时候也会暗示他认识法官，在所有人都对试题一无所知的时候，繁星能够先人一步把答案公布出来，这无异于是展示实力的大好机会，一下子就把和向日葵的档次拉开了！ “我出一千元！” “我去向日葵那边再问问。” “一万！” “成交！” —————— 记得前面那章棋局之外吗？别把目光局限在棋盘上，也同样别把目光局限在卷面上，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小成啊，你心咋那么大呢！ 多说一句：老刀单更不是为了要挟大家投票打赏，而是需要在上pk之前存些稿子，没营养的文字，我一天写个上万字也不成问题，而且我也知道在网文里字数和收入成正比，但是作为一个文学家，职业操守不允许我这么做，不敢说精益求精，但我还是对自己的作品有着执念的。作品是我的孩子，而不是可以注水的猪肉。 说的我自己几乎都要被感动了，今天周一，求各种支持，打赏、投票、收藏！周一的投喂效果最好！ 第64章 小成很忙 对于过目不忘的文小成来说，默写出试卷内容，实在是在容易不过了。 为了节省时间，小成直接使用丁校长的电脑，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数学卷纸里面有很多数学符号，甚至是几何图形，比普通打字难了数倍不止，不过现在已经难不倒蜕变成“大鲨鱼”的文小成了，两只手在键盘上运指如飞，几乎出了残影，屏幕上一排排的字符、图形丝毫不乱。丁校长张着大嘴看着，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或许打字速度不算最快的，但打这种数学卷纸，还需要绘制图形、排版，这种速度绝对找不出第二人！这就是天才啊！ 五分钟时间，试卷打了出来，紧接着，标准答案也给了。在考试时间进行了不到一半的时候，繁星教育的官方网站上已经把本次奥数初赛的试题以及答案挂了出来！ “姜老师，上网，本届奥数试卷真题，你做单选题，做完之后把答案送到小会议室！”“李老师，网上的比赛真题，你做多选，做完之后答案送到小会议室！”“高老师……” 即便是教奥数的老师，也不可能有小成的速度，一方面小成的答案毕竟不是标准答案，还需要验证一下，另一方面，丁校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小成的成绩！ 一人只需要做十道题左右，不一会儿，几名老师就接二连三的把答案送了过来，一个个都没走，等着丁校长和小成的答案比对。 众位老师大都知道了小成的来头，一个个点头微笑示好，再看丁校长的表情，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到最后竟然欢呼起来：“98分！小成考了98分！” 会议室的七八名老师同时站了起来，冲着小成鼓掌，98分，是历年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从来未出过的好成绩！在此之前，最高分是由一名恶罗斯神童潘波洛夫创造的87分！这个分数宛如世界纪录一般横在参赛选手面前，一直无人能破！ 今天，这记录终于被华夏打破了！ 看着这些老师、校长这么激动，小成有点无所适从，也站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谢谢，谢谢各位老师。” 丁校长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对助理莉香道：“去找人制作条幅，‘热烈庆祝我校学生文小成在国际奥利匹克数学竞赛华夏赛区选拔赛初赛阶段取得98分的好成绩！’做大一点，要远远就能看见！” 莉香点头就要出去，到门口被小成给拦了下来，丁校长一笑：“觉得我们有点大动干戈了？呵呵，可能你不知道这个成绩的意义，这相当于奥数竞赛历史上的一次里程碑啊！小成，你不要不好意思！” 小成还是有点扭捏，“我倒不是不好意思，主要是我怕你们那个条幅白做了。” “啊？”众人都是一愣。 “你应该写：‘热烈庆祝我校学生文小成在国际奥利匹克数学竞赛华夏赛区选拔赛初赛阶段获得满分！’” “满分？”众人脸上又是一惊，接着丁校长最先反应过来，开始翻看试卷，和“标准”答案不一样的是一道多选题，小成的答案是abc，而姜老师给出的答案是ac。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道题上，过了大概两分钟，姜老师老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疏忽，b也是正确答案！” “满分！满分！”小会议室里沸腾了，打破了世界纪录的高分还不算，竟然拿到了国际奥数历史上的第一个满分！100和98只差了两分，但意义绝不相同。曾经有个段子表述的非常准确，一次考试，学霸拿了100分，而学渣也超常发挥，考了98分。学渣一直被学霸鄙视，这次总算扬眉吐气，道：“无非比我高两分而已！”而学霸的回复堪称经典，“你考98分，因为你的实力只有98分，我考100分，是因为满分只有100分。” 满分啊！这不是量变，这是质变！ 倒是小成没那么兴奋，腆着脸道：“丁校长，咱能把账先结了不？奖学金等成绩下来没问题，刚才说好的一万块，是不是先支了？我穷啊！” “莉香！让财务拿钱去！算了，我亲自去！” 一万元，摞在一起像一块砖，放在手里沉甸甸的，揣在腰间，似乎腰杆都硬了许多。丁校长给完钱还拉着小成不愿意放手，教师出身都有点偏爱好学生的毛病，此刻丁校长几乎爱到了骨头里。 从繁星出来，十点零七分。文小成拿了钱就走，十分决绝，背后丁校长和好几位爱才的老师挥着手绢：大爷，再来啊！ 出门，没几步，一家手机专卖店，一个两千元左右的智能手机，两张不需要身份证就可以使用的电话卡，试机的时候，把其中一个插进手机，随手给沈大记者发了条短信，内容是：看繁星教育的官网，最新上传的那套试题！ 这个价值20多元的手机卡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出门就被小成掰断扔进了垃圾桶。短信发出时，是十点十六分。 此刻还在向阳大学的沈佳收到了小成的短信，有之前漏题的暗示，她立时警觉了起来，马上用手机搜索繁星教育，并且登录了繁星的官网，一套卷面一百分的奥数试题刚刚上传，网站系统显示上传时间为：九点五十三分！ 现在考试还没结束，外面的人还没见过这次初赛的试卷，不过直觉告诉沈佳，这就是考试的真题！而且繁星教育的官网上也毫不避讳，写着本届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初赛真题！在考试还没结束，组委会还没有公布试题和答案的情况下，繁星是怎么把题弄到手的？难道真的漏题了？结合这次考试规模和赛前的种种异常质疑、反应，莫非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峰哥，走！” “不采访考生了？” “可能有大新闻！” 在他们走后不到二十分钟，文小成又坐着出租车返回了向阳大学，门口的门卫拦着，他谎称落了点东西在里面，要回去找找。门卫主要职责是严禁记者入内，对于考生并不太限制，小成被放了进来。 保安大哥也是无聊，顺口问了一句：“小伙子，什么东西落了？” “女朋友！” —————— 记得《都是黑丝惹得祸》里的麻辣烫之恋吗？记得《神仙跳》里忘我的脸吗？预告一下，下一章是撩妹秘籍，助你脱单！ 第65章 神奇的地方 考场的安排都是有一定规律的，小成很容易找到了27考场。杨柳珊这种女孩子，是绝对不会提前交卷出来的，在窗口偷偷看了一眼，果然，考场里人已经走了大半，而她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冥思苦想。 十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考试结束。 也就是说在之前的一小时三十五分钟里，小成做完了计划中所有的事情，还提前十分钟赶了回来，看来一起坐车回去，摸摸小手，聊聊小天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最后的十分钟，走廊里时不时有人出来，站在门口的小成也不算太过引人注目。铃声响过，考场中最后几名学生也都交了卷，各自回座位整理文具用品，杨柳珊一抬头，正好看见门口的小成。 女孩顿时就慌了，刚刚进考场的时候，那一番近乎表白的言辞，听的人面红耳赤的。现在这个大男孩再次出现在面前，实在让人紧张。 “我发现一个神奇的地方，走，我带你去！” 这句话是小成在最后的十分钟，经过数百次推演后选出来的。 撩妹比数学难多了，小成最开始准备说：“考得怎么样？”推演的结果是这样的： 小成：“考得怎么样？” 杨柳珊：“好多题都不会，别提了！” 小成：“别忘了，只是奥数竞赛，34分就进入复赛了，你难道还想考满分啊？” 杨柳珊：“说的也是，那你呢？” …… 安慰完，人家心情刚刚好一点，结果你说你拿了个满分，之后怎么继续啊？ 谈话到这就崩了。 所以这种开头一定要pass掉！ 类似这种被pass掉的选项有很多，有的会进行不下去，有的会被女孩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对方选项，直接跟我来！ 小手拉上，第二个问题必须马上跟上，因为现在她还不适应和男孩牵手，所以这时候女孩心里一定在犹豫，绝对不能给她犹豫的时间！ “你以前来过向阳大学吗？” 如果对方说来过，马上跟一句：“什么时候？”当然，没来过也要马上跟一句：“我也没来过，你感觉这里怎么样？” 原则就是，牵手后的几分钟内，别让她大脑闲下来，拉着拉着就习惯了。 接连十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一路轰炸，不仅女孩的手被牵着，思路也被小成带着走，不知不觉中，两人牵着手已经出了楼，操场上还有不少学校的队伍，组织考生一起回去。东风二中其实也有带队老师，不过不是强制性的，小成没去报道，一拉杨柳珊，远远饶了过去。 两个初中的孩子，牵着手走在大学的校园里，不可以恋爱的年纪置身于恋爱的圣地，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和憧憬，让人不免想起了未来，还没长大的少男少女，一想到未来就有无限可能。 清风拂面，绿草茵茵。林荫小路的尽头，豁然开朗，竟然出现了一汪碧水。不算大的一个人工湖呈月牙形，环抱着岸边的几株细柳。湖水清澈，波光粼粼，一阵风吹过，水面层层叠叠，柳枝轻轻摇曳，宛若江南。 “就是这里。” 并不算是多么精致的风景，但却有着诗情画意的心。“看一眼，把这景象印在脑子里，然后用皮肤来感受这里的气息，你会觉得自己穿越了，是个在这里就读的大学生，一汪湖水，几缕书香。” 几句背景音一样的旁白，有着催眠的效果。渲染的氛围，让杨柳珊也感受到了，在一个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年纪，未来都是美好的，最令人憧憬的就是生命中的那四年。想象中的大学生活代入脑海，真的仿佛时空变换，自己瞬间长大了一样。 或者是因为有了一种恋爱的感觉。 长大了，就可以恋爱了。 两个大学生，手牵着手，心甘情愿，也理所应当。 “我感受到了！”杨柳珊兴奋道。 明明白白的水，清清楚楚的风，切切实实的感受加上一点点想象，则换了一个不同的意境。有人在身边，以低声细语代入了未来的心情，似乎真的可以穿越时空，透支18岁的爱情。 已经不需要再说话了，18岁的杨柳珊和18岁的文小成，在几年以后，以大学生的身份这样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欣赏着湖边美景，潜意识里，需要给对方安排一个符合逻辑的身份，心态上为妙的变化，可能连女孩自己都没意识到。 “我说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没错吧！”过了好久，小成才说话。 “嗯！” 女孩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眼睛已经挣开，在这样一个地方畅想一下未来总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而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少女来说，未来最重要的并不是学业、事业，而是爱情。 有些精神上的享受是买不到的，或许只有和聪明人在一起才能有这样的机会。 “我们走吧。”小成道。 “去哪？” “去吃饭！我请客！” 杨柳珊有些讶异，小成的家境她是知道的，别说请客什么的，她甚至从没见过小成花过钱。 “今天我赚了些钱，又没法交到家里，所以，你就陪我大吃一顿吧！” 杨柳珊更惊讶了，今天？今天不是刚刚考完试吗？她还不知道，考试的这两个小时里，小成做了很多事。 “是这样的，我十五分钟就交卷了，然后出来还接受了媒体的采访，我打车跑到了向阳市最大的一家奥数培训机构，把题给他们默写了出来，而且附上了答案，这家培训机构叫繁星，他们在考试刚刚开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就拿到了真题，挂在了官网上。为此我得到了一万块的酬劳！” 杨柳珊那娇美可人的脸蛋上也露出了丁校长之前的那种表情，不过看起来要可爱了许多。 这是什么概念？十五分钟，做完两个小时的试题不说，还把卷面和答案完全背了下来，还能想到默写出来卖给奥数培训学校！ 等等，试题和答案？ “难道……难道你把所有的题都做出来了？” “是啊。” “答案的意思是，标准答案？” “差不多吧，繁星的老师验看过，没发现什么错误。” “那就是说，你这次竞赛十五分钟就拿了个满分？”杨柳珊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不应该这么惊讶啊，我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谁知道你竟然会这么变态——啊，不是，是厉害！ —————— 这可是老刀独门的泡妞秘籍，毫无保留，倾囊相授，所以，求个打赏不过分吧？ 第66章 读心术 这时候又遇到了关键的一步！绝对不能得意忘形！聪明人是孤独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和聪明人做朋友，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特别蠢，所以一定要小心。 小成敛去笑容，换上了一脸落寞的表情，缓缓道：“你不会把我当成怪物吧？” 聪明人很可怕，和怪物也差不多了。 这句话成功的博取了女孩的同情，她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只是你太出色了，我有点……”她想说害怕，但又觉得不妥，生生把害怕两个字咽了回去，换成了“不太适应。” “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我没有别人可以倾诉了，我很寂寞……”小成偷偷又牵住了女孩的手，喃喃道：“不过你不用害怕，我说过的，我还是以前那个文小成，永远都不会变。” 人每天都在变，不变的，只有初心。 从向阳大学出来，抬手打了辆出租车，杨柳珊就这么一直懵懵懂懂的跟着小成，就好像被拐卖了一样，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小成牵着，两人一起坐在出租车的后排，而车不知道要开往哪里。 “吃肯德基也不错，我还没吃过呢，你想得真周到！” 杨柳珊回忆了一下刚才两人的对话，似乎两人约定一起在市内逛一逛，下午再搭车返回东凤镇，甚至连行程都订好了，先去肯德基吃饭，然后还要去看一场电影——而这一切，自己竟然都点头答应了！ 一起吃饭，然后看电影，这已经是约会的标准流程了，难道说自己已经恋爱了吗？ 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大男孩，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小成的头发上，闪着金灿灿的光，在脸上映出一抹朦胧的暖意，感受到女孩的目光，小成把头扭了过来，女孩吓得赶紧把目光移到别处，但还是被捕捉到一丝慌张。 小成笑了，阳光下笑得很阳光。牵着的那只手，手指头轻轻挠了挠女孩的手心，女孩绷不住，看了小成一眼，两人目光一碰，相视一笑，默认了这种存在。 手牵着手，不在乎目的地是哪。 他这么聪明，知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想什么？ 小成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真的猜到了还是巧合，女孩心里像是被电了一下，脸又红了。 出租车在肯德基门口缓缓停了下来，小成付过钱，先下车，然后在门口弯腰伸出右手，牵着杨柳珊拉开了餐厅的门，放眼一望，包括服务台后面的价格都了然于胸。 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安排女孩坐下，“吃什么？我去买。” 女孩一笑，“你这么聪明，能不能猜得到我喜欢吃什么？” “我想想，你应该喜欢吃鸡的吧？不过是什么口味呢？辣的，果味的，螺旋的……” 小成观察杨柳珊的表情，说吃鸡的时候，女孩眼神里露出一丝惊讶，不过说到辣字，嘴角则泛起一丝调皮的微笑。定睛则有，转睛则无，算卦相面其实也是通过人的微表情来进行判断，话说半截，发现不对还能抽回去，正所谓抽撤连环。 “辣的会上火，你应该不喜欢，海鲜……”海鲜两个字，得到了肯定的反馈，在所有的主餐里，鸡肉中去掉辣味，还有海鲜的，那只有一个了，半鸡半虾堡。 “我猜到了，你等我，看看我买的对不对！” 不一会儿，小成端着托盘回来了，上面一杯玉米饮，一杯可乐，主食是半鸡半虾堡和新奥尔良鸡腿堡，鸡米花、烤翅和鸡块，托盘放下，看女孩的脸上已经写上了答案，赌对了。 “我每次都点半鸡半虾堡，你怎么知道？” “我猜对了？”小成坐了下来，微笑着问道。 “嗯！”女孩忙不迭的点头，“我曾经把每样都吃了一边，后来发现还是喜欢这个，没想到你真的猜出来了，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时候，小成脑里有进行了一次推演，如果说我们心有灵犀的话，很可能被认为是油嘴滑舌，于是他索性公布了答案： “我是根据你的表情判断的，我说吃鸡的时候，你露出了肯定的表情，而说辣的时候，你的表情告诉我，答案是否定的，主食里一共有25个选择，排除了带辣味和没有鸡肉的，只剩下11个了，本来还应该再试几个问题，但提到海鲜的时候，你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就容易选择了，有鸡肉和海鲜的只有一个，半鸡半虾堡，我怕出错，又根据不辣和有鸡肉点了些别的，蒙对的概率就更大了。” “表情？你就能看出来？” “是啊，”小成一个个把餐盒打开，摆在桌子上，同时解释道：“我猜对的时候，你往往会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或是短暂却打乱呼吸节奏的吸气，同时眼睛也会瞪大，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仔细观察的话不难捕捉到。我说错的时候，你会不自觉的露出得意的微笑，虽然笑容还没出来，但抿嘴的动作已经有了，所以并不算太难判断，我只要不停的说出信息让你选择就会猜出正确的答案。” 小成并没有进一步解释，其实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微笑也要牵动面部多块肌肉，只要三四个部位的肌肉被牵动，小成就能判断出来了。 杨柳珊的脸有些红，抿着嘴不说话。 “你现在想的是——哎呀，那我心里想什么不都被你知道了吗？” 女孩再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一闪即逝，显然，小成又猜对了。 小成再一次攀上女孩的小手，缓缓道：“其实我心里的想法，你也清楚的，对吗？” 或许读不懂微表情，但这个牵手的动作是什么含义，谁都清楚。 “这不公平！”女孩红着脸抗议道，“我脑子里想什么你都猜得到，而我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应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这样……这样才公平，对，就是这样，才公平。” 小成为难的皱了皱眉：“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大脑想的信息太多，而语速再快也跟不上！” “那……那你就能说多少说多少！” “好吧，我试试！”小成长吸了一口气，然后以极快的语速，几乎不带标点符号的连续说道： “看到你有点害羞的表情我就想起刚才在湖边的时候我们一起闭上了眼睛，那时候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因为我想的也一样——我们都长大了，而且考到了一个大学，都是大学生，那时我们是一对情侣，就那样手拉着手，而且彼此心意相通，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能让奶奶健健康康，爸爸从监狱里无罪释放，我妈也能回心转意，然后我把你带回家，介绍给他们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其乐融融。你每对我笑一下我就觉得自己离梦想更近了一步，拉着你的手的时候就会觉得心里特别踏实，我希望我们马上长大，大到可以毫无顾忌的恋爱，同时我又希望时间停止，就停留在这一刻——永远！这种心情很是矛盾，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还好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管如何选择其实都无所谓……” —————— 不是老司机一定不懂果味和螺旋是什么味道。作为老司机，我写文的时候实在忍不住贱一下。 上一章看书评区说这泡妞秘籍不好学云云的——其实核心就是说话的技巧，和女孩聊天的时候，替她想好下一句说什么，而你的话，可以是逗号，可以是问号，但绝不能是句号！兄弟们，要善于总结，看看小成和杨柳珊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什么？年龄！十四五岁谈恋爱太早了，所以趁着在大学校园里的机会，让女孩代入大学生的角色，忘记顾虑，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哥们儿这哪是写小说啊？都快成泡妞秘籍了！以后看老刀的书，每一章都写点总结笔记什么的，对你脱单很有帮助！比如说这章的表白和读心术，感兴趣的同学书评区留言，老刀给加精。 毕竟这是一本涨智商的书，你看完之后就不会再是那个不会和女孩说话的傻傻大男孩了。 第67章 正当理由 “你还想吃饭的时候多磨蹭一会儿，能够错过下午两点的那场电影，这样的话，看完电影就六点多了，之后错过回东风镇的末班车软磨硬泡骗她在外面开房，最好酒店只有一个房间，即便没有你也可以有一万中理由跟她进屋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牵她的手一样，进屋之后四目相对，久久凝视，你会推演出最符合气氛的词汇让女孩的心神失守然后趁机吻上去，吻的同时手当然也不会老实，她今天白色的长裙里面是什么早就想见识一下了，你们以拥吻的姿势倒在床上，然后你顺势压在她的上面，以一个十分霸道的口吻和十分猥琐的理由逼女孩就范，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打上马赛克了，如果不是阅文管得严的话我一定给你描述的绘声绘色，噢天啊！你脑子里已经出画面了，我看看，哇！很霸道啊，人家第一次啊，这样真的好吗……” 小成心中默默的流泪，文小刀，我草你大爷！ “其实你说这么多没什么意义，不管说多少，翻译过来都是我想把你骗上床，我发现你这方面真的很有天分啊，你看她已经动摇了，这时候你直接说开房的话，我看她至少有三成的机会会点头。” 在想象的空间内，文小成转身扛起了一门巨型大炮，然后对着文小刀，毫不犹豫的开火，一发炮弹，带着文小刀穿透了墙壁，远远的飞到了天边，不见踪影。 杨柳珊不会读心术，她并不知道小成内心世界里这几秒钟的精彩，刚刚一番话让女孩不知所措。那已经是表白了，所有心意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又像是倾诉，单方面倾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给人留下拒绝的余地。这是自己要求的，对方表露出最为真实的想法，只不过她之前并没有想到，心里想的直接说出来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这是你心里想的，当你没说过，算我猜出来的，好不好？” 小成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却有些僵硬，杨柳珊以为那是紧张，其实小成在提防脑子里文小刀那贱人。 “我们吃东西吧，都要凉了。”女孩故作镇静地说。 “好。” 面对面坐着，吃着东西，难免要找一些话题来聊，刚才那一波的冲击实在是太强烈了，杨柳珊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才说把这次竞赛的试题和答案卖给了一家教育培训机构，他们挂在了官网上，你记得网址吗？我想对一对，看看自己的成绩。” 女孩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小成就掏出了手机，说完的时候，手机就递了过去：“试题和答案都在这，节哀顺变。” 一句节哀顺变，把女孩给逗笑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手机？都没告诉我号码！” “就在一个多小时以前，还没来得及呢。” 一个小时以前，考试还没结束呢！算起来他是拿到钱之后，第一时间买了手机和卡，甚至都没好好的选一选。“干嘛这么急啊？” “哦，因为一个猥琐的计划，你现在看到的，繁星官网上的试题，被我举报给记者了。” 杨柳珊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是什么套路，睁着大眼睛问道：“举报？这份试题不是你背下来之后卖给繁星培训的吗？” “是啊，我那也不算举报，就是给火鸡卫视那个采访过我的记者发了个短信，让她看繁星的官网，至于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呗！” “那……她一定以为是漏题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误会我才有机会澄清啊，一来一回的打嘴仗，关注度不就上来了吗？我忘了和你说，除了这次卖试卷给繁星，其实我和他们还有个协议，就是我给他们作招生代言，我按照比例分成，所以越炒作对我越有利。”小成嘴里啃着鸡翅，毫不在乎形象的说道。 杨柳珊眨着大眼睛想了半天，然后又追问了一句：“这两天网上对这次奥数竞赛的大争论，别告诉我也是你弄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女孩把相关的事情排了排顺序，终于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在得知奥数竞赛的消息之后，小成就找到了繁星，签订了一份冠军代言协议，并且说服了繁星对本次奥数竞赛大肆宣传甚至拿出了十万元现金奖励，而之后他又摇身一变，在网上发布帖子，对奥数竞赛进行反思，质疑，随后搅风搅雨，继而演变成了规模庞大的撕逼讨论，甚至登上了各大门户网站的首页！考试当天，用十五分钟——或许十五分钟都没用，答完了试卷，然后交卷出门接受记者的采访，又跑到繁星兜售试题，赚了一万块后迅速卖了手机，向记者举报漏题！ 奥数大赛组委会、省市教育局、教育培训机构，甚至媒体、网民都成了他的棋子…… 筹划了什么多，做了这么多事，他还能抽空来泡我…… 这就是智商300+的大脑吗？核对完自己的成绩，51分，要说起来算是不错了，虽然没及格，但这个分数进入下一轮复赛肯定没问题，不过和人家一比…… “你不夸夸我吗？” 还卖萌！ 杨柳珊突然有种生无可恋的荒谬感觉，小成这样的妖孽——追自己的话，无论怎么抵抗都是徒劳。 “怎么样？能进入复赛吗？” “51分。”杨柳珊沮丧地答道。 “不错了，这个分数铁定进入下一轮！”小成兴奋道。 如果在平时，这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进入复赛就能够得到加分，不过在小成的满分面前，这成绩也算不了什么了。 “在你面前，我觉得自己好笨的。” “在你面前，我也觉得自己好丑。” 女孩笑了，知道这是小成会说话，“能晋级也算是运气好吧，里面好多题我都看不懂，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女孩说这摇头苦笑，人和人还真是没法比。 “我教你啊？”小成提议道，“不会的题，我给你讲！” 一帮一讲题，这是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在一起最为正当的理由了。 —————— 抱歉这章比较晚，不是系统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我以为提前定时发布了，其实并没有，知道躺在床上刷留言的时候才发现并没有更新，这才又爬起来的。 第68章 喜报 聪明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会思考。 理性的思考。 “我的情况你知道，父亲在监狱，母亲不知所踪，只有奶奶靠买糖葫芦供我上学，我想要奶奶不那么操劳，就需要赚点钱才行——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讲题倒是不着急，杨柳珊迫切的想知道，那么庞大的计划，一环套一环，小成是如何想出来的。 “我想要奶奶不那么操劳，这就是目的，想要达成这一目的，不仅仅要赚钱，还得赚那些她可以接受的钱，作为一个初中生，她不可能让我出去工作，而且来路不明的钱，甚至像今天这样卖题的钱在她眼里都算投机倒把，所以唯一能够让她接受的，就是奖学金了。” “然后你就打起了奥数竞赛的主意？” “奥数竞赛是个机会，因为今年正好是向阳是举办城市，董老师也说了，省市两级教委都非常重视，甚至进入复赛就能够加分！不过奖金还是太少了，虽然也有一两万，但和我家的负债比起来，还是杯水车薪，所以我得想办法提高奖金的规格，组委会和教委的奖励不是我能够控制的，除此之外，能够为成绩买单的就是那些教育培训机构了。” “那些教育培训机构的目的是盈利，所以想要让他们掏钱，必须让他们看到我的商业价值，所以只好炒作了，我又是接受采访又是在网上兴风作浪，无非就是为了吸引人家眼球而已。” 说起来很简单，想要奶奶不操劳，那就要合法的赚钱，最佳方式就是奖学金，奥数的奖金太少，只好找培训机构，培训机构需要商业价值，于是只能炒作——这其实和智商无关，应该属于心计的范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一步一步推导要做的事情而已，每个人通过思考都能明白。 “就是这个道理，就好像媒体，八成会采访第一个交卷的人，所以我就第一个出来了，第一个交卷的人答了满分，不就有了轰动效应了吗？” 小成的谋划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掰开了说清楚，其实并不复杂，“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我们大多数人就连这个都不愿意想，老师告诉我们要好好学习，于是我们就为成绩争的头破血流，最悲哀的事情其实莫过于费尽心思拿到了，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怎么做，其实是战术层面的东西，只不过算是小聪明，而发现自己想要什么，才是战略层面的东西，那才是大智慧。 “你想要什么？”杨柳珊问道。 “吃火锅啊，在一个外面飘着雪的冬天，我带你回家，大圆桌子，中间摆着鸳鸯火锅，你不能吃辣，清汤那一边对着你。调料我要自己兑，麻酱、腐乳汁、韭菜花，白糖酱油和香菜，羔羊肉和肥牛，红白相间，看起来就有食欲，青菜也必不可少，我知道你喜欢吃油麦菜，还有苦苣、茼蒿。爸爸高兴了，可能会喝一点白酒，或许还能允许我喝点啤酒，你和我妈，奶奶喝雪碧，屋里火锅热气腾腾，外面点点雪花，干干净净……” 说的让人现在就想吃。 “下雪的时候，我请你吃火锅好不好？到我家！” “嗯！”女孩红着脸点了点头，仿佛冬天已经来临，笑脸被冻了一样。 ……………… 奥数竞赛的初赛试题在考试结束后一个小时，贴在了大赛组委会的官网上，阅卷工作也在紧张的进行中，很多学校、培训机构的老师纷纷加班，第一时间给自己的学生估分。不过二中并没有进行这一项工作，因为没必要。 董老师只是拨打了几个数学尖子的电话，大致问了一下考得怎么样而已，回答几乎一致：没戏！直到问到杨柳珊时才让她眉头一展，“什么？51分！你确定？” “确定，网上有标准答案，我自己合过，应该不会错。” 那边董老师激动的差点把电话摔了，在奥数竞赛中杀入复赛，这是在二中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其余还好说，但那中考的十分加分可是真金白银都换不来的！董老师放下电话就给牛校长报喜，老牛听了之后也是一蹦三尺高，当即拍板，要隆重表彰一下！ 大红的喜报，贴在了校门前，“热烈庆祝我校高二八班杨柳珊同学在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国赛区初赛（选拔赛）中取得51分的好成绩！”星期一早上一上学，同学老师围了一大群，有认识杨柳珊的，纷纷投去艳羡的目光，只有杨柳珊一人，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难得一次考试没及格，还被人张贴了出来，当作喜讯来炫耀…… “唰啦”一声，喜报被撕了下来，女孩满面寒霜，周围围观的同学面面相觑。 校长室里，牛大龙手里拿着周日的《向阳晚报》，气得浑身肥肉都哆嗦，二版的显著位置，一篇名为：《奥数竞赛变抽奖，考生十五分钟即交卷》的文章，对本次数学竞赛的严肃性展开了质疑，最可气的是，那个十五分钟就交卷的考生，分明就是本校的文小成！两眼中间一个半指宽的黑条码根本盖不住那张大脸！这小子就算化成灰也认识！ 十五分钟交卷也就算了，还好意思接受媒体的采访？被人抓了典型了吧？人家还特意提了一句周边镇县的学校，门口值周生！去初二八班把文小成给我叫过来！ 不一会儿值周的学生就敲门进来了，说文小成不在。 “还敢旷课？” “不是，是被他们数学老师给叫到办公室去了，我通知了，他们老师说先让她爽一发之后再叫文小成过来。” 其实人家董老师说的是：“等我把气顺了就让他过去！” 办公室里，无辜的董老师正在用嘴“爽”着呢，而小成则低着头，“嗯，嗯，啊……”的给老师捧哏。 “我课堂上是不是强调了？不允许提前交卷，决不允许！” “嗯……” “你能有机会去繁星接受培训，怎么不珍惜呢？我们几个老师纷纷给你开绿灯，就指望你能进入复赛，给中考加十分，甚至你请假我们都没犹豫就给批了，结果你呢？十五分钟就交卷，怎么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 “嗯……” “你看看人家杨柳珊！” “啊？” —————— 前面那一段不是必要的，不过还是保留了下来。国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健康，却不爱惜身体，想要事业，却不努力工作，想要爱情，却不愿意付出，想要加更，却不打赏…… 不好意思，跑题了。 我说这是一本可以给智商充值的书，其实各位读者看完之后能够琢磨琢磨自己想要什么，也就不枉费我这么罗里啰嗦了。 第69章 揍人名额 “你看看人家杨柳珊！” 小成乐了，“我一直在看。” “人家也是一天奥数没学过，稳扎稳打，不也拿了51分的好成绩吗？” 多亏杨柳珊没在场，否则得羞死！ 小成不能说别的，只好继续低头配合，“嗯。”这个还真没什么不服的，谁让人家有颜值加成呢？ “本来老师对你寄予厚望，你怎么能够这么不负责任呢？自暴自弃！自甘堕落！题不会没关系，但是态度要端正，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说你，牛校长估计也一肚子火呢，你去校长室吧，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去吧！” 校长室里，肥墩墩的牛校长横眉立目，对着那份《向阳晚报》生闷气，大肚子一鼓一鼓的。报纸上的那篇文章直指奥数大赛的组委会，批评教育部门官僚主义，搞政绩工程，只求规模效应，把专业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搞成了中考加分大抽奖。而二中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三流中学，自然而然的成了投机者，被抓住的典型就是15分钟交卷的文小成。 15分钟交卷，在所有人看来，几乎和弃考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在卷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蒙了一遍选择题的答案，就跟猜彩票号码一样，文小成现身说法，更坐实了他们的观点。 这是什么行为？相当于记者攻击教育局，而他跑出去作证了一样！这要是教育局领导把电话打过来问自己可怎么说？ 文小成看着牛校长浑身肥肉抖动，吐沫横飞的指责自己，一点都不生气，旁边虚拟世界里的文小刀又跳了出来，站在牛校长身边模仿他的动作表情，弄得小成十分无奈。 “一想到成绩出来时他们懵逼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文小刀道。 “看他现在训我，我已经开始暗爽了。” “你光嗯、啊、这、是，不行啊，你得深刻检讨，做痛心疾首状，后面的戏才好看！” “过犹不及，低调，淡定就够了。”小成心想道。 “不要求你去飚戏，至少搭戏得搭好吧？刚才董老师不还让你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呢吗？” 这时候牛校长拍着报纸，“看看！你看看！你丢人直接丢到市里去了！向阳晚报，全省发行！连学校都跟着你一起丢人！” 既然校长让看看，咱就看看呗，小成低头拿过报纸，扫了一眼，抬头对牛大龙道：“校长，他没提哪个学校。” “还用指名点姓吗？你照片都登出来了！我们学校的校服！” 二中的中二校服虽然不像巴萨的队服那样全世界知名，但照片上还是很容易分辨的，因为胸口的部位用极其劣质的工艺绣着“东风镇二中”。 “其实他应该感激你。”文小刀旁边撇嘴道。 小成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然后马上做沉痛状，痛心疾首道：“嗯，我那校服给学校丢人了。” “还有上次！”老牛开始翻旧账，“上次当堂殴打同学，我就没处分你，你心里没点数吗？啊？这次还给我捅娄子！” 这就有点尴尬了，说打架的事没有快感，小成扭捏道：“校长，这事不都过去了吗？而且我也没在外面乱说。” …… 牛校长十分想一屁股坐死这家伙，乱说什么？根本就是你胡乱想的好不好？“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只是当时没处理你而已！不说上次，你知道这次你捅了多大的篓子？这叫授人以柄啊！媒体正想针对我们，你过去递刀子！要是教育局的领导问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文小成低着头道：“是我不懂事……” “你自己说，怎么办？”牛校长可能也是说累了，往椅子上一靠，喘着粗气，领带系得十分不舒服，伸手松了松才好了些。 文小成想了想，“之前在课堂上和张培越打架，这次又提前交卷子给学校抹了黑，再加上上周二把初三四班的邱辉给打了，连续三次违反学校的纪律，所以我接受处分。” “必须处分……什么？上周你又打架了？还打的是邱辉？” 邱辉家里的背景，学校里没谁不知道，一到开家长会，牛胖子都要卑躬屈膝的过去搭两句话，张嘴闭嘴的老领导。这事要是捅到他这，早就处理小成了，不过邱辉碍于面子，一直没声张，牛校长直到现在小成说了才知道还有这么件事。 “啊？您不知道啊？” 老牛眼睛瞪了起来，“现在知道了！” “呃……校长，我说错了，是这周二打的。” “今天才周一！” “周一打的也行。” “什么叫也行？” “就是说，周一周二的，并不重要。” 牛校长有些糊涂了，“什么意思，这周一打的，这才刚刚上早自习，你上学路上打人家了？” “没有，还没打呢，我一会儿就去。” 老牛翻着眼睛想了想，“你是说你一会儿要去打邱辉？” 小成笑了，“校长，不是这么回事嘛，打邱辉、打张培越加上提前交卷这三件事算一个处分，之前那事您不知道，当然不能算了，反正您决意给我一个处分，我这不还富裕一个打邱辉的名额吗？所以想一会儿给用了……这就好像十块钱三个破罐子，我不小心摔了两个，现在给您十块钱您找不开，索性我再摔一个。” 嗬！这把牛胖子给气的，还从来没有学生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还真是破罐子破摔啊！好小子，你不狂吗？这个处分你背定了！ “把你家长找来！” 小成很无辜道：“我没什么意见，不过人家监狱不让出来啊，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稍微等等，我爸还有十来年就出来了。” 孤苦无依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没有弱点。 老牛气的也忘了他还有个奶奶的事了，浑身肉被手指头带动的直哆嗦，那根手指头指着小成，点啊点的，跟点鼠标似的。 “你，你，你……” 校长和学生就跟猫和老鼠一样，几乎没有学生不怕校长，所以一瞪眼睛就差不多了，像小成这个套路，牛胖子还真不适应，处分都唬不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降住这孩子了，一时间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下半句来。 “校长您消消气，您批评的对，您的教育、处分我也都接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是真打算诚心悔改了，不过放下屠刀之前，我准备先砍个人，邱辉欺负我太多次了，不揍他一顿，显示不出来天理昭彰，我不踏实啊？等我把这个名额用了，就算替天行道了，之后不管是处分还是检讨，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样？” 牛胖子气得嘴唇都哆嗦，你还讨价还价？ —————— 本文纯属虚构，千万不要这么和校长对付，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第70章 憋屈的校长 “牛校长，我知道您早就看邱辉不顺眼了，他仗着父亲是县教育局的领导，在学校里专横跋扈，甚至组织起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小团伙，自称二中老大！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您作为校长才是二中老大好不好？” 你妹啊！谁早就看邱辉不顺眼了？我巴结还来不及呢！要说邱辉在学校里的那些劣迹牛胖子也有个耳闻，不过欺负欺负同学而已，也都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自己就算再没溜儿也不至于和一个学生争老大啊！ “所以，为了能给您出心中的一口恶气，为了能换回学校里一片晴朗的天空，我哪怕背个处分也要修理修理他！让他知道，学校不是无法无天的地方，家里就是教育局有人也不能为所欲为！” 说的怎么这么正义呢？学校里不能无法无天，家里有人也不能为所欲为，听着好有道理的样子，不过前面为我出一口恶气是怎么回事？你妹的想打架还要把我拉下水吗？我不是老大，真不是！ “校长，您不用担心我，作为学校的一份子，我有义务和不良势力作斗争，您有时候不方便出面，我……” 我看你才是校园里的不良势力！刚打完张培越，又要打邱辉，富二代官二代都被你揍了，你这是要起义啊？打架就不说什么了，你还想打我的旗号，你这个混蛋——“闭嘴！” 作案之前有先和警察商量吗？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和校长谈论揍同学的事，还差点把我说成你的同伙！ “你再敢违反校规，信不信我开除你？” “牛校长，我相信您不会的！虽然您表面上对那些校园内的不良势力有所顾忌，但我知道，您内心深处是有正义感的，不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而且《未成年人保护法》和《教育法》都规定了，要保障未成年人受教育的权利。” 和你在一起真尼玛长学问！牛胖子翻着白眼，回顾了一下，刚开始好像是批评这家伙提前交卷的问题，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绕到了打邱辉的问题上了，然后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隐藏在幕后的主使，仿佛是自己对教育局的邱科长不满，唆使小成殴打邱辉一样…… “牛校长，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等会！我委屈！” 谈话时，对话双方说出的话来一般来说都要符合对方的身份、地位和双方的关系，老师和学生，领导和下属，否则不但听起来别扭，当事人也会觉得迷茫。现在牛大龙就有点迷茫了，明明是校长和学生的关系，现在听这话怎么这么像主谋和帮凶呢？ 我是校长，我是校长，我是校长！牛胖子感觉自己被绕住了，不停的增强自我暗示，用以反洗脑。我是一校之长，学校的老大，不能容忍邱辉这种学生在校园里作威作福——等会，怎么自己就拐弯了？ “邱辉的事情，牛校长您处理是在不大方便，总要顾忌邱科长的面子不是？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文小成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 宝宝就是这么耿直。 “你闭嘴！别绕腾我！”牛胖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差点被你弄糊涂了！邱辉的问题我自己会处理！你不要多事！” 小成老老实实的闭嘴。 牛校长说完，觉得气顺了很多，不过还是感觉有点不对，什么时候变成邱辉的问题了？ “现在是说你的问题！文小成！你的问题很严重，不说你课堂上殴打同学，就是这次擅自接受媒体采访，给学校抹黑就已经够处分你了！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这才算回过味来。 “没不让您处分啊！”小成还是一脸无辜，“这不也是为您考虑吗？反正您批评教育我也劳心费力的，我有什么错一起犯了，也省您的事！我知道自己给您惹事了，不过邱辉也不是什么好饼，我揍他一顿，让他老实老实，也相当于周处除三害了，对吧？” 为什么你每次说的都这么有道理？ “你敢明知故犯，我开除你！” “校长，咱这关系您就甭吓唬我了，法律不允许，处分我也就到头了，最多是劝退，可是我就是不退学您也没办法，档案里您愿意怎么写怎么写，我爹都杀人了，这点污点算什么？你觉得我能在乎吗？我就是心疼您，怕把您气着，听说你血压高，所以咱不商量着来吗？邱辉我肯定要揍他了，您最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事实。” 心平气和你妹啊！ 不过回头想一想，像文小成这种滚刀肉，不能开除，不怕处分，叫家长还在监狱里的奇葩，也真够难为牛大龙这种朴实的教育工作者了。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胖子绝对相信，这要动小成一指头，这孩子肯定倒在校长室里装昏迷，胖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用商量的口吻问道：“非得揍他吗？” “必须滴！不揍不足以平民愤！” “你刚才好像说上周二已经揍过他一次了，他也没声张，要不差不多就得了！”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牛校长，其实我这是给你面子，否则一礼拜一顿，我一直揍到他毕业都算便宜他了！” 牛胖子狠狠的咽了一口苦水，道：“要不，别在学校里动手，你看行不？” “那不行！”小成一点都没犹豫，“必须起到警示作用！不但要揍邱辉，还为了正一正校园内的不良风气，震慑宵小！还我二中一片晴朗的天空！” 有你就他喵的晴朗不了！不过话说回来，在学校里，你让我很尴尬啊…… “没事，他挨打之后都未必和您说，回家他都得瞒着！” 敢情你都算好了是吗？牛校长想想心里就发堵，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屁孩，愣是把他一个堂堂的校长给挤兑的没话说，殴打同学的理由是如此充分，竟然让人无言以对。一校之长，看似大权在握高高在上，其实说穿了，人要是不怕你，你拿这学生还真没辙！ 这校长当的怎么这么憋屈呢？ “要不咱商量商量，学校不处分你了，你也别打邱辉了，怎么样？” “这哪好意思啊？您该处分处分，该批评批评，不能因为您爱才，喜欢我就徇私啊！您放心，我不会记恨您的，你在我心里，还是铁面无私的好校长！” 牛胖子都要哭了，谁他妈喜欢你了？谁喜欢你谁是孙子！ —————— 这段似曾相识不？记住，这段是荒诞剧，夸张了一些，不要较真，更不要模仿。 有朋友反应一天一更看的不过瘾，的确如此，比起人家一天三四更起，加更另算，我这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写垃圾情节的话，一个与主线无关的装逼打脸的小情节，我也可以凑个两三章，不用费什么脑细胞，不过我一直没有那么做，既然我标榜老刀的书与众不同，那就得对自己的作品负责，对吧？ 不怕和诸位说，第80章，有一段文小成的检讨，看过我旧作的朋友大都很喜欢老刀的检讨，那一章我写了三天，为了一个2000字的章节，淘汰了前后将近一万字，所以呢还请大家谅解，每天一章，我速度不行，但我一定要保证质量。 毕竟这是号称智商300的主角，毕竟这是标榜能给智商充值的书，我一天五更一万字的话，那不是糊弄人呢吗？兰陵笑笑生写《金瓶梅》用了多少年？曹雪芹写《奥特曼》用了多少年？要是他们一天两更的话能出《葫芦娃》、《黑猫警长》这样名传千古的文学著作吗？对不？最后再无耻的求个推荐票、打赏，今天周一了！ 第71章 代表学校消灭你 在小成不懈的努力下，终于争取到了一个处分，而且要当众检讨！ 不过这都是揍完邱辉之后的事情了。 无辜的邱辉同学还不知情，自己已经被校长出卖了，要说起来他也不算无辜，自从上周二被小成在本班教室里打了之后，接连几天一直召集人马，想要围堵小成，直到知道了人家请了假才算恨恨作罢。 今天收到消息，小成来了！ 中午堵他！ …… 每天中午，校园广播站都会放半个小时的广播，带饭或者出去买饭的同学在教室里可以一面吃午餐一面听，广播站没有自己的节目，通常都是放音乐，有需求的同学也可以跑到广播室里点歌。有送给老师的，送给同学的，送老师的大多以拍马屁为主，不过这种形式的马屁让人很是受用。而点歌送给同学，也都是同性之间，男生送兄弟一首《朋友》，或是女生送给闺蜜一首《姐妹》。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喜欢占用副科课的严老师，就被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同学送了一首《算你狠》。 广播里正在播放着周华健的《刀剑如梦》，邱辉身后跟着七八个兄弟，踩着音乐的节奏气势汹汹地跑到初二所在的楼层，中午放学，正是走廊里人最多的时候，沿途看到的学生纷纷把身体靠到墙边，给这伙人让路，更是助长了“老大”的气焰。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划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草，文小成呢？又让这，孙子跑了？”闯到八班教室，屋里稀稀拉拉十五六人，一个个给相面，惟独不见小成。 邱辉是憋着一肚子火来的，人没在，径直走到小成的座位上，一脚把桌子踢翻，低头看，小成也真对得起他，空空的课桌，连块橡皮都没留下。 一伙人气势汹汹，尤其带头的邱辉更是凶名在外，八班还在教室的十几个同学都瞪眼睛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头顶上，根本谈不上音质的破喇叭还在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接着一阵杂音，小成贱贱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喂~~~？” “下面插播一条寻人启事，初三四班的邱辉同学，初三四班的邱辉同学，听到广播后，请到学校的后山，初二八班的文小成同学，也就是我，要找你单挑！重复一遍，邱辉，单挑！听懂了没有？” 八班在场的十几个同学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一个个都是双眼放光，惊叹不已！感觉这些天文小成有变化，可是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这么牛逼！挑战邱辉？而且还是用这样明目张胆的形式！ 自从那天下午，小成当着老师的面殴打张培越，班上同学的心理多多少少都产生了一些变化。之前他只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而已，接近透明，和富二代张培越的冲突涉及到上一代，班里的人，除了班长杨柳珊也没人插手。张培越有钱有势，即便同学们心有同情也够不上那份交情。不过后来，小成用拳头彰显了自己的存在。在同质化教育造就出的平庸氛围里，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格外引人关注。 时常被大家谈起的人，很容易成为众人的中心，就是所谓的话题人物。 不仅仅是八班的学生，广播覆盖了整个校园，不管是在教室内还是操场上，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不管在干什么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抬头向广播室的方向望去——虽然什么都看不见！ 单挑并不是邱辉的强项，他根本打不过小成，之前那次已经验证过了，当着本班同学的面，威风扫地，颜面尽失。现在，这小子又来这一手，这场面就好像两军阵前讨敌骂阵一样，不接招士气全无啊！ 能够化解被动的方法只有一种，在单挑之前直接大军压上！ “走！去广播室！快点！这次别让他跑了！”几个人后队改前队，风也似地往楼下跑，之前带队的邱辉则变成了最后一名！广播室在二楼，从八班最近的路就是从侧面的楼梯下去。头顶上小成还在继续挑衅，邱辉边跑边咬牙：“小子！看你这次往哪跑！” “当然，你也可以以各种理由拒绝迎战，比如说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比如说你产后着凉月经不调啊什么的，我并不是很在乎，因为你应战，咱这叫单挑，不应战的话，我不介意单方面揍你一顿……” 广播里，小成冷嘲热讽，倒是让看热闹的人听的挺痛快，邱辉咬牙切齿，倒也不怕，你得意吧，让我堵到广播室，到时候让大家都听听你是怎么求饶的！ 下到二楼，刚要拐出楼梯间，带着的几个兄弟已经跑过去了，邱辉在人群中左躲右闪在后面跟着，突然就觉得自己脖领子被人揪住了，回头看，还没等看清楚人，就见一个斗大的拳头奔面门过来，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鼻子上。 有人说鼻子是面部神经最为集中的部位之一，所以被打了之后痛感也最为强烈。邱辉眼睛都睁不开了，鼻涕眼泪还有血，酸的咸的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东西弄了一脸，这脸就好像被汽车撞了似的，脑袋都是懵的，还没等明白是怎么回事，头发又被人揪住，薅的头皮都要掉了，只能一边捂着鼻子一边低着头跟人走，耳边文小成的声音还在大喇叭里回荡，声音十分欠抽，而且台词也越来越中二。 “我要揍你，一方面是因为咱俩有私仇，另一方面，是为了净化学校不良风气！以你为首的不良团体，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给学校的声誉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我要代表二中消灭你……” 广播室门口，陈果和小哥几个一脸懵逼，一扇厚重的铁门紧紧关着，小成把自己锁在了屋里，嘚吧嘚半天，一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陈果砸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回头想问问辉哥什么意思，一回头，发现邱辉不见了。 “辉哥呢？” “没注意啊！” “刚才不是跟我们一起下来的吗？” “是啊，不过怎么没了？去厕所了吧？” “没事，咱在这等会，反正广播室就这一个门，我就不信那小子能跳窗户跑！你没听吗？在里面还哔哔呢！” 另一面，文小成揪着邱辉的头发，从二楼拖到一楼，再从一楼侧门拖出去，一直到后山。中午走廊里来来往往不少学生，都满脸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文小成揪着二中的老大往外拖，面沉似水，霸气十足。而空中还回荡着他贱兮兮的挑衅…… —————— 校园点歌台开通了，大家有什么歌想送给老刀可以在书评区里留言，提前预告一下，第80章我自己写了一首歌——词。期待吧。 第72章 疯一次 其实就是点歌而已，只不过播放的不是歌，而是小成自己录制的一段音频。 一路上薅着头发连踢带打，等一脚踹倒在地上的时候，邱辉这才看清楚，揍自己的竟然是应该在广播室里说话的文小成。 “邱老大，服么？” 邱辉眯着一只眼睛，根本不回答，直接扑了上来，小成稍稍一侧身，底下伸出一只脚，刚刚爬起来的邱辉又趴下了。 一路从教学楼到后山，看到的少说也有几十人，更何况覆盖全校的广播里说的清清楚楚要在学校后山单挑？早有人跑去向邱辉手下的那一群小喽啰通风报信，而更多吃过午饭，甚至还没吃饭的学生，都围拢了过来，远远的看着，当初不可一世的邱辉被文小成打的像条狗。 听到报信的陈果一脸懵逼： 什么？文小成在后山？那屋里说话的是谁？ 什么？辉哥在后山他什么时候去的？ 还有不开眼的小喽啰疑惑，问陈果道：“果哥，会不会是辉哥他不想咱们插手，要和文小成单挑？毕竟辉哥是一个把名誉看的比性命还重要的男人！” 通风报信者支吾道：“好像不是单挑，是一直在挨打……” “打架嘛，你来我往，有时候占上风，有时候则被动一些，不用担心，辉哥不会那么轻易倒下的！” “当然不会轻易倒下，是被人家绑柱子上打的……” “我草！” …… 刚刚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一片云，云飘过来倒不如说是压过来，把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燥热之气还未来得及散去，一阵带着潮气的阴风就吹了过来。陈果抬头看了看天，很压抑。 后山，其实不是山，最开始只不过是学校后院墙外一处堆积残土的地方而已，残土越堆越多，甚至超过了五层高的教学楼。多年前下了一场大暴雨，残土冲下来，越过了院墙，仿佛小山迈进了校园里一只脚一样。经历过一个春秋，山上遍是野花野草，被淘气的孩子也踩出了一条小路，甚至还有几株树苗长了出来。倒是学生玩耍的一个好去处。久而久之，就不是校园外的残土小山伸进校园里一只脚，反而是学校里的小山往外探出了半个身子一样。在山顶上修了一个小凉亭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不过这样一来似乎让后山的血缘关系和二中更近了一些。 不过，要是严格来说的话，后山已经不属于校园范围内了，出了学校，保安也懒得管。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荒谬，在学校里打架是严格禁止的，但要是出了学校，那就不是校方的责任，收到的限制也少了很多。所以，这座不算高的小荒山，成了解决矛盾的极佳地点。山下是校园，山上则是武侠的世界。 看山顶的人就是需要抬头的。 抬头看去，黑压压的云，孤零零的山头，一个简陋的小凉亭，掉了一半漆皮的红漆柱子旁，站着一个人，视力好的话能够看出来是邱辉，旁边文小成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一条腿担在上面，冷冷的向下看。 往山上走，看热闹的人群也让出了一条路，这才看清楚，辉哥被透明胶带一圈圈缠的跟木乃伊一样，绑在柱子上，胶带勒过嘴，整个脸都变形了，哭不得笑不得，只有眼睛在叽里咕噜乱转。 “从今天开始，二中的老大是我，谁不服，上来！” 风起来了，山上的草棍、尘土随风往人的脖子里灌，文小成在凉亭里站了起来，头发吹的乱摆，手里一根一尺多长的树枝拄在石凳上，一夫当关。 “我草！兄弟们，上！”陈果一声令下，身后十来个小混混一起往山顶上冲。坡不算陡，但从下往上攻也要耗费更多的体力。小成以逸待劳，等着十来个人冲到近前，他脚下一踢，带起一片尘土，居高临下，加上本来就不小的风，十几个人吃了满嘴，闭眼的功夫，两三个冲在前面的人已经躺下了，叽里咕噜的往下滚，砸在后面的人身上，跟保龄球一样，倒了一片。几个人再爬起来，小成还是站在那，似乎姿势都没怎么变。 “还有谁？” 陈果等人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向上冲，这次学乖了，不少人也都随手捡了些石块树枝充当武器，石头像是雨点一样嗖嗖的从小成身边飞过，十几个初三的学长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文小成还是照方抓药，抬脚踢土，前面的人本能的闭眼睛，之后小腿、膝盖一疼，人就站不住了，继续滚的滚爬的爬。这次比上次好了一点，有三五个人欺身到近前，轮着手里的家伙，拳打脚踢，可连小成一根毛都没碰到，不过三五秒的功夫，就被居高临下的小成踹了下来。 两个回合，这群小喽啰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十比一的比例，就因为这么一点点地形的优势，竟然冲不上去！小成手底下也毒，专挑人家麻筋儿、踝子骨等脆弱的地方打，树枝不算粗，到不至于打骨折了，不过敲在骨头上钻心的疼，好几个都站不起来了。 仰头看着面如杀神的文小成，矮山、凉亭，孤影。天边黑压压的乌云作为背景，山雨欲来风满楼。咔嚓一道闪电，所有人都跟着一个激灵。 一个被欺负了两年的窝囊废，打他都没还过手，突然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先是当着老师的面打了张培越，接着约了一伙社会油子，让邱辉闹了个灰头土脸。这还不算完，竟然敢到初三年级主动挑衅辉哥，今天更是在广播里宣战，现在他把邱辉用胶带绑在柱子上——他疯了？ 大家都听说过，五年前，他爸爸文心武疯过一次，那一次的结果是一死三伤！ 现在，身体里携带者杀人犯的基因的家伙，站在那里，让人看不懂。小成疯不疯的没人在乎，不过谁都不愿意做死的那个。 小成轻蔑地看了众人一眼，回手一棍子抽在邱辉的肚子上，“怎么不上了？怕了？” 没人动。才两个回合，十几个人多数都扶着胳膊按着腿哎呦，刚才交手，仿佛拍电影一样，而自己这边虽然人多，但全都是龙套。大家心里都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你们这些家伙，能有一半以上是初三的学长吧，现在你们老大被绑在这里，而我就一个人，你们都没人敢上？” 还是没人敢。他们心里清楚，上来也是挨揍。 “你们几个，似乎都和邱辉一起欺负过我吧？张培越呢？来了吗？我还是那个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文小成，倒是你们怎么了？这么怂的话，不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人玩什么黑社会啊！社会有多黑，你们知道吗？” 回手又是一棍子，抽在邱辉的腿上，“我是来打架的，你们不上，那我继续揍他了！” 棍子，带着风声，抡圆了抽在邱辉的身上，旁观的人看着就哆嗦。小成真的疯了，他会把邱辉打死的。 其实邱辉并不很疼。 棍子打下去的时候，小cd稍稍变化了一下角度，让棍前端先碰在柱子上，消耗了绝大部分动能，虽然看起来气势十足，如果验伤的话，其实连轻微伤都够不上。 “一个老大，被人绑在柱子上揍，你那些小弟就这么看着，你自己说，你这个老大还当个什么劲啊？” —————— 看起来爽感十足，不过这里需要强调一点，本书绝不是宣扬暴力，包括小成看似暴虐的举动也有小聪明在里面，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看似吓人，其实不会有什么伤害。小伙伴们千万不要模仿，真实的情况是你不可能一个打十个，遇到校园暴力最好的办法是告诉你的父母，寻求帮助。 第73章 你把小成怎么了 雨下起来了。 “不智啊！”文小刀在气喘吁吁的小成身边嘲讽道，“就算能看清对方的动作，料敌先机，但你不能真把自己当叶问啊，打他们十个，还是挺有难度的，万一一个疏忽，受了伤，可是万劫不复啊！你这智商300多的大脑，可比他们金贵多了。何必呢？要是论阴谋诡计的话，你还不分分钟玩的他们不要不要的？” 小成轻笑一声，“的确不是最理智的处理方法，不过却是最痛快的！” 再不放纵，我们就老了。 聪明人最常犯的错误就是千方百计的去达到目的，却发现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而此刻的爽快，就是自己想要的！哪怕不是那么理智，看起来不是那么聪明！ 所以，聪明人首先应该想明白的事情就是——你不是完美的，你也不可能完美，所以无须用完美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种话不适用于智商300以上的人。十年太久，那么长时间都浪费在仇恨上实在犯不上，而且被仇恨压得那么久，难免心理变态。 不记仇是好事，当时就报！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你这2逼，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什么是以直报怨？就是你怎么揍的我，我就怎么揍你！作为一个学生，也算是孔门弟子，今天揍你那是尊崇至圣先师孔老夫子的教诲！ “谁还来！！！” 闷雷般的吼声和夹杂着雨丝的凉风一起钻进脖子里，让听到的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山顶上，最高处，风雷变色一人怒！ 学校的纪律也好，国家的法律也罢，所有秩序的意义根本就在于保护弱者不被欺凌，如果这些秩序保护不了你，你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不如快意恩仇！ 用手里的树杈，带尖的一头在邱辉脖子处的胶带捅了一下，呲啦一声，撕开缠在嘴上的那一段，好让他可以说话。 “服么？” 人的忍受能力是有极限的，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一路顺风顺水，也没受过什么挫折。开始被打的时候，邱辉恨不得能杀人，不过此刻看着文小成决绝的眼神，他知道，杀人他不行，他体内没有那种敢杀人的基因，而小成有。 杀人犯的儿子，体内流着疯狂的血。 刚刚树枝的尖划向脖子的胶带的时候，邱辉就闭了一下眼睛，他毫不怀疑，此刻要是敢回答“不服”的话，小成敢把那个尖插进自己的脖子。 “服了！” “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服了！”邱辉哭着喊了出来。 小成歪着头，享受着暴虐的一刻，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抽到邱辉的脸上，背后有人想冲上来，小成头都没回，只是把手里的树枝横了起来，背后的人好不容易在冲动之下鼓起的勇气被消磨殆尽，只能哆哆嗦嗦的站在雨里。 “我揍你这一顿，少说也是五千字的检讨，你他妈两个字就给老子打发了？” 邱辉那里还说得出别的？只是不停地哭，一边哭一边说我错了。 “知不知道，你很该死？”小成低头，顶着邱辉的额头，鼻子尖对这鼻子尖，恶狠狠地问道，“我不止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时想要杀了你，就像我爸一样，一刀下去，一了百了，要不是我家里有个奶奶的话，你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文小成咬牙切齿，几乎要把每个字嚼碎。 “两年！整整欺负我两年！两年中我只要有一次失控你就死了知不知道？你应该庆幸，今天用这种方式结束，否则的话，我不知道哪一天会杀了你全家！记住，下次手贱想欺负人的时候，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时候，想一想今天，你自己哭的像个娘们的样子！记住今天，至少你能知道自己有多怂！做个怂逼至少不会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至少不会碰触你不该碰触的底线！” 雨下得大了，豆大的雨点连成了线，砸在人头上，让人睁不开眼。半山腰围观的学生大多扛不住了，捂着脑袋往回跑，也有几个豁出去了，淋着雨也要看这个热闹。 闻讯赶来的牛校长和教导主任白雪松打着伞，吭哧吭哧的往山上爬。邱辉的手下，以陈果为首的那几个小喽啰则比较悲催，几次冲锋都被发了疯的小成打了回来，大多已经心生退意，但碍于面子，还进退不得，悲催地站在风雨中说这点痛算什么，生生变成了落汤鸡。 文小成站在凉亭里，山上只有这个位置淋不着。 远远看见胖校长的身影，小成扔下棍子，慢条斯理的撕掉柱子上的胶带，把邱辉放了下来，然后缓缓躺在地上。 邱辉被解开，有点懵了，文小成这是怎么了，累脱力了？怎么自己躺下了？ 牛校长费了牛劲，才算把自己那200来斤运上山，小山顶上，凉亭里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站着那位一脸懵逼，脸上一道道的被胶带勒过的痕迹，身上也脏兮兮的，而倒下的小成，紧闭双眼，看样子是晕了过去。 一个倒下，一个懵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说……失手出人命了？ 血都凉了的牛校长赶紧扑到小成面前，扶着柱子蹲了下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小成，质问邱辉道：“邱辉！你把小成怎么了？”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语文课上学过把字句和被字句的相互转换，我被小成打了，可以改成小成把我打了——不过现在应该怎么改？我把小成怎么样了——我都没还手好不好？绑柱子上揍我的！ 我把小成气着了？ 对不起呗？ 躺在地上的文小成轻轻把眼皮撩起一条缝，偷眼看懵逼的邱辉，差点乐出声来。 肥牛哆嗦着手，探到小成的鼻子前，见还有出气，这才放下心来，教导主任白雪松是暴脾气，抬腿一脚把邱辉踹了一溜跟头，恶狠狠道：“等我回头收拾你！” 事实多明显啊，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半山腰还有不少没走的小喽啰，白主任都认识，那是邱辉的手下！这孩子是得管管了，下手太黑！ “牛校长……你可来了……”小成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 邱辉眼睛都瞪圆了，这是什么情况？ “没事了，孩子，我在这，看谁还敢动你！” 刚才我们也没敢啊？邱辉差点崩溃了，我脸上这大手印子您没看见是吗？刚才把我绑柱子上打的，那胶带刚撕下来！ 小成“挣扎”着坐了起来，“牛校长，让您担心了，我……我没事！” 你他妈是没事！光揍我了有什么事？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牛大龙指着半山腰站在雨里的几个倒霉蛋，“一起把小成抬到校医室！今天的事情，我回头一定严肃处理！” 这是荒诞剧吧？你严肃的起来吗？还真尼玛是严肃活泼啊？有没有天理啊？我是官二代也不至于这么针对吧？ ———— “山顶上，最高处，风雷变色一人怒！”看起来很热血的事情，如果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变成悲剧，别嫌我啰嗦，这是小说，作者可以控制未来的走向，而在现实世界，你并不能。如果你在学校被欺负了，可以考虑把这本书推荐给欺负你的那个人，没准儿你们可以做朋友。 第74章 肥牛断案 校长室里，一群脏兮兮的倒霉蛋靠墙站了一排，垂头丧气，只有文小成一个人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肥牛拿着手巾擦了把脸，回头恶狠狠地盯着靠墙的那几位，教导主任白雪松见校长要亲自处理，打了声招呼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指了指靠墙的那几位，表情凶恶，意思是，等着吧，有你们好受的！ 牛校长晃动这肥胖的身子，气势汹汹地坐在椅子上，那老板椅被压得吱呀一声惨叫，胖子手指敲打这桌面，一个个扫视靠墙的那哥几个，然后开始逐个点名。 “陈果，上学期因为翻墙逃课被保安科抓住，是不是警告过你一次？嗯？当时你怎么说的？” “吴晓东！忘了上次找你爸来，你爸是怎么揍你的了？我当时就不该拦着！打的轻了！” “施剑锋！你小子当初是怎么保证的？你那保证书呢？白纸黑字写着，你就当做放屁是不是？” …… 十几个坏小子，基本上每一个都有点“前科”，牛校长估计是有记人家短的癖好，谁有点什么事犯在他手里都记得门清！当然，就算遇到了没有前科的他也有话说——xxx，你还和他们混到一起，看看你成绩都落到什么地步了？ 一个个都数落了一边，最后轮到邱辉，就连文小成心里都好奇肥牛面对这个顶头上司家的公子会说什么。 “邱辉！你爸和我20来年的交情！你来学校第一天他就拉着我的手，说把你托付给我，打也打得，骂也骂得，这三年，我没动过你一个手指头！可你呢？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看看学校都被你搞成什么样了？乌烟瘴气！这里是学校！不是洪兴！再不管管你，你们一个个的都成黑社会了！你让我和你爸怎么交代？” 黑社会被一个初二学生吊打？邱辉觉得特委屈——我给黑社会丢人了。 “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十几个倒霉蛋还等着呢，怎么到小成那不说了？ 不是不说小成，是之前已经说过了，那种滚刀肉的套路，肥牛实在应付不来，他真怕小成当面顶撞他，那一招要是被这帮坏小子也学会，自己这个校长就再也镇不住场面了。 一方面是刻意的偏袒，另一方面，对事情的真相也确实不了解，中午在外面吃饭接到一位老师的电话，说是学生打架，开始还没太在乎，后来接二连三好几个老师都说，而且语气十分紧张，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叫上教导主任白雪松，两人一起打车往回赶，等到学校的时候，叫上保卫科的人到后山，远远正看见陈果带人发动最后一次冲锋，远远的也看不见是怎么回事，反正滚的滚爬的爬。学生们见自己到场后，都不动手了，然后就看见凉亭那小成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邱辉似乎也挨揍了，不过还傻愣愣的站着。 看到那样的画面，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邱辉带人把小成打死了！牛校长吓得魂飞魄散，后来发现小成没事这才长处了一口气，暗叫侥幸。 牛校长脑补的情节是这样的： 小成要打邱辉，或者已经打了，结果低估了邱辉的势力，一个人当然打不过十几个，一路打一路跑，结果被这帮家伙围在了后山的凉亭，这一群半大孩子手底下也没个轻重，小成遭到了惨烈的报复，晕了过去，而邱辉则吓傻在当场。 让这几个小子说说，无非也就是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牛校长纵横半生，对自己的眼力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 “我们去初二八班堵文小成……” “是他打我们！” “他说要单挑……” 十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根本听不清楚都在说什么，牛校长一拍桌子，大家跟着一哆嗦，安静了下来。接着肥牛指着排在第一个的陈果：“你说！” 陈果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而且今天的事情，应该还算占理，这么多兄弟在这，相互之间互相打气，所以也不算特别害怕，于是把中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第一句是：“中午辉哥带我们一起去初二八班堵文小成。” 邱辉开始翻白眼，小成偷偷地在沙发上吭哧。 “我们一打铃就下去了，可还是晚了一步，到他们班的时候，人走的差不多了，文小成也不在，辉哥生气，一脚把小成的书桌踢到了，然后就听大喇叭广播，文小成说要找我们辉哥单挑。” 广播？这倒是出乎了牛校长的意料，扭头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歪在沙发上的文小成，小成“努力”挺直了身体，正色道：“是！我就是在广播里，借着点歌的机会发表挑战宣言，要和邱辉一对一决战！” 牛校长一摆手，再不阻止他，什么净化校园风气，和不良势力作斗争的中二话就要出来了。 “你！接着说！” “听到这逼这么张狂，我们就都怒了！一起往广播室跑，准备把文小成堵在广播室里，可是到广播室一看，大门紧锁，小成在里面不出来，我回头想问辉哥怎么办，发现辉哥不见了，问他们几个，他们几个也没看见。” 这次该邱辉说了，邱辉胀红了脸，“我半道上就被文小成给截住了，他揪着我头发把我拎到了后山，还打我！” 牛校长又看回陈果，示意他继续。 “广播里他耀武扬威的挑衅，我们就在广播室门口堵着，就不信他不出来，后来这小子跳窗户跑了，去打辉哥，我们得到消息，然后一起跑到后山，然后就看……”说到这的时候，陈果有点犹豫，毕竟老大被人绑在柱子上揍实在是丢人，偷眼看了看邱辉，邱辉也不好回应，索性把头扭了过去。 “然后就看小成在打辉哥，下手可狠了！” 犹豫再三，绑在柱子上打的话还是没说出口。陈果心想，愿意说你自己说吧，反正你被打自己也承认了。 “我们一看，当然不干了，然后就一起往山上冲，结果都被小成一个人给打下来了，他用树杈打我的腿，现在还疼呢！” “对，我们十几个人都被小成打过，我身上现在还有伤呢！” 牛校长当然不会听信一面之词，问小成道：“是这么回事吗？” 文小成一声冷哼，“你们是说，我一个人打你们十几个？” “是啊！”“就是你！”这些靠墙站着的倒霉蛋七嘴八舌道。 —————— 给大家提个醒，别忘了推荐票。 第75章 处分 牛校长听着就不对！一个说走到半路的时候就被文小成揪着去后山，一个说在广播室堵了半天，里面还在说话，后来文小成才跳窗户走的，时间根本对不上！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在说谎！ 一个打十几个，然后文小成晕倒在地上？你当他是叶问啊？ 扭头想在小成的眼里找到答案，小成脖子一梗，强硬道：“对！就是我一个人揍他们十几个！邱辉被我绑在柱子上打，他们一个个怂包都不敢冲上来！” 牛校长一撇嘴，那你后来晕过去是怎么回事？吹牛逼遭天谴了？ 小成越说越来劲，“牛校长，今儿这事你就冲我一个人来吧！邱辉自称是二中老大，今天被我挑了！以后他们谁要是不老实，都不用您说话，我就帮你修理他们！” 牛校长冷哼一声，心里大致明白了小成什么想法，这小子想的是反正是一个处分的事，倒不如自己大包大揽，一方面把这件事化解了还落下个人情，另一方面对外说自己把邱辉打了，脸上有面子。 “这么说，所有事都是你一个人搞出来的了？” “当然！”小成就那么当着校长的面，径直走到邱辉面前，还像之前一样，鼻子尖顶着鼻子尖，挑衅地问道：“服么？” “服！”在山上的时候，邱辉早就耗干了所有的勇气，这个服字一点都没犹豫。 “看到了吧，牛校长，现在二中的学生老大是我了！有什么事，冲我来，有什么话，和我说！别让这帮小喽啰在这碍眼了——你们，都他妈滚！” 靠墙站着的这一排倒霉蛋心里案子吐槽，文小成是比我们牛逼，在校长面前都敢这么嚣张，他不当老大谁当老大？抬头看牛校长，脸上变颜变色，竟然还没发作！ “文小成，你打算大包大揽，把这件事全揽到自己身上？” “本来就没他们什么事！”小成答道。 “你想得美！”牛校长一拍桌子，“你们几个，每人交一份检讨，不少于三千字，写的不深刻重写！明天中午之前给我交上来！至于你，文小成！一个记大过的处分是跑不掉的，你的检讨五千字！你不是爱用广播吗？明天！间操时间，当众念检讨！” 处理意见就这样定下了调子，不能开除，劝退这一招擦边球又无效，这就算是最为严厉的惩罚了。文小成能够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都让牛校长轻松了不少，如果真的各打五十大板的话，初二的学生还好办，初三马上就要中考了，让学生背着处分毕业他这个校长也颜面无光。 十几个靠在墙上站着的倒霉蛋一个个心中也是百味杂陈，就算不是一头的，但人家文小成办这事的确磊落，把所有责任都扛了下来，而且能说出“都冲我一个人来”这种话。就凭这一点，人家就有当老大的潜质。 这个处分，其实是相当于帮大伙背的啊！ 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文小成将所有过错都背在了自己身上，牛校长以为他是为了求名声，殊不知，小成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雨停的时候，白榜就贴了出来，公告栏早上还贴着杨柳珊的喜报，而现在就换上了处分文小成的通知。一道彩虹斜斜地挂在天边，让看通知的同学们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本周一中午，我校初二八班学生文小成，在广播中公然对初三四班的邱辉进行挑衅，并在学校后山山顶，对其进行殴打，而后初三四班陈果、初三六班吴晓东、施剑锋等人也参与其中，形成了混战。文小成挑起战端，先后殴打十余名同学，无视学校纪律，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为严肃学校的校风校纪，规范学生管理，引以为戒，经学校研究决定，对此次打架事件的主要责任人文小成，处以记大过处分一次！并责令其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深刻检讨！” 同样的文字，在学生眼中，解读起来就不一样。结合所见所闻，这白榜在同学们眼里看起来是这样的： 今日午时，有江湖游侠文小成，于广播中散发绿林帖，约武林盟主邱辉战于后山之巅，邱盟主怯战，召集麾下各路堂主、舵主，于山顶处围攻文大侠，不想文大侠早有准备，单臂擒邱辉，而后于山巅之上酣战群雄。那一战风云变色，雷电交加！小成会斗十余人而半步不退，直至被官兵围剿！ 有时候就是这样，被当做是荣誉的五道杠，身后总有个不屑弟在撇嘴，而官方看起来是恶性事件，而民间则是一片叫好声。至于处分后面的深刻检讨，无异于状元郎夸官三日，贺号戴花，算是给文少侠扬名了。 处分的白榜，就好像文小成“老大”的委任状，不少同学看文小成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丝敬畏。邱辉能够在学校里称霸很容易理解，朋友多，家里有钱。而文小成一个人能挑了邱辉一个小帮派，背后的东西，即便是孩子也猜得到——他爸爸是杀人犯！这小子没准儿也是个亡命徒。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人家是祖传不要命！ 至于说挨揍的邱辉，虽说当时被吓得尿了，可事后还是觉得窝囊，和文小成死磕缺乏勇气，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从其他方面下手出气。和所有被欺负的孩子一样——当然，也和所有被气到的老师一样，他们都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找家长。 邱辉的父亲，县教育局基础教育科科长，邱泽言。 ……………… 文小成站在白榜前，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其中不少地方的措辞还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学校没有把这次事件定性为群架，而是倾向于文小成单方面的打人，这样把问题归结到一个人头上，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当然属于特例，于是学校就没有管理责任了。而小成也乐得这样的结果，一个打十个，听起来就觉得威风。更重要的一点是，虽然这么处理，但在牛校长的心里，还是认为文小成是打肿脸充胖子，对方也有一半责任。这样一来一回，小成算是稳赚不赔。 文小刀在他身旁，一脸的无奈，“好了？出气了？”言外之意是说你太孩子气了。 文小成倒是不以为意，喃喃道：“我们智商高于常人，想要什么其实都很容易得到，不过我们到底该要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十分像哲学上的三个终极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八面玲珑也是一辈子，浑浑噩噩也是一辈子，既然我们比大多数人活的都真，都清楚，那就更应该好好的体会每一天，享受每一天。” “那你就好好享受一下你的检讨吧。”文小刀撇嘴道。 “我会的。” —————— 老刀的书里，检讨是很享受的事情，你们懂得！ 第76章 出分 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自报名开始，或者说自小成发帖开始，就不断受到各方面的质疑。而周日，火鸡卫视的一篇报道竟然爆料大赛漏题了！ 报道很详实，证据很充分，在考试刚刚开始不到一个小时，繁星教育的官网上就把试题和答案公然贴了出来！大赛组委会，包括省市教育局的领导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火鸡卫视的记者沈佳，直接把教育局的官员问的哑口无言，证据一拿出来，举室哗然，场面立时就hold不住了，发布会不得不草草结束，直至现在，组委会都没给问责的媒体一个像样的说法。 “题是谁漏出去的？找到这个人，一定要开除公职！”负责文化、教育、卫生的副市长陈安邦拍着桌子吼道。 本次竞赛初赛的用题有着严格的把关，虽然出题是由本地具有相应资质的教师负责，但只是出了一个范围题库而已，最终选题，成卷，都是有国际组委会的命题委员会负责。严格说，最后成稿的试题是什么样，就连出题老师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说有人掌握了题库，拿了高分，那是我们自己这边出了问题，但一张完整的试卷，一字不差的被copy了出来，问题只能出在国际组委会那边！ 难道说繁星教育买通了那帮老外？人家可不吃咱们这一套啊！最可气的是国际组委会那边竟然给国内组委会发来了质询函，质问闹得沸沸扬扬的漏题事件，倒是把他们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大赛组委会（国内赛区）以及省市教育局的官网上，先后发布了声明，介绍了大赛的出题流程，声称组委会完全按照执行标准进行操作，绝不可能提前泄露试题。言之凿凿，情之切切，然而这样的说法是无法让媒体信服的，毕竟繁星教育在真题公开之前就把相关试题答案都贴了出来。没漏题，人家那试卷从哪来的？一字都不差！ 官方实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索性玩起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那一套。而媒体没办法撬开官员的嘴，只好把目光转向了公布试题的繁星教育。 繁星教育的丁校长那也是老江湖了，对着麦克风，把繁星从师资力量到硬件设施里里外外吹了一大通，还特别强调，为了支持本市主办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特意对初赛的优胜者奖励十万元奖学金云云。等记者问到网上那套试题的来源时，丁校长则打起了太极： “我们繁星培训的课程涵盖了小学、初中、高中的主要升学科目，其中以奥数和英语优势最为明显，从这次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华夏赛区的选拔赛就可以看得出来，我们先人一步就掌握了试题，并且在第一时间给出了正确答案，说明我们繁星在奥数培训方面的底蕴是其他教育培训机构无法比肩的……” 采访的记者都想抽她，问你题从哪来的！ “这次奥数竞赛标志着国际初中阶段奥林匹克数学的最高水平，而且又是由我市承办，和中考加分挂钩，所以学校的老师、学生家长都异常重视，这一点从报名人数上就看的出来。我们繁星理解家长盼望早些看到试卷的急迫心理，所以得到试题后，第一时间就在官网公布了出来，甚至比组委会发布的试卷还要早！” 说的就是这事呢！问你试卷的来源！我们不是给你做宣传来的，而是问责——怀疑你贿赂组委会，提前拿到了试题！ “你是问我们的试题来源？” 可算不装傻了。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你妹！ 丁校长神秘一笑，“不过，我们可以保证，我们试题来源绝对合情合理合法，绝没有影响到考试的公正，也没有事先漏题。” 这种解释等于没说，越是这样遮遮掩掩，越是让人怀疑。媒体揭露比赛漏题的事情，最为义愤填膺的当然是考生家长，市教育局门前每天都有抗议的人群，搞得局长陈永旭焦头烂额。网上更是群情激奋，矛头直指教育局，还有人搞出了一个“奥数竞赛”十宗罪，什么漏题、不公、还有之前质疑的中考加分大抽奖等等，一时间，把红星市教育局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成了众矢之的。 义愤填膺的家长们，先是去教育局门口打条幅抗议，然后又给自家孩子报上了繁星的辅导班。一面要追求公平，一面又想成为不公平的受益者。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在同一人身上和谐无比。 …… 这些天，市教育局上上下下，一片愁云惨雾，虽然媒体骂不到每一个工作人员的头上，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两天大领导心情不好，空气中弥漫着都紧张的氛围，相互之间多用眼神交流，就怕那句话说的不对，被领导抓去当出气筒。 办公室主任康清的脸色，就是个晴雨表，这些天一直是阴云密布，可今天老康一脸兴奋，甚至到局长办公室连门都没敲。陈永旭陈局有些问题不高兴，不过看康主任表情，知道有事，并没有露出不快。 “陈局，奥数比赛的分数出来了！” 这有什么可兴奋的，按照工作安排，本来就应该今天出来，陈局眉头微皱，等着老康的下半句。 “出了个满分！” 满分？这次陈局动容了！在奥数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人能够拿到满分！虽然仅仅是初赛，但试卷难度和决赛也相差无几，这个满分有多大的含金量，陈永旭不会不知道。 一个创造历史的满分，完全可以把公众的视线转移过去！这就是契机啊！ “而且……” 还有个而且？难道还有惊喜？ “这个满分的学生，是郊县的！” 老康一说完陈局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指责教育局盲目追求规模效应，使奥数竞赛变成了中考加分大抽奖的报道，着重强调郊县的一些师资力量根本不够的二三流学校组织学生来碰运气，而这次竟然是一个郊县的学生得了满分，无异于给这些媒体一记响亮的耳光！ “还有更绝的陈局！”老康一脸喜色的拿出那天的报纸，《奥数竞赛变抽奖，考生十五分钟即交卷》“这篇报道您看过吗？” 一提这篇报道陈永旭直咬牙，这些无良媒体真是鸡蛋里挑骨头，哪个学校里没几个调皮捣蛋的？人家十五分钟交卷招谁惹谁了？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说起来这次承办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省市教育局也算兢兢业业，组织工作完成的非常出色，唯一一个昏招就是把奥数加分的门槛放宽了！竟然引来这么多攻击。 “满分的就是报纸上的这个孩子！” 第77章 要是法律不管 “这个孩子满分？” 陈局愣了三秒，然后忍不住朗声大笑！一直盛气凌人攻击自己的报纸竟然自己打脸了！那么多考生，他们偏偏选了个状元！十五分钟交卷，言外之意说人家考试只是蒙了个选择题答案，没想到人家拿了个满分！ 老康也是眉开眼笑，道：“说是有个满分，我就想看看是哪个学校的，数据库里发现是东凤镇的，我就一拍大腿，后来找到准考证上的照片，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孩子眼熟，后来终于想起来了，原来就是这篇报道上刊登的照片！” 虽然眼睛有一窄条马赛克，不过根本不影响辨认，更何况校服明显绣着：东风镇二中。 两人相视大笑，可笑着笑着，又不笑了。奥数比赛，十五分钟交卷，还拿了个满分，这可能吗？ “你赶紧让下面查查，这孩子是不是繁星的，再去查查繁星培训其他的学生！” 爆出漏题事件，这个满分不会是作弊吧？ “繁星教育只是商业培训机构，并非正规的学校，流动性很大，我们并不掌握他们具体都培训过哪些学生，不过通过繁星报名的我都看了，成绩虽说还算不错，不过和其他培训机构相比，并不算特别突出，只有这个小子，算是一枝独秀！足足比第二名的付辰逸高了20多分！” 显然，老康之前早就做足了功课，陈局手指敲打着桌面，心里权衡利弊。十五分钟，答完两小时的奥数试卷，并且拿了满分，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结合繁星开出10万元的天价奖学金来看，十有八九是作弊！繁星不知用什么手段提前拿到了试卷，所以他们以十万元重奖来吸引人眼球，然后再以一个高调的满分来打造明星代言人！不过…… 如果是这样的话，繁星没有必要提前公布试卷啊，何必引人怀疑呢？出了一个满分的学生就已经够吸引人眼球了！ “领导，会不会是，这个文小成交完卷，回到繁星，第一时间把题目默写了出来？” 一字不差的默写出来？如果是说记住答案，倒还可能，总不能连题面都一点错漏没有吧？ “可是，人家就是那样的天才呢！咱们做不到，不代表人家做不到啊！” “对！他必须做到！”陈局一拍桌子，下定决心。满分状元是作弊得来的，这个丑闻不能出，包装也要把他包装成天才！就好像雷锋赖宁一样，我们需要一个正面典型！弘扬正能量嘛！ “东凤镇二中，走！我们去看看！” 把宝押到一个人身上，至少得考察一下。这次舆论战就靠这个孩子了！ “老板，要不要通知下面？” “一切从简，先看看再说！我得当面考考他！” ……………… 邱泽言，也算是为革命负过伤的人。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论级别，甚至都不入流，但放在一个同样不入流的县城里，那就和个土皇帝没什么区别了。小县城里这几个中小学，哪怕是一校之长，见了自己也要满脸赔笑。每年最花心思的，就是给那些不大不小的官员子弟安排学校的事了，大领导根本不会让孩子留在县里，早就送出去了，只有这些不大不小的，才会利用手中的便利，给自家的亲戚谋一个差不多的学校，邱科长安排一下，那就是人情！ 听到儿子被欺负了，邱泽言一连抽了三颗烟。 邱辉在学校里称王称霸他也有耳闻，虎父无犬子嘛！至少在县内这一亩三分地，邱家还不至于怕了谁，老牛对他儿子的纵容，他不以为害，反而认为是自己地位的证明。而现在儿子被人打了，而且打人的竟然是文家的那个小崽子！ 电话打到老牛的办公室，老牛客客气气，唯唯诺诺，一提到文小成，那是义愤填膺，一说起邱辉，那是疼爱惋惜。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没照顾好辉儿啊，就中午吃饭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好在辉也没受什么大伤，文小成挨的也不轻，学校已经决定给他记大过了，而且当众检讨！ “像他这样的，其实已经可以考虑开除了。” “法律要是不管，我早开除他了！”老牛比邱科长声音还大！“就那个害群之马，我也是头疼的很啊！可是没办法，《教育法》、《未成年人保护法》都管着咱呢，这小子可能是因为他爸的事，不知道从哪学了点法律，也明白学校说开除是吓唬他，现在唬不住了，劝退人家也不退，硬开除，估计他转身就起诉学校，要不领导您给下个文吧，但凡有一点依仗，我说什么也得给这小子清出去！” 这就是个软钉子，碰得邱泽言一皱眉。前两年的确还有学校以各种理由开除未成年人，后来有一个孩子闹到了网上，弄得沸沸扬扬，有律师出面法律援助，帮着把官司打到了最高院，最后终于胜诉。之后未满十八岁的学生即便是再让学校头疼，也鲜有学校敢开除了，大多都是劝退处理。所以老牛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年那个律师叫温雪，只是个刚刚拿到律师执业证书的小丫头而已。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谁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你作为一校之长，该有的担当还是要有的！”这话里隐隐已经有了威胁的味道，所谓的担当，就是承担责任也要开除文小成，而前面点的那句一校之长，潜台词就是不按我说的办，你这个校长恐怕也要当到头了。 “要是法律不管，我早打死你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半大孩子的声音。“记住，管好你的儿子，他没死算他懂事，你也一样！” “文小成！你太不像话了！”牛校长急迫的声音远远传来，刚刚显然是被小成夺了电话。 “牛校长，一个屁大点的小官僚，怎么和您说话呢？我都看不过去了！您是谁？为人师表啊亲，他是谁？人品公仆啊亲，他得俯首甘为孺子牛，您是骑青牛过函谷的文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文人！这风气不能助长啊！” “姓邱的，放尊重点！我们校长也是你一个小屁科长能够随便拿捏的，我告诉你……”话没说完，电话已经被肥牛夺了回去。 “邱科长您别……”那边早把电话摔了。 …… 说来也巧，邱泽言把电话打进校长室的时候，正赶上小成来交检讨书，结果就悲剧了。 —————— 正义感爆棚的温雪同学当了律师，符合大家的预期吗？猜猜别人都干了什么？ 第78章 奖惩之间 五千字的检讨，没有一个字是小成自己写的。 好在陈果、吴晓东、施剑锋等人每人都是三千字，去他们班上，把三个人的检讨拼凑了一下，就成了这个长篇的四不像。 牛校长看着小成这份检讨就来气，“因为上次文小成到我们班闹事，甚至还打了邱辉，所以这次邱辉约我们一起去初二八班讲理……”你抄的时候，连人名都不改？再看后面这段更可气，“文小成虽然打了我，但我的确也有不对的地方……”自己打自己？天人交战啊？还真是人生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啊！ “我没抄！”小成还一脸委屈。 “连名字都没改，还说你没抄？”牛校长鼻子都气歪了。 “陈果替我抄的！” 你还真是理直气壮啊！ “牛校长您别生气，其实这事我也挺气愤的，都初三了，让他给写个检讨，他连名字都不知道改一下，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回头我肯定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太不像话了！” 老牛抄起桌子上的报纸就扔出去了，还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师长对着干，你以为你真是学校的老大了？ 就在这功夫，邱科长的电话到了，一听是领导的声音，牛大龙马上换了一张面孔，肥胖的脸一笑起来，肉把五官都要挤没了。 虽然是一脸谄媚，不过最基本的原则还没丢，好歹把握住了底线，同时也保住了文小成的学籍。可是刚刚被小成气得肝疼，现在又要替这家伙背锅，实在郁闷，打着电话，这边眼睛瞪着文小成，一个劲儿的运气，和那边讨好的声音相映成趣。 电话的质量并不算好，那边说什么，小成听得一清二楚。牛校长不爽，他同样不爽，瞅准了肥牛分神的空档，过去一把抢过电话，把邱辉的父亲邱泽言没头没脑的喷了一顿。 挂了电话，肥牛满脸悲愤——已经不是气愤了。文小成，咱俩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么坑我吗？顶头上司啊，人家往组织部打个报告，我这校长就算干到头了！ “牛校长，我就知道你不畏权贵，不为五斗米折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才叫文人风骨！” “风骨你妹！你的检讨重新写！一万字！明天间操不做了，全校听你一个人的！” …… 那份检讨书，被牛校长扔了回来。牛校长怎么扔给文小成，文小成怎么扔还给陈果。 “这么大人了连个检讨都不会写吗？没有这技能怎么行走江湖？重新写！一万字！” 不作威作福一下，真对不起全校老大这个身份！为了惩罚陈果、吴晓东、施剑锋等人不好好写检讨，小成还特意给他们每人都留了点别的作业，各种令人发指的试题练习册，做不完就揍，惨无人道的折磨之下，致使这几位在中考前成绩突飞猛进，甚至奇迹般的进入了优等生的行列。 这几个班的老师也大为惊奇，几个害群之马自习课竟然兢兢业业的做题，还以为孩子真的懂事了，直到下课时看见文小成检查他们作业，还每人都踹了好几脚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教师们总结心得，想要治这些混蛋学生就得比他们更混蛋。 现在中小学生之所以规规矩矩的，就是因为管理他们的老师和校长更加混蛋而已。 端掉了以邱辉为首的校园不良小团体，文小成终于成为了全校最为混蛋的那个，第二天早自习，牛校长就在学校广播里就宣布了间操暂停一天，勒令初二八班文小成全校检讨的消息，语气之严厉，态度之坚决，前所未有，就连旁人听了都跟着哆嗦。 间操几乎每个学校都有，一般都在上午第二节课下课的课间。“第n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第一节，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几乎所有上过学的人都耳熟能详，有些住在中小学附近的居民更是深受其害，要是附近有个广场就更热闹了，上午是第n套广播体操，晚上是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第二节下课的间操做检讨，第一节还没下课，老牛就等不及了，冲正在上课的孔老师点了点头，手一指文小成：“文小成，你跟我出来一下！” 孔庆国一脸懵逼，惴惴问道：“校长，小成他又惹祸了？” 牛大龙一脸苦逼，心说，这次是我惹祸了！ 市教育局的陈局长刚刚来的电话，说是要见见二中的小神童，语气中颇有欣赏之意，而这边让文小成全校检讨，这不是明摆着打领导的脸吗？ 肥牛在前面走，小成在后面跟着，走廊里书声琅琅，校长大腹便便，进了校长室，门一关，肥牛一指沙发：“坐吧。” 一般人到校长室可没有这待遇，小成也是一愣，心说这老牛怎么转性了？ “鉴于你最近一贯的表现还不错，确有悔改表现，学校决定撤销你的大过处分。”这话说的，牛大龙自己都心虚。 处分昨天才下的吧？还一贯表现？前天打人，昨天交的那份检讨书，这表现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您说我表现不错？您喝了吧？ “牛校长，我知道您喜欢我，不过公事公办，该处分还得处分，咱不说好了吗？而且揍邱辉揍得我很爽，这个处分我不冤。” 牛校长有点想哭，“我们学校，毕竟得为你们学生的前途着想，主要是以批评教育为主，既然你有悔改的意愿，学校也应该给你这个机会。” “牛校长，这话咱得说清楚，处分是一回事，悔改是另一回事，您给我记大过我接受，不过我绝不悔改，邱辉那厮要是再装我还削他！” “你毕竟是初犯……” “我上周二还揍了邱辉一顿呢，之前还打过张培越……” “我非得枪毙你吗？想免除你个处分还这么费劲，你哪那么多话，老老实实闭嘴不行吗？”牛校长都要崩溃了。 “我一会儿还得全校检讨呢……” “改成获奖感言吧……” “什么？” “谁知道你这臭小子怎么就走了****运，十五分钟交卷弄了个满分！一会人市教育局市教育局的陈局长要来看看你这个兔崽子，说是树立个典型！老子现在不敢处分你，行了吧？”老牛索性把实话说了出来。 “获奖感言……牛校长，这个有点不好办啊，陈果他们这帮家伙写个检讨都勉强，让他们在这么短时间里写个获奖感言，有点难为他们了。” “这次不用他们，我给你写……”老牛百味杂陈道。 —————— 另类爽感，文氏幽默，《洗脑》你值得拥有，投喂吧小伙伴。 第79章 迎接领导 满分！自己的学校里竟然出了个奥数状元，如果这个状元是杨柳珊，老牛非乐疯了不可，可是同样的荣誉落在刚刚惹了祸的文小成身上，他浑身说不出的别扭，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我得了满分啊，哎？校长，您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心里明白就得了啊！别赛脸知道不！我为啥愁眉苦脸的你不清楚啊？你满分你不早告诉我？之前说你交卷的问题的时候就应该说，现在回想起来，怪不得这小子怎么说他都嬉皮笑脸呢，弄了半天心里有底啊！ 牛校长一边起草着获奖感言，一边埋怨小成，心里那滋味实在是说不出，就好像自己媳妇拍吻戏，他在旁边当摄像一样，工作应该支持，也是好事，可是就架不住心里酸溜溜的。 “毕竟是好事，也给学校争得了荣誉，就算你功过相抵吧。” 到底是笔杆子出身，说话间，一片的获奖感言写完了，小成拿过来一看，果然是文采飞扬，花团锦簇，一股新闻联播般的浩然正气回荡在纸墨之间。 “首先，我的成绩是和学校的栽培分不开的，没有老师的尊尊教诲，没有校长的殷殷关怀，也就没有我的成绩……”文小成放下讲稿，仔细观察牛校长的脸，看的老牛都有点发毛。 “你看什么？” “我看看你有没有脸红。” 老牛真有点脸红了，“孩子，场面文章还得做，一会儿市教育局的陈局长就到了，市教育局的一把手啊！和人家一比，邱科长的确不算什么了，你都坑我一次了，这次说什么也得拉我一把啊！” “要不我还是念检讨吧，刚把邱辉揍了，你就表彰我，让人家邱科长脸上过不去啊，一码是一码，打架说打架的事，获奖是获奖的事，咱不能混为一谈。” 肥牛一皱眉，脸上那堆肉都挤到一块去了，见荣誉就让，见检讨就上，你这还是学生吗？你是党员吧？ “小成啊，听话，打架那只是一时冲动，成绩还是值得肯定的，我们得向前看啊！” “真不是一时冲动，我那是蓄谋已久，之前不还和您商量了吗？虽说我揍了邱辉，替您扫平了校内的不良势力，巩固了您学校老大的地位，但打架这种方式还是值得商榷的……” 老牛心里苦，学校的老大是你还不行吗？ “牛校长，我奥数拿了满分，难道就不能打架？状元就不能挨批评？我看啊，处分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但检讨这场戏可不能少！” 文小成这么一说，老牛把眼睛也眯了起来，老江湖了，一点就透，领导面前，一味的奉迎，效果未必就好，有时候独出心裁，反而更能加深印象！领导来考察这个奥数状元，结果发现状元正好因为打架而做检讨，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一校之长，与其说是教育工作者，其实不如说是官员，受教育部管辖，由组织部任命，所以官场的套路也都熟悉得很。肥牛接到市教育局康主任的电话，马上就把校工派了出去，迎候在思源河的小桥处，小镇子里也没几辆官车，所以不会认错，看到领导来了，这边正副校长和学校里的班子成员赶紧下楼迎候在校门前，领导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电话来了，领导马上就到！老牛也顾不得许多了，拍了拍小成的肩膀：“这次就这么办，我奖是奖，惩是惩，检讨什么的咱就走走过场，你这脑子也不笨，领导面前别给我上眼药，今后有什么事，咱俩都好说！” 说话已经是攀交情的口吻了，小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重头戏在您呢，我就算戏份再多，您也是主角！” 时间不敢耽搁，门口副校长周志成、教导主任白雪松等人都等在那里了，学校里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能撑场面的人物了，索性叫上了八班的班主任孔庆国和教数学的董艳菊。一边仨，一边俩，往门口一战，算是组成了个欢迎队伍。 市教育局的局长算不得多大的官，但县官不如现管，在牛校长眼里，这就和皇上出宫差不多了！看见领导从车上下来，五个为人师表的一起鼓掌欢迎，陈永旭倒也没有什么架子，在康主任的介绍下先和牛校长握手。 “老牛！又胖了！上次省里教育工作座谈会时见你还没这么胖呢，你得减肥啊！”这是客套话，显得亲近，老牛对于这些套路自然数，笑道：“我这没心没肺的，喝点凉水都长肉，哪像您日理万机那么操劳啊！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时我们副校长周志成，这位是我们教导处主任白雪松，您这次不是要看看拿满分的文小成吗？这位就是他们班主任孔庆国，这位是他的数学老师董艳菊……” 一个个介绍，每个人都客套两句，周副校长和白主任知道自己不是主角，点头微笑就是了，而孔庆国和董艳菊两位老师也不懂官场上的这些客套，一样陪着笑跟着。领导那边除了陈局长、康主任以外，只有一个司机，几个人由牛大龙引领者，被带到了二楼的小会议室，茶水沏上，空调打开，等着领导作指示。 官场话还是要说几句的，这场面陈局不说话，谁也不敢开口，陈永旭抿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道：“今年我们向阳市承办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华夏赛区的比赛，我们在主场，压力很大啊！文小成同学能够拿到初赛的冠军，甚至还破天荒的拿到了满分，不仅给我们二中争了光，甚至给我们整个向阳市都撑起了腰杆啊！大家知道，这次我们省市两级教育部门的备受责难，民众的不理解，媒体的质疑，都让我们如芒在背！不过不管压力多大，能够选拔出像文小成这样的数学天才，就说明我们的工作是有意义的！教育最大的快乐就是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这里，我要感谢你们东风镇第二中学的全体教职员工啊！你们替我们争了一口气！也出了一口气！” 陈局还是有点激动，一不留神，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察觉到自己说的有点多，话锋一转，问道：“我们教育工作者，要因材施教，知人善任，奥数比赛上拿满分，这在以前的历史上还是没有的事，我这次来，一是要向贵校师生亲口传达这个喜讯，另外，也要对咱们的奥数状元做一个初步的了解，哪位来介绍一下文小成同学的基本情况啊？还是请董老师先说一说吧，这次小成取得这么惊人的成绩，您这个数学老师功不可没啊！” —————— 这官话写的，我其实当个领导什么的，也可以胜任啊。 第80章 状元检讨 取得成绩了，领导要表彰，这问起来是一套话，要是惹事了，警察来调查履历那又是一番说辞，现在当然只能捡好听的说，不过回想起来，文小成之前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事情值得炫耀的，董老师眼珠一转，道： “小成这孩子吧，脑子灵！我早就看出来他不是池中之物了！就在上礼拜，我课上，他趴桌子上睡觉，当时我就想敲打敲打他，让他上前面做一道难度相当大的题，本以为他睡的迷迷糊糊做不出来，没想到这小子打着哈欠，两步就给解出来了！当时我就觉得这次奥数竞赛他能有所表现，可真没想到他能拿了个满分！” 陈局点了点头，天资聪慧！接着把目光转向孔庆国，“孔老师，您是小成的班主任，他家庭方面是什么情况，您是否了解？” 孔老师为人方正，喜欢直来直去，提到小成的家庭情况，眉头皱了起来：“这孩子可怜呐，父亲在监狱里，母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是六十来岁的奶奶带着他，我都担心这孩子会自闭，说实话，他能在奥数方面取得这么大的成绩，我真是没想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或许这孩子心里憋着一股劲，就等着这个机会来证明自己，显然，他做到了！我们这些当老师的很欣慰啊！” 其实孔庆国想说之前请假去繁星培训的事情了，不过教数学的董老师没提，他也没好提出来。 陈局一听，这文小成又是另外一副面孔，之前听数学董老师介绍，这应该是个天资聪慧的天才，而班主任孔老师说起来，又像是个厚积薄发，勤奋向上的孩子。 “牛校长，学校里出了这么一个天才，您作为一校之长，想必也早有关注吧，说说您的看法？” 老牛听罢哈哈一笑，“陈局，刚才两位老师都没好意思和您说，这小子，聪明是真聪明，不过也是真混蛋啊！前天中午，公然在学校的广播里约人家单挑，然后一个人和十好几个初三的学生打架，还把人都给打了！万幸没出什么大事！要说今天您也是赶巧了，一会儿间操的时间，正是要让他当众检讨的，陈局，我建议啊，成绩是成绩，过错是过错，检讨继续让他做！等他检讨完了，再宣布奥数竞赛的成绩，有了成绩，我们也该表彰表彰，功过不能相抵！您也好借机会看看这个不一样的奥数状元，您看怎么样？” 奥数冠军打架？还一个打十个？这孩子文武全才啊！陈局被说的立时来了兴致，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那叫模板，只能当榜样，而这样特立独行，有着明显缺点的孩子取得了这样惊人的成绩，那才叫传奇！美国大选的时候，两党的顾问团队都不会把自己的候选人包装成一个完人，相反的，还会有意地透露出候选人一些无伤大雅的缺点或怪癖，比如说怕老婆啊，强迫症啊什么的，这样在民众严重，总统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神，也正是如此，才更具备亲和力，当然也更会引起民众的八卦好奇心——关注多了，也就会喜欢。 “那咱就看看奥数冠军作检讨！”陈永旭当即拍板道。 一阵铃声响过，操场上玩耍的同学们迅速跑向自己的位置，从广播室的角度往下看去，仿佛一盘凌乱的棋子，自动归位，排列成整齐的队列。清一色的土鳖校服，会让处女座看着十分舒服，偶尔有一两个忘记穿校服的，都会被值周的学生给相应的班级扣分。 最佳的观赏位置自然是给了陈局长，康主任和牛校长在两侧陪同，领导饶有兴致地往下看。回头问老牛：“哪个是文小成？” “就是升旗台旁边站着那个！” 陈局看着下面的文小成，距离比较远，眉眼看不清楚，不过能够看得出来是个俊朗的小伙子，脑海里勾勒着他的画面，单亲家庭，父亲在狱中，难免缺乏管教，性子野了些也是有的，天资聪慧，智力过人，这是个野性难驯的怪才啊！ 下面升旗台上，还是像往常一样由教导主任白雪松给同学们讲话，同学们早就听说今天的间操暂停，改由文小成在全校师生面前作检讨，也都有些“兴致勃勃”，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前天小成在后山以一敌十，就成为了这两天的谈资，后来几次跑到高三去欺负学长，不怕事的校园初一扛把子没做成的事被初二的小成做成了。 本来教导主任在前面，一般人不敢乱讲话，不过今天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队伍里，初三的陈果还在和别人炫耀：“成哥那检讨书是我写的！” 上面升旗台旁边，文小成感觉全身都别扭，旁边班主任孔庆国，对自己频频抱以赞赏的目光，而数学老师董艳菊目光更是殷切，连媚眼都抛了过来。这哪像是看一个捅了篓子的孩子啊？分明感觉自己要上台领奖一般。就连上面慷慨陈词的白主任也是如此，绷着脸，痛陈文小成的恶行，下来的时候竟然还冲自己微笑，把麦克风递过来的时候竟然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这么鼓励我揍邱辉？还是发现我当校园扛把子有前途，要重点培养我啊？ 手里拿着麦克风，一步步蹬上升旗台，当站在升旗台上面的时候，下面不知道哪位不怕事大的仁兄竟然带头鼓起了掌，这事就怕有带头的，春晚上相声没人乐，两个领掌的就把气氛活跃起来了，操场上有人一带头，掌声雷鸣！还有人偷偷跟着起哄，给了两声尖叫。 老子这是作检讨好不好！ 手里拎着麦克风，却不着急说话，眼睛环视操场上站着的同学，仿佛是个检阅部队的将军。闭上眼，感受这“万众瞩目”的感觉，曾经在这个校园里被当成是透明的一般，而今天，终于所有人都认识文小成了！ 文小刀又不合时宜地占到了小成身旁，“你不是要享受检讨吗？” “是的！” —————— 享受检讨吧！等你们打赏。 第81章 暴徒还是懦夫 “我的检讨。”小成的声音低沉，抑扬顿挫，不像是垂头丧气的在作检讨，反而像是诗朗诵。 “三天前，学校发生了一起恶性斗殴事件，其始作俑者，正是在下。”果然，说到这，下面起哄般地响起了一片叫好之声。小成不以为意，颇有些傲视群雄的写意洒脱。 “一校之同窗，既有为邻之谊，又有同门之情，究竟为何同室操戈？” 陈局楼上笑眯眯的看着，老牛心中暗自吐槽：“做个检讨还拽文，拽文也就罢了，还来了个悬念！” “是我文小成心狠手辣吗？我，怎么不揍别人？” 一句话，味道变了。 “五年前，本镇发生了一起恶性持械伤人事件，造成一死三伤，致使5个家庭蒙受了巨大的痛苦，这起案件的始作俑者，正是家父文心武！他目前正在向阳市第二人民监狱服刑。是我父亲丧心病狂吗？他本来是一名历史老师！” 三天前的打架，五年前的杀人，似乎之间有着宿命般的联系。 就连站在校长室窗户前的陈局也微微色变，这检讨……扎心啊！ “我，是一个杀人犯的儿子！” “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所以同学都对我冷眼相加；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所以老师也对我敬而远之；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所以就应该被欺负，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他们是受害者家属，所以他们揍我，天经地义……” “我，终于知道，爸爸他为什么要杀人了。” “检讨的目的，并不在于要让我出洋相，学校也不是特意针对我，我觉得反思这件事，权衡其中的得失，分享心得，避免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才是检讨的意义所在。” “两年前，我作为一名新生，背着书包，第一次走进这个校园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对自己中学生活的憧憬，从没想过要和谁为仇作对，甚至大打出手。那一天，一名叫做邱辉的学长把我带到车棚没人的地方，抽了我一个耳光，踹了我三脚，说是见我一次打我一次，从此，我的噩梦开始了。” “拳头打在身上的痛你们体验过，可是那种恐惧与屈辱你们无法想象！有多少次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都想到了杀人，也只有鲜血才能够洗刷我所受到的屈辱！还好，我没有失控，我只是揍了他一顿，揍完之后——心旷神怡！” “我知道这是错的，不过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还会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人不可能完美，也不可能什么错都不犯，所以，我宁愿犯下错之后站在这里检讨，也不愿做一个听话的孩子，自己受委屈！”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错吗？我打他，只是因为他在过去的两年里几乎每天都在欺负我；邱辉有错吗？在他眼里，欺负我是天经地义的，因为我爸把他爸砍伤了，那是替父报仇！我爸错了吗？十几个人手持棍棒冲进我家院子，背后是年迈的老娘和幼子，而那些被我爸砍伤的受害者错了吗？他们只是上指下派……” “那究竟是谁的错？” “我这份检讨，该怎么写？” 楼上牛校长都急了，想要下楼，不过却被陈局制止了，“让他说完吧。” “我也知道，使用暴力是不对的，我也知道，同学间应该相亲相爱，但我明知道不对，却还是做了，因为暴力是他能听懂的唯一的语言！如果听不懂的话，我就一直揍他，揍到他懂了为止！” “我要让他，让你们，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别惹杀人犯的儿子，哪怕他看起来多么软弱，多么好欺负！有一天他真急了的时候，他会揍你，他会杀人！” “每一个被惹急了的人都会杀人！所以，谁他娘的也别太过分！” 已经失控了，楼上的陈局眯着眼不说话，牛校长拼命给周志成使眼色，汗都下来了，有领导之前的话在，周副校长也不敢轻易打断小成，怕引起领导的不悦，就这样僵持着，下面文小成则还在继续大放厥词。 “我为什么会犯下这个错误？因为我别无选择！不使用暴力，邱辉就会一直欺负我，他们已经在我的书包里撒尿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把尿撒到我的头上！不使用暴力，你们没有人会看得起我，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怂逼！’不使用暴力，我没办法面对自己，或许我不犯下这个错误，一辈子都只是个窝窝囊囊的烂好人！” “这世道在逼我做这个选择，做一个废物，还是一个暴徒！所以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 “当常规手段无法维护自己的尊严时，暴力无罪！我承认我打了邱辉，但要把这次事件的所有责任都归结在我身上的话——我不服！” “我——不——服！” 文小成瞪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喊道。 “强者在炫耀，弱者被嘲笑， 文弱的书生，拿起了屠刀。 宁愿做一个暴徒，不想做一个废物， 无论犯下什么过错，我至少挺直了腰！ 一本正经，惺惺作态， 到底谁应该检讨？ 是非对错谁知道？ 心中愤懑谁知道？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善恶有报，善恶有报？ 我草——我草！” 声嘶力竭的叫喊之后，小成竟然自顾自的唱起了歌，一曲沙哑的摇滚，自己作的词，自己谱的曲，把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倒是颇有些汪峰的味道，两年来的压抑与屈辱，不曾对别人讲，也没有人可讲，一个人默默承受压在心里，重逾千斤。 强者有炫耀的市场，而弱者从不缺嘲笑的目光，这世道就是如此，要么做一个废物，要么做一个暴徒！使用暴力是最为低劣的一种手段，本应当被唾弃，然而在现实中，暴力却从来不缺乏市场，因为我们就处在一个异常低劣的文明之中，以低劣的手段应对低劣的社会文明。 这不应该是文小成一个人的检讨，这应该是全社会的检讨。是什么让暴力有了市场，又是谁把温文尔雅的人变成了暴徒？ 要么放弃尊严成为一个懦夫，要么保护尊严成为一个暴徒…… 在文小成所处的环境下，实在没办法对这个学校产生多少感情，或许会让牛校长很难堪吧，谁在乎呢？小成只是想爽一下而已，压抑了两年，难道不许我畅快一回？ 天才，是有资格任性的。 全校师生为之愕然，而楼上的陈局长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歌唱得还不错。” —————— 谁都知道，人不可能完美，但是很多时候，家长、学校都有一个完美的标准来要求孩子，要允许孩子犯错，要允许书有不同的见解。 这一章，我写了四遍，前后删了一万字左右。如果追求速度的话，够一次大爆发了。网文的字数是和收入挂钩的，这样做蒙受损失的其实是我自己。不过毕竟收入不应该是一个作家追求的全部，所以，我依然会坚持故我，也请等更难耐的朋友予以理解。 我要让自己的每一个字物有所值，这样才会对得起你花的钱，对得起你花的时间。 第82章 该我检讨了 近千名学生的目光下，文小刀耸着肩膀，旁若无人地出现在空中，无奈道：“爽了？” 小成也止不住会心一笑，“真他妈爽！” “明知道有教育局的领导在场，你还这样一点都不给校长留面子，唉，你以后还打算在这个学校混吗？” “谁在乎？我奥数冠军的身份，跳一级直接去县一中难道他们会不要我？要是有邱泽言从中作梗的话，我跑到市里上学也不是什么难事，其实就算不上学也无所谓，在图书管里泡几天，比在学校里学三年还有用，他们只会教我解题而已！” 文小刀撇撇嘴，做了个你会飞你牛逼的表情。 校长也好，班主任也罢，当我被欺负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现在，又为什么要考虑你们的面子？当然，小成也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如果肥牛有脑子的话，这场面未见得不能收场——那个场面，才是小成想要看到的。 楼上，一脸忐忑的肥牛已经慢慢镇定了下来，刚才陈局那句“歌唱得还不错”算是给这件事定了调子，在人家领导眼里，一个镇级学校的重要性根本比不上这位大放厥词的奥数状元，所以现在的选择很容易做了，逆势顺办！ “陈局，您先休息休息，唉，这小子啊，烂摊子还得给他收拾。”牛大龙微叹一声，像是个大家长面对调皮的孩子一般。 陈局长微微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文小成，若有所思。 这小子，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人物。 牛校长晃动着肥硕的身子，一溜小跑，等到教学楼门前，进入大家的视线后，才缓步走了过去，200多斤的体重，显得步履十分沉重。一步步到升旗台上，沉着脸看着文小成，冷声道：“说完了？” 文小成微微一笑，耸耸肩，把麦克风递了过去。 事情总要收场的，至于老牛会不会有那个头脑和胸襟，就看他了，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小成并不在乎。 老牛暗自瞪了他一眼，接过麦克风，缓缓道：“刚才，文小成作了检讨，很显然，他不太服气，不过不管怎样，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现在，该由我这个当校长的来检讨了！”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校长要当众检讨？全国上一次当校长的检讨可能还是30年前的事吧？ “三天前，文小成和邱辉等同学打架的行为，只不过是长期矛盾积累得不到有效解决的爆发而已，打架，主要责任在小成身上，而在矛盾积累的过程中，我这个当校长的不察觉，不能有效制止，这就是我需要检讨的地方！没有教会你们拒绝暴力，也是我工作的不到位，作为校长，我的职责是给同学们提供一个优异的学习环境，一个互助互爱的校园氛围，在这一点上，我做的不好，我给大家道歉了！” 说着，牛校长竟然冲着全体同学鞠了一躬。 “小成有句话说的很对，检讨的目的不在于羞辱谁，其意义在于反思问题的所在，和大家分享，以求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打架事件发生之后，我同样也在反思，没有人愿意犯错，也没有人天生就是杀人犯！除了极个别的原因之外，学生犯下的错，学校作为教育部门，都要承担一大部分责任！而我这个校长，责无旁贷，今天，最应该检讨的是我！” 小成心中暗笑，这个老油条，果然选择了“最佳解决方案”，不过这也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有了校长的道歉，自己心中的委屈才算完全散尽！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够站出来，为自己父亲杀人的事情做出检讨…… 没有人天生是杀人犯，尤其是像父亲那样温文尔雅的人！ 被逼无奈后的出手，其实父亲也是个受害者，把所有责任都归结到他身上，其实是整个司法系统的不负责任！ 小成心思飞到了五年前，而牛校长的检讨仍然在继续，他一字一句道：“学校不是监狱，严格的校纪校风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有人文主义关怀，要让同学们在关怀中成长，或许我们太过于强调前者了，对同学们的关心还不够，才有这种事情发生，教育不仅仅是让你们考上一个心仪的学校，传授知识的同时，更要让你们每一名同学，都成为身心健康，乐观向上的人！” 下面同学们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只有文小成在旁边翻白眼：你妹的，那意思老子身心不健康呗？ “这次反思，很具有启迪意义啊！我自从当上校长以来，就一直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要把我们东风镇第二中学建设成一所什么样的学校？是有多少同学能够考上县一中？还是在各种比赛中出什么成绩吗？今天文小成的检讨，让我有了新的答案！构建一个和谐校园，比一门心思抓成绩更重要！能够让每一名同学切实感受到校方的关怀，能够让每一个孩子都融入到二中这个大家庭里，比我们出什么状元，拿什么满分更重要！” 小成把眼睛眯了起来，这是打算踩着老子的头往上爬啊。牛校长余光看了小成一眼，撇撇嘴：刚才你也没给老子留面子啊！ “说到这，顺便插播一个消息，我校初二八班的文小成同学，在刚刚结束的国际奥利匹克数学竞赛华夏赛区选拔赛的初赛阶段，取得了满分的好成绩。”老牛一带而过，比综艺节目中的赞助商广告还快，下面光顾着鼓掌了，有很多同学都没听清是谁。 小成郁闷地在边上站着，觉得自己好像被抢戏了。 间操时间已经过了，甚至连上午第三堂课都受到了影响，各班级同学在体育老师的口令下，鱼贯进入教学楼。而胖校长擦了擦头上的汗，赶紧跑回校长室去请示领导。 “陈局，文小成您也看见了，要不要让他过来？” 陈局眯着眼，笑道：“不用了，这个检讨，做的很精彩啊。”他也没明说到底是文小成的检讨精彩还是牛校长的检讨精彩，“这个孩子有个性，你们校方功不可没啊！重点学苗，该照顾照顾，可别让这孩子泯然众人矣啊！这次我就不见了，下次有考试，别忘了把他成绩单给我传真一份，这孩子挺有意思！挺有意思！” 本来还有一周多时间的月考，因为领导一句话提前了，同学们还没在检讨的兴奋中缓醒过来，校方突然宣布，周五月考！ —————— 检讨的目的是什么？在大多数情况来看，都是为了让人自我否定，错了，可以接受惩罚，让其接受教训，但什么认罪书、悔过书之类的东西，我觉得完全可以归结为精神迫害。 第83章 月考 其实细细想来，牛校长出来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空话废话，对打架事件的处理，也因为这次检讨而告终结。文小成检讨说我不服，我要做暴徒，不要做懦夫，而牛校长说，对不起，我也有责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打了，检讨做了，可是积累的矛盾仍然没有解决。邱辉请了病假，也没脸再在学校呆着了，索性提前给自己放假，反正已经预定了县一中的位置，中考无非是走个形式而已。 张培越还和小成在一个班里，因为前些天丢书包的那次，他又买了一套书，结果正好留给小成抢，算是赔的，张培越的名字上打了个叉叉，然后旁边明目张胆的写着文小成。张培越同学是敢怒而不敢言。其实小成要书根本没用，但抢的乐趣远大于拥有书的乐趣，这就是所谓钓胜于鱼罢。 吕奇现在的状态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备战中考，小成声嘶力竭的“我不服”他听见了，或许也若有所感吧，有时候遇见昔日小团伙里的成员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打架这回事，要看程度，其实只要不使用武器的话，小孩子拳脚相加，也疼不到哪去，想开了也没什么可怕的。然而我们经常会看到，校园暴力中，一个或几个孩子围攻一个，而受欺负的那个不敢还手，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遭受恐惧威胁的痛苦远大于身体上的痛楚，所以被欺负的人宁愿挨打，让对方出了气，也不愿被人时时威胁。 小成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只要到学校就时时忍受着这种恐惧。而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张培越了。 一个班里的同学，甚至就隔了几个人坐在身后，出来进去，低头不见抬头见。刚刚被小成抢走了一套书本，不知道他下次发难是什么时候。现在的张培越真如小成所说是夹着尾巴做人了，有时候偶尔和文小成目光一对都能吓得他一哆嗦。班里那个小喽啰杨锐更是寒蝉若惊，唯恐殃及池鱼。 学校的老师，甚至来不及消化文小成石破天惊的检讨和奥数冠军的消息，就陷入了月考出题的工作中，只有门口的保卫科的门卫大哥和小成越来越熟了。 月考。 现在的考试对于小成来说简直是0难度，甭说初二的试卷了，就是初三的中考模拟题他也是手到擒来。就跟足球比赛，巴西踢中国一样，开场五分钟一个五比零之后，就开始进入了垃圾时间。小成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感觉像是在浪费生命一般。 语文耗时最长，因为需要写的字数最多，班主任的科目，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就连作文也规规矩矩的答了。数学考试的难度和奥数比起来，就跟小学生——甚至幼儿园水平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悬念。英语就更不用说了，小成跟照着书本答题一样，除非老师在作文上吹毛求疵，否则还是满分。化学和数学，对小成来说没有任何区别，眼睛一扫，答案就出来了，满分。 最后考的是物理……想想物理严老师的话——你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为了证明老师是正确的，所以……交白卷吧。 写名、交卷、离场，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小成又溜溜达达的走出了校园。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门卫虽然没拦他，但立即给校长打了电话。 …… 奥数成绩一公布，就有人把之前《向阳晚报》的那篇报道扒了出来，针对向阳市“奥数大抽奖”的讨论热度还没过去，马上就被爆出十五分钟交卷，然后接受采访的那个学生拿了个满分！这种舆论的大反转是网友们最为喜闻乐见的，真相贴迅速占据了各大论坛的头版，而眼部被打上了黑色条状马赛克的文小成，也被网友们亲切的称呼为：“佐罗”。 “我都有点同情写报道的记者了，好死不死的采访满分状元干嘛？还是当负面典型报道的。” “说人家十五分钟交卷，放弃考试，结果被分分钟打脸，人家交卷是因为已经满分了！” “还说什么奥数考试如同抽奖，人家那地方有高人！” “十五分钟拿满分，可能吗？楼主表示不信！” “别忘了，漏题的事情刚被披露出来，满分更能说明问题了！我断定这小子肯定是繁星的学生！” 十五分钟交卷满分的天才惊叹，夹杂着竞赛漏题的质疑，网上吵成了一锅粥，不过渐渐的，声音开始一边倒了，那些质疑漏题的帖子纷纷被删除，而称赞小成是神童的回复则越来越多。这背后是哪只手在干预就不得而知了。 纷乱过后，出现了一个统一的声音：没有漏题也没人作弊，所有质疑声音都是别有用心，向阳市出了一个奥数天才，十五分钟交卷答满分！你不信就是心理阴暗负能量。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繁星教育因为这个结果而名声大噪，前来报名咨询的家长络绎不绝。广为人诟病的省市两级教育局也松了口气，对奥数状元大肆褒奖，仿佛大赛已经圆满成功了一般。文小成更是美滋滋的，从繁星那里预支了五万块奖学金人家丁校长连犹豫都没犹豫。只有在东风镇河畔花园住着的那位姓戴的教授，明白了真相之后跳着脚骂街——文小成，你丫真孙子！ 兜里有一万多的私房钱，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来说，已经足够土豪了，小成之所以还要去繁星预支一部分奖学金，是因为父债。 父债子还。 张培越的叔叔张维海算是死有余辜，邱辉的爸爸邱泽言挨一刀也算恶有恶报，丁瘸子不说罪有应得，小成能给予的同情也十分有限，真正让文家心里过意不去的，只有主动放弃民事赔偿的吕家，吕奇的父亲，吕松岩。 父债子还，欠下的钱倒是不着急，但欠下的人情债、良心债则不能再拖了。 —————— 这章有点杂，因为我们要加快节奏了。 第84章 迟来的道歉 吕松岩是老实人，自从五年前被人砍了一刀之后，就更老实了。 力工是杂工的一种，虽然能养家糊口，但并不算是正式工作，没有养老保险，更没有住房公积金。再早几年，东风镇还养不起这么多的闲散劳力，这些杂工、零工都是要到大城市混饭吃的。 最近这几年城镇化建设，东风镇这也开始一座座的起高楼，思源河边的堤岸上，一群穿着工作服的人或蹲或坐，聚集在装饰材料商店附近等待人的雇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聚点，相当于一个露天的劳务市场，小镇上但凡要雇人干活都到这来。 在固定地点等待人雇佣，行话叫做趴活。 杂工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电工一般都读过中专，有的还有电工证，算是这里面的佼佼者，木工、瓦工也是技术工种，手艺是家传的，也有着自己的骄傲。而力工和水暖的技术含量最低，除了砸墙抗沙子，基本上没有人会专门雇佣，所以力工一般都和其他工种搭伙，电工需要走线下线管，刨墙的活有的自己干，有点就带个力工过去给弄了，到时候多少分一些。瓦工也是如此，上沙子扛水泥的活一般瓦匠自己是不干的，这时候给谁打个电话，那就是钱。 小市场里也有自己的江湖，这里的力工分两种，一种脑子灵光，和家具城的商户都有关系，专门负责送货搬运。谈好的活计，话里话外给你留着陷阱，送到地方一个价，上楼一个价，最可气的是进门还会要一次钱。基本上和门差不多宽的桌子、沙发，没干过活的，有力气也弄不进去，遇到这种机会这帮力工是不会放过的，东西放在门口不管，要弄进去还得加100，你投诉都没地方。 还有一种就是老老实实的了，就像是吕松岩这样的，跟电工递烟，冲瓦匠点头，就盼着有活计的时候能够喊自己一声，不过力工是个燃烧生命的职业，老吕毕竟40多了，纵然要强，也比不了那些20出头的年轻人，加上现在好多力工都花钱置办了电锤，那东西突突突的，比凿子快多了，不过能用的住的，得2000多，老吕咬了好几次牙也没舍得买。不过这样就更没人愿意找他搭伙干活了。 夏天是旺季，买房的人多，装修的也多。沿着河边这一路，柳树下倚着坐着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趴活的工人，平时懒懒散散的，见有人路过停下脚步，之前懒散则一扫而光，迅速把来人围上，“要力工不？砸墙、上沙子都行！”“家里什么活？木工瓦工，这都有！” 一上午的功夫，身边的工友走了多半了，老吕倚着自己的电动车，靠坐在上面，有一搭无一搭的和身旁的瓦匠老李聊天，电工他最近很少递烟了，没有电锤的话，递烟他们也不会找自己。心情郁闷，烟一颗一颗的抽，看日头渐渐往西去，感觉今天弄不好又要空着手回家了。 空着手回家，就是媳妇不说什么，老吕也难受。 路边又过来一个人，看样子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这个岁数不太可能是来雇人的，不过老吕还是站起来问了一句：“要力工不？砸墙，上沙子都行。” 那少年上下打量了老吕一下，老吕以为这是质疑自己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还特意把袖子撸了起来，亮了亮硕大的肱二头肌，“有啥活你就说吧，力工范围内，没我干不了的！” 见有活上门，刚才不搭不理的那几位也围了上来，“电工水暖要不要？”“瓦工看看不？瓦匠活我这有照片！”“力工，力工，我这有电镐！一天的活半天就完，不耽误你事……” 老吕心里有点不痛快，自己已经站出来了说上话，按规矩别的力工就不应该再揽活了，否则那叫撬行！回头看了那年轻的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那少年面前挺了挺胸脯。 “叔，你有空吗？” 老吕忙点了点头，“有空！”心想着小伙子还有点义气，一会谈价钱，就算少给点也认了！ 来人自然是小成了，他自然也不是来找人干活的。 文小成上下打量着吕松岩，虎背熊腰大块头，但细看起来，腰略有些弯，背略有些驼，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见楞见线，黝黑透着红，一双大手蒲扇一样，手上的茧子厚厚一层。 怪不得当年老爸要先砍这位，这块头，这威慑力，的确是首要除掉的危险目标。 推着树下的电动车，吕松岩跟在小成后面，心中颇有几分得意。两人边走边闲聊，小成问道：“叔叔，我看你有点眼熟，您姓吕？” 老吕一愣，莫非以前给这家干过活？可眼前这少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家里也有儿子，凡是遇到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老吕都会在心里暗暗给两人比比个，觉得没自己儿子高，没自己儿子壮，一股自豪感就油然而生。但眼前这孩子，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也是二中的，和吕奇是同学，您是吕奇的父亲吧？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在学校里见过您。” 这就不奇怪了，学校里孩子多，所以难免没留意。吕松岩点了点头，“认识吕奇啊？那就不是外人了，什么活啊？要是不费事的话，叔就算给帮忙了！” “吕叔，您记得文心武吗？” 这个名字在五年前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他怎么会不记得？这时再打量文小成，眉眼间隐约还看得出文心武的影子，此刻心下了然，这是文心武的儿子。 “你是？” “我是文心武的儿子，我叫文小成。” 老吕脸色有点难看，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是来告状的，好在身上没伤，儿子没惹大祸。 “啊，什么事啊？” “我奶奶就在前面，能和您聊几句吗？” 河边，袅袅婷婷的垂柳，弯弯曲曲的回廊，吕松岩邋邋遢遢的牛仔裤和松松垮垮的工作服和这环境格格不入。东风镇没有什么像样的公园，思源河边上这三五里人造景观便算是小镇的全部了。不远处的凉亭内，一个老妇人正向这边看，等两人走到近前，老妪深施一礼。 “吕师傅是吧？老太太我教子无妨，今日替儿子给您赔罪了。” —————— 河边风景如画，河里的水却是臭的。欣赏风景的人常在河边走，于是便湿了鞋。 第85章 筒子楼 儿子把人打了，家长出来道歉，这事天经地义的事情。虽说父债子还，但小成这次并没有大包大揽，自己一个半大孩子去登门道歉，不管怎么说也有些轻慢，把家里的奶奶抬出来，才能体现出足够的诚意。 奥数得奖学金的事情当然没有必要瞒着，奶奶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小成说要替父还债，更是把老太太感动的老泪纵横，连连说孩子大了，懂事了…… 祖孙俩商量定，别人可以先拖着，但是老吕家这是良心债，不能拖，五万块钱的赔偿，不算多，只为了落一个心里踏实！ “一死三伤，四个受害者，我们惟独欠他们老吕家的！这个债咱得还！”纵然是家贫如洗，但文家就有这个志气！ 吕奇住在哪，其实小成知道，不过祖孙俩还是先到劳务市场这边找到了吕松岩，那块人多不方便，老太太等在凉亭这里，小成过去，把吕松岩请了过来。 老太太一鞠躬，倒是先把老吕弄了个大红脸。 “大姨啊，那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它干啥，不都过去了吗？” 文奶奶摇了摇头，“吕师傅，您大人大量不计较，可是在我们这心里，一直没过去啊！去探监的时候，心武他和我说了，他伤的这几个，其余的都算罪有应得，惟独您，他心里过意不去啊！我老早就想登门道歉，可是总觉得没脸过去，直到今天才和您说这声对不起，已经是迟了！” 老太太几句话，至情至理，颇有几分老太君的风范。 “大姨，您就甭臊我了，要不是我冲进你家的院子，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我这伤早好了，可是文老弟他还得十好几年才能出来，您不怪我作孽我就烧高香了！都怪我当时猪油蒙了心，动迁办给我钱，我就什么事都干，要说这一刀我挨的不冤！” “您这么说是您高义！我儿子都告诉我了，那几个都是先举家伙的，惟独您，他看您身强力壮，怕吃亏，才先下手为强的，要说您根本没动手啊……” 说到这吕松岩也笑了：“大姨，不怕您笑话，我那是胆小！什么都别说了，这事啊，说不清楚，我挨了一刀，您儿子进了监狱，咱都是受害者啊！都是穷苦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您有这个心思，咱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您家里的情况我也有个耳闻，我吕松岩没别的本事，就是有把子力气，您老家里要是有啥力气活您言语！” 都是社会的最底层，谁和谁都没有仇没有怨，为什么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会砍对方一刀？小成想起了环保主义者的那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都他娘的是钱闹的！ “吕师傅，本来应该登门请罪的，可是也不知道您家里住哪，还是孩子和您儿子是同学，打听到您常年在这干活，这才把您请过来，实在是冒昧，我这……”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就被吕松岩打断了，“大姨，您这就太客气了，正好！我家也不远，您方便的话就去认认门吧，两个孩子是同学，这也是缘分，以后咱就当门亲戚走！” 文奶奶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大街上这钱也没法给，倒不如上家里去来的方便。 小镇本来也没多大，二中的学生，大多数都在学校的一左一右住，像是小成住的老井村算是远的。吕奇家也在河边，说起来离之前约架的烂尾楼倒是不远。这地方小成认识，叫筒子楼。 筒子楼楼如其名，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通风，连接着左右多个小单间，这边的窗户一直能看到那头。房子里水房、厕所都是公用的，各家各户做饭就在楼道里，房间不过十几平米，各种各样的杂物摆的满走廊都是。 老吕在前面引路，小成和奶奶一起在后面跟着，没有进过筒子楼的人永远不会想象的到一条走廊有这么高的空间利用率。左边的蜂窝煤炉子旁边摆着个腌酸菜的水缸，炉子上面的铁皮烟道上都缠着成辫子的大蒜，右手面的两个柜子摞在一起直接顶到了顶棚，碗架柜是自己打的，玻璃拉门里还看得见中午吃剩下的饭菜…… 其实这种小单间最初只是作为独身宿舍用的，可是住独身的也有脱单的时候，没房子也拦不住人家结婚生孩子，于是东西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多，而地方就越来越小了。 这种局促同样体现在吕奇的家里，一共才十几平米的屋子，一章双人床就占据了大半个房间，挨着墙是那种老式的组合柜，柜门上都是镜子的那种。大脑袋的电视正对着床头，吕奇的小床靠着门，书桌书柜就是床的一部分，一看这床就是求木工定制的。大人和孩子中间的空间用一道大窗帘隔开，白天帘子敞着，晚上睡觉前拉起来，理由是防止孩子偷看电视。 吕奇的妈妈是个五大三粗的农村妇女，皮肤不怎么好，见有生人来，竟还露出一丝慌张。正在茶几上摘菜的她赶紧站了起来，有些不太自然地笑道：“呀，老吕，来客人了？这位是？” 一句简单的话，倒把吕松岩问愣了。这关系还真不太好介绍，总不能说这是我仇人之母，仇人之子吧？老吕瞪着眼睛憋了半天，倒是老太太先开口了，“我是文心武的母亲，这是我孙子文小成，我们是特地登门赔罪的。” 五年前的当事人家属是不会忘记文心武这个名字的，加上后面的登门赔罪，就是记性不好也想起来了。听到文心武三个字，吴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目光转向自己的丈夫，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 场面有些尴尬，老吕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小成则插到中间，把手里准备的礼品递了上去，道：“阿姨，我也是二中的学生，和吕奇是同学，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 吴梅继续看自己的老公，也不知道这东西该不该收。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就近买来的一些水果和熟食，最贵的无非是两瓶酒，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到200块钱。小成选这些礼品也是花了心思的，酱牛肉和猪耳朵，看着就有食欲，让人不容易拒绝，时令水果也是如此，就是怕人家不收。 吕松岩还想客气两句，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是来赔礼道歉的，要是拒收，好像是不领情一般，于是故作亲近的对自己妻子道：“行了，也别客套了，这次咱就手下，大姨，提前说好，下回再来可不许破费了啊！” —————— 筒子楼，有人见过没？ 第86章 那一刀的风情 吴梅有些不情愿，接过礼品，兜子里看了一眼，猪耳朵酱牛肉，都是儿子爱吃的，两瓶酒，还有几样时令水果。说不上多贵重，却也算有心了。 家里没冰箱，天热熟食放不住，晚上就让这爷俩吃了，水果和奶倒是不怕，这两瓶酒等中秋的时候给串门用吧，老吕喝散白就行，55°的老白干也喝得美滋滋的。 再抬头看那祖孙俩，没有之前那么碍眼了，可是回想起那年自己男人的惨状，心里这气，还是顺不下。 “要说，这也是冤孽啊，我们老吕老实巴交，也不懂什么事理，谁给钱就给谁干活呗，里里外外一天才给100块钱，谁想差点把命丢了，当时啊，我去医院的时候还在外面排队，全身都血淋淋的，差点把我魂吓飞了……” 吴梅还要说话，被老吕一脸不快地打断了：“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还提这事干啥？去给倒点水来！” 吴梅心里不情愿，但还是把水给斟了过来，往桌子上一放，并不摆到文老太太的面前，小成那杯也是如此，都放在茶几边上，一副爱喝不喝的架势，嘴里还嘟囔道：“我不也没说别的吗？哦，把人砍成那样，什么怨什么仇啊？你疼你活该，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俩月还不许唠叨几句了？大姨你不知道，那么长的刀疤，现在看了还让人心惊呢，那一刀就是奔着要命去的，肩膀那都见骨头了！” 让这女人一说，文奶奶也是如坐针毡，嚅嗫道：“您怪罪的有理，是我们文家对不住你们！” “过去的事，再提是没什么意思了，可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呢？我们没招谁没惹谁的，平白无故就挨了一刀，床上趴了两个月，连医药费都没人管！看伤的钱都是我们自个掏的，按说不应该和您提这个，可是俺们心里憋屈啊，老实人就是挨欺负，咱们给动迁办卖命，他们除了最开始给医院交了5000块钱押金，再就不管了啊！就连向法院申请赔偿都不带上我们，住院花了多少钱？这两个多月误工又是多少钱？家里就这么一个顶梁柱，那年我家奇奇才11……” 吴梅一抹眼泪，话里话外都是钱，老吕脸上挂不住了，一瞪眼睛：“闭嘴！你个老娘们儿家家的知道什么？” 文老太太如坐针毡，吴梅则委屈的擦眼泪，看这情形老驴心里也不是滋味，长叹一声道：“大姨啊，农村老娘们，见识短，你别往心里去啊……要说那年的事，的确心里窝囊，但是我不恨你家我文老弟，出事那天我就心里不得劲，哪能拿着家伙往人家屋里冲？那不是明火执仗吗？文老弟是砍了我一刀，我不怨他，那是真爷们儿啊！咱俩掉个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胆量！唉，不说了，我挨这一刀不冤，反倒是替文老弟不值啊，挺好一个人，白瞎了，那是条汉子啊！” 老吕唉声叹气，几句话说的文老太太也是老泪纵横，要说窝囊，要说冤屈，谁有自己家冤？好好地一个家，因为拆迁，弄得儿子妻离子散，身陷囹圄，房子拆了，钱直接被执行个七七八八还背了一身债…… 一个屋子里四个人，三个在擦眼泪，这时小成站了起来，道：“叔叔阿姨，您别哭了，父债子还，其实我们今天就是来还债的！我文家的事情，文家自己处理，当然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我爸砍了您一刀，害您躺了两个多月，您不计较，没有落井下石，那是您以德报怨，是对我们文家有恩的，这恩情我们不敢说报，但债却一定要还！刚才阿姨您也说了，住院治伤的花销，误工费营养费，算起来也有不少，之前咱一直没敢来，就是因为钱没凑够，我爸进去了，还有十好几年，我妈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我奶奶一个人卖糖葫芦拉扯我，也攒不下什么，正巧今年奥数竞赛我得了奖学金，这才敢过来，我吕叔叔不追究，这人情债咱是还不了了，但这医药费、误工费的赔偿，您必须得收下！” 五万块钱拍在桌子上，吕家两口子看着直发愣。 “孩子啊，这钱……我不能要……”虽然犹豫再三，但老吕还是拒绝了。话说到一半时，媳妇偷偷捅咕他一下，可是他还是把后半句说了出来。 “那一刀我认，说句不好听的话，该砍！就好像张维海该死，丁瘸子活该他残疾，这叫报应，现世报！那两个月我趴在床上，自己也琢磨，怎么就能干出那样的事了呢？和那一帮杂碎一起往人家家里冲，要拆人房子，伤天害理啊！一想到这，我就蓝瘦，香菇！” “当时我跟着他们冲进去的时候，你爸眼睛是血红的，我心里不是滋味啊，换个位置想想，这要是我也得玩命啊！张维山张维海他们哥俩说你爸是文化人，不敢动手，拿着柴刀就是吓唬人的，可是谁想，闹出这么大事？丁瘸子在最前面，上去要踹你爸，被一刀砍在膝盖上，躺下了，那个姓邱的骂骂咧咧，轮了好几棍子，还叫人往上冲，你爸反手一刀，他一挡，砍在了胳膊上，两个见血的，我们都有点傻眼，这时候张维海喊：‘他持刀伤人了，抓住他，都上，他持刀伤人，打死也不犯法，给我往死里打！’” 这句话让小成眼前一亮，不知道案卷中是否记载了这句话，这是对己方非常有利的证词！ 吕松岩并没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性，继续回忆着当天的情景：“张维海一喊悬赏，后面犹豫的人也都心动了，我当时在前面，好几个都要往上冲，你爸他也是杀红了眼，柴刀人群里就抡起来了，我想把丁瘸子给拉回来，往前进了两步，你爸一刀就过来了……说实在的，我当时想的不是自己，我想的是，当时这事就落在我身上怎么办？一群人围着自己家，推土机轰隆一声把院墙推倒，然后十几个人奔着自己的家人冲了过来，我这快200斤的大块头是不是敢拼了？张维海被一刀砍在了脖子上，血都溅了我一身，那时候我躺在地上，就知道完了！家破人亡，这是我害的啊！” 大汉说到这眼泪也下来了，“万幸啊，文老弟没被叛死刑，我不知道他这20年有多少是因为我，但我这心里有愧啊……” 当时，小成也在现场，头脑觉醒之后，那一幕更清晰了，虽然后来被奶奶捂住了双眼，但当时的吵杂、叫嚷、哭喊、呻吟已经组成了一个立体的画面。 父亲是无罪的！ ———— 书中有一段小细节，不知道书友们注意了没有，之前小成对吕奇说，吕家主动放弃了民事赔偿，而这里吕奇的妈妈说是律师申请民事赔偿没有叫上他们——这是老刀有意为之，人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恶，人性就是如此，徘徊在善恶之间。 总觉得这章名字酷酷的。 第87章 赔我眼镜 “吕叔叔，那件事并不是你的责任，但你身上的刀疤，的确是我父亲留下的，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不管怎么说，那年的事情和您没什么关系，您是单纯的受害者，账算不到您的头上，所以这钱您必须拿着，这是我爸的一块心病，也是我文家该有的担当！” 一旁奶奶也是这个意思，劝道：“吕师傅，您就收下吧，要不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孩子不是眼看就要上高中了吗？少不了用钱的地方，您就不用客气了！” 提到孩子上学，老吕的推辞没那么坚定了，在祖孙俩的一再坚持下，总算收下了这五万块的赔偿。其实算起来，单单是看伤治病，哪怕算上营养费、陪护费也都用不了3万，邱泽言的伤要更重一些，但法院只判了两万多的赔偿，可是算上这份人情债的话，五万也并不算多。 父债子还，这笔债终于还上了。 五年前的那场命案，震动了整个东风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四个受害者中吕奇的父亲吕松岩是最无辜的，最多只能算是“平庸之恶”，而他事后不追究，主动放弃民事赔偿，也算是以德报怨，所以小成要替父亲报恩赎罪。 丁瘸子混迹在拆迁办，之前坏事就没少干，在事发当天冲在最前面，伸腿踢文心武时被砍伤，也是咎由自取。不过后来见他潦倒的样子，小成也有些于心不忍，即便他有责任，但一条腿的代价的确有些过于沉重了，所以算账的话，法院判给他的十二万元民事赔偿给他，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邱泽言也有民事赔偿，不过对他那一刀，不管是小成还是父亲文心武，都毫无愧疚，以直报怨的话，邱辉欺负我，我打了回去，邱泽言欺负我，挨我这一刀，算是扯平了。虽然法院判了2万多的民事赔偿，包括了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但小成并不打算付这笔钱，因为那个案子，终究是要翻的。 张维海算是首恶，然而死者已矣，他已经为自己的张狂和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人死之后，生意被张维山一手操控，算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张培越为虎作伥这么多年，如今被吓得寒蝉若惊，也算出了这口气，他家的赔偿也不在小成的预算之内，一来张家不缺钱，二来是因为——他活该。 …… 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成绩单在核对之后，牛校长亲自跑到了市教育局，把小成的成绩单送了过去。陈局长看着小成的成绩摇头苦笑：“物理零分？” 肥牛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孩子啊，交的白卷。” 初二年组办公室里，严老师跳着脚骂街，文小成也太孙子了，不爱答你弃考不就得了吗？还特意写上自己的名字，交了个白卷上来！这下好了，一个人给八班的平均分落了两分！这次奖金又泡汤了！ 当然，现在人家文小成是学校里的宝了，市教育局局长亲自来报喜，让他检讨，捅了那么大的篓子校长也没敢把他怎么样，严老师一个教书匠当然也不敢造次，把小成叫到办公室，一脸和颜悦色：“小成啊，为什么别的科目都那么高分，偏偏物理要交白卷呢？是不是对老师有什么意见啊？” 小成一脸无辜，“严老师，答别的科目的时候，我没有心理负担，可是考物理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您的尊尊教诲，我这人吧，也是因为家逢巨变，父母都不在身边，缺乏管教，导致现在一事无cd十五岁了，还只是屎一样的学生，而且想到因为我和张培越打架，弄坏了您的眼镜，我心里就不安，所以也就没心思答题了……” “眼镜的事情你不用往心里去，老师不用你赔！” 小成萌萌哒的眨着眼睛：“您迟迟不让张培越赔您眼镜，我怕您以为是我给你摔坏的，把这笔账记在我头上，所以心里才有阴影，至于您说我臭~狗~屎什么的，我真没往心里去，反正臭不臭也不是从我嘴里喷出来的，我是怕您冤枉我……” 严老师托了托鼻梁上的那副眼镜，心里暗自骂娘：“小子，和老娘谈条件还拐着弯的骂人，说我满嘴喷粪是吗？最可气的还说是张培越摔坏的——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你把我眼镜从鼻梁子上拿走的，不怪你怪谁？” 小成和邱辉张培越等人的恩怨，严老师也有耳闻，知道小成是要通过这种手段整治张培越，一个眼镜没多少钱，就是要张培越也受点委屈！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恶心一下张培越，期末考试我物理还交白卷。 好吧，算你狠！ 这首歌好像有哪个同学在校园点歌台里送过我…… 于是，又一节美术课上，物理老师——为什么美术课又是物理老师？好吧，我们不去管它，物理严老师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张培越，把我眼镜摔了就完事了是不是？不打算赔我了？你家也不差钱，赶紧给我配镜片去！现在我连个备用的都没有！” 不但张培越满脸懵逼，全班都傻了，只有文小成坐在后面端着肩膀，吃吃地笑。 距离权力中心的远近决定了地位的高低。皇宫里，皇上宠信的太监哪怕职位不高，也能在宫中横行无忌。学校里也是如是，老师喜欢的学生，很少有人愿意招惹，而老师厌恶的那个，坏小子也都爱拿捏一下。一个指鹿为马，班里的同学大都猜到了背后的博弈，张培越不受老师待见了。 “不是我摔的！”被冤枉的张培越急道。 “不是你是谁？” 一句话，把张培越问哑巴了，现在他还真不敢叫文小成的名字。 愣神的功夫，一个纸团准确的飞到了他的脑袋上，背后文小成道：“谁啊？老师问你话呢！” 张培越回头，又一个纸团，直接打在脸上，“老师问你话，你看我干什么？损坏东西要赔偿，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爸没教过你吗？” 张培越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文小成则一点没惯脾气，对前面的严老师道：“老师，你问他话他不理你，这叫目无尊长，只要您一句话，我帮您管教他！” 严老师汗都下来了，你要揍人就揍人，别拉我给你垫背好不好？ —————— 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了，那就求个票票吧…… 第88章 初心何在？ “欺负人很爽吗？”不知什么时候，教室里的同学、讲台前的老师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垠的空旷世界，白色或者说是无色的地面一直延伸到视线可及之处，似乎自己所处的位置就是世界的中心。 一张谈判桌，桌子对面坐的是文小刀。 今天文小刀的面目格外清晰，眉清目朗，西装革履，表情严肃，桌上要是插两面小国旗的话，和国家首脑会晤差不多了。看这意思想郑重其事的谈谈？ “怎么了？”小成不以为然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爹是我爸，你儿子也管我叫爸，所以和我不需要掩饰，不需要伪装，虽然正视自己需要勇气，但我想，你不会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吧？”文小刀正色道，那说话的样子，和之前的戏谑完全不同，其实这才是小成设定的那个成熟稳重的人格，之前种种奇葩的表现完全是个bug。 “我媳妇，还是我媳妇！” 文小刀笑了，“你是指杨柳珊吗？其实她更多是喜欢你成熟稳重的一面，也就是说，她喜欢我多一些，那更像是我媳妇。” 文小成有点想砍人。 “找你不是为了这些之末细节的事情，我是你制造出来的一个思考视角，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你似乎变了——至少是有了这个苗头。” 小成耸耸肩膀：“怎么？变得没人敢欺负了？” “欺负人的感觉爽吗？” 小成禁不住坏坏一笑：“很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欺负人是不对的，不过别忘了，这两年来张培越是如何欺负我的！何止是扔个纸团骂两句那么简单？他们揍我多少次就不说了，甚至还在我的书包里撒尿！我只是以直报怨，这点惩戒不足他施与我的百分之一！” “之前，你孤苦无依，势单力薄，是弱者，他们是恃强凌弱的确不对，然而现在，境遇变了，你已经战胜了他们，邱辉被打的不敢来上学，张培越更是低眉顺眼，都不敢正眼看你，现在是你强他们弱，现在是你在恃强凌弱——做这种事情总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的，比如说：之前他们欺负过你，这个理由会让你浑然不觉自己做的事情其实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别忘了，他们欺负你也是以为自己在替父报仇。” 禽兽是不会发现自己是只禽兽的，他们都有一定的理由觉得自己做的禽兽行径无比正义。 文小成撇撇嘴，显然这种说教不足以让人屈服。 “关键在于，你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了！这才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小成回想了一下，把仇人踩在脚下的感觉……的确很爽。 “你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复仇，为了出气，其实到现在，你的仇已经报了，气已经出了，学校里没人敢再和你对着干，后山一战，打出了威风士气，当众检讨，更是让人难起抗衡之心，你为什么还把目光局限在这微不足道的仇恨上？” “微不足道吗？” “是的，微不足道！”文小刀断然道，“你说高智商有资格任性一次，是的，没错，毕竟压抑了那么久，其实在检讨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了——你把自己带入了一个受害者的角色，似乎全世界都对不起你，我想说的是，这是很危险的！” 如果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那你离和全世界为敌就不远了。 小成和小刀本来是一体，所以无需多解释他也能够明白，自己之前的确受到了很多不公待遇，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的，但这并不代表世界没有阳光，而自己也不应该活在灰暗的世界里。 外面的天空飘着雾霾。 即便活在灰暗的世界里，也不能放弃对光明的向往。 “你，或者说我们的智商优于全世界99.999%的人，这种优越感很容易让我们产生错觉。” “什么错觉？”小成问道。 “把自己当神。” 这句话让小成沉默了片刻，对面文小刀并没有等他，继续说道：“你才只有15岁，就可以轻而易举解决困扰别人一辈子的难题，两周前你还是被人踩在脚下的弱者，就短短的半个月，现在你不但成功逆袭，而且可以随便欺负张培越等人，甚至校长也要看你三分脸色，你能把教育局，把媒体耍的团团转，你能够轻轻松松变成百万富翁，甚至女孩儿的心思也逃不过你慧眼如炬，似乎你和神没什么两样了。” 小成想了想，道：“当神也没什么不好。” “可神就不是人了。” 而且自以为是神，很容易被别人当成是神经病。 文小刀轻叹一声，解释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一点，你的智力远超他人，能够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你想的话，甚至可以杀了张培越，而轻松逃过法律的制裁，你的能力太强大了，简直可以为所欲为，如果迷失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小成皱了皱眉，觉得文小刀有些危言耸听了。 “事实就是这样，当你的能力大到可以随意取人性命的时候，你就不会把人命当回事——当所有东西都挥手即来的时候，你就不会珍惜，不知珍惜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敬畏，不敬畏生命，你会视人命如草芥，不敬畏法律，你会为所欲为，想一想，那时候你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以为自己是神的疯子！ 两人心里都有了这个答案。 “我就是你，如果仅从自己的角度来说，只要不被抓到，不受到惩罚，做一个那样的疯子或许会很快乐，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一念决人生死。不过你真的要变成你自己所厌恶的那一类人吗？你最初的愿望，最初的本心是什么？” 小成有些沉默，初心何在？ 热气腾腾的火锅，团团圆圆的家人，家人脸上满足的微笑以及身体和心都能感受得到的温暖…… “我之所以说和张培越之间的恩怨微不足道，就是因为如此，你应该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不应该再纠结于小孩子之间的幼稚游戏！你的目标不是那张圆桌吗？那就为凑齐圆桌上的人而努力吧！” “人生的意义不在于赚多少钱，而在于做了多少事情，最大的成就不是爬到多高的位置，而是亲人脸上的笑容——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能因为你，让更多人脸上露出笑容，那便是你的大功德，大圆满。” 小成也笑了，似乎心里照进了一缕阳光，往斜前方杨柳珊的座位上望过去，恰巧女孩正好回头看自己，两人相视一笑，女孩羞红了脸。 —————— 我们都应该反思一下，年轻时的我们永远不缺乏理想和正义感，我们究竟是怎么变成了自己当初所讨厌的那种人的，初心呢？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下午5:18还有一更，这几天每日三更，分别是凌晨0:05，上午8:05，下午5:18，在你睡不着的时候，上班等车的时候，下班坐地铁的时候。 第89章 危险 做财富的主人，不要做财富的奴隶，我们经常听到这句话，其实相对于财富，很多东西都是如此，比如说各种各样的能力，权力甚至是小成那样异于常人的智力。拥有了能力能够合理的运用，那自己是这能力的主人，如果渐渐被能力所带来的改变而改变了自己，那就等同于沦为了奴隶。 或许智力的奴隶并不多见，但权力的奴隶却不少。 能够驾驭力量，是为大智慧。 小成心中暗暗点头，一个成熟稳重的文小刀还是有作用的，当初虚拟出这样一个假想人格也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不为了仇恨，只是为了低俗的恶趣味可以吗？”小成对虚拟世界的文小刀笑道：“我每天还有什么乐趣？不就是吃饭睡觉欺负张培越吗？总不能连这点乐趣都剥夺吧？” “撩妹不算吗？每天和校花眉来眼去的，人家都要怀孕了！” “你妹！眉来眼去就能怀孕吗？滚一边去！” “眉来眼去是不能怀孕，只有这样才能怀孕！”毫无节操的文小刀表演起能让人怀孕的那个活动，在虚拟世界中，场景很容易能够模拟出来，模特当然也不缺，一个惟妙惟肖的杨柳珊被推倒在床上，可腿上的黑丝却不是她的风格。 “你给我滚！”小成面红耳赤道。 …… 坐在前排的梁青儿捅了捅同桌，“珊珊，你看小成，刚才你给了微笑，他现在脸还红着呢！” 杨柳珊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成拄着腮帮子，一脸的花痴相，脸红的跟刚喝过一样，心中不禁好笑，但青儿看着，又不好意思，小声道：“关我什么事？” 杨柳珊还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经成了女主角。小成气急败坏，在虚拟世界中像是追杀奸夫一样飞机大炮导弹都飞了过去。闹了一阵子，小刀求饶道：“好了好了，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把性格里的成熟都给了我，你那就剩纯洁了，害得我导演的小电影都没有观众！” “老子还给了你稳重呢！你怎么还和个逗逼一样？” 文小刀耸了耸肩，“逗逼是娱乐世界娱乐自己，和稳重什么的不发生冲突，你要这么说，我给你稳重一把？” “你？” “你不觉得自己很危险吗？”小刀道。 文小成不以为然：“欺负个张培越有什么危险的？他家是有钱，不过他老爹张维山是什么样的人，五年前的事情还看不出来吗？他弟弟都被砍死了，他都不往前冲！越有钱越胆小！” “张培越甚至张维山这个层面的当然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威胁，但是现在你拿了奥数冠军，你有名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 “不是，谁都可以出名，但你不可以，你忘了，15年前，你三天时的那个画面了吗？” 两人心念相通，只是思维的方式和角度不同，成熟稳重的文小刀当然会更多的考虑安全性，而且眼光要长远一些，小成则还保持着15岁的率真，超常的大脑更多用来学习。经过文小刀这么一提醒，小成也明白了。 十五年前，妇产医院的那个神秘一幕如果是真的话，很有可能是某个神秘组织用新生儿做某种实验，而自己则是试验品之一，或者说就是个样本，做了实验之后不可能不对样本进行观察，所以小成很有可能时刻出于被监视中！ 如果实验者知道神秘试剂生效了，会对自己做什么？ 十五分钟交卷拿奥数满分的神童，等于告诉实验者，他的实验成功了！ 小刀和小cd不说话了，两人共同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分析着这件事的风险。第一种假定，假定实验者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观察这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会第一时间知道试验成功了，如果需要进行下一步的话，估计已经有所行动了，没行动的原因可能是需要进一步观察。 小成能够回忆起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把脑海中的回忆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特别可疑的跟踪者，当然，也不可能是自己的父母、奶奶，因为父母的声音他在子宫里就记得。 如果能把这个假定排除的话，结果可能只有一个：实验者并无能力，或者觉得无必要时时刻刻监视样本，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来观察一次就好了，这一段时间有可能是一年，有可能是两年——现在并没有任何异常，说明现在正好处于两次观察的间隔期。 小成仔细回忆了那个夜晚，回忆着每一个细节，他认不出那两个人是谁，因为那时他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极为模糊的影子，和摘了眼镜的严老师差不多。不过小成仍然可以通过声音判断一些东西——死了一个女婴，他们的试验临时中断，两人都有些慌乱，最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新生儿的记录！ 新生儿是没有名字的，而且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很难分清，他们想要继续跟踪样本的话，只能跟踪孩子的母亲！被锁定的不是自己，而是……妈妈！ 这会不会就是妈妈离开的原因？ 在家逢巨变，自己最需要母爱的时候忍痛离开——一定有一个特殊的理由！ “这些事情，慢慢会有答案的。”看到小成情绪波动，小刀安慰道。“不过你需要做的是，去验证这件事，而且，尽量避免透露自己头脑过人的事情，奥数竞赛没办法了，但还要尽量弥补。” 小成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打算怎么做？” “我虽然在媒体里露了脸，但刊登出来的只有《向阳晚报》的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报纸上的分辨率本来就不高，只有熟人才认得出来，我只要接下来低调行事就没什么大问题。” “小心无大错，虽然现在实验者不会对你的生命有什么威胁，但不排除他会强迫你做什么事情，还是不要被他们盯上的好。”文小刀皱眉道，“经过分析推演，可能我们暂时还没有进入实验者的视线，所以，现在要尽量消除奥数竞赛的影响，而且尽可能的把水搅浑。” “医院的出生记录、警方的户籍系统，人从出生开始，就不断的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想要把对方的目光引向别处实在不容易。” “我需要改一下生日，另外还要切断和母亲之间的联系——至少在证据的层面切断。” “你要入侵警方的户籍信息系统？” “我想我可以做到。” 现在的文小成，已经蜕变为网络上凶猛的大鲨鱼！ —————— 看出来了吧，好大的一个坑啊，先放着。 第90章 你什么时候揍我 奥数比赛并没有结束，但初赛满分的新闻热度暂时消退了。学校本来准备大肆宣传一下，但因为小成那个出格的检讨，而被打乱了计划，老牛向市教育局的领导请示后，决定等决赛后再进行嘉奖。 县教育局因为有邱泽言在，当然是低调处理了，市里倒是很看好文小成，但是陈永旭看了小成的检讨之后，也不敢轻易就在他身上押宝。一句话轻描淡写的遮掩了过去：等决赛之后再看吧。 奥数比赛的新闻价值毕竟还是有限的，正赶上某位大盘明星离婚，把民众的关注都吸引了过去，也有一些想要深挖这件事的媒体想要采访小cd被小成支到了繁星教育那边，理由是和繁星签了培训合约，不能单独接受采访。繁星当然对媒体的曝光来者不拒，一时间声名大噪，来报名暑期班的家长几乎踢破了门槛。按照协议，小成也能分到一大笔钱。 十万元的奖学金已经预付了五万，剩下的丁校长准备在暑期开班的时候搞一个颁奖仪式。向日葵那边也除了十万元的奖学金，而且还赠送免费的培训课程，现在脸一变，说是要参加免费培训课程才能得到奖学金，繁星的丁校长知道消息后立马拍给小成十万块，条件就是高调拒绝向日葵的奖学金，于是又有十万块落袋为安。 每天在学校里的文小成无所事事，吃饭睡觉欺负张培越，把牛校长的办公室扫了一遍，书架上的百十本书，他三天就看完了。接着是学校里的图书馆，然而一个镇级中学的图书馆只是名字而已，藏书基本靠社会各界的捐赠，于是小成上课只能玩手机。 上课玩手机，按说老师会没收的，但小成的手机没人敢没收——虽然不是三星note7。 偶尔给前面的杨柳珊发个短信，只要腰间一震动，女孩就坐立不安。 吃饭睡觉，欺负张培越，外加撩校花。 暑假临近，天一天天热了起来，五十多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开着窗户也和蒸笼一样。坐在后排，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女生衣服下面的胸罩带子，彪悍的张君雅竟然在白色的t恤里穿了件黑色的胸罩，若隐若现的扣带让人浮想联翩。 中午，正是一天火最大的时候。 “小成，有人找。”黑色的扣带转了过来，体恤衫的前面印着个米菲兔的图案，挡住了那一片黑色的起伏，让人十分扫兴。张君雅眨着大眼睛，冲小成挥手，“去吧成哥，人在门口呢。” 现在很多人都管文小成叫“成哥”了。 “谁啊？” 学校里虽然已经成了一霸，但小成并没有什么好人缘，只有仇人，没有朋友，所以有人主动来班里找他还是比较少见的。 “丁丝娜。” 听到这个名字，小成一愣。 邱辉休学了，吕奇不问世事，张培越每天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出，不过小成并没有忘，还有一个仇人，是丁丝娜——学校里的暗黑校花。 她找自己做什么？ 那句“文小成有人找，当然也引起了前排杨柳珊的注意，她装作不在意地用余光看了一眼门口，一个长发黑丝的女孩亭亭玉立。 虽说是仇人，但也不至于见面就抄家伙，尤其人家还是个女孩子。和丁家的恩怨，小成的态度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说丁瘸子罪有应得，但毕竟落了个终身残疾，把法院判的民事赔偿给他就算完事了。至于丁丝娜以前欺负自己的事情，小成倒不至于和一个女孩儿一般见识。 一件黑色蕾丝开衫，薄的几乎透明，胸前不仅胸罩的轮廓清晰可见，甚至还能隐约看见其中的峰峦沟壑。在禁止女生头发过肩的校园里，丁丝娜一头黑长直尤为撩人心魄。米白色的短裙，黑色的丝袜，脚上的高跟凉鞋明显超出了这个年纪，脸上的妆容有些夸张，但粉底仍然盖不住天生丽质。 这样的女孩，实在让人恨不起来。 毕竟是有过节的，文小成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两眼肆无忌惮的扫视着女孩的前胸，甚至看得自己都有些脸红。 “你跟我来。”丁丝娜丝毫不在意那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嫣然一笑，拉起小成的手就走。 小成有些发懵，一言不合就牵手，这套路有点熟啊！ 奥数竞赛当天，自己就是这么套路的杨柳珊，只不过当时那句是“我发现了个神奇的地方，我带你去。” 我带你去vs你跟我来，好像是一个意思啊！ 手被女孩牵着，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心里乱七八糟，立场全没了。 好吧，这套路的确很厉害，小成心中暗笑，大抵上猜到了几种可能： 自己最近也的确很出风头，但这朵暗黑系校花是不可能喜欢上自己的，毕竟有一刀之仇在。父亲那一刀直接把丁瘸子变成了废人，而丁丝娜的生活也因此发生了巨变。要说恨的话，丁丝娜的恨肯定是最深的！ 张培越死的毕竟是叔叔，邱泽言伤了手臂，但并没影响到邱辉的生活，吕奇就更不用说了，唯有丁瘸子，之前在拆迁公司挂着名，吆五喝六的威风八面，自然也是吃香的喝辣的，而那一刀之后，瘸了不说，拆迁的工作没了，罩他的领导进去了，最后落得个吃低保的下场，而丁丝娜的生活自然也一落千丈。 一刀将其斩落凡尘，她怎能不恨？ 如果说是有爱，那牵手代表着爱意。如果是恨的话，那牵手必然有所目的。目的是什么？让杨柳珊吃醋？不可能，和杨柳珊之间的事情并没有公开，她根本不知道，那应该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女人算计男人，计谋无非是那么几种，要么是像貂蝉离间董卓和吕布的那种连环计，要么就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仙人跳了——也叫《神仙跳》（猜猜为什么要有书名号）。估计这次玩的是前者。 只不过不知道那个董卓是谁。 小成心里有了打算，索性看看丁丝娜想要干什么，被女孩拉着，一路到了教学楼后面的自行车库，这也是学校里这个时间为数不多的僻静所在。 “你到底要把我拉到哪去？”小成问道。 “干嘛？害怕了？”女孩回头，挑衅地问道。 激将法。 “是，我害怕了。”小成并不中计。 丁丝娜半是撒娇地撅了噘嘴，站定面对小成，道：“这么大个子的男人，最近你不是挺威风吗？揍完张培越揍邱辉，现在全校都知道你是老大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揍我。” “你会揍我吗？”丁丝娜可怜巴巴地问道。 明知道对方是虚情假意，但这句补刀的话仍然让小成心中一软，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眼神，小嘴一撅真是我见犹怜，愣是把小成问没词了。 娇滴滴的姑娘，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揍？怎么下得去手？文小成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狰狞一些，避免漏出花痴的样子，但心却怎么也硬不下来。 不想揍你，只想把你操哭。 —————— 你们早就应该发现丁丝娜不会是个普通的龙套，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脑补的是克里斯汀娜·皮曼诺娃…… 第91章 投降 “你会揍我吗？” “如果你担心我揍你，就应该离我远一点！” “其实，我是来投降的，嗯！无条件投降！”丁丝娜真的举起了双手，楚楚可怜。“以前我和他们一起欺负过你，我道歉，如果你不解气的话，欺负回来也可以。” 即便以小成300以上的智商，此刻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他心中并没有一个既定目标。选择报复丁丝娜，有一百种处理方法，选择化解和丁家的恩怨，又是完全不同的应对，也有百十来种，但无奈的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甚至还有一种隐隐的欲望在心里蠢蠢欲动，或者还可以进一步做点什么…… 丁丝娜这种女孩，让她恨，也比让她无视的好。 “你不是恨我吗？”小成问道。 “恨！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丁丝娜叹了口气道：“我一个女孩，打又打不过你，哪怕就是能找人打你一顿，无非是疼几天，你也不在乎，对吧？毕竟我不敢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 小成哑然失笑，这丫头还真明白。 “所以，你就认命了？” 丁丝娜嫣然一笑，邀请小成坐在车库旁边的花坛上，这里的角度已经可以看见一小块操场了，正是午休的时间，偶尔会有学生把足球踢过来，捡球的时候，看见两人并排坐在花坛上，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现在，学校里没有人不认识文小成和丁丝娜。 女孩向来不太在乎别人的目光，特意往小成身边靠了靠，道：“人总要认命的，我从小就没了妈妈，哪怕再怎么努力，她也不会再回来，我爸他拖着一条腿，整个人都颓废了，凭我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其实这些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是我需要找一个人恨啊，心里没有人恨，怎么活得下去？” 女孩突然扭头：“所以，我只好恨你了。” 一席话说的小成如鲠在喉，丁家同样是受害者，哪怕丁瘸子是咎由自取，但这女孩是无罪的…… “我恨你啊，但是我觉得和你为敌一点用都没有，所以，我投降了，向你投降，也向生活投降，哪怕我再要强，也改变不了什么，索性就认命吧。” 认命这种话，不应该从一个15岁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 “我投降了，你打算怎么对待你的俘虏？” 小成忍不住有点想乐，“本来也没想把你怎么样，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女孩儿出手。” “我是俘虏了，你不打算把我抢回家当压寨夫人吗？” 女孩一句话，加上那副任人采摘的表情，差点把小成吓得从花坛上掉了下去，扭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丁丝娜，眼神里的意思：你没病吧？ “这不才是复仇的终极形式吗？本来上一辈就有仇，然后你现在又这么强势，霸占我为所欲为，你不想吗？”女孩半是挑逗地道。 文小成整个人处于震惊的状态，几乎合不拢嘴。 妹子，你虐文看多了吧？还是抖m属性发作？ 丁丝娜继续道：“我记得书上说，要和他纠缠一辈子，那就嫁给他！我心想也不错，那样的话，你挣钱都得给我花，还得给我爸养老送终，这样的话，仇也报了！” 小成满头黑线，妹子，你这样是会被日的！嫁人不是两人领证之后，男人把工资卡给你就完事了，你晚上还得尽义务呢，被男人各种姿势蹂躏，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你要是接受我，那我就和你耗一辈子，哪怕不接受，我也不离不弃，天天粘着你，让你以后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哪怕有了别人，你已经被我惯坏了——就好像先给你最甜的糖，之后你再吃什么都没味了，这样你以后都不会幸福，那我也出气了，毕竟我们是仇人！” 妹子，这就看你的功夫了——小成瞪着大眼睛出于震惊状态，脑海里的文小刀毫无节操的跳出来吐槽。 你还知道是仇人啊？嫁给仇人，亏你想得出，历史上好像有一位这么干的，唐僧他妈。 “一开始我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不过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就再也按不下去！”丁丝娜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抬头看着天，说着自己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就用爱情化解仇怨，如果不行的话，就用爱情来互相伤害，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等到分开的时候，撕心裂肺，血淋淋的，痛彻心扉，这样也算解了我心头之恨！反正怎样我都不吃亏！” “真的吗？”文小成沉着脸，把手放到了女孩的膝盖上。薄薄的丝袜阻挡不了体温的传递，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抬头再看她的脸颊，已经红得像火。 “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真的不怕吃亏吗？” 女孩有点紧张，轻轻推开小成的手，道：“你要答应做人家男朋友才能给你摸。” “你恨我，难道我就不恨你吗？”被拒绝后的小成沉声道：“五年前，你爸带头后从进我家，伸腿踹我爸的时候才被一刀剁在膝盖上，怨得谁来？我爸他进了监狱，要恨谁？你妈死了，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而我妈跑了，起因却是因为你们！我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我该恨谁？” “上了初中，你是里里外外都风光的大姐大，才初一的时候，就有人尊你一声娜姐，而我呢？这两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提心吊胆，夹着尾巴做人，就这样还要被你们三天两头堵住揍一顿，被你一个女孩欺负啊！你知道是什么感受吗？” “你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不代表我会原谅！做我女朋友？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老实了？” 丁丝娜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了：“说到底，你是害怕了，对吗？”言外之意是：不老实又能怎样？ 明知是激将法，但小成还是被勾起了一丝火气。 “你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恨你，你也恨我，可是又不能真的拿刀砍对方，怎么办呢？所以，我们来谈恋爱啊！只有相爱才能互相伤害，你敢不敢？哪怕就是假装，哪怕明知道对方是虚情假意！” 小成眯着眼，目光更加肆无忌惮的盯向女孩的前胸，女孩毫不退缩，反而斗气一般的挺了挺胸。 ———— 相爱吧，为了仇恨！别拦着我，我就奔莎士比亚去了！ 第92章 老司机出马 在小成的世界里，文小刀就在丁丝娜的身边，仿佛个导游一样，喋喋不休。 “往这看——黑丝美腿哦！这大长腿！她超过一米七了吧？这腿架在肩膀上，足可以玩年！” “再往这看，小蛮腰盈盈一握，上面这么不协调的大胸脯，罩杯不是d也差不太多了，细腰长腿易推倒，你还在犹豫什么？别装！我就是你，你想的是什么我都知道，所以不用和我装，前天晚上爬起来洗裤衩的时候，你梦见什么了我也知道，现在这小妞送上门来了，别装圣人！你不把她办了对得起我这么循循善诱吗？” 小成则还是犹豫不决，女朋友？那肯定不行，因为圆桌上的那个位置是给杨柳珊准备的。 “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祸水东引，而她自己就是那个红颜祸水！”小成对文小刀解释道：“丁丝娜认识不少社会混混，那些人为什么愿意和她搞在一起？还不是因为她漂亮吗？我要是和她出双入对，过不了两天麻烦就找上来了。” “有什么麻烦是你解决不了的？几个小混混？”文小刀道。 “只是没有必要……” “我觉得是值得的！怎么报复一个女人？按在床上惩罚她啊！别的先不说，现在她挺胸挑衅你啊喂！你不把手放上去还是男人吗？” 小成惴惴道：“我……不敢！” 文小刀恨铁不成钢啊，“你躲开，我来！” 人的性格都是有多面性的，有时候勇敢有时候懦弱，有时候沉稳有时候却显得很天真，小成用其性格中成熟稳重的一面创造了文小刀这个独特的思维视角，目的为了使自己的推演更加客观，不过人成熟都是有代价的。 一些曾经珍视的东西被弃若敝履，一些之前不敢逾越的禁忌则毫无顾忌。 最起码成熟的人都很污，姿势都很丰富…… 由文小刀主导的小成，冷哼一声，跳下了花坛，站在丁丝娜面前，一只脚踩在女孩的大腿旁，身体前探，几乎鼻子尖对着鼻子尖。 “女人恨男人，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而男人恨女人——尤其是你这样漂亮的女人，脑子里想的是怎么把她按在床上！看着她在身下辗转呻吟，一腔的愤懑才能发泄出去！”小成此刻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食指轻触丁丝娜的大腿，然后是中指，两个手指头仿佛是一个小人般，在女孩的大腿，斜方向向上爬。 丁丝娜感受到了一些禁忌部位传来的触感，却不能低头，小成的脸近在咫尺，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呼吸可闻，只要自己再往前一点，脸就要贴在一起。 女孩也有些慌了。 “你想要玩火吗？你真以为这样对我有用吗？我不介意做一个始乱终弃的混蛋，虚情假意？没问题啊，不过假戏也要真做吧？用爱情来化解仇恨，倒不如用身体来的直接，一日夫妻百日恩，要不，先日一下？” “好啊！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可是仇人，你不怕我说你强奸吗？”女孩仍旧不肯认输。 “这样倒是你报仇的好方法，我要不要成全你？”两根手指头组成的小人翻山越岭，攀到了女孩的腰间，盈盈一握的小腰，薄如轻纱的开衫，根本挡不住来自手指的温度和电流，女孩的呼吸更急促了。 “你要是不怕的话，那就来啊！正好让你们父子监狱里团聚！” 手指头继续向上攀爬，由腰间绕到背后，双指一搓，女孩胸罩的带子挂钩啪的一声被解了开来，女孩本能的一把将小成推开，双颊绯红，隔着衣服，自己想系上又不方便，两眼狠狠瞪着，似乎要冒出火来。 “怕了？你把这个游戏看的太简单了，其实这才刚刚开始呢！要做我的女朋友就要忍受我的坏脾气，你这样推开我我会不高兴的！” 文小成吊儿郎当的坏笑，那天在棋牌室，在丁瘸子面前也是如此。 “放弃了？做我女朋友要乖乖的才行，而且，你不是我的俘虏吗？我很喜欢虐俘的！”小成夸张的把十指弄成了章鱼状，虽然隔着两步的距离，但这下流动作仍然让女孩面红耳赤。 “委屈吗？我本来不想欺负你的，不过现在我喜欢上了欺负你的感觉，转过去，我要看看你背后，那是我的成果！” 丁丝娜真的慌了，在她的印象里，小成还是那个看自己会脸红，甚至不敢说话的憨小子。哪怕在后山上凭着一时血勇干翻了邱辉那一票人，在对待女孩方面，仍旧是个没经验的大男孩，没想到，她失算了。 这是老司机啊！ “不听话？那好吧，总不能强迫你是吧，看来我们不合适，我走了。” “等等！”女孩咬着牙喊了一句，然后也从花坛上下来，默默的转身，背后薄衫下那一条黑色的带子断为两截，露出一抹朦胧的洁白。 只是一个转身，但却如此屈辱。 “你可以系上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可以！” 女孩在背后看不见的情况下是怎么系上胸罩的，对于男生来说是神秘高科技！丁丝娜并没给他参观学习的机会，面对着小成，手在后面不知道怎么鼓捣了一阵，就把带子扣好了。 “过来。”小成命令道。 “要做我女朋友是你提出来的，所以呢，你得倒追我，我现在对你有一点兴趣，但远谈不到喜欢，喜欢欺负你不代表喜欢你，知道吗？长得还可以，但这妆画得太浓了，明天见我的时候，我要看见你素颜！” 丁丝娜抿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听见了吗？”小成问道。 “听见了。” 文小成过去，像是抚摸小猫的脊背一样，轻抚女孩的头发，“乖”。 摸头杀。 ……………… 学校后山的凉亭，全校视野最好的地方，吕奇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幕，沉默不语。半晌后，突然回头对身后的张培越道：“好！我答应你！” 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张培越眼前一亮，赶紧从怀里掏出500块钱，塞进吕奇的手里，怕他反悔一样道：“七哥！没说的，这500你先拿着，揍了他之后，还有500！我张培越说话算数！” 吕奇沉着脸，手里那500块钱几乎要被攥碎了。 —————— 二指禅的功夫，老司机入门神技！本来如果一天一更的话，这章可以支持到月中旬的，3更真是要了老命…… 第93章 一千元的生意 小成的家很远，骑自行车一般也要15分钟，之前步行是因为怕邱辉祸害车，现在则是单纯的想要锻炼身体了。泰虎说自己的身体素质是短板，尤其是耐力。 把带子收到最紧，让书包紧紧的贴在后背，里面背的是塑料袋包着的四块砖头，书包就当沙袋用了。抢来张培越的各种书、习题册都扔在教室里，现在没人敢动了——不管是谁动的，张培越都会挨揍。 从学校到老井村，正好负重五公里！ 沿着马路一溜小跑，四五点钟了，大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意思，只是天空略有些发红，稍微一动，身上的汗就下来了，20斤的砖头，勒的肩膀生疼。过了思源河，沿着马路一直往东，路两边的庄稼地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了，以前每到暑假，抓青蛙、钓鳝鱼都是小成最喜欢的娱乐，不过今年恐怕不行了，今年的暑假，小成会很忙，很忙。 一口气五公里，看来只好停一停了，一个健硕的身影挡在了面前，吕奇，吕无敌。 吕奇在路边蹲了半天了，自行车靠在路边的大柳树上，远远看见小成跑了过来，这才站起身。 健美背心，黝黑的肩膀，健硕的肌肉，一站起来，就跟一堵墙一样，立时把小成笼罩在了阴影里。 “文小成，我是来打你的。”吕奇倒是不客套，单刀直入。 小成喘了几口气，放下书包，问道：“能说说这次打我是因为什么吗？还是因为兄弟？” 吕奇有点尴尬，但还是正色答道：“这次是因为钱，可以吗？有人出钱让我打你！” 小成点了点头，不用说也知道买凶的是谁，看来张培越这小子还是揍的轻。 “理由很充分，上次我说了，我文家欠你吕家的，你要是为了父亲出气来打我，我绝不还手……” 还没等小成说完，吕奇就打断道：“不欠了！上次你和你奶奶到我家还钱的事情我知道了，所以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不过你我也不算有交情，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了钱打你，你该还手还手，要是我打不过你，活该我挣不到这份钱！” 这孩子真耿直。 小成微微一笑，诈道：“我能问问，打我一顿，张培越许你多少钱了吗？” 吕奇想都没想，“给了我500，打完你之后还有500，里里外外是一千块！” 小成点点头，老子还他娘的挺值钱！ “一千块钱，比你爸爸五年前可赚得多，他当时才给100吧？” 小成提了一句吕松岩，让吕奇神色一暗。 五年前，吕松岩的想法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和他们根本做不了朋友，他们只是把你当成了狗！这一千块钱无非是个肉骨头而已！ 见吕奇不说话，小成上前半步，道：“我说了，你爸劳务市场抡大锤，我奶奶夜市卖糖葫芦，我们才是一路人，我们才能做兄弟，当兄弟的不能拦着你发财，这一千块钱必须得让你赚到！不过我问问，一千块钱，得把我到什么程度才算完啊？总不能因为这点钱就把我打死打残吧？” 当时和吕奇约定，就是揍文小成一顿出气，至于揍到什么程度，还真没说。 吕奇想了想，道：“把你打服。” “我服了！”小成一点都没犹豫，然后还眨着眼问吕奇：“怎么样？可以了吗？ 吕奇又犹豫了一下，最后长出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收了钱，就不能这么敷衍了事，今天不管说什么，我也是要揍你一顿的，你也不用和我客气，该还手还手，要是能把我打了，算我没本事赚这钱！” 小成有点无奈，这家伙一根筋！连话都是刚才说过一次的，没改动几个字。 学会了解读对方的动作，并且能够细微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之后，甭说是吕奇，就连洋贼，甚至罗汉那样有一定基础的成年人，小成也不在话下。泰虎给他的评价是，假以时日，同一重量级的散打比赛，凭小成的反应速度，应该没有对手。 “我跑行吗？” 一句话，又把吕奇问傻了，在他的概念里，男人一对一是不能跑的！ “你……你怎么能这样？”潜台词是，亏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废话！你要打我，我还不许跑啊？你打我有钱赚，我打你又没钱拿，干嘛不跑？”和吕奇这种一根筋真是没办法，小成上前抓住吕奇的手腕，把他胳膊抬了起来，“看看，这么粗的胳膊，这么大块的肱二头肌，沙包大的拳头，这要是卯足了劲，一拳打在我脑袋上，你猜是什么后果？” 吕奇想了想，有一次在外面帮父亲抗完沙子，爷俩路边买了个西瓜，没有刀，那西瓜是吕奇一拳头砸开的，估计这一圈砸在小成的脑袋上，脑袋和西瓜的状况应该差不多。 “知道为啥拳击运动员都要戴那么厚的手套吗？保护的不是自己的拳头，而是对方的脑袋，就那样真要是一拳打在脑袋上还脑震荡呢，我刚赔你家5万块钱，你是打算赔回来咋地？” 有的钱，不是随便就能挣的！ 吕奇瞪着眼珠子，喘着粗气，憋了半天，才算吐出一句：“我可以下手轻点，不会让你受伤的。” 小成被逗笑了，打趣道：“我不用受伤，一样可以讹你啊！轻微脑震荡是检查不出来的，只能根据症状来判断，我就说我头晕恶心，那就是脑震荡，到时候拘留七天，还得负担各种各样的赔偿，对了，你未满十八周岁，还是初犯，拘留可以不予执行。” 吕奇虽然有些犹豫，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坚定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已经收了钱答应了人家，不管什么后果，我一力承当就是了！文小成，对不住了！” 吕奇，吕霸王！ 一米八六，200来斤的大块头，放假的时候，帮吕松岩扛水泥运沙子，成年的棒小伙子都干不过他。一扑过来，跟堵墙似的，压迫感十足，一拳打过来，小成赶紧转身抱头。 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打在小成的书包上，接着两个人同时，异口同声的一声惨叫！ “啊嗯！”吕奇的叫声比较低沉，啊到一半的时候，咬着牙给忍了回去变成了嗯。 “啊——啊——”小成的惨叫比较夸张，因为往地下躺的动作，啊的不太连续，续了一口气又给补上了。 吕奇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一拳仿佛打在了墙上，这小子后背怎么这么硬？龟仙人啊？书包挺瘪的，里面是大辞典也不至于这么硬啊！ 小成躺在地上连声讨扰：“七爷饶命啊，再打我就死了！” 吕奇手直哆嗦，瞪着眼睛，看小成坐在地上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来四块砖头，最外面那两块已经碎成了四节！ —————— 这是一本可以给智商充值的书，所以，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了吗？别人打你一拳，打还回去没有任何意义——让他知道这一拳有多贵！轻微脑震荡，拘留五天起，赔一两万一点都不夸张。我这不是教你碰瓷，而是教你如何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本书多么正能量啊！ 第94章 千金打赏 （本章特感谢书友云十三的千金打赏） 第二天一早，小成早早的来到学校，不回自己的位置，大大咧咧坐在张培越的座位上，身体往后一靠。滚了一身土的短袖汗衫铺在桌子上，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进教室，不管谁见了这造型都吓一跳，男生女生都知道有好戏看了，梁青儿还特地跑到后面来问小成：“我替我家珊珊问问，这是怎么了？” 小成翻了翻白眼：“让她自己来问。” 杨柳珊当然是不回来问的。 快到七点十分的时候，张培越背着书包来了。看见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小成，就是一哆嗦。 “张大少，昨天我让人给打了啊！” 这语气就跟大少手下的喽啰跑回主子那诉苦一样，张培越心知不能善了，硬着头皮道：“关我什么事？” “和你没关系？”小成往后一靠，脚搭在课桌上，一脸冷笑。 还没到早自习时间，老师也没来，全班同学都回头看着小成的表演，然而让大家出乎意料的是小成并没有大打出手，反而笑了。 “张培越，你看咱俩之间的恩怨，毕竟是班级内部的矛盾，我让外班的人给打了，我们八班都没面子啊！你作为我们班的老大，不得给我出头吗？” 小成这么说，班里的人都一阵窃笑，之前张培越的确放过话，说是八班什么事都他抗云云的，没想到现在还被小成抓过来调侃。 张培越红着脸，不说话。 “走吧越哥，一个班的同学，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你的面子，这事你得帮我平啊！”小成从座位里站起来，揪着张培越的书包就往外走，张培越也心知这顿打跑不了了，索性认命了，只是心里暗自埋怨吕奇怎么把自己给卖了。 离早自习的铃声打响不到五分钟，除了个别踩点来的以外，各班的同学基本上都到齐了，小成拖着张培越，出教室径直下楼。 初三四班，门是开着的，探进去半个身子，手指头在敞开的门上敲了两下，屋里人都看了过来。 “七爷，出来一下，有点事。”文小成笑呵呵的叫吕奇，一点都不像昨天刚刚动过手。 初三四班有几个痛改前非的坏小子，早上正相互抄作业呢，小成探头吓了一哆嗦，见不是找他们麻烦，这才长出一口气。 叫吕奇？难道灭了邱辉还要敲打敲打吕无敌？ 吕奇从最后一排走了出来，见小成和张培越一起也是迷糊，跟着一起到了楼梯拐角处，眼睛打量着两人，也不知道到底什么状况。 “七爷，昨天你到我家的必经之路上堵我去了，对吗？” 吕奇是个耿直的宝宝，一仰脖：“是啊。” “昨天你打我，把砖头都打碎了，有这事吗？” 小成可没说是一拳打在了砖头上，听这话张培越还以为吕奇拿着砖头拍小成，把砖头都给拍碎了呢！ 吕奇还是点头：“有这事！” “有句话叫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听说过没？” 张培越都有点傻了，这是要找吕奇报仇的节奏？吕无敌？吕霸王！ 吕奇点头：“听说过！” 小成一扭头，对张培越道：“那结账吧，答应人家事成之后给1000，人家那砖头都打碎了，赶紧把尾款给人结了！” 这时候张培越才明白，原来重点在后半句这--欠债还钱。 三个人，如果按照昨天那笔生意来说，三个人的角色分别是买凶的主谋，行凶的凶手和受害人，现在的状况是，受害者让买凶的主谋给凶手结账…… 主谋和帮凶都表示有点尴尬。 这时候张培越想不承认都不行了，当着吕奇的面，现在要说没那回事，吕奇要是以为他想赖账就麻烦了。吕奇也觉得有点别扭，不过毕竟这是给自己要钱，也不好说什么。 5张鲜红的钞票点出来，交到吕奇手里，小成就跟见证人一样，点了点头，转身又问张培越：“你俩的账清了，现在轮到我了，我先问一句，我的医药费谁赔？你指使的，七爷动的手，要不你俩商量商量？” 和七爷有什么好商量的，拿钱吧。 “多少钱？”张培越那脸上就跟死了亲爹似的。 “打人的都拿了1000，我这挨打的，怎么也不能少于这个数吧？砖头都给打碎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内伤，算了，咱俩一个班的，我也不讹你，身上这么重的伤，要你2000块，你得领我人情吧？” 一拳2000！吕奇眨着眼睛想了想，当打手是没有前途的，还真没有碰瓷赚得多！ 张培越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似乎明白了什么——莫非吕奇和小成合伙起来坑自己？纵然家里有钱，但他的零花钱还是有数的，一次性掏出来这3000块，还是有些肉疼，这已经动用过年时的压岁钱了。 两千块钱，揣在兜里，小成点点头，一搂张培越的肩膀，笑道：“这我就有钱去看伤了，哪怕以后这一拳给我落下点病根，我都不带回头找你的，咱就这么讲究，不过我说张大少啊，医疗费给了，我那衣服一块给赔了吧！” 还赔衣服？ 文小成一耸肩膀，“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因为你，把我衣服弄脏弄破了，你不都看见了吗？就铺在你书桌上，我那是耐克的限量版，不信你去专卖店转一圈，绝对找不到同款的，现在绝版了都！我当初是托朋友买的，也不多要，500块钱！” 张培越都哭了，专卖店是没有你那款，人家耐克的对勾是从左往右，你那个是从右往左的！ 这就2500了，吕奇眨着眼看着，考虑今后是否要从事碰瓷这一有前途的职业。 “这就对了！”小成又把这500揣进兜里，“你看，有什么矛盾不能当面沟通着解决呢？非得找外班的人来打我，何必如此？我挨了打，你花了钱，其实你要直接出2500的话，我未必不让你在后背上打一拳啊，张大少，以后咱不如这样，你家不是有钱吗？再看我不爽，直接一千块钱摔我脸上，还能大骂一句：打赏盟主，给老子加更！心里有什么怨气都出了，对不对？” 张培越一直濒临爆发的情绪终于崩溃了，把钱包里剩下的一千多块钱全甩在了文小成的脸上，“草泥马的！你给老子低头捡！” —————— 这是早上发生的事情，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天会很长。 第95章 揍出个慈善家 一千来块钱，无非是十几章百元大钞，还没有那种漫天飞雪的既视感，但鲜红的钞票洒在地上还是让人忍不住想低头。 文小成完全不用低头的，他只要打个响指，初三四班的陈果、施剑锋和吴晓东等人就会替他把钱捡起来，甚至地面也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过小成并没有这么做。 低着头，弯着腰，一张张的把钞票全都捡起来，和手里刚刚的两千五摞在了一起，清点了一下，一共是3700块。 “我捡起来了，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张培越不说话，一脸的委屈和愤恨，那表情和以前小成被欺负的时候一模一样。 三十七张钞票，捻成了一个扇形，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张培越的脸上，小成一直嘻嘻哈哈的脸沉了下来，“你有钱是吗？有钱老子教教你该怎么花！” 揪着张培越的脖领子下楼，临走还对门口呆立的吕奇扔下了一句话：“吕奇，咱俩的事还没完，你打了我，今天下午放学我就去找你爸告状去！” 讹来的2500，加上地上捡起来的1200，小成一分钱都没要，当着张培越的面交给了肥牛校长，作为学校发放给特困生的补助！——以张培越的名义。 小镇里的富户并不多，二中最不缺的就是特困生。 校长室里出来，又拎着张培越跑到了天台，说话前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现在打张培越，他已经不敢还手了。 “恨我吗？” 张培越不说话。 “你不敢还手，我可以理解，不过你要是连恨都不敢，我会瞧不起你！” “恨！”张培越道。 “好。”小成笑了，“知道恨就好，不过你打算怎么报仇？” 张培越又不说话了。一个敢玩命的文小成，几乎已经是无解的存在，群架打不过人家，单挑更不是对手。好不容易说动了吕霸王出手，还是这样的结果。 “看见刚才那3700块钱了吗？你一个月的零花，能够让37个特困生隔三差五的吃顿肉，或者买一个新的书包。”小成似乎想起了自己那个新书包，神色为之一暗。 那个新书包带给他的快乐，他不会忘记，仿佛那可以在地上跳出魔鬼的步伐的滑板鞋一样。 穷人的孩子，总是特别容易满足。 “你恨我，其实我一样恨你，你欺负了我两年，我也没那么简单就放过你，所以呢，教你一个不挨揍的方法，像我刚才那样花钱，让全校的特困生都念你的好，当我揍你的时候有人替你求情了，你就会少挨一顿，当全校人都认为我揍你不对了，那时候我俩的恩怨就算两情！” 让穷人不仇富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共享你的财富。很多国外的富豪都懂得这一点，慈善，可以让一个富贵的人变成一个高贵的人。 小成走了，把张培越一个人扔在了天台上。 结果怎么样，他并不在乎，如果张培越真的采纳自己的建议，那么自己就不会觉得他那么面目可憎了，揍他的心也淡了——如果他不开窍的话，那就继续揍呗！初中一共三年，两年受他欺负，剩下一年就是天天揍他也还亏着本呢！ 父辈的恩怨，应该随着张维海的死烟消云散了，严格说，这笔账算不到张培越一个侄子身上。那剩下的，只是小成这两年受的委屈了。 用文小刀的话来讲，微不足道的仇恨。 不过，仇恨，总要有个去处，原谅，还得需要一个理由。 …… 一上午，张培越一直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小成偶尔往前面看看，也懒得管他。期末考试临近，班里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初三那些班级，黑板上刺眼的中考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了个位数，这个学期就要结束了。 上课，写作业，补课，考试，做卷纸，最后则是毕业季。学生时代，大多数人仿佛是个提线木偶，被各种课程安排以及大小考试牵着鼻子走。同班女生的一封情书或者是校花回眸的笑容便被珍视为青春的经典回忆。 那些年，某些东西被当做义气，那些年，某些东西被视为爱情。 那些年，那些考试决定着人的前途和命运，那些年，成绩决定着我们的三六九等。 小成已经不满足用手机短信让杨柳珊回头这种小儿科的游戏了，他径直走进初二年组办公室，单刀直入的和班主任孔庆国说：“我要换座位！” 安排座位是班主任的特权之一，在前排还是后排，谁和谁安排在一起都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前两排属于学霸区，代表人物当然是杨柳珊和梁青儿，中间第三四排则是重点关注区，坐的不是关系户也是比较受老师喜欢的，后排基本上就是放逐区了，当然，在学生看来，后排应该叫vip休息区，目前小成就是在后排最角落的位置。 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小成突然意识到，自己有资格坐学霸区了！ 班主任孔老师听了就一皱眉，当初把小成安排在后排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因为他的身高。如果按照成绩排的话，小成至少也应该坐在重点关注区。本来孔老师准备下学期重新排座位的时候，把小成挪到前面来，可是最近这小子成绩上来了，但学习态度极不端正，上课除了睡觉就是玩手机，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在老师眼皮底下睡觉实在是太扎眼了。 “你想换到哪啊？” 孔庆国想好了，小成要说前排的话，那就给他设一个特殊位置，就是讲台旁边那个vip专座！哪怕管不了你也让你和老子一起吃粉笔灰！ “我要和杨柳珊同桌！” 孔老师的眼睛当时就瞪了起来：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杨柳珊那女孩谁都喜欢，人家家长也特意交代，怕孩子青春期早恋，特意要求安排一个女生同桌，现在这小子……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你想干嘛？”孔老师警惕地问。 小成想了想，“我说我给杨柳珊补习奥数您信吗？” —————— 其实我也很穷，大家打赏就相当于做慈善了，慈善，可以让一个富贵的人变成一个高贵的人，向目前本书的一百多位打赏过的粉丝致敬，你们为我国的文学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你们的高贵是毋庸置疑的！ 第96章 逼我恋爱？ 小成想了想，“我说我给杨柳珊补习奥数您信吗？” 你倒不如说是为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骗鬼呢你？ 孔庆国脸上的青筋直抽抽，满头黑线，还得语重心长：“小成啊，你们这些孩子正值青春期，对异性产生好感也是正常的……” “那您是准备祝福我们了？”小成插言道。 “你等会，我还没说但是呢。”孔老师道：“但是，你们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我的任务提前完成了，已经可以进行下一项了！” “早恋是不对的……” “哪不对了？早下手，不做单身狗！” “你们是没有好结果的……” “您不能拿广电总局的禁令当人生啊，修成正果的可不少！您知道茫友网总裁刘忙吗？人家就是高中的时候谈恋爱，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 “是啊，人家不还是高中呢吗？你这才初中啊，你要是到了高中我肯定不管你……” “我上高中您也管不着我了！”小成有点不耐烦了，“孔老师，我和你聊的是换座位的事情，你怎么非逼着我谈恋爱？” 孔庆国的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现在这小子还真是得罪不得，不说一言不合就交白卷，去牛校长那告个黑状也够自己喝一壶的。没办法还得说自己的难处：“小成啊，你要求调座位，这个没有问题，不过让我把你和杨柳珊安排在一起，这个我不能答应，人家杨柳珊的家长一入学的时候就和我说了，要求给孩子安排女同桌，我要是称了你的心，没法和人家家长交代啊！” 家长要女同桌，不是带个假发就能糊弄过去的…… 这么一说，小成就不坚持了。毕竟岳父岳母的感受还要顾及的，否则即便坐在一起，被杨柳珊的父母发现了，回头还得找老师要求把俩人拆开，这事得从长计议。 “要不把你调到杨柳珊的后面？”孔老师试探道。 背后式倒也不是不行，不过相对而言，还是同桌的你更加浪漫。“不用，这事我自己解决。” 从办公室出来，编辑短信，发给杨柳珊：“放假我们一起去繁星补习吧。” 让少男少女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这是课外补习的唯一意义。 在学校里，杨柳珊都刻意的保持和文小成之间的距离，怕的就是被人说闲话，偶尔说话，也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远不如用手机聊天的时候表情丰富。 暑假一起去补习——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接到短信的杨柳珊脸一红，瞬间明白了小成的打算。整个二中只有他两人杀入了奥数比赛的第二轮，所以一起去参加补习班什么的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管是家里还是学校，一定会支持的。更重要的是，补习要去市里，学生放假，大人又不放假，没办法接送，自然要结伴而行，来来回回，路上要将近三个小时，再加上一起吃饭，一起上课，几乎算得上朝夕相处了。 女孩红着脸，回了一个“嗯！” 只有一个字和一个惊叹号，收到后小成心里美滋滋的，假期更让人期待了。根据和繁星之间的约定，暑假特地为小成举办的经验报告会就有好几场，带着女朋友去参加培训班，估计他们不收钱还得管饭。 憧憬着美好的假期，一脸的傻乐，进教室还冲着杨柳珊挤了挤眼，这个小动作被梁青儿看在眼里，两女孩又是叽叽喳喳一阵调笑。 一张大圆桌，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围坐在桌边的人。奶奶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虽然现在仍旧蹬着三轮儿卖糖葫芦，但生活的压力实实在在的小了许多，日子总算有了盼头。钱的问题是最容易的，用不了多久，奶奶就无须操劳，可以安享晚年了。 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孩，影像又清晰了一些，腼腆的微笑，含情脉脉的眼神，或许等到冬天的时候，她真的会去家里做客吧！一家之主的座位上，目前还空着，给父亲翻案还需要进一步的准备，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不过现在小成已经在错综复杂的头绪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母亲已经快五年没见面了，以至于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形象都有些模糊。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当然，小成当然不会忘记刚出生时那个恐怖的画面，但他并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还是安全的，如果被那个“实验者”发现自己在进行反向调查，恐怕目前安逸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现在还不确定母亲的离开和“实验者”的追踪是否有关系，但小成隐隐希望是这个原因。不管怎样，想要聚齐圆桌上的人，这些都是必须要面对的！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放学铃声响过，小成第一时间把书包抗上肩，讲台上严老师还有半句话没说完，一看小成这架势，直接喊了下课。溜溜达达的往外走，顺着人流下楼，初三四班门口，正看见一脸木讷像的吕奇。 小成也不说话，笑呵呵的跟着吕奇，倒是迎头遇上的陈果、吴晓东等人见了紧张的点头：“成哥，成哥！”小成挥挥手让他们滚蛋，仍旧晃晃悠悠的跟在吕奇的后面。 吕奇的家不远，不过他每天都蹬着辆破二八上下学。跟着大个子来到车棚，看他把自行车推了出来，都是放学的人，没法骑，只能推着走，吕奇实在忍不住了，呐呐道：“你真要找我爸告状？” 小成一乐：“你打我，我又打不过你，不找你爸怎么办？” 说得好有道理。 “我昨天又没把你怎么样，打你一拳，自己的手疼了一宿！”吕奇嘟囔道。 这在大个子那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求饶了，不过小成并没打算饶过他。挨那一拳的确没什么，小成气的是这个傻大个竟然还给人当打手！ “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你手疼我后背也疼啊！今天要不是张培越赔我医药费了，那钱就得你出！我得问问吕叔叔，你家是不是那么有钱，能打得起架了！” —————— 老刀当然不是教你们如何去碰瓷，我们叫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多看老刀的书，细看，你的内心会强大的像个混蛋，你的气场会强大到像个流氓。 第97章 三人行 其实扶老太太还不算什么，最贵的就是冲动！一拳下去，万八千的赔偿跟玩一样！ 可是现在的年轻人，没经历过血的，根本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通过实践的方式明白这个道理，太贵！ 为什么人越是长大胆子越小，就是因为无知者无畏。 小成说是告状，其实就是为了给吕奇一个教训，一个可能价值十几万的道理！ “我爸揍我一顿，你是不是就出气了？”吕奇憨憨地问，表情很认真。 小成耸了耸肩膀，“你爸怎么处理是他的事，我就是要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他！” 吕奇想了想，停下脚步，正色道：“你能不能只说我打你，别说钱的事？我再怎么对不起你，无非打了你一拳，我爸揍我，打断个棍子都算轻的，你有什么仇也都报了吧？” “嚯！还想留点私房钱？你真是舍命不舍财！”小成心中冷笑，还以为吕奇接活是为了贴补家里，没想到这小子想存私房钱。 “不是，我……”吕奇支吾了半天才道：“我一直想给我爸买个电镐，他现在凿墙的活还都用锤子凿子呢！我打听了，最便宜的要1800，我这学期已经攒了500多，加上这一千就差不多了，等到放假的时候，抗点沙子水泥，我就能把这个数给凑上……” 吕奇吃了一个学期的馒头咸菜，才攒下了500块，所以张培越的一千块钱对他的诱惑是巨大的。 “你个傻子！打我一次，你就不会管张培越多要一千？他家那么有钱，一千两千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你知不知道？”小成还要继续数落吕奇，就见着大个子已经魂游天外了，顺着他眼神看过去，路边丁丝娜一身白衣，正在冲这边招手。 小路边，柳树下，黑发如丝，白衣胜雪。人来人往的车流人流中，所有的景物都黯淡无光，整个世界只有那白衣黑发是彩色的。素颜的丁丝娜，仿佛出水芙蓉一般，天生丽质远超妆容修饰出的效果。不光是吕奇，就是小成也有些恍惚，没想到卸了妆的丁丝娜完全换了一种风格，仿佛出尘仙子一般，只不过眼角眉梢，总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妩媚，在不知不觉中让人心动。 “七哥！小成！” 不等两人过去，丁丝娜率先跑了过来，和吕奇打了招呼后，手自然而然的挽上了小成的胳膊，自然地仿佛她经常这么做一般，小成身子一僵，肢体动作的刺激太大，以至于让他忽略了吕奇脸上一闪即逝的痛苦之色。 “干嘛？别拉拉扯扯的！”小成假装不愿意。 丁丝娜不大情愿的松了手，但情绪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仍然兴高采烈道：“我听了你的话，今天没有化妆……”她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仿佛在等待夸奖。 吕奇在这，而且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小成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文小成和文小刀还是有区别的，小刀那种流氓相他实在做不出，而且在那天强势的“调戏”之后，再看到丁丝娜，小成觉得更尴尬了。 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给好脸色她往上贴，不给好脸子，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显得自己十分不是东西。 这个所谓“恋爱”游戏，还真是有点棘手。 三个人都有点心事重重的，几乎不怎么说话，就那么溜溜达达的往前走，刚才和吕奇说到攒钱买电镐的事情，小成本想打消了去告状的念头，不过现在要是告辞，丁丝娜跟上来那就更让人误会了，索性就一直往吕奇家的方向走着。 可巧不巧，丁丝娜也住在那个方向。 走到河边，周围同行的学生少了不少，吕奇推着自行车，也不骑，特意放慢脚步等着两人。小成走得不快，一边是大个子吕奇，一边是丁丝娜，夹在中间说不出的别扭，回头看丁丝娜，黑丝也不穿了，让人有些失望。 河边的风景还是不错的，风往河对岸吹，闻不到河水里的异味，河边垂柳清一色的向对岸招手，却把树荫留在了这里。走到这已经偏离了小成家的方向了，不过丁丝娜也不问怎么回事，只是低着头跟着。 莫非她有什么话要说？ 已经到了之前和邱辉约架的那个烂尾楼群这了，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吕奇家的那片筒子楼。正走着，就见路边几个抽着烟的小青年冲这边招手，为首那人小成认识，是丁丝娜的朋友，叫雷阳。 丁丝娜能在学校里被尊一声娜姐，背后撑腰的就是这个雷阳。 在成年人眼中看来，雷阳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不务正业的待业青年罢了，整天混迹于网吧及各种厅社，抽烟喝酒烫头，没事便惹是生非，纯粹就是社会不稳定因素！但在那些同样在学校里混的初中生看来，那都是了不起的人物，雷阳的后面说什么也要加个哥，谁认识这样的人物，学校里便可以横着走了。 毕竟，按照混混的等级来说，学校里的混混只是初级阶段，社会上的混混才是高阶版。 孩子眼中的世界是玄妙的，学校里教给他们的勾股定理并不足以让他们认识这个世界的规则。强者为尊，潇潇洒洒快意恩仇，他们以为学校外面的世界是充满豪情诗意的，就好像传说中的雷阳哥一样，带着兄弟们，纵横江湖，全然不知这帮小流氓被逮到拘留所时尿裤的怂样子。 小成刚入学的时候，就听说那时候初三的学长有一位号称是“四大金刚”的狠角色，看上了丁丝娜，或许还有过什么其他的冲突吧，被传说中的雷阳哥带人打的鼻青脸肿。雷阳当场放出话来，丁丝娜是我妹妹，谁要是敢欺负她就是和我雷阳过不去！从此以后，丁丝娜就成了娜姐，就连之前的全校老大邱辉也得客客气气的。 “过来！”马路对面的雷阳招手道，旁边一群小混混也跟着起哄。 此刻的丁丝娜全然没有了之前和“哥哥”的亲密，反而直往小成的背后躲。 对面雷阳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更加低沉，略带不满道：“躲着我有意思吗？草！非让我过去找你是不是？” 说着，他狠嘬了一口手里的香烟，从骑坐的摩托上下来，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径直走了过来，身旁边的四个混混也都跟了过来，一个个挺胸叠肚，打着耳钉，焗着黄毛，画着烟熏，纹着花秀。 小成上下打量着这几位，心说怪不得丁丝娜这两天和自己这起腻呢，早料到她是祸水东引，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 一直想的是周一求打赏，可是发了这么多章，存稿都见底了，还没到周一，别拦着我，去哭一会儿。 第98章 拿喜儿抵债 麻烦来了。 小成需要对麻烦的大小进行一下评估。 夏天，身上的衣服都不多，裸露在外面的部位足以清楚的判断一个人的体型。 人的力量和肌肉的质量、密度一定是成正比的，骨瘦嶙峋的老者永远不可能单手举起石狮子，那是武侠小说作者信口开河而已。这世上不存在什么内力，力量只能以化学能的形式储存在肌肉中。 一力降十会，在没有武林高手的世界里，各种格斗术只存在于专业运动员的领域，街头巷尾的打架斗殴则大都是力量决定胜负，小成上下打量眼前这五个混混，除了那个叫雷阳的稍微有点块头以外，剩下的纹身、黄毛、耳钉和黑眼圈基本上都是战五渣，欺负欺负初中生或许还可以，甭说面对身体已经觉醒的自己，就是吕奇，估计一个人也能把他们几个全扔河里去。 这样的对手，即便来意不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结论就是，麻烦不算大。 “怎么回事？”小成回头，盯着丁丝娜的脸，沉声问道。 打架可以，但不能让人当枪使。 丁丝娜面色苍白，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看意思是真害怕了。 雷阳这时已经走到了三人的面前，歪着头看了看吕奇和文小成，懒洋洋的抬起一只手，指认都不爱把手指头伸直了，不耐烦道：“这里没你们事，你们俩，滚！” 小成刚要搭话，吕奇就先一步挡在了身前。“你们要干嘛？” 雷阳也就一米七五左右，看吕奇还需要仰着头，不过他还真没把眼前的傻大个放在眼里，毕竟只是个初中生。 “让你们滚，没听见吗？是不是找抽？” 小成眼睛死死的盯着丁丝娜，脑海中进行着无限推演。他不会因为丁丝娜的几句花言巧语就放松警惕，毕竟，这个女孩严格来说是敌人，而不是情人。其实和吕奇也没什么交情，只不过了却了父辈的恩怨之后，两人没有什么隔阂罢了。对面五个人气势汹汹，但说起来和自己并没有过节，这趟浑水是否值得趟，还有待商榷。 不知不觉中，小成已经开始从利益的角度出发来思考问题了…… 很明显，今天丁丝娜跟来，包括前面软语相求，忍受着自己过分的举动都是有目的的，从她的表情看来，似乎并不是和那几个家伙做局来害自己，而是真的受到了威胁，准备寻求庇护。当然，出手不是不可以，只是话需要说明白。 “雷阳哥吧，您这么气势汹汹的，我害怕啊，还是把话说清楚才好，要不有什么误会，我们滚完顺手报个警啥的，不也不好吗？” 雷阳本不想理会这两个小屁孩，不过听到报警二字，还是皱了皱眉，一指丁丝娜：“你问她！”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就连吕奇都回头看她。丁丝娜咬着嘴唇，狠了狠心，指着雷阳道：“他让我陪他睡觉！” 太流氓了！就这么直接和女孩说我想和你睡觉——应该说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雷阳摇了摇头，笑道：“睡觉也可以，那钱就可以不还了，帮你已经是人情了，别给脸不要脸！” 丁丝娜眼圈有点红了，大声道：“我不欠你钱！” 一个说欠，一个说不欠，各有各的道理，一来二去，在两人的争执中，小成算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起因是丁瘸子，在老歪的场子里赌钱，输急了，借了2000块，赌场的钱是没那么容易拿的，借的时候是2000，第二天还就变成了2500，高利贷那一套利滚利的账能算死人，一个月后，拿两万块这事也过不去了。 丁瘸子早已经不是在镇上横晃的时候了，以前的交情面子都随着地位的变化而烟消云散。因为这笔账，丁瘸子被人堵了好几次，东躲xc的，连家都不敢回，丁丝娜没办法，听说雷阳和老歪能说得上话，拿着两千块钱去求这个哥哥帮忙，算是把事给平了。 丁丝娜说不欠，因为两千块钱的本金她已经给了雷阳，而雷阳说欠，他的说法是连本带利一共是一万八，那一万六是自己给堵的窟窿！没凭没据的，丁丝娜当然不会认，干哥哥干妹妹什么的也把脸撕破了，雷阳的态度是，要么还钱，要么当我对象。 和这种人搞对象，可不是打个电话嘘寒问暖那么简单，所以丁丝娜才说什么睡觉的事情。 一直没说话的文小成回头问丁丝娜：“你愿意陪他睡吗？” 丁丝娜眼睛都瞪圆了，这么问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当然不愿意！” “听见了吧？阳哥，她不愿意，你要是硬来的话也没关系，三年起步，十年封顶，前提是不能使用残酷的暴力手段，比如说捆绑了，堵嘴什么的，也不能在公共场合，只能你一个人，一次，否则就是十年起步，最高死刑，您要有这雅兴，我还真不拦着！” 强来雷阳是不敢的，不过有债务这由头，下点水磨工夫，不愁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丫头不就范。现在文小成把这事点破，倒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不愿意没关系，那你还钱啊！你以为你真值一万六啊？老子花一万六，什么样的女人睡不着？” 没等丁丝娜说话，小成又插言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欠你钱，你可以去法院告她啊，不光还钱，连滞纳金都得一块儿给了！” 没听说过高利贷去法院的，更何况雷阳手里连个借条都没有。这话一说，丁丝娜心里也有底了，高利贷是不被法律所认可的。 两句看似不相干的话，把雷阳的借口都给堵了回去，倒是让这家伙有些恼羞成怒，伸手一指小成和吕奇，道：“你们俩给我滚！” 丁丝娜躲在后面，感觉小成并没有仗义出手的意思，反而是吕奇，一直坚定的挡在最前面，寸步不退，本来她是躲在小成的身后，此刻却偷偷的把身体往吕奇的身边挪，一只小手还揪住了吕奇的书包带子。 “娜娜，一两万块钱，在哥哥眼里不算什么，不过你总得拿出个态度来啊！欠了钱，感谢的话不见说一句，反而处处躲着我！这事怎么说也不太讲究吧？我也不是非让你还，和我搞对象，咱就是一家人了，什么钱不钱的都是小事，拿个主意吧，还钱还是当我对象？” 小成心中暗笑，怪不得要倒贴自己呢，果然是貂蝉那一套。不过现在这个场面，是个爷们儿就不能灰溜溜的走，所以明知是计也得硬着头皮往上上了，只愿丁丝娜着小妮子别忘恩负义才好！ “雷阳哥，钱是丁瘸子借的，丁丝娜只不过是经手而已，现在他们家还不起，不如你和丁瘸子谈恋爱啊？” —————— 丁瘸子和雷阳哥才是真爱，让我们一起祝福他们吧！ 第99章 杀人了！ “我草！”听这话，雷阳冲过来就要抽小成，不过吕奇人高马大的挡在前面，一只手就给拦了回去，雷阳恼羞成怒，一个嘴巴子抽在了吕奇的脸上。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吕奇没还手…… 他并不怕打架，只是刚刚有了教训，怕把人打坏了赔钱而已。 小成心中暗叹一声，摇了摇头，笑道：“雷阳哥，有话好说，别动手啊，你不是要强迫丁丝娜吗？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不拦您高兴！”说着，把丁丝娜往前一推，小声说了一句：“喊救命！” 丁丝娜一愣，随即明白了小成的意思，雷阳过来拉扯时，一声尖锐的“救命”喊了出来，后面小成冷笑道：“吕无敌，可以出手了，现在不叫打架，而是见义勇为，懂了吗？” 一句话，释放了吕奇心中的猛虎，大个子一晃身形，双手握着车把，把自行车给轮了个半圆，几人往后退的功夫，小成在后面一伸手把丁丝娜拉了回来。 接下来就是吕无敌的表演时间了，一米八六的大块头，200来斤的体重，双手一挥舞跟大狗熊一样，胳膊一轮，纹身那小子就躺地上了，雷阳勉强架了一拳，吕奇伸手一推，咚咚咚倒退了四五步。几个小混混造型不怎么样，不过打架还算心齐，谁都不甘人后，一个个的往上冲，再一个个的被吕奇给打回来。 小成看着直咋舌，本以为自己现在的身手放倒吕奇应该不太难了，不过现在一看，还真有点肝颤，吕霸王状若疯熊，拳脚打在身上全然不顾，即便是让人卯足了劲打在肚子上，也只是闷哼一声，不过让他抓住了，一轮就是一溜儿跟头。明显他手底下是留着情呢，光用巴掌拍，很少出拳，否则这几位的小体格，除了雷阳以外，估计其余人都架不住他一拳。 丁丝娜站在小成身边，撅着嘴道：“你怎么不去帮忙？” 小成心中冷笑，答道：“吕奇一个人揍你这几个哥哥都富裕，而且，我还要作证人呢！” 刚才你来我往打嘴仗的时候，小成就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了，是打架斗殴还是见义勇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怎么说，冲上去就是当事人，说出来的话叫做当事人陈述，如果老老实实的置身事外，当一个旁观者的话，那就叫证人，证人的证言可采信的程度要高多了！更主要的是，收拾他们，吕无敌一个人就够了。 胳膊几乎赶得上正常人的大腿，肌肉一绷，身体跟铁的一样。小成一边看着，一边在心中进行着推演，如果遇上吕奇这样的对手，拳头打在身上根本不破防，要攻击头部的话，他身高马大的，很容易让自己露出破绽，除非使出插眼、掏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否则不用家伙，根本无解。心中暗暗给自己定下了目标，暑期的身体锻炼，目标就是能用拳头打倒吕奇这样的壮汉！ 那边战场上，五个小混混几乎每人都躺下过一次了，一直在学校的混混眼中是神一样的存在，不料想今天栽了！五个人一起上，竟然还斗不过一个初中生！ 以一敌五的吕无敌！ 吕奇手下留着分寸，五个人纵然狼狈，但身上并没受什么重伤，不过被人一打五，对手还是个初中生，这人可丢不起！尤其还当着丁丝娜的面！雷阳眼睛都红了，咬着牙又一次扑了上来，硬扛着一巴掌没退，一扭身把吕奇的腰抱住，冲身后的打着耳钉的那位道：“小韬！攮他！” 一旁还在看戏的文小成听这话亡魂大冒，飞也似地冲了上去，与此同时，打耳钉的那家伙也掏出了三棱刀，面目狰狞的扑向吕奇，两人几乎是同时到的，小成甚至看见了刀身闪烁的寒光，那一秒像是时间几乎停顿，小成脑海里瞬间进行了上百次推演，然而不管怎么做，终究慢了一线。 三棱刀刺进了吕奇的小腹，小成关键时刻推了吕奇一把，那把刀并没有完全扎进去，不过入肉也有六七厘米深，吕奇一声哀嚎，夺过三棱刀，猛地一脚把小韬踢开，身体晃了两晃，轰然倒地。背后搂着他腰的雷阳也吓傻了，赶紧触电一样松开了双手。 小成睚眦俱裂，抡圆了一拳，打在雷阳的脸上，回头要抓小韬，那人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低头看吕奇，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往下滚，刀还插在肚子上，腹部已经是血红一片。 雷阳的牙都被打活动了，看到真把人攮了，他也有些发懵，挨了一拳，反而清醒了许多，此刻也顾不得还手，喊了一声“跑！”几个人一溜烟的跑向马路对面。 烂尾楼这附近虽然不算热闹，但下午放学的时间，路上也不是没有行人，刚才看这边有人打架，都远远的绕着走，此刻这见血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了！”路上的人也乱了起来，纷纷作鸟兽散，唯恐殃及池鱼。 “让开，让开！”雷阳几个人跑到马路对面，五个人，三台摩托车，手哆哆嗦嗦的，半天都没把钥匙插到钥匙孔里，马路对面小成想追过来，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几个家伙都是本地的，肯定跑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回头看吕奇那边，人倒在地上，血已经把裤子都染红了，丁丝娜哆哆嗦嗦的在旁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棱刀是致死率最高的管制刀具之一，哪怕扎在不致命的部位，也非常容易因为抢救不及时而失血过多导致死亡。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可是这条河边小路，尤其是烂尾楼这附近，本来人就不多，来来往往的也都是自行车，想拦辆车都没有！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丁丝娜帮忙捂着伤口，血流了一身，已经吓得哭了出来，“小成，你快想想办法，好多血啊！” 小成也在天人交战，小镇上的医疗系统本来就落后，镇医院没有手术条件，这种三棱刀的刺伤根本束手无策，在这里生活的人都知道，即便打120，等到车来也得半小时以后，半个小时，血都要流干了！ “戴教授，一定要在家，一定要在家！”小成念叨着拨通了戴教授的电话，他就住在思源河边的河畔花园，离这里是最近的，他有车！ 嘟……嘟……嘟…… 爷爷，爷爷啊！你是我亲爷爷，接电话啊，草泥马！ “你个臭小子，可算想起我来了……”电话通了！ “闭嘴听我说，急事，你现在在家吗？我一个同学被人捅了，血流不止，这打不着车，你赶紧开车来，救命！” “在哪？” “烂尾楼！就是咱俩看打架那地方，我就在马路斜对面！” “好，我马上就到！” —————— 一日三更，你们不感动吗？今天周一了，特来厚颜求打赏。 第100章 先交钱后手术 挂了电话，小成又拨通了120，报了事发地点，120指挥中心说救护车最快要20分钟才能抵达现场！ “那我让我朋友开车去医院，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镇医院能不能做这种手术，三棱刀刺伤腹部，大概六七厘米深，目测失血已经超过了200毫升，不知道是否伤到了其他器官，伤者目前意识清醒，体温未见明显升高。” 120指挥中心的服务人员素质还算不错的，当即答道：“对不起，镇一级医院一般没有手术条件，建议患者直接到县医院就诊。” 国内医院一般分为三个等级，三级最高，一级最低，每一个级别又分为甲乙丙三等，如三级甲等，二级乙等等等，三级甲等上面还有个特等，算起来一共是十个级别，而东风镇的镇医院——连一级丙等都不是！根本都不入流。 “那能不能帮我通知县医院做好接待伤者的准备，手术血浆什么的，我们可能在半小时之后到，伤者一直在流血……” “好的，我马上通知他们！” 挂断电话，那边戴教授的那辆博越也到了，老头下车就是一皱眉，赶紧帮忙把吕奇往车上架，现在吕奇疼得满头大汗，但意识还清楚，也多亏得没晕过去，否则他200多斤的分量，还真不好弄。 车门关上，戴教授也没废话，一脚油就让车飚了起来。 “去县医院！联系好了。” 老头点了点头，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医药箱低了过去，道：“里面有纱布，止血棉什么的，消过毒，看看能不能给伤口堵一下！” 老爷子心还真细，小成和丁丝娜两人，也没学过医疗护理的知识，但用纱布和棉花堵着总比用手捂着的效果好，虽然血没有完全止住，但流的不那么快了。吕奇脸色煞白，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淌，想要闭眼睛，小成一个耳光过去，“别睡！保持清醒！” 这时候不能晕过去，否则就麻烦了。 “我……我晕车……” 看这家伙还有精神，小成悬着的心算放下了一半，简单擦了擦手，再次拿出电话，拨通了110。 对于这种恶性伤人的刑事案件，警方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110指挥中心当即通知了附近的警队，留意三辆摩托车的动向，另外第一时间调动当地派出所h县刑警大队赶赴现场。剩下就是警方的事情了，小成已经提供了想当完善的信息，不但有几个人的身高、体重穿着和面部特征，包括雷阳的姓名、三两摩托车的品牌等等细节也都说的明明白白，更重要的是，丁丝娜知道雷阳的家庭住址！ 告知警方，受害人已经被送往县医院的途中，报警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那些事情都可以往后放，现在关键的是争分夺秒！ 博越并不是以动力见长的，但这时候依然风驰电掣一般，戴教授的右脚几乎没再油门上抬起来过，从镇子到县里，开车少说也要20分钟，在县里这个点更是难走，博越打着双闪，一路鸣笛，小成眼看着油量表的指正已经到了红色区域，就怕坚持不到医院，好在这辆suv还真是给力，到了！ 把伤者推进了手术室，几个人才长出一口气，从事发到送医院，一点都没耽搁，院方也提前准备了血浆和各项检查，吕奇进手术室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可是情况还不容乐观，毕竟是三棱刀刺伤，现在很难说伤到了什么脏器。这种刺伤不同于割伤、砍伤，致死率是最高的！ 就连帮忙的前台导诊护士都对小成赞不绝口：“小伙子不错，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给伤号赢得了宝贵的抢救时间，想得真周到！” 小成靠坐在长凳上，翻着眼皮想了想：还是慌了，很多事情都没顾及，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怎么通知吕奇的家属，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给忘了。 “戴教授，你带钱了吗？” …… 怕什么来什么，这时候手术室门一开，一位40多岁的主治医生走了出来，冲几人嚷道：“哪位是伤者家属？” 三人都是一愣，还是小成先一步站了起来，道：“事发突然，伤者家属还没来得及通知，我是他的同学。” “我们刚刚进行了剖腹探查术，目前情况还算稳定，胃前壁有大概三厘米左右的裂口，未见伤及其他脏器，需要进行胃修补手术，你们哪位先把押金交一下。” “多少钱……” “先交两万吧，肯定是不够的，先把手术费用交了再说，赶紧去，把这个单子拿回来，我这边才能开始手术，交完钱到门口按这个门铃……” 小成傻了，看大夫要进去，上前一把拉住，道：“能不能先手术，钱我们肯定不会差的！别耽搁病情！现在我们身上都没带钱，而且联系家属也需要时间，他家是东风镇的，一来一回，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大夫皱了皱眉，道：“刚刚已经先给病人做了剖腹探查术，相当于这笔手术费医院已经垫付了，我们不是不近人情，现在拖欠医疗费用的事太多，尤其是你们这些小地方来的，病人治好了，家属就没影，我们医院也有规定，你就不要在这和我浪费时间了，赶紧去筹钱，目前病人的生命体征还算稳定，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时间再长我可不敢保证了！” 大夫转身进了手术室，小成瞪着眼睛，嘴干张了几下愣是没说出话来！回头看身后的两人，丁丝娜脸上的眼泪都没干，不知所措，戴教授也是愣在当场，不过老头也真是义气，答道：“我开车回去取钱，先给垫上！” 说起来老头和吕奇根本没见过面，和小成无非也就是几盘棋的交情，能说出这话真是不容易，现在倒不是客气的时候，可是戴教授走不了啊！ “你车来的时候已经没油了，都够呛支持到加油站，弄不好就得扔路上，再想别的办法吧！” 繁星教育？丁校长那小成是有面子的，一句话送来两万块钱也没什么难度，只是这时间——从市里开车过来，一个小时都到不了，现在时间耽误不起啊！ 小成全身都哆嗦，两万块钱不多，可现在这时候能要了人命！ 谁有钱？谁有钱？妈的！一说有钱，张培越家里应该是第一个！ 这事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能给送钱来吗？ —————— 先交钱后手术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杜绝，到底是病人的生命权重要，还是医院的财产权重要？救死扶伤现在成了生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让人不胜唏嘘，值得欣慰的是，在媒体的曝光之下，现在这样的医院越来越少了。 今天双十二，商家在促销，民众在抢购，有谁记得今天是西安事变80周年？或许能够知道西安事变的人就更少了，我看了看干瘪的钱包，思绪回到了八十年前——话说我这样文青的求打赏，你们能看懂吧？ 第101章 杀人直播 张培越的电话，还是无意中在班级通讯录里看到的，被过目不忘的文小成记了下来。 “张培越，我是文小成，吕奇刚刚被人捅伤了，现在在县医院，现在急需两万块钱做手术，能帮上忙的只有你了！” 电话明显通了，但对方一阵沉默。 “草泥马的，说话！”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自己来看！”小成想把电话交给丁丝娜，或许她的话能让对方相信，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如果张培越根本没心思帮忙的话，和他废话也是浪费时间。 “我有办法让你相信，如果是真的话，你能帮忙吗？现在，马上！送两万块钱到县医院！这是救命钱！” 让他相信很容易，自己和丁丝娜一身的血迹还没整理，拍张照片发过去就能证明自己没说谎。 “吕奇真的被捅了？你干的？” “草泥马！”小成愤愤摔了电话，这家伙根本指望不上！ 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的过去，秒针滴答滴答，每一下震动仿佛都敲到小成的心里，费劲了心思，争分夺秒的把伤号送到了这里，可是在这就眼睁睁的看着时间流逝而束手无策！小成咬着牙，慢慢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的虚拟世界，文小刀站在了小成面前。 “我还想疯一次！” 这次文小刀并没有劝谏，甚至没有冷嘲热讽，反而鼓励道：“想做就做吧，好在你还未满十六周岁，抓紧时间，再不疯狂你可就老了！” 小成再次睁开眼睛，眼中已经没有之前的焦急，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坚定，就连戴教授和丁丝娜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看起来小成已经成竹在胸。 “你俩别说话，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说话，一切听我的。”小成回头冲两人挤了挤眼，然后按响了手术室的门铃。 门一开，刚才那个中年大夫走了出来，见是小成，问道：“押金交了？单子给我！你们家属担心病人是可以理解的，你看这不是来得及吗……” 大夫还没说完，小成打断道：“医生，家属马上就到，用不了五分钟，一会儿单子就给您……” “什么时候交完押进什么时候做手术！五分钟我等得了！不用求我，这是医院的规定！” 小成摇摇头，道：“不是这事，刚才警察来过了，问了我们一些情况，您那边把那三棱刀已经取出来了吧？那警察叔叔说那是本案的凶器，需要交给他们。” 大夫探头往走廊的方向看了看，并没有见到警察，一脸疑惑。 “刚才那两位警官在楼下问话呢，那高个的警官说让我把凶器拿给他，您给我就行，对了警察说不要破坏了刀上的指纹。” 小成一脸淡定，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大夫见是个初中学生的模样，也没多想，进手术室，把那把三棱刀放在托盘上拿了出来，“拿盘托着，别用手碰啊……” 还没等说完，小成一把抓过血淋淋的三棱刀，刀尖径直顶到大夫的脖子上！ “哎？你干嘛？”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这位医生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见过血的，慌乱之后马上镇定了下来，“小伙子，有话好说，你急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病人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你不要冲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把刀放下！” 小成连理都没理这大夫，轻轻绕道他的背后，手稳稳的保持着刀尖和大夫脖子的距离，对身后目瞪口呆的丁丝娜和戴教授道：“戴教授，过来，给我录像！开直播，发微博！” 医院里人来人往，手术室门口虽然相对僻静，但也不是一个人没有，见这边乱哄哄的，早有人聚集了过来，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半大孩子竟然拿着把带血的匕首挟持大夫，而且身上也都是血，不知道是谁受伤了，有的要赶过来看热闹，有的则怕被波及而要离开，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戴教授也不知道小成要做什么，上前劝道：“小成，你别激动，只不过是两万块钱而已，我打车去取也用不了多久，千万……” 小成没容他说完，挤了挤眼，示意自己不会乱来的，“录像，直播！” 不用说，围观的有好多都把手机举了起来，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医患纠纷，基本上出了事就是头条，现在一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劫持着大夫，今儿这热闹不小！ 戴教授对小成的聪明劲儿是深有体会，这样浑身都透着灵性的孩子，应该不会办傻事，尤其是刚才发难之前，他还嘱咐了两人一句，显然是胸有成竹，就连瞎话也编的有模有样，根本不像是不冷静。不管怎样，事已至此，再说别的也没用，就按他说的办吧。 手机举起来，开始拍摄，冲小成做了个“好了”的手势，小成哪怕是当绑匪挟持人质，镜头感也非常强，在那位大夫背后，露出半张脸道：“我现在正在向阳市红星县的县人民医院，手术室门前，这里正在发生一起故意杀人的恶性案件！” 一句话，吓得大夫浑身一哆嗦！这是要学恐怖分子直播杀人吗？小伙子，咱没那么大仇啊！别为了点粉丝连命都不要了！ 不光是当事人，就连围观的群众也是一声惊呼，举手机的人更多了，当然，也有人不敢看，快步离开，更多的人则七嘴八舌远远劝说：小伙子别冲动啊…… “都闭嘴！”文小成一声大喝，场面立时安静了下来。 “半个小时前，一个被三棱刀捅伤的少年被送进了手术室，伤者大量失血，命在旦夕，然而我面前的这名医生，竟然以未缴纳手术押金为由，置人命于不顾，拒绝为伤者提供治疗，即便我苦苦哀求仍然不为所动！” 大夫更哆嗦了，这是杀人之前要公布罪状吗？ “手术押金无非只要两万块钱而已！这钱我拿得出，伤患家里也拿得出，可是现在是和死神赛跑的时候，事发突然，我们联络不上伤者家属，回去取钱又怕时间来不及，哪怕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拖欠治疗费用，院方依然不肯先行手术！说这是医院的规定！” “一边是人命，一边是规定，到底哪个重要！”小成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鸦雀无声！ “手术台上，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渐渐流逝！只有十六岁的孩子啊！他的父亲还在等他光耀门楣，她的母亲正在望眼欲穿！老两口准备好了饭菜，正等着儿子放学回家！而我们，因为一个不入流的破医院的硬性规定，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草泥马的规定！你们这是杀人！杀人！” ——————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医生负有救治伤患的义务，所以，见死不救就是杀人。不服来辩。 第102章 男人的笑容 “你们这是杀人！杀人！”小成挟持着医生怒吼道！ 闻者无不动容！ “作为医生，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在伤患生命垂危之际仍然拒绝施救，任其死亡，其行为已经构成了‘不作为故意杀人罪’！现在手术室里，伤者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逝，你们正在看到的是——他！正在杀人！以不作为的方式在杀人！” “人就要被他杀死了！” “现在，我目睹了这起正在进行中的杀人事件，现在，一个无辜少年的生命正在受到不法侵害！所以，我不得已拿起了刀，来阻止这起命案的发生！” 说到这，戴教授的眼睛亮了！小成的法律书没白看，句句话都往正当防卫上靠，怪不得让他拿手机录下来呢，这不是小成激情犯罪，犯罪的是拒绝施救的医生！小成挟持医生是为了制止这种放任后果的间接杀人行为！一切都通了！ 为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这是《刑法》中的明文规定！医生拒绝施救其实就是对伤患进行不法侵害，只不过侵害方式是“以不作为”的形式而已，而小成挟持医生，看似违法，其实正是为了制止不法侵害的发生！甭说现在没把大夫怎么样，就是揍一顿都在正当防卫的范畴内！ 想到这，戴教授也是一脸兴奋，甚至冲小成竖起了大拇指！ 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医院的医护人员，不过更多的都是病患或者病患家属，听到这里，众人也明白了小成的意思，转念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甚至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小成躲在大夫身后，小心自己的全脸不被拍到。此刻被挟持的医生也明白了，想要解释，却因为刀尖紧贴着咽喉，不敢多说。 “现在，我不知道你们哪些是旁观者，哪些是医院的同谋！所以，谁也别过来，我现在要押着大夫进手术室，强制他中止杀人行为，这期间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冲突，不管是医生还是警察，统统不许进来！否则，闯入者要对一切后果负责！” 小成搂着大夫一步步往后，退进手术室，留下外面的人，都是一脸惊愕。 大门关上，扭头看，无菌的手术室里间，透过玻璃，可以看见两名医护人员正在坐着休息。手术台上，吕奇身上盖着单子，人还是清醒的，见外面有动静，一扭头正好看见小成挟持着医生进来。 大块头顿时傻了，即便躺在手术台上，那愣呵呵的样子也是呆萌呆萌的。 松开大夫，小成长出了一口气，手中的三棱刀放下了，但威慑力仍然在。 刀离开了脖子，此刻这位大夫也恢复了些许镇定，道：“我们已经给他做了止血处理，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太冲动了。” “我要冲动，你已经死了，别废话，赶紧做手术！怎么收场不是你考虑的事情！” 医生现在倒是体现出了职业素养，一面洗手消毒，一面道：“这里面是无菌的，你的衣物都没经过无菌处理，你不能进去……” 小成冷哼一声，道：“我就在这等着，不过别玩花样，各种医疗费用，我肯定不会差你的，不过要是耽误了病情，可别说我不客气！” 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吕奇也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瞪大了眼珠子，紧盯着文小成。 文小成，竟然为了自己，拿刀劫持医生！ “我们，才是同一类人，只有我们这样的，才能做兄弟！” 医生进行过消毒处理，回到手术台前，无影灯亮起，手术开始了。隔着手术室的玻璃，小成和吕奇四目相对，在外面听不清里面说话的声音，但脸上的表情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吕奇侧着头往外看，鼻子忽闪忽闪的抽搭，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呜呜地哭，仿佛老牛闷闷地低吼。小成在外面做了个不害羞的表情，用口型说：不害臊，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把吕奇给逗笑了。 小成把大个子露出笑容的一刹那抓拍了下来，总觉的这个笑容，值得纪念。 这时候，他心里才略微好过一些。 之前来不及反思，来不及懊悔，不过回想起来，吕奇挨这一刀，自己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丁丝娜祸水东引，针对的是自己，今天寻求庇护也是冲自己来的，吕奇完全和这件事没关系，却首当其冲的受到了伤害，无辜的好像五年前他的父亲……。 这一刀，或许本应该捅在自己身上…… 看样子，吕奇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马上就要中考，这一刀没要了他的命，却也斩断了他的前途。一想到这，小成就感觉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怎么也按耐不住，不知道该冲谁发泄。 捅人的小韬，指使行凶的雷阳，他们都将面临法律的制裁，这些不入流的混混，甚至没资格承受小成的恨意！丁丝娜吗？如果没有她祸水东引，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可是向雷阳挑衅，让吕奇动手的都是自己…… 这些事，未必是错的，可是做了，就要沾因果。 手术室内光线一暗，无影灯灭了，显然手术完成。门打开，里面的麻醉师、助手等人都没敢动，还是刚才主刀的主治医师先走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现在伤口已经缝合了，其实这一刀捅的并不深，如果不是伤及胃部的话，甚至都用不着进行手术，你这样着急救他根本没必要。” 小成冷哼一声，对这名医生道：“我救的不是他，是你！” “手术完成了，现在可以放了我们了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成手里还拿着那把血淋淋的三棱刀。 小成眯着眼，指着大门道：“现在，外面警察应该已经到了，你不考虑去自首吗？” “我自首？” “杀人未遂，也可以构成杀人罪，干你们医生这一行的，尤其是你这样的主刀的外科医生，常见生死，似乎也把生死看得淡了，不过，我问你，救人失败，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医生为之哑然。 “救死扶伤的医生，救人失败和杀人有什么区别？救人成功和杀人未遂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只在一念而已。 —————— 收小弟，这个理由充分吗？隔着一扇玻璃，听不见声音，就看里面局部麻醉的大个子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总觉得这个画面很让人感动。交人贵在交心，这一章写给友情。 第103章 两拨警察 手术室门前，拉起了警戒线，看热闹的无关人员早就被清除出去，只能在外围向里面眺望，早有记者赶到了现场，却也只能在警戒线之外等候消息。院方领导也闻讯赶到，正在和警察进行着交涉。 这种突发性的劫持人质事件，一般都是就近派警，第一批赶来的是辖区的派出所——他们没办法不第一个到场，因为就在县医院的斜对面。抵达现场，韩德明也深感棘手，毕竟是派出所的民警，缺乏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经验，最让老周头疼的是，这事到底怎么定性啊？ 按照医患纠纷处理，那毕竟把刀架到脖子上了，如果说是劫持人质，可人家劫匪也没干别的。门外面还有个老头，喋喋不休的给自己讲什么不作为杀人，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不过总不能你劫持人质我还算你见义勇为吧？ 刚准备向上级领导请示的工夫，手术室的灯灭了——说明手术结束。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大门上，静静等着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韩德明更是紧张，手心里已然渗出了微微细汗。 大门打开，之前被劫持的张大夫最先走了出来，后面几个医护人员推着病床，一切都和谐无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病床上吕奇呼吸平稳，眼珠子还滴溜溜的乱转的在人群中找，看见丁丝娜挤过人群扑了过来，还冲女孩勉强挤了个微笑。 “小成呢？” 吕奇虽然意识清醒，但是没有力气说话。 又一人冲到了病床前，“七哥，七哥，你没事吧？” 是张培越。 外面警察和院方领导也是处于懵逼状态，还是院长最先沉不住气，拉住主治医师问道：“张大夫，刚才劫持你那个人呢？” 被挟持的大夫叫张宇，此刻十分淡定，答道：“哪有什么劫持啊？” 靠！难道之前那么多人看到的都是幻觉？ 院长还要说话，张大夫冲领导挤了挤眼，道：“刚才就是伤者家属情绪有些激动罢了，没事没事！围着这么多人干嘛？不用采访，手术非常成功！” 院长是老江湖，当然知道里面有内情，很有眼色的闭了嘴。可是警方还一头雾水呢，韩德明见危机解除，上前来问道：“这位同志，我们接到报警说有一少年，持刀将您劫持到了手术室，逼您进行手术，有这么回事吗？” 这时候，警戒线外的记者也冲了过来，录音笔放到了张医生的嘴前方，小县城也没什么像样的媒体，来的只有一家：向阳晚报。 张宇此刻泰然自若，朗朗答道：“没有没有，说的太夸张了，其实就是个孩子，对我们的工作流程不满，心情太过急躁了一些，做了点出格的举动，我们当大夫的，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医患矛盾的纠纷，媒体不常有报道吗？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看表情神态，似乎真的没事了一样，就连现场的记者都跟着泄气。别人还都好说，毕竟没看见之前那一幕，不过丁丝娜和戴教授刚才可是亲身经历，看的真而切真。也不知道小成里面给下了什么迷魂药，让这个被劫持的大夫这么替他说话。 “那人呢？”韩德明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说到这个问题，张宇表情不那么自然了，“人……在里面……洗澡……” 洗澡？ 我了个去！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嘴张的老大，下巴都掉地上了。 拿着刀劫持人质，里面一个患者生命垂危，还有医生护士也在尖刀的威胁之下，门外警察记者严阵以待，院方领导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在里面洗澡？ 医院的手术室很大，里面包括了洗漱室，更衣室，消毒室，无菌隔离间等等，洗漱室是可以洗浴的，否则医生下完手术仍然会有一身的血腥味。 镜头回到几分钟前，手术刚刚结束的时候。 没了生命威胁，张医生心态上也放松了许多，手术做完，矛盾冲突也就没有了，两个人可以心平气和的进行对话。 一个人拿着三棱刀，一个人拿着手术刀，到底谁是罪犯，谁是无辜？杀人还是救人？病人死了，是施救失败还是杀人，病人得救，是救治成功还是杀人未遂？ 一把刀顶着咽喉，一句话直刺人心，作为医生，你漠视生命！就是杀人！ 一句话，张宇冷汗淋漓！ 善恶，就在一念之间，生死，亦在一念之间！ 这件事应该如何收场？ 小成笑了，“该头疼的是你，关我什么事？” 整件事情的起因在于医院的所谓规章制度，不交押金不给手术，是劫持也好，是强迫也罢，毕竟是为了救人，法律上叫见义勇为，阻止医生不作为杀人，事实上也确实没有超过必要的限度，并没有对当事人进行任何伤害。 而反观医院，乃至当事人张医生，处境就非常不妙了，在镜头前被冠以见死不救的恶名，这要是发到了网上，从院领导到自己，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张医生想明白了这件事，这才一再强调不存在劫持，只是些许小冲突罢了。没有那么尖锐的矛盾冲突，所以医院和患者也就并不在对立面上。 和见义勇为的英雄站在敌对立场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当然，小成无所谓，反正吕奇得救了，这些事情不值得他操心。 从手术室出来之前，小成问了一句：“我一身血，贸然出去，怕被击毙喽，能在你这洗洗吗？”张医生指了指洗漱室说可以，原以为他只是简单擦洗一下身上的血迹，没想到这小子进去就洗了个澡…… 大热天的，一身血黏糊糊，还是洗澡舒服。 洗个澡，门口两拨警察都在等他。一拨是处理医患纠纷的韩德明，另一拨是负责持刀行凶案子的刑警，王继鹏。 哥俩在门口一说彼此的任务，俩人都乐了，一个案子的报警人是另一个案子的嫌疑人。于是俩人商量：谁先来？ 王继鹏说：“我这案子不算着急，就是常规问询，做个笔录，要不您先来？” 韩德明挠了挠头：“现在看，我似乎没什么可来的……” 既然出警，好歹得有个处理意见，有很多人看到而且录像了，当然不能说人家报假案，不过这事怎么处理，老周心里还没个准主意， 洗漱室的门一开，里面容光焕发的文小成走了出来，人光着膀子，不但洗了澡，连身上沾血的汗衫都给洗了。没带毛巾，就拿衣服擦了擦，一出门看见两位警察，一点都没意外，直接坐在两人对面。 “我就是报警人，也是目击证人，让您久等了。”小成就跟没事一样。 韩德明一听不乐意了，一拍桌子，打断道：“报警那事先缓缓，我现在说你持刀劫持医生的事情！” —————— 下一章叫《寡妇再嫁体》，谁能猜到为什么叫这名字？ 第104章 寡妇再嫁体 清朝乾隆年间，一寡妇想要改嫁，向官府呈上状子：“少寡无儿，翁壮叔大，正瓜田李下，问当嫁不当嫁？”短短两行字，将改嫁的各种理由写的入情入理，看得知县没话说，挥笔写下判词：“嫁！” 文小成被问及挟持人质时，也用了这种寡妇再嫁体：“友遭难，未带钱，医生不治，命悬一线，我尚未成年，问该干不该干？” 两名警察脱口而出：“干！” 不过韩德明并没有县官那种魄力，一个“干”字脱口之后，觉得自己有点莽撞了，毕竟还没有请示领导，而且这事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万一要是有人把拍摄的视频发到网上，领导问起来，他也难办。 话说出去了，还得往回拉，“小伙子，你这个心情可以理解，不过毕竟是手持凶器，在公共场合挟持人质……” 小成见这位警官有些油盐不进，打断道：“我挟持人质？有受害人吗？” 被挟持的张大夫刚才已经明确表态了，就说两人闹着玩也不承认被挟持！这事要是说出去，其实是院方不占理。 “而且，就算有受害人，什么罪名啊？绑架罪——不是以勒索财物为目地，也没有将其绑为人质；非法拘禁罪——时间不够；就是寻隙滋事这个罪名最为万能，不过我还未成年，不负刑事责任，拘留都不予执行，您有必要在我这浪费时间吗？” 几句话，把韩德明噎得哏喽哏喽的，这小子年纪不大，这法律学的，都可以耍流氓了！ 切！不知法，怎么犯法？ 不过身为警察，也不能被个孩子一句话就给说没词儿了，韩德明一拍桌子，怒道：“小子！别以为你未成年就可以为所欲为，这种情况依然可以要求你的监护人承担相应责任！严重的话，甚至可以把你送少管所去！” 警察审案都需要一打二吓唬，不过这招对小成当然没用。 “我监护人？我爸犯故意杀人罪现在在向阳市第二人民监狱服刑，我妈五年前就没影了，涉嫌遗弃未成年子女，构成遗弃罪，您要是能把她逮捕归案，我还得谢谢您呢！” 韩德明瞪着大眼珠子说不出话——这什么孩子啊！ 旁边刑警王继鹏都憋不住乐，看老周下不来台，过去给打圆场：“老周你别和孩子一般见识，毕竟岁数小，这不也没有什么严重后果吗？医患纠纷什么的，咱犯不着蹚浑水，当事人没事，他又不够年龄，就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老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顺坡下驴道：“老王，你先说你的事吧，我出去消消气！” 说是消消气，其实是打电话给领导请示：“所长您看，这事没有严重后果，受害人不承认挟持，而且拿刀的那位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还未成年，我看咱也没有继续追究的必要了，您觉得呢？” 警力有限，警察那么忙，受害人都不承认被挟持了，谁愿意和个孩子浪费时间啊？领导当即作出批示：“吓唬吓唬，教育两句就得了！” 老周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吓唬不住啊！还教育他呢！和他一起我都跟着涨学问！ 屋里，王继鹏虽然也是警察，但他处理的是吕奇被刺伤一案，这案子里小成是报警人也是目击证人，所以说话完全换了一种口风，现在伤者脱离了危险，但持刀行凶，这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而且伤及内脏，算是重伤，这在小县城里已经算大案了，所以县公安局的刑警大队非常重视，兵分几路，现在最新的情况是，雷阳等四名嫌疑人已经自首，但捅人的江小韬仍然在逃。 王继鹏这边的任务很简单，来医院就是看一看受害人的情况，顺便给现场证人做一个笔录，不料想到医院竟然赶上了一场好戏。 “现在除了主要犯罪嫌疑人江小韬下落不明以外，其余四名胁从都已经主动向警方自首……” 王继鹏警官话只说了半句，小成就听出不对了！主要犯罪嫌疑人？那一刀虽然是那个叫小韬的人扎的，但第一被告应该是雷阳才对，当时雷阳抱住了吕奇，并且指使小韬“攮他”，说起来他才应该承担主要责任！现在四个人来自首，一个人在逃，不用想，雷阳肯定和几个小伙伴串了供，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一个人！ 不过小成并没有马上戳穿谎言，只是把当时的情况大致和王警官说了一下，或许，这个点还可以利用。 “王警官，我现在提供不了关于江小韬的线索，我之前只是见过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的藏身点您可以多问问雷阳他们。关于现场的具体事情，应该还不急于一时吧？现在吕奇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事，而且还手术费押金都还没交，要不我给您留个电话，给日去县公安局找您，咱再详细做一份笔录，今天的事太多，我也需要冷静一下，好好回忆回忆。” 毕竟小成不是犯罪嫌疑人，虽然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但人家说的也在理，王继鹏点了点头，拍了拍小成的肩膀，道：“行，你的电话我们掌握了，现在主要是抓住犯罪嫌疑人，再有什么事情，到时候也请你配合！” 在医院的手术室，问询也不是太方便，王继鹏和文小成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手术室，门外出去“消消气”的韩德明韩德明早就带队撤了，显然他并没有教育小成的兴趣，倒是戴教授和丁丝娜一直等在那里。 两人身上斑斑血迹，看小cd是一脸哀怨。 你妹，你还去洗澡！ 不过老头倒是很兴奋，他从事的是社会学、心理学的研究和教学，但在法律方面造诣也不浅，和老爷子下棋的那位周教授就是国内有名的法学专家，两人除了下棋，还经常讨论以法治解决社会问题的相关课题，小成这个医生拒绝医治等同于不作为杀人的观点让他眼前一亮！ 丁丝娜不懂那么多，不过隐隐也明白了小成的意思，而且，之前小成拿刀逼医生做手术实在是太爷们儿了！ “吕奇怎么样了？” “他挺好，已经被送进了病房，刚才用我手机给他爸打电话了，估计家属一会儿就到。”戴教授解释道。 小成点点头，现在大事基本上都解决了，不过刚刚拿刀逼着大夫做了手术，现在真得赶紧把押金交上了，“告诉他爸妈带钱了吗？咱住院费、手术费还没交呢！” 现在雷阳等人已经自首了，这笔钱有着落！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垫付而已。 “钱已经交上了。”丁丝娜道。 “啊？” “张培越来了！”丁丝娜手往旁边一指，不远处的家属等候区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被自己天天欺负的张培越，另外一个，是他的父亲，张维山！ —————— 友遭难，未带钱，医生不治，命悬一线，我尚未成年，问该干不该干？可媲美寡妇再嫁的好文啊！凭这句我求个99书币的打赏不过分吧？ 前两章，新交钱后手术的情节有不少书友参与讨论，也有人说我在抹黑医务工作者，其实他们也有难言之隐，谁说不是呢？我并没有把所有错误都归结到医生身上，我有同学就是医生，就是这个张宇的龙套，写这章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他些专业知识。既然，医生的职业要求就是救人，那么医院那种先交费的规定就是错的！或许，院方也有自己的无奈，不过这都不是罔顾人命的借口。这个问题要说开去，这就不是小说，而是论文了，不管怎样，能够让大家读书之余思考一下，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105章 旧恩怨 张培越真的送钱来了？还算这小子有点人味儿！ 文小成扭头望去，眼光正好和张维山碰上，五年不见，现在的张维山和以前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之前是暴发户一般的造型，金链子金表，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土豪，而现在，不仅儒雅了很多，甚至连身上的赘肉都不见了。大热天，依然规规矩矩的衬衫领带，不管修养和气质，看起来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或许在大城市里还显不出什么，但小县城里，光是这份内敛气质，就像个所谓的成功人士。 “你就是文小成吧？”张维山站起身，大步走了过来，伸出手道：“我是张维山，张培越的父亲。” 小成在一瞬间有些失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说是自家的仇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杀了他的弟弟，纵然父亲闹得妻离子散，身陷囹圄，但逝者已矣，总不能再记死人的仇。更何况现在人家垫上了吕奇的医疗费用，终究是办好事来的。 父债子还，可是这笔债，谁又算得清？ 小成并没有伸出手，只是略略点了点头，算是行礼，不管怎么说，从张培越那里论，这是人家的家长，按辈分，叫一声叔叔，不会小了自己，而且全了礼数。不和他握手，则代表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维山不以为意，缩回手，也点了点头，道：“医疗费的问题，不用担心了，我交了五万元押金，不够再给培越打电话，他的医药费我包了。” “那我替吕奇谢谢你。” “唉……”张维山叹了口气，道：“这个吕奇，就是吕松岩的儿子吧？” 提到吕松岩，想必要说五年前的恩怨，小成点了点头。 “真像他爸！”张维山喃喃道，“小伙子，方便聊两句吗？” 小成皱了皱眉，显然他一直沉浸在吕奇的事情里，并没有准备好和张维山深谈什么。不过话说到这，他也不想示弱。 张维山见小成答应，一指旁边的家属等候区，示意小成过去。丁丝娜和戴教授很知趣，道：“你们聊，我们去监护室看看吕奇。”张培越马上道：“我也去。” 三人去了，长凳上这剩下了张维山和文小成。 “其实，五年前我见过你，那时候你还小，一晃都这么高了。” 小成一声冷哼，道：“张叔叔，五年前我虽然小，但也十岁了，那时候的事情也都记得！而且，我父亲在监狱里，我是文家能够主外的唯一男丁，这是我们两家的对话，所以不管您是套交情还是摆老资格，都省了吧，想说什么，我们直入主题！” 张维山笑了笑，道：“好，你代表文家，那我就代表张家，提五年前不是要和你摆老资格，而是我们两家的恩怨，就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五年前那件事，两人都是亲历者，只是不知道从张家的角度，是如何解读的。 “五年前，你还是个孩子，其实五年前，我的事业也刚刚起步。”张维山叹了口气，道：“河畔花园的项目，我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了上去，如果不能按时动工，资金链一断，我的山海地产就完了！当时那一片没走的只有十几户了，你爸是这十几户的主心骨，只要拔了你家这颗钉子，剩下的工作就好做了。” 说到这，小成的目光凌厉了起来，张维山见状赶紧解释：“咱就事说事，我就是单纯的把当时的想法告诉你。” “那时候，我特意找你爸谈过，我开出的价码是公开报价的三倍！可是你爸他油盐不进啊，说是不签约不是为了钱，河边那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宅……我红了眼了，你家要是不搬，我上亿元就打水漂了！我就得去跳楼！” 小成没说话，继续听着。 “当时我们和动迁办那些人开会研究，都觉得你爸是人民教师，懂法律，人正义，但毕竟书生意气，咱软的行不通，那就来硬的！出事之前，我们的行动方案就是扒掉院墙，冲进去把你家里人都按住，房子拆完之后，再做你爸的工作，赔礼道歉也好，高额补偿也罢，和我押在项目上的身家性命比起来，你家的几十万补偿款根本不叫事。” 张维山眼神空洞，回想起当年的往事，不胜唏嘘！ “没想到啊，你爸他人如其名！文心武！一把破柴刀，愣是挡住了十来个人！”一想到那个场面，自己的亲弟弟躺在血泊之中无助地抽搐，张维山也哽咽了，“后来的事就不用细说了，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我弟弟被一刀砍在脖子上，还没抬上救护车人就硬了。邱泽言、丁瘸子，还有吕奇的爸爸吕松岩都受了伤……” “我弟弟死了，你家几乎也是家破人亡，那时候我的母亲还在世，指着我的鼻子管我要老儿子，我难受啊！当时就恨你爸！恨不得法院能把你爸毙了！” 小成并没有冲动，他说当时恨，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已经不恨了？ “后来，河畔花园终于建了起来，再后来，不光咱镇子，包括红星县乃至向阳市，拆迁都文明了许多，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你爸那一刀的功劳呢，这是我弟弟拿命换来的教训啊！” 张维山眼圈红了，过了好半天才平复了情绪，继续说道：“前些天，我儿子管我要钱，我随手就给他扔过去两千，他说不够，我问：你要多少？他说要十万！我问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他哭了，他说要雇人弄死你！” 小成听着，心中冷笑，张培越这废物，买凶杀人——他咋不去银行贷款呢？ 张维山继续说：“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支吾半天才断断续续把你们学校的事情和我说了，这些年我东跑西颠的，教育孩子的事情都是他妈在管，把这小子给惯坏了！我原以为五年前的悲剧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仇恨竟然延续到了下一代！” “以前，我老是下意识的回避这件事，可是回避解决不了问题，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儿子都要买凶杀人了！” 小成心中暗笑：你多虑了，张培越还真没有杀人的魄力！ “其实吕奇家也是五年前那件事的受害者，当年他爸受伤，医药费都没人出！正好今天吕奇出事，我负责全部费用，就算为五年前的事情给吕家一个交代吧！” 小成点了点头，文家也好，张家也罢，两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责任，唯一无辜的就是吕家，现在吕家得到了一个说法，不知道张家和文家的恩怨，他准备怎么了结！ ——————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文心武如此，张维山也是如此，每一个角色都有着自己的无奈，自己的苦衷，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善恶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只有我们的党伟大光荣正确。 今天是我结婚七周年纪念日，大家给个赞，我就不给我家党买礼物了。 第106章 恨最容易 “你我两家之间，说起仇恨来，那是不共戴天，我弟弟是你爸砍死的，而你爸，又是被我们家害得妻离子散，可是这仇真的要延续到你们这一代吗？孩子，你是明白事的人，当年的事情因我而起，你有理由恨我，不过我弟弟把命都扔在这事上了，就到此为止吧！” 张维山说完，两眼紧盯着小成。 虽然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但刚刚劫持医生，现在全身而退，这人物让人不敢小觑，现在的张维山算是功成名就，身世也洗白了，自然不愿意树立强敌。或许，人在到达一定的阶层之后，真的可以把事情看开吧。 给仇恨划上句号，的确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到此为止，你是说，我欺负张培越的事吗？” 张维山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代表的是文家，我代表张家，那咱们说的就是两个家庭的矛盾恩怨，至于你和培越，如果把上一代的仇恨说开了，你们孩子之间打打闹闹，还入不了我的眼。” “而且……”张维山说到这自己也笑了，“我家培越也的确被他妈宠坏了，受点挫折倒不是坏事，你提议让他帮助特困生的建议他也和我说了，我觉得这是不错的想法，小孩子打架我是不会介入的，只不过，你要把握好尺度。” 尺度就是小孩子打架可以，但什么报仇雪恨之类的不行。 “对了，放假之后，我打算给培越报个散打班，以后你要是还能欺负得了他，我没话说！不过你放心，即便你打不过他，我也不会让他再欺负你的。” 小成心中暗笑，一个假期的散打班就够了？似乎太过自信了一些。 不过张维山的诚意倒是看得出来。或者，他真的不愿意再纠缠下去了，这也容易理解，得罪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半大孩子，的确很危险，天知道满脑子都是仇恨的孩子能干出什么事来！ 小成权衡了一下，道：“我爸他持刀杀人，现在人还在监狱里，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也算是对你死去的弟弟有了交代！可是，你们当初冲入我家，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们张家对我可有交代？” 张维山一愣，没想到小成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刷刷点点，写了几行字，递给了小成：“这样可以吗？” 这是一张收条，大概就是收到来自于文心武杀人致死案件民事赔偿21万元，立此为据，下面是张维山的签名。 “听说你父亲因为未履行民事赔偿义务，每次减刑都要打个折扣，这是我家这份，至于丁瘸子和邱泽言的民事赔偿，我也替你出了，之前你家把动迁的补偿款都赔进去了，我也都还给你，这样算给你家的一个交代，可以吗？” 在张维山看来，钱的事情，都不算事情。 小成摇了摇头，道：“我不要钱，我只要你一句话！” 张维山一皱眉，莫非这小子想要一句道歉？ “当时事发时，你我都在现场，你弟弟张维海在被杀之前说过一句话，我听见了，我想你也应该听见了。他说：‘他持刀伤人了，抓住他，都上，他持刀伤人，打死也不犯法，给我往死里打！’对不对？我就要你这句话！” 即便以张维山的定力，此刻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要这句话？这小子要翻案！ 这孩子太妖孽了！自己做足了姿态要化解这段仇恨，显然这是对两家都有益处的事情，他不但应对得当，甚至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出这种要求，一句话，直击要害！ 小成寸步不让，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张维山。 要化解仇恨，我就要你这一句证言！ “死者已矣，你弟弟活不过来了，但我爸还能无罪释放！他的确是我爸砍死的，不过事出有因，要不是你们破墙而入也不会有后面的悲剧，在杀人案中，你弟弟是受害者，而就整个事情看，我父亲才是第一受害人！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什么过错，无非是拒绝卖属于自己的房子而已，无非是在老母幼儿受到威胁之时奋起反抗而已！你说要化解仇恨，可以，不过张叔叔，你不要觉得这是自己大度，来原谅我们，事实恰恰相反，我们才是受害者，而我！十岁的文小成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因为你们的拆迁令，我一夕之间，家没了！房子被推倒，父亲被抓走，母亲不久之后也不知所踪！我的爸爸！妈妈！家都没了！我一个十岁的孩子招谁惹谁了？你和我说要化解仇恨，仅仅是钱就可以吗？” 张维山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远处的戴教授、丁丝娜等人听见这边喊了起来，也都纷纷侧目。 “化解仇恨，可以，不是因为我大度，而是我知道，仇恨没有意义，我杀了你全家也于事无补，所以，对我而言，最佳的选择就是尽量的补救，尽量的消除那件事对我们的影响，你当然会觉得当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我没有！我爸爸还关在牢里！我每个月都要去探望，我奶奶还在算着日子，算自己能不能活到儿子出狱的那天！” “想要把这一页翻过去，想要赢得我的原谅，可以，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你那一句话，一句真话——你弟弟说‘他持刀伤人，打死也不犯法，给我往死里打！’这句话，你听见了没有？” 足足有一分钟，张维山都没说出话来。 他明白，这句话说出来，弟弟就白死了！ 说不恨了，是因为文心武还在牢里，文家也凄凄惨惨，如果换一个角度，现在杀了自己弟弟的凶手一家团圆，自己还能不恨了吗？ 仇恨，是最简单的，相反，包容却很难。 “我……听见了！”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张维山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道：“不光是我，在场很多人都听到了，如果你要申请再审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证言。” 小成感觉，心里的一块坚冰融化了。 化解仇恨，需要的是心胸和包容。张维山做到了。 小成站起身，正色给张维山鞠了一躬，能够做出这个决定，张维山值得尊重。 “谢谢！” 离开张维山，正遇到从监护室里出来的张培越，小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之前我和吕奇说：‘你们一个富二代，一个抡大锤的儿子，怎么做兄弟？’或许，是我错了。” —————— 恨是最简单的，原谅却很难。不知道这样处理仇恨，诸位书友，是否满意？ 第107章 我们做兄弟 监护室里，吕奇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昏昏欲睡，丁丝娜守候在床边，抓着他的大手问道：“还疼吗？” 吕奇摇了摇头，麻药的劲儿还没过，感觉不到疼。 看到张培越也站在床头，于是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丁丝娜解释道：“我们都没带钱，是张培越特意跑来给你交的手术费。” 吕奇点了点头：“谢谢。” 张培越道：“不用客气，咱俩是兄弟。” 吕奇沉默了一下，转问道：“文小成呢？” “我爸正和他在外面说话。” “他没被警察抓走吧？”吕奇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好几名警察，场面十分紧张。 “没有……”丁丝娜实在不想说小成还在手术室里洗了个澡的事…… 吕奇不相信，摇了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你们一起瞒着我，我亲眼看到他拿刀逼着医生，他肯定是因为我被警察抓走了，否则不会不进来看我……” 丁丝娜和戴教授最为无语，张培越虽然没看到小成怎么劫持的医生，但是刚才警察骂着街走的时候他看得一清二楚，见吕奇还自顾自的伤心，也是满头黑线。 “七爷，你想多了，小成就在门口呢。” “我不信！” “等我给他叫进来。” 张培越一出门正遇到小成，倒是给他吓得一哆嗦。愣神的功夫，小成前面说的什么兄弟不兄弟的话没听进去，倒是最后一句：“或许，是我错了。”听得清清楚楚。 小成向自己道歉？ 其实，小成最想说对不起的，是病床上的吕奇。 纵然不是有意的，但小成对吕奇受伤这事也心怀内疚，毕竟他完全有能力避免的。如果自己上前帮忙，而不是看戏，如果之前不挑衅雷阳…… 监护室内，吕奇看见小成进来，眼泪又掉了下来。 大块头哭得跟牛叫似的：“呜呜呜，你没进来，我以为你被警察抓走了呢！” 这句话重复了有三五遍，让小成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沙师弟…… 小成嘿嘿笑道：“哪啊？张培越他爸非找我聊聊，才耽搁这么半天，唉，他爸真墨迹！” 后面张维山和张培越也正好进来，听到这话，满头黑线。 “吕奇，放心养伤，钱的事情你不用考虑，小成，你们聊着，我和培越先走了。”张维山打过招呼，先行带儿子离开，戴教授也说要去加油，把位置让给了小成。 “我们，做兄弟，一辈子！” “好，我们做兄弟！” 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如果一个人可以为了救你，冒着被抓的风险，拿刀劫持医生，这样的人，一定可以做兄弟！ 吕奇笑了，脸上还流着眼泪，不过却笑了。 这含情脉脉的眼神，小成几乎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转换话题道：“刚才，警察和我说了，雷阳和那三个家伙都去自首了，只有捅你那个叫小韬的没抓到，不过不用担心，早晚的事！” 说话间，吕奇的父母也赶到了，吕奇刚下手术台就用戴教授的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不过只是说和人打架，现在人在医院，老两口到医院的时候还以为只不过是皮肉伤而已，直到听说在术后监护室，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一米八六的大块头，在父母眼里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吴梅一进屋眼泪就掉了下来，吕松岩倒是没那么激动，不过眉头紧皱，显然也是心疼儿子。 “怎么搞的？还动手术了？” 吕奇嘟囔道：“没事，那小子拿三棱刀，捅我肚子上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提到三棱刀，吕妈妈吓得一哆嗦，赶紧俯身掀被子看孩子伤口，多亏现在看儿子没什么事，要是电话里说，能把这当妈的吓瘫了。 “行了，我先去交费，回来再和你小子算账！长本事了，敢和人打架？还动刀！” 吕松岩转身要出门，被小成伸手拦住了，“吕叔叔，押金已经交过了，是张维山帮忙交的。” “张维山？”吕松岩愣了一下，虽然他知道张维山是谁，但想不到为什么他会替自己儿子垫付医药费，难道是他儿子干的？ 小成进一步解释道：“和张培越没关系，当时医院不交钱不给动手术，我还不知道您电话，所以情急之下，就给张培越打了电话，他家有钱有车，能及时把钱送来，刚才张叔叔和我聊过了，他说医药费多少钱他负责，算是对五年前的事，给您一个交代。” 吕松岩听罢半晌无语，之后点了点头，道：“小成，你把他电话告诉我一下，回头我谢谢人家。” 另一边，当妈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一刀扎在孩子身上，娘比儿都疼，吴梅抓着吕奇的手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哭，哭的吕奇心里也不得劲，劝母亲道：“妈，我没事，捅的不深，一点都不疼。” 儿子不疼，或许麻药劲儿还没过去，但是当妈的疼，吴梅这眼泪就止不住了，吕松岩看的不耐烦，问儿子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和人打架？我以前告诉没告诉你，不许和人动手？” “我……” 还没等吕奇张嘴，一旁丁丝娜走了过来，解释道：“叔叔，今天的事情不怪吕奇哥，都怪我，吕奇哥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和人打起来的……” 吕松岩这时才注意到病房内还有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这眉眼，这身条，也难怪自家儿子能豁出命去，老吕暗叹一声，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不说话了。 小成把事情的大致经过给老两口讲了一下，不过送医救治的这一段则一笔带过了，最后说到五个人抓住了四个，老两口心里这才舒服点。 正这时，门口有人敲门，一对中年夫妇，手里拎着水果、营养品等礼物，身后跟着个20左右岁的青年，正是雷阳。 吕松岩夫妇并不认识是谁，不过看屋里其他人的表情，也能猜出七八分，脸也跟着沉了下来，屋内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既然是来赔礼道歉的，雷阳的父母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进门就点头哈腰，雷父自我介绍道：“您是吕奇的父亲吧，惭愧啊，我教子无方，孩子也不省心！吕奇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没人搭理他。 “刚才我们去公安局自首了，警察说人不是我们捅的，不负主要责任，所以也就没直接拘留，我们刚出来就奔医院来了，怎么说孩子挨这一刀也和我儿子脱不了干系，唉，我这心里也不落忍啊，路上给孩子买了点营养品，先放这，先放这。” 雷阳的父亲是一家家具厂的老板，也是能说会道，几句话，点出自己儿子不是主犯的事情，倒是让吕松岩夫妇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 小成斜着眼睛看着在躲在父母身后的雷阳，心中冷笑，这种案子，在受害者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先把人放了，看这意思，公安局有人啊！ —————— 今天是结婚纪念日，然后我媳妇看了我今天发的这三章：旧恩怨，恨最容易，我们做兄弟——于是决定让我跪着码字……这就是我改成两更的原因…… 话说，好怀念每天一更的那些日子啊…… 第108章 小韬在哪？ “小子，还不给人家赔礼道歉？”雷父说着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架势做的十足。 雷阳现在也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走到吕松岩面前，鞠躬道：“叔叔对不起。”又到吴梅面前，同样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阿姨对不起。”最后到病床处，也给吕奇行了个礼，道：“老弟，我对不住你，我也是一时冲动，虽然不是我捅你的，但怎么说我也有责任，江小韬跑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爸说你看伤花多少钱，我家都负责，等你好了，要是不解气，再打我一顿！” 雷阳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老实，老往丁丝娜的地方瞄。 吕奇是实在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吕松岩现在也没个主意，支吾道：“这事谁都不愿意发生，孩子年轻气盛，我也能理解，咱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这不是经官了吗？到时候肯定有个说法！” 听这话，一家三口的眼睛都一亮，受害人家属不紧咬着不放，而且还能积极赔偿的话，一个从犯肯定不会蹲监狱，更何况雷家在公安口还能说的上话，最难的一关就算过去了。 不过小成并没有打算放过这小子，一直没说话的他突然开了腔：“雷阳哥，那听这意思，就不用丁丝娜陪你睡了吧？” 一句话，让屋内气氛骤变，雷阳的眼睛马上立了起来，看着小成，眼里似乎要喷出火！ 这时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还是雷父见惯了各种场面，出来打圆场道：“这孩子嘴也没个把门儿的，什么话都敢往外乱说！”说着又给了儿子一巴掌，“我这脸都让你丢干净了！” 小成可不能让他这一句话就搪塞过去，一声冷笑，道：“雷叔叔，你家真有钱啊，雷阳他还没上班，一出手就是一万多，说是要花一万六睡丁丝娜，你家这么有钱，不知道给吕奇的赔偿能给多少？” 这话都咯腮帮子，不过雷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强颜欢笑道：“这小子就该抽他嘴！他兜里连一千六都没有，还敢吹牛！”说完对自己儿子道：“真他娘的是管不了你了，这流氓话也能说？” “兜里一千六都没有，那你是怎么给丁瘸子垫付那一万六的利息的？”小成盯着雷阳问道。 此刻雷阳恨不得掐死文小成，不过这时候只能忍气吞声，道：“我吹牛，就是为了卖个好。” 小成眯着眼，点指雷阳道：“你跟我出来一趟。” 雷阳不敢不去。 小成几句话，不但点出雷阳是罪魁祸首，而且也试探出了很多信息。如果根本不存在垫付的一万六，说明雷阳在老歪面前很有面子，肯定不是“能说上话”这么简单，能一句话免除一万六的债务，可见两人关系不一般。 雷阳乖乖地跟小成出了监护室，一拐弯，到了楼梯的安全通道，这小子马上变了脸，一揪小成的脖领子，面露狰狞威胁道：“小子！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好了？敢拆我的底，信不信我弄死你？” 小成摇了摇头，都懒得跟他废话，膝盖往前一顶，雷阳捂着裆就蹲下了，小成过去揪住他头发，正反四个啪啪响的大嘴巴子，这才问道：“江小韬在哪？” “我草！” 雷阳还想挣扎，小成照肚子又给了他一拳，吃痛低头的功夫，膝盖照鼻梁子又给了一下，接着揪住头发往地上一扭，接着没头没脑的就是一顿扁踹。雷阳躺在地上心里还琢磨，这小子别看块头没有吕奇大，和他动手躺下的可比吕奇还快！ 一套组合技下来，小成这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又给了地上的雷阳两脚，“别装死，起来，蹲墙角，抱头！” 雷阳刚一犹豫，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说，你把小韬藏哪了？” 雷阳一句“攮他”，江小韬就能掏刀子，一方面说明两人关系好，另一方面也说明江小韬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这种人如果知道其余四个兄弟都去自首了，恐怕他也会自首，而现在他一个人跑了，小成分析，八成是雷阳背后鼓动的。 他跑了，雷阳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之前问过丁丝娜，江小韬从小父母离异，没人管他，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亲戚还在来往，如果说逃的话，他没地方可去，所以，很可能是了雷阳鼓动他逃跑，并且还资助了他，甚至干脆就是雷阳把他藏了起来！ “我不知道！” 小成摇了摇头，也蹲下身，盯着坐在地上的雷阳，单手掐住他脖子，道：“装的好像挺义气的，警察那把责任都推到江小韬身上了吧？你别忘了，当时我也在现场，我亲眼看见是你让小韬捅的那一刀！说起来你才是主犯！” “我没有！”雷阳继续嘴硬道。 小成猜的一点没错，从现场跑了之后，雷阳和小韬一辆摩托，两人没敢回家，野地里蹲了半天，两人商量的是让小韬先躲一阵子，看人死没死，如果死了那就远走高飞，没死的话，再做下一步打算。小韬也是个没主见的人，也是慌了，被雷阳安排在了歪哥的场子里。 “没有？要抵赖，去在警察面前地赖，我没兴趣和你扯淡！你猜警察信我还是信你？告诉我小韬在哪，我可以考虑不出庭作证！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雷阳沉默了。 现场除了自己那哥几个以外，就是吕奇、丁丝娜和文小成了，那几个小哥们儿早就商量好了，不会出纰漏，丁丝娜怎么说也叫了两年哥哥，估计这点人情还是能要下来的，吕奇家更好办，捅人的的确是江小韬，自己这边积极赔偿，这事受害者也不见得揪着不放，最容易出事的就是眼前这小子了，文小成！ “他……他在歪哥的场子里。” 文小成慢慢松开了手，老歪的赌场！ 赌场这种地方，最适合藏人了，因为警察肯定找不到那！ “我告诉你了，你要守信用，不能去指证我！” 小成一声冷笑：“你放心，法庭上你肯定看不到我，至于法官如何判，那可就不是我能掌握的了！” 人不去，只要录音到了法庭就可以了。攮他和挡他的区别，法官应该能分辨的出来。 一个计划，在小成的脑海里形成，老歪的赌场，丁瘸子的人情，吕奇的仇恨，父亲的证明……所有的线，都凝聚在一个点上！ —————— 什么计划？怎么操作？你猜得到吗？ 第109章 找我五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因为马赛克掉落，看起来和麻子脸一眼的县医院大楼现在顺眼多了，至少不会逼死密集恐惧症的患者。原本落尽灰尘，都有些发黑的红十字，点亮了灯，在夜幕的呵护下，血红血红的，远远就能看见。 从医院出来，小成有些筋疲力尽之感。 雷阳和他的家人先一步走了，当那小子鼻青脸肿的回到病房的时候，雷父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咬着牙硬挺，说：“打的好！我早就想揍这小子了！”那小成还能怎么样呢？只能说不用谢。 吕奇的父母还要在医院陪护，其实还没出术后监护室是不需要陪护的，但二老的心情可以理解，小成也就不劝了。没让两位送，临走吕松岩硬是给塞了一百块钱，让两人打车回去，小成也没推辞，钱就握在手里。 戴教授加了油回来有一阵了，不想和吕奇的家属碰面，给小成发了短信之后，就等在停车场，丁丝娜遮挡着裙子上的血迹，一溜小碎步，跟着文小成。 车里很热，戴教授蹲在车子边上抽烟。看两人过来，这才站起身。 “老头，今儿你大功一件！” 小成没大没小的话，让丁丝娜很不适应，不过戴教授倒是很享受这种对话方式，嘿嘿一笑，道：“有事能想起我，算你把我当哥们儿！”说完这老不正经的还瞄了一眼丁丝娜，然后冲小成挤眼睛道：“说搞对象都带上我，没想到你还真说到做到！够意思！” “她不是我对象。”小成小声抗议。 “还不好意思，人姑娘都比你大方！上车吧！” 小成没上车，手里攥着的100块钱递给了戴教授，道：“家属给的，你拿着吧，不说是谢你，就是个油钱。” 戴教授脸上有点不痛快，道：“这是钱的事吗？你不打听打听，什么研讨会请我露一面都是什么价？” 小成摇摇头，解释道：“你救吕奇的恩情放一边，你帮我忙的人情也放一边，英雄不能流血又流泪，你搭时间就不能跟着搭钱了，你拿着吧，无损你助人的高大形象，不拿人家家属心里也不得劲儿。” 戴教授听这话也不勉强，接过钱来，不耐烦道：“给我这钱不如请我吃饭，就好像老头我差钱似的，走吧，上车。” “你不差钱找钱啊！都说是油钱了，从镇上到这跑八个来回也用不了一百块钱油！赶紧找我50！” 丁丝娜在旁边都有点看傻了，这一老一少是什么毛病？ 这时候戴教授反而不愿意往外掏钱了，道：“刚才老子加油花了200呢！” “那油不是没烧吗？还在你那油箱里呢！还能这么算？你做好事都不留名，还打算赖我50？拿钱拿钱！” 老头没好气的扔回50来，但这么一闹，这心情舒服多了，“行了，上车吧，你小子还挺会哄人，你不说油钱是油钱，人情是人情吗？救人我愿意，不过给你帮忙你得领情，改天请我吃饭吧？” 小成笑了，“必须请你吃饭！还得是家宴，最近这些日子，我奶奶找对找后老伴儿的事不是那么抵触了，这次您再去我家，下蛋的母鸡我给你宰一只！只要我奶奶不给你打出来，您二老的事八成有戏！” 被小成这么调侃，纵然是戴教授也有点受不了，作势踹了小成一脚，开门上车。 “没大没小，吃你顿饭真费劲，你们快放假了吧？放假我带你玩去啊？河边烧烤怎么样？我这东西都齐的，小姑娘，到时候你也来，好不好？” 丁丝娜想点头，先一步被小成给拦了，“这都是后话了，不过，过几天我还有事麻烦你，今天我还有事，您受累把丁丝娜送回去吧！改天真请你吃饭，等我奥数那奖学金下来的。” 戴老爷子一皱眉头，听小成不一起回去还有些失落，正要说什么，身后已经上了车的丁丝娜也开门下来了，女孩走到小成身边，“戴爷爷，我就不用您送了，我和小成一起逛逛……”赧然一笑，给了身为单身狗的戴教授一万点伤害。 老头摇头苦笑，车子绝尘而去，最近这几年，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的想找老伴。 ……………… 县红十字医院，小成不久之前来过，来这里并不是看病，而是作为一个地标。枫叶路89号，虎爷的修理厂，或许现在，应该叫师傅了。 老头走的太突然，本来小成还想把丁丝娜塞进车里呢，现在身边多了这么一个拖油瓶，让他有些不爽。今天的事情，小成对丁丝娜还是有一些怨气，毕竟吕奇这一刀是因为她的事而起，可是这女孩实在让人恨不起来。 把手机递过去，“晚回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丁丝娜没接手机，摇摇头：“不用了，他晚上打更，不在家。” …… 虎爷的修理厂，隔条马路就是。 来过好几次了，轻车熟路，不过这次小成并没有进去，而是远远的在马路对面观察，丁丝娜问了好几次要干嘛，他都没理。 院子里，王洋正在擦拭着角落里停的那辆普桑，小平房里炊烟袅袅，估计虎爷在里面做饭。小成走到大门口，地上捡起块小石子，扔到了桑塔纳附近，王洋一抬头，正看见小成在门口冲他招手。 扔下手里的抹布，扭头看了一眼里屋，王洋悄声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小成，干嘛呢鬼鬼祟祟的？来了怎么不进去？” 小成神秘一笑：“别让虎爷知道，走哇，出去撸串，我请！” “撸串不让虎爷知道，你这是欺师灭祖啊！”王洋正说着，扭头注意到小成身边的丁丝娜，一时惊艳，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看了看小成，又看了看丁丝娜，愣了半天，这才明白为啥不告诉师傅。麻痹带着对象来的！ 指了指马路对面，“等我，我把车开出来！” “开车就不能喝酒，你想好了！” “不喝就不喝，等我！” 王洋回去，进屋不知道和泰虎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就把普桑开了出来，小成开门就坐在了副驾驶上，而丁丝娜只好一个人坐到了后排。 “还没给我介绍呢小成，这妹子是谁啊？你女朋友？” 没等小成说话，后排丁丝娜坚定地“嗯”了一声。 王洋没好气地看了小成一眼：“故意炫耀吗？来秀恩爱？我算明白了，你请我吃饭，其实就是为了特意虐狗的吧？” —————— 龙套出场了不少了，不过虐虐洋贼，还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啊。 第110章 逛夜市 文小成很乐意虐狗，只不过身边的对象不对。 “别乱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丁丝娜在后排撅起了小嘴。王洋一捂脸，女孩说是，小成说不是，这意思还是女追男呗？这么漂亮的妹子，要身条有身条，要脸蛋有脸蛋，上赶着倒贴，你还玩欲拒还迎？小成，你说是不是故意的？虐狗也要适可而止吧？ “你瞅你那欠抽的样！妹子，和你说，有的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和这种人不用客气，大嘴巴子就往上抡，不用给我面子！我顶看不上这样得了便宜卖乖的德行了！” 丁丝娜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忍着笑，故作可怜道：“他都不肯和我坐一起……” 洋贼也是暴脾气，一脚刹车给踩住了，扭头对小成道：“滚到后面去！” 小成这个气啊，洋贼这货一点立场都没有，不过人家开着车，没办法，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拉开后座的门，里面丁丝娜抿着嘴乐。 “哥，你真好！” 王洋一拍胸脯，“以后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哥帮你揍他！” 洋贼这小子长得就像叛徒！要不是开着车，小成大脖溜就上去了！身旁边丁丝娜又往自己这边靠了靠，一脸得意的表情。 “边去！不热啊？” 这大夏天的，衣服只有薄薄一层，两人挨着坐已经呼吸可闻了，再贴在一起，那薄弱轻纱的白裙根本挡不住体温，只碰了一下，小成就忍不住想入非非，所以只能板起面孔死撑。 “你怎么和弟妹说话呢？”王洋先翻扯了，“你啊！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女孩对你这么好，还不知道珍惜，等你到我这岁数，有你后悔的！”王洋说着想起了往事，喃喃道：“我现在就特别还念幼儿园给我糖吃的那个小姐姐……” 小成和这种单身**丝是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气得把头扭向窗外，直翻白眼，丁丝娜心中窃笑，低头不说话。前面开车的王洋从后视镜里看过去，觉得两人不管做什么都是秀恩爱，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悲哀。 车往前开，王洋把速度放缓，问道：“去哪？有地方吗？” 小成愣了一下：“我对县城又不熟，你说吧。” “那就夜市吧，就那热闹！” 县城的夜市，小成早就听说过，因为奶奶一直蹬着三轮儿到这里卖糖葫芦…… 红星县的夜市可以说是县城里的一大特色，最开始是因为学校周边200米禁止摆摊儿，所以把县一中附近卖吃食的小商小贩全赶到了外边，正好附近又是郊县巴士的终点站，所以这一条马路在六点以后就成了步行街，叫买叫卖，人声嘈杂，倒也值得一逛。 车没法往里开了，这时候王洋也有些后悔，其实从修车厂走到这，步行也用不了十分钟，里里外外和开车差不多，还不能喝酒。 三人下车，沿着马路，顺着人流往里走。华灯初上，夜市刚刚开始，一条马路被从中分开，路边的饭店，直接在人行道上搭个棚子，烧烤的炉子甚至都摆在了马路上，夜色笼罩着一丝烟火气，脏兮兮的热闹让人亲切。马路那边则是各种小商小贩，卖衣服裤子，皮鞋玩具，各类商品应有尽有。 再往前走，还有些小孩的玩意，套圈的，射击的，抽奖捞金鱼。不管是什么摊子，都围着一群人，地摊货，卖的也便宜，东西未必有多好，不过毕竟商贩天天在这经营，也不敢用什么假货蒙人。 走到买女装的摊子前，小成花了35，买了件米黄色的小开衫，钱递过去，回头把衣服扔给了丁丝娜。女孩脸一红，旋即又笑了。 王洋心里这个吐槽啊，还说没有奸情？这眉来眼去的，现在的九零后，不服不行啊！35块钱的地摊货就能撩妹！ “谢谢。” “别误会，就是看你裙子上都是血。” 王洋一愣，天黑真没注意，这时候在夜市里灯火辉煌的，就容易看出来了，那姑娘连衣裙的腰部一片血迹，她一直垂着两手遮着。 什么情况？这俩人刚开完房？ 丁丝娜支吾道：“我这是裙子，没法换……” 小成为之气结：“你不会套外面吗？” 夜市里卖什么的都有，可选择的各类小吃不计其数。光是肉串就有好几种选择，有xj风味的，肉串都用红柳枝串成，一根大串五块钱，一般人有两串就吃饱了。还有锦州风味，不光是肉串，不管是什么大蒜、韭菜、豆角、蚕蛹，什么都能烤，而且不管烤什么都好吃。除了炭火的烧烤，铁板肉串也很受欢迎，刺啦啦的声响，听着就勾人馋虫，空气中的烟雾都带着肉香。 “别往前走了，就这吧！” 王洋选中了一家锦州烤串，显然是经常来，老板离远远的就打招呼。 小成本想把夜市都转一遍，顺便找找奶奶在哪，不过看两人都没有再往前走的意思，索性就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这里视野还不错。 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点了些，特意照顾丁丝娜，都没放辣子。王洋看着旁边桌的扎啤，直咽口水，轻扯小成的衣角，问道：“你会开车不？” 小成想了一下，“会倒是会，不过我没本。” 不管什么，小成看一遍就能学会，开车当然也不例外。 “这小破县城，谁还查你驾照啊？一会儿你替我把车开回去，老板！来杯扎啤！要大杯！” 夸张的大杯墩在桌子上，泡沫都溢了出来。套着塑料袋的铝制托盘，托着各类小串摆将上来，堆得小山一样。小成和丁丝娜都不喝酒，两人各自要了杯可乐。三五个大串进肚子，王洋这才把嘴腾了出来，问道：“今儿怎么想起跑县城里来了？你们还没放假呢吧？” 小成把手中的竹签准确的飞进脚边的竹筐，答道：“一个朋友被人给捅了，咱镇上的医院看不了，这才给送这来，忙活完了，正好找你有事。” “找我有事？什么事？” 在王洋的印象里，找他似乎就没有好事。 “嘿嘿，”小成一乐，“好事！发财的事，不过要担点风险！” 王洋顿时就警觉了起来，“是你发财，我担风险吧？” —————— 不知道虐王洋，你们看了有没有快感，王洋同学，和大家打个招呼。 第111章 盛怒 “是你发财，我担风险吧？”王洋警觉地问道。 小成乐了，“洋贼，我发现你现在变聪明了！你也知道自己就是当冤大头的命？” 要不是丁丝娜在场，王洋手里的竹签就飞过去了！ “你小子，满肚子坏水，你就坑我吧！说吧，到底什么事？” 小成敛去笑容，目光凌厉了起来，嘴上问道：“老歪，听说过没？” 不管天上的太阳多刺眼，地面上也总有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些大人物挺直了腰身，羽翼之下必然会有一块阴影笼罩。像红星县这样的小地方，更是藏污纳垢，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一些大城市不干干的买卖，在小地方反而可以得到朝气蓬勃的发展。 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叫“捞偏门”，而老歪，就是专门捞偏门的。 “道上混的谁不知道老歪？这么和你说吧，在里面的时候，我耳朵就磨出茧子来了，二监里押着的本地犯人，有一半是老歪的人！咱县里的游戏厅、台球社，只要有老虎机的，那一准儿是老歪开的！别人干着买卖绝不敢沾赌！包括小汤山的温泉宫，还有的大桥镇的正阳山庄，都是他的产业。” 说罢，王洋神秘一笑，解释道：“其实，正阳山庄就是个地下赌场，小汤山的温泉宫就是个淫窝子！” 小成对那些地方没兴趣，问道：“这人什么脾气的，你了解吗？” 王洋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很会做人，我和虎爷的修理厂开业，谁都没告诉，就是门口放了挂鞭炮，他还叫人给送了两个大花篮。” 小成想了一下，估计这是有从里面出来的人给通的风，虎爷的强横传到了老歪耳朵里，所以他提前布了一手闲棋。 “你问他干什么，告诉你，小子，别嘚瑟，他那个层面，根本不是你能招惹的！” 小成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他不是开赌场的吗？我无非就是想进去赢点钱而已。” 王洋听得直翻白眼，“你想发财想疯了吧？赢点钱？你以为自己是赌神啊？进赌场的有几个不倾家荡产的？要是让老秀才知道了，回头抽死你！” 小成也懒得解释：“输赢的事情，不用你考虑，赢钱我有把握，只是不知道赢多少能够拿的出来。” 王洋满脸不屑：“赢多少你都拿得出来！人家开场子，就怕你不去呢！” 小成认真道：“100万，有问题吗？” “多少？100万？”王洋吃进嘴里的肉都掉了出来，“得了吧我的兄弟，100万？你知道100万是多少钱吗？得用麻袋装！少说也得有六七十斤！六七十斤有多沉？你奶奶那三轮儿上装的电池组知道不？咱俩人抬的，那还不到六十斤呢！” 不光是王洋，就连丁丝娜都惊呆了，开始小成提老歪的时候，她还以为小成要帮她出气，不管能不能成吧，但人家有这个想法就让她心里美滋滋的，可是听小成现在这话，似乎不是要找老歪麻烦那么简单！ “小成，我劝你别动歪心思，就算你是赌神，也别去招惹老歪那种人，咱这两下子，没资格和人家拼的，那是整个红星的黑道教父！只要是街面上混的，谁敢不给人几分面子？红星县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你打听打听，有人敢在老歪的赌场里闹事的吗？” “我不是闹事，是规规矩矩的进去赌钱，赢了，他横不能不让我走吧？” 王洋用手里的竹签敲打着桌面，苦口婆心的给小成解释：“你赢个三五万，人家客客气气的把你送出去，临走还得说一句，欢迎下次光临！你张嘴就一百万，你拿着多少钱本钱去啊？100万在你身上那就不是钱了，那是祸！他们开赌场就看着你一个小孩背一麻袋钱出去？” 小成眯着，盯着远方，口中道：“我也觉得有点悬，所以才叫你帮我想办法，别的不需要你考虑，你就琢磨怎么能把钱兑出来，不用担心他找后账，他没机会。” 洋贼还想说什么，被小成打断道：“算了，不敢的话，我找别人。” 一句话，王洋顿时眉毛就立了起来，一口把半杯扎啤一饮而尽，用胳膊一擦嘴，酒杯往桌上一顿，道：“我不敢？草，你不打听打听？我十五岁就一个人在街面上混，那也是在里面历练过的人！有我怕的事？说吧，怎么干？” “怎么干，回头我电话通知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处理点事……不，别等我了，吃完帮我把她送回家！别跟我过来！” 小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处，一边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等王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头扎进人群里不见了。 王洋确定在人流中找不到小成之后，把目光转向了丁丝娜：“他走的时候，没结账吧？” …… 这家锦州烧烤挨着路边的居民楼，地势略高，视野也更好一些，小成落座的时候，就特意找了个对着马路的位置，吃东西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找奶奶那辆卖糖葫芦的推车。不过奶奶没找见，倒是发现了一个人。 邱泽言，邱辉的父亲。 小成的视力虽然没有得到强化，但同样看到一个人、一件事，获取的信息是远胜于常人的，夜色笼罩下，视野并不及远，从这个距离看过去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根本无从辨认，不过小成还是通过他走路的姿势认出了他！ 一开始小成还不能太确定，不过看他从一辆行政执法车上下来，又在一个水果摊子前探头探脑，小成什么都明白了。因为水果摊不远处就是自己奶奶的那辆三轮儿！ 下作！ 网上说，人在愤怒的时候智商无限趋近于零，此刻文小成300多的智商几乎毫无作用！不管看起来多么愚蠢，不管代价多么高昂，小成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邱泽言敢动奶奶一下的话，自己一定会杀了他！ 这次，不需要事后报仇，直接当场格杀！ “喂，喂！冷静点哥们儿，理论上你的智商比爱因斯坦还高呢，你这也有点太自贬身价了吧？” 跳出来的当然是文小刀，不过此刻小成什么都听不进去。 冷静下来，的确有很多种解决办法，不过不管哪一种，都需要隐忍，可是现在，小成连一分一秒都忍不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不能触碰的地方，触之必死！ “现在他还没动手呢，你是打算等他动手那一刹那弄死他？还是考虑，先发制人？” 做还是不做，不需要选择，不过怎么做，就需要思考一下了。人进入思考状态的时候，情绪会暂时会得到抑制，就好像冥想时，总会觉得不喜不悲，所以，小成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我除了调戏妇女，还是有别的作用的！”文小刀在虚拟世界中拍了拍小成肩膀，猥琐笑道：“你理智的时候是天下无敌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 如果我有一百万读者的话，一个读者给我一块钱，我就有一百万了！ 第112章 先发制人 在远处时，小成只看一眼就明白了邱泽言想要干什么。 很显然，邱辉挨打，自己因为拿了奥数冠军而毫发无损，让邱泽言心里十分不平衡，于是他找来执法局的朋友，跑到这来为难奶奶。 冷静下来之后，小成也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邱泽言死定了。 他竟然穿着城管执法的制服！本来这种下作的事情，自己冲锋陷阵就已经是作死了，他不但作死，自己连寿衣都穿好了。 县城这处夜市本身属于商贩的自发行为，虽然有占道经营之嫌，但活跃了地方经济，方便附近居民，所以官方也就默许了这处存在，久而久之，反而成了红星县的一大特色。提起红星夜市，就是市里人都知道，甚至还有不少人特意开着车来逛逛，尝尝特色小吃，挑选些廉价却实用的商品，倒也是周末的一大乐事。为此，县里还特意将往返于市里的班车延时到了晚上九点，就是为了方便市民出行。 县里缺乏支柱产业，这夜市带来的人气也不容小觑，县里正研究将附近的棚户区拆了，建一个服装城，把夜市的商户都赶进大楼，这趟马路也要改造一下，弄成个专门的小吃一条街。不管怎么搞，在目前阶段，最重要的就是维持夜市的人气，所以这里即便脏一些乱一些，小县城也没那么多的规矩，大多数时候也都睁一眼闭一眼了，从来没有城管执法的过来赶人。 夜市的商贩，就好像从来没见过狼的羊一样，看着执法的车辆开进来都有些发懵，然后就见车上一个小瘦子下来，东张西望的转圈，直到看见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太太，这才钻回车里，里面不知嘀咕了些什么，不大会功夫，三个人全都下来了。 小成在后面跟着，没事人一样，不过偷偷把手机打开，镜头对准了邱泽言。 “老太太，别卖了，我们是城市综合执法局的，现在接到举报，你的糖葫芦使用非法的食品添加剂，长期使用可能致癌，东西收拾收拾，跟我们走一趟！” 一说致癌，周围准备买的人可吓坏了，钱都掏出来了，又收了回去，这年头吃个糖葫芦都致癌，也不知道还能吃什么了！最可怕的是那些刚刚吃了一两口的，呸呸呸都给吐地上了。 文老太也是经过风浪的人，一听对面来人这么说，老太太也不干了，拧着眉怒道：“你说话可要负责！我的糖是当着大家面熬的，糖葫芦是现场蘸的，放了什么大家看得一清二楚，你说这糖葫芦致癌，有什么根据！” 反驳的有理有据，周围围观的人也冷静了下来，虽然不敢再轻易买，但至少不至于像刚才一样，把手里的糖葫芦扔掉了。 邱泽言一声冷笑：“谁知道你用的是什么化工糖？否则这大夏天的，你这糖葫芦怎么不化？” 一句话，围观者又乱了，谁说不是呢？夏天卖糖葫芦的的确少，就是因为糖容易化。 这文老太太的糖葫芦，和别人家不一样，人家蘸完了往凉板上剁，放一会儿糖就硬了，而这家的糖葫芦，手法独到，熬好的糖稀淋趁热一层层的淋在铁桶里，糖往下流的时候，红果进去转圈一抹，之后拿着竹签，两手一转，半融化的糖一甩，就跟拔丝地瓜的细丝一样，毛茸茸的，咬在嘴里又甜又松软。这一手绝活别人家还真没有，所以文老太太这的生意才这么好。 “那是我里面加了冰糖，而且熬糖的火候掌握的好！糖葫芦不化还是罪过了？”老太太纵然再有涵养，也受不了这屎盆子往脑袋上扣，手扶着三轮的车把，人气得直哆嗦。 “甭在这狡辩！是不是毒糖稀，检验一下就知道了！你这样的黑心商人抓住就应该枪毙！要不看你是老太太，我早抽你了！老陈，把东西搬车上去！” 叫老陈的是他身后的一个城管，全名陈建灼，人长得是腰粗腿短，******圆脸，听邱泽言说话，伸手就去抓案板上的东西，老太太过来阻拦，邱泽言伸手就推，“你起开！告诉你，别妨碍执法，知不知道？” 本来这样暴力执法，还是欺负老太太，是会犯众怒的，可是邱泽言这小子坏就坏在这，先把大帽子给你扣上，一说是黑心的食品商，围观的人也都不管了，一个个冷眼旁观，只有旁边几个相邻的小贩，知道文老太的为人，可也鼓不起勇气和城管对抗。 小成其实就在人群里，憋了半天了，就等着邱泽言动手呢！陈建灼去抢东西他不管，邱泽言过去推奶奶他可不干了，趁他探身的功夫，众人的注意力也都在自己奶奶身上，小成低头抓住姓邱的脚脖子，往斜里一拉，这小子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地上栽。 小成怎么可能让他摔个跟头就完事？看他栽倒的时候，脚底下把奶奶蘸糖葫芦的糖桶一勾，身后面又用膝盖顶了一下那小子，再看邱泽言乐子大了，一脑袋钻进了糖桶里！蘸糖葫芦熬的糖稀都有七八十度，桶里的略微凉一些，半稀不干的，但少说也有六十度。一脑袋的热糖，烫的他啊的一声惨叫，摔在地上一打滚，桶也跟着他脑袋滚了一圈，往起站的时候，总算把桶摘了下去，可是滚热的糖稀仍然顺着脖子往下流。 六十多度的热水就已经很烫人了，换成是黏糊糊的糖稀，糊在身上甭提多难受了！邱泽言眼睛都睁不开，用手满脸划拉，人烫的直蹦，嘴里还他妈是甜的。 小成根本没容他划拉，刚起来，飞身一脚就给踹躺下了，这次甭起来，膝盖往身上一跪，两手往后面一扳，标准的擒获动作，这要是有个手铐咔嚓一扣，就算齐了。“别动！” 动作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围观的人都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小成骑着邱泽言，对大伙道：“大家别光看着，帮忙报警！我刚才给城管局打电话了，他们根本没派人出来到夜市执法！而且这人我认识，他根本不是城管执法局的工作人员！他是骗子，报警！” 头脑世界里的文小刀笑道：“这就对了，与其揍他一顿让他报警，倒不如咱先发制人！招摇撞骗罪，够这小子喝一壶的了！” —————— 为什么让小成的奶奶卖糖葫芦而不是麻辣烫什么的，就是为了那个甩糖的糖桶。关于更新，这两天可能还有变化，目前是每天两更，最近可能要上pk，所以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上三更了，所以，突然三更，不要吓坏你们。 第113章 大家来尿糖 “城管局根本没派人出来到夜市执法！他是骗子，报警！” 刚想扑过来的陈建灼一听这话也有些傻眼，本来这就不是公务，和老邱的关系好，说是给大侄子出口气，让他过来开车把这老太太的摊儿抄了。其实这在城管这都不叫事，大街上摆摊儿的小贩，抄不抄就是看心情，所以老陈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撞到了枪口上，后悔不应该让老邱穿上那身制服，现在把柄被人抓到了！一句话点在了弱点所在，老邱不是城管局的，现在说他假冒，这可怎么办？ 容不得他多想，围观的人有人拨通了110，那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问小成道：“报警了，说这抓着个骗子吗？” 小成对法律很熟，答道：“就说在红星夜市这里有人冒充国家公务人员进行招摇撞骗，现在有一人已经被制服！”说完，他两眼看着陈建灼和另外一名城管，眼神玩味，道：“还有两人要跑！” “抓住他俩，他俩是同伙，别让他们跑了！” 这句话给俩人提醒了，他俩对视了一眼，跑吧！ 虽然他俩是货真价实的城管，不过擅自出动，污蔑人家用毒糖稀，弄不好还要背一个******，不管怎么说也够一呛！要是老邱那事说不清楚，自己也摘不干净，索性先跑了吧！回头再找关系捞人，总好过都陷进去连个报信儿的都没有！ 小成巴不得这两家伙跑呢！他俩要不跑，这个招摇撞骗罪就坐不实！看着两个笨蛋傻愣着站着，小成还得给他们提醒。一句“别让他们跑了”，这俩废物点心才算明白过来，一转身，撒腿就跑！ 还别说，人群中还真有见义勇为的，要去拦着这两人，小成一看要坏，赶紧加了一句：“大家小心，那矮胖子可能有刀！” 见义勇为也得考虑自身安全，揍两个手无寸铁的骗子大家喜闻乐见，可要是持刀歹徒那可就两说了！刚刚想要拦着的那几个呼啦啦全都让开了，人群中愣是给他俩让出一条人胡同！这俩家伙一见，头都没敢回，赶紧爬上执法车，一脚油门就走了！ 这时候文奶奶也发现了小成，想要说话，却被小成的眼神阻止。地上的邱泽言满脸满嘴都是糖，就跟小年的灶王爷似的，嘴被糖黏住，什么也说不出来。被小成按着，半边脸在地上沾了好些沙子，密密麻麻的，跟伏地魔似的，另外半边脸糖留下来都硬了，灯光一晃，晶莹剔透的一层，仿佛蜡像活过来一般。 不知道谁有过把口香糖沾到头发上的经历没有？一小块口香糖，能折磨得你把满头秀发都剪了，更何况这一捅滚热的糖稀了。地上的邱泽言说不出话，一个劲儿的呜呜，小成心中暗笑，坏主意又上来了。 周围逛夜市的人群都知道这有热闹敲，人越聚越多，后来的不明就里，问前面人怎么回事，前面的人也说不清楚，议论纷纷，大概意思就是有三个人冒充城管，过来抢老太太的家伙事，被小伙子看透了，一说他们是假冒的，那俩就跑了，估计是这么回事。 旁边的小商贩有经验，撇嘴议论道：“可不是嘛！我在这摆摊都两年多了，有时候税务局的过来收税，但城管一次都没来过，县里说要鼓励咱自主择业自力更生，还说要扶植夜市经济呢！他们肯定是假冒的！” 虽然大家弄不明白冒充城管抢个老太太有多大油水，但那俩人跑了就是如山铁证！你不心虚一说报警你跑什么？现在大家都同情起老太太了。大家围着不走，就想看看警察来了怎么处理。 小成按着邱泽言，看大家围着不走，对人群道：“哪位手里有矿泉水？这小子沾了一脑袋糖，鼻子里嘴里都有，都给糊上了，现在一个劲儿的呜呜，是不是呼吸不畅啊？别给他憋死了，招摇撞骗没有死的罪过，谁有水给他冲冲！” 人群里真有好心人，一个姑娘把喝了一半儿的矿泉水递了过来，这时候糖已经凝固了，和糖葫芦外表那一层糖衣一样，半瓶矿泉水根本没用。 想也知道，一个糖葫芦才多大，无非蘸一下，还得甩甩，邱泽言那么大个的脑袋钻进桶里，半桶糖都给他了，脸皮比墙皮都厚，要不是嘴里能呼吸，人不烫死也得活活憋死。 糖凝固，把面部表情都给封了上，嘴里本来就被热糖烫了一下，加上脸上糖都硬了，张嘴都费劲，邱泽言什么都说不出来，出呜呜地声音，估计是在骂街。 “矿泉水不行，那位有温水？糖在温水里化的才快！”这是初中化学课的内容，糖的溶解度随着温度升高而升高。 大热天大家都恨不得喝冷饮，哪有热水啊？而且水壶里的开水，谁也不敢往人的脑袋上浇，小成继续给大家划道：“最好是和体温差不多的水，太热了也不行！” 人群里有机灵的，“和体温差不多，尿行吗？” 小成心里都笑岔气了，还得硬憋着，一本正经道：“对！尿正好和体温一样，大伙别愣着了，谁能尿出来，赶紧救人吧！” 大街上那么多人，谁也不好意思当街就脱裤子，小成见没人来，开始动员：“尿脏是脏了点，不过没毒，要不了人命，大家伙别光看着，救人要紧，他这热糖都糊上了，别一会儿给憋死了，哪怕是犯罪分子咱也得讲人道主义不是？女同志往后站站，男同志往前，大家伙围成一圈，快！撒尿救人！” 人群里有耿直的宝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把身旁的女朋友一推，伸手就解裤腰带。还有的人带着孩子，自己不好意思，让孩子过去，童子尿哗啦啦的就往邱泽言的脸上浇。这小子睁不开眼，但是耳朵听得见，想要挣扎，手却被死死按着，这一头一脸的尿，不过浇在头上，糖的确很快就化了。 “还不够，来，大家来尿糖啊！” —————— 其实，老刀我也很阴损的…… 第114章 冲动是魔鬼 夜市里有卖光盘的，音乐、电影什么都有，现在小摊上的vcd里正连着蓄电池，播放着李玲玉的一首老歌，音量很大，远远都能听见。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 这首歌十分利尿…… 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矗立着一个半米多高的“撒尿小孩”的铜像，古代西班牙入侵者在撤离布鲁塞尔时，欲用炸药炸毁城市。幸亏小男孩一泡尿，浇灭了炸药的引线，使得整个城市得意幸存！而撒尿的小男孩也因为这个故事而闻名遐迩，成为了比利时的象征。 而现在，“撒尿救人”的一幕在夜市里同样上演了，每一个参与救人者都很欣慰，温热的液体浇在犯罪嫌疑人的头上，既有惩罚的意味，又本着治病救人的人道主义精神，凝固的糖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虽然那人一直在挣扎，不过良药苦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也有人担心，吃那么多糖，容易得糖尿病吧…… 还是人多力量大，一个人的膀胱或许装不了多少，可是架不住众志成城！邱泽言脑袋上的大糖葫芦终于被大家的尿给冲了下去，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草你们妈！我草你们所有人的祖宗！” 邱泽言能说话了之后，第一句先骂街！也难怪，谁受得了这窝囊气，满大街人排着队的在脑袋上撒尿，最可气的是还故意满头满脸的淋，生生把一脑袋的糖全化了！被按在地上也顾不得恶心了，这时候给他把刀，估计他也能杀人。 小成琢磨着，要不，就给他一把？ “这人怎么这样？” “好心当成驴肝肺！” “就不应该救他！烀死他就得了！” 这小子也是犯了众怒，刚才见义勇为，慷慨解裤的群众都不干了，“吃那么多糖，怎么嘴一点都不甜？小伙子，你按住他，我再给他来一泡漱漱口！” 邱泽言在地上，虽然能说话了，但眼睛还睁不开，大伙也是好心，怕他憋死，所以都往嘴里尿，毕竟眼睛不能呼吸嘛，所以就忽略了。 人群里有个正义感强的姑娘，最见不得人骂街了，过去高跟鞋就往大腿根上跺，“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这时候邱泽言都疯了，他也就是人瘦小，没劲儿，被小成按着，丝毫动弹不得，这要是起来，准敢跟人玩命！ 正乱哄哄的时候，警笛声由远及近，人太多，警车也进不来，远远的停在路口，不一会儿，四名警察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大家纷纷避让，给几位警官让出一条人胡同。小成看警察过来，假装没留神被嫌犯挣开，往后一靠，倒在奶奶的三轮儿旁，顺手把车上用来剃山楂核的小刀扔了过去。 邱泽言最开始被桶扣在头上，一脑袋糖稀，连烫带黏糊，光顾着划拉了，根本没留意是怎么回事。被小成踹了一脚，还以为是单纯的打架，被按在地上也等着同伴陈建灼来救他。眼睛睁不开，耳朵也糊上了，吵吵嚷嚷的听不出个个数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招摇撞骗罪”被群众擒获的嫌犯，还以为城管仇人太多，被路见不平的大侠给揍了呢。 躺在地上，脸上难受，突然一瓶矿泉水倒了下来，凉丝丝的挺舒服，接着又是一股一股的暖流，看不见听不见也闻不着，就感觉温乎乎的液体浇在脸上，脸上的糖在一点点融化，终于，嘴里那块化开了，舌头一尝，甜丝丝的，怎么还带股骚气？呸！是尿！ 老邱心里这个恨啊，这肯定是这帮打人的制住自己还不算完，还在自己脸上撒尿！士可杀不可辱，而且这位一泡尿也太多了点吧？ “我草你们妈！我草你们所有人的祖宗！” 又被踢了两脚，这时候就感觉抓着自己的那两只手松开了，老邱一抹脸，眼睛勉强挣开一条缝，就见眼前正好是一把不长的小刀，捡起刀来抬头找敌人，正好看见面前四个警察！ 愣神的功夫，背后又是一脚，正踹在腰眼上，邱泽言往前踉跄几步，正扑在赶来出警的韩德明韩警官身上。老韩一见歹徒持刀袭警，奔自己来了，不敢后退，看准歹徒手中的刀，一把抓住对方手腕，跨步上身，一拧腰，一个标准的背口袋，把邱泽言摔倒在地。手腕扣住，往地上一磕，小刀落地，接着膝盖顶住他后背，从腰间把手铐拿了出来，给老邱带上，这算一套完整的搏斗擒拿，引来围观群众的一阵叫好之声。 今儿这擒拿用的怎么这么顺？ 被大家伙捧着，老韩也很得意，站起身，腰板拔的倍儿直，让旁边的民警把人押上警车，这才问大伙，刚才报警说抓住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是他吗？ 围观群众一阵七嘴八舌，总之不但招摇撞骗坐实了，还加了一条持刀行凶，意图袭警。 老韩好久没这么威风了，不过提鼻子一闻，“怎么这么骚气？” 此时小成躲在人群后面，答道：“尿了……” 的确是尿了，不过没说是大家伙的功劳，当然，围观的群众觉悟也是蛮高的，做好事都不愿意留名。 韩德明皱了皱眉，这年头什么奇葩人都有，尿裤能尿自己一脸的，也是醉了。 “刚才谁报的警？” 人群中一位看热闹的举手道：“我报的警！”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大家还沉浸在当街制服持刀歹徒的兴奋中，说的也是语无伦次。“刚才嘛，我逛夜市，听说这家糖葫芦挺有特色的，想买一串尝尝，正掏钱的功夫，那边来了三个城管——不是，是假城管，当时我们以为是真的呢！这三人蛮不讲理啊，别人都不管，就奔人家卖糖葫芦的老太太去了，愣说人家糖葫芦里面添加了什么致癌物质！” 周围人也七嘴八舌帮腔，“对啊，我们后来才明白过来，哪怕真是糖葫芦不干净，那也得是工商或者食品监督的过来，怎么也轮不到城管的管这事啊！” “当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们也真假难辨，老太太挺委屈的，咱们就看着，这仨骗子欺负人啊，要冲老太太动手……” “还要动手？已经动手了！我看的真真的！” “反正就是要打老太太吧，刚才那动刀的小子，不怎么脚底下一滑，自己没站稳，就摔倒了，该着这孙子有报应，一脑袋扎进老太太蘸糖葫芦的糖稀捅里了，这时候那小伙子发现他们是假冒的，冲上来把动刀那小子给按住了，区域两个同伙手里可能也有刀，两人见势不妙跑了，就逮住那一个——唉？见义勇为那个小伙呢？” —————— 追书的朋友，你们好吗？现在免费期间，来qq阅读看吧，不求捧前场，怎么也得来捧个人场啊？你的人气对老刀会有很大帮助。 第115章 七爷和云十三 见义勇为的小伙，做完了好事不留名，早就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蔫溜了。 不走不行，白天在医院里见义勇为一次了，来的这位韩警官认识自己，一天连续两次见义勇为，会被人认为是炒作的，这要是再颁发个什么好市民奖啥的，可怎么好意思？ 不远处一个小饭店里，露天的凉棚下，一张不起眼的餐桌，两人面对面撸着肉串，看着文小成远去的方向摇头苦笑，其中一人道：“七爷，这小子可够损的了！是个人物！” 被称作是七爷的人显然不是正在住院的吕奇，这人大概有二十四五岁，面如冠玉，堪比“奶油”小生，皮肤可以羡煞女孩子，而眉宇间不失阳刚之气。举止优雅，却又透着随意洒脱，随随便便坐在那吃路边摊，骨子里的那份自信可以让那些在高级餐厅里吃牛排的阶层自惭形秽。 “七爷”点了点头，道：“这小子有意思，这贱样有几分当年老大的风格！十三，你觉得上次咬钩的是不是他？” 叫“十三”这位，比七爷能年轻了几岁，20左右，或许要更小些，小伙子的精明干练是写在脸上的，裸露在外的半截胳膊，肌肉狰狞，身体里凝聚的生命力仿佛要随时迸发出来一样。 “现在还不好确定，不过今天看这小子这么鬼道，也难说！之前韩胖子和我说他这个猜测我都不敢相信，不过……谁知道呢？比我们聪明的人有的是，我们觉得匪夷所思，但未必不存在。” 七爷闻罢点了点头，“之前胖子发现的时候，特意报给了老大，吓人呐！那家伙在攻陷低端漏洞之前的十几分钟里，该终端还在搜索诸如：‘网页编程语言、html、数据库、茫语言’等最为基本的技术概念！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有可能这家伙在十几分钟之前还不懂什么事html，而仅仅学了不到20分钟，就把咱们设置的漏洞攻破了，虽然是最初级的那一层！十几分钟啊！” “十三”皱眉道：“后来不是说摆乌龙了吗？” “当时逆向追踪回去，发现是一个六十来岁的退休老头，一个人要是真这么聪明的话，也不可能六十来岁才展露头角，所以当时分析，碰巧这老头想了解一下编程，刚操作完，他的电脑被抓了肉鸡，背后的黑客利用他的肉鸡贡献了我们的初级漏洞，这才说是乌龙。不过韩胖子心细啊，前两天看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说向阳市出了个奥数神童，十五分钟交卷还拿了个满分，也是红星县东风镇的，所以就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了！” “十五分钟交卷拿满分，这样的天才说是用十几分钟学会最基本的编程语言，攻陷我们的漏洞也不是不可能……” 七爷像是提点后辈一般，看着云十三，笑道：“十三，这里面还有一件事，咂摸咂摸，挺有意思的，让我更坚信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了！你猜猜是哪件事？” 云十三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之前说黑客黑我们贴吧管理权限是为了发布一篇和奥数竞赛相关的帖子，我想一想，好像当时质疑奥数竞赛盲目追求规模效益就是从那几篇帖子开始的！而恰恰这个文小成又得了奥数冠军！我的天啊！” 云十三一声惊呼：“别告诉我背后全都是这个孩子在做局！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家伙也太厉害了！” 七爷手指敲打这桌面，点头道：“我们不妨做一个假设，假设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的实力，肯定能够拿冠军，他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关注度！” “对！同样是一个冠军，百米短跑和射箭的金牌，分量肯定不一样，区别就在于关注度不同！他想让自己得到最大利益，先要提高这届奥数竞赛的关注度——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这一波质疑引起了大讨论，甚至在向阳市有好几家培训机构都开出了天价的奖学金！如果说背后这一切都是他在推动的话，至少从受益者的角度讲，说得过去。” “我勒个去……他才15岁吧？” 七爷笑了：“别小瞧15岁，当年老大成立公司的时候也只不过17岁，18岁就拿到百亿投资，把一个平平无奇的虎石镇打造成了华夏硅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知道的大事，做了不知有多少呢！有志不在年高，你可不要瞧不起小孩！” “嗯，对，18岁就当爸爸了，还娶了两个老婆，真乃吾辈之楷模也！” 看云十三那怪样，七爷忍不住笑了，“那是人家的本事！” 十三知道，七爷和老大是同学，开玩笑也不敢太过，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直接发出邀请吗？” 七爷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现在可以确定的只是一个奥数冠军而已，如果我们的推测是真的话，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技术人员就太屈才了，人家也未必感兴趣，我觉得先观察一下，证实一下我们的推测，更多的了解一下这个文小成，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在他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拉近关系，不管以后能不能一起共事，至少不要盲目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云十三点了点头，心中不禁佩服，还是七爷更老练一些，想事情周到，如果贸然以一个技术人员的职务发出邀请，而对方又真是那种万中无一的天才的话，甚至可能会认为那是一种折辱。 “那还是老规矩，您负责线上数据收集，给我指明方向，线下的事情我来！” 七爷道：“好，不如就先验证一下我的那个假设，看看奥数竞赛的事情，是不是他在背后搅风搅雨！” “这怎么验证？” “其实我们只要排除一些干扰信息，留意整个奥数竞赛期间的舆论走向的话，你就会发现，这里面有一个关键问题的谜底没解开。” “什么谜底？”云十三问道。 “奥数竞赛，到底漏没漏题，如果没漏题的话，繁星的试卷是从哪来的！” —————— 你们猜，这个七爷是谁？ 第116章 打落水狗 七爷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先给对面的十三满上，然后又将自己身前的这杯倒满，举杯和云十三碰了一下，道：“最开始，网上一股脑的质疑向阳市教育局盲目追求规模效益，把竞赛变成了中考加分大抽奖，竞赛当天甚至抓到了文小成提前交卷作为反面典型。结果成绩一出来，文小成15分钟交卷却拿了满分，来了个惊天大逆转。之后舆论热度不减，媒体被打脸的事情被大家津津乐道，不过有人说这次考试漏题了，结合繁星培训提前挂出试卷的事情，更让人怀疑，可是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网上一片赞扬之声。” 十三点了点头，“嗯，这我知道，这是教育部门网络公关的结果。” “然而，真相是什么？整件事情中，媒体被打脸，教育部门左右为难，受益的除了文小成就是繁星培训！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是繁星提前拿到了试题，暗中策划了这一切，要么就是这个文小成是个恐怖的天才！” 云十三也听懂了，补充道：“繁星如果知道试题的话，这样操作显然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其实他们只要有针对性的进行押题、培训就好了，根本没必要这样炒作，而且还要接受社会各界的质疑，我看，背后搞事情的一定是这个文小成！” “我也这么想，不过这个猜测还需要证据来证明，关键就在于——如果文小成在背后搞事情，那繁星的题是哪来的？你想清楚没有？” 一句话，让云十三也有茅塞顿开之感，“对！如果没漏题的话，在那段时间里，知道试题而且能和外界联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15分钟交卷的文小成！繁星的试题就是文小成默写出来的！想要验证这一点，我们只需要调出那天的监控，看一看从他交卷到繁星把试题挂在网上的这段时间里，小成在哪，都干了什么就行了！” 七爷得意一笑：“纵然他是天才，做事情也不可能不露一点马脚。” …… 逛夜市，有时候不为了买东西，就是图一个热闹。今儿大家可来着了，过足了看热闹的瘾。先是城管为难老太太，然后是假城管被戳穿，后面则是大家众志成城的“救人”，最后丧心病狂的歹徒意图持刀袭警，被英勇的警察叔叔一个利索的大背胯制服。 没有什么新闻的小县城，这点事够大家传一个月。 韩德明空手夺刀的视频被围观群众发到了网上，嗅觉灵敏的新闻媒体立即意识到了新闻价值，视频被顶到了首页，甚至上了热点，网上一片叫好之声，满满正能量，全都给警察点赞。 相对的，树立这种正面形象当然要大力支持，从市局、分局乃至老韩所在的派出所都给予了嘉奖，市局宣传处特意安排了老韩带着大红花接受媒体采访，相应的，苦逼的邱泽言也被当成反面典型，用来衬托警方的高大形象了。 邱泽言当然也有自己的人脉，背后托人找关系，总算没送检，在公安内部把事情消化掉了。不过都上了媒体，当然也不可能直接无罪释放，稀里糊涂的给来了个拘留十五天。重点要宣传民警制服持刀歹徒，而前面什么冒充城管招摇撞骗就轻描淡写的过去了，按照寻衅滋事扰乱治安处理，找了人，也没通报给本单位。不过人还得老老实实在里面蹲15天才行，这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 邱泽言到头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脑袋钻进了糖桶里的，最可恨的是有人背后踹了自己一脚，那人是谁，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不管怎样，好歹把这事给压了下来，十五天拘留总好过判刑！身为公务员一接受刑事处罚工作就丢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当然，他倒霉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小成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的，那边公安机关的处理意见还没下来，一纸举报信就送到了市教育局，文小成实名举报，举报信直接送到了局长陈永旭的案头。 举报内容当然是关于邱泽言招摇撞骗，在闹市持刀行凶的事情了。信中附上好几张照片，有邱泽言穿着城管制服耀武耀威的，也有被两名警察铐着押上警车的，真可谓内容详实，证据充分。而且文字上措辞强硬，慷慨激昂，末尾文小成三个字更是沉甸甸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不扳倒被举报人誓不罢休的决然之意。 严格来说，被行政拘留处罚并不一定导致开除公职的后果，至少没有相关的法律规定，违法和犯罪还是有区别的，不过像邱泽言这种事情，将其开除，于情于理也都说的过去。 陈局看着这封举报信也很为难，就举报内容来看，这样的恶劣行为的确应当予以严惩，不过陈永旭是市教育局的一把手，小成向所在单位的上级举报也没错，但要说开除的话，还得是县里作出决定。 要说文小成这三个字还是有作用的，陈局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给红星县教育局下了公文，大意是：“我局接到实名举报，你单位基础教育科科长（股级）邱泽言同志，涉嫌招摇撞骗、寻隙滋事已被公安机关行政拘留。举报人认为其行为严重违反社会公德，应当将其清除出公务员队伍，举报内容值得重视，现将其转交你局，望查证后严肃处理。” 虽然属于踢皮球，但那句“值得重视”和“严肃处理”已经算是很给小成面子了，一般情况下，这类公文，字面下都有深层含义，如果是“谨慎处理”，那就是不处理，“转交你局处理”那就是处理不处理都行，上面不在乎，如果说是“严肃处理”，那就表面了上面的态度，下级单位看到这样的字眼大都能够心知肚明，不会违背领导的意思，不过如果当事人后台硬的话，含糊过去，上面也没辙，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邱泽言在县里关系还是很硬的，县教育局一把手保他，给了个记大过处分，算是给市里一个交代。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处分说撤销就撤销，无非是做个样子而已。 当然，小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天拍摄的视频发到网上，有图有真相，作为知情者直接爆料人肉，配合的文字是“当街持刀袭警，居然拘留了事？这人的后台有多硬？”不光逛夜市的人喜欢热闹，网民更喜欢。 小成只拍到了之前冒充城管，和后面老邱押上警车的那一段，中间因为亲身参与，所以无法录像。不过老韩空手夺白刃的那段精彩内容早就被传了上去，两者一结合，这故事完整了。 …… 电脑前，七爷和云十三看着屏幕，相视一笑，“嗯，是这小子的风格！连词句笔锋都和前面质疑奥数比赛的帖子一样！就是他应该错不了！” —————— 纵然是天才，也不可能做事不露马脚，发没发现，这里有好大一个坑啊？周一了，求个票票和打赏。 第117章 漫长的一天 自从那天晚上出了夜市的事情之后，小成说什么都没让奶奶再去县里卖糖葫芦。老太太闲不住，最后祖孙俩各退一步，要卖也可以，不能再去县里了，就在思源河边的红星大集，至少不用那么辛苦。 至于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夜市，这也容易解释，因为送同学去医院，之后想顺路看看奶奶，没想到正赶上了那一幕。邱泽言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小成就偷偷溜了，老太太被带回派出所做笔录，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十一点才回家，而这时候，小成早就回来睡下了。 说起来，这一天真的很长，早上收拾张培越，讹钱捐给特困生，放学时为难吕奇，要去告状，之后和丁丝娜同行遇袭，送医救命又劫持医生，晚上夜市又遇到那件事，这要是写出来恐怕得写20章！ 然而，这一天仍未结束。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警察那，小成给奶奶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先走，然后就消失在人群中。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外面的人要往里挤，也有里面的人想要回家出去的，小成夹杂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后排的人光顾着往圈里看了，根本没留意里面少了一个重要人物。 以至于他转了一圈之后，还能从容的去拍一张邱泽言被押上警车的画面。 回到之前吃饭的那个小店，丁丝娜和王洋仍旧坐在那里，小成心情不错，开口笑道：“不是让你们先回去吗？怎么还等我？” 洋贼满脸哀怨：“你妹的，走也不说把账结了，老子穿着工作服就出来了，兜里哪有钱？” 很显然，丁丝娜也没有。 小成乐了，“那我要是不回来，直接走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你媳妇押这，我回去取钱呗！” 丁丝娜小脸红扑扑的，刚才小成给买的那间小开衫已经穿在了身上，晚上，暑气消退，已经能感觉到有点凉了。 又叫了点其他东西，打包了两份，一份让王洋给虎爷带回去，另一份小成自己拿着，留给奶奶。三人离开小店往回走，路上还真有人认出了小成，不过也只是点头一笑罢了，在人家眼里，小成这才叫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走出夜市这条马路，还没等到停车的地方，正看见开往东风镇的末班车，小成一见，拉着丁丝娜就追，后面洋贼急得直跺脚：“小成，你得开车给我送回去啊！我喝酒了，师傅发现还得让我跪一宿！” 小成很仗义，登上巴士，从窗口探头笑道：“跪就跪呗，我管你死不死呢！” …… 车上人不多，很多座位都空着，两人在后排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窗外没什么风景，不过旁边的人很美。 一个人坐车可以玩手机，可以睡觉，但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必须说点什么，否则总会觉得别扭。 此刻，小成也很想找人倾诉，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让他都有些应接不暇。吕奇受伤，手术室里四目相对，山一样的大汉泪流满面，那一刻，两人一同经历生死。小成掏出手机，调出了吕奇哭的一塌糊涂的脸上露出笑容的照片，觉得很欣慰，很感动。 张培越送钱，在家属等候区和张维山的深谈，也算是让两家达成了和解，仇恨就到此为止吧，更重要的是，父亲的案子，又往前进了一步。 邱泽言寻衅，刚才在夜市的时候，小成险些失控，让五年前的血案重演。现在一个招摇撞骗加上当街持刀行凶，估计这小子要进去和自己的老爸碰面了。 说是父债子还，这笔账却一直没算清，今天终于有了眉目了。吕家的账，已经还完了，而且化干戈为玉帛。张家的账也算是两清，张维山出证词，那么以后就算两不相欠。邱家的仇本来已经报了，可是今天，邱泽言又来找事，这也是他咎由自取，他欠的账，要自己还！ 还有一个，就是身边的丁家，丁丝娜。 剪不断，理还乱。 还是丁丝娜先忍不住了，主动问道：“在医院的时候，你打雷阳是因为我吗？” “嗯？”小成有些走神。 女孩有些得意，在她看来，小成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为她而抱不平，不管不顾的把雷阳胖揍一顿，全都是因为雷阳“调戏”自己。 “我是你女朋友，他要欺负我，你当然不答应了，我就知道你会护着我！” 小成有些无语，道：“你想多了，他就是欠揍而已！而且，你也不是我女朋友！” 丁丝娜坚信自己的判断，但却不和小成抬杠，转移话题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成的变化，以前她只是听说，怎么打了张培越，怎么又揍了邱辉，直到今天在医院亲眼看到他用三棱刀劫持了医生，那份沉着冷静，那份勇气从容，都给了女孩全新的观感。这样的人，总能给人以安全感。 少女心中的英雄是朦胧的，她们坚信骑着白马的就是王子，不会是唐僧。校园里好勇斗狠的小混混，她们认为霸气，舞台上，唱几首歌的娘炮她们就喊老公。或许，要等到她们长大，长大之后，才知道——有担当才是真男人。 丁丝娜很幸运，她提前见到了，小成身为男人的担当。 吕奇受伤时他的从容镇定，手术室前他的睿智决绝。这样的人在身边，心中怎样都不会慌。 小成，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你说的是多久以前？是被你用高跟鞋踢，都不敢还手的那时候吗？” 丁丝娜撅着小嘴：“你还在生我的气啊，要是不解气，最多让你打还回来……” 小成暗叹一声，女生这种撒娇似的蛮不讲理，已经不是特权了，简直可以说是作弊！ 一和丁丝娜说话，脑海里的文小刀就跃跃欲试，这女孩实在让人头痛，打不得骂不得。 “也不见得打不得啊，你知道sm吗？其实打人也是可以很爽的，尤其是这样一个和你有仇，又这么漂亮的妹子！虐她啊！皮鞭！蜡烛！啪啪啪……”文小刀贱贱地道。 同时，在真实的世界里，丁丝娜也说道：“有本事就把我娶回家啊，当了你老婆，你可以天天揍，警察都不管。” 还真是个充满诱惑的提议啊，尤其是在文小刀提到sm之后。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真要是娶回家，那时候就指不定谁揍谁了…… —————— 我说过，这一天很长吧，又粗又长…… 第118章 无奈的恨 五年前父辈留下的恩怨，一直是一笔烂账，直到今天，四家中的三家才算理出了头绪，理智告诉文小成，和丁丝娜不管怎样，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才好。 小成想罢，长出了一口气，扭过头面对女孩，认真道：“丁丝娜，算了吧，我想我们可以坦诚一点，我知道，你说的恋爱游戏，投降什么的，无非是让我给你当挡箭牌而已，现在雷阳的事已经解决，你不必这样了。” “你都知道了……”丁丝娜一缩脖子，不过还是大大方方承认了。 女孩犹豫了一下，解释道：“一开始，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我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被雷阳盯上，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真和他睡吧？”丁丝娜说到这有些委屈，“你一定以为我很随便吧，其实不是的，我还没和男人睡过……” 小成有点尴尬，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女孩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怪你们，我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那样，可是哪个女孩不想像个公主一样被人宠着？你以为我真愿意打扮的像个小太妹似的吗？可是只有这样才能不被人欺负啊！我因为有雷阳当后台，学校里没人敢欺负我了，可是现在雷阳反过头来逼我做他女朋友，我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全学校能有资格和雷阳拼一下的只有你了，我不找你找谁？而且，你还是我的仇人。” 小成心中苦笑，两虎相争的计谋，这丫头玩的还真溜。自己明知是圈套，还是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对于你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雷阳一刀捅在我身上。我受伤，而雷阳因故意伤人入狱，我们两败俱伤，你既平安度过危机，又报了仇，对吗？” 本来小成想心平气和的和丁丝娜摊牌，可是一想到这一刀扎在了无辜的吕奇身上，语气又不自觉的凌厉了起来。 女孩有点害怕，抿着嘴唇，似乎很委屈的样子，半天才鼓起勇气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并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嗯？” “如果……如果你真的为了我挨了一刀，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不恨你了。” 小成此刻也有些激动，皱眉道：“丁丝娜，的确，五年前，我爸把你爸砍瘸了，可那不是没缘由的，当时你爸拿着棍棒冲进我家！的确，你爸落了终身残疾，可是我爸也被判了二十年！你恨我？凭什么？” 说到这，丁丝娜的眼圈红了，颤抖着嘴唇道：“五年前那件事，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谁错，我只知道他被人砍瘸了，然后在学校里，有人告诉我，看！那就是你家的仇人，你爸的腿就是他爸砍的，我能怎么样？我只能恨你啊……” 有时候，恨也这么无奈。 当所有人都认为你该恨一个人的时候，你不恨都不行。 窗外，夜风一吹，路旁的杨树叶沙沙地响，车已经进入了东风镇，远远可以看见思源河水反射出的那一片朦胧的月光。 …… 爱是一种本能，恨却不是。 每次和邱辉、张培越一起欺负文小成的时候，丁丝娜都很纠结，生活赋予她的角色是校园里的大姐大，大姐大不能心软，所以，这一脚必须踢得够狠，这个耳光必须扇得够响亮--毕竟，他的确是自家的仇人。 可是她知道，小成很无辜，很可怜。 或许比自己还可怜。 应该恨他吗？或许他是无辜的，不过委屈总要找个发泄的地方。或许谈恋爱是个不错的选择，要么用爱化解仇恨，要么用爱彼此伤害，报仇雪恨。 可是，如果把恋爱看做是一场战争的话，丁丝娜赢的信心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足了。 “你现在变得……很厉害，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对吗？我也不想恨你，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生活的勇气，需要恨来支撑。而不是希望。 小成看着窗外，脑子里也在沉思。情，理，法，层层叠加，从法的角度，父亲持刀伤人，他入狱服刑，已经画上了句号。从理的角度，似乎也没什么亏欠的，毕竟丁瘸子有过错在先。可是说到情…… 丁丝娜何辜，自己何辜？ 一个本当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该有的幸福和快乐全因为那一刀而烟消云散，她该恨吗？该恨谁？ 丁瘸子的账好算，丁丝娜的恨怎么解？ 我不想恨你，却又不能不恨你。 外面的风有点大，吹的女孩的头发都飘了起来。小成探身将车窗关上，以外面的黑夜为背景，窗户上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影子对自己贱贱地一笑。 “遇到难题了？找我啊！” 文小刀。 一个更加成熟稳重的自己，会不会能破解这个难题？ “张维海死了，他虽然罪不至死，但毕竟属于咎由自取，自己的过错自己承担，没什么好怨的；吕松岩挨了一刀，我文家理亏，不过我们赔钱道歉，今天又间接救了吕奇一命，欠下的人情也还上了；邱家父子和我们为仇作对，敌人我从来不怕，要玩我就陪他玩到底；丁瘸子的残疾，有一多半是他自己的责任，所以我们只要赔钱就好了，心里不必过意不去。” “可是……丁丝娜是无辜的！” 家逢巨变，直接毁了孩子的童年，丁丝娜这些年遭受的种种委屈，不用说也知道，这笔账我们怎么还啊？ 文小刀道：“你觉得你亏欠了她？” “难道不是吗？” “老弟，还记得你的检讨吗？人不可能不犯错，当然也不可能对得起所有人，你不能拿完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就算你欠她的，人家债主子都没着急，你欠账的着什么急啊？等她来讨账的时候再说呗！她说赔多少钱咱就赔多少钱，她说要什么咱就给她什么不就完了吗？” “要不，我们恋爱吧！”在这个节骨眼上，丁丝娜突然道。 …… “呵呵，我开玩笑的。”见小成瞪大了眼睛不说话，丁丝娜又把那句话收了回去。 一言不合就恋爱，小妞真是暴脾气啊。 想要恨，就必须记住，记住了一个人，但恨得又不坚决，这份关注就很容易变质。如果被恨的那个人又恰好很优秀的话…… 爱上了他，就只能恨自己不争气了。 —————— 当所有人都认为你该恨的时候，你不恨都不行，否则他们就该恨你了。南京大屠杀三十万死难同胞，我们恨军国主义应该，警惕右翼势力也应该，但是恨所有的rb人就不对了。 第119章 钱先还谁？ 一股热浪席卷了向阳市，三十六七度的高温，天地间无处不桑拿。值得欣喜的是，街上的妹子们也都和在桑拿里的那些姑娘也都差不多，一个个穿的跟要洗澡似的，让人目不暇接。 街边的小饭店，一开门就能感受到来自外面的一阵热浪，墙角挨着空调的一张桌子上，两人对面而坐。一屉烧麦，两三个小炒，冰镇啤酒满上，咕咚咚的喝下去，凉气从胃里进去，再从全身上下三千六百个毛孔一起出来，走上这么一遭，舒服的只打冷战。 “小师傅，我以为你都把我给忘了呢！真没想到你还能给我打电话。”丁瘸子一脸的谄媚相，而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让画面看起来格外扎眼。 小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之前丁瘸子叫师傅，总还有些恶作剧般的快感，但此刻眼前看这个死瘸子如此落魄，联想到丁丝娜，心中不禁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感慨。 每一个孩子心里，都有一个关于父亲的神话，只不过丁丝娜心中的那个神话过早的破灭了。 小成轻叹一声，举起酒杯，对丁瘸子道：“丁叔叔，你真不认识我了？” 一句丁叔叔，让丁瘸子一愣，他仔细打量着小成，觉得有些眼熟，但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觉得眼熟是因为曾经在报纸上看过那个奥数状元的照片，眼睛上打了马赛克的那张，因为和自己女儿是一个学校就留意了一下，要是说五年前，他拿着棍棒往里冲的时候，是不会注意这家小孩是什么样的，尤其时隔五年，当年那个小豆丁已经长成了个大小伙子。 “我叫文小成。” 姓文的不算多，但丁瘸子仍然没想起来。 “您这条腿，就是我爸废的，我是文心武的儿子。” 丁瘸子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眼珠子也瞪了起来，文小成他不认识，但是文心武他一定不会忘！这是仇人之子！自己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全是文家害得！ “你……你……”丁瘸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整话来，不过桌上的啤酒瓶子已然抄在手里，像是怕小成突然暴起打他一样。 “丁叔叔，干嘛啊？”小成忍不住笑了，“您这架势，是想拿啤酒瓶子把我开了吗？我这可还请您吃着饭呢？筷子没撂下就抄家伙？就因为我是文心武的儿子？我和丁丝娜是一个学校的，按您这道理，是不是我也得去找她的麻烦？” “你敢！” 很显然，甭管父女俩怎么别扭，但女儿始终是瘸子心中一处不可触碰的逆鳞，一提到丁丝娜，瘸子本来要放下的啤酒瓶子又举了起来。 虽然举着酒瓶子是要威胁自己，但小成倒是不生气，相反，还有些欣慰，至少说明这瘸子还有点人味。 “丁叔叔，坐下吧，说起来，在学校里，我和丁丝娜的关系还不错，而且，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咱两家，就真得不死不休吗？” 这句话，让瘸子冷静了下来，不过饭是不用吃了，老丁扶着桌子重新坐下，眼睛紧盯着小成，一脸戒备。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小成摇头苦笑，其实还是当师傅的感觉更好一些。 “当初法院判了你家12万的民事赔偿，我家房子的动迁款被执行了之后，你拿到了四万多，对吧？” 丁瘸子点了点头，道：“四万三千六。” “零头就算利息了，算起来，我家还欠你八万，对不对？” 丁瘸子一愣，本来这八万块钱，他已经不指望了，文家妻离子散的，就一个老太太带个小孙子，根本没有偿还能力，没想到，今天文小成又主动提起了赔偿的事情。 “前些天，奥数竞赛您知道吧？” “嗯？” “前几天的奥数竞赛，我拿了个第一，得了十万块钱的奖学金。”小成轻描淡写道。 这时候丁瘸子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看小成眼熟了，前几天在报纸上见过！ “你什么意思？” 刚说完两家的债务，又提自己得了十万块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要还钱？ “呵呵，”小成笑了笑，特意买了个关子，拿起筷子，夹了块扒肉条放进嘴里，这细嚼慢咽的，看的老丁直着急。 “边吃边说，丁叔叔，你也吃。” “噢，哦！” 丁瘸子这时候已经没脾气了，又进入了讨好模式，拿起筷子，也随便夹了两口，眼睛却一直不离小成的脸，就怕错过些什么。 “要说呢，也没什么别的意思，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嘛！不过呢，五年前那个案子，受害者可不只您一家，除了吕家没告，其余邱家、张家，加起来还欠着好几十万呢，都还的话，我这十万块钱可不够……” 说到这，又没下文了，小成继续吃菜。 丁瘸子眼巴巴的看着，表情就跟《乡村爱情》里的赵四憋了一泡尿，还找不着厕所似的。 小成喝了口啤酒，继续道：“我琢磨着，要是按照各家的比例，一家还点，那没有一个利索的，谁都不买我的好，倒不如找其中的一家，把这笔账清了，利索了不说，把收条往法院一送，还能落一个积极赔偿……” 丁瘸子鸡啄碎米般的点头，“对！对！对！利索一个是一个！” 小成笑了，“您看，我准备还钱，您抄起酒瓶子就要开我，这合适吗？” “哎！叔刚才冲动了”丁瘸子马上满脸堆笑，“毕竟这是我们上一辈儿的恩怨，而且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能有这个心，孩子，了不起啊！奥数比赛拿第一就了不起，你小小年纪，还没上班挣钱呢，就知道替父还债，更了不起了！” “您过奖了！”小成笑道，“利索一个是一个，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们这三家，到底先还哪一家，我还没拿定主意，也巧了，学校里，我和丁丝娜的关系还不错，所以也来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这么一说，丁瘸子那还受得了，一脸为难的表情，道：“大侄子啊，这你就别犹豫了，张家干房地产的，人家是镇上的首富，根本不差钱！邱泽言那小子是公务员，端着铁饭碗！而且不是我背后传闲话，那小子不地道，你就是还他钱也落不着好！我这个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一个残疾人，拉着闺女不容易啊，叔这手头紧，你先把我那账给结了吧！” 丁瘸子半是哀求道。 小成点点头，“丁叔叔，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也不会找你来，不过……” 一个不过，又让丁瘸子把心提了起来，生怕这事再出什么茬头。 小成笑了，解释道：“说是父债子还，这道理没错，不过在法律上来讲，判决针对的是我父亲，执行只能执行我父亲名下的资产，我即便有钱也不能逼着我还债，所以，我替我爸把这钱还给您，您可得领情啊！” 丁瘸子忙点头，“这事叔心里有数！你这孩子仁义，还仗义！我领情！你和娜娜不也是同学吗？以后咱这事就翻篇了，不打不相识嘛，以后有啥事，和我丁瘸子打个招呼，咱都好说！” “哈哈，好！”小成爽朗一笑，“既然您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有件事，我想请您帮个忙！” —————— 感谢云十三、致命葱姜蒜、我爱的人名字叫yh的慷慨打赏，让本书一举冲到了手机qq打赏榜的第一位，一般作者这种大额打赏都是要加更的，而我不是一般作者，所以，就当我已经加更过了吧。 第120章 忽悠瘸的 “正好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呢！”小成笑眯眯的，再不提还钱的事。虽然嘴上没说，但这态度也明确了，事给我办了我才还钱！ 丁瘸子一愣，没想到小成真有事求他，一个打更的瘸子能干什么？刚才那仗义话无非是客气客气而已。 “什么事？只管说！” 都到这了，说什么也得硬撑着。 “其实也很简单，吕松岩您还记得吗？就是被我爸一刀砍在后背上的那个大个子，他和我说了当年的事情，我爸一刀砍您腿上，把后面的人都给吓住了，然后张维海大喊：‘他持刀伤人，打死也不犯法，给我往死里打！’当时您就在旁边，这句话您肯定听见了，所以，我想请您帮忙做个见证！” 丁瘸子沉默了，筷子放下，看向窗外，似乎在回忆当年的情景，也似乎在沉思。 “孩子，你想给你爸翻案？” “是！”小成斩钉截铁道。 丁瘸子的手有点哆嗦，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条瘸腿，不无悲愤地问道：“那我的腿就白瘸了？” “把我爸毙了，你的腿能好了？”小成不需要他回答，继续道：“这条腿是我爸砍的不假，不过，你就没想想，是谁把这条腿送到刀底下的？” “当年，他们让你拿着棍棒往别人家里冲的时候，就没告诉你，人家家里，做饭切菜都用菜刀？他们就没告诉你，人是肉长的，刀再钝也是铁的！一刀砍下去，人是会死的，腿是会瘸的！他们就没告诉你，泥人也有个土性！冲进人家家里，人家会和你玩命的！” 丁瘸子呆呆说不出话。 “您这条腿，是我爸砍的，我爸已经在里面蹲了五年！可是把你这条腿送到刀下那些人呢？他们可都跟没事人一样，该升官升官，该发财发财！这五年您过得怎么样？是给你算工伤了，还是发了见义勇为奖金？您落了个终身残疾，心里不平衡，我理解，可是您该恨我们吗？” “这条腿是我爸砍瘸的吗？那是他们动迁办忽悠瘸的！” 丁瘸子感觉自己的另一条腿也要被忽悠瘸了。 “丁叔叔，钱上的账，我可以还，但理上的账你应该找谁算，你比我心里清楚！是谁，指使你冲进我家？是谁在时候又不管不顾，让你如此凄惨落魄？这笔账，算得到我爸头上吗？” 丁瘸子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给你作证，你就不会还这笔账是吗？” 小成笑了，“账我肯定要还的，不过到底先还谁，还得再研究研究。” 言外之意就是，谁作证，这笔钱就先赔付给谁。 丁瘸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小子，我和你也不兜圈子了，当年的仇怨，已经过去了，你爸出不出来，我不在乎，我这条腿，有自己咎由自取的成分，也可以认倒霉，就当我前半生的报应。我就是对那八万块钱感兴趣，这八万块钱给我，我可以作证，不但自己能作证，当年一起进去的那帮人，我大多数都能找到，可以一起给你爸作证！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句话，你得拿钱买！” 小成点了点头，“可以。” 其实小成就是来买这句话的！ “那……你得先给钱！” 小成不说话，微笑着看着丁瘸子，看得人都有点发毛。 丁瘸子被看的有点心慌，解释道：“你放心，我丁瘸子答应的事，没有反悔的，说给你作证，肯定给你作证，不信的话，我先给你写一份证词，主要是叔这情况你也知道，手头实在有点紧……” “我知道你手头紧，赌输了，对吗？” 丁瘸子一愣，没想到自己欠下高利贷的事情，都传到这孩子耳朵里去了。老丁有点不好意思，道：“最近手风是不太顺……” “嗯，输的兜比脸都干净，然后还不算完，还去借高利贷……” 丁瘸子被说的脸上发烧，解释道：“我就借了两千块……” “两千块是不多啊，结果人家让你还一万八！” 丁瘸子又是那一副赵四找不到厕所的表情。 “钱还上了吗？” “嘿嘿，我丁瘸子以前在东风镇这一代也是个人物字号，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是你的面子，还是你女儿的面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为了这笔账，你闺女被逼的，差点陪人睡觉！” 要不是说出差点两个字，丁瘸子真就疯了。 果然不出小成所料，丁丝娜为了还账受的那些委屈，都没和自己的父亲说，父女俩的沟通存在着严重的障碍。 “这八万块钱还给你，也不知道够你输多长时间的，丁叔叔，娜娜十五了，用不了几年就得嫁人，你就不打算在她结婚的时候，大大方方的出一笔嫁妆，风风光光的把闺女嫁出去？” 几句话说的瘸子眼泪差点掉下来，当爹的有几个不愿意在女儿出门子的时候敞亮一回？可是自己一个残废，远路都走不了，能有什么办法？ “行了孩子，好赖话我听的出来，这八万块钱还给我，我一分钱不动，给闺女存着！” 小成点了点头，甭管真的假的，话说到这就算完事。 “那，你能不能先给钱……” “既然说到这了，钱我是肯定得给的，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啊，我要是先给钱的话，我担心到时候开庭你不去，可是让你先作证，你又怕我不给钱，一般这种情况是要找个保人的，一手托两家，可是咱俩又没有一个双方都信任的人……” 丁瘸子也有点为难，他心里的小算盘也打的山响，不光是后给钱不行，就是先给钱了，肯定要打收条，不翻案还好说，主要是把前面的案子推翻了，说文心武无罪，无罪当然就谈不到什么赔偿了，那已经赔了的钱也得要回去。 可是不打收条，谁能把钱给你啊！ 小成用指甲敲打着桌面，面带微笑，仿佛能看透瘸子心里想什么似的。 “孩子，我有什么话也直说了，我不光担心你不给钱，即便把钱赔偿给我，你肯定得让我打个收条吧？要是案子推翻了，你拿着这收条到法院——我听说那个词叫执行回转，我不白忙活了吗？” 小成笑了，仿佛早料到这一手似的。 “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我还有一个办法，只要你给我拍一个视频，连收条都不用打！” 丁瘸子一捂前胸，“干啥，你还要玩借贷宝裸条那一套？” —————— 追书的朋友，来qq阅读支持一下吧，公布一下书友群：493159023，群内很污，未成年禁止加入。看书不要忘了推荐票啊！ 第121章 文财神 一个胡子拉碴，眼圈通红的中年猥琐大叔，你觉得你就是舍得脱，人家舍得看吗？ 小成翻了个白眼，不得不为丁瘸子的想象力点赞。 “拍视频，录一段证词而已，大叔，你想哪去了？” 瘸子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道：“这个倒是没问题，不过钱……” “上次咱们打麻将，那个戴眼镜的瘦老头你还记得吗？” “啊？” “还记得，我是怎么让他赢钱的吗？” 提起这事，瘸子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打麻将的时候，两人坐着对家，不见有什么暗号，甚至都没给送张点炮，这怎么就让那老头不显山不露水的赢了那么多？ “我就这么还你钱，怎么样？八万块，只多不少！” 丁瘸子把眉头皱了起来，不用打收条，心里是踏实不少，不过……20块钱一锅的麻将，一天再顺，也就千八百块钱，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凑八万啊？ 小成笑了：“你那两千块是在哪借的？那钱是在哪输的？把你逼得东躲xc把你女儿逼得差点吃了大亏，难道你不想到他那把本捞回来？” 丁瘸子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 想要赢钱，先得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 赌博在国内是非法的，不过仍有捞偏门的对这一行趋之若鹜，每年公安机关破获的涉赌案件不计其数。再看国外（大陆以外）的一些知名赌场，威尼斯人、新葡京、金沙无一不是奢华的让人咋舌。十赌九骗，其实很多进赌场的人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不骗的话，那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诱人世界是如何运营下去的？金砂赌场在澳门博彩业重税的情况下，开业仅仅七个月就收回投资，可见这一行业的暴利。 看似公平的赌博规则是不可能实现这样的暴利的。 这和在麻将社里，找几个老头老太太打麻将不同，赌场里其实是一个大骗局，赌徒在利益的诱惑下，傻子一样的吞掉诱饵，最后输的当了裤子。 打麻将输了，可能是因为运气，下棋输了，可能是因为水平，但是在赌场输钱，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你赌了，赌必输！ 可是，小成却说要去赌场赢钱？ 丁瘸子的眼珠都瞪圆了，一脸惊喜道：“你是说，咱能去老歪的场子里把那八万块钱赢回来？” 小成笑了，“不是我去，是你去！” “啊？” 说话间，小成掏出了一千块钱，递给丁瘸子道：“明天晚上，就用这一千块钱，赢回八万来，只多不少！” 瘸子伸手接钱，不过表情很是为难。“小成，你不是考验你丁叔吧？我说不赌了，给娜娜存着，你还信不过？” 小成摇摇头，笑道：“这次不是赌，是去讨账！你按我说的做，肯定能赢！” “真的？” “明天晚上，七点钟，你准时进入老歪的场子，一千块全部换成筹码，先别忙着下注，四处转转，最后去最新的那个百家乐的台子上。卡准时间，七点十五分，从这一刻开始，正在进行的局不算，第一个新局，拿出200块筹码押庄！赢了你就有一千二了，第二局押300，这次押闲赢，第三次还押闲，这次押500！押一赔一，三局下来，你一千块变成了两千！第四局庄，你一次下一千，手风顺了就应该敢下大注，放心，你还是会赢的，第五局下两千，第六局押三千，一共六局，记住，是庄闲闲、庄闲闲！六连胜，你现在有了八千块了，第七把押对子！全押上！押对子的赔率是1赔11！” 丁瘸子就跟听天书似的，“怎么着，这样我就一千变成了八万八了？” 小成点点头，“对，多出来那八千算是你的辛苦钱！” “小成，不是我不信你啊，你说这玩意也太悬了吧？财神爷给你微信发红包了是咋的？你就能猜到那每一把开啥？” “别忘了，那一千块钱本钱还是我给你的呢，我总不会拿自己钱开玩笑吧？反正输也不是输你的钱，赢了的话，咱俩的账两清，输了你的话，你也没什么损失，那八万块我还是会还你的，你怕什么？” “话是这么个话，但这听着根本就不靠谱啊！你要说和我一起去，咱甭管是推牌九还是赌骰子，你下注我跟着赢点钱，这我倒是信，可是你面都不露……” “哈哈！”小成大笑，“我不是姓文吗？你可以叫我文财神！” …… 其实老歪的赌场，小成已经去过了。不去一次，也根本发现不了赌场庄家必赢的秘密。 老歪的赌场虽然是地下的，但门口搜身，头上监控，其严格程度和澳门的正规赌场也相差无几。小成和王洋进去转了一大圈，各种各样的玩法很多，不过不管是哪种玩法，表面上看起来都是赌运气，小成智力方面能够发挥的地方并不多。 不过，还是有一些细节引起了小成的注意。 按理说一个规模不大的赌场，根本无需换筹码那么麻烦，上千元用筹码容易理解，可是最低连十元的筹码都预备了，而且台面上禁止一切现金出现。当然，食堂用饭卡的理由差不多，方便管理。 第二，每次下注时，筹码一定得规规矩矩放在下注区才行，哪怕稍稍有一点压线，荷官也会要求你重新放好，据说是为了避免争议，不过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小成。 第三，每一副牌，一般只用过三五次就会被插进专门的碎牌机里销毁，说是为了防止有的赌客通过特殊手段在牌上留下记号。东风镇这种小地方，如果买扑克牌的话，样式无非是那么几种，而赌场里用的纸牌在市面上绝对看不到。 这就好像解一道题，已知赌场一定有手段控制牌局的输赢，各种规则就是为了保障这一点的，那么上面的那些小细节就显得格外扎眼。 如果是公平的赌局的话，所有的场地、人员、道具，全部需要经过双方的查验才可以。而赌场则规矩森严，你不能看那张巨大的赌台下面是什么，你也不能过去把发牌机拆开来研究一下，在小成眼里，这就好像把东xc在背后，然后张开双手去骗孩子一样幼稚。 那张严严实实的赌台一定是空心的！那个神秘的发牌机里面有什么高科技？还有特制的防伪筹码……把所有东西联系起来，答案就在我们眼前。 ———————— 十赌九骗，这里的赌，也包括了各种各样的体育、福利彩票。所以，把买彩票的钱省下来，打赏给老刀吧，总比被骗去好。我说这本书涨智商吧，原来你没准打算去碰碰运气的，现在看了我的书，不上当了——说明你变聪明了！ 今天接到编辑通知，说我这文需要大幅修改，去掉校园对抗教师以及教师管制不力等内容，更不能基于校园暴力展开，而且本书还涉及管理不力，社会三观负面，建议整改或更换推荐。简单说就是不修改以后就没推荐了，正在位置上的强推也都给下了，所以前文需要大幅修改，这期间很牵扯精力，所以暂时每天一更。今天晚上12:05之后，明天白天17:05更新就没了。 第122章 赌神丁瘸子 “记住，七点进去，在八点之前一定得出来！不出来，你就出不来了！” 丁瘸子感觉面前就是个大师，说大师都不合适，这要是都是真的话，说是活神仙也不为过！ “另外，包括赌的钱数也要严格执行，押多了不行，押少了也不行，尤其不能贪！” ……………… 丁瘸子进赌场的时候还是半信半疑，感觉自己似乎成了主角，一个偶然机遇，麻将社里认识了一个神仙，现在神仙要点化他发财…… 对了，神仙还给了他一千块钱…… 老歪的场子有好几处，这个并不是最大的，但也有三四百平。外表看上去，这是个普通的农家院，农村这样的三层小楼并不算少见，不过进去才知道，别有洞天。 瘸子来过的次数并不多，这还是一个麻友带他来的，门口让人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又去柜台换了一千块钱的筹码，看看表，刚七点过五分。 推牌九的，赌骰子的，炸金花的，百家乐的，这里因为比较偏僻，所以更为明目张胆一些，每天24小时营业，从来不关门，也从来没人来查过。丁瘸子各处转了转，尤其在炸金花的台案前多驻足了一会儿，上次就是在这里输了个金光，自己百年不遇的出了一把豹子，竟然遇上了千年不遇的杂牌235！（炸金花规则，三个一样的牌叫豹子，是最大的牌，但负于杂牌235，就好像斗兽棋里大象和老鼠的关系） 屋里烟熏火燎的，丁瘸子自己也掏出一颗烟点上，拖着腿来到了小成告诉他的那张百家乐赌桌前，点烟的时候看了看表，七点零九分！ 台上有四五个人在玩，此刻一局正在进行中，闲家已经开完牌，一张2一张j，是2点，百家乐的规则就是两张牌比大小，个位的点数最接近9者为胜，10jqk都按照0点计算，2点是很小的牌，赢面不大。而庄家这边开了一张方块7，场上所有人都盯着最后一张牌，等着最后谜底的揭晓。 坐在瘸子旁边的是个秃头，两眼通红，不知道熬了多长时间，看到闲家是2点，先叫了声好，庄家7点，闲家2点，最后一张牌庄家只要不开3、4、5，这三种牌面，他买庄就能赢。52张，从a到k，十三种牌面，其余十种都是他赢，几率还是蛮大的。 荷官举重若轻，两个手指轻轻捏住最后一张牌的一角，然后猛地翻开，梅花四！ “闲家2点，庄家1点，闲赢！”荷官宣布道。 秃头气得一拍桌子，眼睁睁的看着荷官杀码，眼前的四五千块钱筹码被人家收走。瘸子心有戚戚焉，仿佛看到了炸金花时候的自己。 抬手看了看表，时间还没到。 秃头走了，这时又过来几个人，原本还比较冷清的台面马上热闹了起来，丁瘸子四周看了看，没到时间，自己还是先不出手。 接下来又进行了两局，都是闲赢，这时候表针指在了十五的位置上，时间到了。 瘸子有点犹豫，已经连续开了三把闲了，玩百家乐有高手总结的经验，见庄跟庄，见闲跟闲，有三有四，亏五赢六。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一直开庄，那就跟庄准没错，开闲也是这个道理，有三有四的意思是连续开了三把庄的话，那么第四把开庄的几率会很大，反之亦然，现在整个口诀前三句都应验了，应该跟着买闲才对，可是那位文半仙说七点十五之后开始第一局，要押庄！ 妈的！不就是200块钱吗？押庄！ 筹码放到庄的位置上，今天也邪门了，平时连续三把闲的话，一般职业的赌徒根本不可能不跟闲，可是今天，竟然有一多半选择了跳庄，尤其是刚过来的那几位。 这时候的老丁，也不在乎别押了什么，只不过200块钱，他感觉跟下了两万的注一样，两眼紧盯着桌面上的四张牌，等着答案的揭晓。 闲家第一张，红桃九！押闲的那几位长处了一口气，虽然只一张牌还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十三种点数，10、j、q、k都是0点，也就是说闲家有十三分之四的几率是必胜的九点，这个赢面还是比较大的。庄家第一张也开出来了，是一张黑桃4，接下来再开闲家，纸牌翻开，又是一个9，两张9，取个位，是8点，这也算是不错的点数，赢面很大。 丁瘸子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现在庄家这边只有开出五点才有可能赢，最后一张底牌是5吗？文小成会不会是纯心拿自己找乐？ 荷官没让大家等待太久，也没有插播广告，底牌亮开，方片五！ “闲家八点，庄家九点，庄赢！” 丁瘸子看傻了，竟然真的跳庄了！其实满打满算才赢了200块钱，但眼前的事情对他的心理冲击不亚如中了五百万大奖！ 文小成是活神仙啊！ 哪怕是什么赌神赌圣千王，也得人在牌桌上，作出各种分析判断才能谱写神话，而这个文小成，竟然能够在千里之外掐算的这么准？这也太玄幻了吧？莫非是碰巧？ 这边想着，荷官正常杀码赔码，第二局开始了。 瘸子把眼前的筹码收了回来，神仙说了，第二局押闲，押300块！三个蓝色的筹码摆在了闲的投注区。 场中十几个玩家，有押庄的，有押闲的，甚至还有人在和的位置上扔了个筹码，买定离手，荷官催促道，见没人再继续下注了，开始发牌。 荷官的手很稳，牌分到相应的位置上，明明是扣着的，但在场所有人都死死盯着牌桌，似乎这样盯着就能够提前知道牌面一样——当然，即便这时候牌面是什么输赢也无法改变了，但赌博的吸引力就在于此。 梅花j，红桃5，闲家0点，庄家5点，暂时庄家牌面更接近9点，不过赌场上瞬息万变，这时候的所谓优势，只不过是赌徒的心理安慰罢了。 闲家又开出一张牌，黑桃2，闲家只有2点！瘸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闲家2点，庄家除非是0点或者1点，才会比闲家点数小，然而庄家已经开了一个5，如果是零点，开出另一个5，是对子，那么是通杀局面，所以闲要赢，底牌只能是6！ 在场押闲的几位都对着那张牌喊了起来：“六！六！六……” —————— 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你们应该懂吧？书评区盖个楼吧！ 第123章 瘸子磕头 “六！六！六！六！” 赌场里经常会见到这种画面，一群人盯着骰子或者纸牌，一起使劲喊着一个数字，仿佛这样喊，真的可以把他们想要的那张牌喊来一样。不过大多数情况是，六！六！六……之后一声失望的哀叹！ “哎……” 当然，还有可能有人骂街。 其实都不用过去看牌，只要远远的看着帮赌徒的表情就知道最后一张底牌是什么，百家乐的这张台子吵嚷声也引来了周围赌徒的观望，这时候就听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啊！” 然后没喊的那些人，发出了“我草！”“见鬼了！”“这牌真邪门！”等声音。 赢了！连续两把都赢了！虽然加起来才500块钱，但给丁瘸子心中的震撼是巨大的，按照小成的叮嘱，这两把都押对了！庄闲闲，庄闲闲，第三把还押闲，押500块！ 刚才的300变成了600，瘸子和荷官打了个招呼，从自己前面闲字的下注区拿回了一个筹码，道：还押闲，500！” 旁边坐着的赌徒是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见瘸子拿回一百块筹码，在一旁劝道：“大哥，你连赢了两把，正是气势旺的时候，怎么还往回拿啊？直接过关斩将多好？”（过关斩将是赌场术语，意思是在运气旺的时候不拿回赢得的筹码，连本带利，继续押在之前的那一门） 瘸子心说，还是听文财神的比较靠谱！ 那个猴子脸啰里啰嗦，讲起了赌场运势风水，“大哥，一百块钱是小事，您这耽误气运可怎么办啊？赌，赌的就是赌一个气势，你这往回缩一个，明显信心不足，要真是信心不足，还不如不下注……” 瘸子此刻正顺风顺水，给瘦皮猴一个白眼道：“你这套理论高明啊，今天赢了多少？” 那瘦皮猴刚才两手都押在了瘸子的对门，输的脸都绿了，被瘸子一句话给挤兑的没词儿。 再一再二不再三，如果说前两次是蒙的，还有情可原，一次50%的概率（其实不是50%的概率，还有和、对子的可能，所以概率是小于50%的，这里以瘸子的方式计算，不必较真），两次相乘25%，虽然概率小了些，但蒙对也不是没可能，看看这第三把，如果第三把还是闲的话，正确率就是12.5%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蒙的！ 第三局：庄7点，闲9点，闲赢！ 瘸子疯了，又赢了！这次500变成了1000！丁瘸子不管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小成的方向咣咣咣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个赌台上的那几位都满头黑线的看着他，不过赌徒大多都迷信，而且我们国家比较尊重信仰自由，大家觉得怪异，但还是比较理解，这小子今天进对了庙门拜对了神，三连胜了。 旁边的瘦皮猴又过来凑热闹，“大哥，你看，听我的话，刚才你要不拿回那100，现在不是就多赢了100吗？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今天你可够旺的啊！” 瘸子磕头的举动引来了其他赌徒的关注，加上之前这边就大呼小叫的，整个赌场，能有半数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瘸子两腮通红，跟喝了酒一样，脑子里迷迷糊糊，如入云端，又特别清醒，周围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虽然这瘸子只赢了1000块钱，他在这个赌场输的远比这个数要多，但其余的赌徒心里都想，要是能像这家伙这么顺就好了。 庄闲闲，庄闲闲，第四局应该改押庄了，瘸子心中盘算，虽然不知道小成是怎么做到的，但第四局听他的应该没错，他说这局押1000…… 押一千，赢一千，可是现在老子手里有两千！能赢两千，为什么只赢一千？ 荷官已经几次催促了，但瘸子仍然没下定决心，他想把两千都下进去，赢的肯定多，但是又怕打破了那个冥冥之中的魔咒，把钱都输干净…… 妈的！输就输！反正之前和文小成说好，在赌场里赢到八万，如果输了，那八万他还得还！里里外外，自己怎么也不吃亏，要是真输了，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押了2000，就说小成的法子不灵验！反正他又不在场！ “2000！老子梭了！” 虽说老歪这个场子不大，但一天也有个一两百万的流水，一次押2000根本不算多。只不过丁瘸子之前磕头太引人注目了，而且他只有两千元的筹码，全部押庄，可谓破釜沉舟的一战！ “瘸子已经连赢三把了，每把的注越来越大！” “这瘸子今天旺啊，刚才还他妈磕一个，使了降头了？” “跟一手！” 大家七嘴八舌的，不管说话的不说话，大多都跟着瘸子押了一手庄。此刻十四个位置的百家乐赌台已经座无虚席了，后面站着的也纷纷在台面上下注，大多都跟了庄。 丁瘸子紧张的都要晕了过去，这次要是赢了，赢得可不仅仅是两千块！这说明文财神的套路，不局限押多押少，庄闲闲庄闲闲，只要按照这个顺序押就准没错！ 买定离手，荷官开始发牌，纸牌从牌靴里出来，到台面上，一桌子人的眼睛不错神的跟着，闲第一张，方片k，庄第一张黑桃a，庄家比闲家只多了一点，这根本不说明问题。这时候闲家第二张牌翻开：红桃q，闲家0点！ 押庄的人群顿时暴起了一阵欢呼，这几乎已经赢了一半了，0点是最小的点数，庄家只要不开出一张9，或者开出a组成对子，那就稳赢。不过有了之前几次诡异的逆转，现在谁都不敢放松警惕，一桌子人鸦雀无声，全都死盯着最后一张牌看。 押闲的已经输了，这局没有人押和或押对子，所以所有人都盼着底牌不是a或9，这比较拗口，不好喊，所以大家都静静等待，场上的空气几乎凝固。 丁瘸子手都在发抖，自己没听文财神的，财神会离自己而去吗？现在只要不是a或者9，就赢了，赢面相当大，可是……会不会还像上次那样大逆转？ 丁瘸子的脑袋上都渗出汗来…… —————— 磕头拜神，却不听神的，讽刺吧？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对待神的。这两章对赌局的描写很细，希望可以营造出现场的紧张气氛，和赌徒看牌时的那种侥幸心理。珍爱钱包，远离赌博。丁瘸子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吗？小成又是怎么做到的未卜先知？高智商的你也不妨猜猜。其实文中的提示已经够明显了。 第124章 十一倍！ “红桃七！” 现场爆发出一阵欢呼！绝大多数人都赢了！ 丁瘸子长出一口气，庄闲闲，庄闲闲，第四把押庄果然对了！连续三局都猜对的可能性是12.5%，连续四局呢？那得是六点……瘸子已经不会算了！这么小的概率，比奥数竞赛蒙进复赛还要难！文小成就是活神仙！要不人家奥数都能拿满分呢！ 最让人兴奋的是，自己多押了一千块，文财神的锦囊依旧有效！ 庄闲闲，庄闲闲，之后两把都押闲！瘸子站起身，把属于自己的4000块筹码都押在了闲的位置上，干脆不拿回来了，旁边跟庄的人也一股脑的把筹码放在了闲位，就连之前没押的，甚至进来一直看，从来没玩的也都纷纷去换筹码，唯恐错过这一局。 刚才一局，不算丁瘸子的2000块，这张百家乐的台子已经赔出去了七八万了，荷官虽然还是云淡风轻，但鼻子尖上已经微微见汗。 “买定离手！” 所有人，都跟着瘸子押闲！桌面上的筹码已经有十来万之多！虽然在这个场子里，还不算创纪录，但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周围好多人放弃了手头的赌局，都跑到这桌来看热闹。 荷官开始发牌，闲家第一张，红桃三，庄家第一张，梅花八。牌面看起来庄家更占优势一些。 闲家第二张，黑桃五，现在庄闲都是八点，庄家还有一张牌。 这局没有一个押庄，或者押和，押对子，完全变成了玩家和赌场之间的竞争，不管是和、对子还是庄赢，都是赌场方赢。有人盯着牌面，心里算着概率，13张不同点数的牌，10、j、q、k，8、1，是通杀，其余七张牌都是通赔！要说自己一方的赢面还要略大一些。 其实这些计算，完全是瞎扯淡，否则数学家早就纵横赌界了。 瘸子此刻已经镇定了许多，他坚信文财神是灵验的，这次一定会赢！果然，荷官开牌！红桃九，闲家八点，庄家七点，闲家赢！ 现场又是一阵疯狂的欢呼，气氛从一个高潮又到了一个新的高潮！丁瘸子的四千块此刻变成了八千，不过他还不是最大的赢家，现场好几个跟风的，获利比他还多。不过此刻甭管别人赢了多少，所有人都看丁瘸子这局押什么，他才是场中的核心！ 瘸子此刻很享受赌神的感觉，仿佛万众瞩目，睥睨天下一般，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现场所有人的神经。下一局已经开始了，他故做沉思，迟迟不下注，而他不下注，别人也不敢贸然下注。这时候旁边有一位跟着坐车赢钱的老板，递过来一张千元的橙色筹码，笑道：“大哥运势旺啊，提携提携兄弟们，如何？” 谈笑间，这就打赏了个盟主！ 这位一带头，又有几个，递过筹码来，算是对瘸子表示感谢，甚至还有人用一个500的筹码换取瘸子台面上的100元，表示要“沾沾运气”。 瘸子盘点了一下，桌面上，刚刚赢的有八千，加上几个赌友给的“分红”，算起来九千九！瘸子还是不慌不忙的，嘴里喃喃道：“谢谢啊，谢谢大伙，带着一千块钱来的，现在这桌面上差点就一万了，我是梭了呢？还是先押100凑个整？” 大家都指望跟着瘸子押赢钱呢，瘸子梭了大家当然敢跟，但瘸子中途缩码就押100块，那这些人是跟还是不跟啊？这时候有机灵的，马上把一百块的筹码放在了瘸子的台前，“瘸哥，好不容易气运旺，赢一百块多浪费啊？带着兄弟们冲啊！” 丁瘸子哈哈大笑，“好！这次老子还梭！一万块！押闲！” 周围的人呼噜呼噜的都把筹码堆在了“闲”一边，静等荷官开牌。 此刻荷官真是压力山大！甚至发牌的手都有些抖，桌面上的筹码粗略看看也有几十万了，虽然输了钱不用自己赔，不过在老板那边也不好交代。 赌博就是如此，身在局中，哪怕输的不是你的钱，也会不知不觉得跟着紧张，刺激，想要追求这种刺激，就不知不觉得入瓮了。 “庄3点，闲4点，闲赢。” 又是一阵欢呼，现场几乎陷入了疯狂，这里面不少人拿着几千块钱进来，现在已经赢了上万！几乎是所有赌客都跟着赢钱，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第七局了！ 瘸子坚信第七局会出对子，自己现在已经有两万了，对子赔出11倍，那么就是22万！比预想中多赢了一倍还多！ 22万！自己家的房子都不值22万！ 场中所有人都陷入一种疯狂的亢奋中，从第三局跟着瘸子的，筹码已经跟着翻了好几番！虽然现在所有人都看瘸子的脸色，不过有很多人比瘸子赚的还多，这六局下来，赌场少说要赔出几十万！ “瘸哥！你就是我们的财神爷啊！” “赌神！这局我们押庄还是押闲？” 周围人都是百般讨好，丁瘸子此刻似乎自己真的化身赌神一样，慢条斯理的掏出根烟来，旁边有人眼色快，打火机伸过来直接给点上。 “押庄还是押闲？”瘸子撇着嘴，“押庄押闲，不都是押一赔一吗？现在老子这么旺，押什么开什么，为什么不博一把大的？”说着，瘸子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把两万块钱筹码都推到了“对子”的下注区！ 押对子！ 押对子？ 现场人都吃惊不小，玩了这么多把，还没开出一次对子呢！为什么会一赔十一那么高的赔率？就是因为出现的概率太小了！甭说对子，一般玩百家乐，都很少有人押和的。 瘸子还是云淡风轻，押完之后，身体往后一靠，也不管别人什么反应。反正老子押完了，你们爱跟不跟！瘸子心中暗笑，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魄力了，要是有魄力跟了老子，那算你运气好，活该赢钱，否则的话，只能看爷拿着22万走人了！ 的确，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魄力的，很多人撤回了筹码，选择观望，也有人不死心，虽然缩码，但仍然拿出一部分钱来跟瘸子博一回，还有人不知道是玩嗨了还是迷信瘸爷，十好几万的筹码跟着一起跑到了对子的台面上！ 对子，出现概率极小的一种牌面，这次会出现吗？ —————— 珍爱生命，远离赌博，下一章，会让大家知道，赌博有多愚蠢。 推荐朋友的一本书《我的纯情女房东》20岁左右的可以看成一部成长史，女生可以当言情的看，岁数大的可以当笑话看，老少皆宜……本人小老弟的非套路文大家可以看看，不满意的话，我去骂他。 另祝大家平安夜快乐，你们去玩吧，老刀继续码字。 第125章 赌场大揭秘 赌局，永远都是骗局！ 其实，赌场里，每一个筹码里都有一个无线射频的芯片，赌桌上的下注区就是芯片的感应区域，每次荷官都会要求所有玩家下好注才发牌，其实在下注之后，下在庄上有多少钱，下在闲上的有多少钱，包括押对子、押和的所有数据都会偷偷传送给电脑，计算机会马上算出一种对庄家最有利的一种牌面，然后控制洗牌机，洗出相应的点数。 简单来说就是押庄多的，那就让闲赢，押闲多的就让庄赢，两面差不多还可以变成和局。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规律就太过明显了，电脑会以一个时段为一个单位，大赌场甚至还会以几张台子为一组，综合计算，模糊控制胜率，在保证赌场能够赢得大多数的情况下，适当让玩家赢一些，这里面还有一些心理学的东西，时不时制造一个大赢家刺激大家的赌欲，也时不时的让输的几乎没兴致的人来翻翻本，以便让他们陷得更深。 在大型超市还在研究如何给商品贴上标签，用以实现物联网的时候，在赌场，这一概念早就超前的实现了，赌场的经营者不但可以通过筹码中内置的无线芯片获取数据，计算分值，从而影响牌面结果，而且可以轻轻松松的实现财务上的管理，哪个台面的流水最高，哪种游戏最受欢迎。 这些东西，如果有足够的理智来看待博彩业的话，结论不难得出，赌场必然是暴利的，像麻将社那种抽红的盈利方式，根本无法在高成本运营的同时实现暴利，所以赌场操纵赌局，也是必然！赌局就是骗局！ 不允许人靠近的工作区，不让人看的洗牌机，那张空心的赌桌，这一切，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数据，都是用无线信号传送的，老歪的赌场并不算大，在外面仍然可以接收到相应的信号。接下来就简单了，小成侵入了赌场的控制系统，并且将远程控制终端放在自己的手机上，所以他只要在赌场周围有信号的地方操纵手机，就可以控制场内牌面的输赢！于是，看似天方夜谭的事情，实现了。 因为小成没办法和里面的人进行实时沟通，所以只能提前约定特定位置的特定牌面的输赢。不过，知道庄闲闲，庄闲闲这个套路的，并不止丁瘸子一个。 最后一把了，小成把身体靠在墙上，给终端发出信号：对子！ 屋里震耳欲聋的呼喊，隔着几道墙都听得见，仿佛要把房顶都掀开一样。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小成借着蒙蒙夜色靠近这农家院，暗中操控着里面的牌局，多呆一秒钟，就多一份风险，所以只七局，足够让里面捞足一票了！ 之前和洋贼研究过，如果一个人从赌场里赢一百万走的话，可能会很难，而且自己也担心会被盯上，不过如果是十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从赌场的院墙边，径直走在马路上，一辆还没熄火的破普桑等在那里。即便赌场有人放哨看见了小成，也会以为是车里有人内急，跑到墙根处方便一下而已，这在农村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车里王洋也是一脸内急的表情，一见小成坐到了副驾驶，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得手了吗？” 小成眼神玩味地看着洋贼，调侃道：“皇上不急太监急，你一个司机，操心那么多干嘛？” 这时候王洋不敢得罪小成，一脸讨好的笑容：“师兄，嘿嘿，我不是关心吗？你说这笔钱下来，要咱哥几个投资做点生意，那里面不也有我一股不是？” 小成也不忍心再逗他，言简意赅给了两个字：“成了！” “那……那能赢一百万回来吗？” 小成笑了笑，“如果康龙他们哥几个听话的话，应该不会少于200万！” “我草！200万！”王洋差点从驾驶位置上蹦起来，200万啊！堆在一起有一百多斤！能把自己活活压死！自己一个月工资才2500！一年才3万块，这要是靠工资攒的话，干到自己退休那年也看不见这么多钱！200万！在bj买处房子，如果六环外的话，应该够首付了！ “把口水擦擦，开车走，咱们先去饭店！” 别看王洋比小成大着四岁，不过现在这时候，小成是当之无愧的老大。汽车缓缓起步，王洋慢慢悠悠的开着，嘴里小声嘟囔着，“其实这次你应该让我也进去，你在外面控制，我在里面不也能拿一份钱吗？一个人拿三十多万走，我要是进去，那就是二百三十万了！” 小成把头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口中答道：“做什么事情都适可而止，这个赌场我粗略计算了一下规模，如果每天的人数、流水都和我们去那次一样的话，他一天也就是十几二十万的收益，流水无非二百万左右，最多应该不会超过250万，咱们这200多万，再加上别人一起跟风赢得，够他们赚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赌场不会准备那么多现金，你就是进去也兑不出钱来！” 说到这王洋有些不明白了：“小成，人家场子还是挺讲究的，说是可以银行转账，你为啥不让呢？” 小成一撇嘴：“银行转赌账？你怕警察抓不着你是不？我没和你说八点半左右，警察就到吗？” 王洋一吐舌头，还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到。看来这辈子是没当老大的命了。 “不过……小成，咱们不应该在那等着吗？让他们一个个拿着钱各回各家，然后再到饭店包间集合……”后半句王洋没说，言外之意就是，万一有人截留了怎么办？甚至干脆拿着钱跑路。 “罗汉，康龙，哪吒……那些可都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兄弟，你信不过？” 王洋没把话说完整也正是因为这个，扭捏道：“朋友归朋友，不过人心隔肚皮啊，我觉得罗汉应该没问题，哪吒家里有钱，应该也不会贪墨，康龙这小子，可难说了，还有你棋摊儿认识那几个，我都没打过交道啊。” 小成心中暗叹，他不是不想用信得过的人，可是现在除了杨柳珊和吕奇，他真没什么朋友。 那就索性通过这件事筛选一下吧，能把钱拿回来的，可以当兄弟一起共事，携款潜逃的，也正好剔除出去，省得以后留着个脓包，到时候再感染得了大病！ 钱是身外之物，用这200万，能试出几个可以信得过的人，这钱就花得值！ 更重要的是，反正又不用自己买单！ ———— 有好几位反应不喜欢现在这个书名，还是觉得《洗脑》更好，不过不同的书名吸引的是不同年龄段的读者，在qq阅读这个平台上，《极品妖孽少年》肯定是更有吸引力，看到这，书名是什么已经不会影响你们了，内容喜欢就好。 对了，圣诞节快乐。 第126章 跟着那瘸子 看这个场子的叫李刀石，叫白了就是李道士，正巧这哥们爱留长头发，脑袋后面绑个马尾彰显个性，大家都叫他老道。 百家乐的那张台子聚了很多人，已经有手下叫他过去看看了，一把赔了二十多万出去，这帮赌棍跟过年似的，一个个两眼通红，亢奋得跟发了情的公狗一样。 “李哥，这一局三号台就赔出去22万筹码，这么会功夫，三号台总共已经赔了快五十万了！” 毕竟这个场子一天也就有二三十万的收益，一下子吐出五十万，老板那都不好交代。 李刀石抬眼皮往三号台的方向看了看，又从监控里观察荷官的动作，甚至还将刚刚的一局特意慢动作回放了一下，荷官操作非常规范，并没有违规，也没有和别人串通一气，难道这里面有人出老千？ “没事，赢多少，我们赔！只要他们还玩！没看这帮人已经赌嗨了吗？赢了的筹码都不往回拿，只要输一局，账面就平了，担心什么？”老道信心十足地说。 一天赌场输个几十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不过只要这帮赌徒不把毒瘾戒了，早晚还会把钱送来的！ 有熟识的赌客，赢了钱满面春风，不无得意的和人炫耀：“我今天赢了二十万！”其实这种情况就应该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只要你继续赌，那钱就不一定是谁的！什么时候把手剁了，说以后绝对不沾赌，之后再算账，这时候的输赢才算数。 不过那个时候，赌徒大多已经倾家荡产。 第七局，监控里，那个瘸子竟然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对子”上，老道心中暗笑，这是对自己的运气过于自信了！ 赌场内部的秘密，一般的服务人员，甚至是荷官都不知道。在老歪的这个场子，知道电脑控制洗牌机这个秘密的，只有老道一个，所以他根本一点都不紧张。电脑程序有时候会故意制造这种让赌客赢钱的假象，但一般不会让这么多人一下中十一倍！或许在澳门的大赌场有这种可能，但自家这小场子，这种事情绝没可能发生。 纵然明知道不可能，李刀石还是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了，眼睛盯着监控的画面，仔细观察荷官的每一个动作。荷官此刻也是紧张的要死，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避嫌，完全按照培训的操作流程进行操作，最后开牌—— 对子！ 押对子的人有十来个，少的押了一两千，多的那几个个，都跟着瘸子梭了，每个都有两三万！荷官咽了口吐沫，之后才宣布：“庄家一对六，对子……” 荷官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赢了钱的赌徒跟疯了一样，而刚才犹豫着没下手的人顿足捶胸！甚至有人跟了码，也后悔押的少了。荷官清点场上的筹码，心中粗略一算，这最后一局，一下子就要赔出去小300万！ 瘸子也听话，一把两万变成了22万，也不再贪多，捧着手里的筹码，径直到前台财务那里，筹码往桌子上一撂：“兑现！” 百家乐的台子那，大家都跟着瘸子赢了钱，有人最后一把没下定决心，还出言挽留，想继续跟着沾沾光，不过这时候瘸子说什么也不玩了，文财神的话他还记着：八点之前出来！ 瘸子提现，后面呼呼啦啦的七八个都跟着一起，嚷嚷着要提现！赢了这么多钱，还不去享受享受？大保健啊！筹码堆了一大堆，显然已经超出了前台服务人员的处理权限。服务生赶紧到监控室找李刀石。 一下子赔出去300万，李刀石也兜不住，百家乐的台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第一时间从监控里看到了，此刻他正在给老歪打电话，这钱给不给兑现，就在人歪哥一句话。 “咱们就是捞偏门生意的，常走夜路，难免遇到鬼！你看了监控了吗？荷官没问题？” 李刀石道：“刚才我已经感觉不对劲了，那荷官动作非常规范，没有一丝多余动作，而且百家乐，玩家手里根本不摸牌，我真没看出来怎么出的老千！” 电话那边，老歪语气不急不缓：“开赌场，就别怕人赢钱，把钱都赔了，回头咱们彻底自查一遍，看看问题出在哪！另外，叫人跟着那个瘸子！” ……………… “江小韬藏身老歪的场子里，这事是你说还是我说？” 几个小时前，文小成把雷阳叫了出来，还是约丁瘸子的那个小饭店，只不过这次点的菜要多了许多。 浪费不浪费什么的，小成才不在乎呢，反正这次不是自己请客。 雷阳的脸色很难看，上次被小成揍的乌眼青还没有完全褪下去，不过小成让他来，他不敢不来。 “我已经把小韬的藏身点告诉你了，他现在就在歪哥的场子里帮忙，那个场子的经理叫李刀石，地址我也可以告诉你——就是丁瘸子输钱的那个场子……” 此刻雷阳，早就没有之前“雷阳哥”的气势了，在小成面前头都不敢抬。 “我问你，这条线索，是由你提供给警察，还是由我提供？” 小成又给他解释了一遍，“说白了就是，是由你出卖你的兄弟江小韬，还是我来？我来的话应该不算出卖，毕竟他不是我的兄弟。” 雷阳羞愤欲死，“你去报告吧，我不想亲自去。” 小成狼吞虎咽的和盘子里的酱脊骨作战，半天把嘴里这一大块肉咽下去，这才说道：“没事，我不在乎打个电话，只是警方要是问我，线索从哪来的，我怎么说？” “你就……” 雷阳也明白了，江小韬藏身赌场，小成不可能说是在外面看到的，最后还得推到他身上，这样的话，他就是知情不报，甚至可以说是包庇！ “那……”雷阳还是有些犹豫。 “服务员，这糖醋小排再来一份！”小成吃的满嘴流油，舔着嘴唇，又对雷阳道：“你已经把他出卖了，还假惺惺的，有意思吗？最看不上你这种当了彪子还想立牌坊的人！你以为藏着他就完事了？市局刑侦大队介入了，一刀捅进去，伤及内脏，这已经算是重伤了！抓不着人还行？肯定给江小韬挂上在逃！” “江小韬肯定得归案，没钱没关系的，他能逃到哪去？我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交友似孟尝，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哪怕你之前已经插他一刀了，他要是一个人把责任都揽过去，三年以上的大牢他去蹲，那万事皆休，要是他说一句——雷阳让我攮的，你怎么办？三年大狱，你以为谁都有勇气面对？尤其是进了拘留所以后！我反正对小韬不是很了解，他是不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为了你俩的革命基情，打死也不说？” —————— 这是标准的囚徒困境，哥们儿套路深吧？周一了，圣诞出去嗨完，回来发发红包啥的？ 第127章 不义之财 这事不用小成告诉他，这两天雷阳脑子里没想别的，都是怎么能把这事了了，怎么把责任完全推倒小韬身上！人是小韬扎的，但这的确是自己的主意，要是江小韬和警察这么一说…… “所以啊，哥们儿，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一不做，二不休！你亲自带人去把江小韬抓住，立功赎罪不说，等他咬你的时候，你还可以说他胡乱攀扯——和警方有一次成功的合作，顺手又帮市局打掉一个聚赌的窝点，你说这时候警察愿意信谁？” “我……”雷阳还是犹豫不决，“那是歪哥的场子，如果说老歪知道我带警察去把他的场子抄了，我就是不进去，也没好日子过！” 小成撇了撇嘴，笑道：“咱俩是朋友吗？” 一句话把雷阳问愣了，两人虽说还没到仇人的份上，但怎么说也论不到朋友二字！ “对啊，咱俩又不是朋友，我为什么要管你的日子好不好过？我给你出这个主意，就是要看你为难啊！不去，那我去举报，当然，我就不用亲自去了，提供线索就行，到时候警察也得来问你，说不说你再决定，去的话，老歪找你麻烦，你是跑路还是选择找人平事，那都是你的问题了，和我无关！” “你为什么要逼我？”雷阳红着眼睛愤愤道。 小成坐在他对面，筷子一撒手就飞到了他脸上，“你问我为什么要逼你？你脑子进水了？吕奇是我兄弟，被你攮了一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中考都******耽误了！丁丝娜是我女人，你******还想染指，我不弄死你都是轻的！” 筷子打在脸上，并不特别疼，然而，是一种奇耻大辱。 “把筷子给我捡起来！” 雷阳眼里都要喷火，但还是弯腰，把地上的筷子捡了起来。 “服务员，再给拿双筷子！”小成和服务员说完，眯着眼看着雷阳，摇头笑道：“你看你这熊样，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进去的话可怎么办啊……” “我听你的话，那你能保证我不会坐牢吗？” 小成无奈地笑道：“你真是脑子进水了，你当我是法官吗？我只保证我自己不出庭指控你！别的我什么都不管，当然这还是在你去带警察抓江小韬，顺手抄了老歪那个赌场的情况下！当然，也有可能你什么都按我说的做了，警方找到了新的证据，或是现场有其他目击者，结果你还是要坐牢，而且坐完牢出来，还要面对老歪的怒火——当然，老歪在里面的势力也很庞大，里面有一半都自称是歪哥的兄弟，你有可能直接死在里面——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雷阳浑身直哆嗦，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怕的。 “说白了，就是得罪老歪换取一次可能不坐牢的机会而已，还不一定换得到！” 糖醋小排上来了，小成的新筷子也拿了过来，这次小成再不理雷阳，自顾自的大吃大喝。 “你怎么不吃点？要是进去之后，想吃肉，恐怕得一个月一次！” 雷阳还是不说话，显然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下。 酒足饭饱，小成舒服的打了个饱嗝，“赶紧做决定，今天晚上天黑之前告诉我你的决定，否则我要是给警察打了电话，那就不是你的功劳了，哈哈！对了，别忘了买单！” ……………… “我有重要线索，要向警方报告！”晚上六点二十分，雷阳对市局刑侦支队的值班警察说道。 这时候，赌场里的狂欢尚未开始。 ………… 小成选的饭店，就在去往那个地下赌场的必经之路上，晚上八点零五，六辆警车在这条路上呼啸而过，连警笛都没开。小成的眼神好，甚至还认出了坐在第一辆车副驾驶的雷阳。 “也不知道他们出来了没有……”洋贼坐在旁边，不无担心道。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要让哥几个先拿钱回自己家，因为半路如果被赌场的人跟上，出了别的茬子，自己这帮人就被人一网打尽了。 小成并没有解释那么多，整件事情是他布的一个大局，不单是丁瘸子、雷阳，就连身边的洋贼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罗汉来电话了，说已经把钱放到了家里，一会儿就到。” 小成点了点头。 王洋的手机又是一阵彩铃声响，这次是大刚，也是报平安的。 “哪吒最多，他拿了38万出来！大酱36万！我擦，这一眨眼的功夫，这帮小子每人都赚了3万多啊！” 大酱叫云将领，也是当初和大刚一起摆棋摊的，当时他的身份是“托儿”。 洋火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小成的手机上，“老大，我到家了，一会过去，等我一会儿啊！” 小成笑道：“洋火哥，别闹了，怎么能叫我老大？” “能带着兄弟们发财的，就是老大！刚子已经被我们弹劾了！哈哈哈！” “不义之财，我自取之，行了，快过来吧，等你们开庆功宴呢！” 大伙的心情显然都不错，尤其是做完这么刺激的事之后。 “对了，有康龙的消息吗？他出来没有？” 洋火电话里一愣，“这小子应该比我们快啊，咱几个中，他第一个兑的现，看他一大包子钱，我都看傻了，草！” “他赢了多少钱出来？” “三十多万吧，咱们几个都没少于35的，不过具体我没记住，怎么了？” “没什么，我估算一下战果。” 放下电话，小成看着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不说话，三十五万，已经足够一次背叛了。 康龙是这哥几个最穷的一个，当初为了偷点废铜烂铁卖钱而折了进去，三十五万对于他来说不次于天文数字，不知道他能否通过这次考验…… “康龙会不会出事了？他要是第一个出来，难道被人盯上了？”王洋担心到。 小成案子摇头，赌场里的人要盯，也不会盯康龙，因为有一个更为引人注目的角色在里面搅混水，这步棋是早就预留好的——丁瘸子！ “要不，我给康龙打个电话吧？”王洋道。 小成摇了摇头，“有点耐心，给他一点时间。” 不要指望所有人都那么高尚，也不要逼人家去高尚，这就是人性，人性就是那个烂德行，趋利避害，都是如此。只不过人性这东西，有时候把它踩在烂泥里，它依然会发光。 —————— 不啰嗦了，就是求个票票。 第128章 人性的考验 康龙早就到家了，此时他正对着床上的钞票发愣。 三十六万三！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捆钞票放在一起，和一个虚无缥缈的数字不同，钱是有重量的，刚刚这20多斤的重量还压在肩上，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累，他知道，肩上这沉甸甸的东西是钱。 压在肩膀上沉甸甸的，此刻放下了，却压在自己心里。 当初为了搞点钱，翻墙跑到工厂里，偷点废铜烂铁，满打满算才卖了一百多块钱，结果就被判了半年！春去秋来，有时候感觉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可是在里面那才叫一个度日如年，六个月！康龙感觉自己的前半生仿佛都是在牢里度过的一样。 只为了不到区区200块钱！ 那红色的票子，只不过两张而已，而现在，那些钞票堆了一床！ 康龙哭了，面对着三十六万钞票一个人哭了！如果能有机会穿越入狱之前，他一定拿一捆钞票抽自己的脸——看看！这是钱！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三十六万，就在自己的床上。 …… 饭店里，洋贼抓耳挠腮，所有人都给回信儿了，唯独康龙没消息。他几次想打电话问问老康，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小成一直没让。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 友情，面临着金钱的考验。值得庆幸的是，去的几个人里，大刚、洋火、罗汉、哪吒、大酱都通过了考验，而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康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过去一分钟，小成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一下子赚了200万，但此刻小成的心里并不好受。王洋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一颗一颗的抽烟，包厢里都有些辣眼睛了。 “小秀才，你说，为啥咱成功了，却高兴不起来呢？” 小成眼睛都没睁开，道：“你高兴不起来是正常的，因为人家都赚了三万多，你没有啊！” “草，敢情我开车拉着你去，掩护你闪人，都白干了？” “最多给你报销个油钱呗！” “草！”王洋把桌上的餐巾纸盒子扔了过去，小成伸手接住，轻轻放下。 “别闹，让我一个人静静。” 洋贼也有些坐不住了，“得，你静静，我出去溜溜，看看他们到了没有。” 洋贼推门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小成一个人，都是二手烟，空气十分浑浊。小成打开了房间里的排风系统，噪音很大，连脑袋都跟着嗡嗡的。 “文小刀，出来聊聊。” 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文小刀出现在虚拟世界中，面带微笑，仿佛一个自信的心理咨询师。 “为什么明明成功了，我却高兴不起来？” “成功？什么是成功？成功至少有个目标啊，你的目标是什么？” 小成哑然，目标？ 做这件事，可谓一箭多雕，平白无故的捞了一百多万，在这群哥哥面前奠定了自己老大的位置，打击老歪的地下赌场，替丁丝娜出了一口恶气，还丁瘸子的钱，又让他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抓住在逃的小韬，又把仇恨拉向了雷阳…… 可是，哪个才是自己最想要的目标？ “我们一条一条来，”文小刀知道小成的所有布局，所以一条条替他分析： “我们先从丁瘸子开始，你明明可以直接还钱给他，给他八万块他就千恩万谢了，你偏要让他去赌场捞一票，目的是什么？” “目的……”小成哑然。 “我替你说，第一，你要考验丁瘸子，如果他完全按照你说的做，不显山不漏水的赢走八万八，现场没人会注意到他，他也不会被老歪的人盯上；如果他起了贪念，擅自下重注，导致过早引起别人的注意力，那么他就是个棋子，将火力吸引到那一边，而我们的人就更加安全了，对吗？” “如果赌场真的对他进行打击报复，要怪，也只能怪他起了贪念，依然与你无关。” 小成不得不点了点头，当初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这对丁瘸子很公平，想要赢得更多，就得承担更多的风险。 “接下来，你让王洋召集这些兄弟，一起去赌场捞钱，大家去赚钱，而你则把王洋留在身边，也是为了考验他，对吗？看他是否能够耐得住寂寞。” 小成摇了摇头，“不全对，我更多的还是为了安全着想，毕竟我一个人在赌场外围溜达太危险，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洋贼开车能帮我脱身。” 文小刀点了点头，继续说：“赌场赢钱的秘密，你除了王洋，谁都没告诉，也是想在罗汉这些人面前树立绝对的权威，对吧？当然，也是为了安全，但你不能否认树立威信，也是你想达成的目的之一。” 他们在里面赢那么多，如果真的被人盯上，拉到没人的地方拷问的话，难免会有人扛不住，不告诉他们也是为了预防万一，毕竟这些人还算不上生死之交。 “有一得就有一失，做了他们老大，就得为他们负责，不管你是出于安全的角度，还是出生时的那件事给你的危机感，你都需要身边有一群可以为你做事的人，这可以理解，不过无形之中，你也背上了个包袱，如果康龙真的拿着钱跑了，你心里能好受吗？” 理智告诉小成，这不是坏事，但心里总会有些空落落的。 “要说这个局布置的还是挺漂亮的，侵入他们的控制中心，操纵赌局，找丁瘸子垫背，派兄弟们冒着风险替你赚钱，之后在赌场方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掐准时间，让雷阳带人把赌场抄了！” “警方介入之后，赌具是要没收的，当然也就没人知道你在系统里做过什么手脚了，老歪到死都不会知道是谁做的，即便怀疑，第一个怀疑的是雷阳，第二个怀疑的是丁瘸子，而你这帮兄弟——我还是说手下吧，这帮手下看起来只不过是跟风赢钱的赌徒罢了，他们是最安全的，而且，即便查到他们，也不知道是你在幕后操纵。” 小成有点脸红，辩解道：“其实，我给了每一个人选择！” 的确，丁瘸子可以选择不去赌，也可以选择不贪财，完全听小成的，这样就不会引起注意了。罗汉、康龙这些人也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得手之后也可以选择拿着钱走还是把钱交上来。就算是雷阳，也可以选择向警方自首，拒绝小成的提议。 “可是，你为什么还是高兴不起来呢？” 小成想不通的就是这个问题，为什么明明成功了，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你在拷问他们的人性，因为，不管是你的朋友，你的敌人，你都在拷问其人性，逼着他们做出选择，要知道，拷问人性是很残酷的一件事，做残酷的事情，你当然高兴不起来了。” 小成突然升起了强烈的挫败感，在计划完全成功之后的挫败感。 “而且，你自己的人性也被拷问了。” “不过，没关系，经过了考验的朋友，才值得深交，经过了拷问的人性，才会发出光芒。” —————— 高智商布局，算计了局中的每一个人，甚至算计了自己。说到考验，三更是对我的考验，一更是对你们的考验，你们要坚持住啊！每天投票不能断！ 第129章 等待 饭店的包厢里，已经有了四个人，除了小成和洋贼以外，大刚和罗汉也回来了。两人都是一脸兴奋，兴致勃勃。 不大工夫，洋火和大酱也推门进来，手机往桌上一扔，叫叫嚷嚷的说饿了，要叫服务员点菜。 “等人齐了再点菜。”坐在主座上的小成道。 “我草，我都饿了。”洋火没注意小成沉着脸，说完这句话，他觉得气氛似乎不太对，看小成和洋贼，都是一脸凝重。 “等人齐了再点菜。”小成又说了一遍，不过语气不喜不悲，和刚才那句的声调都没有两样，仿佛复读机里出来的一样，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回大家都不再说笑了，场面有些沉闷。 大酱人比较机灵，看冷场了，赶紧挑起话题，“哪吒刚才和我通电话了，说一会儿就到。” 小成没说话，只有旁边大纲，捧场般地“噢”了一声。 又是让大家都十分尴尬的沉默……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哪吒一推门进来了，刚进屋不明所以，外套一脱，挂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罗汉和王洋中间的空位上，落座之后扭头问洋贼，“齐了没？唉？康龙这逼咋还没到？” 问完之后，发现大家都没说话，这才感觉到气氛不对，小眼睛贼溜溜的看了看大伙，小声问罗汉：“怎么了？” 罗汉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眼睛闭上，往座位上一仰，一言不发。 “康龙……可能路上耽搁了，我们再等等。”小成缓缓道。 哪吒再愣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声嘀咕，“不能吧……” 这时候包间外响起了敲门声，所有人都抬头看，门一开，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进来，“几位先生你们好，请问现在可以点菜吗？” 罗汉闭目沉思，仿佛入定一般，哪吒玩着衬衫的衣角，眼皮都不抬一下，大刚则拿着一根牙签，专心致志的扣指甲缝里的黑泥，那边洋贼已经用餐巾纸折成了一只纸玫瑰。 “再等等，我们一会儿还有个人要来。” 服务员退了出去，包间里又是死气沉沉。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服务员又一次敲门进来，还是同样的一句话：“先生，现在可以点菜了吗？” “再等等……” 这次服务员退出去，洋贼先坐不住了，仗着他和小成的关系近，往前一探身，轻轻捅了捅小成的胳膊，道：“我看，别等了，要来的话，早就来了。” 王洋挑头，那哥几个也都放下了手里的事情，一起把目光转了过来。 “再等等吧，别着急，三十多万，挺重的，总得给人点时间。”小成道。 那三十多万的分量，这哥几个里，除了王洋，都掂量过，几乎所有人把钱拿回家的时候都在某一个瞬间想到了私吞的可能，不过这几位都在短时间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小成说三十万挺重，都深有感触。 哪吒和康龙平时关系最好，他开口道：“康龙这小子，就是个穷逼，没见过钱，所以拿回家去，且得看一阵子呢！老板，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哪吒说打电话，是想拉康龙一把，他真怕这小子财迷心窍，把钱昧下！人都有这种让猪油蒙了心的时候，有时候点他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成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表情，让人看了心疼。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门外一阵脚步声，屋里的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门一打开，还是服务员。 “先生，您还不点菜吗？” 小成面前的餐单直接飞了过去，“滚！草泥马我说等等，说了两遍了！你他妈催命啊！” 这服务员是个农村小丫头，菜单砸在身上倒是不痛，但她被小成这态度吓坏了，赶紧唯唯诺诺的说对不起，然后关门退了出去。 “小成……”王洋还想说话，被小成伸手拦住。 “别着急，再等等，给他一点时间……” 刚过七点半就先后从赌场里出来，各回各家，把钱藏好，又在饭店这集合，东风镇就这么大，住得最远的哪吒也在八点半之前赶了回来，而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小成脑海里偷偷将自己代入康龙的角色，他的矛盾，他的犹豫，一幕幕的在自己心中上演，一面是利益，一面是友情，是拿着钱，偷偷摸摸的走，和这些兄弟们永不相见，还是到约定的饭店，光明正大的和大家开怀畅饮？ 老秀才的恩情，小成的信任，影子、罗汉、哪吒一起在里面共患难的兄弟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 小成不管推演多少次，结果都是康龙会来！哪怕他犹豫过，挣扎过，但最终，一定回来！ 墙上的挂钟，分针和时针已经形成了一个直角，突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一听就是有人在跑，接着门一开，康龙红着眼圈冲了进来，看着桌上围坐的七个人，只空了他一个人的位置…… “小成，我……我……” 旁边哪吒蹦过去就是一脚，“你他妈怎么这么慢？老子为了等你都快饿抽了！” “我……我……” 那边大刚推开包房门，喊服务员：“服务员，赶紧过来，点菜！”这句点菜说的扬眉吐气，仿佛一个要炫富的暴发户。 洋贼嘴唇哆嗦着，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过去一把把康龙抱在了怀里，然后拳头咣咣的敲打他的后背，“草！你可算来了！你可算来了！”说着眼圈竟然有点发红。 去赌场捞钱的六个人，一个不少！ “服务员！来八箱啤酒！一人脚底下摆一箱，谁喝不完不许走！” “我草，这逼害得我们差点饿死，就这么放过他吗？得罚他！罚他！” “对！必须罚他！服务员呢？酒咋还不上来？算了，先玩点别的，来，康龙给我们成哥表演一下号子里的娱乐活动，你先给来个全套的土飞机！bj到sh一站不许落的！对了，影子，这活你熟，你先给丫来个示范！” “滚，老子又没来晚！” ………… 屋里一扫之前的颓唐之气，叽叽喳喳，热闹非凡，服务员刚才被吓到了，这次进门唯唯诺诺的问道：“现在可以点菜了是吗？刚才这位先生喊我了。” 服务员也有眼色，知道屋里，坐在正座上的那个少年才是主事人。 小成冲服务员招了招手，掏出一百元递了过去，“刚才心情不好，把你吓到了吧，这是给你的小费，咱商量商量，给你一百块，一会儿上菜的时候，可不可以就别往菜里口水了？” —————— 别看这章内容不多，但很见功力。本文的修改已经通过了，估计很快就会上pk，一天一章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你们的等待，一定有收获。 第130章 人齐了心就齐了 等待有多漫长，多煎熬，此刻心中就有多少压抑需要发泄，每个人仿佛把自己的兄弟给借了出去，不知道能不能还回来，而现在，人齐了！ 男人发泄的方式无非就那么几种，而喝酒，是最直接的方式之一。 “服务员！换大杯！” 酒满上，在座的这些当哥哥的，不约而同把目光都投向了小成，每个人都面带激动，等着小成说些什么。 “诸位……”小成同样激动，举杯站起，手都有些颤抖，“等了这么久，没白等，现在，我们人齐了！” “齐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没有经过那漫长的等待，体味不出其中的骄傲！ 人齐了，说明心齐了！ “我文小成，也没什么朋友，学校里的同学，嫌弃我是杀人犯的儿子，都躲得我远远的，没办法，只好交下你们这群狐朋狗友，歪瓜裂枣，只好和你们这群人渣做兄弟……他娘的，没一个好人！” 被骂作狐朋狗友歪瓜裂枣的那几位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一个个呲着牙笑了。 “从今天开始，我们是兄弟！” “我们是兄弟！” 没有之前度日如年的等待，没有那种心似油烹的煎熬，不会理解此刻兄弟二字的分量。除了康龙，其余的几个人都看到了小成在那时的表现，即便已经比约定时间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小成依然连一个电话都不打，依然在坚定的等待，这就是对兄弟的信任！ 还好，康龙没辜负这份信任。 没有人问康龙这两个小时干什么去了，在场的这七个人都心照不宣，其实，小成等待着每一个人，有的人是一秒，有的人是几分钟，康龙虽然时间久一点，但终究还是来了！ 人没齐，不上菜！ 现在人齐了，必须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给了小费，上的菜可以放心吃了，这家饭店里各色小炒也就一般般，不过羊排倒是烤的不错——罗汉刚说完羊排烤的不错，大刚就喊了起来：“服务员，羊排照这样，再给烤俩！” 说完这话，康龙一拍大腿：“草，穷惯了，刚才看盘子里羊排就剩一根，就没好意思下手，现在才他妈反应过来，麻痹想吃再来一扇啊！服务员！来三个！我要抱着盘子啃！” 旁边哪吒和洋火一起投来鄙视的表情，看你那德行！ 被鄙视的康龙还不服气，“怎么滴？不服啊？哥们儿现在有钱了，今儿我净赚三万五！” “谁说你挣了三万五啊？” 一句话，场面都安静了下来，都把目光投向说话的小成。 之前小成找他们干这件事的时候，提前说好，不许问为什么，但事成之后，能拿10%，看这意思，事情还有变化？ “你挣了十万。”小成微笑道。 一听这话，剩下那哥五个眼前一亮，都等着小成的下半句。 “是的，你们都赚了十万！” 进赌场的这六人齐声欢呼，只有坐在小成身边的王洋一脸哀怨…… “成哥……” “啊？” “老板，师兄……” “啊？听见了，什么事啊？洋贼？” “我呢？” “你怎么了？” 那六位都不吃了，一起看洋贼出洋相。 “我……我那份……钱……”洋贼用手比划了一下点钱的姿势，眼带期盼。 “哦，你说的是油钱吧？唉，我差点给忘了！油钱，还有你今天一天的辛苦费！”说着，小成从兜里掏出200块钱，拍在王洋手上，“拿去，别客气！” 那六位觉得有意思，都跟着挤兑洋贼，大酱道：“你看成哥多敞亮，一出手就是200！我东风镇打车绕了一圈，才花了十五！” 哪吒说话也气人：“拿着吧洋贼，这就不少了，你没看刚才给服务员小费才100吗？” 王洋也知道这是在逗自己，接过那200块钱，冲着灯光还看看水印，然后认真叠好揣进兜里，“没关系，这200块就是个本钱，你们去老歪那的时候兜里不也才揣着一千多吗？”洋贼说着又点上一颗，这次都没发圈，深吸一口，继续道：“哥们儿像是差钱的人吗？” “汉子！” “洋贼，没看出来啊！够爷们儿！” 小成也笑了，“果然！视钱财如粪土，那你那十万块，我就给直接给虎爷了？” “别啊！别啊！老弟，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洋贼此刻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我的亲兄弟啊！别听哥哥我吹牛逼，现在都他妈穷的要卖房了！赶紧把钱发下来，让哥哥我解解渴吧，现在看小说都没钱打赏啊！” 小成点了点头，“看小说打赏作者，这是为我国的文化产业做贡献，这个必须支持！放心，大家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少不了你的那碗！来吧，各位土豪，咱们走一个？” “走着！” 酒杯在桌子上磕的山响，酒水撒的哪都是，冰冻的啤酒咕咚咚的灌下去，心中的郁闷和嗝一起打了出来。 抽烟喝酒吹牛逼，酒桌上的男人看起来很讨厌，山呼海啸，云山雾罩，不融入他们的世界很难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怒发冲冠，为什么他们会因为一两句话就放声大笑，只有和他们一样，像个***似的，一起哭过，笑过，拼过，醉过，才能明白。 两轮过后，在场的人都有了三分醉态，不过今天是庆功酒，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得高兴，聊的也高兴，几个人兴致勃勃的研究，这十万块要怎么花，这里面除了哪吒家境好一些以外，其余几个，兜里的可支配收入几乎就没超过四位数，一聊到这，兴致都来了。 康龙一拍桌子，“必须去大保健啊！王朝洗浴！我一下叫两个妹子……” “陪你斗地主是吗？”哪吒拆台道。 大保健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接着话题开始下道，各种不能描述的yy就开始了，小成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拿着这十万块钱，你们就没打算做点什么吗？” 这句话把话题拉回了正规，一个个的，都认真的琢磨起来。 先说话的是大刚，“小成，上次你说的那个象棋俱乐部的事，我还真上心了，上次还去省里打听了一下，这事靠谱，我琢磨着，用这笔钱，把这事搞起来。” 旁边洋火和大酱，都是这个小诈骗团伙的骨干成员，也都表示支持。“刚哥，别你一个人出，也算我一股！” 小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哪吒。 “我？我就想把这十万块钱摔我爸脸上，告诉他，这是我挣来的！” 怪不得叫哪吒，果然和爹不对付。 几个人说什么的都有，有想做生意的，有想着如何实现自己的心愿的，大致问了一圈，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罗汉，文小成道：“老板，你有什么想法？” 小成一笑，“这张桌子的人齐了，我家里那张桌子还没齐呢，我想用这笔钱，把我爸捞出来。” —————— 我老刀也没什么朋友，主流作家嫌我三观不正，那些靠套路蒙读者骗钱的写手我又看不上，只好交下你们这群狐朋狗友，歪瓜裂枣，只好和你们这帮不写长评不打赏的家伙做兄弟——不打赏我忍了，但是可别不投票，否则兄弟都没得做了！ 第131章 四目相对 赢了钱的瘸子，走路都不瘸了。 普普通通的蛇皮袋，此刻的身价和lv差不多，夏天的七八点，天色刚刚黑了不久，马路上还有不少行人，瘸子心里还算踏实。 想想也是没出息，只不过是二十来万，就开始疑神疑鬼了，走在路上，看谁都想拦路抢劫的。这也难怪，没听文财神的话，此刻瘸子有点后悔了，这20万倒是赢到手了，只不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花。 凉风一吹，脑子清醒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小成能够未卜先知，但不让他全下注的用意，此刻瘸子也明白了。前三注逐渐加码，符合赌徒的心理，之后在士气旺的时候，用赢来的钱搏一下，也不会太引人注目，第五第六局、连续过关斩将，最后第七局行险一搏。如果这样赌，即便赢了八九万，赌场也不会找自己麻烦，而现在…… 瘸子已经感觉到后面有人了。 好在路上来往行人还有不少，马路边上的买卖店铺也都开着门，不过再往前，有一段是没有路灯的…… 自己赢了20万不说，还让一群不相干的人跟着坐车，致使赌场一下子赔出去300来万！身后这两位怕是要对自己不利！ 瘸子知道，他这腿脚，跑是没用的，而且现在闺女在家，也不敢把人往家里领。进路边的小店里买了盒烟，偷偷往后面瞧了一眼，是两个人，不知道身上都带着什么家伙。 不能回家了，瘸子心中打定主意，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后面那两人也是紧追不放，上了另外一辆出租，老丁心事重重，司机问他两遍去哪他才反应过来。 “军区招待所！” 省军区招待所应该是镇上最大的宾馆了，而且，部队的宾馆，应该没人敢在里面闹事。 ……………… 农家院平时禁闭的大铁门现在四敞大开，六辆警车，两辆把守着交通要道，其余四辆都直接开进了院子里，涉赌人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冲进去的警察按倒在地上，有眼色的主动靠墙，抱头蹲下，算是免受皮肉之苦。 查赌属于治安案件，一般不归刑侦管，不过这次属于搂草打兔子，在抓捕犯罪嫌疑人江小韬的过程中查获了聚赌窝点，这也算是大功一件！来来往往搬挪赌具的警察都是喜气洋洋的，只有雷阳，一言不发。 雷阳根本不想露面，可是警察都没见过江小韬，所以需要去指认，一排人靠墙蹲着，一个个抬起头让他看，警察问：“有没有江小韬？” 一个戴着耳钉的小瘦子把手举了起来，“我就是。” 警察转过头来又问雷阳：“是不是他？” 江小韬也随着警察把目光转了过去，四目相对，半晌无语。 “说话，是不是？” 其实警察看两人的眼神就已经明白了，不过既然是指认，就必须得让雷阳亲自确认一下。 雷阳抿着嘴，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是！”，接着就有两名警察上前，把江小韬铐上，押走。 小韬眼睛直直地看着雷阳，一个字都没说。 四目相对，万语千言。 ……………… 一天赔了三百多万，李刀石觉得不好向歪哥交代，所以是他带了个小弟，亲自跟着丁瘸子。没想到这一走，算是让他躲过一劫，离开不到半个小时，老窝就被警察给抄了！雷阳的那个小兄弟江小韬也被警察抓了。 小成他们八人狂欢，其实警方今天也高兴，不但抓获了犯罪嫌疑人江小韬，而且一举捣毁了藏匿于东风镇的大型赌博窝点，抓获涉赌人员三十余人，查获赌具无数，唯一遗憾的是，收缴赌资并不算多，把这三十多人的兜全掏干净了，也不过是一两万。 赌场内部的人当然不会说刚刚被一个瘸子把钱都赢走了，他们只能说本来赌的就小，筹码还没有q币值钱呢，那上面一万，相当于一万书币，价值只有一百元--俺们农村人，就是玩玩，哪有那么些钱赌啊？ 从警方的角度来看，小成那一伙人根本没进入警方的视线，而老歪那边觉得事有蹊跷，但线索也因为警方介入而中断，不过当天在场的很多人都看见了，带警察抄场子的是雷阳，于是，这个雷，便由姓雷的顶了。 赢走几百万，大不了再赚，可是带着警察来查赌场，等于把歪哥的财路断了！ ……………… 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病床上靠坐着的大个子，两人相视一笑，基情四射。 “你们初二今天不正常上课吗？” 吕奇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今天是中考的日子，初一初二的期末考试定在了中考以后，而他们今天按道理是应该上课的。 “呵呵，逃课对于我来说，不是很正常吗？你爸妈呢？” “都不在，一会儿我妈给我送饭，你问他们干啥？还要找我爸告状啊？” 小成放声大笑，难得吕奇也能幽默一把。 把路上买的酱牛肉从纸袋里拿了出来，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拉过旁边的塑料小凳，挨着坐了下来，探病总要问一句：“恢复的怎么样了？” 其实都不用问，看吕奇瞧酱牛肉那眼神就知道了，三棱刀扎进腹部，不说九死一生，也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但只要当时抢救回来了，度过危险期之后，一般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吕奇正是生命里最为旺盛的时候，现在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基本上已经无大碍了，只是三棱刀的伤口不易愈合，活动的时候容易扯到，所以医生还限制他下地走动。 “我差不多就要好了，就是在这呆着，闷得慌……” 在医院里呆着当然会闷，尤其是今天，中考的时候。 和自己一起同窗三载的同学们都在考场里博前途，而自己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这其中的滋味，不用想都知道。 “你有什么打算？”这句话小成还是问了出来。“复读一年吗？那咱俩就一届了。” 吕奇惨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唉，考不考，都是那个德行，我压根儿就不是读书的料，初二下学期的时候，我们班主任秦老师就找过，说是让我分流，我已经动心了，我爸没同意，坚持让我参加中考，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就没有上高中的命。” —————— 分流这里特指让成绩不理想，中考连普高都没希望的学生提前一年去上职高或中专，这样可以保证学校的中考升学率和平均分。或许对学生来说，早日参加工作也少浪费一年时间。 今天是2016年的最后一天，新年快乐之前，再缅怀一下2016吧。 第132章 吕大侠 “你别听那个！现在周边这几个民办职高就为了蒙钱，招不上学生，就到初中给老师塞提成，一个学生多少钱回扣的！” 这话是安慰，不过吕奇的成绩的确是很让人头疼，他也不像张培越那样上课睡觉，每天都认真听讲，按时完成作业，甚至可以说挺努力的，可是老师讲一遍别人就明白的东西，他得自己琢磨半天才能懂，即便每天学到九十点钟，依然也只是在班级后面吊车尾。 “算了，让我分流其实也是为我好，早点念完职高，早点找工作！我想了，其实上高中又能怎么样？三年下来我这样的哪也考不上，还不是和我爸一起搬砖头扛水泥？与其这样，倒不如早点干，早几年挣钱，还能省下一笔学费！” 小成为之哑然，现在的高中，说白了就是高考三年制补习班，如果不能在高考中闯过独木桥的话，那一个高中毕业证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吕奇这么想也不是没道理，可是…… 力工的儿子，就只能当力工吗？ 领导的儿子当官，富豪的儿子天生就是富豪，而力工的儿子…… “昨天我爸和我商量过这事，他问我什么意思，我想的就是不念了，再念也念不出啥来，他说让我跟着他干，再给我找个瓦工师傅，学个三年，能出师了，爷俩搭伙干活，也不少挣，现在哪都盖房子，盖房子就得装修，瓦匠不愁没活干……” 小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眼前这个大个子虽然看起来和成年的棒小伙子无异，可是他只有十六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但背后却是满满的无奈与辛酸。 寥寥几句话，小成可以完整的脑补出父子对话时的情形，儿子惴惴不安的回答，父亲掩饰着心中的无奈，一个力工，能为儿子谋的出路，也就是找一个瓦工当师傅了。 “那你喜欢当瓦工吗？”小成问。 吕奇惨然一笑，“谁喜欢弯着腰和水泥贴瓷砖啊？可是喜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我这么大个子，总不能还让我爸一袋袋沙子扛着来供我，我爸他都快50了……” 大块头低着头，手指头**着缠在腰间的纱布，语气中的无奈弥漫在空气中，甚至吸一口气都闻得到那个味道。 “如果有的选的话，你想做什么？” 吕奇不说话。 小成见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先说道：“小时候，我想当法官，谁对谁错，我说的算！小木槌一敲，拉出去枪毙五分钟！太神气了！你想做什么？” “我想当大侠！”一说到这，吕奇兴奋了起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快意恩仇，纵横江湖！” 难得吕奇一下子用了好几个成语。 “大侠？有匪徒光天化日调戏少女，吕大侠振臂一呼，仗义出手，以一敌五！让宵小之辈望风而遁，文某佩服！” 一句玩笑，把吕奇说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道：“大侠是不会被人打的这么惨的，草他奶奶的，差点给我捅死……” 小成摇了摇头：“中了小人的暗算，无损大侠英雄威名！” 吕奇更不好意思了，不过却显得很兴奋，只是摇头道：“我不是大侠，我怎么能算大侠呢？” 小成笑了，“见义勇为还不是大侠，什么是大侠？难道非得去华山论剑考个文凭才行？” 扶危济困便是大侠，舍利取义便是大侠，其实每一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大侠的梦，只不过醒了之后，就忘记了。更可悲的是，大多数人都变成了大侠所不屑的那种势利小人。 “这也就是和你说说，小时候我就想当个大侠，夜走千家，取不义之财，扶危济困帮助穷人，现在也就是想想吧，我又不会功夫，医院里呆着太无聊了，就爱胡思乱想。” 小成翻了翻眼皮，夜走千家那不是侠，那是贼。 说完他突然想起了洋贼…… 不过说到取不义之财，不知道自己设计黑了赌场200来万算不算大侠。 “说到武功，你想学吗？” 吕奇眼睛一亮，道：“你会吗？我看你和陈果施剑锋他们动手的时候，打的像模像样的，别告诉我你真的会功夫！” 小成笑了，“我不会，可是有人会啊，想学的话，我帮你安排！” 一说这个，小成也豁然开朗，吕奇这身高块头，如果跟着泰虎学学功夫的话，不说去做职业的散打运动员，但找个女总裁或者校花什么的当个保镖还是没问题的！怎么也比扛沙子搬水泥要强啊！ 更重要的是——喜欢！ “你说的是真的？可以学功夫？要不要钱？贵不贵？” “别着急，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是一个隐藏在民间的武林高手！” 小成绘声绘色的给他讲了泰虎在监狱里的传奇，如何在号子里横行霸道，从部队上专业到地方的特种兵如何要切磋一下，然后虎爷吃了一个月的烧鸡，听得吕奇血脉怒张，大男孩的武侠梦又苏醒了。 有个盼头，错过了中考也就没那么让人沮丧了，同理，有一个兄弟，也就没有那么孤单。 “对了，江小韬被抓住了，就是捅你那小子。” “我知道了，昨天市局的那个王警官给我爸打了电话，说了这事。”吕奇说到这停了一下，“昨天雷阳他爸也来了，而且……他拿了两万块钱来。” 小成知道有下文，眯着眼睛听着。 “他让我别和警察说雷阳抱我的事，就说当时的场面很乱，记不清了。” 小成反问：“那你是怎么想的？钱收了吗？” 吕奇一脸为难，“他把钱扔下就跑了，我也没打定主意，我妈来了以后，以为是人家给的赔偿，就收起来了，我现在还没和我妈说，这钱应不应该拿？” 小成笑了，“兄弟，钱是给你的，不是给我的，所以啊，主意还得你自己拿。” 吕奇显得很为难，“我知道这钱不该拿，这钱是封我口的，那一刀虽然是那个打耳钉的小子捅的，可要不是雷阳抱着我，我也不至于挨上！这小子不地道。” “是不是又想拿钱，又想说真话？” 吕奇点点头：“钱要不要无所谓，不过我觉得，该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我不打算坑谁害谁，但也别让我说话昧良心！” 小成嘿嘿奸笑：“那钱你就拿着吧，估计警察也不会特意来问你这个问题的。” “啊？为什么？” 小成笑的更奸诈了，“因为，我给王继鹏王警官的手机发了一份录音。” —————— 这一章，我想说的是，不要嘲笑别人的梦想，哪怕他说我想当大侠什么的，别对他说什么“你武侠小说看多了”之类伤人的话，万一哪一天，他真穿越了呢？ 我不是大神，其实，我是个大侠。 文大侠在此祝诸位书友，新年快乐！ 第133章 有心无力 小成的到来，让吕奇的日子好过得多了，平时沉默寡言的他，今天一天说的话，可能比以前一周加起来还多。探病，除了礼节性的表示关心以外，就是为了可以通过陪伴来让患者有个好心情，现在吕奇的心情不错。 小成从病房出来，正要往回走，迎面正遇到来查房的大夫，一共有两个人，左边这位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就是自己劫持的那个，叫张宇。 面对面碰上，俩人都有些尴尬。 其实也无所谓，尴尬最多也就几秒钟的事，等走过去就没事了，小成眼睛望天，装没看见，不过两人擦肩而过时，张大夫停住了。 “小伙子，你等等！” “啊？” 那天劫持事件发生之后，医院选择了低调处理，有旁观的病患、家属拍下了视频，发到网上，也都在极短时间内被删除了，偶尔有看到的，也都因为更晚些时候警察在闹市制服持刀劫匪的短片而转移了注意力。 没有劫持，就没有受害者，伤者没事，手收费交齐了，也就没有了别的瓜葛，按理说两人装不认识才是最理想的。 被叫住的小成有点尴尬，解嘲道：“张医生啊，我看着有点眼熟，都没认出来。” 张宇满头黑线道：“刚几天啊就认不出来？你劫持过很多医生吗？” 小成翻了翻白眼，“那不是因为你蒙面吗？” “你管医生戴口罩叫蒙面吗？”张宇医生也懒得吐槽，让身边另外一位大夫去查病房，自己则邀请小成道：“有空吗，聊两句？” “呃……好吧。” 沿着住院部的走廊，小成被带到了主任办公室，很显然，这位张医生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现在吕奇恢复的非常不错，估计再有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其实如果现在不是夏天，怕伤口感染的话，现在出院的问题也不大。” 小成点了点头，他知道，张医生想表达的肯定不是这个。 “我想和你说一下那天的事情。”张大夫长吸了一口气，显然这番话已经压在他心里很久了。 “你觉得我是见死不救，见利忘义，告诉你，我不是！” 刚说一句，小成就把他打断了，“张大夫，别激动，我从来没这么说过，我针对的是你们医院的规定，而且，我交手术费也不是直接揣进你兜里，对吧，和见利忘义不贴边的。” “你让我把话说完！” 好吧，这次不能再打断了。 “那天，患者吕奇腹下侧被捅伤，伤口六至七厘米深，不过所幸送来的比较及时，又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并没有大碍。这种三棱刀捅伤我处理过不止一次了，这个深度，如果没伤及内脏，是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如果是普通匕首捅伤的，简单包扎即可，甚至有的都无需做手术。” 小成答应不打断，所以点头听着。 “我第一时间给患者做了体内探查术，发现他胃部受损，需要做胃修补术，我出去让你们缴费的时候，其实胃修补术已经做完了，甚至连伤口都已经缝合，只不过人停在那里不出去等着你们交费而已！” 小成有点懵逼，“那第二次我押着你进来的时候，你又忙活了半天，干嘛呢？” 小成在外面，只能看到医生的背影而已。 “我要是说做完了直接把人推出来，你要是不信，发彪怎么办？为了我和同事们的安全着想，我就把他衣服也封上了，还绣了个花。” 我有那么残暴吗？吓得外科医生在手术室绣花…… “我要说的是，我，还有我们医院，没有漠视患者生命，我作为一名医生，并没有罔顾医德！我……” 张医生说到这有些激动，显然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可是……这个县城里的小医院，来的都是周边乡镇，甚至农村的，不先收费，一转身人就没了，有时候家属就死活不露面，病人半死不活的，我们能给扔出去？我知道救死扶伤，可是这窟窿谁堵？” “都说医者仁心，医者仁心，我有一颗仁心，却无力啊！” 是时候发好人卡了，小成站起来，过去拍拍张医生的肩膀，道：“你是个好人。” 简单一句话，就让受委屈的张医生感觉到莫大的安慰。 “我知道这事不怪你，你看，那天我不是没捅你嘛，你有你的苦衷，不过当时我可不知道你已经给病人做完手术了，对不对？医院规定，如果不交钱就手术，出现患者跑单的情况，主治医师要被扣发当月工资奖金的——你是工作挣钱养家，当然不可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冒这种风险了，我理解。” 张宇摇了摇头，“如果真是一两个，我还真不怕，可是天天都有这样的病患啊，我们医院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跑了三个——我一个主治医师，本硕连读七年才毕业，可是挣的还没有卖药的销售多……” “唉！”小成叹了口气，医生应该是一个受尊重的职业，只是我们却没给医生一个治病救人的舞台。 医生有医生的苦衷，医院有医院的不得已，最无辜的是那些没钱看病的患者，难道真让他们等死吗？ 小成闭上眼，对脑子里的文小刀道：“你说，如果我这辈子要做一件事的话，那就做这件怎么样？” 文小刀挑着眉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小成，“你是说让所有人看病你花钱吗？” 小成点了点头，然后文小刀一捂脸…… “大哥，你不说要当法官吗？还是这个愿望靠谱一点，要不当个大侠也行！” 这不是以小成的能力可以解决的，哪怕智商300多也没用。 —————— 上次写到医患纠纷这块的时候，很多人参与讨论，我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行文的确有些让人误会，甚至容易让人觉得我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了医生头上，所以这一章，要重申一下。我不是对医生有偏见，相反，还很尊重医生这一职业。其实问题在哪里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医生只是被当做替罪羊而已。把医疗当作生意做，又怎么能怪医生不去救死扶伤呢？ 第134章 先救医生 “上次的事情，我的确有些莽撞了，不过我想那时候的心情，你也可以理解，”小成点点头，算是个不太正式的道歉，然后看着一脸委屈的张医生，正色问道：“张医生，我的确错怪你了，不过这里我还想问一句，如果还有一个病人，需要你去救治——可是他肯定没钱支付医疗费，你不治，他就是不死也会有严重的后遗症，但救治的话，你要被医院扣工资，你治吗？” 张宇一点没犹豫：“治！这事要在以前，我可能不会自己掏腰包，但从现在开始，哪怕被医院开除，我也会治！免得被你个小屁孩瞧不起！” 小成郑重站起，给张医生鞠了一躬，起身笑道：“纯爷们儿！我就知道纯爷们儿不会用什么有心无力做借口！不过，真要有这事，钱我负责！” 刚刚得了一笔不义之财，还有一百多万在手里，这钱是没办法交到家里的，如果可以花在这上，也算高贵了一把！ 慈善，使人高贵！ 张医生笑了，之前的阴霾委屈一扫而光，“小伙子，算了，唉，那次的事情过后，你把我说成了杀人犯，也是让我结了个心结，这个坎就有点过不去了，今天和你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多，这心结就算打开了，你一个孩子哪有什么钱啊，吕奇和我聊过了，你别看个子挺高，还是个初中生，好好学习吧，要是有心，以后你也学医，治病救人！那时候医院要是扣你工资的话，你也得把腰杆挺直了！否则，我也会瞧不起你！” 小成感觉这家伙有点可爱了。 “张医生，我没开玩笑，最近我刚得了点奖学金，有百十来万，也不知道怎么花，不如就搞一个类似于基金的东西，别的地方管不了，我也不针对病人，就针对你们医生！如果出现类似这种情况院方要罚你们款的事情，导致你们不敢救人的话，那这笔钱，就做你们的后盾！” “真的？” “这百十来万我要揣裤兜里，现在就摔你脸上！”小成和张大夫也是熟了，张嘴就开玩笑。 “真的？算了吧，你还是个学生，这事得你家里人同意，你不能擅自做主。” 小成也懒得解释，不悦道：“怎么？我就这么不像土豪吗？爷有钱，废什么话呢！” 张大夫搓着手在办公室里赚了好几圈，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那……你能出多少钱？” 要说负担患者的医药费，那小成赌场赢得那一百多万扔下去就没影了，不过如果说是只负责医生被扣的工资奖金的话，短时间还没有什么问题的。按照张医生的说法，这家医院每月都会有一两个拖着手术费、住院费不交的患者，一不留神人就跑了，押身份证都不好使。小成粗略算了一下，一个月2个，一个扣医生一万，无非也就是两万块钱，拿出20万，估计够折腾一年了。 “20万！”张大夫震惊了。 “哥们儿一出手就是20万，当初你还因为怕我交不起2万的押金，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张宇显得很激动，道：“小伙子，你不知道啊，你以为把病人扔那不管，我们当大夫的心里就好受吗？有了这钱就好办了，上次我们科的唐大夫，因为一个阑尾炎病人没交费，停了2个多小时没给做手术，他急得在办公室里直抽自己嘴巴啊！” 这话小成心里听的也不是滋味，其实那个嘴巴，不应该抽在医生的脸上。 医生想要治病救人，但有医院的规定管着，不敢治。医院被欠医药费的患者给欠怕了，出台这样的规则也属无奈之举。可是病人也没办法啊，谁都不愿意得病，谁都不愿意没钱。 可是，没钱就该死吗？ 这点钱虽然没有能力救病人，但至少可以救救医生，至少可以让医生救人的时候不要有顾虑！至少不会让他们在选择了职业道德赋予他们的使命的同时还要自身蒙受损失！ 杀人，或许是人性之恶，但让人不敢救人，或不得不杀人，那便是制度之恶了。 说干就干，小成当即和张医生聊起了具体操作的流程，这件事暂时还需要对院方保密，仅限于有权上手术台的主刀医生知道，如果发生了做完手术病人没钱而跑单的情况而被医院扣钱的话，扣发的工资、奖金，全由小成的基金补足，确保医生不因救人而蒙受损失！ 20万，在过去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而对于现在的小成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在老歪的赌场里搞的一票，分给兄弟们70万之后还剩了将近150万，这笔钱是不能见光的，所以拿出20万来做这件事，还有一百多万。 而且，马上要放假了，放假的时候，繁星那边还有一笔钱在等着自己去拿，那钱是可以拿回家的。 ……………… 初三的中考过后，就是初一初二的期末考试，这一学期终于要结束了。 当人的某一方面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就会从之前曾经执着的事情中走出来，就好像长大后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因为没看到一集动画片而沮丧，或是因为一根棒棒糖而哭嚷。 对于现在的小成来说，期末考试，就跟一根棒棒糖一样。奥数状元的头衔已经让他无需用分数来证明自己。所以，他一点都不紧张。 小成不紧张，但几位老师都很紧张，现在的文小成相当大牌，隔三差五就逃学，一言不合就旷课，搞的几位老师战战兢兢，尤其是被他坑过的严老师，千叮咛万嘱咐，期末考试，你可千万别弃考啊！ 带着老师的谆谆教诲，殷殷期盼，小成走进了考场，五分钟之后又走了出来，毫无悬念的满分，毫无悬念的第一，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某个不识时务的反派把脸递过来，说什么“你要是能得第一我就如何如何的话”让他来打脸，现在在学校里，尤其是八班，谁都不怀疑小成能考第一。 其实第一第二有什么可在乎的呢？就和小学时墙上的小红花，幼儿园时父母奖励的棒棒糖一样。只不过这东西还可以让奶奶高兴一下，去探监的时候，成绩单还可以让父亲在监中炫耀。 有时候回想一下，我们的成绩，有多大程度是出于父母的面子需要？ 终于，放假了…… —————— 慈善，和打赏，使人高贵。 第135章 神秘礼物 警方收到小成的录音证据后，立即传唤了雷阳，并在当天刑事拘留。他和小韬两人，到底谁被定为主犯，谁被定为从犯也很难说，虽然行凶时雷阳抱着受害人，并且指使小韬捅人，但毕伤人的是小韬，而且他那时候还逃跑了。两人在里面打嘴仗，或者被判几年，小成并不太关心，他们甚至都没资格承受小成的恨。 不是因为恨，只是因为，做错了事情，必须要付出代价。 吕奇出院了。 不得不说，那俩家伙也是倒霉，如果刀再浅个一两厘米，甚至角度变化一点，不伤到胃部，就可以鉴定为轻伤，这就是三年以下和三年以上的区别。 小成赶到时，吕奇的母亲吴梅正在收拾东西，吕奇也穿好了衣服。主治医生张宇刚好也在病房，正在嘱咐大个子出院后的注意事项，一回头，正看见小成。 “来了？” “来了。” 张宇打了个招呼，然后指着小成对吕奇说：“你这个小兄弟可是真够意思啊！怕我不给你做手术，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这样的朋友，难得啊！” 吕奇一笑，点了点头。很多话不用说出来，但是心中都有数。 “其实，他那一刀，有一多半是替我挨的，你说我能不着急吗？”小成解释了一句，然后又转向吕奇道：“你个傻大个也没个心眼，我劫持张大夫进去的时候，其实你手术都做完了，给你缝衣服缝了一个小时，还绣了朵花！” 吕奇憨憨一笑：“真不知道，打着麻药呢，没感觉，而且那时候……” 他没好意思说，那时候正看着小成吧嗒吧嗒流眼泪。 小成想起当时还拍了张照片，手机掏出来，给三人看，照片上，张医生只有一个背影，从这个角度看不出是在手术还是在绣花，镜头的重点是吕奇，挂满泪的脸上却绽放着笑容。 吕妈妈看了那张照片，眼泪簌地就下来了，把头转过去，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个孩子的友情所感动，还是因为见到儿子受苦而心疼。 医生张宇叹道：“要是知道这个故事，这张照片能获奖。” 小成笑道：“笑跟哭似的，这么丑还能获奖？” 众人说笑一阵，吕妈妈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几人坐在床铺上等着在楼下结算医药费的吕松岩。这时张医生神秘一笑，从背后拿出个档案袋，对小成道： “小成，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那件事，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今天你来，正好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 小成和张医生约定那笔20万的基金要保密，所以他只能说是“那件事”。 “礼物？”小成也很奇怪，“都说进医院得掏钱，今天我总算从医院里往外拿出点免费的东西了！是什么啊？” 张医生洋洋得意，把档案袋递了过来，然后解释道：“自己看看吧，我有同事，找到了你在我们医院的出生记录，新生儿取名字的时候要我们医院开局出生医学证明才能落户口，这里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档案，也是最原始的痕迹。我把原件给你了，医院档案室里留了一份复印件。我想这对你来说，更有意义。” 文小成呆若木鸡！ “这……这是我的吗？不会是重名？”小成不敢置信道。 “姓文的并不算多，你父亲叫文心武，你母亲叫周清颜，对吧？我当初也怕是重名，那就闹笑话了，所以特意去确认了一下你的身份证号码，放心吧，不会错的！” 虽然一般到十四五岁才申领身份证，但那个号码早在你刚出生上户口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小成颤抖着说双，打开了档案单，里面第一页就是自己出生证的存档…… “新生儿姓名：文小成，性别：男，出生日期：1991年7月10日9时58分，出生地：向阳市红星县人民医院……” 记载很详细，后面还有出生时的身长、体重，孕期多少周等等，新生儿父亲：文心武，新生儿母亲：周清颜…… 小成心中剧震，看的张医生都有些奇怪：即便感动，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还是吕奇的母亲吴梅比较心细，偷偷在张医生耳边说：“这孩子可怜，父亲还在监狱里，母亲不知道去哪了，所以……” 小成不愿意解释，看到母亲的名字，心生感慨是有的，回想起自己刚刚出生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确让人唏嘘不已，不过这些根本不是重点！ 重点是，老子根本不是县人民医院出生的！ 小成智力觉醒之后，记得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他记得那家医院育婴室的格局，记得从母亲的病房到育婴室大人抱着他走了多少步，他记得从医院到家里，打车用了多长时间，自己出生的那家医院根本就是不县人民医院，而是镇上的东风镇妇婴医院！ 这份出生记录就在自己眼前，而自己是不可能记错的！按理说，自己的出生记录应该保存在镇妇婴医院里，而现在怎么会跑到县里来？难道…… 自己出生刚刚三天时，那惊悚的一幕历历在目，如果说自己是某个神秘组织的“实验体”，那么又是谁，将自己的出生档案拿到这来——不是拿过来的，这份档案是后伪造的，因为自己的出生地不对！ 小成的大脑飞速旋转这，之前和文小刀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两人最终决定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毕竟现在神秘组织也许还不知道自己智力已经觉醒，如果进行逆向调查，试图揪出幕后的黑手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甚至会招致危险。 而现在，有人在县人民医院伪造了一份自己的出生档案，难道是有人暗中在保护自己，干扰神秘组织的视线？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镇上的妇婴医院里，自己真实的出生记录应该已经不在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狸猫换太子”之举。 “很有可能。”此刻文小刀也跳了出来，“那天晚上的新生儿数量是一定的，如果你不在那里面，肯定还会有一份其他人的出生记录。” 小成点点头，“一共七个婴儿，三个被注射了试剂，我是其中一个，另外两个是女婴，还有一个因为是早产儿，抵抗不住药力死亡。” 实验者并不知道那天在育婴室里的七个孩子中谁被注射了药剂，也不知道孩子叫什么，因为那个早产女婴的死亡，导致实验中断，按理说，他们的实验已经失败了，会不会有人还来回头观察他们这个“实验体”还难说，如果观察的话，那么危险依然存在。 不过，是谁在暗中保护自己？难道……是母亲吗？ —————— 这个坑是一开书就挖好的，现在只不过又补了两锹。 第136章 云十三的工作 是谁在暗中保护自己？是母亲吗？ 这个念头仿佛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父亲身陷囹圄，导致父子不能相聚，至少每个月还能去探监，至少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哪怕他是别人口中的杀人犯！而母亲……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连个字条都没留下。 还好，父亲是个杀人犯，所以没人说——你妈和人跑了，否则弄不好小成也想杀人。 如果，母亲是因为要保护自己才走的…… 小成很想哭。 …… 小成心中所想，别人不知道，看他拿着出生资料，最初震惊，之后渐渐变得悲伤的样子，都以为他是想念母亲。其实猜的也不算错，只不过小成心中的感情更为复杂一些罢了。 “不用谢我，收好吧。”张宇医生不知道该劝什么，拍了拍小成的肩膀，转身出去了。吕奇则站起身，过来给小成一个熊抱，不必说话——男人之间的拥抱可以代替很多语言，这句大概是：没关系，至少你还有兄弟！ 一定要去镇医院的档案室看看！小成心中暗想。 ……………… 东风镇最大最豪华的宾馆，一定是省军区装备部的招待所，不过即便是镇内毫无争议的第一，也依然有辱“豪华”二字，宾馆处处体现着军人粗犷硬朗的风格，就连枕头都是硬的。 好在，云十三并没有那么挑剔。 从盛阳跑到向阳，又从向阳市到红星县，最后落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东风镇，云十三已经在这呆了半个月了。在大城市呆惯了的人，冷不丁来到这种小地方，一般都不怎么适应，呆不了几天就烦了，可是十三却兴致盎然，他做的工作很有趣。 “十三，最近几天，目标有什么大动作吗？” 此刻云十三正和七爷通着电话，他们口中的目标，正是文小成。 “这孩子就没老实的时候，一个学生——他要是隔三差五逃课我都不说什么，他是隔三差五上课！哪都跑！七爷，你说的大动作指的是哪方面啊？” “咳！其实我们老大上学的时候也那样，我就说这小子办事有老大的风格——我说的大动作是指反常规的，最近一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云十三很无奈，解释道：“七爷，这你可是难为我了，这小子干的事几乎就没有常规的！你知道他都接触些什么人吗？有街头的小混混，有工厂打更的，有修理厂的小工，有台球社看场子的，还有个退休的老教授——就是咱之前查到的ip地址，戴耀国。在学校里，旁边老跟这个小美女，最可气的是还不止一个！你说他反常规，他好像一直就没干过什么常规的事，否则这么大的孩子不应该在教室里好好学习吗？” 电话那边的七爷也忍不住笑，这活脱就是一个高中时的刘忙啊！不过泡妞方面，似乎比老大还差了点，当初老大身边，四大美人五朵金花，都齐了！ “这么和你说吧，我发现这小子的银行账户里多了一百多万，最近他没去和那个繁星教育或者什么别的机构有接触吗？” 云十三想了想，很确定道：“没有，最近他就没去市里，你查不到资金来源吗？谁个他打的款？” “是他自己去柜台存的，一次十几二十万，而且还是不同的银行，不同的营业厅。” 云十三一惊，他什么时候去的？ 云十三惊讶，是因为目标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赚了一百多万，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七爷叫唐志，外号唐七公子，所以江湖人称七爷，他本来是忙友集团的原始股东之一，曾经一度掌舵国内最大的b2b电子商务平台“茫交易”，可是七爷天生生性淡薄，找到合适的接班人就从核心圈里退了出来，现在游山玩水，安心的享受人生。 不过闲云野鹤的七爷，还是被刘忙抓了苦力，因为之前为忙友集团发掘人才的“钓鱼”计划就是七爷主导的，所以这次发现了“大鲨鱼”，去考察人才的任务也落在了七爷头上。而云十三则是七爷以前资助的孤儿，当兵回来之后则当起了七爷的保镖，两人亦师亦友，类似考察人才的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两人都对此很热衷，似乎对窥探别人的隐私很感兴趣。 “那你查了繁星的资金往来吗？会不会是繁星和他之间有什么协议？” “查过了，繁星最近并没有大笔支出，这笔钱和他们没关系。” 十三有点脸红，虽然七爷没要求24小时监控目标，只是让自己尽量收集信息，了解目标的家庭、性格、喜好等等，就是相当于一个球探或者星探的工作，不过自己又是安装监控，又是要卫星定位什么的，竟然没发现目标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赚了一百多万！甚至怎么赚的都不知道！ “七爷，这笔钱是什么时候存进去的？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查清楚！” “无所谓，能查清楚最好，查不到也没关系，注意不要惊扰目标，更不要引起他的反感，我们想要招贤纳士，不是搞监控。” “知道了。” 调查一个人，又不能让调查目标知道，其实是很有难度的。这不像是私家侦探抓个偷情一样简单。好在，云十三有大量的高科技设备和网络资源可用，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就是侦察兵，所以做这种事，是驾轻就熟。 手机就是个天然的追踪器，十三调出文小成存钱前三天的运动轨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停留时间比较长的点都进行了精确定位——饭店，这是和朋友吃饭喝酒，很正常；医院，这是到医院去看望那个大个子，也没什么特别；修理厂，修理厂那个小工是他的朋友——等等，这个农家院是哪？他去这找谁？ 没用多长时间，云十三就找到了那则新闻：《警方近日在抓捕嫌犯的过程中，意外破获了一家地下赌场》 十三看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仔细看了这条新闻，又根据新闻上提供的时间，反复看了看赌场被抄的前几个小时文小成的位置，发现案发前40分钟，小成还去过那个赌场，虽然只停留了不到半个小时——这小子也太狠了吧？半个小时，从赌场赢走100多万，然后回头就给举报了？ —————— 每天的推荐票见少啊，大家不要停，不要，不要停！ 第137章 做贼上瘾 一个轻轻松松就能月入百万的人，是不会对一份年薪五十万的工作感兴趣的，所以七爷特别想知道小成的那一百万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合法收入，是不是足够稳定，这对以后抛出橄榄枝，开出什么样的价码至关重要。 云十三第一时间和七爷取得了联系，他没直接说自己的猜测，而是把在网上找到的那则新闻和小成当天的行动轨迹发了过去。 警方破获大型地下赌场，抓捕涉赌人员30余人，收缴赌资三万元，查获赌博工具价值数十万元…… 收缴的赌资太少，所以报纸上用查获的赌具来撑门面。 七爷和云十三都是老江湖了，看着个数字就知道不对头，要么是警方截留了部分赌资，要么——就是在赌场被查的半小时以前，这钱被小成赢走了。 “七爷，看见了吧？这小子可够狠的，赌场里狠狠捞一票，转身怕被报复，就把这场子给举报了！” “他不是怕报复，他本来就是复仇去了。”电话那边七爷说道。 “复仇？” 小成的背景基本上被调查清楚了，他所谓的仇人，应该是致使其父亲入狱的那几个原告吧？ “别忘了，是在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查获的赌场，而犯罪嫌疑人是谁？之前那个持刀伤人案子，咱不是了解过吗？” 文小成常去县医院探望病号，顺着这条线，他们早就查出吕奇的事情，包括文吕两家父辈的纠葛，“江小韬就是那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 “七爷，你是说他去赌场就是为了复仇，赢钱什么的，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 “应该没错——等等！”七爷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你那个定位装置可以精确到几米？” “精确到几米？咱的设备您又不是没用过，直接可以给导弹定位！说是打头发丝有点夸张，打个鼻子尖一点问题都没有，用这设备定位他都浪费——我去！” 说到这，云十三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将卫星地图放大之后，仔细看文小成的行动轨迹，他就在赌场的院外，根本没进去！ “他在外面怎么弄的钱？” 就是赌神，也得自己坐到赌桌上赌啊！这哥们儿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的震惊只是一刹那，随即也明白了，其实这种情况不难想到，文小成必然有同伙，他在幕后主持大局即可，根本无需露面，而他的同伙…… 街头的小混混，工厂打更的，修理厂的小工，台球社看场子的…… 说到这，十三突然想起，事发那天晚上，他出宾馆买烟的时候，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前台，要有保险柜的房间——那个声音很耳熟，当时十三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就是那个工厂里打更的瘸子！ 看来，这小子赚了可不止一百万啊！连手下的都用保险柜存钱了。 “可是，七爷，如果手下就能把钱赢回来，他去赌场干什么去了？另外，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难道是偷出来的？和一个瘸子合作偷东西？” 这件事，即便是唐七公子也没搞明白，赌场的钱的确是不义之财，偷他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而且目标只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孩子，人生观尚未成熟，如果他从此走上邪路——高智商犯罪，比一般人还要可怕。 这种事，可千万别干上瘾了！ 两人正说话间，云十三眼睛盯着屏幕，突然一惊：“我草！七爷，我得跟着他，这小子动了？” “怎么了？” “还能怎么？他从家出来了！这个点出来，他要干嘛去？” 电脑屏幕上是小成的位置，采用卫星定位和追踪器的双保险。现在是凌晨一点，平时这个时候小cd在家里睡觉，基本上没什么夜生活，而现在，目标移动了，正在走出家门，卫星信号和追踪器发回来的数据信号都是如此！再切换到偷偷安装在小成家路口路灯上的那个监控摄像头，出门的的确是小成，一个人戴着个鸭舌帽走了出去。 “昼伏夜出，这小子，真以为自己是佐罗吗？” 佐罗是小成在网上的外号。因为两眼一个马赛克条而得名。 “奶奶的，当贼真是会上瘾啊！七爷，我酒店离那不远，我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七爷也没反对，毕竟像是文小成这种高智商天才，如果真走上邪路的话，那就太可惜了。“别被发现，如果他真的是去偷东西的话，那就通过十四局那边，让当地警方去找他麻烦，我们不露面！” ……………… 夏天的晚上比白天可爱，因为空气是凉爽的。 老井村早就已经睡着了，不过小成走在村里的土路上，仍旧蹑手蹑脚，这时候要弄出点响动，全村的狗都会叫。 普桑停在村头的马路边上，驾驶室里的洋贼打着哈欠，一脸怨念，见小成开门上车，先发起了牢骚：“小子，你别真把哥当司机了吧？这大半夜的，还得偷偷出来，你到底干嘛啊？这点是不好打车，不过网约车这么发达，加个十块二十块的，肯定有司机来！” 小成系上安全带，随口道：“那不也得花十块吗？” “那意思我免费的呗？” “是啊，有免费的，谁花那个冤枉钱？” 王洋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道：“甭废话，油钱给我报了啊！” 一百块钱递到洋贼的面前，这小子的脸色才好了一点，一把夺过，揣进裤兜，然后脸色就变了，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满身摸，最后一脸悲愤的看着小成：“你小子拿我的钱给我当油费？” 小成笑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兜里就这一百块钱！看着眼熟！就不该和你小子混在一起，现在当贼这手上的活比我都利索了，话说许我的十万啥时候给我？” 小成笑的很猥琐：“我要是给你了，今晚上你还能来帮忙吗？” “我草！你打算赖账？”洋贼满脸悲愤。 “我问你，十万块钱给你，你拿去干嘛？” “要你管？给我那就是我的钱了！”王洋瞪眼睛道。 “我替你回答，你肯定去大保健，对不对？” 这一点洋贼没办法否认，喝酒那天，他在酒桌上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叫四个妹子…… “我现在要是把钱给你了，对不起我未来的嫂子啊！所以啊，别急，钱放我这差不了，你要信不过我，交给师傅也行，以后你要是交了女朋友，我再把这钱给你，这段时间，你就暂时用左手吧。” 洋贼满脸幽怨，抬起握着方向盘的左手，含情脉脉。 “奶奶的，跟你小子混就没好事！你就坑我吧！今天到底是什么事？有时候我真怕你把我给卖了！你小子他妈一肚子坏水！” “今天，我们去做贼。” —————— 洋贼一出场就被虐，这已经成了规律了。 第138章 不存在的太平间 王洋的外号叫影子，被小成叫成了影贼、洋贼，西北贼王贾昌泰的亲传弟子，算是贼里面根红苗正，有传承有门派的主流正统的贼了，不过此刻听小成要去做贼，还是吓了一跳。 “小子，你可想清楚，我可刚出来没多久，要是再栽进去，可算是累犯了，你可别坑我！” 小成笑了，拍拍王洋肩膀，道：“放心，咱俩什么关系，我不坑你坑谁啊！” 王洋一脸大便干燥的表情，摇头叹气：“我他么就是交友不慎，老秀才在里面都是道德模范，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一肚子坏水儿的儿子？” 好人在监狱里，坏蛋在外面折腾。 “放心吧，就是被抓住也没事，不会让你再栽进去的。”小成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王洋连什么事都没问，就跟自己来了。 “我总觉得我这角色，就是给你当垫背的，你小子和我说实话，让我来，是不是准备在被发现的时候，把我卖出去，然后你好跑？” “带着你有好处啊！你想，咱俩一起被抓住了，你说警察觉得谁是主犯？” ……………… 凌晨时分，小镇子里的马路上鲜有车辆，所以云十三根本不敢跟车，只是停在路边看看小成的目的地。耳机里，仍旧和唐七公子保持通话。 “在医院门口停下来了，我去看看——这小子不是半夜发烧了吧？害我白忙活一场？” 电话那边唐七没好气道：“你仔细看看，那是妇产医院，你没事发烧感冒的去那？而且他不是自己走出来的吗？要是发烧还能走那么远，自己在家扛着就过去了。” 云十三也觉得有意思，大半夜的，跑妇产医院干嘛去了？这小子又不生孩子。 “七爷，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去妇产医院干嘛？偷看人家生孩子？” ……………… “我草，上这来干嘛？你要偷看人家生孩子啊？” 车停在了前面路口的角落里，王洋傻乎乎的跟着小成翻墙进来，看到楼门前的红十字，才知道进了医院。 两人小成也不答他，从怀里掏出一瓶二两装的小二锅头，灌了一口，然后对着王洋就喷了过去，这满头满脸，弄得一身都是酒味。 “我草，干嘛啊！招蚊子！” 小成在自己身上也弄了些白酒，顺手把剩下的半瓶扔到了垃圾桶，这才和洋贼解释道：“我爸进去之后不久，我妈就没影了，这家医院的档案室里有我妈的一些资料，可能会有线索，我叫你来，是因为你会开锁。档案室是个单独的库房，在医院的西北角，你帮我打开那道锁就行，别的不用你管，如果被人发现，就说咱俩喝酒，打赌敢不敢去医院的天平间，这才进来的。” 原来小二锅头是这个作用。 “这是妇产医院，哪来的太平间？” “笨死！我们喝多了，以为档案室的库房是太平间呢！不正好吗？” 其实，小成还真说对了，这档案室以前就是太平间。以前镇妇婴医院算是一家综合医院，不过规模不够大，而且也没人来这住院，资源闲置，后来才改制成了妇婴医院，附近村镇生孩子都来这，算是有了点规模。这太平间也是那时候规划的，不过基本上没怎么用过，人死都不愿意死在这，于是就被充做档案室了。 洋贼啧啧称奇，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比我适合当贼啊，我师父以前教我踩盘子的时候，无非是安排从哪进，从哪出，看看哪家有钱，家里都有什么人，你这连退路都想好了，就是让人堵屋里，无非也就是喝多了寻隙滋事，批评教育就算完了——高！实在是高！” “那当然，咱本来也不是为了偷东西，无非是来查查资料而已！” 镇医院的管理和十五年前一样，还是没什么进步，小成和王洋两个人翻墙进来，没有遇到任何麻烦，档案室是是以前的太平间，在医院的角落，白天都很少有人往这边来。 档案室连个防盗门都没有，一把老式的铜锁，拿钥匙开都费劲。王洋一边拿着探针挑里面的锁簧，一面给小成解释道：“知道么？开门撬锁，别看是用手的，但在我们行里，算是脚上的功夫，贼分偷门和盗门，偷就是指小偷，活都在察言观色，胆大心细，两个手指头上下功夫，用刀片都算功夫不到家！盗门的功夫复杂了一些，翻墙越脊，开门撬锁，这都是盗门的功夫，也叫脚上的活……” “说白了不就是小偷小摸和入室盗窃的区别吗？” 说话间，就听“咔嚓”一声，门开了。 “我进去找东西，你帮我外面放放哨。” ……………… 与此同时，云十三蹲在墙头上，靠杨树的阴影隐藏身形，看着里面的小成疑惑不解，电话里轻声问唐七公子道：“七爷，定位你看到了吧？那个小房是干什么用的？” 高科技设备也不是万能的，卫星地图上可以看到建筑的全貌，但是还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七爷调出了当年妇婴医院的建筑规划图纸，才找到了答案。 “那是……太平间。” “草！这哥们儿跑太平间去干吗了？这大半夜的！不会是小孩子找刺激，和尸体过不去吧？” 七爷心思比较细腻，道：“妇婴医院一般是没有太平间的，尤其是那家医院本身就不大，估计已经另做别用了，十三，你别打草惊蛇，明天白天调查一下那地方是干嘛的就好了。” ……………… 或许是做贼心虚，王洋老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多亏身后的不是真的太平间，否则的话…… 后半夜快两点了，正是夜最深的时候。一阵小凉风吹过，地面的草呼啦呼啦响，声音让人觉得安静，似乎还能让人打个冷战。树枝也随着风一阵轻轻摆动，然后在墙头那里，露出一片月光——墙头那有人！ 云十三并没敢离得太近，隔着三十多米，远远的看着。本来躲在树下的阴影之中，这个距离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可是也大意了，谁也没料到，和小成在一起的那个汽车修理工这么敏感！ 墙上的影子一闪即逝，而洋贼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什么？ “小成，小成！” 里面没人答应！ —————— 这章节名看着像灵异不？ 第139章 狸猫换太子 档案室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小成怕留下足迹，特意穿上了鞋套。一个县城里，几乎已经等同于农村的小镇，并没有多大的规模，十五年前的资料能不能保留到现在，小成心里也没有底。 因为要给新生儿开据出生的医学证明，所以医院规模虽小，档案管理还是有一定条理的，手电里微弱的光芒照在档案架上，按照时间顺序，往后一点点走到了库房的深处。 1990-1994年，就是这里了。 自己的生日是1991年7月10日，那天的事情发生在7月13日，档案资料是按照产妇入院的时间排序的，小成为了以防万一，将7月1日到13日所有的资料都拿了出来，好在那时候是计划生育执行的最为严格的时候，向阳市虽然没有像sd那样搞丧心病狂的“百日无孩”，但受到政策影响，生育率也有着显著的下降，整个7月上旬，在镇医院出生的，仅有20多个孩子。 医院的规定是，新生儿出生前三天，要交由医院育婴室统一哺育喂养，到第四天，一般就交还给孩子父母了，有的三天后就直接出院。要想找出在7月13日在育婴室里的七个孩子很简单，只要按照出生记录，把生日在7月10日到13日之间的孩子都找出来就好了。 小成的阅读速度和扫描仪差不多，但在这种环境下，要小心翼翼的记住每一本病例、资料的位置，还要不留下痕迹的翻阅，速度也快不起来。根据出生记录筛选，找到了六个孩子，而根据住院，符合条件的是7条。 7个产妇住院生产，而只有6个孩子的出生记录，和自己的记忆对上了，的确有一个孩子没能活下来！ 新生儿还没有名字，但产妇是有名字的，这七名产妇中，果然并没有自己的母亲周清颜！很显然，自己的那份出生记录被人掉了包！究竟是谁做的？ 小成又找到对应的出生医学证明存档，也就是俗称的出生证存根，这里有孩子的名字——之前自己想的都错了，孩子是可以被监控的，而母亲的出走应该于这件事没有关系，如果真的她知道了什么，并且将出生档案掉包的话，根本用不着离自己而去。 仅仅是一个年轻母亲，看不到希望，抛弃了孩子，追逐自己的幸福的狗血故事罢了。 母亲的身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小成翻开出生证存根，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之下，六个孩子的资料出现在自己眼前： 吴萌萌，女，1991年7月11日，14:37分出生，重3.1千克。新生儿母亲：蒋志丽，父：吴耀章…… 陈雨茗，女，1991年7月10日，21:33分出生…… 这个陈雨茗竟然是同校不同班的同学，小成哑然失笑，世界真小。不过一个镇子的孩子，又是同年同月出生，分到同一个学校的几率还是蛮大的，毕竟东风镇就一中二中两个中学。 王子怡，女，1991年7月12日…… 姜雅，女，1991年7月11日…… 接下来一个名字，让小成愣住了，又是一个熟人。 付辰逸！ 如果不是小成过目不忘，一定不会记住这个名字！那个被誉为奥数神童，甚至被各家教育培训机构争抢的招牌付辰逸！各种奥数、物理、化学竞赛都是第一名的理科大魔王付辰逸！ 奥数初赛进考场排队的时候，小成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眼睛扫过他手中的准考证，发现他的准考证号前几位和自己完全一样，准考证号是根据身份证号来的，也就是说他也是在1991年7月10日出生！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 小成心中巨颤，那个和自己掉包的孩子找到了！就是付逸臣！ 之前对这个人的了解不多，不过将零碎的记忆整理起来，一个完整的人物脉络逐渐清晰了起来。付辰逸是向阳市实验中学的学生，要想进入实验中学有两个途径，第一是实验小学直接对口直升。第二是通过“占坑班”考进去。付辰逸的水平考进去是没问题的，不过丁校长那时候说他从来不参加各类培训，而占坑班是面向培训机构招生的，所以可以得出结论，他是划片直升。 实验小学划片直升，也就是说他家是市内的，市里人怎么可能没事跑到东风镇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生孩子？除非是超生！但超生二胎的话，这种小医院没有指标，也不可能给他办出生证的，没人会舍弃市里的大医院，跑到小镇上生孩子，一定是有人掉包了！ 选择他来狸猫换太子很容易理解，因为他从小的表现，就是神童！ 很显然，有个人偷偷的将医院的出生记录修改、掉包了，而且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和自己出生三天时那个试验有关，一定是某人想要保护自己，这才偷偷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只不过换的不是孩子，而是这份出生记录，如果神秘组织要调查试验样本的话，一定会通过这份出生记录的存档！” “还有一种可能。”脑海中的文小刀也走了出来，面色凝重。 “我们不知道这是谁，不过这么做的目的并不难猜，掉包最直接的目的，肯定要制作假象，为了迷惑实验者——不过可能不是为了保护我们哦！也有可能是为了向上级交代！” 文小刀这么一说，小成马上就明白了。神秘组织并不是一个人，当年出现的那两个只是底层的执行者罢了，因为临时出状况，导致实验失败，他们半途而废，上面追究下来，恐怕难辞其咎，所以他们自己就用实验中学的神童付辰逸和自己掉包——毕竟自己是最近才觉醒的，之前的表现只是碌碌无为，芸芸众生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付辰逸应该已经被盯上了！可是最近，自己在奥数竞赛上的高调表现，甚至盖过了这位理科大魔王的风头，现在自己会不会进入实验者的视线？ 看样子，自己的处境比想象的还要危险！ —————— 没想到吧，那个理科大魔王付辰逸以为是用来装逼打脸的吧？必须不能让你们猜到！ 提到sd聊城的百日无孩，我之前用了骇人听闻，不过觉得不够贴切，于是换成了丧心病狂这个词。 第140章 逆追踪 来不及想太多了，时间紧迫，要尽可能的收集资料，之后有时间再进一步分析整理。 小成拿出最后一个孩子的资料，仅一眼，就傻在了那里！ 杨柳珊！ 杨柳珊，女，1991年7月13日出生…… 那个掉包者是掉包了一个，还是将当年所有的新生儿资料都掉包了？ 育婴室里七个孩子，一男六女，三针试剂，死了的那个女婴一针，自己一针，还有一针试剂，究竟是给谁注射了？如果那个神秘人将当天育婴室里所有的孩子都掉包的话，那么那个女孩是谁还不好查。谁也不知道他把原始档案弄到哪去了，不过如果他只掉包自己一人的话…… 那么另一个注射试剂的孩子，就在这五人之中！ 吴萌萌、陈雨茗、王子怡、姜雅……还有——杨柳珊！ 现在没时间感叹两人竟然可能出生在一个医院，而且刚刚三天的时候就见过面，也不管这几个女孩中是否人和自己一样被注射了试剂，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说付辰逸进入了实验者的视线，那么这五个女孩也一定处于某种监控中！ 也就是说，杨柳珊有危险！ ……………… “小成，小成！” 正在小成陷入沉思之时，门口望风的洋贼突然发来信号，小成一惊，最后扫了一眼杨柳珊的信息资料，赶紧合上，将拿出来的所有档案都放归原位，简单清除了一下来过的痕迹，这才走出档案室。 门口，王洋一脸紧张。 “怎么了？刚才有人过来了？” “不是，有人偷偷跟着我们！刚才就在那，一闪就没影了！”王洋指向刚才云十三蹲的那个墙头，“本来黑乎乎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刚才一阵风，树枝摇摆，露出了一丝月光，这我才发现有人在盯着我们！” 王洋也是有些紧张，现在哪怕是警察来了他都不怕，但竟然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实在让人心里没底！看动作的话，那人的脚上的功夫恐怕比自己还厉害！ 小成一咬牙，还是大意了！ 这个医院的档案室很有可能是重点监控的目标，自己想到通过这里的档案查询身世，那么“实验者”也能想到，他们完全可以通过监控这里来找到当年真正被注射试剂的人！ 小成的大脑飞速旋转，脑海中进行着推演，一个大胆的想法挥之不去。 “文小刀，我记得你说过，我在理智的时候是无敌的，对吧？牛顿、爱因斯坦的智商无非是200左右，就改变了这个世界，我的智商应该不逊于他们，我为什么要这么害怕这个神秘的组织？仅仅是因为，我的高智商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吗？” 制造出来的，未必控制得了！ 一个智商300多妖孽的愤怒，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组织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对他们的恐惧，只是来自于无知，或者说是埋藏于记忆深处的本能。那时候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婴儿，而他们手下两个微不足道的喽啰就是那样可怕，那一针注射进了我的大脑，我的生死全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所以，在潜意识里，我认为他们是不可战胜的——但是，未必！” “他们并不知道我有多厉害，一个奥数竞赛的满分？回忆起自己出生时候的事情？这仅仅是我大脑的一部分而已！” 文小刀鼓掌道：“说得好！不管说的对不对，至少你战胜了恐惧。” 不管说的对不对，那看样子是不对了。 “恐惧是不应该的，但你的自信却有些盲目，毕竟，你现在只是个初中生，你还太弱小了，他们也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大，但也不是你能对抗的了的，生命如此脆弱，一把枪就足以了结，子弹出枪膛的时候，可不会考虑他射向的那个人，智商有300以上，毕竟你再厉害也躲不开子弹，对吗？” 没试过，也未必躲不开。 小成不甘示弱，道：“他们实验这种神秘试剂，应该不是想制造出高智商人才然后吃唐僧肉吧？他们想要利用我，而不是杀了我，或许被他们发现之后我会被他们研究，收集数据，但毕竟是活着的我更加有用，我的觉醒充满了偶然性，也许是不可复制的也说不定，有利用价值，就不会死，只要不死，就有机会！” “你这么冲动，是因为杨柳珊可能处于危险之中吗？” 小成哑然，或许有这方面的因素吧。 文小刀无奈的摇摇头：“算了，我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建议就一定稳妥，你现在只是想追查一下而已，我不拦着你，去吧。” 人，早就已经走了，肯定追不上，但些许痕迹，必然会留下。小成想到这回身关好档案室的大门，那个上了锈的铜锁头又费力的锁好。这才拉着王洋，走到刚才云十三蹲着的墙头。王洋一身盗门功夫，在跑酷界也能算得上是高手了，脚在树干上一借力人就翻了过去，小成对身体的掌握，力量的控制也是炉火纯青，手一撑，翻身跃上了墙头。 墙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小成蹲在墙头，手电照在地上，下面是土地，从上面跳下去一定会留下脚印，在可以跳到的地方搜索，果然，一个脚印被找到了。 小成纵身一跃，落到了那个脚印不远处，看来那人被发现之后有些慌张，或者根本不在意自己会逆向追踪，故此并没有处理这些痕迹。 从同样的高处落下，对方的脚印比自己略深一些，说明体重要比自己重，按照深浅来估算的话，体重应该在80公斤左右，鞋也比自己大了一号，应该比自己要高。 粗略估计，这人身高182-185，体重在80-90公斤。 小成又站在之前云十三落地的位置上，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脑海中继续进行着推演。 自己的落脚点是医院外面的一条小马路，也就是两辆车能并排通过的单行道，靠着医院院墙这边是两米多宽的土路，算是人行道了。不管从马路的哪个方向来，从这里上墙观察档案室都不是好地点，唯一的可能就是斜对面的丁字路口的小巷！ 脑海中还原那人来时的情形，他从丁字路口那斜插过来，知道人在档案室那边，所以接着树枝的掩护，一脚踏在院墙上借力，然后翻身跃上围墙，动作基本上和刚才王洋的一样。回头找了一下，果然，相应的位置有踩踏的痕迹。 人是从丁字路口那过来的，“走，我们过去看看！” …… 此刻，坐在车里的云十三看着手机上的定位，一惊：“我草，这哥们儿奔我过来了！” —————— 一男五女，小成可以自豪的说，那天，我和五个妹子在一个屋里睡觉……另一个被注射药剂的妹子，到底是谁呢？ 第141章 接班人 一辆白色的富康，停在路边，在好几辆车中间，并不十分扎眼，但小成一眼就看了出来，和别的车不同，那辆富康的排气管还隐隐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熄火不久。 云十三一看来不及走了，索性把座椅放倒，又将外套蒙在脸上，假装在车上小憩的司机。衣服下面，两眼紧盯着监控地图上面，红点离自己越来越近，十米，八米，五米…… “我草！不会是要在阴沟里翻船吧？” 小成和洋贼，一前一后，离富康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可以从车窗处看到里面的人，小成脑海中进行着推演取舍，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自己只是到医院的档案室查找一下自己出生的资料而已，但记忆完全觉醒的事情，对方还不知道，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而且现在发生正面冲突，自己也没把握。 文小刀说得对，一把枪，就足以把自己放倒，不管你智商有多高。霍金的智商足以秒杀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不过随便一个初中生拿块板砖，都能让那个世界上最为聪明的脑袋停止思考。 “回家，我妈的档案没在这里。” 这句话表面上说给王洋听，其实是要迷惑云十三，不管有没有用，至少没什么风险和成本。 坐上了洋贼的普桑，从后视镜还能远远的看见那辆白富康，里面的人纹丝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 “那人是谁啊？”王洋也有做贼的眼色，知道那人恐怕就是刚才在墙头上偷窥自己的那家伙，但小成并没有做任何表示，他也没说话，直到此刻才问起来。 “不知道，不过，我想以后还会和他打交道的。” ……………… 看普桑渐渐远去，监控地图上的红点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云十三这才长处了一口气，电话并没有切断，电话里的七爷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我草，没想到这小子身边的人，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一个汽车修理工，这脚底下的功夫都快赶上我们侦察连的水平了！差点被他发现！” “弄不好，他已经有所察觉了。”七爷在电话那边一样可以看到监控地图，小成出来的路线明显绕远了。 “草，我都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就是被发现了，这小子还能把我怎么地？” 电话里，七爷笑了：“这家伙你可别得罪，你忘了那天夜市里，那个一脑袋糖的人有多惨了？” ……………… 偷偷摸摸的爬回自己的床上，看那屋奶奶并没有发现，小成的心才放下。 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被掉包的档案，不知道是只掉包自己一份还是当初在育婴室里的孩子都给换了，当然，要查证也容易，只要侧面问问杨柳珊是不是在镇妇婴医院出生的就知道了。 现在存在着多个可能，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自己的档案被掉包了，三针试剂，自己一针，死了的女婴一针，还有一针是个女孩。 首先，那个神秘组织知不知道掉包的事情，其次，掉包的是一个还是全部？通过今天的夜探妇婴医院，引出了一个神秘人物就可以看出来，实验者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监控，只是不知道他们掌握了多少信息。 还有一个问题很重要，对方监控的是医院档案室还是自己？ 小成把过目不忘的记忆发挥到了极致，如果被监控了，自己不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小成将记忆中，每一天家里，甚至周边的环境变化定格，然后一天天对比，在其中寻找着差异，将那些符合规律的必然变化排除出去——比如说院墙上的爬山虎，每天都要长高并且抽出新芽的，前面袁木匠家盖房子，房子的些许变化等等。剩下的变化，虽然极有可能被忽视，但如果找出来，就能发现极其重要的线索。 过目不忘的大脑，相当于监控录像的硬盘一样，把所看到的听到的信息都保存了起来，而现在则需要在这些数据中找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或许在普通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小成做起来，难度并不大。 门口电线杆子旁边的那堵矮墙上，周五那天比周四少了些土，似乎有人翻墙踩过，周四和周五两天之间，似乎不同之处最多，甚至门锁的位置也不一样了。 院门的那个铁锁头，如果没人动，肯定是锁上什么样，回来就什么样！ 小成轻轻起身，想到自己可能身上也有监控，连鞋都没穿，就穿着一条小三角裤，爬了起来，如果他猜测的没错的话，周四晚上有人来过自己家，而且那堵矮墙上被人踩过，恐怕是有人在那安装了监控！ 这些猜测，全都一一验证了，门口的那个电线杆子上，借着旁边老杨树的掩护，果然新装了一个摄像头，而且镜头是可控的，正对着自己家门口的这条小胡同！ 小成心中一阵沮丧，看样子早就被盯上了！应该是奥数竞赛那一票捞的太过忘乎所以，将实验者惊动了！ 不过也好，被他们发现之后，没有马上被送去切片，实验者只是选择在暗中观察自己的行为，或许他们的实验还在继续，或许他们了解的信息还不够多，不管怎样，既然早被人发现了，那就无所谓打草惊蛇了。 鞋底的追踪器，门口的摄像头，手机应该也被监控了。小成一遍遍过滤着对方可能的疏忽，今天在医院外的一次擦肩而过，很可能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怀疑，不过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牌，对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事情，那么，自己就应该扮演不知情。 只是一个高智商的妖孽，发现有人在监控自己，他会是什么反应？ ……………… “我觉得，你应该撤回来。”唐七公子在视频里对云十三道。 “我们的目的是网罗高智商人才，对其进行观察、监视并不是目的，只是为了加强了解而已，现在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了，但还不知道我们是谁，与其这样平白无故的惹人反感，倒不如撤回来，以后有机会再进行合作。” 云十三摇头苦笑，“七爷，您别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小子，挺有意思！他要真能加入我们就好了，这人和老大肯定对脾气！” 唐七公子也觉得有些遗憾，摇头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呢？其实我们不缺人才，甚至天才也一抓一大把，但像是文小成这种妖孽级别的家伙，还真是难得一遇，说实话，不管是我、韩鹏还是沈毅这些人，都跟不上老大的步伐，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这样的人，可以引领一个时代！” 云十三一惊，“七爷，你对着小子的评价这么高？难道你想？让他去做老大的接班人？” —————— 刘忙又来了。 第142章 躲猫猫 萧何月下追韩信，追回来大汉百年江山。刘备三顾茅庐，隆中对奠定了蜀国立国的基础。一个人才，在合适的位置上，可以让一个王朝延续百年，即便是在现在这样的和平年代，依然可以改变世界，引领时代。 “你应该知道，老大他就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物，对吧？” 云十三点了点头，但是不太理解七爷要表达的意思。 “你现在已经习惯了老大今天所在的位置，而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高中生，你想想，正常一个高中生应该做什么？而且还是重点高中哦！” 云十三到了年龄就去当兵了，高中都没上完，但是这个问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学习？” “而你知道老大在学校里干嘛？他在教室的后排里放了一张床！上课睡觉你见过，可是你见过在教室里躺床上睡觉的吗？还有枕头和被褥！我们都认为学生应该学习，可是老大他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创办了计算机兴趣小组，并且亲自授课，不到一学期的时间，就带领我们成立了忙友公司！” 那就是现在这个商业帝国——忙友集团的前身，刘忙和他的朋友们股份有限公司。 一群猪在吃，在跑，而那只叫刘忙的在思考。 “人才是在框架内，可以把工作完成的非常出色的人，这样的人很容易找到，天才不拘泥于框架，每每可以取得出乎你意料的好成绩！而像是老大和文小成这样的妖孽，他们可以看到十年后，并且可以把十年后变成他们理想中的样子！” 云十三隐隐有些明白了。 “所以，我希望和他们交朋友，但绝对不要成为他们的敌人——如果你不想脑袋被尿糖的话！所以，十三，撤回来吧，改日我们用真实身份正式向他发出邀请，不要因小失大。” 十三点了点头，在七爷眼中，文小成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初中生，而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甚至引领时代的妖孽，他在小成身上，看到了老大当年的影子。 “那好吧……” “我先把这事和老大汇报一下，之后再研究下一步打算，你先回来。” “好的……我靠！七爷，恐怕我回不去了！” 刚刚还好好的云十三，突然之间换了一个表情，仿佛见了鬼一样。 “怎么了？” “我靠……我靠……您自己看！” 镜头慢慢推进，转到了房间门口，门口的地毯上，放着一个摄像头，还有一双旧的旅游鞋！ 摄像头，是安装在老井村小成家的胡同口的，这摄像头是高科技产品，太阳能充电，而且通过无线传输，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甚至连官方用的都没有这一款版本高。而那一双旅游鞋，正是十三安装追踪器的那一双，微小的信号发射器还没有个曲别针大，扎在鞋底，根本发现不了。 东西被送了回来，不仅说明他发现被监控了，甚至连云十三的落脚点都查的一清二楚！ 不用说，十三和七爷几乎同时调出了军区招待所里走廊的监控，时间就在二十分钟前，文小成十分从容的走到611房间的门前，轻轻将手里的旅游鞋和摄像头放下，然后对着镜头，拿出手机晃了晃，然后竖起了中指…… “我草，这小子知道我们可以看到宾馆的监控！还向我们挑衅！”云十三怒道。 倒是七爷显得很平静，“其实是我们在向人家挑衅，他只是回击而已。” 云十三呐呐不言，的确，不管是谁知道自己被监视了都不会有好心情，虽然自己知道并没有恶意，但是人家不知道啊。 “监控画面中，他晃了晃手机，显然也知道他的手机定位信息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能够逆向追查到你落脚的宾馆，估计我们的身份也都藏不住了，之所以没有把手机扔下，他应该知道，市面上所有手机的操作系统都是我们研发的，扔下也没用。看看他现在在哪？” 云十三迅速切换到追踪信号的地图页面，上面显示，信号源就在东风镇，思源河河畔的一处——烂尾楼？ 就在这时，宾馆的房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十三和七爷同时瞳孔一缩，面色凝重起来，这时候打电话，可能最大的，只有一个人！ “喂，您好。”云十三接通电话道。 “知道我在哪吧？出来吧，见一面，别藏着掖着了！” 那边只有这一句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妈的，这小子够嚣张啊！七爷，怎么办？” “去吧，他能查到你落脚的宾馆，肯定已经知道了你是谁，现在你代表着公司，不去他会瞧不起我们的。但是不要发生冲突，尽量消除误会，到了之后和我通电话，我现在就出发，往你那赶，估计二个小时后能到！唉，早知道这小子这么难缠，我就不来这钓鱼了。” …… 云十三第一次被搞得这么狼狈！ 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本来大局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没想到，仅仅一天之间就来了个大逆转，不但各种监控手段都被人获悉，甚至还被查到了老窝！云十三能不窝火吗？ 思源河畔，烂尾楼。 现在无需再隐藏了，富康直接开到了烂尾楼的大院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此刻目标位置离自己的距离只有不到30米。显然，文小成就在对面的三层楼里。 十三心中有一股怨气，也没心思玩捉迷藏了，直接拨通了小成的电话，一阵彩铃声响，电话通了。 “我到了，出来见见吧。” 电话里，小成的声音倒是贱贱的，“你这套业务很熟练啊？是专业的私家侦探吧？是不是人家怀疑老婆有外遇都找你？” 云十三为之气结，老子是侦察兵出身好不好？ “不是。” “噢，那就是自学成才了，从小没少偷窥女性吧？这一身本事，练得很精湛啊！喜欢萝莉？少妇？还是大妈啊？” “你才喜欢大妈呢？”要不是七爷交代，不要和他发生冲突，云十三早骂街了，不过此刻还得压着性子道：“我承认暗中观察你是我的错，不过我并没有恶意，既然你约我出来，那就现身一见吧。” “你现在不是能看到我的位置吗？那就来找我啊。”说完，小成便挂断了电话。 通过卫星信号定位的地点，精确度已经可以达到一米左右，但是它有一个弱点，就是地图是平面的。现在只知道小成藏身于前面l型的这栋楼里，靠西侧的位置，但在几楼就不知道了。 云十三摇头苦笑，想必这小子心里也有一股怨气，可以理解，谁平白无故被监视了，都不会有好心情，只不过……一想到那天邱泽言一脑袋尿的惨像，云十三就不寒而栗，千万别被这家伙算计了。 烂尾楼，楼内连扶手都没有。原计划是盖一梯三户的住宅楼，所以小房间特别多，云十三打开根据手机上的定位，先从一层找起，第二层……这个过程中，定位的红点始终没动过。 第三层，靠近一个房间的阳台附近，云十三找到了给小成定位的那个手机，这时候，对面的阳台上，一支枪指了过来，“别动。” —————— 昨天两更，其实是我手抖。十二点多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赶紧发了一章，发完才知道，之前早就定时发布了。虽然每天一更，其实老刀并没有偷懒，存稿已经有四十多章了，而且每天要求自己至少写两章。现在不敢发，主要是等pk，到时候三更四更的不是事。 第143章 撂倒再说 用手机把云十三引到了拐角房间的阳台，然后小成藏在另一个单元里等着，两个阳台间距有将近四米左右，面对面能看得见，一把手枪也有足够的威慑，但对方想要过来的话，必须跑到楼下在从另一个单元门上来。 这是小成想到最稳妥的一个方案。 就好像那次坐山观虎斗一样，这里地形比较复杂，如果对方来的不只一个人的话，至少可以悄无声息的跑掉。 “别动，转过去，我问你回答，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开一枪。” 小成语气平缓，古井不波，让人毫不怀疑，他一定会这么做。 炎炎夏日，荒草萋萋，一处烂尾的工地，两座废弃的小楼，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用枪指着自己，这一幕让云十三想到了无间道天台上的那个经典桥段。不过，他并没有害怕，反而歪着头笑了。 云十三没有转身，只是把手举了起来，耳机里七爷隐隐听到了开枪的话，焦急地问道：“十三！什么情况？” 云十三很无奈，举着手，小声道：“你欣赏的那位妖孽少年现在正在拿枪指着我的头……” “啊？几个人？” 之所以唐七公子这么问，是因为云十三受过专业训练，身手彪悍，即便是真的被人用枪指着，他也有很大的把握能够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夺枪反制，而现在电话那边他乖乖地就范，显然不止一个人。 “就一个，这家伙高啊！把我骗到三楼的阳台，而他在对面的阳台用枪指着我！” 七爷电话那边一皱眉，“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安全第一，有把握的话就快跑，如果没把握，那就投降，我就快到了！” 云十三舔了舔嘴唇，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道：“投降？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十三！你要干嘛？千万别冲动！” “干嘛？还能干嘛？被人用枪指着呢还能怎么办？先撂倒再慢慢解释呗？” 云十三说完之后猛然发力，几步助跑，速度提升至极致，身体出了阳台的时候，右脚往墙边一蹬，然后左脚在阳台的边缘借力，人竟然跟一只大鸟一样，凌空飞了起来！ 四米多的距离，如果说是跳远的话，并不算什么出色的成绩，一般中学生都能够达到，不过这四米多的距离是在两个楼中间，不说下面有八九米高，就是阳台那一米左右的护栏也让人望而却步，而云十三竟然一点都没犹豫，面对枪口，直接扑了过来。 小成本来可以在空中将其击落，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见对方过来，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空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不愿杀你？” 这句话是在死撑，说不愿，其实是不敢——更重要的是，即便敢，也杀不了。这话的目的就是掩饰一下自己为什么不开枪，还要尽可能的保持这把枪的威慑力。 云十三一呲牙，笑道：“你那是玩具枪，我看出来了。” 威慑力清零了…… 小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家伙一眼都能看出来，当年那些办了哪吒的警察会看不出来？可是别说这是假枪，哪吒可是为了这样的破枪生生蹲了六个月的大狱！ 妈的，没想到一个小喽啰都这么专业！小成不光在地形的选择上下了不少心思，就是时间上也经过了周密的计算。选择在黄昏时分，这个角度正好是夕照最为耀眼的时刻，这种情况下很难分清四米以外的枪到底是真是假，可是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个愣头青，生生就敢顶着枪口，从三楼的高度，四米开外跳过来！ 这一跃，让小成之前的优势荡然无存！ “文小成吧，我叫云十三，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能不能换个地方，我们聊聊？” 小成皱了皱眉，这句话在他这等于零，因为不管是真有误会还是想蒙骗自己，对方都得这么说。 “如果你刚才转过去了，或许我有兴趣听，而现在……”小成停了一下，“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小成说完，抬手一枪，打在云十三脸上。假枪，射出的弹丸只有2焦耳每平方厘米左右的动能，近距离无非是能穿透一张硬纸板而已，打在脸上只是个红点，是会疼一下，不过用不了个把小时就没事了。 可是，仍旧会让人疼一下。 抬手一枪，转身就跑。 云十三一捂脸，“我草！”一声，然后本能追了过去，烂尾楼里尽是一个个不成规矩的小单间，一梯三户的住宅楼，一层里有两居室有三居室，格局也大不相同。安上门窗之后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这样四面透风的一个个小房间，四通八达的，跟迷宫一样，云十三刚追出去两步，一板砖就飞了过来，蹲身躲过，刚一抬头，又是一枪打在脸上。 云十三是从阳台那边跳过来的，这边的地形根本不熟悉，而小成则是考察了地形才选的位置，脑子里就有一幅地图，带着云十三在烂尾楼里左躲右闪，从那屋出来又从这屋进去，不但各种偷袭暗算不断，甚至还有各种语言干扰，让人不胜其烦。 “小心左脚！”声音从左侧传来，往左面看的时候，人在右边猛然出现，背后就是一脚，回身去追，小成一抬手，十三怕又要开枪，赶紧闪身躲，可是小成就是吓唬一下而已，借他闪身的功夫，三晃两晃，又不见了。 “一块五二斤的萝卜，兜里有三块四，最多能买几斤几两白菜？” “你踩到大便了……” “我草！死胡同！” 云十三心里这个骂街啊，这小子怎么跟个耗子似的？出溜出溜的，各种阴招暗算，虽说不至于让自己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眼瞅人就在前面，可说什么也抓不到。 小成这样做，只是想试试，对面这个云十三到底多少斤两，两圈跑下来，心中也有数了，身手敏捷和灵活程度，应该不逊于洋贼，但是反应速度和自己还没法比，力量方面，刚才借机会撞了他一下，自己助跑撞过去的，对方则是没防备，即便如此，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估计这人至少得是吕奇或者罗汉那样的身板，再加上洋贼那样的敏捷。 吕奇的块头加上洋贼的敏捷，那是boss级别的高手！小成有些跃跃欲试，云十三刚才楼间一跃，激起了他的战意。 “哥们儿，何必呢？虽然你现在单挑也很强了，但比起智力方面，仍旧是短板啊，以己之短攻人所长，斗什么气呢？想练的话，去揍洋贼啊！”脑子里的文小刀蹦了出来。 小成摇头苦笑，这个道理当然懂，但是约他出来的目的，是套取有用的信息，现在被人追的像狗一样，很没面子啊，倒不如向他说的那样，先撂倒，有什么话按住了之后再问！ —————— 小成vs云十三，你们以为，盟主我就不虐了吗？你们猜猜，我是用什么方法虐十三的？评论区留言，猜对我群里发红包。 第144章 对花枪 “我觉得，你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 小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继续道：“所以呢，我也根本没必要跑。” 云十三一路追赶，虽然没吃什么大亏，但各种阴招层出不穷，也尝了不少苦头，心头怒火正不知道要从哪发泄出去，现在小成出来了，正中下怀！ “小子，我，包括我们老板对你并没有恶意，这话我说在前面，之前暗中观察你是我们理亏，这我也承认，不过我们并没有想把你怎么样，想要和哥们儿练练，我奉陪，不过练完了，咱能好好聊聊吗？” “说那么多干嘛？你偷看我洗澡，我揍你一顿不应该吗？” 这话有点恶心，不过挂在胡同口电线杆子的那个摄像头如果调整角度的话，的确可以看见小成家的院子，平时小cd是在院子里，用那个铁皮桶自制的太阳能热水器洗澡的，从上往下看，毫无遮拦。 “好久没挨揍了，来吧！” 废话到此为止，一切都在拳脚上见真章。 现在的小成，比起第一次见泰虎那阵子，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管吃下去什么都能转化成力气。而力量，则是小成唯一的短板，这方面他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按照泰虎给小成的评价，现在的小成，在同重量级别的散打选手中，难逢敌手。洋贼早就不和他玩了，像之前那样练招他根本跟不上小成的节奏，而虎爷也没有再教他什么招式武功，只是让他练力量瑜伽。 人要是有点本事，老想知道自己到了什么程度，身边吕奇和罗汉都是膀大腰圆的大块头，可是他们都没专业练过，小成要是和他们动手，和打沙袋没什么不同，或许现在的力量还不行，打在人家肌肉上还不能造成有效伤害，但对方根本打不到自己。 所以，见到云十三，小成想试试。 当然，对于十三的身手，小成也有充分的估计，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才学了半个多月就能放倒眼前的专业人士，不过他还是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云十三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 的确，云十三是不敢让小成受伤的，所以动起手来也是束手束脚，十成的力量最多只敢拿出两三成，就连速度也受到了影响。而且小成也不简单，滑不溜秋的，像个泥鳅一样，总是能抓住自己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挡进行变招反击，似乎自己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十三一动上手心中才暗暗叫苦，对面这家伙不是一般的难缠，要说真要是生死相搏，这小子早就废了，而现在七爷不让自己伤他，甚至不能得罪，这等于一场不能胜利的架，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拳来脚往，小成打的这个舒服啊，心里越打越有底，对方肯定是不敢伤害自己，现在就如同和洋贼过招一样，这能学东西啊！这家伙的水平可比洋贼高多了，估计要是让他放开打的话，可能和虎爷是一个级别的。 “别动！把手举起来！”打着打着，小成突然一拧身，趁十三不注意的时候，又把枪掏了出来。 这次云十三再没装相，乖乖地举起了双手。还是那把玩具枪，射出的橡皮子弹连皮肤都打不破，无非是疼而已，不过，现在那把枪近距离指着自己的裤裆。 作为一个男人，有的地方，真的不敢冒险。 “动一动，打爆你的蛋蛋！玩具枪是吗？或许打不爆哦！估计和打在脸上没什么区别，无非是疼一下而已，要不要试试？” 云十三心中骂娘，脸上陪笑道：“不试，我错了，服了还不行吗？” 知道那把枪是假的，也就没太留意，谁知道一把假枪还能这么用！打的好好的，突然间掏枪出来，现在假枪顶着自己裤裆里的那把真枪，心慌慌的，实在是无法鼓起勇气搏一次。 “你是谁，为什么监控我？” 云十三本来也想解释的，所以一点都没隐瞒，道：“我叫云十三，隶属于忙友集团，战略人才资源部，监控你其实并没有恶意，我们这部门的职责就是为了公司网罗人才，想邀你加盟，这才对你进行进一步观察。” 小成眯着眼听着，此刻，他说什么，都有可能是说谎，所以小成在查证前，一个字都不信。 “脱裤子！” “我去！”本来还一团和气的云十三这下蹿了，士可杀不可辱，你当你那是真枪呢？ “放心吧，我对男人没兴趣，不过你要是不脱裤子，我怕你背后袭击我，把裤腰带解下来就行。” 小成说着，一只手用枪盯着十三，另一只手去松对方的裤腰带，云十三这下不干了，一拧身子，用大腿挡住了枪——这时候即便开枪也只能打在大腿上，那地方皮糙肉厚的，挨一下也就挨一下了！接着向后小退了半步，脚尖一勾，把小成的手枪踢到了半空，接着纵身一跃，手枪稳稳的抄在手里。 文小成枪被踢在空中的一刹那根本就没起夺回的心思，转身就跑。等云十三接枪在手的时候，那边小成已经下楼了。 “这小子！真损！”一想到小成用这把破枪对着自己的裤裆，云十三就来气，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仇也别指望报了，任务失败，回头等七爷来收拾残局吧。 其实要说任务也不算失败，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这小子绝对是老大那种鬼才，不说他如何通过一个租车信息就找到自己的宾馆的，就是刚才这位置选址，就能看出异于常人！不过毕竟还是年纪太小了，孩子心性…… 正想着，就听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十三一惊，探头从窗户外往下一看，自己开来的那辆白色富康已经开走了！ “我草！这小子和那个汽车修理工没学什么好的，连偷车都会了！”刚想到这，十三才发现不对，一摸兜，“我靠！我钱包呢？” 手机、钱包、车钥匙，全没了！就耳朵上挂了一个无线耳机，这孙子连打火机都没给自己剩下！ ……………… 小成这是第二次开车，之前只是蹭洋贼的普桑练了练，对于智商300多的人来说，驾驶根本无需学习。这时候他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喂！妖妖灵吗？我在东风镇思源河边，烂尾楼这，刚才我看见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手里拿把枪进了烂尾楼了！身高能有一米八二左右，挺壮实的，体重估计一百五六，四方大脸，长得有点像吴彦祖，穿着个白色衬衫，尖领子的，灰色牛仔裤……对了，脸上有两个包！” “对！他手里有枪！” —————— 没人猜对，不得不说，作为作者，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得意的，我一致认为那种看到前面知道后面的小说没什么价值，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才是我想要的效果。新书友也就罢了，看过我所有作品的这些老书友，想想刘忙的哈佛录取通知书，想想刘关张的卖房小广告，这是妥妥的文立刀套路啊，怎么也跟着翻车了？ 第145章 幕后黑手 “喂！妖妖灵吗？我看见有人持枪！” 谁说玩具枪就没有杀伤力了？ 警方可以将其界定为真枪，这就是杀伤力。 这个云十三到底是什么人，那个神秘组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背后有太多的秘密了。不过，既然是见不得光的组织，那就让他们在阳光下暴晒！ 当面锣对面鼓的谈，对方说的话根本没法相信，想要摸清楚他们的老底，只能用些怪招真话还是假话，光明还是黑暗，都交给警方去判断吧，小成只想做一个积极配合警方工作的朝阳群众。 …… 涉枪案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绝对的大案要案，所以接到报警后，当地警方异常重视。一个人拿着枪去烂尾楼那种地方，现在天色渐晚，他干嘛去了？公安机关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就是异地流窜的犯罪分子，到了东风镇，暂时在废弃的烂尾楼中栖身，正好因为手中拿枪，被目击者看到！ 云十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警方包围了，现在兜里的东西都被偷了，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好在宾馆离得也并不太远，五六公里的路，步行也不算累。七爷应该正在赶来的途中，宾馆里给七爷打个电话求援吧，否则非得要了饭不可。 钱包手机什么的都是小事，哪怕那辆车不要了也都无所谓，可是钱包里乱七八糟的证件一大堆，这个比较麻烦。 现在还没办法和七爷联系，云十三手里把玩着手里的破玩具枪，边沿着河边往前走，远远就看好几辆警车在前面设卡，柳树低垂的柳条挡着，也看不清楚，心想查酒驾的出来也太早了，这会儿还没吃晚饭呢！ 他不在意，但出警的警察可都是如临大敌，东风镇这种小地方，上一次出大案要案还是在五年前，现在一听说涉枪，可把上面紧张坏了，几乎可以说是一级战备！这种紧张气氛也感染到了基层出勤的民警，所有被派出来的警察都打着十二分小心，带队的指挥，明岗暗哨，河边甚至便衣警察比遛弯的老百姓都多。 另一边，云十三把手指头套在扳机环上把枪当成玩具来回转来转去，还没到饭后遛弯的点，感觉河边的人倒是不多，心里琢磨着刚才和小成的交锋，紧提防还是被算计了。 云十三这么张扬，早就引起了巡逻警察的注意，已经有便衣偷偷跟了上来，迎面也有两位扮成情侣，有说有笑的奔十三这过来。就在这对情侣和十三擦肩而过的时候，身后的便衣突然扑上来，紧紧扣住云十三拿枪的右手，而迎面来的那对情侣也一拥而上，想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 云十三的身体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右手被抓，马上一抖手，用肩膀一顶后面的便衣，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就把手抽了出来。而迎面过来的那对情侣因为出在十三的视野范围之内，所以这个锁喉的动作根本没施展开，就被十三一膝盖顶在肚子上。 “你们干嘛？” 刚说一句话，马路边的警察都把配枪掏了出来，七八把手枪一起指向了他。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手里的枪慢慢放到地上！” 云十三足足愣了三秒钟，这才明白，一闭眼，仰天大骂了一句：“我草！”接着乖乖地蹲下身，把枪放在地上，并且踢向警察，自己也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心里这个骂啊：“文小成，我草你祖宗！” 两名警察用枪指着，另外又上来一个，拿出手铐，把云十三双手拷在了背后，十三都无奈了，被铐上之后争辩道：“哥们儿，轻点，我那是塑料玩具枪，不信你们去看看。” 这时候已经有人带着白手套把地上的假枪捡了起来，拆开弹夹，里面打的是橡皮子弹，甚至连钢珠都不是。被铐着的云十三还解释：那东西打身上最多一个包，你看我脸上这两个红包没？就是那把枪打的，就这么一把玩具枪，你们警方也太夸张了吧？” 其实这时候警方也很沮丧，本来还抱着希望，想要破一个大案，现在看来，最多是一个非法持械，甚至都有可能是自摆乌龙。不过假枪也是可以用来作案的，这么大阵仗，不可能简单两句话就把人放走，而且云十三在刚才的反应已经露出了足够的危险性，这人还得带回警局，查查到底有没有案底什么的才行。 ……………… 那辆白色富康，被扔在了路边，钥匙被放在了轮毂的内侧，正常角度虽然看不到，但弯腰用手一摸就能捡起来。小成从车上下来，走出了五十米之后才开始搓弄手上的胶水。 手上涂一层那种贴邮票的廉价胶水，干了之后就会形成一层保护膜，不管是枪上还是车的方向盘、门把手，都不会留下指纹，总之小心无大错。 说那把枪是从我手里抢的？可是没有我的指纹啊！ 一个没有钱，没有电话，身上只有一把枪的人要如何和警方解释？难道说你拿着一把枪被人抢了？ 整个神秘组织，现在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小成坚信他们是不敢见光的，现在把露出头的云十三放在阳光下暴晒，不信没有连锁反应。 不管怎样，在警察面前说谎的难度要远远大于在自己面前。给他们添点麻烦也是好的。 远远看着云十三被带上了警车，小成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一个人和躲在暗处的神秘组织为敌显然是被动的，把我们英勇的人民警察拉进来，自己的胆气也壮了很多。对付这样不顾孩子死活，偷偷给新生儿注射神秘药剂的犯罪组织，总比让警察去扫黄来得好。 小成还是略略有些得意的，现在他们的神秘面纱就要揭开了，云十三的钱包和手机里，一定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用料考究的真皮钱包，好像还是纯手工制作的，看来这家伙日子过得不错，至少是小资以上的水平。里面的东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一张信用卡，信用额度是十万的，说明这家伙收入应该不低，另外还有一张“爵士”俱乐部的会员年卡，这个爵士俱乐部是什么地方还不知道，也许是那组织接头的地方也说不定。 钞票有五千多元，厚厚的一摞，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钱包都给偷了，就别客气了，这算是偷窥老子洗澡的罚款。哎？这是什么门禁卡？上面有二维码，用手机扫了一下…… 云十三，忙友集团战略人才资源部。 原来这小子没骗我？真的叫云十三，而且真的是忙友集团的？难道说忙友集团就是幕后的黑手？ —————— 记得本书在三十几章的时候，就议论过枪支鉴定标准的问题，好像是一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元旦前，tj一位老太因为摆射击摊子，结果因非法持有枪械罪，被判了三年零六个月，只是能在近距离打爆气球的玩具枪而已。这件事是让人痛心的，不是痛心于老太的遭遇，而是痛心于我们的法律，1.8焦耳的标准，嘴里含一粒黄豆，使劲吐出去也就那么大的力量，不知道外国人看到如此荒谬的事情会做如何感想，也不知道几十、几百年后，我们的后辈儿孙看到历史记载着这种案例，会不会以为是一场闹剧。老刀没有能力去改变公安部指定的标准，所以这里只能提示大家，不要玩枪，哪怕你认为那只是个玩具，也不要随地吐痰，因为你那一口痰的能量可能超过1.8焦耳…… 第146章 穿越吗？ 钱包里能够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但手机里的内容，则足够发现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先看通话记录，最近这几天通话最为频繁是一个代号“七爷”的家伙，当然不是吕奇。再看手机里储存的通讯录，这可以了解他认识些什么人，他的圈子都有哪些。 一看通讯录，这家伙认识的人还真不少，少说有几百个，不过熟人之间记电话也不会加上职务什么的，最多就是一个名字，甚至有的还是外号，而这些名字的信息很难形成有效情报，不过…… 忙少、沈毅、韩胖子、卢总、齐萱然…… 如果说这个齐萱然是现在正当红的国民女神齐萱然的话，那么前面这个忙少，难道真是忙友集团的老板——刘忙？ 小成迅速翻阅忙友集团的内部网站搜索其旗下公司的重要负责人，几乎每一个能查到资料的重量级人物都在云十三的通信录里一一对应上了，而那个经常和云十三通话的七爷，应该就是忙友集团的元老之一：唐志，唐七公子！ 莫非自己要面对的竟然是现在占据整个互联网行业半壁江山的忙友集团？ 不，不可能！忙友集团是在98年才成立的，而自己91年出生，也就是说十五年前还没有忙友集团，那时候就连他们的创始人刘忙还只是个11岁的孩子！穿越吗？ 别唬我！不可能！ 那他们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小成继续翻阅云十三的手机寻找答案，直到看到云十三和七爷往来视频留下的“会议记录”，这才恍然大悟。 这款智能手机的软件就是茫语言开发的，它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功能，可以自动把视频双方说的话整理成摘要保存下来，以便日后查阅。这里保存的云十三和七爷的交流记录，解释了小成心中的疑惑。 原来在奥数竞赛造势的前夕，在网上学习编程语言，然后攻陷茫贴吧就引起了忙友集团的重视，果然还是能人背后有能人！原以为自己是胜利者，哪成想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对方的视线。甚至人家都逆向追踪到了戴教授的家里，因为戴教授是个老头，这才没怀疑。 之后奥数竞赛的十五分钟满分，更是引起了他们战略人力资源部的注意，这时候自己已经无处可藏了，包括整个奥数竞赛的各种宣传造势，都被人家看在眼里。小成越往后看越心惊，去过哪，认识那些人，可能是什么性格，就连从老歪的赌场里捞了200多万他们也了如指掌，只是暂时还没弄清楚自己用的是什么手法而已。 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们真的想招揽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恶意。 不过，想想云十三被捕之前骂的那句“我草”，恶意什么的，估计现在有了。 看来以后没办法好好玩耍了。 小成正在犹豫，这时，云十三的电话响了起来，手机欢快地唱着歌，屏幕上两个大字不断的放大缩小：七爷。 接还是不接？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着也没用，接吧。 电话接通，里面唐志的声音传来：“十三，我到东风镇了，你现在在哪？” “额……” “你……文小成？” 一听声音不是云十三，那边七爷马上反应了过来。 “啊……” “小成，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冲动，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可能之前的有些举动不礼貌，冒犯到你了，我们向你道歉，你听我解释，但千万不要伤害云十三……” 云十三挂断电话前说是自己被文小成用枪指着，然后要撂倒之后慢慢解释，此刻打他电话是小成接的，显然是他被小成撂倒了。 “我没伤害他，我就是把他手机偷走了……” “啊？”唐志也有点发懵，偷啊偷啊偷手机，这是一个高智商的妖孽应该干的事吗？ 小成也有点不好意思，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唐志问道：“手机好办，我送你十个新的芒果7都行，那现在十三在哪？” “额……他遇上了一点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 “也不算大事了，就是和警察有点误会。” 和警察有点误会？听这话七爷汗毛都立起来了，让谁误会都别让警察误会，十几年前有个姓聂的被警察误会了，现在刚解释清楚，可是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什么……误会？” “警察误会他非法持枪。”小成实事求是。 七爷有种不祥的预感，结合之前十三挂电话那句：他拿枪指着我…… 小成觉得这样也不太好，解释道：“那个，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重点是得把十三爷捞出来不是？您神通广大的，一个非法持械，塑料玩具枪，也不是年底为了凑破案率，一个可判可不判的罪名，我想难不倒您，所以您赶紧去警察局吧，十三爷那人脾气不太好，在里面要是和人家警察叔叔顶嘴，让人给揍了可就不好了……” 七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夜市时见到的邱泽言…… “那没关系，既然是误会，我打个电话应该就好了……” “不行，您得亲自去接他，他兜里一分钱没有。”小成道。 “啊？” “是，他钱包也在我这呢，和手机一块偷的。” 七爷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个，小成，我多问一句，这次你没撺掇老百姓在那位‘非法持械’的犯罪分子脑袋上尿糖吧？” ……………… 十三爷被拷在暖气管子上，办案的民警去向领导请示了，毕竟涉枪案都是市局统一指挥的，现在人抓到了，枪的确是那种气枪，不具备什么杀伤力，硬要入刑也可以，下一步到底怎么处理还得看领导的意思。 十三爷心里盘算着时间，手机没了，钱包没了，七爷打不通电话，到宾馆也找不到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来捞自己呢。估计七爷会去直接找文小成，不过那个熊孩子一眨么眼睛一个瞎话，也未必能够说实话。一会儿提审的时候，要求打个电话吧，一个玩具枪，只要联系上人，根本不叫事。 等老子出去的！文小成！ 不一会儿，来了两名警察，因为云十三之前露过功夫，属于危险性比较大的那一类犯罪嫌疑人，所以手铐一直没给打开，两位民警也是横眉冷对，说话都没个好脾气。 “姓名？” “云十三……” “怎么叫这么个名字？”一名警察皱眉道，职业敏感让他很怀疑这是假名。 “没办法，我是孤儿，爹妈死得早，就留下个小名十三，知道自己家姓云，那就叫云十三喽。” 这么说倒是也合理，不过连大名都没有，肯定是穷地方来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二位警官越看云十三越不像好人。 —————— 好多熟悉的人名吧？媚貂蝉混了娱乐圈成了国民女神，卢嫣女承父业撑起了卢氏集团，猜猜其余人都在干嘛呢？顺便求个推荐票。 第147章 解释 “你的枪是哪来的？” 这句话问的十三蛋疼啊！哪来的？自己抢来的，之前那把枪指着自己的蛋蛋，心中淡淡的忧伤…… 当然，和文小成的事情是不能说的，否则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没法解释，所以云十三选择了最为简单的一种回答：“捡的。” 人家警察明显不信，这种枪虽然不是真枪，但已经属于管制的东西了，一般人根本买不到，以前还真因为有收藏这种枪而被追究刑则的，所以警察也有底气，哪怕什么别的事没有，办你个非法持械也是手拿把掐的。 “在哪捡的？你捡它干啥？” “在烂尾楼那捡的，捡起来要交给警察叔叔，还没等到警察局呢，你们就把我给按住了……” 说起来还真是天衣无缝，有这段口供，估计非法持械也坐不实了。 老油条啊！警察也把眉毛皱了起来。 “你没事跑烂尾楼那干嘛去？” “看楼盘啊，那地理位置还算不错，荒着挺可惜的，我看要是合适的话，可以考虑给买下来。” …… 云十三侦察兵出身，也是当特务的料，在警方面前是滴水不漏，吹牛逼连草稿都不用打，被问及身份证明的时候，他果断提出要给单位领导打电话，不过电话还没打，门外七爷就到了。 七爷旁边还站了个一脸贱贱的臭小子，文小成。 那边唐七公子早就打好了电话，此刻正和局领导握手，小成也跟着客气：“给您添麻烦了，给您添麻烦了！”给十三气得，要不是在警局，早就出手揍这孙子了！ 一出门，自己租的那辆白色富康就停在警局对面，恶狠狠的看了小成一眼，小成耸耸肩膀，手往那边一指，表示钥匙在车上。身后七爷和警局的人做着场面工作，说着没营养的话在那寒暄，而十三则不管不顾，一溜小跑过了马路，打开车门，上了车。 一进车里，就看自己的钱包、手机，甚至包括香烟和打火机都好端端的扔在车里，就好像自己下车时忘拿了一样。 此刻，马路那边也开始挥手告别，文小成一头钻进了唐七公子的大奔，七爷也坐到了驾驶位，冲自己招手，示意跟着。 奶奶的，竟敢让七爷给你当司机！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了警局，十三在后面揉了揉被铐得通红的手腕，咬牙切齿地看着前车。前面小成坐在副驾驶上，似乎和七爷有说有笑，这小子脸变得还真快！可是牙咬着咬着，自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奶奶的！就算被整了，也不得不服气，这小子这一手玩的真高！ 思源河畔，红星大集，这里也是东风镇最热闹的地方。 开门下车，三个人又聚在一起。现在没有警察在场了，所以十三爷的要求也十分简单直接：“七爷，我能揍这小子一顿吗？” 文小成一点没害怕，只是摇头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七爷哈哈大笑：“十三！想想在县城夜市里的那家伙，你无非是在警察局里蹲了个把小时而已，你认便宜吧！” 七爷倒是有大将之风，说完话也不理二人，径直就往这家叫“季水阁”的饭店的二楼走，背后云十三怒目而视，而小成就跟没事人一样，伸手相让：“十三哥，您先请！” 云十三咬牙道：“今儿得你请！” 从烂尾楼出来，其实就快到晚饭的点了，这么一耽搁，几个人肚子都咕噜咕噜叫。服务员拿着菜谱过来，等着三位点餐，云十三一看文小成，问道：“今儿这小子请客，不用看了，炒这一本！” 炒一本儿，一个桌子根本放不下，所以服务员好心问了一句：“请问您就只有三位吗？” “没事儿，吃不了打包，有人结账你怕什么的？” 那边文小成接茬道：“对，我请！别客气，今儿一来我得尽尽地主之谊，二来是感谢一下忙友集团对我的关注和重视，第三呢，今天我交了一个好朋友，十三大哥，见面就不和我客气，这也是不打不相识，别拦着我，说什么今天这客也得是我请！” 这话听着咯牙，除了第一句地主之谊是好话以外，剩下都是拿话拍人脸呢！什么叫关注和重视？窥探人家隐私吗？见面就不客气，还特意叫了一声大哥，云十三听着这个别扭啊，和这小子斗嘴真占不到什么便宜。 还是七爷稳重些，不参合两人之间的事情，伸手接过菜单，叫了本店的几个特色菜，又要了一壶碧螺春，三个人吃已经是足够了。又把菜单递给了文小成，道：“别的都调查了，就是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今儿一并了解一下吧。” 七爷的加入，算是把云十三的事情揭了过去。茶沏好了，七爷主动给小成和十三满上，然后慢慢道：“今天这事，其实是由我们而起，包括之前暗地里对你的调查、监控，都是我们有错在先，这杯茶，就算我正式道歉吧。” “我接受。” “今天你让十三吃了个大亏，这个是我们有错在先，而且十三也没受什么实质的伤害，他也不是鼠肚鸡肠的人，这件事咱就翻过去吧，好不好？” “得，有七爷您这话，我就是想报仇也报不了了！您是不知道啊，这小子有多损！我加着十二分小心，都被他给饶腾进去了，这要不是进来捞我，没准儿真给我来半年都说不准呢！” “嘿嘿，”小成讪讪笑道，“都是误会！” 七爷接过话头，道：“这事能说开就好，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特殊人才就得用特殊手段去发掘，话说回来，要不是我们用了那些不大光彩的手段，恐怕也要和天才失之交臂了。” 人家这么说了，小成索性也坦承了点，解释道：“这事主要是缺乏沟通了解，当时我发现被跟踪监控，还以为是仇人呢——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爸是杀人犯，一死三伤，得罪了不少人，说是有人想对我们不利也不奇怪，之所以偷了十三哥的手机什么的，我也正是想验证这一点，不过一看你们的聊天记录，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云十三点了点头，“你把手机摸走，说是想要调查我，这个可以理解，不过你设计把枪让我抢走，然后报警是几个意思啊？” —————— 评论，打赏，推荐，听说这样可以直接点进去。 第148章 流氓朋友 “偷我手机，可以理解，不过用枪做扣儿坑我，是怎么个意思啊？” 云十三心里还有怨气，一提到这就忍不住找找后账，小成也不解释，把手中的杯子举了起来，以茶代酒，贱笑着反问了一句：“怎么个意思放在一边，我就问你，高么？” 对面七爷一口茶水就喷出去了，云十三憋得吭哧吭哧的，最后也忍不住乐了，拿着茶杯和小成碰了一下，然后扭头对七爷道：“这小子真没治了，跟他肚子里有火也发不出来！” 几句闲扯，还是七爷把话题拉了回来，较为正式道：“小成，你也知道我们是求贤若渴，用了一些不太礼貌的手段这才引起这次误会，不过我们的目的你已经清楚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小成眨眨眼，“是你们准备雇佣童工的事吗？” 云十三憋着笑，直翻白眼，为了不乐出声来，大口的吃菜。七爷倒是不以为意，微笑道：“其实我们战略人力资源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不是招募员工，而是……交朋友。” “交朋友？”小成一愣。 七爷指了指身边的云十三，道：“他就是我这样交到的朋友。” 小成脑子里略微过了一下两人的关系，看样子，两人属于上下级，不过从他们之间的通话，聊天来看，更像是朋友。当唐志以为云十三有危险的时候，电话里焦急的语气不是装出来的，难道云十三也是这样招募的？ 这时候一直往嘴里塞东西的十三说话了，“七爷，用我举这个例子不大恰当吧，你资助我的时候，我可不是什么人才。” 七爷微笑道：“现在也不是，我们是兄弟，不过意思是一样的。”随后他对小成解释：“人才是第一生产力，我们忙友集团能在短短八年时间里，进入世界百强，甚至引领互联网时代，最关键的就是人！” 唐志说到这不无自豪道：“这个团队的魅力就在于能够让每个人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并且考验在这个位置上尽情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我们忙友集团，最值得自豪的不是创造了多少财富上的奇迹，也不是我们怎样开启了互联网时代，而是在于我们上下级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官僚作风，每一个人都能够得到尊重，得到发挥！” “你之前的事情，我们也都从侧面了解到了，利用奥数竞赛名利双收，包括前几天又赚了上百万，仅仅这两件事就让我们很多人自叹弗如！不过……” 七爷特意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毕竟在这个小镇里，你的舞台还是太小了，你需要更大的舞台，才不会辜负你的天分！” 钱，小成并不是很在乎，因为在他来看，赚钱实在是太容易了，可是舞台二子却让他心中一动。 “我说过，其实我们只是想交朋友，我有个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 小成心中又是一动，难道他说的那个朋友，会是…… “刘忙，你应该听说过吧？” 刘忙！80后的神话，创业教父，华夏的互联网之魂！只要接触过网络的人，没有谁会不知道这个名字！甚至有很多人把他当做财富和自由的化身。 和刘忙做朋友，可比和土豪做朋友帅多了！ 激动之余，文小成的理智还在，问道：“刘忙，刘总他……有时间见我吗？” 七爷笑了，“其实，他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忙！其实他知道你，而且，对你很感兴趣！” 这次小成真的有些激动了，甚至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七爷吊足了小成的胃口，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我们的忙友集团全称是什么吗？就是刘忙和他的朋友们股份有限公司，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要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已，只是一不留神，做了这么大。” “赚了多少钱，其实我们都不是很在乎——当初那哥几个，无一不是千亿身价的富翁，值得自豪的是为这个社会做了很多事情！我们在改变这个世界，而且还使它更加美好了一些。” 平等、自由、尊重、包容…… 说到这，七爷叹了口气，“你可能也知道，当初在中学的时候，我和忙少是一个寝室的，我排在老七，所以大家叫我唐七公子，包括现在十三叫我七爷，一个寝室哥八个，算是当初创业的中坚力量，可是现在，我们哥几个都觉得有点跟不上老大的步伐，尤其是我，胸无大志，所以二十几岁就退休了——可是忙少不肯放过我，于是就给我安排了这个任务——所谓的战略人力资源部，就是让我通过各种渠道发现人才，并且和人才交朋友。” 小成点头道：“七爷，咱这已经是朋友了——不信你问十三爷，我洗澡他都看见了！” 云十三一挑眉毛：“是！咱可不朋友吗？要不能让你请吃饭？” 七爷忍不住笑了，这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斗起嘴来，还真有点损友的感觉。 “事情很简单，我们当然不会雇佣童工，而且我们之间也不会是那种雇佣关系，交朋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谈公事。我们战略人才资源部，不仅仅是发现人才，还会对人才进行帮扶，这种帮助扶植是在各个方面，包括经济上的，人脉上的等等。” “比如说小成你完全可以直接到矿中去就读高中，你应该知道，那现在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中学，那可是我和刘忙的母校哦，大学可以出国，也可以直升哈佛的国内分校，总之这种帮助是全方面的，你有任何的困难，任何的麻烦，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都可以提出来，而且，这种帮助，是完全没有附加条件的。” 没有附加条件，意思就是说哪怕今后自己去了别的公司，或者自己创业也可以。 这才是大公司的气度！ 交朋友，就是交心，人家开出的所谓帮扶，其实就是一种交心。 小成心中暗暗点头，忙友集团能够占据互联网行业半壁江山，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己的能力虽然没有特意隐藏，但身处东风镇这种穷乡僻壤都被人发现了，说明人家观察力敏锐，而且一张嘴就是这种大气度的无条件帮扶，更能显示一个大企业的胸怀，难怪能够成为世界一流的公司。 “你的情况，我们之前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老井村那里的居住环境实在是太差了，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想法，如果想去矿中读书的话，那干脆把家搬过去，住房什么的都不用你考虑……” 不得不说，七爷给出的条件很诱人，但是没等他说完就被小成打断了。 “嗯……七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现在哪都去不了，我爸还在向阳市第二人民监狱关着呢。” —————— 周一了，打赏、推荐、评论，都需要。 第149章 这座小镇这条河 国内最好的中学校，令人羡慕的工作机会，甚至还有诱人的福利——几乎在所有人看来，都是难以拒绝的，无条件的帮扶，直接在你的面前铺就一条金光大道，沿着这条大道走下去，必然是人生赢家——不过，小成并没有同意。 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只是一张大圆桌，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以及围坐在圆桌上吃火锅的人，和他们幸福的笑脸。 无需推演，小成也知道此刻去虎石镇上学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一路顺风顺水，走上人生巅峰，毕业后进入忙友集团的核心领导层，月薪几百万，迎娶白富美…… 或许这样的话，奶奶、爸爸、妈妈甚至那个她也会围在自己身边笑，只是那笑容要等到很久以后，而且，他们笑，是为了自己出人头地高兴，而不是因为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 对面唐七公子和云十三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早料到一般。 “我说吧，他一定会拒绝的！” 云十三挑了个大拇指，示意你赢了。 七爷看小成一脸不解，于是解释道：“之前我和十三打了个赌，他觉得这样优越的条件，任谁都不会拒绝，而我则认为你会有自己的想法，果然，我赢了。” 小成也很感兴趣，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觉得你和一个人很像，而那个人是一定会拒绝的。” “你说的是谁？”小成心跳有些加速，隐隐已经猜到了。 “刘忙！” 小成老脸一红，说自己和刘忙很像，这无异于是一个天大的褒奖。 “我拒绝，是因为我爸还在牢里，我爸在这，我奶奶就是跟我搬走也挂念着，我不忍心让老太太为难，您说如果是刘忙的话，他也会拒绝——他是为什么？” 说到这唐志难免脑补了一下刘忙的反应： “他会说：‘哥们很喜欢在一个穷乡僻壤里的烂学校当老大，享受自己的十七岁，哥们儿还没玩够呢你就让我为明天而拼搏？’” 小成扑哧一声笑了，为了前途未卜的明天而放弃了今天，的确有些不智。传说中的刘忙果然是一朵奇葩。 我们不是为了明天而奋斗，而是在今天，享受着奋斗的过程，更享受着对明天的憧憬！ 这就叫心有灵犀吧，此刻小成还真想马上就见见这位80后教父，互联网之魂。 “这个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不过我之前的提议永远有效，而且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乐意施以援手。”说着，唐七公子举起了茶杯，“我倒是有个提议，现在你不也放假了吗？不如和我们一去去虎石镇玩玩，顺便也和忙少认识一下，我觉得你俩肯定会对脾气，怎么样？” 小成想了一下，解释道：“虎石镇我一定会去！不过现在手头还有点事还需要处理一下，等我忙完的吧，到时候一定去虎石镇，把你俩今天吃我这顿给吃回来！” 君子之交淡如水，意思就是真正交朋友，都点到为止，不会过于强势，让对方为难。唐七公子深明此中道理，所以即便身为身价千亿的大富豪，依然愿意和文小成一个初中生平辈论交。 这顿饭，真的让小成请客了，这次把所有事情都放在桌面上说清楚，七爷和云十三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临走时，七爷一再嘱咐，常联系，有困难一定说话，听起来特别像是酒桌上的那种廉价的仗义话，不过别人都不知道，其实三个人都没有喝酒，只是喝了点茶。 “这富康帮我还了去啊！我坐七爷的车走！”云十三一点都不和小成客气，一出门，就把那辆白色富康的车钥匙扔了过来。 “我没有驾照！” “偷我车的时候你咋不说你没驾照呢？” …… 七爷和云十三走了，要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话，或许县长，甚至市长都有可能会亲自相送。这样的大人物，刚刚一起吃了一顿饭，还臭不要脸的让自己掏钱…… 盛阳市的虎石镇——华夏的硅谷，如果去那里的话，人生一定会有所不同，只是…… 他会想念这座小镇，这条河。 鸟不拉屎的东风镇，臭水沟般的思源河。 河边的红星大集，奶奶应该还在那里卖糖葫芦；对岸的河畔花园，那个老顽童戴教授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沿着河边走，过了烂尾楼，筒子楼里住着朴实的一家人，那个憨厚的大个子不知道伤好的怎么样了；离河不远，自己的母校，东风镇二中，那中二的土鳖校服，却是一代人的童年记忆。 学校的后山，山顶的凉亭，一群庸庸碌碌的老师，在尽职尽责的传授着知识，大腹便便的肥牛校长，想起来似乎也只剩下了可爱。 还有…… 曾经在河边的家，和因为守护那个家而伤人入狱的父亲。 以及，关于母亲的一切记忆…… 鸟不拉屎的东风镇，自己就出生在这里；臭水沟般的思源河，却承载了童年太多的回忆。 或许，有一天自己注定要远走高飞，去更大的舞台，只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这个镇子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父亲还在狱中，奶奶还在操劳，吕奇还等着要跟着自己一起拜师学功夫，更重要的是，那个真正的“实验者”还没出现，而杨柳珊可能会有危险。 环境影响人的性格，而性格决定命运。小地方出来的文小成，或许注定不会有什么雄心壮志，从小就家逢巨变，会让人更早的明白什么是担当。 让奶奶可以安享晚年，让父亲可以沉冤得雪，让一家人可以团聚，这是小成的梦想，也是他作为家中长子的担当。 父债子还，说起来，账算得挺清楚，债也还的差不多了。吕家化干戈为玉帛，张家已经将死仇化解，邱家算起来不欠他们的，而丁家，丁瘸子已经拿到了该有的赔偿，甚至还翻了一倍不止，虽然可能会被嫉恨，但这很公平，是他应该承担的风险。 债还完了，父亲就不需要还在狱中赎罪了…… 东风镇，一个小舞台，依旧可以跳得精彩。 第150章 打我吧 丁瘸子在军区招待所的宾馆里一直住了六天，除了吃饭到楼下的餐厅，其余时间，几乎连门都不出，直到611那个神秘的家伙走了之后，这才退房回家。 顶着中午的大太阳，晃得人根本睁不开眼，丁瘸子背着装钱的书包，一瘸一拐的走在马路上，此刻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或许之前有点大惊小怪了，那个住在自己斜对面房间的家伙是有点鬼鬼祟祟，而且那一身愣子肉不像好人，但也未必是针对自己。 夜路走多了，难免怕鬼啊。 瘸子先去的银行，22万，分了两张卡存着，一张卡十万，五年期！这是给闺女留的嫁妆，打死不能动的！另一张卡存了10万，这个折子是活期，丁瘸子打算把打更的活辞了，寻思找找以前的朋友，谁有门路，开个小店，做点买卖什么的，他一个残疾人，街道还能照顾照顾。剩下小两万块钱，没存，就在包里放着，有钱就得享受享受，正好闺女放假了，带她出去玩一圈，咱也旅旅游！ 钱不在身边，不用提心吊胆人也轻松多了，路边菜市场买了副猪耳朵，又给闺女买了些牙签肉，酱牛肉和拌的凉菜随便要了些，回家还能喝点。沿着思源河，在河边的柳树下，溜溜达达的往回走，心情不错，小曲都哼了起来。 丁家住的房子，还是上世纪30年代rb人建的，三层的砖混结构，老旧却结实得不像话。老丁住二楼，本来是两家公用一个厨房，后来在瘸子最为风光的那些年，添了些钱，把邻居那家给买了下来，又重新装修了一下，算是弄成了个两室一厅，有四十多平米。他和闺女一人住一间，也少了许多不方便。 拿钥匙，进屋，开门，一低头瘸子就愣了，地上有一双男鞋，而且不是自己的。 再听，屋里啊的一声惊呼，是自己女儿的声音！ 毕竟是当父亲的，这一声惊呼，顿时脑补出女儿和一个男子躺在床上翻滚的画面，瘸子就感觉全身的血一下都涌到脑子里了，鞋都顾不得脱，两步就冲到女儿卧室，猛地一把把门推开！ …… 自从赌场的事情过后，瘸子一直没露面，小成因为和忙友集团之间的误会也没关心这边的事情，直到腾出功夫来，才想起给丁瘸子打电话。不过老丁在宾馆里连充电器都没有，手机早就关机了，小成这才跑到家里来找。 知道丁瘸子不在，小成本来想走的，不过丁丝娜邀请他进去坐坐，他还是没忍住，到女孩的闺房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出了很多东西。 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即使在学校里长发黑丝的小太妹也不例外，房间里，粉色调是主旋律，处处是小女孩的梦幻风格，和学校里那个烟熏妆的大姐大实在不像是一个人。而在小成面前，丁丝娜更是温顺的像只绵羊。 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白色立领小衫，包不住胸前鼓鼓囊囊的骄傲，只要略微一欠身，领口的峰峦沟壑则直扑面前。披肩长发被扎成了马尾，显得干净利落，运动气息十足。夏天在自己家中，黄色短裙只盖住了大腿的一半，腿上的黑丝，似乎并没有什么必要，却让女孩多了一丝成熟性感。 女孩把脚踩在小成的椅子上，饶有兴致地听他说话。 “前些天，我把欠你家的民事赔偿，还给你爸了，现在不用恨我了吧？” 一提到父亲，丁丝娜微微撇了撇嘴，反问道：“那以前我打过你，还扇过你嘴巴子，你还恨我吗？” 小成哑然，打在身体上，可以完全不在乎，可是被一个女孩这样欺负，面子怎么也说不过去，说不恨，好像有点犯贱，而说恨，又显得鼠肚鸡肠。 “法院判了你家的民事赔偿你还清了，你不欠我什么了，现在，我也不想欠你的。” 小成一皱眉，不想欠自己是什么意思？ “以前我打过你，你打还回来吧。” 女孩站起身，把脸凑到了小成面前，闭上了眼。 红扑扑的脸蛋儿，吹弹可破的肌肤，闭着眼睛的丁丝娜，长长的睫毛跟着呼吸抖动，似乎等待，似乎还有些期待。 “打我吧。”丁丝娜紧张地说。 女孩闭上眼，把脸凑到你面前，一般绝不是让你去扇她耳光的。 小成有点慌，杨柳珊的一颦一笑都很简单，只是通过眼角眉梢的微表情，几乎就能把女孩看个通透。而这位暗黑校花丁丝娜，则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的行事总是出乎意料，毫无规律。直到此刻，小成仍看不到她是喜欢自己，还是另有图谋。 “这么说吧，你以前欺负我的时候的确很过分，而且我也想过报复，不过让我打你耳光我还做不出来，算了吧，就当你是和我闹着玩。” 丁丝娜挣开眼睛，有些失落，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小成道：“好久没人打我了……” 小成听得直纳闷，这是很遗憾的语气吗？ “自从我妈没了之后，我爸就很少打我，上次打我好像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偷了家里20块钱，后来，我爸受伤，我跟着我姥姥住了一段时间，回来他就是那个样子，哪怕我和他顶嘴，抽烟喝酒，他都没再打过我……” “其实一个女生打架，还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触，该打的。” 这时候丁丝娜把身体转了过来，对着小成道：“我总觉得，如果有人打了我，因为我犯错了惩罚我，我就会变成好姑娘。” 小成真的觉得有点跟不上丁丝娜的节奏。 大脑中进行推演，把可能性一一罗列出来：第一，她真的想挨打，第二，她想引诱自己出手，第三，她想要试探什么。 第一种可能性是有的，女孩因为单亲家庭，而且父亲颓废，母亲走得早没办法，但她还是渴望父亲的严厉能够管教自己，这种渴望可能蜕变成了一种受虐倾向，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挨了打，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好姑娘。 第二种可能，想要陷害自己。先是打一个耳光，再引诱自己发生些什么，之后报警…… 第三种可能，她也不知道两人关系如何定位，所以不停的制造一些极端的冲突来相互了解。 “我想做个好女孩，惩罚我吧，求你。”丁丝娜又一次站到小成面前，楚楚可怜道。 第151章 对她好点 “惩罚我吧，求你。” 女孩背着双手，仿佛被捆在背后一样，紧张的闭上眼，等着可能会到来的耳光。那又羞又怕，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小成心里跃跃欲试，似乎这时候侵犯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打女人……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她有受虐倾向的话，那不妨满足她一下。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小，而且不具备什么可操作性，只要自己保持理智就不会上当，第三种情况是想做试探，增进了解，如果是这样的话…… 小成想到这，猛地推了丁丝娜一下，女孩背后就是她的小床，这个力度正好让她倒在床上。 女孩一声惊呼，也不只是兴奋还是惊吓。 就在这时，门开了。 从大门到女儿卧室无非是几步距离，可是走的丁瘸子气喘吁吁的，眼前的景象是文小成背对自己站着，而自己的女儿躺在床上，满面含羞。好在两人的衣服都还很整齐，可怕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发生——至少这次没有。 “你……你们俩……”丁瘸子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文小成在他心中几乎就是半仙之体，难听的话不敢说，而女儿更是掌上明珠，更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此刻纵然恼怒，也不知道该如何发作。 倒是丁丝娜先不乐意了，从床上坐起来，冷眼看着，问道：“你先别问我们，你先说，这些天你都干嘛去了？” 这句话直接让双方的气势逆转，一句话，把气势汹汹的丁瘸子问的没电，为什么在招待所里住了六天，没法和姑娘解释，总不能说因为在赌场赢了钱，怕被人灭口，出去躲风头吧？ “他奶奶的！要你管？老子去哪还得向你请示？咱俩谁是老子？我问你话呢！你这是怎么回事？” 丁丝娜不甘示弱，从床上站了起来，“我要和他睡！你管得着吗？” 文小成顿时瞪大了眼睛。 “老子怎么管不着？我是你爸！” “我爸？你一天就知道打牌喝酒，你管过我吗？一走六七天不回来，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你要让高利贷的砍死在外面了，还不许我找个男人照顾自己吗？” 丁瘸子被气得浑身直哆嗦，女儿的话就跟刀子似的，剜在他的肉里，血淋淋的。还想着回来让闺女陪自己喝点，还想着趁着假期带孩子出去玩玩，把这两万块钱都花了，还想着自己做个买卖，趁着还不算太老，再扑腾扑腾，还想着给闺女准备十万块钱的嫁妆，体体面面的嫁出去…… 文小成被当成了空气，不过他不想当空气。 好吧，这个愿望满足你。小成回手一个打耳光扇在了丁丝娜的脸上，“怎么和你爸说话呢？” 丁丝娜刚从床上站起来，又被一巴掌给扇了回去，这一下可着实不轻，红色的大手印子立即浮现在脸蛋上，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本来被气得浑身哆嗦的丁瘸子这次更哆嗦了，扭头看着文小成，眼圈都红了，老子是养了十好几年的闺女，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个手指头，你这一个大嘴巴子就上去了？看闺女那小脸都肿了起来，当爹的心都碎了。 “起来！给你爸道歉！” 丁丝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径直到父亲面前，行礼道：“爸，对不起，我错了。” 丁瘸子都要疯了，女生外向，这也太外向了！跟自己都快指着鼻子骂街了，怎么人文小成一个嘴巴子，就乖乖过来道歉？自己家闺女怎么让人拾掇的这么服帖？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丁瘸子似乎在女儿脸上看到了意思不易察觉的满足感。 “丁叔叔，其实今天我就是来找您的，丁丝娜说你马上就回来，就让我在这等了一会儿，刚才她说的是气话，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旁边丁丝娜脸色一红，像是谎言被拆穿了一般。 丁瘸子嘴里发苦，普通朋友，这大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自己在外面六天，闺女说马上就回来，显然这是女儿上赶着要留小成多待一会儿啊！ “丁丝娜，对你爸好一点，你就这么一个爸！他拖着一条腿也不容易。” 丁丝娜低头，红着脸嗯了一声。 每一句都是好话，可是丁瘸子听着浑身别扭，沉了半天，最后气道：“老子的闺女，自己会管教！” 小成笑了，“那最好，其实我也不愿意帮这忙。” 这事虽然尴尬，但好歹算是翻过去了，瘸子死撑着走到客厅，让小成到沙发坐下，对丁丝娜道：“我带了些熟食回来，你切吧切吧，中午留小成在家吃顿饭，我那不是还有瓶剑南春吗？你小子”说着瘸子一指小成，“陪我喝点。” 有闺女这层关系在，丁瘸子这长辈儿就得充，不是以前一口一个小师傅，一口一个文半仙了——不管半仙还是神仙，怎么也得管自己老丈人叫爸！ 小成坐定，余光看着丁丝娜厨房里忙活，倒是个下得厅堂的好手，嘴上和丁瘸子道：“上次不是把欠您的八万民事赔偿还给您了吗？所以，给我爸作证的事，您看……” 当着丁丝娜的面，不能说得太细，说是作证的事情，其实也是打探那天的消息，毕竟瘸子好几天没露面。 “没问题！”不等小成说完，丁瘸子就拍了胸脯。说是八万块的赔偿，其实自己净赚了22万，有这笔钱不说后半辈子拿下，至少日子有了个盼头。作证什么的，既然答应了，丁瘸子还真不反悔，“说吧孩子，什么时候开庭，我出庭作证都没问题。” 见那边丁丝娜在厨房打开了油烟机，似乎还要炒两个菜露露手艺，厨房的玻璃门一关，小成小声道：“怎么样，赢了多少？” “22万！”一说这个数，瘸子就忍不住高兴，“我说小财神，有这路子，为啥不让我多压点啊？我这还是自己有心眼，要不光押赢八万八，少赚了多少钱啊？” 小成摇头叹气道：“赢得越多，风险越大，你这可是把这辈子的赌运都用干净了。” 赢得越多，风险越大，这句话算是点了穴了。瘸子一想起那天两人跟着自己，现在还心有余悸。“放心，以后再不赌了。” 说完瘸子长叹一声，道：“这22万，我给闺女存了10万，雷打不动的，那是她的嫁妆，剩下10万，我打算做点买卖，唉，你……” 瘸子你了半天，满嘴苦涩道：“你和她搞对象，我也不拦着，不过你可得对我闺女好点，你要敢欺负她……你就是文半仙，文财神，我也和你拼命！” —————— 存稿十万字以上了，不来推荐，我也很着急啊…… 第152章 别解释了 “你要敢欺负她，我和你拼命！” 小成有心解释，其实以前自己一直是挨欺负的那个，或者告诉瘸子，两人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误会就误会吧，要不刚刚那一个耳光就更没法解释了。 两人没说几句话，饭菜就端了上来，大都是现成的，所以很快。丁丝娜把折叠的圆桌放上，三人落座，瘸子拖着腿，去把剑南春从柜子里拿了出来，让闺女给刷了两个杯子，和小成面前，一人一个。 “能整点不？” 小成不忍让瘸子扫兴，点头道：“只能喝一点点。” “行，中午少喝点，意思意思。”瘸子说话要给小成斟酒，小成心中暗叹，过去接过酒瓶子，先给老丁满上，之后又在自己的口杯里倒了一指高左右的白酒，算是陪了。丁丝娜不喝酒，在冰箱里自己拿了一瓶汽水，三人都把杯子举了起来。 小成就跟新姑爷第一次进门一样，瘸子想讲两句，可是嘴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蹦出了一个字：“喝！”一举杯，自己先抿了一大口。 小成也跟着意思了一下，酒杯放下，余光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丁丝娜，满眼含春，脸上的手印子不那么明显了，但是半边脸还是红的。 五年前的丁瘸子，不可一世，举着棍子似乎要和文家玩命，可是谁有能想得到，五年后的今天，他和文小成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 丁丝娜桌子底下偷偷用丝袜小脚踢了小成一下，小成筷子差点没拿住，见对面瘸子没注意，扭头用眼神表示抗议，那意思是：你干嘛？ 丁丝娜调皮地一笑，得意洋洋，仿佛说：你是我男朋友了。 小成翻了个白眼：欠打。 丁丝娜毫不服气：来啊，打我啊…… 于是小成败下阵来。 这时候瘸子那边想了半天，终于再次把杯子举了起来，对小成道：“孩子啊，上一辈儿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也不说了，都他妈是造孽啊！事过去就不提了，你爸要什么人证，我全力帮忙。你和娜娜要说岁数还小，不过真要是搞对象，叔也不是老封建，你们俩都好好的吧……” 小成这杯酒也不知道该不该喝。 没等小成说话，那边丁丝娜眼圈一红，一声：“爸！”叫了出来。 这一声爸，一下把老丁的眼圈给叫红了，瘸子又抿了一大口，掩饰道：“这酒真辣！” 小成心说，得了，别解释了。 那个挥舞着棍子，第一个冲进自己家的混蛋，其实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坏人，尤其是现在，看到老丁舔犊情深的样子，更是让人感慨。不管怎样，上一辈的恩怨，丁家这边，也算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楼门口，丁丝娜把小成一直送下了楼，下午两点多钟，周围也没人，女孩紧走几步凑了过来，轻声道：“你不是让我倒追你吗？现在算不算我追上了？” 小成真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现在，我不恨你了。” ……………… 丁瘸子不但给小成提供了一份证词，甚至还帮忙联系了当年的十几个在场的当事人，小成一个个挨家走访，详细问询。加上张维山、吕松岩的两份受害者及家属的证词，基本上那句话能够坐实了。 文心武的案子，持刀伤人，伤害致死肯定是不争的事实，案子的关键点就是防卫是否过当。 如果死者张维海说了那句“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也不犯法”的话，那么就证明文心武行凶之前受到了生命威胁，所谓正当防卫，要求防卫不超过必要的限度，而当生命受到了威胁时，即便杀死对方也不算超过必要限度，这就是翻案的关键点。 现在小成通过读书自学，法律方面已经非常精通了，这时候如果让他参加司法考试，即便不是满分也不会差太多，其法律素养比之专业律师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有些事情，没有专门的律师还是做不了，比如说，查阅卷宗。 当然，这也不算是多大的困难，其实只要委托一个专业的律师就好了，这时候戴教授主动请缨，站了出来，原来老爷子就有律师执业资格证。 律师证加上家属的授权委托书，小成终于把当年的案卷完整的复印了下来，厚厚的一大摞。当年是怎么回事，他亲身经历过，案卷中也都基本上如实的反应了出来，只不过除了没有死者张维海那句关键的话以外，小成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文心武持刀伤人是没有争议的，对于伤人是否属于正当防卫，法院是这样认定的，第一，文心武主动持刀，有故意伤人的主观意图，第二，被害人手持棍棒，的确对被告人造成了威胁，应该对矛盾冲突的升级负有一定责任，第三，被害人在自家房屋外行凶，显然防卫超过了必要的程度，故此，故意伤人致死的罪名成立。 自家房屋外——也就是自家的院子，而那个小院也是房屋的一部分，小成清楚的记得，家里的房证和土地使用证包括了院子里的面积，也就是说，是人家冲到了自己家里，父亲才持刀反抗的！ 当时家里从外地请来了全国最为著名的顾大律师，刑事案件几乎可以说是华夏第一人，他怎么能犯这种错误？自家的房证就在手里——甚至现在还在，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证据不提交给法庭？ 你冲进我家里我把你杀了，和你在我家外面被我杀了，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个专业的律师，不可能不懂！小成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拨通了律师顾华的电话。 五年来，顾大律师的号码仍然没变。 电话那边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小成还记得，就是当年出庭为自己父亲辩护的那位顾律师。 “顾律师您好，您在五年前在向阳市红星县代理了一个故意伤害致死的案子，被告人叫文心武，您还记得吗？”小成纵然心里焦急，但仍旧彬彬有礼的问道。 对方想了一下，“噢，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你是？” “我就是被告人文心武的儿子，我叫文小成。” “嗯，小成是吧，有什么事？” “我正在查阅父亲的卷宗，发现当年那个案子，有一个重要证据没有提交给法庭。我父亲之所以被认定防卫过当，就是因为法庭认为对方并没有进入我家，所以属于防卫过当，可是在房证、土地使用证上，院子也算了面积，完全可以证明院子是房屋的一部分，如果当初要是提交这份证据的话，恐怕我父亲就不会被判那么久了，您作为全国知名的名律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请问您这么做，是出于什么考虑？” 小成话说的很客气，但语气已经略带一些质问了。 “对，你猜的没错，我故意的。” —————— 一天一更的确太少了，从明天开始，改为两更。更新时间也有所调整，早晚九点更新。两更，各位就别养着了。 第153章 声音 “对，你猜的没错，我故意的。” 电话那边云淡风轻道。 一个全国闻名的大律师，谈话都是要按照分钟收谈话费的，但此刻顾华却显得很清闲，耐心解释道：“五年前，文心武的儿子，我还有点印象，你记不记得，这个案子一审判决之后就没有上诉？” 小成过目不忘，当然记得。 “当时，我和你家里人定的目标，就是无论如何要保命！只要不是死刑，哪怕是死缓也可以接受，你父亲被判了20年，其实已经超过了我们的心理底线了。” “顾律师，这应该不是理由吧？” 顾华在那边笑了，“小伙子，你以为这个20年，我是怎么争取下来的？拿着证据，在法庭上据理力争？” 小成懂了。 就好像下棋一样，决定胜负的，其实都在棋盘之外。 “你突然问我这个，是不是发现了那个证据，想申请再审？” “是。”小成无须讳言。 “噢，已经五年了，换了一届，你们县的朱书记调到哪里去了？” 小成全明白了，这是用话来点自己。 “朱书记两年前就被双规了，现在已经判了刑，牵扯出来一大串，问题都很严重。” 电话那边顾律师嗯了一声，“那差不多了，可以把那个证据拿出来了。” 很显然，当初顾华没有拿出那份证据，就是为了给再审留下一个伏笔。因为当时的结果已经通过各方面的博弈确定了下来，拿出来这个证据也不会对审判结果有任何改变。 正这时，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老公，我的车钥匙你看见了吗？”接着，顾律师道：“这边还有点事情，有问题再打给我。”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文小成呆立在那里，不是感慨于当年的案子有什么蹊跷，而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声，特别像自己的母亲！ 从子宫里就记得的那个声音，小成自信应该不会听错！ 叫顾律师老公，那不用说，肯定是他妻子，可是……难道两个人的声音可以那么像吗？ 记忆里，母亲的声音很甜，她之前在镇上的医务所里当护士，据说给小朋友扎针的时候，一句“小朋友要乖，不能哭哦！”就能让孩子鼓起勇气，那声音小成听过无数次，高兴时什么样，生气时什么样，平静时什么样，激动时……那一声“我的车钥匙你看见了吗？”和母亲的声音一模一样！ 电话里或许有一些失真，因为距离的关系，或许不是很清楚，但小成将那句话和记忆深处的声音进行比对，语气、音调、音色、甚至是咬字轻重的一些个人习惯等等，都完全相同，甚至还能略微听出一点点向阳口音，难道……难道真的是她吗？ 当年，母亲不告而别，发生了什么？ 就在文小成失神之际，脑海中的文小刀的身影出现在小成的面前。这时候，需要聊聊了。 小成心神失守，茫然问道：“那个声音，是我妈妈吗？” 文小刀道：“从声音上来判断，可能性有99%，不过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是，当然就只是个误会了，如果是的话，怎么办？ “即便是她，她已经和咱爸离婚了，重新组织家庭是她的自由，又怎么了？难道你要放下这个案子去找她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那就无需因为这件事分心，现在你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对吧？老爸还在监狱里，而你，现在已经有希望把他救出来——母亲的话，五年前她已经作出了选择，剩下的还用我再说吗？” 很多事情，都回不到过去了。 五年前，她不告而别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抛弃幼子，追逐属于自己的幸福，或许，她已经找到了。 脑海中的那张大圆桌，圆桌上围坐的那个人，坐在父亲旁边的那个位置，空了出来。 本应该坐在那里的人，去别人家吃饭了…… 看到小成难过，小刀也感同身受，劝慰道：“你知道理智和冷漠有什么差别吗？理性和感性是相对的，当绝对理性的时候，就要抛弃一切的感情因素，这时候，和冷漠就已经很接近了。我是你脑海中理性的存在，相对而言，也更加冷漠一些。之前你的几次任性，其实都是不理智的，但我依然没有阻止你，或许就是怕你——冷漠吧。” 高智商的妖孽，很容易把感情这东西看透，有的时候看透了，反而更加痛苦。 “所以，想哭就哭吧。” ……………… 电话的那一边，周清颜并没意识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触发了怎样的蝴蝶效应，但顾华挂了电话之后默默无语，好半天才道：“刚才和我同电话的是文小成。” “你儿子。” 正在找钥匙的周清颜也呆立当场。 “他要给文心武翻案，已经发现了我们当年留下的那个伏笔了，特地打电话来问我。”顾华说着站了起来，走过去把妻子揽在怀里，“想儿子，就回去看看吧。” ……………… 提出申诉，撰写申诉书，有了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准备，真的行动起来，并没有太多的差池。小成将收集来的多份证据一一整理好，附在申诉状的后面。包括了张家、丁家、吕家三家受害者的直接证言，和谅解协议，还有之前走访了十余位证人，他们都证实死者张维海在死之前说过要打死文心武的话，这么多人作证，应该没有问题了。 不过，不得不感叹顾律师的老谋深算，如果没有之前预留的那份证据，仅仅是这些证词的话，法庭也有可能以“新证据不足以推翻原判决”为由驳回申诉，而现在加上了一份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这份证据可是重量级的，这说明原判决认定案发地点在被告房屋外确有错误，这样就必须启动再审程序了。 五年前，文心武杀人，一死三伤的案子轰动了整个向阳市，只是在那时网络环境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并没有在全国范围内造成太大的影响，而这一次，申诉书递交上去的第二天，新闻就上了各大网站的热点。 —————— 第一更，晚九点还有第二更，这次可以求个推荐票了吧？ 第154章 造势 现在的文小成，想要在网络上吸引关注度，已经不需要像以前一样使用黑客手段了，和七爷打了个招呼，一篇名为：《现代版缇萦救父，奥数状元要替父伸冤》的帖子，直接上了热点新闻。 五年前的案子被扒了出来，事件本身就很有卖点，上百人对一户的围攻，推土机推倒了院墙，十余人手持棍棒一拥而上，前面是残破的院墙，背后是幼子和老娘，文心武一把破柴刀在人群中挥舞，浑身浴血，伤痕累累，一死三伤，当然，他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或者看了新闻的每个人都在思考，如果是我遇到了那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可以做的选择，其实并不多。 即便有人不认同文心武的做法，但不管是谁，都得说他是条汉子！ 网民是感性的，在一家门户网站的虚拟法庭中，主张文心武无罪的用户高达95.7%，剩下的4.3%也认为20年的刑期过重，即便认定为防卫过当，也应当从轻判决。甚至，由这个案子开始，网上掀起了一股学习法律的热潮，一度让“正当防卫”，“防卫过当”和“刑事诉讼法”等关键字都上了热搜。 接着，峰回路转，又一颗重磅炸弹被爆了出来，四家受害者，其中的三家已经达成谅解，甚至还为被告人文心武出庭作证！ 事件持续发酵，全国知名的律政佳人，银徽章律师团的发起人温雪宣布对文小成提供法律支持，已经派出7人的律师团奔赴向阳市。 有网友指责温雪所在的律师事务所炒作，这位美女律师发微博澄清道：是有人委托她们接手这个案子，200万元的委托费已经全额支付。 于是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谁，背后义助文小成？这个答案的谜底没几天就揭开了，一次忙友集团总裁刘忙在上节目的时候透露：文小成，那是我哥们儿！我不帮谁帮？ 主持人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震惊道：“听说文小成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家境贫寒……” “我交朋友，还用看人家家境吗？” 主持人一脸羡慕，道：“想必文小成一定非常荣幸，能和刘总您成为朋友……” “呸！这小子一点都不荣幸！我微博上粉他了，他都不粉我！” 一句话，让文小成的微博当天增粉20万。 文小成第二天发微博说：“就不粉！”还特意艾特了刘忙一下。 如果从个人安全的角度考虑，文小成本不应如此高调的，但为了父亲的案子有更大的把握，他还是选择抛头露面。 有了名人效应的加持，事情的热度持续上升，作出终审判决的向阳市人民法院官博也作出回应：收到申请人文心武的申诉状及相应证据，本院已经依法受理，申请人提交的新证据可以证明原审判决认定的事实有误，可能影响最终量刑，故决定择日再审…… 法院决定再审是正常的法律流程，毕竟新证据的力度摆在那里。不过因为媒体的关注，本来立案审查三个月的时间，中院十天就给了答复。 这个案子发展到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什么阻力了。之前拆迁的相关人员已经处理的处理，调走的调走，时隔五年，不会在官场上翻起什么旧账，对现在的在职的领导没有任何冲突影响。另外，四个受害家庭中，有三个已经签了谅解协议，还出面作证，也就是说案子连苦主都没了，法院轻判甚至判决被告无罪不会有任何压力。 就连监狱的管教和狱警都知道了这件事，对文心武格外关照。 其实以前就已经很关照了，不过现在知道他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能出狱，而且还有个儿子和忙友集团的总裁论哥们儿，就更加的关照了。 一个中级法院管辖的普通案件，因为媒体的推波助澜，已经获得了网民的广泛关注，大家的八卦之心已经被勾了起来，都想知道后续事件的发展。这阶段甚至有明星因妻子出轨而离婚都没能上得了头条。 ………………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观看本期的《秦时明月》，我是主持人秦悦。” 《秦时明月》是海天卫视黄金时段的一档访谈类节目，一直霸占着收视率的前三名，主持人秦悦更是海天卫视的当家花旦，说是台柱子也不为过。节目速来以敢言、深刻而著称，深受老百姓的喜爱。 “近日，一件五年前的故意伤害致死案件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关注，被告人文心武因对抗强（和谐）拆，造成了一死三伤的惨烈后果，现在正在狱中服刑，我们先来看一段vcr。” 为了能让观众了解当时的情况，节目组特意到当地进行了走访，还采访了几个当地的居民，短片只有几分钟，最开始是波光粼粼的思源河，镜头缓缓移动，给了现在的河畔花园一个全景，这时候画外音介绍：这里便是当时的案发地点，现在已经建成了一处高档的住宅小区…… 镜头掠过东风镇的大街小巷，画外音陈述着当年的矛盾冲突。 五年前的故事并没有太多的情节，无非是一方要买，一方不卖而已，之后矛盾愈演愈烈，最后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短片结束，镜头重新给到现场的主持人身上，秦悦对着现场的观众道：“刚才的短片大家看到了，你们觉得，文心武是否有罪？有哪位愿意发表一下看法？” 前排的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举手站了起来，“我觉得这个文心武无罪，那是在谁家啊？对不对？我上你家去拿刀砍你了吗？那么多人，你拿着棒子上人家干啥去？这要是搁米国，开枪打你都不犯法！” 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大学生答道：“我是学法律的，光看这个短片，是不是有罪我不知道，但是我从情感上，是同情文心武的，西方有句谚语，叫‘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意思是说即便是透风漏雨的茅屋，也代表着个人的私有财产，不经主人的允许是不能擅闯的，我国《宪法》规定了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刑法》中也有‘非法侵入住宅罪’。对方闯进了文心武的家里，本身已经构成了不法侵害，在这时候使用武器进行反抗，应当属于正当防卫，但防卫是否超过了必要限度，可能还需要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 最后站起来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婶。 “你去爬树掏鸟蛋，鸟还啄你呢！更何况是人了？文老师我认识，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文质彬彬的，平时和谁都和和气气，说他杀人了，我们一开始都不信啊！不把人逼急了，人家能干那事吗？” —————— 又一个熟面孔，好多老书友，都把秦悦忘了吧？文心武的案子完全是我虚构的，当然，这整个故事都是我虚构的，不过虚构的东西不见得就没有借鉴意义，我们可能都觉得文心武无罪，但张维海就该死吗？吕松岩、丁瘸子、张维山，五年前和五年后的变化，曾经那些面目可憎的人，似乎都不那么可恨了。再加上和这几个家庭产生的交集，吕奇、丁丝娜、张培越，每个不同的家庭都有着不同的诉求，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正确。这也是本书的不同之处，世界上的事情，不仅仅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那么简单，多想想一刀下去之后的故事，人就成熟了。 第155章 秦时明月 “台下几位观众的发言很具代表性，同时也可以看出大家对这件事情的大致看法，近日，某网站针对这起案件做了专门的问卷调查，其中有43万人认为文心武是无罪的，占了调查人数的95.7%，剩下的人即便认为其行为不当应当负刑事责任，也都认为量刑过重。” 说到这，秦悦话锋一转，“不过，这仅仅是基于我们老百姓的感性判断，至于文心武的行为是否属于正当防卫，而这次再审将会是什么结果，还得靠专业人士来为我们分析，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法律方面的专家——” “来自华夏人民大学法学院的学术带头人、博士生导师，周若愚周教授！” 台上，周教授从专业角度为观众分析着案情，而在场下的嘉宾等候区，文小成正在和戴教授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 “这周教授我见过，这不是上次在网上下棋，咱俩合伙坑的那老家伙吗？” 戴教授挤了挤眼睛，道：“就是他！你可别小瞧这老家伙，他在法律界可是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徒子徒孙遍地开花，这老小子要是节目上说你爸无罪，估计法院判的时候都得合计合计！懂吗？” 其实这次专访节目，就是为了给文小成站台造势，这位周教授就是戴老爷子亲自打电话给请出来的，虽然只是电视上说说自己对案件的看法，但人家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呢，说话的分量自然不一样。 周教授其实并没有说出什么新的东西，只是从专业角度对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进行了介绍，又结合案子本身发表了一下看法。台下的观众一见专家的看法和自己一致，于是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们现场的所有人，包括我们请到的专家周教授都认为文心武是无罪的，可是大家有没有从受害者家属的角度去想一想这个问题？纵然冲进别人家是有过错的，毕竟罪不至死，失去亲人的他们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 秦悦表现出极强的控场能力，瞬间又把观众带入了另一边的角色，接着，张维山被请了出来，坐在了周教授旁边的位置上。 给大家介绍后，秦悦问道：“张先生您好，首先对您在五年前失去了亲人表示遗憾，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您还恨文心武吗？” 张维山表情凝重，款款道：“我弟弟死在了他手上，你想想，这是什么仇？不共戴天啊！人死了三年我愣是没敢告诉家里老娘，我妈他临死之前都不肯闭眼，想最后见二儿子一面，最后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你说我能不恨文家吗？” 这几句话说得悲情，刚才主张文心武无罪的观众也都沉默了下来，即便文心武情有可原，但对方也是罪不至死，一时间都锁紧了眉头。 “可是后来，您还是同文家达成了谅解，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的儿子。”张维山道：“我儿子和文小成是一个班里的同学，因为上一辈的事情，两人总是打架，后来我听他说要杀了文小成，这时我才意识到，仇恨已经蔓延到了下一代身上！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弄不好发生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剧还要在下一代人身上上演！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且说起来，恨文心武，只不过是我化解失去弟弟悲痛的一个情绪发泄口。”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五年前的事，是一个悲剧，在这个悲剧中，每个人都是受害者，包括我，也包括文心武。我弟弟是死在他手里，但从根源上说，文心武并不想杀人，其实谁都不愿意当年的事情发生，这一点是我们达成谅解的共识基础。那就像是一场灾难，灾难中我失去了弟弟，而文心武失去了自由，既然我们都是受害者，为什么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让仇恨继续下去呢？” 话说到这，已经被满场掌声打断了。 秦悦不亏是海天卫视的当家一姐，节目安排的丝丝入扣，不仅是张维山，就连丁瘸子、吕松岩等人也都被一一请到台上，从不同的角度讲述当年的事情，给大家还原了当年恩怨的一个全貌。煽情之处，不少现场观众都落下了热泪。 文小成和吕奇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当主持人介绍，当年剑拔弩张的两家，下一代已经成为了好朋友，又让场中响起了一阵掌声，说起来，还有什么比化干戈为玉帛更让人高兴的呢？ “我想说的是，当年事情发生之后，不是说把我父亲判了，甚至杀了就能够画上句号，已经死了的人无法复生，丁叔叔的残疾也会跟着他一辈子，他们家里的后辈恨我，在学校里我们年仅十几岁的孩子就满脑子都是仇恨，其实事情远没有结束！只有我们都沉静下来，冷静的回头思考当年的种种，才能明白，这是一场悲剧，悲剧中没有人胜利，大家都是受害者。” “我要替父亲平反，不是说觉得他当年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只是想尽可能的将当年的事情结束，现在我得到了张家、丁家和吕家的宽容谅解，也积极履行了赔偿义务，我想既然大家——包括现场的观众和网上的网民，甚至法律的专家，甚至受害者的家属都认为我父亲无罪，我想，法庭也会如此判决。” “我不认为父亲的当年的行为有多么正义，只是无奈而已，这件事给我们的警示已经足够多了，其实现在再说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关键在于，要避免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这才是我们需要反思，需要警醒的。” 这一期节目播出之后，观众留言有数十万条，对当年案件的反思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人情、天理、国法！一个案子，从法律角度可能简单就是有罪或无罪，从公理的角度，那就是谁对谁错，可是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的对错？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每一个人都承担着各自的责任，背后都有一个家庭。 对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关键在于，不要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法律并没有化解仇恨的功效，但是宽容可以。秦时明月，并没有那么圆，暴秦二世而亡，留下的更多是悲剧。 —————— 大秦横扫六国，战威赫赫，但谁又甘愿做长城下的累累白骨，听孟姜女的切切哭声？国家强大的自豪感是空泛的，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看到孟姜女和范喜良琴瑟和鸣，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那才是切切实实的幸福。 第156章 苦力 18袋水泥，2立方米的沙子，上6楼，没电梯。一立方米的沙子是多少一般人都没概念，如果一百斤装一个麻袋的话，能装30袋左右，两立就是60袋，加上水泥，一共78袋。 按照市场价格，最低五毛钱一层，一袋上楼3块钱，这78袋要234，不过吕松岩怕这活跑了，200块钱就答应了。 水泥是成袋的，但沙子人家就堆在楼前，还要自己一锹锹装袋。这活一般都不是一个人干的，四五个人有装的有扛的，干一阵子累了再换班。不过干活的人多，分钱的时候人就多，吕松岩两天没干着活了，所以今天也是豁了出去，一个人把这活揽了下来。 一天时间，累了就歇会，慢慢抗呗。 肩膀垫了个脏手巾，怕的是麻袋把皮肤磨破，手抓住麻袋的一角，身上一叫力，麻袋就上了肩。六层楼一般人上去就气喘吁吁了，更别提肩上还有一袋一百斤的水泥，上到5层是最累的，咬着牙把水泥扛到六楼，这100来斤放下，身子一下就轻快了下来。 下楼就是休息的时候，六层楼走下来，力气也缓的差不多了，趁着还有劲，再来！ 这样上上下下，吕松岩至少要78个来回，才能把那200块钱揣进兜里。 毕竟是上了几分年纪，比不得年轻那阵子了，刚刚跑了四个来回，吕松岩就感觉腿有些发软，那块脏手巾已经被汗湿透了。30度的高温天气，动一动就一身汗，水泥和汗液粘在身上，甭提多难受了。常年干活心里头都有数，这时候得缓缓，否则越往后越吃不消。水泥先放到一边，抄起铁锹来，开始往编织袋里装沙子，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休息。 又是一趟，再从楼梯下来时，迎面就看见儿子吕奇正扛着一袋水泥往楼上上，这可把老吕吓了一跳，赶紧去接，“你小子不好好在家养着，跑这来干啥？” 吕奇一只手拦着父亲，解释道：“爸，我都好了，没事，给你帮帮忙！” 一刀攮进去那么深，这才半个多月，虽然没有大碍，但干强度这么大的体力劳动，万一把伤口撑开怎么办？吕松岩说什么也不让儿子伸手，两人僵持了起来。 弄了半天，吕松岩也没犟得过儿子，最后妥协道：“算了，你要帮我，就在下面帮我装袋吧。”装沙子的活相对比较轻。 “楼下文小成帮着装呢！” “你怎么能让人家干这个？” “我也没让他干，他说——他是我兄弟！” 一提这个，老吕也不拦着了，三个人干活，进度就快了许多，不过吕松岩没敢把儿子和小成当成正经的劳力用，小哥俩在下面给沙子装袋，然后换着班的送到二楼，剩下的四层楼老吕一个人往上弄，不过有中间这么一换肩，六层楼相当于变成了四层，腿部肌肉能够得到更多的休息，相对轻松多了。 爷仨正热火朝天干的起劲，天色渐渐暗了起来，一片乌云在头顶上方凝结，黑压压的遮天蔽日，一阵凉风吹过，可以感觉到空气中潮湿的味道，要下雨！ 吕松岩赶紧从上面跑了下来，指挥着小哥俩，“赶紧，先把水泥扛到楼道里！” 水泥无非就剩下几袋子了，两三趟就都搬到了楼道，沙子倒是问题不大，只是雨浇过之后会增加不少分量。 最后几袋水泥给扛上楼之后，爷仨躲在楼栋里往外看着，正好也借机会休息休息。吕松岩点上一颗烟，吞吐了一阵，叹气道：“大奇啊，能念书就复读一年继续念吧，像爸这样卖傻力气，没出息！” 吕奇摇摇头，道：“爸，我就不是念书的料，小成说过两天要给我介绍个师傅，我想去看看。” 小成赶忙接话道：“我认识个汽修厂的老板，学学汽修，干到大工的话，一个月也有四五千的收入，要是能在技术上有所特长，混到哪个汽车企业里，当个技术总监，那也不少挣，总还有个奔头。” 小成没说学功夫的事，怕老吕不同意，反正这也不算说谎，功夫汽修两不耽误，在那都能学。 眼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上那厚厚的云层，一眼望不到边，看这样子，恐怕得下一天。 “去看看也好，我电动车上有雨衣，你们小哥俩骑车先回家吧，这点活我一会儿就完事。”吕松岩看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准备冒着雨干。 这时候两人当然不能走了，又是一番推让，最后仨人一起顶着雨，开始一袋袋装沙子。 和年轻人在一起，吕松岩感觉自己身上也浑身是劲，儿子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不过好在人还憨厚，孝顺，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儿子这么懂事，知道心疼大人，已经不错了！旁边文小成，说起来比儿子还小一岁，这小哥俩算是打来的缘分，人家已经是上了电视的半个名人了，全市的奥数状元，现在放下身段能冒着雨和自己儿子一起扛沙子，能交到这样的朋友，那是儿子的福气！ 雨淋过的沙子，装在麻袋里还往外滴水，不着急扛，先都装袋放在楼道的干燥地方，墩墩，能减轻不少分量，上肩之后，脏水顺着肩膀一直流到裤腰里，凉丝丝脏兮兮的，外面淋雨本来就都湿的差不多了，再扛上湿乎乎的沙袋，那就不是一般人能遭的罪！可是力工挣的就是这份辛苦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 两立沙子、18袋水泥，总算都给扛上了楼，雇主就在屋里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也不出来看看，吕松岩想要钱没好意思开口，敲了敲门道：“老板，都扛上来了，我借你水管子冲冲。” 这时候爷仨基本上都湿透了，光着膀子干活，身上都是沙子和脏水，之前背水泥也沾上不少，雨水一冲，一道一道的。就着水管子的自来水，从头到脚给冲了一遍，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过至少身上干净，像个人了。 那条脏手巾洗了好几遍才洗出了本色，给两个孩子擦了干了身上，然后自己也把头发弄了个半干，吕松岩这才又再次走进里屋，和沙发上的雇主道：“老板，活都干完了。” 雇主是个剃着小平头的中年人，个子不高，略有些微胖，不知道干什么，但符合“脑袋大脖子粗”这种厨师的体貌特征。 “干完了？还挺快，我看看。” 小平头站起身，走到客厅一看，水泥规规矩矩的靠墙码了两层，沙子则堆在客厅靠边一点的位置。 “哎？我这沙子怎么全湿了？” —————— 比起码字，我还是觉得扛沙子去比较有前途。 第157章 还得念书啊 “哎？我这沙子怎么全湿了？” 吕松岩赶紧陪笑道：“您没看，外面不是下雨了吗？不过您放心，水泥可都没浇着，不信你看。” 小平头过去把18袋水泥都查看了一边，果然都没有受潮的迹象，这才放心，回头皱眉道：“哎呀，这沙子被雨淋了……” “老板，沙子又不怕水，您和水泥的时候不也得兑水吗？” 小平头一撇嘴，“不是啊，沙子用之前还得筛一遍，细沙和水泥贴瓷砖，粗砂砾用来垫层的，这被雨水一浇，都板结成块了，没法筛啊！” 沙子见水容易板结成块是不假，不过也并不是不能筛，而且筛沙子都是瓦匠师傅干的活，力工根本不管。小平头这么说，完全是没事找事，想变着法的扣点钱。 “老板，这大夏天的，开着窗，有半天这沙子就干了，雨淋了我们也没办法啊！” 小平头摇了摇头，“老哥，话不是这么说，本来这活，我找五六个人，有一个小时就干完了，也不会赶上下雨，你非要吃独食，让我沙子被雨淋了，总不能不负责吧？” 身后，小成和吕奇也听见了，小哥俩眉毛都皱了起来。 “你说怎么负责？” “18袋水泥，这没毛病，该多少钱我给，沙子弄上来，我用不了还等于零，要么你们拿着18袋水泥钱走人，要么，在这把这些沙子给我筛出来，200块钱我分文不少！” 吕松岩有点急了，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不过人家是主顾，还不能翻脸。 “老板，筛沙子都是瓦匠的小学徒干的活，都包括在瓦匠活里，这不是我们干的啊！而且人家都是用多少筛多少，有时候用粗砂，有时候用细沙，都是有讲究的，我都筛出来人家用着也不就手！” “瓦匠负责这活是不假，但那是干沙子，这要是瓦匠师傅因为沙子是湿的不好筛让我加钱，我怎么办？” “老板，你也看见了，两立沙子啊！六十多袋子，我们爷仨来来回回六十多趟，你这大六楼啊！咱就是赚个辛苦钱……” “你别和我说这个！谁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沙子没用我怎么能给钱？” 身后文小成早就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冲那小平头道：“怎么个意思？你就是说水泥钱可以付，沙子的钱，我们爷仨辛辛苦苦给你扛上来，你就不打算给了呗？” 小平头一撇嘴，“答应你们200块钱，按照水泥一袋上楼3块钱算，18袋54，沙子钱，我要的是干沙子，你们要不把沙子给我筛好弄干了，要不就别想拿这个钱！” 这时候吕奇也沉不住气了，怒道：“窗户都开着，你屋里坐着不知道下雨了？老天爷下雨，你怪得到我们头上吗？” 小成一摆手，示意吕奇自己来，然后对小平头道：“你说湿沙子不要，我们往上扛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没注意！反正沙子湿了没用，你们不平衡，再给扛下去！” 这时候就连吕松岩都有点急了，“老板，咱之前可说好的，卖苦力气的人不容易……” “你不容易，我还不容易呢！水泥的钱，没毛病，沙子就别想了，要不给我弄干，筛干净，要不就走人！别跟我这磨叽！没用！” 吕松岩气得嘴唇直哆嗦，真有心揪着眼前的小平头问问，他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不过现在不是光棍儿一个人的时候，有老婆有孩子的，指着往家里拿钱回去呢！一个家压在肩膀上，有时候不得不弯腰低头！ “好，我筛！” 筛子就立在墙边，吕松岩用板凳支起个斜面，抄起铁锹就要筛沙子，那边筛子刚立起来，就被吕奇一脚踢飞了，吕无敌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指着小平头的鼻子道：“筛个煎饼！是不是看我们爷们儿好欺负！” 吕松岩一看，赶紧把儿子拉了回来，瞪眼训斥道：“你干啥！” “他……他太欺负人了！”吕奇眼泪都飙了出来。 小平头一看这种情况，心中也有了底，眯着眼指吕奇道：“别说咱有言在先，你把我沙子都弄湿了我没找你麻烦，就他妈欺负你怎么滴？卖傻力气的，怎么？你还敢动我？你动我一个试试？” 小成在后面早就想上来了，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不好插手太过。可现在一看，实在忍不了了，为了这200块钱低头，不值得！ “这位老板，您消消气，不就是200块钱吗？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一老本实的，您欺负我们干嘛啊？不如这样吧，水泥钱，我们也不要了，你这活，我们干不了，你另请高明得了！” 说完这话，小成一弯腰，把墙边的一袋水泥扛了起来，几步来到窗户前，新建的小区，楼下还都是荒地，根本没人，小成一撒手，水泥直接给扔了下去。 “哎？我的水泥！” 小成笑了，“你的水泥就在楼下，好好的呢！” 小平头趴窗户往外看的时候，又是两袋飞了下去，身后吕奇也来了劲儿，和小成一人一袋，外面的虽然算不上瓢泼大雨，但密集的雨点已经连成了线，水洼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气泡，雨点打在水泥袋子上，不一会儿就开始往外流着灰色的汤。 “别！别！我的水泥！” “你的水泥，自己往上扛啊！” 吕奇的大身板子，拦都拦不住，小成也是铁了心的要出口恶气，吕松岩在愣了半天，索性一咬牙，也加入了扛包的行列，不大工夫，屋里十八袋子水泥全给扔到了楼下，雨水一浇，眼见都废了。 “奶奶的！老子不伺候了！自己扛！” “你们……你们不许走！” “老板，你太客气了，还想留我们吃饭啊？以后的吧！等你装修好了我们再来！” 一句话，顿时让这小平头没了脾气，一老一少两个彪形大汉，那个略矮一些的半大小子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主，这时候小平头也有点后悔，一袋水泥20，这扔下去了360！因为200块钱的事，唉！亏了！ 三个人根本没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径直下了楼。 外面的雨还下着，吕奇身上有伤，怕见雨水，雨衣就披在他身上，吕松岩推着电动车，迎着雨走在最外侧。小成也是一身狼狈，挨着吕奇，三人谁也不说话。 雨打在脸上，眼前一片模糊，纵然是出了一口恶气，但谁的心情都不好。 “儿子！还得念书啊！看见爸爸没，不念书，走到哪都他娘的……挨欺负！”吕松岩最后几个字，已经带了哭腔。 —————— 父亲在外面受的辛苦和委屈，你们真的知道吗？ 第158章 溜须领导 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哪，没有学问啰无颜见爹娘。 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是为做官，也不是为面子光，只为做人要争气呀，不受人欺负呀不做牛和羊。 读书就能不受人欺负不做牛和羊吗？或许，可以做一只会考试的牛或羊，换了一帮人欺负你而已。 雨水打在脸上，替泪水做了很好的掩护，吕奇点头道：“好，我念！” 文小成在旁边拍了拍吕奇的肩膀，“到时候，上我们八班来！” “嗯？” “有我罩着，没人敢欺负你啊！” 吕奇能够复读一年，小成还是很高兴的，他的朋友并不多，能有一个陪在自己身边，或许初三就不那么难熬了。 对于大个子来说，复读一年到底是改变命运还是浪费时间，这很难说。学习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唯一标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偏颇的标准，但是中考、高考的那个卷面上的数字的确可以决定人的命运。 比如说，能让中考加十分的奥数竞赛，就让人趋之如骛。 奥数竞赛的复赛安排在了八月末，也就是开学前。这个设定完全把孩子们的假期给毁了，除了极少数靠运气蒙进了34分的选手，知道晋级无望，索性放弃，其余有资格搏一下复赛的孩子，整个假期都献给了奥数事业——或者说是奥数培训机构。 期末考试之前，就约好了和杨柳珊一起去繁星教育补习，对此，杨柳珊父母举双手支持。小成甚至有好几次接到了杨柳珊妈妈的电话，和小成一起商量这事。毕竟，现在他已经成了传说中的好学生。 这是学霸的福利。 以小成在丁校长面前的面子，甭说带一个杨柳珊去上课了，他能来的话，单开一个班都没问题，包教包会，随到随学！这面子当然要卖给杨妈妈了，一听说繁星不收学费，杨妈妈一连给了十四个哎呦，然后才跟上一句“太谢谢了”。要知道，繁星教育本市最好的教育培训机构，一节课就要上百元，一个假期下来，即便是比较基础的进阶班也要上万。 “这样的话，阿姨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小成当然要客气，“不用谢，杨柳珊是我们的大班长，而且奥数竞赛就我们俩进入复赛了，我还不知道借这个机会溜须溜须领导吗？您不用客气！”当然，心里想的是，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干嘛？ “话不是这样说的，这可是好大一个人情啊，阿姨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您就不用客气了，以后我调皮捣蛋，您别让杨柳珊给我告老师就行！” 小成给两人安排了一个20人左右的精英小班，这是除了一对一辅导以外，级别最高的课程了。之所以不报一对一，一来是因为需要繁星单独安排一个老师，现在是假期，最为繁忙的时候，纵然有面子在也有点不合适，二来是——如果一对一，那就没办法逃课了。 ……………… 一般宅男如果有网线的话，基本上不在乎住的有多偏僻。小镇里的人大都也是如此的道理，如果不是去一趟外地，要倒好几次车才能到火车站，就在镇子上慢节奏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小成也是如此，每次去繁星都要坐车到县里，然后再换一趟车才行，单程就要两个多小时。 好在，现在这两个小时里，有美人在侧。 九点钟上课，六点小成就从家里跑了出来，和杨柳珊约好在红星大集的客运站集合。夏天的清晨，还是略微有一丝凉意的，思源河边丝丝水汽，夹杂在风里，吹在身上让人感觉到一阵清爽。一大早红星大集就热闹了起来，叫买叫卖，人声嘈杂。 客运站那，杨柳珊一袭蓝色的连衣裙，已经等在了那里。第一天去市里上课，早上六点多出发，回来时到家也要晚上六七点了，比平时上课还要辛苦。女孩来回这么远，当母亲的哪能放心，而且今天还有开班仪式，欢迎家长到场的，所以杨妈妈也跟着来了。 “阿姨好。”小成彬彬有礼道。“让你们久等了。” 杨妈妈很年轻，年纪或许到了40，但看起来似乎才二十五六，和女儿站在一起仿佛姐妹一般。 “班长好！”和杨妈妈打完招呼，小成耍宝一般的又给杨柳珊行了个礼，逗得母女俩哈哈大笑。 母亲面前，杨柳珊不敢说话，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小成，抿着嘴笑。 “你还挺拿她这个班长当回事。”杨妈妈笑道。 “那当然，阿姨，您不知d县官不如现管，人家可是我直系领导！没看我这不紧着巴结呢吗？” 小成说的风趣，杨妈妈不禁莞尔，心中对小成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今天第一天上课，我怎么也得去向繁星的丁校长表示一下感谢才行，也正好送送你们，以后阿姨恐怕就没有这么多时间了，每天你和珊珊一起上学放学，还得请你多照顾！” “您不用感谢她，感谢我就行了，丁校长早就把我当招牌挂出去了，她那多一个人，无非就是多一张桌子的事，而且珊珊这样的学苗，到哪人家都愿意要。” 和杨妈妈客气了几句，那边车已经进站了，趁大人不注意，小成偷偷过去挠了挠杨柳珊的手心，女孩撅着小嘴瞪了小成一眼，眼角仍带着笑意。 一大早都是进城办事的，车门一开，人呼啦啦都往上挤，本来杨家母女来的早，排的比较靠前，被人群这么一挤，反而挤到了后面。夏天大家穿的都不多，杨妈妈也是一身连衣裙，不敢往前去，只好皱着眉的后退， 三十多人一起挤那个一人宽的小门，谁也不说让让，乱哄哄的就听有人吵嚷：“站排！站排！别加塞儿！” “前面你们到底上不上？赶紧的！还有事呢！” “别挤了，都被你们挤散架了！” 小成在人群里，即使没有特别留意，也发现不对劲，其实东风镇小地方，基本上算是熟人社会了，一般都不会出现这么乱的场面，基本的排队意识还是有的。之所以会这样，就是人群中有几个领头的故意制造混乱。 有人扒拉人群往里加塞，有人大喊大叫分散人的注意力。故意制造混乱的目的很明显——只有水混了，才好浑水摸鱼。 果然，一只手轻轻的拉开了杨妈妈挂在肩上的坤包，两根手指头一夹，钱包就不见了。 —————— 其实一放假补课就应该开始了，只不过吕奇受伤后赌场设局和云十三斗法等等情节一条线下来的，不好在中间插戏，不过这没什么影响，最多你会觉得假期长了一点，假期长不是好事吗？ 第159章 以偷制偷 有小偷！ 不过这活也不行啊！ 比起洋贼，那手上的功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家洋贼稍微一分你的心思，钱包就到人家手里了，比这帮靠人挤人制造混乱的毛贼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人家洋贼是有师傅有传承的，正统主流的贼，都快能申报世界非物质非文化遗产了，当然不是这帮杂牌军能比的。 而小成，现在一大爱好就是偷洋贼兜里的钱——特别有成就感。 这就好像关羽面前耍大刀一样，小成也懒得声张，拿出手机假装要打电话，把现场这些人都拍了进去，现在对付这种扒窃的毛贼，必须得给拍下来才能定罪，否则趁你不注意把钱包往地下一扔，打死不承认，警方还真没辙。 抓他们倒是不着急，现在也没工夫和他们耗时间，否则那边上课就迟到了。他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盯着人群的动向，几个人，怎么配合，转眼间都了如指掌。几个贼年纪都不算大，还有人特意打扮的很成熟，不过目测应该也就20岁。 除了杨柳珊的妈妈，小成亲眼看着，还有三个人都被偷了，钱包从不同的人手里传递辗转，最后传到了人群最外侧的一个小胖子手里。胖子穿着那种背带牛仔裤，裤裆到膝盖那种所谓嘻哈范儿，肥大的衣衫就是最好的掩护，这小子接过同伙递过来的赃物转身就走。 当然，这一切都没逃过手机的拍摄。 那边人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几个同伙都从不同方向开溜，如果有心的话，很容易看出来他们是四散奔逃。小成没管别人，迎着胖子走了过去，两人擦肩而过，胖子顿时瘦了一圈。 最后上车时，其实车上也就七八个站着的乘客，就连后上去的杨柳珊和杨妈妈都在后排找到了一个座位。车门一关，汽车缓缓启动，小成晃晃悠悠的往后面走，根据自己的记忆，开始一个一个的给受害者发钱包。 “你的。” “你的。” “这是你的。” 等走到最后杨妈妈身边，把她的钱包递了过去，“阿姨，您的。” “怎……怎么回事？”车上的乘客都有点傻了，这小伙子一上车就给大家发钱包——发钱包还不是发红包，后来有人一摸自己兜，才知道这是遭了贼了。失而复得的失主频频称谢，哪怕是不善言辞的也都一脸感激的冲小成点头。 “这小伙子是反扒大队的？” “多亏了人家啊！这是给我老伴儿买药的两千块钱，这是救了我的命了！小伙子！谢谢你啊！” 小成一个个点头应承，“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这小伙子厉害啊！咱们都不知道怎么丢的，人家就给不动声色的拿回来了！高人呐！” “大家伙，甭管是丢钱包的还是没丢的，咱给小伙子点掌声好不好！”车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一群男女老少都冲着小成鼓掌。 “等会等会！”小成这时候没心思臭美，“大伙都再摸摸自己兜，还有丢钱包的没？我这多了一个。” 刚才偷那个胖子的时候，看他收了四个钱包，不过身上摸出来五个，原以为是之前他自己偷了谁的，不过上车一看，却没找到失主。手里拿着那个钱包晃了半天了，也没人认领。 “没有啊，我钱包在呢。” “我压根儿就没钱包。”——总是有些人能立于不败之地。 大家伙检查了一圈，也没丢的，这时候小成明白了过来，敢情把那胖子的钱包摸来了…… 打开那钱包一看，里面有身份证，照片果然就是那小胖子！这下抓这帮家伙更方便了，有手机里的视频，再加上身份证上的信息，一揪一大串。不过转念一想，还真不太好和警方解释——难道和警察说，这是小偷的钱包，我给偷来了？ 车上不认识的人都是夸奖、赞美，可在杨妈妈和杨柳珊的眼里，小成的行为足可让她们震惊了。杨柳珊还好点，知道小成妖孽一样的大脑，什么奇迹发生在他身上都不足为奇。但杨妈妈就不淡定了，从一群小偷手里挨个把失主的钱包偷回来，难道小成以前干过？ 这趟车上的乘客虽然遇到了小偷，但是因为小成的出现，总算没受到什么损失，结果是贼受了损失。 半路，在镇妇产医院，一批人下车，把后面的座位空了出来，杨柳珊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拍拍自己刚才的座位，叫小成道：“来，坐这！” 小成坐下，似无意地指着妇产医院道：“你看那，我就是在那个医院出生的。” 杨柳珊马上探头问坐在前排的妈妈，“妈，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我也是在这个医院生的！” 小成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是啊，就是在这家医院。”杨妈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答案已经有了，那个神秘的掉包者只调换了自己一个人的档案，那就是自己，而另一个被注射药剂的，就在那几个女孩之中！吴萌萌、陈雨茗、王子怡、姜雅和杨柳珊！ 陈雨茗是一个年级的同学，平时默默无闻，一个很普通、老实的女孩，根本没有多聪明，甚至连点灵气都看不出来，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其余几个，都还不知道人在哪里，不过身边的杨柳珊——在同龄人里，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有小成的光环在，或许杨柳珊的聪慧还不算太显眼，但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奥数的女孩子，就是通过课本上的知识自行拓展，就能在以难度著称的奥数比赛中晋级！这份聪明伶俐本身就是极为少有的，否则之前校方也不会那么激动，要把喜报贴到校门前。 想到这，小成在座位下偷偷拉住了杨柳珊的手，女孩脸色微红，却并没有挣开。 说起来，心情复杂的，其实并不只文小成一个。杨妈妈也是如此。 奥数拿了满分，期末考试门门第一，作为一个家长，很难不对这样的“别人家的孩子”产生些好感和好奇，杨妈妈毕竟是过来人，小成和自己女儿之间那些小儿女的情愫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因为这一层关系，对他的观察就越发的细致了。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父亲在监狱，母亲又不见了踪影，难免会对孩子产生一些不良的影响，可是杨妈妈这一路观察，小成举止得体，谈吐风趣，长辈面前像个谦谦君子，在女儿面前即便是开玩笑也很能把握分寸，让人一点都挑不出毛病来。 这孩子，挺有意思的。 车坐到红星县，又在红星夜市那转乘去市里的大巴，从县里到市里这段路正好赶上早高峰，人就更多了，一路颠簸，总算到了向阳市。 —————— 预告一下，162章还有个演讲，这次不是检讨了，是获奖感言。 第160章 状元笔 繁星教育算是把考试经济里面的规律运用的炉火纯青，文小成奥数状元的品牌效用被应用到了极致，不但各种宣传海报都以“和奥数状元做同学”为噱头，甚至把小成报名参加的精英班改名为“冠军班”，价格直接给翻了一倍。 今天是第一期备赛暑期特训班的开班仪式，繁星特地把大厦可以容纳几百人的礼堂租了下来，除了报名参加培训的学生以外，学校为了扩大规模，把宣传海报发的铺天盖地，很多家里有着适龄学生的家长，都死命的拉着孩子来听听。 所谓的开班仪式，有点像产品发布会，只不过繁星教育的产品比较特殊，是各种各样的培训课程。这种产品是没有刚需的，但今年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倒是能很好的刺激消费，尤其是出了一个十五分钟交卷得满分的妖孽少年。 小成一进学校就受到了明星一样的追捧，最开始只是家长和学生在一旁指指点点，满眼的艳羡，有了第一个跑过来要签名的粉丝之后，于是各种合影、签名的要求就不断了！合影的大多都是女生，而来要签名的则几乎全是家长。 签名必须用人家提供的笔，家长拿了个算草本就过来让小成签，好在文小成三个字比划不多，人家也不在乎字迹是否潦草，那位妈妈得到小成的签名之后，把写着小成名字的破本子一扔，转身兴高采烈的去找自己家孩子，“孩子，给你这支笔，状元用过的！” 地上，写着文小成三个字的算草本已经好几个大脚印子了。 那边繁星得到消息，丁校长带着四五个老师亲自迎接了出来，好不容易从家长堆里挤了出来，迎面就被丁校长一把抱住：“小成！等你半天了，就不知道常来看看你丁校长？” 那大嘴乐的，跟要咬人似的。 小成心里话，在商言商，咱之前没那么熟吧？ 好多人看着，这话也说不出口，小成赶紧从丁校长怀里钻出来，给她介绍：“丁校长，这是我同班同学，杨柳珊，也来参加暑期特训，这是杨柳珊的妈妈。” 丁校长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杨柳珊身上，轻轻冲女孩点了点头，又和杨妈妈握了握手，道：“小成现在可是我的得意门生，他推荐来的孩子，我一定让老师多照顾照顾，学费方面……” 丁校长一提学费，小成眉毛当时就立了起来，之前和这边沟通过，杨柳珊学费全免，都说的好好的，只不过当时接电话的是她的助理莉香，而莉香转告丁校长，被她给忙忘了。 “学费方面，肯定是最低折扣！” 小成脸当时就挂不住了，和人家都说好了不要钱，感谢的话都听了一箩筐，可是现在又说最优惠，这时候也顾不得丁校长的面子了，毕竟丈母娘那边更大，小成往前探了探身，拦在了丁校长和杨妈妈中间，道：“丁校长，您不是说我和杨柳珊都免费吗？” “啊？”丁校长一愣。 小成眼睛一瞪，“您还说，只要我们能来，您给我们报销路费！” “啊？” “您说繁星教育的目的在于让更多的孩子能够得到超前教育，盈利不是唯一的目的，我们东风镇离学校太远了，坐车要倒三次，两个多小时才能到，来上课特别不容易，您还说您一天给我们每人一百块钱的奖学金以示激励，您忘了？” 这么一说，丁校长可算想起来了，之前助理莉香说过，小成要带个同学来，免学费，要卖给孩子一个人情，刚刚脑子里光想着合作、提成的问题了，所以就没转过这个弯来。不过免费也还罢了，一天100块钱的奖学金，这不相当于倒找钱吗？ 那边小成眼珠子都瞪起来了，再一看杨柳珊那可人的模样，丁校长心里也才出了八九分，赶紧忙不迭的点头。 “对！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免费！报销路费！还给奖学金！这都是小事，贾老师，你来把这边的学生和家长都带到大礼堂去，把杨柳珊她们安排到前排啊，我这边找小成还有点事！” 杨妈妈拉着杨柳珊，两人被那位贾老师领着去礼堂，杨妈妈小声低头问女儿：“珊珊，刚才这位丁校长是不是被小成给敲诈了？” 杨柳珊抿着嘴乐：“妈，还帮我们敲诈了一份呢！” …… 以前，繁星和向日葵两家教育培训机构是分庭抗礼的，双方在师资力量、资金实力和学校规模都相差无几，不过今年因为小成在里面搅风搅雨，直接让繁星形成碾压之势，市场占有率达到了骇人的70%以上，甚至有很多原来向日葵的生源，也都跑到了繁星。 这仅仅是今年一年，要知道品牌的效应一旦形成，差距会越拉越大，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小成谱写的那一段传奇。 丁校长商海沉浮多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遗余力的拉拢小成，现在文小成就是她的摇钱树，就是她的金字招牌，如果这位财神爷要是伺候不好的话，小成一怒之下转投向日葵，那给繁星造成的打击是不可估量的。 校长办公室里，丁校长满脸堆笑，一方面是当老师，对于聪明孩子的确是真心喜欢，另外一方面，还带有点功利性质的谄媚，说起话来全是加号，听得小成直发冷。 “小成啊，你看，我们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不负众望，初赛打了一场漂亮仗，不用说复赛肯定也没问题了，之后就是国家特招的奥数集训队，想必以你的实力，斩获最后的总冠军也没什么问题，到时候可不要忘了丁老师我啊！” 小成不愿意用这种方式说话，只是点头嗯哈。 “之前，你说你急用钱，给我打电话，我犹豫都没犹豫，就给支了五万块钱，包括这次你说杨柳珊的事情，我可也是给足了你面子。” 小成还不说话，攀交情肯定有目的的。 “有些话，我也不和你转弯抹角了，这次叫你就是想商量商量咱们合同的问题，十万块钱的奖学金，我预支给你五万，一会儿就着开班仪式，正好颁奖，把其余的给结了，一会儿可能让你简单说两句，你有个心理准备。” “合同？没问题啊！” 颁奖典礼正好赶上女朋友和丈母娘都在，这是露脸的事，有什么可说的？ “这些都没问题，关键是之前我们签的那个分成合同！” —————— 我会说，小成又憋着犯坏了吗？ 第161章 谈价钱 丁校长这么一说，小成就明白了，之前和繁星签订的那个分成合同，约定的是每为繁星介绍一个学员，小成可以获得35%的提成。严格来说这个合同并不太好执行，因为繁星不好确定哪个学员是小成介绍的，而且也不好统计。小成之所以敢这么和她签，就是因为赌定丁校长不敢诓骗自己，现在她提出这个问题，看意思也的确为难了。 本来就是统计不了的事情，给多了繁星吃亏，给少了又怕小成不满意，这也是丁校长头疼的地方。 小成笑了，问道：“丁校长，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丁校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之前那个合同啊，我签的时候，以为你就是给介绍个小班什么的呢，没考虑你这么大的新闻效应，现在学校招生异常火爆，可是说哪个学生是你推荐来的也不好说，说不是的话——没你这块招牌在这，他们也未准报名，我看，咱能不能把这个合同细化一下，或者……或者重新签订一份？” 这本是小成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丁校长您有什么好想法？” “小成，你看能不能把分成合同的模式改一下，变成代言？”其实丁校长早有准备，一份早就起草好的代言协议递到了小成面前，“这是我特意请公司的法律顾问起草的，你看看。” 小成接过协议，一目十行，说起来这份协议还是比较有诚意的，一次性支付200万元代言费，要小成帮繁星拍摄广告片和海报，配合繁星的各种宣传，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尽量参与各种由繁星主办的经验交流会、推介会等等，协议期间为5年，最关键的一点是协议期不许接受其他同类企业的代言。 200万的确不少了，如果按照之前的分成协议的话，小成粗略算了算，大概自己能够拿到一百六七十万的样子，可是明明能够赚的更多，这次小成却摇了摇头。 “这份协议，我不大感兴趣。” “啊？”丁校长脸上显出一丝慌张，“那是对哪部分不满意呢？200万已经不少了，这个价格已经可以请一位一线明星来代言了，要知道按照我们当初的那份协议，你最多只能拿到一百七十万左右，小成签了吧，这是我们双赢的协议！” 小成笑了笑，“不是钱的问题，只是，最近我一直在犹豫，学这个奥数，到底有没有用呢？学生已经很累了，小小年纪，连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拿我自己来说，为了上这个精英班，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六点钟就要从家里出来，这样才能保证不迟到，而等到上完全天的课程回去，到家可能也要晚上七八点了，这是假期啊，我的假期就这么没了？” 丁校长有点想骂街，但还不敢，心里不住吐槽：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上课的？你根本就是来搞对象的！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丁校长只能耐心解释：“没办法啊，现在竞争就是这么激烈，你学了奥数，杀尽了复赛，中考就有十分的优势！这十分能够拉开多少人啊？对不对？家长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不努力，势必被社会所淘汰，而我们，只是提供教育服务而已！” 小成面容苦涩，“道理我都懂，可是你看看外面一个个孩子鼻梁上面那高度近视的眼镜，再看看镜片后面一个个呆滞的眼神，他们除了考试，还会什么？我总觉得孩子的童年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太早就没有了欢笑，没有了歌声……” 丁校长眼泪差点下来：“让你说的，我怎么觉得我干的这事业这么缺德呢？” 小成也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有心理负担，感觉签了这个合同，就好像把灵魂卖给了魔鬼一样！” 丁校长都哭了，我就是那魔鬼呗？ “所以，这合同不能这样！” “啊？”本来丁校长都绝望了，一听小成这句，希望又重新燃起——还有戏！ “得把合同金额改成250万！要不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啊！” 这次丁校长直接吐血，谈价钱你也不用这么煽情吧？又是厚厚的镜片，又是呆滞的眼神，这把我说的，我感觉是自己谋害了孩子的假期，罪孽深重啊！结果你小子话锋一转，抬价？你直说不就完了吗？ “小成啊，250万我可以直接去rb把苍老师请来了。” 小成还是一脸悲痛状，“苍老师给你代言，你觉得家长会把孩子往这送吗？” “可是你这价格，超出我的能力了！” “你不要低估自己的能力。” “你不说质疑奥数班到底有没有用吗？” “质疑归质疑，不影响赚钱，你繁星就是黄了，那边不还有个向日葵呢吗？这帮倒霉孩子谁祸害不是祸害，至少你祸害我还能分一杯羹。” 其实谈价钱只是一方面，小成对于奥数培训的确是有着自己的看法的。 “不如这样，丁校长，200万没问题，那50万我不拿走，留在繁星，我们上一个网校的项目，你看怎么样？” 繁星就是占据了70%的市场份额，也仅仅是一个向阳市，触角很难伸到其他城市。今年培训市场大火，丁校长也考虑过开分校，或者加盟的问题，不过眼前假期正是最忙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相对而言，开网校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老师还是这些老师，资源还是这些资源，无非是把各种教学内容、视频上传到网上，然后用会员制加以区分，有偿浏览，定制相应的学习计划即可。成本要比开分校低得多，而受众面则要大了无数倍！尤其是这次奥数竞赛造成了轰动效应之后，繁星培训也跟着搭上这班高速列车。 小成想的更多一些，网络教学因为成本低，学费也会低廉，而且省去了路上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对于那些不感兴趣被家长绑架来的孩子来说，给他们一条新出路。 如果说浪费时间等于谋害生命的话，网络培训比这种报班培训要好很多，只谋财，至少不害命了，学生只要一个切换键就可以享受本应该属于他们自己的假期。 丁校长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好主意啊！这样一来，很多家远甚至外地的学生就可以通过网络来学习了，就比如你住在东风镇……” 小成摇了摇头：“我当然不管多困难，多辛苦，还是要来的！” 丁校长也笑了，给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 其实我觉得，还是苍老师代言的效果会更好一些。一过年就忙了，两天没码字，还好有存稿。 第162章 我要当校长 “网校的建设，我可以负责，丁校长您这边只需要提供课程和题库就好了，将我们的资源整合起来，无需太大投入，就能把这个事情做起来，我出50万，您那边也可以出50万，不过我要控股。” 丁校长又生出了一种被敲竹杠的感觉。 “小成，你出50万，我出50万，一百万没问题，不过实际上好像你一分钱都没拿吧？这还不算，提供课程和题库的确不需要太大的成本，但我们繁星还要提供相应的教育资质，你现在的确风头正盛，不过做个网站而已，我们找个互联网公司来做，也花不了多少钱，你要控股网校，这条件也太苛刻了。”丁校长为难道。 “技术层面的确不是太难，只需要控制好付费用户的权限就好了，我的核心价值不在于技术。” 又是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说白了，教育培训机构有很多，能和小成合作的也不少，而今年人气这么火爆的奥数状元只有一个——文小成。 丁校长很委屈，不过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没什么选择。 说起来这样合作繁星并不吃亏，如果没有文小成的话，开网校需要花费大量的推广成本，而且效果未见得好，而现在全国都知道向阳市出了个妖孽，这时候顺势把网校推出来的话，必然可以迅速占领市场。 “老师方面，让繁星的老师自己提供课程，然后根据销售情况和教师分成，课讲得好，听的人多自然赚得多，无需另外负担成本，甚至外校的老师我们也可以接纳！不过定价权和推荐权在我们手里，除了视频课程，我们还可以鼓励老师们开直播上课，和学生在线互动交流……” 丁校长一扫之前的颓唐，眼睛亮了起来，允许外校老师来合作，无异于一招釜底抽薪，对竞争对手是绝对致命的！这一举措直接打破了学校和学校之间的壁垒——本来现在很多小规模的培训机构都是兼职教师，甚至还有一些聘用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按照一节课多少进行收费，只有像繁星和向日葵这样的大机构才能养得起自己的专职教师。 “所以，网校以一个相对独立的个体存在比较好，教育培训的资质并没有那么难拿，甚至我把网校作为一个平台来经营的话，根本不需要资质。所以呢，我希望网校和繁星是合作机构，而不是从属机构，至于您那边的50万是以繁星的名义出还是以您个人的名义出，我就不在乎了。“ 又是一剂猛药。 繁星教育现在丁校长是最大的股东，毕竟还是几个合伙人一起搞的，如果以繁星的子公司模式去运作的话，收益也还需要算繁星的盈利。如果是丁校长以个人的名义出资的话，那赚多少钱就和其他股东没关系了！ “网校的线上宣传，由我负责，而线下宣传，可以给繁星一部分推广费用！” 丁校长眼睛越来越亮，虽然只占到49.9%的股份，但小成这几句话就把他说服了，要说经营网校，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而眼前这个妖孽，似乎说的头头是道——而且最关键一点，人家有朋友！刘忙，那是华夏的互联网之魂！有茫搜索背后的扶植，一搜奥数培训，自家就是第一个，这要是搞起来，可能是繁星现在的规模十倍不止！ “好！咱们就这么办！一人出50万，我们干网校！” “等等。”小成倒是不着急，云淡风轻的。 “还有什么问题？” “对，我还有一个条件。” “啊？”丁校长和小成说话现在是一日三惊，说不准他又冒出什么难以接受的条件来，最可气的是，还总是能说服自己。 “别那么紧张嘛！今年繁星的势头这么好，肯定要扩大规模吧？” 丁校长顿时就警觉了起来，你小子不是想把手伸到繁星来吧？这是自己的根基，决不能答应！ “扩大规模，肯定要租赁新的教室，场地什么的，包括我们网校的办公室——这些所有装修的活都要给我。” “啊？”丁校长都有点傻了，这怎么什么都管啊？一个网校如果弄得好的话，恐怕一年赚个几千万都是少的，而装修什么的利润，有个十几万就到头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活包给谁都是干，我就是想照顾一下自己的朋友。” 小成自己赚钱的时候，当然没忘，还有个朋友，他父亲在抡着大锤，扛水泥搬砖头，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 ……… 正在这时候，门口轻轻敲门，助理莉香探进半个身子，提醒道：“校长，我们该过去了。” 丁校长和小成刚刚签好了代言合同，闻言赶紧往外走，这一路上，丁校长百味杂陈，从小成进办公室，到现在离开，无非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人家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拿走自己200万不说，还顺便开了一家网校当校长…… 可以预见的是，这个注册资本只有100万的企业，日后规模可能会是繁星教育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真真正正的空手套白狼啊！ 另一面，大礼堂中，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就绪，500个座位，已经座无虚席，基本上都是一个家长一个孩子的组合，家长满脸亢奋，孩子则大多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丁校长和文小成一入场，整个礼堂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让小成很不适应，觉得自己好像加入了某个传销组织一样。杨妈妈和杨柳珊在校方的关照下被安排到了前排，女孩在人群中冲自己还挥了挥手。 所谓的开班仪式，其实和传销组织的套路也差不多，不过都是老师进行主持，讲课的水平倒还是不错的。前面主持人先是欢迎这欢迎那，感谢这感谢那的说了一番客气话，然后向诸位同学和家长介绍了繁星教育，接着是什么奥数对青少年智力开发的意义以及一些学习奥数的窍门。 不得不说，繁星在培训市场能够崭露头角还是有着自己的底蕴的，主持人对家长和孩子的心理把握十分到位，针对家长，则是孩子的智力开发以及比赛上取得成绩可以获得的加分等等，而针对孩子，则放出了一些趣味性比较强的速算方法，似乎学了之后就能在同学中脱颖而出，成为学校里人人仰慕的数学尖子，还能获得校花的青睐一般。 仪式一项一项往下进行，主持人话锋一转，说到了今年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奥数历史上的唯一一个满分，场下顿时沸腾了起来，奥数状元，在家长心中是自带光环的。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奥数神童，文小成上台领奖！” —————— 你们以为，小成办网校，就是为了赚钱吗？谁能猜到他最终的目的？ 第163章 谁谁谁是文小成 小成在掌声中走上台，很奇怪的是，他竟然想起了那天在升旗仪式上的检讨——当初自己检讨的时候，也是像这样掌声雷动，只是台下的观众眼神里少了几分幸灾乐祸而已，当丁校长把写着十万元的大纸牌子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甚至把检讨的内容都想好了…… 实在不太适应被嘉奖…… 所有人都是一脸艳羡，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十万元的奖学金还是小成自己做局操作出来的。有时候成功，并不是考一个高分数，或者成功学忽悠的那么简单。 丁校长很激动，对场下道：“各位家长，各位同学，接下来，就请我们的奥数状元和大家说两句，介绍一下他成功的经验好不好？” 场下当然是热情回应了，不过小成在台上则直想骂街！老子怎么介绍成功经验啊？我能说我智商300多，奥数题对我根本没难度吗？哥们儿最大的成功就是忽悠你200多万！ 不过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应付了，小成接过麦克风，大脑急速旋转，等到话筒到嘴边的时候，想说什么已经想好了。 再难，还难得过检讨吗？ “羡慕吗？” 小成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晃着那个十万元的“假币”，语气十分欠打。 “今天早上一到学校，我就被很多学生家长认了出来，很多叔叔阿姨把我围在中间，让我给签名，还有女同学要和我合影什么的，刚才走进会场的时候，全场也报以热烈的掌声，仿佛当红的大明星一样——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如果我坐在下面，看到有个家伙这么臭屁，我也想揍他一顿。” 全场哄然大笑，至少那些学生对他的仇恨值降低了一些。 “我想，你们中的大多数，都听过父母说过类似的话——你看看人家谁谁谁，你怎么不向人家谁谁谁学学呢？可能最近一段日子，这个谁谁谁变成了文小成。谢谢各位家长帮我拉仇恨。” 又是大笑，这种比较绝大多数的孩子都听过。 “我想说的是，为什么要拿你家孩子和我比呢？各位家长，你们自己怎么不比一比？你的孩子可从来没拿你和别人的家长比过吧？你看人家首富！你看人家高官！你怎么不是富豪或者大领导呢？是的话我就是富二代，官二代了！当然，和我你们就更没法比了，我爸现在还在向阳市第二人民监狱服刑，你们谁比得了？” 场下笑的比较尴尬，不过孩子们似乎开心了一点。 “望子成龙，可以理解，不过望子成龙的家长，自己往往都不是龙，你觉得自己省吃俭用，花了大价钱把孩子送到了繁星来学习，奥数不杀进决赛就对不起你这个当妈的，对不起你这么多年含辛茹苦，节衣缩食——可是，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试试奥数的题有多难？或许，只有你尝试一下之后，才能发自内心的为你的孩子而骄傲！这么难的题都能够做出来，孩子，你真是太棒了！而不是在这里，给一个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人鼓掌，然后回家拿这家伙刺激你的孩子——你看人家谁谁谁！” 这次没人笑了，又是全场的掌声，不过现在鼓掌的大多是之前一脸死相的学生。 “的确，如果按照奥数的成绩来说，我的确比你的孩子分数高，可那又能怎样呢？只不过说明我更加善于这方面，更加善于考试而已，也许你的孩子其他方面有很多优点要远胜于我，不过你们却视而不见！你们的眼里只有成绩！谁分数高就向谁学，现在没人在乎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了，你们更想不到的是——你们让自己孩子学习的这个榜样，在不到一个月前一个人还在学校后山和十几个学长打架，还被勒令当着全校的面作检讨。” 别的学生不知道，但杨柳珊却清清楚楚，打架，一仗奠定了学校老大的地位，那次检讨，似乎是学校更没面子吧？说起来你小子还真是文武双全呢！ “成绩好，就会一白遮百丑，有钱，便是最大的成功，现在教育太过功利化了，现在，你让我们唯分是图，长大之后，我们必将唯利是图！” 我们的唯利是图，就是从学生时代的唯分是图开始的！ “就拿奥数来说，你们来参加培训，花着高昂的学费，牺牲孩子的美好假期，有多大程度是为了拿到一个好成绩，又有多大程度是因为孩子对数学的兴趣？” 那边丁校长脸上有点不好看，小成的这番言辞十分不利于销售啊！ 小成倒是不管不顾，我不唯分是图，当然也不会唯利是图。 “你们来之前，为什么不和孩子商量商量——儿子，你喜欢奥数吗？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假期去补习奥数吗？问的时候，手里别拿着皮带，听听孩子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们只担心他们长大之后伤悲少壮不努力，就不担心他们以后伤悲自己没有童年吗？” “什么是教育？‘教育’是以知识为工具教会他人思考的过程，现在，我们有了教育，却忘了思考。一张试卷摆在自己面前，本能的提起笔，跟着出题老师的思路走，‘太平天国运动有哪些历史意义？’一看这道题，我记得老师说过有四点……这不是教育，这是填鸭！因为你没有思考。” “其实思考远比知识来的重要，今天老师传授给我们的知识，明天很有可能就被颠覆，甚至很多今天就已经过时了！尽信书不如无书！老师说：‘在一个大气压下，水在100°时会沸腾，0°就会结冰’你背下来了——可是重水在101.4°才会沸腾，3.8°就结冰！都是h2o，你能说重水不是水吗？课本讲人类分为白种人、黄种人等等，白种人是尼安特人的后代，而我们黄种人是bj人演化而来——错的！现在根据基因序列来判断，不管白种人、黄种人还是黑人，都有着共同的祖先！” “我想说的是，不要让各种考试、补习磨灭了你学习的兴趣，更不要因为老师的标准答案而放弃思考！你的价值，永远不是一个分数可以衡量的，教育最大的成果不是培养出多少个状元，而是让大家可以学会思考，可以享受学习的乐趣！” —————— 这是足以支撑一天的一章啊，我写的时候改了好几遍，花了一天半时间，现在半天就发出去了，好舍不得…… 第164章 托儿 场下几乎是全体起立，老师、家长和同学们一起激动的鼓掌，小成想鞠躬下台，眼角余光看到丁校长一脸幽怨，于是忙补充了一句： “这才是我选择繁星的理由！” 一句话，丁校长马上多云转晴！这个广告给满分！ “刚才，丁校长让我说说成功的经验，其实，这就是了！我之所以在奥数方面能够取得成绩，就是因为我喜欢！” “我喜欢奥数，我喜欢思考！”小成说着，把目光转向前排观众席上的杨柳珊，“我喜欢，所以我会甘愿牺牲自己的假期，我喜欢；所以我才甘愿每天五点钟起床，坐车两个多小时来到这里，我喜欢；所以我乐在其中，无怨无悔……” 女孩的脸红的要滴下血来。 只有她才明白，小成口中的我喜欢代表着什么——根本不是什么数学！ 小成的一番即兴演讲把全场的气氛带到了高潮，尽管说要思考，要为了自己的兴趣和求知欲学习，可是一番煽动性很强的演说下来，之前不感兴趣的学生现在也感兴趣了，仿佛在别处学习是洗脑填鸭，只有在繁星这里，才是真正的教育一样。 大会的后半段是现场报名和答疑，这也是一种营销手段吧，趁热打铁，借着之前的火热劲儿，促使家长冲动型消费，这次不光家长冲动，就连学生都跟着冲动了起来。在小成眼里那一个个满脸亢奋的学生，仿佛扑火的飞蛾，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孩子们，不要怪我，不是我谋杀了你的假期，而是你自己的冲动…… 回到杨柳珊的身边，这种感觉更强烈了，看那些争先恐后要报名参加班的学生，忍不住摇头叹气——你们这群单身狗激动个什么劲儿呢？我来上课，身边有个娇媚可人的大校花，你们有吗就跟着瞎起哄？ 还没等和杨柳珊说话，隔着一个座位的杨妈妈先开口赞扬了起来：“小成，你讲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你准备了这么精彩的演讲！” 不管怎样，能够得到岳母大人的赏识，还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这时候不能骄傲自满，小成哈哈一笑：“主要要归功我们班领导的对我的帮助和督促。” 一句话，又把杨柳珊说的双霞绯红。 没容多说话，那边家长和学生又把小成围了起来，合影的、签名的，弄得台下比台上都热闹。之前很多学生还都对小成不假辞色——毕竟学霸是容易拉仇恨的，但小成刚刚台上的一番说辞，都让大家摒弃了芥蒂，男生都想过来交交朋友，而女孩子更有几个看小成的眼神都不对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名字再被扔到地上踩两脚，这次小成也不签名了，看围拢的人太多，索性站到了凳子上，不理那些家长，只对过来要签名的学生道：“各位同学，咱们别这样，我又不是明星偶像，对不对？你们不也都报名参加暑期特训了吗？咱今后就是同学了，谁见过同学之间玩这一套的？来日方长，来日方长，等特训班结束了，大家肯定有机会合影留念的，平时上课传个纸条，抄个作业什么的，对不对？所以，今天我就不装大明星了，好不好！” 虽是拒绝，但这却非常容易让人接受，不少人没得到签名，也都心满意足，有人还在犹豫报不报名，一听小成这话，也都下定了决心。 会场一共能容纳500多人，除了少数像小成这样今天来上课的学员以外，其余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听讲座的。这就跟忽悠大爷大妈买保健品的那种半诈骗团伙一样，现场气氛这么一热烈，家长则纷纷掏腰包，而小成不知不觉就成了“托儿”。 形象代言人和托儿好像没什么区别…… 开班仪式之后便正式上课了，小成和杨柳珊耽搁了好久，才被带到了“精英班”的教室，这时候家长就不能跟着了，杨妈妈通过这一路的观察，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对女儿嘱咐了几句就先行离开。 说是20人左右的精英小班，因为小成的参与，被更名为“冠军班”，而且直接扩容到了40人。很多家长都是抱着这样的心理：给人家奥数状元配的老师肯定是繁星最好的，所以参加这个班即便贵点也值了！ 40人的班，被挪到了大教室里，培训机构的这种补课班并不同于学校，还需要排座位，只要不打架，学生爱坐哪就坐哪。不过小成显然是受到了特殊照顾，老师已经在讲台上就位了，最前排中间的两个位置被特意留了出来，一班人坐的整整齐齐，就等着主角登场。 本来小成的冠军光环已经有了一定的轰动效应了，现在和杨柳珊往教室里一走，更是引起一阵阵惊叹，尤其是这群理科的单身狗，见了杨柳珊口水顿时流了下来，仿佛段誉见了神仙姐姐一样，怎一个贱字了得？ 教室前面准备上课的是詹老师，叫詹天毅，之前给小成估分的时候就有他一个，亲眼见证了妖孽的那一段传奇，所以对小成格外关注，也格外的照顾。 詹天毅本身就是繁星的王牌教师，身上的荣誉有一大串，不过和小成的满分状元相比，那些荣誉似乎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繁星的专职老师都争着抢着来上小成的课，谁都知道，只要能够成为这个奥数状元的老师，哪怕只讲过一期，今后都是职业生涯中可以炫耀的资本。不过丁校长还是把这个机会给了最为可靠的詹老师。 谁知道这竟是他们教师生涯的噩梦…… 小成一进教室就有点懵了，这什么情况？前排最中间的位置？坐这还怎么搞小动作？怎么睡觉？拿眼四下一扫，同学们大都是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其实小成根本没看人，而是在选位置——别说，这么一扫，还真发现了熟人。 付辰逸。 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理科大魔王，奥数竞赛初赛时，和杨柳珊一个考场，不过却因为留在东风镇妇产医院的那份档案，让小成不得不对这个人重视起来。 狸猫换太子，这就是那只猫了…… —————— 这几天高潮不断，小伙伴们，过年也别忘了追更，保证比春晚有意思！ 第165章 补习班一霸 “小成，你们就坐在那里吧。”詹老师说着指了指前排中间的位置，笑容可掬，和蔼可亲。 “我们不想坐那……”小成扭捏道。 “为什么？” 前排中间，那可是学霸专用专座。 “吃粉笔灰……” “我们用的是白板和碳素笔，没有灰……” 小成心里埋怨：这詹老师就是不知道变通，人艰不拆啊！我带着个大美妞来，你以为我是真的来上课的吗？做题的时候，你那速度好像还没我快呢吧？说起来大家各取所需，我当托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给我个可以聊天可以睡觉的位置多好？ “我们来得晚，应该到排尾去！决不能加塞！”小成说完就拉着杨柳珊直奔后排，一脸的高风亮节。 詹老师嘴角直抽搐，好尼玛正义的理由啊！奥数状元也不搞特殊是吗？你让那些枉法乱纪的党员干部何以自处啊？ 这时候当老师的不能说话了，一个商业培训机构的老师，严格来说从事的都不能算教育行业，而是服务行业，面对的都是客户，要是过于明目张胆的偏袒其中的一个，那是会引起其他消费者的不满的。 不过下面的学生丝毫没有消费者的维权意识，也可能是小成的人气太高了，都纷纷表示不介意加塞，弄得小成十分心塞。 大家并没有很熟好不好？用不用这么客气啊？ 大教室，五十人也装得下，不过只按照人数准备了四十套桌椅，小成带着杨柳珊坐到后面，就要把后面的两个同学赶到前面。 “同学，你去前面坐吧。” 后排角落里坐的是两个男生，主动选择那个“学渣专区”，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好学生。这两位公子哥都是被家里逼着来的，当然不爱坐在老师的眼皮底下。 “不用客气了，我坐这就行。” 小成还得解释：“同学，我是后来的，不能插队。” “没事，我们不介意。” “我俩眼睛好，坐后排一样能看得清楚黑板……” “咱俩眼神也不错，都是一点五的……” 小成耐心被耗得一干二净，抬手给了外面的那个瘦子一个脖溜儿！“别在这跟我装腔作势，想躲在后面睡觉看闲书是不是？你爸早就嘱咐我让我看着你了，别废话，赶紧过去！否则信不信我揍你？” 小成说的这叫一个义正言辞啊，看的同学们纷纷侧目。奥数状元动手打人？ 不过大哥你非要坐在那就不是睡觉看闲书吗？好吧，你旁边有妞儿，应该不是为了看闲书。 前面詹老师更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客户打起来了，自己这个服务员怎么办？ 挨了打的小瘦子真没料到学霸也可以这么彪悍，没敢还手，委屈道：“我爸因为挪用公款进去半年了，啥时候嘱咐你的？” “在里面托我爸带的话！” 无懈可击，毫无破绽。 在两人的友好协商之下，文小成终于“以德服人”，占据了后排角落的座位，那两个倒霉蛋被小成修理了一番之后，灰头土脸的坐到了前排…… 一坐下，杨柳珊抿着嘴，吃吃地笑，偷偷掐了小成一把，娇嗔道：“你净欺负人。” 小成不理这茬，在女孩耳边小声道：“我们终于是同桌了。” “其实坐前面不也是同桌吗？” “是啊，只不过坐前面的话，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说话了。” 能够牺牲自己的假期来参加奥数补习的，除了极少数被家长逼迫以外，大都是好学生，花了钱来学习，不比在学校里混日子，所以课堂记录一般都不需要用老师操心。可是今天例外，一个是全国闻名的奥数妖孽，一个是嫩出水来的极品校花，哪怕不说话都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更何况两人在后面窃窃私语了，几乎半个班级的人，都回头看。 看的杨柳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好听课！”小成不惯毛病，手里的草纸团成了一个团，直接扔到了前面回头那人的脸上，没等对方反应，他先恶人先告状，“老师，他们不好好听课，光回头看我！” 詹老师心中暗自骂娘，只是用板擦瞧了瞧黑板，“注意听讲啊。” 同学们现在都对这位奥数状元有了全新的认识——这尼玛好像是补习班一霸啊！ 小成不要脸，但人家杨柳珊一个女孩还是要脸的，虽然老师没说什么，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任凭小成如何挑逗，再不发一言，身板坐的笔直，老老实实的听讲。 小成索性趴在书桌上，斜着脸看她，这角度，女孩的胸部正在眼前。 已经很丰满了。 课堂上讲的内容，小成根本无需再听，不过他知道，这课程对杨柳珊还是很有帮助的，这时候总不能耽误人家学习。 说是精英班，其课程难度当然要远高于书本，原本在各自学校里都是数学课代表，或者理科优等生，可是到了奥数补习班，人才济济的地方，之前学习数学那种轻松愉快的心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紧张和压力。教学的难度基本上就在大多数学生能够理解的边缘，不到30分钟，就把这帮优等生以前积累的自信打击的七零八落。 当然，同是各自学校的数学尖子，放到一起还是有个比较的，曾经在奥数界叱咤风云的理科大魔王付辰逸，仍表现出鹤立鸡群的一面，但凡老师提出问题，他都第一个举手，被点到名字，圆满的回答完毕之后，还不忘向小成的方向看一眼。 或许还能顺带着看一眼杨柳珊。 这时候的小成，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了。 付辰逸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一般理科过于强悍的家伙，往往都会有一些偏执的毛病，付辰逸同学就是如此。按说这只是个商业培训班，人家睡觉又没打呼噜，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是付同学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我们认认真真的听课，你却在那里睡觉，我把你当成对手，你却对我不屑一顾，这根本就是侮辱！ “老师，文小成在后面睡觉！” —————— 大年三十，给追更的朋友们拜年了，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你竟然还坐在角落里看手机，我除了祝福你，还能说什么呢？ 第166章 你敢答应吗？ 一句话，让詹老师陷入两难境地，文小成当然不必说，那是繁星的招牌，而这个付辰逸，也是奥数界的传奇人物，听闻他以前从来不参加各类补习班，但每逢各种比赛、考试，只要是理科方面的，他必定是第一无疑。直到这次奥数竞赛，被小成掩盖了光芒，这才深受打击，破天荒的报名了繁星的课程，能将他吸引来，也被丁校长视为一次重大的胜利。 被丁校长叮嘱，要特意关照的人物，这才上课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露出了敌对的情绪，这个老师难当啊！ “小成，是昨天没睡好吗？” 詹老师先把台阶给递了过去，只要小成点头说是，那后面再跟一句，是不是今天老师讲的内容你已经掌握了？再说一句是，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小成没配合，“睡的还行……” 詹老师暗自叹气，这孩子也没见多聪明！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 “那怎么还睡啊？” “我手机没电了！” 这答案看似答非所问，不过一琢磨过味来，让当老师的恨不得过去抽他——手机有电的话就玩手机了是吗？老子的课就那么不堪入耳？ 说是老师，詹天毅也明白，自己只是提供培训服务的讲解员而已，和华夏文明那种传道授业解惑的“师者”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这口气说什么也得忍了，不忍的话，不说丁校长那这家伙说一句话就能让自己丢了饭碗，就算小成当堂顶撞自己两句，也得干受着。 不过付辰逸可没有这种觉悟，老师没发火，他先发火了。“文小成！你能不能尊重一下老师的劳动成果？” 一句话，把詹老师的委屈都给说了出来，的确，你是状元你牛逼，可是好歹也得给咱当老师的留点面子啊！ 这时候小成不能再睡了，坐直了身体，斜眼看着付辰逸，道：“我的确上课睡觉，不过，既然詹老师给我上课，我一定能让他付出的劳动得到应有的成果，何谈不尊重？” 这句话，让詹老师什么委屈都没了！的确，只要人家到时候在复赛里再拿个满分，自己的成果就圆满了，睡不睡觉能咋地？一会儿就让丁校长给弄张折叠床过来！不但让睡，还得睡的舒服！ 那边，小成还没完，继续道：“倒是你，本来让你回答问题，好好回答就是了，你却占用着大家的时间，和我过不去，你尊重大家的时间吗？要知道，这门课程，一个小时要120块！相当于一分钟两元钱，你至少耽误了大家五分钟，每人十元，40人就是400元，你是不是要赔给大家？” 这话就更狠了，直接让付辰逸犯了众怒，不过出乎小成意料的是，大家并不在乎一个人一分钟两元钱的高价课程被耽误了，不少人纷纷表态：看你俩吵架，一分钟掏十块钱我都认！甚至有个富二代同学，当即表示，再看你们吵500块钱的！费用我出！ 这时候付辰逸也是被挤兑的面红耳赤，瞪着眼睛道：“文小成，你别狂！都说你15分钟就答完了试卷，并且拿满分，告诉你，我不信！你要真有那个实力的话，为什么之前一直籍籍无名？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一定是提前知道了试题，欺骗了大家，然后在这里沽名钓誉！” 教室内的其他同学，就跟坐在羽毛球场地中间的观众一样，现在球被打到了这边，大家一起回头，看文小成。 “谁说我15分钟答完试卷的？” 啊？大家都跟着一愣，这事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最开始把小成当做反面典型，就是因为他十五分钟交卷。 “交卷和答完是两个概念，那十五分钟，我还睡了一觉，好在考场纪律比较严格，没人打扰我的清梦。”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在考场上，那么严格的考场纪律都没拦着老子睡觉——你算老几？ “文小成！想要证明你到底是不是有真才实学很容易，今天我们现场比比，看看谁奥数学得好！你敢接招吗？” 孙悟空，我喊你的名字你敢答应吗？ 文小成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西游记》里的一句台词。 之后又想起了另外一句：你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 文小成没说话，下面的同学们都疯狂了！相对于枯燥的学习，大家伙都爱看热闹，尤其是今年的奥数状元和往届大家公认的理科大魔王之间的对决！一声声“接招”此起彼伏。 “接招！”“接招！”“接招！” 这种无聊的事情，小成才懒得搭理，不过自己现在不管用什么理由拒绝，都会被大家认为是临阵退缩，他可不想被同学们耻笑，把目光转到詹老师那，希望老师可以主持一下课堂纪律。 没想到，詹老师一边拍手，一边喊着“接招！”整个一个拉拉队队长！ 拜托，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在这起哄，合适吗？为人师表的！ “好吧，怎么比？” 付辰逸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双颊通红道：“很简单，我给你出一道题，看你能不能答上来，之后你也给我出一道题，我来答。你只要答对了我的问题，我就承认你不是沽名钓誉，如果还能用题目难住我，我就服你！” 这是个漏洞百出的规则，什么题，限时多少，如果双方都没答出来，或者都答对了怎么办，都没有约定，可没等文小成说话，那边付辰逸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问题抛了出来： “小明、小红和小强三人用擂台赛形式进行乒乓球训练，每局2人进行比赛，另1人当裁判.每一局的输方去当下一局的裁判，而由原来的裁判向胜者挑战。半天训练结束时，发现小明共打了15局，小红共打了21局，而小强共当裁判5局。那么请问：整个训练中的第3局当裁判的是谁？” 付辰逸信心满满的先把题面抛了出来，就是怕小成临阵退缩，通过问一些细节规则来规避比试，现在这道题一出，对方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这是一道逻辑题，付辰逸判断之所以小成能够那么快做完试卷，如果不是作弊的话，那应该就是对数字特别敏感，有极强的心算能力。所以这次他选择了这道在初中生中算难度很高的逻辑推理题来难为小成。 逻辑推理需要细心发觉题面中的隐藏条件，而且还要冷静的分析其中的逻辑关系，虽然不像其他的难题找不到思路，但会令人感觉千头万绪，捋不清楚。尤其是在大家都瞪着眼看着的情况下，更难保持冷静，所以小成即便有真才实学，也极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第三局的裁判是谁？” “小明。” 付辰逸话音刚落，小成就给出了答案！ —————— 今年的春晚真差劲——这章是定时发布的，我基本上是不会看春晚的，因为我不用看也知道，这么吐槽准没错！话说，这道题你们会做吗？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日子里，大家来做题吧？ 第167章 小明小红和小强 “小明。” 文小成一句话，让付辰逸的笑容都凝固到了脸上。不是没想到小成能够解出题目，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问题刚刚说完，话音刚落对方就给出了正确答案！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教室里其他同学还不知道答案是否正确，不过看此刻付辰逸的表情，也都明白了。 “你……你怎么解出来的？” 小成耸了耸肩，“谁告诉你我是解出来的了？” “啊？” 又是全场哗然。 “我蒙的啊！” 明知小成是胡说八道，不过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胸中有一口老血要喷出。 “一道单选题，哪怕不会，还有四分之一的概率蒙对，你一共就给我三个选项，概率高达三分之一，还不好蒙吗？” 付辰逸十分想弄死他。 可是还没完。 “鉴于你的智商和我答题的形式，实话告诉你，我蒙对的几率是100%——就跟我奥数能够蒙一个满分一样。” 付辰逸已经脸色紫青，说不出话，但下面的同学却很好奇，这是个很实用的应试技巧，如果可以在题不会做的情况下提高蒙对的几率，那对应试拿高分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成哥，说说，怎么蒙的？”有人在下面搭腔。 “好啊，我给大家示范一下，谁把刚才的问题再问我一次——学他那样。” 下面的同学还真配合，一个前排的男生记性还真不错，回忆道：“小明、小红和小强三人……” “不用，就要问题部分就可以了。” “那好，第三局的裁判是谁？” “小红……小强……小明……”这次文小成说这三个名字的时候，故意搞怪，“多大了还小明小红的，不嫌太幼稚了吗？” “诸位！”这时候文小成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走到了付辰逸面前，指着这倒霉蛋的脸，仿佛把付辰逸的脸当成了教学道具，给大家介绍：“刚刚那句话看起来是我鄙视题目幼稚，但是注意！我前面提着三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表情是不一样的！” 这时候后排的杨柳珊已经完全明白了，两颊飞红，抿着嘴忍不住笑，而其他同学还一头雾水。 “我第一个说小红，他的表情会是这样！”小成做了一个嘴角上扬的微微得意的表情，“显然这个答案是错的！” “如果，我说第二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是这个表情，那正确答案肯定是第三个！也是赶巧了，我刚才第一个说的是小明——然后他就一副被雷劈的表情——那我还不知道自己蒙对了吗？” 杨柳珊面红耳赤，这妹子是在高粱地里吃过亏的——哦，不是在高粱地，是肯德基。 “小强！”文小成一副撇嘴不屑一顾的傲慢表情； “小明！”马上换上震惊和懵逼的表情，和付辰逸刚才别无二致； “小红！”又是之前的不屑一顾…… 几番搞怪，全班哈哈大笑，好几个乐得都岔气了，就连一向淑女的杨柳珊都乐得流出了眼泪。 “小成！”这时候詹老师要收拾局面了，叫了小成一句。 “注意！小成也不对，所以……”文小成和教室里的同学，一起给了詹老师一个“错误答案”的表情，詹天毅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笑，又忍不住了，扑哧一声，刚刚嘴里抿的茶水都喷了出来，这下大家更忍不住了，课堂笑声一片，充满了欢乐。 “文小成！我承认你很聪明，能够利用幽默感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可是这题根本不是你解出来的，所以，我仍旧不服！” 最后那句不服，是付辰逸红着眼圈喊出来的，此刻大家笑的有多放肆，对他的伤害就有多大。 “好吧，成哥是专治各种不服的！”说着，小成走上讲台，请詹老师坐到下面，然后占据了黑板，给大家讲解道：“刚才说蒙的呢，是和大家开玩笑，其实这是一道逻辑推理题，也不是很难，那么我就把解题思路和大家分享一下，先说常规的方法！” 为了避免大家再次笑场，小成把小明小红等名字，换成了甲乙丙，给大家介绍道：“只有三个，规则是两两开干，不允许三批，那么看这个条件：丙当了五局裁判，说明什么？” 底下的孩子都不笨，当即有人答道：“说明甲乙对战了五局。” “很好！甲一共打了15局，他和乙打了五局，那么和丙……” 这就不用说了，15-5=10的简单问题。 同理，乙打了21局，则乙丙之间对战了21-5，16局。 一共多少局？简单的加法，10+5+16=31局。 “注意，这题唯一一个思维障碍就在这，乒乓球没有和局，所以假定第一局甲是裁判的话，第二局甲一定要上场，也就是说一个人不能连续当两次裁判，必须由其他人间隔开，只要理解这个问题就好办了，一共打了31局，其中16局是在乙丙之间进行的，甲当的裁判，怎么隔？” 这时候大多数人已经明白了，甲当裁判的次数超过了总局数的一半，所以必然是他每隔一局就当一次裁判，而且是奇数局——这小子臭球，就没赢过！ 所以，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第三局的裁判必然是甲，也就是小明。 下面付辰逸已经面如土色。 不过这还没完。 “这是常规的解题方法，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 在座的同学，即便有被家长逼来的，在数学方面多多少少都有些天赋，对简便算法都很感兴趣，就连出题的付辰逸也跟着眼睛一亮。 这题是他出的，他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简便的解法。 “当我们看一遍题面的时候，我想大多数人脑子里都会有一个判断。”小成说着，把刚才付辰逸口头说的题面一字不差的写到了黑板上。 “三个带数字的已知条件，一个关于规则的隐含条件，大家只读题，不看问，能不能猜到出题人会问什么？” 这当然猜不到的，因为可以问的问题很多，不过在座的都是学霸级的选手，数学学到了这个程度，基本上都能通过这些条件算出来甲乙丙各打了多少场，或者都当了多少次裁判，只是没有小成那么快罢了。 其实，小成之所以可以一眼看穿答案，他在读题面，还没有看问题的时候，就根据这次试卷的难度和出题老师的思路会猜测出大致下面会问什么，如果是学校里的考试，那么这道题只能是简单计算，比如谁当了多少次裁判之类的，但放在奥数比赛中，必然不会那么简单。 “是的，如果问三人其中之一打了多少场，或者一共多少场比赛的话，这题毫无难度，对不对？可是他问的是第三场的裁判是谁？” 这次，大家都陷入了思考，似乎之前解题，从来没从出题的角度去考虑过。 —————— 大年初一，正赶上166章，所以，过年这些天给我打赏的，给我发专享红包的，今年一年都事事顺心！打赏一块，多赚一万！ 第168章 毕加索穿越问题 “看了已知条件，我们很容易可以推断，现有条件下，不可能精确的计算出每一场比赛都是谁和谁对阵，这个很容易判断，对不对？” 的确，已知条件太少，顺序无法确定。 “他问我们第三次，说明什么？第三次特殊！” 小成说着又把刚才推理的条件罗列了出来：“我们无法按照顺序确定每一场的裁判是谁，但却能够确定第三场的裁判。” 这时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一般只有第一场和最后一场是特殊的，所以这时候就可以做一个大胆的猜测：第三场和第一场，最后一场都一样！能够确定这样的条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的奇数场次都是一个人当裁判，而这个人当裁判次数最多，下次打球的次数则最少！ 乙下场比甲次数多，不是乙，甲打15局，而这15局一定是乙或者丙当裁判的，丙五次裁判，乙十次，丙当裁判的次数比乙还少，所以也不是丙--答案出来了。 没有精确计算，甚至都没算出一共打了多少场，只是站在出题人的心理角度并且把此题有解作为前提，的确可以判断出下场少的就是第三场的裁判，而数据一比对，结果就出来了！ 奥数之所以难，一般并不是难在什么高深的数学理论，毕竟是给初中生做的题，仅仅是超前教育那就没有意义了，关键就是在思维方面，而思维训练也正是学习奥数的意义所在。 一道题，在几乎没有思考时间的情况下，小成不但戏弄了付辰逸半天，还给出了两种不同的解法，而后面一种“猜题”的思维方式，更是让大家眼前一亮。 “服么？”讲完题之后，小成挑衅般地问付辰逸道。 付辰逸站立当场，却说不出话。 “无所谓了，现在，是不是该我出题了？” 这句话，才让在座的老师和同学想起来，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文小成还没有出题！ 满分的奥数状元，那张让无数考生折戟沉沙的试卷都没有能难住的文小成，在他的眼里，什么是难题？这时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跃跃欲试，如果能答出奥数状元出的题，也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好吧，那就当成是个游戏，别人有兴趣，也可以抢答。” “请听题！”这三个字后，教室里鸦雀无声，甚至就连杨柳珊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巴勃罗.迭戈.荷瑟.山迪亚哥.弗朗西斯科.德保拉.居安.尼波莫切诺.克瑞斯皮尼亚诺.德罗斯.瑞米迪欧斯.西波瑞亚诺.德拉.山迪西玛.特立尼达.玛利亚.帕里西奥.克里托.瑞兹.布拉斯科.毕加索在20岁时穿越到了2016年7月10日的华夏……” 一句话还没说完，教室里已经有一半学生懵逼了，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哪弄了这么长的人名啊？其实大多数同学都不知道，这就是毕加索的全名。 “是不是一听主人公的名字，就觉得这题的逼格比小红小明和小强要高了许多？毕加索，扑面而来的艺术气息！” 好怀念小明小红和小强啊！ 不过，还有一半比较机灵的学生在集中着注意力，题目被大脑自动简化：毕加索20岁时穿越到了2016年7月10日，这一定是和年龄有关的题！ 当然，也有一些更机灵的同学，没有放松警惕，心中暗自计算着，也有可能这家伙不走寻常路，问一共是多少个人穿越。 “正赶上意气风发的付辰逸同学在办自己的生日派对，他问了25岁付辰逸同学这样一个问题：你妈最喜欢吃什么？” 又一个已知条件，那时候付辰逸25岁！根据刚才小成教大家的思考方法，这时候已经可以猜题了，这道题有可能问如果两人一起带回了某个年代，这时候毕加索的年龄多少岁，付辰逸又多少岁，或者根据这些已知条件问毕加索出生于哪一年？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所有人都等着小成，可是小成不说话了。 “问什么啊？”下面有人忍不住问道。 “你妈最喜欢吃什么啊？” “我们是问，这道题问什么，不是毕加索问什么。” “问的就是，你妈最喜欢吃什么啊？” 几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合着前面那一大串，包括时间都没用，紧提防慢提防，还是在你这老司机面前翻车了，这算你妹的奥数题啊？ 小成轻松的耸耸肩膀，“谁规定说一定是奥数题了？我说了吗？” 同学们再次懵逼。 突然，教室里的气氛一变，似乎那个问题，让人不敢细想下去，可是小成仍旧没有放过他们，“你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喜欢吃什么，请她吃饭的时候，怎么点菜啊？” 这是一道最简单的问题，但也是最难的。说它简单，你哪怕随便说一种食物，人家都无法查证，可是即便知道是这样，你仍然不敢妄下结论，那样不负责任的敷衍。 连母亲最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自责当中。 “这道题问的是，你妈最喜欢吃什么，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们为什么只关心比赛考什么，怎样能拿高分，却不在乎你的母亲喜欢吃的是什么？和成绩无关是吗？可是你活了十五六年，你妈养了你十五六年，你却连一道母亲喜欢吃的菜都做不出，你的人生能够打多少分？” “我们……站在起跑线上，父母老师发令枪一响，便义无反顾的向前奔，我要坚持，我要努力！我要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不负青春——我们的青春，仅仅是你追我赶吗？好多风景都错过了唉！” 小成说着这话，眼睛看着后排的杨柳珊，眼神传递的内容是：你是我人生路上最美的风景。 “我们向前进，不是要追逐前面的那个人，也不是因为后面有人追赶，我们之所以向前，是因为我们知道那里是什么，更重要的是，我们急于想看看前方，不一样的风景。” 小成说着，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路过付辰逸的时候，还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以示友好。教室里鸦雀无声，很多学生并不太明白小成说的是什么，但总觉得那些话好酷。 很令人以外的是，小成介绍的解题思路并没有传播开来，但毕加索穿越的问题却成了网上热搜的段子，而“你妈最爱吃什么？”更是一度成了年度话题。 也许她喜欢吃排骨，可是因为你也喜欢，所以做好的糖醋排骨，她可能一口都不碰；也许她喜欢吃海鲜，可是顶盖肥的螃蟹买回来，她却把自己碗里的那份夹给你，说她海鲜过敏…… 你妈最爱吃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 新春快乐，老刀谢赏。 第169章 艺术细胞 课已经没法上了。 之前詹老师还因为能够得到给奥数冠军上课的机会而兴奋了好久，不过现在，刚刚进行了一节课不到，他就有点想妈妈…… 现在，整个课堂用一个词形容，那叫军心涣散！一个无比随意的问题抛出来，让教室里除了小成以外的40人都一度迷茫。 只顾着做题拿高分，却连母亲最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你的人生能打多少分？ 小成已经把讲台让了出来，詹天毅走了上去，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准备好的讲义，被小成给废了，现在再继续讲题，恐怕没人会听，也没人听得下去。 孩子们走心了。 杨柳珊也是两眼空洞，见小成回来，惨然一笑，面有惭色，小声道：“说起来，我妈最喜欢吃什么，我也说不清楚，觉得心里好过意不去的。” 看女孩难过，小成并没有安慰，只是笑嘻嘻地反问道：“你自己最喜欢吃什么？” “我……” 喜欢吃什么，很容易想，可是要加一个最字，谁都说不清楚。水果里，可能最喜欢吃菠萝，而肉类中，则是羊肉，但要用菠萝和羊肉比的话，那只有像apple-pen一样，用羊肉做菠萝古老肉了。 杨柳珊瞬间明白了小成的意思，嗔道：“你怎么这么坏？” 这就没办法了，刚刚那个局面，或许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下课，大家都休息一会儿！”詹老师张了半天嘴，最后还是放弃了，必须得缓缓…… 补习班的下课时间没有规定十分钟还是十五分钟，一般都是上一趟厕所的功夫，人差不多回来了就继续下一节。小成在教室里也呆腻了，决定出去溜溜。 假期来繁星补习，除了想和杨柳珊增进感情交流以外，其实小成还有一个目的，有一个名单，他还要确认一下。吴萌萌、陈雨茗、王子怡、姜雅、杨柳珊，除了已经知道的陈雨茗和杨柳珊，其余三个女孩还没有音信。 如果她们中的一个注射了试剂，而且试剂产生了一点点效果，那么很有可能那个人也进入了奥数复赛，参加繁星的考前突击班的概率也不小，完全值得碰碰运气。 凭着现在小成在繁星的地位，整个学校横晃根本没人阻拦。一路来到校长室，屋里丁校长正在看报表，一见是小成，马上满脸堆笑：“又逃课了？” 小成不愿意浪费时间，简单扼要的对丁校长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三件事！第一，今天的补助给我，我和杨柳珊的，200块钱！要是能一起给我更好了。” 丁校长也不傻，以小成这性子，没准儿来两天就不来了呢，还能省几百，当然不会一次性先给，200块钱递过去，也不废话。就凭今天小成的演讲，至少让繁星多赚了好几十万！ “第二件事，给我买个笔记本，最高配的，钱从网校的注册资本里出，算公司资产。” 这个当然也没问题，网校是人家做主，吩咐人有个把小时就买回来了。 “第三件事，我要看繁星所有学生的学籍档案。” “看这个干嘛？”虽然无关紧要，但丁校长还是问了一句。 小成当然不能说，只是敷衍道：“今天遇到一个美女，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以不？” 丁校长嘴又张大了，“你身边不是有一个水灵灵的大美女吗？” “普遍培养，重点选拔！” 小成在繁星，地位说起来跟太上皇差不多，看个学籍档案根本不叫事。在助理莉香的带领下，小成被带到了档案室。 “建校十年，档案都在这里了，今天来的那些，都是最近一个月才报名的，所以你只要查看这些就好了。” 莉香很是干练，最短时间内给小成把要查阅的档案整理了出来，还不忘沏上一杯咖啡摆在桌上。 “谢谢。” 这种商业培训机构的学籍档案，当然没有学校或者教育局那么正规，其实只是一张带照片的报名登记表而已，标注着学生的基本信息和一张一寸照片。不过这对小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一个姓名，一个是出生日期，这两项足以确认小成想找的人。 王子怡，女，1991年7月12日…… 找到了一个！ 姜雅，女，1991年7月11日…… 又一个！ 最后一个吴萌萌却一直没发现，当年一共三个未确定的女孩，在繁星一下子就找到了两个，收获还真是不小！ 仅仅是两张一寸的照片，能够反映出的信息并不算多，两个女孩的风格迥异，但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姜雅是那种特别适合演古装片的女孩，自带一股出尘的仙气，不用特意打扮也有一种古典范，而王子怡则更具艺术气息，眼神里略带一丝张狂，个性十足。小成继续看着两人的登记信息，这两个女孩都不是奥数班的成员，两人报的都是艺术类的特长班，一个是美术，一个是钢琴。 小成回忆起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当时两个黑影的对话，自己是第一个，幸存的那个六号床女婴是第二个，记得当时那个“头”说过这样一句话：“这次减少百分之二十的剂量，注射到皮质运动区。” 也就是说，自己和六号女婴注射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否则就没有必要特意强调。 皮质运动区应该是大脑运动中枢的一部分，不过在这个位置注射试剂，会不会刺激孩子的艺术细胞？ 一个音乐，一个美术。 如果她们在这两方面有过人之处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这次小成并没有麻烦丁校长，直接找到莉香助理。在莉香助理的带领下，来到了音乐教室。 繁星是以英语和奥数为主，不过在向阳市的知名度起来了，也通过合作的形式开一些艺术类的课程。包括钢琴班、美术班、舞蹈班等等，这些艺术班大部分都只是挂靠在繁星的名下，自己负责招生，也自负盈亏，只是按年向繁星交一些挂靠费而已，两者之间并没有严格的从属关系。 推开琴室的门，满以为一个大教室里作者好几十个学生，自己偷偷溜进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一开门才发现，屋里只有两个人，一架钢琴。 一个戴眼镜的胖女人，和姜雅坐在钢琴后面，一起抬头，六目相对，小成有点尴尬。 —————— 话说，你们中了小成的奸计了。 第170章 钢琴rub “你找谁？”胖女人语气不善问道，显然因为小成的贸然闯入有些不高兴。 现场就两个人，还能找谁？小成当然不能顺着这茬往下接，脑子略微一转，歉然解释道：“对不起老师，不是有意打扰，我对钢琴很感兴趣，想报班学习，所以过来想试听一下。” 这在所有回答里，应该是最让人容易接受的一种了，先道歉，说对不起打扰，接着说对钢琴感兴趣——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兴趣相同，是一路人啊，最后说出自己可能是潜在客户，对客户总要客气一点对不对？ 可是这个胖女人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语气比刚才那句“你找谁”还要冷，拧着眉毛问道：“谁告诉你我的钢琴课可以免费试听了？你知不知道我一节课出场费多少钱？想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出去！” 如果这位老师说：“对不起，这是一对一教学，不能试听。”那小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鞠躬道歉，然后礼貌的离开。可是这老师一点素质都没有，小成要是真这样灰头土脸的被喷了回来，以后也就不用和姜雅接触了。 如果那个被注射的女孩真的是姜雅的话，恐怕以后还真得继续打交道，不过自己给人留的第一印象就是被骂出去？这也太丢脸了！ “不就是弹钢琴吗？看见谱上是‘哆’，就在琴键上按一个对应的按键，看见‘哆哆哆’就按三下，有什么难的？就是个熟练工种，和什么劲舞团、节奏大师那种游戏不一样吗？你有什么可牛的？” 姜雅没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想必是没少被这个胖女人折磨，见有人顶撞她，也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位钢琴老师眼见从一个大白胖子变成了红胖子，脸憋得通红，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小成的鼻子道：“不知天高地厚！你懂什么是艺术？你懂什么是音乐？你有什么资格评判？你学过几年琴……” 这胖女人一张嘴就刹不住了，小成也不还嘴，就看她表演，不过双手就仿佛弹琴一样，她每吐出一个字，手指头就跟着虚空按一下，仿佛这胖女人是一架人肉钢琴，而小成则是背后的钢琴手一样。偷眼看看现在坐在钢琴后面的姜雅同学，女孩抿着嘴，憋着笑，都快忍不住了。 胖女人也发现了小成手指的运动，两眼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最开始还以为小成在锻炼手指，后来渐渐也发现了规律，说话的时候刻意变换节奏，而小成那凌空虚点的手指也跟着变换，结果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了这样的造型：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和-你-废话-都是对-音乐-的亵渎……呦呦！有-能耐-你咋弹不了？”小成还暗自使坏，头跟着节奏一点一点的——有时候人看见节奏会不自觉的跟随，结果就是，胖女人的训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rub。 后面姜雅都趴在钢琴上了，这画面实在是难得一见，胖老师不知道怎么就被小成代入了节奏，现在身上的肥肉都在有节奏的抖动。 “谁-说-我连-钢琴都弹不了？” “你-但凡-对-音乐-有一点-接触，也-不会-说出-那么无知-的话！” “说-音乐-我要比你-玩的好，现在-你都-跟着我的节奏-在舞蹈！” 这时候胖女人才算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着小成道：“你会弹钢琴？” “不会啊！” “不会你吹什么牛？无知！狂妄！” “马上就会！”小成说着，径直走到姜雅面前，和女孩说话，则完全不同，小成先是行了个绅士礼，然后语气从容对女孩道：“小姐，我从来没摸过钢琴，您能指点一下我吗？” “指点？我不会啊，我自己还在学呢。” “没关系，您简单弹奏一小段就行，不过得允许我站在你的后面。我听您弹奏之后，就学会了。” 这时候胖女人也走了过来，指着小成的鼻子道：“你吹牛！姜雅，给他弹！我到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本事！” 女孩得到了老师的首肯，又回头看了看搞怪的小成，想了想，手指轻轻款动琴键，一曲《忧伤》缓缓飘荡出来。 “雅雅，换一个！” 巴托克的《忧伤》是入门的曲子，钢琴一级考试的曲目，几乎所有初学者都要练习的，胖老师怕小成稍微有点基础，这个曲子就练过，所以要求姜雅换一个。 “你都练了九年了，还弹这么简单的曲子？让他见识见识，给他弹一个《辉煌的大圆舞曲》！” 姜雅面有难色，“老师，那曲子我还不太熟……” “你马上就要考十级了知不知道？知道不太熟还不好好练……”那胖老师还想继续说，不料却被一旁的小成给打断了。 “你等会！不是和我叫板吗？和人姑娘来什么劲？这样，妹子你就弹刚才那个《忧伤》，不过你得看着谱弹，一会儿你说那个什么《辉煌的大圆舞曲》我给你弹，只要你把谱给我拿来就行！我要是弹不出来，看见没有？这200块钱就是你的！”说着，小成从兜里掏出200块钱拍到了钢琴上。 “我要看一遍就弹出来了怎么办？” “我给你四百！”胖女人也是被小成气着了，毫不犹豫道。 “我也不要你的400，我要是弹上来了，你就放这姑娘一天的假，把今天的学费退给她，她愿意去哪玩就去哪玩，她家长要问的话，就说一直在这练琴呢，你得帮她糊弄家长，行不行？” “来！” “等会！”女孩刚要弹，小成拦住了，“妹子，我知道你能不看谱弹，不过我不行啊，先得把曲谱翻到那一页！” 小成根本没接触过钢琴，更不认识五线谱，但谱上的歌名他还是认识的，翻到了《忧伤》那一页，然后蹲在了女孩的身后。 “你蹲着干嘛？” “看得清楚！” 倒不是小成猥琐，只是弹琴时，如果在侧面或者后方，有时候拇指在手掌下的动作是很难观察到的，而且小成不知道下面三个踏板是干什么用的，所以他需要一边看着曲谱，一边观察姜雅的所有动作，包括手指上的和脚上的。也只有蹲在地上这个角度能将手、脚和曲谱一起尽收眼底。 姜雅同学腿上的黑丝倒是很性感…… —————— 过年你们也都忙，没时间看书，所以，咱还是保持稳定的一更。 第171章 音乐的魅力 能在十几分钟之内学会编程，看一遍就学会弹钢琴，对小成来说并不算难。 五线谱也好，简谱也罢，都是把音乐记录下来的一种语言，而这种语言是最直白简单的。就好像1=我，2=你，3=爱的话，那么你看到132很容易把它翻译成我爱你，虽然五线谱标注的内容要复杂了许多，但基本的道理并没有变化，一个音符音调高低对应五线谱中的一个位置，音节长短则用不同的符号来标注，如二分之一音符，四分之一音符等等。 看着姜雅在钢琴上演奏，对应着上面的曲谱，每个音符对应的位置则被小成一一的记了下来，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仅仅是记忆文字、画面，甚至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曲弹罢，曲谱和琴键之间的对应关系已经找到了，在小成的脑子里迅速根据其对应关系，理解了其中的语言。 现在，小成已经基本识谱了。 曲子弹完，胖女人恶狠狠的看着小成。 “行了，到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胖老师根本不相信小成能够演奏，尤其是《辉煌的大圆舞曲》这种高难度的曲目。这是钢琴十级的考试曲目，一般没有个七八年的功夫，根本不会涉猎。 姜雅让出了位置，小成好不客气的坐了上去，夏天虽然琴房有空调，但皮质的椅子上还能感受道女孩的体温，显然，她已经坐了好久了。 把曲谱翻到了大圆舞曲那一页，小成这时候才扭头问姜雅：“妹子，你能告诉我第一个音符在哪吗？” 毕竟只听了一首曲子，听说音乐有什么d大调e大调的，小成也不太懂，真怕搞错了。 姜雅还挺好心，不但给指了出来，还用一只手给弹了前几个音符，小成这下心里有底了，没着急动手，先把完整的曲谱都看了一遍。 看一遍就不用再翻了。 看一遍，曲谱就已经印在了脑子里，低头看琴键，则被直接翻译成了一个个动作指令，按照先后顺序，完成相应的操作。 要完成《辉煌的大圆舞曲》这种高技巧的曲目，初学者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形成肌肉记忆，哪怕是一流的演奏家，即兴弹奏这种高难度曲目，压力也不小。不过，这对小成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在他看来无非是一种翻译工作，将曲谱的内容翻译成手指的动作。 没有感情，也没有投入，但的确是准确无误的将一曲《辉煌的大圆舞曲》完整的演奏了出来，表情僵硬，动作死板，手忙脚乱，甚至很多地方的指法都不对，但是演奏出的音乐却丝毫不差！ “你……你练过？”胖女人从小成开始弹奏的第一秒开始就已经合不拢嘴了。 “我练没练过，你看不出来吗？” 不用说之前还不确定音符的位置，就是看那笨拙的指法也知道，只要学过钢琴的人，哪怕仅仅是刚入门，手指也不会别扭成那个样子！应该用拇指按下去的琴键，他用食指按，再要够下一个键的时候，中指跨过食指，导致手在琴键上翻来翻去，跟打滚一样。 她是不知道，如果可以把袜子脱了，用脚负责一片区域的话，他弹的更顺。 小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放在钢琴上的200块钱，正色道：“据我所知，把曲谱输入电脑，电脑能在一秒内完完整整的将曲子演奏出来，无需练习，也没有任何错误！如果嫌音色库的音色不够真的话，将电脑和钢琴连接起来，实现自动演奏，也并不难。那么，我们还要学习钢琴演奏的意义是什么？” 这工作完全可以交给电脑，为什么人还要学？学了十年，还不如电脑一秒钟弹得好。 “弹钢琴，不是为了把曲子弹出来，而是通过演奏，把自己参与、融入到音乐中，通过演奏去感受音乐，通过音乐去感受世界，感受人生。” “这位老师，我再次为自己的贸然闯入而道歉，不过，你刚刚说我那番话是对音乐的亵渎，我并不认同，相反，我觉得仅仅是为了考级，仅仅是为了功利的目的去学琴，才是对音乐的真正亵渎！” 小成说完，转身对姜雅道：“美女，我为你争取了一天的假期，去玩玩吧，亲自去感受一下世界，把自己关在一个小空间里，音乐也是死的。” 逼装完了，小成平静的离开。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却是不平静的，总感觉似乎有一扇大门被打开了。 或许，音乐真的可以传递一些东西，为什么女孩会不自觉的选择那首《忧伤》，为什么女孩会有一丝出尘气质，看起来优雅的古典范，其实总有一丝的无奈和不开心在里面，那首《忧伤》，最能表达她此刻的心境。 …… 看着这个捣蛋的家伙扬长而去，胖老师木立半晌，最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雅雅，你去玩吧，今天你不用练习了，记得在你爸来接你之前赶回来，否则我没办法帮你圆谎。” 正这时，一阵欢快的音乐传了过来，回头看，姜雅正坐在钢琴前，演奏的正是刚刚小成用十分蹩脚的指法弹的那曲《辉煌的大圆舞曲》，前面快节奏的急板，热情洋溢，欢快奔放，指尖仿佛迸发出了动人的生命力，之后旋律舒展畅达，华丽明朗，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一般，人人都心情舒畅，人人都喜笑颜开。 之前一直没能攻克这首曲子，而此时，姜雅竟然完整——甚至可以说完美的演绎了出来！ “我感受到了！”姜雅从凳子上蹦了下来，“老师！我感受到了！” 女孩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感受到的东西，但她知道，在某一个时刻，肖邦在创作出这首曲目的时候，也有相同的感觉，那欢快，那酣畅，仿佛此刻，她与肖邦的生命是相通的，呼吸着带有艺术气息的空气，流淌着音乐的血液。 这种喜悦难以抑制，或许，这就是音乐的魅力所在。 通过演奏来感受音乐，通过音乐来感受生命，感受人生。 —————— 装逼，也要有深度。 看书之余，各位看官也可以找来上面那两首曲子，闭上眼睛听一听，试试听《忧伤》的时候，能否有相似的情绪，听《辉煌的大圆舞曲》时，能不能想象出那热情洋溢的气氛。如果有感觉，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懂音乐了。 关于更新，多说一句，目前每天零点更新，会不定期两更。所谓不定期加更就是在存稿量不减少的情况下，我码出两章，就更两章，码出一章就更一章，每天零点是可以保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惊喜。 第172章 是谁重要吗？ 姜雅会不会是那个被注射了药剂的女孩？小成根本无法确定。 和杨柳珊相比，两人各在不同领域有着出色的表现，音乐他并不懂，但他可以感受到女孩的灵性。 更让小成纠结的是——之前他觉得只要杨柳珊没危险就好了，所以才要急于确定另一个被注射药剂的人，可是和姜雅打完交道之后，更让人纠结了。难道姜雅那样的女孩被抓走做实验，自己就能熟视无睹吗？ 哪怕就是和自己同校，并不出众的普通女孩陈雨茗，自己也无法坐视不管。 从音乐教室出来，小成还没下楼，就在走廊里遇到了莉香。 “被赶出来了？”莉香助理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沈老师是有名的坏脾气，她的课你也敢打扰，她没骂你吧？” 小成突然觉得，莉香也挺坏的，丁校长面前不苟言笑，仿佛个机器人一般，连微笑都是标准模式，只有单独和自己在一起才会露出调皮的一面。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 “花心大萝卜！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活该！”莉香得意的笑道。 还没等小成解释，这时候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正是姜雅一溜小跑从琴室那里跑了出来，几步来到小成面前，双手交叉在身前，鞠躬行礼道：“谢谢你，我叫姜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或许是因为跑了几步，或许是因为紧张，小脸红扑扑的。 “不用客气，我叫文小成。” “嗯……能给我留个电话吗？我……”显然女孩还没想好理由，后面支吾了起来。 小成当然不会让女孩难堪，马上拿出手机，“你方便记吗？要不我打给你？” 两人互留电话，女孩这次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莉香则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惊得合不拢嘴。 “干嘛？嘴再张就赶上丁校长了！”小成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 “你……你小子……”莉香和小成打交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知道这家伙妖孽，可还是没想到能够妖孽如厮！“刚才你进去，发生什么了？” 莉香实在想不通，在沈老师的眈眈虎目之下，小成是怎么在人眼皮底下撩妹的？而且就这么十来分钟，让女孩主动追了出来，反而向小成要电话！你小子也太逆天了吧？ “干嘛？”小成没好气道。 “你进去，沈老师没训你？” “沈老师是不是就是那个戴眼镜的胖女人？” “戴眼镜的胖女人？人家可是向阳大学艺术学院的副院长！钢琴专业级别的考试她年年都是评委！” 小cd没说话，只是撇撇嘴，然后咧？那不还是个戴眼镜的胖女人？ “她……她没骂你？” 小成扣了扣耳朵，“说我无知，狂妄，算不算骂？” 莉香瞪大眼睛，似乎找到了节奏，这样才对嘛！这样才是我所了解的那个沈老师。 “不过，后来我狂妄的弹了一曲，她就不骂了。”说到这，小成有点遗憾，其实早知道她是什么艺术学院的副院长，那么高的身份，倒不如骗她400块钱呢。 “你会弹钢琴？”莉香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靠一手出色的琴艺，折服了女孩，似乎还让沈老师都闭了嘴。 “嗯……算是会了吧。”小成凭借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和对动作的细微控制，的确省略了多年的练习时间，不过现在他的乐理知识基本还是空白，甚至人家要说一些专业的术语他都弄不明白——就好像钢琴下面的三个踏板，他就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所以只能说是“算会”。 和小成肩并肩往下走，莉香犹豫了半天，这才拦住小成，道：“小成，可能有些话，以我的身份和你说不合适，不过我还是要说。” 小成一愣，干嘛这么严肃？ “我知道你是天才，而且还是万中无一的那种天才妖孽，你可以轻轻松松吸引女孩子的注意，也能够很容易让她们喜欢上你……不过，姐作为一个过来人要劝你一句话：千万千万别把感情当成游戏！” 小成有心吐槽，不过看莉香一脸郑重而且有些担心的表情，生生把要吐槽的话给咽了回去。 作为过来人，你这是受过伤啊。 “额……我记住了。” 莉香没想到小成竟然连争辩都没有，又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莉香姐，美术班在哪？就是那个王子怡上的那个美术班？” 莉香突然很想杀人，以为你听进去了呢？这边钢琴班撩完人家钢琴小才女，现在又要跑到美术班去撩王子怡？ “不知道！” 莉香转身就走，似乎被气得不轻。 小成站在原地摇头苦笑，莫非自己的所作所为就那么像撩妹吗？不过既然莉香助理都这么想，那杨柳珊呢？ 见了一个姜雅，并不能排除杨柳珊的可能性，甚至连之前排除的陈雨茗也是自己的主观臆断，接下来再见王子怡有意义吗？还是不知道哪个女孩和自己一样，是神秘药剂的试验品。 其实，即便知道又能怎样，即便自己知道了，实验者未必知道，只要是那天名单上的人，其实就都不是安全的。 算了吧。 现在的局面其实已经完全打破了小成之前的计划。之前想着应该低调，可是为了父亲的案子能够把握大一些，又是上节目又是炒作吸粉，现在不说已经算是半个名人了，但如果那个神秘组织真的在监视自己的话，要发现早就发现了。 而现在，小成评估了一下自己的综合实力，对方只要不是直接把自己抓走切片的话，估计也不是一点反制的能力没有，毕竟自己还有一票朋友，还有一个身家万亿的大靠山。 如果实验者真的被掉包的出生档案所迷惑的话，那他们也很难确定这几个女生中哪个注射了试剂，正常应该先从付辰逸下手，如果说最危险的，应该是他。 换句话说，只要付辰逸没出事，那杨柳珊和姜雅、王子怡那几个女孩子就都是安全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说到付辰逸那家伙，真的不算讨人喜欢，记得云十三走之前还把监控自己用的那些摄像头和跟踪器扔在了车里，似乎这些东西，可以先给那个理科大魔王用上！ —————— 其实也可以去美术班装装逼的，过目不忘的本领，精确地控制动作，所以画画对于高智商的小成来说也不难，只不过这种装逼打脸的模式我不想太多涉猎，太过于套路，都烂了大街了。“你也配说画画”——“哇，他竟然画得这么好！”旁边再有一个国手级大画家对其赞不绝口，逼就算装圆满了。是不是很熟悉？都看腻了吧？下一章，我要玩套路了。恐怕要老书虫才看得懂。 第173章 惊人的巧合 小成不在教室里，詹老师终于能够hold住全场了。毕竟本身就是名师，几道不同类型的难题下来，妙语连珠，把同学们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课堂氛围极其和谐。 正在顺风顺水之时，就见门口小成敲了敲门，双手抱着个笔记本电脑，一脸无辜的冲自己笑。 好吧，看这意思是不打算睡了。 手往后一指，示意小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坚持坐在最后一排了，要是这小子做第一排玩笔记本，估计全班谁都甭学了。 刚发现让这家伙坐后面的好处，现在坏处就来了，就见小成不知哪拿来的那么长的接线板，从教室前面电源处，把插头插好，然后一条长长的电线，从前面一直拖到后面，现在好了，整个班级全看他一个。 “大家先看看这道题，小成，你出来一下。” 詹老师也不敢当着全班的面批评小成，青春期的孩子正是好面子的时候，本来不想顶嘴，可是当着同学们，面子下不来，不想顶也硬着头皮顶了。最重要的是，小成顶他的话，下不来台的是他自己。 把人叫出来，还得和颜悦色，“小成啊，我知道你肯定对课堂上的内容都会了，不过在后面玩笔记本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你看还把线拉那么长。” 小成倒是很客气，“詹老师，没办法啊，买的这笔记本性能倒是不错，可是待电时间也就两个来小时，一会儿就没电了，别地方又没有电源。” 詹老师心里这个委屈啊，老子和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小成啊，你看，要不你去我办公室玩？” 小成嘿嘿一笑，“詹老师，我在教室里玩笔记本，这是为了您着想啊！” “为了我着想？”詹天毅都想骂街了，谁看不出来你是为了和你同桌的那个小姑娘！ “您想一想，学校大肆宣传什么冠军班，和奥数状元做同学，可是您上课第一天，奥数状元就逃课了，多不合适啊？知道的是我这人无组织无纪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教学水平不行呢！咱俩无冤无仇的，我不能害你啊！” 好尼玛有道理啊！ 玩去！ygo！你只要不把音量打开，我管你我是孙子！ 再次回到教室，詹老师对大家的交代是“小成的水平已经超过了我们教学的进度，所以让他单独复习”。这个理由没人怀疑，之前像是付辰逸那样的，还质疑小成是否沽名钓誉，可是一个小明小红和小强的问题的解答，直接打消了大家的疑虑。甚至班上的同学也不把文小成当成是竞争对手了，那家伙是妖孽，我们还是找一个人类作为自己奋斗的目标吧。 小成当然没有复习奥数，买笔记本主要是想用这些时间，把网校的前后台程序写出来。 新买的笔记本，先要安装自己用着顺手的系统和相应的工作环境，现在以小成这种水平的程序员一般都不会选择视窗作为操作系统。而小成因为没有任何习惯上的问题，所以直接选择了相对老版本的unix的底层程序，并针对本机的驱动进行了优化。在一个用程序语言构筑的世界里，小成可以直接通过手指同计算机进行沟通交流。 现在这台电脑上的操作系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虽然安全性和便利性提高了很多，但安装软件要麻烦了不少，小成需要一个个修改软件的设置和代码，使之可以兼容。刚刚把茫友网的通讯软件调试好，就见图标一阵抖动，来消息了。 小成本来不愿意在聊天上浪费时间，可是打开一看，不仅愣住了。 刘忙请求加您为好友。而刘忙后面的头像是加了橙色的v的。 偷偷把笔记本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确保不会被杨柳珊发现，通过。 那边马上又来了消息：“小子，你可真行，还真不粉我？” 看到这条消息，小成哑然失笑，这说话的口吻，一点都没有架子。 小成也放松了起来，顺手回了一个：“是啊。” 刘忙：“哎呦我这暴脾气！互粉是基本的礼节好不好？” 小成：“你四千万粉丝，关注了几个？欺负我读书少吗？” 那边没回答，直接发来了视频请求，小成不敢怠慢，马山插上耳麦，并且打开了内部朗读功能，这样只要自己打字，那边仍旧可以听到声音，只不过是略微有些失真而已。 画面打开，头发乱糟糟的刘忙出现在屏幕里，看表情并没有文字中的那种生气的表情。 “小子，我警告你，不许截图啊，我是公众人物，要注意形象的。” 小成当然明白，这是对方示好的一种方式，如果穿的整整齐齐倒是符合礼节，可这样邋邋遢遢，说明人家没把你当外人。 “您别自我感觉良好了，我不是你的粉，忘了？” 画面里，刘忙一瞪眼睛：“哎呀我去，你还提这事，我跟你说小成，你不粉我，是今年最让我生气的事！没有之一！” 小成笑了，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击，给对方发过去一张截图，“现在不粉你，不是最让你生气的事了吧？” 那边刘忙看了之后哈哈大笑，“你奶奶的，不粉我，反而粉我媳妇！” 那张截图其实就是小成的关注列表，里面赫然关注了刘忙的妻子，“红红火”食品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总裁，杨柳依。 “说起来很巧哦，我女朋友也姓杨，叫杨柳珊。” 刘忙在那边笑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叫杨柳岸的，那一二三就都齐了！” “可能有吧，杨柳岸晓风残月，也是很好听的名字，感觉还带点出尘的仙气。” “身带仙气，命犯逗逼？” 说到逗逼，于是两人都开启了逗逼模式，开始秀下限。 刘忙：“我的校长叫龙大牛。” 小成：“这么巧？我的校长叫牛大龙。” 刘忙：“我上学时是全校的老大。” 小成：“这么巧？我现在也是全校的老大。” 刘忙：“我那阵被勒令做全校检讨，结果红了。” 小成：“这么巧？我前些天也做了全校检讨，结果也红了。” 刘忙：“我还没毕业就成立了公司。” 小成：“这么巧？我现在刚刚准备成立公司，而且现在和你聊天的笔记本就是公司资产。” 刘忙眨了眨眼：“你抄我！” 小成笑了：“你咬我啊？” —————— 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下一章，公布答案——小成办网校的真正目的。 第174章 刘忙的三句话 “刚才你说你要成立公司？做哪一行的？”刘忙问道。 “教育培训，是一个网校，平台的形式。”小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构想，然后着重强调了两点：独立、控股。 刘忙想了一下，之后点点头，“小伙子，刚创业，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老人家指点指点的啊？我可是被誉为创业之父，互联网之魂的大咖哦！” 小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茫搜索，教育、培训，第一位！” 如果能够在茫搜索的结果中排第一，基本上就相当于在这个领域做到了老大的位置，能够带来的受益绝对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 不过刘忙却摇了摇头：“茫搜索的结果全部由程序控制，我们绝不人为干预，你知道的，我们的广告只在右侧展示。” 小成反而笑了，“这么说，我只要能够骗过蜘蛛程序，就能占据第一的位置了？” 这句话刘忙并没回答，表情中给的答案是：你大可以试试。 “网校做到什么程度了？” “做了20多分钟了。”小成答道。 “我们聊天都聊了25分钟了好不好？” 小成微微一笑，“是啊，就是在我们连线五分钟之后开始做的，再有半个小时，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一句话，让刘忙眼珠子都瞪圆了，“你说什么？20分钟你开始做的，你要在半个小时之内做完？你的网校程序只是个静态页面吗？” 刚刚小成在介绍自己关于网校平台的构想时，给人的感觉异常宏大，现在刘忙不禁一阵失望。 “当然不是，我刚才和你提到过的视频课程上传、在线录制系统、推荐系统、收益系统以及学生端的试看、充值、打赏的功能都有，应该是目前网上最完善的网校平台程序。” 刘忙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半天才说了一句：“给我看看你的进度。” 小成键盘上几下，共享了自己的桌面视野，现在网络那一端的刘忙可以看到自己的任何操作了。 “好，你说半小时，我看看你半小时怎么把一个这么功能繁杂的系统开发出来。” 小成微微一笑，“如果不同时和你聊天的话，还用不了半小时。” 接着，小成不说话了，手指在键盘上几乎形成了残影。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上帝，可以检视人的大脑和电脑的内存的话，他可能会发现这样一个惊人的事实：小成此刻大脑中处理的数据在结构和繁杂程度上，几乎不弱于正在工作的这台笔记本。 一个网校的模型，先是构建在小成的大脑中，然后再照搬到计算机的硬盘里。脑海中的模型已经构建好了，现在只是通过手指的操作，将其换一种可辨识语言，搭建在计算机的程序运行环境下。 网络的另一端，刘忙的瞳孔都在放大，他已经跟不上小成的速度了，一行行代码，一个个模块，作为在技术上号称领先全世界十年的忙友集团总裁，他几乎看不懂小成在做什么，那一行行代码还没等他解读窗口就运行完毕，之后是另一个模块，整个过程甚至连一次调试、检查都没有。 “完成了。”小成对目瞪口呆的刘忙说道。 在设计过无数个大型项目，攻破了无数个技术难题的那个被誉为互联网之魂的刘忙面前，这个网校的系统根本都入不了他的法眼，可是被小成这样秀了一把操作，刘忙也有些傻了，他怎么可以快到这种程度？ 这种快根本不是录像快放多少倍的那种感觉，而是一个人拥有者超于常人的手速的同时，还要对整体的程序结构了如指掌，至少要达到目无全牛的境界。 相对于复杂的程序，一头牛的构造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家伙在十几分钟之内就学会了茫语言是真的！ 刘忙半晌无语，足足愣了三分钟，才说出一句话：“你这妖孽……” 第二句话是：“你刚才说这个项目是和繁星的丁校长私人合作的是吧？帮我问问她，她那50万的股份，我给她十倍，她卖不卖？如果嫌低的话，让她开个价。” 第三句话是：“小成，你主导的所有项目，我都投，不管出多少钱，我都可以让你控股。” “刘总，这次，你恐怕看走眼了，呵呵。”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之后，小成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什么？看走眼了？”刘忙一愣。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上这个网校的项目？” 刘忙懵了，创业还问为什么？有自己的事业，是每一个人的梦想吧？ “嘿嘿！”小成笑的很开心，“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控股这个网校吗？” 刘忙在创业之初，对刘忙和他的朋友们股份有限公司也是绝对的控股，即便国外资产进来，他都小心的控制着股权，甚至不惜采取对赌的模式。 控股，当然是上上之选，至少公司的绝对话语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你难道……还有别的想法？” 小成微笑着解释道：“虽然我不像您那么有钱，不过也没有把钱看得很重，所以，网校这个项目，我想把它做大做强，但最终的目的，却不是钱！” 这一点刘忙更是深有体会，当钱超过了一定的范围之后，能给人以刺激的，无非是那个数字带给人的成就感而已。 “我现在有奥数天才的头衔，又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在现在培训教育机构还在把目光集中在招生开班的时候，我有很大的机会能够做到网校的第一。” 刘忙点了点头，小成的确有这个能力。 “我做的是一个平台，建立教师和学生之间的联系，教师上传课程，学生试听后付费购买，而教师通过和网站签订的协议获取分成。定价权、推荐权都在我手里，所以，当我做到了一定规模之后，可以通过降价来打击竞争对手，毕竟作为一个平台，我几乎是无成本的。” 这不难理解，不管什么行业都是这样，既有先天优势，又有规模效应，尤其是在不断的让利降价的情况下，第二名想要追上来很难。 “100元的课程，我会逐步降到50元，10元，甚至1元，最终直至免费！你猜，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 首先，这个网校的模式肯定就会对传统的培训行业造成很大的冲击，这点毋容置疑，在很多行业中已经得到过验证了，就好像网络书籍对出版行业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一样。之后，占据市场份额最大的这家网校又一步步降价，不但会搞死传统培训业，别的网校也很难生存。如果进一步说，免费的话…… “是的，我的最终目的，其实要搞死培训业！搞死这个谋杀了我们假期的培训业！” —————— 很遗憾，书友中有很多奇思妙想，但真正准确猜对小成用意的还真没有。有人说是改善教育体制，这没错，不过太过泛泛，也太大了。试想一下，如果有一个全国知名的免费奥数网校，想学奥数，上网就可以了，那奥数培训的生意是不是越来越难做了？搞死培训行业，这才是小成的真正目的。 第175章 我的粉丝遍天下 商人的天性是逐利，不过小成目前还不是一个商人，他现在的身份，是学生。 学生，本能就会对占用他们课余时间的补课产生反感，即便是作为学霸的小成也不例外。就好像之前在繁星的开班仪式上，下面学生和家长的面孔，迥然不同。家长两眼带着希望，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为此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而孩子们则是一脸生无可恋。 一方面是狂热的让人可怕，一方面是麻木的令人痛心。 商人可以逐利，但教育不应该被一群商人把持，更不应该以利益为目标。 小成虽然没有能力改变教育的现状，但是他至少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让那些利欲熏心的商人在教育这一块无利可图！ “我要搞死教育培训行业！” 小成的敌人不是某一个竞争对手，而是整个行业！ 当这些教育资源都变成免费的时候，商人们将无利可图！虽然不至于让教育都变成公益事业，但至少可以让培训市场里少一些铜臭！ 作为一个只有15岁的天才妖孽，哥们儿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网络另一端的刘忙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飞了出来，“漂亮！老弟！老七果然有眼光，他说咱俩一定对脾气！此刻非我草不能表达我的心情啊！卧了个槽！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刘忙拍着大腿，前仰后合。 9年前，他成功的改变了矿中的传统，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子弟中学一举名扬全国，甚至被誉为“小哈佛”。而现在文小成，竟然直接剑指教育培训行业，要把整个行业一锅端，这是何等豪情？ 陈年积弊，拔剑斩之，何其快哉！ “要不是看你未成年，我现在都想飞过去找你喝酒！” 小成微微笑道：“其实，我也可以整点。” 刘忙摇头苦笑，“算了算了，现在我一出门，响动太大，不给他们添麻烦了，一会儿去帮我问问那个丁校长，1000万买她的股份，看她什么反应，这事你帮我谈吧，能买多少买多少，我参股的话，你的速度能快一些。” 小成点头，网校章程刚刚定下来一个小时左右，股份已经增值了20倍。 “你父亲的事情，不是快开庭了吗？那个事完了之后，到虎石镇来玩玩吧，我招待你。” “好。” “一言为定！” 小成对着笔记本，噼里啪啦的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坐在旁边的杨柳珊不可能一眼不往这边看。刚才小成在开发网校系统，女孩看不懂，但知道小成在工作，不过此刻再看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刘忙！” 一个“刘忙”，脱口而出。这个年代，只要会上网的人，几乎没人不认识刘忙，尤其是年轻人。 两个字，让全班的同学都回过头来看他俩。 男生心里想的是：文小成你这个畜生，你是不是对女神动手动脚了？女神，你为什么不抽他，还一脸兴奋的样子？ 女生心里想的是：你个心机婊，是在炫耀吗？怕被非礼我们换座位啊！ 杨柳珊也感觉有点不妥，然后指着小成的笔记本屏幕，解释道：“刘忙，忙友集团的总裁。” 网络那一边的刘忙也看到了杨柳珊，知道小成戴着耳机，所以视频里挑了挑眉毛，道：“女朋友？” 小成老脸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那边杨柳珊一解释忙友集团的总裁刘忙，课堂一下就乱了，同学们纷纷离开座位，跑到最后一排，这时候小成也没办法，只好把耳麦拔了下来，这时候笔记本的音响里传来刘忙的声音：“我草！” “等我先去洗把脸！” 接着，先来的同学们就看到一个穿大花裤衩子的背影落荒而逃。 50人的教室，坐40人富富有余，不过现在40人都挤在了小成和杨柳珊的身后，就连之前丢了面子的付辰逸都挤了过来。 “刘忙，刘总呢？” “刚刚穿大花裤衩跑的是他吗？” “应该是他，我听到他声音了！” “现在人在哪呢？” 大家七嘴八舌，教室前排都空着，而后面跟公共汽车一样。小成一看，分开人群，把笔记本放到讲台，三下五除二连上了教室里的投影仪，不一会儿，视频里的图像被直接投映到了黑板上。 “拉一下窗帘，拉一下窗帘。” 还有人问小成，“刘总呢？” “梳洗打扮去了，这不是要见客吗？”小成没好气道。 不大工夫，刘忙一身得体的白衬衫，出现在画面中，头发也梳的一丝不乱，稳稳地走到了镜头前，和大家打招呼道：“同学们，你们好。” 小成不禁怀疑，这和刚才那个“非我草不能表达此刻心情”的刘忙是一个人吗？ 课堂已经完全失控了，刘忙在这个时代对少男少女的冲击力无异于一线的明星，甚至犹有过之。班里的女同学兴奋的开始娇喘，甚至男生都两眼放光，恨不得能够扑到画面里面去。 这时候只能小成说话了，小成给刘忙介绍道：“这些是我奥数班的同学，忙总，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刘忙冲着镜头挤了挤眼，做了一个“我懂你”的表情，开口道：“你们这群家伙，不上课反而来开视频，被老师知道了，看怎么收拾你们！” 大家都笑了，小成只好解释：“这位是我们的詹老师……” 詹老师也站起来和刘忙打招呼：“忙总你好，我自从五年前就是你的粉丝了，我……” 詹老师看到偶像也很激动，除了第一句话还算有板有眼以外，之后便开始语无伦次了。 “我上学的时候就是最让老师头疼的家伙，没想到都这么大了，这毛病还没改。”视频中，刘忙开了个小玩笑，算是化解了尴尬。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有您来给同学们加油打气，他们学习的热情只会更高。”詹老师兴奋道。 “你误会了，这位老师，让你头疼的事，我还没做呢。”刘忙笑着对詹老师说完，接着对同学们道：“你们知道，我在微博上粉了小成，而这家伙并没有回粉我，还粉了我老婆，我对此很生气，所以……拜托大家，帮我揍这小子一顿！” “刘忙，我日！你大爷！” 小成的怒吼迅速被淹没，一群人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也不管是男生女生，三十多人，迅速把小成按住，混乱中小成好像还被几个女生摸了好几把。 以小成现在的身手，如果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腾挪，并且不用顾及后果的话，这30多男男女女就是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像现在这样闹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成也是条汉子，高声叫道：“别打，我错了！” 视频里，刘忙一脸奸笑，“可以粉我了吗？” “粉！必须粉！” 刘忙得意的点头，“我是以德服人的。” —————— 但教育不应该被一群商人把持，更不应该以利益为目标。 第176章 新股东 第一天参加补习的文小成，满打满算，大概在教室里呆了两个多小时，被全班同学殴打一顿之后，便落荒而逃，抱头鼠窜的跑到了校长办公室。 现在丁校长每次看到小cd是一脸谄媚的笑容：“小成，又逃课了？” 刚被人坑，心情不大好，小成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有气无力道：“有人想买你网校的股份，出20倍的价格。” “啊？”丁校长一时还没听明白。 “啊什么啊，就是刚才咱俩说的网校的事情，咱俩不是一人出50万吗？我占51%，你占49%，有人要买你那49%的股份，出1000万，你卖不？” “什么？”丁校长这次听明白了，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情况啊，这才敲定这件事不到2小时的功夫，股份就飙升20倍？ 小成懒得理她，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刚刚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把大脑运行到了极致，搞定了一个别人，一个团队都要开发个月有余的网校系统，别说，还真有些累了。 丁校长从办公桌后面转了出来，凑到小成脸旁边，问道：“你是说——现在有人就要出一千万买我的股份？是网校的股份，不是繁星的吧？” “是网校。” 这次确定了，一个尚未注册的公司，就有人对股权感兴趣了？ “是谁这么大脑袋啊？” “刘忙。” 丁校长差点没站稳，刘忙？“难道是忙友集团的那个刘忙？” “你还见过谁起这么不靠谱的名字？”小成没好气地说。 甭说是刘忙以20倍的代价买股份了，哪怕就是白送人家三成干股都不亏！只要刘忙的大名加入公司的股东名单，这件事要传出去，公司的身价立马就不一样，以后不管还是融资还是公关合作，背后就有个大靠山！ 这时候说不卖，肯定是傻子！但要是把股份都卖了，也是傻子！ “可是……”丁校长也犹豫了。 “可是什么啊？” 想了半天，丁校长还是说了出来，“小成，咱俩在早上刚刚说了一个构想而已，无非就是起草了一个章程，公司都没注册呢，现在有刘总给你投资，1000万投进来，根本不需要让我再赚一笔啊？” 这话不用藏着，毕竟小成比她还精明呢。 “因为我话已经说出去了啊。”小成认真道。 一方面是言出必行，另一方面，也是对丁校长的一个弥补，毕竟之后这个网校的目的不是赚钱，到时候还会对繁星产生致命的冲击。 一句话，感动的老丁眼泪差点下来，这丁大妈一把就把小成搂在了怀里，差点把小成勒的背过气去。 “松开！松开！再不松开我喊人了啊！” 本来躺在沙发上，丁大妈上来就抱，这要是莉香突然进来，怎么解释？ 对了，一提到莉香，小成马上想到自己还却一个助理，于是趁热打铁的敲诈道：“把莉香助理借调给我！” 丁校长还有些为难，毕竟找一个和自己合拍的助理听不容易的，可是小成一句话就让她闭嘴了。 “不同意我就挖她跳槽！” 关于股权的事情，其实小成、刘忙都没太看重。小成只想控股就好了，好让自己对公司有绝对的控制力，而刘忙根本不在乎钱多钱少，只是这钱投下去可以让小成少走弯路，算是帮他一把，在人家眼里这就是个公益事业。 最为纠结的反而是丁校长，患得患失。最后还是做了这样的安排，刘忙以500万购买丁校长手里的35%的股份，另出500万增资，结果就是公司注册资本由100万变成了600万，小成占其中51%不变，刘忙前后花了1000万，占35%，而丁校长似乎是最大的赢家，她虽然只占了14%的股份，但得到了至少500万。 根据股份构成，文小成应该担任董事长兼校长，刘忙担任监事。以人家刘忙的身价自然没兴趣监事一个小小的网校，所以小成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不过从法律角度讲，小成今年只有15岁，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还不能担任公司的法人代表或董事，即便成为公司股东也只能在监护人的代理下进行。 所以，小成并没有急于注册公司，只是敲定了公司章程，并积极做准备工作，这个公司法人最好的人选，莫过于自己的父亲，文心武。 …… 参加奥数班的第一天，小成还能陪杨柳珊在教室里待一会儿，从第二天开始，基本上就和接送孩子的家长差不多了，早上把女孩送来，中午一起吃个饭，然后晚上再来接走。 小成实在是太忙了，不光是网校的不少事情要亲力亲为，还有父亲的案子要上下奔走。原来只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发生了彻底的改变，现在他的活动半径已经不仅是一个小小的东风镇了，触角已经伸到了向阳市。 又是一大早，和杨柳珊在公交总站碰面，今天倒是没看到那几个小偷，小成忙着，也懒得去报案。巴士晃晃悠悠的往县城开，这次没等到终点，小成就拉着女孩下了车。 “公交车太挤，我们坐专车！” 下车的地方离县人民医院不远，这里隔一条马路就是虎爷的修理厂。 路边等了不到两分钟，一辆破普桑就停到了面前，洋贼一脸幽怨的从车窗里看过来，显然很不满意小成把他当司机。 当看到杨柳珊时，洋贼的表情就更幽怨了，刚要张嘴，后脑勺就挨了一下，“闭嘴，开车！敢废话不给你钱啊！” 王洋十分委屈，就听身后两人说话。女孩小声嘀咕道：“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啊？”小成则大大咧咧道：“这孙子是我师弟，做贼的出身，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货色，千万别给他好脸色啊！和他说话，你嘴里嚼的口香糖他都能给你偷了去。” 王洋心里祖宗奶奶的骂，你小子不就是怕我说上次带的妹子不一样吗？孙子！等一会儿女孩走了的！不过一想到这就有点泄气，现在小成这家伙，不光是打不是人家对手，就连引以为豪的二指禅，练得都比自己强，也没出说理去了。 —————— 假期结束了，都不太适应吧？我一直都没放假，你们好意思让我加更吗？ 第177章 师弟师弟 把杨柳珊送到了繁星，再下来时小成坐到了副驾驶上，上车第一句话是：“回县里。”那做派仿佛自己是县委的副书记一样。 洋贼发动汽车，嘴里骂道：“你小子真把老子当司机了是不是？” 小成也懒得废话，兜里掏出钱包，想掏出200块钱拍他脸上，后来一想，干脆把整个钱包都扔了过去，“车钱。” 钱包里有三四百块钱，有零有整，小成本想留着这个钱包去举报那个小盗窃团伙的，可是想想，把小偷的钱包给偷来，也不好和警察解释，索性就不管这档子事了，把钱包都扔给了洋贼。 洋贼虽然开着车，但钱包中那一抹红色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此时也不骂了，笑嘻嘻道：“你放心，用车你就说话，我绝不多嘴，之前那个高个的妹子你也用不上了，不如介绍给我啊？” “滚！” 一提丁丝娜，小成心中也有些恍然，还没等感慨，普桑被一脚刹车踩停在路边，王洋双手握着钱包，眼睛直勾勾的，表情十分激动。 “你没见过钱啊？看几百块钱这么激动？” 小成说完，才发现此刻洋贼看的是钱包里那个小胖子的身份证。 “豆包……” 应该不是饿了。 小成凑了过去，探头看了看那张身份证，那个小胖子叫夏天。 “你认识？” 洋贼没回答，此时抬起头，眼圈都是红的，“这钱包你是从哪偷的？” 小成一耸肩，“谁告诉你我是偷的了？” “你肯定是偷的，快说，这是我师弟！” 王洋也是聪明人，一看这个钱包心里就明白了大概，更何况钱包里的身份证正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小豆包？估计是豆包干活时没长眼，想去偷小成，结果反被小成把钱包摸了来。要说起来，这也是缘分。 看洋贼这激动的样子，小成也不逗他了，手机里调出了那天的视频，递给了他。 “董大震！刘振威！黄子铭！王思远！”王洋的手都哆嗦了，在洋贼的眼里，那几个家伙的掩护配合简直一目了然，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他们。全都是西北贼王贾昌泰的弟子，算起来都是王洋的师弟。 “这是在哪？”王洋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 “东风镇，公交总站。” 普桑疯了一样窜了出去，吓得小成赶紧把安全带系上。“哥们儿，你疯了？这是在市里！你兜里那点钱够交罚款的吗？” 黄子铭、王思远、董大震、刘振威和夏天，和王洋一样，都是孤儿，被西北贼王贾昌泰养大，王洋年纪比这些师弟略大两岁，也更有主见，因为不满意贾昌泰偷人家看病的救命钱，离家出走，算是反出师门。而这些师弟们，则都和贾昌泰一起折了进去，因为他们还不满18岁，被从轻处罚，关进了少管所。 半年时间，洋贼刑满释放，而这小哥几个也都从少管所里出来了。十七八的少年，没有一技之长，甚至连字都不怎么认识，没办法谋生，只好重操旧业。想着等干爹贾昌泰出来，四个人都没走远，就是在向阳市周边的镇县流窜，正好被小成遇见。 桑塔纳一路狂奔，直接开到了东风镇。 ……………… 吕奇的伤已经全都好了，除了腹部还有一道骇人的伤疤，其他方面都和正常人无异。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一百斤的水泥，往肩上一扛就直接上六楼，干起这种力气活来，吕松岩都跟不上他。 决定再复读一年，大个子的功课也没扔下，只不过憨小子心中还有一个念头始终放不下——要学功夫！ 拨通小成的电话，大个子还有点不好意思，先是报喜：“小成，我好了，身体完全都好了。” 这个早在小成的意料之中，上次哥俩一起扛沙子，就见识到了这家伙强悍的恢复能力。 “那个……你不说要给我介绍虎爷吗？学功夫！” 电话那边小成哑然失笑，“好，等我，我这就过去。” 从向阳市开回东风镇，已经十点多了，洋贼心急如焚，却又没有办法。要在东风镇找到他五个师弟，无异于大海捞针，已经失手一次，按照盗门的习惯，那几个家伙一般是不会再在公交总站出现了，说不准已经跑到了别的镇县，现在回到东风镇，最多也就是让康龙、哪吒、大刚这些地头蛇帮着打探打探消息而已。 接上了吕奇，小成给两人介绍：“吕奇，这位就是虎爷的徒弟，王洋，你叫二师兄就行。” “你妹！你才二师兄！” 算起排行，小成老大，王洋这个二师兄是怎么也跑不了的，吕奇也是实诚人，“二师兄！” 小成不以为意，介绍道：“吕奇，我哥们儿，想跟着虎爷学功夫，你看看这哥们儿这块头，是练武的料不？” 洋贼现在虽然打不过小成，但江湖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眼光还是有的，一看吕奇这身板儿，就知道适合虎爷那种刚猛的路子，要说虎爷算是后继有人了。不过还没入门的师弟，不能捧着他，于是撇嘴道：“身体倒是不错，可惜现在练还是有点晚了。” 小成不爽道：“不服气啊？不用多，人家学一个假期，揍你肯定没毛病！” “这块头现在揍我也没脾气……”王洋酸酸地说。 在小成的指挥下，普桑一路开到了思源河边的聚缘网吧，这是罗汉打工的地方。 找人不是个简单的工作，小成纵然聪明，可也不是神仙，所以他只能站在那四个小毛贼的角度进行推演。 五人没有收入来源，也没有一技之长，估计也不肯像吕松岩那样跑去卖力气挣饭吃，所以重操旧业几乎是唯一的选择。既然盗门有规矩，失手一次就不能出现在相同的地方，所以这几个家伙应该不会再在公交站出现了，而小偷最容易出现的地方，除了地铁公交火车站以外，最多的就是商场和网吧了。 东风镇没有地铁没有火车站，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商场，红星大集算是唯一热闹的地方，可是那里的地形不好，只有一个入口一个出口，非常不利于得手之后撤离，也不是下手的好地方，所以小成觉得，最好的下手地方就是网吧。 而东风镇，最大的网吧就是罗汉打工的这个聚缘网吧了，值得碰碰运气。 别说，这次运气还真不错。 —————— 今天一口气上了五个龙套。 第178章 啪啪啪 网吧里找人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罗汉在自己的机器上调出了监控画面，上下两层，400多个位置，一目了然。 很显然，这五个人分成了两组，据洋贼介绍，这哥几个里，黄子铭应该是牵头的，他一个人带着胖子夏天一组，应该是负责下手，另外一组是王思远，刘振威和董大震给他打下手，主要负责转移赃物和掩护。董大震和刘振威分别在网吧东北角和西南角开了两台机器，而其余人则以找人为名，斜穿整个网吧，一走一过之间，谁桌上放着手机，谁钱包在屁兜，也都摸清楚了。 在网吧里下手，最关键就是要躲开监控，所以踩点的和下手的肯定不是一个人。夏天买了两瓶可乐，先是跑到董大震那边，给他送了一瓶，当然，这只是掩饰而已，他的工作职责是踩点。回去后只要告诉黄子铭去几号桌就可以了。 夏胖子手里拿着可乐，扭着身子，慢慢往里走，小眼睛贼溜溜的乱转，寻找着下手的目标。靠过道的位置是最合适的，因为一走一过就能得手，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赃物就能递出去。一路已经圈定了几个目标，83号桌那小子困得都俩眼皮打架了，偷他最容易，只不过桌上放的盒饭是两素一荤的，连三荤两素的盒饭都吃不起，估计也没什么油水…… 走到董大震的位置，小胖叫了一声，把可乐扔了过去，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就见文小成晃着肩膀迎面走来，似乎在找机位，并没有发现自己。 “妈的！那天就是这小子把自己的钱包都给摸了去！害得自己在兄弟面前都解释不清楚！”夏天想罢，招手把坐在里面的董大震叫了出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空位置上，借着显示器，遮挡自己的身形。而董大震则离开去找别人报信。 要说夏天这小胖子也算机灵，知道自己这体型容易辨认，而且上次被他摸走了钱包，难保不会被认出来，他让大震去报信，正是出于稳妥起见。可他哪知道，他们这几个人全都在人家的监控中，和大震擦肩而过的时候，小成手里又多了个钱包。 偷小偷的感觉真好。 不一会儿，那边哥仨也都得到了消息，从不同角度朝小成围拢了过来，小成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一般，十分机警，迅速转身从后门往外走，这哥五个见状也顾不得隐藏痕迹了，纷纷追了出去。 网吧的后门是一条小巷，平时就是饭店走泔水的，脏兮兮的，一般人很少往这来。到小巷这，小成快步往前走，而身后那哥五个一溜小跑跟了过来。 20米多深的小巷，几步就到了尽头，小成一转身，身边闪出了大个子吕奇，刚刚扛沙子回来，黑色的健美背心搂着狰狞的肌肉，站在不足两米的小巷子里，感觉万夫莫开。 回头，巷尾那罗汉堵住了去路，体型和吕奇别无二致，那大光头在阳光下一晃，油光铮亮，看起来更不好惹。 想从后门回网吧，迎面正碰到洋贼，王洋此刻全然没了平时嬉皮笑脸的随意，眼睛都红了，迎面就给走在最前面的黄子铭一个大耳雷子！ 小哥五个都愣住了，倒是挨了个嘴巴子的黄子铭先喊了一声：“师兄！” 接着，小胖子夏天的眼泪就飙了出来，喊着师兄就要往上扑，被洋贼反手一个大嘴巴子给扇了回去。 “师兄！”这次是董大震，他想劝劝，结果自己又挨了一个。王思远师字刚出口，就被耳光扇了回去，剩下刘振威，瞪着眼睛不敢说话，不过不说话也没躲过去，大耳刮子照样扇在脸上。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还手。 “跪下！”王洋瞪着眼睛怒道。 这哥几个，见了王洋就仿佛耗子见了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喘，小胖子夏天第一个扛不住威压，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接着董大震和刘振威，黄子铭见状也低着头，跪到了脏兮兮的地面上，只有王思远，还不太服气。 “你已经不是我们的大师兄了，凭什么让我们跪？师傅已经把你逐出师门了！” “就凭我是你们几个的大哥！”王洋红着眼睛吼道。 一句大哥，几个小毛贼的眼圈也都红了，王思远想了想，也跟着跪了下来。 “啪啪啪啪啪！”五个人，不偏不向，一人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完了才问：“刚出来吧？里面滋味好受吗？啊？说话！” 几个人都不敢回答，其实他们进去的时候，还都未成年，关的少管所，直到现在，最大的黄子铭才刚刚够18岁。在少管所里，他们算是大孩子，而且几个人互相照应，倒是不受欺负，日子并没有向监狱里那么难熬。 “第一次在公交车站折手，还不知道有高人盯着你们了，还敢作案？你们他么的脑子里进屎了？” “啪啪啪啪啪”又是一人一个大耳雷子，打的小哥几个没脾气。 “网吧里到处都是监控，知不知道？董大震，刘振威，你上网用的自己身份证知不知道？你以为耍个小聪明人家警察就拿你没办法了？正好是团伙作案！够他么从重了！你们这辈子就想在监狱里过，是不是？” 这一顿臭骂，这几个家伙也都低下了头，还是夏天和洋贼的关系最好，小胖子低头开始抽搭，哭道：“哥，俺们也没办法啊，从小咱就跟着师傅学的是这门手艺，除了这个，啥都不会啊！” 要说这几个家伙，也是可怜，大多和洋贼一样，不是孤儿也是被拐来的，字都不认识几个，贾昌泰根本就是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工具，从来没为他们将来做打算。几个人大的刚刚18岁，小胖子夏天才十六岁半，他们就连在各地流传坐火车的身份证都是偷来的，最可气的就是董大震，因为摸到了个叫董大震的人的钱包，和他长得很像，于是他就开始冒名顶替，以前这家伙叫炸毛子。 一说到这，王洋也心软了，“起来吧，收拾收拾，跟我走，以后我管你们。” 巷头那边，小成和吕奇远远的看着，看洋贼啪啪的抽他们耳光，吕奇眉毛直抽动，对小成到：“小成，这二师兄下手够狠的啊！打他们五个，都不敢还手！” 小成给吕奇解释：“这个师兄师弟，和咱们没关系，他们是盗门的师承，贼之间的关系，我们学功夫相当于老师和同学，所以，以后洋贼这小子敢在你面前充大辈儿，该削他削他！” —————— 这一章总结起来就是，王洋和五名男子啪啪啪——洋贼终于霸气了一把。 第179章 贼的志气 时近中午，也到了饭点了，师兄弟几个见了面，又是哭又是笑的，不能傻站着。洋贼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指着小成道：“中午……你请吃饭。” 这个躲不过去，真得请，打电话把康龙、哪咤、大刚、洋火、大酱都叫过来，就是思源河边的小烧烤，里面要了个大包房，等人的功夫，洋贼给哥几个介绍： “叫罗汉哥，这是我在里面认识的朋友，一起共过事，叫哥没亏吃！” 几个葫芦娃规规矩矩的叫罗汉哥。 “这哥们儿叫吕奇，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以后慢慢处。” 这哥几个比吕奇岁数还大，也不知道叫什么，点头就算过去了。 到小成这，洋贼的表情十分复杂，想了半天道：“这孙子是我老大，你们就跟着我叫老大吧，叫成哥也行——不过离他远点，这孙子一肚子坏水，小心他把你们卖了！” 这哥五个都是一脸大便干燥的表情，这孙子是我老大，你对老大的崇敬之情还真是犹如滔滔尿水奔流不息啊…… 这里面最直肠子的是刘振威，悄声问洋贼：“师兄，他好像还没咱们大呢吧？你叫他成哥？老大？” 董大震更是直接：“哥，要不咱哥几个把他灭了，你当老大吧。” 小成嘿嘿笑，也不和他们置气，从兜里掏出五个钱包晃了晃，洋贼见状，把之前装着夏胖子身份证的那个钱包也递了过去，桌面上一排六个。 对于一个有师门有传承的正统主流的贼来说，自己钱包被偷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而现在，五个人被侮辱了六回。 “师兄，我能不叫他成哥吗？我感觉特别屈辱……”小胖子夏天道。 就他的钱包被偷走了两个。 “你以为我就不屈辱吗？”洋贼哭丧着脸道。 “要不咱和他拼了吧！” 洋贼指了指坐在小成两侧的罗汉和吕奇，“甭说这俩大块头打你们几个跟玩一样，这么跟你说吧，这孙子的本事，现在就是我们这一桌人一起上，估计都未必是他对手。” “成哥！” 小成也不看他们，把玩着手里的六个钱包，一个个把里面的钱都掏了出来，然后分别把钱包扔还过去，笑嘻嘻道：“你们现在住哪啊？” “东风旅社。” 几个小家伙从少管所出来就没地方住，他们都是有污点的，甭说没钱，就是有钱也很难租到房子，所以这些天就是各地流窜，得手了就大吃大喝，没钱了又去下手，一般一个地方也就呆个十天半个月的，都在宾馆里落脚。 小成拍打着手里的钞票，一共是一千五百多点，估计都不是好道来的。 “五个大小伙子，兜里一共就这么点钱了？” 几个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一千多块钱就是他们全部的身家了。 “这钱不干净，我帮你们捐了吧。”小成说着把钱揣进了怀里。 哥几个脸都跟茄子似的，现在他们全身上下，连一毛钱都没有了。而那边小成就跟没事人一样，大声招呼着服务员点菜。 几个混小子都拿眼看王洋，洋贼知道他们几个的心思，捅咕捅咕罗汉，换了个位置，凑到小成身边。 “成哥……” 王洋一般是不肯叫成哥的，毕竟他都19了，而小成才15。只要一叫成哥，那准有事相求。 “成哥……我那十万块，你答应的，给我支了吧。” 小成微微一笑，早就把这家伙看透了，明知故问道：“干嘛？” 洋贼用眼神指了指对面那五个活宝，“我这几个师弟，总不能不管啊？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再折进去……” 王洋苦着脸，是动了真感情。 “那你就干养着他们？” 王洋嘴里发苦，皱眉道：“那怎么办呢？虎爷那修理厂也用不了这些人，我琢磨着，先让他们几个在修理厂干着，当学徒工，我给他们开工资，等我那十万块钱花完了，这帮货怎么也能当个小工用吧？” 小成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能大嘴巴子抽他们，摆那个大哥的谱，就得承担当大哥的责任。这一点，洋贼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过……”小成话锋一转，“你这样不是办法啊，不说虎爷那点地方，根本用不了这些人，而且那几个小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这辈子就修车了？” 一提这个，洋贼眼圈红了，其实他也没怎么上过学，现在也就是个小学毕业的水平，什么加减乘除，abcd大多还是老秀才在牢里教他的呢。 学汽修，其实也算是一条出路，只是他们几个一点文化基础都没有，学起来也事倍功半。黄子铭是这几个年龄最大的，刚刚满18岁，虽然法律上算是成年人了，但算起来无非是个高中生而已。 屋里也没外人，小成突然提高了声音，对对面那五人道：“刚才听到了没？你们师兄要出十万块，把你们几个废物养起来！就是怕你们再走邪路，折进去！” 一句话，当着罗汉和吕奇，逼得小哥五个羞愤欲死。 “我倒想问问，你们除了偷钱包，还会不会干点别的？你们师兄要是不养着你们，你们能不能把自己饿死？” 都是一把扳不倒的汉子，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小成这么一激，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睛，黄子铭第一个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小成道：“文小成，别人当你是老大，我黄子铭可还没说那个服字！今天我们兄弟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志气！现在我们哥五个身无分文，也不用我师兄帮衬，哪怕就是到工地上扛沙子搬水泥，咱也能把自己的肚子喂饱了，决不再干偷盗的营生！” 小成笑了，扭头对吕奇道：“扛沙子的活，一会儿吃完饭，帮他们介绍个！” …… 不大工夫，康龙、哪吒等人纷纷到位，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好不热闹。 小成左手边吕奇，右手边罗汉，再看桌面上这群鸟，有以洋贼为首的盗门势力，那是有师傅有徒弟，有正统传承的贼；有以大刚洋火为代表的的街头行骗团伙，相对于传统诈骗，人家的知识性、趣味性以及参与感都更强；剩下的也没好人，一水儿的刑满释放人员，小成不禁感叹，自己要不组织个黑社会，真是浪费社会资源…… —————— 推荐一本书，吾友人体美树写的《和美女荒岛求生的日子》，这么低俗的书名和笔名，是不是已经引起你们的兴趣了？据说是一个和美女荒岛求日生子的故事。你看，我颠倒了几个字，更低俗了。 第180章 包工头 洋贼那五个小弟，刚被修理过，脸上还有大手印子，一个个都臊眉耷眼的。而罗汉、哪吒、大刚这些家伙，前些天都发了横财，所以说话底气也特别足。 一个桌子上吃饭，黄子铭也感觉到气氛的别扭，他在五人里年纪最大，也是小头头，所以也比别人多长了个心眼。 王洋是从小看自己长大的师兄，以前师傅面前没少护着他们，刚才劈头盖脸的一顿嘴巴子虽然心里不是特别服气，但也知道那是师兄为自己好，怕自己再重走回头路。 新来这些人，和师兄称兄道弟的，看样子关系不一般，虽然和自己这些小兄弟都不熟，但表面文章也都到位。罗汉和吕奇两人看到了自己出糗，不过人家从来不多话，闷头吃饭，偶尔有眼神交流，也就是微笑着点点头而已。 最可气的就是那个文小成，岁数不大，可是在座的隐隐都把他当成老大的样子。能让大师兄服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人家手上的功夫已经露过了，哥几个吃的就是这碗饭，结果和这小子一照面，兜里全干净了。现在五个人一毛钱都没有，也不知道接下来是怎么个章程。 酒足饭饱，后过来那几位打了招呼，走的走散的散，光头罗汉也回了网吧，就是吕奇和小成，再加上师兄领着自己小哥几个往外走。东风镇没待几天，哪哪都不认识，人家仨人在前面有说有笑，自己这几个小弟兄只能在后面跟着。 不一会儿，一伙人走到了一个新建的小区里，文小成走过去和一位膀大腰圆的力工搭话，而师兄则点了一颗烟，往这边看了一眼，却不过来说话，小哥五个就被晾在了一边。 那边文小成说了一阵，然后回头冲他们五个，一指地上的沙子水泥，“你们几个，把这水泥沙子扛到5楼，装修的那家，给人靠墙根码齐了。” 几个人没动。 小成歪着头看着这几位，“刚才不还挺有志气的吗？扛沙子搬砖头也不能让人瞧扁了！喔，光说说啊？你们以为扛沙子的活就那么容易？要不还让你们师兄养着你们吧？他兜里有十万块钱，本来准备留着娶媳妇的，现在不娶了，让他养着你们，估计买方便面吃的话，养你们到20不成问题。” 这话说的带刀子，小哥几个那也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人，几句激将法，这就撸胳膊挽袖子要动手。吕松岩赶紧过去拦着：“小成，他们几个连身工作服都没有，哪是干活的人啊？” 小成还是满嘴风凉话：“没工作服，光膀子啊！怎么着？这活我能干，吕奇能干，他们怎么就不能干？” 黄子铭先是拿眼睛瞪着小成，然后余光看师兄王洋，知道这是人家商量好的，就是要历练历练自己，索性也不多说话，外套一脱，往旁边的车筐里一扔，接着弯腰就要去扛水泥袋子。 “等会！”刚要动手，小成把人拦住了，点手召唤吕奇，“大奇，你去教教他们怎么干活！” 吕奇有点憋不住笑，不过还是认真给小哥几个介绍：“扛沙子水泥，身上得垫点东西，要不一出汗，水泥沾身上烧得慌，加上太阳晒、麻袋磨，一会儿就爆皮了，你们五个人，正好五层楼，一人负责一层，来回倒手换肩，要不一个人扛上五楼，你们几个有三趟就走不动了……” 小成根本不往这边看，把老吕拉到一边，小声道：“这几个小子，您费心带着他们出出汗！这点活您就不用伸手了，干起活来，他们五个也不如一个吕奇，您到时候一分钱不用给他们，晚上的时候我过来给他们接走，到时候您给我报个数就行。” 这帮家伙之前钱来的太容易了，这也算惩罚，也算给他们上堂课，让他们也知道生活的不容易。 吕松岩还有点不忍心，不过看小成胸有成竹，也不好说别的。 “吕叔，您当过包工头吗？” 吕松岩憨憨一笑，“当包工头，那手里得有活！有活喊一嗓子就有人干！你吕叔我干活倒是把子力气，但是哪会联系活啊。” 小成笑了，“我这有。” “不多，就是很简单的办公室装修，包工包料的活，别的都无所谓，就是想让您通过这几个活，把队伍拉起来，我的想法是，咱既然干装修这么多年了，零零散散的干，倒不如成立个装修公司！” “啊？公司？” 都是干活，但在吕松岩的那个层面中，只知道和人谈价钱，一袋沙子多少钱，一袋水泥多少钱。谈好了就干，挣的都是辛苦钱。他不会考虑，还可以组织一帮人，成立一个装修公司，把活完整的包下来。 “叔没有本钱呐，而且，咱一个大老粗，哪会开公司啊？” “呵呵，其实很简单的！吕叔，本钱无所谓，只要您把队伍拉起来，那就是你的本钱，之后只要干两个工程，架子就能支起来！开公司很简单，其实就是起个执照，租个办公地点的事！我身边还有几个朋友，跟着忙活忙活，都齐了！” “小成，你这是想帮衬叔，叔领情，不过开公司可没那么简单啊！装修干活什么的，咱都懂，可是人家公司接的都是全包的活，还得负责给人设计、出图、报价，这些咱可拿不下来！啊！” “设计出图没问题啊，以后您带人去看活，只要让对方填个需求表，然后再把平面图发给我，我半小时之内就把效果图给您发过去！至于说别的，那就更简单了，在这行里摸爬滚打十来年，我不信这些能难得倒你们！” 半小时出图！这个世界上除了小成，恐怕没人能够做得到了，光凭这一点，就能在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小成有这个打算已经很久了，上次因为扛水泥的事情被人欺负，小成心里就憋着一股气，另一方面，父亲就要出来了，之前老师的工作因为被刑事处罚已经丢了，出来之后总要干点什么，一个装修公司的老板，还是比较符合父亲的身份的。 另外，也好让手里不大干净的那一百多万有个去处。 人家都是孩子还没毕业，家里就给安排好了工作，到小成这反过来了，儿子安排爹。 —————— 你们是不是都等着文心武出狱呢？别着急，他出狱第一卷就完了。按照我的套路，第一卷坑填上的时候，肯定要把第二卷的坑挖好啊。 第181章 拜师 要说用脑子想，这世上谁也不是小成的对手，不过要把脑子里的憧憬变成事业，那还得实打实的干。 一个装修公司，销售、设计、预算、报价、采购、工程、验收，涉及到方方面面，也没有说的那么简单。不过事在人为，难题的确不少，不过小成最擅长的，就是解难题。 吕松岩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为人老实可靠，还有人脉关系，只要笼络住手下的那帮工人，当个包工头是绰绰有余的。这个位置上不需要太出众的能力，本本分分把活干好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想着帮衬一下吕奇他们家，小成这边还有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在游手好闲。罗汉在网吧当网管，康龙在台球室看场子，虽说算是个营生，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大刚、洋火、大酱他们说是要弄个象棋协会，不过指着那个赚钱也得日子了，现在最多当个业余爱好，把这帮人拢一起干点什么，也算是给社会消除些不安定因素。 康龙这小子会算计，把采购的任务交给他肯定没问题；哪咤家里有钱，好几个亲戚都是做生意的，有这人脉关系，让他去跑销售准没错。罗汉五大三粗，看着就不像好人，收个帐什么的是再合适不过了。这几头蒜，别人都治不了他们，给自己老爹搬来当他们头头正合适。 这几个小子现在手里都有几万块钱，正好大家一起合伙干点买卖。前期设计这一块只有自己兼职了，等有点规模再甩给别人。 至于那几个葫芦娃嘛……劳动改造一假期，然后都给老子上学去。 这五头蒜就扔给吕叔了，兜里边儿一分钱没有，也不怕他们跑了。小成叫上吕奇和洋贼，三人一起奔县城。 “小成，咱干嘛去啊！” “你不说要拜师学功夫吗？今天带你见见虎爷。” …… 小成早就想借着放假的功夫，好好和虎爷学学，现在他反应能力有了，对方的动作也抓的越来越准，可是力量和身体柔韧性还差的多。人家练家子，腿一抬，到眉毛，现在小成鞋能上去，脚还不行。 要说实战，一人给一把刀玩命的话，吕奇罗汉那样的，和小成来十次他们得死十次，花架子用处不大。可真要遇到高手，像是云十三那个级别，身体的柔韧性就很关键了，否则很多动作做不出来，受力量限制，速度也没有优势。眼到了，手到不了。 之前小成想学点功夫防身，因为那时候还受邱辉张培越的欺负，现在危机解除，人也有些懈怠，这一点让虎爷十分不满意。 修理厂里，泰虎正在检查一辆别克的发动机，见那辆桑塔纳开进了院子，只是眼皮稍稍抬了一下。王洋把车停好，先从车上下来，晃了晃路上给虎爷买的肘子，道：“师傅，没吃呢吧，我去后面给您切了去！” 虎爷没说话，眼角往车上又扫了一眼，看小成拉着个大个子走了过来，心中猜出了大半。 “虎爷，这是我兄弟，吕奇。” “虎爷。”吕奇也跟着叫了一声，大个子显然有点紧张。 泰虎上下打量了一下吕奇，那一身愣子肉，这棒小伙子看着就让人喜欢，再拿眼看了看旁边的小成，嬉皮笑脸，不知道这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你还知道过来？” 这话说的带着怨气，本来说好让小成放假时在这住些日子，虎爷也真想好好教教他，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小成忙的恨不能一分为二把自己劈成两半用，也缺了些在身手方面进取的心思，即便到修理厂这来，也是叫洋贼出去，合着虎爷徒弟没捞着，自己的小工还被人拐走一个。 “我这不是忙吗？天天去市里补课啊，早上五点多就起来，晚上六七点钟才能到家！今天能我还是逃课过来的呢！没办法，谁让想您了呢？” 这话把虎爷堵得没脾气，人家学奥数，能不让人去吗？奖学金就得了十好几万，这孩子自己怎么张嘴管？泰虎狠狠瞪了小成一眼，把头一低，也不搭理两人，继续低头修车。 “虎爷，活也不是一气就能干完的，先吃饭吧，要不我陪您来点？今儿天热，就在外面吧，树荫底下小桌一支，来两瓶冰镇的啤酒，也舒坦舒坦？” 这个提议实在让人无法拒绝，小成也不给他拒绝的时间，招呼着吕奇帮忙，那边就把桌子支起来了。院子里一颗桃树，只能结那种不能吃的看桃，不过树下那一片树荫倒是极好的。简单把院子里清理了一下，一张小桌，四个板凳，小风一吹，倒是十分惬意。 那边洋贼把肘子切盘给端上来了，小成又去冰箱拎了几瓶啤酒过来，昨天剩下的盐爆花生米，拿过来正好下酒。虎爷去洗手的功夫，街斜对面那边把烤好的羊排给送了过来，一起拿过来的还有一盘子肉串肉筋，显然是刚才就要的。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那边洋贼把洗好的杯子拿了过来，先给师傅满上，然后手里拿着空杯，眼巴巴的瞅着。虎爷一乐，“喝点喝点吧。” 王洋刚要给自己倒上，小成一把把酒瓶子抢了过去，嘴里笑嘻嘻道：“我来，我来。”王洋瞪着眼睛，看小成给自己倒满了，又给吕奇斟了一杯，却不理自己，急道：“老子杯子还空着呢！” 小成笑道：“喝酒就不能开车了，一会儿你还得和我去市里接人呢！” 小哥俩这闹，虎爷啃着羊排，装没看见，酒杯一空，那边吕奇就给满上。小成看这边也吃上，也喝上了，这才和虎爷说话：“师傅，我兄弟吕奇，也想和您学功夫！” 其实泰虎心里明镜似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事出反常必有妖。小成说是叫师傅，可是对学功夫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平时哪怕来找王洋都躲着自己走，今天主动来，肯定是有事，又带着那大个子，脚趾头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我什么时候说要收徒弟了？”虎爷眯着眼，冷冷道。 “师傅，您吃这肘子、羊排，可是人吕奇的拜师礼！” —————— 正月十五上元节，感谢舵主mr.赫的打赏，两个因素加在一起，所以今天两更，早八点还有一章。 第182章 收徒 听这话虎爷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嘴里一口酒就喷了出来，合着在这等着我呢？你这是拜师还是下聘？吃人家嘴短啊，现在那傻大个眼巴巴看着，嘴里还嚼着人家买的羊排，这句“不收”怎么说得出口？ 其实泰虎看第一眼就喜欢上吕奇这憨厚小伙子了，这身材这块头，不练练自己都替他觉得可惜！王洋天分并不差，不过少年时混迹于盗门，功夫总是不够大气，虽说靠着自身的敏捷灵活可以补短，但还难继承自己的衣钵。 小成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就是妖孽，自己什么还没教他呢，人家原地跳了个钢管舞，结果就把王洋给打了——要说这是打自己的脸啊！王洋好歹也调教了好几个月了，比人年纪还大，力气还猛，结果跳个舞的功夫就给揍了，弄得现在泰虎都不大好意思说教功夫的事。 真要说对虎爷的路子，还得是吕奇这样的大块头，力量、抗击打能力都是百里挑一的，身材和虎爷相仿，这才是练武的材料！只要把身体的灵性练出来，那就是第二个泰虎！ 说起来，小成和吕奇要是好好说话，软语相求，虎爷摆摆当师傅的架子，借机会给个下马威，这徒弟他也收了，可是现在这么一来，弄得自己十分被动。 虎爷瞪着眼睛，而小成就跟没看见一样，喋喋不休道：“师傅，您不知道啊，他家经济条件也不算太好，他爸是力工，抡大锤扛沙子的，一袋水泥一层楼五毛，给您买这羊排，够他爸忙活一天的！” 虎爷气得牙根儿都痒痒，这小子太坏了，谁都算计！说这话谁还吃的下去？洋贼旁边噗噗的乐，憋都憋不住，倒是吕奇，显得很大气，“虎爷您别听他瞎说，不是什么拜师礼，第一次登门儿我总不能空手不是？” 可是那边小成还不饶人，“师傅，反正这肘子您吃了，羊排您也啃了，您是好脸的人！我就不信您那句不收还能说得出口！这要不是拜师礼也行，明儿再让大奇拎二斤酱牛肉过来，就都齐了！今儿开始，这就是咱三师弟了！洋贼，喝汽水也把杯子举起来啊！” 虎爷被挤兑的，拒绝的话还真说不出来，不过当师傅的，当然也不能一点威严没有，伸手一拦小成，问吕奇道：“小伙子，以前学过吗？” 吕奇憨憨一笑：“没有。” “这身肌肉，没特意练过？” 说到这吕奇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算特意练吧，就是在学校里玩玩单杠双杠，放假帮我爸扛沙子搬砖头。” 虎爷一指小成：“你，明天去找他爸，一起扛沙子去！” 小成一咧嘴，这是赤果果的公报私仇啊！不过这时候还不敢顶嘴，道：“不用明天，下午我就去！” “为什么想学功夫啊？” 这个问题说简单也不简单，吕奇还真是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道：“我说不太清楚，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有劲的，浑身都是劲儿！可是越是这样，越觉得自己有劲不会使，憋得慌，所以就想学功夫。” 这话，没接触过功夫的人可能不会有太深的感触，其实只有虎爷这种人，甚至是这样练功的人才会深有体会。 泰虎并不是从小的童子功，年轻的时候在县城这一片儿，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打架就没输过，后来伤了人，跑到外阜，就凭这这双拳头混迹江湖，也着实风光了几年。他的功夫，完全是出于自身对力量的理解，加上在拳市上积累的经验，属于自成一派。 正经武术，他一天都没学过，可是手下放倒过的名门正派的高手，却不计其数。 所以泰虎眼中的功夫，最为粗浅的理解就是：练劲和使劲的方法。 虎爷不轻易收徒，一来是因为自己在这身功夫上吃过亏，因为伤人才入狱服刑；二来是因为他也不太会教，他自己就是一拳一拳打出来的，所以跟他学功夫，那就得打。 “行，我收你了，今天起，文小成算你们大师兄，王洋排第二，你就是老三！” 听这话，小哥仨都站了起来，吕奇的激动就甭说了，小成也是乐得直蹦，从一开始他就憋着算计泰虎——之前洋贼求了半年都不肯教他功夫，吕奇想拜师，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今天虎爷两杯啤酒下肚，心情格外的好，竟然点头答应了！ “今儿有酒有桃树，咱是不是应该来个桃园三结义啥的？”王洋提议道。 “一个头磕在地上，然后一起保着师傅去西天取经？” 这小子带着私心呢，按照入门早晚的师门辈分，那叫小成师兄是没跑的，而且还经过了比武较量。不过真要是拜把子，歃血为盟的话，那就得报生辰八字了，那自己必然是大哥。 “桃园结义三个人，你把师傅放哪？要不咱仨把师傅照片摆香案上，拜照片？” 虎爷夹了口肘子，沾了点蒜泥放在嘴里，“甭麻烦，吕奇王洋，你俩现在给我揍文小成一顿，就算拜师仪式了！” 一听这话，小成蹭一下蹦了出去，满面惊恐道：“师傅，咱门中这是什么毛病？拜师第一天揍大师兄玩？不利于门户团结啊！” 虎爷眼皮都不抬，手里拿着羊排的骨头，指着王洋：“赶紧去！一会儿这几根羊排都给我吃了！揍他！赶紧的，今儿不揍他一顿我吃肉都不香！” 王洋这是见过风浪的人，可是吕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琢磨着这家什么规矩？我是不是上了贼船了？ 洋贼想往前去，可一看吕奇还愣着，赶紧叫道：“兄弟，别愣着，揍这孙子吧！这是师傅想看看你练得怎么样，别藏着！” 这一解释，表示这属于门内切磋，这吕奇才站了起来，回头扭捏道：“虎爷，不，师傅，我下手没轻没重的，我爸不让我别人动手。” 虎爷嘴里嚼着肉串，嘟囔道：“你想多了，估计你俩未必打的着他！” 小成的功夫，从来没在学校里露过，唯一一次出全力，那也是和云十三动手，不过那次并没有别人看见。所以吕奇文小成还是在学校里被人揍的无还手之力的那个文小成，哪怕那天学校后山风雷一怒，也只是超水平发挥而已。 “兄弟，别马虎了，这小子难缠着呢！不怕你笑话，现在要不是有你在，我都提不起和他动手的勇气。”洋贼道。 —————— 两更，可以理直气壮的求个票了。 第183章 习武 王洋和吕奇，两人优势互补，一个是力量型，一个是技术型，气势汹汹往上一拥，容不得小成掉以轻心。不说这两个家伙随便拿出一个，在街面上打架的话，都是一个人能放倒五六个的选手，就是两个身高体重和自己差不多的普通人，对付起来也不轻松。 小成的优势就在于细微处观察对方的动作，进行分析预判，提前出招攻击对方的破绽，可是对着一个人好办，两人一拥而上可就难了，毕竟后脑勺没长眼睛。虽说现在能揍的王洋没脾气，可那是在能够全神贯注对方动作，并且将身体的力量速度都运行到极致的情况。现在不行了，旁边还有个吕奇呢。 一米八六的吕奇，身上那一身令人绝望的肌肉，对于小成来说基本上是无法破防的，兄弟之间练手，那些插眼掏裆之类的下三滥招数还不能用，所以他只能猛攻洋贼，利用吕奇不敢轻易下手的弱点，在两人之间迂回。 在虎爷眼里看起来，场面是这样的：小成追着王洋窜蹦跳跃，打的不可开交，而吕奇则追在两人的后面，小成十分注重走位，始终保持躲在王洋的身后，避免被两人同时夹攻，而洋贼也知道对方的想法，千方百计的和小成绕，好让大个的火力得以输出。 沙包大的拳头，打过来横着往外挡都费劲，轮圆了一巴掌过来，带着风声，那边洋贼缠着没法躲，只能用手格挡，一下就被吕奇扇出去四五步。小成也头疼，二打一，没办法把注意力锁定在一个人身上，速度即便够快，也就是堪堪快出洋贼一线，有时候这孙子宁愿挨一拳头也要和自己纠缠，这要被他缠住，吕奇身后那一下子，小成可扛不住。 虎爷稳稳当当坐着，一边撸串一边看着这三个小子乱战。新来着大个子的确不会功夫，不过看着拳带风声，光凭着一股蛮力，就能时时保持着威慑。 王洋打的也可圈可点，平时他不是小成的对手的，两人对付起来，束手束脚的，甚至都没办法打出重拳。而今天二打一，王洋也动了脑筋，不求伤人，就是吸引注意力，和小成不断纠缠，哪怕就是佯攻，也让小成无暇他顾，在两人之间疲于奔命。 说起来今天收获最大的应该就是小成了，这家伙的反应速度、预判，甚至连虎爷自己都有点吃惊，不过说到底，还是身体太弱了，他算是把武学投机取巧的部分运用到了极致，可是正遇到需要硬碰硬，死磕硬实力的时候，本钱就拿不出手了。 速度上预判上可以碾压，平时揍王洋那样的还凑合，因为正好洋子的长处都被克制，可是要遇到吕奇那种对手，高攻高防的，他一个敏捷性英雄很难破防。 正想到这，场下出现了变化，小成边打边跑，满院子弄得是鸡飞狗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桌子边过的时候，伸手摸了根筷子，和洋贼打的起劲，突然冷不防冲到了吕奇的身后，筷子头往大个脖子上一抹，“你死了！” 吕奇愣在当场，刚才他还没明白呢，就被小成抹了一下，多亏这是筷子，要他手里拿着把匕首的话，自己可不是死了吗？ 正在大个子愣神的功夫，小成趁热打铁，筷子握在手里向王洋猛攻过去，一对一洋贼就不是对手了，三五秒钟，被小成用筷子噗噗噗，身上各个要害部位捅了个遍。 吕奇乐了，“小成，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之前不管是在天台上还是那次去堵小成，吕奇都没把他当成对手，没想到现在小成早就今非昔比了，刚刚动手时那身法、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不浪费一丝力气，看着就像练家子。 “嘿嘿，要不怎么能是你们大师兄呢？”小成诡计得逞，美滋滋的往回走，看洋贼一脸幽怨，拿着筷子敲这家伙的脑袋，“怎么着，不服啊是怎么着？” 说起来没什么不服的，两个打人一个，身高体重都占着优势，还没讨到便宜，这也够让人沮丧了，洋贼臊眉耷眼的往回走，就见虎爷那用铁签子剔着牙，嘟囔道：“筷子扎的死人吗？” 小成这个气啊，不满道：“虎爷您这就是挑事！他俩比我壮比我岁数大我就不说了，俩打一个我也忍了，可是您看看吕奇那个大块头，站那不动我都打不倒他，还不许我拿根筷子当匕首吗？空手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俩？” “空手，你可以挨揍啊！” 有了虎爷的话，那哥俩狞笑着就过来了——当然，狞笑的主要是洋贼。小成步步后退，赶紧从桌子上又抽了根串羊肉串的竹签子，挡在身前道：“洋贼，大奇！你俩可别听师傅的挑拨，我这人家传的下手没轻没重，筷子捅不死人可这竹签能！” 一个破竹签子，当然没什么威慑力，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输了当然不服气，两人一对眼神，又一起扑了过来。 小成把竹签一扔，迎着王洋就上去了，对方一拳扫过来，小成略略往后一闪，左手抓住对方胳膊，接着右手往他腋下一摸，就听王洋一声惨叫：“我草！” 吕奇那边一脚踹过来，小成照方抓药，脚跟一转来到大个子的身后，腰眼那不知怎么触了一下，吕奇也“哎呦”一声。 洋贼一低头明白了，那竹签被掰掉了个头，尖端那部分，还有半寸来长握在小成的手里，刚才就是用这东西，扎了自己和吕奇。那东西比牙签也长不了多少，可再不济也是带尖的，再过去，心里已经没底了，小成最善于捕捉对方的动作，你一拳打过去，前面一个牙签等着你，那谁受得了啊？ 虎爷看罢摇头苦笑，点手把三人都叫了回来，“行了，今儿就到这吧，吃饱没？没吃饱再吃点。” 三个人中午都在饭店里吃过了，刚才也就是陪着虎爷喝点，都不吃了。 泰虎一仰脖，把杯中酒干掉，叹了口气，低头道：“小成，打斗中，怎么耍滑头都没关系，可是功夫，是没办法偷奸耍滑的。” —————— 看出来没，小成要突破升级了！ 第184章 汗水才是功夫 “吕奇，你身体素质不错，不过身体太硬了，想学武得吃苦，这个假期，能把韧带打开就算不错了，不要急于求成，回头我再教教你呼吸协调的方法，锻炼更有针对性。”说完让王洋带着大个子进屋，“去帮你师弟压压腿。” 两人离座进屋，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来吕奇蛮牛一样的惨叫。 “小成啊，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似乎你对功夫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说着虎爷摇头叹气：“你的反应速度，包括预判能力，哪怕是练了十几年的专业选手也比不了，不过，有句话我得早和你说：功夫这东西，你糊弄他，他就糊弄你。” “现在这年头，练功夫也没啥用了，你要不想学，我也不逼你，还是学习要紧。”虎爷想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似乎又放弃了，不无遗憾的转移话题道：“你爸的案子，把握大吗？” 语言未表达出来的和内容，其实用语气和表情已经表达的明明白白了，有个这样的奇才却不肯下苦功，虎爷也觉得惋惜。 小成哪里还不明白？之前想练练，一方面是出于男孩子对功夫的向往，另一方面就是想在学校里可以不被欺负。现在学校里没人敢欺负自己了，可是藏在阴暗处的那个“神秘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尚未可知，都说艺多不压身，有功夫在身上，不管怎么说也多一分安全。 更何况，还要保护那个叫杨柳珊的女孩子。 “虎爷，我不是不想学，只是现在的事情的确太多了，比上学的时候还忙，您也知道，我爸的案子需要上下奔走，奥数班那边我还得时常去露一面，功夫我想学，也不怕吃苦，您就教我吧。” 虎爷笑了，领着小成来到院墙边，悠然道：“小成啊，其实功夫不是教的，而是自己练的。” 虎爷说着，猛然一拳轰在墙上，小成明显感觉到仿佛大地都跟着一颤，再看那堵墙，砖缝中的细灰都被震了出来，拳头打的地方，水泥块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这一拳的速度，小成看清了，但是自问绝对躲不开，力量更是震人心魄，很难想象那几乎震的大地都一颤的爆发力是从血肉之躯中迸发出来，这一拳如果打在人身上，人体肯定没有墙上的水泥和砖头结实，哪怕是一头老牛挨上，离死已经不远了。 “所谓武术，强健身体为武，格斗技法为术，不管是抱着什么目的去练，都跑不出这两样。练武，不是学一套拳，每天打一遍就叫练武了，那和体操没什么区别。电影电视上那花里胡哨的，多是表演，说起来和舞蹈都差不多了，都是花架子。我们说学功夫，只有流过的汗，受过的苦才是你自己的功夫。” “因为你吃过别人没吃过的苦，受了别人没受过的罪，所以你才是不可战胜的。” 什么是功夫？你流过的汗，受过的苦就是你的功夫。 小成突然生出一种羞愧之感。 仰仗着自己对身体、肌肉的控制，之前和洋贼对练也好，和云十三交手也罢，都不禁有些沾沾自喜，毕竟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能和云十三那样的高手打的不分上下，都是了不起的成就。可是说到功夫二字，实在是让人汗颜。 流过的汗，受过的苦…… 哪有啊？只有投机取巧。 再往深处想一层，因为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现在不管学什么都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学校的课程和奥数自然不必说，就是从来没接触过的音乐，看姜雅弹了一遍，自己也能够看着谱弹出绝大多数的曲子。音乐如是，美术如是，只要是可以取巧的东西，自己一定能够找到空子可钻…… 可是，没下过功夫，没夯实基础，天才只是表象。 浅尝辄止，然后就自负地认为——音乐，不过如此…… “我从来不愿主动收徒弟，就怕徒弟突然有一天问我：师傅，我们学功夫有什么用啊？我不知道啊，流了那么多汗，受了那么多罪，练就一身功夫，到底有什么用？”虎爷说着，把桃树当成了木人桩，啪啪的练起了推手。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有用呢？哪怕不能行侠仗义，甚至不能在人前炫耀，只要心里喜欢就行了！你练过，流过汗，受过罪，你就强大了，就好像身体里的功夫也练到了心里，没什么能击倒你，也没什么能战胜你，就是因为你曾经磨炼过自己，百炼成钢！” 小成心中凛然。 父亲入狱，母亲离开，小小年纪家逢巨变，在学校里过的生不如死，这些磨难说起来正是自己强大起来的原因。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钱，不用让奶奶再去走街串巷卖糖葫芦了，父亲的案子也见了亮，最差也是重新量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出狱。曾经的那个梦想几乎就要实现了，似乎以后就能轻轻松松的过上安逸的日子，告别那些苦难。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因为自己太聪明了，所以总是能巧妙的解决问题，但同时却少了些迎难而上，直面困难的勇气。 磨难成就真男人。 功夫不骗人，那种从身体到内心的强大也做不得假！ 总是幻想着从天上掉下个神器砸在自己的头上，从此以后顺风顺水，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总是幻想着自己也能像那种yy小说里写的那样，突然附身一个牛得不能再牛的系统，然后和书中无脑的大胸美女各种暧昧……甚至还期望世界上所有人都失忆，忘了李白，忘了杜甫，忘了唐诗宋词，然后让自己可以用前人的智慧装逼，欺世盗名，看见旁人的惊呼和掌声，自己沾沾自喜…… 和那些流过的汗水，付出的努力比起来，这些一文不值！ 学进脑子里的知识是自己的，落在地上的汗水是自己的，受过的磨难，经历过的煎熬是自己的，只有这些，才决定了一个人的强大与否，而不是取决于身处什么位置，坐拥多少财富。 桃树被拍打的枝叶乱颤，扎根不牢的叶子纷纷落下，虎爷抬头看看，缓缓收住，转身对小成继续道：“孩子，你这灵性，我是教不了你的，以你的悟性，自己琢磨，恐怕比我教你的套路还厉害，不过小成，灵性替代不了汗水，功夫只有练了，才是自己的！” —————— 来，干了这碗鸡汤！ 年轻的时候，不用太爱惜自己，一颗火热的心和两颗滚烫的肾，不趁着时候吃点苦以后怎么和晚辈吹牛逼啊？ 第185章 赚可乐 黄子铭、王思远、董大震、刘振威和夏天，这小哥五个其实也是吃过苦的，盗门的功夫也不好学，虽说不像传说中在开水盆里夹肥皂那么恐怖，但手上、脚上的活也要下一番苦功夫。这哥几个虽然不像王洋那么出色，但身体素质方面，比起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温室花朵，还是要强不少的。 20袋水泥扛上楼，几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坐在树荫底下休息的功夫，王思远和吕松岩套近乎，“叔，那个叫文小成的孙子，和您是啥关系啊？” 黄子铭、夏天等人也想套套小成的内幕，都凑了过来。 吕松岩倒没想太多，顺嘴说道：“他啊，是我儿子的同学，不过弄不好，过两天就要成我老板了！” 小哥几个互相看了一眼，也都印证了各自的猜测，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怎么可能当那些人的老大呢？估计还是因为有钱！ “叔啊，咱哥几个扛了20多袋水泥上楼，嗓子都要冒烟了，您给点钱，让我们买瓶可乐呗？” 吕松岩暗自苦笑了一下，一袋水泥五层楼是两块五，20袋无非能挣50块钱，这几个活宝，3块钱一瓶的可乐，五个人就要15块钱。一般他们干活的人渴了，都是接着自来水管子喝水的，养家糊口的，谁舍得花钱买饮料啊？ 可是，看着眼前这几个孩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说小成交代过，这几个坏小子要历练历练，可当大人的怎么能狠得下心？20块钱递过去，老吕道：“去吧。” 钱从王思远传到黄子铭，黄子铭一指夏天，又把钱递给了旁边的董大震，最后钱到了夏天手里，小胖子一脸不情愿：“又让我跑腿，你们就是欺负我小！” 黄子铭从地上捡起个小石子扔了过去，“少废话，刚才干活就属你最清闲，现在你不去谁去？” 几个当哥哥的也都知道照顾胖子，刚刚干活的时候，也就让夏天扛半层楼。 胖子扭扭捏捏的爬了起来，向园区外走去。小区还没完全建成，想买什么东西都只能到外面的小卖铺。 过了不到5分钟，小胖子就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空着手。 哥几个正要问，就看文小成吊儿郎当的从拐角处出现了，手里还晃着刚才吕大叔给的那20块钱。 走到几人近前，先和吕松岩说话，“叔，这几个小子扛了多少袋？” 吕松岩想了一下，特意往多了说，道：“能有30袋吧，几个孩子没少干！” 小成拿眼扫了一下楼下的沙堆，知道这是吕叔替几个坏小子说话，也不戳破，把手里的20块钱递了过去，埋怨道：“咱不是说好了，您不许给他们钱吗？” 老吕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孩子渴了，买瓶水而已。” 小成一声冷哼，“买水？吕叔，您怎么不告诉他们，您干活时渴了，买水花了多少钱？” 吕松岩不好意思说话，小成却毫不留面子，“一袋沙子一块钱，我知道吕叔替你们瞒着了，无所谓，就按照30袋算，一共30块钱，你们好意思花20块买水？知不知道吕叔干活渴了怎么办？自来水！冬天有东家心肠好，想的周到，还能给预备个暖水壶，夏天就是喝自来水！” 王思远先不干了，站了起来，怒道：“你瞎说，一层五毛钱，五层是两块五！我们抗了30袋上楼，是75块钱！花18块钱买瓶可乐怎么了？这钱是我们自己流汗挣的，请吕叔喝瓶可乐，要你管？” 小成心中暗笑，到底是江湖人，兜里有20块钱也敢请人喝一杯，倒是义气！ “别忘了，这是谁的活？这可是人家吕叔谈下来的，不用你们人家也一样干！东家给吕叔是两块五，到你们这，就是一块！不知道什么叫剥削，什么叫压迫吗？” 这时候黄子铭也站了起来，不服气道：“好！就是30块钱，那也是我们的！我们凭力气赚来的干净的钱！就是要买瓶可乐，你管我？” 小成笑了，从自己兜里掏出30块钱递了过去，“好啊，不过得提醒你们一句，一会儿就是晚饭的点了，30块钱，减去18，就剩下12了，也不知道12块钱够不够你们几个吃饭。” 小哥几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争这一口气，黄子铭道：“一块钱两个馒头，我们哥五个有五块钱够了！还能剩下7块钱卖点腐乳榨菜！也不赖！” 小成哈哈大笑，“好啊！有志气！我刚帮你们找了个房子住，一个月300块钱房租，我替你们垫上，每天还我十块钱就行，够意思吧？”说着手一晃，黄子铭手里的30块钱就变成了20，“去买吧，这次不拦着你们，省下两块钱买馒头是不够了，不过现在还有时间，再扛几袋，馒头钱就出来了，使使劲还有榨菜呢！” 被话挤兑到这，黄子铭面红耳赤，转身又把钱递给了夏天，咬牙道：“咱哥几个就不信了！今儿凭自己的力气，就赚不来一瓶可乐！夏天！多跑两步，去那边那个大超市，那里面卖两块五一瓶，买七瓶，不光请吕叔，也请这孙子喝一瓶！” 小胖子满脸怨念，嘟囔道：“请他？倒不如喂狗！” 黄子铭后面给了胖子一下，道：“人家中午还请咱吃饭了呢，咱就没点志气请人喝口水？” 夏天撅着嘴瞅了瞅小成，也不抱怨，梗着脖子走了。这边黄子铭一招呼小哥几个，“来！兄弟们，再咬咬牙，把今天的晚饭钱挣出来！” 文小成还在后面吹凉风：“别忘了，还有明天的早点哦！” 小哥几个也不理他，憋着一口气，干活也有了劲头。夏天去买水还没回来，五个人一人一层楼少了一个，黄子铭还真有当哥哥的样，一个人负责一二层，一趟送上去，再回来到楼口的时候，那边小成把沙袋子递了过来。 “你干啥？我们不用你帮忙！” 小成笑了，“没事，还是一袋一块，我干活不要钱。” 黄子铭表情复杂，不过还是把麻袋接了过来，小成也不理他，转身又去扛新的。 不一会儿，小胖子夏天跑了回来，到楼上，一层一层的把可乐发给大家，七瓶500毫升的可乐，带着冰碴的，算上小成和老吕，正好一人一瓶。不过小成那份夏天并没给，反而都塞到了黄子铭手里。 “哎？胖子，做人大气一点！”说着，黄子铭把可乐扔向小成。小成一把接过，却不打开，放到一楼半的窗台上。 这一举动让黄子铭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这孩子也是急了，怒道：“文小成，这是我们哥几个凭力气赚来的干净钱！请你喝瓶可乐都不赏脸吗？” —————— 昨天一碗鸡汤，弄得某位书友春心荡漾，不过也有人说我后面的一段话，会得罪一大票人。其实说话时人更应该关心的是这话对不对，少考虑一下得罪人的事，做一个耿直的宝宝至少要比做一个圆滑的伪君子强。 现在绝大多数小说，基本上都有金手指，其实本书也有，但我觉得一本书的价值总不能只是利用作弊器来装逼打脸泡妹妹吧？总得有些感动，总得有些真诚能让人记住吧？可能有人会说，我们看书无非就是图个爽而已，学知识听道理，有老师啊！郭德纲也说：“相声不是教育人的。”不过，相声不是，书也不是吗？ 再说，本书里的知识和套路，老师才不会告诉你呢！ 第186章 晚饭 “我们哥几个凭力气赚来的干净钱，请你喝瓶可乐都不肯赏脸吗？” 小成微微一笑，“倒不是不赏脸，只不过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这眼看就要吃晚饭了，这水我要是喝了，一会儿哪好意思自己大鱼大肉，看你们啃馒头就咸菜啊？” 黄子铭被挤兑的直咬牙，恨恨道：“我们兄弟今后吃的饭，都得凭自己的本事挣的！这瓶水是谢你帮我们找到了师兄！我们哥几个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总还知道些好赖，你要是瞧得起我们，尽管喝就是！” 黄子铭说了这话，小成才又把可乐拿了起来，咕嘟嘟的就灌进去半瓶，嗝打出来，舒服的直闭眼。“哎呀，这一口气就是一块多，一袋沙子白扛了！” 在黄子铭上边一层的是董大震，这哥们儿早就听不下去了，趴在楼梯扶手往下道：“铭哥，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拉仇恨呢？一会儿干完活我能揍他一顿吗？” 黄子铭没说话，小成在一楼接茬了，“和你们哥几个处可真危险，我好心好意帮忙，一分钱不分，还要揍我？”说着摇头苦笑，又去扛沙袋去了。 二楼那里，黄子铭没好气的看了兄弟一眼，嘟囔道：“一会儿干完活，你还有劲儿打他吗？” 外面帮着装袋的吕松岩，看着手里的那瓶可乐，摇头苦笑，这几个孩子，身上一共就20块钱，也不忘给自己买一瓶！心中竟有些感动。老吕几次想要伸手干活，都被小成给拦住了。 “吕叔，这是对他们的历练，其实也是对您的历练！”小成阻拦道。 “我？” “是啊，您以后就是包工头，可以自己干活，不过更重要的是指挥兄弟们干，这几个小子这假期就归您指挥了，您不能给他们一分钱，赚多赚少都是您的，他们和我结算！” 小成这么说，吕松岩不好伸手了，“那你呢？你干这粗苯的活干啥啊？” “我也需要历练啊。” …… 最后的半立沙子，终于都运上去了，小成低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汗珠，心中痛快。 这，就是自己的功夫！ 再看同样挥汗如雨的小哥五个，也没有之前在车站第一次见面那么碍眼了，甚至连贼眉鼠眼的“贼相”都淡了许多。 又是30多袋沙子，活全都干完了。吕松岩上楼去和雇主拿钱，小哥几个则在楼下喘着粗气。小成从兜里又掏出35块钱，塞到了黄子铭的手里。 “拿着！” 三张十块，一张五块，要是放在以前，这点零钱哥几个谁都不会多看一眼，要是摸一个钱包里面就这么点，偷完都得骂街。可是现在，这35块钱拿在手里，却感觉沉甸甸的。 小哥几个不知道怎么，鼻子都有点发酸。 这是自己凭着本事赚来的干净钱！堂堂正正的三十五块！ “走！吃饭去！” …… 和吕叔打过招呼，六个人一起往回走，路过馒头房的时候，小成特意指给他们看。那小哥五个是理直气壮，五块钱递过去，“十个馒头！” 又在路边的小卖铺花了五块钱买了五包榨菜，小哥几个一边走一边啃，一口馒头，一口榨菜，也不知道是干活饿了还是怎么着，干馒头也啃的倍儿香。 ……………… 有了200万的代言费，文小成的奶奶再也不去卖糖葫芦了。小成要早出晚归的，老太太就专心在家做后勤保障。每天晚上回家，少说也得四个菜。家里的事情要见亮了，曾经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的民事赔偿现在也都圆满解决，日子有了盼头，老太太仿佛年轻了好几岁，白天就是喂鸡、买菜，掂对着给孙子吃点什么能补补脑。 老井村的狗比人多，留下的大多也是老弱病残，年轻人都跑到城里打工去了，所以这一片的平房，房租十分便宜，一个月二三百块都无人问津，今儿小成特意给的信儿，让奶奶把自己家隔壁的张婶儿那屋租下来，说是有朋友没地方住。 和奶奶也用不着说谎，就是几个小偷，刚放出来没地方去，给帮个忙而已。老太太心善，自己儿子就是杀人犯，所以对刑满释放人员也没有什么歧视，租房子根本就不是事，邻居张婶儿之前就给留了把钥匙，打电话一说这事就成了。 那屋还得归拢归拢，老太太过去给简单拾掇了一下，把地扫了扫，窗户也都敞开通了通风。屋里的桌椅板凳倒还算齐全，不过真要是想过日子的话，锅碗瓢盆、铺的盖的还得准备。 …… 馒头干，榨菜咸，小哥几个第一次扛沙子，累得跟狗一样，两个馒头下去，嗓子都冒烟了，还没觉得饱。一路跟着小成，走到老井村，低矮的平房，坑洼的土路，太阳往西边去，光线斜斜的照过来，让老旧的村子镀上了一层和蔼的金光，不知怎么的，竟让人生出一种回家的感觉。 小成家的小院门开着，屋里传出一阵炒菜的香气。跟着小成，小哥五个进了院子，四下看了看，今儿阳光好，院子里还晾着衣服，几只老母鸡都关在笼子里，没让它们满院子跑。屋里，听到声音的奶奶闻声出来，一见门口这几个残兵败将，竟愣住了。 竟然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什么东西都没预备，俩肩膀扛着个脑袋就来了，倒是很有礼貌，小成介绍后纷纷行礼，一声接一声的“奶奶好。”之后就自己排着队去水龙头那里灌凉水。 “奶，这就是我说的那几个臭小子，黄子铭、王思远、董大震、刘振威、夏天。”小成一个个给介绍，最后还不忘加一句：“这几个小子都是蹬鼻子上脸的货色，不用给他们好脸，您就疼我一个就得了！” 老太太一个个打量这五个孩子，黄子铭看着稳重，毕竟年龄最大，也是五人里的头头，王思远俩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可见心眼不少。董大震壮实，刘振威憨厚，就属那个叫夏天的小胖子招人喜欢，一笑起来，眼睛都没了。 小成没理他们，先去灶台把锅盖掀起来了，“呦，糖醋排骨！不错不错，”又看了看旁边的大勺，蒜薹炒肉，桌上还有煎的刀鱼，老醋蛰头，“这晚餐够丰盛啊！” 奶奶招呼着几个孩子落座，那边叫小成：“赶紧把桌子放下，我去拿筷子，都饿了吧？” 锅盖一掀起来，满屋都是排骨的香味，看的小哥几个直咽吐沫，刚才两个馒头本来就没吃饱，现在被这饭菜的香气一勾，肚子又饿了。 “奶奶，不用管他们，他们都吃过了，我先带他们隔壁看看去，一会儿回来咱俩吃就行。” 老太太不相信的看着小哥五个，黄子铭一咬牙，“奶奶，不用客气，我们吃过了！” —————— 一天一更我也很羞愧，说实话，最近是一个礼拜我基本上都是靠存稿顶着，气管炎——不是妻管严，每隔半小时就得声嘶力竭的咳嗽一通，别的倒好说，睡不了觉，一天脑袋昏昏沉沉的，写出来东西跟****一样，没法看。不过别着急，两更甚至三更的日子要来了，编辑说下周会安排推荐，到时候两更起步。 今天是情人节，不过重头戏一般在明天的这个时候，不要忘了，晚上和妹子在宾馆里开房，被窝里情到浓时，一看表，十二点整——来，亲爱的，老刀更新了，咱先看完这段！ 第187章 当孙子的幸福 张婶儿那屋和这边一样，也是一个小院，里面是个格局不太规整的房子，分里外屋，里屋一个大衣柜，两把椅子，一张双人床，可是床上光秃秃的，只是床板，被子褥子都没有。外屋有张单人床，两个大木箱子，零零星星的家具也都破旧不堪，勉强能用而已。 那真叫一个家徒四壁。 哥几个一进屋直嘬牙花子，床上连褥子都没有，怎么睡啊？ 小成没管那么多，钥匙往桌上一放，介绍道：“水电都有，到月份自己交啊，可别忘了。今后咱就算邻居了，缺头蒜少根葱的，尽管言语，远亲不如近邻嘛！欠我的钱也不用着急，这个月一天给我十块钱就行，下个月开始，能不让我垫付最好别让我垫，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早歇着，我回去吃饭了！” 说的都对，甚至还算客气话，可是这小哥五个无一不想揍他一顿。 人一走，哥几个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少管所里好歹还有被褥呢，这就一光秃秃的床板，晚上可有的受了。 黄子铭是当大哥的，一指王思远道：“你和胖子、振威横着趟，睡大床，我和炸毛子在小床上挤挤，今晚上咱就凑合凑合，明天去旧货市场看看，先把铺盖置办齐了再说。” 胖子嘟囔道：“连枕头都没有，咋凑合啊？” “把外套脱下来枕上，一晚上，怎么就忍不过去？” 王思远往床板上一躺，闷声道：“这个文小成就是诚心刁难我们！要不是他把咱们的钱包都切了去，咱也不用受这窝囊气！” 外屋的黄子铭也躺到了单人床上，看着天花板，答道：“思远，日子是苦了点，不过你没觉得我们今天过得特踏实吗？多念人家的好，要不是他，咱就连这破房子都租不起！人家给咱垫的房租呢！” 王思远没说话，倒是董大震接话道：“哥，这就算咱家了。” 一句话，小哥几个都沉默了。 飘零之人，何敢言家？ 哪怕床上连被褥都没有，哪怕家徒四壁，至少有了个落脚的地方，至少咱今天，是凭自己的本事吃的饭！ “以后有钱了，咱买那种上下层的床，上层睡觉，下层是电脑书桌啥的，人家大学寝室里都摆那样的床，一个屋里六个人，也不显得挤。”夏天争着四哥刘振威，闭着眼睛憧憬道。 “对，哥几个还得配五台电脑，咱在家就能组队撸！” “再买个冰箱，就放这怎么样？”黄子铭也来了兴致，指着外屋的墙角道，“有冰箱，热了就能拿根雪糕，可乐放里面，也是冰的！我就愿意喝带冰碴的，过瘾！” 小哥几个你一嘴我一嘴的，把里外间塞的满满腾腾，正说话，就听外面院门一响，有人进来了。 外屋的黄子铭一骨碌爬了起来，一看是文奶奶，怀里抱着两床褥子，正费劲的看着脚下。黄子铭一拍大震，两人赶紧过去把东西接了过来，老太太一轻快，这才说出来话。 “你们啊，租房子怎么连个铺盖卷都不带着？人家谁租房还给你预备被褥的？先凑合铺这个吧，压箱底的，可能有点潮。早知道我今天拿出来晒晒好了……” 小哥几个连忙点头称谢，有一层褥子铺着，就舒服多了。不大工夫，老太太又给送来了枕头和毛巾被，不管怎样，至少今天晚上算是有着落了。 外面天渐渐黑了下来，屋里连个电视都没有，小哥几个也是累了，自来水管子那简单冲洗了一下，就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床上。 “哥，我饿了。” 夏天一提，哥几个都感同身受，平时觉得两个馒头都吃不了，可是好几十袋沙子扛上五楼之后，感觉自己吃得下一头牛，那两个馒头进肚子不到半个钟头就消化没了。 “早点睡吧，咱还剩下25吧？明早上哥带你们喝豆腐脑去！筋饼豆腐脑，吃得饱饱的！” “还剩27块5，我买可乐还剩下两块五。” “别提吃的，一提我都饿了！” “也怪了，平时一个馒头就饱了，今天就着榨菜啃了两个，都没觉得怎么样。” “刚才道上一人仨馒头差不多，买少了。” 正说着，门外文奶奶挎着个篮子又进来了，平房也不锁门，老太太直接进屋，篮子里一个个盘子摆在桌上，排骨、刀鱼，最后又拿出个塑料袋，塑料袋里八九个馒头。小哥几个看着，眼睛都直了。 “吃吧，不是剩的，哎呀，忘了你们这没筷子了，等我去给你们拿几双！” 这时候，谁也没有勇气说不吃，或者吃过了，小哥几个都凑了过来，“谢谢奶奶”，“谢谢奶奶”，这一个个的嘴可甜了。老太太回去拿筷子这功夫，再进屋一看，排骨那盘子就剩下了骨头，刀鱼那盘连刺都没了。 再看几个臭小子，满手满嘴的油，那个叫夏天的小胖子还用馒头擦盘子，擦的比刷的都干净。 老太太手里攥着一把筷子，到门口就懵了，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不够吧？” 小哥几个都有点不好意思，“奶奶，我们吃饱了。” 好家伙，一大盘排骨，八九个馒头，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干干净净的，这帮孩子是多久没吃饭了？ “行，吃完了别着急躺下，都活动活动，明天早上上那屋去，我给你们买早点啊！” 老太太转身走了，留下屋里小哥几个，都有点沉默。从小跟着师傅，跟着师兄弟走南闯北，大街小巷，地方没少去，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也算是见过些世面。可此刻才明白，生命中缺了些什么。 “这奶奶真好。”刘振威突然道。 “哥，文小成这孙子，没想到称一个这么好的奶奶。”夏天也跟着嘟囔。 董大震也有点恍惚，“嗯，我也想有个奶奶……他奶奶的。” 几个人心里明白，董大震心里骂的是什么，爹妈在哪都不知道还想奶奶呢。 “真羡慕文小成这孙子啊！”黄子铭喃喃道。 “嗯，从来没觉得，当孙子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 感谢睁眼瞎的盟主打赏，按理说是要加更的，不过这几天气管炎睡不了觉，昏昏沉沉的，全靠存稿支撑，暂且欠下，上推荐一起还。 第188章 信息决定格局 去繁星补习，开网校，安顿五个葫芦娃，为父亲的案子奔波，包括圈拢那帮刑满释放人员开装修公司，甚至还要抽出时间来练练功夫，这个假期简直让小成忙的脚打后脑勺。好在把繁星里那个精明强干的莉香姐给挖了过来，很多事情不用小成亲力亲为，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盗门五兄弟就在小成家隔壁安顿了下来，白天归吕大叔管理，四处揽活打零工，一方面尝尝生活的艰辛，一方面也是磨炼一下性格。现在小成已经不再剥削小哥几个了，干一天活，吕松岩给批条子，小哥几个拿着吕松岩的批条到小成这领钱，一礼拜下来，虽然有奶奶那边偷偷接济，但几个小弟兄已经能够自给自足了，还置办了几样家什。 当然，王洋这当师哥的也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见小成的奶奶也一起叫奶奶，有时候虎爷没事也会过来看看老太太，拎点水果、点心，算是尽些朋友之意。 父亲这些“狱友”，过不了多久，就成合作伙伴了，康龙、哪吒和洋贼等人，反正就是那天参与赌场做局的哥几个，一听是小成要张罗开公司，都拍着胸脯要参与，赶都赶不走。小成特意抽了时间把大家都聚在了一起，拉上吕大叔，还特意建了个群，大家伙群策群力，干劲十足。 小哥几个每人手里的那十万块钱都变成了股份，吕松岩咬着牙也凑了十万，投进了公司。徒弟赚钱，也不好让师傅看着，小成以换股的方式，把虎爷也拉了进来。小成出20万买了虎爷修理厂一半的股份，而这20万转手又投进装修公司，来来回回一折腾，倒是为地方gdp做了不少贡献。 王洋、康龙、哪吒、罗汉、大刚、洋火、云将领、吕松岩每人十万，再加上虎爷的20万，正好一个整数，小成也从那笔见不得光的钱中拿了100万，200万的注册资本，这规模放在大城市里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放在鸟不拉屎的东风镇，已经算是大公司了。 因为父亲还没出来，所以注册的事情急不得，找地点租房子什么的就不用小成操心了，那几个股东，除了吕松岩以外不是地头蛇就是人精，这些事情都难不倒他们。第一个活就是给自己的公司装修，小成负责设计、出图，那边哥们儿们已经风风火火的干了起来。甭管谁都卖力气，毕竟是自己的生意。 网校这边，资金更加雄厚一些，所以直接注册在向阳市。都是网络化管理，所以小成也不用担心来回跑麻烦。所谓的公司的办公地点，其实就是为了给人看的，服务器各种硬件设备，忙友集团那边一手操办，直接拿钱就行。小成把网校的系统已经开发了出来，页面美化了一下就直接上线，繁星里有反应快的老师已经上传了自己的课程。 每天早上还和往常一样，吃过早点，一溜小跑到车站，只不过现在吃个早点就跟打架一样，那五个贼门弟子就跟狼一样，不拿出点真本事真抢不过他们。到车站会和杨柳珊，两人一起坐公交车到县城，现在洋贼就是专职司机，早早的等在那里，一路给小成送到繁星。 现在手头松快了，小成为了出行方便，特意花了八千多买了辆大摩托，这玩意是不安全，不过小成年龄不够考驾照，也只能用它了，好在向阳市并没有禁摩令，像是红星县东风镇这样的小地方更是没人管。 有了装修公司的事情，指使洋贼更理直气壮了，就连虎爷都向着小成。之前还只是一接一送，现在小成把这小子当专职司机用，几乎寸步不离，小成去上课或者做什么事情，洋贼就在楼里的健身房里泡着，锻炼之余没事再撩撩妹子，时候倒是并不算难捱，总比撅着屁股修车要舒服得多。 云十三曾经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个跟踪器，被小成安装在了一块手表里，送给了杨柳珊，女孩很是喜欢，直接戴在了手腕上。这东西本来想给付辰逸用的，不过人家住在市里的人，几乎都不用跟踪，从小区到学校，几乎一路的监控摄像头的画面都能连上，小成取得了相应的权限，付辰逸几乎时时在他的眼皮底下。 虽然暂时风平浪静，可是那个神秘组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闯入自己的生活，文小成对此有着清楚的认识，他不允许任何人，任何组织破坏自己现在的生活，就好像父亲那年一样。 有人说知识决定命运，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也有人说细节决定成败——其实成败、命运都不是单一因素决定的，但是让小成深有体会的是，人获取、处理的信息量、信息种类的确决定着人的看问题的角度、眼光和格局。 知识也是信息的一种，它同样不是绝对正确的，也在更新换代，也在推陈出新，只不过不像信息更新的那么快而已。 就好像吕大叔，抡锤子抗沙袋的时候并不曾想过自己的劳动力被贱卖了。或许想过，也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而现在只是带着几个孩子干了几天，考虑的问题就多了很多，一次公司开例会的时候，甚至还提出了几条管理方面的建议。 一个国家的元首，会时时得到这个国家能够获取到的所有重要信息，即便他不发布任何的命令，也会有着掌控这个国家的感觉。如果这些信息来源断了，他一定会失去对国家的控制。一个人也是如此，他所能获取、分析的信息越多，那种可以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就越强烈。 信息来源无非是那么几个途径，眼睛看、耳朵听，除此之外，就是用大脑去分析了。小成的视觉听觉并不算出众，不过大脑的处理能力，则是正常人的数倍，乃至数十倍。当同龄人还把目光局限在书本上的时候，他已经思绪早就离开了学校。 躺在床上，一边阅读着心理学的相关书籍，一边和校花发着消息。就好像所有学生情侣一样，睡前如果不说一声晚安就很难入睡。小成的晚安发了过去，可是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睡着了？还是玩手机被妈妈发现了？小成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习惯性的调出地图，看了一眼女孩的位置——地图上的那个红点，正在离开杨柳珊的家，并且迅速的向北方移动！ 这是什么情况？ —————— 信息的质量、数量决定人的格局，你看的书，也决定了你的逼格，所以，我只能说，诸位的逼格都很高。 第189章 哭是最好的表达 三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出去干什么？已经十一点了，早就过了出去散步的时间。哪怕真的有了什么非出去不可的急事，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不告诉自己…… 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了。 杨柳珊，在那个名单里，而且她是五个女孩中最为出众的一个！或许，实验者还不能确定注射试剂的女孩到底是谁，但是他们可以把人抓走，一个个验证！ 小成想拨通女孩的电话确认一下，可是想了想，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他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穿上衣服，想了想，还是把藏在床下的匕首拿了出来。推着院里的摩托就往外走。老年人觉轻，听到动静问道：“小成，你干嘛去？” “同学妈妈病了，托我去帮忙，不用担心。” 不得已对奶奶撒了个谎，也无需隐藏行踪了，打着火，一给油，摩托车箭一般的窜了出去，引擎的轰鸣声，把一村的狗都惊了起来。 看地图上的红点移动，杨柳珊应该是奔着思源河那去了，速度并不是很快，仿佛是步行。 小成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或许不是绑架。 15的排量并不算很大，不过行驶在夜深人静的小镇里还是有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从老井村到思源河，步行无非十分钟左右，摩托车也就是一脚油的事。离目标还有200多米的时候，小成降低了速度，怕引擎的声音引起对方的注意。 放大手机的地图，发现杨柳珊在河畔花园的小区内，离自己不足百米。小镇的地图并没有像大城市画的那么详细，不过河畔花园小成是去过的，根据距离和方向判断，杨柳珊并没有进某一栋楼，而是站在小广场的花坛附近。 难道……那手表被人发现了，扔在了那里？ 把摩托停在了路边，小成没敢从正门进去，借着夜色的掩护，直接翻越栏杆。那个红点还是一动不动，小成蹑手蹑脚的从八号楼饶了过去，花坛处，女孩白衣胜雪。 杨柳珊站在花坛边上，眼睛看着四楼的某一个位置，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半夜十一点多，将近午夜，小镇并没有那么丰富的夜生活，所以绝大部分居民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小成来时，大多数的住户都关着灯，唯有杨柳珊面对的这栋楼，好多家都亮着。 隐约还能听到争吵，和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 小成藏在楼后面，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杨柳珊一个侧脸，隐隐感觉女孩的肩膀在抽动，仿佛是在哭。 小成竖起耳朵，把注意力集中到听觉上，虽然夜深人静，但离得还是太远了，远处那栋楼里的争吵还是听不清内容，不过小成基本可以判断出事情的大概。 哭的人应该是杨妈妈。 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狗血故事，无非是男人移情别恋，被妻子捉奸在床，后续发展或是离婚，或是隐忍。娱乐头条上，那些喜欢秀恩爱的明星被狗仔爆出出轨门时，我们都津津乐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居高临下加以谴责，看着他们不得不向公众道歉，而拍手称快。 可是，当这种事情，换一个角度，尤其是以一个孩子的角度去看的时候，却是如此的赤果果，血淋淋。 无需太过复杂的推演，小成也猜出了事情的始末原由。或许是由来已久，或许是心血来潮，杨妈妈对杨爸爸夜不归宿的借口产生了怀疑，于是暗中跟踪，找到了这里，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柳珊不明所以，也跟了过来，于是在楼下看到了这样一幕。 女孩知道，家破裂了。 家丑不可外扬，小成不知道此刻是否应该现身。这时候哭，劝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只是默默的站在女孩的身后，但脑子里却一直在进行着推演，自己应该怎么做？ 终于，楼上一声声嘶力竭的“离婚”，就连远处的小cd听得清清楚楚，接着，杨柳珊绝望的转身，虽然听不见哭声，但眼泪已经挂了满脸，甚至打湿了胸前的衣衫。 小成走了过去，把女孩揽在怀里，这时候不需要说任何话，她哭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就好了。 之前，杨柳珊只是默默的流泪，自看到小成的那一刻起，情绪终于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成轻抚她的脊背，口中呢喃着：“没事，我在这里，没事的……”可是女孩哭的更厉害了。 情绪，总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所以哭是最好的表达。 这种事情，是父母的丑闻，杨柳珊说不出口，所以，只能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小成只感觉到胸前被哭湿了一大片，夜风吹过来，脖子都是凉的。杨柳珊泪眼婆娑，抬起头来道：“带我走。” 小成点了点头，搂着女孩往小区外面在。 “我送你回家吧。”小成小心地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家，陪我走走。” 出了门就是思源河，这几乎是东风镇唯一一处可以散步的地方。 河边的风有些凉，小成把夹克衫脱下来，披在了女孩的身上。 思源河曲曲弯弯，把小镇一分为二，可是镇上的居民几乎没几个知道这条河的源头是哪里，也不知道它将流向何处。 女孩不再哭了，可是并不说话。 她不说话，小成也不说，这时候只是搂着她，感觉就很好。有些时候，情绪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动作也可以，肢体上的语言如果翻译过来的话，就是：我在这里，我会永远的陪着你。 沿着思源河，走过了烂尾楼，走过了吕奇家住的那片筒子楼，甚至走过了镇子边缘的三岔河口。没办法再往前了，严格来说，过了三岔河口，应该就叫七星河了，这里的水会流往七星河景区，那里的湖光山色倒是值得一看，可是在这里，却人烟荒凉，尤其是这个时间，方圆百米都看不到什么人。 “别往前走了，我们回去吧。”小成提议道。 “能陪我在河边坐坐吗？我不想回家。”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小成怕杨妈妈担心，偷偷给她发了条短信，此刻不能违背杨柳珊的意思，又沿着河边走了一阵，前面的状元桥下有一块大青石倒还干净，两人过去，坐在了那里。 “你这么聪明，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和好？”女孩看着河面，突然问道。 —————— 一百年前，我们喜欢看杀头，一百年后，我们喜欢看离婚。 第190章 河边桥下 “你这么聪明，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和好？” 听女孩这么问，小成不禁摇头苦笑，如果自己真的有这种能力的话，会不会向自己的母亲施法？那个圆桌之上，或许母亲已经回不来了。 事情发展到那种程度，下一步离婚，几乎已经成了必然，即便作为女儿能够以要挟为手段强制将破裂的家庭粘合在一起，可是之前的幸福早已经荡然无存。 有一些变故，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就好像父母离婚一样。 月光并不算亮，但满天星辰却清晰可见，略带潮湿的空气吸到肺里很舒服，小成抬头看着天，口中答道：“其实，最大的受害者并不是你，而是你的妈妈，你真的忍心，让她为了你而隐忍吗？” 小成劝着杨柳珊，但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或许母亲的离开并不能算是错吧，自己并没有什么权利逼着她不计代价的为自己付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五年前，她才三十多岁，父亲20年的刑期，离婚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女孩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扎在小成怀里，往日顾忌的男女之别，今天全然不顾。小成怕石头上太凉，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河边的凉气让女孩的体温格外明显，这块大青石或许是个钓鱼的好地方。 杨柳珊其实心里也明白，曾经的幸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不管理由多么充分，但父母的离异，依然是对孩子的一次重击。这当头一棒打下来，很难说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疼。 “我恨他。”杨柳珊咬牙道。 或许，男人有自己的苦衷，或许女人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两个人的错误，往往要三个人一起买单。杨柳珊应该是有资格恨的吧，小成想了想自己，恨母亲吗？ “恨是毫无意义的。”小成说道。 “以前，我在明白过来之前，也恨我爸，我恨他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生活，以至于哪怕去探监，我都对他没有好脸色。可是后来，我明白了，他有自己的苦衷，而我，也没有资格说恨。” 我们觉得，父母的爱太过理所应当，所以稍有不如意，就把恨字挂在嘴边。 杨柳珊也明白了小成的意思，此刻也算冷静了下来，两眼直盯盯的看着河面，喃喃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她们的事情，就让她们做决定吧。”小成安慰道，“多陪陪你妈，不管她做什么样的选择，你都该支持她，如果可能的话，留一点宽容给你的父亲……”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小成就感觉头顶上方的状元桥一阵响动，听声音是一辆车开了过来，并且停在了桥上。 夜深人静，这个点即便路上有人也是行色匆匆，突然在桥上停车，让小成不禁心中一动。 杨柳珊也听到了上面的异响，因为坐在小成的怀里，也怕被人发现，所以默契的噤声，听上面，车门一关，似乎有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围着车转了一圈，接着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哥，这么干能行吗？” “老大让你干的，你敢不干？不用怕，就是发现也以为是喝多了自己掉河里了呢，谁知道是咱？” 听到这句话，小成瞳孔剧烈收缩，赶紧捂住了杨柳珊的嘴，然后小声在女孩耳边叮嘱道：“千万别出声，我们在这里，他们发现不了，别怕，有我在。” 七星河的水并不算太深，不过足够淹死个人了。 “别人以为喝多了掉河里的”，以为就是不是，如果不是喝多了掉进河里，那就是被灌醉之后扔进河里！这是谋杀！ 小成看了看周边的地形，从桥面上，肯定看不到这里，可是如果那两个人足够小心的话，一定会下来查看一下有没有人。想到这，他赶紧蹑手蹑脚的带着杨柳珊躲进了桥洞的黑暗处，在这里，即便被发现，也可以突然暴起制服其中一人，手里有刀，小成自信对方只要没有枪，就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一个鸟不拉屎的小镇，竟然会有这种谋杀案件？ 这时候，杨柳珊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女孩一脸惊恐，身体都在微微的颤动。好在被小成抱在怀里，倒不至于惊慌失措。 桥上那两人并没有下来检查，就听上面哗啦一声，应该是带滑道的那种车门打开的声音，估计是一辆面包车。然后，是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估计上面那人早就不省人事了。 “使劲！” 小成脑补了上面的画面，应该是那两人从面包车的后排把受害者拽了出来，拖到桥边，受害者被灌了很多酒，已经失去了意识，任人摆布。 果然，一个人影从桥上落了下来，噗通一声，跌进水里。 小成屏气凝神，眼睛盯着水面，耳朵听着上面那两人的动静。 水面上一串气泡之后，河水冰凉，加上求生本能的作用，溺水那人在醒了过来，在水里手刨脚蹬，杨柳珊被吓得几乎叫出声来，还好小成捂着她的嘴。 “草！扔水里还能醒啊？他要是自己爬上来咋办？” “应该爬不上来，他根本不会水。” 桥下，文小成也是心急如焚，现在，一个困难的选择摆在自己面前，要么自己冒着危险去救人，要么冒着这人被淹死的风险等待两人离开。身边还有一个杨柳珊，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水里的那个人，当然也不能见死不救。 妈的，赶紧走啊！ 虽然看不见，但小成基本上可以判断，上面那两人正趴在栏杆处往下看。 从桥上往下，当然不可能看到藏在桥洞里的文小成了，可是水里那人可以看见，他奋力挣扎，好不容易将头露出了水面，正好和小成四目相对，看见有人，似乎又燃起了希望，手伸向小成的方向，“救命”的救字出口，人又沉了下去。 只是一眼，小成已经看清楚了，落水之人他认识，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凭他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是轻易的认了出来。 水里这人正是老歪赌场的负责人——李刀石，外号叫老道。 是谁要杀他？小成在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对方有实力，有能力，还有足够的动机想要杀人，结果，几乎呼之欲出。 河边桥下，杀人现场！ —————— 有人提到过，赌场的坑就算完了吗？当然没有，现在要开始填了。 第191章 老道的锅 开设赌场罪，即便涉案金额不大，也会被立案追诉。警方在抓捕犯罪嫌疑人江小韬时查获的赌场，虽然并没有查抄出多少赌资，但赌场的规模之大，赌具之专业，也足以引起警方的重视，遗憾的是，犯罪嫌疑人李某逃逸，至今没有归案。 发现被警察抄了场子，李刀石第一时间跑路。 几乎道上所有人都知道，这赌场背后的老板是歪哥，可是人家老歪从来不露面，所有前台的事情都交给李刀石处理，坐在这个位置上，每天日进斗金，并不是看重你有多强的能力，关键就在于出了事了，你得去顶这个雷。 好在，警方行动时，李刀石正在外面跟踪丁瘸子，反而逃过了一劫。 如果仅仅是查抄，那老道跑了也就完了，毕竟上层关系都是歪哥在走动，那个层面的事情没办明白，和一个看场子的没关系。可是这次不同，出事之前，场子里被人套了小300万出去！还没等查明白问题出在哪，条子就登门了，要是说这事是巧合，谁都不信。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布局。 老道在外面跑路时，也一直想着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给歪哥一个交代。 开设赌场罪，毕竟不是人命或者重伤害，还犯不着劳动警方满世界抓捕，风声过后，也就没人再继续关注了，歪哥特地传消息给老道，“没事了，回来吧。”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有歪哥的话，想必是上面已经搞定了，老道兴冲冲的来到了小汤山的温泉宫，以前跟老歪会面，也是在这里。 赌场的收入，绝大多数都是以现金的形式结算，所以每隔一个礼拜，老道都会跑到温泉宫给老板报账送钱，当然，也少不了一顿全套的招待。几千块一瓶的洋酒，四个花枝招展的大美妞，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夜帝王般的享受，会让他觉得这风险担得值。 赌场里的钱，本来是见不得光的，不过在温泉宫这样的场所消费一圈，左手交到右手，就变成了合法收入。 在外面飘了将近一个月，还真有点想念温泉宫里叫丽莎的那匹金发大洋马了，这妞足有一米八的身高，金发碧眼，骑在身下那感觉，真是没办法形容。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刚刚回来，当然先得去见见老板。 还是在歪哥的办公室，以前每次来报账的地方，李刀石这次坐在靠门的沙发上，不知为何，这次心中总有些忐忑。 老歪从外面进来，老道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叫了一声歪哥，歪哥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是他的保镖。以前到这里报账的时候，歪哥见自己是从来不带保镖的。 “辛苦。”老歪拍了拍李刀石的肩膀，随口道。虽然只有两个字，还是让老道心中大定。 “处理点事，等半天了吧？” “没有，没有。”李刀石赶紧道。 老歪看起来是个挺普通的中年人，真名说起来很文艺，叫王文，其实人也很文艺，还带着个眼镜，走在街上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是捞偏门的，这人说话走路老是歪着脖子，老歪的外号就是这么得来的，可是当面谁都不敢这么叫。至少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歪哥。 “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王文坐在了老板桌的后面，离老道很远。 不用说，老道也知道歪哥指的是什么，赶紧答道：“老板，这事我一直耿耿于怀，肯定幕后有人布局，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给您查个水落石出。” 王文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你怎么查？” 老道想了想，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这事并不是没有突破口！出事的当天，所有人都在跟着丁瘸子下注，瘸子一路过关斩将，六连胜，把一千块钱变成了2万，又在最后一把，拿走了十一倍！如果说幕后有人玩咱们的话，丁瘸子一定知道是谁！” “这肯定不是巧合，丁瘸子背后肯定有高人！而这个人就是策划整件事的幕后黑手！” 李刀石信誓旦旦道。 “你也觉得，有人在赌场赢钱，和后面带条子查场子是一个人布的局？”王文眯着眼，把身体靠在椅子上，眼镜后面的眼神，让人难以捉摸。 “对！否则不可能那么巧，哪怕再隔一天，我也能摸清楚他们作弊的手法！” 王文道：“这么说，向警方举报，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了？” 老道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这么说，不光丁瘸子是一个突破口，向警方告发的那人，同样是突破口！” 这分析的入情入理，李刀石光把注意力放到了瘸子身上，还真没想到这一层。能开赌场，公安内部肯定有人，查出事是谁捅出去的，想必老歪有这个能力。 这时，王文笑了，“你知道是谁带着条子来的吗？” 老道当天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见场子外围有很多警车，心里就知道出事了，没敢靠近。这些天在外面东躲xc的，消息更是断绝，谁告发的，他还真不清楚。 “雷阳！” 一提这个名字，李刀石就一皱眉。“怎么会是他？消息可靠吗？” “哼，亲自带着条子来的，多少人都看见了，你说可靠不可靠？”王文的眼睛又眯了起来，镜片的反光，让老道感觉到一丝寒意，“雷阳是你朋友吧？” “嗯……我没想到这小子会卖了我。”李刀石这时候有点结巴了。 王文笑了，“其实他不是卖你，卖的是你帮他藏在场子里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没记错的话，应该叫江小韬吧？” 李刀石一拍大腿，“草！这孙子！当初这俩小子惹事，把人给攮了，就求我把小韬暂时安排在咱那，我想着场子有您这颗大树罩着，肯定可以保平安，也就没当回事，答应了下来，没想到这孙子自己把他兄弟卖了，还把我们给拖下水！老板，这事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怎么交代啊？” 老道想了想，“一条腿行不行？” 歪哥一声冷哼，“雷阳都进去了，你怎么要他的腿啊？” 这时候李刀石才明白过味来，想必是雷阳被警方抓到了把柄，为了脱罪减刑才把小韬供了出去。可是想到这，他突然一身冷汗，两眼惊恐的看着老歪。似乎一口硕大无比的黑锅，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方。 “这个局，布的高啊！”歪哥老神在在道：“真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 赌场的事情总要有个了结，瘸子是一枚棋子，但最终背黑锅的人选却是赌场的负责人李刀石，只有他能掌控那套操控系统，雷阳也是他的朋友，你们想到了吗？ 第192章 强悍的瘸子 “老板……”老道的声音都发颤了，“你怀疑是我？” 王文微微一笑，道：“别着急，我也没说是你啊！不过，雷阳是你的朋友不是？” “是。” “江小韬是你收留的不是？” “是。”李刀石咬牙道。 “整个赌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是怎么运作的，对不对？” “对……”李刀石的心沉了下去。 “从澳门进的那一套控制中枢系统，也只有你能操控，对不对？” “对……”老道此刻的汗都下来了。 “这么多因素放在这，你让我怎么想？啊？老道？”王文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声音渐冷，“跟着我这么多年，从来没亏待过你，真要是缺钱，哪怕张嘴要个二三百万，也不见得驳你面子，和我玩这一手，你当我是傻子吗？啊？” 李刀石百口莫辩，摇头道：“歪哥！歪哥，不是我啊！” 老歪靠在椅背上，继续道：“一个月，场子好的时候有四五百万的进项，给你开两万的工资的确不算多，可是，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们东风镇有几个打工的能拿到两万？你去问问，省长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平时你在场子里放账，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有时候账目上不清楚，差一不二我也都装不知道，没想到，你的胃口这么大！” “歪哥！”李刀石站了起来，“真不是我啊！你想，如果是我的话，我敢回来吗？我要是真想黑钱的话，把小四支走，直接就能拿钱跑路，根本不用这么麻烦！而且……而且那天出事，我第一时间给您打了电话的！” 那个小四，是老歪安排在老道身边的耳目，就是防着他监守自盗的，老道情急之下，把这层窗户纸也给捅破了。 老道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理由还不足以让王文信服，小四暴露了，但老道并不能肯定身边还有没有歪哥的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也是正常的，这样设一个局，的确是死无对证，如果是上法庭的话，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李刀石做的手脚。 不过，黑社会是不需要证据的。 怀疑，就已经足够了。 “你告诉我，那个赌场里，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控制百家乐发什么牌？荷官没问题是你亲口说的。” 李刀石已经完全慌了，但总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道：“老板，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法，但只要找到丁瘸子，给他上点手段，不信他不说出来！幕后是谁，怎么做到的，我保证给你问的明明白白，文爷，你给我一次机会，只要找到那个瘸子，什么都清楚了！我真的没背叛过你啊！” 王文歪着头，一声冷笑，冲其中一个保镖一招手，那人转身出去，和外面的人耳语了几句，不大工夫，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被拖了进来，一进门就跌倒在地上。 丁瘸子。 “人就在那，你自己问吧。”王文冷冷地说。 李刀石瞬间感觉到一阵绝望，丁瘸子被打成了这样都没说，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真是蒙的，要么就是他拼死也要护着背后的那个人！ 这两种情况，不管哪一种，最后背黑锅的一定是自己！ 丁瘸子并不算是一个仗义的人，一个赌徒而已，见惯了世态炎凉，混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出卖对于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可是今天，被老歪的人毒打了一顿，24小时没让合眼，他仍旧没说出一个字！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把文小成卖了，女儿会恨自己一辈子！ 哪怕是一个混到如此地步的人渣，可以不要脸，不要尊严，但总有些东西，是不能触碰的，至少，他还是一位父亲。有的时候，这个身份，会给男人以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在小成的推演中，老道背黑锅，丁瘸子被抓逼供，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并不怕丁瘸子出卖他，说是一个15岁的初中生告诉他庄闲闲庄闲闲，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小成没算到的是，瘸子会因为女儿，闭口不言。 “老歪，你不讲究啊！不就是在你场子里赢了点钱吗？操！开赌场，只许人家输，不许人家赢，你这买卖霸气啊！”躺在地上的丁瘸子，依然不肯服软，他也清楚，讨饶是没有用的，反而攻击对方这一点，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王文懒得和丁瘸子废话，眼睛看着李刀石，此刻的李刀石满脸慌乱，已然乱了方寸。 “问啊，老道，你不说要问问他吗？” 此刻李刀石心乱如麻，上前半步，单腿跪在丁瘸子面前，拎起他的衣领，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出的千？” 瘸子撩起肿胀的眼皮，看了李刀石一眼，冷笑一声：“爷气运加身，就是旺啊！出千？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千了？” 瘸子倒在地毯上，要过去问他，跪下或者蹲下，都是很正常的动作，不过这一跪，在老歪眼里，意义可就完全大不同了。 “钱在哪？”老歪也懒得废话，歪脖问道：“把钱吐出来，能留你一条命。” 这话本来是对李刀石说的，不过地上的丁瘸子却抢先一步答道：“才二十来万，哪够爷花的啊？还准备去你场子再赢点呢！妈的，现在一看，你这孙子输不起啊！” 老歪眼中一寒，目露凶光，看着李刀石，道：“老道，做了他吧，你动手，现在。” 一把刀扔在了李刀石的面前，其实这是王文对他最后的一次试探，在他的判断里，应该是李刀石勾结，或者是通过其他手段坑骗丁瘸子，让他当这头替罪羊，而自己则找一批生面孔，跟在瘸子后面，不显山不露水的赢钱，里应外合之后，再让雷阳带警察抄场子，带走所有的证据，把线索切断，之后他，可以假借跟踪瘸子而躲过警方的搜捕。 如果他不敢对丁瘸子动手，那么这个猜测就没错，如果他真的敢杀人，有一条人命背在身上，即便黑了自己钱，他也没命花了。 “老板，不能杀他啊！”李刀石根本没碰地上的匕首，单腿跪地哀求道：“现在道上的人都知道丁瘸子在咱的场子里赢了钱，这要是把他做了，以后歪哥您的信誉就全完了！” 这话根本在两可之间，如果说赢钱就找人麻烦，那赌场的名声早就臭了，不过在赌场里出千，剁手都是轻的，就算是杀人立威，道上也不会说什么。可是既然已经产生了怀疑，这两可之间的话，在王文听来，目的就不那么纯了。 匕首扔在地上，闪着冷冷的寒光。 —————— 没想到吧，瘸子硬气了一回。 第193章 来啊，灭口啊 李刀石在河里一沉一浮，拼命挣扎之下，总能把头露出水面吸上一口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可是凭他自己的力量，是绝无可能自己爬上来的。 马天星和贾老三两人趴在桥栏杆上，看的惊心动魄。 “星哥，别看了，揪心。”贾老三嘟囔道。 “你贾老三不是号称心狠手辣吗？这都受不了？不看他死，你能心安吗？万一让他扑腾上来怎么办？” “这不是认识吗？你看我弄那个瘸子的时候手软了吗？” 正说话时，两人就觉得背后咔嚓一声，同时白光一闪，回头看的功夫，闪光灯又是一下，两个家伙被吓得亡魂皆冒，只见面包车后面不远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拿着手机对着他们，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少年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你干啥的？” 文小成编辑完文字，把手机揣进了兜里，把玩着匕首道：“没干嘛，就是拍一下你们是怎么杀人的。” 马天星一听，更害怕了，强撑道：“什么杀人？” “河里那位啊，”小成用下巴往桥下一指，“现在还叫故意杀人未遂，等那哥们儿死了之后，就是既遂了。” 贾老三脸都白了，和马天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三个字：怎么办？ “这事被我看见了，所以，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最好就是杀人灭口，把我也弄死，死无对证，不过呢，我刚刚拍了一张你们趴在河边看风景的照片，还有个你们回头的抓拍，已经上传到我微博上了，如果明天河里死了一个，死亡时间和拍照时间对的上，而且作为目击者的我也死了，你们猜警察会不会怀疑你们？” 杀人，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把李刀石扔进河里，这两个小子勉强干得出来，因为神不知鬼不觉，即便发现，也容易认定为酒醉失足落水，尤其是李刀石身上有案子，躲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说得过去，警方并不会进一步追究。可是如果说在留下证据的前提下杀人灭口，那无异于自杀一样。 “另外，还有一个选择，还用我说吗？” 两人一愣，就见文小成破口大骂：“笨蛋！不敢杀人灭口，还不知道赶紧下去把人救上来？他死了，你俩就是杀人犯，谁也跑不了！活活被你们笨死！” 这么一提醒，马天星和贾老三才反应过来，两人又趴在桥头看了一眼，李刀石在水里已经不动了，马天星见状，一脱外套，赶紧跳到了河里，贾老三不会游泳，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小成往前进了两步，也不管桥下进行的如何，上前问贾老三道：“刚才你们说话我听见了，你说的瘸子，是谁？” 贾老三此刻失魂落魄，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是机械地答道：“丁瘸子。” “他现在在哪？” 这时候贾老三明白过味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再说话。 小成又往前两步，手里的匕首晃来晃去，眯着眼道：“你们现在正在杀人，我弄死你们都是正当防卫，懂不懂？” 说话间，一脚揣在贾老三的肚子上，老三是保镖出身，也是大块头，不过身上一多半都是肥肉，踹一脚倒是没觉得疼，不过连续后退了好几步，绊在了马路牙子上，一屁股坐倒在地。 匕首准确的顶在贾老三的两眼中间，刀尖几乎刺破了皮肉，明晃晃的刀刃，就在眼前，人盯着匕首，不自主的成了斗鸡眼。 “我再问一次，丁瘸子在哪？死没死？” 贾老三对眼看着匕首，“别！我说，丁瘸子应该还在温泉宫，应该没死，被文爷打断了腿，关在地下室。” 小成想了想，大致猜到了老歪的心理。他一定是认为幕后是李刀石在布局，而瘸子只是他骗来当替罪羊的，所以这边派人杀死老道立威，而丁瘸子，打断一条腿，无非是想泄愤而已。 20万，一条腿，在他看来很公平。 “给老歪打电话！” 匕首离贾老三的鼻子略微远了几分，老三这才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这时候马天星已经把老道给捞了上来，正一步步的往河堤上拖，小成怕躲在暗处的杨柳珊有危险，冲那边招手，示意女孩到自己身边来。 贾老三看到黑暗中又出来一个人，又是一哆嗦，多亏刚才没冲动，否则哪怕真的吧眼前的少年弄死，这事也盖不住。现在李刀石应该还没死，事情还不至于没办法挽回。 杨柳珊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身上披着小成的外套，可是还是不停的哆嗦。那边电话拨通了，小成过去拿过电话，又踢了贾老三一脚，“去帮那小子把人抬上来！” 电话里传来老歪的声音，这是小成第一次和老歪正面接触。 “哈哈哈哈，歪哥，久仰久仰！” 小成一句话出口，那两个马仔都一脸懵逼的看了过来，画风好像不对啊？刚才和自己还横眉冷对呢，怎么一和歪哥说话这么客气？ 电话那边王文一听不是贾老三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道：“你是谁？” “我啊，小人物，说您也不认识，和您提个人吧，泰虎，虎佛，您知道吧？在红星县开修理厂，那是我师父，我是泰虎的顶门大弟子，我们开业，您还送过花篮呢！” 泰虎在号子里也算是凶名赫赫，少不得传到老歪的耳朵里，谁都不愿意同虎爷那样的猛人为敌，所以得到信后，老歪第一时间示好，表示井水不犯河水，两人也一直相安无事。面对老歪这种人物，小成不敢轻易冒险，所以还是把师傅给抬了出来，另外，报上顶门大弟子，老歪一定以为自己是王洋。 洋贼，对不起了，有时候坑你，不需要你出场。 老歪当然不知道虎爷有几个徒弟，谁到底才是大弟子，送花篮之前得到的情报就是一个徒弟，那个徒弟也是一个号子里的，好像外号叫影子。和虎爷前后脚出狱，师徒俩一起干汽修讨生活。 “虎爷的徒弟，那就是自己人了，只不过你这么晚，拿着贾老三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是几个意思啊？” —————— 请回答：本章最经典的一句话是？ 第194章 交朋友的人 （本章为睁眼瞎刘启帆加更，交朋友的人） “这么晚，用贾老三的手机给我打电话，你几个意思啊？” 小成拿着电话，哈哈大笑，那语气，仿佛和多年的老朋友聊天，“歪哥，您看，让您说的这么生分，这怎么话说的呢，其实是这么回事： 今晚上我和我马子正在桥下面闷得蜜呢，噗通一声，上面两个家伙就扔下一个人来，这是要杀人啊！您不了解我歪爷，我这人就他妈是正义的化身，看到违法犯罪就压不住火啊，我上去就把那俩杀人犯给打了一顿，结果一问才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弄了半天，这俩饭桶是歪哥您的人！您看这是怎么话说的？” 小成说着，过去把杨柳珊搂在怀里，女孩低着头，显然是怕得厉害，身体和小成靠在一起，这才不哆嗦了。 电话里，王文眯着眼睛，没敢接下句，脑海里分析着对方的说这话的目的，生怕出声，被人抓到什么把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事情已经败露了。 “人命关天啊我的哥哥！我赶紧叫那个瘦子去吧人捞了上来，”话说到这，小成冲那边的马天星道：“怎么样，那小子死了没？” 其实这话都多余问，老道被挂在桥栏杆上，正吐呢，本来就喝多了，加上灌了一肚子喝水，一张嘴就跟开了闸一样，哇哩哇啦的，吐出来的东西都是一股白酒味，迎着风老远都闻得到。人其实已经没事了，可是因为喝多了酒，现在还意识不清。那两头蒜正在旁边，一人一个抓着他的腿。 小成也不想让老道这么早清醒，过去踹了马天星一脚，让他俩把人放地上缓着，“草你大爷的，你俩蹲好！” “嘿嘿，歪哥，人没死！” 王文在那边心稍稍放了下来，至少不是最坏的局面。 “人没死，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对不对？我也不知道你和那哥们儿什么仇，我也不劝你，这次让我撞破了，老弟我只能说声抱歉，您要是不解恨，下次再动手，和我就没关系了，不过这次，既然让我看见了，咱就算了，怎么样？” 这根本没什么选择，人没死，什么事情都好说，电话那边王文终于点头道：“这事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人没死就好。” 小成在电话里和老歪谈笑风生，杨柳珊就站在旁边，抬头看他，一点不像是几个月前时被人欺负的那个样子，在生死抉择之间仍然可以如此从容，似乎他真的长大了。 “您不清楚？”小成坏笑着问道。 “嗯。” “那就是这俩废物自作主张了？”小成说话一声冷笑，“歪爷，在道上，我就买您一个人的面子，这俩小喽啰，我可公事公办了，我这人啊，全身都是正能量，要不是您的主意，那我就给这俩货送局子里去了啊！虽然人没死，这也叫杀人未遂，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是肯定跑不了的，把人扔河里，这叫手段极其残忍，估计八年打不住……” “额……都是道上的，不用这样吧，给我个面子。” 王文也知道，这话就是要把自己拖下水，可是谁知道那小子会不会真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王洋他见过，也就是十八九的大小伙子，有时候一冲动，做事很容易不计后果，这要真把他俩送进去，保不齐就把自己供出来。 “唉！您说话，这面子能不给您吗？不过，这人情，您得领啊！哈哈哈！”小成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对了歪爷，刚才审那俩废物的时候，听说丁瘸子在你手里，对吧？” 王文一愣，怎么丁瘸子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那胖子说，被你打断了一条腿，关在地下室，这事，我得和您讲究讲究了……” “嗯？”王文不置可否。 “这么回事歪爷，刚才不是和你说，我和我马子在河边打野泡吗？我这马子叫丁丝娜，就是丁瘸子的女儿，那是我老丈人啊！你不由分说就给腿打折了，朋友是这么处的吗？” 王文那边心里直骂娘，事怎么这么寸？好死不死的，让丁瘸子的女婿给碰上了，别的他不知道真假，不过倒听说丁瘸子有一个闺女，今年才十五，出落得跟一朵花一样。小成这么说，他倒是没太怀疑。 “这事……唉，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这关系，抓他进来，他一个字都没说，也没提和虎佛有关系，要不也不至于如此。丁瘸子在我场子里出老千，我这也是按照道上的规矩来的，既然你说话了，我放人就是！” “哈哈哈！歪哥！敞亮！”小成又是夸张的大笑，不过心中却一阵难受——没想到丁瘸子竟然真的没把自己供出去，哪怕……哪怕被人又打断了一条腿。 “歪哥啊，现在瘸子的闺女正在我怀里呢，咱俩说话，我这妞都听得见，既然给我面子，为啥不给个全的呢？把人扔大街上，也不是交朋友的道啊，这事您肯定会给我个全脸，对不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杨柳珊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小成硬说自己是丁丝娜，不过仔细想想，也明白了。这样说有几个好处，第一，可以掩饰自己的身份，毕竟被这帮家伙了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第二，用丁丝娜的名头，救丁瘸子理由就充分了，她隐隐知道丁瘸子也是当年案子的受害者之一，并且和文家已经达成了和解。能在这一瞬间想出这样的方案，小成也是煞费苦心。 可是说到丁丝娜“马子”、“打野泡”什么的，杨柳珊心里还是一阵不舒服。 “有歪哥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您得好好对我老丈人啊，别回头让他老人家恨上你，那我夹在中间，可是很难做人啊！” 这就是给对方递话，不能灭口，那就只能拿钱封口了。 王文微微皱眉，感觉到对方的强势，很久没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了，可是形势比人强，现在把柄攥在人家手里，因为这事，要真是闹个鱼死网破也犯不上，索性忍了吧。 “50万，让你老丈人不恨我，应该够了吧？” “呵呵，”小成笑了笑，“咱这交情，谈钱伤感情，您是大人物，办事肯定有自己的风格，我就不多嘴了，您告诉我哪个医院就行，一会儿我得带我马子过去看看，人家可就这么一个爹啊！” “向阳市骨科医院，我这就让人把他送过去。” “歪哥，我就知道您是交朋友的人！” —————— 上推荐了，明天起三更！7点，14点，21点，注意，0点那一更改到了7点！请大家奔走相告，每天跟读就是对老刀最大的支持，别养着了，宰吧！ 第195章 平庸之恶 电话挂断，小成的笑脸也收了起来，两眼冷冷的盯着蹲在地上给李刀石施救那两个马仔，目露凶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气势上竟然骇得两个成年男子大气都不敢出。 “丁瘸子的腿，是谁打断的？” 一听这话，贾老三脸色苍白，而马天星则担忧的看了老三一眼。 两个人身高都在一米八往上，论块头的话，不管是谁都能把文小成装下，可是此刻面对着这样一个半大孩子，竟然无法反抗。这俩人也不傻，此刻命就在人家手里攥着，微博发了出去，把他杀了都没用，此刻只能说什么听什么，乖乖求饶，只要不报警，怎么都好。 “是谁？”小成让怀里的女孩站在马路的一侧，顺手从地上捡了块砖头，走过去，面无表情的又问了一句。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大boss的手下，干脏活的也就是固定的几个人，小成本来就怀疑是他俩动的手，现在一看两人的反应，必定是贾老三无疑。 小成两眼恶狠狠的看着贾老三，砖头在手里颠来颠去，要干什么，已经不言自明了。 “哥们儿，我也没办法，老板让我动的手，我……我和也他无冤无仇，我就是个打工仔啊！” 小成眯着眼，走到贾老三的近前道：“老板让你杀人，你就杀人，今天我要是打电话报了警，你猜是你坐牢，还是老歪他坐牢？老板让你干，你以为就不用付出代价了吗？你长脑子是干什么用的？” 过去一脚把贾老三踢倒在地，没等他起身，砖头高高举起，全力向他的左腿迎面骨砸去，“啊！”的一声惨叫，五大三粗的贾老三抱着腿，疼的满地打滚。 “过来，还没折呢！”小成目光阴冷，还要拿砖头砸第二下，马路对面等着的杨柳珊已经吓得捂住了嘴。 “别！别！”贾老三抱着腿，屁股不停的往后挪。 前一秒还是杀人的凶犯，而此刻，只是一个无助的弱鸡。角色转换如此之快，让人措不及防。 报应，有时候来的就这么快！ “几个小时之前，丁瘸子有没有向你求饶啊？”小成甚至还笑了一下，只不过笑的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我就打了他一下，一棍子下去，腿就折了，那是老板让我干的啊！我就吃这碗饭的……” “吃这碗饭，就该死！你砸人家的腿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会挨这么一下吗？说起来你是便宜的，一个杀人未遂，一个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加起来少说也是十年大狱，现在只要你一条腿，你应该感谢我啊！” 砖头再次举起，身后马天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兄弟！小兄弟！你看在歪爷的面子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们就是上令下差，这事不怪我们啊！” 没等他话说完，小成反手轮圆了一个嘴巴子把马天星扇倒在地，匕首指着他道：“你们几岁了？为什么还这么天真呢？你以为有人让你那么做，你就不用负责吗？愿意给人当狗，就得做好兔死狗烹的准备，今天我要是把你俩送进去，你猜那个让你们做这些事的老板，会不会拿钱捞你们？你们以为平庸之恶就不用被惩罚的吗？” 坏固然可恨，但比坏更可恨的是这种蠢！连脑子都没有，就去作恶！结果还要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仿佛自己是受害者一般。 小成说完，又一砖头，砸在贾老三左腿相同的位置上，也不顾他疼的满地打滚，转身指着地上的李刀石，对马天星道：“把他抬进车里。” 马天星也是个一米八多的大汉，穿上西装戴着墨镜，也能唬人一阵子，可是这时候，他面对杀神一般的文小成，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战战兢兢地走到李刀石面前，打开车门，把人拖进了面包车。 小成蹲下身，伸手把地上贾老三的钱包和车钥匙都掏了出来，又走到马天星身前，把这小子全身也摸了个干净，钱包和手机看都不看，直接扔进了河里，转身对两人道：“回去告诉老歪，他那条腿，也是我的！” 一旁，早就被吓傻了的杨柳珊完全呆在原地，小成过去把女孩揽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走，我们回家。” 开车门先让女孩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小成则进入驾驶室，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地上，只剩下两个倒霉蛋，其中一个，小腿以一个违背常规的角度扭曲着。 平庸之恶，小成最恨的就是平庸之恶！那些得到了上级命令的人，哪怕作恶，都作的心安理得！ 面包车开在寂静的公路上，卤素的灯光并不能照的太远，杨柳珊坐在副驾驶上，一句话都不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小成右手离开档把，抓住了女孩的手，小手冰凉。 “吓着了吧？” 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也别去繁星了，休息一天，给自己放个假，手机保持开机。” “嗯。”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超过杨柳珊的接受能力，不说父母之间的婚变，就是刚刚那一幕，也让人心悸，毕竟她还只是个十五岁的普通女孩，亲眼看见谋杀现场，又目睹了自己的男朋友活生生打断了一个人的腿。她不知道小成做的是对是错，但这场景，已经把她吓坏了。 “他们都以为你是丁丝娜，所以你是安全的，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看看丁丝娜她爸爸，你不用担心，我这就给你妈打电话，让她下来接你。” 一提到母亲，杨柳珊又想起了父母婚变的事情，神色为之一暗，“你会不会有危险？” 女孩也知道，小成打断了那个胖子的腿，等同于向那位传说中的歪哥宣战了！她不知道歪哥是什么人，但一个敢叫手下杀人，又敢把人腿打断的家伙，必然是不好惹的。 “没事的，老歪有把柄在我手里，至少在短时间内，他是不敢动我的，不仅不敢动我，还得祈求我多福多寿！”小成自信地话，还是让女孩安心不少。 “那……你要小心。” “你妈就在那，我就不去送你了，怕见到她尴尬，你过去吧，我在这看着你。” 车已经到了杨柳珊家门前，大灯一直照亮着眼前的路，单元门口，杨妈妈穿的整整齐齐的等在那里，想必回家后她就没打算睡觉，一直在等女儿回来。 母女俩上楼，她们如何沟通，会不会彻夜长谈就不得而知了。小成调头，车里还有一位昏迷不醒的，这家伙把一肚子水吐出来之后，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如何安顿他，还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 哪怕自己作恶，也别给坏人当打手，前者只是坏而已，后者除了坏，还多了一个蠢。第一更。 第196章 老司机是开船的 李刀石并不是朋友，严格来说，还应该划归敌人一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的话，小成完全不介意让这个人渣去给自己背黑锅，当个替死鬼，可是，当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时，小成还是心软了。 擅长分析、推演的小成当然知道，之前等李刀石被淹死再出现，逼老歪放人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不但少了一个不稳定因素，而且还可以直接报警，手里有第一手的证据，而且是命案，谁也保不住！那两个废物为求活命，必然会把老歪咬出来，这样解决问题才是最彻底的。 不过，这样也会丢掉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纯粹的利己主义，甚至不惜以人命为代价，见死不救等同于杀人，这是自己曾经和张医生说过的话。好在，小成很庆幸自己那时没有犹豫，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 或许这样会多了一些危险，多了一些隐患，多了一些麻烦，但是会少一些内疚。 有时候会觉得很可笑，站在李刀石的角度来想，自己算他的恩人还是仇人？乱七八糟，恩仇都难快意。 面包车一路开到了县城，枫叶路，虎爷的修理厂，在这种情况下，能镇住场子的，也只有虎爷了，传说中的虎佛！ 夜深人静，修理厂的大门上着锁，小成门外按喇叭，同时又打洋贼的手机，这才算把人叫了起来，洋贼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一边骂娘一边打开大门，小成没管那么多，把车开进院里，都顾不得停好，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来，帮着搭把手！” “我草，你这发的什么疯啊？大半夜的，发癔症啊？” “先帮忙，进屋再和你说，虎爷起来没？” 王洋眼睛都睁不开，可看到小成从车里拖出一个全身都湿漉漉的“死人”的时候，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我草，你这是干嘛？杀人啦？” 等过去一看，发现人并没死，一嘴的酒气，好像还睡的挺香。 这时候虎爷也穿着拖鞋出来了，看两人抬着一位，也是双眉紧皱，等到近前闻到那人身上的酒气，这才放心。 “这是谁啊？喝这么多？” 小成和王洋两人把人抬进屋里，就扔到了王洋的床上，简单把这家伙身上的湿衣服都扒了下去，扔在了外屋的盆里，这才带着一头雾水的泰虎和洋贼到另一间屋子里说话。 “那人到底是谁啊？怎么回事？”王洋忍不住问道。 千头万绪，就连小成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赌场的事情，不能再瞒着虎爷了。 “洋贼，你没觉得那人有点眼熟吗？”小成道。 王洋只是陪小成踩点的时候见过李刀石一面，人群中匆匆一眼，根本没什么印象。此刻黑灯瞎火的，更认不出来了。 “这是赌场的经理，叫李刀石，外号老道。” 一句话，虎爷还是一头雾水，可洋贼的脸色已经大变！这小子脑子可不慢，第一点，在虎爷面前说出赌场经理，这他就明白了，小成要把之前在赌场干的那件大事和盘托出，如果不是出现了紧急情况，这种事情肯定要瞒着虎爷的，现在说出来，肯定出事了！ 第二点，李刀石浑身湿漉漉的，满嘴酒气，昏迷不醒，洋贼很容易想到就是有人想要他死！加上小成开着一辆面包车过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洋贼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可是虎爷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皱眉道：“赌场经理？” “老歪的场子。” 一提老歪，泰虎更是眉头紧皱，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好吧，那就先从老歪的赌场说起……”小成原原本本把之前在赌场套出200多万的事情，和虎爷说了一遍，这次，几乎是毫无保留，包括对小哥几个的考验，让丁瘸子挡枪，让李刀石背黑锅的计划都和盘托出，一番话说完，惊得虎爷目瞪口呆。 “你是说……你们几个，去老歪的场子里赢了200多万出来，回头还把人家给捅了？” 这事不可谓不大胆，如果传出去，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最让人惊叹的是，这计谋一环扣一环，谁能想到最终躲在幕后的竟然是一个十五岁的初中生，从头到尾只在踩点的时候在赌场里出现过一次，还化了妆。 有丁瘸子当替罪羊，有李刀石给背黑锅，甚至…… 虎爷也想明白了，拉上这么多刑满释放的小家伙，包括洋贼也被他拉下水，显然，自己也在这孙子的算计当中啊！现在出了事情，果然拉自己垫背！ “咱的装修公司，注册资金200万。” 不用多说，泰虎全明白了，这200万是哪来的？全他奶奶的是从老歪的赌场里套出来的！ 最开始说注册公司的时候，泰虎还以为那小哥几个一人出了10万，而洋贼的10万是小成垫付的，小成手里有钱，是因为给繁星做代言，赚了200万，小成为了让他相信，还给虎爷看了那份合同。 拉着虎爷入伙，虎爷手头没有活动钱，结果一个破修理厂——说白了就是一个有院子的修理铺，被作价40万，小成花20万买了修理厂的一半股份，转投到装修公司里，虎爷心里明白，这是小成变着法的接济自己，那个修理厂满打满算用不了十万块。 原来，自己早就上了贼船。 老司机啊！原来开车的老司机，还不是最高境界，最高境界是开船的！ 老秀才怎么生了这么个妖孽？ “也就是说，从赌场里套出来的200来万，你没有独吞，给大家分了，都变成了新建装修公司的股份？” 小成嘿嘿一笑，“是啊，这里面还有您一份呢，20万的股份是您的！” 虎爷嘴里发苦，扭头看了看洋贼，“洋子，这事以前你知道不？” 洋贼旁边也有点傻眼，“当时就是说去赌场能赢钱，但是怕钱数太多弄不出来，我这才把那些兄弟都叫上，那天我就是开车送他一趟，谁知道……谁知道这小子这么多花花肠子，把咱爷俩都给算计进去了！” 虎爷翻着眼皮，想了想公司里的那些股东，小成、自己、王洋、罗汉、康龙、哪吒、大刚、云将领、烟火，还有一个土里土气的包工头，好像叫吕松岩，要是老歪知道背后是这些人捣鬼，那不用说了，自己肯定是带头的！ “洋子，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老想揍这小子了。” —————— 你永远不知道哥们儿的套路有多深。第二更。 第197章 尚能饭否？ 好了，赌场那档子事情说明白了，老司机开船，上了贼船就得肯定下不去，也不用想那么多了，不过刚刚那个酒鬼是怎么回事？李刀石怎么在你这？ 小成抓了抓头，这又是个好长好长的故事…… 既然是个长篇，那废话就不用多说了，直接抓重点，小成一句话把晚上的事情总结了出来：“老歪的两个手下，要杀李刀石泄愤，结果被我撞见了，于是就把他救了回来。” 的确言简意赅，还能脑补出很多剧情…… 虎爷是一脸大便干燥的表情，反观洋贼倒是很淡定，因为这哥们儿已经被小成坑习惯了。 之前那档子事，小成已经说了自己的后手，丁瘸子当替罪羊，李刀石背黑锅，所以老歪要干掉李刀石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好死不死的，竟然被小成撞见，还把人救了回来。 “这么说，是和老歪撕破脸了？”泰虎皱眉道。 “额……”小成想了一下，“李刀石这边倒是没什么事，只不过他抓走了丁瘸子，还把瘸子的另一条腿也给打断了，虽然没撕破脸，不过我也不打算放过他。” 虎爷一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什么？你说你不打算放过他？” “嗯。”小成点了点头，“不过我也知道现在咱还扳不倒这家伙，所以也没把事情做得太过分，就是打断了他其中一个人的腿而已。” 虎爷咬着嘴唇，心里盘算着这件事的后果，虽然事情是小成做的，不过他肯定不能让小成出事，这笔账怎么也得记到自己的头上。 “还帮着丁瘸子敲了一笔医药费。” 这时候王洋先沉不住气了，“哥们儿你先等会，你是说，老歪那边杀人，你过去把他其中一个手下的腿打折了，然后把他要弄的人救了回来，回头还逼着他把丁瘸子放了，还敲了一笔医药费？” 小成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不过顺序不太对。事情是这样的： 我在河边发现李刀石被扔进了河里，听到那两人说他被灌醉了，死了也只能被认为是酒后失足落水，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我出去拍了张照片，然后拿着杀人证据比他俩救人，然后问出了丁瘸子的事情——丁瘸子我得救啊，就让其中一个小子给老歪打了个电话……” 泰虎和王洋的脸色都很难看，这是要打人脸吗？ “他的手下杀人，人没死那也叫杀人未遂，现在把柄在我手里，所以我很主动啊，他问我是谁——我说文小成他也不认识我，于是我就说，你知道泰虎不？” 虎爷一捂脸，真他妈坑爹！ “他说认识，我一拍胸脯，说：我是虎佛的顶门大弟子！” 王洋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场面有点静，扭头发现虎爷正同情的看着他，这时候才明白过味来！ “文小成！你个孙子！” 小成一瞪眼，“咋地，我不是师兄啊？不服练练！” 洋贼都快哭了，“孙子！你等着的，以后我见面就叫你师兄，操！我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虎爷的大弟子，我是老二！” 泰虎也是哭笑不得，拦道：“行了，先说正事要紧，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老歪称兄道弟啊，丁瘸子的女儿是我女朋友，你把他腿打折了，怎么也得给兄弟个说法吧——于是他就把丁瘸子放了，还承诺给50万的封口费。” 虎爷和洋贼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暗自惊叹，在那种突发状况下，能够意识到自己的优势，不但顺利把丁瘸子救了出来，更难得的是还没和老歪撕破脸，小成果然有急智啊！ “再然后，我就过去把那个动手打丁瘸子那家伙腿给砸断了，把那俩小子手机钱包都扔进河里，然后开着他们的车来这了。” 我的祖宗唉！ 这不都完事了吗？怎么还把人腿给砸折了？ 小成还一脸无辜：“这次不弄他，下次上哪找他俩去？这事过后，他俩要是毫发无损的话，老歪肯定给点钱把他们打发走，否则还留在身边，不早晚是个雷吗？” 虎爷皱眉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这不是打老歪的脸吗？” 小成笑了，现在就流行装逼打脸。 “虎爷，您老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就这三个字，让凶名赫赫的虎佛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泰虎今年只有39岁！虽然作为一名拳手，已经过了全盛时期，但那强劲的体魄和俊俏的功夫，离老字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老的，是心。 虎老雄心在，可是现在的自己呢？人还没老，心已经老了？ 难道说，自己真的怕了传说中的老歪？ “师傅，上次您和我说，学功夫有什么用？你说你不知道，流了那么多汗，受了那么多罪，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用，可是练过了，流过汗，受过罪，人就变得强大了，好像身体里的功夫练到了心里一样，没什么能击倒你，也没什么能战胜你，就是因为你曾经磨炼过自己，百炼成钢！” “我想，练功夫也不是没用啊，比如说，在这种时候，看见有人要行凶杀人，我敢挺身而出，明知道对方是向阳市的黑道一哥，可我仍然敢直面其人。功夫练到身上，也练到了心里，练就一身正气！” 文小成这几句话，掷地有声，泰虎听得虎躯一震。 从监狱里出来，学会了法治，学会了隐忍，知道侠以武犯禁，所以虎爷不招灾不惹祸，本本分分的做老实人。可是不知不觉中，武者的那一身正气，嫉恶如仇的气魄都被耗干净了…… “小成……”虎爷叹了口气，“你个臭小子，连师父都坑啊！” 成年人，哪还能不明白小成这是点火架秧子？可是人家说的有道理，老歪立身不正，现在既然碰上了，习武之人当然不能自己窝回去，反正已经上了贼船，既然躲不了，那就索性不躲了！ “行了，不用煽风点火了，你就说下一步什么打算吧。” 小成嘿嘿一笑，“这事好办啊，现在我把那个叫贾老三的混蛋腿敲断了，所以这俩包袱老歪短时间还甩不掉，一日这隐患不除，他就不敢和咱们正面对抗——其实说起来，我们和他没有利益方面的直接冲突，无非就是一口气罢了，我想他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想必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小成这么一分析，虎爷和洋贼纷纷点头，这倒是，现在老歪的确不敢轻举妄动。 “我这不是把李刀石给弄回来了吗？这小子也是老歪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和洋贼先不露面，虎爷在这，探探他的口风，不管他是想走还是想留，都由着他！” —————— 功夫练到身上，也练到了心里，练就一身正气！鸡汤的那一章也是有套路的。第三更，三更压力好大啊。 第198章 捏一下 有的人，是早晚要与之为敌的，小成不是正义的化身，但是当对方突破了某种底线的话，就没办法再妥协原谅。就好像老歪这种敢杀人，敢随便就把人打残的家伙，没什么道理好讲。 当能力达到一定程度，就必须作出选择，没办法再首鼠两端。既然上天已经赐予赐予你异于常人的智力，那总要做点什么，不说维护世界和平，总也要尽自己所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点，这能力不是光让你去装逼打脸的。 目前的状况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李刀石肯定是老歪的心腹大患，必然是处之而后快，把他扔到虎爷那里，摆的其实是一种姿态，看对方会不会找上门来，也是试探老歪的底线。以虎爷的身手，洋贼的逃跑能力，如果硬拼的话，估计对方来一卡车人都未必够虎爷一划拉的，当然老歪也不可能这么做。 就好像下棋一样，这只是探探对方的棋路而已。 小成下棋，后手可不仅仅是靠着一个能打的泰虎而已。 趁天还没亮，赶紧开车往回赶，好在从县里到镇上并不算太远，车开起来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小成当然不会给对方留下把柄，面包车开到了河畔花园附近就随意的扔在了路边，自己的大摩托还停在这。 算时间，丁瘸子已经被送到医院了，现在应该过去看看，不过既然跑一趟，应该带上丁丝娜，把女孩一个人扔家里，也有点不放心，想到这，小成拨通了丁丝娜的手机。 丁丝娜的手机还是瘸子新给买的，用的应该就是赌场里弄回来的钱。女孩有了新手机，第一时间把号码告诉了小成。 看时间，才三点多钟，正是人睡的最沉的时候。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那边传来丁丝娜含糊的声音：“小成？干嘛啊？” “别睡了，洗把脸清醒清醒，你爸受伤了，准备准备，五分钟后我到你家楼下，到时候你下楼，我带你去医院。” 一个人在家，睡的迷迷糊糊的丁丝娜还不明所以，不过打电话的是文小成，她知道，小成是个靠谱的人，而且电话中的语气，也不像是开玩笑。 “我爸他怎么了？” “瘸了……” “我爸都瘸了好几年了！” “具体我也不知道，快起来吧，我一会儿就到。” 说起来，丁瘸子这次遭难，虽然有他咎由自取的一方面，不过说到底还是被小成给坑了，本以为和那个瘸子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是没想到，因为丁丝娜，因为那天在他家吃了一顿饭，见到了瘸子完全不同的一面。 仅仅是一个市井无赖而已，可是，他还是一个父亲。 最初设计布局的时候，想的是要抓江小韬替吕奇报仇，顺便抄了赌场，坑雷阳，这也算给丁丝娜出一口气。自己能发一笔横财，还能检验一下这帮兄弟们是否可靠。那时候，和丁瘸子的接触并不多，利用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无赖，而且是在给了他选择的情况下，小成毫无心理障碍。 他死活都是自找的，只不过，如果他死了，丁丝娜会伤心…… 楼下又给丁丝娜打了个电话，女孩没接，一会儿就见老楼楼梯的声控灯一层层亮了，到一楼时，丁丝娜红裙黑丝，半高跟的小皮鞋出现在面前，虽然没有上学那阵子夸张的浓妆艳抹，但这身略成熟的打扮加上女孩勾人的身材，也足以让人心跳加速了。这装扮哪里像是去医院护理病号？倒像是要去约会。 仅仅五分钟，就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还真是利落，不过这两手空空，看样子是什么都没带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带什么，只带了钱，”丁丝娜看着小成直勾勾的眼神，心中一阵窃喜，“你要载我去吗？” 小成想了想，护理病号无非带一些水杯毛巾脸盆之类的东西，有钱都买得到，也无所谓了，头一歪道：“上车。” 穿着黑丝的大长腿高高抬起，跨坐在摩托的后座上，小成把备用头盔递了过去，让女孩戴上，“抓紧了！”油门一拧，摩托车疾驰而去。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女孩在身后，紧紧贴着小成的身体，胸前那一团饱满，让脊背大饱口福。身后的丁丝娜把面罩掀开，贴着后背，一呼吸就痒痒的，车速很快，但注意力总会被身体后面那柔软的部分给带走。 丁丝娜听着小成的心跳，心中微微得意。 凌晨三点多钟，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摩托车彪到了八十迈，如果是常人的话，这个速度已经相当危险了，不过小成的反应异于常人，掌控起来倒是游刃有余，只是身后那个女孩的热情，已经通过身体接触感受到了，让人不免有些胡思乱想。 从东风镇到市里，这条路，每天都要走，只不过都是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并排坐在公交车上，有说有笑。那是一个在自己最困难时伸以援手的女神，更是一个善良的天使，小成甚至已经为她预定了吃火锅时，圆桌的位置，可是…… 身后的丁丝娜，同样让人难以拒绝。 虽然是同样的美丽，但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杨柳珊清凉如水，而丁丝娜热情如火。就好像现在，小成感觉自己心里也有一团火一样。 听说刘忙就娶了两个女朋友，现在三个人过的也很幸福…… 算了，算了，小成使劲摇了摇头，身后的那团火，小火苗总能撩的自己心里乱七八糟，胡思乱想。 每当这个时候，脑子里就有个讨厌的家伙总是跳出来，文小刀。 一条笔直的大马路，通向市内，驾驶摩托车并不需要太多心思，文小刀飞在空中，和他的摩托车并排，虚拟的世界里，并没有耳边呼呼的风声，碍事的头盔也变成了透明的，文小刀贱兮兮的笑道：“舒服吗？” 小成竟然有点脸红，“什么啊？” 文小刀当然不会放过他，一副完整的人体解剖图出现在面前，小刀精确的指处了脊背上和女孩身体接触的那个部位，然后又一次一本正经的问：“这里，舒服吗？” “你一边去，烦人！” 文小刀坏坏一笑，“你信我的，轻轻捏一下，你会更舒服！” 小成脑补了一下文小刀的提议，如果单手扶把，把手伸到背后去捏的话，勉强做得到，不过…… “你想哪去了，我让你轻轻捏一下车闸！” —————— 这章好像有点污，不过告诉你们说，后面，会更污的。 第199章 探病 宽敞笔直的大马路，小成走的是一波三折，根据牛顿第一定律，匀速行驶的摩托车在突然减速时，车上的人或人的那两团会因为惯性而持续向前，直到撞到某人的背部。再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那两团饱满的主人也会感受到同等力度的碰撞和挤压。 两人都面红耳赤，只不过心照不宣。 骨科医院到了。 把车停好，还有几分意犹未尽。凌晨三点多的医院，并没有太多人，只有急诊部那边的灯还亮着。小成算着时间，从小汤山的温泉宫到骨科医院，应该早就到了。只是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 问了问前台的导诊员，大概在一个半小时之前，的确有个腿伤骨折的患者被送来，现在已经经过了简单处理，收入住院部。问清楚房间号，小成带着丁丝娜上了电梯。 “我爸他……没事吧？”一路上戴着头盔，呼呼的风声让两人根本没办法交谈，直到此刻，丁丝娜才有机会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没见到丁瘸子之前，小成心里也没底，只是听说腿被打折了，但究竟打到什么程度也不得而知，轻微骨折和粉碎骨折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另外，想从他嘴里挖出幕后指使的人，当然短不了一顿毒打…… “一会见面你不就知道了吗？” 普通病房，但老歪竟然给弄了个单人间，推门进去，屋里的丁瘸子躺在病床上，鼾声如雷。丁丝娜第一眼看到父亲就捂嘴哭了，身上盖着被子看不到，光是那张脸就已经惨不忍睹了。 眼睛肿的只剩一条缝，闭都闭不严实，睡着还能从那条缝里看到白眼珠，半边脸跟面包一样，淤血的青紫色触目惊心，鼻子、嘴角的血应该已经处理过了，可裂开的嘴角仍然往外渗着血丝。 如果这不是单人病房的话，小成人都不敢认。人被揍的，已经走了相。 这些都还好，只不过是皮外伤，最为严重的是腿上的骨折，很多闭合性骨折，一般都不会马上进行手术，都要等换出血肿消退之后再进行。这样是为了避免感染，同时也会有助于恢复。现在瘸子的腿上只是打上了石膏，用夹板固定住，手术还需要再观察几天。 小成过去看了看，就坐在了凳子上，丁丝娜则轻轻握住病床上父亲的手，站在床边默默流泪。 坐了一会儿，小成轻轻退了出去，找到了值班医生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医生，看胸牌是姓田。小成敲了一下敞开的门，“田医生，辛苦辛苦。” “我是丁兆丰的家属，刚刚得到消息，您要是不忙的话，我想了解一下患者现在的状况。” 那位田医生抬起头来，看了小成一眼，又低头看了一下，答道：“哦，你是文小成？” 小成一愣，这医生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患者被送来的时候，我让他通知家属，他不肯，最后给我留了你的电话，让我天亮后再通知你，没想到你先得到消息了。” 小成心中瞬间就明白了丁瘸子的想法，他受伤的事情，还不想让女儿知道，哪怕瞒不住，也不想让女儿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患者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瘀伤，不过这些都没设么大问题，主要是右腿因重物打击造成的胫腓骨骨干骨折，因为现在已经出现了局部水肿的症状，所以还不能马上手术，现在已经做了初步处理，建议观察三到四天，等消肿之后再进行接骨。”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田医生欲言又止，“我观察到患者的左腿肌肉萎缩很明显，他以前就是跛脚吧？” 小成心中一紧，那条腿，就是自己的父亲废的。 “嗯，左腿使不上劲，只能拖着一条腿走路。” “这样的话，康复可能会慢一些。” 和大夫聊了聊病情，小成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老爹，把他左腿给废了，而自己又坑的他断了右腿，虽然两件事情都有他咎由自取的成分，不过小成心里还是有些内疚，尤其是看到丁丝娜在病床边流泪的样子之后。 “大夫，是谁把他送来的？” 田医生想了想，“两个年轻人吧，送到我这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不过听护士说，那两人直接存了50万的押金，其实一个接骨手术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的，不过我只是医生，别的问题我就管不了了，事情如何处理，还得伤者自己拿主意。” 医生也看得出来这是被人打的，50万就是私了的价格。 小成点了点头，和医生道谢，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丁瘸子睡着，这边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护理病人是个熬人的活，也不可能时时在这守着，现在还没到四点，天还没亮，小成回到病房，把丁丝娜叫了出来。 “就让你爸睡吧，刚刚我问了医生，右腿骨折，得过两天才能做手术，你来回跑也不太方便，要不，我给他请个护工吧？” 丁瘸子现在手里也有钱了，倒是没必要让丁丝娜在这熬着。 “不。”丁丝娜摇了摇头，“我想留在这照顾他。” “钱的事情，不用你考虑。” 女孩挤出一丝微笑，道：“我知道你有钱，其实我手里也不缺请护工的钱，可是……护工总没有自己女儿照顾的周到，现在正好放假，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得尽一下做子女的义务，让他知道，我这女儿没白养。” 小成点了点头，女儿要尽孝，这个不能拦着。 “那这样吧，我在附近的宾馆里给你开间房，天天来回跑你也跑不起，这样也好有个休息的地方，在这熬着没意义，先去休息休息吧，等天亮了再给他送早点来，怎么样？” 女孩点了点头，脸蛋微微泛红。 本来小成并没有多想，可是看女孩脸红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索性扭头转了过去，“走吧，趁天没亮，还能睡一会儿。”说完这话，自己脸更红了。 小成走在前面，掏出手机查看附近的酒店，向阳市内当然东风镇不同，地图上的宾馆密密麻麻的，本着就近原则，将地图放大，两条马路以外就有一家天爱宾馆。 两条马路，连车都不用开，步行有两三分钟就到了，小成抬头看着天爱宾馆门口的粉色心形装饰，这好像是一家情趣酒店…… —————— 下一章，是发生在情趣酒店里的故事。 第200章 超智商对话 “要不，咱换一家？这附近有一家汉庭，坐车有六站就到了……” 丁丝娜一噘嘴，小声嘟囔道：“这比较近。” 女孩这么说了，小成也不好退缩，大步进了酒店，径直奔前台，一摞钞票递过去，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开间房。” 酒店的前台小姐也困了，看到有人过来强打精神，“先生您好，请您把身份证给我，要住几天，什么房型，我们有……” “标准间！”小成趁服务员没说出各种情趣房间的名字，赶紧定了下来。 不过，身份证……小成大半夜出来拿着刀是准备和人玩命的，哪会带身份证啊？ 正发愣时，背后丁丝娜把身份证递了过去，“我的可以吗？是我住。” 前台小姐点了点头，麻利的办完了入住手续，把房卡和押金单递给了文小成，小成转身要递给丁丝娜的功夫，女孩已经扭头进了电梯。 小成跟上去，不知不觉就跟着上了三楼，酒店走廊的灯光很暗，地毯很软，303很好找，开门进屋，插卡取电，房间亮了起来。 小成第一次进情趣酒店，所以忍不住探头看了看房间里面。 只是标准间而已，和那些情趣房间还是有区别的，和普通的酒店比起来，只不过是粉红色的壁纸略显暧昧。小成把押金单放在桌上，转身想走，就听身后丁丝娜略带羞涩的声音传来。 “你一夜没睡，一定很困吧？” 小成晚上十点钟左右就跑了出来，先是陪着杨柳珊，沿着思源河几乎走到了尽头，之后又遇到了李刀石被沉河的事情，一番周折，开车把她送了回去，又跑到县城里找虎爷，解释一番再返回东风镇换车，接丁丝娜上医院。 一路上凉风吹着还不觉得什么，此刻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倦意上涌，顿时感觉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时候，好像丁丝娜也打了个哈欠，这是会传染的，小成感觉更忍不住了，跟着也打了一个哈欠。 “骑了这么久的车，又没有睡觉，你累了吧？就在这睡吧。” 小成本来想走，可是想到自己没带身份证，想再开间房都做不到。十四五岁，长身体正是嗜睡的时候，熬了这么一夜，到现在真有点挺不住了。 “还好，有两张床。” 小成心说，也有道理，躺下睡一觉再走也好。 “那好吧，我就在这忍一觉，等天亮了，咱俩带点早点给你爸送过去。” 小成说话几乎都是闭着眼睛说的，两步到了靠门的那张床，被子掀起来，把自己往上一扔，不到两秒钟就沉沉睡去。 人在刚进入睡眠的时候属于浅度睡眠的，这时候介于半睡半醒之间，小成在自己的虚拟世界里，似乎以“灵魂模式”看到了床上的自己，然后看到丁丝娜跪到了自己的床前，小心翼翼的替自己脱衣服。 就像是看电影一样，明知是梦境，却无法醒来。小成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红裙黑丝的女孩跪在那，一颗一颗的解着自己胸前的扣子，女孩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自己。 小成没动，也不想动，外套脱掉，接着是裤子，这样舒服多了。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热，鞋袜也被扒了下去，脚被解放了出来。 衣服脱掉，这样人才会完全放松，也更容易进入深度睡眠。 坐在床边的女孩很美，似乎不应该就这样睡去。 文小成睡着了，昏天黑地。 …… 房间里，一头齐腰长发的女孩，将红色的裙装褪去，露出冰雕一般的身体。室内温度刚刚好，可是她又把温度调低了两度，这样就可以盖着被子了。 “睡吧，睡吧，你喜欢的，你渴望的，在梦里都会得到……” 女孩精致的脸庞和往常一样，只不过眼神里像是闪着光。 “在你的世界里，再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女孩说着，将小成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也脱了下去，然后躺在了他的身边，“你的心里，只有我，再也没有别人……” 就在这时，熟睡的小成抬起了一只手，抓住了丁丝娜搭在自己胸膛上的那只手，闭着眼道：“还有我。” 文小成睡着了，还有一个文小刀。 女孩一惊，随即释然道：“你是文小成的潜意识人格吗？” 小成还是闭着眼睛，呼吸都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但嘴里仍然回答：“算是吧，你可以叫我文小刀。” “小成，小刀？怪不得他变得锐气十足，原来加入了刀的锋利。” 文小刀道：“不用客套了，你这催眠术炉火纯青了啊？都不用引导，一句话，一个哈欠就让我睡的死死的，你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两个智商300以上的人说话，已经无需再拐弯抹角了，任何掩饰、修饰都会被对方轻而易举的看透，所以倒不如开诚布公。 “催眠术很简单，你应该也会吧？我只是有心算无心，而且你也确实困了。”丁丝娜似乎很开心，虽然身上只剩下了那双黑色的丝袜，但就这样坦然的躺在小成的旁边，没有丝毫羞涩，“我是在发育的时候觉醒的，比你早了三年。” “这么说，是你把医院里的档案给掉包了？” 丁丝娜点了点头。 不用多说，一个动作，两人就同时明白了很多信息。 丁丝娜显然和小成一样，过目不忘，而且记忆可以追溯到刚刚出生的那天，否则她再聪明也不会知道育婴室里发生的事。另外，她也担心神秘组织在暗中监视他们，所以她早早做了准备，将医院的出生档案进行了掉包。 “关于实验者，你知道多少？” 丁丝娜摇了摇头，“一无所知，仅仅是有刚出生那天的记忆而已。” “那你掉包，换了几个人的档案？” “造假也很麻烦的，我得先打印出表格，然后模仿笔体，那个印章都是我自己一点点刻的，弄好了之后还要做旧，你一份我一份就花了我一周的时间，干嘛要把其他人都换了？” 文小刀想了一下，超人的记忆力，可以记住任何画面，画什么东西，就跟描红一样，只不过很耗时间而已，倒是不难做到。 “我是用付辰逸的档案换的，那你的档案换的谁？” “杨柳珊啊。” —————— 常规套路要把这个坑留到最后的，没想到我第一卷就给刨了吧？ 第201章 极品妖孽少女 “为什么是她？”文小刀不悦道。 狸猫换太子，这样对换档案，等于把杨柳珊置于险境。虽然喜欢杨柳珊的是文小成，但此刻文小刀也不太高兴。 “因为她表现的比较聪明啊，学霸，校花，或许只有她才能勉强配得上我吧，其实我很喜欢她的。” 说到聪明，小刀不解道：“为什么……你没有……” 文小刀想问的是为什么你并没有表现得很聪明，不过话问出一半，小刀就明白了，甚至还有点汗颜，丁丝娜之所以丝毫没有表现出智商上的优越，肯定是为了隐藏自己，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方式才是最安全的，至少在实验者露头之后，可以躲在暗中从容的应对。 这个道理小成也懂得，只不过家有奔波劳碌的奶奶，有身陷囹圄的父亲，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没办法缩头。 丁丝娜想了想，对文小刀道：“你是小成造出来的第二人格吧？” 文小刀点头道：“是的，严格来说，我只是他的一个思考问题的角度，为了更加客观的分析问题，所以我被赋予了一个理智成熟的性格。” “我们正相反，白天的丁丝娜，其实是根据我以前的自己，制造出来的一个15岁女孩的懵懂人格，所以任何人都发现不了异常，我只有在晚上，才会醒来，搜索她白天时的所作所为，对于不合适的行为，可能会在影响其潜意识，让她慢慢纠正，一般都不会特别干预。” “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你……竟然用一个虚拟人格来当做自己的主人格？” “足够了啊，只是一个15岁的小女孩而已，不过她现在成长的有些快，智商已经超过了140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文小刀作为小成的一个独立思考的视角，两人共享记忆，都可以使用同一个大脑思考，归根结底，两人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思考方式不同才会导致性格的差异。 而丁丝娜要虚拟出一个15岁的普通智力水平的“日间丁丝娜”，则要复杂的多，不仅需要封闭一部分记忆，而且还要将大脑抑制在15岁的智力水平，同时将自己的主人格沉睡，并且定时唤醒。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只有今天丁丝娜才露出真面目，因为这是第一次在半夜和她接触！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隐藏吧？” 说到这，丁丝娜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个女孩子，要那么聪明干嘛呢？” 无需多言，文小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男女平等已经叫了这么多年，但扎根于人脑海里的男权意识还是根深蒂固的。一个女孩优秀不要紧，但要是优秀到了这种妖孽的程度，还真是算不上什么好事。 “男人，可能会重视事业、责任、家庭等等，而女人更重视什么？”丁丝娜微微一笑，“爱情，对吗？想拥有爱情的话，女人就不能太聪明。” 文小刀回想起之前和丁丝娜的几次接触，包括觉醒之后的“投降”，甚至是被自己调戏，再到后面要用爱的方式相互伤害云云，或许这都是这个超级丁丝娜在潜意识中施加的影响吧。 很容易理解，一个智商300多的女孩还能爱谁呢？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只有那个智商同样300多的男孩。 包括今天这种状况，想必接电话的时候，丁丝娜就已经在脑海里做好了各种突发情况的预案，最终一步步的走到了这家酒店。甚至出门时都没忘带身份证。 回想刚刚在大堂，文小成要递给她房卡时，她已经先一步进了电梯，就这样在每一个小成犹豫、动摇的时候，都恰到好处的打消了对方的顾虑，最后进入房间，再实施催眠。 只是文小成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在睡着的时候，放出了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文小刀。 “你把我衣服都脱了，今天晚上，是打算把生米做成熟饭了？” 丁丝娜笑了，坦然道：“的确有这层意思，只不过被我催眠，估计也做不了什么，就这样睡一觉就好了，突破了这层禁忌，小成就更无法拒绝我了。” 文小刀摇头苦笑，“其实我本身是不拒绝的，不过小成喜欢的是杨柳珊，这你应该知道——你不至于对杨柳珊不利吧？” 丁丝娜一噘嘴，“你觉得我这智商，会做一件让小成恨我一辈子的事情吗？那是弱智女二号才会干的事！” “那……” 丁丝娜嫣然一笑，转身脸对着脸，面对闭着眼睛的文小刀，道：“我不反对你脚踏两只船，你要有本事的话，开后宫都行，如果杨柳珊也同意的话，我们就做姐妹呗，我说过了，我不讨厌她，还有点喜欢。” 这次就连文小刀的惊讶了，按理说一个智商突破天际的女性，不应该独立自主吗？怎么竟然会接受共侍一夫？ “就是因为我们智商高，所以很容易看透问题的本质，这是生理构造决定的，男人一生中可以产生数百亿精子，几乎是无限的，也可以说是无成本的，而女性每月排出卵子，一生之中只有大概400次受孕机会，一旦怀孕，还要十月怀胎，哺育后代更是牵扯了大量精力，所以女人会对这种事情更加慎重，而男人为了能将自己的dna延续下去，则会本能的寻求更多的交配机会。” 文小刀怕小成醒来，不敢睁眼，不过此刻在虚拟世界里，他的表情是懵逼式的。 “其实，一夫一妻制只是一个社会性的公认制度而已，并没有那么高尚，因为现在男女比例接近一比一，试想一下，如果世界上男女比例是一比十，那一夫一妻制就不合适了。” 这话其实是有道理的，在古代实行一夫多妻制，或者准确点叫一夫一妻多妾制，也正是因为古代战乱频繁，大量青壮男子奔赴前线，战死沙场，导致男女比例失调。在战后的金家国，男女比例一度达到一比七，很多女孩孤独终老，其实也是悲剧。 “你也不要得意，只不过这世上还没有第二个智商300以上的男人，否则我也不会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 怪不得每次小成面对丁丝娜都有种浑身别扭的感觉，原来妖孽少年的身边，还有一个妖孽少女。 —————— 极品妖孽少女，这个章节名看着就让人舒坦。男人花心，是生理构造决定的，这个理论或许在关键时刻能够救你一命。 第202章 春眠不觉晓 看开了，就会放下，不过看的太开了，就没什么在乎的了。智商在120左右一般就会认为是聪明了，超过140就是天才，而像文小成和丁丝娜，动辄300出头，甚至无法准确测量的妖孽，几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属于这个世界，当然也就无视这个世界的规则。 包括习俗、规矩、法律甚至道德。 文小成觉醒时已经15岁了，虽然三观并没有完全成型，但至少也是个大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懂事，也相对于同龄人更成熟一些。而丁丝娜觉醒时只有12岁…… 12岁，还没来得及足够了解这个世界。这个年龄段，更多是关注自己想要的。 文小刀，作为一个虚拟出来的成年人，拥有者小成成熟理智的一面，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让一个15岁的‘日间丁丝娜’作为主人格，除了隐藏身份，其实也不想错过一些成长的难得经历吧？” 此刻女孩躺在男孩的怀里，虽然赤身露体，但两人都并没有太多的欲念。 “我是在一年半以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聪明和成熟，其实是两回事，所以我也通过那个白天的人格来摸索学习。” 有的时候，学得太快了，反而品不出滋味。 外面天快亮了，文小刀算了一下时间，问道：“是不是一会儿天亮了，日间丁丝娜就会醒来？而你又要陷入沉睡了？那丫头睁眼睛发现这么和我躺着，不会报警吧？” 丁丝娜微微一笑，“这个我说的算，我在睡之前，会把这段记忆共享给她，记忆和行为都可以无缝结合的。” 女孩说着妩媚一笑，“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还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哦！” 文小刀苦笑一声：“你觉得我要是能控制了他的身体，会和你聊这么半天吗？早把你就地正法了！说到底，我只是个思维视角而已，现在和你说话，也只是相当于小成在说梦话，那个行为，对我来说太过高难度了。” “哈哈哈……”丁丝娜哈哈大笑，“你可以让他说梦话，就不能让他做个春梦吗？” 这是开玩笑，现在文小成进入了深度睡眠，文小刀才有可能脱离在小成的情况下和丁丝娜对话，就仿佛人在被催眠时的那种潜意识对话一样。 丁丝娜很得意，轻轻在小成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有感觉吗？” “没有，虽然我尽量脑补了，不过这点程度的触碰是会被大脑自动过滤掉的。” 丁丝娜玩心大盛，索性爬到了小成身上，脸对着脸，问道：“现在呢？知不知道我在干嘛？” 文小刀很无奈：“我只知道，你没干好事，是不是欺负我呢？我觉得很重。” 丁丝娜怕文小成突然醒来，也不敢玩的太过，一翻身，躺在小成身旁，又抻过被子，两人一起盖上，美滋滋地问道：“你说小成喜欢杨柳珊，那他对我是什么感觉？那天我爸误会他是我男朋友，他并没有解释啊！” “对你什么感觉？这还用问吗？想上你又不想负责呗！” “我又没用他负责……” 从生理构造上决定，男人是可以同时爱两个女孩的，在小成的心里，杨柳珊作为最为绝望时的曙光女神，地位当然不可动摇，可是在丁丝娜的猛烈攻势下，那道心理防线也一点点失守，不管是她的美丽、性感还是乖巧妩媚，都让人难以拒绝，只是小成不停的在用理智告诉自己，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不能脚踏两只船，会扯到蛋的。 “你说，他一觉醒来，发现我们已经做过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文小刀竟然闭着眼睛撇了撇嘴，“难道你以为他会抱着膝盖痛哭失声吗？当然是破罐子破摔，再来一炮了！不过我不觉得你能骗的了他，好歹也是高智商妖孽，自己做没做过，总还有印象吧，他只是睡着了，又不是喝醉不省人事！” “如果……我让他做一个春梦呢？” “反正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其实以你为主演的小电影我给他放过无数次了，只不过这家伙假道学，明明已经心痒难耐了，嘴上还是说不要……” 丁丝娜扑哧的乐了出来，文小成竟然被自己的那个虚拟人格给出卖了。 “对了，这孩子是丝袜控，你应该发现了吧，每次你穿着丝袜的时候，他目光在你腿上停留的时间是平时的三倍以上！” 丁丝娜更得意了，“今天就是特意为他打扮的！” “那就走起吧妹子，这个春梦我是享受不到了，不过等他醒来之后那一波我倒是可以跟着沾沾光！” 丁丝娜抿嘴直乐，轻轻撩起小成的头发，喃喃道：“这个秘密，暂时只有你知道，你要暗中帮着我哦！” “就凭你胸前这本钱，这方面你是战无不胜的！” …… 男人到了十四五岁，进入青春期，自然而然的会产生性的萌动，体现在身体上，最直接的就是表现就是“精满自溢”。这对男孩子来说是个尴尬事，睡的好好的，做了个梦，然后激灵灵的打个冷战，内裤就湿了。湿漉漉，黏糊糊，半夜困得稀里哗啦还要爬起来去洗内裤…… 当然，有人为了避免精满自溢的尴尬，往往在满了之前就开闸泄洪。其实如果不是过于频繁的话，这样做是无可厚非的，也无需强调其危害，就常理来说，泄洪总比决堤要强的多。 不过小成生长在极为保守的环境下，这方面几乎就是空白，青春期这两年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在学校里又不受人待见，生物课倒是有生理卫生知识，不过小地方的老师从来不讲，只是那张简笔勾勒的图，被翻的几乎都烂了。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文小刀感觉到一丝悸动，想必是女孩已经有所动作了。 “为什么不呢？”丁丝娜反问道。 “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你还太小了。” 丁丝娜嗤之以鼻道：“你觉得我是身体上不够成熟还是心理上不够成熟呢？” 文小刀为之哑然，身体上，丁丝娜身高足有一米七二，那傲人身材，就算生一对双胞胎也能给喂饱了。要说心理，其实对于丁丝娜来说，文小成几乎是她唯一的选择，智商300多的人，即便只有十五岁，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两个人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睡梦中的小成嘴角微扬，一阵颤抖之后，又满足的沉沉睡去。 —————— 我是不是写的挺婉转的？洗内裤去吧，少年。 第203章 梦醒时分 一睁眼，李刀石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勉强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脏兮兮的房间，乱糟糟的床铺，窗户开着，纱窗外涌进一重重热浪。看样子是一楼，窗户没有铁栏杆，应该不是被囚禁。 昨天的事情，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可是零零碎碎，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梦了。 之前最后的意识，应该是喝酒…… “把这瓶酒干了，你还是我兄弟。” 67度的衡水老白干，三斤装，严格来说那根本不是论瓶，应该叫坛子！李刀石一咬牙，咕咚咚就往嘴里倒，1600毫升，别说是六七十度，一点就着火的白酒了，就是白水也能灌的人翻白眼！老道只喝下去不到一斤就吐了，之后是身边那两个保镖，按着脖子生生给他灌了下去。 三斤白酒这么喝，不喝死也得酒精中毒，李刀石很快就不省人事了，后面如何被人抬上车，如何被人扔下河，完全不知道，之后的零星记忆已经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了，他隐约记得自己掉进了水里，凉水一激让他醒了过来，他不会游泳，拼命挣扎才能把头浮上水面吸一口气，黑暗中似乎有一个人影，他向那人影伸出了手…… 在之后，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半睡半醒之间，似乎有人和自己说话，说的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那感觉，仿佛是神在点化自己。 李刀石使劲晃了晃头，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不能思考，宿醉未醒就已经够痛苦了，他还加上了一段溺水的经历，要不是喝了很多河水，吐的时候也吐出了不少酒精，恐怕他连这点记忆都不会有。 “我是怎么掉进河里的？” 思考能力在一点点恢复，老道也根据自己的分析补全了昨天晚上的记忆。 老歪让自己喝酒，吐了之后，又让两个保镖硬灌，显然说什么喝了还是我兄弟都是扯淡。老歪的目的就是想灌醉自己，然后做出“酒后失足落水”的假象，他要杀人灭口。 李刀石暗叹一声，自己的确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 可是后来，是谁把自己给救了？ 想到这，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感觉天旋地转，根本找不到平衡。嘴里渴的厉害，见旁边的桌子上有水杯，伸手拿过来，一饮而尽，这才舒服了些。 这时，屋外脚步声传来，接着一推门，一个接近一米八的大块头走了进来，正是泰虎。 “醒了？” 虎爷看桌上的水杯空了，把大茶壶拎过来，又给倒满。 “额……您……请问，我这是在哪啊？” “红星县。” 这句话在老道听起来应该和“地球”差不多，不过这时候也不好追问。 “大哥，昨天是你把我给救了吗？我喝了太多酒，脑子一团浆糊，都记不清了。” 泰虎一声冷笑，并没哟回答，反问道：“那酒是你自己要喝的，还是别人给你硬灌的？” 老道老脸一红，不说话了。 “行了，不用瞒着了，我知道是老歪想弄你，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管，还站不稳呢吧？缓缓再说吧。” 泰虎说完就要走，却被李刀石给叫住了，“大哥，还没问您怎么称呼，救命之恩，必将涌泉相报！” “我叫泰虎。” ……………… 文小成也醒了，不过醒来后愣是没敢睁眼。根据身上的触觉反馈回来的信息，自己的怀里似乎躺着一个软妹子，好软…… 再根据昨天的记忆进行分析，昨天熬了一夜，精神放松之后突然就困的不行了，然后就睡着了，难道自己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了，睡着前，似乎“看”到女孩在脱自己的衣服。 小成有点慌了，身上的和对方接触的部分，明显没有任何布料，或许腿上有吧，他轻轻动了一下腿，从摩擦力上可以判断出来，那好像是丝袜。不用睁眼，画面已经脑补出来了。 只是躺在一起吧？虽然现在已经忍不住想要犯错误了，可他仍旧在纠结昨天晚上的错误犯没犯。身体稍稍换了一下位置，和自己身体接触的部分，是那么的光滑，女孩仿佛是一汪水一样趴在自己身边，软软的，吹弹可破，娇艳欲滴。 小成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睁开眼睛，昨晚拉上了窗帘，可房间仍然有充足的光线照了进来，女孩的长发披在肩上，有些凌乱，皓齿明眉，嘴角微微扬着，蜷缩在自己怀里，安静的像一只小猫。 少女的均匀的呼吸，吐气如兰，嘴唇离自己不过几厘米，长睫毛向上卷着，一看就知道不是粘上去的。小成仔细端详着女孩的面容，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丁丝娜。 太精致了。这张脸上，不管是喜，是嗔，是笑，是悲，都有一种勾人心魄的感觉，那妩媚是从内而外的，只有现在，在女孩睡着了，静如一汪泉水的时候，少女的纯洁、恬静才会展现出来。 丁丝娜也可以像个天使一样。 小成正看着，突然丁丝娜睁开了眼睛，吓得小成赶紧把自己眼睛闭上了，然后就听女孩噗嗤一笑，弄得小成老脸一红，又把眼睛重新睁开。 四目相对，两人的脸同一时间都红了。 “你害羞了！”丁丝娜先发制人。 “昨天晚上……” “是我主动的！”女孩兴奋地说。 即便智商如妖孽，但是有些经验是用智力无法取代的，小成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晚上好像睡的很舒服，那件事，究竟做没做过？正是需要老司机的时候，可是脑海之中的文小刀，此刻却销声匿迹，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个春梦……想到这小成一身冷汗，以前做春梦，醒来之后都得去洗内裤的，而今天，似乎没穿内裤……难道是被女孩拿去洗了？ 妈的，糗大了。 小成正尴尬中，丁丝娜美滋滋道：“我已经得逞了，以后我就跟着你，当‘老大’的马子，别人都得叫我大嫂，以后你挣了钱得给我花，还得给我爸养老送终，我大仇得报！” 恼羞成怒之下，小成一翻身压在了女孩身上，沉声吼道：“这是你自找的！” 女孩满面红霞，但还是不服输的撅起来小嘴，那样子似乎在挑衅：“来啊！” 女孩如待宰羔羊一般，而小成则化身大灰狼，大灰狼稀里糊涂的鼓捣了半天，最后面红耳赤问道：“怎么弄？” 女孩红着脸，小声答道：“我来帮你。” —————— 谁是大灰狼，谁是小白兔？有些道理，结了婚你们就懂了…… 第204章 一个早晨 丁瘸子一大早是被疼醒的。 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骨头都要散了。这两天，拳脚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身上的淤青都快连成了一片，两天几乎没让睡觉，可是刚刚睡了几个小时，腿上的药劲儿过去，现在又开始疼了。 那种疼，直接抓心！ 他奶奶的，瘸子要变成瘫子了！ 在道上摸爬滚打这么长时间，也知道这事不可能就悄无声息的过去，昨天晚上，他亲眼看着老道被那两个保镖灌白酒，就跟填鸭似的，三斤白酒下肚，李刀石跟死人一样。不用说，瘸子也知道这小子的下场是什么，人被拖出去了，想必下一个就是自己。 可是没想到，正等死的时候，地下室突然被人打开了，两人把自己抬上了车，送到了医院，临走时扔下一句话，“五十万存你的账户里了，管好你的嘴，否则没命花！” 瘸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好在，又活了过来。 ……………… 杨柳珊几乎一夜没睡。 听着那屋里时不时传来些响动，想必母亲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三居室，一百来平米的大房子，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宽敞明亮，自己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空间，可以让很多同龄人羡慕了。父亲是小镇银行的一把手，母亲也在银行系统内，家境殷实，邻里和睦，杨柳珊可以想象到的幸福，似乎自己都有了。可是，也许从明天开始，这幸福就要离自己而去。 小成说：这是大人的事情，就让大人做决定吧。只是不知道妈妈会如何抉择。昨晚上，她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并不是自己，而是母亲。 女孩已经知道心疼妈妈了，可是这种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家逢巨变，又遇到了杀人现场，小成救下那个人，还打断了其中一个坏人的腿，现在他不知道开着车去哪了，他没事吧？ 这时候，女孩感到很无助，想给小成打电话，却怕耽误他的事情，盯着墙上的夜明钟，盯着秒针一点点移动，感觉度日如年。 ……………… 一阵手机音乐铃声，把如胶似漆的小男女从被窝里惊起，化身饿狼的小成，初识个中滋味，正在欲罢不能之际，一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顿时欲念全无。 杨柳珊。 手机拿起来，刚要接，那边却挂断了。 一直读着秒针的杨柳珊，看时间已经快到八点了，这才试着给小成打了个电话，不过想到小成可能和自己一样，也一夜没睡，刚拨通的电话又挂断了。 宾馆里，小成叹了口气，倒在一旁，无精打采。虽然和杨柳珊连最基本的男女朋友都不是，可是现在，作出了这种事情，他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人，两个女孩都对不起。 “我知道你喜欢她，给她回个电话吧。” 小成想了想，道：“算了，她要是有重要事，还会打过来的。” 正这时，手机又一次响起，这次是丁瘸子。 小成接起电话，还没等开口，瘸子先说话了：“小成啊，我住院，腿被人打折了，你来一趟，帮我办点事，在向阳市骨科。” 丁瘸子是刚刚醒来，还不知道昨晚上小成已经去过医院。 “这事，别告诉娜娜，要告诉的话，最起码也过两天，就你一个人来，唉……”瘸子说到这，叹了口气，“别怪我倚老卖老，我这也是实在找不到别人了。” 此时，丁丝娜在小成的怀里，电话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叔叔，其实，我昨天晚上已经带着娜娜过去看过你一次了，那时候你睡着了，不知道。” 丁瘸子一愣，“什么？昨天晚上？你怎么知道……噢……那娜娜呢？” 丁丝娜脸一红，按说应该早早的到医院的，可是现在父亲在病房，自己还在宾馆里腻乎。小成也有点尴尬，解释道：“娜娜和我在一起，我俩一会儿就到，你早点想吃点什么？” “你俩……在哪呢？” “我俩离骨科医院不远，就在这附近，您稍微等一会，我们有十分钟就到了。” 连声再见都不说，小成赶紧挂断电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红着脸赶紧起来穿衣服，宾馆里提供早点，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吃了，路上买了三屉包子，又打了几袋豆浆，一溜小跑到了医院。 再看丁瘸子，丁丝娜的眼泪又止不住了，女孩一个乳燕投林扑到父亲怀里，丁瘸子轻抚女儿的长发，安慰道：“没事，别哭啊，没事。” 小成把手里的包子、豆浆放到桌子上，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大是滋味。 “爸，是谁这么狠心，把你打成这样啊？” 丁瘸子嘿嘿一笑，嘴肿着，抻一下还挺疼，“甭管谁打的，赔钱就行！这一顿，你爸我讹了他们50万！嘿嘿！治个骨折才能花多少钱？满打满算，有五万块钱，用不了的用！咱净赚45万！这买卖划得来啊！哈哈，你不是想要个笔记本电脑吗？爸这回给你买一个最好的！” 丁丝娜呜呜地哭，摇头道：“我不要笔记本了，我就要你好好的。” 老丁被女儿带的，鼻子也有点发酸，一指文小成，道：“小成啊，帮我把床往上摇一摇，你们来看病号，怎么啥也没准备啊？” 小成把床升高，然后赶紧把床上的简易小桌架了起来，“丁叔叔，不是给您买了包子吗？还热乎呢……” 丁瘸子一脸无奈，“不是吃的。” “啊？” “刚才护士说楼下有卖护理套装的，什么手巾、脸盆茶缸都有，你去买个那个来吧。” 丁丝娜擦了擦眼泪，道：“爸，脸盆手机什么的不着急，您先喝两口豆浆吧。” “让你去就去！”瘸子看俩人都没明白，指着自己闺女急道：“快去！你爹要憋死了！” 丁丝娜脸一红，明白了，赶紧转身跑了出去。卧床病人大小便无法自理，需要那种卧床尿壶来解决小便的问题，瘸子一夜没方便了，早上正是最憋得时候，哪有心思和闺女聊家常啊。 看女儿出去了，丁瘸子这才长出一口气，点手让小成到近前，小成不明所以，走了过去，刚要问什么事，瘸子一个大嘴巴子就抡了上来。 —————— 主角被扇大嘴巴子，一般作者敢写这情节吗？ 第205章 丁丝娜报仇 这一个大嘴巴子，扇的小成耳朵嗡嗡响，瘸子脸都是肿的，眼睛只有一条缝，也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小成挨了一个大嘴巴子，愣是没敢说话。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丁瘸子打完人还理直气壮。 小成没敢接茬，要不是之前坑瘸子去赌场，也就没有今天腿被砸折的事情了，说起来，这个耳光挨得不算冤。 “您现在这身份，打我还需要为什么吗？您高兴就好。” 谁让人家是大辈儿呢？ “你昨天在哪睡的？” 毕竟是当父亲的，小成电话里的语气，加上现在一看两人的眼神，基本上什么都明白了，闺女满面含春，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这把人家前世情人给睡了，揍你还不活该？ 小成说起来有点委屈，当闺女的睡我，当爹的揍我，这天底下还有好人走得道没？ 既然瘸子知道了，否认也没什么意思，小成把那边脸也伸了过去，道：“您揍的对。” 丁瘸子的手抬起，又放了下来，今天的局面，其实他早有心理准备，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在家那次，闺女就已经上赶着倒贴了，现在发展到这一步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孩子岁数还小了点。 “唉，算了。”瘸子叹了口气，“你个臭小子，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以后我老了，也不指望你养，不过你可得对得起娜娜……她这么小就跟了你……” 小成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瘸子。 对得起丁丝娜的话，那杨柳珊又怎么办？在小成心里，本来是杨柳珊的分量要更重一些的，可是现在，和丁丝娜有了肉体接触，天平立即向另一侧倾斜，或许，只能对不起一个了。 瘸子心里也不大是滋味，趁着闺女不在，转移话题道：“庄闲闲，庄闲闲，最后一把是对子，我现在总算明白，为啥你不让我多赢了，要是我当时听你的话，只赢八万八的话，估计今天这条腿也不会断。” 小成没说话，知道后面必有下文。 “这消息是谁给你的？” 丁瘸子即便怀疑，也不会想到背后是小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布局，他想当然的认为是小成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用这个消息，来偿还自家的八万块债务。自己被打断了一条腿，当然怨不得别人，可是昨天算是替小成背后的那人背了黑锅，而现在仍然不知道那人是谁。 “没有人给我。”小成轻声地说。 丁瘸子想了一下，问道：“听说你和泰虎走的挺近的，道上现在也传，泰虎突然要成立装修公司，莫不是他在背后搞的鬼吧？” 丁瘸子也算半个江湖人，没瘸那阵子，在道上也算一号人物，所以消息还算比较灵通，虎爷出狱后，虽然一直默默无闻，但人家这个级别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本来装修公司的幕后大股东是自己，可人家却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虎佛。 “不是虎爷，丁叔叔，昨天，你为什么宁愿被打成这样，也不……”小成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当时算计的时候，即便瘸子供出自己也不怕，因为没人会相信一个孩子在背后谋划一切，他没想到瘸子竟然坚定了一把，咬紧牙关愣是没吐出半个字。 “孩子，我要把你供出来，没用不说，娜娜不得恨我一辈子啊？我丁兆丰再不济也是个爷们儿，钱自己赚了，祸当然不能让你一个娃娃挡！” 小成暗自点头，虽然心里早就猜出了大概，但还是亲耳听到，心里才会踏实。之前，即便他是丁丝娜的父亲，小成也只能给他作为长辈的最低程度的尊重罢了，而现在，这个瘸子才算得到了小成的认同，虽然他无赖，虽然他一事无成，甚至可以说是臭名昭著，罪有应得，不过至少在这时候，有了足够的担当。 “丁叔叔，打你那人叫贾老三吧？你的仇，昨天晚上我替你报了。” “啊？”老丁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昨天我把他的腿也给打折了，胫骨腓骨骨折，砖头砸了两下，应该比您这个还严重。” 老丁的脸色有些难看，之前他猜，老歪之所以放了自己还给封口费，就是因为有人暗中帮忙，算来算去也没算出来这人是谁，打电话的时候，听小成早就知道了自己住院的消息，这才怀疑到小成身上，现在一听，果然是这么回事。 一个十五岁的初中生，竟然办了这么大事情？ “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成简单说了昨晚上的情况，就说是偶然撞见贾老三和马天星要害人，他拍了照片相威胁，这才逼着老歪把人放了，还顺便敲了50万的竹杠。 “听说那个贾老三把您打了，我就想着帮您出口气，顺手把他腿也给废了。”小成轻描淡写，却惊的瘸子说不出话来。 自己40多了，被人拖来拖去，揍的像条狗一样，人家十五岁的一个孩子，不但一个电话就把自己救了出来，还愣是敲了歪爷50万！回头就打断了贾老三的腿给自己报了仇……这做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正感慨呢，丁丝娜拎着一个大网兜跑了回来，楼下的小超市，茶缸、脸盆、毛巾什么的一应俱全，当然，也包括了那个卧床用的男用尿壶。 瘸子憋了半天了，赶紧让小成把尿壶递过来，看闺女还在跟前傻站着，一指门口，“你先出去！”丁丝娜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脸微微一红，开门在外面等着，瘸子赶紧把尿壶塞进被窝，不大工夫，平着端了出来，递给了小成。 “给我倒了去。”这当老丈人的，理直气壮。 小成觉得有点恶心，不过还是接了过来，病房出门不远就是洗手间，把尿倒掉，又冲了冲尿壶，控了控水，这才往回走。走廊里等着的丁丝娜一直没进去，反而跟着他过来，就等在洗手间门口，一见小成出来，抿着嘴乐。 “笑什么？” “我就说我能报仇吧？你得给我爸养老送终，现在就开始端屎端尿的尽孝了。” 小成被弄得不好意思，佯怒道：“小心我回头揍他闺女！” 丁丝娜甜甜一笑，“你舍得就揍吧。” —————— 本章说明了这样一个道理：睡人家闺女，就得给人倒尿桶。 第206章 跳进河也洗不清 进病房和瘸子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小成落荒而逃。 在丁丝娜面前，小成总感觉自己特别被动，拷问内心的话，他自己才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那个。关系的突然转变让小成非常不适应，恋爱也好，哪怕是上床也罢，总应该是男人更主动一些，可是现在却反了。 自己好像被逆推倒了。 提上裤子就不认账，那种事情小成还做不出，可是心中一个女神，身边一个小妖精，这实在是让人头痛。 出了医院，小成第一时间给家里奶奶报了平安，然后给杨柳珊回了电话。 毕竟父母婚变，这事对孩子的伤害还是很大的，另外，昨天晚上那一幕，想必把女孩子吓坏了。 “我……我没什么事，吵到你了吗？”听到小成的声音，杨柳珊明显精神一振。 “没什么，我没听到，刚起来看到有你的未接来电，就回过来了，正好想问问你那边的情况。” “我……”女孩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你有时间吗？能不能陪陪我？” 小成心中一滞，有点心疼她，不过还是狠心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除了去奥数班，我们还是少接触吧，你知道昨天的事情，我得罪了人，最好不要让别人发现昨晚上你和我在一起比较好。” 昨天晚上，小成把杨柳珊说成了丁丝娜，本是为了有一个救丁瘸子的借口，没想到，现在倒是成了疏远女孩的一个借口。 “哦……我懂。”女孩语带失望道。 “这段时间，多陪陪你妈妈吧，什么时候准备去上课，我还去接你。” 简单安慰过杨柳珊之后，小成并没有着急去停车场开摩托车，反而在住院部门口的电梯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昨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丁丝娜的事只是意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处理。 这一次，他拨通的是王洋的手机。 没有插科打诨，小成单刀直入地问道：“老道醒了么？” 王洋道：“醒了，虎爷和他说过几句话，感觉还没醒酒，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的事，虎爷点他了。” 看来一切都在计划内，小成点了点头，“差点死了，应该不会一点意识都没有，我记得他刚刚溺水的时候醒过一次，应该有印象。” 老歪之所以想要李刀石的命，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背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人知道了太多的底细，不得不除。图穷匕见，死里逃生老道面对已经露出獠牙的歪爷，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小成非常感兴趣。 不光是因为他可以咬掉老歪的一块肉，更令小成期待的是，昨天晚上，在他半睡半醒之间的催眠效果。 ……………… 李刀石双手枕在投下，躺在炕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一个钟头了。胃里还是恶心，没胃口，不过头疼已经减轻了不少，现在令他头疼的不仅仅是那三斤白酒，还有给他灌下那三斤白酒的人。 昨晚李刀石的意识大多时候并不清醒，只记得老歪灌酒，还有一幕就是溺水差点死了，挣扎时看到一座桥，桥下面一个黑影。至于如何被扔下去，如何被救上来，这些都完全没概念。现在想来，老歪给自己灌酒，那是要伪造一个酒后落水的假象，他是想要自己死，可是后来，自己命大，被人给救了上来，这人可能是泰虎，或者是泰虎身边的人。 至于说中间，文小成出来和老歪谈判，打断贾老三的腿，李刀石根本不知道。 李刀石能自己独挡一面，给老歪看场子，也是八面玲珑的人，刚才虎爷进来的那几句话，已经让他知道了很多事情了。 首先，泰虎知道自己，这个并不奇怪，道上的李道士，老道，还算有点名气，虎佛也是江湖人，认识自己不足为奇。另外，他知道老歪要搞自己，这个就有点引人深思了。 难道是，道上都以为是自己监守自盗吗？ 老道想到这，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衣服都湿了，看床边放着个大裤衩子，也不管是谁的，先套上再说。踩上拖鞋，推开门，正看到外面正坐在小板凳上摘菜的泰虎。 这是个连三间的房子，大门一进来，中间算是客厅饭厅还要兼一部分厨房的功能，左右两边两个屋子算是卧室。这种老式平房的格局在东北很常见，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虎爷住的这么简陋。 “醒了？”虎爷抬眼皮看了一眼老道，面无表情道。 “虎爷。”老道打了个招呼，看旁边还有个小板凳，搬了过来，坐在了虎爷对面。“大恩不言谢，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您就是我的恩人，我李刀石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日后必当结草以报！” 泰虎挑起一边的眉毛，饶有深意的看了看李刀石，笑道：“别等日后了，就现在吧。” “啊？”老道懵了，这话什么意思？ “救你一条命，要100万，不过分吧？” 老道眼珠子瞪的比乒乓球都大，传说中的虎爷，这么现实？ “虎爷，甭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也不算多，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啊！不过您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吗？” 泰虎的眼睛眯了起来，哼道：“行了，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一直给老歪看场子吧？” “啊……” “前些天，老歪的场子被警方给抄了吧？” “啊……” “新闻我都看了，那么大的赌场，一天怎么也得有几百万的流水，警方才抄到赌资两万多块钱，可能吗？正好，你又跑了，之后再见面，歪爷要弄死你，你说，那钱去哪了？” 李刀石突然很想死，这还真是跳进了河里也洗不清了！这一番推理，毫无破绽！怪不得老歪都信不过自己呢，似乎从第三者的眼里看来，真的是自己监守自盗！ 现在情况更危险了，泰虎这么想，估计道上的人都是这种想法，警察要找自己，老歪要找自己，甚至道上那些亡命徒也以为自己藏着好几百万，现在虎爷张嘴就是一百万，自己都快成了唐僧肉了！ “虎爷，可能说了你也不信，不过，我真的没钱啊！你可能不知道，那天也是邪门了，我们场子被人搂了一把11倍的对子，一下子赔出二百多万啊！” 虎爷面无表情，心说：“我信。”不过嘴上却道：“你看，我像好人吗？” 一句话，又把老道给问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您是我恩人……” “你想多了，”虎爷这时候菜也摘完了，站了起来，道：“我救你，就是为了钱，你要告诉我你没有一百万的话，也没关系，回头我问问老歪。” —————— 江湖不是热血义气，其实江湖最直白的表述就是——没他妈好人。 第207章 李刀石的分量 “没钱没关系，老歪有钱，我回头问问他出什么价。”泰虎说完，转身就走。 李刀石噗通一下跪在了虎爷面前，“虎爷！虎佛！您要是把我交给老歪，不等于要我的命吗？” “要你命的不是我，是老歪，我不要命，我只要钱！”虎爷说玩，冷笑一声，转身端着摘好的韭菜出了门，外面是自己搭建的小厨房，打开煤气罐，点火、倒油，又磕了两个鸡蛋，在碗里飞快的打了起来，看样子要做韭菜炒鸡蛋。 李刀石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心如死灰。 活不了了！ 落到这步田地，黑白两道，人人喊打！老歪就不用说了，杀人灭口，已经出手了，这要是知道自己没死，估计会不惜代价来要自己这条命。白道也是如此，赌场的那个案子还在头上悬着呢，这些天东躲xc提心吊胆的就不说，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位虎爷，只要人家打个电话给老歪，自己出门就得死于非命，电话打给警察，一会儿警车一来就得把自己带走……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涌了上来。 自首！ 李刀石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这时，外面一阵汽车轰鸣，一辆路虎开了进来，外面做饭的虎爷见状赶紧关火，迎了上去，一见车上下来的人，面色一沉。 李刀石一见那辆车，赶紧就钻进了里屋，那辆路虎他认识，正是老歪的座驾。 “虎佛！”王文下车就高声和虎爷寒暄，“早就想过来拜会了，一直脱不开身啊！您这宝号开张我都没能亲自过来，实在不好意思！在下王文，道上都叫我老歪！” 虎爷微微一笑，伸手和老歪握了一下，眼角余光看了看他身边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也客气道：“久仰久仰！” “光临寒舍，不知歪爷您有何赐教啊？” “赐教不敢当，这不嘛，昨天晚上，有个小子，抢走了我两个手下的车，还把其中一个腿给打折了，这小子报的是您的名号，说是你的顶门大弟子，这我得来问问啊，是不是狐假虎威啊？” 虎爷微微一笑，“我徒弟昨晚上倒是出去了，不过他说看见有人要杀人灭口，这才出手把人救了，应该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吧？” 这话已经有点火药味了，老歪的目光也冷了起来。 …… 修理厂斜对面的旧楼里，王洋看到了路虎，第一时间给小成打了电话。 不用说，虎爷要钱，洋贼盯梢放哨，这都是昨天商量好的，包括老歪可能会来找虎爷谈判，也都是在小成的意料之中。 “他们几个人？” “老歪，带了两个保镖，一共三个人，不过放心，要动手的话，师傅弄那两个保镖是分分钟的事情。” 小成暗自点头，心中大致有了定计。 …… “虎爷，没准儿是你徒弟怕你的家法没敢告诉你呢？这样吧，让我和你徒弟通个电话，我亲自问问，不就什么都真相大白了吗？”老歪说着，把手机递了过去，他上次和小成通话用的是贾老三的手机，那部手机被扔进了河里，小成的号码他还真不知道。 泰虎眯着眼看了看，接过手机，拨通小成的电话，“喂……” 电话一接通，小成马上就问：“李刀石在屋里暂时还没被发现吧？” “嗯。” “您手机也在屋里吧？” “嗯。” “那就好，听王洋说那两个保镖你都能对付，不会有危险，对吧？” “嗯。” “那行，师傅，把手机给老歪吧。” “哎呦，歪爷！昨天晚上也仓促，也忘了给您留个电话了，害得您还得专门跑一趟！” 老歪一声冷笑：“果然是你，我还以为你打着泰虎的旗号招摇撞骗呢！” “那哪能呢？” “不过，小子，昨天晚上咱可说的好好的，我放了丁瘸子，给足你的面子，可是你把贾老三的腿打断，还抢了他们的车，听说你还要打断我的腿，是不是啊？” 小成那边哈哈大笑，“歪爷您真能说笑！口口声声把我当朋友，却宁愿相信那两条狗，不相信我？那个叫贾老三的小子把我老丈人腿打折了，我要不把他腿敲断，以后在媳妇面前硬气不起来啊！”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他俩人，四条腿，我给您留了三条，丁瘸子就那么一条好腿了，还让那小子给打断了，过分吗？我已经很给您面子了！” “丁瘸子的腿，是我要的！”老歪怒道。 “歪爷，敞亮！记住了，警察问你你也这么说，那我敬你是条汉子！” 王文也被小成逗出了火气，“小子，记住，这么和我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废话我也不和你多说，李刀石在哪？” 站在王文的角度，一个活着的李刀石，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了，所以他只是打断了丁瘸子的腿，相反，却想要李刀石的命。不管背后是不是他在吃里扒外，站在他的位置上，很多事情是做给别人看的，如果大家都认为是李刀石监守自盗，真相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如果姑息，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跳出来，自己这个老大就没法当了。 老道死，丁瘸子被打断了腿，那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只要他的地位不动摇，钱还可以再赚，二三百万，无非是半个月的收入而已。 只是，现在被泰虎的这个徒弟把计划全都搅乱了。 放了丁瘸子，问题不大，花点钱买个好也没问题，泰虎的面子就值50万，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李刀石，否则他也不会亲自出面来找虎爷。 “昨天晚上我顺着河边开，最后把车扔在河畔花园附近了，估计李刀石还在车上躺着呢！” 这种话根本骗不了人，昨天晚上，贾老三和马天星两个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贾老三腿折了不能动，马天星找人帮忙，走了快两个小时，直到看见了那辆被小成扔在河畔花园的面包车才借到电话。所以老歪知道，李刀石根本不在车上。 “小子，别耍花样，还想见到你对象的话，就赶快告诉我李刀石在哪！” —————— 三更压力好大啊，连滚带爬的写，存稿还是飞速减少，推荐票走起吧。 第208章 完美的电信诈骗 “小子，别耍花样，还想见到你对象的话，就赶快告诉我李刀石在哪！” 电话里，文小成一惊，“你把丁丝娜怎么样了？” 老歪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一会儿，让我手下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对象亲口告诉你，我那个手下外号叫毒蜘蛛，最是好色，希望你不要考虑太长时间，你知道，我这个人总有点管教无方的毛病，有时候手下做什么事，我也控制不了。” 老歪挂断电话，又拨给了毒蜘蛛，眼角余光看着还在做饭的泰虎。 李刀石是自己的心腹大患，控制着他，肯定不是一个小孩的主意，泰虎想干什么？ 泰虎动作一丝不乱，甚至都没向他的方向多看一眼。 电话接通，老歪语带得意道：“老毒，到医院了吗？让那个小妮给她对象打个电话！” 电话里又传来小成贱兮兮的声音：“不用了，我就在这呢。” 老歪一惊，毒蜘蛛的电话怎么跑到了这家伙手里？“你？” “歪爷，吓唬我也得找点靠谱的人啊，我好歹也是泰虎的徒弟，就那三脚猫的功夫，不是自取其辱吗？” 老歪面色铁青，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已经不止一次吃瘪了。 “歪爷，都是道上的人，口口声声称兄道弟，何必这么下作呢？你不就想知道李刀石在哪吗？我和那家伙也不沾亲带故，犯得着因为他找我女朋友的麻烦吗？祸不及家人，要是道上传出去你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下手，恐怕也是好说不好听吧？” “小子，你是铁了心要和我对着来了？” 小成那边哈哈大笑，“我哪敢呢？不过要绑我女朋友，我总得做点什么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不是要李刀石吗？我告诉你，其实，李刀石就在你面前的那间屋子里！” …… 市骨科医院住院部，703病房。 丁丝娜靠床站着，面色苍白，屋里三个彪形大汉，戴着墨镜面色不善，但暂时都没有进一步动作。瘸子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瞪着这三人，其中那个“老毒”他是见过的，显然，这是老歪派来的人。 “娜娜，没事，这是在医院，公共场所，他们不敢怎么样。”丁瘸子半坐在床上，手已经抓上了床头柜上的暖壶。脑子里已经计划好了，如果这三个混蛋敢对自己的女儿不利，这一壶开水肯定要砸到其中一人的脑袋上！拼着两条腿都不要了！拿牙咬也不能让他们把闺女带走！ 毒蜘蛛在门口靠墙站着，上下打量着丁丝娜，女孩的红裙黑丝，一点都不像是十五岁，这小子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的猥琐。 “娜娜，到爸这来。” 丁丝娜闻言坐到了病床上，和门口那三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强撑着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毒蜘蛛嘿嘿一笑，“小妹子别紧张，我们不就是来看看病号吗？” 老歪给他们几个人的命令就是威胁而已，在市内的大医院里，到处都是监控，老歪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三个的任务就是站在那吓唬吓唬父女俩，等老歪的电话来了，让丁丝娜说句话。真要是绑架丁丝娜的话，他们倒是也能做到，但绝不会选择在医院。 病房里，父女俩和这三个混混对峙着，但是执行任务这三个笨蛋，都不曾发现，自己的手机都已经不见了。 …… 文小成挂断电话，更改毒蜘蛛的通讯录，把“老大”的电话和通话记录全都删掉，然后把另一个小混混的手机号码，存成了“老大”。然后用那个小混混的手机编辑好一条短信，推开了703的病房门。 老毒他们三个就在门口堵着，小成一推门，正好出现在三人背后，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不好意思，让一下。” 一走一过，他们的手机又回到了各自的兜里。与此同时，那条编辑好的短信也发了出去。短信息从发送出去到接收到要有个几秒的延时，就用这两三秒的时间，小成走进病房，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门口这三位：“你们有事吗？” 这三位，就是来没事找事的，所以当然没事。老毒是这三人里的头，一脸的坏人像，道：“没事，就是来看看病号。” 小成走到丁丝娜身边，轻轻搂了女孩一下，以示安慰，然后冲门口的老毒嘿嘿一笑：“一看几位哥哥就是敞亮人，不拘小节，其实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到医院看病，又是鲜花又是水果的，病人能吃多少？对不对？还得是直接给钱来的直接！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成说完，从兜里掏出200块钱，塞到了丁瘸子手里，“丁叔叔，我一个学生，也没什么钱，和那三位哥哥肯定比不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拿多少，反正我就是个心意，您拿着！” 丁瘸子一愣，随即也明白了小成的套路，假意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成马上往下接台词：“叔叔，您看我什么都没拿，空着手看病号我还不扔下点钱，那得多不要脸啊？这钱你不拿可就是打我脸啊！” 门口那三个，变颜变色的，两个小弟只看老毒，那意思，大哥，要不咱走吧，在这怎么感觉这么丢人呢？ 这时候老毒也感觉到裤兜里手机振动了，掏出来一看，是老大发来的： “恭恭敬敬，就说去看病号去了，给我随个份子，钱扔下之后就走！” 老毒也是老江湖了，一看，明白这是情况有变，可见老大那边已经谈妥了，没必要得罪人，要把这边的无礼举动圆回来。老毒心领神会，赶紧接着小成的话头，道：“丁哥啊！这位小兄弟说对，鲜花水果什么的都虚头巴脑的，还真不如给钱来的实惠，我们也是替歪爷来看看您，无多有少吧，您别客气！” 说着，这三个货开始凑钱，大夏天出门，带的钱都不算多，好在老毒是开车来得，钱包里有几千，和两个小弟一起，给凑了五千块钱，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不合适吧……”丁瘸子还有点不适应。 “谢谢叔叔！”丁丝娜上去就把钱给收走了，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应该的！应该的！”老毒连连点头，“看到老丁大哥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您安心养病啊！”说着，三人一起退了出去。 出门后，老毒的一个马仔还嘟囔，“毒哥，用得着给他们随5000吗？上次老六结婚咱不才给拿500吗？” 老毒一撇嘴，“你的脸也就值500，我们是代表歪爷来的，五千都是少的，放心，回去歪爷给报销！” —————— 我不带教人学好的…… 第209章 一虎当关 三人走了，回头这三个笨蛋怎么管老歪要钱，怎么被骂暂且不提，就说病房里，丁瘸子看着小成，又看了看闺女手里的钱，感慨万千。 自己是真老了…… 前后不到一分钟，以小成进门为界限，小成来之前，那气氛是剑拔弩张，自己攥着暖壶把手，手心都出汗了，闺女在自己怀里也是小手冰凉，不知道这帮家伙要干什么。等小成进来，也没说什么，人往着一站，掏出200块钱一带路，人家马上笑容可掬的随份子。 小成刚走半个多小时又回来了，可见他早料到这边有人来，而且提前做了布置，就好像昨天晚上一样，一个电话，让老歪放人，可是谁知道背后又做了哪些事情，让对方妥协？ 看自己女儿那边含情脉脉的样子，就知道，女生外向。 把那三个笨蛋骗走，小成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身的安全问题了。市内、医院，有监控，似乎对方并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不过狗急跳墙，谁也说不准，自己的推演都建立在老歪能够理智的分析利弊的情况下，可是谁也无法保证，他恼羞成怒之后会不会变成个疯子。 “小成，你怎么回来了？” “我楼下就打两个电话的功夫，看着几人面色不善，就跟上来看看，结果人家是来探病的，没事。” 小成并没有多解释，简单安抚了女孩几句，借口要打几个电话，这才离开病房。 告诉老歪李刀石就在虎爷那，那边估计现在已经热闹了。 ……………… “李刀石就在你面前的那间屋子里！” 小成这一句话，几乎等同于点燃了火药桶。知道李刀石的位置，也就不需要再拐弯抹角了，老歪放下电话，走到泰虎面前，面色不善道：“虎爷，您把李刀石藏起来，是什么意思啊？” 泰虎冷哼一声：“你一进门就和我徒弟打电话，一句李刀石都没提，现在反而说我把人藏了起来？” 刚才打电话那功夫，虎爷把菜也炒得了。厨房就是靠墙搭的一个小窝棚，正好挨着门口，虎爷做好饭，伸手拉过折叠桌子，桌子一放下，正好严严实实的把门挡住，随后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往那一坐，一夫当关。 “虎爷，李刀石今天我一定要带走，不知道您什么章程啊？”老歪说着，也找了个小凳子，坐在了饭桌前。 泰虎微微一笑，加了一副碗筷，摆在了老歪面前，转身又从冰箱里拎了两瓶啤酒，桌上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家常菜：一盘酱爆花生米是昨天剩的，一盘韭菜炒鸡蛋刚刚出锅，一盘切好的松花看样子是下酒的，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里面还放了个西红柿，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李刀石你要带走？”虎爷一边给老歪盛饭，一边问道。 “是。” “他就在里屋呢，你喊一声，看他出来不？” “出来怎么样，不出来又怎么样？” 虎爷一笑：“出来，那你就带走呗。” “要是不出来呢？” “不出来，我就看看，你用什么办法强行把人带走。”虎爷说完，大拇指一弹，啤酒瓶盖“砰”的一声，应声飞起，接着先给老歪面前的空杯满上，又倒满了自己面前这杯。 老歪脸色有些难看，回头给身后的跟班使了个眼色，身后其中一名保镖点了点头，然后拿出电话，“过来吧。” …… 不远处，旧居民楼里，王洋正和小成通着电话，“我草！我草！好多人啊！” “怎么了？” 王洋解释道：“咱修理厂前面不是个三叉丁字路口吗？三个方向，呼呼啦啦，这能有多少人？没有200也得有一百五吧？一起往咱那边过去了！跟几把看电影似的！” 小成冷哼一声，老歪还真是香港电影看多了，拢200多人，他这是要找死吗？ “老道呢？还在屋里没动静？” “窗户没开，在里面干嘛不知道。”王洋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拿着望远镜朝外看，他所在的位置在修理厂的北面，几处平房也挡不了什么视线，而且这个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房子的北窗户，要是李刀石跳窗户逃跑的话，正好会经过这里。 “这孙子怎么还不跑？”小成心中算计着，就算宿酒未醒，这时候也应该知道跑才是上上策啊，真是脑子进水了？ “哎呀我去，虎爷老帅了，我给你拍一张照片，这照片以后虎爷江湖上牛逼能吹20年！” 不一会儿，照片被传送了过来，小成一看，还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平房门口摆着一张桌子，泰虎一个人坐在桌前，夹菜吃饭喝酒，一点都不耽误，从容自若。而桌子另一边，老歪则面沉似水，面前的饭菜一下没动，显然有些沉不住气。而老歪身后，修理厂的大院几乎被塞满了，直到门口那边还有人，远处马路上不知道是路人看热闹还是有后续部队，从照片上来看，颇有些当阳桥上张翼德的风采！ “跑了跑了！”电话里王洋说道，“这帮废物竟然都不知道守着点后面！” 就在这时候，屋里的李刀石实在顶不住压力，悄悄的卸掉后窗户的纱窗，蹑手蹑脚的跳了出来，屋前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可是修理厂后院墙这里，倒是视线的死角。 李刀石昨天被灌了一肚子白酒，又被扔到河里差点把命丢了，直到现在，还空着肚子，什么都没吃，此刻腿都是软的，好在后院墙这码了半人多高的砖垛，旁边还有个废旧的发动机扔在那，正好踩着，腰眼一使劲，这才从墙上翻了过去。 外面是一条小胡同，王洋在上面看着，就见李刀石就跟丢了魂儿似的，玩命的往外跑，再看虎爷那边，一个人在桌子前还在优哉游哉的自斟自饮。 “你猜的没错，是往县公安局的方向去了，不过这哥们儿就不知道打个车吗？”洋贼道。 小成电话里毫不意外，问道：“黄子铭他们跟上去了没？” “这小哥四个跟他还不跟玩似的？”王洋得意的一笑，“接下来，该我出场了吧？” —————— 吃着饭喝着酒，顺便就把逼装了，你们以为虎爷会出手呢吧？嘿嘿，猜错了。周一，求个打赏，三更不容易啊。 第210章 马拉松 筹备装修公司的事情多，这几天黄子铭他们五个葫芦娃也不去搬砖头了，都跟着李松岩跑前跑后的忙活，小哥几个脑子灵光，至少跑个腿的事情还都干的来，不过今天特殊，他们几个一大早就被叫到了虎爷的修理厂，而且都给安排了任务。 把李刀石送到虎爷这，小成就做好了算计，他的目的，是想给李刀石施压，迫使其向警方自首。说起来这也是对他最好的结果，他身上只是一个开设赌场罪，并没有其他的违法犯罪行为，如果主动自首，还能检举老歪的话，判个缓刑都很有可能。 更重要的是，可以拔除老歪这颗毒瘤！ 要说是可以直接报警的，但这样的话，李刀石未必会咬老歪，仅仅是一个开设赌场罪的话，根本毫无意义。只有把老道逼上绝路他才会不计后果把老歪拖下水。 小成给黄子铭那几个人安排的任务也是如此，就是等李刀石离开之后，在后面蹑手蹑脚的跟着他，给他一些心理压力就够了。 没想到，老歪竟然亲自来要人，而且为了欺虎爷一头，甚至叫了这么多阿猫阿狗。 猛虎，是不会把小猫小狗当成敌人的，虎爷优哉游哉的吃饭，旁若无人。 老歪坐在他对面，觉得自己在气势上，输的不是一星半点。 正这时，就看房顶上有人影闪过，逆着阳光，看不清面容，人影只探了一下头，就马上缩了回去，老歪背后有人指着房顶：“老道？” “老道！” 第一个人还是问号，第二个就变成了肯定句。老歪一抬头，已经看不到人了，一挥手，叫手下们：“追！抓住他，我给五万！” 上百号人，乱乱哄哄的，就冲了出去，他们没法上房，只好从院子外面绕出去，“老道”似乎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带着他们开始了马拉松长跑，五万块钱的奖金，让这百十号人都疯了。 另一边，李刀石战战兢兢，感觉追兵就在不远处，跟着他的人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追上来，反而一直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多年江湖经验，他也有个大致的判断，估计后面那几位，是杀手，靠上来就要人命的！ 两批人，追追逃逃的分成了四组，一组是李刀石带队，后面有董大震、刘振威、王思远和黄子铭轮番跟着，时不时露一头，给对方以足够的压力。这一路直奔县公安局，这时候李刀石也明白了，能保护自己的只有人民警察！ 而另一路，则是王洋带着老歪的一批手下跑马拉松，远远的光是一个背影，也分辨不出来是谁，但已经有了思维定式，认为这时候跑的肯定是李刀石，歪爷说是抓住他悬赏5万！为了这5万块钱奖金，跑啊！这一路兜了一个大圈子，不过最终的目的地，还是指向了县公安局。 如果在地图上看的话，两拨人，都是由县人民医院附近的枫叶路出发，然后开始分道扬镳，李刀石这一路几乎就是直线，不过速度比较慢，而王洋带队这一路，就是马拉松长跑，王洋远远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百多号人，跑着跑着，后面跟着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来了，就是个跑！队伍里还有几个长跑健将不服气，咬着牙也要超过前面那家伙去！ 后面坐在路虎里的老歪此刻也知道麻烦了，上百号人聚在一起就已经很招摇了，这在大马路上抓人，抓住了恐怕也难善了，不过此刻他对人群已经失去了控制，眼睁睁的看长跑队伍离县公安局越来越近。 两拨队伍，最终还是在红星县公安分局的门口汇合了，李刀石第一个冲进了公安机关，今天正好是老刑警韩德明当值，见有人冲进来神色不善，上去一个潇洒的大背跨，把一天没吃饭的李道士给按在了地上，老道这时候什么力气都没有了，扯着脖子大喊：“我要自首！” 在真的李刀石出现在大家视线内的时候，王洋就蔫溜了。而黄子铭那小哥五个，当然也不会追到公安局里去。终于，在目的地附近，四拨人变成了两拨，不过此刻后面追李刀石的人也明白过味来，这不是长跑，到人家公安机关里去抓人，这是活腻歪了，于是这帮家伙开始向后转，一哄而散。 一百多人，在县城里并不宽敞的马路上，要一哄而散还是需要时间的，王洋和五个小师弟，优哉游哉的把这帮家伙一个个都给录了下来，怎么追着李刀石喊打，又怎么意识到这里是公安局，回头一哄而散，说是全拍下来夸张了点，不过跑在前面那几个带头的都一个没落下。 黄子铭那小哥几个心有戚戚焉，当初文小成也是这么对付自己的。 ……………… 听王洋在电话里完整的把事情又描述了一遍，又看了发过来的几段视频，小成暗暗点头，想必老歪这次要完蛋了。 不一会儿，视频就被发到了网上，各种扒一扒，各种知情人透露，从地下赌场的事情，到李刀石在逃，幕后老板王文被曝光在了大众的视线中。小汤山的温泉宫，包括大桥镇的正阳山庄，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披露了出来。 ********，小成不介意给这家伙火上给添把柴火。 所谓捞偏门的，看似强大，为祸一方，没事的时候风光无限，前呼后拥，吆五喝六，不过只要触犯了法律，倾覆只是旦夕之间。不过小成并没有飘飘然，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提高警惕，从李刀石自首到警方对王文展开立案调查，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老歪跑路了。 虽然由黑老大变成了丧家犬，可是这时候更应该防备他狗急跳墙，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出现在老歪的视线内，并不怕他打击报复，现在老歪还以为真正和他作对的是虎爷和王洋呢。虎爷当然有自保能力，老歪身后一百多人也没敢把虎爷怎么样，王洋凭借一身盗门功夫，估计要弄他也很难，可就怕这孙子迁怒于丁丝娜，刚刚已经来过一次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他再来？ 这一次，小成再没有碍于面子，他第一时间拨通了唐七爷的电话，唐七公子，唐志。 “七爷，我记得你说我遇到难题，需要任何帮助的时候，都可以找你，现在我遇到麻烦了。” 电话里，七爷语气荣辱不惊，“什么事？” “这么说吧，我得罪人了，我们本地涉赌的黑老大，外号叫老歪，您听说过吧？” “老歪？”很显然，七爷对这个名字并不算熟悉，“什么来头？” “您甭管什么来头，这人已经完蛋了，只不过现在还没落网，我怕他狗急跳墙，危及到我身边的人，所以想让您提供保护，简单说就是我需要保镖，上次和我打交道那个云十三我看就不错！” “巧了，云十三现在可能都到你那了。” —————— 本来老歪这段故事还可以有很多戏，不过怕涉黑，所以一笔带过，大家理解就好。 第211章 银徽章 “巧了，云十三现在可能都到你那了。” “啊？” 电话那边，七爷一笑，“你俩也是不打不相识，十三回来之后，没事还嘟囔，你小子也不说给他发个微信什么的。这不你父亲的案子就要开庭了吗？温雪已经代表银徽章律师团奔赴向阳市了，十三最近正好没什么事，也想找你玩去，就跟着温大律师去了，我给他打个招呼，让他负责保护你，你看怎么样？” 一听这话，小成眼珠一转：“他保护我没问题，不过你得让他听我的！” 七爷哈哈大笑，“十三的身手你应该知道，在他面前，应该没人伤得了你，不过他的脾气你也应该知道，想让他听话，我都做不到。” 小成微微皱眉，“七爷，我看他不是挺听你的话吗？” “我和你说过，我们之间，乃至我们整个忙友集团，基本上很少有上下级的等级关系存在，朋友是用心去交的，感情是一点点处出来的，让他听你的话，首先你得说的有道理，另外，你的能让他服。” 这话说的没错，罗汉、康龙、洋贼，这些人都是老大哥，不过现在都唯小成马首是瞻，原因无二，就是因为小成能够让他们信服。而云十三嘛…… 不一会儿，七爷又把电话打了回来，“刚才已经和十三打过招呼了，其余的你和他说吧。” “好……” 小成接着拨通了云十三的电话：“十三哥！我想和你玩个脑筋急转弯……” “滚！” ……………… 父亲文心武的案子，小成准备以近亲属的身份亲自为父亲辩护，他本身是有这个能力的，而且对法律的熟悉程度，比之一般水平的律师，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小成毕竟未成年，也没有律师执业资格证，所以请个专业律师还是有必要的。调取卷宗的时候，就让戴教授帮忙了，不过真正的专业律师，一直没找过。 不过后来，刘忙帮他找了。 银徽章律师团的发起人，全国知名的律政佳人，温雪。 银徽章这个名字，乍一听像是某个游戏里的联盟名称，律师团改为骑士团就更上口了。还别说，由温雪发起的这个团体，倒还真有些骑士精神。和普通的律师宣誓词不同，银徽章律师团的核心价值并不是什么维护公平正义，作为律师，并没有裁判权，其实是谈不到维护公平正义的，那是法官、检察官的事情，在银徽章这个团体中，律师有着不同的职业使命。 “如果法律是武器的话，那我们则是专业的剑手，行侠仗义，方不负胸中所学——银徽章律师团。” 他们，其实是一群以法律作为武器的侠客。 第一次见到温雪，小成感觉面前和自己沟通的真的是一位武艺高超的女剑客，而且，在人家这位女剑客眼里，自己家这个案子，根本不值一提。 “你这个案子，已经没有难度了，我想明天的审判无非也就是走个形式而已。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完全可以证明案发的小院是你家房产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之前审判认定的事实确有错误，这是铁证，无法回避。” 纵然心中已经有数了，但听到温大律师这么说，小成心里也十分舒坦。 “另外，三位受害者的和解协议也非常有含金量，我觉得这才是整个案件最了不起的地方！你其实在情理方面把这个案子给了结了，明天开庭，无非也就是从法律层面画一个圆满的句号而已。至于说多名人证，证明死者之前说过要危机你父亲生命的话，反而倒没那么重要，在量刑方面会有一定作用。” 说到这小成一愣，疑惑道：“那么多人都证明张维海说过那句话——也就是要把我爸往死里打的话，这不可以证明当时我父亲受到了生命威胁吗？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如何防卫都不算过当的，您为什么觉得这组证据不重要呢？” 温雪来之前就做了充足的功课，耐心解释道：“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东西，这份证据的确很重要，不过这类案子，尤其是再审，已经服刑5年的情况，一般都不会判决无罪释放，而是采取折衷的办法，改判有期徒刑五年，折抵刑期，当庭释放。前面的证据已经足以让法庭改判了，所以这一组证据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小成点了点头，其实不管理由多充分，当时多无奈，但只要有一种选择可以不伤人命，那么杀人就是错误的。谁都无法考证，那一刀砍下去的瞬间，父亲有没有报复的意图在里面。法律关于正当防卫的条款，是为了鼓励被害人自我保护，同时也让犯罪分子有所顾忌。不过不负刑事责任不代表就是无过错的，这是一种法律不惩戒的情有可原的过错，可是法律不惩戒，良心的那道关还要自己过，算起来用已经无法重来的五年来算抵这笔账，倒也公平。 五年前，那个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丁瘸子，今天变成了慈父，和那个幕后指挥的张维山也达成了谅解，如果那一刀没砍下去，或者没有致命，今天的张维海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不必沮丧，你已经非常了不起了！”看小成在低头沉思，温雪给他倒了杯水，鼓励道，“你所做的一切，足以让任何人刮目相看，不仅仅是因为你能替父鸣冤，更了不起的是，你可以化解这段仇恨！” “秦时明月关于你的那一期我看了，你很了不起，那些和你达成和解的受害者同样很了不起。作为一名律师，尤其是银徽章律师团的发起者，我们使用法律的武器行侠仗义，以消灭各种不公正为荣，我们自诩是一群剑客、骑士，用手中的法律武器维护者自身的荣誉。可是，你让我知道了，有时候战胜对手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战胜仇恨才是更伟大的！” 温雪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枚银色的徽章，交到小成的手里，解释道：“这就是我们的银徽章，在律师界象征着正义和执着，很多律师都希望能够有资格佩戴它，今天我要把它颁发给你，虽然你还不是律师，但是你配得上这份荣誉。” 银徽章握在手里，小成有点失神，严格说起来，战胜仇恨的，其实并不是自己，三家和解的受害人，吕松岩谈不到仇恨，因为他即便受伤了，也从没恨过自己的父亲，丁瘸子也谈不到化解，直到几天前，自己还打算利用这家伙当替罪羊，只不过因为丁丝娜，才让双方的关系升温。而说到张家的话，真正化解仇恨的是张维山，是他战胜了仇恨。 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估计父亲就能回家了。 —————— 第一卷，终于要结束了。200多章，近50多万字。很多读者说我夹带私货，直到不久前我才没明白夹带私货的意义，原来是说我的书有思想。 第212章 大日子 今天对文家来说是大日子，五年前的案子再审开庭，如果顺利的话，很有可能当庭释放，文心武到下午就能回到家。 一大早，老太太就起来忙活，屋里屋外拾掇的利利索索，感觉春节前扫尘都没有这么仔细过。儿子的被褥枕头，已经连续在院子里晒了好几天了，其实现在夏天，厚被子根本盖不住，小成看在眼里也不愿多说。 从昨天开始就一样样的准备食材，猪蹄、肘子、排骨，组装一下差不多能拼出一头整猪来。除了门上没贴对联，那感觉就跟过年一样。 老太太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是儿子进就能当庭释放，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小成忍不住打预防针道：“奶奶，虽说案子的把握很大，但我爸也未见得今天就能回来，您可别高兴的太早，到时候闪一下。” 文奶奶停下手里的活计，一字一句道：“能回来固然好，咱一起庆祝一下，如果今天回不来，也没关系，至少有个盼头。” 和很多专业的法律界人士聊过，这个案子，再怎么不近人情，也肯定会改判，至少会减刑10年以上，而且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文心武能够当庭释放。可是毕竟最终要以法庭的判决为准，判决未下之前，一切都存在变数。 奶奶是有理由庆祝的，哪怕是最坏的结果，改判十年有期徒刑，算上已经服刑的五年多和两次减刑，以及未来可能的减刑，最多也就再等两年了。 而老太太原本是准备咬紧牙关，硬挺20年的。 那五年多，对小成是一个煎熬，对年过六旬的文奶奶又何尝不是？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都支撑过来了，现在又怕什么？ 小成也不好再劝，几个包子塞进嘴里，这就要换衣服出门。刚把衣服找出来，奶奶推门又进来了，手里拖着一套板板整整的西装。 “来，把这套换上。” 小成一愣，一身崭新的西服，连标签都没撕下来。还有配套的衬衫、皮鞋、领带。 “奶奶，这大热天的，西服穿不住啊。” 老太太瞪了小成一眼，也不说话，不由分说就把衬衫往他身上套。小成一看，也别扭着老太太高兴了，三下五除二，一身正装套在身上，还别说，七八百的西服套在身上，人一下子就成熟了许多。 奶奶让小成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小成学着电视里模特的样子，摆了几个造型，一下就把老太太逗乐了。衣服很合身，把标签都剪了下去，奶奶剪完，又是整理领子，又是摆弄袖口，眼见孙子已经是个大人了，换上一身正装，隐约能看见儿子当年刚参加工作时的影子。 这时，门外响起喇叭声，戴教授的车已经到了门口，老太太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去吧。” “奶奶，您不跟着去旁听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家里好多活呢。” ……………… 前期媒体的造势，加上小成奥数冠军的噱头，这一次开庭还真引来了不少媒体的关注。案件是公开审理，但法院的门并不那么好进，有很多记者拿不到旁听证，只好聚集在法院门前，在入口处等待着文小成。 上午九点开庭，八点半法院门口就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了，这阵势比起明星离婚也不容多让。除了媒体界人士，在法律圈里也有不少关注者，包括向阳大学法律系的几名博士生导师，向阳市律师协会旗下的多名法律工作者，都抱着学习的态度，申请旁听。 文心武亲戚不多，但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当年教师学校的同事、曾经教过的学生，当然，也少不了泰虎、王洋、康龙、罗汉、哪吒这些在里面认识的兄弟，加上吕松岩这个证人，基本上装修公司里的人都来了。 小成一下车，媒体的长枪短炮就围了过来，门口那边还有一堆人围着温大律师。 “文小成同学，请问你这次替父鸣冤到底有多大把握？今天就要开庭了，你觉得令尊文心武会无罪释放吗？” 小成不是什么大明星，所以也不好耍大牌，规规矩矩的答道：“我觉得替父鸣冤这个词并不太恰当，说起来，我父亲并不算冤，当年他这案子判决之后都没有上诉，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只是在事后发现了一些新的证据，这些证据是肯定会影响到量刑的，当初审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现在，就要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重新量刑。” 这番说辞是事先早就沟通好的，即便今天要改判，也不是说当年的判决错了，只不过当时没有发现这些重要的证据而已，这样不会牵扯到当年的审判人员，翻案的阻力也会小很多。 “如果法庭判决您的父亲无罪，那么他之前的五年徒刑则属于冤狱，您会申请国家赔偿吗？” 小成摇了摇头：“这事情最终需要当事人，也就是我父亲决定，但凭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不会，以前探监的时候他就和我说过，牢狱生涯对于他是一种改造，也是一种历练，法庭如果认定他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的话，那也只是不负刑事责任而已，不代表就完全无过错，因为这过错在监中服刑五年，也算是能落个无愧于心吧。” 还有更多的记者想要提问，但小成该说的早就在节目中说了，看看时间差不多，赶紧会同温律师、戴教授一起往里面走，过了安检，一众媒体人仍在身后叫喊文小成的名字。 向阳市人民法院，五年前小成就来过。 那时候跟着奶奶、母亲，坐在旁听席里，看着被告席的父亲，一声爸爸，叫的在场人都肝肠寸断！ 现在，还是这个法院，碰巧还是这个法庭。 不过这次，奶奶没来，母亲也不在身边了。 旁听席此时已经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经过法庭允许，有一些电视台已经在后面架好了摄像设备，本次庭审将会全程录像。 法庭上，三位法官已经就座，书记员也下来逐个的核对出庭人的姓名，检验身份证件，不多时，一身囚服的文心武被两名身材高大的法警带到了“原审被告席”。 “爸！”小成失声喊道。 文心武扭过头来，一眼看到辩护席的儿子，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 很多东西不能写透，你们明白就好，小成对媒体所说的话真的是他心中所想吗？或许不管说话还是写书，有时候为达目的，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第213章 庭审 法庭是严肃的，有媒体出席的情况下，各个细节更是精益求精，一丝不苟。 法槌一敲，主审法官宣布开庭：“文心武故意伤人致死一案，因发现新的证据，由原审被告人文心武申请再审，本院组成合议庭，做出了再审决定，现重新审理文心武故意伤人案，现在开庭！” 书记员宣布法庭纪律，核对出庭人的身份，告知当事人权利等等，都是严格执行法庭流程。 “文小成，你的身份证件上显示，出生于1991年7月10日，至今尚未满16岁，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按法律是无法作为委托代理人替被告出庭辩护的，现本庭宣布，你的授权委托无效，请你坐到旁听席，庭审期间，无权发言。” 全场哗然。 旁听席中除了少数法律界的人士，其余都十分不理解，尤其是媒体圈的朋友，因为这个案子前前后后都是文小成一人在奔走，现在不让人家出庭辩护，这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文小成一咬牙，从辩方的位置站了起来，看了看被告席的父亲，又回头看了看辩护席的温雪和戴教授，眼圈一红。 “拜托了。” 温雪点了点头，表情不喜不悲。“放心。” 旁听席第一排有人给腾出了个位置，小成过去，坐在了王洋身边，洋贼拍了拍小成的肩膀，尽在不言中。 庭审继续进行。 小成哑火了，好在辩护席还有两位律师，尤其是温大律师，更是不急不躁。 接下来的流程是由辩护人陈述申诉理由，温雪言简意赅，几句话就将理由说的清清楚楚。 “审判长、审判员，书记员，我们的再审理由有以下三点，第一，原审判决认定的事实有错误，原判决认为案发地点在文家屋外，相当于文心武在私人领地外持刀行凶，由此判定其防卫超过了必要限度，然而就我们发现的新证据来看，案发的院子本属于文家房屋的一部分，有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可以证明，也就是说文心武是在对方持械闯入自家领地之后才拿起武器反抗，该行为应当被定义为正当防卫； 第二，我们收集到了多名证人提供的证据，证明了本案死者张维海在临死前曾经说过要打死文心武的话，包括死者的家属张维山也出具了证词，这说明案发时，被告人文心武受到了生命威胁，是为求自保才失手将张维海砍死。这一情况应当影响量刑，但原审案卷中并未提及。 第三，本案的四名受害人中的三方，包括吕松岩、丁兆丰和死者张维海的亲哥哥张维山都和被告人文心武达成了谅解，其中吕松岩和丁兆丰两人都认为文心武并无伤人意图，是属于正当防卫。综上所述，本案因发现了新的证据，证明原审认定事实错误，影响到量刑判决，故此向贵院申诉。” 辩护人提出的申诉理由，也正是庭审的焦点，双方对文心武持刀伤人这一事实均无异议，所以问题的核心就是如何给这一行为定性，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应当如何量刑的问题。辩论焦点也正是围绕这一问题展开。 在审判长的主持下，法庭开始一项项对新证据开始质证，先是文家老屋的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这份证据没什么好质疑的，法庭当庭予以确认。 接着是19位当事人的证词，甚至还有不少人亲自出庭作证，证明了当初张维海的确说了那样的话。小成准备的更加充分，他竟然根据回忆，用电脑实时还原了当年的场景，在张维海说出打死他之后，每个人听到了都是怎样的反应，位置、动作有了怎样的变化，这些动作对被告人产生了严重的威胁和刺激，最后才导致了砍死张维海的后果。 整个三维动画和在场所有人的证词都能严丝合缝的对应，不仅证明张维海说了那句话，而且间接证明了这句话给被告人以严重的刺激，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这样的庭审准备几乎是空前绝后的，甚至就连控方的检察官都摇头苦笑，这样的证据根本连辩驳的机会都没给自己留下。 当然，这一组证据也被当庭采信。 最后则是文家和吕、张、丁三家的谅解协议，这并不是决定性证据，不需要质证，不过对于能够积极赔偿，得到受害者家属谅解的，法庭一般在量刑时都会选择从轻从宽。 到目前为止，庭审一直朝着有利的方向进行，所有证明被告人是正当防卫的证据都经由法庭采信。接下来则是庭审辩论阶段，一般庭审过程中最为精彩的辩论在这里几乎是一边倒的局面，不管是控方也好还是受害人也罢，一致认为原审判决量刑过重，对于这种情况应当从轻处理。 就好像考试一样，真正决定成绩的，往往都不是在考试当天，除非一些突发偶然的状况，否则成绩如何，都取决于之前所做的功课。 这一次，小成做的准备可谓相当充分，之前那位顾律师留下的伏笔不说，光是三家的谅解协议，就已经价值千金，更不要提根据19名人证口述作出的三维动画来还原现场了。现场的还原几乎百分之百和目击者的回忆相吻合，仿佛当年事件的回放一般。在这样的证据之下，法庭呈现了一面倒的局面，被害人本身表示不愿追究，而检方也缺少跟进的动力，案件进行到这里，几乎结果已经确定了。 “全体起立。” 此刻的文小成，看着自己的父亲，因为监狱里已经得到了再审的消息，所以从那时开始，文心武就开始留头发，到现在已经有了青虚虚的一茬，像是小寸头一样。一身橘黄色的囚服，洗的干干净净，似乎这是当父亲的能做的最大的体面了。 “本院认为，被告人文心武持械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一死三伤，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应予惩处。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本院予以支持。被告人文心武犯罪以后自动投案，如实供述持刀伤人的犯罪事实，系自首，依法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在遭受不法侵害的情况下，为保护自身及家人安全不受侵害，属于正当防卫，但持刀先后砍死一人、砍伤三人，防卫行为明显超过必要限度，系防卫过当，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依法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对于辩护人提出不构成故意伤害罪的辩解及其行为系正当防卫的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判词几乎和前面一样，故意伤害罪成立，而正当防卫不成立，接下来只能看量刑了。 “依照《刑法》第xx条xx款……判决如下：被告人文心武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鉴于被告人已在监中服刑5年，本院宣布，被告人文心武刑期已满，当庭释放！” —————— 当庭释放，和无罪释放是不同的。 第214章 今天不是喜剧 “当庭释放！” 审判长四个字出口，场下全体起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严格来说，庭审尚未结束，但此时也顾不得维持法庭纪律了，法警给文心武卸掉戒具，那边记者已经冲到了前面，把文心武围了起来。 “文心武先生，您对判决结果满意吗？” “文心武先生，被害人家属对您的行为表示了谅解，您对他们有什么话想说？” “文心武先生，您会上诉吗？网上有九成以上的网友都认为您是无罪的……” “您是否会申请国家赔偿……” 另一边，文小成也被记者围了起来，问的问题大都大同小异，但更多是针对于小成被取消了代理人资格。 文心武没说一句话，文小成也没有回答任何问题，两人隔着人群，都往彼此的方向看着，或许人群移动时偶尔会露出一条缝隙，隐约可见一个大致的轮廓，或者半个肩膀，或者一部分后脑勺，不过他们都知道，对方就在那里。 文心武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也不管围在身边的记者，分开人群，径直走到儿子面前，一个熊抱，紧紧把小成搂在了怀里。 小成翻着白眼，脑子里尽量想着丁丝娜的大长腿，好让眼泪别留下来。 文心武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入狱时，小成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转眼间，现在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爸，差不多行了……” 哭是会被传染的，文小成觉得自己很快就要被传染了。 “爸，那么多人看着……我这西服七八百呢，今天第一天穿……” 文心武，眼泪哗啦啦的流，没有人能够体会他此刻的心情，不光是重获自由的感慨，更多的是拥有一个好儿子的自豪！ 抹了一把脸，眼泪尚未完全擦干，眼圈还是红的，文心武拉着小成，走到了旁听席，张维山和吕松岩都坐在这，爷俩齐齐一躬到地，周围记者在一旁噼里啪啦的拍照，这一幕和之前父子相拥的镜头必然会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条。 吕松岩赶紧伸手相搀，而张维山则面容复杂的点了点头，转身，分开人群就要离去。 记者当然不愿意错过这个画面，有人拦在张维山身前，举着麦克风录音笔要对其采访，张维山表情苦涩，皱眉道： “我之所以来作证，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我之所以和文家达成了谅解，因为我知道，仇恨继续下去根本毫无意义，只能造成伤害，我可以放下仇恨，但还没大度到要替他们父子高兴的程度，只是这一段恩怨，既然起源是个悲剧，那就快让它过去吧。” “不要采访我，如果要问的话，我并不高兴，也不可能高兴，我只是接受了这种结果，并不代表满意！”张维山有些激动道。 记者当然不好自讨没趣，不过这才是张维山最为真实的情感表达，人群分开，张维山大步走了出去，人家父子团聚，而自己的弟弟却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段小插曲并不能影响媒体朋友们的热情，文家父子还是是今天的主角，尤其是文小成，在之前造势，就时常出现在镜头前，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当然也要对媒体朋友有个交代。 文小成对着麦克风，侃侃而谈，相对于在电视台的造势，此刻言语则低调内敛了许多，“感谢对我父亲案子的关注，要问我什么感受的话，其实庭审全过程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事情，问我什么感受，其实让我表达倒不如你们自己想象一下，一个儿子此刻应该有什么样的感受，不要问我对判决结果满意与否的问题了，我并不关心，我在乎的就是我爸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家。” 镜头又给到一旁的文心武。 “今天并不是喜剧，只不过是一个悲剧结束了而已。”文心武脸上的泪痕未干，继续道：“五年前的冲冠一怒，是自卫也好，是行凶也罢，都给五个家庭造成了极大的痛苦，尤其是张维海，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个教训太过于沉痛了，在今天，继续说谁对谁错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每个人都有一份属于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关键在于，这种悲剧不要重演，希望从此以后，每一个人的生命都能够得到应有尊重，每一个人的财产都可以得到保全。” 今天不是喜剧，但一个长达五年的悲剧，终于结束了。 “老秀才！你可出来了！”第一个挤过来的是泰虎，上来就给文心武一个熊抱，文心武哈哈大笑，给周围的人介绍：“这是我在监中结交的朋友，泰虎，外号虎佛，当年我们在号子里那可是一文一武，叱咤风云的人物！” 文心武说着，照着虎爷的胸肌给了一拳，声音砰砰的。 此时的气氛不同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跟着笑了起来。 “老秀才，你出来了可得好好管管你儿子……”王洋话刚说了半句，背后文小成一个大脖溜儿，“没大没小！怎么说话呢？长辈的外号也是你能叫的？叫文叔叔！” 文心武也不恼，拍着王洋的肩膀道：“影子，听说现在虎爷终于肯教你功夫了？” 后面康龙、罗汉、哪吒，曾经一个号子里的老朋友也都一一见过，大家吵吵嚷嚷的要出去喝酒，文心武摇了摇头，“改天吧。” 康龙没眼力见儿，还拉着文心武的胳膊不放：“老秀才，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必须得给你接风洗尘啊！不醉不归！” 后面文小成过去又是一脚，“你们几个小子，记住了，叫叔叔啊！要不别怪我分红的时候给你们算花账！” 还是泰虎懂得文心武的心思，点点头道：“今天去陪老娘吧，在家里缓缓，等差不多了给我们打电话，咱们接风宴后补，陪老娘要紧！” 一说回家陪老娘，这些人也不再勉强了，“老秀才不去，但拦不住咱哥几个高兴，咱们喝咱们的！走！”洋贼一牵头，那哥几个加上虎爷也都来了兴致，“走！回县城喝去！” 这几个哥们儿走了，文心武走到温雪和戴教授面前，施礼道：“今天多谢二位了。” 温雪主动伸手过来与文心武握手，客气道：“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空有一个律师身份罢了，你这个案子，前前后后都是小成在操作，你儿子很了不起。” 温雪是刘忙帮忙聘请的律师，而戴教授则是友情帮忙，文小成特意给父亲介绍：“爸，这老爷子是我哥们儿！” 戴教授一听这话乐了，高兴道：“对！我们俩是哥们儿！咱俩平辈论交，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叔叔好！” 一看老爷子耍宝，周围的人也都笑成了一团。 “爸，走吧，我们回家！” “嗯，我们回家。” —————— 希望从此以后，每一个人的生命都能够得到应有尊重，每一个人的财产都可以得到保全。 第215章 儿不孝 搭着戴教授的顺风车，一直回到了东风镇。思源河边，河畔花园，那里就是曾经文家的老宅。 戴教授想一直把爷俩送回家，不过文心武还是谢绝了，“戴教授，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里也没多远，五年没见，变化很大，我想和儿子一起走走。” 这个理由，戴教授也不好多说别的，和父子俩挥手作别，一个人开车回家。 思源河畔，文心武久久不语。 文小成察言观色的能力配合着高速运转的大脑，几乎可以当做读心术使用，不过此刻看着父亲，隐约能够感受到父亲心中的感叹却无法把它归结成语言。 五年前，五年后。 平房、小院，高楼、花园，这里埋葬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和自己五年的光阴。 在牢里服刑五年，也和社会脱节了五年，五年间的变化不能说翻天覆地，但对于文心武来说也足够新奇了，“红星大集现在变成这样了？我记得以前都是露天的。” “您那都是哪年的事了？早就进市场了，不过说现在这个大棚也要拆，要把这些商户都赶到商场里，卖摊位。” “有这事？那回头我找朋友问问，看能不能租个位置好的摊位，和你说儿子，我要不去教书，肯定是个好厨子，在里面的时候我说做菜，能把那帮家伙说的流口水，是口水真的留下来哦！要是租个摊位买熟食……” “爸，你还不知道吧？现在你的身份是装饰公司的老总，少说也是200万身家了，你说你要卖熟食？” 文心武一愣，他在牢里消息闭塞，之前几次会见主要也说案情的事，筹建装饰公司的事情一直没和他提。 “是这样的，我奥数不是拿了个满分吗？这就出名了，然后给一家教育培训机构做代言，赚了200万，拿出这钱，和虎爷、洋贼、吕松岩他们一起合伙开了一家装饰公司，我是最大的股东，不过不够年龄啊，所以这总裁只能你来当了！” 文心武半晌没说话，儿子出息他知道，可是怎么也没料到出息到了这个地步，这妖孽的孩子，让当父母的怎么管教啊？ “其实吧，我觉得我去酱猪蹄什么的，也能挺有发展，原来我这方面就挺有才，只不过因为念书，当老师，给耽误了！”难得当爸爸的心情好，反而幽默了起来。 “爸，您这么说我不能拦着您高兴，您去租摊位卖肉，圆您的屠夫梦，谁让您是爹呢？我那个小破公司，无所谓，才区区200万的注册资本而已，哪比得了您那个食品加工集团啊？您那事业，光摊位一个月就得两千多吧？” 文心武被儿子这么一挤兑，也有点挂不住了，笑着就给小成一脚，小成轻飘飘一闪，笑道：“您当是以前啊？现在您可踢不着我了！” 爷俩马路上一个跑，一个追，四十来岁的文心武也不顾当父亲的威严，和儿子闹了起来，两人连跑带颠，十几分钟的路程，转眼就到了。 “老井村，从老宅搬出来之后，我和奶奶就在这租的房子，村里都是闲房，狗比人都多，这里房租便宜，离我学校也不算远，在这住了五年，也有感情了。” 村不是小区，也没有围墙，大马路上顺下来一条小土路，两边一人多宽的小巷子，一户户低矮的平房。之前思源河畔的老宅也是平房，不过那也算是大门大户，和风景区那种客栈比起来也不容多让，而这里，一看就是农村，破败落后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为人口迁徙的缘故，几乎没什么人了。 文心武没来过老井村，但因为不远处那间房子里有自己的母亲，还是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破败的村落，低矮的平房，用捡来的半截残砖垒成的围墙，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文心武迈步进了院子，正看见背对着大门，正在用鸡毛掸子敲打着被褥的母亲。 “妈，我回来了……” 五个字，文心武眼圈就红了。 一声妈，老太太的动作停住了，拿着鸡毛掸子的手微微颤抖，缓缓回头，只见一头短发的儿子已经进了院子，五年时光，儿子也见老了。 “妈！儿……不孝！” 文心武再也控制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跪爬几步，到了母亲近前，一把把老娘的双膝抱住，泣不成声，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去村口打瓶酱油……”小成看不了这一幕，随便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牢里的五年，度日如年，在外面的母亲又何尝不是？一面记挂着身陷囹圄的孩子，一面又要挣命一样去奔波，拉扯年仅十岁的小成。六十多岁，依然蹬着三轮儿，跑到十几公里以外的县城去卖糖葫芦，晚上要到十一二点才能回到家，才能吃上饭…… “妈！”文心武嚎啕大哭，“儿不孝啊！” 天价的民事赔偿，沉重的生活负担，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全都压在了母亲一人身上，就是这瘦弱佝偻的身躯，替自己顶起了文家的门户，这五年有多苦，有多难，老人家连个诉说委屈的人都没有，一面盼着孙子一天天长大，一面算计着日子，算计能不能活到儿子出狱的那一天…… 母亲老了…… “妈……”嚎啕大哭变成伤心的呜咽，五年时间，有太多的委屈积压在心里，也有太多的牵挂…… 相比之下，老太太的情绪还算稳定，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武子啊，起来吧，回来就好，我儿没偷没抢，就算是犯罪，犯下的罪也体面，不丢人！” 把儿子搀起来，老太太仰着头，仔细端详，四十出头的文心武，鬓角已经略染霜花，这五年都不好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儿啊，去洗把脸，咱吃饭！” …… 两条巷子外，小成一身七八百的西服，就那么靠在脏兮兮的土墙上，身后一墙之隔，不足十米的地方，那个跟了一路的人影早就被发现了。五年来一直魂牵梦绕的身影，多少次从梦中醒来都忍不住躲在被窝里哭泣，直到那天，电话里听到了她的声音，才知道原来她离自己并没有很远。 父亲获释的日子，她回来了——周清颜，小成的母亲。 两条巷子以外，父亲在院子里，可以痛痛快快的哭，喊一声：“妈！我回来了！” 而自己，却不能！ —————— 这一句“儿不孝”，能当着母亲的面喊出来，而不是在上坟的时候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今天3月的第一天，求个打赏。 第216章 团圆饭 “出来！你给我出来！”文小成心中大声叫喊，“文小刀！赶紧他妈给我出来！” 智商再高，毕竟只有十五岁，在母亲面前，也只是个孩子。小成自发现了母亲偷偷跟在后面就一直忍不住回头，好不容易忍到了家，没哭出来，可是这时候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文小刀！我该怎么办？你的理智成熟呢！” 小成靠着墙，眼泪顺着腮边不停的流，脑子里已经有了无数次推演： 最想的就是哭着扑上去，叫一声妈，然后再质问她：当年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再婚了？是不是永远回不来了？ 她会怎么说？如果有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自然皆大欢喜，可是如果没有呢？如果她说就是因为忍受不住压力才离开的，自己要怎样面对这个母亲？ 虚拟世界里的文小刀，同样满脸泪痕，小成的母亲，也是他的母亲。 “你十到十五岁的母爱是奶奶给的，但是至少十岁以前，她并没有亏欠你，哪怕是因为那十年，也不要恶语相向，好吧。” 小成咬着牙，方寸大乱，也不知道心中是爱是恨，却只是想哭，更想的是偎在母亲的怀里哭。而现在，只能靠着墙。 “即便有错，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就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作出你最理智的判断，你恨她，自己也不会好过，倒不如大度一些，就好像和张培越之间的微不足道的恩怨一样，其实这个心结，对我们来说，一样微不足道……” 文小刀劝慰得也有些苍白，甚至词穷。旁人不可能知道，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星默默的哭泣，心里默念着：妈妈，你在哪啊？你怎么不要我了……是什么心情！ “我们挺过来了，不是吗？那么难熬的日子，我们都挺过来了，勇敢点，让妈妈看看，你已经长大了。” 小成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在起身前，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拿出手机，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敲点，随着精力的转移，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擦干净，特意用手机屏幕照了照，眼圈虽然红着，但至少看上去已经没那么狼狈了，从拐角处一闪身，径直走到母亲身前。十多米的距离，每一步都重于千斤，母亲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似乎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五年的时间，让文小成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现在比妈妈还高了半头。 伸手，轻轻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水，“别哭了，能回来就好。” 周清颜猜测了无数种儿子的反应，她想到小成可能不认他，对他冷语相向，也想到小成像言情剧中那样歇斯底里的怒吼，亦或是指着鼻子质问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弃子不顾，五年都毫无音信，甚至会当场要断绝母子关系，可就是没想到小成会这样…… 这样冷静。 “你再婚了？” 周清颜浑身一震，之后愧疚的点头。 “姓顾的？顾律师？” 周清颜又点了点头。 “这些年，过得好吗？” 周清颜羞愧欲死，“小成，妈妈对不起你……”说着，两行清泪又涌了出来。 “没关系，这五年，没有你，我也挺过来了。” 用没关系来回答对不起，一点毛病都没有，可是这话听得周清颜心里跟刀割一样。 “其实你和我爸离婚，走了我也不怪你，不过这些年你应该来个信。”小成语气平淡地说，“好了，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埋怨你也没意义，你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我吗？” 周清颜点了点头。 “现在看到了，之后呢？” 周清颜脸色大变，惶恐道：“小成，别这样，让妈妈再看看你，妈妈……” 小成惨然一笑，“没关系，你想看，随时可以看，想回来就回来，我就在这里，从来没变过。只是……我想妈妈的时候，想要看看我妈，到哪去看？” 小成本来想的好好的，要控制情绪，可是到头来仍旧忍不住释放了出来。 “小成，原谅妈妈好不好？” 小成笑了，“我知道，你是上下奔走，等我爸的案子陈安落定才递交离婚申请的，我也知道，你和我爸离婚之后才又再婚，开始新的生活的，所以你没有亏欠文家。至于说我，只听说过儿子亏欠母亲，没听说过母亲亏欠儿子的，至少有十年的养育之恩，不是吗？谈何原谅？” 母亲这个词，在每个人的心里的分量是不一样的，小成心里的母亲，只是十岁之前的样子，之后，再有人形容母爱多么多么伟大，母亲多么多么慈祥，在小成脑子里跳出来的不是母亲，而是奶奶。 五年没妈的孩子，心中怎能不恨？ 可是恨是无意义的，尤其是对自己的母亲。 “好了，你是我妈，和我爸离婚了也是我妈，谁让您是妈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成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他非常想扎进妈妈怀里痛哭，也非常想指着母亲的鼻子质问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可是心里在一直告诫自己，坚强点，你长大了。 与其恨她那五年的杳无音信，倒不如多想一想前十年的母子之情，或者，这样大家都能好过一点。 “今天就算了，你和我爸见面也尴尬，明天吧，明天我爸肯定要去和朋友喝酒，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我们到时候再聊。” 小成说着，从母亲的挎包里拿出她的手机，轻触屏幕，拨打自己的号码，一会儿，裤兜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电话，给你存好了，你现在住哪？” 周清颜平复了一下情绪，答道：“就住在镇上的军区招待所。” 小成略一点头，东风镇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宾馆，也就军区的招待所能住，“我得回去了，家里等我吃饭呢。” 一提吃饭，小成心里又是一紧，父亲出狱，母亲也在，自己已经离心中的那个梦想那么近了，可是，近在咫尺，却始终差一步之遥。 那张桌子上，注定要少一个人。 手机又是一阵铃响，奶奶已经催了，和母亲挥挥手，“妈，明天见。” 两条小巷，不过几十步的距离，赶紧擦干眼泪回到家，屋里已经把圆桌支好，满满腾腾的一大桌子菜，全都是父亲爱吃的。奶奶和父亲眼圈都是红的，所以看小成刚刚哭过也没太在意，奶奶道：“小成，洗过手了吧？咱吃饭！今天虽然不是过年，但这是五年来，第一个团圆饭！” 小成看着父亲对面的那个位置，面色一僵，旋即跟着举杯笑道：“对！团圆饭！” —————— 团圆饭，并不团圆，这尼玛叫缺憾美。 推荐结束，每日早七晚九两更，一天两次应该可以满足你们吧？老刀这身体也就一天两次了。 第217章 外人 祖孙三代，围坐在一起，人口虽然少了点，但至少也有一对母子团聚。 水晶肘子、酱爆猪蹄、糖醋排骨、软溜肉片，父亲故意捧着猪蹄夸张的撕咬，惹得老太太欣慰的微笑，小成陪着，称赞奶奶的手艺不减当年。 “妈，您这个糖醋排骨有水平啊！这么一会儿我咬了两回舌头了！” “妈，这猪蹄酱的入味！您这手以前怎么没教我？” “妈……” 父亲饭桌上，一口一个妈叫的亲热，小成跟着陪笑，但心里却怎么着都堵得慌，脸上变颜变色，饭吃的也不香。再有城府，在父亲和奶奶面前终究是个15岁的孩子，饭吃到一半就被看出来了。 “咋了？小成？” 小成脸一苦，“我妈回来了……” 文心武的筷子，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说是团圆饭，在座的谁心里不明白，桌上还少了一个人。 “啥时候？” 小成索性也不瞒着了，“跟着咱俩一路了，刚才我出去和她见了一面，所以，心里有点不好受。” 一句话，两个大人就明白了，五年没见到亲娘的孩子，乍一见不哭才怪呢！ “你妈……挺好的？”奶奶问道。 这句是替儿子问的，文心武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也想问这句。 “咋没让你妈进来呢？”老太太继续问道。 “我妈她已经再婚了。” 一句话，又让气氛降到了冰点。老太太刚刚露出点笑容，又凝固在了脸上。儿媳妇年轻，儿子被判了20年，凭啥让人在这和你耗着？离婚也可以理解，现在儿子案子有望，人回来保不齐就是还有复婚的意思，毕竟十多年的感情在这，可是刚刚萌生的念头马上就被熄灭了，人家早就再婚了。 也怪不得小成难受，以前的那个家，再也回不来了。 看老太太有点失神，文心武赶紧劝：“妈，走就走吧，不用提她了，咱吃饭，吃饭！” 老太太“啪”的一声，把筷子撂到了桌子上，正色道：“武子啊，你和清颜是离婚了，但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是小成的亲娘，你心里不能怨人家。” 文心武一看老娘认真了，马上坐直了身体，陪笑道：“妈，没有的事，我就是怕您跟着操心。” 老太太面色肃然，语重心长道：“武子，你入狱当时被判了20年啊！当时人家清颜才三十来岁，你何德何能，凭什么让人跟你耗20年的光阴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人家最起码上下奔走，帮你忙前跑后的把你的命保了下来，之后才办的离婚，对不对？” 文心武黯然点头。 五年前的案子，毕竟自家是弱势，在那种情况下，能保住文心武的一条已经是了不起了，否则哪有今天的团聚？ “做人呐，得想着人家的好，别老琢磨人家怎么对不起你，最起码有十年的夫妻之情，好聚好散，人家就是离婚，也没拿走你姓文的一分钱，人家不亏欠咱们！小成啊，你妈还没走远吧？请她进来一起吃饭！哪有把亲妈拒之门外的道理？” 小成面露难色，时过境迁，即便是强行坐在一张桌子上，也不是一家人了，何必徒增伤感呢？ “去！不，我和你一起去！” “奶奶，强拧的瓜不甜，算了吧。”小成是乖孩子，几乎从来没有违背过奶奶的意思，可是今天，竟然断然拒绝了。 “就是叫她，她也未必回来，即便回来了，不是一家人，坐在一起也难免尴尬！” 老太太能教训儿子，可是面对这个小孙子，斥责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小成，她毕竟是你妈啊。” “我没不认她啊。”小成此刻也看开了，惨然一笑道：“奶奶，她把我生了下来，就是我妈，永远也改变不了，十年的养育之恩我也记在心里。不过感情是处的，她一走五年，音信全无，现在我妈都叫不出口，又能怪谁呢？” 一个被母亲抛弃过的孩子，心里撕裂的伤口，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你妈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小成往椅背上一靠，正色道：“奶奶，她有苦衷，我理解，她不辞而别，让我当了五年没妈的孩子，我也不怪她，现在她过得挺好，真要是有一天老无所依，我一样给她养老送终，不过啊，奶奶，今天这是家宴，她一个外人，没资格参加！” 外人！ 最初的感情冲击过去之后，小成回复了理智。恨没有意义，可以不恨，但一味地以德报怨也毫无意义。母亲离婚，可以理解，和姓顾的再婚，也是她的自由，但有一宗，在自己未成年，全家最困难之际一人逃离，负有抚养义务，却弃幼子于不顾，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构成了遗弃，曾经遗弃过自己，现在又回来想要补偿，还有资格吗？ 过去的，无论如何也补偿不了，小成能做到不恨，宽容，已经够了。那个概念上的母亲，无非是一个感情寄托罢了，真正的母亲早在他十岁那年，做出了一个背弃母亲职责的选择。 可以原谅，但并不是无代价。就好像今天的家宴，五年的同甘共苦她没有和一家人一起相濡以沫，今天她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奶奶，十岁以后，我妈走了，不过母爱我并不缺，我没忘那些年是谁照顾我，养育我，教我做人要一身正气，教我好男人要威武不屈！理解可以，宽容也行，不过感情疏远了，不是坐在一起吃顿饭就能解决的。她来，我们欢迎，她看我，我也笑容相对，但是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即便来了，也是客人！” 奶奶想要叫她回来，多半是为了小成考虑，大人再怎么别扭，孩子是无辜的。没想到小成却如此斩钉截铁，恩怨分明的近乎冷酷。 妈妈可以认，错可以原谅，但过去的再也回不来了。这不是心胸的问题，也不是宽恕可以解决的，这个结果不由人控制，是她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 奶奶老泪纵横，“好孩子，好孩子！奶奶没白疼！你说的对，来了，我们以礼相待，不来，我们也不去请，该尽的孝道，你不能少，但当初，的确是她主动离开的这个家，不是我文家人，家宴咱不请她！” 小成把杯子举了起来，“爸，奶奶，咱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虽然只有三个人，也是一家团圆，今天高兴，咱们干！”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干！ —————— 这章要看明白，需要很高的情商。 昨天好多朋友吐槽我一天两次的身体——兄弟们，有的东西，不要盲目追求数量，质量才是最重要的，哥们儿这老司机的技巧，硬度，坚挺程度，深入程度，还有节奏感，岂是那些毛嫩的孩子比得了的？一夜七次的那些，一般都坚持不了几分钟，我一次四个小时，怎么可能一夜七次嘛？现在写手这行也乱，有的人自己没有体力，就找隔壁老王，东抄一点，西借一点，结果生出的孩子长得都像别人，真要鉴定的话，指不定是谁的种呢！不说别的了，我还是默默耕耘，笔耕不辍，新的一卷，票票走起！ 第218章 秀才装饰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最柔弱，最不能触碰的地方，或者叫弱点，或者叫心结。五年前那个不辞而别的母亲，就是小成的心结。 靠在那堵矮墙上的时候，那句为什么始终没有问出口，不是他不想问，而是因为他还没准备好承受那个答案，或者谎言。躲在墙后，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在手机上编写着后门程序，拿着母亲的手机存电话的时候，已经偷偷把那个后门下在了她的手机里，只要再在服务器端编写相应的程序，就能在不知不觉中和那台手机互动，比如说共享地理位置、通话记录、短信消息甚至各种各样的密码。 或许这样，妈妈就不会再消失了。 …… 父亲入狱五年，已经和社会脱节了，最简单说，现在的智能手机他就不会用。这些倒是可以慢慢学习，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两个公司都正式注册下来。 就好像父母喜欢给儿子规划一下未来一样，在文家正好反了过来，儿子给爹铺路，从装饰公司的老总干起，先完成一个小目标，比如说先赚它一个亿。 装饰公司这一块，实体已经有了，办公地点、注册资金甚至人员配备都弄得七七八八，就差注册了。吕松岩和旁边住着那五个葫芦娃，现在已经在劳务市场混出了点名堂，干活赚钱的事情，谁都不会反对，简单和大家一沟通，一个协议草案就签订了下来。 公司这边下任务，而工人就负责施工，按活结算，有图纸有监工有质检，只要活没问题，肯定不会拖欠工资。吕松岩在劳务市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谁手艺如何心里都有数，挑有责任心活又细的工人，签了几个专职的，发了公司的统一制服，这帮人就算被组织了起来，而老吕自然而然的荣升为包工头。 哪吒被任命为市场部经理，半大孩子游手好闲，刚刚从号子里出来，现在说没靠家里自己出钱投资干企业，而且还当了经理，家里是一百二十个支持。通过父辈的关系，这边公司还没注册完，他那边就先给预定了四个住宅装修的工程。最开始对方是为了还人情才答应把单子交给哪吒，可是看了小成给出的设计图之后，都刮目相看。现在施工队已经入场了，都是熟人，钱人家先给付了。 小成作为设计师，当然是公司的中流砥柱。为了方便设计展示，他还特意开发了一套3d实景展示软件，只要给出的平面图足够精确，在门口定位之后，手机可以直接看到每一个角落装修后的位置，如果能够带上vr设备的话，就更逼真了。光凭这一项技术，甭说东风镇，就是整个向阳市，所有的装饰公司都望尘莫及。 说起来，300多的智商，用于设计家居装饰已经是大材小用了，但这个公司的价值不在于赚多少钱，关键是，它可以改变一群人的命运。 作为力工的吕松岩，刚出狱的文心武，被当做纨绔子弟的哪吒，和因为一二百块钱废铜烂铁就折进去的康龙……或许这200万的投资都没有炒房赚得多，可是它的价值远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吃完饭，小成给文心武详细介绍了公司的组织构成，当然，在父亲面前，他只能说是虎爷牵头，而自己投资最多，所以才成了董事长。人员文心武都熟悉，除了大刚、洋火和大酱三个摆棋摊的哥们儿，其余大都是文心武的狱友，在号子里文心武就是号长，现在在公司管理他们，当然是绰绰有余。 “装饰公司这边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您这些天赶紧先把注册的事情办了，有了合法手续咱好正式挂牌营业，对了，公司还差一个财务，现在账目都在我这呢，您得赶紧招个人！” 文心武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频频点头，“儿子，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小成一撇嘴：“您是当老师的出身，起个名字还用问我吗？” “公司都是你的主意，事情也都是你做的，甚至投资的钱都是你赚的，公司的名字当然要征求你的意见了！” “听我的？您听说过忙友集团吗？” 忙友集团是家喻户晓的企业，华夏几乎就没人不知道。 “忙友集团的前身叫刘忙和他的朋友们股份有限公司，所以，你要问我名字的话，那咱可以叫文小成和他爹装饰工程有限公司！” 文心武一捂脸：“简称叫他爹装饰吗？” “也不是不可以！” 文心武想了想，“儿子！我在监狱里有个外号，叫老秀才，他们也叫你小秀才，不如就叫秀才装饰吧？” 要说叫什么，其实都无所谓，能让记住就是好名字，秀才装饰估计也没人叫，老爹想叫，那就这么决定了，不过细想起来，秀才装饰和他爹装饰其实差不多，从哪些狱友的眼中看来，文小成他爹就是老秀才，所以他爹等于秀才。 五年的空窗，有太多的话要说了，家里怎么样，学校怎么样，学习怎么样，同学怎么样，绝大多数都是废话，但文心武依然听的津津有味。关于智力觉醒，包括刚出生的那段记忆，小成并没有告诉父亲，这倒是和信任无关，只是不想让父亲又太大的负担而已。 “爸，要不，你也给我找个后妈吧？” 儿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文心武老脸一红，不自然道：“你小子翅膀是硬了，都管起老子的事了？” 小成还没说话，旁边奶奶搭茬了，“小成说的有道理！” 一句话，算是给他撑腰了。 “我妈不是跟了那个顾律师了吗？您也找个律师，我看今天给你辩护的温雪，温大律师就不错，人长得漂亮，还年轻……” “你滚一边去！”这次文心武真有点挂不住了，“人家温律师才20多岁，小丫头片子一个，论岁数，她得叫我大叔！” “万一她就是个大叔控呢？” —————— 有没有人觉得叫他爹装饰很赞的？ 第219章 为了前妻 温雪不是大叔控，案子一结束人家就离开了向阳，连个感谢的机会都没给小成留下。 圆桌支在了不大的院子当中，一壶清茶，几样瓜果，没有文人的淡雅，但这却是实实在在的文家。月亮半弯，并不是赏月的时候，星辰点点，抬头可以看天。院子里因为养鸡，还能闻到些许鸡毛味道，虽少了些许雅致，但家的感觉更浓了。 父子俩都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在院子里乘凉，文心武书里摇着大蒲扇，驱赶蚊虫。小成手里拿着一串葡萄，吃一粒然后准确的把葡萄皮吐进三米开外的鸡食槽里。 原以为回家第一天，父子俩会彻夜长谈的，可是，每每话到嘴边，总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爷俩一人一个藤制躺椅，院里一躺，一起抬着头看星星。 隔壁那小哥五个，今天也跟着沾光，奶奶准备了半头猪，三个人当然吃不了，夏天食物也放不住，全都便宜那几个家伙了，老太太光是往那屋送就送了好几趟。 小成懒懒散散的给父亲介绍了黄子铭几人的来历，洋贼的师弟，说起来和文心武也能攀上交情，因为之前和小成置气，所以这种事情，好人都让老太太做。这时候一墙之隔，那边还听得到小哥几个啃排骨的声音。 院门一开，奶奶回来了，自打和那几个家伙当了邻居，老太太也算有事干了，缝缝补补，买东买西，真跟自己家孩子似的。哥五个屋里的家什越来越多，越来越有过日子的样子。不过，欠小成的账也是越欠越多，现在小成没事就上门去当债主子，欺负那五个葫芦娃成了一乐。 奶奶回来，进屋不大工夫，拿出一张银行卡来，卡交到了文心武的手里，小成眼一扫就知道，卡里是30万，那是家里的全部家当。 因为奥数冠军这个借口，小成账面上获利220万左右，其中，奖学金20万是实打实的揣到了口袋里，还有200万代言费，这部分是要扣税的，实际到手不过130多万。抛去各种花销以及赔偿给吕家的钱，仍有150万。其中100万投入了装饰公司，还有20万买了泰虎修车厂一半的股份，资产还是150万，但现金不过30万而已。 当然，小成在赌场赢得那一百多万是上不了台面的，现在以私房钱的形式存在。而和丁校长、刘忙开网校投入的50万，为了合理避税，并没有写到代言协议里，只是体现在了股权分配上。现在网校的网站已经上线了，只是还没有铺开宣传，将来这一部分的收入也是隐形的，可以自由支配。 奶奶把家里的财政大权给儿子，意思其实很明显了，毕竟文心武还是一家之主，而奶奶也终于可以退居二线了。 “这里是30万，你儿子赚的，密码是小成的生日，你回来，我也就不操心了。” 文心武一皱眉，“妈，这钱您就拿着吧，我用钱再说。” 老太太把卡放到桌上，道：“我岁数大了，什么投资，什么理财，都不懂，放在我这，就是个死钱。这是你回来了，你不回来，我都打算交给小成了。” 这是实话，这钱是小成赚来的不说，而且孩子心思活泛，还知道和人合伙做生意。当初老太太还怕和一帮监狱里出来的合伙不稳妥，是小成一再劝说下才勉强同意的。现在看来，让文心武一出狱就有事情做，不得不佩服小成的眼光。 “以前我就计划着以后搬到县城去，等小成上高中也方便点，在这住着，总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这大主意你们爷俩拿吧！不过我想着，也应该琢磨着买套房了，武子啊，你现在四十出头，还不算老，有套房子，哪怕就是找对象不也好找点吗？” 文心武老脸一红，“嗯。” 以前在监狱里，靠着六十来岁的老娘蹬三轮卖糖葫芦帮自己养儿子，给自己监狱账户存的钱，他连个榨菜都舍不得买，那一百二百，都是老娘从牙缝里省出来的，烫手啊！那时候什么房子媳妇的，都不敢想，就想着能早点出来，把老娘替下来，有什么苦自己扛着，让老娘少受点罪就行。 而现在，也真是时来运转，儿子学习不用操心不说，小小年纪就给家里挣了这么多钱，一出狱就当老板不说，现在就敢想再找媳妇的问题了。 “爸，不能买房！” “啊？” 现在房子一天一个价，有时候睡一觉的工夫，再买可能就得多花个好几万，没条件也就算了，有条件当然是能早买就早买了，没想到小成竟然反对。 “这点钱，买房子怎么够啊？买衣服还差不多！” “啊？” 小成掰着手指头给老爸算，“您刚出来，身上这一套得配齐了吧？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买两身名牌不过分吧？好歹也叫个老板，不穿的上点档次，全公司都跟着掉价，两套正装一套休闲，这就得两三万，买个手机倒是用不了多少钱，芒果7才六千多，但是男人钱包皮带手表都不能太差，一块五万元的手表总要有吧？算上打火机、皮包，把我爹打扮的体体面面的，怎么说也得十五万吧？” 文心武听的直咽口水，一身行头十五万？ “不能再少了，不能被我妈比下去！” 一说这个，文心武也不言语了，面对前妻，哪怕死撑，也要把门面撑起来，人家嫁了个大律师，想必经济方面要比这边强很多，好在儿子争气，还能给老爸撑腰，输人不能输阵！ 奶奶刚要教育小成勤俭持家，可是话到嘴边，也被堵了回去，刚才话已经说了，反正钱是孩子挣来的，要给自己亲爹买衣服，这事就他们爷俩定吧。 钱现在对于小成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仅仅两三个月的时间，小成稍稍动了动脑筋就赚了三百多万，今后来钱更是容易，不说装饰公司经营的好坏，就是网校那边，真正运作起来，每个月少说也有六七位数的盈利。 想着忙友集团的邀请，未来的变数会很大，文小成，又怎能是一个小小的县城能装得下的？未来只会比想象的更好，无需操心，而每一个当下才是更值得珍惜的。 “爸，这事，听我的！” 装逼，为了前妻！ —————— 为了前妻而装逼，为了中华之崛起而读书，逼格都是一样的。 第220章 梦想与家庭 我们小时候，尤其是刚刚学会说话的那阵，经常会被大人逗弄：是爸爸好还是妈妈好？是姥姥好还是奶奶好？ “聪明”的小孩往往会说：都一样。于是大人就失去了继续逗弄下去的乐趣，有时候遇到耿直的宝宝，会很认真的想，然后给出一个他心目中的答案：妈妈好。于是大家哄堂大笑。 世上不只有妈妈好，每一个爱你的人都值得以爱和真心去回馈。 一天前还“没爹没妈”的文小成，突然之间，父母都出现了，还真是让人有点措手不及。不懂事的时候，他也曾埋怨过父亲，毁了自己的生活，但觉醒之后，也明白了他也有他的苦衷。而母亲呢？是否也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 对生活的绝望？还是那位姓顾的律师魅力无法抵挡？ 离冬天还有好几个月，大雪纷飞，一家人团聚在桌边吃火锅的梦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这几乎已经成了小成的执念，可是母亲重新组织了家庭，这个梦想最终还是破灭了。 为什么？ 小成躺在床上，打开了监控程序，这套程序是由云十三的那套完善而来，只要一个后门，一个编码代号，就能实现对多目标手机的位置追踪，现在屏幕上的红点已经有了好几个，杨柳珊、丁丝娜是经过她们同意的，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除此之外，监控的目标还有付辰逸、毒蜘蛛和自己的母亲周清颜。 毒蜘蛛是在医院的时候，偷走他的手机顺手开的后门。付辰逸也比较简单，在一个奥数班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在他手机里下载一个后门病毒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当然，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而自己的母亲，现在正在四公里以外的军区招待所。 此刻她在干嘛？ 就在手机上，小成手动编写代码，又写了一个备份程序，利用后门系统，远程操控母亲的手机将短信、邮件和各种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备份到云端，而这边自己就可以下载了。 手机是今年新买的，保存的信息非常有限，但小成还是从一些细节中，推断出了她这五年来的生活轨迹。 几封来自国外的邮件，有同学，有老师，以小成的英文水平只能读懂个大概，但借助翻译软件的帮忙，也很容易获取有价值的信息。国外的老师和同学，那邮件的接收者必然是个留学生，而周清颜在小成有记忆的那十年里只是个护士而已，根本没出过国。 临床医学专业，至少要四五年的时间，说明这五年，她至少有四年待在国外，或许是今年刚刚回来的，这样一来，似乎五年都不回来看自己一眼，应该可以理解了。 在国外医生是高收入职业，临床医学类专业是大热门，不仅有严苛的成绩要求，而且不提供奖学金，需要雄厚的经济基础才上的起。 在米国读完四年的医学院，少说也要20万美金，母亲走的时候，已经家徒四壁了，是谁供的她？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五年时间，四年是在国外进修至少需要20万美元才上的起的临床医学，那第一年她在干嘛也很容易猜得到了，准备考试。还有—— 结婚。 这五年大致的生活轨迹已经被小成脑补了出来。 一名护士，或许很早以前就对医学感兴趣，梦想就是能够去国外进修临床医学。就在她的生活跌入谷底，近乎绝望的时候，顾律师疯狂的追求让她产生了动摇。一面是事业有成，家境殷实的大律师，一面是身陷囹圄，刑期还有20年的丈夫，破败的家，令人绝望的生活，让她犹豫了。 或许，那个学医的梦想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了理想，她选择了离开，或许顾律师用真诚打动了她，她在实现梦想的同时也收获了一段美满的爱情。 他俩的感情应该不错，从电话里对话的语气猜得出来。 小成第一次觉得拥有一个超强的大脑也不是好事，仅仅是几封来自国外的邮件而已，就让他推断出如此丰富的内容，不仅仅判断出母亲这五年的生活轨迹，甚至细微的心路历程也都感同身受一般。 分析的清清楚楚，总结的条条是道，可是心会痛。 一面是梦想，一面是家庭。那是怎样的犹豫或彷徨？ 作为一个母亲，她是不称职的，但如果仅仅从追逐梦想的角度，似乎也无可厚非。 继续翻阅着信息，通过手机的后门，小成进一步破解了母亲邮箱的密码，手机只保存着最近几个月的信息，但邮箱里的内容则更靠前一些。在已读邮件里，发件人是“顾华”的占据了一多半，小成有点不敢看，生怕里面有些不堪入目的情话，会让为人子者尴尬，犹豫再三，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 邮件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最上面的那封发件人是“顾华”的，也就是最近的一封，小成点开了第一封邮件，第一句话是：“我们的婚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一回来，我们就结婚……” 看时间，邮件发送日期是2006年3月1日，也就是五个月前！他们是今年才结婚的？ 这个答案，略微让小成心里好受了一点。 或许，是顾律师五年来的悉心照顾和默默支持才打动了母亲吧……最好是这样。 只是这一封的开头，再往后，两人的通信小成再不点开了，就算是对他们的一点点尊重吧。 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楚了，本以为母亲离去是无奈的选择，为了保护自己不被神秘组织找到，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等等！ 注射进脑部的神秘药剂，那也是医学的范畴！ 母亲为什么要学医学？ 记忆里，母亲只是个称职的护士而已，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医学特别的兴趣或是天赋。医生和护士虽然都在医院工作，但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职业，如果学医真的是她一个执念的话，为什么要等到30岁才去开始？ 难道，她和神秘组织有关？ 这是小成最无法接受的答案，无论如何也应该求证一下！ 手机里的后门程序会偷偷使用流量向服务器发送数据，小成怕被发现，只偷偷从手机下载了一些文字信息，这些文字虽然内容不少，但是加起来也不过几百k。如果想要全盘扫描手机上的内容的话，光是流量上的波动就足以让人警觉了。 这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从手机的操作频度上来看，母亲应该已经睡了，这时候小成偷偷远程进入了手机系统进行全方位的扫描。 奶奶的，原来我不是第一个留后门的！ —————— 小成妈妈离开的原因，能接受吗？一个坑后面其实是一个更深的坑，不用怀疑，我不是在挖坑，我在打洞。 这一章不是加更，因为又有推荐了，嗑点万艾可，继续吐血三更。 第221章 游湖 母亲的手机，早就被人监控了，这个后门程序只是在手机的操作系统里开了个口子，暂时还看不出来对方利用这个口子做过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能够做到的，对方都可以！ 顺藤摸瓜，这个后门程序把数据包都发送到了国外的一个服务器上。这个ip地址在网上常见的ip数据库里根本找不到，无法准确的定位，只是根据命名规则大致判断，服务器在境外。 如果说是顾律师小心眼想监听的话，估计还用不着一个境外的服务器，而且他是个律师，并不是个技术宅。 除此之外，还有谁会对母亲这样感兴趣？而且是在国外？ 背后是那个神秘组织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母亲到底知不知情？ 或许明天见面就知道了。 ……………… 结婚不一定是因为爱，离婚也未必因为恨，一别五年，和前妻相见，不管表面上装得多么轻松写意，但心中又怎能做到古井不波？ 太郑重显得心虚，太随意又觉得轻浮，文心武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打招呼了。出租车就停在招待所对面，一条马路之隔，前妻周清颜已经站在宾馆门前等着了，小成一溜小跑过去，和母亲说着什么，文心武只是摇下车窗，对那边招了招手。 再见，前妻。 不见得周到，却少了很多尴尬。 只是小成暗自叹气，一身六七万的行头，就露出个袖子，招手的时候，腕子上的浪琴都没露出来，这钱算白花了。 五年不见的夫妻会尴尬，五年不见的母子也是如此。文心武的车都不见影子了，娘俩傻愣愣的站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小成更是故意不说话，看母亲到底如何反应。 “小成，要不，今天我们去爬山吧？” “好啊。” 向阳市周边倒是不缺玩的地方，离东风镇最近的地方，要数七星河风景区，山不算太高，但景色还算雅致，不仅仅在向阳市，就是在全省，都算有名的旅游胜地。 觉醒之后，小成在玩的方面兴趣淡了很多，甭管多美的景致，在他的脑海里只不过是一副三维图画而已，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小成可以对世界任意改造，自己便是造物主，一个念头，大海就可以在天空中澎湃，再一个念头，山峦便可以上下颠倒，有这样的体验，寻常景物自然是入不了眼。 周清颜以为是陪着孩子玩，殊不知是孩子在照顾母亲的情绪。 路上，还是尴尬的，想说“还记得小时候我带你来过七星河……”没等说出来，就想起那时候是一家三口一起来玩的，怕这话勾起孩子的伤感，生生又咽了回去。不咸不淡的说着没营养的话，当母亲的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毕竟是暑假，去往七星河景区的私家车还是不少，快到景区门口时，已经堵住了。母子俩下了出租车，买票进了景区。虽然门口的人多，但毕竟景区很大，有人爬山，有人划船，游客一分流，倒不算拥挤。 “去划船吧。”周清颜提议道。 “好。” 两人的心思都不在玩上，登山的话一前一后，气喘吁吁的也没办法聊天，倒不如湖中荡舟，母子俩还能好好说说话。 排队买票的功夫，小成借口上洗手间，偷偷打电话给云十三。 “十三爷，你跟着我呢？” 因为怕老歪破罐子破摔报复，小成特意把十三爷给请了回来，不过人家专业的侦察兵，有自己的工作方法，小成也不知道人家具体是怎么监控布防的，只是刚刚觉得有人跟着，这才有此一问。 “没有啊，我和你老婆在一起呢！哈哈哈哈！” 可算有机会报复一下小成了，电话里云十三笑得这个开心啊！ 在云十三看来，以小成的身手，对付个亡命徒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他把保护的重点放在了丁丝娜身上，这些天丁丝娜在医院照顾瘸子，而云十三则当起了校花的贴身高手，暗中保护。 小成突然有点引狼入室的感觉。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如果云十三没跟着自己的，那身后从军区招待所门口就一直跟着的那位是干嘛的？ 最开始都是奔景区来的，目的地一致，一路上跟在后面倒也并不显眼，只是出来玩，少有单身游客，景区内要么是情侣，要么是大人带着孩子，那人独身一人就格外显眼，而且一路上已经是七八次看见他出现在身后了，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挂了电话，小成在等候的队伍里找到了母亲，余光看看，那人排在队伍的末尾，隔着七八个人，从时间上计算，要等到自己，估计还要有半个多小时。 现在排在第一位的是一对情侣，年纪都不算大，小成走过去，掏出五百块钱，客气道：“哥哥姐姐，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出500块，买你这个位置可以吗？” “什么位置？”那男的一愣。 “就是排队的位置，我不想等了，我们不妨做个交易？”小成嘴上和男的说话，眼角则看那女孩的反应。 那男子看着钞票想了想，摇头道：“我们排了很长时间了，不打算卖，你问问别人吧。”他话还没说完，女孩一把抢过钱，“卖了！”说完拉着自己男朋友扭头就走！ 边走还埋怨对象：“排40分钟队，赚500块，这买卖干嘛不做？我们玩别的去！” 小成排到第一，招手把母亲叫了过来，正好这时船回来了，交押金登上船，再回头时，那个跟踪的人也跑到排头，拿着钞票和人商量着什么。 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那人是在跟踪。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护士，突然得到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即便是学成归来，也只是一个平头百姓而已，为什么有人把间谍手段用在她身上，甚至还派了专人跟踪？ 当然，小成只是心里疑虑，表面上不动声色，也不打算让母亲知道。船至湖心，远远看过去，码头那里，跟踪的人已经排在了第一位，但暂时还没有船只靠岸。 “这五年，你是怎么过的？”小成先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母亲还不知道自己看了他的邮件和短信，这是第一轮测试，如果母亲知道神秘组织的存在，甚至就是其中的一份子的话，她应该会隐瞒出国学医的事情。 “其实我和你一样，这五年，我也在上学。” “哦？你学什么？” “学医。”母亲缓缓道，像是回忆，也像是强调。“米国的杜科大学，四年的临床医学，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是今年才刚刚回来的。” —————— 上了推荐，三更了，再养着就不够意思了啊。 第222章 坑爹 小成听到这句话的心情难以言喻。 她没有隐瞒出国学医的事情，她应该对神秘组织不知情。 虽然他知道，母亲强调一直在国外是想间接解释一下为什么足足五年都没回来看过。但小成现在根本不考虑这些了。 “妈，我听说绝大多数西方国家的医学院都不接受外籍学生申请的，你是怎么考出去的？” “额……”很显然，周清颜没料到儿子会问这个问题，一瞬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的确很难申请，不过也不是绝对不招收外籍的学生，我也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得到了一个推荐机会，抱着碰碰运气的心理，没想到就成功了！” 母亲的支吾，当然逃不过小成的眼睛，这一段情绪的变化，可能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因为用了顾律师的钱，让儿子知道会尴尬；第二，可能是因为需要加入外籍，不好解释；第三，是因为走的不是正规渠道，而是通过某个神秘的组织…… 脑海中的虚拟世界，文小刀跟着船在湖面上漫步，同一个人身上的不同人格，文小成坐在船上满面春风，而小刀则眉头紧皱。 “现在我们所知的信息太少，可能所有的猜测都是杞人忧天，现在确切知道的只有两点，第一，试验者的确存在，第二，妈妈被人监控了。” 手机中的后门，加上时刻有人跟踪，弄不好母亲身上的首饰、衣物还藏着其他的窃听设备，跟在身后的那人目的显然不是为了盯梢，最有可能的就是窃听设备不能超过一定距离，而他不想错过自己和母亲的谈话。 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女性而已，三十多岁还是小镇上医院的一名普通护士，哪怕就是出国学医，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年取得什么成果，身上不可能有什么值得窥探的秘密。而能动用这种监控手段，而且在她和自己接触的时候监控格外严格，这就说明了，秘密在自己身上。 “我们可以做一个假设，这个假设暂时没有证据证明，但至少是说得通的。”文小刀皱着眉分析道：“神秘组织一直知道实验的事情，虽然中途失败了，无法确定哪个女婴注射了试剂，但那天育婴室的男婴只有我们一个。” 小成心中了然，后来调换档案只不过是画蛇添足而已，自己早就在实验者的视线之内了。 “五年前，我们还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并没有表现出怎样的聪明，所以实验者只是观察而已，并未干扰我们的生活，而那次家庭巨变之后，母亲一度绝望，离开了向阳，这时候实验者不管是出于示好，还是何种目的，给了母亲出国留学的机会。” 小刀想到的，小成自然也想得到。 “原本，只是一手闲棋罢了，可是最近，我们太过高调，引起了实验者的注意，别忘了，忙友集团能够发现我们，那实验者如果有心的话，我们所做的事情，当然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或许是阴差阳错，因为忙友集团的人出现，实验者并不敢直接对我们进行监控，所以他们选择从母亲入手。” “一个五年未见母亲的孩子，见到妈妈后很有可能毫无保留把自己做的事情和盘托出，实验者不想错过这些信息，所以才监控跟踪她。”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文小刀点头道：“不过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那么妈妈肯定对当年的事情毫不知情。” 眼角往码头那边看，跟踪那人已经划着船赶了上来，离自己的船不远不近，大约保持着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很有学问，太远了可能窃听不到，而过近又会引起人的警觉。小成的猜测，又被印证了些许。 “说说你吧，小成，我在网上看到奥数状元的消息，做梦都没想到是你，直到看到了照片。”周清颜问道。 小成一笑，装作不在意地说：“妈，15分钟交卷，答满分，您觉得可能吗？” 周清颜一愣，媒体早就铺天盖地的宣传奥数神童了，而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说？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爸安排的啊。”小成笑了，“每一步，都是我爸算计好的，别看他人在牢里，但早早就已经把局布好了，难道你真以为是我一个小孩去和他们三家谈判，要来的证词吗？” “这……怎么安排的？” 小成摇着浆，卖关子般的停顿了一下，偷眼观察跟踪的那人，果然那条船离自己更近了些。 “监狱里能人多啊！我爸在牢里是牢头，甭管是江洋大盗还是小偷小摸，都得听他的，这五年他在里面，没少结交江湖朋友，鸡鸣狗盗之辈，都奉他为大哥，监狱里外号老秀才，好像齐国的孟尝君一样。” 看母亲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以前的事情。 “我爸的手下，就有一个盗门的高手，就是能够飞檐走壁，夜走千家的那种，他帮忙在考试前一天把试卷拍了下来，我提前知道题这才能够答满分啊！当然，引起这个轰动效应也是我爸策划好的，他先让我找繁星培训合作，然后考试的时候一鸣惊人，不但成了奥数神童，而且还赚了上百万的代言费！” “小成！你爸他怎么可以这样！”周清颜一拍船帮，小船一晃，差点倾覆。“这不是作弊吗？你没有奥数冠军的实力，初赛混过去了，到复赛、决赛你怎么办？” 小成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无所谓啊，我可以退赛啊，复赛通过之后就要参加国家奥数集训队了，我不想参加退赛就好了！” 周清颜急得都要哭了出来，“小成，做人要诚信！靠着作弊得来的成绩，永远不是你自己的！孩子，妈妈从来不稀罕什么奥数状元的名头，相比较之下，还是诚实更重要……” “妈，你和我爸一辈子诚实守信，可是又怎么样了？我爸进了监狱，你不知所踪！我们被害得家破人亡！我爸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我们不但功成名就，他也能够提前出狱，而且在狱中各种安排，现在一出来，就和牢里的兄弟们合伙开了公司！我也知道做人要诚信，可是为了我爸，为了今后，就让我不诚信一次怎么了？” 周清颜呆呆看着儿子，半晌无语。 书香门第的文家，怎么变成了这样？弄虚作假，沽名钓誉，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文心武为了能够翻案，竟然怂恿未成年的儿子做这种事？ “小成，你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跟我走吧，我给你办转学手续……” “呵呵，五年前，你怎么不带我走？” —————— 小成说：我要是发起狠来，连爹都坑！ 第223章 完美的冤大头 说谎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 把小船划到岸边，都没回码头，小成一个箭步跳上岸，头也不回的走了，船上周清颜下不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远去，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不知道这么说有没有用，或许，应该能够起到一丝迷惑他们的作用吧。 小成不敢回头，就好像五年前，周清颜离开时不敢回头一样。 妈，对不起了。 哪怕不能骗过他们，至少离我远一点会让你更安全。 一直只是存在于假想中的“神秘组织”，“实验者”终于浮出了水面，虽然跟着母亲的家伙可能只是花钱就能请来的私家侦探，虽然手机里那个后门指向的只是国外的一个普通肉鸡，但只要他们有所行动，就能从行动中猜测出他们的目的和相应的背景。 他们监控母亲应该是最近才开始的，时间上正好和上节目增加曝光率的那段时间对的上。估计这个神秘组织并没有把重点放在自己身上，或者在国内的影响力有限，直到自己“红”了之后才考虑到试剂成功的可能性。 这说明“实验者”并没有特别重视这个项目，否则也不会最近才留意到自己。 小成在思考，文小刀同样在思考，两人的交流其实也是思维的碰撞。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我们想一想各种可能性——首先，能把母亲一个普普通通的护士弄到米国的杜科大学，这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至少说明他们在教育或者医学界有足够的影响力，要么本身就和杜科大学有关系。” 小成点了点头，凭这一点，就可以画一个大致范围了。 “大脑绝对是人体最为复杂的器官，能够研制出这样的神秘试剂，其科研能力不容小觑，应该不是某个科学怪人能够独立研制出来的，这项研究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依托，少说也得是大学级别的科研机构。”小成分析道。 “仅仅是科研还好说，问题是他们还需要进行人体试验！在米国实验对象肯定不好找，于是他们把目光锁定到了人口最多的国家。能够做到这件事，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大学级别的组织能够做到的了，小成，我们将要面对的可能是在国际上都非常有影响力的大财团！” “也有可能是跨国犯罪集团！” “差不多是一回事。” 一时间，小刀和小成两人都有些沮丧。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像忙友集团一样，拉拢高智商人才还好，要是想把自己抓回去切片研究，完善试剂的话，那可就操蛋了。不过就目前对方的动作来看，似乎并没有切片的打算，否则自己早就被抓进实验室了。 “或许，情况还没想象的那么糟，对吧。”文小成笑了，对小刀道：“即便他们有实力，即便他们很强大，也未必是无孔不入的。首先，他们并没有直接对我们进行监控，可见他们在国内做事还是有所顾忌的，跟踪那人，明显不够专业，很有可能只是个私家侦探而已，这说明他们在国内的能力还非常有限。另外，他们现在所知不多，否则也不会监听母亲的对话了，育婴室里只有我一个男孩，暴露是肯定的，至于被注射的女孩是谁，他们还需要调查，只要调查，还会进一步露出马脚。” 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满攻满防的变态大boss，但好处是目前这个大boss对自己还没露出敌意，而且因为地域限制，很难发动有效攻击，这就给小成辗转腾挪提供了条件。 和小成玩耍的人，几乎没有不被坑的。 一想到这，小成笑了，对虚拟世界里的文小刀道：“我现在特别想坑一个人。” 远方的洋贼和云十三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喷嚏。 跨国大财团，兼有犯罪手段，这样级别的boss，能和他们有实力掰掰腕子的只有一个！ 刘忙哥，对不起了。这个雷，也就你能顶得住！ 华夏的创业之父，互联网之魂，身家千万亿，多么完美的一个冤大头啊！ 刘忙同学，我看你骨骼清奇，勇斗境外邪恶势力，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我们是朋友啊！什么是朋友！不就是关键时候拿来坑的吗？ 刘忙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他肯定不知道神秘试剂的事情，自己1991年出生，那时候他还是个十岁的小屁孩，当然不会和那个神秘组织搞在一起。为了了解他，小成以前特意看过知名女作家戴芳琳以刘忙为原型写的长篇小说《代理班长》，算是对他的性格也有所了解，他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拿新生儿做实验这种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做的。 早在第一次视频的时候，刘忙就曾邀请过自己，在父亲的案子了结之后去虎石镇做客，现在正是时候！ 去看一看传说中的矿中，再瞧一瞧在短短八年时间，就引领了一个时代的忙友集团，和那位被誉为华夏创业之父，互联网之魂的传奇人物玩一玩智力游戏，然后站在其背后为他呐喊助威，看他和所谓的神秘组织斗个你死我活…… 这样说有点太无情了，可以改成：站在其背后为他呐喊助威，看他英勇的为国家乃至世界铲奸除恶！ “准备一下，我们去虎石镇！” 这句话是文小成和文小刀说的，相当于自言自语，不过，文小成想的准备一下，是安排好丁丝娜，毕竟老歪的潜在威胁还没消除，而文小刀则觉得根本不需要什么准备。 在小成身边的这些人里，可能会有危险的只有一个丁丝娜，她的危险不是来自于“实验者”，而是因为李刀石的事情，给杨柳珊背了黑锅，怕老歪迁怒于她，或者利用她来要挟报复。不过父亲和奶奶，虽然安全没问题，但那个神秘组织能够监视母亲，也就能监视他们，所以还是把她们放在一起保护的好。 十三爷当保镖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他不能分身，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丁丝娜和奶奶、父亲住在一起。至少在丁瘸子出院以前，可以暂时让她住在老井村。 —————— 或许新读者并不知道“刘忙”“戴芳琳”都是谁，虽然不影响本文阅读，但还是强烈建议你们去补补课，《都是黑丝惹得祸》120万字，不容错过的好作品，去搜搜吧。 第224章 一顿烧烤解决的问题 小成并没有去直接去医院，而是先一步到宾馆里找到了十三爷。 云十三人家是来帮忙的，所以没办法像指挥王洋那样心安理得的颐指气使。和他的关系很为妙，一方面，唐七爷代表忙友集团做出了全面扶植的承诺，当然也包括安全保护，十三爷作为忙友集团的一份子，他来帮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另外一方面，两人当然不是简单的保镖和雇主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朋友，朋友之间的关系更要小心翼翼，更要避免言语冒失，让人心里不痛快。 小成要去虎石镇访刘忙，却把十三爷留下保护自己媳妇，这个的确有点不好说出口。 离医院最近的，就是那家情趣酒店，在这家酒店里，要去敲开一个单身男住客的门，的确需要很大勇气。 “干啥来了？抓奸啊？” 还没等小成敲门，房间门就打开了，云十三似笑非笑道：“能让你抓着吗？你到酒店门口我就看见了，早让你媳妇跑了。” 小成一笑，“单身狗，你这是嫉妒。” 无往不利的三个字，云十三刚刚觉得沾了点口舌便宜，瞬间又受到两万点伤害。 进到屋里，云十三住的是一间大床房，白天虽然拉着窗帘，但室内故意营造的暧昧氛围也让两个大老爷们儿置身其中倍感尴尬。 写字台上包着厚厚的海绵，估计放在这根本不是让人写字用的，云十三一台笔记本放在桌上，屏幕上至少是十二个监控的画面。 “来早了，没地方呆，到医院还得给她爸端屎端尿的，不如到你这躲躲清闲。”说罢小成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你就靠这玩意提供保护？” 云十三用那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小成，撇嘴道：“这玩意？从宾馆到医院这段路程，全程无死角高清摄像头，我就差在你媳妇楼上浴室装一个了，你还怕不周到？” 两人到一起就抬杠，小成也不甘示弱，冷笑道：“就光仰仗着高科技啊？你不还是侦察兵出身吗？就这水平？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你学了几样？靠这些高科技装备，用你干嘛？随便找个小学生，一边打着撸啊撸，一面就把活干了。” 云十三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奚落道：“你以为你媳妇是美国总统啊？什么安保级别？要不我明天开始贴身保护，睡觉都一个床上，你干不？” “单身狗，水平不行就别找借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手机钱包是怎么没的心里没数吗？你监控我那么长时间，王洋知道不？就是汽修厂的学徒工，人家那是有师傅有徒弟，正统的盗门传人，就你这监控布防的套路，甭说人家，就是我，都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 几句话，就是把火呛起来了，“别吹！不服来来！，我就这些设备，你去找你媳妇去，你只要能让她在我视线里消失十分钟以上，我就服你！” 小成笑了，“在这我都算欺负你！市里人来人往这么多人，这么多车，我不占你这个便宜，不服咱就打个赌，输了也不用多，说声服了，然后一顿小烧烤，怎么样？” “来啊！谁怕谁啊！” “老井村，我家，这里你最熟悉，整个村也没几个人，一年到头在村里也见不到几个生面孔，就连面前蹦出条狗都能说得出是哪家哪户的。你只要在存在周围布一圈摄像头，那整个村子就全掌握了。你们那个系统不是自带人脸识别的吗？把村里人都输入进去，发现生人就报警，这条件够简单了吧？” 云十三这次没说话，琢磨着小成的话里有什么道道。 “七天，七天时间，我在你眼皮底下，把丁丝娜偷出来！” “小子！你想坑我！”云十三得意一笑，“老井村是你家，你肯定比我熟悉，跟我玩地道战那一套，对不对？村里的地道已经连成片了吧？我在上面傻盯着摄像头，你下地道把人偷偷运走，你把我当鬼子了？想糊弄我？没门！” “抗日神剧少看！还地道战？你当是盗墓啊？放心，没有地道，就在眼皮底下，骗过监控，老井村里转一圈，把丁丝娜掠走！还告诉你，这事我不和她打招呼，就当是演戏一样，你当保镖，我当绑匪，可能会找人帮忙，今天就和你叫这个板了！” 没有地道，在老井村那样几乎是封闭的地方把人掠走？你当你是楚留香还是白展堂啊？人家哪怕是盗圣也不过是偷点东西而已，你这是偷人啊！西门大官人啊？ “敢不敢？别犹豫！不就是一顿烧烤一个服字吗？还怕输不起啊？” 被小成一挤兑，十三也挂不住了，一拍大腿：“赌了！” 虽然心中隐隐觉得不妥，但他实在想不出来小成究竟怎么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人偷走，哪怕就是输了也无所谓，就当长能耐了！ “好！你这就去布置监控，我去医院，然后在老井村给她安排个地方，村头的房子我都算欺负你，就我家后院那块，你看怎么样！” “切，还怕你啊！” 古人云，没有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问题！古人诚不欺我也。 从宾馆出来，云十三怎么去布防就不用管了，人家是专业人士。而小成则独自来到骨科医院。自从把云十三安排过来，小成就没再来过，象征性的买了束鲜花，703病房，父女俩都在这里。 丁瘸子脸上的水肿基本上已经完全消退了，显出了本来面目，只是有地方的青紫还需要时日才能下去。一见小成手里捧着鲜花，瘸子笑了，“花这冤枉钱干啥？” 小成不解释，从花束中抽出一朵玫瑰，递给了丁丝娜，然后顺手把手捧花放在放窗台上，惹来女孩一阵轻笑。 瘸子已经猜出了两人的关系，那也就不用故意藏着掖着了。 “丁叔叔，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昨天做的手术，你家里有事，也就没告诉你，手术挺成功，医生说目前情况还算不错，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还得再在这住一阵子。” 小成点点头，“丁叔，我给你请个护工吧。” 两个男人眼神一对，丁瘸子就明白了七八分，“好，娜娜在这成天伺候我，也犯不上，你们忙活自己的事情吧。” “爸，让我在这吧，反正现在还没开学呢，外人伺候总没有闺女贴心。”丁丝娜说罢，略带歉意的看了小成一眼。 “行了行了，这事听我的，小成不提我早就想这么办了，娜娜，你去问问护工的事，护士站应该就有护工的电话，我和小成聊聊。” —————— 可怜的十三爷。 第225章 丁丝娜进村 “老歪完蛋了。”丁丝娜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所以小成长话短说，给瘸子解释了事情的大致进展。 “老歪想干掉李刀石，灌了三斤白酒扔下了河，正巧被我撞见，这才知道了您在他们手里，我用他们杀人的事相要挟，老歪这才把您放了，还赔了50万。” 这段之前小成提过，瘸子也知道，所以一笔带过。 “那天我救下了李刀石，老歪想知道他的下落，这才派人到您这来要挟我，我把毒蜘蛛骗走之后，不久李刀石就去自首了，听说把老歪违法乱纪的事情都给咬了出来，现在老歪已经完蛋了。” 多余的废话没有，小成只介绍瘸子知道的那些事之间的因果关系，简单说就是老道自首，咬出了老歪，现在他完蛋了。 “不过，老歪提前得到了消息，现在已经跑路了，下面自然也是树倒猢狲散，抓了不少小虾米，也跑了不少人，李刀石现在在看守所，老歪想报复也没办法，我怕他迁怒于你我，尤其是娜娜，所以这才想给您雇个护工，娜娜和我在一起，安全更有保障一些。” 丁瘸子眼里的文小成，早就不是那个普通的初中生了，不管是指点他赢钱的文半仙，还是后来敢和老歪叫板的智多星，身边有虎爷那样的猛人，应该护得女儿周全。丁瘸子点了点头，“好，你们不用担心我，医院这毕竟是公共场所，他们应该还不敢把我怎么样，而且老歪动我也没什么意义，你保护好娜娜就行了。” 小成点了点头，但他脑海中的文小刀却直撇嘴：那妖孽的丫头还用你们保护？ …… 带着丁丝娜从医院出来，租房、搬家，置办应用的东西，要做的事情还不少。好在女孩从小就自立，并不算娇气。租下后院李奶奶那间房，和小成家只不过是一墙之隔，铺的盖的买了一套新的，换洗衣服又准备了几套，怕她寂寞，路过电子城的时候，小成特意给买了个笔记本电脑，这是女孩一直想要的，家里已经连上了网，大功率的路由器，能让左邻右舍都连上wifi。 房子收拾妥当，床上被褥铺好，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打破了那层禁忌之后，小男女到一起自然是如胶似漆，破败简单的小平房就跟新房一样，十八般武艺，房顶的瓦片差点给震了下来。云雨过后，丁丝娜哭得梨花带雨，弄得小成尴尬无比。 “你……你怎么哭了？你不是挺乐意的吗？”在这方面没有多少经验的小成一时慌了手脚。 “刚才我把你想象成恶霸，打瘸了我爸，还把我给霸占了，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好刺激！” 小成以三百多的智商表示无力理解，只好顺着女孩的话头道：“是的，你被我抢来了，关在这里，这些天不许离开老井村！” 女孩马上入戏，一脸惶恐委屈的表情，无助道：“不要！求求你不要！” 小成则一脸恶狠狠，道：“这两天我不在，你要是敢跑，就再也别想见到你父亲！” “我……我不跑。” 女孩柔弱的样子，让小成心中一阵悸动，“必须好好惩罚你一下！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轻一点。” …… 两个院子以外，云十三尴尬地看着监控屏幕，做安保工作，后窗户当然是重中之重，光是这，十三爷就安了六个摄像头。屋里拉着窗帘，不过因为开灯，一双人影完完整整的映在窗帘上，男的站着，女的跪着……就跟看皮影戏一样。 奶奶的，现在这九零后，这么明目张胆的虐狗……汪！ …… 一直到后半夜，一身酒气的文心武才回到家。别人喝酒是越喝越迷糊，可文心武则是越喝越精神，人就跟加了汽油一样，两眼倍儿亮，据说把虎爷他们全都放倒了。 夏天暑气重，本来就难以入睡，文心武喝了不少酒，浑身燥热，不忍惊动老娘，自己一个人光着膀子在院子里纳凉。小成心里有事，也没睡踏实，见父亲在外面，披了件衣服跟了出来。 “爸，还不睡？” “热，睡不着，你甭管我了。” “我得去趟虎石镇，刘忙，刘总在你的案子上没少明的暗的帮忙，我得去谢谢人家。” 文心武点了点头，“应该的，你去吧，什么时候走？” “我想明天就走。” “这么急？” 也没办法不急，谁知道那个神秘组织什么时候会有动作，早点寻求到庇护早些安全，不过这里有没办法和父亲说，只能推说要趁着假期没结束。 “今天和你妈……去哪了？” “去的七星河，不过没一个小时我就回来了。” “干嘛啊？和你妈怎么说也五年没见了……” “她想让我和她走，一言不合。” 说到这，文心武也不好说话了。离婚什么的，那都不叫事，但要把儿子夺走，那可不行！ “你妈她这些年，都去哪了？” “出国了，得了个机会，去米国的杜科大学，学了四年医学，今年刚回来。” 文心武点了点头，如果说出国四年，不回来看儿子倒也说得过去。 “爸，还有个事想和你说，丁瘸子，有个闺女，你知道吗？”道上的事，以后老爸和虎爷、王洋这些人混在一起，早晚要传到他的耳朵里，所以小成也不隐瞒，大致说了些皮毛。 “丁瘸子在老歪的赌场里赢了钱，好多人跟着坐车，害老歪损失了好几百万，前些天，老歪派人把瘸子的另一条腿打瘸了，还扬言要弄他闺女，我看不过，就把丁丝娜接咱村来了。” 文心武点头道：“虽然我和丁瘸子以前有过不愉快，但说到底是咱给人家砍了，人家能和咱达成和解，还在法庭上出了一份证言，那是对咱家有恩的，保护他女儿是应有之义！你现在大了，做事有分寸，爸信你！不过，这里面应该还有点我不知道的事吧？” 小成一乐，“老爸你明察秋毫，这个丁丝娜，很有可能成为你儿媳妇。” —————— 好消息，老刀前作《都是黑丝惹得祸》漫画改编，已经上线了，漫画岛，搜索“黑丝”就能找得到。这样一部在中国文学史上必将留下浓重一笔的直击灵魂的作品，竟然被他们画的满眼是肉，作为一个作者，我看了之后竟然可耻的硬了…… 有新书友可能还没看过，强烈推荐去搜索一下，本文中的刘忙、温雪、唐七爷都是前作中的人物。 第226章 同一个号码 这是小成第一次出远门。 十四五岁的孩子，一个人坐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到一个从来没去过的陌生的地方，或许连路都不认识，当家长的没有不担心的。当然，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担心遇到坏人？天下没几个人能坏的过小成；担心钱包丢了？要是从王洋那论，一般火车站附近出没的小偷都得叫小成一声“师叔”！担心人贩子把小成拐走？要是真碰到人贩子，谁拐谁还真不好说……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种担忧，只是一种挂怀。 从东风镇出发去向阳市火车站，途中需要导两趟车，还要走很远，小成索性骑着摩托去了，身上也没什么行李，除了一套换洗衣服，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一串奶奶亲手做的糖葫芦。 这串糖葫芦，一共九颗山楂，是从三十多斤，近千颗红果中精挑细选的，大小都快赶上鸡蛋了，就这九个果的糖葫芦，拿在手上掂量掂量有半斤重。 九颗红果，一个籽都没有，大红果熟透了，心里面是面的，热糖稀灌进去，糖和果肉混在一起，加上糖是热的，把里面的果肉也烫了个半熟。等糖凝固之后，红果是面的，糖是硬的，酸和甜混在一起，咬一口舌头都要爆炸了一样。 “人家有钱，什么都不缺，但咱也不好空着手去，失了礼数，这串糖葫芦就是个心意，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包管他别处吃不着！” 老太太早就不卖糖葫芦了，为了小成，一大早起来特意熬糖选果，忙活了三四个小时就做了这么一根。拿着这礼物去见刘忙，够体面了。 把摩托停在火车站附近的收费停车场，小成轻车简从，进了候车大厅，候车、检票、进站、上车。这趟车并不是由向阳市始发，但车上并没有很多人，找到自己座位时，小成发现，自己的旁边已经坐了一位美女。 素颜的美女。 美女脸上素颜，身上的穿着也很朴素，短袖的白衬衣加上灰色的背带裙，这穿着如果换一张普通的面孔一定hold不住，会被人以为是村姑，不过穿在她身上，则有一种出尘之美。娃娃脸，齐脖短发，看样子只有十八九岁。小成的座位在里面，点头微笑示意，那女子也礼貌的以微笑回应。 列车启动，晃晃荡荡，小成拿出笔记本，利用这段时间完善着网校系统的细节功能。身边这位美女则不停的在拨打电话，耳边一次次“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声音。扭头望去，女孩面带焦急，很显然是重要的人联系不上了。 又过了一阵，一阵手机关机的音乐，那美女一阵懊恼，显然是很着急。 这时的火车上还没有卖充电宝的，手机没电了，就只能干瞪眼。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身边那女孩忍不住了，轻轻碰了碰小成，赧然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电话？我手机没电了。” 小成猜她应该是联系不到接站的人，所以着急，手机递了过去，“用吧。” 女孩继续拨打刚才的号码，而得到的，仍然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谢谢。”手机还了回来。 小成顺手接过，目光无意识的在屏幕上扫过，一下就愣了。 1707240xxxx，这是刘忙的号码！小成过目不忘，号码都不往手机里存，尤其像是刘忙这样公众人物的手机，要是在自己这泄露出去给人造成麻烦就不好了。 “这是找谁啊？一直没人接？”小成随口问道。 那女孩有点不好意思，道：“一个老同学，这次去盛阳就是为了见他的，提前也没打招呼，可是上了车才发现，联系不上了。” “会不会是号码记错了？”小成提醒道。 毕竟，按照常理猜测，知道刘忙手机号码的人，除了自己以外一般人都不会坐这种硬座火车。 “不会错的，前一阵子还联系过，他那种人是不会换号的。” “你手机不是没电了吗？在我手机上拨出去的号码没准打错了，要不你再试试？” 小成把手机递到美女面前，那号码又给她看了一遍。 “没错，就是没人接听。”女孩确认道。 小成见人家这么肯定，只好继续试探：“其实，这号码我认识，是我一个朋友，这次去我就是找他的，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所以才问你的。” “你也认识？”女孩惊道。 “这人……是不是姓刘。” 那美女忙点头，齐脖的短发跟着上下直飘。 “还挺有钱的？” “对对对！” “在虎石镇吧？” “没错！” “你说你是他同学，那你也是矿中毕业的？” 女孩赧然一笑，“我是他初中同学，高中并没有在一起。”说完，女孩又是一惊，“你真的认识他？” 小成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说出他的名字？” “好！一、二、三！刘忙！” “刘忙！” 于是，半个车厢的人都往这看。 女孩脸有些红，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吐了吐舌头，小成也有些尴尬，解嘲道：“没想到，您和他是同学，那这么说，您比我大十岁呢，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您是个高中生。” 这美女抿着嘴一笑，“娃娃脸，长的小。倒是你，才十五岁吗？你到盛阳找他干什么？”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小成想了想，“送礼。” 礼物就是一根糖葫芦。 “姐姐，您呢？您找他什么事啊？”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去找霸道总裁，这很像是某个现言小说的开场啊！退婚？逼婚？千里寻夫？ “我啊……要钱！” 这是要分手费吗？ “一直联系不上他，还挺着急的，不过遇见你就好了，我们都找一个人，正好顺路！” 小成点点头，“没关系，联系不上他，我还认识不少他身边的人，应该可以找到的。” “对了，还没问，小老弟你怎么称呼？” “我叫文小成，姐姐，您呢？” “我姓杨，杨朵儿。”美女伸出手来。 —————— 朵儿的身份是什么？她找刘忙干嘛去了？你们猜得到吗？这次拼的是想象力。 第227章 刘忙去哪了？ 小成没看过《都是黑丝惹得祸》，并不知道杨朵儿是谁。戴芳琳的《代理班长》中，只有刘忙在高中以后的事迹，早恋检讨、麻辣烫之恋、计算机小组和免费午餐。听着就让人神往，能和这家伙做同学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 “朵儿姐，刘忙在初中是什么样子的？” 杨朵儿想了想，回忆道：“我和他并不是一个班，但因为参加奥数班接触才多了一些，他是挺聪明的一个人，不见怎样努力，但成绩却一直不错，当时感觉，只是个普通的优等生而已。” 杨朵儿嘴上说的内容只有这些，但脸上表情所透露的信息则要丰富的多，一提到以前，脸上的微笑，眼神中的甜蜜，到后来的茫然、遗憾，似乎用神态讲述了一个完整的爱情故事。 这些微表情，当然逃不过小成的眼睛，他表面上没带出来，但心里和文小刀一起点头：有奸情！ 很显然，杨朵儿不想继续回忆了，打住话头，反问小成道：“那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按理说，你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交集啊！” 和唐七爷、云十三之间的事情应该属于商业机密，也不方便说出来，所以小成只能推说因为奥数竞赛出了点小名，然后想出了网校的点子，打动了刘总，现在刘总那边资金已经到位了，还差股东签名等一系列手续才能正式上线，这次找他就是因为这事。 “简单说，就是刘总投了我一个网校的项目，我过去找他签一些文件，回去办手续用。” “奥数冠军？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前途啊！”看起来就像同龄人的杨朵儿拍着小成的肩膀道，仿佛长辈一样。 小成挑了挑眉毛，“朵儿姐，你刚才说要找他要钱，难道是他欠你钱？” 朵儿一笑：“怎么可能呢？他有多少钱，估计他自己都算不过来。” 小成得意一笑：“既然不是欠钱，那一定就是欠情了吧？” 朵儿一瞬间慌乱，不过马上又镇定了下来，嗔道：“小坏蛋，你还真八卦！” 小成一脸的讨好：“说说吧，姐。” 朵儿长出一口气，缓缓道：“那时候还小，也就你这么大吧，十五六岁的年级，什么都不懂，初中毕业的时候，我们约定要考同一所中学，结果他没考上，就没有然后了。” 曾经的痛彻心扉，到现在，只剩下了轻描淡写，初恋不一定美好，但却一定难忘。 朵儿并不想提那些细节，于是转移话题道：“高中学习紧，我们老同学一直都没时间聚一聚，后来到了高三的时候，竟然听说他当了爸爸！当时我们以前初中的老师还把他作为反面典型呢，对我们说：‘看看，中考没考好，落到了市重点，早早就乱来做了父亲！你们可要引以为戒啊！’不知道这老师现在见了刘忙会说什么……” 小成接茬道：“肯定会说：‘这是我学生，我早就看出他是个人才了！’对不对？” 朵儿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不仅莞尔一笑。 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太难熬，广播中已经报站，还有10分钟就要到本次列车的终点站—盛阳北车站了，旅客们也都纷纷收拾行李，做好下车的准备。 “你……手机还有电吧？还认识他身边的谁，赶紧联系一下啊！” 小成点点头，先帮朵儿把行李取下来，然后手机拨通了唐七爷的电话。 还好，电话一打就通了，里面传来七爷的声音：“小子，又有什么事？” 小成嘿嘿一笑：“七爷，想我没？我到盛阳了！” 电话里唐志一愣，“哎？十三怎么没告诉我？” “嘿嘿，十三爷他不知道，算了，这事回头再和您细说，十三爷还在东风镇给我站岗呢。” “他又被你小子给算计了吧？以后我真的提防着你点！一不留神就被坑啊！” 小成道：“瞧您说的，这事不着急，我先问问，忙少他电话怎么打不通啊？一直无人接听。” 唐志顿了一下：“你在哪？火车站吗？等我五分钟，我去接你，我们见面再说！” “盛阳北车站，我还有十分钟才到呢！” 挂断电话，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回头看朵儿，一个大编织袋和一个小行李箱，一个人拉起来十分吃力。小成行李比较少，两人还是一路，当然不能看着不管，伸手把那个大编织袋拎了过来，好家伙！得有二十多斤！ 火车进站，跟着人流下了车，一抬头，就看见唐七爷在站台上笑容可掬的看着他，两人目光一对，相视一笑。 “七爷！” “来了？小成！” “厉害了我的哥！你怎么知道我是这趟车这站台——还有这车厢？” 唐志一笑：“网上订票的系统就是我们开发的，一查你的身份信息就全知道了。”看小成身边还有位美女，七爷眼神询问道：“这位是……” 小成介绍道：“这位是杨朵儿，忙少的初恋！”回头又给朵儿介绍：“这位是唐志，刘忙的高中同学，同寝室的兄弟！现在是忙友集团的什么什么——反正是高层了。” 杨朵儿脸一红，伸手道：“我和刘忙是初中同学，别听他瞎说。” 唐志一脸懵逼的和美女握手，看着小成，问道：“你们俩怎么碰到一起了？算了，先上车再说！”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奥迪a8停在站台上，七爷快步走上去，打开后备箱，帮着二人放行李，三人上车，奥迪顺着行李车通道驶出站台。 行色匆匆的旅客都有点看不懂的，见过开着奥迪进站台接领导，接明星，今天一个半大孩子，一个农村柴火妞怎么也有这待遇啊？ 车上坐着，小成简单给七爷介绍了火车上的偶遇，提到刘忙，不仅好奇问道：“七爷，忙少怎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啊？朵儿姐手机生生给打没电了。” 唐志苦笑一声：“你们也赶巧了，他现在还真接不了电话！” “怎么了？” “我们这就去找他，等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 刘忙去哪了？ 第228章 错过的大新闻 奥迪出了火车站，一路向北。 从车窗向外望去，盛阳市和小成所在的向阳市并没有怎样的不同，国内大部分城市都是这样，除了一些地标性建筑，别的地方都是大同小异，没有自己的特色。再往北，路口一处花坛景致，有园艺做成的几个大字：欢迎来到虎石镇开发区。 这里便是虎石镇了。 唐七公子开着车，给二位当着导游：“李广射石虎的故事听说过没有？据说当年被飞将军李广射的那个虎型的石头就在这里，所以得名虎石镇，几年前，这还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东沟、西岗、南市、北城，我们矿中就在北城，去趟南市就叫上街，去趟盛阳市都叫进城！现在你再看看，估计这里的老人有几年不来也都不认识了！” 坐在后排的杨朵儿看着窗外若有所思，虎石镇，她来过一次。也只有一次。 一条八车道的大马路，路两边都是些联排的别墅区，家家户户有花园有草坪。往前看，一座摩天大楼高耸入云，周围那些十几层、甚至几十层高的楼宇在其映衬下仿佛大树下的小草一般。七爷给两人介绍道：“这路两边的别墅都是忙友集团的资产，现在里面住的不是大学教授就是公司的技术高层，你有多少钱都买不来，根本不对外发售。”说罢还对小成挤了挤眼：“不过……你要是投降皇军，也可以选一栋哦！” 小成淡淡一笑，不为所动。 七爷继续介绍道：“所谓的华夏硅谷，就是那里了，最高那栋楼就是忙友集团的总部，其实整个虎石镇的地皮，忙友集团和卢氏地产能占了一大半，能在这里安家的，只有三种人，第一，本地土著，或者买了本地人的房子；第二，忙友集团的员工；第三，学校的老师。其他企业的员工大多只能租住。” 杨朵儿都久久不语，9年前她来过这里，那时候的虎石镇，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镇，而现在——这个奇迹，就是他一个人创造的。 小成坐在副驾驶上也是感慨万千，什么创业之父，华夏的互联网之魂，只有到了这里才能见证一个人的潜力有多么巨大。仅仅是一个小镇而已，他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多少人的生活？ 出人意料的，轿车并没有驶向忙友集团，反而在一个路口拐了，路两边越来越荒凉，似乎是未开发的地方。 “七爷，咱们这是要去哪？” “你们俩不是要见忙少吗？我们一起去接他。” “接他？去哪接他？” 七爷无奈一笑，手往前一指，“就是那。” 小成和杨朵儿顺着唐志的手向前望去，只见前面类似学校一样的一座建筑，却显得铁壁森森的，大铁门将入口封的严严实实，上面用白漆喷的两个大字：禁区。门两边挂着木质的牌匾：盛阳市第二看守所。 开门，下车，小成回头看了杨朵儿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出了一丝“卧槽”。 朵儿不好问，还是小成，凑到唐七爷跟前，小声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忙少他也瓢昌了？” 七爷翻了个白眼，道：“我估计他没有瓢昌的体力，自己查查新闻去吧。” 这么一说，小成才意识到，今天看守所的豪车也略多了一点，奥迪、奔驰、宝马，这都烂大街了，一辆宾利，一辆玛莎拉蒂，那旁边的好像是劳斯莱斯幻影，这要是车展倒说的过去。再看看守所门前，好多人长枪短炮的严阵以待，这场面自己也见识过，估计这些人都是等刘忙的。 拿出手机，上网一看，果然，一条新闻占据了各大网站的头版头条：《忙友集团创始人刘忙因涉嫌重婚罪已被警方刑事拘留》 重婚罪？对哦！早就该抓这小子了！ 刘忙娶了两个老婆，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不是先后，而是同时，一位叫杨柳依，是红红火火锅的老板，另一位叫黄奈，平时很少在公众前露面，不过早先被狗仔偷拍过，是个完全不输于杨柳依的绝色大美女。 正迷茫间，那边唐志扎进了人群，和一帮人说这话，小成一看，被围在中间的那人自己认识，正是帮父亲辩护的美女律师——温雪。 小成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往前凑了几步，人群里一片骂街之声，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抚掌大笑，边笑边叫着报应，就连唐七爷也满面春风，嘴里还说着“该！” “奶奶的，我们矿中四大美人，让他娶走了俩！早该治他了！” “对！报应啊！老大这次进去，怎么这么大快人心呢？” “温雪，我和你说，你就多余给他办取保候审，一会儿不信你问他，他准埋怨你！” 几个大老爷们儿，都是一片叫好之声，这时，一辆迈凯伦p1停在了众人面前，车门升起，一只黑丝美腿迈了下来，众人不自觉的都停止了喧嚣，几位男士，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转了过去。 一位美女从迈凯伦上下来，摘下墨镜，抡起手里的档案袋就开始拍那几位的脑袋，之前和七爷聊天叫好的那几位，一个个都纷纷抱头鼠窜，口中骂道：“竹叶青！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吗？” 被叫做竹叶青的那女子手持档案袋杀入重围，杀得那叫一个人仰马翻，边拍着他们的脑袋一边骂道：“你们就不能长点心吗？都上车，一会等忙少出来，赶紧开会研究对策！” 唐七爷也在刚刚幸灾乐祸的人群里，此刻被竹叶青冲散，赶紧跑回奥迪车附近，小成借机凑上去问道：“七爷，和您说话的那几位都是谁啊？” 七爷指着后屁股有个脚印的胖子道：“看见那胖子没有？他叫韩鹏，韩胖子，现在负责茫搜索，最开始就是他发现你那里数据异常，严格来说，他是你的伯乐。” “别人和你说你也不认识，我们刚才叫好的都是原来矿中的同学，你不知道，上学的时候，我们学校号称五大美女，醉贵妃、病西施、狠妲己、笑褒姒，还有一个你肯定知道，就是国民女神齐萱然，她当时的外号叫媚貂蝉。这五大美女里，刘忙一个人就娶走了俩！你说我们能不恨吗？现在终于被法律严惩了，该！” 七爷说的津津有味，全然没有之前那种大将之风，似乎这样才是和兄弟们之间的相处之道。 “那那位叫‘竹叶青’的美女，为什么要揍你们呢？” 七爷摇头苦笑：“她是看不惯我们没正行的样子，所谓的重婚罪，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这次，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 —————— 是的，我又挖坑了，这一章如果是看过《都是黑丝惹得祸》的老读者，读起来肯定很带感，只是不知道新读者会不会有点懵。你们见过不少后宫的，种马的小说，见过因为开了后宫犯下重婚罪的吗？后宫是男人的幻想，重婚罪则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读过本书之后，在看到有后宫种马的情节，你们的脑子里会自动弹出“重婚罪”处以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幻想破灭了，不过弟妹们会感谢我的。 周一了，求个打赏。 第229章 大危机 “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唐七爷笑道，不过表情上却一点没有遇到大麻烦的样子。 小成翻了翻白眼，当然，遇到大麻烦的是人家忙少，你们这群损友当然幸灾乐祸了。 “没那么简单，你想想，以老大今天的身份地位，两位大嫂都没说话，为什么法院要找他麻烦？” 重婚罪属于不告不诉，也就是说没有人起诉，法院不会主动受理，公安机关和检察院当然也不会找这个麻烦，因为它侵犯的是夫妻一方的配偶权，如果当事人不反对的话，这种婚姻虽然不受法律保护，但司法机关一般也不会追究。 养小蜜，抱二奶的多了！ 现在，这事被追究，不管结果如何，至少释放了一个信号，刘忙已经不被看好了。 “难道说，有人想要敲打敲打他？”小成问道。 七爷摇了摇头，“对方的弱点抓的很准啊！” 后面的话，七爷不再说，小成也不好再问。或许，简单的一件事背后，有更深的含义也说不定。 大门前，保释的手续早就办好了，交给看守所，那边不大功夫就把人提了出来。大铁门一开，几乎所有人都围拢了过去，在温雪的陪同下，刘忙款步走来，一出门就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接受媒体的采访，有几名保镖冲了过去，组成人墙，把记者拦在外面，而之前被竹叶青拍的抱头鼠窜的那几位也聚拢了过去，七爷一拍小成和杨朵儿，道：“走，先过去打个招呼。” 保镖们给让出位置，唐七带着小成扎进人群。刘忙一边听着一位女秘书的汇报，一面和这些老兄弟打闹着打招呼，到了小成近前，突然眼前一亮：“呦！小子，你也来了！” 小成点了点头，知道人家忙，也没多说话。 刘忙的目光落到小成身后，看到了躲在后面的杨朵儿，更是一惊，旋即笑道：“朵儿！” 女孩脸色微红，也点头致意。 这时，那辆加长的劳斯莱斯里下来一人，车门砰一声响，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顿时乱糟糟的场面，竟然有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闪光灯闪烁，所有镜头都对准了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女子，甚至连刘忙都被晾在了一边。 小成从来没见过那女子，但一眼就猜到了，那是黄奈。也就是七爷口中的醉贵妃。 醉贵妃、病西施、狠妲己、笑褒姒，现在被誉为国民女神的齐萱然只能勉强排在第五，而她，就是四美之首的醉贵妃！ 除了之前被狗仔偷拍，这次算是她第一次在媒体前亮相，墨镜故意没戴，对媒体歉意一笑，然后走到自己丈夫身边，两人礼节性的拥抱了一下，黄奈小声在刘忙耳边道：“依依昨天搬出熊园了。” 刘忙前一刻还春风满面，听这话顿时双目一寒。他想了想，转身面对媒体，朗声道:“感谢各位到场的媒体朋友对本人的关注，至于案件的进展，不方便透露太多，不过大家不必着急，到时候我不给大家一个交代，法院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大家请回吧！” 媒体人当然没那么容易打发，不过刘忙一律冷处理，再不发一言，冲自己这边的人打了个手势，转身上车。 只一个手势，人呼呼啦啦的都动了起来，仿佛出征的将士一般，一盘散沙样的人被注入了灵魂。 小成和朵儿一起跟着七爷又回到了奥迪上，劳斯莱斯一走，后面一辆辆豪车也跟着启动，自觉地跟在后面排成车队。气氛有点怪，就连作为局外人的小成也有一种披坚执锐的感觉。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七爷，咱这是要去哪啊？” “麻烦来了，我们就去解决麻烦。” 车队一路直行，驶往忙友集团总部，也就是之前远远看见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厦。在远处尚不觉怎样，等到离近了才感觉一股现代化气息扑面而来。整个软件园，甚至虎石镇开发区都是近几年建的，所以建筑格局也都采用了更为先进的设计理念。 忙友大厦地上99层，高418米，刚好比米国的世贸双子星高一米，是一幢以办公为主，集商贸、宾馆、旅游观光等设施于一体的综合型大厦。现在已经成了向阳最为著名的旅游景点，大厦脚下的小广场上，和忙友集团logo合影的游客络绎不绝。 车队并没有从正面进入，而是绕到了大厦侧后方，进入地下停车场，这里有直达顶部的高速电梯。到这里的每个人，每辆车都有自己的专属车位，前面的幻影直接驶到了电梯口，刘忙下车，先一步进入电梯，紧随其后的是一名极为干练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摞文件，正和他说着什么。 小成心中一阵阵郁闷，本来想坑刘忙一下的，没想到，他已经被别人坑了，看全公司高层都是一副如临大敌、跃跃欲试的样子，恐怕自己准备的那招祸水东引无用武之地了。 算了，既然来送礼的，那就千里送根糖葫芦吧。 跟着七爷下了车，小成也没忘了拿着装着糖葫芦的挎包。身边的杨朵儿女士更是夸张，拉杆箱、编织袋，一样不落的拿着，看的七爷直皱眉：“妹子，行李放我车上丢不了。” 村姑一样打扮的朵儿理直气壮道：“有用！” 电梯缓缓升起，到了地面之上，一点点加速，让人仿佛置身云端，腾云驾雾一般。七爷看了一下手机，对两人道：“我们先去忙少的办公室吧，开会之前，他应该能抽出五到十分钟和你们见面。” 小成早有心理准备，送一根糖葫芦，一分钟都用不了。 倒是杨朵儿，脸上带着遗憾，似乎心有不甘。 “话说忙少平时并没有这么忙的，不过这次赶得不巧，还不知道明天开庭到底会怎么样，所以好多事情，要提前做准备的。” 这是什么情况？昨天被抓，今天保释出来，明天就开庭？我们的司法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 现在书评区有人打一星了，说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啊？这也属于正常，毕竟之前没怎么上推荐，所以看的都是了解我的老书友，适应了这口味，当然越看越喜欢，现在新读者来了，众口难调，不能强求，尤其咱这本书是高智商的，想要看懂，对智商还有那么一点点要求，所以看不懂我也没办法，本书的确能给智商充值，不过前提是你得有个充值账号…… 其实作为一个作者不应该这样奚落读者的，不过没关系，他们肯定看不到这里。 第230章 募捐 小成和朵儿，被带到了位于忙友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一百多平米的面积似乎还配不上刘忙的身价和地位，但办公室里的布置倒是十分特别，四面墙，一面落地窗，一面大屏幕，位于老板台后面，则是个壁柜，里面除了饮料就是各式各样的小吃、零食。屋里没有花草，也没有附庸风雅的书架。可见，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是一个实用主义的吃货。 刘忙并没有坐在老板台后面摆谱，而是在办公室另一侧的茶几上——吃面。 吃的还是方便面——香辣牛肉口味的。 桌上还放着两瓣大蒜。 刘忙看小成和朵儿大包小裹的进来，还好客的举起了手里的面碗问了一句：“吃吗？” 碗面配合着朵儿的拉杆箱和编织袋，小成一度产生了自己还没下火车的错觉。 “到你地头来，你就请我吃方便面？” 刘忙一笑：“还提供免费开水！” 小成趁机把奶奶给特制的糖葫芦拿了出来，“你拿一碗方便面尽地主之谊，我正好这有一串糖葫芦当见面礼，甭客气，拿着！” 七爷一旁问道：“这是你奶奶亲手做的吧？” 刘忙闻言赶紧站了起来，双手接过糖葫芦，谢道：“替我谢谢老太太，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大个的糖葫芦！” “尝尝。” 见小成这么说，刘忙也不客气了，一口把最上头的红果咬下来一半，外面糖衣甜，里面山楂果肉酸，最中间的果肉被糖稀烫熟了，果肉混合着糖稀，松软、酸甜，从里到外，把酸甜两种味道做到了极致，嘴里酸味和甜味两种味蕾争先恐后的向大脑传递信号，两种信号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仿佛味蕾被轰炸了一般。 刘忙半个山楂进嘴，表情马上僵硬，因为大脑在那一瞬间都被味觉占据，所有别的问题都被忽略了。瞳孔放大，鼻孔放大，山楂咽了下去，眼睛瞪着小成：“哎呀我去！” 小成嘴里留着酸水，强作镇定，“怎么样？没吃过吧？” 那表情是，我就喜欢看你惊讶的土鳖样子。 “朵儿你尝尝！” 糖葫芦伸到了杨朵儿嘴前，朵儿想了一下，吃下了后半个，也是一脸味蕾被轰炸后的土鳖表情，旁边七爷不淡定了，两只手握住刘忙的一只手，脖子伸得老长，也抢下了一颗。 “你妹！这是给我的！” “吃你东西用打招呼吗？” 两人也不顾身份，就在沙发这抢了起来，险些把那半碗面踢撒了。一旁杨朵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劝解道：“别打别打，要不，我们分分吧。” 排排坐，吃果果。 你一颗呀我一颗，一串糖葫芦，九颗山楂，吃完之后三个人都一起看文小成：“还有吗？” 小成耸耸肩，示意就这一根。 七爷旁边一捂脸，潜台词是跟着这样的老大真丢人。 刘忙就跟没事似的，吧嗒着嘴，回味道：“你这糖葫芦称得上一绝了，回去问问，咱奶奶还打算出山不？要是出山的话，这秘方就值个几百万！” 小成笑道：“行，我回头问问她，秘方到时候短信发给你。” 礼送完了，就算不虚此行。 和小成聊过，刘忙又把目光转向了朵儿，“朵儿，咱俩能有十年没见了吧？” 杨朵儿微微点头道：“嗯，自从上高中以后，就再没见过。”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朵儿大学考到了京都，正赶上父亲工作变动，于是便举家迁了过去，之所以到现在没断了联系，就是因为有一个号码，十年未变。 “很好，大学毕业后，我就跑到了西部支教，过得很充实。” 刘忙点了点头，大致也猜到了十年未曾露面的朵儿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 “我去的地方叫做关庙镇，半个镇子都在山里，从这个村子走到那个村子，少说也要一个小时，我刚去那里的时候，有个孩子总是迟到，屡教不改，我严厉的批评了他，后来才知道，从他家到学校要四个小时，每天四点多天还不亮他就出门了，可就是这样，也很难准时……” 朵儿一讲起来，便滔滔不绝，刘忙坐直了身体，认真听着。 “我们班有个孩子叫汪永胜，是女孩，家里就一个父亲，到城里打工，半个月回一次家，一坛子腐乳，一袋子大米，孩子就自己做饭自己吃，她家我去过，还拍了照片。” 杨朵儿说着，拿出手机，坐到了刘忙身边，一面给他看照片一面解释：“这是她家房子，这块棚子是她爸自己搭的，就在这做饭，家里没有电，吃水都要自己去200米以外的地方去挑，孩子才刚刚9岁……” 小成在旁边看了一眼，只看见光秃秃的砖墙和脏兮兮的被褥，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团，闪光灯照射下，照片拍出了灵异的风格。后面一张是个挺秀气的小姑娘，站在操场的国旗下，冲着镜头憨憨地笑。 刘忙打断了一下，拿出手机，呼叫助理道：“叶小希同学，过来一下。” 一会儿，一身职业套裙的女助理走了进来，微笑道：“刘总什么事？” “帮我把这些照片传到电脑里，一会儿开会的时候我们讨论。”刘忙说完，扭头对朵儿道：“你这次来，想必是为了这事吧？” 杨朵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的确，我就是来募捐的，吃大户！” 刘忙笑了一下，道：“吃我倒是没错，不过你打算怎么吃？这么说吧，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要多少？” 朵儿立即道：“100亿！” 刘忙吓了一跳：“妹子，我这一百层的大楼才花了70多亿，一百亿，你是打算把整个镇子买下来吗？” 朵儿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反正多多益善，需要帮助的孩子太多了！” 刘忙点了点头，道：“帮助这些孩子没问题，你的学生，估计还没有我公司的股东多，忙友集团哪怕是最小的股东，身价也在千万以上，负责一两个孩子根本没问题，不过，我们就把事情做到这就够了吗？” 朵儿有点懵了，那还要怎么样？ “简单的方案可以这样：不管你去哪支教，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万，我相信你可以把钱花到刀刃上，不过哪怕你一年走一个地方，这一辈子又能帮助多少孩子？” 朵儿惊了，原以为能募来一百万就很了不起了，刘忙一张嘴就是每月一百万，不过自己的确有些想简单了。 慈善，并不是给钱那么简单。 这时候，助理叶小希走了过来，“忙总，会议场所准备好了，人也已经到齐，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刘忙对小成和朵儿道：“走吧，我们开会研究一下。” —————— 文中的关庙镇确有其地，在sx安康，我也曾帮助过那里的四个孩子，这一章替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求个打赏吧——注意，别给我打赏，书友中如果有经济条件还不错的，不妨去帮助一两个孩子，我有过亲身经历，当孩子们收到我和我老婆邮寄的书包、文具盒、钢笔等礼品的时候，那纯真的笑容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切切实实的幸福，仿佛自己的人生得到升华了一般——那种幸福感，做别的事情很难体会得到，真的，你们不妨试试。 第231章 助学 “忙少，您糖葫芦也吃完了，我就不跟着您开会了，我上学都逃课……” 毕竟是人家公司高层的内部会议，小成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来吧，绝对比你上课有意思。” 七爷也过来，拍了拍小成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过去。 小会议厅就在董事长办公室的斜对面，不用说，与会者大都是公司的高层。 会议室并不算大，一共只有十几个座位，今天还没有坐满，不过每个空着的座位后面都有一块大屏幕，屏幕上一个真人大小的人头像，显然是远程参加会议的。 每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小成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哪。椭圆形的会议桌，正当中当然是刘忙的，左右两边泾渭分明，韩鹏、竹叶青都在坐，见忙少进来，纷纷点头致意。 “这位是我的初中同学，杨朵儿，这位是以前咱们提到过的那位妖孽神童，文小成，你俩就坐我旁边吧。” 除了七爷外，其余的公司高层都是一脸诧异，毕竟是集团内部的高层会议，怎么就随便让两位不相干的人来旁听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说是忙友集团的危急关头也不为过，刘忙，作为全球都知名的大企业家，标杆式的人物，却因为一个民不举官不究的罪名被刑事拘留，面临着审判，这背后的阴谋味道就连三岁孩子也闻得到。这时候，忙少他还有心思招待朋友？ 可是，没有人敢提出异议。进入会议室，刘忙表情没变，动作没变，但却没有了办公室里吃泡面的那种随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霸气。 忙友集团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一路上当然不会一帆风顺，每次的危急关头，刘忙都以他异于常人的决断力带领公司走出困境，一步步才有了今天的辉煌。这次也是一样，之所以在看守所门前，那些股东还有心思取笑，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他在，大家就都有了主心骨。 “刚才小希通知各位了吧？我们临时加入一项议程，是关于帮助贫困山区失学儿童的。刚才给大家介绍了，我身边这位女士，叫杨朵儿，是我的初中同学，她现在是一名到山区支教的人民教师，现在请她来介绍一下那边的基本情况。” 杨朵儿虽然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但并没有思想准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小希，把刚才那些照片放到大屏幕上，朵儿，你简单介绍一下就好，就说你们那里缺什么吧！” “什么都缺！缺老师缺图书缺电脑还缺钱！”朵儿一说到这就滔滔不绝，“我们学校连个篮球都没有，全校只有一副羽毛球拍，唯一一个足球还是我上次回家的时候带过去的，那些男孩子都乐疯了！课桌椅子也不够，我们班至少有十几个孩子是自己从家里带的凳子，我每次出去都买那四块钱一个的塑料凳，可是太多我拿不动……” 刘忙打断她，总结道：“这些都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用说了。” “缺老师！我一个人带两个班，数学语文英语美术音乐，除了体育，所有课我都教！本地的老师都没有教师资格证，语文和英语发音全都不标准，有时候我们那也来支教的大学生，不过人待不到两个月就受不了走了，留不住人。” 刘忙点了点头，扭头问大家道：“缺老师，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留不住人，无非是因为待遇和付出不成正比，你看我们集团下的公司，鲜有人跳槽或者离职的，这个说来也容易，提高教师的工资待遇，怕呆不长久也容易，以五年为一个周期，干满五年，一次性发放补贴！” 说话的是坐在靠门的一位股东，心直口快，提出的办法也切实可行，如果按照他所说，拿出一笔钱来提高教师的薪金待遇，工作满五年以后再一次性发放的确可以解决留不住教师的问题，不过这办法谈不到多高明，只不过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已。 “这个主意不错，作为一个备选方案，小希你记下来，别人还有什么好的提议？” “忙少，是不是可以考虑安排大学生到那里实习呢？”又有人提议道。 刘忙还有个身份是哈佛大学华夏分校的名誉校长，如果说让学生在毕业前到山区实习一年，每年毕业生源源不断，当然也可以解决山区孩子没老师的困境。 刘忙点了点头，“这也是个不错的想法，既能让大学生体验不同的生活，也解决了山区孩子没老师的困境，的确是一举两得！我觉得还可以加上一条，让我们旗下的各子公司人力资源部门在招聘广告上加一条：有支教经验者优先。” 刘忙说完，回头看朵儿，道：“刚才你给我讲的，主要困难一共有三点，第一，缺物资，第二孩子上学远，第三，缺教师，对吧？缺物资很容易，你说缺的那些东西置办齐了也用不了几个钱，上学远倒是个问题，让孩子一天走八个小时去上学，这学还不如不上！我觉得可以把你们学校改成寄宿学校，盖个宿舍楼，再盖个食堂，让孩子吃住都在学校里，保证营养和居住条件，这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小成，你现在还是学生，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你有什么好想法？” 小成没想到这会议自己也有发言的机会，愣了一下，旋即道：“倒是有点不成熟的建议。” “说来听听？” “我总觉得，这么高级别的一个会议，研究一个山区小学的困难，有点小题大做了，其实这些困难，都是用钱可以解决的，而在座的每一位，都有这个财力做成这件事，而且不伤筋骨。” 刘忙微笑着点了点头，鼓励小成继续说下去。 “所以，忙少您想讨论的，不仅仅是朵儿姐那一所学校的事情吧？” 刚才说那么多，哪怕是盖宿舍楼、建食堂，甚至给孩子提供免费食宿，有个三五百万就全都办下来了！而三五百万，不管谁都有这个权力，根本无需开会研究。 “朵儿姐提到的三个困难，我想也是绝大多数山区学校所面临的，缺钱，家远，没老师！家远的问题，刚才忙总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这种山区的希望小学只能办成寄宿学校，如果学校提供免费的食宿的话，家长没理由再让孩子辍学！” “一个学校，在座每一位都负担的起，可是十个，一百个，一千个，就不能靠个人的力量了，我觉得完全可以借用芒友网平台的影响力，注册一个公益基金来专门做这件事，有网络那边数以亿计的网友作为后盾，我想资金的问题并不难解决。” 刘忙点了点头，问众人道：“我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的慈善基金会来做这件事，谁感兴趣？” 大家都笑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参与？ “这个基金会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朵儿助学基金”你们觉得怎么样？” —————— 这应该是给初恋最好的礼物了吧？也是对朵儿最好的交代。ps：昨晚忘了定时，抱歉。 第232章 私事 朵儿基金！ 坐在一旁的杨朵儿吓了一跳，她这次来只想凭借着昔日的旧情，让刘忙赞助个百十来万，回到关庙镇可以解燃眉之急，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大动干戈，竟然为此此专门设置了一个助学基金，并且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不行，我并没有做什么，不能拿我的名字命名……”朵儿一时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好。 “现在没做什么，那就以后多做一点，名字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刘忙看都没看她一眼，对大家道：“朵儿基金，启动资金我个人先出一千万，至于基金的运营和管理，我就不插手了，在大学里立个项，让学生们研究讨论后拿出个方案来，至于在座的各位，捐款多少我们不做道德绑架，但各位一定要配合宣传！” “朵儿，你如果不忙的话，这些天去哈分院转一圈吧，在学生里招募些志愿者，现在你是朵儿助学基金的发起人兼理事会会长，在学校里，这些事情比较容易运作起来，策划组织活动，那些学生比较拿手。” 朵儿仍然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我不是，你才是……都是你出的钱。” “你是发起人，我是主要捐赠人，这不矛盾，其余的事情，小希，你帮忙安排一下，学校那边和龙校长对接。”刘忙在说话间，刷刷点点，已经把支票开了出来。 “可是……可是我根本不懂怎么运作基金。” 刘忙笑了，“你以为我什么都懂？这里坐的每一位，手里都掌握着丰富的推广资源，你可以去化缘，也可以让他们帮忙宣传，等一下小希会告诉你他们的联络方式。运作这个助学基金，只要把握三点就好了，花钱要有效率，账目要清楚，要有可持续性。” “你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想想，实在想不出来，问问这小子，这家伙鬼点子多。”刘忙说着，指了指小成。 小成心中的震撼程度不亚于朵儿。 谈笑间，就是个慈善基金会，一千万虽然不多，但放到忙友集团这里，效用则被无限的放大了，可以预想的是，用不了多久，朵儿基金就会变得家喻户晓，如果运作得当的话，真能一举解决山区孩子的教育问题也说不定！或许，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刚刚被自己亲眼见证了！ 或许就是这样，谈笑之间，改变了万千孩子的命运！ 善莫大焉！ 同样是一件事，有人做，可能只是捐出些钱，解决山区孩子的燃眉之急，有些人可能会给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比如说之前那位股东提出的提高教师薪金待遇的办法，可是刘忙，则直接成立助学基金，并借助他互联网之魂的影响力大力推广，这或许就是高度决定格局吧。 一出手，便是大将之风！ 一千万支票递到朵儿手里，刘忙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好了，我们进行下一项议题。” 朵儿手里拿着支票，小脸通红，陷入了石化状态。 刘忙看了眼议程单，道：“下一项是关于这次集团危机的应对——我想问问，所谓集团危机是什么？” 众皆愕然。 大哥，你刚从看守所里出来，自己咋回事不知道吗？ 刘忙被警方带走，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商场如战场，是战场就有敌人，这次敌人是谁目前还不清楚，但人家既然已经出招，己方没有不接招的道理。刘忙作为公司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没理由不作出部署安排，最起码也应该鼓舞一下士气才对啊。 “忙总。”坐在左侧第一位的叶青青举手道：“这个议程是我加进去的，昨天你突然被警方传唤，以涉嫌重婚罪被扣押，我怀疑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们集团作出的部署，所以才特意召集大家商量对策。” 能坐在这个会议室里的，没有一个不是“狠角色”，一个民不举官不究的罪名，背后若没人布局，鬼都不信！只不过事发突然，一时还不知道对手到底什么路数而已。 众人刚要举手发表意见，却被刘忙打断了。 “这属于我个人的私事，拿到公司的正式会议上来讨论不合适吧？” 众皆哗然。 私事？被誉为创业之父，华夏互联网之魂的刘忙，忙友集团的灵魂人物，你被人抓进去了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打击你不知道吗？私事？公众人物哪还有什么私事？ “忙总，不要大意啊！重婚罪虽然不算重罪，但也可以处两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这次警方主动干预，显然是幕后有人针对我们，如果说真要是让您陷进去，我们可就群龙无首了！” “犯罪的是我，坐牢的是我，和公司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刘忙说到这停了一下，“只不过，你们得适应一下没有我的忙友集团了。” 刚刚石化的只有朵儿一个，现在是全体石化。 “老大……没你坐镇，我们心里没底啊！” “对啊！老大，没你在这镇着，米国佬总是要指手画脚的，你不是要玩真的吧？” 刘忙微微一笑，道：“忙友集团，子公司几十个，旗下员工近百万，难道没有我就不运转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上一次作出决议，好像是四个月以前吧？” 大家都是一愣。 “也就是说，这四个月，我的作用，仅仅是一枚印章而已。” “老大！”这时候后排的一个小个子站了起来，“老大，你在这，不用做什么，甚至都不用说话，我们上下就一条心，做什么事就有精气神！那不一样啊！你是我们的魂！眼前一个区法院能把你怎么样？你是和米国总统都能一起喝茶的人物！” 刘忙摇头苦笑，示意那人坐下，“宇飞，记得我们矿中的校训吗？自由、平等、尊重、包容！这八个字也是我们公司所追求的价值，这些年来，我在公司里一直搞一言堂，所幸没出什么大的纰漏，不过现在不能继续这样了，这不是一个现代化公司应有的模式，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掌管的那一摊负起责任来，公司有相应的章程，你们做事也有依据。” 下面还有人要说话，却被刘忙打断了，“戴芳琳写的书，《代理班长》我想你们都看过吧？当时我只代理了一个多月的班长，事实证明，我不做班长，班里依然很好，其实，班长和这个总裁差不多，就是一个管的事情多点，一个管的事情少了点。” “你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好班长，而是一个好制度，而我们，制度早就已经有了。” 刘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辞呈，放到了桌面上，一丝坏笑，仿佛演戏一般，“这破工作赚的少还这么累，爷不干了！现在，我正式向董事会提出申请，辞去本人董事会主席以及其他一切职务！” —————— 十点还有一章！上pk了，三更不变！ 第233章 神仙跳 “本人拟辞去忙友集团董事会主席以及其他一切职务。” 这句话过后，鸦雀无声！ “我反对！” “我也反对！” 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是董事会成员，直接态度鲜明的发表了意见。 “老大，忙友集团，忙是谁？就是你啊！你撂挑子，咱兄弟们怎么干？” “老大，不带你这样的啊！还没到30呢就退休？啥也别说，我肯定不同意！” 说话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小成并不认识。这时候，之前发言的那位美女叶青青站了起来，“忙总，邓杨和武亮说的都有道理，你就是忙友集团的一杆大旗，你辞职躲清闲，外面还以为我们公司的这杆大旗倒了呢！我希望您能从全公司的利益出发，重新考虑一下。” 刘忙环顾四周，停了一下，微微笑道：“有一种语言叫芒语言，最初的设计者是我，不过经过了几代的演化，现在运用芒语言比我厉害的比比皆是。有一种技术叫忙响应，当初我只是提供一个简单思路而已，是我们大家一点点完善，现在应用到了计算机的各个领域。有一个公司，叫刘忙和他的朋友们股份有限公司，只是一个叫刘忙的家伙开了个头而已，发展到今天，刘忙四个月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它依然运营良好。” “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的辞呈就在这里，董事会如何表决和我无关，我是当事人，理应提请回避。另外，你们可能需要适应一下没有刘忙的日子了。” 你们可能需要适应一下没有刘忙的日子了——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了，什么意思？ 取保候审，明天开庭，刘忙请辞…… 小成在看守所门口听到了一句话：依依昨天搬离熊园了。 依依应该是杨柳依的昵称，熊园，想必就是刘忙的家吧？ 他究竟要干什么？是自己意愿还是受到了某种外力胁迫？这里面，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等等！” 就在刘忙准备离席退场的时候，七爷站了起来。 “老大，在董事会批准你的辞呈之前，你还是董事会主席，即便辞职，也应该提名一个候补人选！” 刘忙咧嘴笑了笑，“以前，我们班长是怎么选出来的？继续选啊！要我提名干嘛？” “那……新任董事会主席产生之前，我们在重大决策时如果出现了分歧怎么办？”七爷追问道。 有刘忙在，公司上下唯其马首是瞻，可是如果刘忙真的走了的话，是什么样的局面还真的很难说，现在必须先做最坏的打算！ 刘忙想了想，在自己身后的屏幕上打出了几个数字，“如果你们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难题，实在难以决断的话，可以试着打这个电话。” 小成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号码，心中万马奔腾。 那个电话，正是自己的！ “事业，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工作学习，也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而已，不用那么拼。”他说完嘿嘿一笑，似乎心情不错，“朵儿，你的事情，小希会帮你处理的，各位，你们继续开会，我先走一步了！” 在众人愣神的功夫，刘忙已经大步走出了会议室，小成一看，赶紧快步跟了出来。 刚跟出来，手机就响了，不用说有人想试试，老大临走前留下的“锦囊号码”是谁。 小成看着手机里的陌生来电不敢接电话，刘忙回过头来一把接过，对着电话吼道：“我刚走出来三秒钟，你们就遇到了难以决断的难题了吗？”说完，霸气的挂断电话，交还给了小成。 “忙少，你留我电话干嘛？” 一直以来都是他坑别人，这次来也是准备坑一下刘忙的，可是事情发展到如今，似乎自己先一步被坑了。 “你要是不爱接他们电话的话，可以把他们都加入黑名单。”刘忙呲牙一笑，那表情像极了小成刚刚坑完别人的样子，“如果不怕被打扰也没关系，谁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劈头盖脸的骂他们一顿就好了。” 小成没说话，一个写在屏幕上的号码，好像把集团的命运交给了自己一样，但同时，也把小成绑上了这架战车。 本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想到大树反而伸手要抱抱…… 正想着，刘忙一只手伸了过来，搂住小成的肩膀，随意道：“老弟，现在我有时间了，咱哥俩喝点？” 小成停了下来，“哥，我这次来盛阳，是打算找你喝点的，不过似乎来得不巧，明天就开庭了，今天你不回家陪陪嫂子？” 刘忙动作一僵，显然已经知道小成猜出了他的心思，苦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老婆倒还无所谓，只是有点舍不得儿子，明天开庭你陪我去吗？”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不去？” 刘忙一笑，“走吧，今天住我家吧，明天正好一起去法院。” “好。” 两人没下电梯，反而又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里，刘忙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手机，递给小成道：“送你个小礼物。” 忙友集团其中一个子公司就是手机制造商，芒果现在是全球第一大智能手机品牌，这应该是集团内部的最新产品。 “别小看这手机，市面上可买不到！”刘忙得意道。 “怎么？能收到神仙发的红包？” 刘忙翻了个白眼，撇嘴道：“那倒不能，不过有一些群，你只能用这款手机才能加的进去。” 以小成的玲珑心思，瞬间就明白了，刘忙这是要介绍一些人脉资源给自己，不过，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手机里有个说明文档，还有一些其他的特殊功能，应该是目前全世界最先进、最安全的手机了，我们国家的元首用的就是这款。”刘忙说着，背起一个矩形双肩包，甚至连腰带都认真的绑好。 “听说你小子挺聪明的，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现在看看你能不能学会玩滑翔伞，学得会并且敢玩的话，就跟我来，不会的话，按手机上的求助按钮，楼顶有直升机送你过去。” 刘忙说完，戴上头盔，检查了一下装备，按下墙边的按钮，办公室里的那扇巨型落地窗缓缓收起，外面300多米高空的风呼呼的灌了进来，“你的装备在那，不行别勉强，安全第一，我先走了！” 说罢，刘忙直接从升起的落地窗出跳了下去，在空中回头还冲小成做了个鬼脸。 这一幕，让小成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总裁的都这么逗逼吗？ 逗逼加作死，按照套路，你应该忘带伞包才对啊！ —————— 仅以此章，纪念那本都市玄幻搞笑灵异现实官场小白文——《神仙跳》 说明：滑翔伞运动是风险系数很高的运动，而且空中背包开伞的那是降落伞，不过这是小说，记住，千万不要模仿，否则参见《神仙跳》中陆老六的下场。 第234章 装逼不如飞 刘忙在空中按下了落地窗的遥控开关，玻璃缓缓落下。耳边的风呼呼的吹过，但耳机中的声音依旧清晰。 “我飞出来了，你猜，他会选择滑翔伞还是直升机？” 电话里的那人想了一下，道：“我觉得他应该选择最为稳妥的方案，聪明人难免多疑，顾虑多一些是正常的。” 刘忙笑道：“我倒是觉得他会选择跳伞，男人没办法拒绝这像运动，除非他有恐高症——不过智商恐怖如斯的家伙，即便有恐高症也应该可以克服，我估计他肯定会犹豫，但最终还是会从哪里跳出来，这小子有个不服输的劲儿！” “那要不要打个赌？” “打就打——哎呀我去！”刘忙在空中的嘴就闭不上了，眼睛瞪得老大，“这哥们儿虎啊！” “怎么了怎么了？”电话里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输了——确切的说，我们都输了！” 电话里那人猜小成会选择直升机，而刘忙则估计小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会鼓起勇气跳下来，没行到的是，关下落地窗，玻璃还没完全合上的时候，小成就窜了出来！和刘忙就是前后脚的事情，算时间的话，他背上伞包连犹豫都没犹豫，甚至可能带扣都是在空中系上的！ “我去！你小子带伞包了吗？” 对于某些妖孽般的天才来说，学习操作滑翔伞，在空中就够了。 看到刘忙跳了下去，小成开始集中精神，一面穿戴装备一面翻阅着操作手册。虽然这是一项危险系数较高的运动，但只要严格按照规范操作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今天的天气状况刚刚好，正适合滑翔飞行。 看书，只要让文字出现在视线中，内容就已经印在了脑子里，刘忙在前面也做了一遍，看着玻璃窗缓缓合上，小成好胜心起，在窗子闭合那一瞬间跃了出去，空中系好卡扣张伞出去，人已经飞在了空中！ 地面上，正好有旅行团来参观忙友大厦，导游正站在大厦前给游客们讲解，这时有人偶然抬头，看见插入云端的大厦上有人跳了下来——有人跳楼！ 导游不慌不忙给大家介绍：“大家不要紧张，你们看到跳下人的位置，就是忙友集团董事会主席刘忙的办公室，天气好的时候，他经常直接从办公室直接乘坐滑翔伞回家，这已经成了我们虎石镇的一道风景。” 有人问：“有钱人都喜欢这么作死吗？” “不是作死，只是装逼而已。” 在空中飞，逼格很高。 小成飞在空中，感觉世界不同了。 头顶上是天，脚下是地，自己在空中，耳边是风。 风过来，自己随风轻轻摆动，控制着伞绳，在空气中翩翩起舞，天和地之间的空气和自己融为一体，人和自然融为一体，感动，兴奋，心中却一片祥和。 我在飞。 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只剩下了爽快。 这时，刘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子，感觉怎么样？” 这滑翔的头盔是特制的，集成了同频对讲的功能，两人可以在空中毫无障碍的对话。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耳边传来刘忙的笑声：“小子，没想到你真敢下来！就那么几秒钟，你就学会了？看你操控的还像模像样的。”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出事的，你这伞是高科技产品吧？是不是全自动控制的？我已经发现好几个传感器了。” 在决定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小成就猜到了，刘忙是不可能让他冒这么大风险的，很明显，自己这套装备和忙少是同款，一个身价近万亿的大人物用的东西，安全肯定有保障，估计只要把这伞包背在身上，就是一袋面也会轻轻落地，不会有任何危险。 “你小子……这脑袋都在想什么啊？”刘忙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人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而这个妖孽，一副山水能看出纸张笔墨，能看出意境精神，甚至连作画者的心情、习惯爱好都能猜出个七八分，人家这大脑是怎么长的？ “小成，你在飞。” 刘忙说了一句废话。 “你在飞，在空中，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把大脑放空，你才会感受到自由。” 翱翔在天空中，那从肉体到精神上的极致自由！ 飞的时候，只需要享受自由就好了。 飞在空中，人并没有摆脱地球的引力，只是和气流的浮力达成了一个平衡而已。各种力相互制衡，在一定程度下浮动，人在其中，并不是不受力的约束，但依然可以感觉到非常的自由。 “会转弯吗？” 小成直接在空中转了一圈，接着又稳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资深的玩家一般。 “好，跟紧我，我带你在空中，看看虎石镇。” 翱翔在空中，一个虎石镇尽收眼底。 “东沟西岗，南市北城，看见那片绿色的操场了吗？那就是我的母校，矿中。” 还是那座教学楼，还是老旧的操场，升旗台上的红旗随风飘扬，远远还可以看到楼顶八个烫金的大字，“平等自由，尊重包容”，这是矿中的校训，学校并没有翻新，但被扩建了一倍有余，就是那八个字，让垂垂老矣的学校散发了新的生命力。 “看到了。”小成并没有多说话。 说是给小成当导游，其实更多的是他在自己回忆。 像是一个人回顾自己的过往，也像个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心中有怎样的感慨，不足为外人道，小成倒是很荣幸，能够在这时候陪陪他。 二楼广播台上的检讨，电教室窗口的歌声，操场中间那成为矿中传统的篝火，还有国旗下庄严的演说。 刘忙操纵滑翔伞，在学校上空久久盘旋，以至于被那些操场上嬉戏的学生们发现了。孩子们冲着空中指指点点，有人猜到这是刘忙，于是孩子们一起冲天空大声喊：“学长好！” 刘忙冲下面挥了挥手，对小成道：“现在矿中被誉为全国最好的中学，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个校友？” 小成低头看着下面生机勃勃的校园，并未答话。 那本《代理班长》他看过，我们总觉得作为一个学生，最高的成就就是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考入最好的学校，其实远不止如此，一个学生，最高的成就应该是让学校因为自己而变得更加美好。 显然，刘忙做到了。 “哎？小成，为什么这帮学生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都冲我们伸中指啊？” 小成有点不好意思：“哥，刚才你一直在空中以s型盘旋，于是我就不由自主的走了一个b的路径……” “你妹！” —————— 二楼广播台上的检讨，电教室窗口的歌声，操场中间那成为矿中传统的篝火，还有国旗下庄严的演说。你们还记得这都是哪些桥段吗？或许没看过《黑丝》那本书的朋友会嫌我啰嗦，作家对待自己的作品，就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只是忍不住想晒娃。 祝广大妇女同胞和“妇女用品”节日快乐。 第235章 熊园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这是《礼记·大学》中的名句，后演化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有人将其简称为家国天下，视为大情怀。 而现代人大多只知低头做事，每每有大放厥词者，无不被长辈耳提面命道：“你要看清你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位置在哪？很容易迷茫，于是便听从了党的建议，愿做革命的螺丝钉，或者一块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砖，被人踩在脚下也鲜有怨言。 治国平天下根本不敢想，离婚率如此之高，单身狗如此之多，齐家都不容易，能成个家就不错了，于是我们大多数人都选择了修身。 减肥，养生，独善其身。 小成飞在空中，俯视着这片大地，猜测着刘忙的用意，之前自己曾经拒绝了七爷的邀请，因为那座小镇那条河，因为一个狱中的父亲，因为家的负累。而自己最大的志向也只是把一家人聚到一起，团团圆圆的吃火锅。 国呢？天下呢？ 身在空中，和那位被誉为华夏互联网之魂的传奇一起飞行，难道他不是想告诉自己——你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这里叫西岗，以前是矿区，矿采完了，留下一座座千疮百孔的山，你眼前的这座，叫做科技山，我们投资了六十多亿，几乎把整座山体挖空，建成了这座蜂窝形山体建筑，我们的数据中心、科研中心以及一部分手机、电池的生产车间都在这座山里面。” “最底层的能源系统是一组模块化微型核电站，虽然小，但可以为整座城市提供能源，冬天的时候因为有地热能源，这座山不积雪，而且树永远是绿的。” 从高空往下望去，被开发的那座山仿佛一个蚂蚁巢穴一般，一辆辆货车进进出出，真的像是蚂蚁搬家。 “这里负责运输的货车都使用电力作为能源，零污染，现在可能还不觉得什么，到了晚上，科技山里面灯火通明，仿佛会发光一样，这也是虎石镇的一景了。山上面这所大学就是哈佛在国内唯一的分校，向阳哈佛大学，自从他们给我颁发了名誉博士的学位证书之后，其学历的含金量直线下降。” “那里，那座山的山腰处就是我家了，走吧，跟我回家。” 虽然只是海拔不过一两百米的小山，但对于作为初学者的小成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山腰拐角处一圈白色的围墙，草坪十分平整，显然有人经常打理，跟随刘忙转到山的前面，一处隐藏于山峦树木之中的现代化庄园映入眼帘。 房子依山而建，院子前面是悬崖峭壁，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观景露台，一把阳伞两张小桌，不是古风的亭台楼阁，但置身其中依然可以有把酒临风，喜洋洋的舒爽。 靠近山的一侧，一汪湖水给硬朗的画风增添了几分柔美的意趣，湖边低矮的柳树，显然栽种的时间并不长，房前一大块形状不规则的草坪，正是降落的好地方。 “看到这湖了吗？其实原来是一处露天矿坑，我找人把山泉引了过来，倒是形成了一处不错的景致，草坪那我们可以降落了，我先下去，你别害怕。” 小成心中暗笑，已经飞了这么久，害怕？ 那边，刘忙缓缓降低高度，轻轻松松的落在了草坪上，回头冲小成招手，“下来吧！” 小成小心的控制着绳索，也在逐步降低高度，快到地面时，就见房后的那片林子里，一只两米多高的棕熊向刘忙冲了过去！ 我草！刘忙有危险！ 小成甚至来不及降落，一拉左手的绳索，滑翔伞顿时荡了起来，身体被甩在空中的时候，小成迅速解开了身上的卡扣，飞身形就奔着棕熊扑了过去！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大熊看到小成张牙舞爪的从天而降，主动抱头捂脸趴了下来，只给小成留下个硕大的屁股。 小成明白了，熊园。 熊园原来是真的有熊。 “它叫熊包，叫包子也行，它应该是西岗这一带最后一只熊了，当初开发这里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熊出没，它的父母被送到动物园了，那时候它还小，法师哭着喊着要留下来，我们也是太宠着它了，后来，这里就被叫做熊园。” 法师要熊？干嘛？当坐骑啊？ “刘法师，是我儿子的名字。”刘忙解释道：“法是办法的法，道法自然，法是天地万物的准则，师有学习的意思，连在一起，就是学习探索世间万物的规律准则的意思。” 小成心中暗自吐槽，我怎么听怎么像一种游戏职业。 生二胎你不打算叫刘刺客？锐不可当为刺，行走过往叶不沾身为客，锐意进取潇洒一生的意思，再生个三胎叫刘战士，挡者披靡为战，以才智用者谓之士，也是智勇双全的好名字，你家职业齐了！ 一想到刘忙这名字，就知道他家家风不太靠谱，不过好吧，你高兴就好。 小成心中暗自吐槽，刘忙则踢了熊包屁股一脚，道：“没事了，这是客人，友善一点。” 刘忙这么说，棕熊这才爬了起来，前爪一拍地面，大熊直立而起，足有两米五左右，举着两只前爪转了一圈，这才重新趴在地上，把大脑袋伸到了小成面前。 “你可以摸摸它。” 还别说，熊包要是不站起来的时候，憨憨的还是满可爱的。 “去叫陈叔来，帮忙把伞叠一下。”刘忙也过去摸了摸熊包的大脑袋，然后转身对小成道：“走吧，我们进屋聊。” 熊园里的建筑并不高，最高也只有四层左右，呈环抱式，并不规则的和山体、树林、草坪以及湖水熔嵌在了一起。大片绿色的草坪被碎石路面分割的错落有致，山间苍松，水边翠竹，倒是把奢华和雅致巧妙的融为一体。 从楼体延伸出一条长廊出，爬满了葡萄藤。一串串沉甸甸的葡萄就在头顶不远处，现在时候还早，葡萄还是绿色的，或许再有个把月，就能摘了。 沿着长廊往里走，从侧门进入了别墅，迎面触天触地的巨型假山，小成这才发现，其实别墅内部远比之前看上去大的多，原来房子利用了之前的山体，很多房间都是在山里的岩石上开凿出来的，可以说山中有房房中有山，一面巨型落地窗竟然开在了峭壁上，外部看四层的小楼，里面有六层之多，最为神奇的是即便是地下的楼层，也是阳光充足，如果从外部看的话，会发现光滑的悬崖峭壁上开了一扇扇窗。 “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的过来吗？” 刘忙笑道：“并不是我一个人住，除了我们一大家子，还有百十来个熊孩子，这时间他们还在上课。” 熊园，并不是因为养了一只熊，而是因为养了一群熊孩子，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 刘忙的家，逼格还可以吧？ 第236章 火山口 “我想先看看，你到底有多聪明。” 在刘忙的书房里，一台笔记本摆到了小成面前，看样子是一套智商测试题目，刘忙介绍道：“老弟，这是从千兆会买回来的一套智商综合测试题，能够通过这套测试的，目前全世界只有七个人，我想你可能会是第八个。” 小成摸了摸面前的笔记本，苦笑道：“忙少，这个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你应该知道，其实智力是一项综合能力，是没办法准确的测试出来的，甚至连参考价值都非常有限。” 刘忙点点头，“试试也无妨，一个半小时的试题，我答了一遍，141分，算是天才了，不过千兆会需要196分才能够入会，在他们眼里，我这成绩属于不及格。” 小成合上了笔记本，道：“这题不也是人出的吗？而且，这套题满分才200。” “试试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能答多少分——等等，你怎么知道满分200？” “我已经做完了。” 刘忙赶紧将笔记本转了过来，打开一看，屏幕上一个简陋的庆祝动画，而画面正中间，是硕大的“200”。 “这套题的出题人智商应该在210左右，所以我说，没什么参考价值。”小成淡淡道。 刘忙惊的合不拢嘴巴，“我……是不是被打脸了？” 小成一笑，“没有没有，就是幼稚了一回，没关系，很可爱。” 刘忙连连摇头，“你这妖孽，你那大脑到底是怎么长的？你是外星人吗？我都有点怕你了。” “没事没事，只要不和我玩脑筋急转弯，一般伤害不到你。” …… 千兆会的测试题，让全世界99.99%的高智商天才折戟沉沙，自然不会那么简单，所谓的200分满分，只是评分系统给出的一个封顶的官方分数而已，在千兆会的内部，会根据答题者的答案进行行为分析，用另外多套评分系统来计算答题者的想象力、记忆力、分析力、观察力等等。 一道多选题，题面很简单，但选项高达二三十个，其实并没有确定的答案，答124，可能记忆力3分，分析力5分，而选择239，可能记忆力给6分，观察力给1分，想象力加7分等等。可是若回答1239，可能反而没有239的分数高，它是通过答案来判断答题者的思维，然后根据思维方法和结论来计算智力分数。 在千兆会的服务器上，评分系统给出的分数是381。不过这个成绩是没有计算用时的，一个半小时的试卷，小成的答题时间是15秒。如果按照时间比例来计算的话，智商成绩是137160。 六位数的智商成绩，已经超出了评分系统的上限，所以系统自动忽视了时间参数。 虎石镇，熊园。 刘忙靠坐在沙发上，两眼望天，喃喃道：“老七说，你和我上学时的行事风格很像，那是不是说我以前也很有超智商的风范？” 小成一笑，吐槽道：“也许吧，估计只要不玩智力游戏，看不出什么不同。” 刘忙突然身子往前一探，隔着茶几，双目如电，直视小成眼睛，正色问道：“理智和感性是相对的，智商如果高到了极致，人也会变得冷酷无情，你现在的表现是装的，还是说，这只是你多重人格中的一个？” 小成笑了，“忙少，你形容的，应该是偏执狂，他们把用于处理感情、交流问题的那一部分智力都用于某一专业领域，所以才会有像你说的那种表现，冷酷无情或者迷失自己。就好像一台计算机，一个进程占用了大量系统资源的话，才会在其他方面表现的不尽如人意，而我，是属于多核大内存的那种。” 刘忙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缓缓坐回沙发上，考校般问道：“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不妨猜猜，我为什么要辞去董事会主席的职务？” 条件太少，根本无法判断，不过猜猜还是没问题的。 “你懒。” 自己赚钱花，和让别人赚钱给我花，对于一个懒人来说，还是后者更舒服一点。 刘忙哈哈大笑，这个答案还真不能说不对。 “的确有些难为你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些提示——如果有人手里有一个筹码足以威胁到你，不过现在他什么都没做，你应该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很简单，要从两方面入手，第一，消除威胁，第二，让自己变得没有被威胁的价值。就好像有人持刀抢劫，你要么夺下那把刀，要么把钱包给他——当然，你还可以选择报警寻求帮助，可是以刘忙现在的身家能力，能够有资格帮助他的人，实在太少了。 可是，是什么样的威胁能让他退步妥协？ 刘忙辞去集团董事会主席的职务，看来他选择的是第二种——给钱包。 这么说，他是没把握打掉对方手里那把刀了？ 对方没有任何动作，那么用抢劫来打比方还不太合适，现在的状况是漆黑的马路上，有一人跟在身后。 如果已经确定了身后那人有抢劫意图，也无力反抗的话，最佳的应对方式是假装不注意，让钱包掉在地上！ 如果再高明一些，还可以把钱包里的钱掏出来一些。 别让对方说出打劫两个字，或者让他根本找不到人！现在刘忙辞去总裁职务，让忙友集团陷入群龙无首的尴尬境地，自己则大隐隐于监狱，为两个妻子的荒唐事付出代价，也算一举两得的一招妙棋。 只是，到底是什么威胁，会让一个和米国总统谈笑风生的大人物如此忌惮呢？ 刘忙一声苦笑：“老弟，刚才和我在空中，虎石镇看了一圈，有什么感受？” 小成没说话，思索着问题的所在。 “我的成就，事业，甚至自己都命悬一线，你能猜到问题的所在吗？” 一个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哪怕是十级地震都不可能在瞬间崩塌，除非……他坐在火山口上。 火山口……那座建在科技山山底的微型核电站！ —————— 我说过了，不仅仅是挖坑，我在打洞。大坑在千疮百孔的科技山底下，深达400米的微型核电站，这个坑够深吗？ 第237章 我不敢赌 建立在山底地下的微型核电站，为整个镇子提供的充沛的电力，仿佛汽车的发动机一样，一脚油门下去，虎石镇腾飞了。忙友集团总部，盛阳哈佛大学，每天数万部手机的加工车间、科研实验室、全亚洲最大的机房……一切的成就和骄傲下面，其实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隐患。 如同坐在火山口上一般。 除了这个，小成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什么威胁，能够让刘忙这样的人物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要跑到监狱里去避难。 “科技山核电站出问题了？” 刘忙眼睛一亮，暗自惊讶，只是短短的几句提示，这小子就猜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或许他真的能够帮自己！ “没出任何问题，核电站一切运行良好，这种模块化地下微型核电站使用了第四代的核电技术，除了发电量不足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到达使用寿命之后，直接可以沿滑轨沉入1500米的地下，用厚度将近一米的钢板以及混凝土隔离，哪怕是一千年以后能够泄露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没有任何问题，有的只是威胁。 “核电站是国外资方提供的能源解决方案，项目一路绿灯，当时我还不到20岁。” 刘忙似乎有些唏嘘，“一个微型核电项目，建在位于废弃的矿区地下，这种选址不能说有错，而且现在运行了六七年，毫无差池，甚至可以说整个‘华夏硅谷’的繁华，它有一半的功劳，原来反对的那些人现在也都交口称赞，可是没人知道，我们其实被人攥住了命脉。” “建这个微型核电站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为整个镇子提供充沛的能源且不说，地下核电站的建设把山体挖空，使我不用投入更多的成本就拥有了山体的的地下数据中心以及科技山工厂，甚至山上的大学也跟着受益匪浅。” 刘忙似乎在为自己辩解，小成并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问题是，这座微型核电站由米方援建，人家掌握着核心技术，所有权归我们，但操作、运维我们都插不上手！当时项目是和地方政府谈的，在政府那边的备案里，我们忙友集团才是核电站运维部门，其实我们并没有控制权。” 没有控制权，和失去控制距离还有多远？ “明面上所有权属于地方政府，由忙友集团代为运维管理，但实际上这一块完完全全由米方控制，我们根本插不进去手！可是一旦出现了问题，替罪羊一定是我。” 小成皱眉道：“现在已经有苗头了？” 刘忙点了点头：“最近两个月，运进去核燃料是之前的四倍。” 每个月只需要一个单位的燃料就够了，他们运进去四个，多出来那三个要干什么想干什么？ “如果他们想搞事情的话，会怎么样？” 刘忙微微摇头，“刀把子握在人家手里，我不知道他们为求目的会做出什么！” 和抢劫的那个比喻很像，如果他丧心病狂的话，可以把这个埋在地下的核电站变成一颗微型核弹！ 在上面，亚洲最大的数据中心，科技山工厂，乃至科研部门，盛阳哈佛大学……全部都要付之一炬！ “如果对方有意破坏的话，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很难说。”刘忙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理论上，不会有任何问题，即便他们故意破坏，毕竟反应堆只有两节油罐车那么大，浓度那么低，最多也就是泄漏出一部分到第二层防护隔离区而已。” “这么说，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啊，只要停止供应原料，慢慢让它废弃掉不就行了了吗？” “可是，我不敢赌啊。”刘忙微微皱眉，道：“当初建这个电站的时候，我已经错了一次，就是因为太自信了，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现在，万一对方有什么后手，山体中那么多工人，山顶上还有那么多学生，虎石镇的人口密度已经和大城市不相上下了，这么多人，我有什么资格拿他们的性命赌？” 就好像前面说的那样，有人在后面跟着你想抢钱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不经意把钱包丢掉，对方捡到了钱包就犯不着铤而走险了。 这个钱包，应该就是忙少在忙友集团的绝对控股。 “和资方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想着上市捞一笔走人，而我则坚决不进入金融领域。如果说他们以核电站为筹码要挟我也就罢了，无非是股份的事情，我怕的是他们把事情做绝，如果真的发生泄漏，我是肯定要被追责的，那时候这个董事会主席不换人也不行了。” 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和现在的局面很相似，刘忙入狱，忙友集团群龙无首，之后资方趁机通过资本运作等手段或是控制公司股权，或是上市捞一票。 区别就在于，会不会发生这次核泄漏。 小成完全明白了，如果提前让对方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当然犯不着冒风险，毕竟忙有集团也是他们的产业。 “那，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刘忙微微笑道，“你突然就这么来了，我怎么可能把你算进去？只是直觉告诉我，告诉你总比不告诉你好一些，其实，我觉得这次危机我已经解决了。” 小成沉吟不语，脑海中进行着各种推演，面对这种危机，无非是两种，第一，夺刀，第二，扔钱包，刘忙不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做赌注，那只剩下扔钱包一种选择了。危机的确是解决了，只不过代价有些大。 “钱，股份，我从来没在乎过，所以，这一波也不算亏。” 商人，为了100%的利润，就敢践踏一切法律，而小成眼前这个人，数千亿的身家，都可以弃若敝履。 “没你想的那么高尚，数千亿的股份，他们想从我手里买走，也得花相应的价格，或许这一波我还有的赚呢！”刘忙轻轻笑道。 “这件事似乎公司的高层也没几个人知道吧？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小成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 “因为，我不怀好意啊！”刘忙奸诈笑道，“听说你们高智商人群都有强迫症，我遇到这种事情只能牺牲公司控股权来化解，万一你有更好的办法呢——你要是想出了好办法，受益人是我啊！” —————— 引以为豪的经济成就下面，其实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隐患，就如同坐在火山口上一般……你们，可能并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只是小声说而已，所以叫小说。 第238章 法律VS财富 姜还是老的辣，本来想来坑他一道的，没想到现在反而先一步上了他的贼船了。不得不说，刘忙算得很准，小成刚刚已经在脑子里进行了无数次推演，不过如果不赌的话，似乎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可是，那么大，的确赌不起啊。 “哥，我发现你好奸诈。” “嘿嘿，”刘忙无耻地笑道：“听说你学东西很快，几分钟就把忙语言学会了，估计你现在肯定有冲动想了解一下什么是核电技术吧？要学这个可没办法走捷径，核动力工程、核安全、核物理、堆热工水力，堆屏蔽，反应堆结构，核燃料元件，结构力学，核动力装置与系统，控制与仪表，水化学，核材料，核反应堆运行，核辐射防护与环境评价，可靠性、放射性同位素与应用，辐射加工和辐射工艺，是的，我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么多学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坐牢。” 小成突然感觉前途一片黯淡。 “这么说，所谓的‘重婚罪’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了？” 刘忙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这应该就是对方给我出的一道难题吧，毕竟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也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从这开口子，至少可以从人品方面打掉我互联网之魂的光环。” 一个民不举官不究的罪名，只要不违背当事人意愿，一般法院也不会去追究，对方也没指望通过这个《重婚罪》来扳倒刘忙这样的大人物，估计真正的杀招在判决后面的舆论攻势上。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的，宁叫人之莫教人见，偷偷摸摸包二姨太的有的是，但你要明目张胆的娶两个老婆，那可要激起民愤了。 可以预想，不管刘忙以何种手段打赢了官司，无罪释放，结果必然导致人气大损，男性单身狗会怒，女权主义者会怒，什么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操控下，还不知会演化到何种程度。 “坐牢而已，知道什么叫三年稳赚，死刑不亏吗？《重婚罪》最高量刑无非是两年而已。” 小成心中暗叹，虽然智商方面可以完完全全的碾压他，但要论起无耻程度，自己还远远不及啊！ 熊园一夜，躺在刘忙的豪宅里，小成夜不能寐。 好不容易有了一颗可以乘凉的大树，但现在人家要以退为进，大隐于监狱，现在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不过…… 忙少，既然你连进监狱都不在乎，当然也不会介意帮我背个黑锅，顶个雷什么的吧？ 小成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客房里的电脑，先是远程切断了母亲手机的网络，并设置好定时开启，之后把自己手头的这台计算机通过设备mac码进行伪装，向那个监控的国外ip地址发送了几段试探代码。 不一会，对方的服务器版本和各种系统信息都一一被反馈了回来。令人没想到的是，对方的服务器只是做了很有限的安全设置，级别并不算很高，攻破它小成并没有费多大功夫。 似乎，太容易了一些。 这个服务器的作用无非是采集被监听客户端反馈来的信息，其实并不需要打开这么多权限的，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个拥有逆天科技势力的神秘组织的话，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对于这种服务器，最稳妥的做法莫过于架一个中转服务，数据临时保存在该服务器，且该服务器只接受指定设备传回来的信息，而数据分析、提取、采集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由另一台服务器来做，如果再加强一个安全级别的话，两台服务器采用物理隔绝，人工拷贝数据，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坏了……这尼玛就是个中转服务器。 而且是个陷阱！ 小成一阵懊悔，高智商也未必面面俱到，好在这个雷有刘忙顶着。 想到这，小成索性又利用刘忙的最高等级权限，调动了忙友集团十几个大型计算机集群对目标计算机发动了“血洗”，清空了服务器中所有的数据，然后留下几个喜感十足的大字：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之后又在最后留下个芒友网的logo。 遗憾的是，仍旧不知道对方是谁。 ……………… 一夜之间，网络被刘忙重婚罪的事件刷屏！ 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刘忙是公众人物，经常参加一些访谈节目，粉丝无数，自然惹人关注。杨柳依本身也是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年轻美貌不输一线明星，在被爆出是刘忙妻子之前就在网上大红大紫，只有那个神秘的黄奈少有人见过，她本身也很低调，之前只被偷拍到几个侧影，引人遐想，这次看守所门前高调支持自己的老公，更是增加了不少新闻热度。 刘忙两个妻子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最早被狗仔偷拍到刘忙和黄奈携子出游的时候，就爆出过所谓的出轨神秘女性的事情，当时他给媒体的答复是：那是我妻子，当记者问：“那么杨柳依呢？”刘忙说：“也是。” 这么做的人不少，但是敢承认的，只有刘忙一个。 有人说刘忙是个混蛋，但也得承认他是个有敢作敢当、有情有义的混蛋。 有人说后宫还开吗？我也要报名……公众人物就是被大众娱乐的，于是画风变了，刘忙的粉丝团自动更名为后宫团。 不过，这件事起包了。 网上众说纷纭，有同情的，有叫好的，不过更多的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家喜闻乐见，不过有钱人身陷囹圄更会让大家拍手称快，看出殡的不嫌殡大，不少人甚至不停的刷新着新闻页面，等待事件的最新进展。 有媒体早在今天的头版头条刊出了《法律vs财富》这样的标题，很显然，如果刘忙无罪释放的话，那就是财富胜过了法律。 似乎，很多人对法律的信心都不是很足，网上认为刘忙会轻描淡写的躲过这次危机的，占了绝大多数。 看来，现在的人，只信钱。 —————— 刘忙同学，完美诠释了三年稳赚，死刑不亏这句话的含义。 第239章 谁是受害者 网上几乎没人猜测刘忙会因这件小事入狱，甚至那些可能会义愤填膺的人提前就义愤填膺了，大骂有钱人无法无天。不过理智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两个女孩和刘忙都是同学，最起码是有感情基础的，只是二女一夫让人不能接受而已。 现在，大家关注的重点是，刘忙会以何种方法脱罪。 改变国籍的说法占了大多数。不管是加入允许一夫多妻制的国家，还是随便砸钱拿下个小国，获取外交豁免权什么的，甚至还可以宣布名下的某一个小岛独立，自己成为国家元首…… 网友们的脑洞都很大，而且我们国人也喜欢用各种投机取巧的办法来规避问题，而不是面对问题。 法律界的人士则纷纷发表看法，比较统一的意见是：刘忙的确构成了重婚行为，但是因为所有当事人都是自愿的，并不存在被侵害对象，所以不应构成重婚罪，或者即便构成了重婚罪，也应免于处罚。 这种被全国人民关注的案子，自然也成了各大律师事务所表演的舞台，纷纷发表博文，如果自己代理了这个案子应该从哪里切入等等，案情的讨论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各种奇招怪招层出不穷，而银徽章骑士团的发起人温雪，作为刘忙的代理律师则一言未发。 第二天一大早，盛阳市荒古区人民法院的门口车水马龙，聚集的媒体、粉丝、网红几乎要把马路给堵上了。开庭时间临近，刘忙的标志座驾，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来，一下把门口大半的人群都吸引了过去，这时候一辆不起眼的奥迪车上，戴着墨镜的刘忙轻松的下了车，迅速走进法院大门，等被空车骗过的记者发现时，只能拍到刘忙的一个背影。 这些记者还来不及懊恼，赶紧拿出旁听证纷纷跟着人流进入法庭。 一般像是离婚案、重婚罪案等案子都涉及到个人隐私，法院一般都不公开审理，不过这次因为刘忙是公众人物，而且经过了当事人同意，所以，法院还是选择了公开审理，并向外发放了一定数量的旁听证。听说外面一张旁听证最高被炒到了4万多元，堪比明星演唱会的门票。 毕竟是全国知名的公众人物，荒古区法院作为基层法院从来还没审过这么大的案子，为了满足媒体采访的需要，特意选择了全院最大的第一法庭来开庭审理本案，法庭可以容纳一百余人，小成进来时已经坐满了一半。 小成是跟着七爷等人提前进来的，之后，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进场。这里除了媒体记者，更多的是忙友集团的合作伙伴，名义上以给忙总加油鼓劲为名，实则想要第一时间掌握商业情报，好及早作出判断，调整商业战略。 人越来越多，主要人物也开始陆续登场，本案的当事人黄奈和杨柳依都坐在了第一排，临近被告席的位置，不一会儿，又一位高挑美女闪亮登场，紧靠着杨柳依坐下，两人态度亲昵，显然是非常熟识。 “认识吧？卢嫣！卢氏地产的当家人，世界五百强，现在已经快赶上忙少成首富了。” 传说中的霸道女总裁，貌若天仙。 不一会，入口处又是一阵闪光灯闪烁，众人回过头去，这次小成不用介绍也认识了，正是现在风头正劲的国民女神齐萱然，没想到她也来到了现场！ 齐萱然挨着卢嫣坐下，记者相机的闪光灯闪个不停，关注的焦点都是坐在第一排的四大美女。正这时，刘忙在辩护律师温雪的陪同下也步入了法庭。 虽然重婚罪属于刑事案，但毕竟不是恶性犯罪，而且今天为了容纳更多的旁听者，借用的是民事法庭。刘忙和温雪坐在了被告席上，神情自若。 开庭时间到，入口处，法警把门关上，禁止闲杂人等再入场，前面审判席中间的主审法官将手中的法槌一敲：开庭！ 程式化的法庭流程是必须的，核对当事人身份宣读法庭纪律等等，因为本案没有原告，是由检方提起的公诉，所以先由公诉人读公诉书。 说起来这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案子，如果不是涉及到刘忙这样的公众人物的话，可能简易法庭就给审了。有骗婚情节，而且受害方要求追究到底判个一年左右的实刑，否则一般都是缓刑了事。检方别的都好办，只是没法过“不告不理”这一关，所以只能用“接到群众举报”为由了。 辩方律师也正是针对这一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从程序上，重婚罪一般属于自诉案件，这一点是绕不过去的，接到群众举报倒是可以蒙混一时，但是，温雪问出了致命的一句：“本案的受害人是谁？” 大家心知肚明刘忙娶了两个老婆，可是人家两个老婆是心甘情愿的呀！谁是受害人？ 检方代表被问了一个哑口无言，刚刚开庭，温雪就已经凭借着自己的伶牙俐齿，让胜利的天平倾斜至自己的一方。 温雪乘胜追击，请求对本案当事人杨柳依进行问询： “杨柳依女士，请问您和刘忙先生是什么关系。” 杨柳依站起身，刚要回答，却被身边的黄奈一把拉住：“等一下！” 黄奈站起身微微挡在杨柳依身前，对法官道：“审判长、各位审判员，刚才辩方律师问本案的受害人是谁，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本案的受害人就是我，严格来说，其实是我们两个。” 黄奈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本人黄奈，乃是被告人刘忙的妻子，现正式就刘忙先生重婚罪一案向贵院提起诉讼，请求法庭合并审理！”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审判席上五名法官研究了一下，现在这个案子正缺步骤呢，现在多了一个原告，要求合并审理，正好把程序上的漏洞给补上了。不过这种当庭增加原告，还需要问问被告的意见： “被告人，现在你的妻子黄奈诉你重婚，要求和本案合并审理，本庭认为符合规定，你是否有异议？” “没有异议。” 一句话，让黄奈从旁听席坐到了原告系，夫妻二人对薄公堂！留下满堂的懵逼。 “大姐！你这是干嘛？”温雪急了，在法庭上直接把大姐叫了出来。 黄奈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而被告席上的刘忙，笑得更灿烂。 —————— 重婚罪，侵犯的客体是婚姻制度，其实没有受害者的说法是不成立的。小说不必深究，还是关注剧情反转吧。 第240章 嫌疑人的浪漫 黄奈杀出，一下子打乱了辩方律师温雪的全盘部署，把检方最重要的一个漏洞给补上了，接下来就是事实部分了，也就是说刘忙同杨柳依、黄奈同时构成了事实婚姻，这事有没有！ 官司几乎没法打了，就在这时，刘忙举起手要求发言。 “被告人，你有什么话说？” “我请求撤销自己的委托申请，解除和温雪律师之间的委托关系，接下来由我自行辩护。” 温雪又一次瞪大了眼睛，你小子玩我？ 刘忙一撇嘴，“给你违约金不就完了吗？” 这是当事人的权力，法庭没有道理拒绝，温雪没有了委托书，无法再继续担当辩护人，只好收拾东西，坐到了旁听席上，一脸的愤愤不平。 庭审继续进行，接下来是质证时间，检方引用了刘忙以前在媒体前接受采访的话——诸如她们都是我老婆之类的，也有狗仔新闻，证明黄奈、杨柳依一直住在熊园里，只不过熊园属于私人领地，没办法一探究竟。 “被告人，你对检方提供的这一组证据有何意见？” 刘忙微微一笑，道：“我说她们都是我老婆，这就足够定罪了吗？男女朋友之间也叫老公老婆，网上叫我老公的好像更多哦！再说狗仔偷拍的东西，合不合法放在一边，最多也就是拉手而已，有什么价值？再说，她们住熊园就是我老婆了？那里面还住着一只熊和四十多个熊孩子呢！加上司机、保镖、厨师、保姆、管家、助理，好几十人呢！都是我老婆？” “审判长，我这里还有一份证据。”原告席上，黄奈举手发言道：“请求提交给法庭。” “是什么？” “是两张结婚证书，一张是我与刘忙的，一张是刘忙和杨柳依的，足以证明刘忙犯了重婚罪！” 两份结婚证书递到法官的手里，审判长看了就一皱眉，虽然结婚证做的几可乱真，单独拿出来一张任谁也瞧不出破绽，但两张放在一起就太扯了，因为这两张结婚证的日期是同一天，一个民政局颁发的。 不过法官的角色是审判者，他不能参与庭审的辩论，只能让人将证据递到被告席，问刘忙道：“你对原告方提供的这一组证据有何意见？” 刘忙一笑，看都没看那两张结婚证，道：“该证据足以证明我同时与黄奈、杨柳依两位女士结婚，铁证如山，我无可辩驳，我认罪。” 案情急转直下！ 之前的各种证据，刘忙轻描淡写的都驳了回去，大家都以为他要抵抗到底，没想到在这样一份漏洞百出的证据面前，他反而认罪了！ 法庭下议论纷纷，很多人都颜色大变，不过大多数和刘忙相熟的人都只有摇头苦笑而已——这才是刘忙的风格。 怕坐牢不认老婆？可能吗？ 原告提供了一份证据，被告无异议，法庭没有道理不采纳，于是，审判长只好对那两份结婚证书予以采信。 接下来就没有任何悬念了，证据确凿，被告供认不讳，事实清楚明白，法庭合议后当庭宣判：刘忙重婚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一般来说，重婚罪社会危害性不大，往往都会处以缓刑，不过刘忙身为公众人物，知法犯法，这属于从重处罚。判决一下，各方哗然，相反，最为坦然的竟然是身为罪犯的刘忙。 “这个罪，我早就想赎了。”趁着法警还没到，刘忙三两步走到杨柳依面前，将属于她的那份结婚证书塞进了自己妻子的手里，“这是经过法庭认定的合法结婚证，因为是给我定罪的依据，所以具备法律效力，我们的婚礼一直差了一样东西，现在……全了。” 杨柳依此刻眼圈都红了，看着刘忙，抿着嘴道：“我从没说过要这张纸。” “可是，我一直想给，想给你们。” 这时，黄奈也走了过来，眼圈微红，但面带笑容。 “你……笨蛋！”杨柳依嗔道。 “如果愿意的话，我有一千种办法能够逃过法律的制裁，不过能用六个月的时间换一个结婚证的话——我愿意！” 周围的记者，早就长枪短炮的围了过来，闪光灯不停的闪烁，都不愿错过最后一个镜头。严格说此刻审判长尚未宣布休庭，宣判后还有一个步骤，告知被告人的上诉权还未完成，不过此刻法官也无意维持法庭纪律了，在嘈杂声中宣布休庭。 刘忙依次拥抱了两位妻子，然后被法警带走了，等待他的，将是六个月的牢狱之灾。 有时候，挺起胸膛认罪，也会显得很英雄。 或许别人还有看不明白的地方，但小成对刘忙的部署早就清清楚楚了。既然决定大隐于监狱，那么必然要跳过检方程序不正当的问题，黄奈的临时发难正好弥补了检方的漏洞，案子也由公诉案变成了自诉案。 自己告自己，那就好玩多了，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对于其他的证据一律予以否认，为了就是那两张结婚证，当结婚证成为了定案的唯一证据的话，谁还能说那个证是假的？ 就算坐牢，也要给你那一纸承诺。 这便是他，身为犯罪嫌疑人的浪漫。 破茧之后才能化蝶，想要给两个妻子一样的名分，那么这个牢就非做不可！只有承认自己犯下了重婚罪，才能证明这段感情没有作假，也只有赎过这份罪，才能够有资格说爱。 法庭差点被这家伙变成了教堂，就差牧师问完之后来一句：i~do了。 刘忙被法警带走了，几位美女哭得梨花带雨，旁观者也怅然若失。是畸恋也好，是荒唐也罢，至少他没有退缩，没有逃避。或者不值得同情，但却很难不钦佩。 被誉为华夏创业之父，互联网之魂的家伙被关进了监狱，接下来，整个国内互联网行业会有怎样的变化？忙友集团没了核心人物，七爷他们能否堪当大任？米国资方阴谋得逞，会利用这半年时间做些什么？还有，科技山下面的微型核电站，现在真的就安全了吗？ 小成的耳边仿佛听到刘忙在笑：“我凭什么把所有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老子智商才141！” —————— 谁开后宫可以开的这样浪漫？ 第241章 唐七不淡定了 我们在犹豫着是否要做一件事，或者上一个项目的时候，往往都要从正反两方面权衡利弊，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如果一件事，利大于弊，那么大多数人都会做，反之，就不做。 相反，通过一个人在面对事情的选择上，也可以逆推出他的价值观所在。 比如说刘忙，他宁愿放弃千亿资产的忙友集团的控股权，也不愿拿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危险概率去赌一次，只因为这涉及到千万人的性命。很显然，这说明他把人命看的比钱重要的多。 这才叫以人为本，这是实实在在做出来的，而并不是凭空喊的口号。 和刘忙见面还不到24小时，这家伙就进了监狱，可是这个人物却一直占据着小成的大脑，挥之不去。 刘忙为他展示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境界。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入狱修身，赎罪齐家，实业兴国，扬名天下。 ……………… 刘忙坦然入狱，出乎了所有人预料，小成和黄奈这样的知情人不算，忙友集团内部高层无非也只是根据前一天开会刘忙的表现有一些大致猜测而已。绝大多数人都没想到一个身价几千亿的大人物会因为这点小事栽进去。 而且是以这种近乎作死的方式。 庭审过程因为有记者在场，很快细节就被曝了出去，结婚证的小把戏是瞒不住人的，明眼人大都看出来这是刘忙以半年的自由换取了自身婚姻的合法，也算是给两位妻子一个交代。 出乎意料的是，在网上对这件事倒是一片赞扬之声，“有担当！”“纯爷们儿”的评价不绝于耳。甚至很多女权人士对他也不那么敌视了，之前的粉丝更是纷纷叫好，至少在公司层面，这件事情没有给公司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从法院出来，七爷一直忧心忡忡，他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位提前知道刘忙今天法庭上部署的人。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此刻尘埃落定，还是让人心下茫然。 “小成，呆两天再回去吧，这两天陪陪我。” “好。” 小成也想借机会多了解一下科技山核电站的事情，看样子连七爷这样的股肱大臣都不知道这个隐患。 坐上奥迪，看七爷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小成开解道：“七爷，想什么呢？请我吃个饭就把你愁成这样了？” 唐志惨然一笑，道：“小成，你不妨猜猜，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心里肯定想：‘人家娶了两个老婆，而我还是个单身狗’，对不对？” 显然，现在唐志并没有说笑的心思，摇头苦笑道：“你这么聪明，能不能猜到，接下来会怎么样？” “这个很简单啊，一会儿你必然会接到通知，让你下午去公司开会，内容和昨天应该一样，讨论是否应该接受刘忙的请辞，以及未来这半年公司如何发展——可以预见的是，肯定有两派不同的意见，而且两派都有道理，我估计人数还差不多。” 小成侃侃而谈，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对刘忙离职的，应该有一批老人，估计你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哪怕就是个招牌，就是杆大旗，也要继续打下去。另外同意刘忙离职的理由也很充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且这也是当事人自己的意愿，公司应该适应没有刘忙的日子，当务之急是选出一个新的董事会主席……” 七爷担心的也是这个，以前出现这种情况，两派意见不统一，刘忙一拍板，基本上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而现在……恐怕集团弄不好要闹一个四分五裂的局面。 “结果呢？” “结果？结果就是吵的不可开交，然后给我打电话呗！” 昨天的会议上，刘忙把小成的手机号码留给了这些高层，不过在场的只有七爷认识那是小成的电话。 “那……”七爷最想问的当然是：你会怎么处理？ “忙少告诉我，不管谁打电话，只要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就好了。” “……” 小成当然不会说，忙少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让米国资方蚕食掉自己的股份，扔掉钱包，让米国人控股，这样公司才安全。而这其中，安排小成的一个“决断”电话，也就是想利用他的高智商，能在错综复杂的局面内给自己挽回一些损失，或者争取一些主动。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去坐牢，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太了解他了，在他眼里，六个月的刑期根本不算什么，无非是不同的人生阅历而已，而这个重婚罪的罪名，他是无论如何不能逃的。” 小成知道他还没说完，所以并不接茬。 “我理解不了的是，为什么在入狱之前不做一下妥善的安排，无非只是半年而已，我们这帮老兄弟肯定能支撑下来的，可是他非要在刚刚出事的时候来一个请辞，现在……这半年恐怕不好熬了……” 七爷说完，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扭头问小成道：“昨天，他和你交代了什么了吗？” 开庭前的一天，唯一一个和刘忙在一起的人就是文小成。 “他带我在镇子上空飞了一圈，然后到熊园玩狗熊，之后让我做了一套智商测试题，仅此而已。” 七爷显得很痛苦，皱眉道：“小成，有什么事情，你不能瞒我啊！我知道，老大很喜欢你，而且想把你当做接班人培养，这次股东大会上留下你的电话未尝不是没有深意的，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小成很矛盾。 科技山核电站的事情，忙少没说出来，显然是不想让这件事流露出来引起恐慌，所以哪怕是七爷都没告诉。而小成想瞒着七爷又于心不忍，说到底七爷是自己的贵人，要不是他，就是刘忙也不会对自己另眼相加。 “七爷，事情没那么严重吧？我怎么感觉你很紧张的样子？”小成反问道。 唐志再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淡定，“小成，如果你接到了来自忙友集团高层的电话，你要帮我！” —————— 第242章 接盘侠 “给你。”小成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正是刘忙在开会时留下的那个号码。 “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号码随时可以换的，正好忙少送了我一个新手机，这部手机给你，打电话你接就好了。”小成随意道。 刘忙的产业，他自己都不在乎，哥们儿跟着着什么急啊？ 你是刘忙那么多年的兄弟，这个锅你不背谁背？ 唐志的手都伸了出来，又缩了回去。 “小成，你不知道，其实我们和资方的矛盾，不是一两天了，有刘忙这杆大旗在，他们还不敢如何，现在才出了六个月的空窗期，资方一定会有所动作，我不能眼看着大好江山拱手让人啊！” “矛盾的核心是什么？”小成问道，“上市？” 唐七点了点头，“其实上市只不过是问题的第一环，老大现在还保持着对公司的绝对控股，而且我们并不缺钱，没有必要到金融市场里摸爬滚打。最主要的是，一旦上市，我们的股份被稀释后，绝对控股没了，就会失去对公司的话语权。” 小成不以为然道：“很多公司都不存在绝对控股，这应该不是问题吧？” “问题不在于谁说的算，我只是怕如果被资方控股，那我们集团的很多公益类的项目都会被砍掉了。”唐七苦着脸道：“资方认为商业就是商业，公益就是公益，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而老大则热衷于各种利国利民的项目，赚多少钱，甚至赚不赚钱他都不在乎。” “我举个例子你就知道了，书海网你上过吗？” 书海网是华夏最大的网上电子图书馆，由忙友集团投资兴建，除了少数娱乐向的书籍以外，全部面向公众免费，对待书的原作者，则是根据阅览量予以分成结算，这部分费用则通过网站的广告费进行权衡。 “书海网就是如此，几个亿砸下去，让全国人民都有了免费书可以看，原作者也增加了一部分收入，只是这个项目根本不赚钱，甚至连收支平衡都达不到，甭说收回投资成本了，现在还在每月往里搭钱，这样的项目，如果在资方手里，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砍掉的！” 小成心中暗自点头，知识无价，为全国人民的知识买单，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像是这样的项目还有很多，如果话语权失去了，这些项目也都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包括我的战略人力资源部——说是为了发现更多民间人才，给公司做战略储备，其实大部分费用都用于资助孤儿和贫困学生身上了。” 听这些话，小成也有些暗自皱眉。 刘忙那边，需要把钱包丢掉，换取科技山核电站的绝对安全；而唐七公子所说的公益项目又需要这个钱包来源源不断的提供支持。 不过，这些都关我屁事？ 就因为刘忙在开会的时候留了我的电话？ 小成想再次把电话交给唐七，不过手都要伸出去，此刻他却犹豫了。 如果，资方对股权势在必得的话，那么所有挡在前面的障碍都将被移除。七爷如果有了这个号码，肯定会在关键时刻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可是然后呢？——他也将陷入危险当中！ 可以以核安全为筹码的家伙，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小成扭头直视七爷：“七爷，您现在头疼的问题是——刘忙不在，资方必然反扑，而你的兄弟们心思不齐，很容易被对方钻了空子，你不想忙友集团落到资方的手里，现在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才好，对不对？” 唐七爷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 “打电话？”七爷一愣，足足三秒钟才明白了过来，一脸懵逼的拿出手机，拨通了小成的号码。 “喂……” “喂什么你喂？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在公司里才占了多少股份？湿里有你还是干里有你？那么大坨的忙友集团，谁能一口吃下去？上市？以忙友集团现在的势头，股票上市得翻多少倍？资方想要从金融市场里捞到足够的股权对抗需要花多大的代价？刘忙都不着急，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小成没头没脑的一顿乱喷，喷得七爷一头雾水。 “向一个十五岁的小孩问计，你都慌到什么地步了？资方不管想要什么总要得有动作，到那时候无非是见招拆招呗，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最多在那些公益项目被砍的时候，你接盘呗！有你这样的人在，公益项目是不会终结的。” 接盘？ 听到这两个字，七爷眼睛亮了。 公司投资的那些公益项目，并非完全没有盈利能力，只不过有些项目投资周期太长，短期收益并不明显。现在已经温养了这么久，如果真的被当做包袱抛掉，他完全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将其捡起来，说是马上盈利并不现实，但如果保持自给自足应该问题不大的！ 就好像书海网，保持免费的同时，只要加上在线售书的功能，盈利就应该可以平衡了。 “别拦着我！我要做接盘侠！” 小成笑了，接这样的盘，堪称大侠。 ……………… 在世界的另一头，米国麻州的一户不大起眼的庄园内，一个长得像圣诞老人一般的大胡子面前的电脑弹出了一行字，如果翻译成中文是这样的：千兆会发现第十名会员。 千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顶级的高智商联盟，它顶级到只有7名会员。 入会的标准是：智商196以上。 世上有一群人信奉这样一个理论：人类社会的进步，是极少数天才引领的结果，而并非是出于全人类的共同努力。就好像爱迪生所说：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而那百分之一的灵感远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还要重要。 在这些人眼里，天才就是上帝的灵感。 七位世界顶级天才，足以引领世界了。 而现在，出现了第八人。 这便是千兆会，虽然只有七名会员，但却拥有着无数信徒。在信徒的心中，拥有入会资格的那七名会员是指引我们前进的神。 文小刀曾经说过：智商优于全世界99.999%的人，这种优越感很容易让我们产生错觉——把自己当神。 —————— 注意：你们这些看书不认真的家伙，坑又来了，七人千兆会，系统说千兆会发现第十名会员。 再次注意：推荐结束，恢复两更，早七晚九。 第243章 七人千兆会 距今几十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一哥们儿穷极无聊，双手握着木棍在木头上钻啊钻，于是发明了钻木取火，结束了远古人类茹毛饮血的历史，人类文明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这哥们儿被后人奉为三皇之首，号称火神。 或者燧人氏双手搓拿根棍子并不是出于无聊，是因为他就是个天才——从这层意义上说，天才引领人类前进，这话并没有错。 蔡伦的造纸术，瓦特的蒸汽机，爱迪生的电灯……每一个天才的出现都会让人类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天才引领世界，而这个世界也给了天才足够的回报，拿爱迪生的通用电气公司来说，发明为爱迪生带来了受用不尽的财富，至今为止，通用电气都是全球最有价值的品牌之一。 如果以智商的高低来界定天才的话，那么全世界前7名的天才，都属于千兆会这个神秘的组织。天才引领世界，那么千兆会作为天才俱乐部，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文小成的智商分析报告摆在了七个人的案头，七个人，分布在世界各地，彼此间也并没有进行任何沟通，但此时此刻，都在关注着同一个人。 千兆会的智商测试系统并不是一套试卷判分那么简单，那是一整套思维分析系统，通过被测试者的选择，分析其思维模式，并根据记忆力、想象力、分析力等能力进行综合评价打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接受测试的资格，近十年来，只有四个人接收到了千兆会的测试邀请，刘忙也是其中之一。 在他们眼里，刘忙能在短短十年内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是有资格加入千兆会的，只可惜，他的智商——太低了。 现在，第八人出现了，而且是骇人的381分！ 七名会员中，除了出题者1号无法测出自己的真实智商以外，其余人，最高智商得分273分。 这个结果，令所有人都很沮丧，他们曾引以为豪的智力优越感荡然无存。天才引领世界，他们也的确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掌控着这个世界，普通人的智商只有一百左右，而他们中间，得分最低的七号也有231的得分。 他们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对着一头猪。 所以，在他们眼里，杀一个人，和杀一头猪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而现在，文小成这个妖孽出现，381和第二的273之间也相差了一个普通人…… 或者在他面前，这些自诩天才的家伙，也只是蠢的和猪一样。 文小成，15岁。 从刘忙的私人住宅中传出的答案，答题者是谁很轻松就能查到，那天很多人都看到刘忙带着小成在天上飞，最后一起降落在熊园。而且，当天晚上，这个ip地址还对千兆会一台间谍服务器的发起了攻击。各种条件相互印证，答案呼之欲出。 他们只知道小成聪明，但万没想到，智商恐怖如斯…… “怪不得，他要将实验室毁掉……”一个声音喃喃自语道。 ……………… 在虎石镇待了三天，小成终于登上了返程的列车。 三天时间，为小成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一百层的高楼，居高临下，开阔了眼界；翱翔于天际之间，自由徜徉，放飞了心胸。十年时间，千亿资产，宣告了一个人在财富方面可以做到的极致，而淡然一笑，千金不屑，六个月的监禁，或许又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真性情。 家国，天下，大丈夫当如斯！方不负青春快意！ 列车南行，旅途中再无佳人偶遇。 来时同行的朵儿姐，现在已经成了朵儿助学基金的创始人。小成用了大半天时间帮她设计了基金的官网。网站集成了基金的财务系统，用最为直观的形式公布出来，就好像金箍棒一样。每捐助一分钱都会让圆柱体向上长一点，而且你只要是实名捐助的，哪怕只有一分钱，也能找到你的名字。 现在，第一笔助学款项已经发到了朵儿所在的关庙镇，学校的食堂和宿舍正在筹建中，想必在天冷之前，山里的学生就能住在学校了。 以后，还会有更多像关庙镇这样的山区，会建成寄宿学校，义务教育期间的免费食宿也会越来越普及，这便是朵儿和刘忙的大功德。 小成把脑袋靠在靠背上，眼望窗外，久久不能平静。 十年前，虎石镇和东风镇差不多，同样是鸟不拉屎，甚至连一条可以充当门面的河都没有。 而十年后的今天，傲视北方的忙友大厦，在全亚洲都数的上号，坐落于科技山上的盛阳哈佛大学，更是让天下学子都趋之若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华夏硅谷，全因为有一个人。 一个智商不及自己一半的人。 过去的文小成，想的是一家团聚，让奶奶不那么操劳，让父亲可以昭雪出狱，让母亲能够回心转意，再有一个心仪的女孩，一家人其乐融融而已。 而现在，家里的笑容不少，身边的女孩也可心，只是母亲的问题，略有些遗憾罢了。是时候把目光放得更远，放得更高了。 闭目养神之际，许久不见的文小刀又一次跳了出来。 “你要干嘛？造福全人类，维护世界和平？让祖国繁荣昌盛？” “难道，你不想做一个像刘忙那样的人吗？”这次小成并没有理会小刀的冷嘲热讽，认真问道。 “我只是想像他一样，娶两个老婆——杨柳珊也不错哦，小妮子你放得下吗？” 小成并没有心思说笑，道：“难道你并不看好我创业？” 小刀摇了摇头，道：“你创业是一定会成功的，光是现在的网校系统就能轻轻松松的让你赚个盆满钵满，可然后呢？爱因斯坦的智商不过才200多，牛顿可能只有190，你就没想象，如果你成了爱因斯坦，生活会怎样？” 小成不说话了。 当一个人走到了爱因斯坦那种境界，那他就不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这个国家，属于全世界。 “你才刚刚十五岁而已。”文小刀道，“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 把你的推荐票叫出来——还有在qq浏览器里追书的朋友，求推荐，求五星好评！ 第244章 老井村不干净 “成为国宝级的科学家，被各国列为争抢的对象，一旦发生危险，身边的保镖哪怕就算毙了你也不会让你落入敌国手里……为了保护你，可能会有很多人牺牲，你哪怕出门上街，都有明里暗里几百人暗中紧张。” 小成一阵茫然，问道：“那……那我应该怎样？” 文小刀轻叹一声：“做15岁的自己，慢慢的了解这个世界，或许，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在去虎石镇之前，你不会知道那里有多繁华，也不知道它的繁华是建立在火山口之上，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我们不妨趁年轻，多走走，多看看，再决定以后做什么。只有全面的了解这个世界，你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点去改变它。” 火车缓缓停下，向阳市到了。 科技山下的隐患，或者七爷对股权旁落的担心，从小成回到向阳的那一刻起，似乎都可以抛诸脑后了。毕竟这里才是他的家，这里才有他在乎的人。 火车站出来，停车场骑上摩托，奔着东风镇一路狂奔，相比虎石镇的现代繁华，东风镇仿佛地处另外一个世界一般。虽然只有三天，但小成依然归心似箭。 摩托开进老井村，速度刚刚降下来，腰里的手机就响了，拿起电话一看，云十三。 一抬头，村口大树的喜鹊窝下面装了个摄像头，正对着自己。很显然，这是监控里十三发现自己回来了，才把电话打了过来。 “十三爷！”小成接起电话，讨好地笑道。 “孙子！你坑我！” “瞧您这话说的，咱不是打赌吗？七天，我花三天时间去学习一下技术，临时抱抱佛脚，你可别大意了！咱俩决胜就在第七天！” “你给我滚！回虎石镇你不找我，骗我在这给你站岗放哨！少废话！赶紧请我吃饭！” 一说到这，小成乐了，本来就是准备用一顿烧烤解决的，正好下火车还没吃饭呢，吃去吧。 “吃饭没问题，等我回家打声招呼……” “先不用回家，直接走，我有话和你说！” 小成一听，想必是想了解一下刘忙入狱的事情，反正到了家门口，也就不着急了，正要把摩托掉头，就见云十三从胡同口闪了出来。 身后跟着二十多条狗…… “你……你偷它们狗粮了？” 再抬眼看十三，一个优雅帅气的小伙，老井村呆了三天，果然土气了不少，尤其是在身后那二十多条土狗的衬托之下，气场异常接地气…… 十三爷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为了让它们别一见我就叫，我就给他们喂了点狗粮，然后它们就拉家带口的来了，一直跟着我……” 要不，你去偷狗去吧。 小成下车把摩托支好，蹲在地上，伸手把领头的那条大黄狗叫了过来，揪了揪耳朵，摸了摸头，然后拍了拍老黄的后背，往远处一指，大黄狗摇头摆尾的跑了，后面那二十多条狗也跟着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走吧。” “你能和狗交流？” “算是能吧。”小成心中暗笑，搬过来五年了，老黄还是条小狗的时候他就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也有点默契了。 云十三跨坐到摩托后座上，惊骇问道：“你和它说什么了？” “我和它说，咱俩准备去吃羊肉的，如果你再跟着，我们不介意吃狗肉，然后它就走了。” 夏天小镇上最火的就是烧烤，泥炉的，铁板的，韩式的，各种各样。有身份的人嫌脏，可这烟熏火燎的味道最是让年轻人喜欢。 在河边随便找了个小店，一张小桌，占道摆在了河堤柳树下，桌上炭火炉上烤着半生不熟的肉串，白花花的肥肉在炭火的炙烤下不一会儿就滋啦啦的往下滴油，一翻腕子，挨着炭火的那一面已经是金黄色，看着就有食欲。 冰镇的啤酒，不一会瓶子外围就是一层水蒸气凝结的水珠，不干不净的口杯中满上，小成把杯高高举起：“来吧十三爷，不是有话和我说吗？咱哥俩不用藏着掖着，有什么话，说吧！” 云十三闷头先把酒干了，然后有点不好意思道：“你住的这个老井村，好像有点不干净……” 小成比十三还不好意思，本来嘛，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农村，狗比人都多，还能干净到哪去？ “我说的不是那种不干净，而是……”云十三说着表情狰狞，张牙舞爪起来，“而是那种不干净！你懂吗？” 小成看戏似的瞅着十三爷，“你是说闹鬼吗？” 十三爷面带惊恐，忙不迭的点头。 “哥……听说以前你是侦察兵出身，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敢情，是吹牛逼啊？” “你不信？” 文小成有点无奈，老井村他住了五年，鸡犬相闻，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村里每条狗他都认识，听叫声都分辨的出来，如果说这是个鬼村的话，为啥自己一直没遇见过？ “我看见了！”十三爷激动道。 “哥，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小成脑子里已经做了戒备，是不是这孙子想报复自己，给自己下套啊？ 骗我说有鬼，晚上等我出来的时候再装鬼吓唬我？哥们儿，你这套路有点老啊，真拿我当小孩子啊？ 在小成眼里，此刻云十三浑身上下都是戏。“你不知道，事情是从你走前一天的那个晚上开始的……” 去虎石镇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和云十三打赌，丁丝娜住进老井村的第一天。 那天晚上，初尝禁果的小儿女如胶似漆，做了很多次没羞没臊的事情，女孩嘤嘤的哭泣仿佛天籁，一想到这，小成浑身燥热，又撸了两串大腰子。 “那天晚上，咱俩不是打赌吗？我在村里的所有出入口都布置了摄像头，只要是有人进村，肯定逃不过我的眼睛！这么和你说吧，那天晚上你几点进的你对象的屋，做了几次用了什么姿势都瞒不住我！” “哥，要不你还是找个女朋友吧，听说撸多了也容易产生幻觉。” —————— 科技山的坑先晾着，咱再挖一个别的。 第245章 梦的解析 “你才撸多了呢！”十三爷眼珠子都瞪了起来，“真的，不骗你！我这辈子头一次遇上这么诡异的事！” 小成愈加笃定，这是要给自己挖坑设套，于是配合道：“到底怎么了？” 云十三点上一颗烟，面带苦涩道：“我一共在你们村待了三天，连续三天，我晚上睡觉都梦到了同一个女人！” “春梦？” 十三一脸悲愤，“老子和你说正经的呢！” “好吧，你说你说。” 如果说是某个房间里有灵异现象，那可能是云十三想要布局害人，但只说是连续三天都做同一个梦的话，也许是真的。 “我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但是总感觉在哪见过，画面特别模糊，但我知道就是同一个人，这三天她都问我同一个问题——你是谁？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你要干什么？” 小成实在没办法代入十三爷满是马赛克的梦，翻烤着炉子上的肉串，随口答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不知道，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她问完不一会儿就走了，我不知道自己说没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小成撸着串，满嘴流油的问道：“你是说这娘们儿问了你三个哲学问题，然后不要答案，转身就走？你这个梦也没什么啊，用不着打马赛克。” 云十三一脸为难，不理小成的挖苦，认真道：“老弟，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不过还算挺对脾气的，不过这次我帮不了你了，这几天我有点扛不住了！说实话以前在野外一趴就是三天，我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魂儿被人勾了出去，阎王爷面前审了一通又给放了回来，天天如此，我真是……” 小成有点不适应，话说云十三帮自己是人情，不帮也没办法，不过总觉得遇鬼这个借口实在是太扯了。 “这么跟你说吧，你看村里那20多条狗，那是我特意用狗粮吸引它们，让它们跟着我的！有些人看不见的东西狗能看见，不过一点用都没有，晚上只要一睡着，一准梦到那女人！” “哥，要不今晚上你去我家住？” 十三爷沮丧的摇了摇头，“算了吧，不怕你笑话，我有点被吓掉魂了，第一天还好，第二天做相同的梦，我就慌了，第三天，我是咬着牙挺下来的！多亏你回来了，你不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交代。” 从一个男人嘴里，能问出这个“怕”字，本身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十三爷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小成心里嘀咕，十三爷这是怎么了？ 小成不明白，不过脑海深处的文小刀心里却明镜似的。 老井村住着一个女孩，让你做一个奇怪的梦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十三哥，做梦只是正常的一种生理现象，书上说是人在入睡后大脑皮层未完全抑制，所以才会在脑海中浮现各种奇幻情形，梦到的内容可能和白天接触到的东西有一定关联，根据佛洛依德的潜意识理论，三天梦到同一个妹子，应该是思春了。” 云十三没有戏谑的心情，梦的内容可以形容出来，但那种灵魂被拷问的无力感是在没法诉诸语言的。 一杯酒举了起来，“梦这东西吧，其实并没有那么神秘，信不信今天晚上，我让你梦到什么你就能梦到什么？” 十三把头抬了起来，一脸憔悴，道：“你能让我什么也梦不到吗？我就想睡个好觉。” “可以。”小成无意地答道，顺手拿起肉串的竹签开始在火炉中轻轻拨动，火苗一阵跳动，若有若无的烟雾让人眼前一片迷茫。 “你今晚会睡一个好觉，闭上眼睛就会睡着，挣开眼睛的时候，天就亮了，你会无比清醒，精力充沛。” 小成的声音充满磁性，即便是在大白天，在这人来人往的河边，仍然带给人一阵倦意，云十三心中一阵恍惚，感觉似乎错过了什么一般，一个激灵才算清醒过来。 可以记住从出生开始的每一件事，对自己的身体、心思、念头都极为了解，小成觉醒后已经三个多月了，有这一百来天的适应，很容易感受到身体、情绪和梦之间的关系，并从中总结出一套规律。 将这套自身领悟到的规律，结合现代心理学的相关知识，所谓的催眠术也不过如此。 人是如此容易被影响，一句话，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眼神。 更何况是铺天盖地的教育宣传？ 让一个人梦到什么并不是很难，如果有足够的条件的话，甚至可以控制一个人想什么。让他们生活在饥寒交迫中却仍然感觉到很幸福，让他们面对枪林弹雨，依然可以毫不退缩。 甚至都不需要注射某种神秘试剂。 等等，催眠？ 小成心中一惊，既然自己可以通过一根竹签，一堆炭火来给十三爷催眠，那么他一连三天那个相同的梦……会不会也是因为被某个高手催眠了？ “十三哥，你刚刚说每次醒来之后，都感觉灵魂像是被抽出来一样？” 云十三苦着脸道：“我说不出来那个劲儿，你知道鬼压床吗？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我就是鬼压床的状态，尤其是第二天，明知道被梦魇住了，可就是动不了也醒不过来，等最后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是汗，甭提多难受了。” 小成皱着眉，云十三这样军中出身的硬汉，意志力往往要高于常人，也就是本身具备一些抵抗催眠的能力。如果对方实施的是一种类似于意识控制的催眠术，十三爷本能的抵抗之后会出现他所形容的那种疲劳感，难道说…… 有人瞄上了自己，准备用催眠来拔掉十三爷这颗钉子？ 能够研究出大幅度提高人智力的试剂，这个组织有能人掌握高超的催眠术并不算是奇怪的事。 “哥，你帮我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小成说着举起酒杯，和云十三碰了一下，“你这个情我记下了，现在忙少入狱，七爷身边肯定也正是用人之际，你还是顾那边吧，这里我应该应付得来。” 云十三面带羞愧，点了点头。 ……………… 三天前，老井村的一间平房内，云十三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他面前，一袭长发在飘飘荡荡，一个空灵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两天前，那个声音问：“你从哪里来？” 一天之前，一个声音问：“你愿意臣服于我吗？” 床上的云十三浑身都在挣扎，但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愿意。 —————— 你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不过小成不知道，所以你们也要假装不知道。 第246章 没有过不去的坎 文心武对新来面试的财务非常满意！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三十来岁，刚刚过了稚嫩的年纪，举手投足都透着那么稳重，待人接物也都十分得体。专业方面，中级的会计师资格证，十多年的从业经验，应付一个小小的装饰公司是绰绰有余了，上电脑上一看，人家那电脑打的，噼里啪啦，不一会儿就把账目捋得清清楚楚，这绝对是个人才！ “周女士，咱们的招聘广告你也应该看了，对薪金待遇这一块你还满意吗？” 周雨彤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好，没有问题，那就直接上班吧，我们公司的实际情况也不瞒你，刚刚组建，百废待兴，收入支出什么的记得都是流水账，财务制度也根本没建立起来，现在公司手里好几个活在手里压着，时间不等人，你也就辛苦辛苦，好不好？放心，咱们没有实习期，这个月工资按天算，决不亏待你！” 听老板这么说，周雨彤微微皱眉，道：“文总，能不能给我宽限两天，实话和你说，我现在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呢，我得先找个房子。” “啊？” 也不怨文心武大惊小怪，谁能想得到，眼前这位周女士衣着得体，谈吐自如，不说是大家闺秀，至少也算是家庭事业稳定的中产阶级。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位女士竟然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了？”文心武好心问道。 “家里出了点事。”很明显，周雨彤不愿多谈。 文心武再一次拿起她的履历，很简单的一页纸，工作经历那一栏里，填写着东风镇邮政储蓄银行。 好好银行的工作，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教师出身的文心武和公司里其他的大老粗不同，知道交浅切勿言深的道理，见人家不愿多说，也不好追问，放下履历表，随口问道：“要租房子啊？咱们公司做装修装饰的，租房信息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你有什么要求啊？想租什么样的？” 周雨彤赧然一笑：“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临时住一阵子，便宜点就好。” “平房可以吗？” “多少钱？” “一个月也就二三百吧。” “行！” 文心武点了点头，“那我带你去看看吧。” “啊？” “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招一个财务，现在我任务完成，也没什么事，正好带你去看看房子，你早点安置下来早点入职，我也就踏实了，咱们小公司，没那么多讲究！”文心武说着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走吧，利索一件事是一件事。” 文心武根本没给人拒绝的机会，事实上周雨彤现在也不剩下多少拒绝的资本了，跟着老板下楼，坐上了桑塔纳的副驾驶，小车一路驶向老井村。 “小周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这个总经理，也是今天刚刚走马上任，档案什么的也没转过来呢，其实咱们公司很多人都差着手续，活都先干上了，很多人连劳动合同都没签。” 周雨彤坐在副驾驶上，也不好意思说别的，只能报以微笑。 “人一辈子，难免遇上点不顺心的事，真到了难的时候，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的心都有啊！就拿我来说吧，五年前，我把人杀了，一死三伤，判了20年！媳妇守不住，和我办了离婚，传了六辈的祖宅卖了都没够赔偿的，还拉了一屁股饥荒！我蹲在监狱里，六十多岁的老娘给我拉扯儿子，靠着买糖葫芦养家糊口！我死都死不起啊！” 文心武说到这也是一阵唏嘘，眼泪使劲往回瞪。 “可是，谁能想到，五年我就出来了，家里都挺好，儿子也出息，奥数比赛给拿了个第一回来，还给人家代言，赚了好些钱！这公司都是用我儿子的钱开的，我刚从监狱里出来，就成了老板，上哪说理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都觉得眼前这个坎过不去了，谁成想，只要迈过这一步去，海阔天空！” 周雨彤心中大惊，她终于明白这个文质彬彬又略带点江湖气的文总是谁了。 那个五年前在东风镇一死三伤的文心武，前些日子才翻了案子。而他口中的奥数状元，正是自己女儿的同班同学，文小成！ 见周雨彤发愣，文心武误会了，忙解释道：“这话我也不打算瞒你，咱们公司，从上到下，一多半都是刑满释放人员，负责采购的康龙，是盗窃罪进去的，市场部的哪吒好像是私藏枪械，公司里那个大块头外号叫罗汉，他是故意伤人……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俺们以前都犯过罪，不过进去改造回炉，现在也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你一个女人，我也不能难为你，要是你觉得不安全，也没关系，咱们再找人，买卖不成仁义在，该帮你找房不耽误。” 周雨彤尴尬一笑：“文总，我没这个意思，您的事，我听说过，要说咱们东风镇早就传遍了，我只是没想到是您。” 文心武听罢哈哈一笑，“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就是看你有点堵心事，想劝你几句，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咱岁数还不算老，对不对，咬咬牙，有什么挺不过去的？” 几句话，把周雨彤的眼圈说红了，“文总，谢谢您。” 周雨彤，也就是杨柳珊的妈妈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住进了老井村。她租的房子，离小成家不过隔了两条胡同，是贺老六家娶儿媳妇的那三间大瓦房，算是整个老井村里的豪宅了。 那是小成离开的第一天。 搬家，从来都不是件轻松的事，破东烂西的，光是收拾也能折腾人好几天。不过周雨桐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和小成领回来的那几个葫芦娃一样，连铺盖都没有。 她不说，文心武也不好多问，来来回回帮着跑了好多趟，才算把铺的盖的给置办齐了。好在贺老六家里的家什还算齐全，不在这开火的话，勉强算是能落脚了。 白天，公司里是百废待兴，一去就忙得不亦乐乎。下班回家，知道周女士不开火，街里街坊的住着，文心武也不好看着，刚认识没几天，瓜田李下的，领回家里吃饭人家也不能答应，只能今天送点饺子，明天送点馄饨，送到第三天，小成回来了。 —————— 老井村要热闹了。 第247章 尴尬偶遇 一个单位上班，又是一个村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见面难免多说几句。文心武也是热心肠，知道人家遇到了难事，本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态度，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回到家，都尽量予以方便。不过毕竟男女有别，这分寸老文还是知道如何把握的。 老井村就那么几户人家，就那么几口人，遇到的狗虽然多，可是时间久了也会遇到人的。胡同一拐弯，贺老六家门前，父子俩刚好撞见。 父子俩都很尴尬。 父子相遇是没什么好尴尬的，不过当两人身边都有一位女士的时候，情况就不同了。 儿子看见爹，被丁丝娜揽在怀里的那只手臂赶紧抽出来，女孩也是有些紧张，一紧张抱的更紧了，胸前的阻力本来就大，这一个抽手的动作，仿佛拔剑出鞘，弄得小男女都是满脸通红。 还有一个脸红的，是周雨彤，她在小成这里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杨柳珊的妈妈。 两个孩子，两个大人，文心武一看身边的周女士也脸红了，自己也不自然了起来，毕竟孤男寡女两个人胡同里聊天，难免让人说闲话，现在还被自己的孩子撞见了。 最郁闷的是文小成，搂着丁丝娜，被杨柳珊的母亲撞见，这叫尼玛什么事啊！最扯的是，上一秒那位准丈母娘还和自己的老爹有说有笑…… 四个人，最轻松的是丁丝娜，虽然举止亲昵时被未来的公公撞见，但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低头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另外一个女性周雨彤心情则要复杂的多，婚变找工作，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文小成的父亲，此刻被孩子撞见——而且小成身边那女孩，美貌不输自家珊珊，身材还犹有过之，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文心武并不知道那么多情况，只是觉得场面比较尴尬而已，儿子搞对象的事情已经和自己说了，这不算什么，可是和周女士……想想几天之前，儿子还张罗要找后妈的事……一想脸就红了。人家是不是单身都不清楚呢！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总不好干耗着，还是文小成机灵，从女孩怀里把手抽出来后，先是叫了一声爸，然后给杨妈妈一个鞠躬：“阿姨好。” 一句阿姨好，又把文心武叫懵了，“小成，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了，我们班班长杨柳珊我不是时常给你提起吗？这位就是杨柳珊的妈妈！”小成说完，反问一句：“爸，你怎么和阿姨认识的？” “噢，我们是同事。” 说话听音，一句话，让小成瞬间掌握到n多信息。 老爹刚刚出狱，所谓的工作就是在秀才装饰当总经理，那么说同事的话，肯定不会是老爹去银行，而是原来在银行工作的杨妈妈辞职来到了自家公司——接下来问题来了：她为什么辞职？ 以前听杨柳珊说过，她的父母都在银行工作，家境还算不错，她爸爸还是镇上邮政储蓄银行的行长，结合之前婚变的事情，杨妈妈辞职也在情理之中了。 “阿姨，杨柳珊呢？”小成随口问道。 周雨彤略显尴尬，道：“这不放假吗？去她姥姥家了，在那住几天。” 文小成似乎还是之前在奥数班时那个天才的学生，一脸未脱的稚气，不管说什么也不会让人讨厌。那天晚上，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发现本应该在家的闺女不见了，正慌乱之际，小成一条短信才让她安了心。 那天夜里，是小成开车把女儿送回来的，两人没见面，不过借着车灯，可以看见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 这是个有担当的孩子，小小年纪，不但在奥数竞赛里崭露头角，甚至还能替父鸣冤，听文总说，就连自己任职的这个装饰公司都是靠他赚来的钱开办起来的，要说这样一个少年，还真是个良配，可是现在，他却挎着另一个女孩。 妖媚入骨，我见犹怜。 文小成想的要更多一些。 和父亲即便是同事，两人最多也就认识三两天，没道理把人领回家来，从两人说话这个位置来看，很显然是杨妈妈也搬到了老井村。 人家可是有房子的，家里一百多平米，怎么会跑到这个破落的小村来？似乎问题还要回到婚变上来，杨柳珊的爸爸，这事办的可真够绝的了。 活跃的大脑，可以轻松根据各种蛛丝马迹剥开事情的真相。一瞬间，很多事情想通了，杨柳珊的妈妈，四十岁出头的年级，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娴熟淡雅，很容易让人有亲近之感，如果…… 突然，脑海中一道闪电，等等！ 云十三这三天连续梦到一个女人，很有可能是被人催眠了，而这女人也是这两天搬过来的…… 再深想一层，杨柳珊也是当年育婴室里的女婴之一，严格来说她是受害者，不过想到那实验者曾经说过的话： “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庸庸碌碌，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并不多，如果这试剂有效果的话，他们每一个都将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人生都将不同，到时候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受害者只是站在一个圣母的角度上来讲，自己也是受害者，不过现在看来，自己更像是那个实验的受益者。 小成忍不住作出了这样的假设：杨柳珊的妈妈是知情人，甚至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在得知了神秘试剂的功效之后，她决定让自己刚出生女儿赌一把！ 后面的事情似乎也说的通，杨柳珊只是在同龄人中表现的比较优秀而已，远没有达到自己这种妖孽的程度，杨妈妈如果是知情者的话，看到自己奥数班的表现，很有可能采取进一步行动。 靠近自己，侦察兵出身的云十三当然是最大的障碍，在某种药物的配合之下，她连续三天，对云十三进行了洗脑式催眠，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还不知道，现在云十三受不了走了，说明她成功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并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最好，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不能不加以提防。 四个人总不能在这干站着，这时文心武打圆场道：“真没想到咱俩家孩子竟然是同班同学，小周啊，你加盟公司，一直也没给你办个欢迎会什么的，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今天，一起出去吃个饭，简单庆祝一下吧？” 小成心中偷偷吐槽，四个人在这杵着就已经够尴尬了，再一个桌子上吃饭？ 还是杨妈妈懂小成的心思，摇头道：“文总，改日吧，今天就不叨扰了，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 这一章内容好丰富，四个人在胡同偶遇，然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这么精彩的章节，不应该投个票吗？周一了。 第248章 羊肉萝卜馅 奶奶今天蒸包子，羊肉萝卜馅的，用花椒水和的羊肉馅，点上香油，撒点葱末，生的羊肉闻着都香。一到家老爸就系上围裙，帮忙和陷，那边面已经发好了，奶奶正在桌边擀包子皮，小成一看也没闲着，东西放下就开始烧火。 蒸包子还得是农家的大灶，大蒸锅支上，三层笼屉，一锅全出来了。 一家三口人围坐在桌子前，文心武擀皮，小成和奶奶一起包。奶奶的包子准是十八个褶，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团团圆圆，不管是大小，都那么圆敦敦的好看，小成的手艺则要差了不少，一锅出来，露馅或者淌油的准是他包的。 一边干着活，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小成少不了吹嘘虎石镇的见闻，熊园如何巧夺天工，百层高的忙友大厦之上如若云端——我还玩滑翔伞了呢！天上足足飞了一个钟头！ 当然，涉及到科技山核电站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说的，也没有必要给老人家添堵。 “奶奶，您是没看见，身价千亿的大总裁啊！因为您那一根糖葫芦，差点和七爷打起来！” 老太太得意一笑，手上不闲着，嘴里道：“等他出来，啥时候来咱家，我让他吃个够！” “哎，小成，你跟今天这个周阿姨熟吗？”文心武随口问道。 小成眼珠一转，道：“算不上多熟，不过她家的事，我还真知道点。” “哦？” 小成心中暗笑，一个哦字，这是给自己递话呢。 “杨柳珊是我们班同学嘛，还是班长，以前邱辉那帮人欺负我的时候，就她一个女孩子敢帮我说话，所以我俩关系还算不错。”小成介绍当年的情况，算是代入正题，“后来奥数竞赛，咱学校就我俩进入复赛了，我在繁星还说的上话，就帮她要了个免费培训的名额，她妈千恩万谢的，这才算熟识一些。” 文心武点了点头，“哦，你做得对，同学之间，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之前一直还挺好，不过最近她家好像出事了。”小成说着话锋一转，反问道：“爸，她怎么搬咱们村来了？” 文心武老脸一红，道：“我也没好意思问，面试那天说要找房，就要便宜的，咱东风镇还有那房租最便宜？我就给领这来了呗！唉，你说她家出事了，什么事啊？” 小成一撇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杨柳珊她爸妈闹离婚呢。” 小成知道的要更详细一些，不过话没法说的太细，自己一个晚辈，总不能说那天晚上杨妈妈捉奸的事情吧？所以只好轻描淡写，以一句闹离婚一笔带过。 这也是句提醒，闹离婚，显然还没离婚呢。 “奇了怪了，杨柳珊家里房子一百多平呢，怎么跑咱们村来租房子了？好好的工作也不干了。” 这就是给自己老爹递话，自己一个孩子没法明说，但当爹的应该能听得懂。 文心武脑子也不白给，瞬间就明白了儿子话里传递的内容——家里有房子还要租住条件这么差的平房，好好的工作也不干了，显然是离婚闹的。 “人都有个为难着窄的时候，你和杨柳珊是同学，现在她妈妈还是咱公司的财务，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一会包子蒸得了，你装一盘子给周阿姨送去，她可能还没吃晚饭呢。” 老太太旁边听着，抿着嘴，笑眯眯的，也不说话。小成更不能给爸爸难堪，点头道：“您放心吧。” 包子包好，上屉大火20分钟，就算出锅！锅盖一打开，混合着羊肉味道的面香随着蒸汽扑面而来。小成也顾不得烫，捏起一个来，两手抛着倒个，连吹带哈的，迫不及待的就往嘴里塞。 “别光顾着自己吃，去后院，把丁丝娜叫来！” 什么对象不对象的，大人不好掺合，不过就冲着丁瘸子的证词，也不能让人孩子饿着，娜娜这姑娘在大人面前也是彬彬有礼的，个子高，人长得也水灵，要说真能进了文家门，也算一桩好事。 小成连屋都没出，院子里扯着嗓子就喊：“丁丝娜！” 后院就听有人答应：“干嘛？” “来吃包子！” 都是家里人，也没那么多顾忌，屉布兜出来，往面案子上一扣，背面拍点水，揭下屉布，直接就着蒜就吃。文心武口比较重，喜欢蘸点酱油醋，羊肉萝卜馅，吃的满嘴油花花的。 “谢谢叔叔，谢谢奶奶。”丁丝娜捧着包子，答谢道。 “谢啥，多吃点！” 大个的包子，以小成半大小子的饭量，三个也就饱了，拿起老爹的茶壶，半凉不热的茶水咕嘟嘟的灌下去，拍着肚皮一个葛优躺，从里到外的舒服。 “吃饱了？” “啊。” “去，给你周阿姨送去点，饭盒我给你装好了。” 说话的不是自己的老爹，而是奶奶，老人家当然懂儿子的心思。 小成嘿嘿一笑，一咕噜坐了起来，拿起食盒就往外走。一旁丁丝娜有眼色，打了声招呼也跟了出来。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丁丝娜问道。 小成摇了摇头，“你回屋吧，我自己送过去就行了。” 女孩没动地方，低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杨柳珊的。” 小成没说话，心中惨然一笑，是喜欢杨柳珊，不过也喜欢你，可是，现在又能如何呢？ “别胡思乱想，回去吧。” 如果说脚踩两只船的叫渣男，现在自己离渣男还有多远？ 一个村，两条胡同的距离，抬脚就到了，贺老六家新盖才两年多的大瓦房，算是这一片低矮平房中最气派的了。小成站在门口，刚要敲门，手又缩了回来，饭盒拎着，往后退了几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先是拨通了杨柳珊的电话。 “珊珊，我回来了。” 和杨妈妈单独接触之前，有些想法，需要验证一下。 “小成……”电话那边，女孩欲言又止，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小成就再没去过补习班，那晚他抱着自己，嘴里却喊着丁丝娜的名字，似乎从那以后，两人就疏远了。 ……………… 同一时间，小成家门口，五个半大小子冲屋里喊道：“文奶奶，刚才听有人叫我们来吃包子？什么馅的？” —————— 是不是我不提都有人把这五个家伙给忘了？看了这一章，某人会不会又想吃包子了？ 第249章 催眠岳母 “小成。”电话那边，女孩欲言又止，心中似乎有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还好吧。” “还好……” 小成并没有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现在在哪？” “哦，我妈说姥姥想我了，让我在这住几天陪陪她，正好奥数班也结束了，复赛的时候我才会回去呢。” 小成心中暗自点头，验证了心中的猜测。 “今天，我遇到你妈妈了。” “啊？在哪？” “说来也巧，你妈妈正好跳槽到了我爸的公司，现在他俩是同事。” 女孩嗯了一声，显然是对这个话题没多大兴趣。 “珊珊，你家里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小成还是委婉的问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们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我爸了。”一提这事，女孩的眼圈都红了，电话里隐约可以听出声音的变化。 “珊珊……你坚强一点，都会过去的，我等你回来……” 这种安慰的话并不好说，不过小成打这个电话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周雨彤婚姻出现了裂痕，看样子难以破镜重圆，夫妻俩闹的僵了，想必是杨爸爸把事情做的很绝，一方面在单位打压她，迫使她辞职，另一方面或者通过法律途径进行财产保全，或者干脆粗暴的换了门锁，总之让杨妈妈无家可归。 濒临绝境，杨妈妈把杨柳珊送到了姥姥家，自己则又找了份工作，咬牙在老井村里暂时安顿下来，等着和自己的丈夫对薄公堂。 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脉络，只是心中那个猜测还是无法确定。 …… 挂掉电话，小成这才回到贺老六家的门口，伸手敲了敲院里的铁门，里面传来杨妈妈的声音：“谁啊？” “阿姨，是我，小成。”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面带憔悴的那张脸挤出一抹微笑：“小成啊，什么事？” “这不吗，家里蒸包子，我奶奶让我给您送几个过来。”小成说着，把手里的饭盒递了过去。 周雨彤略一迟疑，还是伸手接过饭盒，然后侧身往屋里让小成，“代我谢谢你奶奶，小成，来都来了，进屋坐坐吧，正好我有话想和你说。” 贺老六家小成以前来过，他娶儿媳妇的时候，就是在这院子里搭的大棚，流水席一直摆到了村口，没两年，贺六叔急病死了，小两口去外地打工，这所新盖的房子就闲了下来。 屋里的陈设基本上没变，杨妈妈走在前面，先到厨房拿了个盘子，把饭盒里的包子折了出来，又把饭盒盖好，递还给小成，再次称谢道：“你爸和你奶奶都是热心肠的人，我刚刚搬过来三天，你奶奶天天给我送吃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成哈哈一笑，“应该的，远亲不如近邻嘛，更不要说您和我爸现在是同事，我和杨柳珊还是同学——最要命的，她还是我领导，对不对？” 杨妈妈也跟着一笑，招呼小成坐下，道：“孩子，那天晚上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小成眼珠一转，“算不了什么，那天杨柳珊不知道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让我陪她走走，我怕您担心，就先给您发了个短信。” 大人的事情，小孩不好掺合，索性就装作不知道罢了。小成这话有学问，这么说其实并没撒谎，只不过隐去了自己跟踪，看到杨妈妈捉奸的那一段，不过听起来好像是杨柳珊发现了这事，之后才打电话叫出小成一般。 “小成，你是懂事的孩子，要比珊珊成熟，所以有的事，我也就不瞒你了。”杨妈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现在我正和珊珊她爸打离婚呢，过几天就开庭，这期间他把家里的门锁换了，我这才到这里租房住——这些事情我不想让珊珊知道，她还太小了……” 看杨妈妈满脸悲切，小成也有些于心不忍。 “阿姨，您能瞒她一辈子吗？” 杨妈妈一愣。 “对不起，我知道您想护着杨柳珊，只是在来之前，我就和她通过电话了，虽然没说您离婚的事情，但今天和您遇到的事也和她说了，我想以她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出来。” 杨妈妈脸色惨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成手指轻轻刮着铝制的饭盒，发出有节奏的噪音，“阿姨，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我爸妈也离婚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也懂。”小成低头，声音低沉中带些唏嘘，语气中满是没妈的孩子的那种无奈，配合着指甲划过饭盒的若有若无的滋滋声，仿佛有着扣人心魄的魔力。 看杨妈妈眼神一阵迷离，似乎她并不像是一个擅长催眠术的高手。 “那年，我才十岁，我爸判了刑，我妈背着我和他离了婚，连招呼都没打，一走就是五年……”小成的声音如泣如诉，一下子就把杨妈妈的母性激了起来，看小成的眼神都变了。 “长辈的事情，按理说没我插嘴的份，只不过我总算经历过些，也能理解您此刻的心情，您是不是觉得特别疲惫，身心俱疲？” 一句身心俱疲，马上在杨妈妈身体里产生了共鸣，丈夫的背叛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即便想和平分手都成了奢望。单位里被上级各种刁难，还要诬陷她挪用公款，回到家，门锁都被换了，现在就连租房子的钱都是找朋友借的。怕家里老人跟着着急上火，一直没敢告诉孩子的姥姥，全凭自己凭一股倔强在硬撑。 “您一定很累了吧……”再听小成的声音，似乎已经很遥远了。 “累了就歇歇吧，其实，有些事，不用自己一个人硬抗的，歇歇吧……” 这时候，周雨彤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倦意涌来，是应该歇歇了，太累了，身心俱疲！ “歇歇吧，可能一觉醒来，一切都会过去，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睡过去了，就不那么累了……” 小成将杨妈妈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对方呼吸平缓，显然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 “你，是谁？” —————— 编辑通知，本周五上架，老铁们到时候要支持我啊！ 第250章 制造困难也要上 “你，是谁？” 待周雨彤进入了催眠状态后，小成冒然问出了这句话。 人如果在清醒状态下，被问到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我叫什么，今年几岁，来自于哪里，什么职业，我来这有什么目的等等，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就全包括了。可是在这种催眠状态下，你是谁这个问题，可以划入哲学范畴了。 “我……我是谁？我是谁？”闭着眼的杨妈妈慌乱了起来，似乎这是一个可怕的问题。 小成皱了皱眉，看样子她并没有接受过任何催眠训练，或许是自己草木皆兵了。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半途而废，索性顺水推舟，问些其他的问题也是好的。 小成想罢，替她回答道：“别着急，你只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受了委屈的孩子，似乎赋予了杨妈妈一个角色，她一阵迷茫后，脸上露出了小女儿的姿态。 “真的吗？” 看着杨柳珊的母亲这样“天真烂漫”的样子让小成一阵不适应，不过他还是安慰道：“是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困难只是暂时的。”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哎？你是谁？”杨妈妈闭着眼睛问道。 小成一愣，没想到她在被催眠的状态下还会反问，正犹豫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杨妈妈继续道：“你是爷爷吗？你一定是爷爷！爷爷，你回来了？” 小成无奈地吐了吐舌头，“是啊，我回来了。” 这倒不是他有意占便宜，只是在催眠状态下，最好顺着被催眠者的认知才好，否则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对抗。 “爷爷，我好想你……” 看样子，杨妈妈小时候和爷爷的感情很深。 “爷爷，我现在该怎么办？”躺在床上的杨妈妈一脸依恋，仿佛真的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寻求家长的安慰。 “以前你就说爱国他不地道，我也是被迷了心巧，没听您的，爷爷，对不起……” 慌乱间，杨妈妈一把拉住小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耳边，似乎真的和爷爷说话一样。 “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了？”小成以“爷爷”的口吻问道。 “爷爷……”一提委屈，杨妈妈哭了出来，“他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要和他离婚！他……” “他在单位里排挤你，还把家里的锁给换了，对吗？”小成猜测道。 “他恶人先告状，起诉我离婚，还给家里的房子做了财产保全，我现在家都回不了，没想到他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道我听您的就好了！” 小成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杨柳珊的爸爸也真做的出来！ “没关系，这样的人渣，早点离开他也是好事。患难见真情，这时候谁愿意帮你，才是真的对你好。” 杨妈妈闭着眼，眉头紧皱，“爷爷，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离开那个混蛋，或许前面有更好的人选在等着你呢。”小成旁敲侧击道。 “更好的人选？” “是啊，珊珊不是有个同学吗？叫什么来着，文小成？”小成看杨妈妈已经进入了深度催眠状态，索性探听一下自己在这位“准岳母”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印象。 “小成……”杨妈妈欲言又止，“小成倒是个不错的孩子，看得出来，珊珊也很喜欢他，可是他好像已经有了女朋友，那女孩我见过……” 小成心里一阵懊恼，或许和杨柳珊的缘分，真的尽了。 “我是说文小成的爸爸，不是挺照顾你的吗？孩子，有些时候，做人不用那么刚强，让别人拉一把也没什么。” “爷爷……”双目紧闭的杨妈妈竟然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现在这种状态，小成完全可以抹去杨妈妈撞见自己和丁丝娜在一起的那段记忆，甚至还能做充分的心理暗示，让她能够接受自己，可是，心里还是有一道坎迈不过去，因为那样做太无耻了。 刘忙左拥右抱的，是怎么过的丈母娘那关？ “你很累了，休息一下吧，我知道这段时间对你的打击，伤害都很大，完全放空自己，沉沉的睡上一觉，睡她个昏天黑地，当你醒来时，发现还有很多人关心你，或许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在小成的再次引导下，杨妈妈沉沉睡去，小成站起身，把床边的那把椅子踢歪，又在墙上抓了点灰，蹭在杨妈妈的肩头，之后也不关门，一溜小跑跑回了家。 两条胡同，一抬腿就到了，院子里五个葫芦娃抱着羊肉包子吃的香甜，小成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到厨房，找到还在忙活的奶奶和父亲，急道：“爸，周阿姨她晕倒了！” 文心武一愣，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问道：“怎么回事？”一旁奶奶也关心的凑了过来。 “我去给她送包子，她把我让了进去，没说几句话，人就往地上出溜，我赶紧扶她起来，可是人已经晕了过去。” 文心武听这话赶紧解围裙，“那人现在呢？” “我给她扶到床上了，叫不醒！” 文心武迈步就往外走，对自己母亲道：“妈，你不用着急，我先去看看。”可话里话外，他比谁都着急。 “带点钱！”奶奶招呼道。 “奶奶，我这有！” 父子俩这次又是一溜小跑，到了前面贺老六家，小成回来也没关门，直接进到里屋，床上周雨彤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文心武过去把了把脉，又探了探鼻息，感觉没什么大事，回头一脸狐疑地问儿子：“小成，周阿姨是怎么晕倒的？” 小成瞎话张嘴就来，“刚刚和我说她正在打离婚，男方怎么混蛋，不想让杨柳珊知道，说着说着就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像是睡着了一样，应该没什么事吧？”文心武皱眉道。 “睡着了有叫不醒的吗？”小成撇嘴道：“您也不是医生，咱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文心武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好，你先在这看一眼，我去开车！” 看着自己父亲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小成摇头苦笑，爸，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 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qq浏览器的朋友，看书别忘了给个好评，投推荐票啊！ 第251章 文母训子 刚过晚饭的点，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文心武先是跑回家，准备了些东西，又到胡同口把以前洋贼开过的那辆改装过的普桑开了过来。杨妈妈是属于娇小型的，满打满算也不到九十斤，小成拦腰一抱，就给抱到了车上。 自打文心武上班以后，洋贼的座驾就被征用了过来，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文心武在前面开车，小成则坐在后排，让杨妈妈枕在自己的腿上。黄子铭王思远几个吃包子的也想跟着帮忙，不过考虑到小车坐不下，也没让他们跟着添乱。 普桑一路疾行，开到了县人民医院。毕竟东风镇地方太小，医疗水平不让人放心。 文小成知道怎么回事，表现的倒是很淡定，文心武则要紧张了许多，忙里忙外跑前跑后的。突然昏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给挂了脑科，小成在县人民医院也算是名人了，不少医生都认识他，所以一路绿灯，要了个单人病房，总算是把杨妈妈送到了住院部。 杨妈妈本无大碍，几个常规检查下来，也倒是查出了一些问题，家里出事之后，吃饭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个准时候，加上心力交瘁，疲劳过度，贫血的情况比较严重，还略微有点低血糖。 各项体征都正常，所以昏迷的原因则归结为疲劳过度和贫血所致，医生给出的建议是住院观察几天，另外还给开了不少补血的药物。 从天刚蒙蒙黑，一直忙活到晚上九十点钟，这才算给安顿下来，病房里一张病床，两把椅子，爷俩相对而坐，说不出的尴尬。一个女病人，爷俩谁在这护理都不大方便。 “爸，放心吧，大夫不是说了吗，周阿姨她就是太累了，说白了就是心力交瘁，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小成没话找话道。 文心武想抽烟，烟都掏了出来，看了看周围环境，又给塞了回去。 “你去送包子的时候，和你说什么就哭晕过去了？” 小成暗叹一声，道：“周阿姨也挺难的，这不是打离婚吗？杨柳珊她爸，让人在单位里挤兑她，让她干不下去，然后又到法院申请财产保全，把家里房子给封了，现在娘俩连个住处都没有，她把杨柳珊给送姥姥家去了，她自己这不跑到咱们老井村来租房子吗？” 文心武听得直咬牙：“奶奶的，她男人太不地道了！” “反正已经闹上法庭了，说是过两天就开庭，谁知道呢？等判下来，或许就能好些了吧。” 文心武点了点头，道：“儿子，这周阿姨从我这论是公司的员工，又是同事又是邻居的，从你那论，是你同学的妈妈，不管怎么说，咱也不能看着不管，今儿晚上你也跟着受点累吧，她一个女同志，我在这护理不方便，咱爷俩在这，总还好点。” 小成暗自苦笑，这才叫自作自受呢！ “爸，这还说啥，现在趁天还没太晚，我出去买点吃的，什么烧鸡烤串啤酒啥的，咱爷俩吃点喝点，对付对付，一宿就过去了。 正说着，病房门一开，爷俩抬头一看，都愣了。 “奶奶！” “妈！” “您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文老太太，老太太在家里坐不住，前思后想，还是收拾收拾叫了辆出租车，找到了这里。爷俩走的时候说了要去县医院，这就一猛子扎了过来，还真找对了。 “我不来怎么办？现在人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小成简单给介绍了一下病情，就是贫血加疲劳过度，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人暂时还没醒，估计要醒来怎么也得明天早上了。 “行了，没事就好，你俩都回家吧，今晚上我在这守着！” “妈，不用劳您老大驾，我和小成在这就行！”文心武道。 “得了吧，照顾人的活，你俩也不顶我一个，再说了，人家一个女同志，你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合适吗？”老太太话不多，不过每个字都在理上。 文心武老脸一红，“妈，我一个人在是不合适，不过这不小成陪着我呢吗？咱爷俩弄点吃的，聊着这一宿就过去了，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哪熬得起啊？” 文心武也是心疼母亲，自己在监狱里的时候，老娘在外面操劳是没有办法，现在自己出来了，怎么也不能再让她老人家受这个累了。 “你当我这就老了？”文老太太不怒自威，“你儿子这么大，可是我给拉扯起来的，从东风镇到县里，我三轮蹬着，照样一天一个来回！回去吧，能一个人盯着的事，别耗俩人在这，你不睡觉小成还长身体呢！去！听话！” 让老太太这么一说，文心武也没法勉强，“那行吧，您在这辛苦一宿，明儿一早我带着早点，来接您班。” 一看奶奶心意已决，小成也没法说别的，仗着在县医院有人缘，到护士站借了张折叠床来，至少晚上让老太太有个休息的地方。 ……………… 周雨彤一直在做梦，先是梦到和丈夫对薄公堂，然后是女儿流着眼泪对自己大吵大嚷，说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妈妈。梦境支离破碎，彼此间没有任何关联，转瞬间她又梦到了小时候最疼她的爷爷，她枕在爷爷的膝头上，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还是以噩梦为主，但梦里，似乎还是有那么一丝捉摸不定的温情，让人感觉不那么绝望。 再睁眼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白色的床单，床边的输液架，很显然这是医院。 “我怎么了？”周雨彤感觉头痛欲裂，记忆里似乎正和小成说话，然后一股无法抵挡的睡意袭来，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是在哪里？ 正这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出现在眼前，“你醒了？” 周雨彤一愣，“您是？” 老妇人面容略带憔悴，显然是一夜没睡，“你是小周吧，你没见过我，我是文小成的奶奶，文心武是我儿子。” 一句话，周雨彤赶紧坐了起来，“大姨，您……这一夜是您一直照顾我？” 文奶奶笑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让小成给你送几个包子过去，你没说几句话，人就晕倒了，是他们爷俩给你送到医院来的，大夫说了，就是有点贫血，加上疲劳过度，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在这也不方便，我就来给他们替个班，没事啊闺女，身体要紧！” 几句话，周雨彤的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脑海里总有一句话挥之不去，好像是已经过世很久的爷爷和他说的：“当你醒来时，发现还有很多人关心你，或许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 老司机是有传承的，看出来了吧？文奶奶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 第252章 畜生文小成 一个不是病的病，把杨妈妈送进了医院，随之而来的，是她躲不掉的人情债。小成心里也有点惭愧，这就好像人家老太太不愿意过马路，自己为了学雷锋，硬给搀过去了。 “你的事，小成也跟我说了一嘴，心里有委屈，不用憋着，想哭就哭吧。”见周雨彤落泪，老太太也不劝，只是怜惜的看着，然后从桌上递了个纸巾过去。 这么一说，杨妈妈这眼泪就更止不住了，呜呜的躲在被子里，泣不成声。 “孩子，没事啊，天塌下来，还有大个给你顶着呢！负心汉走了就走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咱们女人啊，来这世上，就不是享福来的……” “大姨，谢谢您……” 文奶奶淡然一笑：“别说谢，谁都有个为难着窄的时候，相互间帮衬一把就过来了，老太太我也没有别的本事，帮不了你什么，好歹儿子孙子还都不那么废物，你要有啥难处啊，就和他们说，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好过你一个人憋在心里。” 有些话，和文小成不能说，和文心武不能说，不过这老太太不同，几句话，周雨彤的心门打开了，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了出来。 “大姨，我没料到他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连闺女他都不要了！” 文老太太拉着周雨彤的手，安慰道：“这样的人，就不配做爹！抛弃妻子的混账东西，早晚有报应，早离也好！” 一般在这种事上都是劝和不劝离的，不过杨妈妈这种情况是没法再劝和了。 …… 放下娘俩在医院里交心暂且不谈，杨妈妈昏迷这一夜，文老太太护理一夜没睡，小成也几乎一夜没合眼。 九点多，刚刚回到家，杨柳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成。” “怎么了？”几个小时前，两人才刚刚通过电话。 “我给我妈打电话，响了好几分钟，一直没人接，你知道我妈在哪吗？” 小成一拍大腿，光顾着把杨妈妈送医院，她的手机还扔在家里。 可是现在怎么办？ “珊珊，你别担心，刚刚我还和你妈在一起呢，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妈妈和我爸现在是同事，她为了上班方便，在我家附近租的房子，傍晚的时候，我刚过去给送了几个包子过去。” “可是她一直都没接电话，会不会是忘了关煤气？你帮我过去看看好不好？求你了。” 小成一见，也不好再瞒下去了，索性坦白道：“珊珊，你妈妈她有点贫血，加上这段时间过度劳累，晕倒了，不过不用担心，医生说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我刚从医院回来，走的时候匆忙，忘记带手机了。” 即便小成已经特别强调病情不严重了，可是电话那边的杨柳珊还是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妈在哪个医院，我要去看她。” “你不是在你姥姥家呢吧？挺远呢吧？” “不行，那我也要去！” 拧不过女孩，小成一再劝说，杨柳珊好歹同意等第二天再坐早上的火车从临市回来。 杨柳珊、丁丝娜、杨妈妈，再加上老是老蹭吃蹭喝的五个葫芦娃，如果那个大肚子的小花狗短期不是要生小狗崽的话，老井村的人终于比狗多了。 人多了也乱。 一个村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甭说人了，住时间长了村里那几十条狗都能认全了，杨柳珊和丁丝娜，没个碰不上的！ 碰上了，怎么说？ 杨妈妈把她送到外婆那，就是不想让她知道目前的困境，现在这样一来，瞒是肯定瞒不了了，至少在法院作出有利判决之前，母女俩都得在老井村住着，虽说这几天就开庭，但什么时候宣判还不好说，两个女孩一个村，真够热闹的。 杨柳珊家逢巨变，按理说正是最需要关爱，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可是和丁丝娜已经那样了，再去照顾别人？以前这个问题，小成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回避，现在两人眼看就要碰头了，是时候拿出个态度来了。 我和丁丝娜睡过了，但是我还是喜欢你——畜生。 我和丁丝娜是为了掩人耳目，我还是喜欢你的——还是畜生。 我和丁丝娜上床了，我们分手吧——怎么着都是个畜生。 只有在即将成为一个畜生，而且良心还没完全被狗吃了的时候，才能由衷的感叹——做人难。 小成又有点想念刘忙了，人家畜生也能做的如此有型。 高达381的大脑在处理感情方面问题时并没有显现出怎样的优势，有一种概念叫情商，或许情商的情和感情的情并不是一回事，但为情所困之时，大脑仍没办法给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心里正乱七八糟的时候，手机轻微一震动，丁丝娜的消息发了过来。 “杨妈妈怎么样了？还好吧？” 小成干脆回了条语音过去：“没事，就是有点操劳过度了，医生说修养两天就没事了。” 信息又回了过来：“杨柳珊知道了吗？” 小成摇头苦笑，这就是女孩子的直觉吧，“刚和她通了电话，明天一早她就回来。” “噢，你要去接她吧。” “嗯。” “那她也会在老井村住下吧？” “嗯。” “小成，要不我回家住吧，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爸的仇人应该不会来了，我一个人住也可以的。” 小成半天没说话，但是他知道，回答一个好吧，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医院里，丁瘸子那句话言犹在耳： “你个臭小子，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以后我老了，也不指望你养，不过你可得对得起娜娜……她这么小就跟了你……” 她这么小就跟了你——让一个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女孩躲出去，这得多不是人？ “不用。”这么不是人的事，小成还做不出来。 “我不想让你为难，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她。” 小cd要哭了，这句实在没法接，怎么接都是畜生。 是，我喜欢她——禽兽，不，没有的事，我喜欢的是你——说谎的禽兽。 不说话，还是禽兽。 “你踏踏实实在这住着，等你爸出院之后再说别的，娜娜，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对面发过来一个笑脸：“我知道你舍不得弃我的，白天陪她吧，没关系，晚上来陪我。” 隐藏在小成大脑深处的文小刀轻叹一声：白天的丁丝娜好对付，晚上那个才要命啊！ —————— 你们谁知道文中的小cd是什么意思？我刚刚弄明白，是小cd城市的名字也不允许出现，我也是醉了。 第253章 离婚案 《风俗演义》里曾经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户女儿当龄，两户前来求亲，东家的少年英俊潇洒但家贫，而西家少年家境殷实但人丑，父母在二人之间犹豫不决，于是问女孩，你要想嫁东家，就把左手胳膊露出来，想嫁西家，就露出右手。女孩脱了个光膀子，道：“老娘想在西家吃，晚上和东家的帅哥睡！” 于是留下了个成语，叫东食西宿。 类似的同义词有朝秦暮楚、朝三暮四、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三心二意、反复无常等等，总之没有一个是好词。 而现在，终于找到了带褒义的形容——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可是小成，仍然觉得这样做是个人渣。 白天杨柳珊，晚上丁丝娜，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多么欠抽的美好生活？ “娜娜，我不是那种人。” 那边丁丝娜又发过来一个捂嘴笑的表情，“得了吧，我不光知道你喜欢杨柳珊，也知道她也喜欢你，现在人家正是最低潮的时候，多陪陪她吧，我不会吃醋的。” “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所谓有自有分寸，完全是胡扯。当杨柳珊一脸憔悴的从火车下来，一阵风一样扑到怀里的时候，小成什么分寸都没了。 “我妈怎么样了？” “没事，其实都不应该告诉你，住院都是小题大做，在家睡一觉就好的事，我这就带你去看她。” 杨柳珊毫不避讳的偎在小成怀里，喃喃道：“小成，我好害怕，我爸不要我们了，现在妈妈也病倒了，我……” 遇上这种事，彷徨无助的心情很容易理解，小成有过类似的心情，父亲入狱，母亲不辞而别，那时候不仅是害怕了，甚至是绝望。 “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杨妈妈的病当然算不上什么病，如果不是小成的深度催眠的话，根本无需医院走一遭。见到自己母亲并无大碍，杨柳珊这才算把心放了下来，很多事情，到现在也瞒不住了，母女俩抱头痛哭——珊珊，你爸爸不要我们了。 “妈，我们也不要他！” 病房里，小成的奶奶和父亲都在，仿佛这才是一家人。 …… 杨妈妈身体本无大碍，当天也就出院了。夏天三十来度的气温，放在家里的羊肉馅包子一天就已经有了馊味，不过两家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近了。 有困难要帮，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 制造困难，其实未必没有意义，至少让杨妈妈知道，身边有好人，什么事情，并不需要自己一个人硬撑。 杨柳珊毫无悬念的搬进了老井村，和以前饭来张口的日子不同了，一向娇生惯养的杨柳珊也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好在女孩也不是那种骄纵的大小姐脾气，虽然生得细皮嫩肉，但要说吃起苦来也不含糊。杨家母女要强，没两天的功夫，自家已经开火做饭了，两口人纵容忙碌了些，不过炊烟升起，总多了几分人气。 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 人家自己开火做饭，没事再送包子饺子什么的就有点不合适了。文心武不方便出面，没事总打发小成往前面跑——去，看看你周阿姨家里还缺什么不缺？ 小成一撇嘴：“不用去我也知道！缺个能拿主意的人呗！” 文心武是亲身经历过官司的，知道法庭上每句话都马虎不得。小成的法律水平更是超出了普通律师的水准，如果不是年龄不够的话，上庭独挡一面一点问题也没有。也正是因为如此，爷俩才暗暗替杨妈妈着急——眼看就要开庭了，人家还跟没事的人一样。 可是有的话，实在没办法直说，本来就是挑词架讼的事，而且涉及到个人隐私，文心武这身份特殊，掺合深了更不好。小成一个晚辈，就更别提了，明里暗里在杨妈妈面前提了几次自己认识律师的事情，可是人家都没往下接这个茬。 离婚案一般是不公开审理的，不过因为涉及到子女抚养权的问题，要兼顾未成年子女自身的意愿，所以杨柳珊也要跟着出庭。按照正常流程，前面涉及到离婚、财产分割等问题，作为未成年的子女是不允许旁听的，这也算是避免对孩子的心灵造成伤害，杨柳珊需要在法庭外等着，什么时候有法警叫到自己，才进去表达自己的意愿。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小成跟着进来了，这时候最需要个人在身边，法庭外的长凳上，两人并排坐着，等待里面的传唤。 县人民法院不大，政府没钱，也不给拨款，三十来年，年久失修，大门的隔音效果十分有限，里面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外面就能清清楚楚的听见。小成和杨柳珊就坐在法庭的大门旁边，心无旁骛的话，几乎可以一字不漏。 “双方是否同意离婚——原告？” “同意。” “被告？” “同意。” 小成坐在外面心中冷笑，这一场景，似乎和婚礼上的“我愿意”如出一辙。结婚时那句我愿意说的信誓旦旦，庄严无比，而离婚的时候，这个同意同样如此斩钉截铁，义无反顾。 很显然，杨柳珊也听见了，小成明显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只小手抖了一下。 “对于婚内财产的分割问题，双方可达成了一致意见？” “没有。” “没有。” “先由原告方表述自己的意见，并陈述理由。” “目前我家中有位于东风镇的住房一套，现在市场价值约34万元，是我婚前全款购得，并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不应参与分割，之前已经向法庭申请了财产保全。” 里面静了一会，然后就听法官道：“经本院查实，房屋购买时间早于双方结婚时间，且房屋所有权人只有原告杨爱国一人的名字，该房产确属男方婚前财产，本庭予以确认。” “另查，原被告双方在婚姻存续期间，共有存款13万元，电器、家具以及珠宝等财产，约价值5万元，婚内财产合计18万元，双方看可有遗漏？” “没有。” “没有。” 外面杨柳珊闭着眼睛，眼泪顺着腮边流了下来。 —————— 明日上架，所以就不能定时发布了，发布时间不定，但还是还是两更保底，一次性打赏一万书币（因为有月票）加更一章，到时候还望大家捧场订阅。 第254章 门外法庭 其实大多数人对《婚姻法》的认识都有个误区，以为在分割财产时，过错方会少分或者不分，其实这并没有法律依据，除非当事一方隐匿、转移、变卖夫妻共同财产，或者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才可能导致少分或不分的后果。否则，一般情况下都会平均分割。 18万元的共同财产，平均分割后是9万元。双方都没有异议。 接下来就是子女监护权、探视权和抚养费的问题了。 一般在监护权争夺的问题上，子女在十岁以下，如果女方有抚养意愿，大都会把孩子判给母亲，而未成年子女在十岁以上，那么孩子的意愿则会作为重要的参考意见，一般在父母条件对等的情况下，法庭都会尊重子女的意见。 当然，也会遇到一些混蛋父母，双方都不愿抚养子女的，也着实让法院头疼。 现在里面谈到自己的问题了，门口坐着的杨柳珊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关于孩子监护权的问题，你二人在婚姻存续期间育有一女，今年十五岁，你们原被告双方是否都有抚养子女的意愿？” “有。”这是杨妈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没有。”杨爸爸的声音同样坚定。 这种情况下，就不需要杨柳珊出庭了，单方面愿意抚养，所以杨柳珊只能跟着母亲。 官司打到这，已经接近尾声，最后只剩下一个抚养费的问题了，这方面基本上不会有争议，法律上有实施标准，一般都根据当地生活水平和父母的薪金收入，按照一方每月总收入的20-30%来支付。杨国光有固定工作，每月收入是有据可查的，法庭判决双方应该都无异议。 “我拒绝支付抚养费，并要求被告周雨彤女士赔偿精神损失费十万元整。” 突然一个转折，就连门外的杨柳珊都睁大了眼睛。 竟然反咬一口？ “理由是什么？”法官的声音不喜不悲。 “因为杨柳珊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有亲子鉴定为证！” 门外，杨柳珊几乎晕了过去，挣扎这起身就要往里面冲，小成在旁边赶紧一把拉住。这时就听里面杨妈妈歇斯底里的一声绝望的嘶喊：“杨爱国！你禽兽不如！” “审判长，两位审判员，我是ab型血，被告周雨彤是o型血，而我的女儿也是o型血，之前我这方面知识缺乏，以为孩子的血型随母亲，并没有在意。可是后来我才知道，o型血和ab型血结合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子女的，子女的血型只可能是a或者b！所以我带着孩子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论是，我与杨柳珊并没有亲子关系！这个孩子，只可能是她跟别人生的！” 那边杨爱国还没说完，就听杨妈妈疯了一样的大喊：“杨爱国！你不是人！我为了给你生孩子，差点一尸两命！你没良心！不要脸！” “冷静！被告，请你冷静！” 里面只听得一阵杂乱，外面，小成紧紧的抱着杨柳珊。 “法官，他污蔑我！杨爱国！你太无耻了！你就不配有女儿！” “被告，请你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原告，你出具的亲子鉴定是私自作出，本庭无法确认被检测者的身份，所以对你这份证据的法律效力不予认定，你明白吗？” 似乎听法官这样说，杨妈妈才稍微冷静了一些，但呜呜的哭声再也止不住了，在门外都能听见。 “明白，这份鉴定报告只是证实了我的猜测而已，现在我正式向法庭提出申请做司法亲子鉴定，以证明我和杨柳珊之间不存在亲子关系。” “被告，现在原告提出做亲子鉴定，你有义务配合，否则按照相关法律，本庭会支持原告，作出不利于你的判决，推定亲子关系不成立，你明白吗？” “明白。” “被告，那你是否同意做亲子鉴定，由于鉴定请求由原告提出，所以先由原告垫付鉴定费用，最后由败诉方承担，你同意吗？” “同意！” “由于原告当庭增加了诉讼请求，在离婚案的基础上，诉请确认非亲子关系，该判决结果直接关系到本案抚养费以及赔偿的判定，故此休庭，待双方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择日再审！” 正这时，一个娇弱的身影冲进了法庭，满脸热泪，指着杨爱国道：“我没有你这个爸爸！你不配！妈！我们走！” …… 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门里国徽庄严，法律神圣而不可侵犯，而门外，则是法律无法顾及到的悲哀。一个女孩，生无可恋的哭泣法律并不懂。 法不容情。 那份亲子鉴定是真是假小成并不能判断，在民事诉讼中即便提供了伪造的证据也不构成伪证罪，最严重无非是行政拘留处罚而已，并不能排除杨爱国用这一招来打击这对可怜的母女。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如果父母的血型是ab和o型，那子女的血型只可能是a或者b，绝不可能是o型。 如果三个人的血型都没错的话，杨柳珊的确不可能是杨爱国的女儿，甚至都无需亲子鉴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只存在两种可能，第一，杨柳珊是杨妈妈和别的男人生的，男方是a型血、b型血或者o型血，第二，杨柳珊和杨妈妈之间也不存在亲子关系——医院给抱错了！ 15年前，准确地说是1991年7月13日，当时杨柳珊和文小成很有可能在一个育婴室里，而那个育婴室里有五名女婴，难道真的抱错了？ 而且，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吊诡的事情，会不会和那件事有关？ 从杨妈妈法庭上悲愤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心怀坦荡。 虽然杨柳珊很漂亮，杨妈妈也是风韵犹存的年纪，但细细观察，似乎两人的美丽并不是一个风格，难道说真的在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那几天，镇妇产医院出生的孩子都装在小成的脑子里，排除自己，只剩下四个，陈雨茗、吴萌萌、王子怡和姜雅。 如果真的是抱错了，会是和谁？ —————— 我说这件事上没有坑，你们信吗？ 第255章 DNA亲情 （感谢致命葱姜蒜同学的打赏，加更） 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 婚变引起夫妻双方完全撕下面皮对薄公堂，这打击已经足够大了，谁想到在法庭上，对方又抛出这样一记重击。杨妈妈摇摇欲坠，也多亏女儿搀扶才没有倒下。 这时候什么房子、财产都已经微不足道了，最后这一刀砍下来，完全可以说是致命一击。 出了法院，招手打车，这时候小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可以感受得到，现在母女俩的精神都在即将崩溃的边缘，这次的打击远比捉奸的那天晚上还要大的多。 杨柳珊也不是小孩子了，有的话不说，但不代表女孩不懂。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这对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如果不是证据确凿的话，谁也不会无的放矢，可是此刻女孩不敢问，抬头看看母亲的脸，满脸泪痕。 在后视镜里，小成可以看见，杨妈妈眼睛看着窗外，眼泪默默的流。 “珊珊，以后就咱娘俩过日子了，把你那个绝情的爹忘了吧。” 女孩没说话，把头靠进了母亲怀里。 亲子鉴定如果做加急的话，几个小时就可以出结果，虽然走了一个司法程序，手续繁杂了许多，但结果还是三天之后出来了，随之而来的是法院的判决。 “根据孟德尔遗传规律，孩子全部遗传基因来源于其亲生父母双方。用d19s433、d5s818、d21s11、d18s51、d6s1043、amel.、d3s1358、d13s317、d7s820、d16s539、csf1po、pentad、d2s441、vwa、d8s1179、tpox、pentae、th01、d12s391、d2s1338、fga基因座扩增产物检测，得到父与女21个基因座的基因分型，被检父不能提供给孩子d21s11、d6s1043、d16s539、csf1po、d2s441、d8s1179、pentae、th01、d2s1338九个基因座必需的等位基因，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 虽然很多专业名词看不懂，不过最后那句“被检父不能提供给孩子九个基因座必须的等位基因，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还是很容易理解的。 庭审已经全部完成，就等这个鉴定报告了，所以法院没有再次开庭，直接宣判： “原告诉称：原被告于1989年3月登记结婚，婚后育有一女，现年15岁，由于双方夫妻感情已彻底破裂，特诉请离婚。被告周雨彤同意离婚。 双方就子女监护权、婚后财产分配等问题达成一致。 在庭审过程中，原告以女儿不是亲生为由，拒绝支付抚养费，并当庭增加诉讼请求，请求本院判定原告与女儿杨柳珊不存在亲子关系，并要求被告周雨彤赔偿精神损失费十万元，原被告双方均同意做司法亲子鉴定，鉴定费由原告垫付。 根据向阳市同仁医院医学检验中心作出的《基因鉴定所dna检验报告书》得出的结论，原告与杨柳珊之间不存在亲子关系，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原被告之间婚姻破裂，双方自愿离婚，是双方真实意愿的表达，本院予以准许；双方就财产分割、抚养权等问题上基本达成一致，本院予以支持。另，根据医学检验中心所作出的基因鉴定结论，原告杨爱国于杨柳珊之间不存在亲子关系，原告诉请确认双方不存在亲子关系的诉求本院予以支持，故此原告对被告之女杨柳珊并无抚养义务。另，二人在婚姻存续期间，被告隐瞒了女儿并非原告亲生的事实，给原告造成了精神损害，原告诉请赔偿，本院予以支持。 综上所述，根据相关法律，本院判决如下： 一、准许原告杨爱国与被告周雨彤离婚； 二、确认原告杨爱国与被告之女杨柳珊之间不存在亲子关系。 三、杨柳珊随被告周雨彤生活。 四、个人衣物及私人用品归个人所有；二人共同财产折合人民币18万元，原告同意向被告一次性支付9万元，其余财产归原告所有。 五、判决被告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10万元整。 六、本案诉讼费、鉴定费攻击1858元，由被告承担。” （判决书经过简化，专业人士勿纠。） 这份判决书看到一半的时候，杨妈妈就晕了过去，是文奶奶掐了半天人中才给叫醒了。倒是杨柳珊此刻表现的很坚强，流着泪劝妈妈道：“妈，不是他女儿，我太高兴了！” 杨妈妈身边也没个亲近的人，知道下判决，文家祖孙三代都来了，五个人挤在一间小屋里，说话也不方便。老太太给小成使眼色，小成心领神会，把杨柳珊拉进了另一个屋子。一出门就听身后奶奶声音：“武子，出去买个西瓜，再卖两个柚子回来，去去心火！” “唉，我去去就来。” 有些话，女人只能说给女人听。 “大姨，我委屈……”屋里只剩下两人，周雨彤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事关隐私，文奶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是安慰道：“闺女，哭吧，有什么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大姨，我这辈子就他一个男人，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不用说了，老太太我眼里不揉沙子，看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不过……”说到这，文奶奶一咬牙，“现在这报告说的明明白白，莫非是……抱错了？” 杨妈妈明显打了个冷战，那事情，做没做自己心里最清楚，亲子鉴定上说的明明白白，杨柳珊和杨爱国根本没关系，难道自己养了十几年的闺女，真的是别人家的？ 那自己生的那个亲生女儿又在哪？ 女儿和父亲没有亲子关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孩子抱错了，第二种是孩子的母亲和别的男人生的——然而周雨彤心里最清楚，根本不可能是第二种！ 平房的隔音并没有那么好，小成在另一个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按理说，杨柳珊也应该听到了。 即便听不到，有的事情也能猜得到。 “小成，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 亲情，真的是靠dna维系的吗？感谢看正版的朋友，求月票求订阅，起点那边的月票是可以累积的。 第256章 父母无恩 （感谢嫑唬我的打赏，加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清水秀才能人杰地灵，老井村这种地方，村里坑坑洼洼的土路，一下雨就是满脚泥，不下雨更是暴土扬尘，杨柳珊白袜小皮鞋，没几步就一层土色。 “老井村你还不熟吧，我在这住了五年了，其实很多好玩的地方。”小成拉着杨柳珊，嘴里不停的说话，根本不给女孩多余的思考机会，胡同间好好的路不走，他竟然拉着女孩上了砖垛。 “这些砖是七老爷捡回来要垒猪圈的，七老爷你不认识，其实我家也是外来户，不知道这个七老爷是从哪论的，不过当时全村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叫他七老爷，猪圈的砖积攒了这么多，还没等垒，猪就给宰了！那天七老爷也给我家送了二斤猪肉，后来直到他死，办白事咱家随了个份子才算把这人情还上。” 砖垛是贴着院墙码的，小成拉着女孩，踩着砖垛一直走到院墙上，一块横砖宽窄的地方，仿佛独木桥一样，小成走的四平八稳，扶着女孩，倒也有惊无险。 “小时候，爬墙上树的事我没少干，这条路是我七岁那年发现的，沿着砖垛能一直走到侯老庆家的房上，他家的房顶高，能看见那边小康城的水塔。” 所谓侯老庆家，也早就空了下来，不少野猫野狗把院子占据，小成和杨柳珊在房顶上一走，下面鸡飞狗跳。 拉着女孩就在房顶上坐了下来，这时候已经下午五六点了，太阳偏西，人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长。 “有时候我就喜欢躺在这，农村就这点好，晚上能看见星星，都说天上的星星数不清，其实是扯淡，能看见的并不多，细心点的话很轻易就能数的过来。” “小成，我爸已经肯定不是我爸了，你说，我妈是我妈吗？” 文小成有的没的说了这么半天，可是女孩仍把这句话问了出来。或许她认为智商300以上的男孩会给她一个标准答案。 “你爸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是你爸的？”小成反问道，“是鉴定结论出来的时候还是从他把你们母女赶出家门的那一刻开始？” 鉴定报告只是做出生物学上的结论，可是父女亲情早在他把房子查封的那一刻起就早就断了。 女孩没说话，但是明显心里有了答案。 “如果说鉴定报告上说他是你的父亲，你认他吗？” “不认！”这次杨柳珊一点都没犹豫。 “现在，刚才你问的那个问题应该有了答案吧？你爸是不是你爸，不是那个鉴定报告决定的，那么，你妈还是不是你妈？你自己觉得呢？” 女孩不笨，听懂了小成的意思，可是明白这个道理容易，但要自己真正接受，实在是太难了。 “小成，我很矛盾，我希望自己是妈妈的女儿，可是，这样的话，就说明我妈她……”子不言母，不贞二字，杨柳珊还是没能说出来。 “如果我妈是被冤枉的话，那就一定是在医院抱错了——我的生母另有其人，而妈妈，就不再是我的妈妈了！” 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来说，这个伦理命题实在有些严酷。 “我和你提过我妈妈吗？”小成转移话题道。 女孩一愣，她只是听说小成的母亲和人跑了，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不过每学期的家长会都是文奶奶来给开的。 “我家出事那年，我爸入狱后不久，我妈就走了，什么都没和我说就走了。我只记得她走之前的那一天带我去饭店吃了一顿好的，给我点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菠萝咕咾肉，之后好久，我都没再吃过……” 杨柳珊握着小成的手，感觉小成的手心冰凉。 “那时候我刚十岁，十岁的孩子想妈妈啊，我问我奶，我妈呢？我奶奶说妈妈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我几次想离家出走去找她，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找……” “你的事情，我略微知道一些。”女孩道。 现在，不知不觉中，安慰者和被安慰者互换了一个位置。 “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了，晚上我偷偷跑出来，就躺在这条房脊上，看着星星，自己一个人哭，眼泪会顺着房顶上的瓦往下流，可是没等流到下面就干了。然后我就想使劲哭，要让眼泪从房顶上落下去，可是一使劲反而哭不出来了，哭不出来，于是擦擦眼泪，回去睡觉。” 十来岁孩子的世界很简单。 “就在我爸的案子开庭的那天，我妈回来了，你遇到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妈还是我妈吗？” “想要回答这个问题，那得看母亲的定义是什么，如果说生身之母，只是生物学上的母亲的话，只要她把我生出来，那么永远都是，不过……”小成说到这停了下来，“如果，母亲的含义是书上所说，那个关心你胜过关心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爱你的那个人，或许，她就不是了。” “从十岁到十五岁，提到母爱这个词，我最先想到的，会是我奶奶。” “珊珊，你现在有答案了吗？妈妈还是不是妈妈，这个问题的答案要问你自己，看你自己对母亲这个词的定义是什么。” 或许，她不是生物概念上的母亲，但她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你，爱你胜过爱她自己，不愿你受一点委屈，哪怕自己受再多的苦，也要把最好的给你——那她就是母亲。 “其实在伦理学上有过这样的观点：叫做‘父母于子女无恩论’，大意是说父母结合生下孩子是情动所致，并非孩子本意要来到这个世界，所以生育并不能算是恩情。最初这个观点好像是东汉名士孔融提出来的，近代的著名学者、大师胡适也比较赞同，他在《我的儿子》中写道：‘树本无心结子，我也无恩于你。’为人父母，不应居功挟恩，大致是这个意思吧。” 杨柳珊并没有听说过无恩论，所以瞪大了眼睛。 “以前我和我爸吵架，他拍着胸脯和我说：老子生了你，如何如何，我一句话就给顶了回去——谁愿意来了？那时候你是知道的，我是真的不愿意他们把我生出来。” 那是小成生不如死的两年。 “不过，我并不完全赞同这个无恩论，父母生我，是他们想要一个孩子，并不算恩情，养育我，教育我，是他们为父母者的基本责任，也不能算恩情，但是，我认为父母于子女是有恩的，这恩情就在于他们给予的爱永远是超过责任的限度，哪怕牺牲自己也要顾全孩子——超出责任的那部分爱，就是父母的恩情。” —————— 感谢各位衣食父母。 第257章 喜当爹 屋子里，杨妈妈也在面临着痛苦的抉择。 法院判决的十万元赔偿，只要自己也做一个亲子鉴定，证明杨柳珊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医院抱错了，就能够给自己恢复名誉，巨额赔偿当然也就不用赔了。 可是这样的话，女儿怎么想。 杨妈妈是最清楚前因后果的人，女儿抱错了，那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哪？现在又怎么样了？更重要的一点，那个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找不找？ 或者再进一步想想，找到了又能怎样？那个亲生的女儿会不会认自己？自己会不会又拆散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而杨柳珊呢？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十五年的感情，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名誉和孩子，哪个更重要？ 所谓母亲的概念，就是那一个女人，傻得让你心碎，她哪怕牺牲后半生的幸福，也不愿意让你受一点的委屈。 “大姨，我决定了，这案子我认了，不上诉。” 文奶奶点了点头，都是女人，也明白这是为孩子考虑，“只不过，你怎么和孩子说，闺女都十五岁了，啥事可都明白啊。” 和父亲不存在亲子关系，只有两个可能，杨柳珊那么聪明，没可能想不到。这事，总要给孩子一个交代。 “大姨，就算抱错了，可是闺女我养了这么多年，我不能扔下她不管啊！她的亲生父母，我的亲生女儿或许能够找得到，可是就算找到了，人家能认我们吗？还不是要再给一户人家添堵？这就是命，命中注定，珊珊就是我闺女，别的，我也不多想了，她没事就好！” “可是……”老太太欲言又止，“要是孩子问你，你怎么说？” “没抱错！”杨妈妈斩钉截铁道。 “那她要是问你，她的父亲是谁……”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没抱错，就等同于认了自己年轻时有过奸情，女儿不可能是凭空来的，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根本没办法用杨爱国去搪塞，不说两次dna亲子鉴定的报告，光是血型那一关就过不去。 正这时，文心武抱着个大西瓜推门进屋，另一只手还拎着两个大柚子。 杨妈妈看着进门的文心武，眼珠就不动了。 “文总……” 文心武刚进门，还弄不清是什么情况，刚刚出去的时候也知道是老娘要把自己支开，可是心里痒痒，实在想知道里面是怎么个情况，所以买回水果来，装傻充愣的还是进来了。 “又不是在单位，叫什么文总啊，叫心武就行！”文心武装作没事似的，“知道你因为官司的事上点火，妹子我和你说，用不着！能拿钱解决的问题根本不叫问题！你等我把西瓜打开，凉快凉快！周啊，你家刀放哪了？” 文心武要出去找刀切西瓜，被周雨彤一把拉住，“文大哥，你别找了，我有件事想求你！” 文心武一拍胸脯，“你就说吧，在我这，没有不成的事！” 文老太太知道前因后果，一看这架势也坐不住了，拦在杨妈妈说话之前站了起来，“闺女啊，到做饭的点了，我先回去了，有用得着的地方去招呼一声啊，心武，你在这陪小周坐会。” 老太太躲了出去，屋里头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人了。气氛一变，杨妈妈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要说的话半天也没说出来。 “嗯，周儿啊，刚才你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吗？啥事啊？是不是用钱？你说个数！” 杨妈妈摇了摇头，“文大哥，今天案子判下来，这事你也知道，我和我们家那口子算是正式离了。什么家产分多少，赔偿不赔偿的，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珊珊，珊珊需要有个爸爸啊！” 文心武有点听傻了，瞪着眼珠子等着下文。 “文大哥，我想求你的是，离婚案子判下来，珊珊肯定要找我要爸爸，我能不能说是你？” 文心武老脸一红，“雨彤啊，我刚从监狱里出来，离婚已经快五年了，知道你的情况，不瞒你说，我也稍微动了那么点心思，我儿子有了，就差一个闺女！能给珊珊当爸，我是一万个乐意！” 文心武说完，这时候才突然惊醒过来，“周儿，你说什么？你是让我给珊珊当后爹还是……告诉她我是她的亲生父亲？” 杨妈妈哭了，“文大哥，法院判决你知道，鉴定结果都出来了，杨爱国和珊珊之间并不是父女关系——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这辈子只有过他一个男人！所以，刚刚和大姨也分析这事，八成是在医院里抱错了，珊珊不是他爸的亲生闺女，也不是我的亲生闺女。” 说着杨妈妈泣不成声。 那判决书，之前文心武站在边上也扫了一眼，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一个女人家哭成这样，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文大哥，要真是医院给抱错了的话，说明我的闺女现在别人养着呢，而杨柳珊是那一家人的亲生女儿。刚才我也想了，要真是不惜一切代价去找，根据当年在医院里的记录，或许能够找得到，可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无非是多一个家庭痛苦，杨柳珊这个闺女我养了十五年，我认了，至于说我那个亲生的女儿，人家肯定也当成自己的闺女养，我不想再找了！” 杨妈妈哭的伤心欲绝，好奇心谁都有，真相，谁都想知道，可是知道这个真相的代价太大了，倒不如给女儿一个善意的谎言，向生活无奈妥协。 “文大哥，离婚这件事给孩子的打击太大了，我现在要是告诉她我不是她的亲妈，那不是火上浇油吗？所以这事我认了，任谁问我，杨柳珊就是我的亲闺女，可是我嘴再硬，女儿也得有个爹啊，如果有一天，她问我她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人我编不出来……” 这次，文心武终于明白了。 “雨彤，说实话，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没什么可在乎的，可是你这样做，不是往自己的脑袋上扣屎盆子吗？” “为了孩子，有什么是当父母的不能舍弃的？只是文大哥，委屈你了，孩子不问也就罢了，问的话……” 文心武长叹一声：“问的话，你就说是我吧，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可是你要硬抗，那我就帮你抗！” —————— 所谓母亲的概念，就是那一个女人，傻得让你心碎，她哪怕牺牲后半生的幸福，也不愿意让你受一点的委屈。 第258章 国产电视剧 （为mr.赫同学加更，感谢打赏！）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满天星星还没出来，蚊子先出来了，盘旋在人头顶半尺的地方，即便挥舞手臂也赶不走它们。 “走吧，我们回去吧。” 人这一辈子，不说九九八十一难，但从出生到死，基本上也是一步一个坎，很少有一帆风顺的，支持人活着，甚至让人奋起拼搏的，无非是爱与责任而已。 只因为有爱，才让这个世界显得不那么残酷。 “小成，我懂了，不管她是不是我的亲妈，但永远是我妈。” 小成轻抚女孩脊背，以示安慰，“回去吧，别让你妈担心。” 从房顶上，沿着原路下来，小成牵着杨柳珊的手，再次回到了家。屋里杨妈妈哭的眼睛都肿了，文心武不知道正如何安慰，一听院子门响，两人赶紧分开，见门外小成和杨柳珊回来，气氛略显尴尬。 “那个，我给你们切西瓜去！刀呢？刀呢？”文心武手忙脚乱地满厨房找刀，似乎他比谁都紧张。 小成一旁也有眼色，拉着老爹道：“爸，甭找了，我们回家去拿一把！” 杨柳珊暗中一笑，坐在了母亲身边，道：“妈，判决书上说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15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我们上诉吧！” 杨妈妈惨然一笑，“孩子，咱不上诉了。” 杨柳珊把眉毛都立了起来，“妈，我也不小了，案子这么判，怎么可以不上诉？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我是您从小一手带大的，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妈，可是明明是他不对，却让我们母女净身出户，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杨柳珊不只是个会哭的小丫头，她还在别人都不敢出头的时候站出来替小成说话，骨子里仍有倔强的一面。或许是刚刚房顶上的谈话给了她信心，她知道，现在是妈妈最需要支持的时候。 “孩子，其实这个案子妈妈根本没往心里去，把婚离了，并且把你判给我，我就没什么好遗憾的，因为点钱争什么啊，只要你在我身边，妈什么都不要。” “妈，钱我们可以不在乎，但是名誉呢？他让我们赔偿十万元的精神损失费，等同于说我是私生女！”女孩说着，脸红了一下，不过还是挺胸道：“这不仅仅是对您的侮辱，也是对我的侮辱！妈妈，我知道您不是那种人，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见母亲依然犹豫不决，杨柳珊继续道：“妈，我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我只想对您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妈妈。” “珊珊……”杨妈妈说着把女儿搂在了怀里，眼泪又止不住了，“珊珊，你别多想，你就是妈的亲闺女，我……” 下面准备好的瞎话，她也说不下去了。 “妈妈，你不用瞒我了，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您有了婚外情，我的生父另有其人，要么就是……医院抱错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都能接受，但是妈妈，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有那么一刻，杨妈妈也犹豫了。 瞒着女儿，硬给她一个私生女的身份其实对孩子也不公平，可是如果告诉她真相的话，后续还有一大堆麻烦事，抱错了，那么孩子的亲生母亲是谁？能不能找到，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母女关系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孩子开学就初三了，这一连串的变故她扛得住吗？ “珊珊，你要非问的话，妈妈也不瞒你了，你就是妈妈的亲生女儿……你爸要十万元的精神赔偿也应该，是我当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杨柳珊愣了，怎么会这样？ “妈，你说的是真的？” 杨妈妈苦涩地点了点头。 “那……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珊珊，你别怪妈妈，其实你的生父就是文叔叔，这是妈妈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否则在最无助的时候，我也不会来找他帮忙。” 杨柳珊呆住了，如果说文叔叔是自己生父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叫文柳珊？那小成呢？竟然和自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妈，你没骗我？”杨柳珊可不傻，法庭上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母亲的反应是无法作伪的，所以她才判断有可能是“抱错”了。而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父亲，难保不是为了隐瞒自己而做的戏。 “妈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骗你？”杨妈妈为难道。 “好，那我亲自去问他！”杨柳珊说完，转身就走，吓得杨妈妈赶紧穿好鞋跟了上来。 两条胡同以外，就是小成家。 这次杨柳珊连犹豫都没犹豫，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吓得院里那几只鸡扑棱棱的一阵乱。 本应该回家来拿菜刀的文心武这时候正在厨房里帮着老太太做饭，小成院子里洗澡，那简陋的小隔间，上露头下露脚，一扇小木门只能挡住中间的部分。杨柳珊气势汹汹的进屋，吓得小成捂着重要部位都没敢打招呼。 前脚杨柳珊进屋，后脚杨妈妈就来了。小成衣服都没穿上，一见赶紧又把门关上，杨妈妈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紧跟着闺女也进了里屋。 厨房里，见杨柳珊气势汹汹的样子，文心武也是摸不着头脑，刚要说话，杨妈妈也进来了，四目相对，两人噼里啪啦的使眼色，挤眉弄眼半天，也不知道意思传达明白了没有。 “文叔叔，我有话要问你！” 此刻，厨房里四个人，分别是文奶奶、文心武、杨柳珊和周雨彤，四个人，杨柳珊是最小的，但此刻却是她的气场最为强大，作为长辈的文心武也被问的直含糊，结结巴巴道：“什么话，问吧？” “我妈说你是我的亲生父亲，是真的吗？” 虽说之前两人沟通过，不过被人家闺女指着鼻子当面质问，文心武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好在现场也没有外人，老文一咬牙，点头道：“孩子，你妈都告诉你了？” 文心武作势想抱，来一段父女相认的狗血戏码，不料杨柳珊后退半步，拒绝道：“等等，我话还没问完！文叔叔，你说你是我的生父，那当年，你和我妈是怎么好上的？” 上架感言（免费必看） 昨天接到编辑通知，本书将于3月17日，也就是本周五上架，也就是说从周五开始，再看《极品妖孽少年》就要收费了。 上架，往往是一本书的分水岭，是否能够得到市场认可，就看这一遭了。同时，这也是在逼迫读者做一个选择：看正版，看盗版还是弃书？ 对于那些不喜欢本书，以批判的角度看到现在的读者，该和你们说再见了，这和是否收费没有关系，既然您不喜欢，哪怕是免费，您也要付出时间成本的，所以，还是早些放弃为妙。一本书不能适合所有人的胃口，我们八字不合，也强求不来。人生苦短，不值得为一本不喜欢的书浪费时间，道一声珍重，祝你万里鹏程。 送走了那些不喜欢本书的朋友，剩下的，就是喜欢的了。喜欢一个女孩，你会心甘情愿的为她买早点；喜欢一件衣服，哪怕超预算你也要买下来；喜欢一本书，你不会因为那几分钱而让那本书的作者饿死，对不对？ 这年头已经不会饿死人了，但你要是不为这本你喜欢的书买单，的确会饿死一名“作者”。读者就是作者的衣食父母，父母不给喂食，孩子自然会饿死。 爱听相声的养着郭德纲，爱听评书的养着单田芳，甭管多大的导演，多红的演员，也都是您一张张电影票养着的，小说也是如此，我能够继续坚持写下去，并且可以把写书当成一个养家糊口的职业，全靠着您那千字五分钱呢！ 因为收费，读者摇身一变，成了消费者。老刀自问，在商品质量方面还是靠得住的，不说字字珠玑，但至少比那些和抄袭只有一线之隔的跟风套路文还是有明显区别的，至少伸手管您要钱咱不脸红，因为咱对得起消费者。 当然，即便你喜欢本书，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选择——看，却不想花钱，不在乎我的死活，或者的确没有钱——这无需回避，就是去看盗版。 最近因为我国在版权保护方面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不过盗版也并未杜绝，仔细找应该也能找得到。可能更新慢一些，问题多一些，但终归还是有的。 对于这部分朋友，我想奉劝一句，如果一本书，一个月这几块钱您都舍不得花的话，那你根本不值得为其浪费时间，时间、流量也是有成本的。喜欢，看正版，不喜欢，放弃，觉得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倒不如早些放弃。其实上架对我是一种考验，对你也是，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本书花钱不值，那为其浪费时间也不值。 当然，你可能说，我真的喜欢，也是真的没钱，或者没有关联银行卡，无法充值。其实这很容易解决，随便找个书报亭、或者交话费的地方，买一张20元面值的充值卡都可以直接充值书币，哪怕没有银行卡也没关系。这20块钱够你看好久，只是别一冲动都给打赏了。 另外，你要真说没钱的话……这年头能用手机看小说，总不会一个月六块钱都花不起吧？如果你真是边远山区的穷困学生，那没关系，别看老刀穷，也有这仗义劲，结婚的时候我们两口子把婚戒都捐给贫困学生了，穷不帮穷谁帮穷？加我的书友群493159023，没事抢个红包也够看书的了，我让广大读者养着咱俩。 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在为你想要的那个世界投票，你那千字五分钱的意义也就在于此，或许钱不是很多，但这代表着一个选择，你那五分钱掷地有声的告诉了网站，告诉了市场，爷花了钱了，爷喜欢这样的作品！以后这类文章越多越好！不能让我喜欢的作者饿死！ 你不喜欢的小说长期占据着排行榜，而你喜欢的作品越来越少，你喜欢的作者被迫改行，原因，就在那千字的五分钱里。 五分钱，往小了说，这是拯救网络文学，往大了说，这是对我国文学事业做得贡献！ 说到底，这章是专门伸手向您要钱求支持的。您那千字五分钱，对于我来说可是不小的成绩，有五百人订阅就有机会上好推荐，有3000人订阅，就能进精品——老刀写作之路何去何从，全凭您当下的决定！ 所以，您要是喜欢老刀，那就把以前的章节也下载了，qq阅读里书籍详情页里有下载按钮，下载全部，可以全订，这是对老刀最大的支持。一人五分钱，就能让老刀继续写下去，一人五分钱，可以把老刀送进精品。 第259章 神助攻 （感谢cy王洋，也就是洋贼的卖房打赏，给爷了一个，嘿嘿） “你和我妈是怎么好上的？” 这句话让个孩子指着鼻子问，文心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偷眼看看女孩身后的周雨彤，生怕一时不慎说漏了嘴，周雨彤其实也没想好这瞎话怎么编，脸臊的通红，也没法说话。 正这时，文小成光着膀子进了屋，刚才杨柳珊问的话他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这瞎话或许能瞒得住杨柳珊，可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他，自己的老爹和杨妈妈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不过此刻他也不戳破，只是背着手在这看热闹。 “我和你妈妈……” “珊珊！长辈的事情，是你能打听的吗？”一旁文老太太算是给文心武解了围。 老太太的威严还是多少有点用处的，杨柳珊也觉得这样问不合适，改口道：“奶奶，不是我没大没小，但你们说的，我不相信！以前我妈妈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文叔叔，他们二人也从来没接触过！你们一定是在串通起来骗我！” 女孩说着，眼圈就红了，看得几个大人也于心不忍。 “珊珊，你知道，我五年前进了监狱，那时候你和小成他才十岁，在此之前，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家庭，多联系有害无益，不过你妈妈是不会骗你的，我……就是你的生父。” 文小成偷偷撇嘴。 “那……你是什么血型？” 文心武如实回答：“a型血。” a型血和o型血是可以生出o型血的孩子的，这一点算是蒙混过关。杨柳珊还不依不饶，继续问道：“文叔叔，你愿意和我做亲子鉴定吗？” 这句话，可算把文心武难住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瞎话说的再圆满，一鉴定，马上就真相大白。 场面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下面这句话，没人敢接。 “珊珊，你先等会！”一直在看戏的文小成走到了几个人当中，戏演到现在，是时候该自己出场，改变一下剧情的走向了，文小成眼角余光看着父亲，心中暗道：“僚机准备就绪！”。 “亲子鉴定什么的先放在一边，爸，周阿姨，你们突然之间给我弄出来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没有人问问我的感受吗？” 这一句话，一下把众人的关注点吸引了过来，为了瞒着杨柳珊，周雨彤和文心武都没来得及细考虑，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影响的不仅仅是杨柳珊，还有一个当事人是文小成！ 那可是聪明得令人发指的孩子啊！眼里怎么可能揉沙子？ 现在，看这意思，这事要穿帮！ 小成站在众人中间，感觉完全不同了，父亲是他救出来的，外债是他还上的，就连家业也都是他挣下的，所以人往那一站，气场就不一样，甭说是见过他独挡一面的杨妈妈，就是文心武这位亲爹，心里都有点发怵。 “周阿姨，你说我爸是珊珊的亲生父亲，我相信，这话您不能随便乱说。十几年前的事情，我们晚辈不好问，之前你们有各自的家庭，这里面的苦衷也容易理解，可是现在，您跟珊珊说一句，你爸是文心武，这事就完了吗？如果别人问起来，她怎么说？您让她去编一个十五年前的故事吗？” 几句话，把周雨彤问得面红耳赤，文心武看不下去了，训斥道：“小成！怎么和大人说话呢？” 小成寸步不让，一摆手，道：“爸，有的话，今天我必须要说，等我说完，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文家的家法，我受下了！” 小成说话有分量，站在理上，还真是压住了文心武一头，儿大不由爷，文心武偷眼看了看自己的老娘，见老太太老神在在，没有说话的意思，自己也索性闭了嘴。 “爸，有的话我得问您，十五年前，你给我生下了一个妹妹，过去没办法，今天您是一个人，我周阿姨也离了婚，我想问问您，这个女儿，您认不认，这事，您负责不负责？” 文老太太手里摘着菜，小曲差点哼了出来。 “我……负责！” “怎么负责？”文小成下句话马上跟了出来。 “我的女儿，我负责把她养大成人。”文心武隐隐也明白了儿子的用意，嘴上不说，心里暗挑大拇指：神助攻！ “你让我周阿姨蒙羞这么多年，因为你当年的错，人家离婚还要赔偿十万元的精神损失费，我周阿姨那边，您就不用负责了？” “我负责！” 文心武被挤兑的面红耳赤，可是心里恨不得抱着儿子的脑袋叭叭叭的亲上几口。 “怎么负责？” “精神赔偿，我出……” “你拆散了人家的家，难道就没想过弥补，还人家一个完整的家吗？” 杨妈妈脸腾一下就红了，乍一听，好像是小成要替自己讨还一个公道，还有那么点大义灭亲的意思，可是这事禁不住细琢磨，逼着文心武对自己负责……这好像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文心武一个四十来岁的大老爷们儿，被儿子臊的满脸通红，老文知道今天话赶到这不容易，索性也豁出面皮，眼里看着同样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的杨妈妈，硬着头皮道： “雨彤，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文心武不敢说自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但抛妻弃子不认自己亲生闺女的事情，我还做不出！亏欠你们娘俩的，我尽量弥补，别的不敢说，但怎么着也不能再让你们娘俩再受委屈！” 文老太太偷眼瞧着，脸上的皱纹都开了，鼻子里偷偷哼哼，“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小成耳朵尖，听着好像是评戏《花为媒》里的段子。 自己老爹表了态，小成又把目光转向了杨妈妈。 “周阿姨，您往我爸这一指，告诉珊珊：‘这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您给了她一个所谓的父亲，难道就不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吗？” 周雨彤哪里说得出话来？ “五年前，我妈扔下我不管，杳无音讯，我的亲妈不要我了，您肯要我吗？” 文心武在心里面一拍大腿！这小词，太硬了！ 文奶奶那边正哼着《花为媒》，一听这话，不知怎么把气岔了，咳咳直咳嗽。 这一天里，杨妈妈大喜大悲的经历了好几次，为了闺女，也是欠了考虑，一冲动出了个昏招。把文心武拉进来她也有点后悔，可是现在，小成当着她的面，一顿连消带打，逼着自己的老爹负责，眼睁睁的就把两人拴在了一根绳子上，现在一句：您要我吗？更是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小成……” “珊珊有了爸爸，可是，我还没有妈妈呢……” 这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脸可怜巴巴，把周雨彤挤兑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您倒是说句话啊，您到底愿意不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三个字出口，文心武笑了，文老太太更是美得不要不要的，只是杨柳珊有点懵逼，这怎么个情况？怎么几句话，他们就要把我妈娶走了？ 只有文小成心中暗自苦笑，冬天还没到，吃火锅的人现在终于凑齐了，而且还多了一个“妹妹。” —————— 僚机准备就绪！ 第260章 趁热打铁 （再次感谢mr.赫的慷慨打赏） “我……愿意。” 这三个字一出口，小成的戏马上跟上，上前一把杨妈妈抱住，一句妈妈叫的人家措手不及。 “妈妈！” 那语气，仿佛没娘的孩子，终于见到自己的亲娘一般。那表情，即便是影帝也难以演的再过形象了。可是现场看着的三个人，奶奶，文心武还有杨柳珊，无一不清楚小成的险恶用心。 奶奶心想：“我这孙子，太******懂事了！” 文心武心想：“这僚机，也没谁了，神勇无敌，都不用制造机会，直接帮忙歼敌！” 只有杨柳珊最郁闷，本来她是来求证的，现在那个问题似乎已经不重要了，看这意思，自己老娘要沦陷！ 被小成抱住的周雨彤也有点发懵，这怎么三两句话就被人给挤兑的要嫁人了似的呢？这孩子妈叫的可真脆生！ “妹妹！”小成看杨柳珊就在身边，伸手把女孩给拉了过来，一起也抱在怀里。 文老太太最明白火候，偷偷给儿子使眼色，文心武福至心灵，过去大手一张，最外围把里面的娘仨抱了个结结实实。 四个人，就跟粽子似的，最里面的糯米是杨妈妈，杨柳珊算是个大红枣，文心武在最外层，相当于粽子叶，文小成则相当于绑粽子马蔺，来吧，谁也甭想跑！ 经历了大喜大悲，其实谁都没有哭的欲望，却生生被小成给赶出了一场“抱头痛哭”的戏，文心武心里美，根本哭不出来，但抱的部分演的踏踏实实，一点都不敷衍。 小成头扎在周雨彤怀里，没眼泪愣挤，眼看一米八的大个子，也不嫌害臊，抬头一脸无辜的幸福：“我有妈妈了。” 杨柳珊特别想吐。 身后文老太太又是一阵咳嗽。 最入戏的还是文心武，嘴上没说，心里暗道：“我有老婆了……” 杨妈妈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栽在文小成这样的妖孽手里，不冤。 四个人也不能老这么抱着，粽子一层层剥开，小成一脸无辜，拉着杨妈妈的手道：“妈，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您现在判决刚下来，还没生效，要等十五天之后过了上诉期才算正式离婚，那时候您和我爸就可以结婚了，到时候我们要好好热闹热闹！” 杨妈妈被闹的哭笑不得，这孩子一脸无辜的样子，连婚事都给安排好了——想反悔都不行！刚刚自己亲口说的我愿意，这几天通过接触，也知道文心武外粗内细，以前教师出身，胸有锦绣，都是患难之人，倒可以托付终身，只是被这孩子步步紧逼……算了，这也是自己作茧自缚，就由他去吧，别的倒是小事，给珊珊一个完整的家才是最重要的。 文心武想的没那么复杂，自由恋爱虽好，不如子女包办的便捷啊！自己还扭扭捏捏的手都没牵呢，儿子那边把婚期都给自己安排了！这儿子！咋这么知道爹想啥呢！ 只有杨柳珊心中万马奔腾——你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爸，刚才你也答应了，那咱文家得说到做到！第一步，害我妈输了官司的赔偿，你得先给了，十万块！拿钱！”小成这妈叫的，那叫一个溜。 文心武一点没犹豫，腰板一挺，“现金没有，不过这正好有张卡，里面是20万，雨彤，你拿着，密码是910710，多出的十万就算聘礼！” 杨妈妈这脸臊的跟红布一样，这都哪跟哪啊？连聘礼都出来了。 “爸，敞亮！”爷俩就跟演双簧似的，“妈，现在咱是一家人了，后面案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跑，你就甭管了，写份委托书，我爸张罗，全都给您办了！” “放心，你就交给我就得了，知道你和他见面也糟心，我出面！” 屋里这气氛，也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仿佛真的跟一家人似的。 “奶奶，菜甭摘了，费事，今儿咱直接弄点现成的，我安排！你们屋里坐，今天坏事变成了好事，高兴，咱得高兴高兴！”小成说完，让大家进屋里坐着去，自己则出门，在院子里大喊一声：“黄子铭、王思远、董大震、刘振威、夏天！吃饭了！” 没反应。 小成又找补了一句：“我请客！” 天已经黑了，就见墙头处、房檐下、大门口，蹭蹭蹭钻出几条黑影，穿着大裤衩子，踩着鞋塔拉，有的光着膀子，有的身上就一个背心，五个葫芦娃瞬间站在小成面前，“今儿吃啥？” “吃火锅！”小成毫不犹豫道。 “大铭，老梁家的牛羊肉铺子认识不？出了村往白塔堡那边走，蓝招牌的就是，羊肉片要羔羊羊排，肥牛也挑最好的，一样来三斤！思远，你打车走，超市买点鱼丸虾丸什么的，看着买就好了，那也有火锅底料和调料，宁多别买少了！大震，看看村口老罗家豆腐坊关门没，关了也给他砸开，能往锅里下的豆制品都来点……” “今儿什么日子啊，成子你从来没这么大方过啊！” 小成眉开眼笑，“今儿我爸订婚，一起高兴高兴！” “什么玩意？” “甭管什么玩意，去买去吧！豆包，你回来，再给你来100，村口给我搬一箱啤酒，再来点女孩喝的饮料！快去快回！” “老大，要不再买点海鲜吧，现在螃蟹可肥了。”刘振威讨好道。 “少买两只当锅底，等明一早再买新鲜的回来，到时候把公司的人都叫来，咱就在家，摆螃蟹宴！” 小哥几个一溜烟跑没影了，小成回到屋里，指挥着大家忙活。夏天本来就热，不适合吃火锅这种上火的东西，不过这件事已经成了小成的夙愿，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屋里太热，把桌子直接搬到了院子里，接线板甩出来，电磁炉连上，觉得院里光线不足，文心武又接出根线，在晾衣绳上弄了个一百瓦的大灯泡，小院一下亮堂了起来。 奶奶那边给摘香菜，杨柳珊帮着刷杯子。盘盘碗碗都预备好，那边小哥几个陆陆续续也回来了，羊肉卷、豆制品、鱼丸虾丸，各类青菜，一桌子都满了。 院子正中一张大圆桌，屋里的凳子都拿了出来，一共十个人，凳子不够，刘振威想去那屋那几个，被小成伸手拦住了。 “东西分出来，菜啊肉啊什么的都拿着，滚回你们那边吃去，今儿这是我们家宴！” —————— 你们猜到我要把文心武和周雨彤捏在一起，没料到这么快吧？加更都还完了，九点还有一章。 第261章 吃火锅 “滚回自己屋吃去！今儿是我们家宴！” 王思远这个气啊，不远就是文奶奶，不好意思发作，小声咬着牙道：“小成，孙子！你卸磨杀驴！说请我们吃饭……” “这些东西是我花的钱不？是我花的就是我请客，那屋自己去支桌子去！”小成一点面子都不给，弯腰就给小哥几个拿东西。 “哥，我能打他吗？”刘振威受不了了。 “有能耐你们说不吃嗟来之食。”小成翻着白眼拉仇恨。 董大震脾气最是火爆，后面就来抱小成的要，小成一拧身，躲了过去，顺手在大震的大裤衩子上一拽，裤衩就落到了膝盖。 “别闹，不饿是不是？今儿我后妈第一次在家吃饭，你们几个吃东西跟狼似的，和你们一个锅，人家女士还能抢到东西吗？懂点事，明天请你们吃螃蟹，快去快去！” 打也打不过，小哥几个一肚子不爽，三斤羊肉给拿走了二斤多，各种其他食材也都卷走大半。小成倒是不在乎，半大小子能吃，两边都是五个人，这边三个女性，剩下这些也吃不了。 把这小哥几个撵走，一会旁边那院子就传来了拾掇的声音，不一会儿，黄子铭又跑了回来，一脸生无可恋。 “还干嘛啊？赶紧吃火锅去啊！”小成小声道。 “我是想吃火锅，没锅。” 小成看了看，家里电磁炉也就一个，不过好在有个电饭锅，开着盖子一样当火锅用，让黄子铭把电饭锅抱走，这边锅里的红汤也已经翻滚了起来。 小成想了想，对父亲道：“爸，我去把丁丝娜叫来。” 这些天，大多时候丁丝娜都在小成家里吃饭，两人的关系文心武和老太太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两个孩子发展的这么快。 “对，去把丫头也叫来吧。” 平时叫丁丝娜吃饭，院子里吼一声就好了，不过今天小成没有，亲自到后面的胡同，把她找了出来。 两人进屋，院子里灯火通明，一张大圆桌摆在正当中，老太太居中而坐，文心武上首陪着，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杨妈妈挨着父亲，再顺下来是杨柳珊。空着两个座位，自然是留给小成和丁丝娜的。 左边的空座挨着杨柳珊，右面则挨着奶奶。小成正犹豫要坐哪里，不料被丁丝娜抢了先，女孩直奔挨着文奶奶的位置坐了下来，给小成留下了中间的那个位置。 小成左手边是杨柳珊，右边是丁丝娜。 桌上的火锅已经翻滚了起来，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是满着的，灯光下，小成看着围坐在桌前的一张张面孔，心中一阵恍惚。 好不容易凑齐的一桌人。 团团圆圆的吃火锅，虽然外面不是大雪纷纷，但这个愿望也算实现了。 小成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奶奶满脸堆笑，似乎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父亲更是满面红光，自从出狱之后就好事不断，原以为出来之后也有一段艰苦的日子等着他，没想到儿子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甚至今天还…… 杨妈妈挨着文心武坐着，眼光和小成对视了一下，也说不出什么感觉，这孩子太坏了，那几声妈叫的，不知不觉就给叫成了一家人。但是不管怎样，本来今天接到判决的时候感觉是生不如死，而现在，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仿佛一切都过去了。想到这，已经四十来岁的杨妈妈脸上竟然泛起了小女儿般的一丝红霞。 心情最为复杂的应该就是杨柳珊了，即便到现在，她也不相信文心武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不过，以后要和小成兄妹相称吗？另外，丁丝娜怎么也来了？ 丁丝娜刚刚听小成说了大致情况，也不多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眼神从不和杨柳珊交流。让人摸不透心里的想法，只是当着杨柳珊的面，也和小成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桌上文奶奶的辈分最大，酒杯一举，应该是老太太象征性的说几句，不过今天奶奶似乎不想发言，目光在桌子上转了一圈，脸上笑眯眯的，瞅着自己大孙子，道：“小成，今儿这顿饭是你张罗的，就由你说两句吧！” 小成心领神会，举杯站了起来，这是奶奶让自己给定调呢，老太太以长辈的身份，乱点鸳鸯谱不合适，有些没皮没脸的话，还得让小成说。 “今天，是我没过门的后妈第一次在咱家吃饭！” 杨妈妈那边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腾一下又红了。急又急不得，恼也不能恼，偷眼看了一眼身边的文心武，老文美滋滋的，也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两人眼光一对，忍不住扑哧都笑了。 “一个月前，咱家吃饭，就我和奶奶两个人，我妈不要我了，我爸还在监狱；半个月前，我爸出来了，家里有了顶梁柱，奶奶也终于可以歇歇了，可是三个人坐在一起，还是略显冷清，我爸他能一口一个妈叫着，我这句妈妈却一直憋在心里；今天，还是吃饭，一桌上已经这么多人了！更重要的是，我终于有妈妈了！” 小成身边的杨柳珊和丁丝娜一起捂脸：太尼玛不要脸了。 倒是文心武听得心满意足，频频点头：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杨妈妈实在听不下去了，羞涩道：“小成，你别这样，现在叫妈太早了……” 小成下一句话马上跟了上去：“那什么时候叫？” 一句话，又把杨妈妈憋两个大红脸，不用说，什么时候叫，就是什么时候过门。 看杨妈妈不说话，小成继续道：“妈，冷不丁就冒出这么大个儿子，谁都需要适应适应，我也理解，可是我都五年多没妈可叫了……” 一旁文心武给打圆场：“小成啊，你也别太着急了，人家总要有个适应过程，不过你放心，这个妈妈是绝对不会再走的！” “爸，我已经通知公司的人了，明天晚上都让他们全都过来，我请他们吃全蟹宴，也算是给你们做个见证！” 杨妈妈心中又羞又恼，这父子俩一个德行，闹得全公司人尽皆知，这下真跑不了了。 这时候老太太把杯子举了起来，“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歪打误撞，也是缘分，这一桌子人，要是分成两家，你们娘俩在那边孤苦伶仃，我们这三口在这也没个烟火气，还是凑到一起好，热闹！” —————— 第八更，来正版吧，大家图个热闹！ 第262章 茶余饭后 （感谢嫑唬我的再次捧场，继续加更） 热热闹闹的一顿火锅，把两家变成了一家，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从不喝酒的杨妈妈都被小成灌了三杯啤酒下肚，也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因为火锅的底料太辣了，杨妈妈的脸始终红扑扑的。 饭桌上，小成频频举杯敬后妈，桌子下面，左边的大腿都被杨柳珊掐紫了。 好歹，这位没过门的后妈没有被逼着入洞房，曲终席散，文心武已然有了几分醉意，杨妈妈帮着把残席撤下，厨房里又忙活了一阵，这才带着杨柳珊回到前院。丁丝娜帮着拾掇的差不多了，也自己回了后院房间，人都走了，屋里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文心武借着酒劲，狠狠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给了个大拇指：“好儿子！”然后晃着蒲扇进屋呼呼大睡。 老太太也是越忙活越高兴，笑眯眯道：“早点睡吧，明天不还要请好多朋友呢吗？短不了忙活，为了你爸的事，小成你也是真走心。” 小成嘿嘿一笑，也钻进了自己屋。 躺在床上，手机拿出来，习惯性的点出了追踪监控的界面。丁丝娜就在一墙之隔的院子里，手机上的定位显示距离不足十米；杨柳珊也不远，贺老六那间房在两条胡同以外，距离也在30米以内。 就在刚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奶奶、爸爸，妈妈虽然不是那位亲生的，但这位后妈也不错。自己身边的那个位置也坐上了丁丝娜，只是左手边的杨柳珊…… 像刘忙那样左右拥抱还是只把她当妹妹？ 或者把她当个妹妹去疼也不错。 正这时，杨柳珊的信息发了过来，“小成，你能借我点钱吗？” “多少？” “两千。” “可以，不过明天不行，后天，后天我陪你去。” 杨柳珊借钱，小成用脚趾头都猜得到，一定是去做亲子鉴定，所以才说要陪她一起去。 “今晚上来陪我吗？” 突然收到这条消息，小成吓了一跳，细一看，才发现这条消息是丁丝娜发来的。 这些天都围着杨家母女转，也真是有点冷落了娜娜，今天吃团圆饭特意把她找来其实也是小成在下一种决心。似乎真的应该做一个决断了。 “明天吧，明天上午，我再陪你回家取点东西。” “好吧。” “早点睡，明天我们早点起来。” 当然，所谓“回家取点东西”，是两人跑到丁丝娜家里独处的一个借口，对于刚刚打破禁忌的小男女，两人独处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应对完这边，杨柳珊又把信息发了过来：“小成，你那么聪明，应该看得出来吧，其实以前你爸爸和我妈根本不认识，对吗？” 小成摇头苦笑，“这事猜不出来，我知道你想要一个答案，后天，我陪你去医院。” “你难道不想求证这件事吗？如果他是我亲生父亲的话，你就是我哥哥了。” 小成心中一堵，无奈道：“有些事情，是我们左右不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希望你是我妹妹。”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如果你是我妹妹，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但如果因为一己之私希望你不是我妹妹，那么将要面对另一个残忍的结果，父亲是谁？母亲是谁？ “不管结果怎样，我爸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的。” “其实，我想让他把我当儿媳妇。” 隔着手机屏幕，小成似乎都看见了杨柳珊脸红的样子。 “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我妈妈能叫的那么无耻吗？” 继母叫妈，丈母娘一样得叫妈。 对面发过来一个伸舌头的鬼脸，“你个坏蛋，今天我妈妈被你整惨了。” “他们都挺不容易的，能在一起也是好结果，不是吗？” 杨柳珊犹豫了一下，还是发过来一个“嗯。” 母女俩嫁给父子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看样子妈妈并不排斥，只是有点太快了，大家都不太适应。 “对了，今天丁丝娜怎么来了？” “她……” 小成一阵犹豫，最后还是答道：“事情要从那天咱俩在河边说起，那天你吓坏了吧？” “嗯，你一直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天虽然杨柳珊经历了全过程，但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小成要那么做，不但砸断了那坏人的腿，还硬对他们说自己是丁丝娜，虽然知道这是为了保护自己，但里面肯定还有隐情。 “事情有点复杂，最开始他们往河下扔人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啊，那样以后你不得天天做噩梦？我上去把那两个坏人拍了下来，作为要挟他们的筹码，这时候我听他们说丁瘸子被抓了，这才想起以前的一件事。” “什么事？” “那阵子我不是一直为我爸的案子上下奔走吗？丁瘸子是当年的受害人之一，所以我也没少打交道，偶然的机会知道他在老歪的赌场里赢了20多万出来，而那天被扔下河的那人是赌场的经理，两件事放在一起，我就明白了。” “简单说就是赌场的报复，一方面打断了丁瘸子的腿，一方面想要做掉这个吃里扒外的赌场经理，我撞见了就不能不管，但是救丁瘸子需要一个理由，我才把你硬说是丁丝娜，这样就能救丁瘸子了，而且还能避免他们盯上你。” 后面杨柳珊都亲眼所见，也就不用细说了。 “手机打字不方便，我长话短说，我把丁瘸子救了出来，还带着丁丝娜去探望，可是老歪派人找到医院，想对他们不利，丁瘸子怕女儿有事，才托我照顾，所以我才在家附近租了个房子让她住在了这里，这些天大多数时间她都在我家吃饭的。” 解释到这，小成并不算撒谎，只是隐瞒了两人的关系而已。 毕竟只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而已，相对“好骗”，杨柳珊也不在追究这个问题，继续聊起了父母在饭桌上的尴尬事，一直到很晚，两人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的。 里外三间的房子，最里面奶奶住，此刻老太太已经熟睡了。外面小隔间的单人床上睡着文心武，喝了酒之后鼾声如雷。小成的房间在最外侧，手机歪在一边，屏幕早就自动关了，一条毛巾被仅盖住了肚子。 这时，一个身影幽幽的闪进了院子，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门，一头长发的女孩站在小成的床前，小声道：“文小刀，你在吗？” —————— 一桌人凑齐了，是不是该完本了？再次求订阅，这本书的坑很深，我准备写很长，实在需要你们支持，支持我继续写下去，拜托了。 第263章 全蟹宴 （感谢五月的慷慨打赏） “老秀才要娶媳妇？今天请大伙吃全蟹宴！” 哪吒接到消息，一路飞驰，把车开回了公司。哪吒家里有钱，最近看孩子走上了正道，当爹的也高兴，直接送了他一辆宝马328，平时开着这辆车去谈客户倒是给公司提了不少身价。 “老秀才要摆订婚宴？他什么速度啊？我去刚出来几天？是不是还没有一个月呢？” 洋贼接到这消息都要疯了，你都四十多岁的大叔了，玩什么闪婚啊？你儿子虐狗也就罢了，刚出来你也虐狗？ “罗汉！罗汉！我去，这还有天理吗？咱现在还没对象呢？老秀才先铁树开花了，我去这什么世道？”洋贼一脸的愤愤不平。 罗汉憨憨一笑，“别老咱咱的，我有对象。” “哎呀我去！” 看在这没有共同语言，洋贼跑到了康龙办公室，里面大酱也在，显然两人也刚刚接到消息。 “老秀才要结婚！” 洋贼一脸愤愤不平，“这帮六零后也太不给人活路了，他出来还没一个月就有对象了，不仅有对象，直接订婚了就！上哪说理去？” 康龙和文心武也在一个号子里混过，攀得上交情，也是一脸同仇敌忾的表情:“知道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 倒是大酱，云将领老神在在道：“不知道吧？我知道！” “你知道？谁啊？” 云将领一脸银荡，“这都看不出来？咱公司这两天不是新来了个财务吗？” “谁？你说的是周姐？” “哎呀我去！周姐才三十多吧？老秀才有一套啊，老牛吃嫩草？” “我早就发现了，每天两人一起来一起走，老秀才没事就往财务室里扎——肯定有奸情！” 说到这，三个家伙都是一脸厌恶的表情，不过厌恶中却怎么也藏不住那一丝羡慕和祝福。 “今儿必须狠狠吃他一顿！中午大家都别吃饭了啊！给他放血！” …… 虽然时间紧，但小成要的就是这种措手不及的感觉，早点把生米做成熟饭才好。杨妈妈刚刚离异，要是自己不在后面给推一把，等她自己从阴影里走出来，然后再次萌生重新组织家庭的念头，估计那阵子自己和杨柳珊都大学毕业了。 公司里的这帮家伙不会有遗漏，以虎爷为首，洋贼、康龙、罗汉、哪吒，加上大刚、洋火和大酱。特意嘱咐吕松岩全家都来，吕奇小成也特意单独通知了，学校里，细算起来小成似乎只有他这一个朋友。 另外，戴教授也是小成亲自去家里请的，和老头虽然是没大没小的平辈论交，但人家是有恩于文家的，自家大事，不敢忘了礼数。 虽说叫全蟹宴，但和饭店里那种一蟹多吃的做法不同，北方人吃螃蟹根本无需繁杂的烹饪手法，螃蟹扔进锅里，锅底有一个指节的水就够了，半蒸半煮，口重的可以用海水，没海水在清水里撒一把大粒盐也一样，吃的就是螃蟹本身的鲜味，有人喜欢沾点醋，放点姜末，那就是个人口味决定的了。 螃蟹是文心武开着车到临市去买的，一次买这么多，人都把他当成卖海鲜的商贩了。市面上能见到的螃蟹也就那么几种，河蟹不用说了，个子小，但蟹黄蟹膏都多，吃的就是顶盖肥的这半个月。海蟹在这里主要是梭子蟹和赤甲红，就这两种市面上常见，梭子蟹大多是养殖的，个头也大一些，能吃到肉，而赤甲红因为生性好斗，产量比较低，但肉质好，价格也贵一些。 说是全蟹宴，也不全是螃蟹，算计了一下人数，估计得坐两桌，一桌中间摆个二尺多长的大龙虾，算是撑门面的，螃蟹三种一样一盆，加上各种海螺、贝类、皮皮虾，基本上市面能看见的海鲜都有。 还没到下班时间，人就陆陆续续来了。戴老爷子，那是贵客，得往里请，虎爷不用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和老爸又是那么好的朋友，吕松岩自己也得叫叔叔，那一辈儿的由父亲接待，自己就打个招呼而已。不过其余这些家伙想进去可没那么容易，必须先得给上堂课，让他们明白明白自己的身份！ 小成门口迎宾，就跟过堂似的，进门先拦住，问一句，“罗汉哥，咱俩可是兄弟，知道自己辈分不？” 罗汉心领神会，“没毛病，你不今天要娶妈吗？” “滚蛋，是我爹要给我娶后妈，你们几个家伙，有一个算一个，进去见长辈都客气点，知道不？别没大没小！” 洋贼舔着脸想占便宜，“小成，在公司我们都叫周姐，不信你问问他们！” 小成不惯毛病，上去给个大脖溜，“你小子还想干不？赶紧给我改口，叫阿姨还是叫婶儿随你便，再敢攀大辈儿，别说我收拾你！” 门口一个个问，怕他们犯坏，特意把杨妈妈也拉了出来，让他们一个个当面鞠躬叫阿姨，有敢叫周姐的一脚踹出去，不改口别吃螃蟹！ 按理说吃螃蟹应该喝点白葡萄酒，白葡萄酒倒是买了，可是这帮糙老爷们才不管哪个，二锅头老白干，全来高度的，饭吃到一半，一个个说话就开始走板儿。虽说还不是结婚，但调笑一下“新娘子”也是一大乐事，这些坏小子可没因为叫阿姨就饶了杨妈妈，文心武红着老脸护着，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 说着，喝着，笑着，闹着，一帮一起在监狱里受过罪，也大多受过老秀才恩惠的汉子，酒喝到位了便放下了伪装，嬉皮笑脸之下的那一番敬重随着酒话一起说了出来。 老秀才一直是那个义薄云天的老秀才，老母幼儿有危险时他一把柴刀挡在最前面，监狱里众人在迷茫绝望之时，也是他给大家点亮了一盏灯。 “咱们这帮兄弟，只要跟过老秀才的，出来之后没有一个再犯事的！一个都没有！” “兄弟，我就服你！人还得有点学问啊！”半斤白酒下肚，虎爷也打开了话匣子，“肚子里有底蕴，人那境界就不一样，今儿啥也不说了，恭喜恭喜！” “牢里的大哥，一辈子的大哥！”洋贼举着酒杯还没来得及激动，身后小成又是一脚，差点给这孙子踹倒了。 “没大没小，叫谁大哥呢？我是你师哥，这是我爸，叫啥你心里没数吗？” 周雨彤虽然被大家逗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此刻看着这帮醉醺醺的汉子，也颇觉有趣，或者这才是真性情吧？能够让这么多监狱出来的“恶人”心服口服的叫大哥，这个文心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 我错了，我不应该装逼，今天已经八更了，这是第九更，四十章存稿不够你们祸祸的，大家伙差不多行了，一转眼又欠了睁眼瞎五章，是在起点那边打赏的，十分感谢大家，睁眼瞎的五章明天补上。 另外，今天这一章，某个吃货又要流口水了。 第264章 装修客户 （感谢睁眼瞎的打赏，第一更） 哪吒本名叫黄明哲，今年刚19，他19岁这年有一半是在监狱里度过的。哪吒是因为以前老混迹那种半迪厅的旱冰场，脚踏风火轮才落下的外号。 人叫黄明哲，但让一个半大孩子明哲还得靠教化之功。偏偏这小子上学的时候就不好好学习，从学校里一直混到了社会上，家里有钱，发现孩子对军事感兴趣，准备在家待两年沉沉性子，回头送到部队上历练历练，回来也算能独挡一面了，到时候子承父业也好，自己想要干点什么也罢，总好过这样混着。 可是坏就坏在爱好军事上了，家里买的那几把仿真枪给孩子惹了事，外面不知道得罪了谁，警察到家就把枪给抄走了，一界定，按照私藏枪械罪处理。 他爸黄书按说走走关系，也未必不能把孩子捞出来，毕竟不是涉及到原则的大事。可是也不知道这当老子的是怎么想的，有污点不能送进部队了，干脆送监狱里历练，生生让儿子在里面吃了半年的牢饭。 出来后这父子俩可闹僵了，当儿子的不理爹，爹一生气干脆也不管了，要钱不给，看爷俩谁犟得过谁？可是谁想黄明哲出来之后长本事了，没冲家里要一分钱，和牢里的朋友合伙开了装饰公司，老黄还特意去看了看，也托人查了，公司注册资本200万，门面也像模像样的，自家儿子竟然在里面有一成的股份，还是市场部经理。 公司能赚多少钱老黄不在乎，但儿子这算走上正道了，表面上不好直说，暗自找了好几个朋友去照顾儿子的生意，没想到这公司还真有两把刷子，进去把户型图一拿，填个需求表，人家半小时就把效果图做出来了！那软件也不知道怎么设计的，拿着手机在新房里转一圈，手机怎么动就能看见装修后相应位置的效果，光凭着一手，在东风镇马上就传开了。 现在就靠着口口相传的口碑，秀才装饰基本上每天顾客不断，四个装修工程队基本上没有闲着的时候。哪吒这个市场部经理也好做了，老爹为了改善父子关系，直接给买了辆宝马三系，这车在小镇上一开，路面的美女都冲自己打招呼。 现在哪吒对公司的业务也算轻车熟路了，有顾客上门，简单聊几句，大致报个价格区间，有意向之后就开着车去实地看看。客户只要把想要的风格、要求写明白，再提供一份户型图，剩下只要发给小成就不用管了。这边和客户喝杯茶，闲聊几句，那边一会儿就把三维的效果图发了过来。 今儿这位客户应该是两口子，老夫少妻，男的40来岁的样子，一看就是所谓的成功人士，除了有点啤酒肚，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倒不惹人讨厌。女的也就20出头，小姑娘********的，小细腿勒着提花的黑丝袜，哪吒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黄明哲，这是我的名片，两位叫我小黄，明哲都可以。” 对方也很客气，“黄经理，您多费心了，我这也是听朋友介绍，你们公司的设计能力据说是一流的，全国都找不出第二家！” 这户的房子有140多平米，顶层复式带阁楼，方方正正的，让人挑不出有什么毛病，简单和两人沟通了一下要求，基本上都是那女人在说，哪吒跟着微笑点头，脑子里只记了几个字，田园风格，厨房要有电视。 “填个需求表吧，咱们先把最基本的要求敲定了，等第一版效果图出来再研究细节，有效果图您修改也方便。” 这个表格也是小成设计的，为了能够最精确的反馈客户的需求，避免出图的时候做无用功。那两口子商商量量半天才把表填好，可是却没有房子的户型图。 “没有户型图我们设计师没办法出图啊，其实房产证上的那个图纸就可以。” “房产证倒是有，可怎么给你啊？” “我拍张照片发回去就可以。” …… 不一会儿，坐在医院里排队的小成感觉手机一阵抖动，邮件是哪吒发过来的，这是来活了。 打开邮箱一看，一张需求表，欧式田园风格，倒是没什么出奇，房子倒是不小，140多平，复式的，还有露台，看样子这笔生意不少赚。打开另外一张图片，户型图是从房产证上拍下来的，小成将图片放大，什么？ 房屋所有权人一栏上写着一个名字：杨爱国！ 小成又看了一眼所有权人后年的身份证号码，没错，就是杨柳珊的父亲，杨爱国！并不是重名。 小成过目不忘，判决书上有原告的身份证号码，所以一核对就出来了，现在问题来了，这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十五年前，这里还没有140平米的户型，很显然不可能是婚前财产，如果是离婚后——到今天判决也没生效，严格来说他和杨妈妈的夫妻关系还没有从法律层面上完全解除，而且这几天买房子办房产证也没那么快！ 很显然，杨爱国隐瞒了婚内财产，140平米的房子，少说也要五十多万！ 知道此刻哪吒应该还和客户在一起，小成把电话打了过去，小声问道：“哪吒，出来一下，说点私密话。” 那边哪吒和客户打了个招呼，跑到了外面电梯旁，“成哥，什么事？” “你帮我看看，刚才那个房产证是什么时候颁发的？” 哪吒一愣，“没注意啊。” “那就和他们说之前照片不清楚，再拍一次，别的不用管，帮我看看发证日期就行，如果可能的话，再帮我把房产证号记下来。” “你要干嘛啊？” “你别管！对了，如果签合同的话，让他们预交一半定金，合同注明，违约定金不退！” “我草，大哥，咱一般不都是根据工程进度一期期付款吗？预交最多也就要求20%！” “让你怎么办就怎么办！” “得，听你的，谁让你是老大呢！” 哪吒挂了电话，再次回到这户的新房里，对杨爱国道：“老板，刚才我们设计师打电话说户型图太模糊了，让我重新拍一次。” 杨爱国也没多想，直接把房产证递了过去，“您拍吧。”说完，又抱着那小媳妇楼上楼下的看，规划着两人的爱巢。 见没人在这盯着，哪吒干脆把房产证的每一页都拍了下来，连封面都不放过。 不一会儿，小成再次接到邮件，全本的房产证都有了！房子是一年前买的！不用说，这是婚内财产！ 《婚姻法》第四十七条明确规定，离婚时，一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可以少分或不分。离婚后，另一方发现有上述行为的，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再次分割夫妻共同财产。 也就是说，这房子，有杨妈妈的一份，而且这一份应该大于50%。 —————— 24小时之内连更十章了，刚刚说“明天”，还没到一小时就“明天”了！谁说我老刀就不可能爆发一次的？ 第265章 命运毫毛 （睁眼瞎的第二更） 从法律上讲，那栋140平米的房子应该有杨妈妈的一份！要不要放在一边，但小成既然知道了这件事，相应的证据当然要留下。 身边就坐着等待做亲子鉴定的杨柳珊，女孩一脸的忐忑，小成心中暗叹一声，一会等结果的时候在和她说这件事吧。 这时，正好医院窗口叫号码，“19号，请来提交以下检验物。” 这种个人隐私亲子鉴定，并不需要提供身份信息，只要提供给鉴定方被鉴定人的合适的待鉴定样本即可，亲子鉴定中心一般只对鉴定样本的鉴定结果负责，对于鉴定样本的来源不负责，所以没有直接的法律效力。文心武的鉴定样本是小成偷偷拔下来的一根头发，只要带着毛囊就可以，这时候杨柳珊也一咬牙，从头上拔下一根秀发。 “来吧，给我。”小成接过杨柳珊的头发，转身的功夫，长发换上了自己的短发，塞进信封，交到了检验窗口里。 接到哪吒的电话前，小成也一直在进行着天人交战。父亲和杨妈妈以前肯定是清白的，这一点无需鉴定，他一眼就看的出来。真相只能是一种——抱错了。 甚至小成还能进一步判定，杨妈妈的亲生女儿，应该是王子怡、姜雅和吴萌萌三人中的一个，当年育婴室里五个女孩，除了杨柳珊以外还有四人，陈雨茗光靠长相就可以排除，那女孩和自己的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可能和人家抱错。 王子怡、姜雅还有吴萌萌，这三个人中，两人小成接触过。 吴萌萌现在不知道在哪，但王子怡和姜雅都在繁星学习，或许有时候和杨柳珊也碰过面，一个音乐，一个美术，没有更多的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的父母都很爱她们，否则也不会送她们到全市最贵的培训机构去学习。 有一个很爱她们的家，这就够了。 小成其实并不太关心真相是什么，他更关心的是，哪一个答案对杨柳珊更为有利。 如果真相被证实，自己的父亲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但她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母亲骗了自己，自己是别人家的孩子——之后会怎样？寻找亲生父母？还是心里系着个疙瘩强颜欢笑的继续生活？ 如果是另外一个结果，虽然会让杨妈妈蒙羞，但之前做母亲的谎言显然已经对事情做出了安排，她也希望杨柳珊接受这样的现实：你的母亲就是亲生的，父亲也有，现在，你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除此之外，小成还有一层私心，对于杨柳珊这样的女孩，或许，还是当妹妹好。 刘忙那一手实在太高科技了，学不来啊…… 当小成把头发掉包之后，未来就已经确定了，今后，和这个女孩只能兄妹相称，可以疼她，可以宠她，但再也不能爱她。 不能爱，至少会避免伤害。 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好男人。 等待结果的杨柳珊也很紧张，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抓着小成的手，手心都要出汗了。 “你猜，结果会是怎样？” “我怎么能猜得到？” 很显然，杨柳珊也十分忐忑，两个结果都有利有弊，但是不知道这个答案，自己就是不甘心。 “那你希望是什么样的结果？”女孩觉得这样问可能太笼统了，补充道：“你希望我们是兄妹吗？” “不管我们是不是兄妹，我都会疼你，宠你。”小成知道结果，所以是以哥哥的身份说的这句话，可是杨柳珊心中认定文心武不是亲生父亲，所以在她听起来，这句更像是情话。 “你不是我哥哥的话，要怎么宠我啊？” 小成一时语塞，聪明如他，怎能不知女孩话里的情意？不过既然决定做哥哥了，过于亲密的话便不好再说了，于是他解释道：“哪怕我们不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至少也是因为父母重组家庭的兄妹啊，当哥哥是一定要宠你的。” 很显然，女孩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小脸微红，嘴也轻轻撅了起来。 “你那么聪明，我心里想什么，你一定猜得到。” 小成心中苦涩，这才叫作茧自缚。 “或许吧，只是不一定猜得准。” “你把刚才我问你的问题，再问我一遍！”女孩倔强道。 “啊？”小成一愣，旋即明白了杨柳珊的意思，配合地问道：“你猜，鉴定结果会是怎样的？” “我猜是没有亲子关系！” “那你希望的结果是什么？” “我希望我们不是兄妹！” 下一个问题是“我们不是兄妹的话，你要怎么宠我啊？”换成小成问杨柳珊的话，肯定要加以改变，可是没等小成开口，杨柳珊先说话了。 “你问：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们不是兄妹的话，就可以继续相爱了。”女孩虽然红着脸，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小成一时凌乱了，甚至一度后悔把头发掉了包。 “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我早就喜欢你了吗？” 小成心中暗叹，其实我喜欢你更早！只是，晚了！ “珊珊，等结果出来之后再说吧，有的话，我怕说出来是造孽，毕竟现在我们还有可能是亲兄妹，我没办法对亲妹妹说那种话的。” “如果，我们不是呢？”杨柳珊坚持还要继续这一话题，“就是因为结果没出来我才要说，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们要真的是兄妹的话，那这些话永远也不能再说了！现在，我只想问你，如果结果出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呢？” “那……”小成心中万马奔腾，“那我们就恋爱！” “如果一会儿结果出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直接就去开房！”杨柳珊攥着拳头说道。 小成眼睛瞪的跟牛一样，妹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奔放了？ 好在把样本换了，否则真是罪孽深重！ 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女孩还不知道，里面送进去的两根带毛囊的头发，是从亲父子俩的头上拔出来的，结果早就一定确定了，只是希望这个结果能让你不受伤害，只希望这个结果能让你幸福…… 小成突然有点想哭。 几个小时以后，亲子鉴定的报告出来了，杨柳珊一把抢到手里，迫不及待的把报告单从档案袋里那里出来。小成心里正想着安慰女孩的话，就听那边杨柳珊一阵欢呼：“被检父不能提供给孩子九个基因座必须的等位基因，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他不是我爸爸！小成！我就说我们不是亲兄妹，我们可以恋爱了！” —————— 这么狗血的剧情没想到吧？ 关于打赏加更的事情，再多说几句，其实要真是按照百元打赏加更的话，之前云十三、致命葱姜蒜、睁眼瞎、唐荆、仇家、从你的全世界路过、heppy、醉梦痴人、血雨等等一票老书友的打赏不知道要加多少章，这个实在是有心无力。所以尽在这里对他们表示感谢吧，这本书的订阅并没有那么理想，但是为了你们，我也会继续写下去！ 第266章 我想静静 （睁眼瞎的第三更，要被你们玩死了。） “小成，我们不是亲兄妹，我们可以恋爱了！”杨柳珊兴奋的扑了上来，小成机械地抱着女孩的腰，心中满是我草。 什么情况？！ 送进去的可是我和我爹的头发！被检父不能提供给孩子九个基因座必须的等位基因，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这尼玛是什么鬼？ “小成哥，你不高兴吗？”杨柳珊调皮道。 我高兴的起来吗？心得有多大？ “你等会……我想静静。” dna基因亲子鉴定，号称准确率99.999%，麻痹的真需要冷静一下了。 你想静静的时候，静静肯定不想你。小成借口尿急，逃到了洗手间，洗手池前一整面墙的大镜子，映出文小刀的身影。 镜子里，文小刀西装革履，镜子外，小成因为刚刚洗了脸，鼻洼鬓角还在往下滴水，显得无比狼狈。 “什么情况？” 镜子里的文小刀也有点尴尬，“好像是玩脱了。” 两人无需过多交流，其实这个鉴定结果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和杨柳珊不同的是，自己肯定不会是抱错的，因为小成到现在都记得刚出生时候的事情，甚至记得在子宫里母亲的声音，母亲一定是那个母亲，结果亲爹变了。 是谁？隔壁老王？ “劝人的话，你不久之前刚和别人说过，道理你都懂，我也不劝你了，适应适应就好了。” 劝人的时候，一个个比谁都明白，这事要真摊到自己头上，保证都懵逼。你爹不是你的亲爹，你奶奶也不是你的亲奶奶——这是哪年的戏词了？自己这老娘……你再婚也就罢了，可是这玩的也太出圈了点吧？ “不过，小成，话说回来，我们这个层面的人，真的在乎自己的亲爹是谁吗？”文小刀突然冒出了一句欠抽的话。 “父母于子女无恩论你应该是认同的，生育无恩，养育无恩，仅仅是那部分超出责任的情感和付出才可以叫做恩情，不管生父是谁，他无恩于我，又能如何呢？亏欠文心武的不是我们，而是咱妈——这事水太深，我们不适合掺和，当我们的儿子尽我们的孝就好了，如果你觉得文心武没有自己的后代很可怜的话，他还不算老，鼓励他再生一个啊！你都帮他找了个老婆了……” 有时候高智商的对话，即便说的很有道理，也让人特别想抽他。 “其实，你的麻烦在门外，而不是在这里。”文小刀指了指胸口，门外还有一个女孩等着自己开房呢。 好吧，这个问题的确应该先放在一边，有时候把真相放在太阳底下晒未必对当事人有好处，难得糊涂，或许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是最好的。 我是谁的儿子并不重要，但有资格当我爹的，只有一个！ 因为这种身世问题自哀自怜不是一个智商300多的人应该做的事情，文小成永远是文小成，独立的生命，也是独立的人格，一个人高贵的并不是他的血统，而是他的灵魂。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文小刀道：“别忘了，我们可是和所有人都不同的。” 小成突然脑中一闪，几个月前，大脑的觉醒，让他拥有了超人般的智力，这种智力上的强大或许不仅仅体现在大脑上，甚至可能是基因中！ 人的大脑基本构造都差不多的，智力方面的差距也仅仅在一定的范畴，世界上从没有一个人能够像自己一样能够清楚的记住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件事，甚至是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声音。而这只是记忆力方面的差距，计算能力、分析能力、思考能力，和普通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莫不是，出生时的那一针对自己改造的并不仅仅是大脑，而是改变了自己的dna？ 这么说的话，自己是转基因产品？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小成现在除了个子比亲爹高一些，活脱一个年轻时的文心武。 如果真是像猜测的这样，父亲的基因和自己根本没办法对上号，或许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基因都和自己有着本质的区别，从这层意义上说，文小成变异了，变异之后，基因没办法和自己的生物学上的父亲相匹配。 这个猜测并不是没办法验证，周清颜可以确定是自己的生母，只要再和生母做一次亲子鉴定就可以证明这件事了。 小成想的略微简单了一点，可是大脑深处的文小刀眉头紧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神秘试剂改变了人的基因，那么丁丝娜的情况和自己一样，是不是注射了这种试剂，基因都会变异的极为相似？ 继续想下去，如果小成和丁丝娜做dna鉴定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难道……两个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因为这一针试剂，而变成兄妹？ 那么，两个人还能结婚吗？现在他们已经突破了那层禁忌，如胶似漆…… “小成，不要急着拒绝杨柳珊，也不要害怕伤害丁丝娜——她远比你想的坚强。”文小刀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和小成沟通道。 小成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但是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纠结于身世的问题了，现在思考的重点是如何面对那个曾经决定认作妹妹的女孩。 “如果我们不是兄妹，那我们就恋爱！” “如果我们不是兄妹，我们就去开房！” 现在，要不要和她坦白自己和娜娜之间的关系？她是女神，是继母的女儿，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妹妹——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能伤害她，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要怎么做？ 似乎两个女孩，只能伤害一个了。 既然杨柳珊是绝对不能伤害的，那么……丁丝娜，对不起了。 一直犹豫不决，甚至不惜篡改基因鉴定的结果来让杨柳珊死心的小成，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门外，杨柳珊小脸红扑扑的，乖乖等在那里，见小成出来了，噘嘴嗔道：“你怎么这么慢？” 小成脸上还湿哒哒的，洗脸之后也没擦擦，甩了甩手就出来了，见女孩这样问，解释道：“我在里面冷静了一下，不是兄妹，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杨柳珊抿嘴一乐，“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的梦想就是你爸爸能够无罪释放，妈妈也能够回来，然后我们都长大了，你向长辈们介绍，我是你的女朋友，然后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团团圆圆吃火锅！其实，这个梦想，你那天不是已经实现了吗？只是没有向长辈们介绍我。” “我不想做你后妈的女儿，我想做你女朋友。”女孩红着脸道。 —————— 自己看了一遍，都觉得套路很深。 第267章 锁定的目标 “我想做你女朋友！”杨柳珊红着脸说道。 这是自己心仪已久的女神的表白，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只是现在说出来，小成他都不敢往下接。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并没有得到热烈的反馈，看着小成犹豫不决的样子，女孩的喜悦一点点递减，最后减至负数，变成了悲伤。 “医院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找个地方，我有话和你说。” 如果靠着头脑编瞎话的话，小成仍然可以在眨眼之间编造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达到任何自己想达到的目的。只是现在，他有些不忍这样做了，对心爱的人说谎，过不去自己的那一关。 一早就来到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两人还没来得及吃饭。从医院出来，不远处一家优雅的西式餐厅，人不多，环境不错。小成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随便点了两份牛排套餐，吃饭是次要的，但有些话必须要说了。 “记得我第一次打张培越那天吗？你从教室里出来，我们曾经聊过，我告诉你，我的脑袋发生了点变化，好像是变聪明了。” 那一天杨柳珊当然记得，也正是从那天开始，小成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那天你穿着白色的针织衫，下身是校服裙，脚上一双白色凉鞋，白色水晶丝的短袜，袜子上绣着一个个小月牙，还有些不规则的图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能分毫不差的给你画出来。” 杨柳珊没说话，不过脸也有些红了，似乎他在表白一样。 “那天你问我，变聪明是怎样一种体验，我没敢全告诉你，其实我记得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声音！” 奥数竞赛十五分钟满分，事后又将试题完全的默写了下来，加上前前后后的布局，杨柳珊以为那就是一个智商300多的人的极限了，没想到，远远不止。 “正因为我记得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所以，我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十五年前，我出生刚刚三天的时候，被人注射了一种神秘的试剂，之后我和正常人一样，可是从那天起，突然之间，就觉醒了。” 杨柳珊的脸变了，能让人变聪明的神秘试剂？ “严格来说，并不是这样，有两个神秘人，潜入了医院的育婴室，他们并不是想帮我，而是那我们这些婴儿做实验！育婴室里算上我有七个孩子，一男六女，第一针扎进了我的大脑，第二针是另外一个女孩，第三针的女孩是个早产儿，很小，她没能扛得住那一针，死了。” 杨柳珊面带惊恐，感觉跟听恐怖故事一样。 “刚出生三天，那时候你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的啊！” “只能看到一个非常非常模糊的影子，眼睛都没有聚焦，但是我可以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你怎么听得懂？” “听不懂，不过他们每一个音阶、语调我都记住了，是后来回忆的时候，翻译出来的，这段记忆不会错，因为后来我回到医院验证了这件事，七个产妇的入院记录，而新生儿的出生记录只有六个！” 杨柳珊也明白了，七个妈妈，只有六个有出生记录的孩子，说明有一个孩子没活下来！ “记得我俩第一次去奥数班的时候吗？路过镇妇产医院的时候，我问过你，你也是在那个医院出生的！” 杨柳珊脸色再变！她当然记得，小成的生日只比自己大3天！所以事发当天，正好是自己出生的那天？ “你是说，那天我也在那个育婴室里？” 小成点了点头，“五个活下来的女婴，你是其中之一。” “那么说，我也被注射了和你一样的神秘试剂了？那我为什么并没有变聪明？” 小成摇了摇头，“不是，你只是有可能被注射了而已，那天因为突然死了一个婴儿，那两个实验者惊慌失措，中止了实验，跑了，所以五个女孩里，只有一个被注射了试剂，我不知道是谁。” 杨柳珊脸色苍白，这件事对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后来，我去调查了医院，知道了这五个女孩的名字，除了你之外，她们四个分别是姜雅、王子怡、吴萌萌和陈雨茗，陈雨茗就是我们学校的那个。” 小成毫无隐瞒，继续道：“今天的鉴定结果，我们不是兄妹，也就是说你妈妈骗了你，她为什么宁愿自己蒙羞也要骗你，我想你也猜得出来吧？很显然，是医院抱错了，我不知道和那天的神秘人闯入有没有关系，不过和你对调身份的，应该就在这几个女孩中间。” 杨柳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母亲不是亲生的，这一点她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那几个人名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冲击力却如此强大。 “陈雨茗我们都认识，她应该可以直接排除了，她和她爸长得太像了，绝对是亲生的。”小成说着停了一下，“吴萌萌我还没找到，从户籍信息上显示，她在五年前就已经迁出本市，那一年还有一条他们一家人出境的记录，或许是在国外定居了，我也没有能力进一步调查。” “至于姜雅和王子怡，她们都是繁星的学生，一个音乐特长，擅长弹钢琴，一个报的是美术班，画画方面很有天赋，这两人我见过，或许你也见过，她俩的可能性最大。” “我说她俩的可能性最大，是因为我看过你的出生记录，你刚出生的时候是四斤六两，而吴萌萌有六斤多，新生儿虽然长得比较相像，但四斤多和六斤多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应该不至于抱错，而姜雅和王子怡都是五斤出头的体重，而且她俩也很漂亮，和你妈妈都有几分相像。” 经过小成的分析，基本上答案就锁定在了这两人身上了。 “我是7月13日出生的，会不会是和后面14、15号出生的孩子抱错了？” 小成摇了摇头，“那几天的出生记录我都看过，1991年正是计划生育最为严格的时候，咱们镇医院并没有太多新生儿出生，你后面14号一个新生儿都没有，15号有两个男孩，直到16号才有一个女婴，八斤多。”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第一件事，你的亲生父母，不管是谁，应该过的还不错，有能力把孩子送到繁星，经济至少也在小康以上，如果你想追查验证的话也很简单，拔下她俩的一根头发并不难，只要再和你的母亲做一下亲子鉴定，就真相大白了。” “不过，你准备好接受这个答案了吗？” —————— 这章是正常更新，睁眼瞎还有两章，明天还。 第268章 渣男宣言 杨柳珊也想静静了。 亲子鉴定的结果不论如何，她都将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刚刚情绪被不是兄妹的喜悦所占据，直到此刻，她才明白，真相的背后有多么沉重。 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真的准备好接受那个答案了吗？ 很显然，没有。 杨柳珊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那边小成娴熟的使用刀叉，把自己面前的那份牛排切成了小块，又递了回来。 “你说这是要告诉我的第一件事，那么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关于实验者的——他们往我的脑袋里注射了神秘试剂，虽然我现在像是受益了，但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激，毕竟他们害死了一个孩子，而且，他们只是把我当试验品——而另一试验品，就在你们几个女孩中间。” 杨柳珊微微皱眉，刚才也提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这几个女孩，似乎没有谁有小成那样妖孽般的智商，难道这试剂只对男孩有效？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觉醒需要什么条件，但是我们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他们有能力研制出如此逆天的试剂，而且还用新生儿的生命做筹码去赌，用活人做实验，而我，也许是他们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而你们几个女孩子，也未必安全。” 小成轻叹一声，“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育婴室里就我一个男婴，医院的出生记录我查得到，实验者一定也查得到，因为那两个神秘人中途失败逃跑，所以他们只能锁定我，不能锁定另外一个注射了试剂的女孩，如果——如果你是我女朋友的话，则相当于把你放在了风口浪尖上，你懂吗？” 不难理解，本来实验者并不知道是谁，但一个智商三百多的妖孽从另外几个女孩中选了一个，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我不怕！”女孩倔强地说。 “我怕！”小成不容分说道：“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分量吗？不说我爸那一层关系，就说我们俩，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是让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之后，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你有一点闪失？所以那天我才把你说成是丁丝娜，所以我才和丁丝娜形影不离，你绝对不能有事，一点都不能有！” 关于档案被掉包的事情小成没说，这几个女孩里，是不是有一个也被调了包小成也不知道，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了，现在他只需要一个完美的借口。 杨柳珊抿着嘴，半天不说话，似乎理由很充分了，但女孩并不想接受。 “我们父母重新组织家庭应该已成定局，之后我们肯定每天都生活在一起的……” “既然是这样，那谁知道我们真正的关系？”杨柳珊打断道。 “接下来就是我想告诉你的第三件事，高智商是有副作用的。” 杨柳珊一皱眉，“是你的身体出问题了吗？” 小成摇了摇头，“是精神上，或者说是感情上，当一个人聪明到可以把什么都看透，甚至把感情也看透之后，就离薄情，无情不远了。要知道，感情这东西是禁不起推敲的，如果真要把人的情感一层层剥开，所有的美好都没了……” 这话有点绕，杨柳珊皱着眉，琢磨这话的意思，显然并不能理解。 “我举例来说吧，五年前，我妈走了，那时候我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次，而觉醒之后，我把一切都看开了，她有她的选择，她的苦衷，或许我仍然可以做一个孝顺的儿子，但母子亲情被剖析之后，也就是那么回事。” 母爱，雌性动物的母性本能导致无私且愚蠢的无原则付出。 “那么，爱情是什么？只是为了繁衍后代，择偶时的一种变态心理反应而已。我喜欢你，我爱你，背后憧憬的是建立一种长久、稳定的姓关系，由此朝思暮想患得患失，如果文化水平够的话还会写点诗歌散文，仿佛经过文学的润色之后，本能的择偶性就高大上了。” 什么伤离别还是求不得，辗转反侧的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想要。 杨柳珊不知道他哪里说的不对，但仍然很想把面前的牛排扣他脸上。 “现在或许这种副作用还不明显，但已经露出了苗头，我很有可能变成一个薄情、多情甚至无情的人，和丁丝娜在一起，我并不在乎会伤害她，但是你不同，我不能让你受伤害啊。” 小成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 杨柳珊表情很认真，问道：“那最坏的情况是怎样？始乱终弃吗？还是朝秦暮楚？” 或许这就是女孩能想象到一个渣男的极限了。 “珊珊，这么说吧，你知道刘忙吧？前一阵子我去了虎石镇，正赶上他重婚罪的案子——我并没觉得他娶两个老婆有什么不对，你说始乱终弃，没什么啊，所谓的‘乱’，是建立在封建的贞操观念之上的，而把分手说成是‘弃’，这也是对一个独立女性的不尊重。听起来很像渣男的口吻吧，我感觉某些观念上，我和渣男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了。” 在一个离婚率高达39%的年代，还奢谈什么忠贞？ “我知道，你那么聪明，对事情的看法肯定和我不一样，其实我也接受了你不是普通人的事实，不过最多无非是始乱终弃，无非也就是三宫六院吧？还能怎么样？我不怕！丁丝娜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小成的脸都红了，妹子，你真不知道丁丝娜都做过哪些姿势…… “我知道你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可是你没想一想，我认识了你以后，还能喜欢第二个人吗？” 女孩之所以这样不矜持的表白，也正是因为如此，说谎在小成面前根本没用。 在经历过一个智商300多的妖孽之后，如何再去爱上一个普通人？ “其实，你只要拿出一百多的智商来哄骗我就好了，我又不聪明。”女孩委屈道。 小成怜惜地看着女孩，骗你一辈子，任务艰巨啊。 再讨论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杨柳珊不是能够轻易改变决定的，于是，小成只能抛出第四个问题。 “第四个问题，你恨那个人吗？杨爱国。” 杨柳珊面色一寒，“恨！” 可以原谅他犯错，但是无法原谅他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女儿不是亲生的，但十几年的夫妻之情却假不了，他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想把母女俩置于死地。 “现在，有一个反击的机会，只要你和咱妈点头，我能扒他一层皮！” 杨柳珊忙不迭的点头！ —————— 母爱，雌性动物的母性本能导致无私且愚蠢的无原则付出。 爱情，只是为了繁衍后代，择偶时的一种变态心理反应。看看，毒鸡汤我张嘴就来。 第269章 个人物品 （为heppy同学加更，感谢你掏空我的存稿。） 像东风镇这种小地方，和大城市根本没法比，全镇加起来也没有几家银行，周雨彤曾经工作过的这家邮政储蓄银行，或许是镇上最大的。 小地方的银行，没有那么多窗口，大厅里甚至连推销理财产品的都没有。排队的倒是有不少，不过大多都是大爷大娘来领工资，vip大户室倒是有，可是常年不见有人进去。 文心武大马金刀的坐在大户室的沙发上，旁边两位制服套装的客服人员给端来了咖啡，燕声细语的说请慢用。 来找行长的贵宾，当然不能怠慢。 电话已经打过了，杨爱国在楼上一会儿就下来，一万来块钱，虽然不多，那也是白来的，他算是把自己的前妻算计得死死的，只要一提到闺女，她八成会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这不，主动给送赔偿来了。 “文先生，我们行长来了。” 杨爱国进门，客服小姐赶紧给引荐，文心武很客气，站了起来，还和杨爱国握了握手，“我是周雨彤女士的代理人，姓文，文心武，知道你时间宝贵，咱们就直接走程序吧？” 两人坐下，文心武先把授权书拿了出来，还有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你看看，周女士已经全权委托我处理案情的相关事宜，你看没有问题吧？” 杨爱国根本没接委托书，给自己送钱来的，怎么可能有人冒充？ 文心武教师出身，监狱里也没少研习法律，这做派比之专业律师也不容多让。不过牢里历练了一番，身上难免带了些匪气。 “今儿来，主要是履行法院的判决，咱们一项一项来，第一项，法院因为闺女不是你亲生的事情，判决陪你十万块精神损失费，这钱是刚才从你这银行里提的，十万块，我还没动过，不信你问她俩。” 文心武把桌上的十万元往前一推，杨爱国非常尴尬。 女儿不是亲生的这事虽然是事实，但当着单位里的客服小姐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不自然，另外一点，法院判了十万元赔偿，还有九万块钱的财产分割，其实里外里对方给自己一万就行了，加上鉴定费和诉讼费的千八百块钱而已，根本不用再来来回回的折腾一遍。 “拿着啊！别怕烫手，这是对你的歉意，反正你们也离了，我也就不瞒你了，闺女就是我的，我得谢谢你帮我把闺女养了这么大啊！”文心武笑眯眯的，话里却带着刀子。 杨爱国的脸已经沉了下来，旁边两位客服对视了一眼，心中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起。 “老弟啊，男女之间就是那么回事，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别窝囊，这不还赔你十万块钱呢吗？道歉的话我也说了，咱这篇就翻过去了，好不好？” 没有一句脏话，可是听着塞牙。 “来，你给打个收条吧，就写已收到周雨彤女士精神赔偿金十万元整，对，咱不是执行法院的判决吗？得严格按照流程整。” “下面是鉴定费诉讼费，一共是1858，我这都准备好了，有零有整，你点点！” 当着员工的面，杨爱国哪好意思点啊，直接就往兜里揣。 “这钱也得给我个条。”文心武老神在在道。 还是照方抓药，已收到周雨彤女士承担的诉讼费、鉴定费的1858元，下面是签名和日期。 文心武把条子揣到怀里，继续道：“还有，关于财产分割的问题，你们俩共同财产价值18万元，里面有雨彤九万，你说给她现钱，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一张写好的收条交到杨爱国手里，文心武又把桌上的钱拿回了九摞。 “妹子，来，这九万帮我存到周雨彤的账户里吧。” 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这是vip客户的特权待遇。 “杨老弟，钱的事情咱两清了，还有一项是取走个人用品，这事咱什么时候办一下？我的意思是赶早不赶晚，办完就利索了，你看呢？” 杨爱国面沉似水，冷冷道：“我也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一会儿我下了班，怎么样？” “没问题！这不也没个把钟头了吗？我就在这等你！”文心武说着掏出电话，“老吕啊，叫上罗汉，开着车，帮我拿点东西，就到邮政银行来吧。” ……………… 搬搬抗抗的，不管是吕松岩还是罗汉，有一个人就够了，甭说是个人用品，就是把他家搬空也就个把小时的事情。不过这里面毕竟是女士的东西，特别是一些贴身衣物，大老爷们儿拿还不大方便，周雨彤不想和前夫见面，所以一个电话，把杨柳珊叫了过来。 干活的事不用女孩来，杨柳珊就是负责指挥。其实法院判决上所谓个人用品还是比较笼统的，个人衣物、鞋子、女士的化妆品当然没有争议，不过有的东西真的很难界定。 此刻杨柳珊已经和这个昔日的父亲恩断义绝，从进屋之后就没正眼看过他一眼，曾经十分熟悉的屋子里，女孩指挥若定，“吕叔叔，化妆台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妈的，都装袋子里，还有这个抽屉，罗汉哥，那衣柜里都是我妈的衣服，都拿走！” “爸，帮我把这相框搬下来。” 一听这声爸，杨爱国本能的回头，不料杨柳珊白了她一眼，“没叫你！” 文心武一旁心中暗笑，赶紧凑上来，“来了闺女，要这个相框吗？等着！” 杨柳珊指的是墙上父母的婚纱照，就挂在卧室的床头上，挂了整整十多年，文心武伸手给摘了下来，上面一层灰尘。 杨柳珊接过，顺手扔在了地上，几脚下去，把外面的玻璃踩碎，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小刀，将照片上的两人一分为二，母亲的那一边被女孩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过去拿袋子的时候，无意间还踩了地上那半幅照片一脚。 杨爱国看女儿有点过分，冲上来就要施展父亲的威风，文心武一瞪眼睛，挡在杨柳珊面前，“老弟，你要干啥？” “这是个人物品吗？” “咋不是呢？都离婚了，回头这就是我老婆了，把我老婆照片挂你床头，你觉得合适吗？”文心武霸气回应道。 —————— 上架了，打赏1400，可是单张的订阅收入才十块钱左右，分到我手里是五块，我一天憋足了劲无非写三章而已，这十五块钱活不下去啊各位！拜托大家，如果喜欢本书的话，请来qq阅读看正版，无非是一章一毛钱而已，我想继续写下去，需要大家支持！ 第270章 皮皮虾我们走 文心武一身痞气，旁边那两个肌肉狰狞的大汉也是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杨爱国想要发作也不敢，只嘟囔道：“拿东西就拿东西，别摔啊！” 文心武哈哈一笑，“婚都离了，留着结婚照有啥用？舍不得别离婚啊！再说了，你这半边不也给你留下了吗？” 文心武还和他贫气几句，杨柳珊连看都不看这位昔日的父亲，指挥着罗汉和吕松岩把母亲的衣物、鞋帽甚至照片都装到了大编织袋子里，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双人床的被褥上。 母亲的枕头先装起来，然后是个人的被子，把这些都拿下去之后，杨柳珊一剪子，把盖在双人床上的双人被给剪了开来。 刺啦一声，不算太响，但让人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双人被、褥子，床单，床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杨柳珊一分为二。杨爱国瞪着眼睛，对文心武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这也太过分了吧？” 文心武倒是不在乎东西，但看女孩剪被褥这咬牙切齿的表情有点心疼，劝慰道：“孩子，这破玩意咱别要了。” “这里有一半是我妈的！” 这句话一说，文心武再没法劝了。 “杨老弟，你看我闺女说话了，自己的闺女自己得疼啊，让她高兴就好，你要是觉得过分，还可以去告我去，告赢了，我还赔钱！” 按理说，杨柳珊个人的东西也可以拿走，她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包括床、书桌、电脑、衣柜等等，算起来也不少东西呢，可是这次，女孩一样都没拿，只从电脑里拷贝了以前小时候的照片。 “你给我买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管你叫了十五年的爸爸，是我一辈子最大的耻辱！”杨柳珊恨恨道。 罗汉里里外外忙活的时候，看水池子里一网兜皮皮虾很肥，杨柳珊前面已经下楼了，罗汉就手把网兜拎了起来。杨爱国不干了，“让你拿个人物品，那是个人物品吗？” 罗汉一翻白眼，“人家养的宠物啊！皮皮虾，我们走！” 大门咣当一声关上，留下杨爱国一个人坐在屋里，放眼四壁，满目狼藉，心里也空牢牢的。好在现在已经不在这住了，新房装修好之前，就住在河畔花园那里就好了，这个房子以后稍微拾掇拾掇租出去，少这点东西，不影响。 楼下，杨柳珊拿到了她所有想要的东西，却扑在文心武怀里放声大哭。 ……………… 杨柳珊哭了一路，罗汉开着车，文心武搂着闺女在后排，不敢劝，越劝哭的越厉害。 “都完事了，孩子，以后我肯定不让你们娘俩受一点委屈！叔——不是，爸保证！” 到家，罗汉和老吕把东西帮着搬下去就先撤了，屋子里一下多了好多东西，归置也得小半天。文心武和周雨彤两人关系挑明，避讳也就少了，老文里里外外的帮着忙活，周雨彤倒也不和他客气。 秋冬的衣服先收起来，厚被子暂时也用不上，租来的房子，储物空间不大好规划，没地方放的就打包袱摞在外屋的小床上，一样样的归置，杨妈妈看到被剪成一半的被褥，眼泪簌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不是因为破裂的婚姻，而是心疼女儿。 女儿心中是怎样的恨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啊？珊珊一直是那么乖巧听话的女孩。 周雨彤一把搂住女儿，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不过这时的杨柳珊情绪已经好多了，反过来安慰母亲道：“没事的妈，我发泄一下就好了，就是看不得他那无耻的嘴脸！”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收拾这些旧衣物，总会别有一番心情。每一样东西都有一段回忆，不管是不是美好的，总能让人有那么几秒钟的失神。文心武开始还帮着搬来扛去，后来也就不伸手了，整理这些旧东西，也是在整理过去的回忆。 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就连那几张被杨柳珊剪开的照片也都包好放到了柜子顶上。这时周雨彤才反应过来：“珊珊，你的东西呢？” 杨柳珊勉强笑了一下：“他给我买的东西，我不要，嫌脏！” 周雨彤一愣，文心武赶紧过来打圆场，“没关系，需要啥，爸给买！明天咱就出去采购去。” 周雨彤一阵失神，大概沉默了有半分钟，又把整理好的东西翻腾出来，又过了一遍，那双两千多块钱的靴子，还有以前常穿的米黄色的风衣，零零散散的衣物、鞋帽甚至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坤表，挑出来大概二三十样，“这些是他送给我的，我也不要了。” 周雨彤说完，看了文心武一眼，面带娇羞道：“你也给我买新的。” 文心武哈哈大笑，也不避讳女儿，一把把周雨彤揽在怀里，“好！咱们都不要，一切重新开始！” 周雨彤脸一红，但并不挣扎，杨柳珊把脸转了过去，虽然有些尴尬，但之前的悲苦情绪一扫而光。 “妈妈，爸，有些事情我和小成想和你们说。” 这还是杨柳珊第一次当着妈妈的面喊文心武爸爸，姑娘口中的爸爸可要比小成那句妈金贵多了。 “其实是两件事。”刚刚进门的小成补充道。 看两个孩子认真的样子，为人父母的这两位竟然有些紧张，周雨彤轻声问道：“什么事啊？” 杨柳珊和小成对视了一眼，小成示意：你说吧。 “妈，前几天我和小成去了一趟医院，偷偷用……”杨柳珊想了一下，还是用了“爸爸”这个词，“偷偷用爸爸的头发和我做了一次亲子鉴定，所以，妈，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成低着头不说话，心中的世界里，甩着皮鞭赶着蜂拥而来的羊驼。 “既然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爸爸，那么妈妈应该也不是我的亲生妈妈了，所以，您也就不用瞒我了，我只是你们的养女，当年在医院里，不知是什么原因抱错了，对吗？” 文心武不敢说话，而周雨彤此刻也说不出话来。 杨柳珊也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们编造这个谎言是为了保护我，爸爸妈妈，谢谢你们，不过我原本要比你们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 之前说过，看正版，花了钱，那就是我的衣食父母，那么看盗版的朋友，现在问题来了，你们忍心为了点钱就像杨爱国一样，连孩子都不要了吗？宝宝心里苦啊！ 第271章 小蝌蚪找妈妈 “我们已经不小了。”一旁小成补充道。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们清楚是谁全心全意的对我们好，也感受得到谁真的爱我们，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小成像是在替杨柳珊说话，其实有些话，也是替自己说的。 杨柳珊继续道：“妈，你永远都是我妈，哪怕是亲妈也比不了！”说完女孩转向文心武：“爸，你能不能继续让我心甘情愿的叫爸，就看你对我妈怎么样了。” 文心武哑然失笑，孩子的确是大了。 “妈，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我亲生父母是谁，我不打算去找她们了，其实我装作糊涂，把你们就当成亲生父母也不错，但有一点，对您是不公平的，因为您还有一个亲生的女儿。” 几句话，把周雨彤的眼泪给勾了出来，“孩子……” 这时一旁的小成插话道：“妈，这两天，我们一直在调查这件事，范围已经缩小到两个人了，如果您想知道是谁的话，一根头发就能够知道答案。” 周雨彤显然很犹豫，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关心，可是如果要找的话，又怕让珊珊心里有阴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小成站了出来，一面说着当年育婴室的事情，一面观察着周雨彤的反应，那时候即便有记忆，自己也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或许作为当年的产妇之一，她可能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 “我调查了医院的出生记录，很凑巧，我比杨柳珊大了三天，正好是一个医院出生的，甚至还在同一间育婴室里待过。如果说孩子抱错了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刚出生的时候，当时育婴室里有一男五女，和珊珊抱错的那个女孩，也就是您的亲生女儿应该就在那四个女孩里。” 周雨彤瞪大了眼睛，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文心武也惊讶的长大了嘴，没想到儿子在背后已经调查的这么清楚了。 “陈雨茗，就是我们学校同年级的一个同学，她可以直接排除了，我们都见过，她和她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可能抱错。吴萌萌，可能性也不大，她出生的时候六斤多，而杨柳珊只有四斤多一点，体重相差这么多，应该不会错。” 排除了两个，还剩下两个。 “我猜测，您的亲生女儿，很有可能是她们中的一个。”小成说着，把手机掏了出来，屏幕上先是姜雅的照片，同在繁星学习，要得到女孩的照片太容易了，更何况小成还和这女孩互换了电话。 杨妈妈接过手机，眼睛就再也离不开屏幕了，姜雅是一个极具古典气息的女孩，即便是静态的照片也颇具出尘之感，眉眼中，的确和周雨彤有几分相似。 “这女孩叫姜雅，音乐方面很有天赋，好像正在准备考钢琴十级。” 听小成介绍，杨妈妈流着眼泪笑了。 “您划一下屏幕。” 下一张照片是王子怡的，青春期的女孩略带一些叛逆，体现在照片上，只是活泼调皮而已，杨妈妈又笑了，似乎这个也挺像的。 “这女孩叫王子怡，在美术班，也是艺术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您的亲生女儿，应该就是她们中的一个，想要验证，其实也很简单，我去拔她们头发。” 小成口中的“不出意外”，其实就是怕有一个女孩被掉了包，五分之一的概率，万一是那个被掉包的女孩是杨妈妈的亲生女儿，恐怕就真的不好找了。 周雨彤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小成，珊珊，谢谢你们，不过，我也不打算找了，知道她们过得不错就好，我也就放心了，何必再去给人家添堵呢？” 小成笑了，“妈，其实我们全家都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和胸怀去面对这件事了，你选择无视它也好，或者想要一探究竟也罢，无所谓，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我们是一家人的事实，对吧？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也没关系，无非就是你多一个女儿，我多一个妹妹的事情。” 小成说完，看了看杨柳珊，认了也无所谓，多了一双父母，又不是多一双仇人，怕什么？ “我想，还是等你们18岁以后再说吧。” 杨妈妈的意思很明显，孩子成年了，受到的冲击可能会小一些，而且那时候，她们可以站在一个成年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作出最佳的选择。 “好吧，这件事暂且搁置，妈，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做决定。”小成说着，取回了手机，解释道：“咱们公司做室内装修，前两天，接待了一位客户，叫杨爱国。” 杨柳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表现的很平静，而周雨彤则瞬间猜到了问题的所在。 “负责销售的是哪吒，也就是黄明哲，他和客户谈完大致意向，就会把客户需求和户型图发给我，由我给出三维效果图，正好对方没有户型图，于是就把房证拿出来拍照，我看到了房屋所有权人的名字。” 小成停了一下，继续道：“我发现问题所在，又以图片不清楚为由，让哪吒再拍一次，现在那房产证的每一页都在我的手机里，140平米的复式，在向阳市内，位置还算不错，市场价值在90万以上，我特意注意了买房的时间，是在一年前。”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一年前购得的房屋，属于婚内共同财产。 “妈，不用我多说了，那房子属于你们婚内共同财产，里面有您的一半，对方隐瞒财产，甚至会被判决少分或者不分。不过有句话我说在前头，您是公司的财务，现在咱家的生意如何您心里有数，我爸占有公司一半的股份，这几十万的房子，说句狂话，我们爷俩谁都没看在眼里，话我说在前头，您的事情，您最终拿主意，不管你是要争一口气也好，还是不理他也罢，我和我爸都支持您。” 文心武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不过此刻这位当爹的表现的的确很爷们儿。 “雨彤，儿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给你表个态，这房子你去争，咱爷们儿支持你，拿回来是你的名字，咱公证去！要是你说不要，没关系，咱俩结婚，我买房子，到时候你选地方，写两人的名！没到一百万呢，咱有半年就挣出来了！” 杨妈妈也有些犹豫，目光转向女儿。 “妈，咱凭什么不要？” —————— 明天继续三更！ 第272章 买单 （先还嫑唬我的一更，感谢打赏） 杨柳珊态度坚决的一句“咱凭什么不要？”也让杨妈妈活动了心思。 婚姻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哪怕是再婚也是一样，文心武人是不错，小成和自己未来的婆婆也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如果大家都一直住在老井村，两口子相濡以沫的过日子，未尝不是好事。但现在人家是装饰公司的老总，仅仅这几天公司的毛利润就是好几十万，而自己这边，几乎是净身出户，就连赔偿金都是男方给垫付的。 男方的彩礼，女方的嫁妆，有的时候就是决定着家里夫妻之间说话声音的大小，如果自己真的能带着个房子嫁过来，腰板也会硬很多。 周雨彤犹豫半晌，最后点头道：“和他之间，夫妻情分早就尽了，如果他是珊珊的父亲，我也就不计较了，现在他连女儿都可以当做筹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小成，法律方面我不大擅长，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小成嘿嘿一笑，“事情怎么处理您就不用操心了，您写一份委托书，律师就帮您办了，等您把房子拿回来，让我爸倒插门过去我也不是接受不了滴！” ……………… 《婚姻法》中有明确规定：离婚时，一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可以少分或不分。离婚后，另一方发现有上述行为的，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再次分割夫妻共同财产。 就周雨彤和杨爱国的案子来看，隐藏财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关键就看法院如何再次分割了。按照以前的判例，一般这种情况少分是肯定的，但比例相差不会太大，一般会按照三七或者四六进行分割，法院为了息诉，也不太可能作出不分的判决。 不过，这不是小成的风格。 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 婚内出轨，包养小三，哪怕离婚都不能坦坦荡荡，先是挤兑的前妻辞职，再起诉离婚申请财产保全，让母女俩无家可归。为了多分一点家产，隐匿房子的事情不说，甚至还要把女儿的身世抛出来当筹码！这样的人渣，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让他好过？ 先是一纸诉状把杨爱国告上法庭，原告当然是杨妈妈周雨彤，而委托代理人则是文心武。这个案子很简单，也不需要取证，无需专业律师，而文心武作为周雨彤的单位领导，即便没有律师证，也可以作为委托代理人。 在法律层面，案子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分割那个房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这种情况下，对方肯定会出一些无赖招数，比如说买房子的钱是借的等等，这种套路已经屡见不鲜了。 小成掐算着杨爱国收到起诉状的时间，把一封“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的举报信寄给了杨爱国。 举报人：文心武，被举报人，杨爱国。收件人也是杨爱国。 举报的内容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91万元的房产当然是巨额财产，不过所谓的来源不明，就是那么一说，小成早就把来源一笔一笔的给查清楚了，清单就跟在举报信的后面。 像是东风镇这种小地方，银行的行长在大城市充其量也就是个网点主任的级别，一年的合法收入无非是十几万元而已，那么剩下的，就是不合法的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要是真的做了亏心事，最怕的就是把这亏心事给他写在纸上，拿给他看。杨爱国拿着这封举报信，手跟着脸上的肉一起哆嗦。一桩桩一件件，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也就是没有封书删帖的权限罢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这封举报信落到别人手上，不光是这个位置保不住，弄不好就要坐牢！ 举报人，文心武…… 姓文的不多，叫文心武的，他刚打过交道。 这是在点自己啊，人家就是奔着那套房子来的…… 手机里就有文心武的电话，前几天刚刚给自己打过，杨爱国在通话记录里把那个号码找了出来，手指头哆哆嗦嗦的，最后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文大哥啊，我是爱国，有时间出来坐坐吗？” “爱国？哦，怎么？要请我吃饭？” 杨爱国心里恨，但脸上不得不陪着笑，“就是出来坐坐，随便聊聊。” “那你请还是不请啊？” “请！” 东风镇也没什么像样的大饭店，如果不是吃喝洗浴一条龙的话，能够拿得出手的饭店，也都集中在了思源河两边了。醉仙居上，文心武翻着菜单，叫服务员记录，眼睛看都不看杨爱国。 “松鼠桂鱼！打包带走的，这个闺女爱吃。烤羊腿，这个也打包，把肉片下来啊，别让我抱回家一条羊腿啃，我儿子就好这个。干煸鱿鱼须、毛血旺、水煮牛肉，对，都带走，水煮牛肉和毛血旺别给我拿塑料饭盒装啊，用砂锅！给你砂锅钱不就得了吗？” 文心武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全都是打包带走的，这时候才对杨爱国笑笑，“出来吃饭，总惦记家里的，行了，我点完了，咱说正事吧。” “文大哥，这次找你出来，是关于和我前妻财产分割的案子的，您不是代理人吗？我琢磨着咱能不能庭下和解了？” 文心武嘿嘿一笑，“能庭下和解谁愿意打官司呢？你看啥时候，你去和雨彤把过户手续办了，你那边办完我就撤诉。” 杨爱国心疼房子，不过自从看到那封举报信之后他就知道，这房子已经不姓杨了。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关键是举报的事情。 “文大哥，过户没什么问题，那你看举报信的事情……” 文心武一声冷笑，“房子那一页咱就算翻过去了，至于说你经济犯罪的事情，不是我能说的算的，有的事你做了，我不举报，早晚也会查到你头上！我知道你的财产远不止一间九十多万的房子，不过不干净的钱，雨彤不惜要！老哥我劝你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趁着没事发，赶紧把能补的窟窿补上，监狱里我呆过，那滋味不是你这样能受的！” 说话的功夫，服务员把几样菜已经打包好了，文心武拎过食盒，站起身，对杨爱国道：“买单！” 嘴里喊着爱国，背地里却干着这样的勾当，早晚有一天得买单。 —————— 杨爱国这种人，看老刀这种用心写的书都得看盗版，所以，我们不要学他。 第273章 退定金 当年轻一辈还对爱情充满了憧憬时，老一辈已经有不少人拿着绿色封皮的离婚证在感慨唏嘘了。根据民政局给出的数据，国内某一线城市每年办理离婚手续的和结婚登记的比例是39%，和押庄闲的胜率差不多，让人感觉结婚就是赌一把。 太过于浮躁的社会，太过于功利化的人，单纯到傻的那种爱情越来越罕见，每每出现金婚银婚或者相濡以沫一辈子的传奇故事都让我们异常感动，扭头看看自己枕边的这位，却还是那么面目可憎。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离了婚再回过头看当年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是一个笑话。我爱你一生一世，相信这句话倒不如去相信诈骗电话里的那句：恭喜你，你中了百万大奖！ 所以，当有人和你说，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时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是个骗子；第二种，他是个傻子，对这种谎言，自己都深信不疑。 求婚时，为了骗那个女人上床，男人不惜跪下，似乎连尊严都可以不要。等离婚时，很多男人同样连脸都可以不要，仅为了一点点财产。 比如说杨爱国同志。 因为在外面养了个情妇，所以老杨往家里交的仅仅是一个基本工资，房子是婚前全款买的，离婚不参与分割，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不值什么钱，无非只有13万的存款，这也是媳妇管家存下来的。 本来和设想的一样，离婚案子，当庭打了前妻一个措手不及，娘俩基本上是净身出户。可是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自己那个140平的房子就被人给查了出来，九十来万的房子，谁都得肉疼，可是杨爱国明白，如果这时候不割肉，等待他的不仅仅是财产的问题了，弄不好直接就进去了！ 房子没了，打掉牙也得往肚子里咽，最可气的是为了装修刚刚交了12万定金，当时人家装饰公司说好了，如果违约的话，定金是不退的，而装饰公司这边违约返还双倍，白纸黑字写在了合同里，谁也没想到会出这事。 话是这么说，但钱也不能说都不要了，杨爱国混到分行行长这个位置，至少在东风镇这一代，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一个小小的装饰公司，什么都不干就敢留自己的12万？也是笑话。 办事总讲究个先礼后兵，合同是和那个市场部的黄经理签的，所以第一个电话先打给了哪吒。 这是小成特意交代过的事情，哪吒才不趟这浑水呢，几句客气话把自己摘了出去，“这事啊，您得和我们老板谈，款子已经进了公司财务了，要不我帮您约一下我们老板？” 这边刚挂了杨爱国的电话，那边哪吒就把消息传了个人尽皆知，小成憋着害人，都知道这姓杨的好不了，一公司的人都等着玩人。老吕出去跟项目了，不在公司，罗汉之前搬家的时候和杨爱国见过面，所以这次只躲到保安室那里看监控，其余的人都是生面孔，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该忙什么忙什么，就等着一会儿看笑话。 洋贼是最好事的，门口一趟趟溜达，其余人聚集在公司里，研究一会儿谁负责接待。一个装饰公司，干工程的，也没有个专门的客服部门，一般真有客户来，往往都是大酱负责接待。大酱云将领以前跟着大刚在街边摆棋摊儿行骗，靠的就是这一张嘴，所以一般有什么矛盾也都能处理。 公司对面，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男一女下了车，男的正是杨爱国，身边仅仅贴着他的一个矮个的妖艳女子，这就是马上要上位的小三了，叫胡亦平。 能让有家室的男人抛弃妻子，这个胡亦平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化妆品加上年轻，走在街上也能赚几分回头率。 “平平，这事咱签了合同，其实并不占理，不过一个刚开业的装饰公司，谅他们也不敢把钱昧下，到时候看我眼色，我讲理你撒泼，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随便搬出点关系吓唬吓唬他们，这事就办成了。” 胡亦平身边一撇嘴，翻着白眼道：“现在这么明白，怎么咱们婚房就稀里糊涂的给前妻了？还真是大仁大义啊，余情未了再把人找回来啊？还和缠着我干什么？” 房子在两天前已经把过户手续办完了，杨爱国当然不能说自己把柄攥在人的手里，解释道：“你是不懂法，买房子那阵不还没离婚呢吗？就是夫妻共同财产，离婚的时候我没说这事，就是法院判也没咱什么事，还不如私下里解决呢，到时候输了官司，名声也不好听啊！” 胡亦平还是冷嘲热讽的语气，道：“当初房子写我的名字不就没事了？跟了你这些年，还让我在外面租房子，亏你做得出来！现在好了，便宜了你前妻，人家给你戴完绿帽子，回头跟奸夫过去了，还白落一房子！” 让这女人说的，杨爱国也是一阵烦躁，“少说两句行不行？不就是个房子吗？我家里那间也100多平，不够你住的啊？告诉你，别耍小性子啊，一会儿看我眼色！” 姓胡的撇了撇嘴，“我跟你说，我可是黄花大闺女跟了你，钱要回来，你那间老房子得重新装修！” “好！全拆了，重新装！”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秀才装饰，报明身份，云将领冒充前台，扭扭捏捏的把人引到了会客室，茶水沏上，然后一句您稍等，就转身出去，顺手还带上了门。 办公室那边，一群坏小子在监控里等着看他们的笑话，之前和文小成通电话的时候，成哥已经来了指示——照死玩他！ 屋里，杨爱国和胡亦平两人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抿着茶水，借着等人的功夫，两人还不忘对对词。 “一会儿我和和气气跟他们讲道理，你不用太客气，先说要到消协投诉，然后把工商的关系扯出来，我随便码几个人，估计他们就得让步了。”老杨说着，一指桌面，“你这两天不来事了吗？多喝点热水，他这屋空调开的够足的。” 胡亦平小嘴一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抿嘴笑道：“老男人也不是没好处，心细，知道疼人！” 正说话，外面门一开，哪吒进来了，进门先寒暄：“杨行长！胡女士！真不好意思，还得麻烦您亲自来一趟，您喝水，您喝水。”说着，哪吒又把两人面前的茶杯给满上，再道：“最近公司的活实在太多，领导那边先得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合同，一会儿就过来，您先喝点水？” —————— 姑娘们，如果有人说爱你一万年，不管怎么感动，不要相信，因为他不可能做到，我就比较直接，一万年太久，我只要爱你这一夜，当然，还有比我更直白的，比如说洋贼，他的套路是，我只想爱你这一秒…… 第274章 括约肌的战斗 一群坏小子在监控里看着哈哈大笑：“哎，喝了！喝了！这女的要倒霉！” “男的没喝，美中不足啊！”云将领跟着起哄道。 “这样更好，要是两人一起闹肚子，容易怀疑到咱们的茶水有问题，这样也挺好！” “洋贼，你那药效怎么样啊？怎么这么半天都没动静？” 王洋一脸坏笑，得意道：“我倒是能让他们喝一口就进厕所，不过那不太明显了吗？你们掐时间，再有五分钟，保准有反应！” 屋里，两人早就不耐烦了，哪吒给人续了杯水，也不多耽搁，借口去给催催，退了出来。 回到办公室，几个坏蛋正石头剪刀布呢！决定谁扮演“领导”，见哪吒进来，优胜者王洋得意洋洋，“哪吒，合同呢？给我，我给他们上一课！” 旁边大酱和康龙提醒道：“你别光顾着痛快嘴，主要是拖住他们，受点委屈也值！您要是能让他们拉裤子里，回头哥几个请你吃饭！” 虎爷毕竟是长辈，这帮家伙恶作剧，有点实在看不下去了，骂了一声缺德，自己背着手出了办公室，一拐弯进了公司的洗手间，把“正在维修、暂停使用”的牌子挂在了女厕门口。 屋里，两人的耐心被一点点耗尽，这时王洋一推门进来了，满脸赔笑道：“二位，怠慢了，我姓王，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听说您对我们之前签订的合同有些意见？” 一听是法律顾问，杨爱国就没爱搭理，不过碍于情面，还是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大概是一周以前，我家里140多平的房子装修，和咱们公司签订的全包合同，没想到后来我前妻和我打官司，房子判给对方了，也不是我不想履行合同，不过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履行，所以这才来和贵公司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11万定金退给我？” 还没等王洋说话，一旁胡亦平沉着脸道：“老公，他一个法律顾问，你和他说有什么用啊，让他们老总来！这都来多半天了？还拿这些阿猫阿狗的糊弄我们？怎么？他们一个总经理比工商局局长都大吗？严局都没他们这么大排场吧？” 听这话洋贼嘿嘿一声冷笑：“丽晶女士您好，我得和您解释一下我们公司的分工，即便是老总来了，您这个事情，钱退不退也得征求我的意见，毕竟我们公司是按照合同办事的，合同要是有了纠纷，最终还得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王洋笑里藏刀，所谓丽晶女士，当然是暗骂胡亦平是狐狸精。 “王先生，法律不外乎人情，要是谈冷冰冰的法律，我今天也不会到这里来，你不知道我和贵公司是什么样的关系，这样吧，还是把你们老总请出来吧？” 男的说话还算客气，可是那女的嘴里可不饶人了，“看把你牛的，退不退征求你的意见？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和你们这样的小公司玩还用上法院？没被税务查过是不是？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税务一个月查你20天的账？” 胡亦平正说话，就感觉肚子里咕噜噜的一阵响动，然后肠子里拧着劲的疼，知道不好，这是吃坏肚子的节奏，刚要起身出去，对面王洋说话了。 “呦？听这意思，您和税务局挺熟的啊？今儿我和你叫这个板了，不是说一个月查我20天的账吗？来吧，你打一个试试，我看看谁来查我们的账？” 王洋那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来，下在茶水里的泻药见效了，这小子也坏，拿话勾着她，不让她上厕所。 话是拦路虎，被对方挤兑到这，现在要是说你让让，我先去趟厕所，那就栽面了，胡亦平一咬牙，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撇嘴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你的买卖吗？你一个打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别在这耽误时间，你不配和我说话。” 杨爱国一旁也帮腔，“小老弟，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来事奔着解决问题来的，不是来树敌的，税务局我倒是有几个朋友，以后一起喝个茶，大家认识认识，都不算事。” 王洋根本不理杨爱国，脸对着脸和胡亦平呛火，“这位胡女士，不好意思，我还真是公司的股东，都不用我们总经理出面，今儿我就给你答案了，这个钱，不退！您不是税务局有朋友吗？请出来吧？不是一个电话就来查我账吗？有电话吗？没电话我这有！” 胡亦平脸都绿了，被洋贼挤兑的生气不说，泻药的药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肠子里翻江倒海的疼，按耐不住的洪荒之力不停的冲击着后面括约肌，这时候不能再和这小子怄气了，她狠狠的剜了洋贼一眼，从包里拿出纸巾，为了掩人耳目，还一起把手机拿了出来，好像是要打电话一样。 “好！你等着！” 杨爱国没怎么喝水，不知道胡亦平这边做着怎样的天人交战，一把拉住女人，当起了和事老：“平平，急什么？和和气气就把这事办了，至于因为这点事毁人家买卖吗？听我的，你先坐着！” 胡亦平都要哭了，急什么？人有三急知不知道？还在这坐着？现在除了马桶，我哪都坐不住，你放开我！ 洋贼好死不死地吹口哨…… 口哨声出来，姓胡的更崩溃了，一扒拉杨爱国，道：“你躲开！” 这时候王洋马上换了一张嘴脸，“大姐，刚才杨哥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呢，我们公司是做装饰装潢的，也不指着你们的违约金过日子，事在人为，为了这点钱撕破脸也没意思，我只是从法律层面尽到我的职责，按理说合同签了，说好了定金不退，这是您违约了，要是我们违约不还得还您双倍呢吗？” 胡亦平实在憋不住了，也顾不得女性的矜持，一推王洋，刚要说话，洋贼也损，马上伸手拦住：“哎，大姐？您这脾气也太冲了，咱不都好说好商量了吗？您还出去干嘛？来来，有什么话咱在这说清楚，合同我拿来了，咱一条条分析……” “你躲开！我要上厕所！” 洋贼不躲，装傻问道：“您不是打电话？” 胡亦平也是急了，把手机往桌上一拍，“手机放在这，你信了吧？快让开！” 一走一过的功夫，胡亦平兜里的那一包纸巾已经跑到了洋贼的手里。 —————— 这一章，某人看了该高兴了。 第275章 悲催的胡亦平 （感谢mr.赫的打赏） 本来就不是好孩子，再和小成混了这么久，就按照吃一堑长一智算，洋贼这智商也跟着蹭蹭蹭往上涨。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加上一个就会撒泼的泼妇，捉弄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时候胡亦平已经到了极限了，不敢迈大步，夹着腿往前走。王洋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杨爱国，笑道：“大哥，您这花样不少啊？” 杨爱国也是老司机了，老脸一红，也没法解释。 也就十几米的走廊，胡亦平那边是举步维艰，扶着墙一步步往厕所的方向蹭。好不容易蹭到了洗手间门口，就见女厕这边八个令人绝望的大字：正在维修，暂停使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胡亦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推门进入了男厕这边，还好，运气还不错，男厕里没有人。 这女人刚进去，门口哪吒就过来把女厕的牌子给摘了下来，门口就能听见男厕那里噼哩噗噜的一阵电闪雷鸣。 洗手间里当然没有摄像头，不过走廊里有。办公室里那几个坏蛋看见胡亦平进了男洗手间就受不了了，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另一边，会客室里，王洋一面和杨爱国虚与委蛇，一面偷偷朝摄像头晃了晃手里的纸巾。办公室里那几个混蛋一看，心领神会，更笑了。 男洗手间里，胡亦平蹲在那感觉肚子舒服多了，不过现在她面临着一个十分让人绝望的难题，用什么擦？ 奶奶的，明明记得拿了纸巾的？ 要是在平时，打电话叫人给送一下也就得了，可是今天倒霉，手机也没拿！其实这种情况并不是无解的，只要等一会儿有人进来，和人商量一下，分点纸也就罢了，那就等吧…… 会客室里，王洋和杨爱国两人还在继续谈着，毕竟姓杨的态度还可以，王洋和他也不抬杠，退钱的话他不说，就是聊合同，说闲话。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都有点尴尬，杨爱国嘴上不能明说，但心里嘀咕：上个厕所怎么这么半天？ 王洋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表现的像是不知道，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对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又过了十多分钟，加起来已经四十分钟了，老杨皱眉道：“去个厕所怎么这么半天？” 洋贼坏坏一笑：“女人嘛，她们说去洗手间，未必是上厕所，有可能是补妆去了，没关系，咱聊咱的。” 厕所里，胡亦平腿都哆嗦了。 家里是坐便，根本不需要蹲着，这里的蹲便本来就不适应，加上个子矮，脚上穿着14厘米的高跟鞋，蹲在那跟受刑一样。本来还想把裤衩脱下来牺牲一下，不过这娘们追求性感，裤衩上都是窟窿眼，布料加起来也不够半张纸，还得弄一手。 正这时，救星来了！就听外面门一响，有人打着电话进来，胡亦平刚要张嘴求助，话到半截又咽了回去，听外面那人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进的是男厕所！ 那人解了手，一会儿就出去了，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胡亦平蹲在那就后悔了，要什么脸啊！甭管男女，给自己来张手纸就算把命救了！心中也暗下决心：下次再有人进来，不管男女，也得出声求助！ 会客室里，杨爱国实在坐不住了，嘴里嘟囔道：“这时间也太长了，我爱人她有低血糖的毛病，我怕她犯了病真晕倒在里面，洗手间在哪？我去看看吧。” 王洋一笑，“我带您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会客室出来，到了洗手间门口，王洋一指，“喏，就在那里。”然后双手一抄，那意思是女厕所看你怎么往里进。 当着人面，杨爱国当然不好意思去女厕所，往厕所旁边一站，递给洋贼一颗烟，道：“等一会儿，有人出来咱问问情况。” 洋贼一撇嘴，“估计够呛，我们公司上上下下都是大老爷们儿，就一个财务大姐是女的，今天还没来上班，估计里面就嫂子一个人，您敲敲门进去看看吧。” 杨爱国也有点犹豫，最后还是担心有事，在门口敲门问道：“里面有人吗？我要进来了。” 王洋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说没人吧，我帮你门口看着，有人来我挡一下。” 杨爱国感激的看了洋贼一眼，推门进去，背后王洋手机把他进女厕所的画面录了个完整。 胡亦平在男厕蹲着呢，女厕里当然没人。老杨挨门敲了一遍，一头雾水的走了出来。 “里面没人啊！” “啊？”王洋故作惊讶，“难道刚才嫂子去的是外面的厕所？” 老杨一想，也很有可能，来的时候就见街角有一出公厕，没准是去那了，“我去看看。” 老杨出去了，男厕里，胡亦平蹲的跟望夫石似的。 “半天不见一个人，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必须自救啊！”胡亦平实在蹲不住了，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裤衩不够，把腿上的丝袜牺牲了吧，虽然丝袜薄的跟没穿一样，卷起来还能顶点用，蹭一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蹲下去自己能死厕所里。 蹲了小一个钟头，一站起来，两条腿已经没知觉了，把腿上丝袜一点点往下褪，褪到脚裸处，血液一流通，感觉回来了，两条腿就跟过电一样，麻酥酥的，又疼又痒，忍不住一声呻吟：“啊……” 这时候就听外面门响，然后呼呼啦啦的进来好多人，吵吵嚷嚷，很显然都是这个单位的。胡亦平本来都想好了，只要外面进来人就要求助，可是自己闯进男厕所，一个男的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外面听声音得有七八个，他们全公司都来了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女人还在犹豫，外面这些人放完水的，已经点上了烟闲聊了起来。公司内部禁止吸烟，只有在洗手间可以放松一下。 “洋子，来那两位怎么回事啊？吵吵嚷嚷的？声音我在走廊都听到了，看打扮像是有点身份，怎么这么没素质？” 说话的是大刚，这词是之前就研究好了。 “你们不知道，那男的说话还挺上道，女的跟泼妇似的，还叫嚣着她一个电话让税务局一天来查我们八遍。”王洋道。 “让她打啊！让老严唬我们？她也不打听打听？” “就是一傻比，不用理她……” “跟精神病似的，上个厕所，人没了，她老公还出去找呢？要不是看她年轻，老杨能瞧上她？” “那女的我看了，脸上粉那么厚，长得也不好看啊？草，你有钱你包养那样的？” “你又不了解情况，万一人家活好呢？” 外面你一言我一语，这要是平时，胡亦平早就冲出去和他们对骂了，可是现在，腿麻的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丝袜褪到脚裸，还没脱下来，最要命的还一屁股屎…… 坚持住！自己的窘态，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看见！ —————— 低俗并快乐着。 有很多书友加群问我，老刀我想支持你，不过不知道怎么才算正版，书券看是正版吗？这里统一回复一下，下载qq阅读，搜索《极品妖孽少年》（以前叫洗脑，所以很多人来qq阅读搜洗脑搜不到），免费的书卷是书城的一种促销手段，其实对作者来说伤害很大，相当于一种合法的盗版，用书卷看书，作者没收入而且不算成绩，所以真相支持老刀的话，可以先把书券消耗掉。另外现在倒v了，如果你愿意为老刀的文字买单的话，可以下载全本来支持一下，全订对我的支持力度最大。 第276章 人道主义精神 我要坚持住！ 蹲已经蹲不下了，胡亦平是半撅着，手扶着厕所门，脚上14厘米的高跟鞋本来就不舒服，现在为了减轻腿部的酥麻感，重心都放到了前面。刚才想脱下丝袜应个急，脱到一半人就进来了，现在则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让人发现。 现在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脑门汗都下来了，两条腿都哆嗦，呼吸也愈来愈沉重，外面的哥几个“似乎”都听到点声音，而且好像是女性的娇喘，大家顺着声音，把目光都集中在那扇门上。 洗手间的隔间没有装一扇六点锁紧的防盗门的，只是薄薄的一层门板而已，门是往外开的，所谓的门锁只不过是两根木螺丝固定的插销，两根本身就不长的螺丝，是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的…… 门外哥几个放完水正围在一起抽烟，一边闲扯，一边看那扇微微抖动的门，突然啪嚓一声响，接着门一开，里面一个什么玩意扑了出来？等摔在地上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人。 丝袜褪到脚脖子，裙子也撩了起来，白花花的大腿，还一屁股屎…… “卧槽？” 虽然这帮坏小子都知道这娘们儿困到难厕所里了，不过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男厕所里光屁股的女人可不常见，就是恶心了点。 “卧槽，今年新鲜事真多，这什么情况？”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大酱！你拍什么拍？没看人家裤子都没提上呢吗？注意素质！” “等会，我先发个朋友圈。” “这娘们谁啊？玩的挺嗨啊？是传说中的放置y吗？” 这些混小子，没一个是好人，说话一个比一个损，以前在监狱里面，祖宗奶奶什么都骂，经过文心武这样的文化人熏陶，现在损人果然高雅了许多。 “这娘们到底谁啊？” 洋贼马上接话：“哎呦！这不是胡姐吗？这位是杨行长的未婚妻胡亦平，胡姐，您这是上厕所的时候低血糖犯了？” 胡亦平臊的都不行了，完全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听王洋这么说，倒是给她提了醒，装病吧，还能好过点！ 旁边有不给面子的，康龙一边翻着白眼道：“上厕所不去女厕所？跑男厕来干什么来了？肯定是心理变态，玩脱了。” 旁边这几位都是一脸坏笑的给捧哏，胡亦平这时候连羞带气，根本说不出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哪吒一直在人群里，一身画格子衬衫，倒是暖男做派，别人跟着坏笑，他却一脸正气，把那几位往旁边一哄，蹲下身，对胡亦平小声道：“胡姐，我觉得这时候你应该装昏迷比较好！” 这是个好主意，当着这么多人在男厕所拉裤子，传出去还有脸见人吗？要是自己昏迷不醒，在对方公司里，怎么也能给送医院去。医院对待患者，失禁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最起码晕过去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胡亦平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旁边哪吒急的直跺脚：“胡姐，你先把裤子提上再晕啊！” 还别说，别看这几个混小子嘴上损，但看人真晕过去了，还真有点人道主义精神，比如说康龙，非常严肃的和王洋商量：“借个火。” “一会儿下班，喝点去不？老沈头家的烤腰子我又馋了……” 哪吒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们还能行不？人家都晕这了，就不能商量商量给人送医院啊？纪念白求恩白学了？” “你等会我先发个朋友圈啊……” “还发？” “没事，我给她打上马赛克！” 大刚嘴里吐着烟圈，道：“别闹了，毕竟在咱们公司厕所里晕的，这要是出了人命，咱们也麻烦，要不咱把人抬出去吧，低血糖听说晒晒太阳就好了！” “别瞎说了，赶紧送医院，也不用你花钱，你们这些人啊，鼠肚鸡肠！”王洋这时候又开始装好人了，“不能因为她嘴贱就不管啊！” 大酱旁边嘿嘿一笑：“我同意救人，不过，咱们哥几个光天化日之下，抬这个光屁股的女人满大街跑，有点不利于公司形象吧？” 全公司嘴最贱的就属洋贼和大酱两个了，王洋马上跟着出主意：“你那是屁话！你见过谁救死扶伤让病人光着屁股的，好歹帮人把裤子提上啊！” “哥，她没穿裤子……” 夏天，正是女人露肉的时候，大多数女人都不穿裤子，尤其是像胡亦平这种，身体条件一般，只能靠裙子的长度来诠释性感的女人，更是如此。腿短，没什么可露的，所以只能在裙子上下功夫，可惜屁股离膝盖如此之近，以至于让裙子很为难。 提裤子的方案明显不行，只能帮她把内裤穿上，然后把丝袜再拉上去——不过，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还没擦屁股。 这个忙，怎么帮？ “哪吒，你不是要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吗？给她擦干净了，然后裤子提上……” 哪吒再暖男也没法暖成这样，一撇嘴道：“你拉倒吧！她喊耍流氓怎么办？” 现在大家伙都遇到难题了，要把人送医院抬出去，先得给人穿上内裤和丝袜，这就不是男人能帮上的忙，更何况在穿内裤之前，还有一道擦屁股的工序…… “要不，把裙子往下拉拉，就这么抬着走？” “据我观察，她这裙子，你要往下拉，上面肯定得露出来。” 胡亦平趴在地上，死的心都有。你们这群直男癌脑子一根筋啊？找个单子给我盖上不就得了吗？ 大家伙正叽叽喳喳的议论，厕所门一开，虎爷进来了，一进门吓了一跳：“你们这什么套路？这躺着的是谁啊？怎么还光着？” 虎爷在公司里虽然没有正式的职务安排，但身份在那里，说话还是挺有分量的，王洋赶紧过去给解释了一下具体情况——其实泰虎也知道这帮小子犯坏，不过既然是老秀才的仇人，小成给挖的坑，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不是不想救，就她这个造型？不能就这样抬出去吧？要不虎爷您老德高望重，您给她把裤子提上？” 虎爷回手给说话的康龙一个脑锛儿，“你们又不是医生，这病人昏迷了能轻易挪动吗？赶紧打120！” 洋贼忙点头，“好！我这就打电话！” 王洋出了门，悠哉悠哉地拨通了电话：“喂？是县电视台吗？我找县城新鲜事栏目组，对，要爆料啊！” —————— 多说一句，为了和读者互动，我特意开了个龙套楼，有位书友，强烈要求加入一个胡亦平的龙套，让我把她写死，还说写死给打赏，后来和他沟通过，这位胡亦平是个老师，用那位书友的话说，她毁了我的一生！ 让我把她写死，不惜重金打赏，你们应该想想这是怎样的恨。说实话，我很同情这哥们儿，一个好老师的确能够改变人的一生，反之，一个没有师德的坏老师，也可以轻易毁了一个孩子的童年。 我不能把她写死，因为她罪不至死，不过我还是满足了你的愿望，在书中需要一个反派的时候，我换上了这个龙套的名字，希望你看了之后能够开心一点，从阴影里走出来。 第277章 人比人得死 打了120，救护车就快来了！趴在厕所地上的胡亦平不停的这样安慰自己，只是在大便的时候晕倒了而已，出的糗都可以用晕倒遮掩过去，只是现在，她十分想真的晕倒。 可惜，小地方的救护车，来的没有那么快。 以洋贼为首的这帮混蛋也真是做得出，一大群老爷们儿，就能在男厕这边抽着烟，边看着一个女人在这露着屁股。 一屁股屎，其实也没什么看头。 胡亦平趴在地上，度日如年，正这时，就听门外脚步声，和这些人的脚步声不同，哒哒的声音，明显是高跟鞋踩着大理石的地面，来的是个女人。 “周姐！” “嫂子！” 小成不在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管周雨彤叫嫂子的。 胡亦平趴在地上，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只见眼前的地面上一双黑色高跟鞋，在往上看，肉色丝袜，黑色制服短裙，显得干净利落，听声音觉得很熟悉，却不敢确定，直到那人蹲了下来，这才悚然发现——这就是周雨彤！杨爱国的前妻，杨柳珊的妈妈。 她认出了周雨彤，周雨彤当然也认出了她。 胡亦平此刻恨不得能马上去死！曾经还志得意满，以为自己凭借着年轻美貌，挤掉了前妻可以顺利上位，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形？人家高高在上俯视自己，而自己趴在地上，甚至还光着屁股…… “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在这干嘛？都出去吧！” 王洋等人都一脸委屈：“周姐，不是咱们有歪心思啊，人这不是晕倒了吗？没人照看也不合适。” 周雨彤瞪了洋贼一眼，“那就把人晾在这？女人谁还不要点脸面？裤子都没穿，被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围观，人家受得了吗？”她说着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胡亦平的身上，好歹遮遮羞。 “这也不是要脸的人啊！”人群中有人小声嘟囔着。 胡亦平紧闭着眼，但是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怎样，抽搭的声音所有人都已经发现了。 周雨彤心情也很复杂，赶紧把众人都赶了出去。她知道这是公司里的弟兄们给自己出气，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把这个昔日的情敌给整治到了这个地步。 这帮坏小子刚出去，男厕门又一开，杨爱国急三火四的跑了进来。哪吒之前就给杨爱国打了电话，这哥们儿当时还在外面的公厕里找媳妇呢，听说自己的小情人晕倒在男厕了，赶紧一溜小跑的赶了回来，一开门，四目相对，正好看见自己的前妻。 前妻穿的整整齐齐，典雅端庄，虽然已经年过四旬，但风韵不减当年，经过人生阅历的洗礼，更具成熟的韵味。而自己的那位小心肝，此刻趴在厕所的地上，内裤耷拉在膝盖的位置，而丝袜已经褪到了脚裸，腰部盖着一件衣服，很明显和前妻身上穿的是一套。 人比人得死，反差太强烈了。 周雨彤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就往外走。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杨爱国一把抓住，失神叫道：“雨彤。” “你女人在那呢，一会儿120急救车就来了，赶紧给她擦擦屁股，我那件衣服不要了！”周雨彤冷冷把话说完，接着甩开杨爱国的手，扬长而去。 杨爱国望着前妻离去的背影，一时失神，再低头看趴在地上自己那位哭的梨花带雨的小甜心，也说不上是个什么心情。 “平平，起来吧，先擦擦，这是怎么搞的？” 胡亦平说不出话，只是哭。 在男厕所里光着屁股，连屎都没擦，被一群男人连说带笑的围观了半天，怎么说？ 好在现在也没有外人了，擦擦洗洗赶紧把衣服都整理好，杨爱国扶着，两人一起往外走——昏迷是装的，不过的确需要搀扶，腿麻还没好呢。 一开厕所门，走廊里秀才装饰几乎全公司的人都在这围着呢，人群中似乎有闪光灯闪烁，估计是缺德的康龙又要发朋友圈。 当然，人群中最前面的是文心武。 之前说说笑笑，冷嘲热讽的那些人，现在都不笑了，看的杨爱国有点哆嗦。 “杨行长，是为了那笔十来万的定金来的吧？咱们白纸黑字签的合同，根据约定，我是根本不用退还给你的，不过看在雨彤的面子上……”文心武说着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周雨彤，道：“我得替她告诉你，咱不差你那俩钱！” 杨爱国一脸尴尬，都不知道话怎么往下接。本来经过之前的事情，对这位爷就有点发憷，现在把柄有抓在人家的手里，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这家公司是你开的，误会！误会！” 文心武冷笑一声：“没钱的日子我过过，可是我姓文的，也没把钱太看在眼里！离个婚，为了点钱连闺女都不认，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三天后，我会把那笔钱退给你，以后少联络！” 杨爱国不敢还嘴，搂着自己的女人灰头土脸的往外走，这时身后又传来一句：“对了，那女的把我们男厕的门弄坏了吧？多少钱？” 物料采购这块归康龙管，康龙马上给出了答案：“厕所门没坏，就是插销断了，我们批发价，两块四！” 文心武冷笑道：“一码归一码，这个你得赔，两块四，我就从你那十二万里扣了啊！” 文心武说到做到，一天后，果真把这笔定金退了回去，不过退还的金额是十一万零九千九百九十七块六。 眼看着两人走出大门，周雨彤抱着文心武一条胳膊，心中百味杂陈。刚刚站在那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那惨样，心中的确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一人一个活法，有的人因为十万块钱，可以连养了十五年的女儿都不要了，也有的人就是为了让自己痛快一下，可以把钱摔在他的脸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心里好过点了吗？”文心武问道。 周雨彤轻轻点了点头，感觉什么委屈都没了。 一旁洋贼还跟着添乱，“嫂子，你要是不解气的话还有下半场，其实我刚才已经给电视台打电话了……” “算了吧……” 领导说算了，可是电视台的记者还在路上，王洋只好给人打电话：“不好意思啊记者同志，刚刚我不是提供新闻线索，说我们公司男厕里晕倒一个女人吗？救护车还没来，那女的被她老公给接走了，也没什么事，也不知道俩人玩的是啥！” 虽然没有采访，但当天的县城新鲜事节目里还是出现这样一条消息：记者获悉，今日在东风镇的秀才装饰公司内，一女子衣衫不整出现在男厕所，被人发现后晕倒，后一男子赶到将其接走。记者敬告广大市民，在公共场合裸露身体是违法行为，万不可图一时刺激而触犯法律…… —————— 同样是做人，境界就是不一样，同样是看书，正版盗版的感觉也不一样，书里的洋贼、哪吒、莉香都是正版书友客串的，所以，老刀再次发出邀请，下载qq阅读，搜索《极品妖孽少年》，充值看书，十块钱够你看一个月了，现在一套煎饼果子自己带鸡蛋还得五块钱呢！来吧，老铁，加入正版，支持老刀写下去。 第278章 文心武求婚 （再还睁眼瞎一章，老铁没毛病！）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决定一起入土，希望可以盖棺定论。只不过即便是在婚姻这座坟墓里，也有人不甘寂寞，还经常会有盗墓者。 过不到一块了，就选择迁坟，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不是一连串的阴差阳错，周雨彤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快再婚，伤过一次，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女人四十，是一个尴尬的年纪，或许，可以做的选择并不多。 然而，文家人几乎没给她什么选择。 最为落魄彷徨时，遇到文心武，晕倒住院，一睁眼看的是文奶奶。小成一口一个妈，根本不给自己还嘴的机会，碍于情面的只点了一下头，第二天的全蟹宴就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一个四十来岁的大老爷们儿，满脸通红，举着戒指跪在自己面前，周雨彤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雨彤，我杀过人坐过牢还离过婚，好好的一个家，就那么破了。在监狱的时候，再娶的事情我想都没敢想，那时候就想能好好改造，早一天出去让我妈歇歇。现在，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遇见了你，之前即便动点心思也不敢往那上想，可是阴差阳错的，就被命运给卷到一起了，雨彤，你别不信命，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就活该咱俩凑成一家，我劝你不要逆天而为，还是嫁给我吧！” 文心武是教师出身，要是讲起课来，引经据典，妙语连珠！可是真要是说求婚的话，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好词，这么驴唇不对马嘴的一番话，把他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周雨彤扑哧一声被逗乐了，“什么上天的安排，明明是你儿子的安排！” 文心武嘿嘿一笑：“我儿子也是顺应天意！” “这么大岁数了，还学年轻人那一套，也不怕人笑话！” 文心武一拔胸脯：“什么叫年轻人那一套？怎么咱二婚的就非得偷偷摸摸？” 周雨彤红着脸，把手伸了过去：“你都顺应天意了，那我还有什么办法？” 文心武心中一喜，半跪着把戒指给女人戴上，“这就对了！其实我都想好了，你要是敢不答应，我就潜规则你！” 周雨彤羞急，狠狠掐了他一把，嗔道：“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个正行！” 文心武从地上站起来，正色道：“你答应了，就是我媳妇！两口子开开玩笑有什么关系？” “谁和你是两口子？” “明天咱就去登记！结婚的事情，咱略微缓缓，等公司第一年的分红下来，手头再宽裕些，我准备在公司附近买个房子，我不想让你委委屈屈的嫁过来……” “我在市里不是有一套房子吗？140多平，一家五口也够住了。” “那不是在市里吗？而且结婚，都得男人负责房子。” 周雨彤一乐：“让你倒插门你干不干？” “干！正插倒插都干！”文心武嬉皮笑脸，坐在了女人身边。 周雨彤红着脸推了他一下，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大男子主义！” 文心武老脸一红：“之前咱说好了，那个房子，争回来我分毫不沾，婚房我单独再买，甭管大小，写咱俩人的名字！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俩毕竟是二婚家庭，都顾着自己的孩子也情有可原，以后那个房子留给珊珊当嫁妆，也是你做母亲的心意。” “那小成呢？” 文心武一撇嘴，“小成？他还用我给他留房子？我这份家当都是这小子给挣下的！” 周雨彤也是心有戚戚焉，文小成这家伙，不用说，以后搞对象结婚的，什么事都不用家里操心，人家不但自己能搞上对象，还能帮着爹搞对象，要不是他，两人哪能发展的这么快？ “心武，我知道你都是为我考虑，不过我既然决定嫁给你，就绝不会再藏着二心！两个人心里不隔着才能算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何必分你的我的呢？” “现在公司开在东风镇，可是按照这个发展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得迁到市内去，小成和珊珊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开学就是初三，他们要考市里的实验中学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能用不了多久，我们都要搬到市内去住了，那时候你让我把那房子租出去，再逼着你在市里买房？” “那房子我去看了，140多平米，我们一家五口都能住下，咱家自己装修，也花不了多少钱，有两三个月就能住进去了。暂时上班稍微远点，不过你开着车也不在乎，孩子可以办转学，以小成的成绩，哪个学校都得抢着要，珊珊也不差的，好歹进入了奥数的复赛……” 周雨彤靠在男人怀里，畅想着今后的日子，140平米的房子，盛得下足够的信任和温情。 …… 结婚，自古以来就是件麻烦的事情，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只要二人到民政局办理了登记，拍一张照片，领取结婚证就算合法夫妻了。可是仅仅一个结婚证，是不足以为两个家庭的结合背书的。 以前有三媒六证，下聘过嫁妆等一系列的仪式，即便是移风易俗的今天，也少不得双方父母见面、定亲饭、拍婚纱照、装修新房等等一大堆事情，总之能把人折腾的万念俱灰，从而绝了再结一次的念头。 子女的婚事，大部分都得老人跟着操心。文老太太六十多岁了，虽然上了点年纪，不过也没到老态龙钟的地步。会亲家下聘礼，杨柳珊的姥姥眼神不太好，还以为是以前的那位亲家呢，弄了半天才知道女儿离婚了，这是要改嫁。 乱乱哄哄的事情赶着往前走，领了结婚证，就算是合法夫妻了，只是没办喜事，两人跟前又有孩子，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搬到一起。文心武狱中改造了五年，倒是改造出一副好身板，当然也少不了一颗惦记女人的心。心思在，肾又在，天地间必须得造出点真爱。没有机会找机会，周雨彤还安慰老文：等孩子上学就好了。 似乎，快开学了。 —————— 现在存稿还有三十章左右，这章写下了快开学的时候，觉得该进入开学后的剧情了，不过现在还没写到…… 第279章 洗脑 已经入秋了，虽然中午那一阵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热，不过到了晚上，尤其是有风的时候，穿短袖衣服在外面，身上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小成只穿着背心裤衩，闭着眼睛走出了家门。 破家值万贯，虽然老井村从来没闹过贼，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院子里的铁门还是关着的。小成没去开门，直接闭着眼睛，沿着院墙走上了房。 这条线路应该是属于猫的，不过小成走起来，如履平地。 后院，丁丝娜的住处。 门没关，一身蕾丝睡衣的丁丝娜显然已经坐在床上等了很久了。 “不错嘛，你现在都能自己走过来了。”女孩捂着嘴娇笑道。 “小成”仍旧闭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可是梦游的毛病算是落下了。” “主动来找我，什么事？来看看我的学习进度吗？”丁丝娜把身体一动到了“小成”的身边，美滋滋道。 “那件事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没什么，我其实并没有那么上心，这次来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和你爸做一下亲子鉴定？” “为什么？” “小成”无奈道：“我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这位后妈为了安抚珊珊，说我爸是他的亲生父亲，丫头当然不信了，所以就拉着我去医院，偷了我爸一根头发要做亲子鉴定。小成或许是出于保护她考虑吧，偷偷把鉴定的头发换成了自己的，结果……悲催了。” “发现文心武不是你亲爸？” “基因对不上，不见得一定不是。” 晚上的丁丝娜，同样是智商300以上的妖孽，所以不许深说，她就明白了。 像小成和丁丝娜这样的超级妖孽，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甚至在子宫里听到的声音都不会忘记，所以和文心武不存在亲子关系，不可能是抱错了，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当年母亲周清颜给父亲戴了绿帽子，第二，和神秘试剂有关！ “第一种情况无所谓，这不是我一个当儿子能管的事情，我关心的是第二种可能性，会不会是神秘试剂破坏了我们的基因结构？要知道，人的智力也是有遗传的，我们突然间大脑如此发达，会不会是从基因的层面被改造了？” 丁丝娜想了一下，这个猜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想验证，只有靠实验了，现在我们知道的，注射过试剂的只有你我二人，所以我想要你去试一试，如果你和丁兆峰存在亲子关系的话，那就证明我想错了。” “如果结果是不存在亲子关系呢？”丁丝娜问道：“也无法证明我们的基因被改造了啊？也有可能是我妈年轻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爸的事呢，你看我爸年轻时那德行，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文小刀自然也知道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和母亲做一次亲子鉴定，只不过娘亲她远在京都，下次见面，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要是和母亲做亲子鉴定，需要文小成出面，而现在，他只是在小成陷入深度睡眠时才会出现的控制身体的文小刀。 “我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情，如果真的是基因层面的改造的话，我们智商相近，会不会dna也相近？本来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却因为一针试剂成了亲兄妹，回头咱俩智商300多的家伙再生出一个弱智来……” 丁丝娜一笑：“你要担心这个的话好办，我们俩验一次不就得了吗？亲兄妹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再学几年医术，不信造不出一个健康的孩子出来！” “另外，我也真的想证实一下，文心武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爸，我对他还是挺有感情的。” “这只是小事了，下次去医院看他的时候，我拔他一根头发不就好了吗？”丁丝娜不以为然道，“其实，我还是对你刚才的那句话感兴趣——小成他竟然要把杨柳珊变成亲妹妹——他是准备只爱我一个吗？” 文小刀想了想，“我觉得他自己也含糊着呢，想对你负责，不过更多还是怕伤害杨柳珊，你也无需自作多情。” 丁丝娜吐了吐舌头，“有本事就收了她啊，我又不争风吃醋！要不要我给你帮帮忙？” “你可别！别再用你的催眠术了，文小成如果知道你对十三爷下了手，怎么对你还不一定呢！” “没办法的事吗？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是来保护我的，你也不和我说一声，直到进入他的潜意识才知道是自己人——话说他的意志力还真顽强呢，我连续三天才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要知道，那五个葫芦娃，我一次就让他们全老实了！” 文小刀苦着脸道：“娜娜，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吧，小成如果知道了这些事情，恐怕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没办法啊，我一个弱女子，如果身边没有几个肯拼命的人，万一实验者派人来抓我，我连张底牌都没有！” 智商再高也扛不住三板砖，诸葛亮可以羽扇纶巾，坐着轮椅装逼，靠的还是身边的关张赵马黄，身边要是连个人都没有，那只能唱空城计了。 “可是娜娜，控制人的思想意识，这是邪恶的，小成肯定不会接受。” 丁丝娜不以为然道：“真的吗？其实你细想一想，人类有多少意识真正是自己的？铺天盖地的可乐广告，让你在口渴时不自觉得就想到了可乐，新闻里课堂上，长篇累牍的教育你爱国，所以一听到棒子要部署萨德，你立马义愤填膺！包括你现在的价值观，认为控制人的思想是邪恶的，难道不是各种信息影响的结果吗？”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我们真的有自主意识吗？ 电视里、广告中，甚至课堂上，洗脑无处不在。 “我只是给他们输入一个意识，让他们在我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而已。” 文小刀仍旧闭着眼，叹气道：“我不知道能帮你瞒多久，总之你好自为之吧，那五个葫芦娃还好说，不过云十三已经让小成意识到有问题了。另外，千万不要试图去控制杨柳珊，这绝对是他不能触碰的禁忌！” 丁丝娜吐了吐舌头，有件事，她不会和任何人说。 ——————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也只有这么高大上的作品能把这句话给你们解释清楚。 第280章 车震惹的祸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睡不着的不止文小成一个——这样说不太准确，文小成应该是熟睡状态，清醒的那个人叫文小刀。 另一个睡不着的人在床上翻了个身，拿出手机，并不太熟练的发着短信：“睡着了吗？” 那边很快就来了回复：还没呢。 “孩子呢？” “睡着了。” “那咱抓紧时间？” “好！” “你先去车里，我随后就到。” “你快一点！”后面还跟着一个娇羞的表情。 登了记，法律上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可是苦于条件所限，有时候只能等着孩子都睡着了才能在车里幽会一次。洋贼那辆改装过的手动挡普桑开起来还是挺给力的，只不过车内空间太小了，文心武下定决心，手头宽裕点，说什么也得买辆后排能放倒的suv。 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服，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屋里老娘睡得很沉，里面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小成那屋却没什么动静，文心武探头一看，被子掀着，人没了。 人呢？ 虽然是平房，但屋里也有厕所。这孩子半夜不睡觉去哪了？看了看大门，门还插着，这小子还是翻墙出去的。 文心武蹑手蹑脚的打开大门，没去幽会的地方，先奔后院丁丝娜的住处，从外面看，屋里还亮着灯，看样子是没睡，不过文心武不好大半夜敲门，又绕到后窗户，果然，窗帘上映着一男一女，女孩坐在男孩的怀里，那男的显然就是小成。 老文心中暗叹一声，儿大不由爷，这事怎么管？ 要说孩子也不小了，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已经赶上了自己，最近一个假期练的，宽背蜂腰，外表看，也是不折不扣的男子汉，可是刚刚15岁，而且人家女孩…… 怪不得说丁丝娜有可能成为咱家的媳妇呢？原来早就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毕竟自己家是儿子，应该着急上火的是丁瘸子才对，文心武转念一想，也不郁闷了，早是早了点，不过十五岁也不小了，放在旧社会，娶媳妇生孩子都不算稀奇，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小子用不着自己管教，自己的媳妇都是儿子帮忙呢，他的事还用老子操心？ 当老公公的，趴儿媳妇后窗户这也不像话，把这疙瘩解开，文心武也不闹心了，等白天得用话敲打敲打他，生米做成了熟饭，这个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可得让孩子小心，别搞出人命！ 丁丝娜搬到老井村住，本来是为了安全，十三爷在老井村不说布下了天罗地网，也差不多了。甭管是白天晚上，任何一个陌生面孔进入老井村系统都会提示，尤其是丁丝娜家的后窗户，这里是重点监控位置！ 云十三走了，不过这套监控报警系统还在，就集成在小成的手机里。 正在深度睡眠的文小成，裤兜里手机突然响了！ 文小刀顿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丁丝娜也感觉不好，赶紧扑过去，把人压到床上，正这时，小成睁开了眼睛。 明明是在自己家的床上躺下的，怎么一睁眼跑到了丁丝娜的房间来了？ 而且，刚刚吵醒自己的，是监控警报！ 小成一翻身，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丁丝娜坐了起来，窗户那没人，外面也没有狗叫的声音，拿出手机一看监控摄像。 摄像头同时播放着十六个画面，小成一眼就发现了异常，在父亲开的那辆普桑附近，一个鬼头鬼脑的身影正在东张西望，见四下无人，一头钻进车里，然后不一会，那辆普桑就开始前后摇摆了起来。 一起摇摆…… 那个黑影，从动作上看，可能是自己的老爸。 又往前倒回了几分钟，从前面贺老六家的房子里，走出一个女人，一头钻进了普桑。 好吧，你们玩的开心点…… 调查了一下刚刚自己父亲的移动轨迹，警报的事情也清楚了，很显然，是父亲出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床上，于是跑到丁丝娜这来看，估计隔着一层窗帘，老爸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娜娜的关系。 现在关键问题来了，自己是怎么跑到这来的？ 从小大大记得每一件事、每一个画面的记忆超人，竟然“断片”了？好在，老井村不存在秘密，又把监控王后倒了一段，小成在画面里发现了自己。 从屋里出来，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踩着奶奶停在院里的三轮就上了院墙，就那么一块砖宽窄的墙，跟独木桥一样，自己闭着眼睛，走在上面晃都不晃。沿着院墙迈上了房顶，然后又从另一侧走了下来。自家的房子和丁丝娜住的小院隔着一条小胡同，小成还是闭着眼，一步从房顶跳落到丁家的院墙上，再一步轻飘飘的落地。 而这一切，自己竟然一点意识都没有！ 梦游？ 刚刚觉醒之初，小成还时常做梦，因为还不能完美的控制自己大脑的缘故，有时候无法抑制大脑兴奋，一晚上梦境不断，白天也没精神，所以才会上课睡觉。不过后来，他逐渐掌握了控制自己思维的方法，可以很快进入深度睡眠，一天只要睡四五个小时就精神饱满，梦都不会做。 梦都不做，怎么可能梦游？ 说到梦，小成当然不会忘了云十三。一条硬汉，竟然被连续三天同一个梦境折磨得战战兢兢，当时小成就猜测有一个催眠高手，还因为种种原因怀疑过杨妈妈。莫非，现在自己也中招了？ 小成闭上眼睛，搜索着自己的大脑，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爱，其实人的每一个想法都和一些经历有着因果关系，小成运转大脑，梳理着自己的意识，如果自己的潜意识中真的被输入了一些观点甚至指令的话，应该很快被筛选出来。 然而，并没有。 “文小刀，出来！”小成面容冷峻道。 自己的意识深处，那个叫文小刀的虚拟人格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你终于肯在敦伦的时候让我出来了？是不是也感觉旁边有人参观的时候特别兴奋？其实这事轻微的ntr情结，不过没关系，咱俩本是一个人，你媳妇就是我媳妇……” 文小成不为所动，冷冷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 接下来的几章，属于坑道作业。挖坑不仅仅是挖完填上那么简单，坑里还可以转弯。 第281章 小成杀人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这是自己和自己说的话，像极了精神分裂。 文小刀耸肩摊手道：“哥们儿，你疯了，我是你创造出来的，用一个大脑思考，我怎么瞒你？不但我瞒不了你，你什么事情也瞒不了我，虽然你俩嘿咻的时候我不出现，不过别忘了，我们记忆是共享的，你第一次那回不得其门而入，第二次不到五分钟就缴械投降了……” 这一番对话是在小成的脑海中发生，其实只是短短的一瞬，在外界看来，小成惊醒后面沉似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便掏出手机，而现在则是一个若有所思的状态。 “小成，你怎么了？” 丁丝娜衣衫不整，身上单薄的黑色蕾丝睡衣，当然，腿上忘不了的黑色丝袜。 小成死死的盯着丁丝娜，仿佛要看到灵魂深处。 “小成，你别这样，我害怕。” 文小刀还在虚拟世界中看笑话：“你把妹子吓着了。” 小成冷笑一声，“记得你和我说，希望我惩罚你，管教你，这样你就可以变成一个好女孩了，对吗？” 丁丝娜一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眼神里可以看的出，现在女孩有点害怕。 “上一次，你把我想象成了抢男霸女的那种大恶霸，你被欺负被蹂躏，觉得好刺激，是不是？”这一次，小成笑了，表情也温和了许多。 气氛不那么紧张了，丁丝娜咬着嘴唇，眼带渴望地答了一声：“是。”同时在床上把坐姿变成了跪姿。 “那，要不要玩一点更刺激的？” 女孩脸红了，不过仍然点头：“我都听你的。” 小成四下看了看，临时租住的房子，条件算不上太好，不过因为是那种硬山式的尖顶平房，所以举架很高。女孩的贴身衣物洗完不好意思晾在外面，一根晾衣绳就横在屋里，上面还挂着几件半干不干的内衣和丝袜。 小成过去，将晾衣绳接了下来，在手里缠了几圈，对丁丝娜笑道：“要不要试试这个？” 女孩显得很紧张，又有点期待，“你，轻一点。” 小成微微一笑，让女孩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背后，紧紧地捆了起来。 “太紧了，疼。” 小成不为所动，将晾衣绳多余的部分剪断，然后系成一个上吊的套索形，挂在了女孩的脖子上，绳子另一头，甩上了房梁。 “小成，你要干嘛？” 小成看都不看她一眼，伸手抓住绳子的那一头，用力向上一拉，丁丝娜就被吊了起来。 一根绳子，吊在脖子上，和上吊一模一样！这种姿势，用不了三分钟就能致人死命！ “文小成你干嘛？你疯了？”虚拟世界里的文小刀急道，“快把她放下来！” 小成心念一动，文小刀烟消云散，这时他才开口说话：“以你的智商应该很清楚的判断出形势，如果现在吊死你的话，我有足够的把握逃过法律的制裁，你爸会以为你失踪了，甚至这黑锅，我会扣到老歪的头上。” 导演一出高智商犯罪，对于文小成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丁丝娜根本已经无法回答了。 “你应该就是那个被注射了试剂的女孩吧？去医院看丁瘸子那天，你对我施放了催眠术，利用我在这方面经验不足的弱点，成功在我心里占据了一个重要位置，男人总会愚蠢的以为有了肌肤之亲，你就是我的女人，就是自己人了，这也就是你的目的之一吧？” 丁丝娜无法回答，而小成也无需她回答。 这时候被驱赶走的文小刀又跳了出来，“小成，有什么话，先把她放下来再说，你这样是会出人命的！她可是你的女人啊！她把第一次给了你……” 智商300多的妖孽，是不太在乎什么第一次的。 “文小刀，那天她催眠我的时候，你应该醒着呢吧？” 文小刀一愣，难道小成现在都知道了？ “小成，虽然我隐瞒了丁丝娜也是智商超人的事情，不过这也是为了你好啊！她一个女孩子，如果让你知道了她和你同样聪明，甚至比你还聪明，你能接受吗？你还能这样爱她吗？一个智商300多的女孩没什么选择的，她只能选择爱你……” 小成微微一笑：“小刀，你还没发觉吧，其实你也被催眠了。” 文小刀又是一愣。 “谁说智商300多的女人，就一定要找智商同样300以上的男人了？” “让我睡着，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并不难做到，不过要对我进行深度催眠的话，她也要面对被反噬的风险，所以她选择你作为突破口，你只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思维视角而已，是我潜意识中成熟稳重的那一面，和你的对话，可以更方便的进入我的潜意识。” 小成一番解释，让文小刀也恍然大悟。 为什么小成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自己会醒来？其实并不是这样，自己是丁丝娜唤醒的。 一段高智商者的对话，其实就是一段催眠术的施展。 “你是不是对她所说的话毫不怀疑？” 文小刀回想了一下，似乎一切都很合理。一个极品妖孽少女，智商300多，只能喜欢同样智商等级的小成，在这个理由之下，她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了。 她说她对神秘组织一无所知，真的吗？ 她说是她调换了出生记录，真的吗？ 聪明人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具备完善的思维逻辑。当一件事情的真伪和自己的利益不发生冲突的时候，可以选择善意的相信，如果你需要依据这件事情做选择判断的时候，一定要先去证实这件事情的真伪。 比如一个陌生人对你说他是亿万富翁，你相信也没关系，不过当你要和他合作的时候，这一点则必须查清楚。 “这段时间，你和她说了不少事情吧？” 文小刀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科技山的隐患，忙友集团的危机，包括母亲可能被追踪监控，我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了。” “那她和你说过什么？”小成问道。 “她说要自学一下核电技术，希望可以帮你解决科技山的问题，她只有晚上才觉醒，白天只是一个普通的15岁女孩，智商140左右，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消息。” 小成微微一笑：“她只有晚上觉醒的这句话，你也不应该相信。” —————— 极品妖孽少女那一章，你们都没想到连文小刀也被催眠了吧？ 第282章 濒死催眠 （感谢嫑唬我的打赏，存稿就30章了，我也要限购了啊！） 老井村这间不起眼的平房中，上演着十分诡异的一幕。 一个穿着蕾丝睡衣的女孩，吊在房梁上，连舌头都伸了出来，而绳子的另一头，攥在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手里。 “小成，你不会真的想杀了她吧？即便她催眠过我，也没做过任何对我们不利的事情，不是吗？你真的下得去手？” 小成摇了摇头，“我还记得，你早早就给我打过预防针，勿忘初心，我不会变成那种草菅人命的神，你放心，我只是要对她进行一次濒死催眠而已。” 濒死催眠，是所有催眠方式中最为极端的一种。我们常见的所谓催眠术，无非是让被催眠者睡着，并在一定程度上对其进行干预，或是挖掘被人体自我保护机制所掩藏的记忆，或是通过潜意识对话纠正患者的一些行为等等，这只能是最为基础的方式，一般称作浅度催眠。 所谓深度催眠，则全世界都未曾出现过几例，有记载称：在深度催眠的状态下，只是用手指轻触被催眠者的皮肤，并告知被催眠者，“我现在是在用燃烧的烟头烫你”，被催眠者的皮肤竟然会出现烧伤的痕迹，仿佛真的被烫过一样。这种深度催眠必须在被催眠者完全放开自己，而且对施术者极为信任的情况下才能实现。 一面要求施术者高超的技术，一面又要求被催眠者的极度配合，所以，这种深度催眠只存在于少数催眠师的记录中，却从来没有人见过。 而濒死催眠，则是通过外力，将被催眠者的生命力压制在极限弱小的状态下，让其完全忘记自我，从而直接达到深度催眠。被催眠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且无法说谎，事后也会忘记这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小成，何必呢？丁丝娜不是我们的敌人啊！我们同样在刚出生时就被注射了神秘试剂，我们都是那个神秘组织的实验品，应该齐心协力才对啊！” 小成摇了摇头，还在掐算着时间，一般大脑缺氧5分钟就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不过上吊不是普通的窒息，死亡时间的长短取决于颈部绳子的位置，一般人在30秒左右就失去意识，两分钟就有可能引发急性脑缺血。而丁丝娜这种超智商妖孽，大脑活跃性异于常人，对氧气的需求量可能更大，所以小成不敢超过1分钟。 “实验品其实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选择和命运对抗，另一种则是向实验者妥协！我极度怀疑她选择了后者。” “你太残忍了！”文小刀愤愤道。 “的确很过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任何不可逆的损伤，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从她嘴里得到可信的答案，这个答案，对我们的安全很重要。” 要知道，聪明人都是说谎高手，无需准备就能编造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 文小刀仍然不能释怀，“你在渐渐变成那种我们曾经鄙视的人！” 小成轻叹一声：“对不起。” 云十三被攻击的事，一直让小成耿耿于怀，之后他便提高了警惕。监控系统虽然先进，但并不是没有死角，那个催眠高手既然能在云十三的眼皮底下侵入，显然那套监控对他已经没有效果了。 所以，小成做了些其他的布置，自家、丁丝娜和杨柳珊家的门缝处，都有根不起眼的小草棍，如果门被打开过，小草棍是一定会被折断的。诸如这种细微的布置还有几处，每天一早，只要第一个起来去查看一下大门，就会知道问题的所在。 丁丝娜家大门的草棍折了，杨柳珊家里也是如此。结合当天晚上被替换掉的监控内容，肯定不是偶然的事件。杨妈妈被自己催眠过，基本上已经可以排除了，而杨柳珊是在云十三被催眠之后才来的老井村，所以值得怀疑的只有一个。 丁丝娜。 时间到了，1分钟，小成不敢再冒险，一松手，把丁丝娜放了下来，此刻女孩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不过心跳脉搏还在，随着绳索的放松，被勒紧的呼吸道也畅通起来，虽然没有马上回复呼吸，但是身体会向大脑传递信号：恢复呼吸，我可能得救了。（别试，很危险，一分钟也不是什么安全的时间，有可能气管碎裂、可能颈椎拉断，非常痛苦！） 这段时间，就是进行濒死催眠的最佳时段！ 丁丝娜感觉像是飞起来一样。 人的生和死都是无法回避的自然规律，在极端的情况下，死亡也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当人体判断自己难以生还时，就会启动自身的安乐死本能，不再施放任何对躯体刺激的反馈信号，也就是通过昏迷屏蔽疼痛感，同时大脑会释放一种具备兴奋效果的化学物质，使人可以产生奇妙的幻觉。 在生死之间形成的幻觉世界中，丁丝娜感觉到异常快乐。 而现实世界，小成也完成了世界第一例濒死催眠，一个完全意识不到自我的丁丝娜醒来了，确切的说，苏醒的只有大脑的记忆模块和语言模块，只能本能的根据记忆来回答催眠者提出的问题。 “你和实验者已经有过接触了，对吗？” “对。” “你加入了他们？” “没有，只是合作关系。” “你除了对云十三进行了催眠攻击，还催眠过谁？” “文小刀、黄子铭、王思远、刘振威、董大震、夏天还有……” 当丁丝娜说出黄子铭等盗门五小的名字的时候，小成就知道坏了，还没等后面的“还有”说完，外面屋门一开，一个身影便冲了进来！那人影身后，还有四个！ 如果是心灵控制的那种极端催眠的话，不到20米的距离，在控制者生命发生了危险的时候，双方的心灵感应足以突破这个界限，果然，在催眠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麻烦来了！ 黄子铭等人，虽然被小成戏称为葫芦娃，但这几位每一个年龄都比小成大，最大的黄子铭已经18岁！最近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公司干着重体力劳动，一顿饭吃六个馒头！身上的肌肉跟吹气球一样长，就连原来的小胖子夏天，肚子也下去了，俨然一条壮汉。 五条壮汉，眼神迷离，仿佛在梦游一样，看了看床上被绑着还昏迷不醒的丁丝娜，又瞧了瞧床边的小成，略一犹豫，便一起向小成扑来。 —————— 盗门五小是干这个用的。 第283章 蛇精附体 一个假期的锻炼，小成的身体素质已经今非昔比了，不过和天天和沙子水泥较劲的这小哥几个比起来，并不能占什么优势，或许能比夏天、王思远能强一些，要是和之前就很魁梧的董大震和刘振威相比，仍然不是一个级别的。 小成的优势在于速度和预判，如果是生死对决，而且手里有一把刀的话，放到这五位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可是难就难在这了，这五个混蛋都是自己弟兄！ 没办法，揍吧！ 像是这种被催眠控制的人，是不会主动退却的，哪怕是打断了他的腿，他也会爬着和你玩命。小成心念转动，迎着最前面的刘振威冲了过去，身后的空间就这么大，如果不往前，连闪转腾挪的余地都没有。 虽然是被催眠的状态下，但刘振威的动作却并没有走形，出手凶狠，一拳直奔小成面门。同时夏天从旁边凑了过来，肉球一样的身体不要命的朝小成撞了过去。 小成斜着一掌推在刘振威的拳头上，带偏他的重心，紧接着一蹲身，消失在后面董大震、王思远和黄子铭三人的视线之中，那三人本来是前后一起冲过来的，不过此刻小成蹲下，被刘振威的身体挡住视线，三人都一脸茫然，目标丢失。 小成心下大定，回身扯起床上的毛巾被，手中一抖，将自己和刘振威罩在被子里，毕竟是催眠状态下的人，观察力和思考能力都大打折扣，后面那三人一脸茫然，对被子下的那两人视而不见。 小成蹲下时，撞过来的夏天被绊倒，不过这小子一直盯着，知道目标在被子里，抡起拳头对着小成后背就是一顿锤，里面小成强忍着疼痛，架住刘振威的两只大手，两人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三秒钟后，刘振威身体软了下去。 催眠的指令也只能通过催眠解除，只不过在这种状态下，对他们催眠实在太难了。 搞定一个刘振威，压力骤减，背后夏天还在一记记重拳砸着自己的后背，小成直接一个神龙摆尾，一个逆向的扫堂腿把小胖子扫倒在地，再次兜着毛巾被扑了上去。 如果有一个第三者在外面看的话，场面是这样的，小成拿了条单子，把自己和刘振威裹在里面，几秒钟之后，刘振威软软的倒在地上。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按倒了夏天，被子下面一阵挣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一会夏天也晕了过去。 被催眠了并不等于傻，己方两个人倒在了地上，而一个蒙着被的家伙冲了过来，黄子铭等三人本能地发起了攻击，这时候蒙被子这招没法用了，小成所幸把被子一挥，罩住前面的董大震和黄子铭，两人视线受阻时，趁机给王思远的肋下来了一下，接着伸腿绊倒了黄子铭。董大震恢复视线，小成又是一巴掌糊上，下面又是一脚，正好放倒，压在黄子铭身上。 两人往起爬，又是一条床单罩上，地上一人给了一脚，俩人在地上自己就打起来了。 身后就一个王思远了，还在捂着肋叉子吸凉气，小成过去抱住他的头，四目相对，直接通过眼神进行潜意识层面的交流，小成以强大的精神力直接碾压了过去，一，二，三！倒！和之前两位一样，王思远腿一软也倒了下去。 那边盖着单子的董大震和黄子铭两人乱打一气，就连之前倒在地上的夏天和刘振威都被殃及池鱼。小成走过去，没头没脑的踹了黄子铭两脚，然后从地上拎起董大震，对方还想攻击，被小成扣住手腕，不能动弹。 一、二、三！ 董大震也像是被抽了魂儿一样倒了下去。 最后就剩下一个黄子铭了，还是照方抓药，把人拎起来，双目直视三秒钟，精神力压制，黄子铭也不挣扎了，软软倒了下去。 在正常状态下，催眠一个人并没有这么简单，不过这五个人本身就是被催眠状态，所以干预其状态对小成来说并不算难。 奶奶的，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让你们几个继续当小偷，吃牢饭！ 刚才被夏天在后背锤了好几拳，心肝脾肺肾也不知道哪疼，不解恨又踹了小胖子好几脚，这才直起身。搞定了五个葫芦娃，前后不到两分钟，可是差的就是这两分钟，濒死催眠的最佳时机已经过了！ 转身再看床上的丁丝娜时，女孩已经坐了起来，半跪半坐在床上，甚至还神采奕奕，双手还被绑在背后，蕾丝睡衣，黑色丝袜，双眼脉脉含情，媚眼如丝。 比想象中恢复的还快。 小成心中一阵沮丧，功亏一篑。 “别杀我，小成，我投降了，你把我怎么样都可以。” 像是求饶，更像是撒娇。女孩看起来并不害怕，反而显得很兴奋，很享受。 投降，这句话已经听过了一次。自己觉醒之后，丁丝娜第一次和自己说的主题就是投降。 小成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同是智商登顶的人，很多话不需要说，而且哪怕现在对方说出来，自己也不敢信。 “就待在这，一会儿我有话问你！”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五个葫芦娃呢，想来也是荒诞，干掉五名葫芦娃，这是蛇精附体了吗？ 或许蛇精应该是床上被绑着的那位，自己是那只秃头的蝎子精。 弯腰在几个人耳边打了个响指，然后按照特殊的节奏拍了三下手，地上的五个人都爬了起来，不过人还闭着眼睛。 “现在你们几个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睡觉，明天一早醒来，不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几个人听了，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转身鱼贯而出。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在催眠状态下的人执行这种简单的命令不会有任何问题。 现在，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跪在床上，一个站在地上。 小成缓缓回头，终于要摊牌了。 五个傀儡的闯入，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不过现在自己也不是毫无底牌，第一，丁丝娜不知道自己对她进行了濒死催眠，第二，即便她猜到了，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现在，我需要你的态度。” 小成的话很简单，或许应该作抉择了，今后，是敌是友？ —————— 现在看正版的朋友的确越来越多了，不过离我的温饱线还相去甚远，男人要是不赚钱，在家里都抬不起头啊，各位帮忙，看盗版或者在其他渠道看书的朋友，请到qq阅读来支持老刀，已经看了正版的朋友，不求打赏，只求各位能把这本书推荐给身边的朋友，也顺便检验一下他们的智商。老刀拜谢。 第284章 臣服 （感谢云十三的打赏，是因为小成给你报仇了吗？）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现在，我需要你的态度。” 丁丝娜听罢，从床上爬了下来，因为双手绑在背后，只能一点点挪动，下了床，女孩再次双膝跪下，跪行几步，来到小成跟前，然后把头靠在了小成的腿上。 小成竟然产生了那么一丝冲动。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子，跪在自己面前，这样的动作，似乎只有在那时候才有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成依旧冷冷问道。 “这就是我的态度啊——臣服。”女孩抬起脸，表情半是期待半是害怕，“我错了，我不应该和你耍心机，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这种连命都被你抓在手里的感觉。” 小成心中暗叹一声，又来？ “我怎么信你？” “你可以催眠我啊，在催眠状态下你就能知道我最真实的想法了，你知道，潜意识是不会说谎的。” 人在说谎时，本能的会产生“不适感”，或者眼神望向别处，或是急于转移话题，脸红心跳，说话结巴就更常见了。测谎仪其实就是根据人的这些本能反应来进行判断的。这是因为，人的潜意识中，本能的抗拒说谎。 在心理动力论中，弗洛伊德将人的精神分为三大部分：自我、本我和超我，“自我”除了一部分行为受到潜意识影响而不自知以外，大部分是属于显意识的，显意识负责处理个体与现实世界的复杂关系，所以需要伪装和说谎，而“本我”，则可以认为就是人的潜意识，它代表了人类最为原始的冲动和需求，所以根本无法伪装。 因为人的自我保护机制，所以进入人的潜意识是很难的，一般都需要被催眠者配合才可以，如果是意志坚强的人，即便是自身的心理学家也很难催眠。 一般我们所了解的催眠仅仅是回避了人的自我保护机制的施术，例如让受术者睡一个好觉，或是引导他们回忆某些儿时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浅度催眠或中度催眠，要想真的进入人的潜意识，像是对五个葫芦娃在意识深处植入命令的话，则必须要深度催眠。 在深度催眠中，直接同本我对话，人是无法撒谎的，如果催眠师心术不正，甚至可以对受术者进行一定程度的操控。 “其实，你已经把我催眠了。”女孩仰着头，对小成道，语气和热恋中的情侣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是两人抱在一起，会无比和谐，只是现在，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跪着。 “自从我觉醒之后，就想找一个能够降服我的男人，就在刚刚，我被你吊起来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我知道我找到了，就是那种一切都被你抓在手里的感觉……”女孩越说越兴奋，到最后甚至喘息了起来。 “我愿意，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给你，包括灵魂！” 这句倒不是情话，深度催眠，也被誉为直接同灵魂对话，如果不是受术者配合的话，很难达到如此的深度，这也就是为什么小成要把丁丝娜吊起来，弄到濒死状态。 她真的愿意配合？ 小成把女孩从地上拉了起来，解开了她绑在背后的双手，然后让她坐下。“好吧，深度催眠，你做好准备了吗？” 丁丝娜面带期待的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觉醒的？” “十岁的时候。” “你和实验者已经有过接触了？” 丁丝娜点了点头，她的答案和刚才濒死催眠的时候一样，说明她并没有说谎。 “你加入了他们的组织？” “并没有，我和他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确切的说，是我想利用他们。” 和之前的答案略有出入，一个说合作关系，一个说互相利用，大同小异，不过这就是潜意识和显意识的区别吧。潜意识总是最直白的表述问题，而显意识则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表达方式。 小成想了一下，一个妖孽，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底牌完全亮出来，她和神秘组织的接触想必也是试探为主。 “为什么去招惹他们？你的目的是什么？” 丁丝娜脸一红，抿嘴道：“为了爱情，你相信吗？” 小成把眼睛眯了起来。 “我是五年前觉醒的，想起了出生以来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当然也包括那天晚上在育婴室里被注射试剂。我知道自己和普通人完全不同，女生总是相对早熟的嘛，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我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有意义的事就是找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可是你懂得，我能找谁呢？” 很耳熟的一番话，只不过放在五年前，则会有很多不同。 小成没说话，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查了医院的档案，知道那个被注射的男孩就是你，那时候咱两家刚刚出事，我偷偷去看过你，那时候的你一点也没表现出高智商的潜质。我也是十岁才觉醒的，很偶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注射过试剂一定会觉醒，不过都五年了，你还一点苗头都没有，所以我不得不另作打算。” 智者是孤独的，丁丝娜这种想法倒也不奇怪，好不容易知道有一个“同类”，可是这个“同类”表现的太令人失望了。 “当时我觉得，或许试剂并没有效果，毕竟只是试验阶段的东西。我必须把目光转向别处了。”说到这，丁丝娜有点犹豫。 “继续说。” “如果我没有觉醒的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东风镇，以后的结果就是找一个本地的男朋友，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我想遇到更高层次的人，就必须爬到另一个阶层，除了你这只潜力股，高智商的人一般都不会窝在这样一个小地方的！可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摇身一变就变成金凤凰呢？所以我选择了捷径，和组织合作。” 说的很有道理，比起自己这种埋头打拼，还是通过势力庞大的神秘组织上位来得更轻松，也更安全。 从微表情或者逻辑性上判断，丁丝娜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不过，却只换来小成的一丝冷笑。 “放弃吧，在有防备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被你催眠的。” —————— 看见了吧，两个高智商的人对话处处是坑，防不胜防。下一章公布一个埋在序章（育婴室）里的坑，感兴趣的话回去再看一遍序章，看看自己能发现什么。 第285章 育婴室里的疑点 丁丝娜一番入情入理的回答，毫无破绽，甚至还能和小成得到的信息重合，不过这或许只是催眠术的再次施展而已。 或许，叫做催眠已经不合适了。 人究竟有多少的意识是自己理智分析判断的结果？又有多少是受到人为的干预？即便是理智判断，那判断所依据的信息呢？我们怎么知道这些信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释放出来，影响我们判断的？ 其实，我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神奇，所谓独立自主的意识，只存在于想象中，我们和跟在头羊后面走进羊圈的那一只只温顺的绵阳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毫无破绽的一番话，可能性很高，让人很容易相信，或许这番话是真的，不过人很容易犯这种错误，通过相信某人的一段话，就相信了某个人。 丁丝娜的低姿态，未必不是为了迎合自己。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世界，影响着他人，同样，也在被外界繁杂的信息所影响，你刚刚，在试图影响我的判断。” 女孩显得有点委屈。 “我不否认，不过你不觉得，这只是一个聪明人的本能反应吗？” 小成点点头，“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想让我信任你，就不要耍这些小心思。” 丁丝娜抿着嘴唇，两人都被注射过试剂，智商半斤八两。这就好像实力相近的两只猛兽相遇，互相之间提防着，这时候任何举动都容易被解读成威胁。 女孩想罢，再次走下床，双膝跪倒在小成面前。 想要让对方消除戒心，动物的做法是露出肚皮或脖子这些脆弱的部位，让对方的利爪按在上面，以示臣服。 人类表示臣服的动作则是下跪。 “小成，你知道当我发现你觉醒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丁丝娜跪在小成面前，仰着头说道。 小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个仰视，一个俯视，或许这个动作，已经对两个人的心态产生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我自己觉醒不久，感觉这个世界上全都是傻子，全都是！我瞧不起任何人，包括了我的父亲。以前儿时的朋友，我都渐渐和她们疏远了，真的是实在没办法忍受和她们在一起做那些幼稚的游戏，在学校也是如此，幼稚、愚蠢，我无法忍受！所以才不得不选择沉睡，并且按照觉醒前的自己制造了一个虚拟人格。” 这种孤独，小成也感同身受，只不过那时身边还有自己在乎的人，身上还背负着家庭的使命。 “可是，你知道我多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同类’吗？知道你觉醒后，我便第一时间跑去示好，什么仇人啊？我根本不在乎，哪怕你真的是我杀父仇人我也不在乎！那时候我就希望你能够制服我，我在等待，毕竟我已经觉醒了五年，而你刚刚适应这个超级大脑。” “没想到，你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到了，我的小花招在你面前无所遁形，甚至连最引以为傲的大脑都被你完全的碾压！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我像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现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我知道你还不能完全信任我，没关系，催眠我，在深度催眠之中，你可以在我潜意识里植入你的命令，让我无法对你说谎，甚至对我进行精神控制，就像我控制他们那样！” 这次，小成动容了。 在深度催眠中的那种精神控制，几乎可以等同于玄幻小说中的心灵契约。可以随时让受控者进入催眠状态，接收主人的指令，即便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依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看法。比如说不自觉得让其对自己产生亲近之感，并且无法对自己说谎等等。 这完全是不对等的信任。 “你想好了吗？” “嗯。”女孩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你站起来吧。” “不，我……我喜欢这样。”丁丝娜犹豫道：“我喜欢这种臣服的感觉，终于有一个人能够降得住我了。” 小成也不勉强，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找到他们，不过对于当年的事情，我可能知道的更多一些。”丁丝娜人就跪着，仰着头说道。 小成很不适应这种方式的对话，不过仍旧示意她继续说。 “能开发出这种逆天的试剂，背后肯定不是一两个科学怪人能够做到的，我一直在想他们可能的身份，肯定不会是国家主导的科研项目，否则他们不会偷偷摸摸的在孩子身上实验，而民间更没有这样的技术实力，所以国内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小成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早想到了。 “所以，可以肯定他们是一个跨国犯罪集团。” 不管是什么样的组织，在新生儿身上实验，他们已经犯罪了。 “如果是一个跨国犯罪集团，制造出了这种逆天的试剂，为什么要偷偷的跑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小镇上来实验？如果缺乏实验体的话，可以去落后国家拐卖、收购婴儿，甚至可以和育龄妇女签订协议为之代孕。” “而我们所遇到的那种情况太诡异了，********人，还是本地的口音，他们偷偷潜入育婴室，用及其不专业的器械进行注射！而且在发现一名婴儿死亡之后，慌不择路，心理素质极差！这说明什么？” 这的确是个重大的疑点，就好像开着布加迪威航去偷井盖一样，能够研制这种逆天试剂的跨国犯罪集团，让两个人贩子级别的蠢货去妇产医院寻找实验体进行实验，怎么可能？ 可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开着布加迪的人，是不会去偷井盖的！所以这是两件事，研发者是跨国的神秘犯罪集团，而注射者只是两个毛贼而已。不过，这两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试剂是那两个家伙偷来的！ 如果两个偷井盖的家伙得到了这种神秘试剂，这种试剂只能用在新生儿的身上，而且具有一定的风险，不一定会成功，还可能会要人命，他们会怎么做？ 偷偷潜入妇产医院，把试剂注射在新生儿的头部，孩子死了，不关他们的事，如果真的出现了智商逆天的天才，他们则可以及早建立关系，傍上这样的妖孽，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于是，育婴室里那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 这个坑是早在序章里就埋下的，一个发现问题的都没有，可见，你们的智商远没达到300。认输吧，凡人。 再做个小游戏，第一章，纠结的女英雄里存在一个自相矛盾的bug，是我特意留下的，算是彩蛋吧，也没人发现，感兴趣的不妨去找找。 第286章 那一年的大火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研发者进行了撒网，收买注射者为其寻找实验体，并尽心记录，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如此逆天的试剂，应该是绝密才对，不可能这样操作。”丁丝娜解释道。 小成也陷入了沉思，“你的推理有一个漏洞，如果注射者和研发者是两回事的话，那么我们就不能肯定研发者是犯罪集团，因为犯罪的是注射者。或许研发者那边招募志愿者做这件事也说不定，两名注射者签订了保密协议，准备把试剂用在自己孩子的身上，不过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风险转嫁给了我们。” 丁丝娜点了点头，微笑道：“你果然比我高明。” 小成把女孩扶起来，并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这也是“催眠”的一部分。 “虽然这种可能也有，不过并不影响我后面的推理，研发者在国外，而注射的人在国内选择实验体，那么问题来了，试剂是怎么进入国内的？我当时想的是，两个在国外给研发者打工的家伙，因为偶然的机会，得到了一组试剂，他们偷回国内，在我们身上进行了实验。” 小成心中暗自点头，这个可能性的确是最大的。 “这种作用于大脑的神秘试剂，不可能是简单稳定的化学物质，里面应该有大量具有活性的生物酶甚至还有些类病毒之类的物质，并且很不稳定，保质期必然不长！我判断，应该在七天以内，最长不可能超过一个月！” 这个判断还是比较靠谱的，虽然还不知道神秘试剂的成分都有什么，但是保质期肯定不会太长，大脑是人类最为复杂的器官，每秒钟都会有上千种不同的化学反应，基于此判断试剂是具备活性，存储周期短是有依据的。 “那两个家伙是本地口音，虽然我们北方口音不那么重，但是向阳市和红星县说话就不一样，你也应该记得，他们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腔调，仔细分别的话，就是我们东风镇的！最多加上附近的几个村子！” 小成已经猜到了丁丝娜的想法了。 试剂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从国外回来会有出入境记录，试剂保质期不会超过一个月，那么只要查询1991年6月13日至7月13日之间的出入境记录就可以了。东风镇本地的口音，可以进一步缩小范围。 “我查阅了整个红星县半年的出入境记录，排除短期旅游的，连一个可疑人物都没有！” 小成点点头：“也有可能是偷渡回来的。” 要带着这种神秘试剂入境，很难过海关那一关，偷渡的可能性其实更大。 可是，偷渡就没办法继续往下追查了。 “带这种不稳定的神秘试剂，过海关难，其实偷渡也不容易！所以，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实验室就在我们国内，甚至就在我们东风镇附近？” 要想准确的找到答案，就不能放弃每一种可能。 设定一个苛刻条件的话，这种可能性未必不能成立。如果神秘试剂研制出来后，经过试验，只对黄种人有效，甚至只对汉族人有效，并且保质期异常短暂的话，那么为了进一步完善，在东风镇附近建造一个实验室也不是没可能的。 “两个没什么犯罪经验的本地人，就连在育婴室出现的意外就能让他们那么慌乱，让这两个家伙从国外某个戒备森严的秘密实验室里偷出一组试剂，然后偷渡回国内，再由边境城市回到东风镇，你觉得可能吗？” 小成案子摇头，听起来都像是好莱坞大片，这要是两个带着主角光环的家伙还差不多，育婴室里那两位，或者被称为“头儿”的那位还强点，另外那家伙根本没经历过什么风浪！让他们从国外带回绝密的试剂，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我做了这样一个假设，假设实验室就在国内！之后我再为这个假设寻找合适的理由，前面说的那个应该可以算一条。” 那两个注射者很难从国外偷回试剂，所以判断试剂就是在国内制造的，这样猜测不是没有道理。 “为什么把实验室建在国内？英国有人类学家在收集了130多个国家的智商测试后得出结论，东亚人是全世界最聪明的，而我们东亚三个国家里，鑫国基本不对外开放，倭国人教育发达，对孩子异常重视，获取实验体难度较大，我们华夏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当然是上上之选！” 这理由虽然不是绝对的，但也说得过去。 “大城市建造这种实验室太过显眼了，而且实验体也不容易取得，所以选择一个山高皇帝远的东风镇也不是没有道理，似乎这个假设可以成立。”丁丝娜说着，露出一丝得意。 “既然有这个可能，那就不妨去找一找，实验室不能孤立的存在，必然以某种项目为依托，我在地方志和档案馆里查了那段时间外商在华投资的记录，在我们东风镇周边，只有一个地方符合，那就是斯利制药！” 听到这，小成眼睛也是一亮，东风镇的孩子大多都听到过这样一个传说：制药厂那边不能去，那里的土里都有毒！谁谁家的孩子不听话跑到制药厂那边玩去就被毒死了，全身上下都是水泡…… 小成小时候也曾好奇往那边去过，没敢走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镇上的老人说那里镇着条火龙，不能动，外国人不信这个，结果可好，药厂盖好没多久，果然出事了，一把大火，把厂子烧得干干净净，过了好些年，那地面都是黑的。土里有毒的传说也是从这来的。 奇怪的是，那么大的火，我们自己人竟然一个都没死！ 镇上的老人都认为是镇压火龙的那位大仙的庇佑，而官方的说法是由于化学药品泄露导致火灾，而事发当晚工人早就下班，厂中只有少数中方值班人员，因为离起火点较远，而幸免于难。而外籍人员因为住在厂内，所以才惨遭不幸。 不过现在换一种眼光看，或许可以有着不同的解读。 制药厂，当然可以给实验室作掩护，而一场大火，更是能够掩盖所有痕迹…… “那场大火，发生在1991年的7月11日！” —————— 从序章开始的坑，一直忍到了现在，你们就说我死了多少脑细胞？这书卖的不好，我下本书也只能去写小白文了，叮咚附身一个系统，库叉掉下来个神仙的那种，省心省事还省力。喜欢这种书，就别让这种书绝种，来看正版吧，否则世上又会少一个用心写书的人。 第287章 小成的报应 （为睁眼瞎的打赏加更，终于还完了。） 现在，可以继续完善丁丝娜的那个猜测了。 假设实验者通过一系列研究之后发现，只有东亚人能够契合研究的试剂，而试剂的保质期非常短，且只能作用于新生儿，所以他们只好把实验室修建在国内——不管是什么原因，最终选址在东风镇。 为了掩护这个实验室，这个跨国犯罪集团在华投资兴建了斯利制药，这个制药厂或许是真的，或许仅仅是为了试验，都没有关系，总之它建成了，并且可以继续通过实验来改善药剂。 用我们刚刚出生的孩子！ 制药厂里有本地的员工，或许有人发现了这里的秘密，这些外国科学家竟然用刚出生的孩子做实验！其中有一位工人义愤填膺，在7月11日的那天晚上，月黑风高，一把大火，将这个制药厂与地下的邪恶付之一炬！ 知情人或许不止一位，其中有一个或者两个人，当天也在现场，他们偷偷藏了一组试剂，带了出来，试剂的有效期只有三天，经过两天的挣扎犹豫，他们终于决定赌一把！ 后面，就和育婴室里的那一幕对上了！ “那场大火之后，投资方并没有重建药厂，就让它荒废在那里。而本地又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那里死过人，还发生过火灾，所以被称为不祥之地，也一直没有人接手。甚至事情已经过了十五年，制药厂还保持着灾后的原貌。” “你去过了？”小成问道。 丁丝娜点了点头。 “有什么收获？” “时间太久了，而且现场被清理过，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找到了他们的实验室，不过无法确定那实验室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不过应该可以确定是人为纵火，而且根据现场的废墟残骸来推断，纵火者的目的就是那个地下试验室。” 最起码验证了一点，或许，真的有一位纵火犯的大侠。 虽然没有在现场找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来肯定这个猜测，不过完全可以投石问路，只要知道斯利制药，顺藤摸瓜，或许真的可以让幕后的实验者浮出水面。 当然，这个任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查出斯利制药背后的势力。当年斯利制药的投资方是米国的莱斯利生物科技公司，不过这家公司应该只是个壳，你知道，那时候我那时候连个自己的电脑都没有，只能每天逃课往网吧跑。” 那时候应该就是所谓“娜姐”的叛逆期了，逃学上网，身边还有一帮小混混，也正是那时候，才结识了雷阳、小涛等人。 “这条线断了，以我的能力实在没办法识破他们在金融领域的把戏，所以我把目标转移到了那几个在火灾中遇难的外方技术人员身上，公司是空壳，但参与研制的这些技术人员不可能不留下线索，果然，我发现他们身上的共同点——都曾就职于安布瑞拉医药集团。” 怕小成不知道安布瑞拉，女孩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安布瑞拉是全球最大的跨国生物科技公司，涉及领域涵盖了药物、医疗硬件、生命工程、农业科技等行业，尤其是在药物及生命工程方面，成就惊人。” 简单说，如果从技术实力的层面去推断的话，安布瑞拉肯定是第一个要被怀疑的对象。 “我入侵了米国六个州的税务申报系统，查询了他们近五年的纳税记录，他们的收入高的超出了我的想象，绝不是一个在华投资的一个小小制药厂能够拥有的，所以这也进一步验证了我的猜测。” “按照他们的收入以及学历来说，无一不是世界顶级的科学家，随便拿出一人，都会被相关行业的龙头企业奉若上宾，他们怎么可能一起跑到一个刚刚成立的药厂来当技术员？” 说道学历，小成心中一动。 “他们都来自于哪所大学？” “六个人，五个是米国的杜科大学毕业的，还有一个来自于麻省。” 杜科大学…… 现在对应上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这种逆天的科研项目，即便在安布瑞拉内部知道的人应该也寥寥无几，所以我故意暴露位置，一遍遍的对他们进行着各种追踪、扫描，公司的内部网络，以及当年负责人的私人邮箱，可笑的是，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被fbi盯上了。” 这的确是好办法，即便锁定了安布瑞拉，但是要找到试剂项目的知情者或者集团的负责人还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所以丁丝娜另辟蹊径，既然找不到他们，就让他们来找自己。 “你们就是这样建立联系的？” 丁丝娜微微点头，“是在我一次进入他们公司内部服务器的时候，他们和我进行了文字对话。” 小成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文字对话，以丁丝娜的智商，当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或许对方现在也不知道一直在调查他们的是谁，看来，这个锅恐怕要自己来背了。 ……………… 安布瑞拉公司的内部通信服务器，已经连续一周被不明黑客入侵了，总部从外面急调了数名网络安全的高手严阵以待，终于在陷阱程序中发现了入侵者的真容。 于是，一攻一守，两者在服务器里发生了下面这段对话。 守方：“你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攻方：“你应该看得见我的ip地址吧？” 守方：“是的。” 攻方：“那么你不妨猜猜，这个位置上的人，为什么会你们公司感兴趣？” 守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打出了四个字“斯利制药？” 作为攻击者的丁丝娜心念一动，看来找对了！ 攻方：“让知道那个计划的人和我谈。” “什么计划？” “再见。” “等等！”或者那边遣散了无关的人，过了一会儿才说话：“你说的是新人类计划？” 新人类计划，想必就是这个了。 “可是这个计划我们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宣布失败而终止了。” “或许……并没有。”丁丝娜在网络的另一端道。 小成听到这，十分想揍她一顿，原来所谓的“实验者”早就放弃了实验，也并没有躲在暗处观察，而所有的试剂以及试验资料都在十五年前的那一场大火中湮灭了。 你招惹他们干嘛？ “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甚至不知道我是当年试验中幸存下来的婴儿，并且拥有极高的智商。本来我隐藏的很好，不会有问题的，可是谁知道过了不久，你就觉醒了，而且还闹出来那么大动静。” 小成心中万马奔腾，突然他有点想洋贼了。 原来，坑人也是会遭报应的。 —————— 最后提一句洋贼，会得到一块钱的打赏，我这也是生财有道。公布第一章的bug：梁青儿梳着牛角辫，丁丝娜是全校唯一一个留长发的女孩。有人看出来了，说学校的规定。 明天开始早七晚九两更，还完账存稿已经不足30，我一天完成两更就已经很困难了，除非状态神勇可以写三章，所以大家手下留情。 第288章 丁丝娜坑爹 实验者终于浮出水面！ 好消息是，实验的人员、数据、资料，都因为斯利制药的一场大火而焚毁殆尽，而也正因为如此，安布瑞拉终止了所谓的“新人类计划”。小成和丁丝娜得以平静的过了这么多年。 可是，现在，有点玩大了。 丁丝娜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你觉醒后会那么高调……” 小成心中有苦没处诉，无奈道：“好吧，你继续说。” “我当然没有说自己被注射过试剂，总之谁都不愿意透露更多的信息，不过我想利用他们的庞大财力，所以后面是这样进行的。” …… “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当年斯利制药里的一个中方普通员工而已，当年大火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当时，我从火场里抢出来点东西，或许你可能感兴趣。” “什么东西？” “一本实验日记。” …… 说到这，小成疑惑道：“你在现场找到了十五年前火场留存下来的实验日记？” “当然没有，那么大的火，中心处连钢筋都烧化了，怎么可能留下来一本书？” “那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理由？” “因为我可以伪造啊！”丁丝娜甜甜笑道：“他们放弃了实验，说明试剂的核心技术都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掉了，这本所谓的保留下来的实验日记他们肯定感兴趣，而且没见过！我瞎编他们也不知道！” 小成不再问了，让女孩继续说。 “他们当然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到就按我说的做，于是我就给他们发过去其中的一页——毕竟我去过那个地下试验室，而且根据自身得到的效果对试剂也有一个大概的猜测，伪造其中无关紧要的一页还是没有问题的，他们也都相信了。” “他们开价了？”小成问道。 丁丝娜一吐舌头：“他们给钱我都不敢要！交易是这样谈的：我给他们提供一个剧本，由他们出钱投资拍摄，当然要来华拍摄，并且面向社会招聘女主角，进行海选，当有人在面试是说出约定暗号，则内定为女主角！” 小成心中暗自叫绝，这个方案还真是稳妥，第一国外的犯罪组织来华毕竟要有所收敛，不敢明目张胆的进行违法犯罪活动，而让他们出资拍电影捧红自己，要比直接拿钱稳妥的多，毕竟作为公众人物，对方也就不好下手了，如果电影能够大卖的话，也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想必智商300多的妖孽提供的剧本不会太差。 不过比较坑爹的是——这种设定，会让对方容易认为这是个父亲在给女儿铺路，丁瘸子躺枪了。 “你还真够坑爹的了。” 丁丝娜有点不好意思，“以前，我从来不在乎把他置于危险之中，就是有一天他真的死在外面了，我也不会流一滴眼泪，可是后来，尤其是那次在我家的事情过后，我才算又把他当成了爸爸，所以，这还要谢谢你。” 投资一部电影，对安布瑞拉这样的跨国公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相对于那本可能记载着这个世界上最前沿技术的实验日记，投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不过，后续这笔账就不好算了，如果拿不出日记，对方恼羞成怒之下，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吗？对方认为日记在你爸手里，他们很有可能用你来威胁你爸，那时候你怎么办？” 有句话两人都没说，但是彼此心里明白。丁丝娜在定计的时候，显然把丁瘸子列为“可牺牲”的一栏。 “我和他们约定的是要捧红我才可以，时间还很长，这期间我只要再给他们伪造几页实验日记就好了。” 虽然事情不是十全十美，但是至少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不得不说，通过拍电影的方式来获取支持，要比直接拿钱好的太多了。可是小成心中也隐隐担忧，一个跨国犯罪集团，就这样轻易的被她玩弄于掌股之上吗？ 正好十五岁的丁丝娜和十五年前提高人智商的药剂——再看连电脑都不会用的丁瘸子，难道对方想不到这是丁丝娜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现在这个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剧本他们已经看了，很满意，不过我国是不允许外资来华投资电影制片单位的，只能找国内的机构合作，现在他们还在寻觅合作伙伴。” 拍摄电影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完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倒不急于一时。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丁丝娜是在最近半年才和安布瑞拉取得联系的，也就是说对方在此之前应该并不知道试剂成功了的问题。可是五年前，自己的母亲周清颜出国留学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现在在当年实验室所在的东风镇，出来一名全国知名的神童文小成，安布瑞拉公司得到这一消息又会作何反应？ 坑的不是爹，是我。 文小成知道，自己的高调表现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十五年前的试剂，十五岁的自己，加上在熊园对目标服务器进行的轰炸式攻击。最巧的是，拍电影这件事的受益者又是自己的女朋友。 虽然不是丁丝娜有意坑自己，但是这个雷转了一圈还是要落到自己的头上，本来坑的是丁瘸子，现在自己要背锅，想着自己以前坑瘸子的事，这就叫尼玛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吗？ 好吧，无所谓了，男人总要在危险的时候挡在女人前面。即便这个雷没有落到自己头上，关键时候自己也得往前冲的。 另外，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今年突然决定在向阳市举办，这里面难道只是巧合？小成在查阅奥数组委会的相关信息的时候曾记得，决定主办城市恰恰就是丁丝娜和安布瑞拉接触后不久。 安布瑞拉能够研制出提高人智力的神秘试剂，想必不仅仅在医学和生物科技方面有着强大的技术实力，或者对高智商人群也有足够的研究——而奥数竞赛的优胜者中，正是高智商人群集中的地方。 等等，还有一个更为集中的地方——高智商俱乐部！ 小成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在熊园做的那套智商测试题——那套题绝对是他见过最为复杂，也最为巧妙的一套了，听忙少说那是七人千兆会的杰作。 神秘到只剩下一个名字的七人千兆会，入会智商要求196以上！ 斯利制药背后有一个空壳叫莱斯利，莱斯利的幕后是这个全球知名的医药大鳄安布瑞拉集团。难道这个安布瑞拉就是尽头了吗？或许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 “我想，我们明天可以再去斯利制药的旧址去看看。” “好的，我陪你。” 小成微微一笑，对着女孩打了个响指：“好了，现在你可以睡了。” —————— 这几章其实都算填坑，虽然只填了一部分，而且填的过程中又往不同的方向挖了几个，不过至少让大家看见了事件的一个轮廓，序章只有一千来字，所有的故事都是由那里开始。另外给大家提个醒，推荐票不能停啊！ 第289章 灵魂契约 “你可以睡了。” 一个响指，女孩应声而倒。 在不停的用低姿态来谋求给对方制造心理影响，其实最先受到影响的是自己。小成相信之前的沟通，丁丝娜并没有骗自己，因为这些信息不是靠聪明劲就能在短时间编出来的，符合逻辑，符合人物还需要禁得起验证。 虽然小成相信这些话是真的，但这个深度催眠的步骤，仍旧不能省下。 如果跳过这一部，小成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干扰。 两个智商300多的人，互相提防着，倒不如通过这种方式消除隔阂。 丁丝娜睡了，不过现在只是浅度催眠。 “睡吧，睡吧。”小成喃喃道：“我陪在你身边，你可以放心的睡，沉沉睡去，然后让我进入你的心里。” 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吗？ “我愿意。”丁丝娜闭着眼答道。 “你完全信任我吗？”小成继续问。 “是的。” 小成不再说话，试着直接通过精神力和女孩进行潜意识层面的沟通，女孩此刻的心灵是不设防的，直接让小成进入了潜意识深处。 这应该就是深度催眠了，不过小成不敢确定，毕竟对面是一个不次于自己的催眠高手。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轻，轻的都要飘起来了。” “有！我仿佛悬浮在空中一样。” “站起来，我们跳舞。” 在小成的命令下，丁丝娜站了起来，像芭蕾舞演员一样，用一只脚的脚尖做起了飞翔的动作。 床旁边是一张写字台，被女孩当做电脑桌，小成见桌上正好有一枚一块钱的硬币，便顺手把硬币立在了桌上。 “来，站在这上面。” 一枚立在桌面上的一元钱硬币，不要说人了，就是一只鸟都未必站得住！可是丁丝娜听后，一点没犹豫，立着脚尖踩了上去——竟然真的在硬币上站了起来。 小成轻轻转了一下硬币，丁丝娜离在上面仿佛雕塑一样，随着硬币慢慢转动。 这是深度催眠，没错了，否则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下来吧，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文小成。” 丁丝娜轻飘飘的落在桌子上，然后款步走了下来，点头道：“我知道。” “用一个你最喜欢，最舒服的姿势面对我。” 丁丝娜闭着眼睛，落到了地板革上，在小成面前又跪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享受被你管制的那种臣服感。”女孩回答道。 “你之前和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女孩微微点头，“是的，我没有骗你。” 小成心中大定，到此时，已经可以确定，丁丝娜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了。 现在是深度催眠状态，只要小成给女孩下一个指令，比如说：我命令你，永远臣服于我，违逆我你会本能的感觉到不适——所谓的灵魂契约就算完成了。 “以后，你要听话。” “嗯。” “以后也不许骗我。” “是。” “还有，刚刚的事情，对不起。” 小成说完最后一句话，又打了一个响指，这次，丁丝娜真正的沉沉睡去。 并没有所谓的灵魂契约，因为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应该是高贵的，不屈的，不应以任何理由向另外一个人臣服。 小成替女孩把被子盖上，这才离开屋子，本应该在深度睡眠中，毫无意识的丁丝娜这是嘴角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仿佛梦到了什么。 通过在丁丝娜这里获取的信息，神秘的实验者以及背后的组织都已经被勾勒出一个淡淡的轮廓，或许还不够清晰，不够全面，但比之之前的云里雾里，已经好了太多了。安布瑞拉医药集团，新人类计划。 为了新人类计划，不惜将刚刚出生的“旧人类”杀死。 深深的夜，老井村都睡着了。 小成并没有回家，而是沿着小时候发现的那条路，从七老爷的砖垛一直走上了候老庆家的房顶。 硬山式的房脊，瓦片上曾滚落过小成思念母亲的眼泪，天上只有一个月牙，往小康城那边看，水塔根本瞧不见，只有一片漆黑。 斯利制药只是个幌子，为了给地下实验室打掩护，实验室里进行着反（和谐）人类的科学研究，研制的疫苗，直接注射在新生儿的大脑里，婴儿一阵抽出之后，便再无声息。 小成全身都在发抖，安布瑞拉作为全球第一大医药集团，和米国的杜科大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自己的母亲，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护士而已，为什么能够得到出国留学的机会？而且还是米国最顶尖的学府？ 母亲口中所说的“很偶然的推荐机会”到底是怎么来的？ 小成想到了那个最可怕的可能。 新人类计划需要新生儿作为实验对象，母亲曾经在妇产医院担任护士，常年和新生儿打交道，之后，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小护士，得到了杜科大学的邀请，母亲她当年到底做过什么？ 如果，她真的做过那种事情，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夜有些凉，小成在不停的打哆嗦。 “现在你该出来了，文小刀。” 现在正是最需要成熟、理智的时候。 经历过刚刚在丁丝娜房间里的那一段交锋，文小刀显得有点惭愧。毕竟被不知不觉的催眠了，而且还帮着对方隐藏了这么久。 “不用想之前的事情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只不过是一个突破口而已，她有心算无心，成功将我们催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文小刀点了点头，觉醒之后，这算是第一次挫折。 “现在有这么多的情报，我们应该重新布局了。” 安布瑞拉医药集团，背后甚至可能还有更高级别的势力，之前他们以为计划失败了，才让自己过了这么多年安稳的日子，现在，丁丝娜的出道计划，加上自己的高调表现，很显然，已经被盯上了。 或许，以忙友集团的实力，倒是能和他们掰掰手腕，可是，现在刘忙都自身难保，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好在在国内，他们处处掣肘，并不能发挥全部实力，而且我们也不是一点基础都没有，比如说先赚他一个亿，之后就有资格和他们说话了。” 现在和之前正好相反，之前需要低调，隐藏自己，不要让对方发现，而现在，则需要高调，像丁丝娜那样，如果成为了公众人物，必然能够安全很多。 “那就从网校的项目开始吧。” —————— 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应该是高贵的，不屈的，不应以任何理由向另外一个人臣服。如果小成写日记的话，当天的日记应该会记录这一句话。 这个为了新人类，不惜把旧人类杀死的“新人类计划”，你们想到了什么？咱别评论，qq群里聊。群号：493159023 另外提醒一句：明天开始两更，早七晚九，十二点的加更没了。 第290章 抚养权之诉 小成的“文成网校”其实已经上线了。 有繁星的师资力量支持，网校的内容已经相当完善，不仅仅是奥数，包括中小学各年级的课外辅导课程、小升初、中高考的冲刺课程等等。知道网校的分成模式，繁星的教师纷纷上传自己的课程，基本上繁星能学到的课程，网校里都有。 这么长时间，小成一直没动，其实等的就是奥数竞赛的复赛。 可是，复赛还没开始，问题就来了。 一张法院的应诉通知书直接邮寄到了家里，被告人是文心武，而原告，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周清颜。 “我院受理周清颜诉你抚养权纠纷案，现将《起诉状》副本送给你们，请在送达回证上签收，并在十五日之内向本院提交《答辩状》2份，状内应提供与本案有关的证据……” 信函内附有母亲的起诉书，当然是出于顾律师的手笔，起诉理由很简单，大意是说现在双方均已再婚，而母亲方经济条件和教育环境更好，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故此请求抚养权变更。 文心武看了起诉状是破口大骂，“一走就是五年，影都不露，现在回来就来抢儿子？当初干什么去了？痴心妄想！不要脸！” 文心武还没骂几句，就被老太太一巴掌给拍没电了。 “心武，说话得嘴下留德！”老太太也是面色不善，不过话说出来还是入情入理，“她出国留学不能回来看儿子也不是不能理解，现在条件好了，想弥补一下，我们同意不同意放在一边，但是说人家不要脸就过了！那毕竟是小成她妈！” 这是自己亲娘，文心武不敢顶撞，但还是气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诉状小成也看了，在父亲和奶奶面前，他嘴上不说，可是心中暗自咬牙。 这种双方争夺抚养权的案子，一般来说都遵循几大原则，第一，孩子两岁以下，百分之百判给母亲，这在法律上是有明文规定的。第二，孩子两岁到十岁之间，双方条件相当的情况下，还是判给母亲居多。第三，孩子十岁以上，法庭会参考孩子本人的意愿，这时候双方的经济条件已经不占决定性因素了，而且孩子越接近成年，个人意愿的分量就越重。 换句话说，这个案子怎么判，完全取决于小成当庭的一句话：愿意随父亲或母亲哪一方一起生活？如果小成回答，父亲，那么案子没有任何悬念！ 不过这句话，小成现在真的不敢说！ 如果这句话说出来，自己那位亲娘难保不拿出来一份亲子鉴定！ 小成与父亲文心武之间不存在亲子关系——这件事就是个雷！不能让它在法庭上炸了！老爹倒是好办，毕竟是条汉子，再大的打击也不至于倒下，可是奶奶呢？奶奶还活不活了？ 那个秘密，仿佛是核武器一般，握在母亲的手里，或者人家已经准备动用了。 顾律师是什么人？他有可能打无准备之仗吗？从起诉状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的决定性优势，杀手锏一定是在后面。 核武器一出，玉石俱焚！ 假装看着手机，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奶奶和父亲把目光都盯了过来。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个案子，完全取决于儿子的态度。 “小成，你怎么想的？”文心武问道。 奶奶不动声色，但耳朵也竖了起来。 小成嘿嘿一笑：“我想的是，因为这事，打官司都不值。” 文心武满脸紧张，知道儿子后面有话。 “抚养权，最多到18岁，我已经15了，满打满算不到三年的时间，争什么争啊？权利的事情，法院能管，和爸妈感情谁亲谁厚，法院管得了吗？” “那你的意思是……”文心武心有点凉，这话听起来味道不对。 小成轻叹一声，“这事如果往前倒两个月，你还没出来，我就一个奶奶，那我说什么也不能走！哪怕再往前倒半个月，您和我后妈的事没定下来，我也不肯离开，不过现在，这边我倒是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文心武愣在了那里，而奶奶那边，已经把脸转了过去。 “得了，爸你现在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别哭丧着脸！奶奶，您也不用难过，您疼我十五年，不会白疼的，只不过我妈她想要弥补，我总得给她个机会……” 话不多，但是已经够了。 老太太点点头，逼孩子在爸爸妈妈之中做出选择，本身已经很残忍了，当大人没办法再要求更多。换位思考，孩子这么多年没妈妈，想和母亲在一起也无可厚非。 文心武也明白了孩子的心思，眼圈一红，道：“行，儿子，爸知道你不是图她那边条件好，那就给她个机会，她要是对你好，你就在那待着，要是她敢动你一根指头，爸和她没完！” 小成一笑：“瞧您说的，您都没少揍我，许你打不许我妈打吗？” “我是说那个姓顾的！” “放心，他打不过我。” 文心武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情绪激动，语无伦次，瞅着儿子心里难受，不瞅，还怕以后想看都没得看。 “我去洗把脸。”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我给我妈打电话了？让她撤诉，我跟她们过就得了，到时候想你们了就回来，而且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随时能视频聊天，就跟眼前一样！她们真要是对我不好，我跺脚就走人了！你们放心！” 这么重大的决定，没想到几句话就定下来了。 拨通自己母亲的手机号码，当着父亲和奶奶的面，小成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希望能够冲淡悲伤。 “妈，我，小成！还问是谁？不看号码也就算了，您有几个儿子？好多人管你叫妈吗？” 文心武和老太太两人盯盯看着，不肯错过一个字。 电话里，周清颜十分忐忑，真怕儿子说出点什么绝情的话来。 “家里收到应诉通知书了，看您这意思是想要回抚养权？您怎么想的？知道我弄了个网校，想以监护人的身份分一杯羹？” “不是就好，我猜也不能是，这事好办，您当妈的想和儿子亲近亲近，天经地义，这点事犯不着打官司，你撤诉吧，等我这边准备停当了，你来接我——要不我自己去吧，你接站就行，来来回回麻烦。” 文小成语气轻松，像是决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对，别找了个当律师的老公，什么事都打官司？这事法院说了不算，得问我，否则就是法院判给你监护权我都能让你找不到人！你说什么时候？我这不还有个奥数比赛呢吗？等我考完试，到时候咱再联系，我这得安排安排，好多事呢！刚交的女朋友，你说我是分手不分手？” —————— 如果没有杨妈妈离婚，就不会有杨柳珊的亲子鉴定，要不是后面文小成掉包，就不会知道文心武和小成不是生物学上的父子，继而这一章，小成完全可以做相反的决定，生活就是一系列偶然构成的，小说更是如此。 哥们儿这叫环环相扣。 第291章 安排 决定随母亲生活，完全是一个无奈的选择，小成甚至都不敢在把事情闹上法庭，谁知道那份可能并不存在的亲子鉴定会不会出现在证据目录中？ 挂断电话，家里气氛都有些凝重，小成强颜欢笑道：“你看你们，至于的吗？我就是跟着我妈住几天，弄得就跟以后不见面似的，奶奶您说句话。” 老太太知书达理，深明大义，孩子的选择，并不能说不对，“心武啊，孩子这样处理也挺好，不是说孩子和妈妈过就不要你这个爹和我这个奶奶了，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撕破脸也让孩子为难，无非就是去她那住两年吗？你舍不得儿子，人家当妈的不也舍不得吗？” 这话把文心武刺激了，一把把儿子搂在怀里，“她舍不得她还一走五年？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我刚出来才几天，和儿子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小成被父亲抱着，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只能生硬的调节气氛，“爸，您看您，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还哭鼻子！好歹也是个企业的老总，咱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和我后妈办婚礼的时候，我一准儿回来！” 家里、学校，身边的人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小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他，父亲还在监狱，奶奶还在辛苦，吕奇应该还和父亲一起扛沙子抡大锤，而那五个葫芦娃恐怕已经二进宫了。 或许，丁瘸子现在不会躺在医院里，杨柳珊母女俩正过着最艰难的一段日子，罗汉、康龙、洋贼、哪吒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在社会中挣扎，东风镇也不会有一家叫做秀才装饰的装修公司。 很多人，都是因为文小成才走到一起的，走之前，也需要做一下安排。 首先就是老爸的公司，秀才装饰现在的核心竞争力就是小成独家的设计优势，30分钟之内出效果图，销售人员和客户聊着天，这边效果已经出来了，拿着手机就能直接看到装修之后的样子，这一点的优势太大了，别的装修公司望尘莫及，只能促销打价格战。 不过这完全建立在小成的高效率上，虽然网络传输，不管在哪都可以继续做，但把人绑在这上，的确有点得不偿失，必须在公司里培养一个合格的设计师。 公司里这几头蒜，洋贼和康龙，就是两只土鳖，这个年代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电脑，完全不具备培养价值。公司里计算机玩的最溜的，除了自己那位后妈以外，就要数罗汉了，而罗汉的水平，无非是在网吧当过机修而已。 不过这难不倒小成，之前为了方便设计，小成就自己写了家装设计软件，其实每次出图，无非也就是根据客户需求来选择配色和风格而已，最难的是一些特殊要求的造型，这就需要自己画图了。 不过这倒不是没有解决办法，装修设计，其实差异化并不大，总结其中规律，常规的设计方案也就出来了。最简单的，卧室里一般的标配都是一张床，一两个床头柜，床头上结婚照，再有一个大衣柜。你可以在墙壁上挂个电视，但不可能把马桶放在卧室里。 什么样的墙纸，什么样的地板，市场上能看到的样式并不多，小成干脆在软件里加了一项自动出图的功能，根据功能区的布局原则加上整体风格和色彩的一致性，把素材按照分类进行自动组合，至少看起来还是很让人舒服的，想要满足客户，无非是细节上的修改而已。 简化后，设计已经不需要专门的三维画图知识了，最多算是个相对复杂一点的拼图游戏。 这件事情就算解决了，公司内部开个会，简单培训一下，之后找几个学得快的年轻人，设计师就算有了！只要软件不外流，公司依然能够保持着技术优势。 老爸的公司有人支撑，可是小成的网校就有点尴尬了，前期网校的设计制作开发，都是小成一个人，最多就是加上莉香助理，帮忙做一下客服，前后跑跑注册的事情。实体有了，人还没招，现在宣传在即，正是要招兵买马的时候，而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向阳市了，这个网校到底开在哪，还真是让人头疼。 事怎么着都好办，最让小成放心不下的，还是人。 家里有父亲这根顶梁柱回来，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日子逐渐走上正规，两个沦落之人凑成了一家，往前看满眼都是幸福。 自己离开一阵子，或许杨柳珊能够逐渐适应妹妹这个身份，对于她来说，还是这个身份更合适一些。 丁丝娜就更不用担心了，一个站在智力巅峰的女孩，估计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她。丁丝娜规划的发展线路也很清楚了，借着拍电影的机会进入演艺圈，之后便和许多我们熟悉的明星一样，成名拍戏、投资开店，神秘组织的威胁，火力应该都在自己这边，她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 只是，临走之前还要去制药厂的遗址去看看。 一墙之隔的那五个葫芦娃，经过一个假期的历练，基本上已经洗掉了身上的贼味，虽然吃的用的都不如以前，但是他们五个都已经完全认同了现在的生活。拉着洋贼和小哥几个谈了一次，几个糊涂蛋都准备在装修公司里混着了。也就是黄子铭有点上进心，想学学家装设计，准备把小成留下的那一摊子拿起来，像是董大震、刘振威和夏天，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个包工头。 洋贼到底是当师哥的，帮几个家伙拍了板，黄子铭愿意学家装设计，那就去学，这一行在职业技术学院里也算热门，不用学历，给钱就能上。 洋贼本意是给那哥四个也报个职高，好歹那个中专文凭，以后说出去也好听，没想到这几个混蛋，一提上学就跟要他们命似的，董大震和刘振威纷纷以死相逼，夏天把上吊的绳子都挂在了房梁上。 强拧的瓜不甜，洋贼自己学汽修也看不进去书，也不是不能理解。好在这几个家伙都是可以信任的，暂时就扔到工地去监工，光着膀子跟着干活的时间也不断了，上手不行，但是工人活干的怎么样，他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说要走，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再学校里称王称霸了，想打个电话给吕奇，没想到大块头先一步拨通了自己的手机。 “小成，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回去上学了。” —————— 我曾说过，假期会很长，一百来章开始放假，到现在假期还没结束，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啊…… 第292章 综合格斗 自打秀才装饰开业之后，王洋就不愿意在修理厂里待着了。 这也难怪，装饰公司那边都是自家兄弟，康龙、哪吒、罗汉，甚至还包括老秀才，以前都是一个号子里蹲过的兄弟，哪怕是后来的大刚、洋火和云将领，也都对脾气，大家伙说说笑笑，不知不觉的一天就过去了。 不过虎爷却很少让王洋到那边去，他自己也是一样，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是外行。 投资了，是股东不假，股东只有收益权，真正做事情还的是内行。哪吒可以，因为人家销售带客户的确有一套。康龙也不错，负责采购，货比三家，弄得供货商一边哭一边给发货。罗汉的工作比较特殊，说是质量监督，其实就是个唱黑脸的，相比之下，老吕则是唱红脸的，一宽一严，确保工人有干劲又不会偷奸耍滑。 大酱，也就是云将领能说会道，现在充当客服用，哪吒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跟着跑客户，名片上写着市场部经理，算是哪吒的副手。大刚和洋火两人开着个厢式货车，负责拉东西，一天天也忙的不见人影。 就是虎爷和王洋两人啥都不会。 虎爷能打，洋贼会偷，不过这两项高科技开公司一般都用不上…… “洋子，做人得有分寸，天天跟上班似的往那边跑，到时候给你发不发工资？兄弟们一起投钱干买卖，赚钱了少不了你那一份，你这样老秀才不为难吗？不给你安排职位你难受，安排你还啥也不行，少过去，这边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其实修理厂的生意本来就是勉强维持，好车肯定不会到这来，一般都是开了五年以上过保的旧车，旧车当然要不上什么价，虎爷又不干那些往离合器油里兑白糖的缺德事，一个月的收入也就勉强维持师徒二人糊口而已。 “哪有啥活啊？我车都让老秀才开走了，想鼓捣玩都没东西。” “没活就练功！当初谁哭着喊着要学功夫来着？” 小成学功夫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王洋和吕奇两人是一天没落下，放假这些日子，每天吕奇都是一溜小跑，从东风镇一口气跑到县城，这就是十来公里，晚上吃了饭还要跑回去，身体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不过耐力都融进了骨头里。 洋贼对练功的兴致大减，主要也是被小成打击的，从小练，天天练，倒头来打不过刚学半天的毛孩子，还练个什么劲儿啊！ 师徒俩正说话，门口一亮半新不旧的黑色帕萨特驶了进来。 “别抱怨了，来活了！” 王洋噘着嘴就过去了，只见车门一开，刚刚还垂头丧气的洋贼，一见立马来了个立正，“管教好！” 来人哈哈一笑，照着王洋的胸口就来了一拳，“都出来多长时间了？还立正喊报告？出来了，叫老姜就行！” 虎爷一见也乐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二人民监狱的姜管教，和泰虎切磋过功夫的那位退役军人。 这时驾驶位上的人也下来了，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块头和吕奇不相上下，年纪有20岁左右，眉宇间一股桀骜之气。小伙子从车上下来，并不说话，眼睛扫了一下王洋，又看了看远处的虎爷，微微皱眉。 “老姜，空着手来的？也不说给我带只烧鸡来？”虎爷说着大步走了过去，一拳直奔老姜的面门，那位姜管教左手一勾，把肘递了过来，从下往上要挑虎爷下巴，虎爷稍稍后仰，躲过这一招，对方顺势一掌砸下来，虎爷再伸手架出。 两人乒乒乓乓的过了几招，然后一起意犹未尽的大笑。 “大老虎啊大老虎，威风不减当年啊！” “什么当年，就好像几十年没见一样，我出来还不到一年，这一年就把功夫扔下，当初不是白练了？倒是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不是有事求我？” “少废话！吃了我一个月的烧鸡，该回请我一次了！影子！赶紧去买菜，今天在你这吃了，没钱找你师傅要！” 老姜也不客气，来虎爷这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 “还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叫叶颜，省散打特训队的王牌选手，和你讲，不是一般战士！” 虎爷早看见旁边这位大个子了，听姜峰介绍，面带微笑，拱了拱手：“幸会幸会。” 叶颜也礼数不缺，弯腰回礼道：“大名鼎鼎的虎佛，我也是久闻大名了！” 不用说，姜管教姜峰就是当年监狱里传说中的那位军中高手，退役前在省军区都打出了名气，受过军区司令员的亲自接见。为人嗜武成痴，明知违反规定，还是把当时身为犯人的泰虎放了出来，两人切磋过后惺惺相惜，算是以武会友成的朋友。 方桌立在桃树下，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一壶清茶，两碟瓜果，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聊起了天。 “老姜，你可别说今天来只为了看看我，我不信，有事就直说吧，手痒了想再切磋切磋，还是想出了什么阴招准备黑我一下？尽管放马过来！” 姜峰长叹一声：“还别说，我找你还真有事，不过不是为了咱俩，咱俩这岁数说是正值壮年，可是放在拳台上，和一个白胡子老头也差不多了！我问你，你以前是打黑拳的，要真把你放到以前那种对抗级别的比赛里，你能挺几个回合？” 虎爷心中唏嘘，虽然这些年的功夫一直没扔下，不过要说和20多岁那时候，真的是没法比。 “两三个回合吧，三回合对手不倒，倒的一定是我。” 姜峰点点头，显然也是感同身受，“mma知道吗？” 泰虎一脸茫然。 “翻译成中文就是综合格斗，开放性极强，可以使用除了牙齿以外的任何身体部位攻击，拳击、摔跤、空手道、泰拳、巴西柔术，什么招式都可以用，甚至还可以地面缠斗！竞技性非常高！” 虎爷把眼睛眯了起来，“这个什么mma，和我打的黑市拳有什么区别？” 姜峰想了想，“第一，有裁判，第二，不允许攻击掐脖子、咬人等行为，说起来，这是最接近黑市拳的一种格斗比赛了，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才来找你！” —————— 甩出个支线来，这次不是挖坑，而是要系扣！昨天不是说环环相扣吗？周一求个推荐票，上架后感觉投票的少了。 第293章 顾茅庐 “这是最接近黑市拳的一种格斗比赛了，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才来找你！” 虎爷哑然失笑：“老姜，你不是在监狱里坐牢领工资吗？关心这事干嘛？” 姜峰苦笑摇头，抿了一口茶水道：“说来话长！我之前说的这个综合格斗，被商家炒的太热了，我们国人都觉得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功夫传承了上千年，老外根本不行，可是上台一试，惨不忍睹啊！” 姜峰说着眉头紧皱，一旁的叶颜也是面露愤懑。 “咱们国内的散打王，号称少林俗家弟子的骆中坚知道吗？武林风的散打王争霸赛里连胜23场，声名鹊起，可是出国和老毛子打了一场这个综合格斗，两分钟被ko，电视台都没敢播！这结果，老百姓接受不了啊！” 泰虎暗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肯吃苦练功的太少了。 “那场转播，体育总局有个大领导看了，义愤填膺啊！决定痛定思痛，从零开始，全国找了四个省份试点，组建散打特训队，说是散打，主要针对的就是这种综合格斗！咱们国内缺乏这方面的人才啊，上面也不知道怎么推荐的，就把我这个老兵给推了出来。” 虎爷点了点头，“这是好事，你嗜武如痴，这下算是得偿所愿了。” 姜峰苦笑一声，“喜欢是一回事，可是现在我的压力也很大啊，咱们老百姓都以为咱是武术的发源地，是全世界格斗术的老祖宗，可是他们不知道，传承早就断层了，靠着一群民间的爱好者，老祖宗的东西还剩下多少？” “不瞒你说，之前我全国各地走访了一圈，以前知名的名门大派，什么武术世家，当成文化传承来研究还行，真要是放到竞技台上，不行啊！” 说到这时，那位叫叶颜的年轻人，面露得意之色。 “不是一个发展方向，而且再叫武林世家，高门大派，现在这社会谁一天什么事都不干专门练武？甭管文化底蕴多厚重，那也是业余的，可是擂台上，人家可是专业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姜峰笑了：“我也发现自己找错了方向，这不才来找你吗？” 正说话间，门口吕奇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姜峰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老虎，这小子今年多大？” “十六！” 虎爷说出十六这个数字，老姜眼睛更亮了，上下打量着。吕奇刚从家里跑到这，十多公里，累的跟狗一样，见家里有人，赶紧过来打招呼，不认识姜峰和叶颜，只是走到虎爷面前，叫了声“师傅”。 “老姜，你怎么看我徒弟色眯眯的？” 姜峰乐了，“你徒弟？” “废话，不是我徒弟难道是你徒弟？” 姜峰哈哈大笑：“可以是！” 虎爷白了老姜一眼，眼神的意思是臭不要脸，“大奇啊，这是你师父的朋友，姓姜，你叫姜叔就行，那位是省散打队的高手，叫叶颜，你们认识一下。” 这时吕奇才算把气喘匀了，点头施礼叫道：“姜叔，叶哥。” 老姜拍了拍吕奇的肩膀，笑道：“这是从哪跑回来的？坐吧！先歇歇！” “从家，东风镇。”吕奇答道。 姜峰心中一惊，这么大块头，看着200斤打不住，根本就不是长跑的体型。我们看奥运会上的长跑健将，一个个不说骨瘦如柴吧，但百分之百都在标准体重以下。毕竟长跑比的是耐力，200斤的人和100斤的人，迈一步需要的能量都不一样！大块头是以力量见长的，这小子能一口气跑十多公里过来，可见体力强悍。 “老兵痞子，是不是又打我徒弟的主意了？”虎爷冷冷道。 姜峰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实话，不光是你徒弟，我想把你们师徒都一勺烩了！” 吕奇刚来，听的是一头雾水，不过王洋则一直在旁边端茶倒水伺候着，此刻听到姜峰的话，眼中一亮。 “泰虎，不瞒你说，我是带着任务上任的，动不动就是民族大义压下来，要是不出点成绩，好像咱就又成了东亚病夫一样，我也难啊！民间的那帮武术家不靠谱，散打队出来的，训练模式不一样，因为规则限制，很多东西都成了本能，真到了擂台上肯定吃亏，像我在部队出那么点成绩，完全是自己琢磨的野路子，这方面还得是你在行啊！” 虎爷皱着眉，显然在犹豫。 练功夫有什么用？之前和小成聊过，答案是没用，就是喜欢，练过了，累过了，心里就踏实。可是现在，一身功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反而犹豫了。 “老虎，我知道你也喜欢功夫，在这个小修车铺窝着，总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我们特训队受领导重视，各方面待遇都非常不错，有专门的营养师、队医、按摩师，除了我这个教练是业余的，其余都是国家级的配置，要的就是为咱们上千年的武术传承讨个说法！这事你还犹豫什么？” “这个集训队，你想怎么搞？” 姜峰一见有门，赶紧道：“说实话，我也没什么经验，这才找你来嘛！你要是肯点头，过去就是副教练，我们现在缺苗子，你身边这俩孩子，都可以特招进体育学院，毕业就是本科文凭！王洋我打过交道，这小子贼着呢，下点功夫打磨打磨，错不了！这个大奇，这身块不练散打都屈才啊！” 姜教练说的眉飞色舞，虎爷却摇了摇头：“老姜，你这么搞，出不了成绩！他们上午文化课，下午训练，打得过那些成天练的家伙吗？你要是想找我出山，不是不可以，这俩孩子，要不要跟你走看他们个人的意愿，在我这，待遇方面我无所谓，但是训练方法，得听我的！” “你要怎么练？” “你的徒弟你带，我的徒弟我带，一周一比，打无限制格斗！只有拳拳到肉的打才行！” 老姜面带难色，“老虎，我的队员都是从散打队挖来的人，这样太欺负你们了。” 一旁的叶颜也面露孤傲之色。 “老姜，你好像对你的队员很自信啊？”虎爷冷笑道。 —————— 总不能让小成他们白学一回功夫啊！ 第294章 七天七年 （给mr.赫同学的加更，感谢打赏） 这么一说，老姜有点真为难了，“泰虎，咱哥俩有什么说什么，你这俩徒弟，底子都不错！锤炼锤炼，出成绩，甚至说出成就我都相信，要不我也不能看上！可是你满打满算也没出来一年，他们跟你多长时间我心里都有数，练的时间在这放着呢！” 姜峰说着一直自己旁边的叶颜，道：“这小子，说是我的队员，人家十六岁练散打，已经练了7年，刚来的时候连我都不服！这阵子我全国各地带他走了一圈，和那些武林门派切磋我们小叶可没输过！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啊！” 泰虎哈哈一笑，“别的放在一边，要想上擂台，就不能怕输，不能怕挨揍！天天对着沙袋，练不出来成绩！我说的方案你同意不？同意咱就试试！” 姜峰是部队出来的高手，其实但从技术角度讲，并不比散打运动员有优势，当初他们的教官就是地方退役的散打运动员，这一个圈又饶了回去。而虎爷就是自己一拳一拳打下来的天下，显然这方面更有发言权。 “好！就听你的！搞对抗！” 泰虎点点头，拍了拍吕奇的后背，指着叶颜示意道：“你对面的小叶，散打练了七年，全国各地的武林高手基本上访遍了，没败过，你敢揍他一顿不？” 前面话还无所谓，后面那句“揍他一顿，让叶颜心里不痛快，眉毛一皱，下巴一扬，眼睛直刺吕奇，气势已经压了过去。” 吕奇一点没受干扰，憨憨一笑，“师傅，敢倒是敢，不过我才学了20多天，未必揍得过人家。” 泰虎哈哈大笑：“没关系！揍不了人家就让人揍一顿呗，去吧，我看你行！”虎爷说着，又在吕奇耳边耳语了两句，声音太小，就是姜峰都没听见说的是什么。 “小叶啊，听见没有，人家才刚练，咱这护具什么的也不全，玩玩而已，你可拿捏好分寸！” 叶颜微微一笑，站起来道：“教练，您就放心吧！” 就是桃树下那一块巴掌大的空地，是练功专用的，和擂台差不多大小，叶颜已经站在那等着了，吕奇刚要过去，被王洋一把拉住。 “师傅，大奇刚跑了十多公里过来的，还没喘口气呢，要不我去跟这位叶师兄学几招吧？” 虎爷笑了，“不用你护着师弟，你看看人家那块头，你和人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比赛都遇不上，这样的对手是吕奇的！” 男人，表面上不说，心里头都有个争强好胜的心思，看虎爷话说的这么狂，老姜心里也有点不痛快，就更别说准备出手的叶颜了。 练了20天就敢跟自己动手，叶颜也有点佩服面前这傻小子了。 两人站在一起，身高差不多，吕奇在体重上应该更占优势，肌肉也更加狰狞一些。而叶颜为了兼顾灵活性和控制体重，所以并没有练得像吕奇那么壮，虽然力量少会吃点亏，不过他坚信自己的敏捷和经验都能轻松的弥补劣势。 一个满打满算才练了20来天，另外一个散打已经练了七年，正常吕奇是不可能打得过人家的，不过虎爷也不是专门为了坑徒弟，一方面吕奇刚刚跑了十几公里，体力几乎到了极限，这时候如果有一场高水平的对战，更能激发人的潜力，事半功倍，另一方面，虎爷看出来了，叶颜的确练了7年，不过最近7天可没练。 一天不练，手生脚慢！两天不练，功夫去一半！三天不练，成了门外汉！ 虽然俗语说的夸张，但总归有他的道理，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运动员要保持高水平的竞技状态并不容易，在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再往前进步一点都难如登天，可是稍微松懈一下，状态马上就下滑，仿佛逆水行舟一般。 拼的就是这七天！ 这是此消彼长的七天！吕奇只练了20天，每一天都在进步，而叶颜这七年练得如何不知道，但是懈怠这7天，可是被虎爷看了出来。 另外，练也要看跟谁学的！ 姜峰嗜武如痴，功夫的确不赖，但是他是怎么练的？一套套动作，生生练成了肌肉记忆，在相应的时候本能做出应对，比武、切磋都没关系，可是如果把两人放在黑市拳的擂台上，在虎爷面前，他会死的很难看。 其实大家都有个误区，特种兵的格斗水平几乎被神化了，然而事实是，一个散打冠军如果被特招进部队，不出意外的话，军区大比武中，他还能拿冠军，射击运动员也是如此。毕竟在军中担任教官的也都是退役的运动员，而这些运动员还未必是顶级的。 现实中，单论格斗水平的话，特种兵不敌散打运动员，而散打运动员不会是黑市拳手的对手。 因为散打拼的是体力，是技术，而黑拳拼的是命。 虎爷心中有数，吕奇能在自己面前站3分47秒，而那个叫叶颜的小伙子，绝对扛不住两分钟！ 这时候，场中胜负已分，叶颜一连串试探之后，发现吕奇并不太敢进攻，而且步伐移动也略显笨拙，就起了速战速决的心思，一记鞭腿，腿还在空中，吕奇双手格挡，同时身体也侧了过来，一记背山靠，把叶颜撞的飞了出去。 如果真是在综合格斗的赛场上，这还并不算分出胜负，不过大家同门切磋，到这也就点到为止了。叶颜脸臊的通红，心中暗暗咬牙。吕奇则嘿嘿冲虎爷一笑，没敢表现的太过忘形，但心中却兴奋的不能自已。 泰虎走到叶颜面前，正色道：“小伙子，是不是好几天没练了？” 一句话，叶颜脸更红了。 “你要是天天练，出腿速度比现在能快一倍！他根本没机会靠过来！孩子，综合格斗我不懂，我以前是打黑拳的，对于我来说，松懈就是死！” 虎爷说完，不理叶颜，转身对两个徒弟道：“今天姜教练过来，怎么个事你俩也一直带着耳朵听着了，你俩什么心思我知道，喜欢练武，有这个机会都不愿意错过，不过我劝你们想好了，要去当专业运动员，就得对得起国家培养你花的那些钱！竞技格斗就是这样，七天不练，七年的功夫就都废了！你们只要点头，就得做好玩命的准备！什么时候退役，什么时候休息！” —————— 这两天被辱母杀人案刷屏了，有书友觉得和书中的文心武有相似之处，问我怎么看，其实我也在迷茫之中，希望涉案审判人员能够告诉我们，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如何做一个守法的好公民——你用判决告诉我们那样做不对，但怎样是对的呢？要求公民在极端状况下还保持理性，您做得到吗？或者您告诉我，谁做得到？我给他写个服字。 第295章 逐出师门 “小成，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回去上学了。” “啊？”接到电话，小成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因为我被选进了省散打特训队！教练说学籍挂在省体院，毕业给本科文凭！有专门的队医、营养师，管吃管住还有津贴拿！我要成专业运动员了！” 透过电话，他都能感受到吕奇的兴奋劲，不过小成半天没说话。 专业运动员，我们看到的大多是体育明星、奥运冠军获取胜利的荣光，可是大多数人都很难想象他们背后的付出和辛苦，更看不到一个奥运冠军背后，有多少被淘汰下来的选手。那些被淘汰的运动员，他们的付出，其实并不比谁少。 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枚奖牌背后，不仅仅有着团队的努力和个人的汗水，还有千万个在路上就倒下的人垒成的阶梯。 似乎是不错的前途，不过选择这条路，等同于断了其他的可能。 小成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有开口祝贺。 “不光是我，洋哥也去！师傅也去！”吕奇磕磕绊绊，把姜教练来请虎爷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当然，也不无兴奋的提到了和叶颜之间的切磋。“姜教练带来一个散打冠军，虎爷非让我和他切磋切磋，结果，我还占了点便宜！” “你们什么时候走？” 吕奇道：“师傅说还得把身边的事情安排安排，咱们一走，修理厂就没人了，具体事情，还得和你爸商量。” 修理厂并不赚什么钱，但也不好就那么闲着，虎爷和文心武一商量，干脆就给公司当个库房算了。包工包料的活越来越多，沙子水泥砖头什么的，每次都要去厂家拉货，多了少了还要再跑一趟，实在麻烦。倒不如进一批材料囤积在这，而且一次性进货多的话，价格还有优势。 这都是之末细节的小事，不过，小事安排完，师徒三人，真的要走了。 从县里到市里，坐车用不了一个小时，根本算不上什么分别。哪怕就是随母亲生活，在不同的城市，这点距离小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他就是单纯的想去修理厂，再去练一次功夫。 再去揍一次洋贼。 每一个男孩心里都有一个武侠梦，那身雄性本能促使的力量渴求，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小成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去做一名拳手的，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 修理厂斜对面的那家小烧烤店的老板姓张，和虎爷熟的不能再熟了，熟到了虎爷都不好意思去别人家吃烧烤的程度。马路对面喊一声：“老张！大腰子六个，羊排一扇整的，肉串肉筋，一样30串……” 到后来直接喊：“老规矩！烤好了帮忙给送过来。” 每次老张送来的不仅有这些肉串，还有一个小炉子，辣椒孜然等几个调料罐，爷几个在炭火边温着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次小成没喊，走到店里，轻声说了句：“张叔，老规矩，我先给钱。” 再次迈步进了修理厂，泰虎、吕奇、王洋，爷仨都在拾掇东西，吕奇不在这住，就是跟着瞎忙活。说起来也没什么好拾掇的，更多的是收拾心情。 一段日子结束了，一段新生活即将开始。 不过，人都是恋旧的。 看见小成来了，吕奇最先跑了过来，“小成！” 洋贼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撇着嘴就走了过来，“小子，还知道过来？咱们哥仨就属你练功最不用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怎么样？好机会错过了吧？咱哥俩进了特训队，以后差距只能越拉越大，等咱擂台上为国争光的时候，别羡慕别后悔啊！” 小成不理他，目光转向虎爷，“师傅，我是来辞行的。” “咱们就是搬到省体院，开车才四十来分钟，辞什么行啊？”王洋凑过来插言道。 “是我要走了，开学后，我妈来接我，要去京都上学。” 一句话，气氛有点不一样了。 虎爷走了过来，点点头道：“好，你也不应该老窝在这小地方，京都好，有这个机会也好好把握。” “师傅，我回来只是想再跟着你练一次。” 泰虎摇头苦笑，空被人叫了这么长时间的师傅，可小成几乎一招没跟自己学过。 “让你说的，就好像以前你和我们练过一样！”洋贼先看不下去了。“我练功你哪次不是偷奸耍滑？” 小成也不抬杠，“那就一起练一次！” 有些时候，男人之间，话不需要多说，但彼此心里都明白，告别的方式有很多，或许这种方式遗憾更少。 “好！那就再练一次！”虎爷挺起了胸脯，“我虎门弟子，列队！” 桃树下那块擂台大小的空地上，小成第一，王洋第二，吕奇第三，三人站定，仿佛背后有千军万马，锋芒无双。 泰虎也被一种久违的气氛所感染，朗声道：“双足插地，马步中桩！” 要学打，先扎马，入门之前三年桩！站桩蹲马是练武的基本功，练武之人往往都会给人一种厚重、踏实的感觉，不怒自威，稳如泰山，这大部分都是站桩的功劳。桩有高中低之分，站得越低，腿部负荷越重，相应的难度也越大，不过低桩不能长时间站，否则容易对膝、胯等关节造成损伤。 泰虎看着三个徒弟，面沉似水，先走到吕奇面前，“站稳！”一句站稳出口，跟着在吕奇肩头推了一把。吕奇虽然站桩的时间短，但扛沙子抬水泥的活没少干，也有异曲同工的效果，加上自身块头大，硬是把虎爷这一推抗了下来。肩膀稍稍晃了晃，但脚下纹丝不动！ 接下来是王洋，洋贼从小练就一身盗门功夫，强调的就是脚上的活，站桩对他来说根本没难度，虎爷一掌拍来，洋贼一晃身形，把力道卸掉大半，脚下同样没动。 最后是小成，这三人里，要论打，不管是吕奇还是王洋，登擂台玩综合格斗的话谁都不是小成的对手，但要说站桩，小成的水平是最差的。一掌推来，小成站立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才把力量化解。 虎爷不说话，甚至没有什么表示，看着小成重新站好。 “师傅，我学一次功夫，都没挨过师傅打呢。”小成道。 虎爷笑了，“你也知道没被师傅打过就不算学功夫吗？我不打你，要说咱们这师徒，没磕过头没敬过茶，就是嘴里那么一说，更像是教练和队员，现在我要去省特训队当教练了，他俩是我的队员，你不是了。” 此话一出，三人均皆色变。 “师傅，您这是……” “对，就是逐出师门的意思。” 小成还没急，王洋和吕奇都急了，“师傅，大师兄怎么了？你就要把他赶走？” 貌似西游记里也有这么一出。 —————— 08年之后，就不再关注奥运会了，我更觉得获得金牌，荣誉更多属于他们个人，属于他们背后的团队，而不应该属于一个国家，国家的骄傲只有一种，就是国富民强！ 民强的概念是当我们看到祖国和母亲被侮辱的时候，敢于挺身而出。 第296章 再练一次 吕奇和洋贼不懂，但是小成心里明白。虎爷并不赞成自己练武，想以这种方式断了自己的念想。 在虎爷的眼中，小成是小秀才，文人。 文人习武，属于不务正业。 “师傅，等我练完这一次，自己叛出师门行吗？” 泰虎笑了，“那就最后练一次吧。” 马步中桩30分钟，200米蛙跳，正踢、侧踢、里合、外摆（腿法）各200次…… 这一套普通人根本完成不了，不过在现在的吕奇和王洋来说只是热身。小成几乎没跟着练过这个，这一套下来也是满身大汗，气喘吁吁。 最后200个后摆腿踢完，吕奇和王洋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这是哥仨最后在一起练功了，虽说也是第一次。最后一记后摆腿完成，大师兄就要被赶回花果山了…… “练完了，你可以叛出师门了。”虎爷笑道。 “师傅，我叛出师门之前，还能再揍洋贼一次吗？” “可以。” “文小成！你个孙子！”洋贼刚才还有点依依不舍呢，“你妹！师傅把你赶回花果山就对了！” “小成，你想好了，今后我可是职业散打选手了，早晚有一天你打不过我，你不怕到时候我收拾你？” 小成一阵狞笑：“那时候就打不过你了，现在还不抓住机会？而且你也甭给我扯那个！我就是今天不揍你，你以后逮着机会能放过我？” 小成和王洋两人身高相差不多，之前因为小成偏瘦，所以力量上差了很多，经过这一假期的锤炼，身上也见楞见线了，虽然比不了吕奇那种块头，但是背心一脱，也有一种阳刚之美。相比之下，王洋原来力量上的优势也没了。 王洋一脸的生无可恋，“你都要走了，还这样好吗？就不能给彼此留下个好印象？” “就是因为要走了，我也惆怅，以后揍谁？真的洋贼，你这人就这点好，揍起来十分顺手，而且我打你还能感觉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两人动手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第一回追的满院子鸡飞狗跳的以外，剩下基本上都是小成单方面的碾压。洋贼引以为傲的敏捷和速度在小成面前完全施展不开，仿佛手脚被绑着一样，处处受制，有时候他宁愿和虎爷拆招都不愿意和小成玩。 不过这次，一拳打过去，小成没躲，同样一拳砸了过来，两人胸口都挨了一下，各退两步。 第二次是摆拳，奔脑袋去的，小成左手格挡，右手同样一个摆拳抡了过来，王洋也伸手格挡，再还回去，你打我挡，我打你挡，两人就跟拼体力一样，你来我往的互相砸了起来，砸着砸着，不知怎么抱在了一起。 吕奇脸转了过去，啪嗒啪嗒的流眼泪，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小成抱着洋贼，耳边道：“你个废物，我从没练过你都打不过，你得认清楚自己知不知道？上擂台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该认怂认怂！逞英雄的事别干！” “你奶奶的，老子早晚有一天练成回来，把你揍了！” “你呀，别在比赛的时候让人揍了就好！”小成奚落道。 “我要真让人揍了，你小子去给我报仇不？” 小成身体一僵，正色道：“打归打闹归闹，不管怎么说我也叫你师哥，你要是真让别人给揍了，我肯定找到那小子，说什么也得给他送块匾！上面就写四个大字：为民除害！” “你给我滚！” 和小成，这就算练完了，虎爷让吕奇和王洋对练，把小成叫到了一边。 “小成，不怪我吧？” 这当然是指逐出师门的事情，师傅和两个徒弟西天取经去了，结果把大师兄给赶跑了。 “我知道您不想让我练武，其实我自己也就是把这当成个兴趣——兴趣都不能算，最开始您说教我，我答应是为了学校里不挨欺负，后来没人敢欺负我了，都是我欺负别人，所以学功夫的心思也就淡了。像您说的，法治社会，哪有那么多机会打打杀杀啊？” 小成说到这话锋一转，“不过，上次，您教我那句话我记住了，汗水才是真功夫！武术可以不学，但功夫不能放下，吃过的苦，流过的汗是自己的修炼，受益终生！” 泰虎点了点头，这句话你记得不错，坑我的时候还能活学活用。 “我和你爸，是在里面一起患难的交情，监狱里他一文我一武，演的一出叫将相和！你比你爸可得有出息多了，这脑瓜长在你脖子上，不是让拳头打的，练武屈才了。” 虎爷的心思小成早就明白，也不反驳，转而问道：“虎爷，前些天姜教练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散打王，叫叶颜，还在吕奇手底下吃了亏，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小成没看见，心中不免疑问，吕奇是打不过自己的，真要是上了擂台的话，小成有把握让吕奇连毛都摸不着，可是他竟然能在专业的散打运动员面前讨到便宜，这真的没想到。 “格斗这东西，偶然性太大了！不像电脑里打游戏一样，你武力97我武力96我就肯定打不过你。哪怕就是我和你上擂台，连打十场，我也未必敢说每一场都能赢你，有时候就是一个判断失误的事！那天叶颜比较轻敌，而且他体重也比吕奇轻一个级别，吃点亏也正常。” 这几句话让小成陷入沉思。 判断失误？这个好像是自己的长项，小成几乎不可能判断失误！ 正琢磨着，街对面的老张把小成刚叫的烧烤送了过来，一截炭火炉子，托盘装着各种烤串，羊排是整扇的，金黄色还往外冒着油。 正对打的小哥俩看这情况也不练了，赶紧连跑带颠的去放桌子拿凳子，冰箱里的啤酒直接拎过来四瓶，又拎出四瓶塞进了冷冻里。这日子，师傅就是管得再严也不会不让喝点了。 “来吧，今儿咱这算什么酒？庆祝小成叛出师门吗？” 小成桌子底下一脚踹出去，“我这是特意请你俩的，知道不？” 吕奇倒无所谓，王洋听了一愣，“你小子有这么好心？” “得了，别美了，你以为特训队那么好混？光是训练就完了？吃什么都有严格控制，得听营养师的！以后你们哥俩基本上就告别烧烤了，知道不？这属于不健康食品！” 王洋和吕奇脸上都有点难看，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这不健康食品，还是舍不得那个思想不健康的人。 —————— 又一次虐了洋贼，好开心。 第297章 夜探遗址 （为致命葱姜蒜加更，感谢打赏。） 洋贼，罗汉、哪吒、康龙，包括大刚、洋火和大酱，这都是一起分过赃的朋友。吕奇，小成更不会怀疑这大个子随时可以把命交给自己。现在这两个家伙要跟着虎爷去特训队，似乎前途无量。 小成期待他们战胜对手，举着金腰带，为国争光的那天，又很怕看到他们倒在擂台上的那个画面。 不过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干预的，自己的路，还要自己走。 家里，老爸和后妈忙的脚打后脑勺，新房小成也去看了一眼，悠然居，这小区在向阳市怎么也能排到前十，现在水暖和电工的活已经完事了。房子好格局，楼上楼下，就是五口人住也富富有余。小成眼看就要跟母亲去京都了，但是文心武还是执意要给他留一间卧室，哪怕不要书房也在所不惜。这倒是小事，问题出在奶奶那里。 老太太说什么也不去跟着儿子媳妇一起住。 “别给我留房间，我哪也不去，就在老井村，平房住惯了，进楼房浑身都别扭！你们没事常来看看我就得了。” 这文心武哪能答应啊？老娘跟着自己受了一辈子苦，这眼看条件好了能享点清福，自己去住大屋，让亲娘窝在老井村里住平房，冬天还得烧炕，那还是人吗？ “我这你不用担心，你妈没老到让你替我做主的时候，我这也不是一个人，旁边不还有五个孙子呢吗？我屋里摔一跤动不了，他们谁能眼睁睁看着？没事！” “妈，我和心武登记了，咱就是一家人，虽然咱娘俩处的时间短，可是感情不差啊，我住院的时候您那么大岁数去照顾我，现在咱住了好房子，把您扔在这里，传出去别人不还得戳我脊梁骨啊？” 老太太一笑：“闺女啊！你心意我领了，不过楼房我真是住不惯，自打我过了文家门就是住平房，河边的老宅拆了，又搬到了这里。你说那房子好，我可不觉得，你那能养鸡吗？你那能在院子里乘凉吗？” “那有露台，能养！甭管是养鸡养狗，都依着您！” 不管儿子媳妇怎么劝，老太太认准了死理，就是不点头。 不用多说，小成心里明白，这是老太太不愿意拖累儿子。婆婆媳妇住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磕磕碰碰，到时候还是儿子夹在中间难做。另外还有个原因说不出口，毕竟那房子是媳妇的名。 儿媳妇的婚前财产，儿子过去，那是两口子感情好，不生分，自己这个当婆婆的再过去就不合适了。老井村也的确是住惯了，自己又不是动不了，何必过去碍眼？ 儿子劝媳妇劝，就连杨柳珊都奶奶奶奶的叫个不停，可是小成没劝，偷偷摸摸去悠然居，把对门那家给买了下来，写的是老太太的名字。 不过这件事并没敢声张，就连装修都没用自己家的，毕竟买房子的九十多万是私房钱，让父亲和奶奶知道，会把他们吓坏的。 只要等到奥数竞赛之后，网校系统上线了，这笔钱才可以洗白。 家里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杨柳珊也平静的接受了小成将要离开的事实，一方面两个人的确需要分开一阵子，梳理一下彼此的关系。父母联姻，两人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今后到底何去何从，或许还得问问时间；另一方面，杨柳珊并不担心，分别和分别不同，因为成了一家人，所以不管小成走到哪，都不会不回来。 丁丝娜的表现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至少表明看起来是这样。这让小成很别扭，就好像我们见了大人说大人话，而见到一个三岁的孩子，为了方便沟通，会不自觉的使用孩子的语气。而在小成面前，丁丝娜仿佛一个大人，却拥有者三岁孩子的身体。 你和她说孩子话，怕她笑你傻，可是和她说大人话，她又是一副孩子相…… 或许还是夜里好沟通一些。 本来是白天出去更方便一些，不过丁丝娜只有在晚上才恢复超智商状态，让她强行扭转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那个十五岁丁丝娜人格会大白天突然断片，所以还是把探访制药厂的时间定在了晚上。 手机联络，门口集合。小成推着摩托和丁丝娜蹑手蹑脚的出了村子，回头看看村里停的那辆桑塔纳，觉得挺对不起老爸的。 为了晚上能够顺利出行，小成白天的时候偷偷对老爸进行了催眠，今晚你会睡个好觉，虽然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又是新婚燕尔，不过毕竟四十来岁的年纪了，注意腰……就歇一天吧。 后妈那边，小成没管，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 巴掌拍起来也是啪啪的声音…… 摩托开起来，女孩紧紧的抱着自己。这次车开的是直线，制药厂原来开在东风镇的边缘，都快到七星山那边了。或许当初为了掩人耳目才选取了这么荒凉的地方，加上制药行业的确可能会对环境造成污染，所以远离市区倒也说得过去。 一场大火，加上十五年的风吹日晒，昔日的斯利制药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小成来之前查过档案馆里的规划图纸，厂区内各区域建筑完全印在了脑子里，可是到实地一看，根本对不上号。 曾经的办公区大楼，只剩下两层半，野草有一人多高，分明是个鬼楼。大门早就没有了，仓储区隐约还能看出地基，就属绿化区的植物最为茂盛，曾经在生产车间墙壁上种植的爬山虎已经爬满了整个厂区。 站在外面是看不出什么的，两人拿着手电筒，一前一后的往里面走。 环境很渗人，而且这里还流传着各种版本的恐怖传说，最开始是镇压火龙的版本，甚至给火龙起了名字，叫火云邪神。后来药厂起火，果然印证了火龙的事情，烧死了几个外国人，之后则流传着这里闹外国鬼，洋鬼子死了之后闹得更凶，经常有父母这么吓唬孩子。小成就被奶奶吓唬过，他听到的版本是这里的土有毒，不能来这边玩。 土里有毒，或许是最靠谱的传说了。 传说中的鬼，小成和丁丝娜都不怕，不过微风一过，荒草啪啦啪啦的响，倒还是真渗人。一人多高的野草，手电那微弱的光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小成他都有点佩服丁丝娜，当初她一个女孩，真不知道她怎么敢一个人过来。 “我没一个人，当时我是怂恿雷阳和小滔他们带我来的。” —————— 有点晚，抱歉，刚刚被锁到码字软件里了，猜猜在药厂里可以发现什么？ 第298章 污水处理厂 雷阳和江小滔？ 小成心中一动，上次聊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进一步沟通，小成以为以丁丝娜的能力，应该把这里隐藏的秘密破解的差不多了，可是当初如果她是和这些人来的，恐怕无法详细调查。 “那时候我没事就跟他们混，一方面身边有几个混混罩着不会被欺负，也少了很多人骚扰，另一方面，可以让他们帮我做一些事情。” 小成突然想到，雷阳和江小滔他们会不会也像盗门五小一样被催眠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天路上的围堵，以及之前对丁丝娜的敲诈，难道只是女孩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或许小成只要问一句，女孩就能全部说出实情，可是他并没有问。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真相也未必一定让人好过。或许这就是难得糊涂的意义。 “那天你们都搜索了哪里？” 丁丝娜一笑，“那天是以探险的名义来的，他们骑着机车带着我，几个小子都不甘示弱，一路上牛皮都吹上了天，等到了这里，他们都不敢分开，只敢带着我上那边的办公楼转了一圈，后来我把他们甩开，才发现的实验室。” 女孩明白小成想问的是什么，于是补充道：“上次来去匆匆，还有人在身边，不太方便，我并没能很仔细的搜索。而且当时只是为了验证一个可能性而已，并没有把重点放在这，后来直到查出几个死难者生前的纳税记录才最终敲定疑点在这里，可是后来就再没来过。” 小成点点头，看样子这次是来对了。 “我翻了当年对大火的报道，因为这里地理位置偏僻，消防队得到消息赶到现场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好在周围并没有其他建筑，才没有让大火蔓延开来。因为制药厂里有很多化学药品，燃烧时黑烟滚滚，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害物质，都不敢轻易进入。当时灭了大火之后，还是从国外来的专家对现场进行的处理，死难者遗体也是后来才找到的。” 也就是说，并不知道那几位外国专家都是从哪发现的，而且现场曾经被斯利制药的人破坏过。 这倒也说得过去，如果他们拿新生儿做实验的话，真要是在制药厂里发现许多婴儿的尸骨，那真相早就大白于天下了。 药厂分为几大区域，除了办公区、生活区以外，厂区内部则分为生产区、仓储区和排污区三大部分，排污区主要是污水处理厂，用于处理制药过程中所产生的废料残渣，这里极有可能留下处理婴儿尸体的痕迹。 仓储区包括了八个原材料仓库和四个成品仓库，不过这些都是当时的设计图规划的，真正生产使用时每个仓库用于什么用途并不好分辨，而且大火就是从这里烧起来的，不管有什么都已经化为灰烬了，好在这里并不是排除重点。 而生产区又分为洁净生产区和非洁净生产区，其中非洁净生产区因为会有严重的污染物释放，所以管理也异常严格，一般人是禁止入内的，这里也最有可能是秘密实验室的所在地。 后来丁丝娜也印证了这一点。 “我弄了一瓶鲁米诺试剂，污水处理厂并没有被火灾波及，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新生儿只有五六斤重，处理尸体要简单的多，其实制药厂里有很多地方都能够处理，甚至可以在实验室里直接融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过整个制药厂，所有的车间最后的废水都会汇集到这里，如果这些废水中含有血液，则有一定可能被检测到。 小成特意研究过，根据斯利制药的出厂产品推断，生产过程中所产生的废水并不会破坏血液中的被检测成分，也就是说鲁米诺试剂或许仍旧能够检测到十五年前的血液成分。 荒草完全覆盖了厂区之前的柏油路面，甚至有一部分柏油路被大火烧化了，脚底下还磕磕绊绊的。丁丝娜抓着小成的手，似乎有点紧张，“如果真的有很多小婴儿，他们要是不死的话，应该和我们一样大了……” “不一定有很多，我猜这种试剂并不是那么容易生产的，实验样本也不会太多。”小成面无表情道。 “对了，你爸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怕女孩紧张，小成还是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现在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他原来那条腿就使不上劲，现在这条新伤的腿更不敢动，所以还是下不了地。伤筋动骨一百天，没那么快的。” 丁瘸子因为之前的旧疾，恢复时间肯定要比别人长一些。 “现在能坐着轮椅满处溜达了，朝着管护工要酒喝，要烟抽，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就让他在医院住着吧，回来的话，我开学了都没人伺候他。” 小成点点头，道：“不应该再瞒你了，其实你父亲这次被人打，我要负上很大的责任。” 赌场的事情，丁丝娜并不知道，再聪明也无法预知所有的事情，信息不对称，谁也没办法。 小成简单把之前坑丁瘸子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女孩听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反而道：“其实，这件事你不用告诉我的，只要你不说，我永远不可能知道。” “局布的很完美，不过谎言再完美也代替不了真实，我不想骗你。” 女孩拉男孩的手又握得紧了几分，“其实你可以骗我的，我也可以学着笨一点。” 小成没再搭话，一边走着，一边根据规划图，推演着十五年前的制药厂的模样。污水处理厂在整个厂区的最北端，经过处理的废水向外排放进思源河。因为有水的缘故，这里的几乎是药厂里最为完整的存在了，至少厂房并没有坍塌，里面大致的功能区还清晰可见。 那套污水处理设备早就被搬走了，不过四个污水处理池仍然在。现在没有水，看起来就是四个脏兮兮的大坑，大约有四五米来深，污水先从一号池进入，之后经过四个处理池的沉淀、过滤、去污等步骤，最后由四号池排出。如果检测的话，只需要检测一号池的沉淀物即可。 池子里早就没有水了，用手电向下方照了照，处理池旁边有梯子可以下去，小成看了丁丝娜一眼，“我一个人下去就可以了。” “不，我和你一起。” 小成在前，丁丝娜在后——下池子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上一下，丁丝娜的裙子正好就在头顶上方飘扬。 脚一踩到池底，烟尘升腾，呛得人只想咳嗽。小成扶着丁丝娜下来，将手电交给女孩，拿出试剂，直接喷在了池壁上，如果污水中含有血液成分的话，池壁上应该会有反应。 试剂喷上，满眼尽是蓝色的荧光！ —————— 污血池，有点氛围没？这两者可以当恐怖小说看了。 第299章 尸体 满目荧光，其实并不能说明这里是尸山血海。如果在游泳池里有人鼻子流血，有几滴落在了池子里，之后放干泳池的水，检测泳池壁也会是一片荧光。 不过应该可以推断，污水里曾经含有过血液的成分。 小成又在不同的位置喷了一下，依然是一片幽幽的蓝色。 “顺藤摸瓜吧。” 这里的污水来自几个不同的区域，包括非洁净生产区、洁净生产区和可能的实验室等等。污水处理厂的下水管道有一人来高，微微哈腰的话，完全可以在里面行走，现在管道内部早已经干涸，只是底部有着一层淤泥一样的东西，深处漆黑一片，不知道通向哪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进了管道内。 其实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因为谁都无法保证管道内部是否有足够的氧气，好在小成和丁丝娜感官都异于常人，如果真的发现氧气不足倒是可以及时退回来。 管道口再次喷了一下，果然还是有血液的成分。 虽然在地下管道内行走，不过小成依然根据自己的步频结合脑海中的立体图像计算着相应的位置。离污水处理厂最近的是防爆区，这里几乎没有废水排放，接过来的只是个水桶粗细的管子，人进不去。 果然，防爆区方向的管子内部再没有荧光出现。 管道内部氧气还是比较充分的，只是空气潮湿闷热，令人作呕。毕竟这不是盗墓探险，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而制药厂本来也没有特别大，把几个区域逛一遍也用不了半个小时。 根据自己的步频计算，前面应该就是非洁净生产区了，也就是实验室所在的区域。 “你再喷一下。”丁丝娜道。 管道内景象完全一样，以至于让人觉得走了很长时间，不可避免的让人产生疲劳感。小成又在低处喷了一下，这次的荧光更强烈了，可见血液浓度更高。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丁丝娜问道。 “并不是很多，鲁米诺试剂能检测到极其微量的血液，哪怕是过了几十年仍然清晰可见。如果他们真的拿孩子做实验的话，被注射试剂后死了的婴孩他们会怎么处理？” “解剖！” “正解！他们一定会通过解剖研究婴儿的死因，从而调整试剂中的对应成分，而解剖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流出血液，整个药厂所有废水都会流经这里，所以也就不奇怪了。” 丁丝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在这种环境下别说说话了，一张嘴就会本能的感到恶心。 其实如果没有发生大火的话，在实验室里检测会轻松很多。 两人继续往前走，手电在这种环境下发挥了最大功效，可以照到十米以外。可是身后光照不到的地方，总会觉得黑暗里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来。管道内的脏让人不忍描述，丁丝娜强忍着恶心，一步步紧跟着小成。 就在这时，手电的灯光所及之处，发现了一道铁栅栏，没办法往前走了——可是灯光略一晃动，小成发现铁栅栏处竟然挂着一个人！ 不是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 成年人的尸体。 身后丁丝娜一惊，“啊”的一声惊呼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在管道内震得人耳朵嗡嗡的响。 “没事的，别害怕，他已经死了。” 小成走上前去，灯光照射下，现出了那具尸体的真容。 尸体头上戴着防毒面具，而且还是带氧气瓶的那种高级货，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了，紧贴在身上，铁栅栏上还绑着破布条，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而这具尸体，正把头塞进栅栏的缝隙，试图钻过来。 小成用手电从不同角度打量这具尸体，脑海中则猜测着各种可能。 从尸体及衣物的腐烂程度上来看，恐怕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很有可能和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有关，这人来的方向是非洁净生产区，也就是实验室所在的区域，加上头上专业的防毒面具，基本上可以判断他是药厂内部的人。 新闻报道里说中方并无人员伤亡，那么这人应该是来自国外的专家。 小成想到的，很显然丁丝娜也想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丁丝娜道：“他应该也是当年的专家之一吧？” 小成点了点头，“西面的仓储区和北面的防爆区都起火了，把整个非洁净生产区域封的严严实实，大火从两个方向向生产区蔓延，由于实验室在地下，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那些专家都被困在了里面。” “而这个人是比较聪明的一个。”丁丝娜补充道。 小成脑海中推演着事发当天的场景——或许并不一定准确，但这种可能性并不低。 实验室建在非洁净生产车间的下面，隐蔽性极高。出口也只有一个，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专家都被困在了里面。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而实验室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电力中断，所有人陷入了惶恐之中…… 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被活活烤熟！因为外部高温的关系，实验室里已经有一些易燃物烧了起来，其他人都去灭火，而其中的一个，偷偷的戴上了防毒面具，准确的说应该是正压式空气呼吸器，这是为了应对制药厂的高污染空气而配备的，此刻为了保命，这人把它当成了潜水的装备。 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进入了下水管道，并且一路潜到了这里，当时管道中应该还有污水在源源不断的排放，铁栅栏的空隙足够大，一般来说，只要头能过去的地方，身体都能过去。 或许这人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身后背的氧气瓶将他卡在了这里，进出不得，最后窒息而死。 猜想毕竟是猜想，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小成试了试，觉得栅栏的宽度足以让自己容身过去，便挤到了另一边，丁丝娜犹豫了一阵，也蹭了进来。过来时身体不可避免的蹭到栅栏，让女孩眉头紧皱，频频作呕。 小成表现的要淡定许多，让丁丝娜拿着手电，自己则在轻轻解开尸体背上氧气瓶的卡扣，将尸体缓缓放下来。等到栅栏的另外一头这才发现，原来这具尸体的腿部被划了个大口子，身上的血几乎都流干了。 —————— 在制药厂的下水道里放了十五年的尸体会是什么样，这可把我难坏了，网上各州搜索各种查，看了好多令人作呕的图片，于是决定，就这样了——身上穿着密封的潜水服（生化服），制药厂的废水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物质，加上一场大火的高温消毒，所以尸体什么样都是合理的，你们没意见吧？ 第300章 活死人 或许，污水净化池里面的血液痕迹是来自于这人的身上。 死人，小成并不害怕，但对尸体本能的反感还是挥之不去。当年关于大火的报道小成也看过，一字一句都在脑子里，当时并没有提到有人失踪，而这人明显是药厂内部的人。 小成将尸体的面罩卸下，时间太久，防毒面具又是封闭性的，脖子的皮肤和面罩底部的橡胶完全粘在了一起，打开面罩，把一层皮都带了下来，露出森森白骨。 死者一头金发。 十五年，如果是在野外的环境中，人除了白骨和头发以外，什么都剩不下了，可是这里的环境特殊，大火后的制药厂，充斥着各种不知名的化学物质，或许延缓了尸体的风化。另外这人身上穿着防护服或者是潜水服，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保护作用。 手电的白光打在尸体的脸上，全封闭的防毒面具里，空气无法进入，在最大程度上保护了死者的面容，虽然皮肤已经因为体液的流失而褶皱的不成样子，但面目仍然依稀可辨。 这张脸，如果给平常人看，看到的只有恐怖。不必详细形容，一具尸体在废弃的排污管道内放置了十五年，头上还带着全封闭的防毒面具，这时面罩摘下来会是什么样，脑补一下都会恶心。可是如果是专业的法医来看，则会发现很多东西。 小成不是法医，并不具备相关的专业知识，不过在旁人无法分辨的一张恐怖的面孔中，他还是能够识别出这人生前的样子。 这名死者，他认识。 在调查安布瑞拉的时候，小成曾经收集了大量资料，其中有一张合影中有这个人。那是一张三人站在一起的合影，最左面的是诺贝尔医学奖和拉斯克医学奖的双料得住保罗·艾伯特博士，右面那位是耶路大学医学院药理学和精神病学教授艾斯克利，而这位站在两人中间。 虽然这具尸体的那张脸已经和照片上完全不同，但小成依然可以根据五官之间的相对距离位置来辨识，再加上牙齿，发髻线位置等一些小细节印证，小成坚信自己不会错。 拜伦·布尔沃，米国布尔沃医学研究所基金会主席，国际传染病协会名誉副会长，福斯坦国际神经心理研究中心主任，哈佛医学院结构生物学博士…… 同时也是安布瑞拉的大股东之一。 博士、教授、商人、富豪、大慈善家，应该还是个很了不起的医生，这些耀眼的头衔并没有让小成惊讶，让他惊讶的是，这具尸体竟然是拜伦·布尔沃！ 一个上周还出席过国际医学讨论会的活人。 “娜娜，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拜伦·布尔沃丁丝娜查阅资料的时候也肯定看过，自己分辨的出来，同样智商的丁丝娜当然也可以。 尸体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丁丝娜刚刚一直没敢仔细瞧，听小成这么说，这才仔细观察，同样也是满脸惊骇：“他是拜伦·布尔沃？” 一个死了十五年的人，怎么还能出现在大众面前？ “会不会是有人冒名顶替？” 之前小成看见的那张合影，是十几年前的，应该是拜伦本人，而之后的新闻只有文字，并没有相应的图片，资料还是太少了。 是不是有人冒名顶替，或者为什么要玩这么一出借尸还魂对小成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关键是，现在地上的这具尸体是拜伦·布尔沃！如果按照医学成就或者社会地位来说，他要远高于出现在死亡名单上的那几位医学家！或许他就是这个地下试验室的负责人！ 小成略带兴奋，也顾不得恶心，蹲下身仔细的搜索这具尸体。实验室因为大火已经被付之一炬了，他作为实验室的负责人，在逃生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将一些珍贵资料带了出来！ 果然，在搜索到尸体的胸口时，小成摸到了一块方形的东西，似乎比笔记本要小，小成小心翼翼地撕开死者的防护服，里面露出了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三张黑色的软盘。 3.5寸软盘，好多年没见过这玩意了。 不用问，这里面肯定保存着异常珍贵的实验数据，如果能够完整的读取出其中的内容，逆天的试剂将会重现人间！ 不过，软盘并不适合长时间存储数据，一般的使用寿命也就是一两年，在这种阴暗潮湿的环境下，再好的软盘，能用五年就到头了。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小成回头看了看丁丝娜，两人都是一阵苦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没想到却因为存储介质而失之交臂。 “拿着吧，万一有奇迹呢？”丁丝娜安慰道。 小成有点失落，不过细一想又释然了，“没了也好，如果这实验数据保留下来的话，落到他们手里，搞不好还要重启新人类计划，到时候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孩子成为试验品了。” 再次确认了一下尸体身上并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小成和丁丝娜两人拿了软盘继续往前走，管道内的鲁米诺反应效果差了很多，估计之前的痕迹大部分是那具尸体失血留下来的。现在不能靠试剂来进行导航了。 好在小成脑子里装着制药厂的三维地图，即便是走在地下也不会迷路，其余的地方不用去了，二人直奔实验室。 又走了两三分钟，根据速度和方向进行判断，头顶应该就是实验室了，不过小成并没有找到上去的办法。 “拜伦·布尔沃是怎么下来的？”小成疑惑道。 一个成年男子是不可能从直径20厘米的下水道里钻下来的，而这处管道再往前走应该就是非洁净生产区的排污管了，难道说还有一个没被发现的实验室？ “是这里！”丁丝娜眼尖，发现了不远处管道上方的一个仅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大洞，上面似乎就是实验室！ 从上面下来容易，可是要从地下爬上去，难度大了不少。小成先蹲下做人梯，把丁丝娜举了上去，然后踩着管道侧壁，爬了上去。 果然有另一个实验室！ —————— 看这个章节名，是不是吓一跳？ 第301章 秘密实验室 “这里应该才是研制试剂的实验室，核心的秘密所在，而我之前发现的那个在隔壁，一墙之隔，这里形成了一个隐形的真空地带。”丁丝娜用手电一遍查看周遭环境，一边说道。 “真空地带？”小成没来过，所以并不了解。 “我之前发现的那个实验室应该是那几个专家的遇难地，那边的实验室要大得多，包括了原料仓库、相当多的检测设备，还有更衣室、盥洗室、休息室等等，而那边和这边连接的，是一个休息室。” 小成和丁丝娜现在所在的实验室并没有看到出口，四面都是墙壁。丁丝娜指了指其中没放东西的一面墙，道：“暗门应该在这里。” 两人拿着手电过去查看，果然看到了缝隙，以前应该是一道门，只不过现在锁死了，无法打开。 “那边的实验室我去看过，东西基本上已经被搬空了，一地的碎玻璃，几乎下不去脚。应该是从通风口出起的火，墙壁都是黑的，我只是根据房间的位置和一些细节猜测每个房间的大致用途而已，这里并没有被发现，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秘密，只有那一个人知道！” 有几个人知道无据可考了，但可以确定的是，知道秘密的人都死了。否则斯利制药那边不会不清理这边的现场。 死难的那六位科学家或许只是负责研制试剂所需的材料，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具体用途，而配制试剂的最后一道工序则在这个极度隐蔽的实验室中完成。 “那六位死难者应该并不知道这里的存在，否则在求生的时候，应该会集体转移到这里来。”丁丝娜猜测道。 平时大家都在一起工作，谁也不会想到，其中一人的休息室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万幸，我没看到婴儿的尸体。” “这里应该只是配置试剂，并且计算一些实验数据，但并不适合在这喂养婴儿，或许配置出的试剂要拿到别的地方去实验，这才给了那两个‘注射者’机会。”小成分析道。 “着火的时候，拜伦·布尔沃趁乱跑到了这个封闭的实验室，他甚至可以听到外面绝望的惨叫声，这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拜伦也在想着求生的办法——因为他是实验室的规划者，所以知道脚下就是污水排放管道的所在，于是他利用实验室中的化学药品，配置出了强腐蚀性的溶液，将地面烧出了一个大洞，然后用正压式空气呼吸器和防护设备当做潜水服，跳进了污水中。” 后面就不用说了，他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这个实验室并不太大，只有五十平米左右的样子，小成扫视室内的环境，脑海中猜测着起火之前的样子。屋里的木质的试验台早就成了灰烬，椅子也只剩下下面的轱辘，靠着墙是一排铁架子，和一地的碎玻璃。 表面上看，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并不是没有收获，这里至少可以判断出试剂的大致研制、生产流程。结合实验这个步骤，或许还可以进一步挖掘出一些内容。 “这个安全级别的实验室，应该不是那两个注射者的级别可以进来的。”小成推断道，“所以，他们应该是在外面得到的试剂。” 丁丝娜也点头附和道：“我们可以假定那具尸体，也就是拜伦布尔沃是整个新人类计划的主导者，他把实验室建在了这里，能够制造出试剂，但却没办法直接去寻找实验体，这工作必须要靠当地的人来做！” 来到这个实验室，至少排除了一个可能，并不是预想中的那种大型实验基地，仿佛电影里一样，成百上千的婴儿泡在人造羊水中等待着被注射。他们同样需要寻找实验体，而这个工作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之前应该通过动物实验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在这里建厂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用真人实验，获取实验数据，我觉得我们应该从那两个注射者入手，他们一定知道的更多。” 丁丝娜点了点头，“记得他们说的话吗？我记得‘头儿’对那人说，‘减少剂量，注射到皮质运动区’，能说出皮质运动区，应该可以推断他们懂得一定的医学知识，或许本身就是医生也说不定。” 小成略略摇头：“也不能这么肯定，只是知道一个名词而已，那个所谓的‘头儿’自始至终没有动手，打针的都是另外一个人，另外那个人是肯定具备医学知识的，而且应该高于普通护士的水平！” 要把试剂注射进大脑，而且还能注射到指定区域，一般的护士可做不到。 “斯利制药并没有多少中方员工，其中医生级别的就更少了，排查出这个人并不是很困难。” “可以排查一下，不过注射者未必是斯利制药的人，我觉得制药厂不会给他明面上的身份的。” 小成把脑海中实验者的那几句对话又过了一遍，让他感兴趣的是那句：“这药剂还没在人身上试验过！” 莫非自己和丁丝娜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两个被注射过的人？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太小了。”丁丝娜道，“注射的医生可能并不了解情况，而且斯利制药在这里建厂不是一天两天了，按照实验的进度来推断，我们不太可能是第一批实验者。” 丁丝娜的分析很有道理，最开始他们初步实验应该是在国外的某个实验基地，在这里建厂应该是已经到了最后的攻坚阶段，可没在人身上试验过，在这种地方建实验室的意义何在？这么久了一直在干嘛？ 排查那两个注射者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小成和丁丝娜要面对的不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计划，计划失败，实验数据全毁，人员也没有幸存的。有的只是幕后的财团安布瑞拉，和他们的交锋，要等到他们的资本进入国内才开始。 甚至不再是交锋，而是互相利用。 “我们走吧。” 两人原路返回地下的排水管道，实验室的出口封死，只能再一次走恶心的下水道。这次两人是轻车熟路，拜伦布尔沃的尸体处，两人停了下来。 “这尸体要不要处理？” 这地方，十五年没人来过了，但是不代表之后没有人来，尤其是在安布瑞拉知道实验没有完全失败的情况下，很有可能详细排查这里！只要发现了那个实验室，这具尸体根本不是秘密！ 最关键的是，在国外，还有一个拜伦布尔沃活跃在医学界和商界。 “今天没带工具，改天来，我自己处理吧。”小成道。 有一个死人，还有一个活人，或者生死之间的秘密，有大价值。 —————— 填坑的同时，再挖一个大的！这坑虽然大，但是不深，你们应该都猜得到吧？ 第302章 三张软盘 “就今天吧，我还能帮你，你一个人毕竟不方便。” 不需要多解释，丁丝娜也知道处理尸体的意义在哪。真的拜伦布尔沃死在了这里，而一个替身作为安布瑞拉的股东还活跃在商界。今后和这股幕后势力周旋的时候，或许这具尸体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小成笑了笑，“也好。” 一具尸体如果在野外暴尸十五年，除了一具骷髅，什么也剩不下，即便是在管道内这种潮湿阴暗的环境下，尸体无非也就是比骷髅多了一层皮而已。小成将氧气瓶卸下，然后把尸体顺过栅栏，之后便干脆背在身上。 一具干尸而已，只要战胜了心理障碍，背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丁丝娜拿着手电在前面带路，小成则背着尸体跟在后面。虽然氧气瓶和面罩都没用了，但小成仍然没有扔下，拿在手里准备一会儿一起埋了。总好过在这被人发现线索。 “如果他真的是试剂的发明者的话，或许我们还要感谢他呢。”丁丝娜为了缓解紧张，而故意说道。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感谢的，他只是把我们当做试验品而已，并不关心我们的死活。”小成冷冷道。 顺着原路，回到污水处理厂，五六米高的污水池背着人还真是很难爬上去，好在尸体很轻，在丁丝娜的帮助下，还是顺利的返回地面。 原来斯利制药的旧址本来就是一出荒凉的所在，发生了火灾之后，更是没人往这边来，周边全是荒地，正是埋尸灭迹的好地方。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尸体先藏在草丛中，小成骑着机车回去取了一把铁锹，回来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开始一锹锹的挖坑。 三米左右深的一个坑，累的小成几乎要吐血了，把尸体拖到坑里，最后又看了一眼，刚想掩埋，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正在准备埋尸，突然响起了突兀的手机铃声：高高的山上有一个姑娘，唉呀妈呀唉呀妈呀真漂亮…… 小成拿出手机一看：朵儿姐？ “朵儿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杨朵儿略带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小成，打扰你睡觉了吧？我也是工作的太晚，忘了时间，电话拨通才注意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了。” “没事，我正好睡不着，在外面遛弯呢。” “大半夜有什么好遛的？” “最多也就是想想事啊，挖个坑啊，琢磨着怎么把人埋里面，也就是这意思了。” 朵儿不愿意多说笑，转移话题道：“小成，上次你帮我开发朵儿基金的网站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姐，你真客气，你就当我捐款了吧。” “说起来不好意思，这次还是有事求你帮忙，其实我已经到了向阳市了，明天你有时间吗？我去找你好不好？” “你到向阳来了？我当然有时间了。”小成一愣，心里琢磨着她找自己会是什么事。 “这次我主要想拜访一下你奶奶。” 一句话，小成就全明白了，上次在忙友大厦的时候，奶奶做了一串糖葫芦，朵儿也尝过，当时说刘忙戏称要投资奶奶做糖葫芦的生意，或许，朵儿把这件事当真了。 “是想吃糖葫芦了吗？” “嗯！” “那好，明天见，你在哪？我明天去接你。” “不用了，你是在东风镇是吧？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这边还着急埋人呢，所以小成也没多客气，挂掉电话继续填土。一旁丁丝娜问道：“什么事啊？” 小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火车上路遇杨朵儿的事情，助学工程，善莫大焉！ “我估计她这次是奔着我奶奶糖葫芦的秘方来的，她现在管理这一大笔助学基金，助学的同时，也需要保持基金的可持续增长，想必是要投一个相关的项目，这是好事，我奶奶应该不会拒绝她的。” 说话间，土一点点填上，在地面上踩了踩，又摇了摇旁边的几棵树，树叶飘飘落下，盖在上面，看不出一点痕迹。 并不需要特意留记号，凭借两人过目不忘的本领，哪怕再过几十年，也能轻轻松松的找到这里。 “走吧，我们回家。” 十五年前那个噩梦的始作俑者——或许是吧，现在已经埋入黄土，可是丁丝娜招惹来的安布瑞拉公司，会不会变成笼罩在两人头上的一片新的乌云？或许丁丝娜即便不去联络安布瑞拉，早晚有一天他们也会发现，来自于东风镇的文小成，他的高智商会不会和十几年前的新人类计划有关？ 该来的，早晚都会来的。 三张软盘里是什么内容，能不能读取出内容还不得而知，磁盘不比光盘，光盘哪怕光驱无法读取，但数据仍然雕刻在光盘的表面，还可以使用其他方法进行恢复，可是磁盘一旦消磁，则永远无法恢复，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相比磁盘里的内容，小成更关心的是除了丁丝娜和他两个人之外，还有没有人被注射过试剂，还有没有幸存者。那个注射者曾经说过，这试剂还没有在人身上用过，但结合斯利制药建立的时间等综合条件来分析，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可是如果给其他人注射过，又是通过怎样的渠道呢？ 还有一个疑点是说不通的，那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周清颜。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护士，如果安布瑞拉作为新人类计划的幕后黑手的话，他们是今年刚刚和丁丝娜取得联系的，可是又是谁帮助母亲取得出国留学的机会？又是谁背后去跟踪她，监听她？ 似乎，这是两拨人。 结合两个拜伦布尔沃，一个在地下，一个在人前。 事情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娜娜，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你觉得我们拿到的软盘有什么用？” 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丁丝娜一笑：“我对软盘里的内容并不太感兴趣，不过这软盘关键时刻可以保命啊！” 小成当然知道女孩指的是什么，继续问道：“那么你应该也不想让软盘里的内容重现江湖吧？” 似乎是改变人类的伟大发明，可是里面却蕴藏着罪恶。 “是啊，我最多想破解出一部分来应付安布瑞拉而已，并不想要全部。” 小成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软盘，“三张软盘，你一张，我一张。”小成把其中一张递给了丁丝娜，又往自己的怀里揣回去一张，而第三张，直接扔到了摩托车前的马路上，摩托车驶过，咔嚓一声脆响。 如果拜伦布尔沃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可是丁丝娜只是笑笑。神秘试剂重现于世的可能，就随着这一声咔嚓而完全断送了。 —————— 接下来没那么恐怖了。 第303章 朵儿来访 日上三竿，小成这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晚上几乎一夜没睡，跑到制药厂探查了一圈，最后还挖了个三米深的大坑，一早上起来腰酸背痛，精神萎靡。 文心武眼神复杂的看了儿子一眼：“年纪轻轻的，要节制！”说完便扬长而去。 小成眨么眼想了半天，才明白那句“要节制”是啥意思，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我？” 刚收拾停当，朵儿的电话打了过来，人家不好意思太早登门，等到九点来钟才拨通小成的手机，人已经到了东风镇。 小成一边往外走一边埋怨，“朵儿姐，你也不说提前通知我一下，昨晚上打个电话，今天一睁眼你就到了，总得给我点准备的时间啊！” 朵儿那边更不在意，道：“什么都不用准备，我已经是添麻烦了，你也不用接我，给我发一个地理位置就好了，我打着车呢，马上就到。” 东风镇本来就没多大，一个位置共享过去，小成在村口等着，不一会儿就见出租车停到了眼前。朵儿换了一身深色职业套装，但庄重的色彩并不能掩盖她骨子里的乖巧可爱，哪怕比小成大着近十岁，仍然给人一种“妹妹”的感觉。 朵儿不是一个人来的，从出租车上又下来两个人，一位是个看起来和朵儿年纪不相上下的女孩，也就20岁左右，应该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另外一个是位40多岁的中年男子，样子很憨厚，只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小成上前打招呼，朵儿则给双方介绍：“小成，来的仓促，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助理，也是朵儿助学基金的志愿者，叫陆念。” 这时那位姑娘上前打招呼：“小成你好，我叫陆念，盛阳哈佛大学的大四学生，计算机专业，看了你为我们基金会开发的网站，对你的技术实力非常钦佩。” 女孩还很客气，小成也上前握手道：“美女你客气了，我也对姐姐你的颜值异常钦佩。” 陆念莞尔一笑，并不在意。朵儿继续给小成介绍：“这位是大棱山鸿运滚滚食品厂的厂长李东泉，这次来主要是想找你奶奶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一提到食品厂，小成就明白了朵儿这次的来意，和这位李厂长握了握手，简单寒暄了两句，就把三人往家里请。 “见笑啊朵儿姐，家里破破烂烂的，都没个下脚的地方，我住这地方叫老井村，有一多半的房子是空着的，年轻的要么出去打工了，要么干脆就在外面混好了把全家都接了出去，这里租房子是全市最便宜的。” 几句话，就到家里，小成大大咧咧，也不把朵儿他们当外人，让进屋里，给奶奶一一引荐，弄得老太太一头雾水，什么助学基金的负责人来找自己？ “奶奶您好，我叫杨朵儿，以前是一名在山区支教的人民教师，现在是朵儿助学基金会的主席。” 老太太并不清楚对方来意，只是寒暄，“姑娘一路辛苦了，咱这小门小户的也没什么可招待的，等一会中午都别走，尝尝老太太我的手艺。” 朵儿也不客气，“奶奶，吃饭就不必了，不过我还真想尝尝您老人家的手艺，上次小成去虎石镇给刘忙带了一串糖葫芦，我也有幸尝了一口，吃了之后那味道就忘不掉，所以这次来，别的不想，就想您老人家的糖葫芦！” 老太太一听，面露为难：“闺女，不是老太太我端架子，只不过这糖葫芦得掏心，必须选用大个的山楂，上次你看到的那一串是我从三十来斤的山楂里选出来的，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啊。” 朵儿听了一笑，“奶奶，材料不怕，我给您带来了！” 说完，跟着来的那位李东泉厂长上前半步，把脚下旅行袋的拉链打开，露出一袋子红彤彤的山楂，大红果个个都有鸡蛋大小！ 老太太一看也笑了，“你们为了吃还真是下功夫啊！好，有山楂就不怕没糖葫芦，等着，我这就给你们去做！小成，去把我的家伙事拿来！” 文老太太说干就干，朵儿这些客人也都没闲着，有人帮着洗，有人帮着支大锅熬糖，朵儿想帮老太太剔核，被文奶奶拦住了。 “闺女，这活你可干不了，这是有讲究的！”老太太说着一边干着，一边讲解：“那个李厂长，你应该是内行吧，想学过来看看。” 李东泉被说的老脸一红，也不客气，拉了把凳子坐在了老太太身侧。 “普通糖葫芦，只要把果核提出来就行了，有用钢笔帽的，有用小刀的，还有的图省事，一刀从中切开，那就更容易了。虽然吃起来差别不大，不过糖葫芦其实卖的就是个手艺，我一般不那么干。”老太太边说边给几位讲解，朵儿、陆念加上李东泉，都竖起了耳朵听着。 别看是卖糖葫芦的，民间有高人！ “上次给忙总做的，是老太太我的独门手艺，山楂得抠两次，第一遍先把果核剔出来，这步其实很简单。”老太太说着，一把小刀从底下刺进山楂的核心，手腕轻轻抖了几下，小刀也不知道在果肉里面怎样动作，果核便一一落下，并没有把红果扎透，果核上甚至连点果肉都不带。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要剜果肉，光是山楂裹一层糖，大家早就吃腻了，哪怕是外面裹上巧克力，山楂还是山楂，所以我就另辟蹊径，从山楂的果肉里下功夫，山楂的酸和糖的甜只有完全混合才会有那种在嘴里爆炸的口感，可吃着还是山楂的味道。” 老太太说着，用一个半截袖珍的小勺，伸进刚刚刀子挖出来的小孔，里面转了一圈，细碎的果肉就被掏了出来，再看那鸡蛋大小的山楂，似乎就剩下了薄薄的一层。 文奶奶神乎其技，一把小刀上下翻飞，不大工夫就处理好了四五十个，果肉也弄了一大盘子。 朵儿和陆念两个女孩子一脸惊艳的表情，而那位李厂长则眉头紧锁。 老太太微微一笑，不无自豪道：“是觉得这工艺没办法量产是吧？其实有的东西，人工就是无法替代的。” —————— 让小成给刘忙带一串糖葫芦，其实是有用滴，虽然70多章之后才用上…… 第304章 冰糖葫芦 朵儿和陆念眼中看的是老太太的高超手法，而李东泉脑子里想的则是如何布置流水线。筛选、清洗、熬糖这些工艺流程都好办，去核也不算难，只不过没有老太太手工做得这么好罢了，可是这第二步剜果肉，想要机械化生产可就太难了。 文奶奶并不搭话，手里忙活着，熬糖、烫馅，然后再把处理过的果肉趁热装填回去，串串之后最后一道工序是蘸糖，老太太最后又给露了一手甩糖的绝活，看的几个人瞪大了眼睛。 “其实在馅里还可以放些别的东西，我试过蓝莓酱、草莓酱、巧克力，不过都要包裹在果肉馅的外面才好，今天的料不全，你们就吃这个原味的吧。” 糖葫芦做好，朵儿已经迫不及待了，“奶奶，我能吃了吗？” “不行，现在还烫着呢。”老太太微微笑道，“要等里面的糖凝固了才好吃。” 刚刚往里填充的时候，几个人看着就只咽口水，现在做好了，看着就有食欲，可是还得眼巴巴的看着。小成见状把糖葫芦放进了冰箱，又把桌子收拾下去，给几人端上了茶水。 有话，可以直说了。 “文奶奶，我这次来实在是冒昧，实不相瞒，我们的确是来偷师的，不过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朵儿开言道。 老太太微微点头，“我知道，老太太这门手艺也没人继承，不怕你们学了去。” “我大学毕业就到山区去支教，山里人的穷困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有一次有个学生中午没带饭，我就给他一袋方便面，这孩子都没舍得吃，饿了一天，说是要回家给奶奶尝尝……” 朵儿说着有点动情：“我一直想帮他们做点什么，直到最近，我找到了老同学，就是忙友集团的刘忙，他大手一挥，成立了这个朵儿助学基金会，我也稀里糊涂的成了基金会主席，管理着上千万的资产，诚惶诚恐，如履薄冰，生怕出一点差错。现在第一笔帮扶基金已经到了关庙镇，学校要改成寄宿制的，免费为孩子提供食宿，这也是我们的第一个试点。” 朵儿介绍起这方面便滔滔不绝，老太太也听得频频点头。 “不过做慈善不仅仅是募捐那么简单，升米成恩，斗米成仇，有时候直接给钱并不能改变现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我们除了关庙镇这种模式外也在探索开拓新模式，大棱山就是这样一个试点。” 老太太频频点头，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 “孩子上不起学，归根结底还是穷，要从根本解决问题，单纯的助学，倒不如把助学和扶贫结合起来，这是我和学生们一起讨论的方案，就拿大棱山来说，茫茫大山，交通不便，山上什么也不出，就是满山的红果特别大！这位李厂长就是从大棱山走出的大学生，他放弃了大城市的工作，回家乡创业，投资食品厂就想给乡亲们某一条致富之路！” 这时李东泉接过话头，道：“我们大棱山满山的红果运不出去，而且不耐久存，所以我就投资了食品厂，专门做山楂制品，山楂糕、山楂片、山楂酒，可是鸡蛋大的山楂，做成了山楂糕就没了优势，我们要照顾着山民的利益，那么大的山楂，收购成本也高，产品一直没什么竞争力，这些年一直在勉力维持而已。” “我也起过做冰糖葫芦的念头，可是同样没办法解决不耐久存的问题，冬天还好说，夏天没等出厂糖就化了，所以特地想到您这取取经，您要是肯帮我们，可是积了大德了！” “刚刚我特意给你们做了一遍，还要老太太我怎么帮啊？” 说话间，那边已经从冰箱里把糖葫芦取了出来，放到桌子上，都不用让，朵儿第一个，陆念第二个，第三个是李东泉，吃奶奶秘制糖葫芦那种土鳖样子小成见多了，几个人都是一样的表情，先是皱眉，然后睁大眼睛，再之后是睁大鼻孔，一颗鸡蛋大的红果咽下去，又跟着咽了好几口口水，这才能张开嘴说话。 “我可算又尝到这个味道了！”朵儿满脸幸福道。 “我从来没想过冰糖葫芦竟然能够这么好吃！”陆念兴奋道。 酸和甜，两种味道把味蕾拖了出来，一会冰，一会火，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将味蕾折磨的欲死又欲仙，最后味道散尽，才把味觉还回去，人的魂这才算回来。 “这种糖葫芦如果能够量产，一定会大卖！”李东泉兴奋道。“老人家，您这个秘方卖给我吧！” 文老太太刚想说话，一旁小成插言道：“不卖。”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就连朵儿都是一脸的不理解。 小成笑了，看着朵儿，问道：“姐，你猜猜我们为什么不卖？” 朵儿一皱眉，一旁陆念先反应了过来，“朵儿姐，我明白了！小成，这秘方是可以造福一方百姓的，而不应该局限在一个小小的食品厂上！大棱山产山楂，但是山区里产山楂的地方可不止那一处！如果真的卖给了李厂长，别的地方就用不了了。” 朵儿这时也明白过味来，频频点头。 小成道：“李厂长，既然想谈合作，那么丑话必须说到前头，我和我奶奶，谁也没想通过这个秘方赚钱，如果是为了朵儿姐的扶贫项目的话，拱手相送也没关系，可是您毕竟是一家私人企业，做企业和做慈善是两个概念，方向有根本性的区别，所以，这个秘方我可以给朵儿 姐，却不能给您，还望您能谅解。” 李东泉点了点头，“小成，你的顾虑是对的，虽然说我最初办厂也是为了山里的乡亲们，但是做企业的确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亲兄弟明算账，真要是盈利了，可能我想的是扩大生产规模，不可能把所有利润都用来做慈善的，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小成笑着冲李厂长点了点头，这人倒还很实在。 “朵儿姐，助学基金的目的不是为了盈利，但投资一些项目，用以保证慈善事业可持续发展和我们的非盈利性质并不矛盾，大棱山的食品厂即便得到了这个秘方，无非是多一条产品线而已，或许只有在你的手里，才能把它做得更大！” —————— 奶奶的秘方，如何利用才好？这次不用猜，咱讨论讨论，训练思维，这是一本提升智商的书，脑子是越用越灵的，这两套评论区很冷清啊，大家骚动起来！ 第305章 子贡赎奴 “小成，你的意思是……” 朵儿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山区支教，在商业方面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倒是她身边的助理陆念先一步反应了过来。 “小成，你的意思是我们基金会成立一个食品文化公司，再以授权的形式和大棱山食品厂进行合作，对吗？” 小成微微一笑反问道：“冰糖葫芦你们都尝了，感觉怎么样？” 一句话，所有人都不容置疑的竖起了大拇指。 “让一个食品厂去生产没关系，但若是去推广这个品牌的话，恐怕李厂长也有心无力吧？” 三人同时点了点头，这个无须讳言，李东泉管理一个生产山楂制品的食品厂已经焦头烂额了。 “可是基金会就有这个优势，我们这个朵儿助学基金最大的捐赠人是忙总，而且是在忙友集团的高层会议上决议通过的，不管是忙搜索、茫友网都会卖我们这个面子，与其我们利用那些公益广告去募捐，倒不如从中拿出一部分来，做一个自己的公益品牌！” 小成说到这，朵儿和陆念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成，我得告诉你，其实刘忙已经不是我们最大的捐赠人了，知道卢氏地产的卢总吗？她捐了一千零一万！”朵儿不无自豪地说道。 小成也笑了，“让他们互相pk才好呢，这种方式的炫富我们及其欢迎！” “说远了，对不起！小成，你继续说！” 朵儿这些天一直在为基金会的发展劳心劳力，如果真的可以像小成说的那样，利用基金会的优势做公益品牌的话，要比直接让大家捐款来得实在！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我奶奶这个糖葫芦，其实很适合做这种公益品牌，第一，它解决了贫困山区山楂的销路问题，而且可以给偏远地区提供就业岗位，给山民提供一条致富的新路，盈利又可以用于当地的教育，可以说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事！” 这一点大家心里都非常认同。 “关键在于，如何定位和食品厂的关系？” 小成把问题抛出来，在座的几个人也都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是一对矛盾，基金会需要这个项目来保持持续发展，而食品厂作为企业也需要盈利。既需要保证合作企业的利润，又得让山里的乡亲们得实惠，同时还得确保这个公益品牌不被利益所玷污。 “能不能考虑传统加盟的方式？我们提供技术，提供流水线，然后按年收取加盟费？”陆念提议道。 小成微微一笑，看了看李东泉，“李厂长，你觉得呢？” 李东泉微微皱眉，“小成，你刚才说要通过基金会来运作公益品牌，这个点子好！不过如果加盟的话，很多事情不好解决啊！拿我的厂子来说，为了做这个糖葫芦，必须得单独上一套流水线，加上每年的加盟费，恐怕就没什么利润可图了，赚钱多少，我并不是很在乎，可是这样的话，带领乡亲们致富，不就成了一句空话了吗？” 朵儿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皱眉不语。 小成笑了笑：“李厂长，其实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只不过加盟这种合作方式并不太合适。” 几个人同时把目光集中了过来。 “如果是简单的加盟的话，不说别的，销路仍然是个问题，毕竟是基金会在宣传这个品牌，订货的电话也只能打到基金会这里，我们当然可以再把订单转给大棱山，可是今后加盟商多了，就不太好处理了。所以，我想用代工的方式！” “代工？” “生产和销售分开，食品厂只负责生产，而销售完全由基金会来负责，没了加盟费，生产商的压力会小很多，也不用愁销售问题了。” 李东泉还是有顾虑，问道：“还有几个问题，第一，虽然没有了加盟费，但是流水线也是一道难题啊！别的不说，刚才老太太剜果肉那道工序，我就想不到如何用机械来代替，即便今后想到了办法，我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要付出比旁人大的多的成本！” 小成笑了，“谁说一定要用流水线生产了？” “啊？” “我们不是要解决山区人民的就业问题吗？纯手工制作啊！不是纯手工制作怎么打响品牌啊？怎么卖高价呢？” “饥饿营销，纯手工制作，这糖葫芦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销售我可以花点时间做一个抢购网站，前期都在网上销售，而且这样，我们才能标榜自己的品牌是纯公益的，因为中间的利润，每一分都入了助学基金！而且有清晰的账目可循！网站卖了多少串糖葫芦，抛去损耗和代工成本，一目了然。” 说完小成转问道：“李厂长，你刚才说了第一点，那么第二点的顾虑呢？” 李东泉嘿嘿一笑：“第二点已经没了，当时想的是代工能不能保证我们生产的产品你们都要，现在看来，这根本不叫事！” “朵儿姐，我们可以这样运作，由基金会拿出一部分资金做投资成立开一家饮食文化公司，我奶奶将秘方和技术授权给这家公司，就按照纯利润的10%收取专利使用费吧，这糖葫芦，就作为公司的第一个公益品牌！” 一提收费，文奶奶先摇头：“小成，人家是公益事业，我哪能要什么专利使用费啊？这秘方在我手里也是白瞎，给人家能做点善事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朵儿倒是不在乎这点钱，只是她不知道小成这样做的用意，毕竟之前给基金会做网站什么的，小成都是不计成本，他根本就不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 “奶奶，这笔钱你必须拿！您要是想做公益事业，再把钱捐出来是另外一码事。”小成说完，转向朵儿道：“朵儿姐，我奶奶倒不是贪图这一成的利润，从基金会的长远发展考虑，肯定不会只是糖葫芦这一个品牌吧？如果今后还有类似的项目，谁能保证下一个专利拥有者能像我奶奶这样无私的把秘方贡献出来呢？” “子贡赎奴，子路受牛的典故，大家都知道吧？” —————— 敲黑板，注意力，知识点啊各位！我的天啊！看我的书，今天不用过节我告诉你！ 第306章 请太君 （为南征同学加更，感谢红包） 这是记载在《吕氏春秋》中的两则故事。 子贡赎奴说的是孔子的弟子子贡出国游历，见到一个鲁国籍的奴隶，便自己出钱将他赎了回来。按照当时鲁国的规定，鲁国人在国外沦为奴隶，凡有人能花钱把他们赎回的，可以到国家报销赎金。但子贡赎了人却不愿接受国家报销的赎金，一时在鲁国被传为佳话。没想到孔子竟然批评了他：“子宫，你错了！向国家领取补偿金，不会损伤到你的品行；但不领取补偿金，鲁国就没有人再去赎回自己遇难的同胞了。” 子路受牛则是相反，子路救起一名溺水者，那人感谢他送了一头牛，子路收下了。孔子高兴地说：“鲁国人从此一定会勇于救落水者了。” 这似乎和今天所倡导的道德观念相背，不过这才是孔子眼中的大善。让每一个做了好事的人都能够立竿见影的得到好报，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乐意行善！而不是口头上说说，号召大家如何如何。 “奶奶，你不但要拿这笔钱，而且还要赚的盆满钵满才行！做善事还有赚头，这才能鼓励大家都来行善！如果民间还有像您一样，这种手里握着秘方的高人，他们才愿意把秘方贡献出来，这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和基金会合作啊！” 道理其实很简单，唱高调的结果是没人敢再开口，而只有去领取了补偿金，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赎回自己的同胞。 这层窗户纸捅破，在座几个人都明白了，一个道德上至高无上的榜样还真的不如一个名利双收的榜样有说服力，大多数人更愿意学习的是后者，而前者，只能供到香案上，或者写在课本里。 “小成，你说的对，慈善事业想要长久的发展下去，不能强迫每个人都做慈善！能让参与者得到回报的同时还把公益事业进行下去，这才是高明的运作方式！文奶奶，您就不要推辞了，我觉得小成这个方案是对的！” 小成笑道：“我连公司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心连心饮食文化公司，糖葫芦的品牌干脆就叫文老太！” 一颗红果，一颗爱心。 “饮食文化公司只负责品牌的包装和运作，而产品的生产，则交给鸿运滚滚这种立足于贫困山区的食品加工厂！只要我们定好质量标准，把控好质检关就好了，有茫友网络背后支持，以李厂长那边的产能，根本就是供不应求！” 朵儿脑海中的脉络也逐渐清晰了起来，李厂长的鸿运滚滚只是一个试点而已，盘活了食品加工厂，山里的山楂能卖上价钱，老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纯手工制作，需要大量的人力，还能够提供就业。层层受益，一举多得！一个试点成功之后，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多的加工厂要求加盟，甚至还可以选择贫困的山楂产地自己投资建厂，谁说以后文老太糖葫芦就不能卖到国外去？成为第二个老干妈？ 正说着，李东泉有点不好意思，插言道：“小成，这个想法很好，不过我这边还有点困难，既然是纯手工制作，老太太这手艺，这技术，一般人可学不来啊，能不能请您老人家到我们那去，给我们指导指导？至少得给我们带出来一批成手来！要不产品质量也过不了关啊！” 还没等李厂长说完，小成就给拦了，“这不行，我奶奶都六十多岁了！就算延退也该退休了，好不容易能歇两天，您想给抓劳力，我可舍不得！” 朵儿和陆念都跟着笑了，只有李东泉还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文奶奶这时说话了，“小成啊，你心疼奶奶我知道，不过这个忙我得帮啊！不说咱拿着人家一成的利润，得为人家负责，就是冲着做善事的角度讲，咱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奶奶，没不让您帮忙，不过咱也用不着到厂里去啊，谁要学，让他到家里来，您手把手的给他教会了，咱管吃管住都没问题！回头再去教别人不就得了吗？山里面条件苦，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哪受得了啊？” 刚说到这，李东泉迫不及待插言道：“小成，这个你放心，虽然我们那地方偏远，但厂子建在山下，有水有电，我把我办公室腾出来给老太太住，保证当自己亲妈一样伺候，你看行不行？” 听这话小成眼珠子瞪了起来，“咱很熟吗？” “李厂长，今天咱是第一次见面吧？”小成声音冷了起来。 李东泉被问的直含糊，点头道：“是啊。” “要不是朵儿姐带你来，我可不认识您是哪位！” 这时候谁都感觉到小成的情绪不对了，怎么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就不高兴了？ “冲着朵儿姐的面子，更是冲着山区里那些孩子，我奶奶心肠好，进门来一点没藏私，把这秘方拿了出来，手把手的教你，我们祖孙把事情做到这一步，挑不出什么毛病吧？” 小成咄咄逼人，就连朵儿都有点下不来台了。 “说是为了公益事业，我文小成怎么着都行，朵儿助学基金的网站是我给做的，包括给你们出出主意，哪怕再给饮食文化公司做个营销系统，甚至做个在线商城也都没事，要钱我可以捐钱，要出力我可以出力，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奶奶，好不容易能够踏踏实实享两天福，你非给弄到鸟不拉屎的山里去！怎么着？公益事业就非我们文家不可了？” 几句话把李东泉挤兑的脸红脖子粗的，赶忙解释道：“孩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心，你奶奶到了我那，我肯定当祖宗供着，决不让她老人家受累！我们那虽然是山里，其实我那个厂子的条件还可以，总不会比这平房差的……” 翻来覆去还是那两句话。 “少来这套！你看现在这平房破，我们房子早买好了，两户都是一百四十平的复式，门对着门！” 话赶到这，小成也不瞒着了，见老太太一脸疑惑，回头解释道：“奶奶，我知道您怎么想的，我要跟我妈走了，回头我爸一成亲，你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怕在一起不习惯！您想多了！一来我爸和我那位后妈都不是那种人，再一节，我就怕您有这顾虑，我把他们新房对门那家给买下来了，写的您的名字！您住着自己的房子还不行吗？用不着躲到外面去！” 朵儿等三个人当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不过老太太全都听明白了。 “孩子，你又买了一间房子？那要九十多万呢吧？你哪来的钱？” “网校啊，我不是和您说了吗？奶奶，您甭多想，踏踏实实的住着，我去我妈那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小成说完，面向李东泉，脸又沉了下来，“我奶奶面子软，禁不住你软磨硬泡，我可不管那一套！朵儿姐，什么专利使用费我们不是非拿不可，咱也不差那几个钱！糖葫芦的秘方我答应了，一定会给你，回头我做成视频文件，保证你看的明明白白的！今后基金会有什么事，打声招呼，我绝对义不容辞，不过想请我奶奶可不行！你们还没有谁出得起那个价！” —————— 号召大家学雷锋做好事，哪怕电视里天天都是正能量，不如真正让行善者受益来得实在。想让在外为奴的鲁国人获救，鲁国必须有那个奖励政策才行！千年以前的鲁国…… 第307章 老将出马 这话已经有送客的意思，朵儿脸都红了，站起身告辞道：“文奶奶，小成，其实这次来是我冒昧了，实在对不住，多有打扰，给你们添麻烦了！” 陆念和李东泉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李东泉道：“小成，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不答应就算了，我请老人家也是……算了，你别往心里去！” 几个人说着想往外走，这时不吭声的奶奶说话了，“几位留步。” “小成，怎么和客人说话呢？你这是我们文家的待客之道吗？” 老太太眼睛一瞪，小成也不敢顶嘴。 文奶奶站起身，重新把三位请了回来，“三位稍坐，我这孙子太小，不懂事，也是他太把我这奶奶当回事了，我劝劝他。” 老太太说完，把小成拉到了里屋，门一关，屋里就只有祖孙二人，老太太看小成还气哼哼的，脑袋上先戳了一指头，“你啊！” 小成耍赖似的往床上一坐，等着老太太骂。 “小成，你心疼奶奶，我知道，不过啊，这事奶奶真想去！” “奶奶！你知道大棱山在哪吗？刚才熬糖的时候我好奇就用手机查了一下，他那个食品厂虽然不在山里，可是去一趟城里也得六个来小时！弯弯曲曲的盘山道，三天一趟下山的车，手机都没有信号！您都这么大岁数了……” “多大岁数啊？”老太太把脸沉了下来，“这不刚六十多岁吗？奶奶的身体你不是不知道，干起活来，年轻人都比不了我！他那再累，比得了我以前在外面卖糖葫芦？你当奶奶老了？” “奶奶！就因为您以前太不容易了，我才更舍不得你去受罪！好不容易能够踏踏实实的享几天清福。”小成说着，眼圈有点红，他从觉醒的那一刻起就暗暗发誓，再不能让奶奶那么操劳了，所以今天一听李东泉厂长要拉壮丁，才无名火起。 老太太笑了，“就天天在家窝着就是享福了？要搁在以前，天天走街串巷的时候，是觉得要是能在家歇歇多好啊，就给儿子孙子做做饭，想吃什么给做什么，一想那日子就舒坦！我孙子争气，不但挣了钱，还让我们呢一家团圆了，甚至连后妈都给生生拉进了家里，按说这日子已经没个挑了……” 老太太说着一阵唏嘘，“其实就这样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也挺好，不过今天，我改注意了！人家李厂长请我，那是看得起我老太太！你以为奶奶老了，就没点事业心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还想让这糖葫芦名扬天下呢！我还想让老外也尝尝咱的手艺呢！佘太君百岁挂帅，我才六十来岁，怎么就不许我干一番事业呢？” 奶奶这么说，没办法拦着了。 人活一辈子，不是吃饱喝足了就叫幸福，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证明自己的价值，换句话说这叫自我实现。 见小成不说话，老太太问道：“同意了？” 小成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想答应。 从小带大的孩子，老太太还能不知道孙子想什么？也不用多说了，把门一开，直接宣布结果，“李厂长，这个忙，我帮了！” 小成跟在后面，从屋里走出来，到李东泉近前，一把拎住他的脖领子，红着眼圈道：“姓李的！我奶奶到你那，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和你没完！” “小成！”老太太赶紧过去把小成推开，这样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李东泉憨憨一笑，“没事，没事！我理解！” 看文小成这么激动，朵儿和陆念都过来劝：“小成，大棱山我们去过，的确是偏远了一些，不过加工厂里的条件还可以，虽然谈不到舒服，但总不会让老人家受罪的。” 小成并不理会两位美女，和奶奶道：“奶奶，你一个人去肯定不行，我让董大震和刘振威跟着你，至少身边有个人，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盗门五小里，黄子铭去技工学校学习装潢设计，已经出去住校了。剩下这小哥四个都不爱读书，所以都扔到工地上当了监理，说白了就是看着工人干活。董大震和刘振威这两货是属于胸大无脑型的，缺少那么股机灵劲，不过为人倒是老实可靠，而且和老太太的感情也最深，说是把文奶奶当成自己的亲奶奶也不为过。 事情定下章程，进展就容易多了。朵儿那边筹办饮食文化公司先进行着，而大棱山的工厂那边则刻不容缓，毕竟已经是秋天了，马上就是山楂收获的季节，如果不能在山楂成熟之前把厂里的生产流程捋顺，可要耽误生产了。 知道老娘要去山里的食品加工厂给人当技术顾问，文心武也是老大不乐意，和小成是一样的心气。老太太左劝右劝才算把儿子劝好了。没过门的儿媳妇给准备了好些东西，怕山里冷，连过冬的棉被和羽绒服都给带上了。 旁边那小哥五个一听老太太要走也都挺难受的，黄子铭特意从学校赶了回来，王思远和夏天不能跟着，一口一个奶奶叫的小成都嫉妒了。董大震和刘振威两个虎啦吧唧的家伙倒是很兴奋，就好像要去旅游一样。 小成特意给奶奶、刘振威和董大震都买了最新型号的芒果7手机，为了就是能够时常保持联系。怕山里没信号，都想通过七爷那边的关系买卫星电话了。老人家一走，跟着送的好几十位，弄得李东泉如履薄冰，这要是真出点闪失，他毫不怀疑这些人能把他吃了。 最不放心的就是奶奶，至于这个公益项目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有忙友集团的宣传和扶植，朵儿助学基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声名大噪。第一批在关庙镇援建的宿舍和食堂作为试点，全程向网友们直播，并且第一时间在网上公开了账目及预算。 借着这一波热度，公益品牌项目也随之上线，朵儿助学基金会高调宣布，心连心饮食文化公司正式成立，公司专门挖掘偏远山区的土特产，一方面在当地投资建厂，带动就业，另一方面，公司旗下的所有品牌的产品，收益完全用于公益事业。买公益品牌的产品就相当于间接捐款，这个项目也被网友频频点赞。 第一个公益品牌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问号中隐隐可以看见鸡蛋大的山楂做的背景。 网友们纷纷猜测，第一个公益品牌，一定与山楂有关，当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见，问号明显是要造一个悬念，不可能那么简单的让你猜到。 小成笑了，答案是什么不重要，只要你猜了，便入吾彀中矣。 —————— 预告一下，奶奶这根支线会有一个大高潮，你们猜……不许扔臭鸡蛋！ 第308章 特殊服务 很多人都知道，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目的是：发现鼓励世界上具有数学天份的青少年，为各国进行科学教育交流创造条件，增进各国师生间的友好关系。但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在大赛中获得金奖的选手，除了能够得到至高荣誉和一笔不菲的奖金以外，还会得到一个测试自己智商的机会。 智商高是数学天分高的先决条件，有志于在全球范围内发现挖掘高智商天才的千兆会，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所以他们对每一年的奥数竞赛都异常关注，大赛的冠军，或者其他表现出众的选手，一般都会受到千兆会的测试邀请，如果能够通过测试，就能够成为千兆会的外围会员，并得到一百万美元的奖金。 当然，这些都要求参与选手签署保密协议，一百万美元的奖励也会以选手未成年的名义，暂存在千兆会的会员账户中，到选手年满18岁自动解封。当然，如果在此期间选手急需用钱的话，也可以向协会申请提前提现。 这样一来，一个严密的组织架构就形成了。 当然，这些属于绝密信息，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小成也不知道。不过他在调查拜伦布尔沃的时候，发现这位他亲手埋葬的家伙，小时候竟然也是个奥数天才，在1973、1974年曾经两次力压各国选手，夺得国际奥数大赛的冠军。 如果小成也能够在决赛中拔得头筹的话，或许也能得到千兆会外围会员的测试资格，不过现在复赛还没开始，千兆会已经找上门来。 一开始接到千兆会的电话，小成还以为是忙友集团的高层来问计，骂街的话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外国娘们儿。 “请问是文小成先生吗？” 说话很客气，不过中文却有些生硬，虽然流利，但还是一下子就能听出来来自于异域的口音。 “我就是，您是哪位？” “文小成先生您好，我是国际天才俱乐部千兆会的服务人员，您可以叫我佩儿，现在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吗？” 听起来像是那种社会调查的骚扰电话，不过人家毕竟彬彬有礼，、帮着做一份调查也没什么，而且小成还记得千兆会这个名字，他曾经当着刘忙的面，做过千兆会的智商测试题。 只是他不知道，那一套试题，最近一年只有四个人有答题资格。 “好吧，请开始耽误吧。” “您在一个月前，是否在盛阳市的虎石镇做过一套智力测试题？” 想必就是熊园的那次了，这也无须否认，小成点头答应，“是啊。” “那就没错了，恭喜您通过了千兆会的智力测试，您现在已经是千兆会的第八名会员了。” 之前刘忙介绍过，千兆会是全球最为顶级的高智商人群俱乐部，顶级到全世界只有七名会员。成为第八名会员，不论对谁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幸，只不过小成却对此无感。 不得不说，那套试题的确比较高明，而且是他见过最高明的智力测试方案了，没有之一。可是在答题的过程中，试题的判定系统在分析他的行为，他也在分析出题者的智力水平，结论已经很清楚了，出题者的智商应该在210左右。 的确比普通人厉害了不少，甚至比传说中的爱因斯坦还牛，可是智商200的爱因斯坦为全人类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这位智商210的牛人却在玩着这种无聊的智力游戏…… 而且玩的还不怎么样。 “等会，等会，你怎么知道我答题的时候没作弊？” “我们千兆会的试题并没有一套标准的答案，不同的答案组合会表现出被测试者的思维方式和头脑在某一方面的特长，而我们是根据这个进行打分的，所以不存在作弊的问题。而且在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华夏赛区的初赛中，您也证明了自己，能在十五分钟交卷并且获得满分的天才，和我们试题的验证结果是一致的。” 小成微微撇嘴，心里想的是：刚愎自用。 “好吧，感谢你们信任我，不过是否加入千兆会你们还没问过我的意思呢，我现在的学习任务很紧张，没时间参加什么类似于千兆会的这种课外活动小组。”小成不无傲慢地答道。 “先生，根据我们协会的章程，无论您是否同意，我们都会认定您是我们的第八位会员，就好像人只要一出生，就会自动取得出生地所在国的国籍一样。” 很显然，这位佩儿小姐并不太了解我国国情，我们这没户口的人多了去了！ “那你们认定就认定吧，何必通知我？是要给我邮寄一个会员证吗？” 电话那边佩儿小姐哑然失笑：“文小成先生，您可能对我们千兆会还不太了解，我们不仅仅是一个会员身份的问题，现在全世界通过我们测试的只有8人，很有可能您就是全世界智商最高的八人之一，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如果全世界最高智商的天才打两桌麻将的话，会有我一个位置，对吗？” “文先生您真幽默，这样和您说吧，千兆会最为推崇的一句话是：天才引领世界！您作为全世界智商最高的人群之一，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天才，而我们是为天才服务的！” 有妹子给你打电话说是提供服务的，正经人一般都挂了，不过如果是个洋妞的话，或许还可以再问问价格。 “那你们的服务，怎么收费？” “您说笑了，您还是对千兆会不太了解，您是可能会引领世界、改变世界的人，所以千兆会为您提供了这个平台，我们会为您的一切想法、要求提供便利，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可以满足您所有的要求。” 小成笑了，“那好啊，先拿一千万来花花。” “这个简单，您稍等一会儿。”佩儿不慌不忙，似乎电话那边正在操纵着什么，“您现在可以查询余额了。” 小成拿着电话，就感觉手心一阵震动，接着屏幕上一条短消息：“交易提醒：您尾号为5052的银行账户中收到了一笔跨行转账，转账金额：10，000，000元。” —————— 全世界智商最高的八个人，他们都是谁？ 第309章 天才引领世界 在宾馆里，电话铃声响起，里面一个妖媚的声音：先生，需要服务吗？此刻男人做决定的不仅仅是道德，还有体内的荷尔蒙和兜里的钞票。反过来更富戏剧化，电话里，那个咬字生硬的外国娘们先打来了一千万，小成本能的想问一句：美女，需要服务吗？ 一千万可以加更。 “文小成先生，其实这笔钱就是您的，当您通过了智商测试的考验之后，千兆会就为您提供了一笔一亿美元的扶植基金，您可以随意支配这笔钱，用于满足您的任何梦想，甚至可以任意挥霍。我们能够提供的不仅仅是钱，甚至包括很多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帮您的女朋友拍电影，甚至让她一夜爆红。” 小成心中一震。 早知道这个雷要落到自己头上，没想到现在就来了。 拍电影的事情，和丁丝娜谈的应该是安布瑞拉的人，现在千兆会的人怎么知道了？难道说，千兆会就是在安布瑞拉背后的大boss？ 现在幕后黑手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 “什么拍电影啊？”小成明知故问道。 “文小成先生，您之前攻击安布瑞拉的官网服务器的时候，和他们达成了协议，让他们在华夏投资拍电影——其实您根本无需如此，我们千兆会在好莱坞也有大量的人脉和资源，帮您的女朋友完成心愿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安布瑞拉是什么？”小成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嘴硬到底。 “安布瑞拉是一家跨国生物科技公司，也是全球最大的制药集团，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拜伦·布尔沃先生就是我们千兆会七名会员之一，他的创业资金也是千兆会提供的，所以您就不用瞒着我了。” 小成心中清楚，拜伦·布尔沃是个已经死了十五年的家伙。 “佩儿小姐，您能说中文吗？你有两个单词我听不懂。” 对方笑了，“没关系文先生，您只要知道，千兆会是全球顶级的高智商天才俱乐部，我们奉行的理念是天才指引我们前进，您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所以千兆会为您提供了全方位的服务，以便您能够更快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价值。” “那一亿美金您随时可以取用，只要给我打个电话我都会替您办妥，甚至不够您还可以继续申请资金扶植，不过一亿美金之外的可能要说明用途——当然，我们对您的支持远不止于此，我们能送您到任何一所您想要去的学校去就读，为您提供最为前沿的科研成果，给你一切你想了解的信息，不夸张的说，这个世界上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并不多。” 我想要世界和平…… 小成并不认为佩儿是吹牛逼。 之前在熊园，刘忙提到千兆会的时候，他还没太放在心上，以为只不过是一个和门萨差不多的一种高智商俱乐部，没事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佩儿这一个电话，让他对千兆会有了新的认识。 世界智商顶尖的七个人，每一个都在200以上，他们造就了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一个爱因斯坦，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格局，相对论让整个人类的眼界都为之一宽！其研究成果，即便在近百年之后的今天仍然有着不朽的价值，而他的智商据说刚刚过200。 一个人就为整个世界的进步规划了百年的道路，七个智商200以上的家伙会干出什么样的事业？ 拜伦·布尔沃，在医学界享誉盛名，而且还研究出了那样逆天的试剂，这只是七人之一。 一亿美金的大手笔，出手要比忙友集团的扶植计划阔绰的多！ 同为高智商人士，小成很容易理解千兆会的理念，天才引领世界，这话并没有错，虽然政治课本上会更为“辩证”的看问题，说那些天才的研究成果是建立在前人，尤其是广大劳动人民智慧结晶的基础上的——其实广大劳动人民并没有什么智慧结晶，结晶的也是劳动人民中的天才，其余的人只是劳动而已。 天才引领世界，必须要把天才放在相应的位置上。千兆会通过各种渠道、手段来发现高智商人才，并且大力扶植，使之可以将其聪明才智发挥出来，这的确是一件有益于全人类的事情，只不过试剂的阴影还在小成心里挥之不去。 为了全人类的利益，听起来似乎不错，但是小成仍然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一个类似的口号，我们似乎也喊过。 喊得时候，显得好傻。 现在对方已经认定了是自己攻击了安布瑞拉的服务器，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在东风镇这种偏僻落后的小地方，突然间蹦出了一个高智商天才，对方要是不怀疑才怪呢！好死不死的，自己又阴差阳错的做了一套千兆会的试题，现在对方摊牌了。 翻译过来，小成可以这样认为：拍电影，不叫事，一亿美金也是毛毛雨，而你那个实验日记呢？ 小成将自己代入了千兆会创办者的角色，试图以他的角度来分析其行为。 天才引领世界，一句并没有错的话，在天才的嘴里说出来，不管怎样也会感觉带着一丝傲慢与冷漠。自视为天才，并准备引领世界的人，那种高高在上的隔离感已经呼之欲出了。小成自己也曾经接近了那种状态，和普通的凡人相比，智商高出了一个量级，他们的确有理由把自己当成神。 而通过千兆会测试的人，便仿佛羽化成仙一般，进入了神界。 当然，神永远不会缺少信徒，或许打电话来的佩儿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信徒同样信奉着天才引领世界的理论，希望可以追随神的脚步，或许他们要比迷信的人强一些，至少骗他们的人，真的比他们聪明。 七个站在智力巅峰的人，加上不计其数的狂热信徒追随，其中之一的拜伦·布尔沃就取得了如此让人耀眼的成就，其余人会怎么样，可想而知了。 天才引领世界，那么这个世界，是否由那几个少数天才所操控着？ —————— 说明一下，本书的构架是建立在一个内在逻辑体系中，也就是说我以一种传奇的手法来解读世界，里面涉及到阴谋论的东西，可能让你觉得我在抹黑西方——没有办法，除了抹黑他们我还敢抹黑谁呢？无须在意，甭管我写的多像真的，你都别信，这是我瞎掰的，谁信谁傻！ 第310章 谈话主动权 “佩儿小姐，千兆会只有七名会员，那你的身份是什么？” 通话进行到现在，小成不能不引起重视，重新定位两人的关系了，他并不想被动的被不停试探。 “我是千兆会的服务人员，为会员提供各种服务。” 小成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千兆会的理念是：天才引领世界，佩儿小姐，你作为千兆会的服务人员是否认同这句话？” “是的，我认同。” 不知不觉中，小成已经掌握了谈话的主动。 “我是所谓的高智商天才，而你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你从心底里认同我会改变世界，并且你愿意毫无保留的来扶植、帮助我，我理解的可对？”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肯定道：“是的。” “然后，甘当一个被引领者，甚至放弃自己原有的理念？” 步步递进，也在步步紧逼。 对方声音似乎已经失去之前的从容，不过还是回答道：“是的。” 小成趁热打铁，“我对千兆会的了解不多，但是从我们刚才的对话里，我也得到了一些信息，千兆会是一个以高智商人群为核心的组织，智商超过200则可以加入，并且得到组织的大力扶植，你也是组织对我扶植的一部分内容，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是的。” “你们所谓的服务者，也认同天才引领世界这个理念，甘愿做一个追随者，你从心底认为我比你强，而且这种强是与生俱来，并且无法通过后天努力改变的，所以你甘愿臣服于千兆会的规则之下，是不是这样？” “是的，您说的没错。” “这种追随，和职务、岗位没有直接关系，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同，所以你才甘愿臣服，所以说，你不会对我说谎，对吗？” “是的，您可以完全信任我。” 佩儿小姐在电话里连续回答了六次是的，她已经丧失了拒绝的能力。 人是如此容易被影响，其实每一次谈话，甚至是电视里播放的广告，都是一种催眠，并不一定要在你的面前放一块怀表晃来晃去。 “千兆会有几个人？” “七位，您是第八位成员。” “另外七人都有谁？”小成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让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时间。说谎是需要思考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除了您之外还有一位拜伦布尔沃先生。” “为什么不知道，千兆会的成员也是保密的吗？那为什么你会知道拜伦布尔沃的身份？” “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知道千兆会全部七位会员身份的只有会长一人，也是他为每一位会员提供的资金，但是新会员不会知道老会员的信息，而老会员则非常有可能知道新会员的身份。” 千兆会的规则是会员彼此之间身份保密，但是对于新晋会员来说，保密自己的身份是很难的，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新会员不知道老会员的身份，而老会员一般都会对新会员的信息了如指掌。 一亿美元当做零花钱的千兆会会员，加上200以上的智商，他们要想挖出一个新会员的身份实在太容易了。 更何况自己还那么高调。 “那为什么你知道那位拜伦的身份？” “拜伦布尔沃先生是千兆会地第六位会员，他并没有向我们服务者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们才知道。” 小成心中暗自点头，继续问道：“你之前曾经为拜伦布尔沃服务过？” “并没有，千兆会为每一名会员都准备了一亿美金，并且配备了一个助理团队，我可以看作是您的秘书，同时还是一个联络员，负责您和助理团队的接洽，而团队的其他成员并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服务。” 每一个字，小成都在不停地评估其可信度，不过他发现，如果对方受过专业训练的话，很有可能是故意配合自己的心理暗示，所以佩儿的话，一句话都无法证实，对于千兆会这样的组织，他们用一亿美金来试探一个人的事情不是做不出来。 如果这个人的智商对他们产生了威胁的话。 “好吧，我大致了解了，你现在给我解释一下安布瑞拉的事情，为什么说我攻击过安布瑞拉？还有什么拍电影的梗。” “您是可以信任我的，无需向我隐瞒……” “佩儿小姐，记住你的身份，是你追随我，而不是我来向你解释，只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就可以。”小成强势道。 “是这样的文小成先生，我们千兆会的第六名会员拜伦布尔沃先生是安布瑞拉的第二大股东，也是实际上的负责人，在不久之前他向千兆会求助，说是公司的服务器被超强黑客攻击，千兆会派出了数名世界顶级的技术人员，帮他处理了问题，和攻击的黑客取得了联系。” 小成心中了然，原来那次攻击是千兆会派出了技术团队。 “你继续说。” “那位神秘黑客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地理位置，他和您一样，都是来自向阳市红星县的东风镇，据说神秘黑客手里有安布瑞拉想要的东西，并以此为要挟，来……” “敲诈？”小成问道。 “对方并没有要钱，不过他要求安布瑞拉公司在华投拍一部电影，并且发来了剧本，只是约定了女主角要通过海选的方式，而选拔过程中，在所有被选拔者中，有一位能够说出约定暗号的人要当选为女主角，并在第一时间向社会各界公布。” “他是怕你们找到他吧？”小成明知故问道。 “或许是吧，不得不说这是个既能隐藏自己，又可以从中获得实惠的好办法。” “然后那个人是怎么变成我的，就因为我也是东风镇的？” 佩儿语带歉意道：“对不起先生，这是我自作聪明了，的确和东风镇有关系，而且以对方能让安布瑞拉那样的大公司都束手无策的技术实力来看，也只有您这样的超智商人士才做得到，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误会。” 小成心中一凛，如果对方真是那种把超智商人士当做神一样的信徒的话，根本不会对神产生这样的怀疑，这个佩儿小姐或许根本不是千兆会的服务人员，她更有可能的是七名会员之一的手下，甚至就是那七名会员之一！ 已经死了，却还活跃在商界的拜伦布尔沃，千兆会和安布瑞拉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亦敌亦友真假难辨的佩儿小姐，小成的眉头皱了起来。 —————— 有没有感觉，这个坑还在加深加大？再次求个正版订阅吧，现在跟读的正版用户实在是太少了，我可能是选错了地方，创世的读者比较年轻，我挖这么深的坑，他们都不敢跳…… 第311章 三种可能 （为mr·赫加更，恭喜升为宗师。） 佩儿小姐提供的信息很多，但是能让小成相信的却很少。 有句话叫做孤证不立，意思是如果只有一条证据支持某个结论，这个结论是不可接受的，在逻辑学上，称为弱命题。这句话在考古学、历史研究和司法审判当中都具有指导意义，所以小成当然不会听信一个佩儿的一面之词。 能够被证据证明的，可以相信，能够被证伪的，可以排除，无法证明或者证伪，则存疑。这只是最基本的逻辑，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而这个世界又充斥着太多的谎言，于是大家的智商被越来越低。 或许学会了逻辑思考的能力，国人的智力能够上一个新的台阶。 小成以现有的信息，无法证实或者证伪佩儿的话，不过他依然可以做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猜测。 关于七人千兆会，应该可以相信，刘忙和他们接触过，并且在网络上也流传着他们只鳞片爪的信息。包括千兆会200智商的门槛，以及刘忙的那一套智商测试题。 既然可以肯定那套测试系统属于千兆会，那么自己被千兆会关注也是理所当然，只不过并不能以此推论佩儿小姐所说的话——包括一亿美金、辅助团队等等，但佩儿小姐能够说出关于安布瑞拉的事情，那么千兆会和安布瑞拉公司之间存在着联系是肯定的。 或许像她所说，千兆会扶植了拜伦先生，不过也有可能这个安布瑞拉是千兆会的资助者。虽然不知道他们谁是幕后的老板，但是对这两个组织，都需要保持警惕。 现在不管是千兆会也好，安布瑞拉也好，小成都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无所遁形，关键就看，自己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更为有利。 “可能性有三种，第一种情况是佩儿小姐说的都是真话，千兆会是由第一个高智商天才所创立，这个创始人凭借个人能力，在商界打拼，获得了巨额财富，可是金钱已经不能满足他对自身价值的认同感，他渴望做一些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于是，他成立了千兆会。” 思考的时候，最需要文小刀。 两人的思维基本上是一致的，所以小成继续道：“我猜这个创始者在创办千兆会的时候已经到了晚年，他为了追逐财富，而放弃了很多，所以才会穷其才智，设计了这样一套智力测试系统，他希望天才可以心无旁骛，无需为世俗的名利奔波，而将自己的天赋用于造福人类上，或许这就是他的初衷。” 一亿美金的赞助，不问任何用途，可以满足一个人任何的私欲，当财富带来的快乐被耗尽之后，天才会不由自主的追求更高层的价值——这也许就是一亿美金的意义所在。 “一个个天才被发现，同时，在选拔天才的过程中，一群信徒一样的追随者也对千兆会趋之若鹜，为了更好的为天才提供便利，所谓的助理团队应运而生，于是渐渐的，千兆会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其中不乏安布瑞拉这样的跨国巨头。” 一个智商200以上的人，加上实力雄厚的资金支持，小成毫不怀疑他们能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至少逻辑上没有漏洞，可能性是有的，我们无法证伪。”文小刀道。 “如果对方是一个智商200以上的人，那么编造这样一个没有明显漏洞的谎言应该不难，所以我们只能存疑。” 其实说起来，小成觉得这种可能是最小的，越是智商高的人，越是刚愎自用，越是不愿意合作，而那些甘愿合作，善于合作的，往往都是情商比较高的人。 而智商和情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成反比的。 “就好像我们这样，不相信任何人。” 小成尴尬一笑：“好吧，我们说下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千兆会仅仅是个类似于门萨的那种高智商俱乐部而已，大家搞搞联谊，喝喝茶，毕竟智商接近的人才好聊天，才能懂得彼此间的幽默。成员对外保密，只是不想受到外界的骚扰而已，他们有可能是某个行业的巨擘，也有可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教师，无关紧要，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小成继续道：“而安布瑞拉的老板——也就是死去的拜伦布尔沃背后的那个人，发现了东风镇的神秘黑客，又从千兆会了解到我们获取了会员资格，所以自然而然的把两者的形象糅合到了一起，如果是为了试剂那种逆天的东西的话，一亿美金根本算不了什么，更何况他们目前只花了一千万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有一名千兆会的会员在安布瑞拉！” “应该如此，不过那位拜伦布尔沃先生未必一定是千兆会的七人之一，我们姑且信之吧。” “简单说，他们就是为了那本所谓的实验日记，如果我们能够让他们认为那个神秘黑客另有其人的话，他们也会将目标转移到别处。” 这个可能性最容易验证，没人愿意花着巨额成本来养着一个根本不相干的人。 “第三种可能……”两个人一起说道。 一群高智商的疯子，把自己当成神的人会做什么事情？智商越高，合作性越差，千兆会真的是一个和睦的团体吗？或许每一个加入千兆会的家伙都和自己一样，充满着怀疑、戒备甚至是敌视，这样一个组织，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只不过他们有时候需要这杆大旗做一些事情。 按照那套试题的评分标准，自己的测试智商应该在380分左右，那些智商只有200，却把自己当成神的家伙如何看待这个数字？ 神是否愿意接受一个比他们神位还高的家伙来插一脚？ 或许那七个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就好像《三体》中引入的黑暗森林法则，或许一样适用于这里，当有一个家伙威胁到自己的存在的时候，将其消灭掉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 孤证不立，当只有一种论调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动动脑子了，存疑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是小成给你们的建议。 书评区里，mr·赫同学说要去远行，也不知道你要去哪里浪，总之祝你一路顺风。 第312章 奥数复赛 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他们是真心扶植自己，希望超智商天才可以为全人类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也可以印证千兆会的理念：天才引领世界。如果这样的话就无所谓了，不会有危险，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没关系。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这是安布瑞拉的试探，那么最好的应对就是像现在一样，让对方认为自己和神秘黑客是两个人，丁丝娜出演的那个神秘黑客从性格上来看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而自己则要在各方面都显得幼稚、轻狂一些才好。 和佩儿小姐的接触不会只有这一次，所以接下来必须确定自己的角色。 一个胸无城府的高智商妖孽，任性轻狂却无害。 哪怕是第三种情况，对方有其他的打算，这样的伪装也是最适合自己的。 不过，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最好赶紧逃离东风镇！ ……………… 离开东风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母亲周清颜的一纸诉状，小成只能乖乖的跟着走。不过现在也是歪打正着，去京都这种大城市的话，治安要比穷乡僻壤的东风镇好的多。 和母亲约好，奥数竞赛的复赛比完就走，现在，复赛终于开始了。 初赛那一波的余温刚刚过去，复赛还没开始，媒体就开始旧事重提，之前被小成打脸的那几家报纸也跟没事一样，将初赛满分状元捧上了天，甚至一些少儿节目都向小成发起了邀请。 当然，小成都推掉了。 一米八的大个子去参加少儿节目…… 往年的奥数竞赛是没有这种热度的，一来是因为向阳是这届比赛的主办城市，所以前期宣传十分到位，二来是之前也没有过满分，尤其是像小成这样十五分钟交卷拿的满分。终归是传奇的事情更能吸引人的眼球，所以这次复赛，很多记者早早的就联系了小成，问的当然也是一些没营养的问题。 “小成同学，你作为初赛的满分状元，这次复赛，你的压力大吗？” 小成笑笑：“没什么压力，信不信我交个白卷给你看看？” “你对这次复赛有信心吗？” “没有。” “为什么？”记者被唬的一愣。 “刚才我摸了摸兜，没发现信心这个东西。” “小成同学：对于这次竞赛，你最大的希望是什么？” “可以早点交卷。” 记者都是成年人，所以都认为小成这是调皮，那边进考场的队伍已经往里走了，可是围拢着的记者仍旧不肯散去，小成不耐烦道：“各位，那边已经进考场了，要不你们进考场里，看着我答题好不好？” 几位记者赧然一笑，让开了道路，不过也有不开面的，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小成！小成！” 小成回头笑道：“一会儿见！” 奥数的复赛仍旧在向阳大学里举行，虽然人数比初赛时少了很多，但热闹的场面却丝毫不逊色。考生都已经进入了考场，楼下的记者不可能两个多小时都在外面等着，所以准备在楼外面拍几个外景就撤了。当然，也有人不甘心，赌小成还会十五分钟交卷。 里面刚刚打考试铃，这时就见考场的楼里面，一个瘦弱的妹子抬出一张课桌来。记者和摄像都在选取拍摄角度，并没有留意那个女孩，课桌放在几位记者的眼前，这才引起大家的注意。 那妹子吭哧吭哧的把桌子放下，回头又去搬凳子。一群记者不明所以，就看教学楼前一桌一椅，妹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还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难道说里面的座位不够了，这妹子在外面露天考试？可是怎么连个监考老师都没有？ 记者不少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就见那女孩从包里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开机，又调整了一下角度，避免阳光直射看不清楚，之后敲击键盘，打开了一个网页，似乎是什么网校。 妹子弄好，又从包里掏出个便携式打印机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此时里面的考试刚刚开始三分钟。 记者里有人爱刨根问底，看着妹子的行为实在诡异，边上前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本届奥数复赛的参赛选手吗？” “不是。”那妹子彬彬有礼道。 “那您是……” “我是‘学有小成’网络培训学校的总经理助理，我叫莉香，这是我们老板给我安排的任务。” 问话的记者并没有理解“学有小成”的意思，继续问道：“您的老板是谁啊？为什么给您安排这样的任务？” 莉香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做广告的机会，面对记者的镜头道：“我老板有三位，一位是繁星的丁校长，一位是你们刚刚采访过的文小成，还有一位，估计你们都想采访，他叫刘忙。” 正说话间，教学楼里又走出一人，众位记者听到刘忙的名字都围拢到莉香的身边，竟然没人发现教学楼里又有一人出来了。 现在考试刚刚开始了五分钟，十五分钟才允许交卷呢。 后出来那位走到近前，口中边念道着“借过”，边分开人群，莉香一看，赶紧让出了位置。这时众位记者才发现，出来的是文小成！ 小成也不理他们，直接坐到椅子上，双手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记者中有人看了看表，一声惊呼：“天啊！刚刚九点零五！” 九点钟准时发卷，现在小成已经走了出来，也就是说他答题的时间绝不超过五分钟！ 这时候有人反应过来了——考场纪律，十五分钟才可以交卷！因为要杜绝作弊，迟到十五分钟禁止入考场，必须保证交卷离场者和迟到者没有交集才可以！ 那么小成是怎么出来的？ 小成手指还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字，人则微微抬头答道：“交白卷啊！无非是写个自己的名字而已。” 这时候记者就是再缺心眼，也知道把摄像机打开了！ “小成，你竟然弃考，是出于什么考虑？” “我刚刚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我没压力，就是想交个白卷给你们看看，我对本次考试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早点交卷，现在我似乎做到了。”小成手上不停，嘴上则有问必答，和众位记者聊起了天。 “小成同学，你放弃了这次考试，是因为对复赛的准备不足吗？” “不是准备不足，是压根儿就没准备。” “小成同学，在初赛时你十五分钟交卷获得满分，就有人质疑考试漏题了，是你在故作玄虚、沽名钓誉，现在复赛你又交白卷，不怕大家怀疑吗？” 小成一笑：“我在考场里答题你们怀疑，现在我在摄像镜头面前答题，你们还要怀疑？那我可就真没办法了。” 这时候众位记者才发现，小成一直在笔记本上敲打的是一套试卷，而试卷最上方的标题，赫然写着第47届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华夏赛区复赛试题。 —————— 十五分钟交卷是考场纪律，我没办法再快了，所以只能交白卷了。 第313章 无冕之王 五分钟交卷，交了白卷！出来之后当着记者的面现场默写试题，更为恐怖的是，他竟然一边默写一边接受记者的采访！ “交白卷，是因为我不喜欢考试，现在场外答题，是想证明这玩意难不住我。” 小成其实并没有把打字速度提升到极致，只是停留在一个专业打字员的水平，不过这已经让在场的记者目瞪口呆了！一行行数字、符号甚至是图形，仿佛自动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一样，小成云淡风轻，面对不断在提问的作者对答如流。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天分加方法！天分我就不多说了，自己吹牛逼挺没意思的，我只说方法，学习奥数的意义，不是为了抠难题，钻牛角尖，而是为了训练自己的思维，如果你已经掌握了相应的思维方法，那么这试题根本没什么难的。” 小成说着，已经打完了试卷的最后一个字，保存后新建了另外一个窗口，上面赫然写着“第47届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华夏赛区复赛标准答案”。 好狂妄的“标准”二字！ 一直不断的提问，到此竟然暂停了，现场安静了下来，都看着笔记本那只有十五寸的屏幕。 “一、单选题：”之后小成在键盘上按了几个快捷键，之后便是一个表格，接着序号、答案直接填写，丝毫没有考虑的时间。 答案部分要比试题字数少很多，这次用时更短，考试开始不到十分钟，现在小成在外面已经把试题和答案都公布到了网上。 “文小成同学，你的实力和天分我们都看到了，可是你不觉得可惜吗？以你的水平，在复赛中夺冠如探囊取物，要知道，通过复赛选拔出优胜的前六人就可以代表国家参加决赛！和来自1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选手角逐冠军，这是多么难得的为国争光的机会啊？” “可惜？”小成微微摇头，“从我国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开始，不说年年夺冠，成绩也没出过前三名，甚至比在奥运会的成绩还好，需要我去争光吗？真正让我可惜的是，我们总能够在各种考试和比赛中获得优胜，却在现实中鲜有创新。” 我们并不缺天才，可是天才都用来考试了。 “其实，只是个比赛而已，并没有那么重要，甚至，哪怕夺得了冠军，也代表不了什么。”小成说着，用便携式打印机把那份试题打印了出来，八张a4纸高高举起，“新鲜出炉的比赛试题，底价一百，价高者得！” 第一秒，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有人报出了500的价格，之后又瞬间被1000的声音所淹没。 冠军的确没那么重要，因为复赛之后，无论谁被选拔进国家队，哪怕代表祖国在决赛中战败各国选手夺得冠军依然只能活在小成的光环之下。 对于你来说当然不重要了，你已经是无冕之王了！ 试题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五千！报价的声音才渐渐稀了下来。小成又说了一句：“我只打印这一份。”报价声再起。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正在见证一个奇迹，这份试题或许就是历史的见证！如果几十年后，小成成了中国的爱因斯坦，这份试题天知道会被炒到什么价格！ “八千！” “一万！” 有人已经开始集资凑钱了，还有人正给朋友打电话，价格一路飙升到一万二，小成不再等了，“成交！” 把八张a4纸递过去，收来一摞厚厚的钞票，小成开始收拾东西，拍得试题的那位记者凑过来道：“小成，能给我在试题上签个名吗？” 这就算售后服务了，小成在卷面的标题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估计这次不会被人踩在脚下了。 “走吧，莉香姐，我请你吃饭！” 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本来是一项国际赛事，相当于数学界的奥运会，不过，真正能被称为“奥林匹克”的部分其实就是每个国家六个人的总决赛。像小成参加的初赛、复赛都只是国内的选拔赛而已，打着奥林匹克旗号的普通数学选拔赛。 一场普通的选拔赛，本身是没有多大新闻价值的，不过现在有了。 曾经在初赛中因为十五分钟交卷而被视为反面典型的文小成，竟然一举获得满分，本来就让他成了媒体关注的对象，以至于复赛最大的看点并不是谁能够夺冠，而是小成能不能拿满分，多长时间交卷。 可是没想到，小成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用时五分钟，交了白卷…… 《奥数状元五分钟交白卷》这样的题目已经很吸引人了，可是还有后半段：《考场外告诉你什么是妖孽》。 现场答题的视频被放到了网上，迅速上了各大网站的头条热搜，小成一面和记者对答如流一面双手运指如飞，将刚刚出炉的试题一字不差的打在了网上，并且几乎不加思考的给出了答案——还是标准答案！ 头条新闻的评论区下面网友纷纷留言：“他在哪发的试题？繁星的官网上没有啊？” “不会是假新闻吧？我就觉得五分钟把一张试卷背下来有点扯，而且还现场给出答案？” 下面有小成的粉丝马上怼了回去，“你们忘了初赛的时候是怎么被打脸的了？” 现场的记者有人想起来，之前那位助理提到过刘忙，还有什么学有小成，果然一搜索学有小成，一个规模宏大的网校系统被找了出来。网址贴到评论区的下面，网上一片哗然。 “学有小成”网校的通栏广告中，一行拉仇恨的大字，对全世界释放嘲讽。 “奥数只是少数聪明人的游戏，如果不行，请你不要勉强自己。” 下一行是：“也不要勉强你的孩子。” 网页往下拉，下一行大字：“如果你对自己的智商有信心，那么，跟我来。” 由奥数天才文小成，繁星的校长丁兰和华夏互联网之魂刘忙投资兴建的网络培训学校，“学有小成”。又是一则新闻，而且又一次占据了头条的位置。 —————— 学有小成网校的那句话，也可以放在我这本书的简介里：这本书是写给聪明人看的，智商不够不要勉强。 第314章 学有小成 （为洋贼加更，据说他打赏的钱本来是想拯救失足妇女的，好吧，失足妇女由我代你去拯救！） 创业之父携手少年天才进军培训行业，接着在茫友网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搜索奥数、培训、英语、教学，“学有小成”都在第一页，而像是网校、奥数培训这样的关键字更是排在第一名。茫友网里的推广力度也是相当给力，绝大多数在小学生和学生家长的页面中都见到了“学有小成”的广告。 学有小成之后高调宣布：网校纯利润的35%将直接捐赠给朵儿助学基金！有人还猜测为什么是35%？这个数字是怎么算的，经济学家也进行分析：一个新建的企业，想要收回成本，前期最多只能提出30%—40%的利润，否则就会影响后续的发展。 那帮经济学家当然不可信，之所以捐出35%，是因为刘忙在公司里占股35%。 刘忙哥，反正你也不缺钱，网校的收益，我就先帮你捐了啊！ 在如此的新闻效应之下，再加上忙友集团的大力扶植，甭说是网校了，哪怕是卖假药也能赚的盆满钵满！网校上线第一天，访问量破百万，第二天达到了200万，这个数字放在门户网站上或许算不了什么，但作为一个商业网站，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莉香和小成正在外面吃饭，皮皮虾、羊肉萝卜馅包子和烤串，平时这都是莉香小姐最喜欢的，可是今天，她一直出神盯着笔记本的屏幕，以至于手里拿着一根签子嗦啰了半天。 小成默默的看着莉香姐，这上下翻飞的舌头，活可以啊！ “莉香姐，不用看了，流量暴增是肯定的，茫友网这么给推荐，多烂的网站都得人气爆棚。”小成说着，把莉香舔得崭亮如新的铁签子拿了下来，给换上一根不那么干净的。 “可是，你知道吗？每次刷新一下，看数据蹭蹭的往上涨，感觉好爽啊！”莉香小姐比小成大着七八岁，可是此刻兴奋的像个孩子。 “姐，你不看它也往上涨，咱先吃饭。” “我一边吃一边看！”莉香像在玩游戏一样，先猜一个数字，然后再刷新后台的数据统计页面，看看自己猜的对不对，竟然乐此不疲。 “得了，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光是个访问量你就不吃饭了，要是看到收入数据你不得绝食啊？” “收入数据在哪看？”莉香问道。 “在我们公司的银行账号里，后台你可以看看课程的购买次数。” 一句话给她提了醒，莉香打开了课件统计，按照热度排序，第一位是小成自己录制的《奥数，其实就是那么回事》购买次数已经达到了四万六千次！这就是四百六十万啊！后面，其他老师的课程，也都有着不错的成绩，不过繁星的影响力毕竟有限，所以最多的詹老师、姜老师等名师也不过三五千的销售量，比年轻老师的并没有太大的优势，不过哪怕只有一千的销售额，对于分成的教师来说也是五万元的收入！ 而且这只是一天！虽然有可能是最火爆的一天！ “我得让他们请我吃饭！轮流请！”莉香攥着拳头道。 繁星的老师她全都认识，这帮家伙一下子发了横财，必须要狠狠地宰一顿方能解心头之恨。 再看一天下来网站的总销售额，十五万次！每一套课程的标价都是一百元，很好计算，一天销售1500万！网站的毛利润应该在750万左右！ “怎么样，莉香姐，跟着我混吧？” “我不一直跟着你混呢吗？” “我要去京都了，咱们把公司总部放在京都怎么样？” 莉香很认真的想了一想，“不太合适吧？京都房价那么贵，我们平白无故的多了很多支出，而且在哪里设总部的优势也体现不出来。你说那里人才汇集——我们网校的课程是各地的老师上传的，并不局限于一地，所谓人才优势对我们没意义！” 小成看着莉香，并不说话，这位助理倒还真是替公司着想。 “再说市场，京都的老百姓消费能力强，跟我们这一行也不沾边啊！我们是面向全国的，有网络的地方都可以购买，而且我们是根据量来取胜的，京都人民再有钱我们也不能区别对待，对不对？” 莉香说的都对，其实对于学有小成这类网校来说，把总部设在京都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京都寸土寸金，租用办公场地的成本是向阳市的十几倍，居之不易，而且相应的，物价、用人成本也是居高不下，这些都会成为企业运营的巨大负担。 不过这些小成并不十分在乎。 现在是烧钱的时候，在京都站稳脚跟，花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东来顺的涮羊肉，全聚德的烤鸭，炒肝、卤煮、炸酱面、豆汁、焦圈、豌豆黄……” 开口说涮羊肉的那一刻，莉香就动摇了，紧接着又是烤鸭的一记暴击，等最后说出豌豆黄等知名小吃，莉香毫不犹豫，毅然决然的说了一句：“好！其实京都设立总部也不错！” 小成微笑着点头，薪金待遇什么都没谈，这就拐走了一个。 一个莉香还是不够，还得拐一个老家伙才行！ 住在河畔花园的那位老棋迷戴教授，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戴耀国，华夏居民大学教授，全国知名的社会学家、心理学家，虽然棋比较臭，但是用来当个镇校之宝还是不错的。 这老家伙在京都混了三十来年，打交道的不是专家就是教授，甚至还有不少是网红教授！各部委、驻京办多多少少都有点人脉关系，在小小的东风镇他是个干吧小老头，回到了京都，那可是龙归大海虎啸山林，真要是有点什么事，把老头往前面一推，顶雷是杠杠的好用！这样的人才小成怎么可能放过？ 拨通戴教授的电话：“老爷子，怎么样？想我没？” 戴教授怨念好大，接到小成的电话就吼了起来：“小兔崽子你不够哥们儿啊！说好了暑假带我玩，现在眼看就开学了，你电话都没给我打几个，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小成嘿嘿一笑：“要不，咱去外地玩玩？” —————— 给莉香上下翻飞的舌头点个赞。本来应该零点加更的，不小心睡着了。 第315章 拐老头 几片落叶，一缕秋风。 绝对理性的人情绪一般都不会随着外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像是睹物思人、伤心悲秋的情绪只有感性的人才会出现。小成把理性成熟的那一部分放到了文小刀身上，所以自己仍然能够感觉到秋天将近给自身带来的心理影响。 被毫不相干的四季交替而影响自己的心情，似乎挺愚蠢的，不过这种愚蠢还是会让人感动。 眼见叶落，悲而葬花，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在一个绝对理智的人看来，这是被自己蠢哭了。 小成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也因为几片落在头上的黄叶而有点感慨。 住了十几年的东风镇，要走了。 这些天所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在为离开做准备。秀才装饰，已经把设计的任务派了下去，优化后的软件上手很容易，公司一大票人都能独立操作，或许把这软件卖了赚的比开装饰公司都赚钱，不过小成当然不会这样做。 洋贼和吕奇跟着虎爷已经去省散打特训队报道，每天专业的训练累的跟狗一样。吕奇打电话回来说和那些老队员试训了几天，感觉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几个排挤他们的人，他和洋贼都憋着对抗的时候揍人家一顿呢，听起来霸气无比。 奶奶那边在大棱山也传回了消息，山上手机没信号，董大震往回打个电话要骑着李东泉的摩托跑到半山腰才行，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个小时。山里很冷，不过老太太的干劲十足，李厂长也各方面都照顾，奶奶给带话回来，不用小成担心。 老爸的新房已经收拾出个眉目了，旁边奶奶那间也跟上了进度，趁着天还没冷，放放味就能入住，现在正是选家电的时候。老爹和那位后妈都焕发了第二春，下班去收拾新房，不知疲倦。 丁丝娜现在主要工作是破解从拜伦布尔沃那里得到的磁盘，这种软盘不敢轻易往软驱里放，现在软驱已经是古董级的设备了，如果有点质量问题软盘的资料就更找不回来了，她正研究数据恢复技术，准备用人工磁头来记录、分析数据，似乎已经有了眉目。 最让人放心不下的是杨柳珊，几次接触，女孩都在暗示自己，小成当然明白那些暗示是什么意思，不是亲兄妹，就没有那么多的禁忌，奶奶去了大棱山，爸妈早出晚归，如果小成有一点把持不住，连宾馆都不用去。 还是再等等吧，十五岁的杨柳珊和同是十五岁的丁丝娜不同，有些事情，可以等她长大再做决定。 沿着思源河，不大工夫，就到了河畔花园，四栋301，楼下还停着那辆博越，按响门铃，老爷子精神头还是那么足。 “你说咱要去哪玩？” 老爷子自己家只穿了条大裤衩子，可是看那语气，仿佛已经整装待发了。 “京都，怎么样？” 老头听了就一皱眉，“京都雾霾那么严重，有什么好玩的？我在那待了三十来年了，没意思！” 小成自己脱鞋进屋，大大咧咧的往人家的沙发上一坐，笑道：“有没有意思，要看和谁玩，玩什么！” 老头撇了撇嘴，“去京都还能玩什么？你说哪我没去过？” 小成笑了，“老头，你说的那叫玩吗？那叫游览！” 戴教授这才撩起眼皮：“那你还能玩什么花样？我本来想开着车带你们去周边转转呢，七星山山清水秀的，周围的农村也有好多乡情野趣，你一张嘴去京都，也就是小地方的人爱往那奔。” “咱开公司玩怎么样？” 一听这话，戴教授一脸戒备，“怎么个意思？是你那个破网校要拉我下水吗？还想去京都？你知道京都租个写字间一个月得多少钱吗？” 小成不乐意了，“老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什么叫破网校？我刚上线一天，你说句开业大吉没准我还给你个红包呢，那么大岁数光给我说丧气话。” 老爷子也笑了：“得了得了，你开业大吉，怎么着，真要把网校弄到京都去？你这边学不上了？” 小成简单和老爷子说了一下跟母亲过的事，以后就要去那边上学了，顺便也把网校的总部搬过去。 “老头，有没有兴趣当校长玩？”小成挤眉弄眼道。 还别说，戴教授刚才一直对网校不屑一顾，不过听到“当校长”这三个字，神色还真的动了一下，不过随即变了回来，懒散道：“没兴趣！” “我可说话就走了，你就准备着下半生就在这混吃等死？老头你还没到70呢吧？我看你个老家伙一脸王八相，肯定能长寿，就算你活到100，可还有三十来年呢，三十年就这么过了？” 戴教授顺手把身边一个软垫子抡了过去，梗着脖子道：“我这叫落叶归根！出去三十多年了，老了回老家来养老，什么叫混吃等死？老子我为国家做了一辈子贡献了，你还抓我的苦力？不去不去！” 小成嬉皮笑脸的做到了老头身边，搂着老头肩膀，真就跟哥俩一样，哄道：“少来这套！你那个老冤家周教授，岁数和你差不多吧？人家退休怎么被返聘了回去？都叫教授，你这可是社会学和心理学双料的！你以为我小我就不知道？和领导没搞好关系吧？不好意思开除你，可算把你熬退休了！你真就甘心窝在这？还落叶归根？有机会谁不想再浪浪，发挥一下第二春？” 小成明显感觉老头被触动了，继续火上浇油道： “你说你在这，有房有车，有退休金还有文化，可是连个老伴儿都没找着，人家老太太跳广场舞都不带你！你个奔七的人被挤兑的和我这个九零后玩，你自己说你混的惨不惨？别假装清高！人家文立刀清高不清高？不也厚着脸皮求订阅么？说是安贫乐道，其实不还是赚不来吗？现在有机会，让你干着教授干的事还让你赚的盆满钵满，你干不干？” 句句往心缝里刨，戴教授也有点动容了。落叶归根，叶子只是略微有点发黄而已，脑袋上点头发还有一半是黑的，就这么天天混在街头巷尾，和人下棋打牌，养花种草？看看书，上上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所谓文化人的清高，只是坚守着一个底线而已，能够不违背自身原则的多赚钱没有谁不愿意？戴教授也是人，当初退休，从大学的教授公寓里搬了出来，京都米贵居之不易，索性收拾行囊回了老家。 才六十来岁，真的老了吗？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戴耀国，敢不敢跟着我杀回去？” “奶奶的，我戴耀国从落生就不知道什么是怕！老头我年轻时连校长都敢顶撞，和你去走一遭又能如何？” —————— 眼见叶落，悲而葬花，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在一个绝对理智的人看来，这是被自己蠢哭了。处处都是毒鸡汤，还是原创的。 第316章 凭什么？ 老头被小成这一通挤兑，终于受不了了，一怒之下，连具体什么事都没问就拍了大腿！ “怕什么？大不了跟你再走一遭！” 等这话说完，老头才回过味来，“等会儿，你先说说，到底用我老头干什么？不会是让我豁出老脸，去骗学生的钱吧？” 小成笑了，“老爷子，您也觉得这种课外的奥数培训是骗钱？” 戴教授想了想，半天没说话，最后皱着眉道：“说骗钱是有点过了，但我还是觉得这钱赚的不够仗义！” 小成一拍大腿！“可不是吗？你看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奥数这东西，用处本来就不大，可是因为中考高考可以加分，甚至一些有资历的培训机构联合买通了教育部门，外包考试设置蹲坑班、占坑班什么的，让小学生就补课到晚上九十点钟，花多少钱放在一边，孩子的童年没了！” 老戴在京都，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所以才会对课外培训这么反感。 “老头，你身为教育工作者，你看这种现象怎么办？上书教育主管部门？下令禁止？可能吗？” 老戴的脸色微红，其实他还真呼吁过，可是应者寥寥。 “老家伙，你别瞧不起我的网校，我也是学生，我对这种课外补习更是深恶痛绝，怎么办？干死他！” 老头抬起头，皱着眉看着小成，那意思是——你要怎么干死人家？ “这种课外培训的根在哪？不在那种商业培训机构，根在家长，对不对？不是孩子有需求，而是家长有！铺天盖地的宣传，再看人家的孩子都去了，自己家孩子怎么办？往培训班里送吧！天天接送，苦不堪言，你说真要是教委下令不许课外培训了，第一个蹦起来的是家长！” 戴教授点了点头，现在的确是这样。 “那咱怎么办？两害相权取其轻呗！既然补课不可避免，第一，让学费便宜点，第二，少在路上耽误时间，咱们能做的也就到这了！所以我才做网校啊！” 戴教授眯着眼睛想了想，似乎有道理。 “不过，你一个网校能起什么作用？” “什么作用？昨天一天，我网校销售1500万！虽然这是新闻效应导致的吧，可是你知道这一千五百万意味着什么吗？我这收了家长一千五百万，那可是15万套课程啊！这课程在商业培训机构里，少说卖一千，多了一万也打不住！咱就按照两千算，我这赚了1500万，就相当于传统培训市场少了三个亿！” 老戴把眼珠子瞪得老大，“你一天卖了多少？” “1500万，0.15亿，这一波热度过后当然不会再有这么多，不过临近开学，这也到了培训行业的淡季，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而是要和传统培训行业抢市场！我这全套课程100元，有名师在线讲解，有app和同学、老师互动，一切和培训班没什么区别，等到我规模起来之后，让利、降价！一百变成五十，五十变成十块！你看那些培训机构死不死？” 说到这，戴教授舔着嘴唇，斜着眼睛看小成道：“有趣！好玩！你小子，真够坏的啊！” 小成哈哈大笑，拍着老头的肩膀道：“我就说嘛！有好玩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带着你？” 戴教授刚刚舒展的眉毛又皱了起来，“小成，你这项目是不错，心胸也够大，有忙友集团的扶植，没准儿真能把事情做起来，可是你叫我能干什么呢？我虽然也是教书的，不过那是在大学里，和那些课外培训根本不贴边啊！” 小成嘴角微微扬起，“老爷子，我还拿那一千五百万说事，你知道，我这个网校不是自己请的老师，而是各培训机构的老师自己上传课程，我负责审核、推荐、定价！也就是说卖了这一千五百万，里面有七百五十万分给了老师！里面除了我，课程卖的最多的是一位叫詹天毅的老师，他的课程卖了五千套，一套一百元的售价，他可以分到25万，这是一天的收益。” 戴教授的脸色再变！一天25万！这已经不亚于一线明星的收入了！ “戴教授，知道我找你做什么了吗？” 此刻，戴教授已经僵在了那里，一个大胆狂妄的想法已经在脑海里生成，可是他却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我堂堂中华，一位学富五车的教授，收入竟然不如个戏子，凭什么？兢兢业业三十年，教书育人，桃李天下，可是一辈子的赚的钱仍然不够在京都买一套房子，凭什么？一个京都本地户口的农村人，就因为家里拆迁，一夜暴富，而大学里的教授却只能安于清贫，凭什么？” 小成几句话，说的老爷子眼圈也有点红了。 “我这个网校，能开中学生的培训课程，就能开大学课程！大家不还是为了进入名校挤破头颅吗？不还是因为一个文凭而不得不三年苦读吗？大学名校是稀缺资源？并不是啊！真正有价值的不是那张文凭！而是从每一个教授口中讲出的知识、道理！这些是可以复制的！让更多的人能够旁听大学的课程不好吗？让那些清贫的讲师、教授也多一些收入不好吗？”小成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 戴教授此刻没意识到，他的手都跟着颤抖。 那三个凭什么，自己也无数次在心中呐喊过，可是自己还是有心无力啊！现在，就是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孩子，拨云见日的指出了一条明路！让更多的人可以接受和大学一样的教育，让那些安贫乐道的教授有更好的生活！ 往小了说能够提高一部分教授学者的收入，往大了说甚至可能改变整个教育界的风气，提升全民的文化素质！善莫大焉！ “小成！”老戴激动了，“好！我跟着你干！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我这把老骨头交给你了！” 小成微微一笑，道：“戴教授，有没有兴趣当个校长啊？” “校长？” “下一步，等我在京都站稳脚跟后，准备把网上大学也办起来，你就是校长，工作很简单，全国各地，给我邀请讲师、教授来，退休的也好，在职的也罢，每个专业一到两个就够，你认可的才加进来，不认可的概不录用！” “追名逐利的不要，蝇营狗苟的不要，一要有师德，二要有水平！你一个人认识的人有限，那么可以通过你信得过的人采取举荐制，甚至以后可以让学生推荐，你去考察！虽然我们叫网络大学，可是一切和真大大学没什么不同，蔡元培怎么干你就怎么干，搞教育，我们不要那些官僚！” —————— 写到这，忍不住写一些废话。 做实业的破产，炒房的疯赚，大学教授一贫如洗，而当红戏子身价千万。勤劳能致富吗？知识能致富吗？我们的社会怎么了？ 其实书中的一些公益项目，包括山区寄宿学校，全民免费图书馆，学有小成网校以及这章提到的网络大学，我都希望他们真的能够实现。如果你看到了这本书，也有能力，不妨考虑做点这样的事情，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第317章 嫁爸爸 戴教授也激动了！虽然教授当了这么多年，可是因为在学校里说话直，不愿意随波逐流，得罪了领导，一直是郁郁不得志。 其实在大学里，像他这样的教授可不止他一个，讲师常萍，那水平可不比任何一个教授差，学生里口碑也好，可是因为为人清高，连职称都不去申请，到退休还是个普通讲师。中东问题专家宫少朋，心直口快，五六十岁的人毫无城府，拍着桌子和校领导骂娘，以至于遭人排挤晚景凄凉！ 这样的人太多了，文人是天真的，甚至是幼稚的，而残酷的社会却让这些单纯的文人为这一身文人的毛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可是，文人不本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人的身体里总有一股热血，在某些时候便沸腾起来！ “好！老头我就跟着你干了！”戴教授拍案而起！ 小成也站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四目相对，热血渐渐地冷了下来，老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我是不是上了你小子的当了？” 小成还是一副刚毅的表情，“你我肝胆相照，坦诚无私，戴教授你何出此言？” “你把我鼓捣的热血沸腾的，连薪金待遇都没谈就答应你了。” 小成一乐，“别提钱，伤感情！” “别谈感情，伤钱包！我这个校长，什么待遇？” “您可以先当个公益事业做。” “公益你奶奶个孙子！说！一个月给多少钱？” 小成皱眉道：“戴教授，您这样可就不好了，更何况我也不忍心让您沾染一身铜臭！” “别！少给我戴高帽，甭想坑老子，不给钱不去！” “你看你看您看你，看你！张嘴闭嘴就是钱，还有点文人的操守没有？还有没有身为教授的清高了？再说了，你个老家伙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退休金不够你吃的啊？除了吃点喝点，你还啥地方能花钱？” “咋地？娶老伴不行啊？” “你要找个正经老太太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一个月几千块钱的退休金也算高收入了！” “你少废话！别扯没用的！” 小成笑了，也不再逗他，“你自己不就是教授吗？社会学、心理学的课程你先录制几套，在我这还用给你发工资吗？人家一个培训奥数的一天就赚了25万，你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 这么一说，老戴心里有底了，小成网校这么大的访问量，后续等网络大学上线了，也不会少了一番炒作！现在网校那边仅仅是奥数英语什么的，门类比较单一，竞争也激烈，而这个网络大学，一个专业也就用一两个教授，非此即彼，收入至少不会太差！ “另外，你是校长，网络大学的总销售额，给你1%作为奖励！” 百分之一看似不多，可是架不住基数大啊！网校一天就是一千五百万，百分之一就是十五万！ “放心吧，我不是说了吗？这个网络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教授学者的收入！所以待遇是不会差的！我不给钱，无非是想给你塑造一个是金钱如粪土的清高形象，可惜啊！朽木不可雕也！” 这一老一少，在一起就没有正经的时候。连说带闹的，也算是把章程定了下来。戴教授重出江湖，当然呼朋唤友的做一番准备，莉香要做的事情更多，小成虽然给列了详细计划，但要让她一个女孩子一手把总部建立起来，还是有点强人所难。 另一方面，母亲也一直在打电话催，甚至几次要过来接小成，毕竟马上开学了，再晚就要耽误学习进度了。 约定的日期将近，家里也尽是离别的情绪。文心武在家里看着儿子时常发愣，就跟丢了魂一样，弄得小成浑身都不自在。后妈周雨彤那边还好点，可是杨柳珊仿佛也有点心神恍惚，手里拿着一本书半天也不翻一页。 “爸，今天没事吧？陪我去买点东西。” 文心武一愣，随即点头，“对，马上要走了，给你买点东西带上。” 小成一笑，看着后妈道：“我倒是不用带什么，这不是看老爸你要嫁过去了吗？我这当儿子的总得给你置办些嫁妆啊！” 一句话，全家都忍不住乐了，文心武上去给儿子一脚，周雨彤赶紧拉着，“你干嘛，小cd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说打就打？” “多大了也是我儿子！”老文挺着胸脯道。 小成不理他，过去拉着周雨彤道：“妈，等我爸过门了，你可别欺负他，不是原则问题，不许体罚，跪搓衣板每月不许超过三次，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不？” 周雨彤扑哧一下就乐了出来，文心武上去作势又要打，“臭小子！老子跪不跪搓衣板也要你管？” 说说笑笑间，爷俩收拾停当，就往外走，出门打招呼道：“吃饭不用等我们了，我们外面去吃！” 开着洋贼的那辆普桑，一路直奔向阳市，文心武一边开车一边对儿子道：“自打出来后就忙这忙那的，也没说带你出去玩玩，今天说吧，你想去哪？都由着你！” 小成微微一笑：“我这不就要去京都玩了吗？” 文心武神色一黯：“等明天我送你去京都，咱在那玩一圈！等玩够了再去你妈那。” “不用，你忙你的吧，虎石镇不就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吗？京都也没那么远，早上想回来，晚上就见面了。” 文心武开着车，把目光转向窗外。 “得了爸，大老爷们儿，别玩伤离别那一套，咱得有那种天涯若比邻的胸襟，对不对？我现在就是不走，过两年上大学不还是得走吗？走到哪都是你儿子，你怕啥？” 文心武右手离开档把，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其实用不了多长时间，有一个来月我就回来了！” “啥一个来月？” “再过一个月不是你正日子吗？我嫁爸爸能不到场吗？伴郎还能找别人吗？” 文心武忍不住又一个脖溜上去，“你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什么叫嫁爸爸？” “你不倒插门吗？以后再给我生了弟弟没没啥的，随人家姓我没意见。” 文心武当即就想停车揍他，小成赶紧讨饶：“爸，爸，咱不是逗乐子吗？住人家的房子，那儿子我给你陪送辆车怎么样？” —————— 常萍和宫少朋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常萍讲师退休后被返聘，副教授待遇，而宫少朋教授已经不在人世了。 文人，穷酸的文人，食不果腹依然微言大义，时常睹物伤情把自己蠢哭，时常忧国忧民一腔愤懑！文人所珍视的节操已经碎落一地，文人所崇尚的情怀已经一文不值。遍地都是先生，几人有学者风范？张嘴就是老师，何时曾教书育人？不敢先天下之忧而忧，只能忧自己的钱包，文人很穷，求正版订阅。 第318章 小成进京 在东风镇二中开学一周的时候，小成终于登上了开往京都的列车。 没让母亲过来接，也没让老爹送，一个不大的挎包，里面一台笔记本电脑，一部手机，一张银行卡，一张磁盘，换洗的贴身衣物一套再加上少许现金，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小成很享受这种寂寞旅者的感觉，混迹于旅客之中，看起来和周围普通的年轻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周围的人不知道，他曾用那台笔记本，写出了日销千万的“学有小成”网校系统，那部手机，是芒果的特别定制版，和各国政要、商业大亨用的是一个型号，银行卡单薄的一张，卡里有将近九百万的存款，而那张磁盘，里面更是保存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还有，内裤上有一只可爱的小熊，而旧袜子竟然漏了一个破洞。 列车缓缓启动，渐渐加速，不大工夫就把站台甩在了身后，和每一个离家的孩子一样，这时候总有一番感慨在心中，却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小成知道，他的舞台，远不止一个东风镇那么大，可是真的离开时，就仿佛要断奶的孩子一样。 从向阳市到京都，800来公里的路程，只要五个多小时就到了，一别千里，朝夕之间，火车提速也确实冲淡了离别的伤感，而把痛留给了购买火车票的钱包。 跟着人流出了站台，母亲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小成，到了没有？” “到了。” “火车站这附近没法停车，你出站之后过马路，对面有个青年旅馆，我在这门口等你，我开着一辆白色的丰田。” “知道了。” 火车站人很多，不过对面的青年旅馆却很好找，路边一辆白色的丰田汉兰达，驾驶位里坐的正是自己的母亲。 小成走上前去，也没有显得特别激动，打开车门，把包随便扔到了后座上，然后自己纵身跳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系上安全带，像是对老朋友一般，道：“妈，走吧。” 周清颜相比之下则不太自然，发动汽车，这才回过头来问道：“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啊，怎么了？嫌我空手来的？”小成笑道。 “我是说，你书包呢？” 这个问题，还真让小成想了一下。 这是个好长的故事…… “我书包被同班的同学在里面撒了一泡尿，然后我把那个书包扣到了那个欺负我的人的脑袋上了，之后我就再没用书包了。” 周清颜神色一黯，在外人看来，小成是奥数神童，可是她“知道”，孩子的成绩根本就是假的！初赛是提前知道了试题，而复赛的新闻她也看到了，在考场外现场背题、答题，不到十分钟就把试题传到了网上，可见这里面还是作秀的成分更大，和变魔术一样，果然，跟着推出了“学有小成”网校，八成又是前夫的杰作！ 至于小成在学校里的事情，她这个当母亲的知道的并不多。 之所以不惜打官司也要把监护权抢到手，就是要把小成和文心武分开，文心武以前或许不算坏，但在监狱里“进修”了五年，什么歪门邪道都学会了。那个曾经的文心武文老师回不来了，但绝不能让儿子也走上他的老路！ “算了，书包什么的妈给你买，你来的有点晚了，学校都已经开学了，这些都再说，我们先回家。” 京都寸土寸金，这里的房价让许多白领都望而却步，在京都，看着不起眼的一个老头，很有可能人家的固定资产抵得上一家上市公司，甚至很多拥有房产的在京一族，房产升值的速度堪比上市公司的盈利，这是一个无法用常理度量的城市，到处充满了套路。 四环外，一处新建不久的小区，门口扫了一下门禁卡，栏杆缓缓抬起，汉兰达开了进去。小区环境优雅，设施豪华，很显然新建不久，不过入住率并不算高，华灯初上，鲜有几家窗户亮着灯。 汉兰达进入7号楼门前的一个车位，周清颜将车子停好，对小成道：“下车吧，我们到了。” 小成下车，抬头一看，是一栋高层，高的顶端插入夜色中的雾霾里已经看不清楚，跟着母亲进入电梯，周清颜道：“这里叫康成雅居，以后如果自己出去的话，打车说小区的名字司机都认识，7栋701，以后这就是你家了。” 小成笑笑没说话。 电梯上行，周清颜继续介绍道：“这里在京都也算是比较高档的小区了，房价超过了四万一平米，恐怕今后还要涨。” 小成只是点了点头，“小区是不错，就是空气差了点。”一平米好几万的房价，而且就这空气质量，也不知道那些北漂一族是怎么想的。 周清颜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表示这可无能为力，“小成，你也知道我再婚了，所以一会儿见了顾律师，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 小成笑了，“妈，这我可不敢保证，我现在可正是叛逆期呢！” “其实顾律师那人挺不错的，你接触多了就知道了。” 小成不想说话。 电梯停在了七楼，母亲从包里掏出钥匙来打开门，屋里顾华听到开门声赶紧迎了出来，一见小成，先是一愣，然后满面堆笑道：“哇！小成都长这么高了？” 五年前两人见面的时候，小成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而现如今，身高体壮，身材上已经完全不输成年人了。 小成勉强笑了笑，“你可没长。” 周清颜在一旁有些不自然，却不好责备儿子，顾华哈哈大笑，用笑声掩饰尴尬，“别愣着了，快进来，快进来！清颜，你先带孩子看看他的房间，我给你们做饭！” 穿着露了一个脚趾头的袜子，换了双拖鞋，大拇脚趾头狰狞的从袜子里探了出来，小成跟没事人一样打量着房间，室内装修虽然算不上奢华，但也足以让一个工薪阶层进来之后自惭形秽了。小成最近一直接触装修装饰，房屋是三居室，大概一百二十平米左右，这一套装修下来，即便以向阳市的物价水平也要超过20万。 看来这位顾律师还挺有钱的。 —————— 京都的朋友们你们好，你们看不见我吧？我也看不见你们，咳咳…… 第319章 袜子与婚姻 （为嫑唬我加更，感谢打赏。） 房屋的格局还算不错，三室一厅，两间卧室在南，一间书房在北，中间的客厅连着落地阳台，白天的时候屋里不会缺少阳光——如果外面有的话。南北通透，北侧书房外是厨房和洗手间，120多平米，虽然被公摊面积占去不少，但一家三口住着还是很宽敞的。 周清颜领着小成，到了他认为是书房的那间北屋，推开门道：“这就是你的房间了，看看怎么样？” 小屋不大，一张单人床，一个写字台，上面还有个不大的书柜，桌子对面放着个可移动式的衣柜，之后房间里就没有多少落脚的地方了，很是局促。 小成没多说话，把挎包随便的扔到了床上，回头道：“还行。” 虽然屋子不大，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屋里的陈设都是母亲精心挑选的，海蓝色的床单、海蓝色的窗帘，带动了整个房间的色调，书柜里摆着几本撑门面的书，不过重点还是里面的变形金刚，那是自己小时候很想要的一款。写字台上有水杯暖壶，还不忘放上一个花瓶来加以装饰。 还行。 虽然房间在北面。 “再带你去参观一下别处。”周清颜道。 小成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跟在母亲后头。 从北屋出来，周清颜又把小成带进了洗手间，“浴室和洗手间都在这里，这是你的牙刷，这是你的毛巾，坐火车也累了吧，一会儿先洗个澡，正好洗好了出来吃饭，你爸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我爸在向阳呢。”小成纠正道。 周清颜一时语失，赶紧转移话题道：“还有一道红烧鲤鱼，是我的拿手菜，你先洗吧，我去给你做鱼吃！对了，只要开这个开关水就出来了，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凉水……” 小成心中不耐烦，不过也没说什么，点头道：“知道了。” 四支牙刷，四条毛巾。 周清颜刚要走，低头看见了小成脚上搂着脚趾头的袜子，皱眉道：“袜子脱下来吧，我给你找一双新的，等我给你拿套睡衣。” 小成没动，淡淡道：“袜子破了，你不打算给我补一补吗？” 周清颜并没有注意到小成的神色变化，随口道：“不用补了，一双新的也没多少钱，现在咱家不至于让你穿打补丁的袜子。” “破了，就扔了？” “啊。” “不试图去补一补？” 这时候周清颜也感觉到小成情绪不对，抬头看孩子的眼睛，甚至不敢去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说的那里是袜子，指的是自己的婚姻！ 袜子磨出了一个洞，是缝补一下继续穿，还是丢掉换一双新的？如果五年前，自己不扔掉那双旧袜子，而是缝补一下，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就穿旧的，习惯了。”小成决然道。 哪怕是亲生母亲，经历过五年前的抛弃，在经历这五年的分离，再见面时也需要一个彼此适应的过程。小成也想要简单点，可是他的记忆力太好了，有些事情忘不掉。 浴室里冲洗了一番，小成把自己浸在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当中，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却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做。 门外的两个人，组成了一个家庭，不管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丝毫都没有可责难的地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成就是看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父亲的家伙不顺眼，顺带着母亲也不那么愿意亲近。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两人也在嘀咕，顾华问道：“怎么样？小成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啊？” 周清颜也是有苦说不出，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人和人还得处，时间长了就好了。” “但愿吧。” “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你五年没见面，一见面就上法院夺监护权，孩子不恨你才怪呢！咱们办事也有点草率，小成还是懂事的，没让你们对薄公堂，自己尽管不情愿，也还是过来了！或许现在不理解吧，等他以后会明白的，在京都肯定更有益于他的发展。” 周清颜心中一苦，奥数作弊的事情她不能和顾华说，只是皱眉道：“他心里还是恨我啊。” “要不……一会儿我去和他谈谈？” “你行吗？” “别瞧不起人，我可是靠着嘴吃饭的！” …… 小成擦干了身体，披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脚上仍然穿着那双露着破洞的袜子。顾华从厨房看见，打开冰箱，拿了罐可乐出来，递了过去，道：“路上累了吧？” “还行。” “从京都到向阳，现在有五个小时就到了，以前可不行，我记得以前我去向阳的时候，坐火车特快也得8个小时。” 顾律师说的是五年前的事，小成只是点了点头，给了一个“嗯”字。 “小伙子，情绪不高嘛，坐五个小时的火车就把你累成这样了？来，进屋，咱俩聊聊！” “聊什么？” 顾华挤了挤眼睛，“男人之间的对话！” 小成冷笑一声，跟着顾华进了主卧。 母亲在厨房，顾华把小成让进屋，还故意锁了门，回头对小成道：“小伙子，刚来还不太适应吧？” 小成看着床头上挂的婚纱照，感觉格外刺眼，母亲和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结婚，仿佛在嘲讽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 “小成，虽然你才十五岁，可是我也没敢把你当小孩子，能从卷宗里发现我当年留下的伏笔，而且靠着个人能力，把父亲从牢里救了出来，就凭这一点，我佩服你！” 小成微微一笑，先戴高帽，还顺便点出了自己当年的功劳，这姓顾的说话也不简单啊。 “可能是你刚来，还不太适应，不过没关系，咱俩慢慢处！你愿意叫我一声顾叔叔，那就叫，不愿意的话，叫我老顾也行！你能替你爸打官司，也算我半个同行了，咱们交个朋友！以后你妈要是揍你，我帮你拦着，不过他要是揍我的话，你也得给我帮忙，怎么样？”顾律师笑道。 小成也笑了，“顾律师，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同行是冤家！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交朋友。” —————— 嫑唬我说找到了感觉，那种感觉，一直在心里，只是不敢表达。我说的，你我都懂。 第320章 美女姐姐 “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交朋友。” 一句话，迎面给顾律师泼了一盆冷水。 “对于我来说，那个没有你的时空，才是我最想要的。”小成一字一句道。 顾华呆立当场。 他没想到，小成对他的成见竟然有这么大。 如果没有你，或许那个一家团圆的梦想就能够不折不扣的实现了。 “为什么？” “我知道我父母离婚在前，你们恋爱、结婚在后，我也知道五年前的案子你给我家帮了大忙，甚至可以说救了我爸的性命！可是你为什么非得找我妈？如果不是你……”小成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不是你，或许那双袜子补一补还可以继续穿。 那双旧袜子穿起来才舒服，才合脚。 “所以，不用想着和我交朋友，咱俩也不用攀什么交情，你和她的关系是一回事，我和她的关系是另外一回事！有我妈在，咱俩逢场作戏，别让她左右为难就得了，如果她不在跟前，咱俩就不用演了，太累！你不累吗？” 顾华满面苦涩，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正这时，就听外面门响，接着仿佛跑进来十五只鸭子一样，“我小弟在哪？我小弟在哪？我那个帅气的小弟来了吗？妈！我爸呢？他去接我弟弟了？不对啊！两辆车都在楼下呢！人呢？爸！” 小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浴室里四条毛巾，四把牙刷，看来那条粉色毛巾的主人回来了。 “额……这是你的姐姐回来了，我女儿，叫王妃子，比你大三岁，听说你要过来，兴奋了好几天了。”顾华解释道。 小成一愣，“你女儿不是应该姓顾吗？” “随母姓。”顾华道。 小成点了点头，“出去帮我引荐一下吧。” 外面，周清颜已经把饭菜一样样的摆上了桌，而王妃子则刚刚从北屋里钻出来，迎面看到主卧里走出的两人，一脸惊喜，想过来，又有点不好意思，抬眼望向自己的父亲。 小成抬眼看这位比自己大三岁的姐姐，今年刚刚18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也是闭月羞花的容颜，高鼻梁大眼睛，皮肤白的跟刚刚剥开的鸡蛋一样，吹弹可破，胸前两团饱满几乎要挤破那身学生装，青春风格的校服愣是穿出了诱惑的味道。 呦？美女姐姐啊！ “这两天不是一直念叨着弟弟吗？现在弟弟来了，这就是文小成，怎么样，帅吧？” 王妃子点了点头，大步过去，抬头打量着小成，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大大咧咧道：“老弟，我是你姐，以后我罩你！” 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女孩，在一米八的大个子面前装大姐大，场面还真是滑稽，不过女孩的热情给小成留下了好印象，已经很稳定的家庭结构，突然闯进一个外人来，女孩子能够坦然接纳，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即便是亲生的兄弟姐妹，也会对父母的爱产生强烈的竞争，更何况是这种再婚家庭。 小成一笑，双手插入王妃子的腋下，一用力将女孩举了起来，然后点头道：“好啊姐！以后就靠着你罩我了！” 王妃子的脸唰一下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被男孩子抱了起来还是因为自己说了大话。 这时周清颜把饭菜都端了上来，招呼三人道：“小成，别和你姐闹了，都去洗手，吃饭了！” 小成把这位小姐姐放了下来，跟着去洗手，王妃子跑到桌子前，叫道：“哇！真丰盛啊！糖醋排骨，红烧鲤鱼，葱爆羊肉，软炸里脊，天啊！老弟，今天我是沾了你的光了！” 洗过手，四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四只酒杯，四双筷子，酒杯里没有酒，但都倒满了饮料，顾华先把酒杯举了起来，“来，大家举杯，今天是我们的家宴，欢迎小成！” 四个人，一个是曾经遗弃自己的母亲，一个是只见过一面的继父，还有一位，在五分钟之前还是个陌生人。小成坐在中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不过看得出来，不管是顾律师还是这位美女姐姐，都在尽其所能的想让小成融入这个家庭，哪怕心中万般不愿，但此刻也不应该破坏人家的一番好意。 小成也把杯子举了起来，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对面的顾律师，以开玩笑的口吻道：“妈，你说你想我，想让我过来还用起诉干什么？告诉我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我不早就过来了？” 这玩笑开的正好压线，虽然有点让人尴尬，可是还不算过分。周清颜无奈一笑，戳了儿子一指头，“你啊！光知道贫嘴！” 旁边王妃子不干了，“妈，你干嘛啊？老弟这是夸我呢！”说完女孩给小成加了块排骨，“老弟，吃块排骨，这是我爸的一绝！” 对面顾律师连忙点头：“对对，小成，尝尝我的手艺！” 这排骨不用吃，小成就知道水平不是盖的，做菜都讲究个色香味俱全，还没吃，这糖色，这香味已经能拿满分了，筷子夹起来咬了一口，果然！肉嫩不油，味鲜汁多，酸甜适度，口感极为出色！ 顾律师像是等着判分的小学生一样，眼带期盼的看着小成，“怎么样？” 小成微微皱眉，道：“不科学啊？老顾，你菜做的这么好，为什么我妈一点没胖呢？你是不是不经常下厨啊？” 不等顾华搭话，旁边王妃子插言道：“他啊，一年也进不了几次厨房，要不怎么说我沾了你的光呢？” 小成放下筷子正色道：“老顾，要不你别干律师了，我觉得你当厨师更有前途！” 老顾这个称呼还是不错的，叫顾律师，显得太生分，母亲也会跟着难堪，叫爸的话，对不起自己那位亲爹，继父叫什么完全取决于两人的关系，现在叫老顾正好。 这时顾华又把酒杯举了起来，对小成真诚道：“之前我和你妈一直担心你和姐姐两人合不来，现在看样子是我们想多了。妃子，以后弟弟和你一个学校，你多照顾照顾他！”说完又对小成道：“她要是敢仗着自己是姐姐欺负你，我帮你撑腰！” 小成微微一笑，对顾律师道：“你放心，以后我妈要是打你，我也帮忙拉着！” 饭桌上笑声阵阵，一团和气，仿佛真的跟一家人一样。有时候为了不破坏气氛，小成不介意做一次演员。 像这种再婚家庭，子女可以做的选择并不多，或者可以说就是没得选择，只能接受一个陌生人的进入自己的生活，甚至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叫爸爸、姐姐，好在，小成无需妥协到那种程度。 —————— 这两章比较平淡，写的都是一些琐事，不过这些琐事才能反映小成矛盾的心理。能感受到吧？很拧巴。 第321章 金色奖章 吃完饭，将碗筷收拾下去，小成也象征性的伸了伸手，被老顾给拦了回来。周清颜招手叫儿子：“小成，到你的房间，我和你说说上学的事情。” 房门一关，母子俩面对面的坐在铺着海蓝色床单的单人床上，小成侧坐不太舒服，把写字台前的皮椅挪了过来，人坐在椅子上，脚往自己的床上一搭，露着脚趾头的袜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周清颜看了一眼，没说别的。 “小成，你奥数比赛，复赛交白卷退赛，是不是你爸爸教你的？” 之前还怕暴露身份，现在不但引起了安布瑞拉的注意，就连千兆会都联系上连自己，再隐藏也没有意义了，小成索性直言道：“不是。” 周清颜欲言又止，几番犹豫之后才道：“小成，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但是做人一定要脚踏实地，否则就算一时得志，总有摔下来的那一天！我知道你心里对妈妈还有气，我也知道妈妈这些年的确亏欠了你，可是这话你得听进去才行啊！” “好了，我听进去了，脚踏实地。”小成略带不耐烦道。 周清颜看着儿子，叹了口气，道：“小成，你……不恨妈吧？” “算了，你高兴就好。”虽然这话听起来像是带着怨气，但小成的确是真心的，知道母亲在京都过得还不错，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妈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不想让我和你爸对薄公堂，这才答应到京都来。其实也不是我一定要争什么，但不管从教育环境还是家庭条件，在京都都比东风镇强的太多太多了！我这也是为了你考虑。” 小成冷笑一声：“妈，你说教育环境，京都教育环境是好，可是奥数怎么没见一个答满分的？关键还得看人！要说家庭条件的话，我爸也今非昔比了，您无非开一辆三十来万的汉兰达，我爸都开上gls了，条件也不比这差！家长都说是为了孩子考虑，可是你怎么光考虑物质条件呢？” “为什么你不想一想，让我换一个环境，会对心理产生多大影响，让我和那些昔日的朋友作别，有多少不得已的苦闷？的确，顾律师也好，那个姐姐也好，对我都很热情，可是我不是没有父亲啊！” 说文心武开上gls并不是吹牛，那辆奔驰是小成临走时送给老爸的新婚礼物，一百来万，正好和周雨彤的房子价值差不太多，算是给老爹的“陪嫁”。说起来居住环境、生活条件，等到搬到向阳市之后，比京都这里并不差，那里的幸福是小成一点点打拼出来的，而京都这边，似乎和小成没有多大关系。 家长有时候就是这样盲目，上学的时候，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许谈恋爱！可是一旦毕了业，恨不得马上让你把女朋友带回家来，有两年没动静，就是各种逼婚，甚至还替你相亲。他们觉得物质十分重要，甚至在你遇到了一个想托付一生的人时仍然断然说不同意，或许还会找一个他们认为条件不错的人，死乞白赖的要把你们绑到一起…… 所用的理由，都是为了你好。 周清颜知道，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只能不欢而散，于是转而问道：“你在学校里，成绩还跟得上吧？” “还行。”小成没说他期末考试是年级第一，其实说了也没什么用，一个小小的东风镇，即便是拿了第一也不会让母亲的偏见有什么改观。 周清颜点了点头，道：“学校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你来的有点晚，那边已经开学了，你只能去插班，圣西斯国际学校听说过吗？在京都都是有名的贵族中学，一年光是学费都要小30万，不过这些你都不用考虑，好好读书就行了。” “这么贵？我这可是九年制义务教育！” “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家里还应付得来，两个孩子，我和老顾一视同仁，你姐姐王妃子上贵族中学，也不会让你去普通的，那里能给你中学时代最好的教育，只是你刚到学校，可能会很吃力！ 圣西斯并不是普通的中学，很多课程可能都是你闻所未闻的，学校的管理更接近大学，没有明确的年级、班级概念，采用的是学分制，修够了相应的学分才能给毕业，而这里的学分，是被常青藤盟校所认可的，报考这些大学也会有一定的优势。” 说到这，小成心念一动。 “妈，对了，上次也没仔细问你，你是怎么考上米国的杜科大学的？我印象里您以前只是个普通护士啊，好像连国内的本科学历都没有吧？” 周清颜赧然一笑，“其实严格来说我并不是考上的，而是属于‘保送’。” 保送？什么样的人物能有资格保送一名普通的护士进国际顶级的医学院——杜科大学？ 母亲说着，起身出去，不大工夫，拿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进来，递给小成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盒子里是一枚奖章，红白条的带子上，中间是一个红色的十字，下面是吊坠样式的一枚奖章，中间是一位穿着长裙的女士浮雕。 小成过目不忘，记得以前看南丁格尔传记的时候见到过这个图案，这好像是一枚南丁格尔奖章！不过印象里，奖章应该是银色的，为什么这枚是金色的？而且南丁格尔奖是护士届的最高荣誉，如果母亲真的拿到了这个奖项，媒体不铺天盖地的报道才怪。 “没错，这就是南丁格尔奖，金色的奖章，全世界只有这一枚。”周清颜自豪道。 小成疑惑道：“妈，你以前似乎连三八红旗手都没得过吧？” 周清颜也不解释，道：“就是因为这个特殊的南丁格尔奖，所以组织上才破格给我写了推荐信。” 小成心中一凛，母亲口中的“组织”两个字之的是谁？难道是神秘组织？是安布瑞拉还是千兆会？ “妈，你到底做了什么，人家会给你颁发这个奖章？据我所知，这可是护士届的诺贝尔，全世界护士的最高荣誉！” 周清颜笑了：“我是护士，当然是救死扶伤了！” 小成奇怪道：“救死扶伤的医生护士多了，也没见人手一个！而且人家获得银色的奖章，又是上电视又是作报告的，您这怎么悄无声息的就来一个？颜色还和人家不一样？” 在普遍的认知中，金色的奖章往往要比银色的奖章还要高级，母亲到底做了什么，才获此殊荣？ 周清颜满足地笑了，“我这个奖，和他们都不同，因为我救的还不是人，是胎儿。” —————— 坑太多，先填一个。 第322章 阳光下死去 “我救的还不算完整意义上的人，他们只是胎儿。” 一句话，小成想到了很多事情。 母亲是护士，最初服务于镇上的妇产医院，妇产医院在那个年代主要做三件事，一件事是接生，一件事就是堕胎，还有一件听起来更荒谬，是给妇女上环。 那些年，正是计划生育最为严格的时候，尤其像东风镇这种偏远的地方，老百姓更热衷于生孩子，所以地方上执行国家政策的时候也格外的野蛮，墙上写的口号都是“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所以胎儿流下来的，远要比生下来的还要多。 母亲所说救人，想必指的是那些要被流下来的胎儿。 小成明白为什么奖章是金色的了，因为严格来说，母亲的行为违背了身为护士的职业道德，但却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给一个违背职业道德的护士颁发南丁格尔奖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才有了这枚金色的奖章。 银色的奖章，是国际护士的最高荣誉，而金色的奖章，则闪耀着母性与人性的光辉！ “妈，那你说的组织是怎么回事？” 周清颜轻叹一声，陷入回忆：“那还是八十年代，我刚刚参加工作，被分到了咱们镇上的妇产医院，刚上班的第一天，手术室里一个护士出来递给我一个盖着纸巾的手术盘，告诉我：‘丢掉！’，我看见纸巾下渗出点点血迹，好奇就掀开看了看，不锈钢托盘上是一个比手掌略大一些的孩子，还有呼吸。” “那孩子估计也就二十几周，或许在综合性的大医院里还能救得活，可是在东风镇，根本不可能的！那天我什么都没干，双手托着那个托盘，重于千斤，我把他带到外面，让他感受了一下阳光，天很蓝，空气很新鲜，医院外面有一片草坪，油绿油绿的，散发着青草的香气，我就坐在草坪上的长椅上，看着那个孩子在阳光下一点一点死去……” 周清颜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不带感情色彩，可是说着说着，眼圈还是红了。 小成倒是觉得，此时的她，更像一个母亲。 “不想给你描述更多细节了，我在妇产医院当护士，每天见到的死婴比活着的都多！以前我以为护士是白衣天使，后来我才明白，穿着白衣的未必是天使，也可能是死神。” “一个月后，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了，向院长递交了辞呈，你可能无法理解，在那个年代，一家正规医院是多么难进，我那举动在别人眼中等同于砸了自己的铁饭碗。” “我的辞呈很简单，记得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无法看透生死，所以无法漠视生命！院长看了频频点头，就是他推荐我加入了组织。” 小成眯着眼，想象着各种可能性，不过此刻那个最可怕的可能可以排除了，自己的母亲，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我们是一个反堕胎组织，叫做炽天使，宗旨就是尽一切可能保护、拯救那些被引产的小生命，但我们做的事情没有那么的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说是非法的，但是加入的人都义无反顾。” 炽天使，是天使中等级最高的存在，如果说护士是白衣天使的话，获得了南丁格尔金奖的母亲是有资格成为炽天使的。 “后来，组织得到了国外慈善机构的资助，建立了一套相对完善的救助体系，他们提供了一种可以让胎儿假死的药剂，表面上生下来是死胎，但过五分钟就会恢复生命体征，我们志愿者就利用这五分钟将胎儿转交给院外的接头人，这些幸存的孩子会通过特殊渠道被送出国。我不记得我救过多少孩子了，组织告诉我有146个。” 这句话，让小成不寒而栗。 那146个孩子真的被送出国了吗？ “五年前，家里出了那档子事，我上下奔走，把能够求的人都求遍了，顾律师就是老院长在那时引荐给我的，等你爸爸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也是老院长给了我这个奖章和一封推荐信，我才有机会考入杜科大学。” 小成知道，母亲的确不知情，以他现在的能力，一般人是无法在他面前说谎的，她并不知道，提供试剂的就是斯利制药，甚至可能那种试剂和自己曾经注射过的是一种成分。她并不知道，她救下的胎儿都被送到了哪里，组织告诉他们被秘密送出国了，但事实上都被送进了那个秘密实验室！ 146个孩子！ 小成想杀人，却不知道该杀谁。 “小成，我只想告诉你，妈妈的经历是不可复制的，成功也没有捷径可以走，你想考上大学，必须自己付出努力！” 小成心里在滴血，蠢货！天使一样的蠢货！你为什么不去验证一下那个所谓的接头人是不是可靠，为什么不去验证一下那些被送走的孩子都去了那里？你满怀欣喜的以为自己立下了无上功德，殊不知只是个愚蠢的帮凶！ “妈，你看着我的眼睛。” “啊？”小成突然严肃了起来，让周清颜一愣。 “你看看，我的眼睛里都有些什么？” 小成的眼神深邃，周清颜只看了一眼就陷入其中。 很多催眠的引导语言，可以精练成为一个深邃的眼神，一个眼神可以让人沉醉，一个眼神也可以让人战栗。在智商上有200多的优势，体现在大脑方面，也是精神力的碾压。 “你说的那个老院长叫什么？” “刘翰林。” 知道名字就好办。 “那负责转移婴儿的那个接头人呢？” 这个所谓的接头人非常有可能就是注射试剂的那个实验者，只有他对东风镇妇产医院那么熟悉，也只有他有可能知道实验室里的秘密，这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我并不认识他，只知道他二三十岁的样子，留着两撇小胡子，开着一辆白色小面包。” 小成从书桌上拿了一支铅笔，又找了张白纸，“把那个人画下来。” 如果让没经过任何绘画训练的普通人画下他十几年前印象中的一个人的话，无异于天方夜谭，可是在催眠状态下，身体可以以最直接的方式描述出当事人的记忆特征，这些特征足以区分绝大多数人，并且可以以此描绘出一个大致轮廓。 周清颜在纸上沙沙的画着，一个四方大脸，戴着墨镜，还有两撇八字胡的青年男子出现在纸上，小成看后摇了摇头，除了一张四方大脸以外，剩下的墨镜和八字胡完全可能是伪装。 小成把纸笔放在了原处，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妈，你想什么呢？” 催眠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会被发现的。 听了儿子的话，周清颜这才一激灵醒了过来，对她来说，就好像愣神了几秒钟一样。 “孩子，你坐了一天火车也累了，早些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学校报到。” 小成点了点头，目送母亲离开，然后拿出手机，给丁丝娜发信息道：“查一下刘翰林这个人。” 对方第一时间回复了消息：“查到什么程度？” “他以前是东风镇妇产医院的院长，我要你查到他的魂儿里！” —————— 这章的意义在于告诉你带套有多么重要！一定要带套！一定！ 第323章 魔鬼与天使 房门关上，小成心中已经被愤怒填满。 虽然理智告诉他还有其他的小概率可能，但他仍然选择相信，那146个孩子被送进了实验室，而且是经过母亲的双手，利用了母亲的无私爱心！ 小成第一次动了想要杀人的念头。 利用他人的善念去作恶，没有办法原谅！炽天使的成员，冒着极大的风险在恶法之下营救出的婴孩，竟然被送到了实验室去做实验！小成体会到了这种刻骨铭心的恨，他几乎可以肯定，斯利制药的那场大火的始作俑者就是炽天使的成员！ 炽热天使，烈焰焚罪。 毫无疑问，研制那种逆天的药剂，是一定要进行实验的，在黑猩猩身上试验过后，就只能用人了。这不像其他的西药，可以在患者中招募志愿者进行双盲实验，没有父母会同意让自己的亲生孩子成为别人的试验品！ “小成，这个炽天使会不会就是实验者创建的？打着拯救孩子的旗号来寻找实验体？”网络那边的丁丝娜发来消息道。 小成脑海中，文小刀也参与了讨论，手机屏幕上打出了两行字，集合了两个人的观点。 “应该不会，否则国际红十字会不会给我妈颁发那个南丁格尔奖，我更愿意相信是炽天使这个组织被利用了，它的创始人或者组织的负责人发现他们没把孩子送出国，反而用于人体试验后，义愤填膺，这才放火烧了实验室！” 丁丝娜还不相信，问道：“可是你不觉得阿姨她保送杜科大学这件事很诡异吗？炽天使这样一个国内隐秘的地下组织怎么会搭上杜科大学这条线的？别忘了，斯利制药的死难者中，有五个是杜科大学毕业的。” 小成本能排斥这个可能，但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 “回头我查一下炽天使，里面的成员大多都是医生护士，不排除有杜科大学的校友。” “你怎么查？”丁丝娜问道。 “我让千兆会查。” 之前千兆会的邀请小成并没有对丁丝娜隐瞒，其实以丁丝娜的智力水平，完全可以成为千兆会的第九名会员，不过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所以还是隐藏为好，至于一亿美金的天才扶植基金，两人都没那么看重。 “让千兆会去查，不会打草惊蛇吗？” “没关系，这是合理的，我母亲是炽天使的成员，而且应该还是优秀成员，所以我想了解一下这个组织也情有可原，虽然他们给我的信息未必可信，但是虚假的信息中也能发现一些线索。” …… 以千兆会所拥有的资源，查询这样的问题没有任何难度，佩儿小姐不到十分钟就给发回了资料，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页，但已经不错了。 炽天使是华夏的一个地下反堕胎组织，成立于1982年，以拯救胎儿或婴儿的生命为己任，因为不被当局法律所承认，所以一直以来低调行事，成员多为医护人员，活跃于向阳市周边郊区，据传创建者叫刘翰林。 为什么安布瑞拉要把实验室建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东风镇？或许这就是答案了，因为炽天使。 信息并不足以证明炽天使和安布瑞拉之间没有瓜葛，一切，还需要等找到那个老院长刘翰林才行。 有人是天使，也有人是魔鬼。 小成正在思考，网络那边，丁丝娜发送了视频请求，点一下接受，丁丝娜天使般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小成，有句话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 小成已经猜到了大概，但还是问道：“什么话？” “其实到这个程度，我们已经不需要再追查当年那件事的内幕了，知道你母亲不是参与者，而且她还是炽天使中的一员，不就好了吗？146个孩子已经死了，他们本来就被剥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再查下去还有意义吗？” 丁丝娜的建议肯定是对两人最为有利的，现在不用担心神秘的实验者突然出现，将两人抓走，安布瑞拉来华投资电影，加上千兆会给小成的重磅扶植，甚至可以说双方已经是合作关系，再去翻旧账，追查那些孩子的去向已经没用了，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作为凶手的那些科学家也在大火中给孩子陪葬了。 丁丝娜说的在理，可是小成却仍然无法释怀。 拔剑四顾心茫然，手中剑利，却要斩谁？ 炽天使是救人的公益组织，每一个人都是英雄，自己的母亲也是，即便他们做了蠢事，也无可厚非。就好像善款被截留贪污，但捐赠者的爱心仍然不会贬值，他们是没错的。 实验者，安布瑞拉，或者就是拜伦布尔沃的团队，他们用活人做实验的确是罪不容诛，可是反过来想一想，他们提供的药剂是救孩子的关键，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或者炽天使根本救不了那么多孩子！ 那些婴儿本身就是要被流下来的，真正杀死他们的是他们的父母，是恶正！ 我该恨谁？ 拜伦布尔沃的团队已经都在大火中丧生了，再查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算了，你帮我查查刘翰林的住处就好了，我有时间去拜望一下，顺便问问当年的事情，仅当是好奇吧。” 挂断视频，小成心情仍旧不能平静，炽天使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无私、高尚的，当然也包括了自己的母亲，但整个环节中，问题出在哪里呢？ 小成脑海中的虚拟世界回到了十五年前，甚至二十年前的东风镇，他可以记住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个画面，同样的，也可以利用这些画面构建一个虚拟世界，母亲、刘院长、斯利制药以及那个戴着墨镜八字胡的接头人…… 镇医院里，年轻的母亲身着一身白衣，怀里抱着一个婴孩，行色匆匆。走出门诊部大楼，外面阳光明媚，晃得人睁不开眼。 护士抱个孩子的画面，在妇产医院里并不显得突兀，周清颜一路急行，到了医院的停车场，拉开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坐到了车后座，上面一个竹筐，里面盖着婴儿用的小被褥，周清颜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下，对着后视镜里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到：“你慢点开，孩子经不起颠簸。” 那人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 周清颜恋恋不舍的看着可怜的婴儿，喃喃道：“但愿出了国以后，他能够找到一个爱他的爸妈。” 那司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里不能多待，周清颜下了车，目送小面包离开，女人心中悲苦，但愿以后，没有人以这样的理由去杀人。 是的，杀人，不管是在妈妈的子宫里还是子宫外，没有区别，都是杀人。 —————— 去年我国已经全面开放了二胎，地下那些孩子们听到这个消息，幸福地笑了，他们高兴地说，还是党英明！ 第324章 上学路上 早餐是面包、鸡蛋和牛奶，完全是西式风格，让小成十分怀念老****的豆腐脑，一阵忙碌过后，各人都收拾妥当，周清颜抬眼看自己儿子，这才一拍大腿，儿子连书包都没有！ “老顾！你那个黑色的公文包呢？先给小成用用！” 没书包，先拿个公文包凑合一下吧，要不看着就不像个学生。 小成摆摆手道：“不用，都是身外之物。” 周清颜也没工夫和他贫嘴，抓过公文包就拉着小成和王妃子出了门，时间倒是还来得及，可在京都就怕堵车，不早点出门，谁心里都没底。 下电梯到了楼下，周清颜刚要上汉兰达，就见旁边停着的那辆崭新的白色保时捷cayenne的车灯闪了一下，小成拉开保时捷的车门，对母亲道：“开这辆吧，顺便试试车。” 周清颜呆立当场，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开这个吧。” “这是谁的车？”一时周清颜还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我送你的。”小成轻松道，说着，把手里的车钥匙递了过去。 周清颜不太懂车，但保时捷的标识还是认识的，这款suv少说也要100万，儿子哪来的钱？ “妈，有你这样的吗？我送你礼物，你反过来问我钱是从哪来的？你不要我可送我姐了？” 王妃子站在一旁已经被震惊了，小成这么一说险些晕了过去。 “别看着了，上车吧！”小成说着先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周清颜见状也没法推辞，重新锁好汉兰达，然后上了驾驶位。 “姐，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这时候王妃子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兴奋的跳了上来！ 坐到车上，里面的内饰感觉就更豪华了，大红的座椅配以黑色的中控，档次感自然不是三十来万的日系车可比的，周清颜抚摸着方向盘的，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昨天回来时我还没看见这辆车呢！” 小成看了看车里的内饰，在储物箱里找到了购车的相关手续，顺口道：“早就定了，这是插电式混动车，属于新能源，不用摇号，昨天晚上给4s店打电话让他们送到这的，早上晨练的时候人家才把钥匙给我。妈，有啥事咱边走边说。” 这时周清颜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发动了汽车，驶出小区。后座上的王妃子摸摸这看看那，忍不住问道：“老弟，你是真土豪啊！这车太帅了！” 周清颜也问：“这辆保时捷多少钱买的？” 小成答道：“一百万出头，和给我爸买的那辆gls差不多一个价，我不偏不向。” 王妃子暗暗咋舌，爸妈一人一辆百万豪车，这老弟出手真阔绰啊！ “你哪来那么多钱？”周清颜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我勤工俭学赚了点钱，就给你买了个小礼物。” 勤工俭学？小礼物？ 小成一笑，“我不是开了个网校嘛，有了点收入，然后就攒钱给你买了个见面礼。” 新闻效应过后，网校的销售日趋平稳，不过一天的销售额仍然在200万以上，小成自己录制的那套的《奥数，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每天大概能卖五千套左右，攒钱买这辆保时捷的话，光是用他分成的钱，攒四天就够了。 其实这些钱都在公司的账户上，小成花的是千兆会扶植的那一亿美金。 周清颜知道小成办了网校，但没想到网上培训竟然这么赚钱，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给父母一人一台百万级的豪车？ “小成啊，你有能力赚钱是好事，不过财富并不是用来挥霍的，更不是人生的全部，你完全可以用他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利用财富来规划你的生活……” 唠唠叨叨，其实是母亲的本能，不管你怎么做都不对，她仍然能够找到合适的理由教育你。小成摇头苦笑，反问道：“现在我一天能赚一百万，妈，您帮我规划一下吧，我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额……” 当妈的终于没词了。 “存到银行里，支援国家建设？” 周清颜想了半天，“你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公益事业嘛！” 小成笑了，“助学算不算？把钱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用来办寄宿学校，提供免费的午餐？” “当然算了！” “我一直在做啊，我网校的盈利有35%直接划入朵儿助学基金的账户，甚至连他们的网站都是我亲自做的——说到做公益的话，助学基金推出的公益品牌您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我奶奶的专利技术，文老太秘制的糖葫芦！说起来我已经让国内外一大票企业家羞愤欲死了，您总不能让我把人逼上绝路吧？” 这次周清颜是真没词了，求助似的从后视镜里看了王妃子一眼，王妃子心领神会，拍着小成的肩膀道：“你这么有钱，怎么不先去买个书包？” 不管怎么说，开着一辆儿子送的保时捷，那心情还是十分舒爽的，插电式混动，在低速蠕行的时候一直是电动机在发挥作用，所以可以把油耗控制在一个很低的水平，周清颜对这辆车十分满意，倒是小成撇嘴直吐槽： “一百多万的名车，就续航三十多公里，还不如二十来万的比亚迪呢！”（这句是比亚迪唐的广告，国产骄傲，媲美百万豪车。） 京郊三十多公里，已经快到冀北省境内了，群山环绕处，一坐公园式的学府映入眼帘，这里就是圣西斯国际学校了。 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的停车场，在这里，一百多万的保时捷真算不上什么好车，最多也就是不丢人而已，从停车场一走一过，加长版的路虎揽胜就停着五六辆，奔驰s级，宝马7系，最多的是奥迪，不过也多是a8，rs8之类的，甚至也不乏宾利、劳斯莱斯这样几百万的豪车，仿佛就是一场室外的豪车展。 进了学校，王妃子也不着急去上课，一路带着小成和周清颜，直奔校长办公室。 贵族学校，贵肯定是第一大特色，不过圣西斯也不是有钱就能上的，为了给学生营造良好的人际环境，学校对孩子监护人的学历、社会地位等综合条件同样有考评，小成能够进入这个学校，顾华和周清颜两人的高学历也是功不可没。 —————— 坑没有一次填完的，不过总解开了一个谜题，小成的妈妈只是个傻白甜而已。炽天使组织浮出水面，药厂的大火，和为什么会把实验室建在东风镇这样不起眼的小地方，都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吧？这些坑，其实是序章里就挖好了的，挖这个坑其实就用了两个字，小镇。 第325章 学分，命根 小成的入学手续，在之前就已经办好了，这次来只是报道而已。 圣西斯和传统的初中高中不同，并没有明确的班级和年级的概念，甚至连初中和高中都不分。和国外某些大学一样，采用的是学分制，修满学分之后就可以毕业，而这所学校的学分，在报考常青藤名校的时候，是被承认，且有很高参考价值的，所以显得尤为重要。 学生中最小的是小学刚毕业，年龄上相当于初一学生，而最大的学生，甚至有二十三四的！圣西斯没有留级的概念，也就是说原本六年制的中学，你可以五年读完，也可以八年读完，总之毕业之后就可以直接报考名校了，哪怕成绩不行，家长也会用手段把孩子送到国外的野鸡大学，出去待几年，回来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海龟。 另外还有一种学生，主要是男生，而且是年龄偏大的那个团体，混在圣西斯里，也是出于家长的特殊考虑，这里的孩子非富即贵，即便不能在这收获知识，收获爱情也是不错的选择。久而久之，在学校中的一些社团里，则形成了由高年级（按学分计算的年级概念）学长把持的一股势力。 像小成即将步入初三的插班生，一般都会根据在原校的成绩折合一定的学分，这个随意性很大，如果原来就是省市级重点中学，成绩又不错的话，会按照比例去计算，而像小成所在的东风镇二中…… “对不起周女士，您儿子原来所在的学校据我们调查是一所乡镇中学，而且都是自行出题考试的，所以他之前的成绩我们不予承认，无法折合成有效学分。” 目前圣西斯的执行校长是凯瑟琳女士，来自德国，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职业女性，举手投足间透着德意志民族特有的严谨和干练。 “校长，小成他在学校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即便原来所在的学校并不算出众，但使用的都是统一的教材和教学大纲，考试的难度和一些重点中学也相差无几，即便不能按照重点中学的标准计算，但也不能完全不被认可啊？” 周清颜很着急，按照圣西斯国际学校的规定，学生需要修满530分才能毕业，平均起来一年要得到90学分以上才有可能和同龄人一样顺利毕业，小成今年步入初三，所以想要跟上进度的话，之前的学习要折合到180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至少要这算到150分以上才有可能后来赶上，否则就相当于留级！ 现在可好，一分没有！相当于小学刚毕业的初一新生！ 小成跟在母亲身旁，一直没说话，低头看了看刚刚领到的学生手册，里面介绍了学校里学分的获取方法及算法，心中一阵冷笑。 “凯瑟琳校长，您不能这样武断的就决定一个孩子的命运！”周清颜情绪有些激动，“仅仅因为他之前的学校不好，就要浪费他两年的时光，这样太不负责任了！” 凯瑟琳仍旧是一脸严肃：“周女士，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您需要清楚的是，耽误您儿子两年光阴的不是我们，而是他原来的学校！我之前不是没有到那种偏远地区的乡镇中学考察过，那里的老师素质极低，很多连贵国的教师资格证都没有！说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我都听不懂！我让他重新开始，正是出于对他的负责！” 凯瑟琳义正言辞，直接打掉了周清颜的锐气，作为母亲的她只能苦苦哀求道：“凯瑟琳校长，小成他曾经在今年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获得了冠军！这还不能折抵一些学分吗？” 之前，周清颜一直没有对学校提及奥数状元的事情，因为她认为小成的成绩是窃取来的，而凯瑟琳并不关注国内新闻，所以根本不知道小成是谁。 凯瑟琳微微皱眉，“据我所知，今年的奥数比赛还没开始呢！” “是向阳地区的初赛。” 凯瑟琳点头考虑了一下，“那复赛的成绩怎么样？” “0分。”小成抢先答道。 一句话，周清颜面如死灰，而凯瑟琳校长又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周女士，如果您的儿子在复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我是准备考虑在数学这一科目上给他折合一些分数的，可是初赛中冠军，复赛零分，这不合常理！我无法这样做！”凯瑟琳说完又看向小成，问道：“为什么会是零分，你在复赛中作弊了？” 小成都懒得解释：“属于违纪。” 考试规定十五分钟允许交卷，小成五分钟交卷，的确违反了考场纪律。 可是，一个外国人，不见得弄的明白违纪和作弊的区别。 周清颜在旁边几乎要急的晕了过去！ 小成微微一笑，对凯瑟琳道：“凯校长，我刚刚看了学生手册，大致是明白了学校的学分制度，对您给我零分的意见是符合规定的，我并无异议。” 周清颜听了心如死灰，孩子两年的学，白上了！ 圣西斯的学分制度其实很考验学生的规划能力，一般不同的课程都根据难度分成了最多六个，最少一个的等级，比如说英语，有六个难度等级，对应着六年级，但是想要拿到英语这一门的学分，则要去考六级的英语试卷，考试及格开始计算学分，当然分数越高对应的学分也越高，如果你只学到一级，参加考试肯定不会通过，但是学到了五级，哪怕不学六级，也有可能因为及格拿到部分学分，那时候就可以申请考试了。 还有一些科目，分的非常细，比如说物理，会细分为力学、光学、声学、电磁学等等，这些科目则可以分别通过考试获取学分，所以才会有每年90分的平均分数规划。 另外，和其他传统中学不同的是，体育、音乐、美术也都有着比重极高的学分，但是分的则更细了。比如说体育里有足篮排等各种球类，也有跆拳道、空手道、柔道等竞技类，越是热门的项目学分越高，而像是田径类项目，则比例不大。 如果有学霸型的选手，可以在一年内同时修习一级和二级难度的英语，并且还能不耽误其他科目，这样几年下来，优势积累，的确可能在五年就学完六年的课程从而提前毕业，而在圣西斯的百年历史上，最优秀的学生竟然用三年就修完了530学分！ 不过天才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学生还是会根据学校的修习建议，圣西斯的课程并不简单，其实能够在六年内修完毕业所需的530分，在其他的学校就已经是非常出色的存在了，而且进入大学后，也能比旁人更快的适应大学生活。 小成看着这份学生手册，心中暗笑，这下有空子可钻了。 —————— 注意了，小成要开始装逼了。 第326章 逛校园 出了校长室，周清颜脸色非常难看，旁边的王妃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显而易见，小成遭到了不公平待遇，凯瑟琳校长的严苛和傲慢让他两年的初中都白上了，而无奈的是，作为贵族学校的圣西斯，他们的确有资本傲慢。 王妃子劝慰道：“小成，你不要沮丧，毕竟知识是自己的，你虽然现在没有学分，但是毕竟比同期点的学生多学了两年，以后不管考试还是学习，都很占优势！” 小成耸了耸肩膀，意思是，你看我有沮丧的意思吗？ “妈，您放心，在学校里，我会照顾他的，有我给他辅导，把这两年的学分追回来肯定没有问题！” 周清颜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如此了。 小成倒是不以为意，对母亲道：“妈，您就不用跟着了，该忙什么忙什么，一会儿姐姐带我去生活老师那里领取教材和校服就算正式入学了，不用担心！” 办完了入学手续，作为家长，的确不好再跟着孩子，周清颜点了点头，想说点鼓励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拍拍儿子肩膀，转身离去。 看着周清颜落寞离去，王妃子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捅了捅身边的小成，道：“今天我其实没什么重要的课，就带你在学校里四处转转吧，也好让你熟悉一下学校的环境！这里说是学校，但和公园比也差不多了，我们去放松放松心情！” “也好。” 圣西斯一年二十多万的学费，所以校园建设也非一般的中学可比，学校建在山谷里，高低错落，山中有校，校中有山，本身就有着不错的景致，再加上后来建筑的点缀装饰，就好像美丽的姑娘着了淡妆一样，更显优雅迷人。 这里的课程随意性较大，学生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来决定学习进度，所以也没有传统的上课铃声，同一时间内，有的学生在教学楼里上课，也有的学生在操场、草坪散步玩耍。走在校园的林间小路上，时不时迎面会遇到几个学生，大多数都会冲着王妃子打个招呼，有时候姐弟俩举止亲密，对面来人则一脸惊羡。 “看来你的人缘不错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和你打招呼。” 王妃子小脸一扬，得意道：“那是，我可是学校里有名的校花学霸！” 小成心中暗道：就凭你俩一对凶器，绝对能让人过目不忘！ 出了小树林，顿时热闹起来，左手边是四个橡胶的篮球场地，全都被人占着，其中有两块场地正在进行着比赛，另外还有一处，似乎是篮球队在训练，剩下那块场地两边篮筐都聚集了好多人，不过只是热身投篮而已。 “姐，那边是校篮球队吗？” 小成问完，没有声音，扭头一看，王妃子正在对着篮球场上的帅哥犯花痴。 “你看！你看！浩哥好帅啊！” 小成冲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篮球队的人正在做空中接力的配合训练，就是一队人不停的把球砸在篮板上，后面的人跳起接住，在落地之前再将球抛出打板，直至最后一人将球空中接力投进篮筐。 王妃子指的那位，只是队伍中间的一人，只不过是跳起打板的简单动作而已，这有什么帅的？ “你说的浩哥是谁？”小成问道。 这是王妃子才回过神来，“浩哥，就是董浩，我心中的男神！” 那中二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小成暗暗撇嘴，“他是篮球队的？校队？” “那当然！还是主力呢！” 学生手册中的第53条：进入校篮球队，可获得20学分，打上主力，得30学分！在校际比赛中，校队进入联赛前五，所有队员另加10分，获得mvp、得分王、篮板王、抢断王等荣誉，再得10学分。也就是说光篮球一项，最多可以获得50学分！不过没有比赛的情况下，最多拿到当上主力的30分。 30分，已经不少了。一般其他体育项目最多无非是20分左右，因为篮球的认知程度更高，而且有中学生校园联赛，篮球队也肩负着为学校争荣誉的任务，球员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进行训练，这才会有这么高的学分，就连教练请的都是退役的nba球员，可见学校对其的重视程度。 小成不理一旁花痴的姐姐，径直走到篮筐下那位身高将近两米的外籍大个子教练面前，道：“教练您好，我是今天刚入学的新生，请问我可以加入篮球队吗？” 这时，场内正在热身练习的队员们都停了下来，纷纷上下打量着小成，眼带轻蔑。 谁都知道加入篮球队能够加学分，所以队员一直是满员状态，想要加入，就要进行pk，只有pk掉一名队员才有机会进入篮球队！ 而小成，看起来文质彬彬，根本不像是个运动细胞发达的人。 队员们理所应当的把他当成了那种异想天开的傻瓜。 黑人教练叫丹尼斯，他打量了小成一眼，身高勉强能够打后卫，身体素质也还可以，于是笑道：“小伙子，篮球是每个人都可以参与的运动，不过想进入篮球队，则需要你有点实力才行，以前打过篮球吗？” “打过。” 其实小成说谎了，他在学校里一直被人欺负，根本没机会摸篮球。 “打什么位置？” 小成想了想，道：“控球后卫。” 丹尼斯挤了挤眼，笑道：“想加入我们校队，很好，不过你需要pk掉我们原来的后补后卫才可以，你是要挑战吗？” “那就挑战吧，不过丹尼斯，我能pk主力的控球后卫吗？因为我想当主力！” 一旁队员的队伍里，又是一阵哄笑，每支队伍里都有一个灵魂，而在圣西斯国际学校代表队里，灵魂人物正是这位主力控球后卫，柴云伟。 “柴老大，有人要挑战你喂！” “老柴，压力大不？被新人直接挑战哦！”旁边的队友也在说风凉话。 总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来自取其辱，圣西斯中能够加学分的体育项目很多，但篮球无疑是最为火爆的一个，最开始，这种pk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直至队内的15人逐渐稳定，或许最后五名替补还有人有挑战的念头，但对于五人的主力阵容，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断了念头。 柴云伟是主力中的主力。 那边教练冲柴云伟道：“柴！听到没有，有人要挑战你，敢接受挑战吗？” 柴云伟摇头苦笑：“丹尼斯，你告诉他我是这届联赛的mvp了吗？还是抢断王、三分王，要不让他换个人吧，我不想欺负新人。” 小成也不甘示弱，走上前去，点头致意道：“学长你好，您是mvp就太好了，如果我赢了你，是不是学分能够直接加40？” —————— 一说学分就被你们猜到要开始装逼了，好羞耻。 第327章 一对一 “学长，您是联赛mvp就太好了，我要是打败了您，是不是就能拿到40学分了？” 柴云伟真是被眼前这哥们儿萌到了，不过毕竟是学弟，还得耐心解释：“我倒是不在乎这点学分，给你也无所谓，只是学校里的规定，我不能转让，不过你要是真能赢了我，主力是没问题的，我还会求丹尼斯给你额外的学分推荐奖励。” 小成看了看那个大个子教练丹尼斯，又看了看渐渐围拢过来的队员，呆萌笑道：“是普通规则的一对一吗？开始之前我能不能试试球？” 刚刚在犯花痴的王妃子，一直盯着心目中的男神董浩，突然发现正在训练的队员们都松懈了下来，接着视线里出现了小成的身影，正和队长柴云伟说着什么，这才往旁边一看，人没了。 老弟要挑战？ 不会是挑战队长柴云伟吧？ 王妃子并不太了解小成的情况，但是这位弟弟身材修长，身体强壮，倒是有几分运动员范，虽然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或许真的是个篮球天才也说不定呢！ “老弟！加油！” 一句加油，惹来围观的妹子一波波白眼…… 在场上，小成接过篮球，扔在地上拍了几下，那动作要多外行有多外行，顿时让围观的观众兴致减了大半。 “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 “一看就不会打球，挑战柴老大？他连我都不是对手！” “看着身体条件还不错，不会是个棒槌吧？” “我赌一千，他摸不到球，你们信不信？” 场下观众，哪怕是王妃子那样的花痴拉拉队，看得多了也知道些门道，不过刚说几句，议论声就渐渐小了，因为场上的文小成逐渐开始左右手来回拉球，而且也不再低头看了。 篮球会不会玩，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看你拍球的时候眼睛看哪里，如果低头看球，必然新手无疑，如果可以不看球仍然运球自如，不能说一定是高手，但肯定告别了初学者的阶段了。 小成基本上没打过篮球，但是他看过。 拍那几下球，就是一个熟悉、计算的过程，nba里的球星，各种花哨动作之所以可以运用自如，是靠他们长时间的锻炼形成的肌肉记忆，可是小成并不需要。大脑记忆、顺时反应加上完美的身体控制，完全可以替代肌肉记忆，甚至还有犹有过之。 先是左右手来回拉球，接着是背后、胯下运球，模仿着乔丹的姿势，一个跳起投篮，篮球离篮筐还有半米左右就软哒哒的落地了，三不沾…… 人群中传来一阵嘘声。 柴云伟一脸的生无可恋，这水平来挑战，你他妈逗我？ 小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过去自己把球捡了回来，这次又在三分线左右，再次投了个三不沾。 观众已经懒得起哄了。 两个不同的位置，根据距离调整出手的力度和角度，能够准确的控制自己的身体，投篮的准确程度不会比机器差多少。 “可以开始了吗？”小成问道。 柴云伟回头看了看教练，丹尼斯点了点头，在场外充当裁判，对小成解释道：“单对单，七个球，三分球算两个，防守方抢到篮板后需要退出三分线外才能重新进攻，明白吗？” 小成点了点头，先站在防守的位置上，把球击地传给了柴云伟，示意他开球。 “我开球？”柴云伟疑惑道。 潜台词是，我开球你还摸得到球吗？ 在一对一比赛中，防守方十分被动，正常篮球比赛里防守也时常需要队员相互之间补位协防，因为一个人防守难免有疏漏，很难防住。这一点有点像台球，高手过招，先得到进攻机会的甚至可以一杆清台，对方连摸球的机会都没有。 柴云伟摇头叹气，反正是表演赛，那就速战速决吧，七个球，很快就结束了。 柴云伟把球传回给小成，小成又给拍了回来，这次再持球，比赛就开始了。从柴云伟持球的第一刻起，场下的女生就不停的喊着云伟、云伟的名字，不得不说，当着这些女孩子的面，不管是谁，状态都会十分神勇。 柴云伟轻松的运球，同时观察小成的脚步，突然一个变相，小成不紧不慢的贴了上来，柴云伟不慌不忙，连续胯下运球，身体左右晃动，晃得人眼花缭乱，相比之下，小成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对方的表演，仿佛在场上游走的观众。 柴云伟轻蔑一笑，向前一个晃动，接着胯下运球变向，身子贴着对方人就过了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刚要持球上篮，发现本应该弹到自己左手位置上的球不见了…… 一回头，小成已经运着球出了三分线。 三分线外，一个跳投，篮球应声入网。 从柴老大手里抢断？真的假的？ 在小成眼里，柴云伟的每一个动作都被贴上了标签——我要晃动，我要突破，我要耍帅……能让以敏捷见长的盗门奇才王洋都束手束脚，在篮球方面，就是乔丹科比在他面前，恐怕也只能靠身体硬吃。 胯下运球的时候，小成早就根据对方小腿的肌肉变化看出了对方想要突破，球离开左手的那一瞬间，小成伸手擦了一下，改变了球的运行轨迹，胯下运球，球倒是从胯下过去了，但接应的左手抓了个空，而两人错身的功夫，小成早就把球拿到了手里。 一个三分球，在一对一的篮球比赛里记两分！ 2:0！ 场下，再没有人敢小觑文小成了，能有把握从柴老大手里把球偷出来，在场的队员中自问没人能够做得到！ 难道这小子真的扮猪吃虎？ 下面王妃子攥紧了拳头，但是没敢叫好，主要是怕挨打。 场上，柴云伟也觉得大丢面子，但表现的还很有风度，还为小成的精彩表现鼓了鼓掌。胜者发球，这次小成站到了进攻位上。 球转给柴云伟，又被传了回来，小成双手接球，三分线外做了个标准的护球动作，柴云伟不敢大意，稳稳的把守住小成的进攻线路，同时也提防着对方突然起跳投三分。 小成刚刚那个三分球显然不是蒙的！要是没有把握的话，他不会投的那么果断！ 没想到，这次小成做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动作，右脚在前，左脚在后，两脚同时可以为轴，利用这个机会不管是做假动作还是直接突破，都能够干扰对方的判断，这也是为什么有接球时双脚同时落地的技术动作，就是为了争取这一点点优势。可是，小成竟然完全没利用这个优势，反而把右脚抬了起来。 这是什么套路？金鸡独立？抬起一只脚，这是要踹人吗？ —————— 说明一下，这里的一对一规则很多地方不一样，所以不要挑我毛病，七个球，出三分区，包括一个三分算两个球都只是为了情节需要。 第328章 我输了 当所有人，包括场上的柴云伟都被小成抬起右脚的怪异姿势吸引，而一脸迷茫的时候，球出手了。 三分线外，一个金鸡独立的投篮，球进了！ 再得两分，4:0！ 这时大家才明白，弄了半天，抬起那只脚，是为了控制和防守队员之间的距离，避免投篮时对方上前封堵！ “卧槽，这什么招数啊？黄狗撒尿？” “比赛允许这样吗？用脚拦着人家不让盖帽？” 场下的人义愤填膺，倒是场上的柴云伟云淡风轻，摇头苦笑之后，还给小成竖起了大拇指！ 都是打篮球的，当然知道在那样的姿势下能够把球投进有多么困难，既然人家进了球，就不要叽叽歪歪，好像输不起一样！ 再次开球，小成和上一个球的姿势都一模一样，双脚落地接球，右脚在前，左脚在后，然后右脚抬起！这次柴云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这位柴老大不甘心用衣服去撞小成脏兮兮的鞋底，所以向左移动绕过那只脚，可是身体重心刚刚向左一偏，小成抬起的右脚突然落了下去，紧接着一个突破动作，柴云伟赶紧撤步回放，没想到小成的突破仅仅是个假动作，往前一动就收了回来，接着高高跳起，又是一个三分。 6:0！ 全场鸦雀无声。 小成一点花哨的动作都没有，干净利落的三个三分，已经6:0了！再进一个球就能取得胜利，而且是这样压倒性的胜利！ 面对校队的最强控球柴老大！ 听说京都金隅队都有球探来找过他了，如果不是身高吃亏，很有可能成为职业选手的柴老大，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这次，柴云伟本人也笑不出来了。 七个球，一般让人连连得手两三次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毕竟一对一的比赛中进攻方占了太大的优势，可是三次都是三分这就有点悲剧了，输了没关系，柴云伟现在是球队的老大，但并不是天下无敌，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个大零蛋可就难看了！ 再次开球，小成在接球的一瞬间就抬起了手作出了投篮的动作，柴云伟不敢马虎，只能上前封堵，小成强行起跳，柴云伟也跟着跳了起来。 球出手了，柴云伟起跳不够充分，而小成的出手点又极高，没盖到。 球划出一道华丽的抛物线，然后砸在篮筐的边缘，弹了出来。 柴云伟冷汗都下来了！只差一点点！两人一起奔着球的方向奔了过去，柴云伟因为位置占优，所以抢得先机，牢牢把球抓进了手里。 还好，还有机会！ 退出三分线，柴云伟再次成了进攻方，这次他不再敢麻痹大意，用身体牢牢把球护住，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小成。他知道，自己的锐气已失，如果不能利用这次机会过掉小成拿下第一分的话，以后对他的场上心理素质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也许，现在心理已经有了阴影，明明小成的防守动作松松垮垮，可是柴云伟依旧不太敢轻易过人，几次试探之后，这才下定决心，终于，一个转身取得了半个身位的优势，空中换手一勾，球进了。 6:1！ 场下掌声雷动，这才是柴老大的风采！ 这个球之后，柴云伟渐渐找到了自信，跨步晃动，左突右闪，接连又进了四个，场上比分已经追到了6:5。 先得七分为胜，一个三分就可以解决战斗！ 控球后卫如果没有三分球，无异于瘸了一条腿，柴云伟在京都的高中生篮球联赛中不但拿到了赛季最有价值球员，而且是公认的三分王，所以晃出一个空挡投三分，他还是有把握的。 而且从刚刚那几个球来看，文小成的防守并没有多厉害，第一个球应该只是他运气好摸到了而已。 被他的三个三分球逼到了绝境，那么最后就用同样一个三分来结束比赛，洗刷耻辱！ “小子，你有加入球队的资格，我会像教练建议的！你的三分球我很佩服！”接到传球的柴云伟道。 小成一笑，“那就提前谢谢学长了。” “不过，我的三分球也不错！”柴云伟说着往前一个突破的假动作，见小成重心一动，随即收了回来，跳起，投篮！ 进攻方有假动作，防守方同样也有，比如说小成的那个重心移动往后退的趋势，就是迷惑对手的假动作，没等球出手，观察对方的手腕发力，这时候就可以判断对方的真实意图了，投篮的假动作只能通过大臂、小臂的伸缩来实现，只要手腕一动，这球就必须要投出去了，因为这时候想收也收不回来，球一定会被甩出去，抓都抓不住。 提前判断出对方的动作，可以早一步封堵了，赛场上争的就是这么零点几秒的时间。 篮球刚刚离开柴云伟的手，紧接着就被小成高高跃起给按了下来，不是打出去，而是直接一把揽在怀里！小成是从后往前跳，也正好由三分线里面跳了出来，双脚落地后，直接转身，运球奔篮筐，柴云伟还在被盖帽的震惊当中，小成已经运球跑到了篮下。 三步上篮，球毫无悬念的应声入网。 盖帽、抓球、跳到三分线外，接着马上进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攻守转换快的让人都无法适应。 比赛结束了，7:5，小成赢了。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只有全场人的震惊。 战胜了柴老大并不可怕，可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输了。”柴云伟第一个宣布道。 小成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转身问丹尼斯教练道：“教练，这下我能得到30学分了吧？” 校队的其他队员纷纷走到柴老大面前，拍拍肩膀以示安慰，“老大，没关系，输给这样的妖孽不丢人！”而柴云伟则没表现的特别沮丧，反而走到教练面前，道：“教练，我输了，心服口服，这名新生的实力远在我之上，中间那五个球完全是他放水，否则我可能根本没机会在他手上拿分。” 声音虽然不太大，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丹尼斯拍了拍柴云伟的肩膀，又点手把小成叫了过来，“你刚才说你叫文小成？” “是的教练，学号是9527，我现在能得到30学分了吗？”小成又问了一次。 丹尼斯有点为难，犹豫道：“文小成，你的确在一对一对抗比赛中赢了我们的主力队员柴云伟，30学分没有问题，不过篮球并不是一个人的运动，柴云伟是校队的队长，和队友们配合了很久，而且我很多战术都是围绕着他来设计的，如果贸然替换主力，会让球队的整体实力下降，所以我准备让你当第六人，你可以接受吗？” 小成一点都没犹豫，“有学分就行。” —————— 智力这个金手指是相当滴好用啊，要不咱来一波体育流如何？ 第329章 柔道社 第一个篮球学分，是最为难拿的，前前后后，竟然花了小成十五分钟！ 相对于篮球，钢琴的那20分就简单多了，在音乐教师里弹了一遍《辉煌的大圆舞曲》，来自奥地利的音乐老师直接给了满分的评价，20学分轻轻松松的到手！满打满算都没用六分钟。 弹完钢琴，又在小提琴、大提琴和古筝的教室里转了一圈，110学分到手！ 110个学分，是普通学生一年的奋斗目标！ 从篮球场回来，王妃子就已经宣布这位老弟是自己的偶像了，钢琴教室里一曲行云流水、欢快流畅的大圆舞曲，这位姐姐更是五体投地，等到几间音乐教室转完，王妃子觉得这根本不是弟弟，是神！ 小成还有点沮丧，教架子鼓的老师没在，比计划中少了20学分。 一天拿下110学分的天才新生，已经在校园里引起了轰动，弹钢琴的时候，小成就已经引起不少学生的注意，等到把大提琴、小提琴和古筝的分数拿到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音乐世家培养的天才，后来有人传出小成刚刚在篮球场上击败了柴云伟的事情，众人就更震惊了，不少学音乐的女孩看小成时已经眼带柔情，俨然见到了白马王子一样。 “110分了！一天拿到了110学分！他还是人吗？” “音乐方面有特长，一下子被他拿到了80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估计是音乐世家，从小培养！” “屁！李贝特也是音乐世家，父母都是国际一流的演奏家，三岁练琴，他无非是在钢琴、小提琴两种乐器上拿到了40分而已！” 小成根本没理后面议论纷纷的人群，只是问王妃子道：“姐，柔道社在哪？” “啊？柔道社？你去那干嘛？” “《学生手册》里说了，只要得到柔道教练的认可，可以获得15学分的奖励，今天闲着也是闲着，我琢磨着干脆我修满530分直接毕业得了。” “你……还会柔道？” “不太会，不过我觉得让教练认可，拿点学分应该没问题。” 小成在音乐教学楼里这么张扬，后面已经跟了一大群粉丝了，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女孩子，听到小成要去柔道社踢馆，身后的女粉一阵尖叫，一个个纷纷掏出手机呼朋唤友，“快去柔道社！快去柔道社，有人要去踢馆了！” “踢馆的是一个刚刚在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古筝四门里拿了80学分的大帅哥！听说他刚刚篮球还赢了柴老大！” 等出了音乐教学楼，身后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一个叫一个，都来看热闹，把柔道社所在的道场挤得满满登登。 柔道在校园里的认知程度远不如跆拳道、空手道和散打，如果不是有学分的吸引力，恐怕都没几个人会报名！在大多数学生的印象里，练柔道的都是五大三粗的胖子，甚至很多人都分不清楚柔道和相扑的区别，所以一直以来柔道社罕见有女生来，偶尔有一两个还是想找空手道部走错的。 看人家篮球队，不要提柴云伟、董浩了，队内五名主力都是校园里的明星人物，而柔道社，则一直是死气沉沉，大家被摔来摔去，无非是为了混点学分而已，连个拿得出手的选手都没有。 目前，柔道社只有17名正式社员，和大家想象中的一样，个个都是五大三处的壮汉，白色道服很专业，腰间的带子颜色各异，以橙色绿色居多，也就是未入段，只有从国外请来的教练正田健腰间系着根红色腰带，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红带水平。 今天的柔道社和往常一样，榻榻米上，正田健君用蹩脚的中文讲解着技术要领，下面的队员翻着死鱼眼睛听着，正这时，就见大门外呼呼啦啦进来好多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一身亮丽裙装校服的妹子！ 柔道社来妹子了！ 可是这些妹子几乎不看台上，进来之后反而看着大门，似乎在等什么人。教练正田健还想张嘴问问，这时候身为队长的傅君赶紧站了起来，小声道：“教练，不要问，万一是走错了呢？让我们进行对抗训练吧，正好是个展示的机会，我们柔道社还没有一名女社员呢！” 正田健在国内也是拿得出去的名手，可是在圣西斯任教的这段时间一直郁郁不得志，旁边空手道、跆拳道的道场都办得红红火火，而自己的柔道社只有小猫两三只，这只能怪在华夏大家对柔道运动的认知度实在太低了，傅君说的不错，今天这么多人来，不管什么原因，至少是个展示的机会！ “傅君！文墨宣！出列！现在由队长来考核你们这一段时间的技巧熟练程度，对抗训练，现在开始！” 傅君是队员中唯一一个蓝带，块头也是最大的，收拾这些师弟当然不在话下，这是在妹子面前难得的表现机会！所以是一脸兴奋，而那个准备当陪练的文墨宣当然是一脸的不情愿了。 “老傅，咱俩可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 “放心吧墨宣，我会轻拿轻放的！” “你妹！摔打两下老子也不在乎，今天这么多妹子看着呢！你要是让我丢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大不了请你吃饭！” “我爸的项目呢？” “我回家一定和老爷子提！”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两人榻榻米上缠斗了好几圈，然后傅君出手，一个速度和力量都属上乘的“背口袋”，把文墨宣掀翻在地！剩下十几个社员，为了配合气氛，主动带动鼓掌，然后就发现，全场鼓掌的就他们几个。 门口的妹子们自动分成了两排，翘首以盼，看着门外，压根儿都没看台上……一个都没有！ 好尴尬啊…… 文墨宣和傅君两人对视了一眼，重重点了点头，“再来！” 这次两人的气势更足了，不管是摔的还是挨摔的，都体现出了几分运动员的精气神，连教练正田健都点了点头，可是门口那两排妹子还是没人回头，都在看向大门口，似乎在等人。 —————— 龙套都有点不够用了，还有人报名吗？貌似龙套楼里的看正版的小伙伴们都出场了吧？ 第330章 粉丝无敌 柔道社的人尴尬，其实小成也有点尴尬。 一路110学分拿下来，身后的人也从路人变成了粉丝，等说要来柔道部来挣学分的时候，后面跟着的那些妹子明显有往脑残粉蜕变的趋势，要不是身边王妃子解释自己的身份是小成的姐姐的话，不知道要被身后阴冷的目光杀死多少回。 身后一群跟着看热闹的也就算了，问题是现在柔道社的道场内也早早到了很多人，摆出了夹道欢迎的架势来，小成实在不想这么高调，这么作，肯定会把人得罪的死死的。 一边走，一边偷偷问王妃子：“姐，柔道社熟不熟？里面没有什么大人物的公子吧？” 王妃子也是聪明人，瞬间明白了弟弟的想法，答道：“和咱家比，学校里所有人都是大人物！你不高兴把老师打了都没关系，最好别得罪学生！” 小成也感觉现在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身前身后这么多人，说不去肯定不行，但这样嚣张的去踢馆，实在太拉仇恨了。 硬着头皮进了道场，先进来的那一批妹子里已经有人忍不住尖叫了，小成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再抬头看柔道社的社员，每个人对自己都是怒目而视。 如果说这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像是董浩、唐明麒有这么大的排场虽说夸张了点，但也不难理解，大帅哥嘛，女粉多嘛，可是今天这位，哪来的？你们认识吗？ 小成第一天报到，柔道社里当然没人认识，不过他现在在网上的曝光率可不算少，没想到还真有一位知道奥数妖孽小子的事情，把他认了出来——“他不会就是那个奥数天才吧？初赛十五分钟交卷拿了个满分，复赛的时候五分钟出来，当着记者的面把试卷默写了下来，被惊为天人！” “奥数天才要来学习柔道？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一大票女粉丝？” “这是好事啊，和这小子搞好关系，回头我们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日！”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最初柔道社的社员都是怒目而视，可是渐渐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大汉，那目光友善得让小成都直起鸡皮疙瘩。 小成没管那么多，脱鞋走到了榻榻米当中，来到教练正田健面前，深施一礼道：“教练您好，我是新生文小成，想来柔道社求得您的认可。” 文小成三个字报出去，就听下面齐刷刷的口号：“小成小成！无所不能！” 柔道部这些人羡慕嫉妒恨啊！ 作为教练的正田健不为所动，一派高手风范，点头还礼道：“那好，小成君，欢迎加入柔道社！我是你们的教练，正田健。” 这个名字加上教练生硬的汉语，已经无需问他是哪国人了。 “正田教练您好，我在学生手册中看到，柔道这个项目如果能得到教练的认可，可以获得15学分，请问我应该如何做才能得到您的认可呢？” 正田健微微一笑，解释道：“柔道是一门高深的修行，想让你们在中学这几年就有所建树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柔道的学习和修行，锻炼体魄、锤炼精神！” 小成感觉对方似乎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再次追问道：“正田君，请问我如何才能得到您的认可？” 正田似乎还没听懂，道：“想要得到我的认可，必须认真学习，刻苦修行，你的努力我会感受得到，当你的汗水将灵魂洗刷一新的时候，你自然会得到我的认可！” 认真学习，刻苦修行，臣妾做不到啊！ “教练，有没有别的方式？” 正田坚决的摇了摇头，修行，绝无捷径！ 小成摇头叹了口气：“正田君，您认可您自己吗？” 正田健非常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正色答道：“我自从学习柔道以来，不敢有一日懈怠，虽然没有取得什么傲人的成绩，但这是我个人的天分所限，我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努力都是认可的。” 小成笑了，“正田君，这就好办了，如果我打败你，是不是就会得到你的认可了？” 这句话一出口，又是满场尖叫，太有气势了！ 正田健被说的一愣，打败我？他不是没被学生挑战过，像是柔道社的队长傅君，仗着自己膀大腰圆，真的向教练发起过挑战，结果当然不必说了，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之所以没想到小成会挑战，是因为两人的体重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柔道按照体重是要分级别的，最低是60公斤以下级，最高是100公斤以上级，这种高强度的对抗，力量几乎就是起决定性因素的，小成接近180的身高，体重也就在140左右，虽然和同龄人比起来算是强壮的，可是在柔道运动员中，只能是轻量级选手，打73公斤级别的比赛。 而正田教练身高186，体重186，比小成整整高了两个级别，这挑战完全是胡闹，这40多斤的体重差可以说完全无视任何技术，哪怕是73公斤的世界冠军来了，也不会是正田教练的对手。 “你挑战我？这不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这不是个公平的比赛！” 小成笑了：“不需要公平，我们试试，也许我不需要战胜您也能得到您的认可呢？” 正田健连连摇头，这关乎到武者的荣誉。 “我还没有衣服，社里有多余的柔道服吗？”小成不理正田教练，对场下的社员门问道。 大家都摇头，柔道社的柔道服都是到后勤处登记领取的，道场内部并没有多余的新衣服。 “这就尴尬了，哪位愿意把柔道服借给我？我用完之后还一身新的，可以吗？” 柔道社的人面面相觑，现在谁要是敢说借，等同于和教练过不去！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 队员后面站的都是小成的粉丝，都等着看小成挑战教练的好戏呢，因为一件柔道服而看不到好戏可不行，王妃子一带头，场边的傅军瞬间被七八个女孩按到，不由分说就扒衣服！ 傅军小脸红扑扑的喊着不要，心里爽的是不要不要的。 看得其他队员满眼都是羡慕！ 这时候文墨宣一旁“见义勇为”道：“你们别扒他啊，他180多斤，扒下来文小成也穿不了……” 这句话给疯狂的粉丝提了醒，回头一看，文墨宣同学的体型和小成正好差不多！ 文墨宣“花容失色”，双手捂胸，“喂！你们可别乱来啊！”但眼神里说的话是：“来吧！要的就是这个e~on，baby！” 柔道服就是腰间的一根带子，抽出来也就不剩什么了，有人后悔自己反应慢了，小声嘟囔，他俩刚刚对抗过，身上有汗，衣服不干净……不过也没人理了。 —————— 粉丝无敌，我的粉丝们，你们有人家这力度吗？咱回头群里商量商量，扒谁。 第331章 关节技 小成对台下两位被妹子扒了的倒霉蛋点头致谢，然后就那么当着众人的面，开始脱衣服。 夏末秋初的京都，一件长袖的衬衫足以应付早晚微凉的天气，本来就半敞着怀，最后几粒扣子解开，露出黑色的背心和健美的肌肉，引来台下美女们一阵惊艳的尖叫。 小成充耳不闻，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脱掉衬衫，仔细的叠好放在台边，然后再脱背心、牛仔裤，动作一丝不苟，衣服也叠的板板正正，仿佛部队里内务要求的豆腐块一样。脱掉裤子，里面只剩下一条内裤，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小鳄鱼。 鳄鱼好长好长的嘴巴。 下面的女生一阵嬉笑，一面欣赏着小成的身材，一面品头论足：“那卡通的内裤好可爱哦！” 小成丝毫不受外界干扰，一举一动，犹若天合，脱衣服，再把衣服叠起来，就是这样每天谁都会做的动作，让他做的仿佛教科书一般，如果有脱衣服、叠衣服的比赛的话，那么这样的动作就应该得满分。 最先发觉不对的正是正田健，柔道不仅仅是摔跤而已，训练的是力气心，正田虽然算不上什么柔道大师，但修为已经登堂入室了，总感觉小成的动作让人不敢小觑，哪怕是穿衣戴帽，都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之感。 能给他这种感觉的，应该叫做宗师。 其余的旁观者，也开始逐渐收去了嬉闹的心思，虽然无法用语言描述，但大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小成的动作认真、庄重，仿佛在进行着某种仪式一般，衣服换上，人的气质也完全不一样了。 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小成，仅仅是一个天才学生，而此刻换上柔道服的他，宛若一代宗师。 到目前为止，正田教练仍然没有答应小成的挑战，不过他却着了魔似的走到了擂台中央，甚至呼吸都有点紧张。 小成微微鞠躬30度，标准的一个立姿礼，对方也条件反射般的回礼，等到正田回完礼之后才发觉不妥，在擂台中央双方行礼，这时候如果说拒绝挑战，不但会被观众认为是怯场，而且对对手来说也是一种侮辱。 “小成君，我的体重远高于你，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比赛，所以就当做一种考校好了，如果你以前修习过柔道，那么就请你拿出看家本领，放马过来吧，如果展示的好，或许真的可以得到我的学分！” 小成微笑道：“谢谢正田君给我这个机会，不过您能否等我一会？” 战意正浓的时候等一会儿？这也太泄气了吧？ 就看小成前一刻还是一代宗师的气派，下一秒就分开人群，趿拉着自己的那双运动鞋，跑到道场门口，抬头看墙上的宣传画。 道场一进门的位置上，有不少关于柔道的宣传、简介，其中一页就是专门介绍比赛规则的，小成进来时看到了前面关于柔道礼仪的部分，可是比赛规则被那些女生给挡住了，直到现在才有机会看一眼。 看一眼就够了。 柔道比赛根据场上的表现决出胜负，而表现的分数分一本、技有和有效，小成对后面的技有和有效并不十分关心，只是研究了一下一本的取胜规则： 要取得一本胜利，也就是常说的完胜，一般只有四种情况，第一种是控制对方并使用投技以相当的力量和速度把对方摔成大部分背部着地状态，说白了就是不但要摔倒，还要有力量有速度，这个直接被小成pass掉了，对方190斤的体重，根本控制不住。 第二种是使用“压技”，简单说就是把对手按在地上25秒，这个就更不用想了，力量悬殊，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三种是迫使对方击地认输，这也没戏，双方实力差距这么大，就算死了他都不愿意认输。 能够让小成钻空子的只有第四种了，关节技！ 掰手指头这招洋贼可是吃过不少次亏的！不过……在柔道规则里，只允许对肘关节使用反关节技，这也没关系，对于小成来说，其实和掰手指头差不多。 又是一路小跑，屁颠屁颠的跑回了榻榻米的中央，再次相对手施礼道：“正田君，我准备好了。” 正田健一头雾水，问道：“你刚才干嘛去了？” “没事，我熟悉一下规则。” 小成也没容对方多废话，一句“我来了！”之后，迅速在台上游走起来。 柔道比赛中这样围着对手转圈是很容易被判消极比赛的，不过这怪不得小成了，科普的简介上没写这条规则。 场上也没有裁判，正田健也不会再这些小问题上计较，看准小成的移动线路，伸手抓住小成的领子，底下出脚一绊，场下的观众都跟着惊呼了起来。 一座山一样的正田教练，而小成和他比起来，仿佛是个小孩！抓住就完蛋了！ 没想到衣领是被抓住了，小成也反过来抓住了正田健的手臂，脚下的绊子，轻巧的一跳，躲了开来，借着对方单脚重心不稳的时候，把握时机，全身都攀在了正田的一只手上，仿佛挂在树上的猴子一般。 正田本来是信心十足的一抓，手臂探出的同时脚下使用足技，单脚站立重心不稳，被小成全身重量压在一只手臂上，加上刚才横向移动的甩劲儿，190斤的正田再也站不住了，跟小成一起摔倒在垫子上。 小成两只脚扣紧了对方的右手，膝关节顶着，双手往后一掰，以全身的力气对付正田的一只手，他就是再有力气也受不了。 如果旁边有裁判的话，这是已经可以宣布小成一本胜利了。 不过小成只是略微让对方感觉到关节被制的疼痛，就松开了手。 原来柔道社里的社员，或许有人看明白了，可是观战的那些女粉丝都还是一头雾水。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到底是谁赢了？ 正田健爬了起来，满面羞愧，小成也跟着站起身，再次向对方行礼。柔道讲究的是以礼始以礼终。 “你赢了，一本胜利。”正田健红着脸宣布道。 小成本想给教练留点面子，没想到这小鬼子还真挺光棍的。 “教练，您只是考校我，故意露出破绽的，对吗？”小成现在都不忘给人台阶。 正田摇了摇头，“不必客气了，你的确战胜了我，我手里最多的权限是给你加30学分，这30学分都是你的了，我会第一时间给学生处打报告的。” 正田教练说道做到，30学分的报告，一起交上去的，还有正田的一份辞呈。 输给了几分钟前连规则都不懂的新人，正田都想剖腹！好在，他怕疼，只是交上去一份辞呈而已。 140分了！ —————— 装逼打脸的章节倒是真挺容易写的。 第332章 宗师境界 拿了柔道社的30学分，跟来的粉丝仿佛比小成都高兴，大家一起欢呼起来！今天大家一起见证了一个奇迹，刚刚入学的新生，在一天之内获得了140分，而且现在，这奇迹还没有停止的趋势，因为小成又回头问了一句： “跆拳道馆是在隔壁吧？” 还要挑战跆拳道？ 虎爷和王洋、吕奇去的集训队，练的是综合格斗，这种格斗术是最接近无限制格斗的一种比赛，场中可以使用任何格斗技巧，包括了柔道、跆拳道、散打、空手道以及巴西柔术等多种武术，十分自由。 如果反过来看的话，也可以把柔道看做是综合格斗的规则限制版。大致可以形容为只允许使用投机、寝技的综合格斗。 小成没有正经学过任何一门武术，只是跟着虎爷学了一些心得感悟而已，一张白纸，可以任意写画，画一个正方形，就是柔道，画一个圆形，就是空手道，画一个三角形，就是跆拳道。 正常情况下，跆拳道运动员是没办法转修柔道的，因为规则不同，运动员长期训练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规则的变化很难适应，跆拳道运动员参加柔道比赛，一定会忍不住出腿击打，难免犯规。就好像一张白纸已经画了个三角形，再画一个正方形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而小成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根本不需要形成肌肉记忆，完全是大脑临时根据对方的动作预判，而发出指令，根据比赛规则计算出可以使用的技术动作，从而取得胜利。 在小成的眼里，跆拳道和柔道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只是规则的些许差异而已——我有一百种方法干掉你，规则限制了其中的80种，我还有20种！ 场下的粉丝们在欢呼，人群里还有两个只穿着内裤瑟瑟发抖的家伙呢，虽然被人扒了衣服，但两人在妹子堆里都是一脸幸福，最不要脸的要数队长傅君，人家都没用他的柔道服，这小子也不说穿好衣服，就那么晾着，还往姑娘的怀里钻。 都是男人，小成也表示理解。 “姐，帮我去学生处买套跆拳道服和护具，还有柔道服，我答应那哥们儿要还他一套新的。” 王妃子刚要走，又被小成叫了回来，“等等！剑道、空手道、合气道、散打什么的如果需要专门的服装道具，也一并帮我买回来！” 这句话出口，人群又是爆出一片欢呼！这是要连踢六个武术场馆吗？ 小成心中冷笑，毕竟是虎爷的徒弟，师弟们都去了省队当专业队员了，自己不说有多厉害，在一群身娇肉贵的少爷群里难道还不是打遍圣西斯无敌手吗？ 跆拳道馆和柔道社只有一墙之隔，甚至连健身房和浴室都是公用的，这边一大波妹子来袭，跆拳道馆那边早就得到了消息。 “一大波妹子来袭？有多大？比王妃子还大吗？” 跆拳道馆的“馆长”，其实也就是教练叫朴正勇，年纪不大，看到下面的学员窃窃私语，十分不满：“你们议论什么呢？” “教练，柔道社那边突然来了好多妹子，挺热闹的，要不咱们去看看？” 朴正勇脸往下一沉，“胡闹！” “一大波妹子啊！” 朴正勇教练正色道：“跆拳道精神包括：礼仪、廉耻、忍耐、克己、百折不屈！不要被外界干扰而中断自己的修行！不过我们和柔道社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柔道和跆拳道虽然是完全不同的格斗术，但殊途同归，也有一定的相似之处，我们也应该多加交流……” 所以，从小成脱衣服那阵子开始，朴正勇就已经带着一干跆拳道学员混了进来，亲眼目睹正田健认输的全过程。等听到小成问“跆拳道馆是不是在隔壁”的时候，朴正勇很想跑。 只是看小成两个动作，朴正勇心里就有数了，论格斗的话，自己绝不会是对手！ 以前他也和柔道社的正田君讨论过竞技技的问题，两人甚至还私下偷偷的进行过柔道对跆拳道的综合竞技比赛，正田健有着体重上的绝对优势，所以修习跆拳道的朴正勇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可是今天看小成出手……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圣西斯是不会请一个南郭先生来蒙事的，朴正勇的确有两下子，不管是柔道还是跆拳道，武术修习到一定程度，别的不敢说，眼力肯定是没问题的。小成制住正田的那一招并不算难，可是玄妙的是他出手的时机和方式，利用自身绕台疾走的速度，甩起身体带偏正田的重心，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平衡上的时候，双脚锁住对方手臂，完美的获得一本。 招数谁都会，两人配合着喂招的话，未必模仿不出来，可是面对对手的时候，有那样的眼光和判断实在是太恐怖了。就好像汉字谁都会写，可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开封不复回那样的诗句却不是会写字就能写出来的！ 朴正勇自问自己，最多也就是到了组词造句的程度。 “姐，除了跆拳道服，还有剑道、空手道、合气道、散打什么的练功服和相关道具也都帮我买一份！”小成下台对王妃子说道。 场下妹子们一阵欢呼，这是要扫平武林的节奏啊！ 欢呼声刚过，就听场中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不必了！” 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一个人身上，正是朴正勇。 “不必了，跆拳道服就不必买了。”说话间，朴正勇走到了小成面前，“我是跆拳道馆的馆长朴正勇，幸会幸会！” 这次是教练主动给小成施礼，小成不敢怠慢，赶紧站直还礼。 “文小成同学，你让人去买跆拳道服，也是想去我那里踢馆吗？” 小成赶紧解释：“不是踢馆，只是为了争取学分而已，比如说刚刚，是我身为学生，和正田教练的切磋，还好得到了教练的认可，哪有学生踢教练的馆呢？” 朴正勇摇了摇头，道：“这并不重要，如果你想获得跆拳道的30分的话，不用比试了，我可以马上给你！” 说着他向场下的观众道：“就在刚才，文小成战胜了在倭国都久负盛名的正田教练，我相信，如果他向我挑战的话，即便是用跆拳道，我也不是对手。” 朴正勇说完再次面对小成，道：“天下武术，或出同源，格斗技巧练到极致，殊途同归，你已经达到了宗师境界，所以不管是跆拳道、柔道或是其他的格斗术，都手到擒来，我们不用比了，和正田教练一样，我跆拳道馆同样给你30学分。” 170分！ —————— 其实我可以空手道、跆拳道、合气道、散打什么乱七八糟的路数都写一遍，每个项目写两章，水个十几二十章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我并没有这么做，可见老刀我还是有节操的。装逼是情节需要，现在装逼结束。 第333章 圣西斯传奇 小成觉得这位姓朴的是想要捧杀自己，不过他所谓宗师境界的判断倒是没有错。 练武，最初追求的是力量，力量之后追求的是精神，或许武学精神到了某种境界之后，就会融会贯通，感知动作，感知人心，从而达到小成那样神奇的预判效果，说是宗师境界也不为过。 在后面，仿佛要验证这句话一样，在剑道部，小成蒙着眼睛，用一把竹刀，斩进了一本字典指定的页数，获得了剑道部的30分。再加上空手道、合气道和散打，又是120学分进账，从校长室出来不过是一个来小时的时间，小成的学分已经达到了290，这一般是普通学生三年的奋斗目标！ 信息时代，一个学校里的轰动事件传得比想象中还要快，有人录下了小成踢馆的视频，直接发到了校内网上，全校的学生几乎全都跑到了体育场馆这里，以至于有课的老师面对着一屋子的桌椅板凳十分纳闷：人都哪去了？集体逃课？ 另一边，坐在校长室的凯瑟琳女士开始一直接连不断的收到各部门老师、教练的学分认定报告，从篮球队开始，教练丹尼斯在校园管理软件中录入了新队员的名字：文小成，成为球队的第六人，但注明要求按照主力的分数计算。 这时候凯瑟琳还没太在意，或许那孩子在篮球方面有特长吧，30分，这种课外活动的分数其实不少，但学生最多只能有选择的参加其中的一两项，文小成能够得到丹尼斯的认可，看样子篮球队又添一员悍将。 接到这条报告还不到五分钟，教授钢琴课的艾瑞莎女士也发来了学分确认申请：在学生姓名那一栏竟然还是文小成！ 艾瑞莎女士对小成的评价是：钢琴至少达到了专业十级的水平，演奏行云流水，或许该生还有惊喜等待我们发掘。还没等缓过气来，小提琴、大提琴、古筝几位老师也纷纷把学分报告传了过来，全都是关于文小成的！ 这已经110学分了！ 原来人家篮球是业余爱好，而真正有天分的是音乐！ 在古筝的学分报告之后，能消停了一会儿，接着是柔道社的外籍教练正田健，30学分的最高权限都被他用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辞职申请…… “该生在柔道，乃至全部格斗术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柔道方面已经达到了红带的水平……”要知道，参加奥运会比赛的选手中，都没有几个是红带的！ 还没等凯瑟琳回过味来，跆拳道馆的朴正勇教练也发来了学分确认申请，接着是空手道、合气道、剑道……凯瑟琳校长算了一下，文小成离开刚刚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获得了290分！ 这是什么样的妖孽？ 凯瑟琳校长突然想静静。 窗外，群山环绕，芳草青青，远远就看见武道馆那里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学生，人群缓缓移动，似乎簇拥这一个什么人。距离太远了，凯瑟琳看不清楚，眼看着人群随着核心中的那人进了艺术宫。 美术老师打来报告，30分， 民族舞老师打来报告，30分， 街舞老师打来报告，10分， 交谊舞老师打来报告，30分， 所有报告上都有一个名字，文小成。 390分了，他想干什么？或者说，他都干了什么？ 又过了十分钟，象棋、国际象棋和围棋俱乐部的老师同时发来了学分确认申请报告，棋类和街舞一样，奖励的分数较少，都是十分。现在小成又420分了！ 凯瑟琳没看到小成是怎么下棋的，否则她会更震惊。 小成同时和三个俱乐部的老师开了三盘棋，而且是三盘盲棋。 算上下棋的30分，总分只有420，离毕业需要的530还有110分的差距，可是课外能拿分的项目已经都拿了一圈了，再想拿学分，只能通过主科目的考试。 好在，圣西斯的管理很人性化，考试可以临时申请，只要是申请者超过50人则学分考试就会启动，小成不需要多考，计算机的科目有50分，直接在电脑上操作，还有一科，数学，如果申请最难的六级难度试卷的话，满分正好是60分！ “拜托大家，帮我申请一下考试，学校规定只要有五十个学生申请，考试就会开始，大家帮帮忙吧。” 这时候已经不是小成一个人在创造奇迹了，大家都在等待着奇迹的到来，圣西斯历史上最快一个毕业上是一名叫做莱纳德的外籍学生，他用三年时间修完了所需要的学分，而今天，这个记录有可能被刷新。 变成一天！ 申请考试，对于学生来说几乎是无成本的，凑够五十名申请者就是分分钟的事情。高中程度的计算机对于小成来说根本毫无难度，计算机开始计时之后20秒左右就给出了成绩，满分。 数学也是如此，圣西斯本来就是和国际接轨的学校，数学方面的难度还要低于国内的高考，别人题都没看完的时候，小成已经把卷纸交给了老师。 数学老师也知道这次考试几乎就是为了小成一个人申请的，也不在乎什么交卷时间了，其余陪绑的考上也都放下了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判卷的老师。 这为数学老师用红笔一直在重复的作者打勾的动作，最后宣布：满分！ 全考场的人一起欢呼了起来！530学分，在小成从校长室出来之后的3小时41分钟后，完成了。 圣西斯传奇！ 小成倒是很淡定，也多亏和这些同学不熟，否则他们真有扑上来的趋势！不遭人妒是庸才，人才的确会遭人嫉妒，但像小成这个级别的妖孽，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是另外一个物种，没有可比性，所以还真没有谁会嫉妒他。 “谢谢大家帮忙，有缘和大家做了将近4个小时的同学，我十分荣幸！” 虽然不嫉妒，可是听到小成这样云淡风轻的装逼，还是忍不住想打他。 “各位学长学姐——对不起，我毕业比你们早，现在恐怕要叫学弟学妹了，各位学弟学妹……” 下面人群传来了一阵嘘声，不过嘘到一半，就变成了笑声。 “还不到4个小时，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穿上校服，就要毕业了。不过仅仅就是四个小时，我喜欢上了这所学校。” —————— 之前是系统的装逼，这一章是笼统的装逼，或者可以认为是前面装逼的余波。 第334章 校董盖文 “仅仅四个小时，我就喜欢上了这所学校。”小成又重复了一遍，他不是客气，而是真心的。 如果是在一所普通的中学，他不管多么聪明，想要获取中学的毕业证书的话，都要老老实实的读上三年，即便课堂上讲的内容都会了也需要老老实实在那里坐着，有一种叫做纪律的东西束缚着自己，即便是天才也只能被束缚在原地。 之前和戴教授聊天的时候也探讨过教育的问题，就好像国内绝大多数大学，只要考试不挂科就能够顺利拿到毕业证，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90分毕业和60分毕业不继续考研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同，换句话说，国内的教育可以这样理解——你只要没烂到不及格，就可以顺利毕业。 这就是小成喜欢圣西斯的原因，学分制对学生的要求是：你必须优秀到这个程度才可以毕业，它让每个人都能在这个体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还可以训练自己的时间规划能力，自我管理能力。妖孽如小成一样，可以选择四个小时来拿到毕业证书，而普通学生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学习进度来安排时间，有人五年修完，有人七年修完，不管用多久，当你修完相应学分的时候，一定会是一名合格的学生。 在小成正在对圣西斯的学分制交口称赞的时候，校长室内，凯瑟琳校长却紧急召集了校董会议。 这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圣西斯向来引以为豪，甚至可以说赖以生存的学分制度遭到了挑战，一个妖孽少年在四个小时获得了530学分，这件事在学生眼中看来是圣西斯传奇，但在校董的眼里，不亚于一次突发事件！是圣西斯灾难！ 这件事传出去，会对学校的声誉产生怎样的影响？ 有人四个小时就从圣西斯国际学校毕业了，还有没有家长敢把孩子送到这来？ 凯瑟琳作为校长，当然要对全校学生负责，但她是校董会聘用的，所以还必须考虑校董事会的利益。 现在的突发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权力范围，所以她只能选择上报。 圣西斯国际学校的校董事会有十四人，不过因为时差的关系，大洋彼岸的他们大多数还在睡梦之中，这次凯瑟琳只联络上了一位，这也是她最不想打扰的一位——罗斯大学集团的执行会主席盖文图尔斯先生。 圣西斯一年超过20万的学费还让人趋之如骛，除了一流的设施环境和师资力量以外，和它的名校基因不无关系。就像这位盖文图尔斯先生，在罗斯大学集团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罗斯大学集团相当于英国的常青藤，旗下24所盟校都是世界一流的大学。 凯瑟琳女士实在是不愿打扰德高望重的盖文，这位老绅士已经80多岁了，一个小小的圣西斯在人家的众多事业之中根本是个不起眼的存在，面对这位教育界的前辈，凯瑟琳压力很大。 “很抱歉打扰您盖文先生，现在圣西斯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觉得有必要向董事会汇报一下，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休息。” 盖文老先生在视频中显得精神矍铄，笑呵呵道：“没关系的，这是你的职责所在，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是让我们的教育界的希望之星都束手无策了？” “是这样的盖文先生。”凯瑟琳用简练的语言把之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刚开始的时候盖文还能笑眯眯的听着，等说道小成在四个小时内拿到530学分之后，老人家也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当务之急有几个事情亟需解决，第一，他这样刷的学分算不算？这一点让我很为难，他完全是根据学校的规定获取的学分，没有任何违规，可是真的让他四个小时毕业的话，我难以估量对学生会产生怎样的负面影响！” “那第二点呢？” “第二，通过他这件事，可以看出来，我们的学分制是有漏洞的，他只参加了数学和计算机两个科目的考试，连申请大学的最基本科目数目都没达到，其余就用艺术类和体育类的‘加分’补满了，显然这样极端的成绩是没办法去申请名校的，即便我颁发给他毕业证也没有用。所以，我建议对我们的学分制进行修改！” 老盖文想了想，认真道：“凯瑟琳，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既然他没有任何违规就获取了足够的学分，那么我们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理由判处学分无效，那样的话只会降低学校的公信力，另外，即便真的让他毕业，也不会给学校带来负面影响，如果你看到的情况都是真的的话，那并不说明我们学校有问题，而是那个孩子太妖孽了！” “四个小时毕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对我们学校的嘲讽和侮辱吗？” 老绅士哈哈一笑：“我们这里只是中学，以他的智力水平，肯定还要上大学的，等到时候再嘲讽一下大学，我们的尴尬自解。” 好吧，这孩子肯定会上国际名校的，能和哈佛耶鲁这样的国际名校一起被侮辱一下倒也不算丢人。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觉得也不算制度上的漏洞，我们设计这个学分制的时候的确没考虑到有人能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通过这些副科凑齐400多分。这其实也容易，规定主要科目的最低总分，艺术类、体育类学分设置上限，超过一定比例不再记学分就可以了。” 不愧是教育界泰斗级的人物，几句话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不过，我想即便我们更改了学分制度，那个孩子仍然可以在短时间内拿满学分，他之所以选择了那么多副科，只是因为申请考试不太方便，你相信吗？凯瑟琳？” 凯瑟琳点点头，那妖孽的确不能以常理猜测。 “我对那孩子很感兴趣，方不方便让我见一面呢？” 凯瑟琳校长连忙点头，“这当然没有问题，我这就叫他来校长室，您可以在这里和他直接对话。” …… 没有校长救驾，小成还真不知道怎么从考场出来。外面被堵的人山人海，几乎全校的学生都集中在这里，仿佛明星的演唱会一般。 她们亲自见证了圣西斯的传奇诞生，甚至比传奇的缔造者还兴奋。 好在，学生们都没丧失理智，在凯瑟琳女士到来时，大家都给让开了一条路，小成也被顺利带走。 “我们学校的校董要见你。”凯瑟琳解释道。 “其实我也有事找您。”小成跟在后面笑道。 —————— 我说了，装逼不是目的，只是过渡。没有之前那一段装逼就引不出来大洋彼岸的校董。我这一逼装的是有理有据。校董盖文是什么身份，就不用我说了吧？ 第335章 圣西斯的灵魂 “我们学校的校董要见你。”凯瑟琳解释道。 “其实我也有事找您。”小成跟在后面笑道。 “什么事？噢，我已经知道你拿到了530学分，祝贺你小成，你是我们圣西斯历史上第一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到规定学分的学生，你缔造了历史！”此刻，凯瑟琳女士的祝贺是发自真心的。 这位女士搞清楚了一个道理，如果是一个外校学生来圣西斯挑战各社团，并且参加考试在4小时内得到530学分的话，那是对圣西斯的羞辱，可是小成是本校学生，他的成绩就是圣西斯的成绩，这是一份荣耀。 就好像外人批评我们，可能是为了唱衰，而我们自己的国民批评的话，是爱国的表现。 而不是卖国贼。 “校长，是这样的。”小成和凯瑟琳并排坐在校内电动汽车的后排，心情很是不错，“学校规定，修满530分可以毕业，那我是不是可以毕业了？” 凯瑟琳点了点头，“是的，你缔造了一个奇迹。” 这是刚刚和盖文老先生敲定过的事情，合法获取的学分就有效，哪怕看起来十分不合理。 “奇迹不奇迹的我倒是不在乎，校长女士，我想说的是，我交了一年的学费，现在上了一天的学就毕业了，是不是能把后面那364天的学费退给我？” 退学费？ 足足三秒钟，凯瑟琳女士愣是没反应过来。 来圣西斯的学生，从来没谁考虑过学费的问题。 小成不理会凯瑟琳惊讶的目光，解释道：“校长，您看是不是这么个事？我交了20多万的学费，是今年一年的，包括了一年的教学服务、考试服务等等，教学服务我一堂课都没享受，考试呢，我只考了两门，虽然我很热爱我的母校，不过这些账目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凯瑟琳眨着眼睛想了想，这小子选择那么多副科的学分项目，未必就像盖文先生说的那样因为申请考试麻烦，他为了节省考试费！ 你们天才都这么抠门吗？ 这么大一个学校，当然不会在乎小成一个人的学费，只不过之前没有先例，凯瑟琳也不好直接开口答应，转而答道： “小成，你说的很有道理，学校可以考虑为你提供一笔不低于学费的奖学金，不过退学费的事情，学校还没有这个先例。” 小成嘿嘿一笑：“没有先例没关系啊，四个小时毕业的，全世界不也就我这一个吗？我们学校是学分制，五年毕业，您没有收他第六年学费的道理吧？” 没毛病。 “一年学费是27万，就按照365天无节假日算，一天学费最多不过是730左右，也没有我上了一天学，您收我一年学费的道理吧？” 这就更对了，要是一天学费27万，一年接近一个亿，王思聪都未必上得起。 “所以呢，凯瑟琳校长，奖学金是奖学金的事情，学费是学费的事情，我们要分开，对不对？” “对啊！” “那，退钱吧。” 凯瑟琳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想了半天才道：“小成，学费的问题，我答应你了，不过我也有一个道理，不知道你会不会认同？” “您请讲。”小成调整了一下坐姿，作出倾听的姿势。 “圣西斯是一座学校，售卖的是教育，而教育不仅仅是考试和分数那么简单，你认同吗？” 小成已经明白了凯瑟琳的意思，赧然点头道：“认同。” “我们圣西斯的灵魂，绝不在于530学分，而在于同学们为了这530学分而努力的过程！这里面有青春和汗水，有理想和拼搏，有同学间的竞争和友爱，当然，也有着努力过后获得的成就！而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小成点头。 “所以，小成，如果你就这样离开了圣西斯，你的圣西斯之旅是不完整的，你的母亲为你缴纳高昂的学费，我想也不仅仅是想得到一张成绩单吧？” 小成的脸红了。 本来，小成自己也是极为反感唯分是图的教育的，可是现在，自己的思想里似乎也被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一份成绩单就能代替几年的校园生活？ 再回首学生时代的那些年，大多数人能记住的，肯定不是一次次考试的成绩，而是那一张张朝夕相处的脸，和那份共同成长、共同记忆的感情。 “退还你的学费没有问题，但是作为校长，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这么早毕业，或许以你的智力、成绩，足以申请哈佛、耶鲁那样的世界名校了，可是我并不建议你那样做，那样会让你的学生生涯不完整，或许许多年后你才能明白，那是难以弥补的遗憾。” 小成十分感动，你只要退学费，怎么着都行！ “谢谢你校长，这是我来圣西斯的第一堂课。”小成真诚的回答道。 “你也给我上了堂课，我为之前的傲慢感到羞愧，请将我的歉意带给你的母亲。” 小成笑了笑，或许母亲不喜欢接受道歉，更喜欢自己用成绩打脸。 说话间，两人又回到了主楼，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散去，可是还有不少女生尾随着校园电动车。王妃子没能跟来，早就被一大群疯狂的粉丝围了起来，索要小成电话的，索要照片的，询问信息的，虽然王妃子在学校里也算是比较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从来没受到这种程度的关注。 凯瑟琳带着小成，一前一后走进校长室，怕小成唐突，特意嘱咐道：“文小成，一会儿要和你视频通话的是罗斯大学集团的执行会主席盖文图尔斯先生，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董之一，他听说了你的事情很感兴趣，所以想见见你，你不要太紧张。” 小成笑了：“他已经是我的粉丝了吧？粉丝见偶像，应该是他紧张才对。” 好狂妄，不过似乎很有道理。 视频连通，网络那一头的老盖文已经都等不及了，看到凯瑟琳之后，没等介绍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凯瑟琳，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天才，横扫我们圣西斯的文小成吗？” “是的，盖文先生。”凯瑟琳给双方做了简单的引荐，然后怕两人说话不方面，就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小成一个人，而网络那边是世界教育界的大亨，盖文图尔斯。 “盖文先生，您能听得懂中文吗？英文我可能说的不太好。”小成客气道。 “我中文也不太好，不过没关系，我们混杂着用，能交流就好了。” 小成点了点头，“那好，不知道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盖文神秘的笑了笑，“小成同学，你能在四个小时就完成圣西斯高中程度的学分，我猜你的智商一定很惊人，有没有兴趣测试一下？” “没兴趣。” “如果能够通过测试，你可能会得到为数不菲的一笔奖金哦！” 小成满不在乎道：“为数不菲是多少？” “一亿美金！” —————— 教育的灵魂，不是要把你的脑子塞满，而是给你点亮一盏灯，照亮黑暗，探索未知。 第336章 又一位会员 “一亿美金！” 四个字出口，吓了小成一大跳！ 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组织那么土豪了吧？一份智商测试试卷的奖学金高达一亿！千兆会？ 难道盖文图尔斯先生也是千兆会的会员？ 小成虽然心中剧震，但很快就释然了。 人会根据自己的性格、身份、职业做相应的事情，其实一个组织也是如此，组织的性质、章程决定了他们会做什么。 这很容易理解，犯罪组织一定会犯罪，盈利的组织一定会逐利，像是千兆会这样的组织，既然主张天才引领世界，那么他们就一定会在天才的发掘上投入大量的精力，所以关注教育界也是在意料之中的。盖文图尔斯先生身为罗斯大学集团的执行会主席，在教育界久负盛名，一方面他的位置可以更容易发现天才，另一方面，也可以给千兆会提供很好的教育环境以培养人才。 不过小成当然不会提“千兆会”三个字。 “一亿美金？你给我？” 盖文在视频里摇了摇头，“如果你能通过测试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拿出一亿美金作为奖励，不过目前我还没有这个资格。” “资格？什么意思？” 盖文想了想，解释道：“你可以这样理解，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组织，他们以发现、培养人才为己任，人才是第一生产力，只有少数天才在推动科技的发展，社会的进步，这些天才，是我们人类当中的智者，他们带领我们前进！所以，这个组织会不遗余力的对符合条件的天才进行扶植，包括钱财上、人脉上、权力上等等一切，让天才的智慧得以充分的发挥！” 听盖文这么一说，小成更肯定是千兆会了。 “有这样的组织？”小成试探道。 盖文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不会说谎的。 “这个组织似乎还很神秘，你是组织的成员吗？” 盖文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我只是个普通人，最多只能算是外围成员，不过能够为这些引领人类前进的天才们服务，我已经很荣幸了。” 小成这时候已经可以肯定了，盖文是千兆会的众多“信徒”之一。 “外围成员？这么说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只有七个，不，八个，对吗？” 视频里盖文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认识佩儿小姐吗？”小成反问道。 盖文摇了摇头，脸上还是震惊的表情，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 小成并没有回答，道：“我必须确认你知道之后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知道，所以，盖文先生，请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小成坐在摄像头前面，像是随意的摆弄着桌上的耳机，耳机线轻轻摆动，似乎跟着他说话的频率一般，两人英语中夹杂着中文，南腔北调的，但如果不听内容，光听声音的抑扬顿挫的话，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确认你知道之后我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不是很拗口？”小成笑着说着，并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这样说话很累吧？盖文先生，您是在英国吗？那里现在是凌晨了吧？您应该注意休息才对，否则，会很累的。” 很累的…… 视频里的老盖文眼神有些恍惚。 “告诉我，你说的组织的名字是什么？我需要确认你知道才行。” 小成说这句话，可以是对清醒的盖文说的，也可以是对被催眠后的盖文说的，相反的，对方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能够说明此刻他的状态。 “千兆会。”盖文神情恍惚的回答道。 催眠有效果了。 “这个组织的宗旨是什么？” “天才引领世界。” 小成心中暗自点头，和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对应上了。 “你是怎么知道千兆会的，你并不是七名会员之一。” 盖文认真答道：“我在大学时得到过一次测试的机会，很遗憾，我的测试成绩只有170分，远没达到入会要求，不过却被吸收为外围成员，有幸可以为天才提供服务。” 一句话，透露出两个重要信息：第一，盖文图尔斯老先生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他大学生涯应该在六十年前，也就是说六十年前，千兆会就存在，而且具备了一定规模，那么说千兆会的创始人应该不小于80岁，理论上他如果活着的话，应该在百岁以上，也就是说千兆会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了。 第二点，透露了千兆会的一个简单机制：智商到达一定水平，可能会被吸收为外围会员，刘忙的智商测试成绩是146，他并没有进入千兆会，这说明门槛应该在146-170之间。 或许，佩儿小姐智商也有170。 “你为谁提供服务？”小成问道。 “是我的导师，范思特先生，可惜他已经不在人世了。”盖文虽然是一种催眠状态，但此刻竟然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就像千兆会的宗旨那样，他就是引领者！他走后，我就像是迷途的羔羊，再没有了前进的方向，只能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死了？小成一阵沮丧，七名千兆会的会员，已经有两个知道了身份，可惜都死了！ 范·思特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于大众化了，以至于小成用手机搜索的时候，出来的都是各种山寨的服装品牌。 “能不能简单介绍一下您的导师范思特先生？”小成搜索无果，只好直接询问盖文。 老盖文在催眠状态下，表述的十分混乱，大段的内容都是对导师的崇拜和怀念之情，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之前小成的猜测是对的。 在千兆会的内部，七名会员就是神，而其余的服务者也好，追随者也好，都是神虔诚的信徒。 听盖文的介绍，这位范思特先生就是罗斯大学集团的发起者，同时也是英国皇家科学基金会主席，在教育、学术界有着极高的声望。他一生之中培养了十六位诺贝尔奖得主，并且对学术数据公开的推行，有着重要贡献。 得承认，范·思特先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可是小成还是觉得这样一位教授，顶多是让人钦佩而已，还经不起盖文那样发自内心的顶礼膜拜。 “老师他是美生会的大尊者，也是他引领我加入的美生会。”盖文补充道。 美生会？小成皱起了眉头，如果没记错的话，美生会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共济会。 —————— 记得以前那章吗？七人千兆会，为什么系统说小成是第十名会员，因为之前有会员——屎了。 第337章 老粉丝 共济会，被誉为世界上最为庞大的秘密组织，他们自称宣扬博爱和慈善思想，以及美德精神，追求人类生存意义。 世界上众多著名人士和政治家都是共济会成员，包括了孟德斯鸠、伏尔泰、雨果、歌德、莫扎特、贝多芬、腓特烈大帝、拉法耶特侯爵、华盛顿、杰佛逊、富兰克林、罗斯福、胡佛、马克吐温、柯南道尔、丘吉尔、爱迪生、蒋纬国、李嘉诚等等，涵盖了社会各界方方面面。 因为这些知名会员掌控着世界上绝大多数资源，所以会让人产生一些类似于阴谋论的联想，比如说：这个世界，其实是被共济会掌控着…… 关于共济会的起源，并没有确切的说法，不过普遍认为其起源于石匠工会，因为共济会的英文字面意思就是“自由石匠”。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因为其行事过于低调，甚至会员之间也采取秘密的暗号、暗语相互联络，使其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有阴谋论者认为共济会主要是富人和权贵的阴谋组织，他们通过各种基金会控制着全世界最好的大学、科研、学术机构，掌控了世界上最聪明、最有学识的头脑。他们还操控着世界上最有名的传媒和互联网。他们通过金融控制，使各国政治家都成为为他们利益服务的掌上工具来达到统治世界的秘密计划，比如构建世界新秩序等。 共济会掌控世界，千兆会则说天才引领世界，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时，视频中的盖文突然摇了摇头：“共济会只是服务者。” 服务者？信徒？ 小成再次被惊到了。 说出这句话之后，盖文皱了皱眉，似乎明显感觉到了不妥，毕竟是隔着网络，只能通过动作和语言进行心理暗示，催眠效果有限，现在他要醒来了。 摆在小成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第一，表露自己的身份，自己也相当于是千兆会的八名会员之一，表露自己的身份可能会带来危险，可也会带来机遇。第二，继续装糊涂，这样虽然不会惹祸，但也可能错失良机。 小成权衡了一下，最后决定选择前者，冒险一试。 现在自己的身份在千兆会内部已经不是秘密了，可是自己对千兆会、共济会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盖文先生，您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测试的机会呢？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小成试探道。 此刻的老盖文已经苏醒了过来，不过因为之前催眠的关系，他并不知道此前曾经透露了什么。 盖文一笑：“我是位教育家，以发现天才、培养天才为己任，这是职业赋予我的使命！” 小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是想让我得到一亿美金之后和我分成吧？” 这个恰到好处的玩笑，逗得盖文哈哈大笑，大胡子都飞了起来。 “这样的话，你可要失望了，”小成停了一下，特意挑了挑眉毛，“那一亿美金我已经到手了。” 这次被震惊的是盖文，老爷子胡子都撅了起来，眼睛睁得老大，确切的说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惊喜表情。 “你说的是真的？你就是传说中的第八位会员？” 小成点了点头，“要不要我把那套测试问卷给你背一遍？”小成不等对方回答，就自顾自的背了起来，涉及图形的地方跳过，只背诵文字部分，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和照着念根本没区别，虽然他答的是中文版，而盖文手中的试题是英文版，不过他还是听懂了。 “您真的是新晋的引领者？” 此刻盖文激动的情难自已，脸部肌肉带动着胡须都抖动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老盖文颤抖着嘴唇问道：“我可以追随您吗？” 小成来到圣西斯国际学校就是个偶然，在四小时内获得530学分更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现在能够和圣西斯的股东之一的盖文图尔斯对话，更是偶然中的偶然，所以小成相信，这是无法刻意安排的，而且从对方的情绪和反应来看，似乎并不是假的。 从这层意义上说，盖文应该比佩儿小姐可信的多。 一个虔诚的信徒，心中的神离他而去，让他失去了人生的意义，这时候一位新晋的神出现在他的面前，其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只不过，有这样的信徒在，真的很容易让人把自己当成神。 冰冷冷的神，毫无感情的神。 “天才引领世界，现在，我还没做到那一步，我还只是在了解这个世界的过程中，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盖文眼角流下了两行激动的热泪，仿佛迷途的孩子又找到了妈妈一样…… “盖文先生，你……不用这样吧？”小成劝道。 盖文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的中文太差了，不知道此刻的心情应该如何表达，不关中文的事，用英文也无法表达，但是我相信，您是可以理解的。” 小成点了点头，突然很可怜这位老先生。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凯瑟琳校长推门进来，她本想提醒小成，盖文先生年纪大了，不能长时间久坐，没想到一推门，发现视频里的老盖文竟然哭的像个孩子！ 凯瑟琳瞪着大眼睛看着小成，那意思是问：“你怎么把老爷子给弄哭了？” 小成耸了耸肩膀，隔着网络，难道我能打他吗？ 网络那一边的盖文也有点尴尬，凯瑟琳在他面前只是个晚辈而已，被她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的确有点让人不好意思。 “凯瑟琳，没关系的，让你见笑了。” 小成也帮忙解释：“没关系，老爷子见到偶像有点激动，这么大岁数了还追星，您可得悠着点。” 凯瑟琳翻着白眼，德语中没有“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句话，所以她无法表述此刻的心情。 “老盖文，不用激动了，以后有机会见面的话，我给你签个名！” 凯瑟琳鼻子都要气歪了，盖文先生在教育界可以说的上是泰斗级别的人物，即便是剑桥、牛津这样的名校校长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尊一声前辈，自己这个高中的校长在人家面前只是个小学生，那是需要仰望的人物，小成竟然这样没礼貌？ 她刚要出言训斥，那边盖文先说话了。 “我等不及了，您能不能现在就帮签个名字，写‘老盖文加油’就好了，回头让凯瑟琳给我邮寄过来，我这就让秘书给我订机票，小成，见面的时候你给我签到衣服上！” 凯瑟琳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来见面？ ……………… 凯瑟琳校长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可是更让她跌破眼镜的事情还在后面。 四小时毕业的传奇被圣西斯的学生们亲眼见证之后，学校里迅速成立了“文小成粉丝会，并且建立了自己的网站，不久之后，粉丝会接到了一份来自海外的入会申请，申请人叫盖文·图尔斯。 —————— 特别提示：本文中关于共济会、千兆会等设定都是作者虚构的，老刀写书会追求一种内在逻辑，说白了就是假的也说的有鼻子有眼，你们千万别相信啊！谁当真谁傻。 第338章 刘一成买车 周清颜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普通，是银行发来的，“您的账户收到了一笔27万元的转账，请注意查收。” 对一个普通的家庭，即便是由律师和医生组成，27万元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周清颜查了一下转账的账户，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这笔钱来自圣西斯国际学校！ 小成被开除了？ 这是周清颜的第一反应。 二十七万七千六百元，这正好是小成一年的学费，学校把学费给退了回来，为什么？正常人谁都不会想到小成能在开学第一天修满530学分毕业，所以开除才是唯一的选择。 只不过周清颜想不通的是，开除为什么不通知家长？ 电话第一时间打到了小成的手机上，当母亲的此刻已经接近崩溃：“小成！你究竟做了什么？” 这时候小成正在路虎的4s店里看车，听到母亲电话里的吼声，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逃学的事情老娘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没干什么啊，就是逃了个学而已。”这在小成来说根本不算大事，其实逃学都算不上，因为他已经修满了学分。圣西斯采用的学分制，所以对学生的管理上并不算严格，根本没有逃课的概念，所有的课程都是自己选择上的。 逃课是允许的，而逃学只是逃课的升级版而已。即便不对，也算不上什么大错吧？ “逃学？”电话那头周清颜都要疯了，“上学头一天你就逃学，你已经被开除了知不知道？” 这次小成更莫名其妙了，开除？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啊？ “妈，不要那么激动，开除我？我觉得不太可能。” 人家这么可爱，谁舍得开除我？ “还不可能？人家学校把你刚交的学费都分文不差的退了回来！” 小成这才明白，原来是老娘误会了。 “妈，退学费和开除好像是两个概念吧？” 周清颜心如死灰，和儿子长时间不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沟通实在是太少了，也罢，即便被圣西斯开除了，还可以找个其他的普通中学上，以家里的能力，哪怕学习成绩不行，只要外语能够过关，以后送出国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必须对他进行严格的管理了！ “算了，小成，你任性也是我缺乏管教的缘故，不能再对你放任自流了，我先去学校问问，看看事情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小成，或许你现在已经赚到了别人一声都难以企及的财富，可是毕竟学是要上的！ 小成很委屈，“我又没说不上。” 挂了电话，正在为小成作介绍的导购小姐看着眼前这位少年一脸懵逼。 尼玛，你是个学生没事看什么路虎？还巅峰创世加长版？知不知道那要300多万啊？ 小成毫不在意导购小姐悲愤的目光，坐在驾驶位上，摸来摸去，还别说，这车挺适合自己。 一亿美金的身家，哪怕是开布加迪都不为过，可是那种跑车就和女人手里的名包一样，炫富的作用大于实际用途，看起来很拉风，全速开十几分钟就得去加油，遇到个减速带都跟翻山越岭一样，买回来跟伺候爹似的，除了放在车库里落灰，根本没有用。这要是开着辆布加迪威航堵在四环的马路上，还不得让周围的富康夏利乐死啊？ pass掉跑车，豪车直接被去了一半，宾利劳斯莱斯倒是能装逼，可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开着，人家还以为是司机呢！倒不如suv车型，空间大，坐着舒服，还兼具一定的越野能力，顶配300多万的价位开起来也不会掉价，虽然某些方面还不如国产的比亚迪唐出色，不过毕竟有个路虎的品牌在啊！（插播国产品牌的广告） “妹子，现车有吗？” 说叫妹子，其实导购小姐比小成大了七八岁呢！学生没跟着家长一起来，人家心里就明白了，八成是小孩子想试试豪车的感觉，在展厅内看可以，不过试驾绝对不能答应！试驾车都没有保险，要是真让这小孩撞了，他们家赔都赔不起！这样的案例不是没有过。 “现车有。”导购小姐翻着白眼答道。 “能试驾一下吗？” “您带驾照了吗？” 小成虽然现在外表上看起来和成年人无异，但刚才的那个电话已经暴露了他的年纪，********是不可能有驾照的。 没想到，小成从兜里把驾照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刘一成，18岁。 驾照是当然是假的，不过已经和真的一模一样了。佩儿小姐承诺千兆会无所不能，一个虚构的身份当然难不住他们。 如果把小成的小字右边那一点拉长的话，看起来文小成和刘一成也挺像的。 驾照递到导购小姐手里，倒是让她为难了。 “对不起，现在我们试驾车维护去了，您想要试驾可以提前预约。” 这谎言有点假了，刚刚小成还看到有人试驾了一圈刚刚回来，现在说维护？ “维护？难道路虎的车老出现质量问题吗？试驾车才开了多少公里就需要维护？” 导购小姐也自知失言，赶紧捂住了嘴，解释道：“只是一些常规的擦洗而已，不在店里。” 小成眯着眼睛，逼问道：“你确定？” 一个眼神，让这位小姐竟然有点心虚了，不过她仍然嘴硬道：“是的！” “好吧。”小成只好转身到服务台找了另外一名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导购，直接把驾照、身份证和银行卡拍到了那妹子的手里，“现在是你为我服务了，巅峰创世加长版，全款，请用最快的速度帮我办理好手续，申请临时牌照，不需要任何商业险，可以吗？” 那妹子仿佛直接被一个大奖砸中一般，事实上也是如此，4s店的销售人员都有绩效工资，也就是所谓的提成，热销车型还好说，像是路虎这种高端品牌，往往提成会高达万元以上，小成这辆巅峰创世加长版如果成交的话，导购小姐光是提成就能拿到3万。 “我，我还什么都没做……”这妹子是新来的，对车型还不够熟悉呢，就被巨大的幸福撞晕了。 “那就赶紧去，跑步！” —————— 周日了，老刀前作《都是黑丝惹的祸》每周日、周一更新，虽然把我那一部直击灵魂的作品画的跟限制级似的，不过看看仍然很开心。下载漫画岛可以观看，主角叫刘忙，对，就是本书里的刘忙。 第339章 尴尬的晚餐 晚上全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气氛很尴尬。 说是一家人，其实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是一一维系的，就好像电路里的串联，文小成和周清颜是母子关系，顾华和周清颜是再婚夫妻关系，王妃子和顾华之间则是父女。而小成和王妃子两个在一根绳子上的两端，说是姐弟拐了好几个弯。 尴尬的气氛，其实并不是来自于家庭成员之间的认同感，尴尬的主要是周清颜。 劈头盖脸在电话里训了小成一顿，然后扔下单位的事情就往学校赶，进了校长室憋了一肚子的说辞声情并茂，要不是外国人不兴那一套的话，这当妈的能给校长跪下，不过即便如此，那一番为母不易用心良苦的词还是给凯瑟琳感动的够呛，听了半天才明白，开除？ 俩人在办公室里鸡同鸭讲了半天，这才知道，说的不是一回事。 凯瑟琳以为周清颜是因为儿子创造了四小时毕业的奇迹而激动，而周清颜把一路上想好的词都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搞错了，四小时修满530学分，我儿子开挂了？ 儿子创造了奇迹，却把当妈的搞的灰头土脸。 退学费原来不是开除，是因为儿子已经毕业了…… 四个小时毕业，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或许十五分钟交卷那事根本不是提前知道试题，而是真的。 周清颜尴尬，回家都没好意思说在学校里的丢人事，只是埋头吃饭。和智商300多的儿子比起来，自己似乎显得比较蠢，仿佛孕傻了十五年都没缓过来…… 小成不敢笑，当妈的要是恼羞成怒，啪啪给两个嘴巴自己也得受着，人家是娘，有特权。 倒是王妃子不在乎那么多，兴致勃勃的说着白天小成的威风，如何如何让篮球队的灵魂人物柴云伟俯首称臣，之后又怎么一本赢了柔道部的外籍教练，众人众星捧月一般，跟着小成逐个踢馆，最后连校长都惊动了…… 小成也闷头吃饭，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很低调。 “这荷兰豆炒得不错。”小成云淡风轻道。 到了一定境界，说什么都是装逼。 周清颜已经在校长室里震惊过一次了，虽然脸上变颜变色，但表现的还算淡定，可顾华不行了，这个继子似乎也太妖孽了一些！ “老顾啊，家里那辆汉兰达挂二手车网上卖了吧。”周清颜故意转移话题道。 顾华一愣，“不是开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卖？” 没等周清颜说话，王妃子抢先道：“因为小成给妈妈买了辆保时捷！保时捷cayenne混动，帅呆了！有保时捷谁还开你的汉拉达啊？爸，不卖也行，要不汉拉达给我吧，我已经有驾照了！” 老顾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咬牙买的汉拉达，在人家的保时捷面前黯然失色…… “要不……”顾华眼睛瞅着周清颜，询问她的意思。车买到手就不值钱，要说日系车的保值率还算不错的，可是归根到底还得亏，倒不如先给女儿开。 周清颜的微微点了点头，女儿满18岁，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家里的条件允许，有一辆自己的车也不是不可以。 “还是卖了吧，女孩开汉拉达，显得笨拙，姐，回头我送你亮奔驰小跑怎么样？今天买车的时候也去奔驰的4s店逛了一圈，有一款slc挺适合你，才六七十万，怎么样？” 王妃子顿时把眼睛瞪大了，才六七十万？在圣西斯上学，同学家里非富即贵，同龄人中家里给买车的比比皆是，甚至不乏百万级别的跑车，女孩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羡慕得很，能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小弟一出手就是奔驰！ 这样的话自己也有可能触碰到圣西斯最顶层的姐妹会了！ “真的吗？”王妃子声音颤抖道。 有男人肯送她一辆价值六七十万的奔驰跑车，就算嫁个他也无所谓了！ “还不信我啊？明天咱就去4s店！” 女孩顿时呼吸急促了，要是父母不在场的话，她非扑过去不可。 周清颜觉得自己这样的家庭，让年仅18岁的女儿开豪车其实不太好，但毕竟是后妈，这时候不好说话。顾华也觉得不合适，赶紧阻拦道：“小成，你姐姐她才刚刚拿到驾照，先用汉拉达练练手吧，等有经验了再开好车。” 小成嘿嘿一笑：“就拿奔驰练吧，练好了咱在换。” 顾华有点尴尬，道：“小成，这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姐高兴就行。”小成说着扭头问王妃子，“姐，你高兴吗？” 王妃子乐的跟要咬人似的，一点头脑后的辫子上下飞舞。 老顾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小成有钱是好事，给女儿买车也是好事，可是总觉得浑身别扭，妻子的一辆保时捷一百来万，这会儿又是一辆奔驰，怎么也有六七十万，加起来小二百万了，快赶上自己这房子了。 本来自己是一家之主顶梁柱，可是现在发现，小成那边比自己还要粗。 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听楼上叮叮当当的装修声，十分刺耳，几个人都一皱眉。 “真讨厌！”王妃子嘟囔道。 上面电锤电钻一响，下面说话都听不清楚，周清颜也皱起了眉头。 这时小成放下了筷子，“我上去和他们说一声。” “别去！”顾华一把把小成拉住，“现在还不到十点，不算夜间施工，装修有点噪音是无法避免的，毕竟装修就这几天，邻里之间互相体谅吧。” “没事，我上去看看。” 顾华还想拦着，可是隔着桌子也不方便，小成离门最近，开门就上了楼梯，周清颜和王妃子怕小成年轻气盛和邻居口角起来，赶紧跟了上去。顾华自己当然也不能坐着，带上钥匙也上了八楼。 小成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推门进了楼上的801，说话也不是很客气，和正在干活的工人道：“哥几个，晚上了，电锯电锤什么的咱就别用了，打扰邻居休息，不行的话明天再干。” 周清颜一听儿子这语气，赶紧上前和人道歉：“孩子说话冲，你们别往心里去，我们也没别的意思，按说还没到九点，你们干活也正常，不过如果可能的话，咱能不能改到白天？当然，咱就是商量啊……” 小成奇怪的看了母亲一眼，没说话，继续对工人道：“行了，各位，都别干了，明天再说。” 小成不客气，可是干活的那几位工人倒是很客气，“其实就剩下一点了，再给我们半小时就能干完……” 小成脸沉了下来，“都几点了？一个个都不吃饭吗？钱没有挣完的时候，身体可是自己的，都早点回去吧，干活别拼命，一人给你们加一百，去吃点好的去，又不赶你们的工期，何必呢？” 这时候顾华也都上来了，听着话头都不对。周清颜小声问道：“小成，你给他们加什么工钱啊？” 小成一歪脖子：“给我干活啊！我不给钱？咱家有那么横吗？” ——————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炫富啊，装逼啊什么的套路也挺熟练的？不是我不会写，只是觉得单纯了为了装逼而装逼意义不大，所以这书难写啊同志们，装个逼还要找个装逼的终极意义…… 第340章 拉仇恨 小成很后悔一个决定，就是让董大震和刘振威这俩货跟着奶奶去大棱山，两人打架、干力气活都是一把好手，可是神经太大条了！食品加工厂在半山腰上，手机没信号，董大震骑四十分钟的摩托车才能给小成打通一个电话，这是小成给他的任务，哥俩每隔一天就要给小成打个电话报平安。 骑了四十分钟的摩托跑到山脚下才能打个电话，可电话打了四秒钟就没词了，“我们这都挺好的，奶奶也挺好的。” 然后就是句号…… 小成很无语，应该叫王思远或者夏天去，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有一个就够了，至少能说明白话。 “山里冷吗？” “冷。” 小成很想掐死他，哪怕他多说一句，“我们这都穿上毛衣了”之类的话也行啊！ “晚上你们住哪，睡觉冷不冷？” “就住食品厂里，老李把办公室给我们腾了出来，里外间的，都是火炕，奶奶睡里面，我俩睡外面，火炕烧得热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冷。” 好歹开始说人话了。小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在京都一件单衣就好了，可是大棱山那边已经开始烧炕了，不用说，山里的风肯定挺硬的。 “你们一天到晚都干啥？奶奶呢？” 董大震想了想，“我们现在正收山楂呢，库房里都快堆满了，这里腾出来了个熬糖的锅炉，这两天奶奶正研究怎么用锅炉熬糖呢。” 食品加工厂的进度指望董大震能说明白，还不如去问朵儿姐，小成也不愿意多废话，继续问道：“奶奶精神状态怎么样？干的开心吗？” “开心倒是不觉得，反正一天到晚光忙活了，厂里住了一百多个四五十岁的老娘们儿，都是厂里的工人，分成好几个车间，老太太白天几个车间来回跑，那帮老娘们儿也笨，讲了半天都听不明白。” 小成翻了翻白眼，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笨？ 虽然每隔一天的通话讲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至少能让小成了多少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不至于为奶奶担心。 “大震，下次来之前让奶奶把想说的话录下来，你跑到有信号的地方发过来就好了，听你传话太费劲！你等着，我微信和奶奶说两句，你拿回去给奶奶听。” “嘿嘿，这么和你说吧，老太太未必有功夫搭理你，现在奶奶可忙了，比厂长都忙！李东泉给她打下手。” 小成不愿意和这傻子斗气，发过去几条长语音，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京都的情况，大意就是亲妈对自己挺好的，顾律师也不错，一看就是妻管严，家里还是妈说的算，顾律师还有个女儿，比自己大三岁如何如何，怕的是老人惦记。 学校里的事情没说四小时毕业的事情，怕给奶奶吓着，只是说了学校是学分制，和二中不一样了，自己还参加了篮球队等等，其实老人家爱听的就是些琐事，家长里短的，可能你觉得毫无意义，可是老人却听得津津有味，多说说这些，也是小辈儿的一番孝道。 和大棱山那边联络实在是麻烦，要不是有董大震和刘振威两人倒班，可能只能靠写信了。不过和吕奇、洋贼联络倒是很方便，不用打电话，直接视频。 视频里，洋贼让人揍了个乌眼青，一只眼睛都睁不开了，看的是大快人心，吕奇的半边脸也是肿的，冲自己嘿嘿笑，一不留神牵动伤口，疼的直吸凉气。 看两人这状态，应该是特训队的实战对抗，别看身上带着伤，不过精神倒是很亢奋，估计是没吃亏。 “这是谁给打的？洋贼，我怎么有种天理昭彰的感觉？” 吕奇一边嘿嘿地傻笑，一边笑还一边捂着嘴角，洋贼一只眼睛肿着可不耽误骂街，隔着视频就和小成骂了起来，闹了一阵子这才开始吹牛：“哥哥我三战三胜！姜教练脸都绿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太他妈痛快了！” 虎爷和姜峰两人带一队和二队，每周对抗的事情小成也知道，没想到洋贼和吕奇这两个半路出家的货色，竟然真的和散打队下来的人能拼个旗鼓相当，而且还占到了便宜！ “他们脑子不灵，还用散打的套路，都被我给治了，哈哈！小子，你等着，我现在已经不怕你了，等下次见着你的！” 小成不说话，只是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吕奇，你呢？看样子你也露脸了？” “我这重量级的就两个队员，我都给干倒了！上次和我动手那个叶颜比我轻了一个级别，虎爷说再让我练练，能和他正面磕！” 洋贼大嘴都撇了起来：“露脸的是虎爷，赢了姜教练，逼他请喝酒去了，妈的，不带我们去！” 吕奇补充道：“不是不带我们，队里不让喝酒，吃的倒是不错，牛肉鸡蛋牛奶什么的可劲造，还有虾呢！可惜烧烤真是吃不到了。” 这小哥俩都成了各自级别里的一号选手，稳稳的压住散打队那帮人一头，这让泰虎在特训队里的地位直线上升，姜教练那边的队员私下里都想过来偷师，偷师虎爷不在乎，训练什么的都可以看，但是坚决不收徒。 和这两个家伙刚切断了视频，虎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那边显然是喝到位了，说话音量都高了八度。 “小成啊，帮师傅个忙，你是小秀才，帮我写封挑战书，什么难听写什么，师傅我没文化啊，骂街词都跟不上。多写几个，给拳击队、柔道队、跆拳道队还有散打队一人一封，那意思就是你们这玩意啥也不是！咱华夏传统拳法分分钟打的你们满地找牙！对！别怕拉仇恨，别怕得罪人，反正我谁也不认识，回头我拿着挑战书体院各处踢馆去！” 今年流行踢馆吗？ 小成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虎爷是想坑人了。 人家都是坑爹，虎爷这是要坑徒弟啊！ “师傅，这样真的好吗？您倒是无所谓了，王洋和吕奇以后怎么在体院混啊？他俩还得在这上学呢！” “那关我屁事？练对抗功夫，闭门造车怎么行？就得练就得打啊！可惜咱体院里没有会泰拳和巴西柔术的，拳击也没有高手啊……” 小成微微叹气，洋贼，这次真不是我坑你。 师傅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好好办，挑战书这种东西比小学生作文难不了多少，小成分分钟就把内容编辑好给虎爷用短信发了过去，只是落款那一栏里，顺手写下了王洋的名字。 —————— 好久没蹂躏王洋了，是不是很怀念？甩出去好几条支线，会在某一个时刻汇集在一起的。 第341章 伦理学难题 “给你干活？” 这又是刨墙又是走线的，不是人家装修吗？一时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 “确切的说是给你干活，”小成对母亲道：“我买房的时候写的是你的名字。” “你……买房？” 小成显得心情很不错，笑道：“给我那个房间有点小，住的不是很舒服，我就利用逃学的这段时间把八楼给买了下来，一起买的还有楼下的一个车库，妈，你那辆保时捷需要充电，回头打电话让4s店来一趟，帮忙把充电桩按车库里。” 周清颜、顾华加上王妃子张大了嘴都闭不上，脑子里做着一道小学四年级左右的乘法算术题：一百二十平米乘以四万，好家伙，这就是五百万！还有楼下的车库，少说也得一百多万，六百万，再加上一百多万的保时捷，小成刚来一天，一出手就花了七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其实他们不知道，还有一辆360多万的路虎停在楼下呢。 顾华压力山大。 说的是把小成接过来，让他有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没想到人家以来，倒是给自家改善环境了！一出手就是一辆百万级的豪车，女儿的奔驰slc估计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没70万下不来！楼上这间房四万多一平，再加上装修得小六百，还有楼下一个车库，自己家里两辆车都没舍得买车库！关键是写的自己妻子的名，根据新的《婚姻法》，也属于夫妻共有财产！这相当于小成见面就送了自己小300万！ 几个人下楼继续吃饭，每个人看小成的眼神都不对了。 顾华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问小成道：“小成，你买的房子，为什么不写自己的名字？你现在虽然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但已经可以在监护人的监护之下拥有自己的财产了。” “因为……我也没打算常住这啊。”小成毫不掩饰。 如果说是以前，不管是顾华还是周清颜，都肯定不会再让小成离开，不过现在这几百万砸下去，两人心里都清楚，现在没有人能替这孩子做主了。 这事没法再提，顾华继续道：“小成，买房不同于其他的东西，很多流程需要走的，我建议你去公证处做一份公证，证明这套房产是赠予你母亲一个人的，否则的话，根据现行的《婚姻法》，我也拥有这套房产的一半。” 别看顾华是律师，可是小成对相关法律法规的熟悉程度丝毫不次于他，《婚姻法》的相关规定他自然知道，这其实也算是对继父的一个小小考验。 顾华的提醒，让小成对他的印象又加了几分。 “你说的那是离婚的情况下，没离婚，你赚多少钱不都得给我妈吗？不用！”小成随意道。 离婚？是没有这种可能的，如果母亲过得幸福，当然不会离婚，如果母亲不幸福，我会让她丧偶。 顾律师一看小成这么说，也不好再推辞了，桌子下面轻轻的拉住了妻子的手，似乎在说：“为了房子和你儿子，我也不会和你离婚！” 周清颜对于买房和买车的态度截然不同，买车她认为是奢侈品，浪费，而买房，她则认为是一种投资，儿子有钱买几套房也算是稳赚不赔的固定资产投资了。 其实他们的四则运算都算错了，小成说的是：我把八楼买了下来…… 康成雅居的入住率并不高，连一半还不到，一梯三户的户型，左边的格局和七楼一样，120平米左右，三室一厅，中间的相对小一些，两室一厅有70平米左右，是双阳的格局，右边也是两室一厅，不过厅要大了许多，有100平米。 正好八楼三户都空着，小成就都给买了下来，装修的事情全包给了装修公司，也不用操心，京都虽然小成没打算久住，但毕竟要把“学有小成”网校的总部设在这里，估计时不时也要来回跑的，这里可以当一个落脚点。 装修还得半个多月，暂时还得住在7楼北面的小房间里，关上门，小成打开了笔记本，今天心情很不错，很想找人聊聊。 今天早些时候，买车之前小成先去了一趟医院，两根头发递进窗口之后，他得到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根据孟德尔遗传规律，孩子全部遗传基因来源于其亲生父母双方。用相关基因座扩增产物检测，得到母与子21个基因座的基因分型，被检母不能提供给孩子九个基因座必需的等位基因，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 也就是说，在生物学上，并不支持周清颜和小成之间的亲子关系。 周清颜不是亲生母亲，得到了这个确切答案之后，小成竟然很高兴，因为这样的话，文心武应该是自己的生父没错了，虽然不支持验证。 小成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从谁的子宫里出来的，所以现在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试管婴儿，精子卵子都来自他人，周清颜仅仅是“代孕”而已，这种可能只存在理论中，在九十年代初的东风镇，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加上丁丝娜和丁兆峰父女也不存在亲子关系，结论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只可能是第二种： 父亲就是文心武，母亲就是周清颜，他们是小成伦理学上的父母，而他自己的基因，因为神秘试剂的关系已经被改变了。 而且变得很多，变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你了…… 或许有很多隐患，但是文心武就是父亲，这个结论还是让小成心情不错，只不过…… 丁丝娜会不会也和自己是一样的情况，两人注射了相同的试剂，会不会导致基因也极为相似？本来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因为一针试剂变成了生物学上的兄妹？ 那么两人突破了禁忌的关系又算什么？ 这好像是一个伦理学上的难题……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伦理学上的难题，基因的改变，是从基因的层面把文小成 从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是…… 变成了另外一个物种？ 文小成不是文小成了，他还是人吗？ 莫非真的是——神？ —————— 有没有伦理学家？什么专家、教授啥的，来，考考你们，文小成和丁丝娜在生物学上属于“兄妹”，而两人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他们算不算乱论？再附送附加题一道：如果小成真有个同父同母的妹妹，因为试剂导致基因序列改变，致使亲兄妹之间并没有生物学的关系，那这两个人结合算不算乱论？我感觉自己残忍的玩死了伦理学家…… 昨天手滑，把340章不小心发了出来，好在章节比较独立，看着也不算违和，所以今天这章也提前发了，正好周一，昨天加更了，今天有补打赏的没有？ 第342章 组团忽悠 在小成进京之前，莉香和戴教授就被先一步给发配到了这里，一老一少租了辆车，天天在京都的各大商圈cbd里转，最后还是小成拍板，在北四环附近的卢氏地产大厦租了一层楼。忙友集团旗下的购物网站和朵儿助学基金会总部也都设在了这里，还和老熟人做了邻居。 这地方不仅互联网公司扎堆，而且毗邻京大、民大、青花等知名高校，铜臭中带着一缕书香，十分宜人。 小成以为自己财大气粗，本想把那一层楼给买下来，可是后来一打听，自己那一个亿的美金还真不够这么祸祸的，只能恨恨作罢。京都寸土寸金真不是瞎说，一年光租金就八百多万，这还是靠七爷的面子给打了折扣。 写字楼的基本设施非常齐备，各个功能区都已经划好了，壁纸、地毯以及吊顶都无需再动，把前台迎宾处的门面装点一下就可以直接进驻。 “学有小成”网校上线半个多月，头几天因为新闻的轰动效应，创下了一天销售1500万的惊人成绩，现在学生都开学了，本以为是淡季，没想到传统培训学校是淡季，在网络上反而淡季不淡，丧心病狂的家长们把孩子本来就不多的课余时间也要填满，现在网校每天的销售额都在200万左右，课程的观看时段也大多在晚上八九点钟。 这些日子可是把莉香给累坏了，选址、装修，还得招聘，人手实在不够，小成靠着刘忙的面子，愣是从茫友购物那边借了好几个过来，半个多月的功夫，不说万事俱备，至少有个公司的样子了。 学友小成说是一家网校，其实结构很简单，只不过是一个销售培训课程的一个平台而已。教师自己录制、上传课程，和网站签订分成协议，相当于供货商，而学生或者家长则是消费者。 网站本身的工作重点主要集中在几个方面，一方面是教师的引导和培训，现在公司招了六个内容编辑专门负责这一块，用不着小成操心。另一方面是和教师签订分成协议，大部分流程可以直接在网上走，不过最终还需要法务部来审核合同，提前避免纠纷。剩下就是客服的部分了，小成制作了较为完善的在线帮助程序，大部分问题可以交由机器人解决，四名客服富富有余，平时都很闲。 至于说课程的推荐，教师分成的发放，全由系统自动处理，如果说不是要开大学课程的话，公司里有十几个人就足够了。 全民大学教育，这盘棋要比搞死传统的课外培训行业还要大！ 这也是小成下定决心要把网校的总部搬到京都的最重要原因。 初高中阶段的培训课程，小成是借了奥数竞赛的东风才打出的名气。初赛的造势、戏剧性的逆转，充分吸引了大众的眼球，复赛逆天的白卷加上忙友集团背后的扶植，这才让网校一上线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不过，大学课程要怎么推出去？ 听说那个八十多岁的老盖文在教育界好像挺有名的…… “你认识盖文？”听到这个名字，莉香还没怎样，戴教授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险些把椅子撞倒，“你说的是不是罗斯大学集团的执行会主席盖文·图尔斯？” 把老头和莉香拐到了京都，小成当然不能当撒手掌柜的，网络大学的事情还要大家坐在一起研究。说到造势，小成想起了刚刚认识的老盖文，顺便就提了一嘴，没想到戴教授的反应这么大。 “就是他，老头八十多岁了，非要来看我，拦都拦不住，昨天还和我通话呢，他岁数太大，坐飞机需要医生给做全面检查，比较麻烦，要不人估计都到了。” 戴教授上去给小成一个大耳帖子，“你……你知道盖文·图尔斯先生是什么人吗？这么和你说吧，他要是真的来华，都得给颁发礼遇签证，弄不好国家领导人都会亲自接见！跟着一起上新闻的头版！你敢叫他老头？你是跟我没大没小惯了吗？” 小成很不忿，“老戴同志，戴校长，现在我好像是你的领导，你这拍拍打打的，未免也太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戴教授不知道的是，老盖文还是文小成粉丝会的成员之一呢…… “你要是能让盖文先生提一句我们的网络大学，对咱们都是莫大的肯定！有人家的一句话，咱们以后不管是找国外的大学交流还是找国内的教授合作都会事半功倍！” 小成翻着白眼，提一句算什么？我能让他来咱公司扫地！ 之前小成只知道盖文是圣西斯的股东之一，在国际上有很高的威望，可没想到竟然高到了这种程度！听戴教授这口气，这老家伙仿佛是教育界的马三立，不但能耐大，而且辈分高，已经混成了个活标杆。 既然那大胡子老头这么大能量，不用白不用，不如让他组团过来？ 组团忽悠！ “组团忽悠？” “对，让他们组团，咱们忽悠！” 对于小成的忽悠能力，老戴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了，可是这句组团该怎么理解？ “老盖文一个人来，哪怕就是到我们网络大学分部转一圈，效果也很有限吧？” 戴教授这已经是震惊加惊喜的表情了，能把盖文·图尔斯先生请到这，可是天大的面子！这很容易理解，老盖文访华的话，京都的这些名校肯定争相邀请，新闻一报道：罗斯大学集团的执行会主席盖文图尔斯先生来华，先后访问了京都大学、青花大学和学有小成网络大学，这是什么力度？没想到这样小成都不满足？ 小成舔着嘴唇想了想，道：“罗斯大学集团旗下不是24所大学吗？据说还都是科研型的，老盖文在他们中间肯定有点面子啊？把24所大学的校长啊，党支部书记啊什么的都给拉来，咱租辆大巴车，带这二三十个老头老太太找哪个河边一转悠，喝点啤酒撸点烤串什么的，回头再研究研究教育无国界的问题，不是挺好吗？” —————— 弱弱的问一句，人家国外世界排名靠前的高校里，有党支部吗？ 第343章 文成不是公主 历朝历代，知识都是被统治阶级所垄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即国家的概念深入人心，绝大多数我们所推崇的忠臣良将，无非是在为天子牧民而已。 就好像放羊，越是听话的羊越容易管理，而知识会让羊思考，羊会问为什么。 为什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问完为什么没有答案的时候，羊会问凭什么。 为了避免羊提出问题，牧羊人需要给羊营造出一个和谐幸福的假象，让它们乖乖的回到羊圈里。为了谎言不露出马脚，所以信息必须受到管控，知识只能垄断在少数贵族阶级的手中。 贫民可以学习，不过只能学习八股。 而现代社会，每个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大家可以学数理化，学马哲毛概，切实的感受到和谐和幸福，这也是时代进步的标志之一。 让知识得到最广泛的传播，是每一个教育工作者应当追求的终极目标，而国界并不应当成为阻碍。知识之光照耀的地方，才能驱散野蛮和愚昧。 这一番大道理，小成是不会讲给盖文听的，如果按照阶级划分的话，盖文也属于少数垄断知识的那一部分人。 小成和盖文说的是：“老爷子，我想搞点事，你帮我码点人怎么样？” 老头费了老半天劲才在翻译软件的帮助下弄明白码人是什么意思。 “你来华办签证，人家问你到华夏干什么啊？你说来见偶像，是不是逼格低了点？我觉得咱得搞个噱头才好。” 老盖文又十分苦逼的去查逼格和噱头是什么意思。 “就说来参加教育无国界学术论坛如何？” “教育无国界？”盖文这次不用去求助翻译软件了，教育有共性，知识无国界，这是学术界的基本共识，只不过被有国界的政治生生阻断了，而只能成为一句空话。 “我在这边搞了一个网络学校……”小成简单的给盖文介绍了一下“学有小成”的前因后果，“现在呢，我打算把范围扩大到大学，所以，需要你帮我站台。” 在小成来说是“请求”，在盖文来看是“命令”，在千兆会的信仰体系之下，会员和非会员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智商上的差距会让信徒们可以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疑问和判断，而选择无条件服从并且引以为荣。 这是在执行“神”的指示，为神提供服务。 小成大致给出了一份计划，老盖文执行的非常认真、彻底。 所谓“教育无国界”计划，由“学有小成”网络学校和英国罗斯大学集团共同发起，并由双方共同出资创办“文成大学”，届时，国际规模的学术研讨会将在京都召开，为学校造势。 “你那能码来多少人？” 盖文想了想，“如果可以在共济会内部公开您千兆会成员的身份的话，要多少有多少，世界排名前100的名校，在英米两国的，我都能请来！” “如果不公开呢？” “如果不用您千兆会成员的身份，以我在共济会的地位和人脉，有把握的只有三十多所大学，最多不会超过五十。” “那就不用公开了，人太多的也乱，我还得请他们吃饭。” 造势的话，三十所名校和上百所名校的差别其实并不算大，只要有剑桥牛津、哈佛耶鲁这样牛逼的牵头人就好，这阵容应该足以惊动当中央了。 为了说服盖文，或者为了让盖文能够说服其他大学的校长来参与进来，小成连续工作了几日夜开发出了文成大学的网络管理系统。或者这样说并不够准确，因为这套网络管理系统，就是文成大学的全部。 这是一所完全建立在互联网上的大学，但所有的一切，和传统意义上的大学都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不管是哈佛还是耶鲁，剑桥还是牛津，全部免试入学，随到随学。 学生可以选择在电脑登陆，甚至可以下载手机app，选择学校、专业，会得到一份课程表，系统自动提醒学生上课。 同学校，同专业的学生自动成为同学，可以像社交软件那样彼此关注、加为好友，聊天。当然，不同学校的也可以。 课程采用网络直播的形式，由授课教授自行定价，学生在上课的过程中可以通过弹幕来互动交流，甚至回答问题。如果错过了课程也不要紧，可以回放，网上的学生和坐在教室里的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你的笑声不会出现在视频里。 签到、作业、测验，完全可以通过网络实现，小成甚至还开发了学生会等各种社团系统，包括建立学习小组等实用功能。就连实验室都进行了三维模拟，不过实验模拟程序太过于复杂，暂时搁置。在这里，除了无法得到教授的直接指导以外，几乎和亲身去大学进修没什么不同。 文成大学是不颁发任何毕业证书的，它提供的只是一个考试资格。在小成的计划中，和这些合作的名校主要谈的也是这个问题，第一，要让校方允许教授以学校的名义网络授课，第二，小成最想达到的目的，是让这些合作院校提供考试服务，并对通过考试的学生颁发网络毕业证书。 也就是说，你使用文成大学的系统上了斯坦福大学的课，只要出勤率、测验考试以及活跃度可以达到系统要求的话，就可以和斯坦福的学生一样参加考试，获取学分，通过考试之后同样会得到斯坦福大学和文成大学的毕业证书，只不过毕业证书会和考入斯坦福的学生有所不同。 如果这些问题想以商业的模式来解决的话，随便拿出一个名校，付出的代价都未必是小成能够承受的起的，不过以教育无国界的旗号，从公益的角度出发，再加上些千兆会光环，或许这件事情在老盖文的斡旋之下，真的有希望做成。 免试入学，可以让高考失利的学子多一个选择，低廉的学费，更可以减少贫困学生的家庭负担。更重要的是，知识迈出了校门，甚至跨越了国界，教育无国界，知识无壁垒，包括看似公平的高考，同样不应该成为知识的壁垒。 盖文看了小成用了一周时间开发的“文成大学”，激动道：“这个项目，造福的不仅仅是一个国家，而是全世界！” 教育本不应该成为稀缺资源，因为知识的传播具备可复制性。 文成不定非得是公主，也可以是大学。 —————— 文成大学，这个名字不错吧，和刘忙公司、学有小成相比，逼格瞬间就提升了有木有？ 第344章 教育无国界 周清颜对小成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满意。 四个小时从圣西斯毕业的确很了不起，现在她也接受了儿子是不世出的天才这一事实。可是天才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电脑，不上学不说，连饭都不正经吃了。作为母亲，周清颜觉得有必要说说他。 都走到了小成房间门口，周清颜停住了。 说什么？ “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好像没有谁家孩子能够牛到这种程度。 “光知道玩电脑，就不知道学习学习？”这话也没啥意义，人家没咋学就已经毕业了。 每次说他都是啪啪的被打脸，弄得周清颜都有点怵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采取较为温和的态度：“小成，你在干嘛呢？” 以小成一心多用的本领，倒是不太在乎被打扰，回答道：“没什么，玩电脑呢。” 其实是在做网站，可是回答做网站接下来就得把整个网站的构想给母亲介绍一下，倒不如说玩电脑，这是最省时省力的解释了。 周清颜坐到了儿子床边，屏幕上一行行的代码她并不是很懂，而且窗口切换的速度太快了。不过终归出国深造过，计算机也不是一窍不通，知道儿子这是在编程。 “小成，你创业什么的妈妈不反对，不过毕竟你现在还年轻，正是学习的黄金时段，办企业的事情可以等上完大学再考虑啊，那时候机会会更多。” 小成扭头奇怪的看了母亲一眼，“我现在才初中，这么着急让我上大学啊？” 当母亲的为之语塞，的确，人家初三的孩子把高三的课程都完成了，你当家长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中学的课程你修满了学分，不是还可以申请大学吗？十四五岁的天才直接上大学的也不是没有。” “上大学？我还没办好，怎么上？” “办什么？”周清颜问道。 “办大学啊，一边当学生一边当校长，这多爽！” 和小成对话了五分钟，周清颜明显感觉到自己智力方面的不足。 让孩子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按你的要求去做，那他最多能成为另外一个你，或许还有所不如。很多时候，天才都是这样被摧残致陨落的。 好在，周清颜及时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及时闭嘴。 如果小成真的什么都听自己的话，很有可能学习南丁格尔，成为一名光荣的男护士。 你还在担心他初中两年的学分不被认可会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人家转身用四个小时就拿够了530学分，这样的孩子，为他担心做什么？ ……… ……… 小成发现，千兆会会员的身份，要比那一亿美金值钱的多。 罗斯大学集团被誉为英国的常青藤，每年囊括全英大学65%以上的科研经费和赞助资金，本身在国际教育界中的地位就不容小觑。桃李满天下的概念并不局限于国界，在一些国际名校中，校友更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老盖文凭借自身在教育界的人脉以及声望，说动了六十余所高校参与了教育无国界计划。 小成接到名单也被震撼了一下。 哈佛、耶鲁、普林斯顿、哥伦比亚、麻省理工、杜科……米国的高校有31所，英国更是老盖文的主场，罗斯大学集团旗下24所高校都赫然在列，除此之外还有部分欧洲澳洲的知名高校位列其中，仿佛是点缀。 来的不是校长就是受院长委托的院系负责人、带头人，分量绝对够。 不用说了，这个阵容绝对惊动当中央。 拿着这份名单，戴教授手都哆嗦了。 “如果真的能把名单上的高校请来，这将是全世界教育史上的一大壮举！小成，是真的吗？” “高校是请不来的，来的只是校方代表，而且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好说，和老盖文头一次打交道，谁知道那家伙靠不靠得住？” 看小成这么说话，戴教授很想揍他。 “你要是这么信任他的话，国内就得您老人家跑一跑了，不是说教育史的一大盛事吗？咱国内的高校应该也愿意凑凑热闹吧？” 不用说，有盖文·图尔斯先生的背书，这份名单一定是可信的，只要那边稍微放一点消息，戴教授敢拍着胸脯说，群发一封邮件，保证各家大学都挤破脑袋要参与！ 所谓的教育无国界运动当然不是三两个人，三两句话这么简单，小成拉着戴教授和莉香，一起和盖文进行了视频会议，这样教育界的一个盛事，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网校来发起承办实在有点不太合适，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教育无国界运动最好还是由盖文那边为主导，由世界顶尖的百所高校共同发起，而运动的主要内容就是参与文成大学的建设。 小成只要掌控文成网络大学的所有权就可以了。 其实对那些金字塔顶端的大学来说，这是一个苛刻，甚至愚蠢的合作，每一家高校都有能力自己开办网络学院，这时候小成的隐藏身份就很关键了，盖文透露一个信息：共济会会员在这些名校中有着极高的比例。 关于千兆会和共济会之间的关系，可以这样理解，千兆会负责决策，而共济会则负责执行。所以盖文会把共济会形容为服务者，共济会里很多人都信奉者天才引领世界的理念，说是天才的信徒也不为过。 所有共济会势力染指的地方，小成千兆会会员的身份都可以畅通无阻，如果千兆会只有他一个会员的话，他几乎可以等同于世界之王。 不过，现在这块大蛋糕，是七个人在分，除了已经死了的拜伦·布尔沃以外，小成还需要面对六个未知的人物，当手中的权力被染指的时候，那六个人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或许，我们应该先搞清楚游戏规则才行。” 脑海深处的文小刀又一次走了出来。 不管是文小成还是文小刀，他们都坚信所谓的游戏规则是存在的，一个大圆桌上的七个人，面对一大块蛋糕，你可以一刀下去剌下一大块，也可以在别人动手切的时候撞他一下，不过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总不能当着服务员的面大打出手。 “我想，如果不是有这游戏规则的保护的话，恐怕咱们都死了一万多次了。” —————— 我们的世界，其实就是被那七个人所掌控着，那七个人，每个人的名字打出来都是马赛克。 第345章 高堂拜谁？ 作为一个决策者的好处就是，不用事实亲力亲为。 高明的决策者只说不做，执行由下面的人去做，做得好了是决策英明，做不好是执行不力，决策者永远保持着自身的正确性。 因为正确，所以光荣，因为光荣，所以伟大。 小成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个中道理还是明白的，作为千兆会的新晋会员，第一次动用共济会的资源和力量，所以必须要做的漂漂亮亮的才能给让人信服。盖文是可以信任的，他几乎可以说是前任千兆会成员范·斯特先生留给小成的遗产，尽心尽力，尽职尽责。 国内这边，联络大学的任务则交由戴教授了，虽然他只是个势单力薄的教授，但在国内学术界有口皆碑，颇得人心，在教育无国界的大旗之下，尤其是那么多世界知名高校的参与，推行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短板其实在小成自己这里，学有小成网校实在是太过于单薄了，小成除了一个千兆会可以当做底牌以外，任何方面都不足以撑起这么大规模的运动，能hold住场面的人其实并不多，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刘忙。 只不过这位哥还在监狱里服刑，到不是见不到，只不过那种场合，实在是不方便让一个犯人出席…… 好在，刘忙进去之前也给小成留了一个紧急联络人，那个人叫黄奈。 以刘忙妻子的身份，发起“教育无国界”论坛这样的运动，并且召集全世界百所知名高校来华开学术讨论会，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从小成的角度来讲，可控性更强，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还会对忙友集团内部的股权之争有所帮助，这次活动的共济会背景加上全世界百所知名大学的背书，或许可以让米方的股东有所顾忌。 “嫂子，我想你了！” ……… ……… 事情都安排了下去，作为发起者的小成现在反而清闲了下来。不知不觉，到京都已经快一个月了，一个月发生了好多事情，毕业、买车买房，创业，别人在20多岁做的事情小成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都做了一遍，现在必须回东风镇去看看了。 老爸文心武婚期临近，爸爸结婚，儿子能不到场吗？ 好像大多数人都没参加过自己爸爸的婚礼，不过这就更不容错过了！虽然只出来一个月，但这也是小成离开家最长的一段时间了，还真是有点想家，有点想奶奶。 想必在东风镇也有一大票人很想念自己吧？ 最挂念的是奶奶，其余人，不管是丁丝娜还是杨柳珊，包括吕奇王洋这些家伙都可以随时视频联络，就是奶奶去的大棱山最偏僻，也不知道那边呆了一个月是不是把关系捋顺了，呆在那总不如住在父亲身边踏实，其实老太太如果同意的话，就是住在京都也不错，康成雅居这里，八楼已经装修完了，三百多平想怎么住怎么住。 两天前刘振威下山和小成通话，奶奶那边的归期还是没定下来，那边通讯实在是太麻烦了，每次都要刘振威或者董大震骑着四五十分钟的摩托车跑到山下，这时候手机才能有信号，奶奶提前把语音消息录下来，等手机到了有信号的地方才能给发送出来，小成和董大震或者刘振威这俩傻子聊几句，他们也说不明白什么。 奶奶也真是有点因公废私的意思，父亲大婚临近，她还是工作在食品厂的第一线，恨得小成只想骂李东泉祖宗八辈儿，逮着老太太往死里用啊？小成想让奶奶提前两天回去，提前准备准备，祖孙俩也好亲近亲近，可是奶奶那边直到现在还没定下来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就是结婚的正日子了，奶奶语音中传回来的信息仍旧是：不忙…… “大震！你跟我说实话，奶奶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大棱山交通不便，从山上下来，到下面的镇子上就得三四个小时，每次董大震骑着摩托找个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就得开四五十分钟，从镇子上去临近的市里，盘山路还得五六个小时，赶上火车之后倒是时间不长，有七八个小时就到向阳了。 后天就是正日子，现在哪怕马上出发最多也就能在结婚前一天晚上赶回去，可是奶奶传回来的消息仍然是不忙？怎么可能？ “大震！说实话！” “奶奶说厂里是在走不开，她要是一走，生产全都得停下，现在良品率连一半都没有，咱不能砸自己牌子啊，我干瞪眼也帮不上什么忙，奶奶说……不行就不回去了……” “放屁！”小成一听就火了，“你这猪脑子还打算骗我？给老子说实话！” 儿子结婚，当妈的怎么可能不出席？二拜高堂的时候拜谁？高堂老母还在啊！一个小破食品加工厂有那么重要吗？ 小成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是奶奶被绑架了！ “小成……” “说！”小成吼了出来！ 这一声通过电波信号穿进董大震的耳朵，似乎把他震得魂儿都一颤。这小子犹豫再三才颓然道：“小成，我给你惹祸了。” 说完这句话，董大震熊嗷一般的哭了出来，“小成，我对不起你！” 小成心往下一沉，当初他们俩走的时候，小成只拜托他们一件事，那就是照顾好老太太，只有这一件！现在这家伙说对不起，难道说…… 如果不是有奶奶刚刚录制的语音发过来，小成能立马开车跑到大棱山。 “说，到底怎么了？” 小成越着急，董大震嘴里越拌蒜，呜呜地哭声加上啜泣的声音，根本听不出个数，这小子脑子里乱，也不知从何说起，最后挤出一句：“奶奶不让我和你说。” 这要是在跟前的话，小成非大嘴巴抽他不可。 “你是听我的还是挺奶奶的？” “你不让我听奶奶的吗？” 小成这个气啊，“你脑子让狗吃了？说！不说我弄死你！” 董大震心里委屈，最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小成，奶奶让人打了！” —————— 我是一只快乐的断章狗。 第346章 你别走 有名的大棱山，没名的山一片。 董大震和刘振威从小跟着西北贼王贾昌泰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不少，但这么偏远的地方可从没来过。毕竟是做贼的，还是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扎，八百里看不见人烟，偷谁去？ 地图上四百多公里的距离，火车愣是坐了七个多小时，这也是没办法，在红山市经停的火车全都是慢车，站站都停，逢车就让。咣咣当当的，感觉走出了好远。董大震和刘振威两人搀着老太太刚从车上下来，身后列车员就吹哨了，停车只有两分钟。 红山市，多多少少还有点城市的样子，李东泉怕老太太累着，当天就让几人在招待所里住下了，食品厂建在山里，还得翻山越岭走好远。 有名的大棱山，没名的山一片。那些没名的山其实本来都是有名字的，就是因为大棱山鸡蛋大小的山楂创出了名气，从那开始，那一片有名没名的山，只要山里产山楂，都统统叫大棱山，就好像阳澄湖的螃蟹。 和阳澄湖不同的是，这一片山，出口都只有一个，不到红山市，哪也去不了，山的那一边，还是山，那边的山就真的是没名的山了，连路都没有。 从红山市坐车，沿着山路转啊转的上去，再由另一端转啊转的下来，转过几座山，把人晕的七荤八素，四面透风的小面包车里坐了五个来小时，这才到了棱山坳镇。董大震和刘振威大包小裹的拎着东西，感觉自己仿佛要进山去盗墓。 棱山坳镇因山得名，四周一圈的山，有名的没名的都叫大棱山，要在以前，从这里想去食品厂，还得走几个小时的山路，现在总算把路修到了半山腰，能开着车上去了。 鸿运滚滚食品厂在当地就算知名的大企业了，镇上知道这是从外地请来的技术顾问，帮大棱山致富来的，镇政府特意派车把老太太送到了厂里。这还是奶奶的特殊待遇，一般山民想要下山进一趟城，光是从食品厂到棱山坳就得六七个小时，盘山路不好走，开车也三个来钟头。 李东泉提前给了厂里消息，老太太到的当天，全场职工夹道欢迎，厂门口还挂了几串大红果，当做彩带，虽然不算多隆重，至少也是山里人的一片心意。 打这开始，老太太就算在沙家浜扎下来了，又是研究生产又是传授技术的，食品厂以前是靠较为成熟的流水线生产山楂制品，操作相对简单，也好管理。而现在改为半人工的制作糖葫芦，整个生产流程都需要调整，刚开始一切都需要重新摸索，进度十分缓慢。 董大震和刘振威在厂里游手好闲，就是两个大闲人，小成给安排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奶奶，每隔一天打个电话而已，刚开始两天看什么都新鲜，还都好说，两天过后，看腻歪了，就开始满山的溜达。 这附近还不能算是荒山野岭，隔个十几里地就能看见个小村子，正是山楂收获的季节，看着山里红彤彤的一片，不远处肯定有人家。 山里人朴实，知道这两个小伙子是跟着文老太来的，一口一个奶奶，还以为是文老太太的亲孙子呢，到哪个村都待若上宾，哪怕条件再艰苦也给预备点野味什么的。董大震和刘振威这两个家伙也没傻透，知道多多少少的给人留下点钱，这个大叔那个大婶的叫着，感觉就跟当年的土八路一样，军民鱼水情。 “然后呢？” 听董大震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小成心里已经着了火一样，奶奶让人打了？董大震那家伙竟然哭了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来，出去玩回来的晚，往回走天已经蒙蒙黑了，我和振威俩人本来路就不熟，就把路给走错了。好在那天大月亮地，借着月光我看到一片红彤彤的的山楂，咱俩一头就扎了过去，那个村以前也去过，叫后梁村。” 天一黑，山里的路就没法走了，即便是本地人，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也不会赶夜路。大棱山这一片儿，每个村都有去食品厂做工的，尤其是今年，文老太太来了，多招了一百多女工，山里人都念着老太太的好，对小哥俩也格外热情。 迷路了，甭说是他们俩，哪怕就是不认识的人也得帮一把。后梁村里有十六个人在食品厂上班，几家一商量，干脆留小哥俩在村里住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和那些上班的工人一起回厂里，让那边担心也是没办法的事，天晚了，走夜路实在不安全。 出事就出事在留宿上了。 董大震和刘振威两人被安排在齐婶儿的家里，怕小哥俩睡得不舒服，齐叔齐婶两人把自己房子腾了出来，他俩口子则分别跑到别人家挤去了。 “我半夜醒了起夜，想找厕所，其实这村里根本没厕所，房前屋后，树根底下一般就解决了，我也不知道啊，一泡尿走出挺老远，回来，齐婶家就找不着了。”董大震叙述道。 山里人睡得早，一家点灯的都没有，全凭着灰蒙蒙的月光。一间间低矮的平房看起来全都是一个样的，董大震说什么也找不到自己是从哪出来的了。 “走到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是谁家，就听有女人的声音，挺小的，好像是在对我说话，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人在哪，不过那声音我听清了，是‘你来，你过来’。” “当时给我吓屁了，我以为遇见鬼了呢！我想往回跑，这时候那声音说了：‘你别走！’这句话声音大了些，然后那家的灯就亮了。” 小成听着，眉毛皱了起来。 “那声音一见灯亮了，疯了一样拍着窗户，我在窗户上看见了一张长头发的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她一边拍窗户一边冲我喊：‘救我！我是被拐到这的！我叫尹秀娟，我爸叫尹松！你别走，救我！’她叫了两遍，就被里面的人拖了回去，灯一灭，就什么都没有了。” ——————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闭上眼睛，就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347章 求救的疯子 那女人被拖进了黑暗里，留下董大震傻愣愣地站在灰蒙蒙的月光下。 他站的位置是这家的后窗户，就听前面门响，不一会儿，齐叔齐婶两口子就披着衣服，开着手电过来了，董大震一见齐婶，就跟见了亲人似的，指着那扇窗户，对齐婶道：“那个……那个女人说她是拐来的！” 齐婶的脸色很难看，皱着眉道：“娃啊，被关老青家的疯子吓着了吧？这是他家的儿媳妇，脑子不好使，是疯子，全村人都知道，不信你问问他们？” 董大震没留神，发现身边已经为了十好几号人，大都是熟面孔，晚饭的时候还一家送个菜过来，摆了一大桌。 “吓着了吧孩子，关老青媳妇是个疯子，整天的胡言乱语，回去睡觉吧，睡一觉忘了就没事了，啊！” 董大震晃了晃大脑袋，他再傻也知道，疯子说话不会那么有逻辑，还知道自己叫尹秀娟，知道她爸叫尹松！大震左看看，右看看，周围的人，在月光下都是一样苍白麻木的面孔，看得人不寒而栗。 “不是，她不是疯子，你让她再和我说句话！” “她是疯子，话都说不利索，你不知道，一犯病逮谁咬谁啊！” 董大震只有十七岁，他真的怕了。 这时候，就听屋里一声男人的闷哼，接着又是那女人一声绝望凄厉的惨叫：“救我！救——我！我刚16岁，他们就……呜……” 夜深人静，这一声，把全村人都叫醒了。 刘振威迷迷瞪瞪的走出了房间，就看外面月光下全村人都围在前面不远的一间小房前，拨开人群挤了进去，三哥董大震被围在人群中央。 “哥，咋地了？” 董大震全身都在哆嗦，两个人迷路走到了这个后梁村，除了村里人，没人知道两人曾经来过这里，如果眼前这些人起了杀心，把他们小哥俩活活打死，埋在这荒山之中，恐怕永远没人知道！ 只是，那一声凄厉的“救我”在心中挥之不去。 “兄弟，对不住，三哥连累你了！”董大震喘着粗气，拍了拍刘振威肩膀，把心一横，从身后抓起半块砖头，对村民吼道：“草你们姥姥！你们瞪眼说瞎话，那姑娘肯定是被你们拐来的！你们今天有种就弄死我！今天老子这条命扔在这了，警察发现不了，算我倒霉，来吧！刘振威，你跑！” 刘振威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而且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根本没处跑！ 足足僵持了三分钟，没人说话，也没人动手。 这时候村里的齐大爷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老头都七十多岁了，年轻时把身体耗的太厉害，现在走路都颤颤巍巍，七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九十多的。 老头哆哆嗦嗦的给董大震跪下了。 紧接着，关老青他娘也跟着跪下来，一把抱住董大震的大腿，哭道：“娃啊，俺们后梁村这些人待你可不薄啊，你可不能害俺们啊！” 后面，招待小哥俩的齐叔齐婶，还有食品厂的罗大妈，认识的，不认识的，月光下跪了一地。 董大震懵了。 谁害谁？ “孩子，你要是说出去，我们关家就断子绝孙了啊！”关老青他娘哭诉道。 “孩子，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行不行？老头子我求你了！求你了！”七十来岁的齐大爷，脑袋咣咣的往地上磕，再抬头，额头已满是鲜血。 让七十多岁的老爷子给自己磕头，折寿啊！董大震和刘振威两人赶紧把老头搀了起来，可是两个小孩，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关老青他家的媳妇是买的，不假，那闺女的确可怜，可你要说出去，他们一家可就全完了！”齐大爷颤颤巍巍地说。 “断子绝孙啊！你要是说出去，我们关家香火就断了，孩子他爸死得早，咱家攒了二十年才攒了四万块钱啊，咱们怎么也拿不出来第二个四万了，不留下个种，俺们关家就完了！孩子，大婶待你不薄，你不能坑大婶啊！” …… 文小成脑补着当天晚上的情景，虽然董大震说的磕磕绊绊，可他仍然可以将当时的情形大致还原。 “然后你是怎么办的？” “我不知道啊，脑袋全是懵的，刘振威也傻了，全村人啊！都给我俩跪下了。” “然后呢？” “第二天，齐婶她们把我俩送回了食品厂，那一整天，厂里那些老娘们都不错眼珠的盯着我，我最后还是和奶奶说了。” 小成点了点头，后面的故事他已经猜到了。 “奶奶让我报警，当天晚上，我翻墙跑了出来，在山里跑了四个多小时，这才找到了有信号的地方，用手机打了110。” 大棱山，后梁村，被拐卖的女孩叫尹秀娟，父亲叫尹松。 小客车上山费劲，警车上来也不轻松，盘山的公路，警笛声老远就听得见，从食品厂往山脚下望去，有时候还能看见三辆警车上了山。这条路就是为了运山楂制品修的，一直修到厂子里，再往上走，比如说去后梁村，只能走山间的小路了。 听见警笛声，厂里一百多个女工，脸全都黑了，只有厂长李东泉面色苍白。齐婶负责给警察带路，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警方抵达后梁村，发现根本就没有尹秀娟这个人。 全村人一起作证，关老青一直是和老娘两个人过日子，家里就两口人，并不认识什么尹秀娟。 这个结果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抓住人，也不会有那么多被拐卖的妇女找不回来了，村里亲亲相隐，随便几个人，看警察来了把女孩一转移，那么大的大棱山，一百个人也找不回来。 “警察说我报假案，还说要制裁我，李东泉苦苦求情这才算没把握带走，然后李厂长跟着警察去镇里做笔录了。” 110派警一般都采取就近原则，所以最先出动的警力就是棱山坳镇派出所，这里的警察，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大棱山本地人。 大棱山的新媳妇，能有一半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这是当地人都知道的秘密！ —————— 公益品牌的项目，也就是朵儿来请老太太是一个坑，这个坑是套在那个坑里面的，现在要填了。这条线往前导的话，是因为小成去虎石镇带了一串糖葫芦。 第348章 偷人 “李东泉跟警察走了之后，那些女工就打人了？”小成的声音阴冷了起来。 “没有，她们都只是闷头干活，没人说话，只是看我们那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文老太太让孩子报的警，她们不说话，可还是一脸戒备。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是我惹的事。”董大震电话里的声音都走调了，“是我给奶奶惹的祸。” 小成已经猜到了。 “那天晚上，我和刘振威把尹秀娟给偷了出来……” 警察大张旗鼓的进山，无异于给人家送信一样，山里人的脚程不是穿皮鞋的城市人能比得了的，听到警笛声，早有人回村里报信了。进山转一圈，到村里看看说没这个人就真的没这个人了？女孩那一声绝望的嘶吼一直在董大震的脑子里回响。 “你别走！救我！” 找不到，就是没有？ 董大震睡不着，一咕噜爬了起来，穿鞋就往外走。 “三哥，你干啥去？” “偷人！” 今天，盗门传人要做一回侠盗！ 那天晚上，刘振威也在场，小兄弟几个命都绑到一起过活，他当然不能让三哥一个人去冒险，小哥俩准备了绳子、撬棍和几样趁手的工具，连夜就往后梁村跑。 山里的夜路，就连当地的山民也不敢轻易走。 林子里黑压压的，根本看不清路，一不留神让树根绊一个跟头爬起来就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小哥俩一路跌跌撞撞，山里夜猫子叫，甚至还有狼嚎，时不时蹿出来个什么东西，都能吓人一跳。小哥俩就是凭着一股血勇之气，黑灯瞎火的摸到了后梁村。 盗门的手艺，在这发挥了作用，山里的房子，用红砖盖起来的就算阔气，有不少还是木头、石头垒的草房，那简陋的门根本挡不住盗门的小哥俩，山里人晚上睡觉锁门，更多的是怕院子里的鸡被叼走。 关老青家里只有关老青和他娘两个人，这时都已经睡得熟了。两人悄无声息的潜了进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是一间屋子，里外隔开，中间用棉布帘子隔着，外面睡的是关老青他娘，老太太也六十多岁了，看这意思可能比文奶奶还大。 董大震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放在老太太的鼻子下面，让她闻了一会儿，老太太的鼾声更响了。 从棉布帘子下面偷偷钻了进去，抬头正是那天董大震看到的那扇窗！从外面往屋里看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可是从屋里往外看，月光之下什么都清清楚楚。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床上，四十多岁的关老青身边，躺着个瘦弱的女孩，两人盖着被子，只露着个脑袋，那女孩一头枯黄的长发，显然就是并不存在的尹秀娟。 刘振威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把小药瓶放在了关老青的嘴边，几秒钟过后，关老青睡得更沉了。 董大震轻轻叫醒了那女孩，女孩睁眼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我是来救你的。”董大震轻轻说道。 女孩激动的点了点头，眼泪簌地流了下来。 “我背你走。” 女孩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董大震轻轻掀开被子，原来被子里面，女孩的手和关老青紧紧的绑在了一起，绳子中间还锁了个劣质的锁头。 捅开这种简单的弹子锁，是盗门最基本的入门课程，不管是董大震还是刘振威，拿根钩针三秒钟就能捅开，不过这种锁打开一般都会发出啪嚓一声，而且锁头是锁在绳子上的，哪怕打开锁，还得一圈一圈的解绳子，这个动作很难不把人弄醒。 女孩右手做了个剪刀的手势，示意两人用剪刀剪。 小哥俩出门的时候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开锁的工具都带了，剪子也有一把，可是绳子一圈一圈的缠在手腕上，在这种光线条件下，想不动声色的剪开谈何容易？想要不惊动关老青的话，只能在女孩这里下剪刀，这种状况下，贴着皮肉…… 女孩见两人犹豫，示意他们把剪子给自己。 刘振威以为女孩有办法，剪子递了过去，没想到女孩拿到剪子第一时间，就把剪刀向关老青的喉咙插去！ 董大震一把把女孩拉了回来，吓得浑身都是冷汗。 两人四目相对，女孩倔强的瞪着眼睛，眼泪哗哗的流。 这个女孩比自己还要小一岁…… 一句话都没说，女孩点了点头，这次她低头，顺着自己的手腕把剪刀插进绳子，董大震眼看着剪子尖儿划破了皮肉。 女孩一声不吭，一根根剪断绳子，小哥俩全神贯注，生怕她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绳子开了，两人的手终于分开，女孩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 女孩骨瘦嶙峋。 “你衣服呢？” 女孩只是摇了摇头。 自从到了这个村子，她们娘俩就再也没让她穿过衣服。 刘振威把头转了过去，从身上脱下外套递了过来，这哥俩都是一米八多的身高，外套披在女孩身上，跟大衣一样。 可是这样也不行，山里的夜很凉，总不能让女孩光着两条腿在山里跑。 关老青家也真是穷的可以，连一片像样的单子都没有。床上的被子不敢动，怕把人惊醒了，一个关老青醒了，一嗓子能把全村人都叫起来！ 还是董大震眼尖，看到了里外屋中间挂的那个棉布门帘。 几根钉子起下来，棉布门帘把女孩一裹，外面用绳子再缠上一道。女孩身材矮小，八十斤都不到，背在背上轻若无物，可是心里却重于千斤！ “快走！” 一路上，小哥俩轮流背着，微弱的月光看不清前面的路，董大震在前面用手机当手电筒，身后刘振威背着女孩紧紧跟着。女孩被冻得直哆嗦，可是仍旧一声不吭。 三个人没有一个是成年人，紧张的都忘记了交谈。 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来的时候走了三个小时，回去又是三个小时，小哥俩几乎在山里走了一夜，等到了食品厂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李东泉的办公室里，文老太太早就穿好衣服等着了。 半夜起来的时候，发现两个孩子没了，老太太就猜到他们去干什么了。烧好了一暖壶热水，又准备了毛巾和衣服，事情会怎么样，谁心里都没底，老太太甚至已经做好了他们被发现的准备，没想到，两个孩子，真把人给救了出来！ 看着浑身冻得直打哆嗦的尹秀娟，老太太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赶紧给孩子喝了口热水，又从文奶奶的换洗衣服中拿了两套让这姑娘穿上，虽然不大合适，但也能遮体保暖。 “大震、振威，这地方藏不住人，你俩赶紧把这姑娘送出山去，只要到了镇上，这孩子就算得救了！” 董大震也顾不得一夜的疲累，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带她走！” 刘振威看了一眼窗外，“哥，咱走不了了。” —————— 前两章在圣西斯装逼的时候，有书友反应，那个笔笔见血的文立刀呢？怎么玩起了装逼打脸的套路？我就很愤慨——凭什么不许我装逼打脸？我要一开始就装逼打脸的话，没准儿这本书就不扑街了。 第349章 包办婚姻 （为书友“亲爱的”加更，感谢打赏。） 文老太太顺着刘振威的目光看了过去，心也沉了下来。 窗外已经密密麻麻占了好些人，厂门口还有不少陆续赶来的，有厂里的职工，也有山里的山民。 不下二三百人！ 董大震和刘振威就算身强力壮，但走山路的本事也没办法和土生土长的山里人相比。 他们走不多一会儿，关老青他娘就醒了，眼睛一睁，身子就一激灵，挂在隔间的棉布门帘子不见了！ 老太太赶紧起身进儿子屋，一看可不要紧，儿子还仰面朝天呼呼大睡，儿媳妇早就没了踪影，剩下半截绳子，全都被剪断了！ “快起来！还睡！你媳妇都跑了！” 关老青一咕噜爬了起来，往身边一看，炕上早就没人影了！ “小娘们儿！看我找回来不打死她？” 关老青他娘上去给他一个嘴巴，“打死了谁给你生娃？说那没用的干啥？赶紧穿衣服，喊乡亲帮着抓人！” 拿着擀面杖、洗脸盆，关老青从村口敲到村尾，“出事了，我媳妇跑了，大伙快去帮我找人啊！” 大棱山，不管是有名的还是没名的，想出去只有那一条路，新媳妇自己根本走不出去，邓大锤子的媳妇自己也跑过，邓大锤子也不着急抓，后面远远的跟着，等女人迷路跑不动，躺在地上等死的时候这才过去给扛回来。打那以后，邓大锤子家媳妇再也不跑了。 大棱山，新媳妇能有一半是买来的…… 一家媳妇丢了，大家伙手里的事情都放下，都帮你找，这也是乡风，守望相助，今天你不去帮人家，等你家出事了，人家也不帮你，这种事，山里人都是一条心。 这次根本不用找，去关老青家里一看，大伙心里都是明镜似的，肯定是食品厂里那两个游手好闲的小子干的！偷人家媳妇，半夜给背了出去，这是要干啥？ 走！找他们去！ 齐老爷子怕那边把人先一步送出去，派年轻的各处送信，有的远有的近，这十里八村的山民，呼呼啦啦的都到了食品厂，山里人脚程快，他们赶到的时候，和董大震也就是前后脚，那边还没来得及把人转移，就被堵在了厂里。 主事的没到，谁也不说话，老少爷们儿，还有老娘们儿，都堵在厂长办公室的门口，连窗户都给围了起来，外面多冷也没人说闯进去，但是里面的人想出来时不可能！ 屋里，尹秀娟已经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在了文老太太的面前，“奶奶，你救我啊！别让我回去，我回去还不如死！” 董大震攥着拳头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把撬棍抓在了手里。刘振威抄起了李东泉摩托车上的大链子锁，准备和冲进来的人拼命。 “孩子，你先起来，要是不打算救你，大震他们也不会连夜把你带到这来。” 外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姑娘，靠两个半大孩子想冲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盼着他们能够有所顾忌，派个明白事的人进来谈谈。 事情和文老太预想的一样，外面门一响，关老青和他娘走了进来，跟着一起的，还有位面生的中年妇女，年纪和关老青差不多，不过关叫她燕婶儿。 屋里，四个人都站了起来。 文老太让那小哥俩都坐下，然后把尹秀娟拉到自己的身后，上前一步道：“三位，你们今天是什么意思？” 搭话的是关老青他娘，冲文老太太一笑，道：“大嫂子，我儿媳妇不懂事，大半夜的，跟你孙子跑出来玩，咱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把她接回去。” 文奶奶一笑，问道：“这孩子才十五六吧？还不够结婚的年龄呢，咋就成了你家儿媳妇呢？” 董大震和刘振威都没说话，他们知道现在没自己说话的份，只是手中的家伙抓的更紧了。 “山里人结婚早，我儿子的婚事，大家伙都是吃过喜酒的，不信你问问外面的乡亲们。” 这话里已经有威胁的意味了，山里人是没文化，可是并不傻。 文奶奶也不动气，从容答道：“结婚，总是两家的事，人家的父母知道吗？” 尹秀娟知道这不是问自己，小手冰凉的站在老太太身后，等待命运的审判。 “老嫂子，山里人办事，哪能那么周到，您就别难为老婆子我了！为了给儿子娶这房媳妇，家里这些年的家底都倒腾空了，再可折腾不起了。” 关老青他娘说完，上前对尹秀娟道：“孩子，听话，跟妈回去！” 尹秀娟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又一次跪倒在文奶奶的身前，双手抱着老太太的膝盖哭诉道：“奶奶，你救我啊！我是被拐来的！你救我啊！” 文奶奶长叹一声，把姑娘抱在怀里，抬头对关老青母子道：“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们不懂？” 关老青他娘也跟着长叹一声，苦着脸道：“老嫂子啊，咱这地方穷啊，哪有闺女愿意嫁到山沟沟里？我儿子不说一表人才，但脸上除了这块青色胎记，也没有啥别的拿不出手的地方，娶不上媳妇啊！他都四十多了！不犯法，咱关家就断子绝孙了啊！” 这话出口，尹秀娟再也忍不住了，回头骂道：“你们关家断子绝孙关我什么事？你为啥绑着我不让我回家？为啥连衣服都不给我穿？还让你儿子糟蹋我……”女孩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 董大震手里的撬棍，十分想招呼上去！ “闺女，你咋能说这没良心的话呢？自打过门，我动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家里有啥好吃的不是可着你先吃？小两口结婚，哪有不圆房的？那是人伦大礼！” 关老太太说完又央告文奶奶：“老嫂子啊，咱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人，以前包办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千万个不乐意，不也得认命吗？时间长了，等娃生下来，让她走她都不走了。俺们山里落后，还没到像你们城里那样自由恋爱，您放心，回去以后，咱们娘俩肯定不会亏待她的，您就高高手，行不？” —————— 存稿不多，打赏请慎重。 第350章 伤痕 “关家大娘，有句话，叫强拧的瓜不甜，孩子不乐意，又何必勉强呢？刚才这闺女在我这就寻死觅活的了，万一真把孩子给逼死了，你人财两空不说，也是造孽，对不对？” 关老太太为之语塞。 四万块钱买的媳妇，要真是死了，这钱就白花了。 文奶奶看地方犹豫，继续道：“关家大娘，你的难处我也理解，我跟着李厂长到咱们大棱山来，不是和咱们乡亲们作对的，咱这食品厂把糖葫芦的项目做起来，每年少说也能有几百万的利润，带动着这一片富了，娶啥媳妇娶不着啊？非得这样提心吊胆的？ 你买这闺女不是花了四万吗？算上摆酒，算五万，这五万块钱老婆子我出，你看行不行？就别难为这闺女了，我看着可怜。” 关老青他娘更犹豫了，抬头看了看儿子，儿子不说话。 关老青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山里人操劳，老的快，脸上已经都是褶子了，一块青色的胎记尤为明显。 看他这意思，有点舍不得这“小媳妇”。 这时候尹秀娟松开文奶奶，跪爬几步到了关老青他娘身前，哭道：“五万块钱，我让我爹给你！你只要放我回去，我爹一准儿给你！奶奶，你就放了我吧！” 这时候，关老太太真犹豫了。 文奶奶趁热打铁：“这闺女家里出五万，加上我那五万，就是十万块了！有这笔钱，让你儿子正正经经的谈个对象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别难为这孩子了好不好？人家都给你跪下了。” 看得出来，关老青母子俩心思都活动了，十万块！没准儿真的够娶个媳妇了…… 就在娘俩准备答应的时候，一起跟着进来的燕婶儿搭话了。 “你们娘俩傻了？钻钱眼里了？五万十万的，现在答应的好，一转身，谁能认这个帐？” 文奶奶心知要坏，拍着胸脯道：“我老太太就在厂里住着，让董大震下山打个电话，不出三天，我儿子就能把钱汇过来！只要你们能放人！他俩知道，我儿子是开装修公司的，有钱！” 关老青母子俩没了准主意，一起看燕婶儿。燕婶儿瞪了他俩一眼，掐着腰对文奶奶道：“你有钱，可是我们得有命花！这答应的好好的，人一走就翻脸不认账了！回头这丫头带着警察来，她们娘俩不都得抓起来？你的钱给谁去？” 燕婶儿说完，翘着脚点这关老青的脑门儿：“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自己媳妇都看不住？让两个半大小子给背出来，就没点血性？自己媳妇也能卖？” 关老青受辱不过，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屋里就进来这三个人，窗户外面，趴着窗台都是人脑袋，瞪大了眼睛往里面看。 “这位燕婶儿，纸里包不住火，这闺女我看见了，这两个孩子也看见了，你们以为把人抢回去这事就完了吗？真以为就没了王法了？”文老太太也动了肝火，站起来把尹秀娟拉到了身后。 燕婶儿一声冷笑：“老太太好大威风，你这个垂帘听政的厂长可管的真宽啊！王法？王法能大过天理去？谁能说就眼看着咱们大棱山的人因为娶不上媳妇断子绝孙？” “昨天你们不是报警了吗？怎么样？人找着了吗？本地的警察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胳膊肘能往外拐？外地的来，没本地警方领着，他们路都找不着，就是来了，咱人往山里一藏，他们谁能找得到？不怕告诉你，大棱山这十里八村，每个村子都有买来的媳妇，大家伙一条心！咱大棱山的媳妇，谁也抢不走！” 这时候，文老太太也动了真怒，往前半步道：“好，买卖人口，你们大棱山的警察不管，我看看人命官司他们管不管！今天想把这姑娘带走，你们得从老太太我的尸体上迈过去！今天我就是拼上老命，也得让这吃人的大棱山晃一晃！” 剑拔弩张，外面虽然暂时没人进来，不过门口已经把门都挤开了。 董大震和刘振威一人守门，一人守窗户，随时准备玩命。 燕婶儿看了看几人，一声冷笑，对窗外大喊一声：“老少爷们儿，今天关家的儿媳妇要是被救走了，你们谁家的儿媳妇都保不住！还不明白吗？一个人走漏了消息，谁都别想好！”她说完，上前踢了关老青一脚：“傻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媳妇抢回来？” 窗户咣当一声就被砸开了，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刘振威轮着链锁就往上招呼，第一下把人逼退，趁着空隙，窗户那边就蹿进来好几个。门口就更不用说了，董大震一根撬棍能起的作用也有限，乒乒乓乓的打将起来，可就顾不得身后的娘俩了。 关老青上前要去拉女孩，文老太太不让，被关老青一扒拉就倒在一边，女孩死命挣扎，可是那瘦弱的身躯怎么能拼的过男人？文奶奶从地上爬起来还要拼命，燕婶儿上去揪住老太太的头发往旁边一拖，连抓带挠的就是几下子，还是关老青他娘拉着，这才住手。 刘振威的链子锁开瓢了好几个，几个人满脑袋是血。 董大震的撬棍砸断了一个人的胳膊，之后就被人死死抓住，他放下撬棍轮拳头，不知道打花了几个人的脸，回头看文奶奶倒在地上，更是疯了一样，可是毕竟人单势孤，最后和刘振威一起，被人都按在了地上。 哪怕他俩打伤了不少人，可是没人对他们下死手。小哥俩只是收了点皮肉伤。 文奶奶其实伤的也不算重，只是被燕婶儿打了几个耳光，脸肿了，加上指甲挠的，破了相，六十来岁的人，怎么可能是那泼妇的对手？ 尹秀娟跪在地上哭喊，“你们别打他们了，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 地上的文奶奶大声喊道：“闺女！你可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我只要不死，一定把你救出去！” 董大震说到这，再也多说不出来一个字，只剩下熊一样的闷嚎，回声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绝，电话那一边小成听得清清楚楚。 文老太太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脸肿了，破了，眼睛也肿了，是哭的。 哭完了，老太太又回到了车间，继续教那些曾经围着办公室的那些山民制作糖葫芦。 文老太太独家秘制的糖葫芦。 只是脸上，心里，多了几道伤痕。 —————— 有点黑丝第五卷的意思了吧？ 第351章 文心武大婚 父亲的大婚，奶奶已经是赶不回去了。 奶奶也不想回去，脸被抓花了，老太太怕那么多人看见丢人，更怕自己的儿子、孙子看见了会发疯。 儿子曾经发过一次疯，代价太大了。 现在要是让他看到自己被人打成这个样子，难保不会再发一次疯，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样的事？ 主辱臣死，母辱，子当如何？ 报警？没用啊。 老太太让董大震和刘振威两人瞒着家里，给小成发送的语音里，那口气自然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要不是赶上文心武大婚的事情，小成真要被她瞒过去了。 那天的事情过后，真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文老太太被打了，除了脸上被抓花，脸颊有些青肿，看不出什么异样，董大震和刘振威虽然被揍的鼻青脸肿，身上也是青紫处处，但并无大碍，爬起来就又是生龙活虎的汉子，要不是文奶奶拦着，还要和那些山民们拼命。 最诡异的是那些山民，刘振威的链子锁抽到了一个男人的头上，眼看着血哗哗的往下流，那男的捂着伤口，坐到了墙角，刘振威四肢被按在地上的时候，抬头还能看见那人的脸，那汉子眼神空洞，甚至连一丝恨意都没有。 董大震用撬棍打断了一人的胳膊，可能是骨裂，那人手抬不起来了，有人陪着去了医院，回来时路过食品厂，刘振威还看见了，胳膊上打了石膏。可是就这样，也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没有人报复，也没有人追究，甚至被打伤的人都没来讲理，他们除了把那个女孩抢了回去，再也没做别的，第二天厂里的女工继续来上班，文老太太不出屋她们也不问，真的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那个女孩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都没看见，甚至让人都有点怀疑，那个女孩是否存在过…… 出事的那天，李厂长被派出所带走了，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厂里。 回来后李东泉也没说什么，亲自动手，把打碎的玻璃给换上，又给老太太屋里送了床崭新的棉被。中午吃饭的时候，是李东泉媳妇儿把饭送进了屋里，炖了只老母鸡。 李东泉的媳妇不是买的。 ……………… 文心武和周雨彤都是二婚，在我们传统的观念里，婚姻应该从一而终，以至于离婚、再婚都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和初婚那种大操大办不同，二婚一般都很低调、简单，请亲朋好友吃顿饭什么的就算结婚了，还真是新事新办。甚至还有不少的夫妻，连结婚证都不去领，怕的是以后再离了麻烦…… 文心武也没想大办，但最基本的场面还是要有的，毕竟是明媒正娶，不能亏待了女方。 向阳市的四季芳华大酒店，高朋满座，公司里那帮坏小子跑前跑后的给张罗着，大酱和康龙两人指挥，饭店外面的拱门、礼花，大厅里的摆盘、酒水，一切都井井有条。 老秀才的婚礼，虎爷、洋贼是肯定要到位的，两个徒弟跟着沾光，都被让到了前面。姜峰本来是第二人民监狱的狱警，和文心武也是老交情了，自然也少不了他。云十三是代表七爷来随份子的，特意从虎石镇赶了过来，七爷那边实在分不了身，给小成打了个电话，让十三爷把礼带到。 新郎官自己开着奔驰gls当头车，比租来的婚车还要气派，小成的路虎排第二个，伴郎开车，副驾驶上坐的当然就得是伴娘了。今天杨柳珊一身粉色的伴娘装，还盘了头，化了妆，也跟新娘子似的，美得小成都不敢多看。 车子停到酒店门口，被安排在这等候的那波坏小子都出来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过，硝烟中，文心武牵着新娘子的手下了车，手拧的礼花筒一排八个，一起拧响，彩花亮纸雪片一样落下。然后公司里那帮混蛋举着喷的彩带就冲了上来，把一对新人喷的满头满脸。 后面，路虎上下来的小成和杨柳珊也被这帮家伙报复了一番，趁众人注意力都在前面新郎新娘的身上，小成偷偷踹了洋贼一脚，把路虎的钥匙扔了过去，“去给找个地方停车！” “奶奶的，还敢踢我？今天你爸的好日子，你等明天的！” 大厅里，一进门就是两人的婚纱照，照片上文心武仪表堂堂，风度翩翩，颇具成功男士的风采，周雨彤风姿绰绰，优雅贤淑，仿佛只有二十多岁。 预定的二十来桌已经差不多都坐满了，监狱里的朋友，监狱里工作的狱警朋友，当年抓人的警察朋友，再加上早些年教师进修学校的那些同事，还有联系的同学……可是亲戚却一个都没有。 杨柳珊的姥姥姥爷还都建在，文心武提前一天特意开着车给接来的。杨柳珊和文小成一对金童玉女跟在父母身后，踩着婚礼进行曲一起入场，两人没办法交流，但女孩脸红红的，脉搏跳得很快。 跟着走完红毯，伴郎伴娘的工作就算结束了，杨柳珊坐在了姥姥姥爷身边，偷偷往这边看，而小成则和吕奇、洋贼他们坐到了一起。 这两桌是小成特意安排的，泰虎坐在上首，旁边是姜教练，云十三，吕奇、洋贼，一个个都是高手。姜峰嗜武成痴，一介绍，发现云十三也是军人出身而且身手不凡，没聊几句就想约出去试试，这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能打起来。 吕奇、洋贼和小成一个多月没见，也显得亲近，王洋一脸坏笑，想讨小成便宜，道：“记住了！我可是喝过你爸喜酒的人！” 小成一翻白眼，“滚一边去，今天不许喝酒！” 洋贼当时就不干了，“啥意思？喜酒都不让我喝？” “一会吃完了饭，你得开车，有事！”小成最后这句有事，说的时候语带严肃，倒是勾起了在场几人的兴趣。 “怎么了？啥事啊？” “我请客，打架去，怎么样？”小成沉着脸道。 “打架？你爸结婚的日子，你拉我们打架去？你疯了？” “我奶奶让人打了，你们说，这架我应不应该打？” —————— 看见了吗？多么正能量，小说里咱都不酒后驾车。 第352章 习武之人 “我奶奶让人打了。” 小成这一句话，这一桌人，眉毛都立了起来！ “怎么回事？”最先坐不住的是黄子铭，盗门这五小，董大震和刘振威跟着老太太去了大棱山，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走那天好多人都去送了。这些人里，就属这五个葫芦娃和奶奶感情最深，五个人没爹没妈，都是孤儿，好不容易遇到个疼自己的奶奶，谁敢动还不和人拼命？ 王思远和夏天眉头一皱，眼睛瞪得溜圆，“成哥，怎么回事？”。 小成简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事，窝心啊！ 真要说吃亏，董大震打折了人一条胳膊，算起来都够轻伤害了。刘振威开了好几个人的瓢，血哗哗的。奶奶充其量是被人抓破了脸而已，要是光说打架的话，得赔人家钱。 可是，堵心啊！ 一群被人打破了脑袋，打断了胳膊都不敢声张的可怜人，绑着另外一个更可怜的姑娘，为了传宗接代…… 董大震电话里嚎的跟大狗熊似的，他是因为自己挨打委屈了吗？或者是没保护好奶奶而内疚？他说不清楚。 就是因为这说不出的憋屈。 让人憋屈的不是坏人有多可恨，而是可恨的坏人，还很可怜。 “你爸知道这事吗？”虎爷问道。 小成摇摇头：“我只是告诉他奶奶那边脱不开身，别的没敢和他说。” “那这事怎么干？你都想好了？” 小成又点了点头，“我和我爸说了，婚礼完事我就去接奶奶去！我知道她为啥不回来，她不放心那个叫尹秀娟的小丫头，估计她也在想办法救人呢。” 这一桌上，虎爷的功夫力压整个体校，甭管是散打还是柔道，全给揍了一个没脾气！云十三，那是退役的兵王，能给七爷当保镖，什么水平就不用说了。 姜峰嗜武成痴，一身硬功夫跟铁打的一样，就是吕奇和洋贼也是今非昔比，上擂台的话胜负不敢说，可是要对付其一帮村民，战斗力不会弱于城管。盗门那三小，加上哪吒、康龙、罗汉、大刚、大酱还有洋火，这些家伙干别的不行，要说打架，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还有一个濒临暴怒状态下的文小成。 赤手空拳打比赛，或许小成也就能收拾到洋贼那个级别的，可是如果可以用武器的话，恐怕虎爷在他面前都讨不到便宜！ 这一桌子人，能把大棱山的几个村子平了！ 舞台上，已经到了拜天地的环节，一拜天地，在室内抬头看不到天，脚下地毯铺着，也看不见地，所以只能拜谢各位来宾光临，冲台下鞠躬以告谢天地。可是到了第二拜，主持人刚要往下走流程，却被新郎官一伸手给拦住了。 文心武接过麦克风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就连几岁的孩子都知道结婚得有这么个流程，高堂是对父母的一种代称，父母的居室以前被称为堂屋，以前婚礼是娶媳妇，把媳妇娶到家之后，高堂拜的是公婆。现在男女平等了，结婚是两家的大事，双方父母我们做子女的都应该一样的孝顺，所以要把双方的老人都请到前面。” 文心武说到这尴尬一笑，“大家看到了，我的岳父岳母在这，可是这还空了一个位置，我的老母亲可还健在啊！老人家跑到山区去传授专利技术去了，没能赶回来，大家可别误会！” “按理说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不应当横生枝节，把岳父岳母当成亲爹亲妈孝顺也是应该的，可是二拜高堂，我不能冲着二老和一个空椅子鞠躬啊！我自幼丧父，我这寡居的老娘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又替我拉扯孩子，不容易啊！今天我要是当什么事都没有就把婚结了，那不正好娶了媳妇忘了娘吗？” “所以啊，今天喜酒和典礼咱们分开，典礼的上半场就到这，这一拜，我先拜一遍岳父岳母，下半场，我等老娘回来，再把岳父岳母请到一起，人齐了再来一次二拜高堂，到时候大家再来喝一顿！到时候捧场，下半场不收份子钱啊！” 台下面有人拿他打趣：“老秀才，你这典礼进行到一半暂停了，那晚上你是洞房是不洞房啊？” 旁边还有跟着起哄的：“典礼没了老娘不行，洞房又不缺人！” “对，轻车熟路了，不用老娘教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虽然话粗俗了点，但还透着真诚的祝福，知道文心武孝顺，即便有些不知变通，但也都表示理解。一句吃好喝好，后厨开始上菜，文心武拉着周雨彤的手挨桌去敬酒，杯盘交错，笑声朗朗。 其中只有一桌，没人喝酒，也没什么笑声。 盗门五小里的这三位，现在就恨不得能冲到大棱山，王洋和吕奇也是跃跃欲试，只要师傅点头，肯定二话都不说。泰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不知这事应不应该就随着小成的性子，山民抱团，民风彪悍，以前因为争地或者争水源问题，两个村子打架，出人命都是常事，自己这些人要真的跟着小成走，会不会闹出大篓子？ 云十三和文奶奶没有正面接触，见过老太太大多时候都在监控里，不过他不能不去，他怕这些刑满释放人员真的搞出什么事情来没法收拾，如果有他在还能帮着给擦擦屁股。 像是罗汉、哪吒、康龙这些人，都可以算是小成的班底，没有小成就没有他们的今天，所有人心里都明镜似的，这时候说不帮忙，以后怎么在人前立足？ 唯一一个不想去的是姜峰。 姜教练是军人出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转业回地方之后又是在监狱里当狱警，唯一一次违反纪律就是把虎爷放出来切磋，之后再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而且姜教练和小成也谈不上什么交情，这次来是冲着文心武的面子来的。 文心武都不知道这事，自己跟着一个晚辈去打架？这也太扯了！姜教练有心不去，可群情激奋，当着大伙的面，实在说不出口，桌子下面轻轻捅咕虎爷。 虎爷毕竟稳重，心里也琢磨着怎么开口，最后才道：“小成啊，你冷静冷静，刚才不是说老太太没什么事吗？这事怎么办，咱还得从长计议。” “师傅，怎么干需要从长计议，可是干不干还需要想吗？我们是习武之人啊！现在知道有个女孩被拐到山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能装不知道吗？” 几句话，把在座几位的血性都激了起来，扶危济弱，行侠仗义，习武之人怎可瞻前顾后？瞪眼睛看着，明知道那小姑娘被困在那却不施以援手，这一身武艺练狗身上了？ 不出手，和挥刀自宫有什么区别？ —————— 别着急，过了这个礼拜，高潮就要来了。 第353章 气势汹汹 文心武在那边给娘家人敬酒，已经喝的有点高了。婚礼愣是分上下半场的，虽然大家伙理解新郎官孝顺，但作为娘家人，难免还是要难为一下新郎官，打趣也好，热闹也罢，几桌转下来，文心武的舌头都硬了。 这是喜事，不能拦着人高兴。 而虎爷这桌，聊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小成看了一眼吕奇，叹了口气，喃喃道：“上次在学校里，因为我爸那一辈儿的恩怨，我把邱辉给打了，学校让我作检讨，我大放厥词，是要做一个暴徒，还是做一名懦夫？” 那次检讨，吕奇在场。 守法是应该的，但更应该守住的是武者的坚持！现在面临着的选择就是如此，一行人杀到大棱山，杀得人仰马翻，叶落花残，还是假装那个叫尹秀娟的十六岁姑娘不存在，充耳不闻，关起门来练武？ 哪怕练到了世界冠军，依然还是个懦夫！ 不是我要使用暴力，董大震报警了，没用啊！ “我奶奶，被打了几下，抓破了脸，其实她并不会很在乎，她守在那里不会来，其实是为了那个女孩！” 很容易理解，如果奶奶负气出走，哪怕是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让尹秀娟知道了，希望破灭，谁知道她会不会寻短见？一老二小在食品厂，虽然没能救出她，但至少给了她希望！ 这才是奶奶不回来的原因。 报警是没用的，三个人指证，人家有一个村担保。即便警方相信，又怎么能把有名没名的大棱山全都搜一遍？连警察都帮不了她，还有谁能帮她？ “我不要做懦夫，甚至不惜做一个暴徒！” 以暴制暴！ ……………… 四辆车，十四个人，气势汹汹地杀奔大棱山！ 小成那辆路虎揽胜由王洋开着，拉着盗门三小和吕奇，上了高速就拦不住了，洋贼从来没试过v8的发动机，一脚油门就不见了踪影。 虎爷开着文心武的那辆奔驰gls，罗汉、姜峰、大酱和洋火坐在这辆车里。 后面哪吒把他爸的大切诺基给开了出来，他自己那辆三系宝马跑不了山路，越野还得用suv。前面都是百万级豪车，他这两大切反而没人坐了，只有康龙陪着他。 小成自己则坐上了十三爷的奥迪q7。 十三爷看着前面的路虎，瞪眼追不上，不由得摇头叹气道：“这才几天的功夫，我走的时候你还骑个破摩托呢，现在一转眼就开上5.0排量的路虎了！” 小成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七爷那边还好吧？至少新闻方面还没有什么大动静。” “就是斗法呗，上层的事情我弄不懂，反正也是举步维艰的，算着日子等忙少出来，现在还不到两个月，已经都白热化了。” 小成微微笑笑，并不说话。曾经觉得难如登天的危机，现在看来，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哎，小子，你这次把我诓来，是不是打算让我给你背黑锅啊？” “背黑锅有洋贼呢，放心，用不着你！”小成笑道，“带上你，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真要搞大了，你好替我擦屁股啊！你不是还有个身份是十四局的特工吗？” 小成说的擦屁股，其实和云十三想的不一样。 四百公里的距离，坐火车可能要七八个小时，但开车走高速的话，三个小时都用不了。天还没黑呢，四辆车就先后到了红山市。 在红山市简单休整了一下，买了些应用之物，众人马不停蹄，四辆车进了山。 盘山路要比高速难走得多，豪车的高性能在这根本没办法发挥，车速还及不上常走这条路的破面包。好在suv爬坡的动力性能都不错，四个小时以后，棱山坳到了。 刘振威早就等在镇子上了，小伙子脸上的淤青还没有退下，一只眼睛还肿的睁不开，看到几个师兄弟，嘴就咧开了，“师兄！” 这一声师兄叫之前，王洋还有点来玩的心思，揍一帮山里的土老帽而已，帮小成和文奶奶出口气呗，救人什么的就是捎带脚！可是看到刘振威，戏谑的心思全都没有了。 刘振威伤的不算重，可是那一声师兄，听得洋贼心里发堵。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面对面，总比电话里说的清楚，棱山坳的一家小饭店里——刘振威又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和大家伙说了。之前纵然来了，大家都是抱着帮小成出气的想法，可是亲耳听到刘振威的哭诉，心思也都不一样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心里，不知道该恨谁，但却极度想发泄一下！ 这架必须得打！ 一路赶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从镇上到食品厂，开车也得两三个小时，上去也是半夜。而且厂里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也不好安排，几个人一商量，干脆就在镇上找招待所住一晚上，明天一早一起上山。 只有小成摇了摇头：“你们明天早上再去，我先去看看我奶奶。” 小成早有打算，夜里进山，连路灯都没有，在陡峭的盘山公路上开的确危险，可是这难不倒他。而且晚上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洋贼和云十三被小成点了将，刘振威也上了路虎，四个人连夜上山，其余人由虎爷带队，在镇上的招待所先住一晚，明天一早食品厂会和。上山就一条路，也不怕找不到。 小成开车，连云十三都不敢睁眼，堪堪能让两辆车汇车的陡峭山路，下面就是万丈悬崖，小成愣是敢把路虎踩到80迈！人家说到食品厂都要三个小时，小成九点出发，十点半就到了。 十点半，在山里，已经和深夜没什么不同了。 食品加工厂的铁闸门紧紧锁着，门口一个四十瓦的小灯泡，仅仅能照亮脚下的一小块地方，路虎的远光大灯打过去，可以看到门上挂着的牌匾：鸿运滚滚。 山里除了呼呼的山风和偶尔几声夜枭的叫声，还算是比较安静的，引擎轰鸣早就把李东泉给惊了起来，一辆300多万的路虎，就在厂门外停着，氙气大灯把里面照了个通透，李东泉用手挡着强光，眯着眼问：“谁啊？” 没等车里人回答，就听身后董大震，咚咚咚的跑了过来，一声“小成！”喊得李东泉耳膜嗡嗡地响。 厂里的大铁门吱呀呀打开，小成借着大灯的光亮看着李东泉，手紧紧抓着方向盘，面沉似水。 轻踩油门，路虎缓缓驶进场内，车门打开，小成先从驾驶室中跳了下来，和李东泉四目相对。 “小成，你来了？”李东泉忐忑地打着招呼。 小成上前一步，拎起李东泉的脖领子，上来就是一拳！ —————— 知道为什么要揍李东泉吧？ 第354章 看客 一拳打在脸上，李东泉连退了四五步才站住，左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小成这还没完，过去揪着这位年过四十的厂长，在其耳边吼道：“我是不是说过，我奶奶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和你没完？是不是？啊？” 李东泉苦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老子打你冤不冤？” 李东泉闭着眼，惨然摇了摇头。 “出事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你是不是以为等我奶奶的伤好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小成已经忍了两天了，怕耽误父亲的大婚，还要强作笑脸，现在看到李东泉，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小成……我也是没办法啊……” “没办法？没办法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小成！”就在小成又一次举起拳头的时候，厂房后面，刚刚董大震出来的那间平房里，文奶奶走了出来，“你给我住手！” 老太太披着大衣，佝偻的身影被路虎的大灯给拉得老长，显得异常高大，高过了身后的低矮平房，映在身后黑漆漆的大山之中。 小成松开李东泉，几步跑了过去，奶奶已经睡下，又被吵了起来，眼角有点耷拉，脸上好几道血檩子都已经结痂了，可是老太太精气神还是那么硬朗，一个小老太太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你长本事了啊？关人家李厂长什么事？” 小成心疼奶奶，想哭，可这时候要是镇不住老太太，后面什么事都甭干了！小成强忍着眼泪，过去扶着老太太进屋，回头瞪了李东泉一眼，冷冷道：“进来！” 云十三和洋贼知道小成要和奶奶说点贴己话，所以连车都没下，董大震和刘振威也钻进了车里，四个人都知道自己今晚上是要干活的，座位上一靠，闭目养神。 小成搀着奶奶进屋，老太太一甩手，没好气道：“我还没老到走不动的时候！”小成也不顶嘴，跟着进了里屋。李东泉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也臊眉耷眼的跟了进去。 还别说，李东泉给老太太安排的住处还算可以，屋里电视、冰箱茶几、沙发一应俱全，火炕烧的挺热乎，一进屋就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老太太至少在这方面还真不算遭罪。 屋里大灯打开，老太太居中一坐，沉着脸问道：“小成，今天不是你爸结婚的正日子吗？你跑这来干嘛？” 小成脖子一梗，“您也知道是我爸结婚啊？” 老太太被噎得只瞪眼，可是还真没话搪这一句，只能长叹一声，道：“我不告诉你们，就是不想让你们爷俩来搀和这事！” “我不想搀和，可是我不来，您能把那姑娘救出来吗？” 祖孙俩心意相通，老太太根本不在乎自己挨了那几个嘴巴子的委屈，她想的是怎么把那闺女救出苦海！不敢离开大棱山，多半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老太太又是一声长叹：“你来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啊？全村的人啊！” 小成心中冷笑，办法？要是玩智商的话，他能把大棱山这几百口子全都一个个拐卖了！ “今天我没带着办法，带着的是拳头！” 正说到这，外面门吱呀一响，李东泉的媳妇推门走了进来，“大姨，你这暖壶没热水了吧？山里寒气重，喝点热水。” 李东泉的媳妇一看就是那种老老实实的农村妇女，低着头看人，手里拎着个暖壶，显然是在外面看自己家爷们被打了，不放心来探听情况的。 给小成倒了杯水，偷眼看自己爷们儿，李东泉的嘴角已经肿了，心疼的她一皱眉。 “大泉，你这是……” 没等她说完，李东泉就挥手打断了，“行了，这没你的事，回去睡吧。” 文老太太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孙子上来动手，把人打了，而小成则不以为然，水连碰都不碰，沙发上一靠，等着那女人出去。 李东泉的媳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关门退了出去。 奶奶心里有气，埋怨孙子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打什么人啊？这里面碍着人家李厂长什么事了？” 小成冷哼一声：“李东泉，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打？” 老太太一拍桌子，“小成！你干嘛？现在开上豪车也长脾气了是不是？要不要连奶奶也打啊？” 小成不和奶奶顶嘴，再问李东泉道：“李东泉！大棱山拐卖妇女的事情你之前知不知道？啊？” 这句话一问，老太太也不说话了。 大棱山连绵一片，但下山的路只有这一条！厂子就设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你说你不知道？ 李东泉把头埋在膝盖里，不敢看这祖孙俩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解释道：“小成，我知道是知道，可是能怎么样呢？我管不了啊！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能报警抓他们？而且就是报警了又有什么用？” “说句不好听的话，上次那事，他们没把我厂子烧了是念在我给乡亲们谋出路的份上啊！不要以为这些山民好惹，山高皇帝远，好几百户，小一千口子，能把他们抓起来？一来警察，家家户户都能把锄头拿起来，我一个小厂长能干什么？” 小成微微冷笑：“然后你就看着一个个女孩被拐上山，看着他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甚至寻死觅活？闭上眼，说这事我管不了，之后就能和那些人合作，一起办工厂赚钱？” 你的良心呢？让狗吃了？ 这时候，老太太也不说话了。 “山上一共多少个被拐卖的女孩。”小成冷冷地问道。 李东泉不说话。 “一共多少个被拐卖的女孩，算上自杀的，都在哪个村谁家里的，姓什么叫什么，能写多详细就写多详细！”小成随意的从茶几上找了张纸，递到李东泉面前，声音中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李东泉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小成没再问他，掏出手机。普通的手机在这里根本没信号，要不董大震也不会跑到山下和小成联系，不过他这手机是忙友集团的最尖端科技，集成了卫星电话的功能，在这大山里依然畅通无阻。 “喂，朵儿姐吗？吵到你了吧？我们扯平，和你说一声，和大棱山鸿运滚滚食品加工厂的合作终止吧，助学基金会的损失我来负责……回头我当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对，没得商量。” 李东泉终于抬起头，脸色苍白！ —————— 有时候我也在想，这本书如果是小白文怎么写？被拐的尹秀娟一定得是绝色美女，而且还不能入了洞房，小成打上门去，屠尽大棱山，再逼问出人贩子的去向，********，后来姑娘芳心暗许，纳入后宫。 第355章 一个都不能少 “终止和大棱山鸿运滚滚食品加工厂的项目合作，我确定。” 李东泉面色苍白，他知道小成说话是绝对有这个力度的！自己的食品加工厂，靠着地方政府的扶贫政策，还能勉力维持，可是一点抗风险能力也没有啊！ 这段时间为了秘制糖葫芦的项目，厂里大量收购山楂，比往年的价格往上涨了两成，这还不算用工成本，原来只有二十多个工人，现在为了糖葫芦的纯手工制作，一下子招了上百人！如果说基金会那边把项目停了，自己这小厂根本就经营不下去。 “小成，你不能这样啊！” 小成根本不理他。他又把目光转向了文奶奶，“老太太，您说句话啊！为了上咱们这个项目，我可是把市里的房子都抵押了出去！你们要是撤了，我这一仓库的山楂就全完了！” “山上一共有多少被拐卖的女孩，算上被逼死的。”小成又问了一遍。 李东泉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拉着小成的袖子，道：“小成，我不能说啊！我要说出去谁家谁家，人就得家破人亡啊！小成，我也知道买卖人口犯法，可是他们连字都不认识，知道什么是法？那是为了传宗接代，为了这个他们敢拼命！” 小成不怕，小成就是来拼命的。 “我就是从大棱山走出去的，为啥要开这个食品厂，就是想让乡亲们富起来，至少不那么穷，好让别的地方的姑娘愿意嫁到咱们这来，小成，搞经济才是釜底抽薪之策啊！穷生煎计，富涨良心，他们也知道对不起买回来的姑娘，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不这样就娶不上媳妇，就要断子绝孙！我不能说啊，说了他们就是家破人亡的局面啊！” “是啊，等他们都富了，就可以买更年轻，更漂亮的姑娘了，是不是？等他们富了，那这些在火坑里的女孩怎么办？啊？”小成深吸了一口气，一把甩开李东泉的手，拧眉道：“你他妈书都念狗肚子里了？不想让他们家破人亡，那就让你家破人亡吧！” 小成说着抄起电话，“十三爷，动手！” 李东泉一愣，不明白动手是什么意思，可是几秒钟过后，就听见外面自己老婆叫喊：“哎？大兄弟，你拉我干啥？这大半夜的，你拉我去哪啊？唉呀妈呀！” 李东泉一惊，赶紧跑出去观看，只见自己老婆衣衫不整的被云十三扛在肩上，他出去时，人已经塞进了路虎，李东泉想出去追，路虎车门一关，车子掉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大山里。 李东泉眼见得追不上，回头又进了屋，指着小成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成冷哼一声：“总还有比这里更穷，更没有王法的地方，我不信找不到买主。” 李东泉就是再笨，也能明白小成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你这是绑架！” “是以暴力胁迫的手段拐卖妇女，没关系，老婆这东西无非是传宗接代而已，你老婆被我卖了，大不了你再买一个，连山里的山民都买得起，你一个大厂长还买不起吗？” 李东泉睚眦俱裂，想要过去抓小成的脖领，小成站都没站起来，一脚把他蹬开。 “其实，你也可以去告我啊，万一警察要是相信我的人开着一辆300多万的顶配路虎，绑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山区村妇呢？” 李东泉浑身都在哆嗦，他心里明白，开着300万的路虎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而且面对文小成，他说不出有什么感觉，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孩子不能的让人感觉到恐惧，如果真的惹火了这孩子，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让他回来，我说！” 小成冷冷地看着李东泉，“说吧，不用着急，买家没那么快就找到。” “大棱山这，我知道的，这些年买来了11个女孩，除了顶上村，其余几个村子都有，至于说这些姑娘都叫什么，我说不上来，不过我都能给你找出来，你看行不行？” 小成微微点头，“负责和人贩子联络的是谁？有没有被逼死的？” “逼死的没有，这些人家攒了一辈子的钱，才够买个媳妇，回来都当个宝！偶尔有闹绝食的，可都扛不住，在这地方，就是让她们跑都跑不出去，等孩子生下来，一般也就认命了，虽然没有死的，但是有疯的……” 想把妇女拐骗到山上，人贩子有一种特殊的秘药，就是传说中拍花子的那种，只要给人用上，就会迷迷糊糊的听人摆布，怕被拐女孩自尽，一般都会给买家留下一点，真要是寻死觅活，给用上就好了。临事方知一死难，自杀一次，往往会耗尽人所有的勇气，死过一次没死成，再次寻短见的也就不多了。 可是这种药不能多用，否则就会对大脑产生不可逆的损伤，导致人精神失常。 传宗接代，山里人对儿媳妇的智力，并没有太多要求，能生养就好。 “负责和人贩子联络的是谁？”小成在关键问题上当然不会被含糊过去，又问了一遍。 “是……燕婶儿。” 燕婶儿这个名字小成听过，就是她煽动山民对奶奶动的手。 11个女孩，其中一个叫尹秀娟，在后梁村，董大震和刘振威都知道地方，这就够了！再加上一个燕婶儿，背后的人当然也不能放过！ “十三爷，回来吧，我们干活了！” 路虎开出去，还没有两公里呢，山路上不好调头，十三爷干脆就那么倒了回来，车里，十三爷前面开着车，洋贼在后面按着李东泉的媳妇，还别说，山里老娘们儿的力气还真大，洋贼被她连抓带咬的，差点就让这娘们儿给办了。 “小成，外面跟着的是谁啊？” 刚才逼问李东泉，老太太心里明白，故意不说话，此刻见套出了有用的信息，这才张口。 “外面车里是王洋，您不是见过吗？还有一位，叫云十三，是国家特殊情况处理小组的成员，特意为大棱山拐卖妇女案来的！其实虎爷、黄子铭、王思远和夏天也都来了，还有罗汉、哪吒、大刚他们，在山下的镇子上，明天一早上山。” “你找来这么多人，要干什么啊？” “打架！不是，是救人！” —————— 明天开始，连续几章的高潮，对，就是小成屠尽大棱山什么什么的。周一了，求个推荐票，月底你月票要是抢不到红包也扔过来吧，反正留着也没用。 第356章 你们都该死 去往后梁村的夜路，董大震之前已经走过一次了，那次小哥俩凭借着一股血勇之气，翻山越岭两个小时，愣是把人给偷了出来，只不过后来……功亏一篑。 这次，身后跟着大师兄，旁边站的是文小成，还有一位叫十三爷的老哥，相当稳了，看人家那站姿，那步伐，脚上的功夫应该不次于大师兄王洋。 刘振威留在厂里了，要照顾奶奶。 这次去后梁村，不是偷人，是抢人。四个人，要在百十号村民手里，把小姑娘抢回来！ 董大震健步如飞，感觉身体里的血就跟汽油一样，仿佛在燃烧！ 远远的，后梁村到了。 月光下，小山村被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四个人不做停留，董大震带路，直奔村东面的关老青家！ 一脚踢开栅栏门，院子里鸡飞狗跳，屋里传出关老青他娘的声音：“谁啊？” 董大震一声冷笑，“大娘，是我，我来接尹家妹子，我答应过她要带她走的！” 这句话出口，气氛顿时不一样了，董大震想往屋里闯，被小成一把拉了回来，接着一个不知什么的东西就飞了出来，小成低头躲过，一闪身钻进屋里。 关老青就穿着个大裤衩，拿着菜刀，一副拼命的架势，云十三过去，一个扫堂腿把人放倒，紧接着把菜刀也夺了下来。董大震那边已经进里屋找到了尹秀娟，就听里面女孩一生悲鸣：“大震哥！” 董大震一声怒吼，出来对着地上的关老青就是一顿没头没脑的扁踹，像疯了一样，小成知道有事，闪身进屋，只见那女孩身上没有一件衣服，脖子上一把铁锁，铁链子连在窗户的栅栏上，像狗一样！ “洋贼，你过去开锁，十三爷，把这小子的腿砸断。” 云十三跟着进屋，也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出来二话没说，一脚踩在关老青的迎面骨上，关老青“啊”的一声惨叫，传出好远。这时候关老青他娘疯了一样扑了上来，要和小成玩命，小成轻飘飘的躲开，董大震却被抱住了大腿。 老太太张嘴要咬，董大震赶紧揪住她头发，小成不想打老太太，喝道：“你松手。” 老太婆不送，看那架势哪怕头皮被揪下来也要咬董大震一口。 “不松开我打断你儿子的另一条腿！” 这句话有效了，老太太一个机灵，赶紧松开，这时候才想起儿子，紧爬两步，到关老青身边，关老青疼的满地打滚，老太太指着小成等四个人破口大骂！ 小成、云十三充耳不闻，董大震和洋贼两个人在里面已经把女孩背了出来，这时候关老青他娘意识到骂街不解决问题，抱着王洋的大腿喊道：“救命啊！来强盗了，抢人了！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啊！” 不用她喊，关老青那一声哀嚎，已经把全村都叫醒了。 从屋里出来，四个方向都是人！打着火把，拿着棍棒，打眼看，火把下绝大多数都是二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壮劳力。 “怎么办？”董大震背着女孩，这时候心里也有点慌。 小成微微冷笑，我们来是干嘛来的？千里迢迢跑到大棱山来，为的就是想打这一架！ 后梁村一共才四十多户，壮劳力最多不过三四十，其余都是老弱病残在后面滥竽充数，有拿着锄头铁锹的，拿着凳子腿粪叉子的，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看那样子，似乎要把这几个人活吃了。 山民门堵在院子前，和小成等五人隔着栅栏对峙着，农村那种小篱笆墙踹一脚就倒了，不过这些人围而不攻，表面看起来保持着克制，但小成看得明白，只不过没人愿意冲在第一个罢了。 人群分开，后梁村的齐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之前董大震和小成介绍过，这老头是后梁村的主事人。 “几位，董大震，你们这大半夜里跑到人家里抢人，还把人家给打伤，你们要干什么？没王法了？” 小成气极反笑，现在和自己说王法？ 齐老爷子身后，齐叔齐婶也在人群里，齐婶就在食品厂打工，就跟着文老太太学糖葫芦的制作工艺，上次董大震和刘振威迷路走到这里，还是他俩出面招待的。 “大震，齐叔齐婶待你不薄吧？第一次也就罢了，你怎么还能干这事？” 众村民也是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董大震忘恩负义。 小成笑了，上前两步，走到齐老爷子面前：“齐老爷子，您是这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位，也最明白事理，按照您老的说法，是我们明火执仗来打家劫舍，强抢民女了？” 老头子胡子都撅了起来，“那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觉得我们山里人好欺负吗？” 小成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你们没打听打听，我是谁吗？” 这句话更是犯了众怒，“爱谁是谁！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在咱大棱山撒野！打他！打他！” 喊的人很多，可是仍旧没人冲上来。 “如果我说，我姓尹呢？” 一句话，场面顿时沉了下来。 普天之下，莫过一个理字。 任何一个人来管这档子闲事，村民都可以理直气壮，可是面对着尹秀娟的亲属，他们再也不敢拍胸脯了。 “这是我妹子，三个月零九天不见踪影，家里生生找了一百天！我爹没到四十岁，一个月头发全白了，我娘想闺女想的魔怔了，现在看见个差不多岁数的女孩，抱着就不撒手！我撒野？我欺负人？草你们所有人的妈！包括你个老畜生！你们整个大棱山的人都该死！你们干的事情，就活该断子绝孙！” 小成的吼声，传遍了整个山谷！ “你们大棱山的人，都******该死！” “就活该你们断子绝孙！” “你们死绝了，世上也好少几个人渣！” 骂人有很多种，可是骂人断子绝孙无疑是最狠毒的一种了，尤其是面对着把传宗接代看的比天还大的山里人。可就是这样，这么多人没一个敢还嘴。 “滚开！” 一句话出口，让所有人都一哆嗦。所到之处，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胡同。 小成第一个，王洋护着董大震紧随其后，云十三云淡风轻的在后面断后，这些村民眼神麻木的看着五个人离开，心头无比沮丧。 屋里，关老青的老娘失魂落魄地跑了出来：“救命啊，大伙救命啊！他们把我儿子的腿打折了，还抢走了我儿媳妇，还有没有天理了？大伙不能就这么看着啊！” 后梁村，以齐老爷子为首，被骂的抬不起头，任凭关老青他娘一个个的推，一个个的求，没人敢追上去…… —————— 没打起来，让你们失望了吗？ 第357章 善恶一念 山里的夜，还是很凉的。 这次来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至还给尹姑娘带了衣服，不过怕女孩冷，还是给她裹上了被子。 女孩在董大震背上，一把把被子扯了下去，“我冻死也不要他家的被子，脏！” 几个人都明白女孩的心思，云十三默默的脱下身上的皮夹克，盖在女孩的身上。 尹秀娟身前是董大震炽热的背，身后是云十三温暖的皮衣。 当然，更暖的是心。 她其实并没有哥哥，可是现在有了。 把全村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小成并没有痛快的感觉，反而觉得更压抑了。 做着丧尽天良的事，却有着迫不得已的苦衷。良心未泯，还知道羞愧，或许不买个媳妇的话，关老青的确可能会一个人孤独终老，关家的确会断子绝孙，山里人的逻辑很简单，为了避免断子绝孙，哪怕做出断子绝孙的事情也在所不惜。 五个人，在山里走夜路，前方黑蒙蒙一片，黑暗，寒冷，全凭着一颗火热的心来支撑。 没动手，凭小成的一张嘴把人就给人救了下来，按理说是一场大胜利，可是谁都没有胜利的喜悦。 在悲剧中，没有人是胜利者。 ……………… 后梁村，关老青他娘喊哑了嗓子，可是村里的青壮，没有一个人帮着她去追人去，她最后跪在了村里最为德高望重的齐老爷子面前：“他齐大爷，您老给说句话啊！咱们一个村里住了一辈子了，就看着我这个老寡妇被人家这么欺负？你得给我做主啊！” 老齐头嘴里发苦：“青儿他娘，咱干的这事造孽啊！人家本家的哥哥来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咱举起手里的家伙，又怎么落的下去？青儿的腿，我去给看看吧，等天亮找几个后生再往山下送，你家买媳妇的钱，回头我张罗大伙给你凑凑……” “他齐大爷！你可是看着青儿长起来的！他都四十了，还没有后呢！哪怕媳妇给留下个一儿半女再走啊！我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和您可是四五十年的交情啊！你就能看着关家绝后吗？” 老齐头长叹一声：“那孩子说的对啊，咱干这个事情造孽呀！光顾着你关家有后，人家女娃呢？全村人被人家个孩子戳着脊梁骨骂，我们没一个人能还得上嘴啊！今后，这事咱不能再干了，孩子有本事，就让他们出去闯荡闯荡，没本事，那就烂在这大山里吧！” 老头说着，老泪纵横。 关老青的娘已经哭的没人声了，“姓齐的，这些话，等你死了以后和我家老头子说！今后我和你姓齐的老死不相往来！” 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不管家里断了腿的儿子，一个人拄着拐棍儿就出了村，老齐头怕她有闪失，赶紧让家里两个年轻的子侄跟了上去。 山里的夜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真要是遇上个什么猛兽，等再找着的时候，恐怕只剩下一堆骨头了。“去，跟着你关婶儿！别让她出事！” 老太太头也不回，小碎步在前面，身后两个大小伙子都跟的费劲，先到前梁村，两个村其实就隔了个沟沟，天气好的时候，从这边能看见那边村子里的炊烟。老太太进了村就砸门，门一开扑通一下就往地上跪。 “他老钟叔，救命啊！” ……………… 小成那边，四个人轮流背着小姑娘，这女孩现在瘦的跟麻杆一样，长时间不让下地活动，两条腿都有点萎缩了，根本没法走山路。云十三是侦察兵出身，进大山里就跟回了家一样，他的脚程是最快的，王洋盗门出身，脚上也下过苦功，相比之下，反而是小成的耐力最差，来回两个小时的山路，脚上都起泡了。 食品厂里，几个人也是一夜没睡，都等着四个人的消息。老太太惦记孙子，刘振威怕师兄有事，李东泉在屋里来回转圈，人救不回来当然麻烦，可是救回来，明天也难善了！ 上一次，看着自己的面子没动手，这回还不得把厂子给烧了？ 刘振威一趟一趟往外跑，眼看着凌晨四点了，没有一个人打瞌睡。 “来了！他们回来了！”刘振威眼睛尖，隔着窗户看到下山的路上有人影，赶紧跑出去开门，果不其然，四个人都回来了，云十三的背上还背着个小姑娘！ “把人也救回来了！” 老太太这时候也沉不住气了，迎到门口，看到自己的孙子身上没伤，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几个人进屋，把老太太的屋子挤得满满登登的，热炕头让出来给小丫头暖和暖和，还没等文奶奶说话，尹秀娟一猛子扎进老太太怀里，“奶奶！” 老太太脸上的伤疤还没完全好，没想到真的又见面了。 要不是文奶奶那天临走时喊了一句：“闺女，你得活着，活着才能有个盼头！”可能尹秀娟早就寻了短见了。 “孩儿啊，回去他们打你了？” 女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说话，只是哭。 山里人的逻辑是：只要把孩子生下来，这媳妇就算留住了，所以女孩被抢了回去之后，关老青没日没夜的要和她生娃…… 老太太把姑娘抱在怀里，“没事了丫头，没事了，这次奶奶说什么也得送你回家！” 尹秀娟在老太太怀里哭了一抱，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回头跪在了董大震面前，不由分说就磕头，吓得董大震赶紧过去搀，女孩坚决摇头，跪完了董大震，又是刘振威，一个个的往下磕，云十三、洋贼，最后是文小成。 “哥！” 小成无奈一笑，心说我岁数还没你大呢。 “还记得家里电话吗？” 女孩忙不迭的点头。 凌晨四点多，不是适合打电话的时间，不过相信，她家里一定不会在乎。小成拨通了号码，自己没说话，把电话递给了女孩。 电话里一声“喂？谁呀？”顿时让尹秀娟泪崩，这是妈妈的声音！ “妈！” 小成的眼睛，死死盯着李东泉，李东泉眼圈也有点泛红，把脸转了过去。 —————— 把人救出来，连夜逃跑？当然不会！高潮在明天。 第358章 大棱山无好人 “娟儿啊！这些天你都上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为了找你都要找疯了？你在哪啊？老尹！起来！闺女来电话了！闺女找着了！” “妈！”女孩除了这个妈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成轻叹一声，从女孩手里接过电话，“阿姨，您先别激动，您女儿没事，现在已经安全了，她现在在红山市棱山坳镇，你们来接她吧，到了可以打这个电话。” 再多的话，小成并没有说，毕竟他们作为家长，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此时此刻，能够找回女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闺女，没事了，休息休息，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一睁眼，就能看见爸妈了，奶奶说了，要送你回家！” 屋里的气氛很凝重，女孩救出来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 小成靠在沙发上，眯着眼：“十一个，救出来一个，还有十个！” ……………… 关老太太从后梁村走到前梁村，接着是梅林坳、姜家窑，大棱山上前前后后的这些村寨，老太太把信都送到了，山下来人又把儿媳妇抢走了，大家伙帮忙去救人啊！ 有名的大棱山，没名的山一片，这一片山都叫大棱山，这一片山里的人，都叫大棱山人。 同是大棱山人，穷的也不剩下什么了，大家伙都知道，那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四万块钱啊！一年娘俩也就三四千块钱的收入，攒那四万块，老太太熬了多少个****夜夜，苦了多少年才算有个盼头？ 家里多个人口，今后就有靠头了，媳妇来年给生下一儿半女，等老婆子一撒手，儿子也不用一个人苦熬……大家伙都是这个心思，谁能说看着老太太跪在门口说不管？ 而且山里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今天你不帮人家，明天有人来抢你家媳妇的时候，也没人帮着你！大棱山为啥这么多年没出过事？还不是靠着乡里乡亲守望相助？心要是不齐，哪个女娃能留得下？ 天蒙蒙亮时，十里八村的山民又一次聚到了食品加工厂的门口，从山上往下走，远远就能看见厂里大门四敞，有人一见就慌了，不是已经把人带下山了吧？ 下了山，可就真追不回来了！ “你没看厂房顶上坐着个人吗？是不是关老太太说的那小子？” “大震和振威都在，文老太太也没走，没事，人肯定没送走！” 关老太太走在人群的最前面，身后上百乡亲给老太太也壮胆。昨天晚上那四个抢人的都在，云十三、洋贼和董大震三人一字排开，挡在屋前，文老太在屋里，隔着窗户往外看，当然，外面的人也能看见她。 小成不知从哪弄了把椅子，坐在房顶上。 关老青的娘心里有数，昨天晚上说话的那孩子，虽然岁数不大，他才是主事的。 “把人交出来！”老太太没废话。 小成都没拿正眼看她，远远看着山上稀稀拉拉继续往下走的人，面沉似水，不发一言。 “你！把我儿媳妇交出来！”关老青的娘指着小成的鼻子道。 小成冷笑一声：“我抢了你儿媳妇，还打断了你儿子的腿，你怎么不报警抓我？” 老太太一时语塞，想了一下，道：“不用报警，咱们山里人，有给我做主的！” 关老青他娘这么一说，身后的山民群情激奋！ “对！想欺负我们大棱山的人，没门儿！” “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山里人的血性！” 小成居高临下，冷眼看着：“我正想知道知道你们山里人的是什么尿性！” 看着黑压压的这百十来口子都进了厂大院，小成从身旁拿出了手机，手机和路虎的中控系统通过wifi热点进行连接，小成对着手机说话，路虎的大功率喇叭直接起到了扩音器的作用，在人群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格外能震慑人心。 “你们……到底干嘛来了？” 小成对着手机，居高临下，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他，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声音，倒是把大家吓了一跳。 “你们到底干嘛来了？要打架，要行凶，怎么连点家伙都不带？罗汉！把奔驰的后备箱打开，家伙事让他们挑！” 众人顺着小成的目光回头，悚然发现，食品厂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身后三两大型suv把退路堵的死死的，那个一身棱子肉的光头大汉掀开了奔驰的后备箱，车后面的麻袋往外一扔，片刀、钢管散落一地！ 没人敢去拿，大家伙也不知道小成要做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啊，我叫文小成，食品厂请的技术顾问文老太就是我奶奶。” 小成一只手拿着手机，环视着下面仿佛提线木偶的人们，心中一阵厌恶。 “我奶奶是来扶贫的，听说你们大棱山这产山楂，老百姓还穷，所以把秘制糖葫芦的秘方拿了出来，想帮着李厂长打开销路，让乡亲们都富起来，可是没想到啊，大棱山没好人！” 一句话，把现场所有人都给骂了。 “什么买卖人口啊，抢姑娘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一个礼拜之前，有人把我奶奶打了，谁干的？敢不敢出来让我见见？” 上次的风波，山里人动手还是有分寸的，老太太吃亏的那几下全是那个“燕婶儿”下的手，此刻燕婶儿也在人群里，并没敢站出来。不过大家的眼光还是出卖了她，小成轻轻松松通过大家的视线锁定了关键人物。 “全他妈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小成骂道。 整个大棱山十里八村的人口加起来不过五六百人，光是到食品厂来做工的女工就有一百多！哪怕不在厂子里上班也都知道，人家文老太太是来帮着乡亲们致富的！出事之前，一直对老太太礼遇有加，甚至连董大震和刘振威也都沾了老太太的光，到哪个村儿都被待若上宾。 抢儿媳妇可以理直气壮，可是把文老太太打了这事，大家伙心里都觉得有点理亏。 这句狼心狗肺，骂的这些山民心里都不是滋味。 “你们说，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该不该打？” —————— 不骗你们，下一章真的开打了。 第359章 买你们的老婆！ （感谢mr·赫的打赏，提前加更） “你们说，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该不该打？” 小成咬牙切齿，坐在房顶上，用手机充当麦克风，把上百号山民骂的狗血淋头！ “你们上次围攻食品厂那气势汹汹的劲儿哪去了？欺软怕硬吗？看我奶奶六十来岁的一个老太太好欺负，现在只不过来了几个小伙子，一百多号人在这傻站着，怎么没人敢上来？就凭你们这群废物也敢做恶人？” 这些人都是替关老青家出头的，现在关老青他娘被噎得没词，没人牵头，当然也闹不起来，老太太被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房顶上的文小成，回头道：“乡亲们啊！这都把我们欺负到什么地步了？俺们大棱山人就这么任人拿捏吗？” “文老太太来帮我们大棱山是不假，可是厂里多雇几个工，山楂多给两个钱够我们添几碗饭？她要把女娃弄走了，我们大棱山家家户户都要绝户啊！我丧尽天良，我该遭天谴，可是老太太我对不起的就是那女娃一个！今天是我家的媳妇，明天就到你们的头上！你们哪个村里没有买来的闺女？他们就这几个人，俺们乡亲好几百，就被他们几个吓住了？” 其实吓住他们的不是小成的几句话，而是院子里的那几辆车。 那几辆车所代表的身份让山民们本能的感到害怕。 小成在房顶上怒极反笑，“没关系，今天我来这，没想和你们讲什么道理，我就是来揍你们的！你们一个个的，只要是今天来这里的，都欠揍，都——该——死！” “黄燕！给我出来！”小成通过音响扩音喊出来的几个字，震得人耳膜直疼。 黄燕就是大家伙口中的“燕婶儿。” 这时候燕婶儿在人群里也待不住了，分开众人站了出来，一挺胸脯一掐腰，指着文小成骂道：“小犊子玩意，燕婶儿我就在这，怎么滴？我出来了！当着大伙你能把我怎么地？” 小成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两步助跑就从房顶上扑了下来，和飞一样落到燕婶儿面前，吓得众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 “你绝经了吗？” “啊？”一句话把燕婶儿和所有的人都给问愣了。 “看你四十来岁的样子，怕是生不出孩子了吧？下不了蛋的母鸡卖不出去啊！” 说的她妈的都是理，你怎么不去给别人传宗接代？ “卧槽尼玛！”这时候燕婶儿才知道小成这是骂她，张牙舞爪的过来要撒泼，冲上来还不忘招呼大伙，“乡亲们！别被这小子的大话拍住了！他们就这么几个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成一个大嘴巴子给扇了一圈。 不打女人，不是绝对的，女人的最起码得是人，是人你得干人事！ 小成都没给她缓气的工夫，揪住头发，左右开弓，连续八个大嘴巴子，扇的这娘们儿嘴角淌血，之前有点活动的那颗槽牙都掉了。燕婶儿身后有相亲想冲过来拉架，小成不由分说一脚又给踹了回去。 揪着头发，拖着这女人就往回走，后面的山民想冲上来救人，小成背后的盗门五小一个关门，把身后的人给拦了回去，小哥五个手里都拿着二尺多长的钢管，劈头盖脸的一顿打，把赤手空拳的村民都给打了回去。 从这开始，就算打起来了。 燕婶儿被揪着头发拖着，嘴里仍是骂声不绝，什么祖宗奶奶的，最为恶毒的诅咒，最为不堪的语言，脱口而出，小成不爱听她满嘴喷粪，小肚子一个膝撞，那女人嗝儿喽一声就岔气了，可就这样，捂着肚子还大骂不绝。 小成把她拖到房子前，拎起她头发，这女人骂一句就是一个嘴巴子，十个大耳光之后，燕婶儿已经被抽的懵了，半边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嘴里嘟嘟囔囔的，不过已经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 “骂啊？”见她不再继续骂了，小成打开房门，撩起她头发，再把门一关，把她头发挤在门缝里，这人和人贩子有直接关系，从她嘴里可以得到人贩子的直接线索！绝不能让她跑了！ 小成背后，盗门五小一个个就跟冲进羊群的五只小狼崽子一样，手里五根钢管上下纷飞，冲的最猛的是董大震和刘振威，只有他俩心中的恨意最浓！这些山民被打的也激起了凶性，一面看着燕婶儿的惨状，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一方面也到了拼命的时候了，大棱山的人就是再好欺负，也不能骑着脖子拉屎！ 上百号人，一个个都往这里拥，可是后面的靠不上前，而前面的手无寸铁，被钢管这顿臭揍！苦不堪言！虎爷、姜教练，这两位都是正了八经的练家子，手里不用拿东西，往人群里一闯，一下一个，棒槌一样的手指头，往身上捅一下就得躺下。姜教练的军中武艺大开大合，更善于这种乱战，左突右闪的，杀进去一条人胡同，撤出来又是个人胡同。 吕奇和罗汉，两个大块头把外衣都脱了，人群里一扎就跟两头猛虎一样，身边哪吒、康龙、大酱、洋火……一个个都是专业的打架选手，手里的钢管不管不顾，就是招呼，打的这帮山民哭爹喊娘。 谁也没想到，这十几个人真的要和几百人打，而且还这么厉害。 云十三一直没出手，站在侧面的房顶上鸟瞰全局，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出手了。 小成给画的线是：尽量别打残。 小二百人，就被这十几个人噼里啪啦的一顿臭揍。小成的钢管专门打人关节，招呼上就得躺下，王洋的招数更是阴损，撩阴脚的使用频率极高。虎爷和姜爷也都是一招制敌的路子，挨上没有能起来的。和这些山民动手之前，哥几个都见过尹秀娟了，见了那骨瘦如柴的女孩，谁都不会再手软，就像小成说的那样： 大棱山上无好人，你们都该死！ 一打起来，男人主动往前上，女人都往后退，一百多人，愣是被十几个人给包围了，厂大门一关，跑都没处跑去。男人站着的越来越少，一个个都捂着胳膊腿在地上哎呦，圈越来越小，只剩下里面一圈老弱妇孺。 十几个人没再继续，都停了下来。 一声枪响，云十三站在房顶上，宛若杀神。 “都蹲下！” 圈里的妇女都吓得蹲了下来。 唯一一个站着还要拼命的，是关老青他娘。老太太用脑袋去撞小成，被身后康龙一把揪了回来，不用打她，一个老太太在小伙子面前动都动不了。 小成喘着粗气，几步走到了路虎车旁，掀开后备箱，拖出里面一个一人多高的麻袋，把口袋往地上一倒，里面满满登登装的全是成捆儿的钞票。 成捆儿的钞票，堆在地上一大堆！这些山民都看直了眼睛，他们做梦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们——这群废物！窝囊废！今天老子要买你们的老婆！草你们妈的！买你们的老婆！” —————— 我觉得高潮其实不是打，而是最后一句话：买你们的老婆。大家手下留情，存稿就20多章，实在加不起了，我码字都需要修改几遍的，存稿太少的话影响作品质量，有时候你们以为真是老刀挖坑挖出个蚁穴吗？那是后面想好怎么填之后，前面才修改，顺手挖个坑而已。 第360章 你老婆卖吗？ 你老婆卖吗？ 这话不管问谁，都值一个360度的大嘴巴。 可是小成现在就是冲着一百多人这样的嘶吼： “你们这群废物！怂货！还有没有站起来的？来啊？打啊！老子要买你们的老婆！草你们妈的！买你们的老婆！” 咬着牙，吼的声嘶力竭！眼泪和吼声一起飚出来！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小成从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对这一群手无寸铁的朴实村民下手，他们是那么老实、那么淳朴，知道董大震和刘振威是和文老太一起来的，哪怕村里再穷也要让孩子吃上肉，哪怕自己去别人家挤宿，也要把热炕头让给他们。 文老太来的时候，他们鼓着掌，他们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明白，今后的日子有盼头了。他们即便被董、刘两人打断了胳膊，打破了头也都不多说一句话，甚至都不要求赔偿，自己认倒霉。 可是…… 他们认为买女娃生孩子是对的，即便不是对的，也是没办法的事，关家花了钱了，那女娃就是关家的人…… 四万块钱买的！那可不就是人家的媳妇？ 现在，成堆的钞票摆在面前，文小成声嘶力竭的嘶吼：“我要买你家的媳妇！” 你们******可怜，拐来的媳妇，我买回去行不行？ …… 小成哭了。 董大震哭了，刘振威哭了，王洋、黄子铭、王思远、夏天…… 虎爷把脸转了过去，抬头看着茫茫大棱山，心中不胜唏嘘。 姜教练回身一脚踹到院子里那颗老杨树上，枝叶乱颤，黄叶纷纷落下。 云十三站在房顶上，瞪着眼睛，面沉似水。 吕奇、罗汉、哪吒、康龙、大刚、云将领还有洋火，刚刚打的凶性大发，而现在也都红着眼圈，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屋里，文老太太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这******叫什么事？为什么把所有敌人打躺下了还这么憋屈？ 挨打的村民有的在流血，打人的暴徒却都在流泪。 “呼……”小成长出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拐回来的女孩，都给我送回来，一个人五十万，放她们回家。” 声音不大，不过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五十万！关老青家的媳妇是花四万买来的！这在大棱山算是高价了！五十万，这是十倍还多的价格！五十万，这是山里人一辈子不敢企及的数字。 一地的老弱病残，没人站出来拿钱，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有点变化。 小成见没人动，车里拿了个大网兜，从地上往兜里装钱，所有人都看着他的动作，一万块钱一摞的钱捆儿，五万一刀，往网兜里装了十刀，看起来好多。网兜露着窟窿，挡不住钞票鲜红的冲击力。 小成拎着网兜，走到关老青他娘面前，钱扔到老太太脚下，转身就走！后脑勺留给康龙一句话：“松开她，让她走。” 看着地上的五十万，关老太再也没有了拼命的勇气。 “谁家媳妇买来的，把人送过来，只要我查验没错，钱就是你们的。” 这些山民就好像一群绵羊一样，没有头羊带领，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所有人都看着关老青的娘，身后两只钳子一样的大手已经松开了，老太太看着地上那么一大网兜的钞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成看这些人还犹豫，继续拿网兜装钞票，五十万现金，十几斤重，超市那种大塑料袋将将能装下，一大袋子爆米花谁都见过，可那是钱啊！ 小成拎着一网兜钱，分开人群，走到了一个敦实的黑小子面前。这小子刚刚和虎爷动手，被虎爷两根手指触在腰眼上，现在坐地上还起不来呢，看小成奔他过来了，一脸惊恐。 “吴家窑村的郭东，是不？他们说的大东，东子就是你吧？” 郭东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大致已经猜到了什么。 网兜落在郭东面前的地上，小成蹲了下来，“大东，你媳妇儿，卖吗？” 被小成当着乡亲们的面这么一问，大东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小成不用他们说话，又回去装钱，然后拎着网兜再次走进人群，“哪位是庞伟？前梁村的庞伟来了吗？” 都不需要回答，这些村民的眼神就直接把人供了出来。 庞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胡子拉碴，身上黑了吧唧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洗澡了，刚刚被小成钢管敲在脚踝、手肘上，当时就躺下了，这会儿缓了半天才算从地上坐起来，看小成那眼神都让人没法形容，又是戒备又是期盼。 “你就是庞伟？你媳妇我也想买，一会儿把她给送到这来，这钱就是你的，你甚至可以先拿走。” 钱同样堆在那人面前，小成不需要他们回答，继续下一个。 “梅林坳的老常家来了没有？”这些村民的眼神再次给他指出了方向，不过这次的目标有两个人，可见是兄弟俩。 “你俩都姓常？” 那人点了点头。 “谁家买了女孩当媳妇？” 这俩人都不说话了。 “小成从往兜里随便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到旁边一个半大孩子面前，“他俩谁家买了媳妇？” 那小孩眼睛看着钱，道：“他俩是一家的。” 那几张钞票塞进了小孩儿兜里，小成继续问：“他俩叫什么，买来的姑娘嫁给谁了？” 小成说着，又在常氏兄弟面前，从往兜里抽出了几张钞票，对那孩子晃了晃。 “他叫常云啸，他叫常云翔，他俩是哥俩，我听我妈说，他哥俩娶了一个媳妇，两人轮流睡。” 小成根本懒得评价，网兜往哥俩面前一扔，话都不说。 常氏哥俩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张嘴商量，而刚刚赚了好几百块钱的那个小孩儿，则把钱仅仅捂在胸前，远远地躲开了老常家的哥俩。 小成继续装兜，这次直接从网兜里拿出一沓钱，“还有谁家的媳妇是买的？” “我！” 这时候，人群中站起来一个人，这时进行到现在，第一次有人主动站起来的。 “我就是被卖到这里来的，你买我吗？” —————— 话说这几章，把龙套楼里的龙套都给用了，再去报名吧。趁今天还没过，祝mr.赫生日快乐。 第361章 人间荒唐事 “我就是被卖到这里来的，你买我吗？” 小成扭头看，说话的是个年近三十的小媳妇，没想到，竟然有被拐的妇女自己站了出来。 刚要说话，那女人身边坐着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挣扎着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吼道：“我不卖！” 小成眉头微皱，如果说着女子真的是被拐来的，她为什么不跑？没有人限制她的自由，都已经可以下山来到食品厂了，搭着厂里的车或者三天一趟的上山小客都能够逃出去。 或者，真是穷疯了？ “你是被拐来的？为什么不跑？” 那女人甩开男人的手，惨然笑道：“你看我男人多好，五十万都舍不得卖我，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要跑？而且……家都没了，往哪跑？我是因为家里给我订了亲，对方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我逃婚才跑出来的，虽然是被卖到这的，但帅儿是真心疼我，不打我！孩子都五岁了，我回去也得被打死，不走了。” 女人面无表情，却理直气壮。 “怎么证明？” “我叫李娟，苍山市大耳朵乡人，七年前以招工的名义被拐到这来的，和我一起被拐的女工有17个，她们都被卖到别处了，我这是最后一站，我记得她们都被卖到哪去了，你买了我，我帮你救人！” 小成犹豫了一下，“你，我买了，过来拿钱！” 有人带头，家里有被拐来的妇女儿童的，都被指认了出来，李东泉说大棱山这一片买媳妇的有11个，可是一个个指认下来，竟然有十四个之多！ “回去，把人领到厂里来，交人，拿钱！人钱两讫！我等你们。” 食品厂大门哗啦啦的敞开，大多数人都没离开，只有十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往山里走，这些都是回去“卖老婆”的。 14个妇女，地上则是14个网兜，之前小成一个个扔到了那些“买主”的面前，现在有人给送了回来，要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小成也不拿，就那么随意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扔在地上。有人家里来了两个，一个回去接人，一个在这守着，也没人拦着。 14个网兜，一共是700万。 有钱，任性。 不光山里的山民看得傻了，就连虎爷、姜爷，甚至连云十三都频频咋舌，几天没见，这小子怎么这么有钱？ 不少山民都后悔，上次燕婶儿介绍那丫头的时候，自己家怎么没咬咬牙把人留下？ 小成又爬到了房顶上，这里看风景最好。 山风阵阵，落叶纷纷，可怜之人，可恨。 躺在躺椅上，看着淡蓝色的天空，几丝被风吹乱了的白云。山里的绿色越来越少，天气渐凉，也日渐萧索。太阳从东边一点点的往头顶上走，渐有日渐中天之势，可是即便是中午，也感受不到多少暖意。 下面奶奶和李东泉的媳妇拿着纱布给那些受伤的村民包扎，大部分人的伤都不算重，在小成、虎爷、姜爷等人手下倒下的一会儿都起来了，就是盗门五小和康龙哪吒那些家伙手下没分寸，把好几个人都开瓢了。 挨打的人默默的流血，也不说话，现在打人的，也都很沮丧。 小成不想说话，所有人都不想说话，流着血的默默的流血，流着泪的默默的流泪。面前一大网兜钱的，不知道心里是不是高兴，沉着脸的小成，也不知该怨谁，该恨谁。 一张试卷，小成轻轻松松在三五分钟内做完。一道计算题，小成的速度比计算机还要快。 只要有解，只要有明确的答案，一切都不是太难。 可是这世间的是非对错，恩怨情仇，真的有解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说天地是不是有人格，即便它们想“仁”，又真的能分得清谁对谁错？ 前梁村的彩云第一个被领了回来，皮肤黝黑，粗糙，眼窝深陷，甚至都看不出多大年纪，女人怀里抱着个六七个月大的孩子，被子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她“男人”她领着到了房檐下，抬头看文小成。 “女人，我带来了，不过这娃是我钱家的种，不能让你们带走！” 那女人目光呆滞，“你是来救我的？” 小成从房上跳了下来，站到女人面前，默默点了点头。 那女人一把把孩子塞在身旁那男人怀里，然后就走到了小成的身后，生怕出什么变故，甚至连看都不看那孩子一眼。 小成暗叹一声，“到那边，登记姓名住址，让她给家里打电话，只要证明她是被拐来的，你就可以拿钱了！” 在库房前面，一张桌子搬了出来，李东泉坐在那里负责登记，旁边黄子铭拿着手机打电话，联络被拐妇女的家人。只要和家人联络上，就先安置到屋里，有文奶奶带着厂里那些女工在这照顾着。 一个个怯生生的姑娘被她们的“丈夫”领进了厂子，很多人都是这些年来第一次下山，都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又一位妇女被带到小成面前，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倒是不难看，她“丈夫”脸红脖子粗的不好意思说话，毕竟是“卖”媳妇的事，最后支吾道：“这是我婆娘。”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被卖到这多长时间了？” 那女人像是听不懂话一样，冲小成傻笑，身旁那男人解释道：“我婆娘脑子有点不灵光，她是大前年我买回来的，燕婶儿给牵的线。” 小成一脚踹在那男人的小肚子上，然后骑上去抡圆了一通拳头，三拳下去，血就溅了一手。旁边的人赶紧过来把人拉开，一个老头过来解释道：“他叫党勇，是我侄子，这傻婆娘买来就是傻的，便宜，才花了八千块，这村里人都知道，不是他逼疯的。” 小成面沉似水，这才松了手，那男人被打的满脸是血，却一句怨言都不敢有。 “她联络上家人钱才能给你，吕奇！他那份钱不给！” 一说不给钱，党勇这才急了，“你不给钱，我婆娘也不能给你留下！走！跟我回去！” 刚要伸手拉人，小成反手一个嘴巴子，抽在他脸上，“你以为我这跟你公平交易呢？我能买你老婆，也能抢！” 这个嘴巴子算是把党勇打醒了，他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位是恶人，觉得委屈，又不太敢来硬的，捂着脸往地上一蹲，半是哀求道：“你不能欺负人呐，她脑子不好，可俺们家也没亏待她，你就是给俺五十万，俺还有点舍不得呢！不信你问问她，俺是她男人不？” 小成指了指蹲在地上的党勇，回头问那个傻女人：“他是你什么人？” 那傻婆娘被刚才小成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吓呆了，这时候才回过味来，扑上去就抓小成的脸，“你打……打俺男人，俺和你……拼了！” —————— 山风阵阵，落叶纷纷，可怜之人，可恨。这样的词句，一千字才卖5分钱，看个正版，贵吗？ 第362章 嚎啕大笑 小成碰了碰脸上被抓破的伤口，摇头苦笑。 人间荒唐事。 十四个被拐来的女孩，一个个都被领了回来。人齐了，小成给十三爷一个眼色，云十三拿起电话，不一会儿就听山下警车呼啸。 甭管是拿了钱的还是没拿钱的，都傻了。 怎么还报警？ “姓文的！你骗我们？” 刚才还蔫头耷拉脑袋的村民顿时炸了，指着小成气势汹汹，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小成一声冷笑，再次拿起手机做的扩音器道：“骗你们？我只说买你们老婆，可没说不报警啊！我良心发现，觉得不能买卖人口，所以决定向警方自首，并且作为污点证人指证你们，你们刚刚把这十四个女人卖给了我，我是‘收买被拐妇女罪’，‘你们是贩卖妇女罪’！咱们谁也别笑话谁，我们都是混蛋！” 小成笑的丧心病狂，这些山民一个个都傻了眼。 王洋和云十三两人对了下眼光，表情里的内容是：这孙子真损，连山民都坑，我就知道他的钱没那么好拿！ “人贩子可恨，你们这帮王八蛋更可恨，没你们买媳妇传宗接代的风俗，人贩子怎么会那么猖獗？把女孩关在小黑屋里不见天日，糟蹋人家好几年回头转手再得一笔钱，你们想得美！我早就说过，你们******都该死！都该断子绝孙！” 那十四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想要拼命，可是刚刚一百来人都没打得过人家，而且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小成肆无忌惮的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笑得很多人都想哭。 “收买被拐卖妇女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没有虐待行为，不阻碍对其进行解救的，可以从轻处罚；按照被买妇女的意愿，不阻碍其返回原居住地的，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小成朗声作者普法宣传，说完一笑：“我买来十四名妇女，并无虐待，而且不阻碍解救，还不阻碍其回家，再加上自首情节，估计最多也就是缓刑，对了，我还未成年，连刑事处罚都没有，最多是批评教育，能以这么小的代价把你们这帮王八蛋拖下水，我真是太开心了！哈哈哈哈！太开心了！” “收买妇女只判三年以下，我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这群王八蛋？现在你们是售卖妇女，五年以上！老子花50万也要让你们判重刑！” 小成笑得丧心病狂，不过身边的那些朋友都明白，他的心里在嚎啕大哭。 其实，他们也有点想哭。 被解救的那十四名妇女里，一个人走了出来，仰头对站在路虎上的小成道：“我叫马篆荷，我们不要钱了，别抓我男人！” 这位马篆荷是十四名被拐妇女中年级最大的，已经四十多岁了，大儿子都上了初中，被卖到大棱山十五年，剩下三子一女，最小的女儿已经满地跑了，之前登记时，那小姑娘一直拉着母亲的衣角。 已经和她的家里联络上了，她的确是被拐来的，没错。 “我的确是被卖到大棱山的，家里兄弟姊妹多，我年纪不大就出来打工，被人贩子拐到了这里，不过这十五六年，娃也有了，不想回去了。俺男人不想卖我，是我贪图你那五十万，准备让俺男人拿了钱，我回趟娘家再回来，现在俺们不要钱了，你别抓我当家的！” 说着，这女人跪了下来。 小成面沉似水，纵身从车上挑下，也不搀扶那女子，反而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别看你是受害者，你也该死，知不知道？” 如果没有你忍气吞声，让旁人看到买媳妇的好处，后面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买女人传宗接代？ 沉默也有罪！ 人活的连魂儿都没了，我叫不醒你。 “带着你男人，滚！”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刚刚叫李娟的那个泼辣女人也站了出来，“文小成，刚才我可是自己出来的，自卖自身，不关我男人的事！大伙也听到了，我男人说了不卖！你要是想坑害我们可不行！” 小成笑了，这次是真的有点开心的笑了，“咱俩约定的事还算数，这钱我也不往回拿了，一会儿警察来了，这50万算做悬赏，你说有17个被拐妇女，你配合警方，能够解救一个，我奖励3万，要是17个都被你救出来，除了这50万，我再多给你一万！” 张娟小脸一扬：“一言为定！” 小成点了点头。 张娟满意地一笑，去人群里找自己的丈夫，道：“权帅，在家等我些日子，我出去给你挣钱去！” 十四个被拐的妇女，里面有两个不想回家，甚至还和买他们的人有了感情…… 这时候人群中又站起个汉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前面，指着小成的鼻子问道：“你说你收买妇女罪，我们贩卖妇女罪，那就是说，你五十万买女人的事情认投了？” 小成点了点头，“对！五十万是你的，你女人是我的！” “你认，我也认！买媳妇的事我认，刚才卖妇女我也认！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沈明也不是怂包！说好了，这五十万是我的了！” 沈明说完，拎起自己手里那装着五十万的网兜，奔被解救的那十几名妇女就去了，罗汉上前半步一拦，沈明也不争执，隔着罗汉的大手冲人群里叫道： “媛媛，你是大学生，嫁给我个大老粗，是我对不住你，该犯什么罪我顶着，这五十万就算俺给你赔罪了！念在夫妻一场，你别恨我！” 人群里，叫陈媛媛的那女子捂住了嘴。 “文小成，你说出的话来，别当放屁！这钱现在是她的了，什么贩卖妇女的罪，我扛了！” “好！算你是个爷们儿！这钱是她的了！” 让女方得50万，代价是三年以下变成五年以上。 警车呼啸，盘山公路上已经清晰可见了，从那里开上来，最多不用20分钟。 现在，主动权掌握在那些被拐的妇女手里，像是张娟和权帅，两人可以轻轻松松的置身事外，马篆荷心甘情愿的跟着买了她的男人，也不至于让男人身陷囹圄，可是其他人就不行了。 收买妇女罪只是最基本的，如果过程中有强尖、虐待、侮辱等行为还要多罪并罚！明摆着，小成那50万，他们是拿不走的，此时倒不如学沈明一样，索性仗义一回，补偿一下女方！全一下夫妻情分不说，还能落个好，有没有虐待，有没有限制人身自由，包括后来如何量刑，都是人家受害者一句话的事。 剩下十二家，十二个男人，其中十一个都纷纷表示要把50万给女方作为补偿，迟迟不说话的只有一家。 关老青。 —————— 秃毛笔，偃月刀， 笔落处，画不出秋风瑟瑟， 刀光舞，劈不开大棱山高。 有心成一曲春光好， 却只见落叶纷纷草木萧。 长歌当哭，嚎啕大笑， 哭哭笑笑，颠颠倒倒。 刀沉马快，廉颇未老， 可这秃毛笔上，还有几根毛？ 第363章 罪人的母爱 关老青的老娘面前放着一个大网兜，里面一万一捆的钞票有50捆！ 老太太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以前为了给儿子买个媳妇，一罐子腐乳娘俩能吃一个月，直到近些年李厂长把食品加工厂办了起来，让山里的红果有了销路，日子才算好一点，才攒下给儿子“娶媳妇”的四万多块钱。 老太太低着头，不发一言。 只是这时，山上后梁村来人了。 齐勇和齐林哥俩抬着担架下了山，担架上正是关老青。 天还没亮的时候，关老太太就去山前山后的各村串联，招呼相亲帮着救人，而关老青被云十三打断了腿，躺在家里一个人没人管，还是齐老爷子招呼相亲把人抬到了炕上，平时齐老爷子也算是个赤脚医生，十里八村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来后梁村找齐大爷要个方子，有时候直接要一副发汗的药，大多时候就挺过来了。 能给人治病的就叫医生，可是医生不见得什么病都能治。 跌打损伤，简单的接骨齐老爷子也行，给关老青简单处理了一下，打上夹板固定，这才让齐勇齐林哥俩抬着去医院。毕竟腿是支撑身体的，如果处理不好，即便今后康复了，也容易跛脚，还得去红山市的大医院。 刚把人抬下山，就看见食品厂的这一幕，动手行凶的人又哭又笑，而一二百山民堵着厂大门。关老青本能的以为是大棱山的乡亲们又一次在逼宫，所以让齐家哥俩停了下来。 “小勇、小林，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你俩也好歇会儿，在厂里讨口水喝。” “嗯。” 进了厂里，关老青就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了，乡亲们垂头丧气，还有好几个头上缠着绷带，脸上粘着橡皮膏。哥俩抬着担架往里走，大家伙则让开了一条路，露出人群前面的关老太太。 老太太面前，一个大网兜，全是钱！ 上次逼宫文奶奶的时候，文老太太提出过用钱解决，她五万，尹秀娟也出五万，可是燕婶儿不同意，现在怎么回事？价码已经涨到这么多了？ “娘！” 关老太太面色苍白。 文小成一阵狞笑：你可来了！ 你们所有人都该死，包括关老青！ 大棱山，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全都是帮凶！ 十四家买了被拐来的妇女，却有大棱山上百户山民一起来逼宫要人！明显和人贩子有勾结的燕婶儿，被这些乡民们待若上宾，甚至是成为了主事人，大家为其马首是瞻，为什么？ 因为没买媳妇的人，一样准备买，想要买！他们羡慕着先“富起来”的那些人，期待有一天攒够了钱，也能像他们一样，买个媳妇传宗接代！ 大家不敢得罪燕婶儿，因为这些山民有求于她！山民们想要传宗接代，想要女人，而燕婶儿则给他们“供货”！ 罪恶市场的根源就在于此！ 大棱山无好人，你们都该死！虽然可怜，但更加的可恨！ “娘！这是怎么回事？大家这都是怎么了？”关老青还不明所以，但看周围的乡亲们一个个鼻青脸肿，而且别的村买来的媳妇都在厂大院那边站了一排，隐约觉得事情不大对。 关老太太知道今天的事也难善了，也不理儿子，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到文小成面前，冷着脸道：“文家后生，好手段啊！” 小成看着眼前这位老太太，六十来岁，瘦小枯干，但似乎骨头缝里都有一丝不服输的劲头，老，穷，或许除了买媳妇这件事，她绝对算得上是个好人，只是…… 小成只能不停地回想起尹秀娟像狗一样被锁在窗栏杆上的样子，才能保持心中的那股恨意不化为怜悯。 “刚才那些人都和你说了，卖媳妇的这笔账，你认不认？” 小成点了点头，“我说话算话，50万是你的，人是我的，我担收买人口的罪，你担贩卖人口的罪！下地狱，咱一起！” 老太太挺直了佝偻的身躯，继续道：“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刚刚大伙可都看见了，收钱的可是我，我儿子是刚刚到这的，贩卖人口的事情，可和我儿子没关系！” 小成早猜到老太太是这个心思，也不点破，冷笑道：“就这么把你儿子的媳妇给卖了，不用和他商量商量？” 老太太一仰头，“不用商量，当初买这个女娃也是我的主意，我出的钱！” 小成微微点头，“那这么说，限制其人身自由，对其进行侮辱虐待也都是你一人所为了？” 佝偻的老太太胸脯拍的啪啪响，“对！就是老太太我干的！我儿子孝顺，什么都听我的，打官司，老太太我陪你去！” 小成不理老太太，走到担架旁，蹲下身问关老青道：“收买妇女，三年以下，贩卖妇女，五年以上，还有限制人身自由、侮辱虐待、妨碍救援等恶劣情节，预计量刑会是十年以上，你妈快七十了，她身子骨怎么样？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 关老青还处于震惊状态，他刚刚反应过来，现在根本不是乡亲们在逼宫，而是眼前这个半大孩子把全大棱山的人都给设计了！买来的十几个小媳妇都被解救了出来，甚至那些“买家”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 现在显然是自己的老母要替自己抗罪！ “青儿！别中了这小子的奸计！本来给你买媳妇就是妈的主意，打官司我去，看他们能把老太太怎么样！” 小成笑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也不会怎么样，无非就是坐牢而已，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现在监狱的条件都提高了，吃的恐怕比你家里还要好一些，同样是关起来，人家还有放风的时间，而且不会把人脖子上拴着铁链，像狗一样拴在窗棱上！更不会有个男人骑在她身上给她侮辱！” 小成说到这，扭头冷冷的看着关老太太：“老东西，让你坐牢都便宜你！” 关老太脸上微微变色，嘴里仍不服气：“官司我去打，法院毙了我我也毫无怨言！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怎么样？” “老东西，别高兴的太早，想替你儿子顶罪，没关系，可以！不过我的给你做做普法宣传，《刑法》第二百四十一条：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强行与其发生性关系的，依照本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的规定定罪处罚。《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也就是强坚罪，情节恶劣，可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也就是说即便你替他顶了买卖人口甚至限制人身自由、侮辱虐待等罪行，他仍然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你十年，他十年，一个男监，一个女监，十年母子不得相见！这才是你们应有的报应！” —————— 昨天在qq上、书评里都有人提出了质疑，说花50万买媳妇的情节虽然看起来爽，但这样处理是不公正的，我很欣慰啊！不拿钱做饵，那些被拐妇女解救不出来啊，人家深山里一藏，根本没法找，即便是李东泉才知道其中的11个，而实际有14个。 有一种公道，自在人心。 第364章 联合行动 凉州省公安厅厅刑侦总队打拐办主任许世涛现在是忧喜参半。 一举解救14名被拐卖妇女，另有多名收买妇女儿童的犯罪嫌疑人自首，甚至还抓获一名犯罪集团的联络人，这一场功劳，无疑会让他在省厅里的地位再上一个台阶，哪怕是平时说话，底气也会足了很多。 只是，这件事透着那么诡异。 一般负责国家安全，神秘的不能再神秘的十四局为什么要和他一个普通的打拐办主任“联合行动”，甚至方式是如此的不正式，在接到电话的时候，老许甚至以为是恶作剧！ 如果不是申请省厅对对方的身份进行核实，他根本连回应都不会回应！ 早上七点，对方称得到情报，被拐卖妇女在红山市，让凉州警方到红山市汇合，展开联合行动。 等到了红山，对方发来信息，情报显示，被拐妇女在棱山坳镇，请凉州警方前往棱山坳，这时候已经把第一位被拐的女孩解救了出来，并且传回了照片。 尹秀娟，家属报警提供了女孩的照片，对上了。 之后，便没了消息。 直到下午一点，这才接到了十四局联络人员的电话：一共有14名被拐妇女被解救，另有收买被拐妇女的犯罪嫌疑人要向警方自首…… 在凉州省的管辖范围内，一个小小的大棱山竟然藏了14个被拐的女孩！这让他这个打拐办主任颜面何存？对方说是联合行动，显然是要全凉州警方的面子，分自己一份功劳，这个人情许世涛当然明白了。 这个姓云的老弟会办事，值得交！ 省打拐办公室一辆车，省刑侦大队派了两辆车，一车武警，一车空车，这是为了拉被解救妇女的。红山市公安局，棱山坳镇派出所也都有车过来，一路上是浩浩荡荡。 当然，省打拐办一个想法，市公安局是一个想法，前几天刚刚接到报警去解救尹秀娟的棱山坳派出所更是另外一个想法。 几天前人家报警，棱山坳派出所还说当事人是报假案，还对人家批评教育呢…… 车队绕着盘山路，一圈一圈的上，又一圈一圈的下…… 鸿运滚滚食品厂，远远就看见厂子里聚满了人。 棱山坳派出所的所长董佳富一看心里就是一翻腾，这么多人，怕是整个大棱山的村民都到了吧？ 许世涛也是一皱眉，看这架势，是村民妨碍解救，两方面对峙上了？云十三说已经控制了局势，难道是蒙自己？这都是小事了，但愿来得及，可不要出什么大乱子！ 车子走进，这才发现，双方并没有起冲突，至少目前没有。 只是好多山民脑袋上缠着绷带——这应该是旧伤吧，厂子里那些人身上都没带伤，应该没动手。 那前面怎么还有个担架？ 看到警车进厂，云十三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过去和带队的许世涛握手，“许队，辛苦了！” 这时候老许才发现，人家十四局的人的确是控制住了局势，虽然有一二百村民，但一个个神情委顿，跟斗败的公鸡一样，根本没有两相对峙的架势。 既在公门内，必定好修行。别看对面这位云十三年纪轻轻，但人家毕竟是中央的人，而且十四局的规格是和公安部平级的，甚至在某些方面，权限比公安部门还大，对人客气点总是不会错的。 更何况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 “您说哪里话，我们这只是刚刚赶到，还是多亏你们顺藤摸瓜，将这些被拐妇女解救出来啊！” 云十三挤挤眼睛，“你们解救的，你们解救的，这里的事基本上都结束了，一会儿你们警方收编就好了。” 许世涛先是惊讶，再是惊喜，然后赶紧恢复平静，摇头道：“我们姗姗来迟，怎么敢抢兄弟单位的功劳呢？您能在行动之前通知我们配合，这已经让我们很感激了，其实我们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案情……” 不清楚案情的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对方能够介绍一下，之后老许在决定这个功劳怎么处理。 打拐根本不是十四局应该管的事情，送个顺水人情给自己也不是没可能的。 云十三欲言又止，最后道：“许队，这样吧，我给您介绍一下我老大，今天的行动都是他策划的。” 言外之意，篓子也是这孙子捅的，这个锅我不背。 云十三是十四局的侦查员，他口中的老大，应该是十四局的领导了，在哪？ 许世涛顺着云十三的手看过去，就见一个最多只有十七八的小伙子冲自己笑，他们领导竟然这么年轻？ 老许热情的上前握手，回头和云十三道：“你们领导还真是年轻有为啊！不得不服！”说罢正面文小成，自我介绍道：“凉州省公安厅打拐办主任，许世涛，叫我老许就可以了！” 小成眨么眨么眼，想了想，最后直说了三个字：“文小成。” 老许心中了然，十四局被誉为华夏最为神秘的部门，神秘到只有一个代号，具体干什么，有多少人，什么级别，什么任务都是秘密，外界猜测这个部门可能和国家安全有关，可也都是捕风捉影，这也难怪，人家需要保密，不方便透露自己的职务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这是误会。小成实在是没有职务可以介绍，告诉人家自己是圣西斯国际学校要毕业还没毕业的学生，这好像有点不像话。所谓千兆会的会员，在人家这只是个不被认可的非法组织。 老许十分热情，握着小成的手都不愿意松开，“文老弟，这次能够解救这么多被拐妇女，你们实在是做了一桩大功德啊！没说的，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等办完了公事，得让我好好做一回东道！到时候你可不能驳我面子啊！” 小成都不知道怎么和人说了，只能道：“咱先聊正事，先聊正事。” “对对对，先聊正事！我们先去看看被解救的妇女吧！” 十四个被解救的妇女，包括他们的登记资料都转交给了警方，像是马篆荷，和收买者已经自愿结成夫妻，警方也就没有解救的必要了，她男人其实也构成了收买妇女罪，但这时候就没办法追究了，否则女方一瞪眼，不承认被拐卖过也没辙，虽然是刑事案件，这种情况只能民不举官不究，这样马篆荷还可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在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会有帮助。 王娟的情况也比较特殊，同样的，也不宜追究其丈夫的违法行为了，而且王娟这姑娘有心眼，把之前拐子贩卖人口的落脚地点都记了下来，可以提供非常有价值的线索，人家配合警方行动，当然不能再抓人家老公了。 “其余这些人都涉嫌收买妇女罪，准备自首？” 小成补充道：“不光是收买妇女罪，还有贩卖妇女罪！” —————— 舒缓一下吧，九浅一深，现在是浅的章节。 第365章 顺便自个首 “他们还卖？”许世涛迷糊了，这些山民不都是买媳妇的吗？他们也拐卖人口了？ “倒是没拐，不过他们又把媳妇给卖了，不就构成了贩卖妇女儿童罪了吗？” “又卖了？你是说这些被解救的妇女又被他们的‘丈夫’卖了一手？” 小成萌萌的点头，“是啊！” 法律规定，收买妇女再次转卖，按照贩卖妇女儿童罪进行处罚。 “卖给谁了？” “我啊！”小成无辜道。 打拐办主任许世涛，还握着小成的手没撒开，脸上热情的笑容都没下去就僵硬在了脸上，“你说什么？” 有人说话就爱先拉个高腔，比如说：我啊！这些年见得事多了如何如何…… 所以老许还等着小成那下半句。 然而，下半句没有了。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 “你前面那句是？” “前面那句是‘是啊’。” 许世涛想了想，还是没能明白，“你是说这些人把妇女又转手卖了……” “对，我刚才说，‘是啊’。” “之后我问的是卖给谁了。” “我说的是：我。” 说的真明白，可是许世涛是真不敢明白！ 小成只好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这些妇女的买主，是我！他们这些家伙把‘媳妇’又转手卖给我了，这次明白了吗？” 这次许世涛好像明白了，不过他不会继续聊了。 和人聊天，人家要说我买了个什么什么东西，一般话题都会转移到这件东西上，比如说贵不贵啊，哪买的啊？用的怎么样啊？好的话我也买一个之类的。许世涛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公式没法往上套。 你买的这些媳妇贵不贵啊？哪买的啊？用的怎么样？舒服不？舒服的话我也买一个…… “对了，许队，我顺便自个首。” 这不怪人家许世涛，只怪小成太奇葩了。 “《刑法》第二百四十一条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对被买对象没有虐待行为，不阻碍对其进行解救的，可以从轻处罚；按照被买妇女的意愿，不阻碍其返回原居住地的，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我既没有虐待行为，又不阻碍解救，还按照妇女意愿不阻碍其返回原居住地，符合从轻处罚的条件，另外加上刚才的自首情节，应该能争取到缓刑吧？” 老许握着的手还没松开，不过这时候本能的回复了一个“啊”字。 “对了许队，我还未成年，是不是可以免予追究刑事责任？” 未成年？十四局竟然招募未成年人？等会！这小子是十四局的吗？ “文小成，你还未成年？” 小成点点头，“十五周岁。” “十五周岁就加入了十四局？”许世涛三观都要崩溃了。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十四局的了？” 老许都要疯了，“不是十四局的人说你策划这次打拐行动？” 小成挤了挤眼睛，“这次行动，不是你具体策划的吗？” 这句话过后，一切都不重要了，许队眯着眼睛，表示很有兴趣听听具体的意见。 “我奶奶被聘到这家鸿运滚滚食品厂来当技术顾问，在工作期间，发现了大棱山山区存在着买被拐妇女当老婆的恶劣犯罪行为，她老人家及时报警，可是山民提早察觉，将被拐妇女转移，让警方扑了个空。” 这些都是事实，无需点缀。 “之后，你们打拐办联合当地警方，积极部署，研究对策。大棱山地势偏僻，道路复杂，当地民风彪悍而且贫穷、愚昧、落后，解救任务异常艰难！上山只有一条路，警方出动难免打草惊蛇，山民们像防鬼子进村一样防着警方，一旦走漏了消息，不但劳而无功，更有可能让被拐妇女陷入危险之中！所以，你们设计了一个相当大胆的计划！” “有多大胆？” “演戏！警方配合我，以私人恩怨为名，演了一出引蛇出洞的戏！由文老太太的孙子出面，联合汉东省散打特训队的教练队员及一干热血青年扮演黑社会，夜里抢回了被拐女孩尹秀娟，并引发了和山民之间的冲突——我说的一干热血青年是指刑满释放人员！” 扮演黑社会？你们是本色出演吧？ 解救被拐妇女的英雄，这个荣誉给散打特训队比较合适，今后如果在能在擂台上出点成绩的话，吕奇和王洋这俩货也能多吸点粉，毕竟运动员不能当一辈子，今后最好能够功成身退，跻身影视圈。功夫明星也是不错的选择。 丁丝娜那边还有个剧等着呢。 而秀才装饰的这帮兄弟，只能那一面锦旗了，虽然只是个荣誉而已，但对于刑满释放人员来说这也是个不小的肯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扭转人们对刑满释放人员的刻板偏见。 听见“冲突”两个字的时候，许队就有点不祥的预感。 “我看不少山民身上带伤，还有好些头上缠着绷带，不会是你们的杰作吧？” 原来以为十几个人不可能是这么多山民的对手，不过如果是散打队和一帮刑满释放人员扮演的黑社会的话……这战绩也不是没可能。 甭说是山民了，就是真黑社会也给平了。 “对，都是我们给揍的！” 许世涛满头黑线，怪不得找我们来兜底呢。 “这个就不用单独提出表扬了，总之我们圆满的完成了警方的解救计划，一切都很顺利，不过我扮演黑社会的时候过于入戏了，这才出了岔子！” 小成就跟说评书一样，弄得老许也十分想知道出了什么岔子。 “岔子出在我身上，我见被拐妇女个个貌美如花，竟然起了色心，把这十四位被拐妇女从他们的手里又给买了回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等到交易完成后这才良心战胜了色心，决定向警方自首……” 老许看了看“貌美如花”的那些被拐妇女，结合小成的那句色心，有点想吐。 那位四十多岁的大婶儿，看意思比你奶奶也小不了几岁吧？那里面还有个傻子，口水稀里哗啦的……你貌美如花，你还良心战胜了色心，你哪怕良心都让狗吃了，也会不战而胜的好不好？ “小成，你为打拐所做的贡献我们警方心里有数，我也知道，你说为的买回被拐妇女，只是为了解救他们，这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不构成犯罪，而且有功！” 小成摇了摇头，“功劳什么的我不在乎，700万我都花了，难道还在乎什么虚名？必须是因为我起了色心而买了被拐妇女，我认收买妇女罪，他们就是贩卖妇女罪！我就是背上个罪名也要拉他们下水！” —————— 来点轻松的调剂一下。 第366章 流泪指控 “我就是背上个罪名也要拉他们下水！” 看小成那样子，老许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何必呢小成？他们只是愚昧无知而已！我从事打拐工作已经七年了，这些偏远山区都还是传宗接代的旧社会思想，觉得买媳妇生娃是天经地义的，说实话，以前我们在别的地方，能把被拐妇女解救出来就是功德一件了，顺藤摸瓜抓住拐子，更是大快人心，而这些买媳妇的山民，甭说没法抓，其实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成微微叹气，“我和这些家伙无冤无仇，他们死不死其实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是许队，你没想一想，如果没有人买，那些拐子谁还会拐卖妇女？或许在公众看来，那些拐子更可恨，可是你去问问那些被拐的妇女，他们心里更恨谁？” 是谁把她们关在小黑屋里，终年不见天日？ 是谁强迫她们发生关系，甚至还有怀孕、生孩子…… 是谁对她们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和虐待，迫使她们屈服，把她们像狗一样拴在屋子里……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如果不严惩，将来大棱山还会出现这种事，哪怕打掉一个拐子集团，还会出来新的，我必须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谁敢买女孩当媳妇，我不但让他断子绝孙，还让他家破人亡！” 拐的可恨，卖的可恨，买的同样可恨！ 愚昧可以，落后可以，无知也可以！但这不是犯罪的借口！把一个女孩关在暗无天日的小屋里，像个畜生一样，这种行为根本不需要多少知识多少底蕴去鉴别，只要有最基本的人性，最底线的良心就知道这是犯罪！ 穷升奸计，富涨良心，他们的确比大多数人活的艰辛，但这绝不是迫害别人的理由，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这种事情都不可原谅！ 所谓人人平等，指的是法律地位上的平等，在某些方面是绝对不会平等的，有的人高尚的值得人仰望，有的人卑劣的让人唾弃！ 贫穷并不可耻，因为这个社会的财富分配并不是那么公平。 弱小也不可耻，因为强大需要一个过程，而且每个人的天分也不尽相同。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你们这群混蛋就是最为卑贱的下等人！不是因为你们贫穷落后，也不是因为你们无知愚昧，而是因为你们自私！卑劣！残忍！ 大棱山上无好人！你们都该死！ 十四个被买来的女人，这是大棱山无法撕下去的可耻的标签，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人们，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如此卑劣的事情，这里的人，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不惜牺牲14个女孩的幸福和自由！ 没有人是无辜的，哪怕是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沉默者，沉默也是帮凶！ “一定要严惩。”小成坚决道，“这种罪恶无法姑息，犯罪的成本太低，会让他们继续买媳妇，人贩子继续有市场，有舞台！买媳妇的，一定要让他们家破人亡！” 让他们下地狱，我不惜送他们一程！ 老许微微点头，说的很有道理，打拐屡打不止，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有人买才有人卖，有需求才有市场，山里人买媳妇一点顾忌都没有，甚至如果不是小成过来破局的话，这些女子可能一辈子都解救不出来。 依法严惩！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流程全部由警方负责，14名被拐妇女先上警车一一接受警方闻讯，做笔录，联络家属。之前李东泉已经和家属都联系过，所以暂时协助警方做些工作。 而来到厂里的山民，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刚才参与打架的，都没让走，食品厂就开起了“公审大会”，虽然公安机关并没有审判权，但也要做做样子，主要为了起到震慑作用。 第一个被带上铐子的是文小成，当然，这也是小成强烈要求的。 “文小成，你涉嫌收买妇女罪，请和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小成高高举起带着手铐的双手，朗声答道：“我刚刚已经向许队自首，请求作为警方的污点证人，指证贩卖妇女给我的犯罪嫌疑人。” 小成的话，站得远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而近处的人，可以看到小成眼里的热泪。 虎爷、云十三、王洋、吕奇……一个个的，心里甭提多不是滋味了。 当然，心情最复杂的是文老太太，心中百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悲。 孙子长大了，这才是男儿的担当。 第一个被指证的是沈明，也就是那个把五十万给了自己被拐来的那个“媳妇”的汉子，小成红着眼圈，指着沈明道：“沈明，刚刚我出了5000块，然后你就把被拐来的妇女陈媛媛卖给了我，这事你承认不承认？” 沈明刚才汉子，现在也不示弱，一拍胸脯：“没错，我卖给你了，钱我给花了！” 那50万的大网兜，现在就在陈媛媛的手里拎着，所有山民都看见了，没有人说一句话。 拎着大网兜的陈媛媛被带了过来，警方一项项询问，这个人有没有虐待你，有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有没有强迫你发生关系等等。 陈媛媛眼睛死死的盯着沈明，两人眼神里的内容难以读懂…… “没有。” 一直是硬汉做派的沈明，此刻眼圈也红了，“媛媛，我对不起你！”说完，把双手伸到身旁警察的面前，让那位警察给他上了警具，头也不回的上了警车。 陈媛媛也呜呜地哭了出来。 第二个。 小成满眼泪痕的把手指向了庞伟，“他！他也把老婆卖给了我！” 庞伟胡子拉碴的，气质上就比沈明差了一大截，不过此刻也拔直了腰板，“我认！” 身后的警察想押他上警车，他挣扎道：“等等，等等，我想和俺婆娘说句话！” 身后的警员把目光投向许队，老许又看了看小成。小成微微点头，这时候让人家说一句话并不过分。 “彩云儿，我之前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那个叫彩云儿的女人感觉有点怕他，那眼神儿都怯生生的。 “我犯的罪，我偿，不过咱的娃是无辜的，我去蹲大牢了，娃不能没人管，我就是该千刀万剐，那娃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把这孩子拉扯大，你一辈子是我庞家的恩人！” 这汉子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媳妇”面前，倒是把叫“彩云儿”的那女人吓了一跳。 在重男轻女的大棱山，男人这一跪的分量可着实不轻。 庞伟被拷上了，孩子在邻居大婶那抱着，听这话彩云才出来，过去把孩子重新抱在自己怀里，再抬头看那个男人，眼神也有点不一样了。 “梁彩云，他在你被拐卖期间是否对你进行了侮辱虐待、限制人身自由等行为……” “没……没……其实大伟也不算坏人，就是脾气不好……”说这话，这女人也哭了起来。 庞伟跪在地上，仰起头，两行热泪顺着腮边落下。 下一个！ 小成咬着牙，指着郭东、常氏兄弟…… 你、你、你！你们这群王八蛋！ 所有人的问题都一样，“他说的情况是否属实？他是否对你有过虐待、侮辱、限制自由……” 所有男人的答案也是千篇一律：“属实，我认罪！” 女人，不管之前受到了怎样的折磨，这时候也都说了“没有。” —————— 不瞒各位说，我这书写着写着，不知不觉就奔着诺奖去了，唉，你们说我一个写网络小说的，写这么深刻干啥？ 第367章 罪山崖 一个个指认，一个个控诉，在小成指控的“外力”作用下，仇恨被发酵，而昔日朝夕相处的感情却一点点显露出来。 心理学上有一个现象叫“斯德哥尔摩效应”，也叫做人质综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善良的人们更愿意选择原谅。 在看到他们宁愿身陷囹圄也要给自己补偿的时候，这些女人也都心软了，甚至有一位妇女当着警方的面说出了“你要是答应以后不打俺，俺还愿意和你过”这样的话来。 哪怕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谅解也要比仇恨好。 人间大喜大悲，莫过于此。 现场哭声一片，男人、女人，被害者、犯罪者、旁观者，甚至有不少来办案的警察也都红了眼圈。 打拐这么多年，这种场景还是头一次见。 法律惩罚的是肉体，可是现在这种仪式性的过程，拷问的是灵魂。 除了两位自愿结合的，剩下12名被拐妇女，一一和他们的“丈夫”对质，按照顺序，现在到了党勇这里。 小成看了看党勇买来的那位傻媳妇，摇了摇头，指着之前还被自己打过一顿的党勇道：“他只是收买妇女，并没有卖老婆，他和我没关系！” “姓文的，你想翻脸不认账吗？刚才咱们可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婆娘你都领走了，你想赖账？” 小成往前走了两部，强笑道：“你宁愿做五年大牢，也想让你那傻婆娘得那50万？” 党勇咧着嘴苦笑一下，“五十万呐，我就算过十年苦熬苦干，连蹲大狱都不如的日子也挣不回来啊！我那个婆娘脑子不大灵光，以前在家里也不受待见，要是没点钱，她活不下去啊……” 小成微微点头，走到那傻女人面前，那女人一脸惊恐，以为小成要来打她，赶紧往文奶奶身后躲。小成笑了，伸手从她头上摘下来一个土里土气的红花样式的头饰，转身回到党勇面前。 “五十万，买你媳妇头上的这个发卡，卖么？” 党勇愣了。 小成转身对身边的许队道：“他婆娘买来就是傻的，连自己叫什么名字，是哪的人都说不上来，干脆就让他走吧。” 党勇眼泪哗哗的，想往下跪，被小成一把拦住。 “既然把她当媳妇，就别卖！以后对她好点。” 这点面子许队还是会给的，让人打开了党勇的手铐。 “媳妇儿，俺们回家。” …… 最后一个是关家，受害人是尹秀娟。 其他被拐卖的女孩或者说妇女，“买家”都挺身而出，把小成那五十万作为补偿给了女方，而尹秀娟是唯一一个没有得到补偿的女孩，五十万在关老太太手里攥得紧紧的，老太婆一言不发。 刚刚指认的时候，一个一个的“过堂”，关老太太也越来越紧张，等到最后，到了关老青的时候，老太太先一步冲开两名警察的阻拦，跑到了儿子的担架前，拦在小成和关老青的中间。 “文家后生，刚刚我们可是说好了，买媳妇、买媳妇、打人虐待都是我的主意！我就是个恶婆婆，犯了什么法，我认！” 许队把目光转向小成。 “刚刚收钱的是她没错，不过买媳妇是谁的主意、打人、侮辱、虐待、限制人身自由是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 “都是我的主意！”关老太太把一网兜的钱放到儿子的担架上，拦在儿子身前，向旁边的警察伸出双手：“都是我干的，你们抓我吧，抓我吧！” 老太太一面之词当然没用，还得由受害人来指证。 尹秀娟被带了过来，女孩双目含泪，咬牙切齿，走到担架上的关老青面前，就是这个男人，在几个小时前还把自己锁在床上！连衣服都不给穿，就是这个男人，夺走了她的第一次，给她带来无尽的侮辱，他就是恶魔！ “就是他！”女孩向警方哭诉道。 那些罪行，绝对无法原谅！ 看到女孩那悲愤欲绝的表情，小成的心肠又一次硬了起来。 说是依法严惩，因为受害人的谅解，前面的那些人都只是背了一个贩卖妇女的罪名，而限制人身自由罪、侮辱虐待罪、甚至强尖罪都无法再追究了。如果按照量刑来算的话，甚至还要比应判处的罪行还要轻一些。 说是让你们断子绝孙，家破人亡，但小成没有一个下死手。 可是想要敲响警钟，必须树立个反面典型！ 女孩哭的已经快说不出话来，“自从进了他家就没给我穿过衣服，成天把我关在屋子里，睡觉都要绑着手！你们看！” 尹秀娟把手上的勒痕展示给警察，长时间的捆绑，导致血脉不流通，让女孩的手和胳膊都是两个颜色。 “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欺负我，他……第一次董家哥哥把我救出来之后，他就用锁链子锁在我的脖子上，像狗一样，就连干那个事的时候都不给我松开！他骂我给脸不要脸，不想做人，就做一条母狗……” 不光是文小成，就连旁边听着的警察都已经怒火中烧，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铐在关老青的手上，扣得紧紧的，几乎勒进了肉里，“带走！” 关老太太疯了一样的冲了过来，两手死死的攥住担架，阻拦道：“警察同志，你们不能抓他，要抓就抓我吧！是我买的那女娃，是我买的！打她骂她都是我的主意，你们要抓就抓我！” “不让女娃穿衣服，把她锁在窗栏杆上，那都是我的主意，我怕她跑了，我得让她给我儿生娃，不关我儿子的事啊！” 警察冷冷一笑，“法律是严肃的，可不是你大包大揽就能解决问题！即便这些都是你主谋，你儿子也是帮凶，而且他强迫妇女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一条你怎么躲不过去！” 老太太扑通一，声跪在尹秀娟的面前，左右开弓抽自己的嘴巴子，“孩子，是老婆子我对不起你啊！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就该千刀万剐，我该下油锅！”关老太说完，咣咣的给女孩磕头，厂里的柏油地面，一个头下去，额头就青了，第二个头再抬起来已经是满头鲜血。 女孩咬着牙，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我欠你的，我还你！” 这瘦小枯干的老太太说着站了起来，踩着保险杠两步爬上小成的路虎。车靠着厂院墙停着的，食品厂依山而建，墙外面就是山…… 确切地说，是山崖。 老太太站在路虎上，毫不犹豫的翻墙直接跳了下去。 大棱山只有这一条路，山里人对这里的地理位置太熟悉了！ 关老青坐在担架上一声哀嚎：“娘！” —————— 366章，章节数已经超过了《都是黑丝惹的祸》，虽然字数上还没超过，不过这段的味道应该和《黑丝》差不多了吧？ 第368章 阎王，菩萨 表情、动作里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人内心的想法，如果研究过微表情心理学的话，解读起来几乎没有难度。关老太太那一连串动作在小成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早在她跪在地上自抽耳光的时候，眼神里已明死志，三个头磕下去，已经心如死灰。那个时候小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已经把她寻死的路径判断了出来，踩着路虎翻墙跳崖，这是最为快捷的一个方式。 或许别人反应不过来，但小成可以有一百次机会把她拦下来。 可是，小成的心里一直在犹豫，救还是不救？ 他一直指着鼻子骂大棱山人，你们都该死，但是小成心里明白，这些人是可恨可悲，但罪不至死。可是小成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救她。 母子俩每人十年的牢狱之灾，还是让老太太用生命来赎罪？ 生命有多重？又有多轻？一辈子生活在大山里面，没读过书，也没有文化，脑子里想的就是能给孩子娶一房媳妇好传宗接代，甚至不惜对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做那种事情，她生命的重量有多少斤，多少两？ 救她，是救她的生命，还是剥夺她死的尊严？ 老太太跳崖自尽，想搏的是儿子的一线生机，到底该不该拦？ 一直看着她爬上路虎，翻过墙头，人消失在墙后，小成仍然犹豫不决。 那一段盘山公路，落差至少有十七八米，差不多相当于从六层楼跳下去，老太太死志已决，是大头冲下跳下去的，这个姿势从六楼的高度落下，断无幸理。 关老青撕心裂肺的一声“妈”，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突现意外，警方一时也乱了手脚，许队赶紧派人下去查看，从厂大门出去沿着盘山道往下跑，直上直下十七八米的距离，盘山路上得有一里地！几个年轻警员一溜烟的跑下去，山下，老太太七窍流血，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厂门口有警察把守，并不允许山民随意离开，而且在场的除了抬关老青的那齐家的哥俩以外，并没有几个后梁村的人在场，众人咋舌，叹息，当然也有好奇，可是看了看警察，并不敢轻易动作。 穷的地方，人命并不是特别值钱。 在警察眼里，或者说从法律的角度，这是畏罪自杀。 在虎爷、洋贼等小成身边的这些人来看，这属于以死谢罪。 可是在那些山民眼里，老太太是文小成逼死的。 文小成并不是很在乎他们怎么看。 有警方在现场，老太太的死没有任何悬念的被定义为畏罪自杀，拍照、叫法医等等，自然有一套流程。许队很紧张，他已经感觉到了山民的情绪变化，这时候一个处理不善，就可能引发大规模的群体冲突。 两方面，没有人轻举妄动，只有地上一个人在爬。 关老青看都没看身边那50万，大网兜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扔在地上。 关老青现在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前一刻他还差点被警方带走，可是现在，并没有人敢拦着他。 许队看着关老青一步步爬着出厂、下山，扭头轻声问了受害人尹秀娟一句：“他是否对你实施了过强迫、虐待、限制人身自由等犯罪行为？” 尹秀娟抖着嘴唇，经过一番挣扎道：“没有……” …… 这次所谓的公审大会，本身就是为了起到一个震慑作用，现在，至少这个目的达到了。 十四个被拐卖妇女，包括泼辣的王娟和年纪最大的马篆荷，都被带回了警局，即便不需要解救，她们也需要进一步的被问询，另一方面，十一个贩卖妇女的犯罪嫌疑人，加上拐子集团的联络人燕婶儿，也都被押上了车。 大棱山的山民，有一个算一个，今天只要是到场的，其实都可以按照妨碍解救被拐妇女罪处理，不过警方并没有追究他们，一来人数太多，法不责众，二来也没有这个必要。 最后还有一位，带着手铐的文小成。 相对于别的犯罪嫌疑人，小成的待遇要好得多。 “警官，我想和奶奶道个别。” 负责他的那位警察当然不会阻拦，这是和省厅许队称兄道弟的“犯罪嫌疑人”，案情一听就明白了，人家根本不是犯罪，这孩子扮的是黑脸，做的其实是善事，光是补偿给被拐妇女的50万，那就是大大的善举，更不论对那些收买妇女的山民的震慑和感化了。 小成走到文老太太面前，这时才像个十五岁的孩子。 “奶奶，我去了却这段因果，您别担心，您跟着虎爷他们回家吧，这破地方，咱不待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过去伸手去摸着孙儿的脸颊，“小成，奶奶不走，奶奶这一走的话，这个食品加工厂就完了，大棱山是十里八村，差不多都指着这个厂子能有点收入，我不能走啊！” 小成一愣，他真没想到奶奶还要帮助大棱山——这些村民在不久之前还上演了一出“逼宫”。 大棱山无好人！ “您还想帮他们？” “孩子，你说大棱山上无好人，可是谁不想当好人？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要是大棱山的人家都有钱了，谁还会干这样损阴德的事情？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很好，把困在山里的妇女都救了出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奶奶吧！” 夺走了他们的希望，总要给人留下点念想。 贫穷是罪恶滋生的土壤，只有让大棱山人都富了，才是釜底抽薪之策。 “奶奶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啊。” 祖孙俩的对话，在场的人也都听得见，那些山民脸上的表情和紧绷的神经也都缓和了下来，文老太太是好人啊！ 孙儿阎王手段，奶奶菩萨心肠。 即便是堕落到了地狱，老太太也愿意伸手拉他们一把。 “奶奶，为了他们，值得吗？” 值得吗？或许吧。 老太太笑笑没说话，“好了，奶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我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把厂里的生产抓起来，什么时候我再回去，大震和振威也不用在这陪着我了，我一个人可以。” 微表情里的确可以读出很多东西，小成从奶奶的笑容里看到了坚决。 再劝也没用了，小成心中叹了口气，回头对底下的山民道：“我文小成，在此立下重誓，大棱山，不管是谁，有人还敢买女孩当媳妇，我一定让他家破人亡！还有人敢再冒犯我奶奶，我一定让他妻离子散！”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像是口出狂言，可是在场这么多人，没人怀疑他一定会做到。 小成心中感慨，虚拟世界的文小刀也跳了出来。 “或许，你只看到了他们的罪行，而奶奶则能够发现他们的善根，一个阎王手段，一个菩萨心肠。” —————— 小成阎王手段，奶奶菩萨心肠，谁给我同时表演一个财神手段、菩萨心肠？ 第369章 罪与罚 在小成的强烈要求下，他被按照“收买妇女罪”的犯罪嫌疑人带走，并且要警方严格执行相关法律程序。 小成所谓的“收买妇女罪”严格来说是无法成立的，可是没有小成作为买受人，那么那些虐待妇女的山民，他们的“贩卖妇女罪”也就无法成立，这是两难的矛盾。 小成没觉得这件事自己做的多高明，多正确，只不过是想承担一份属于自己的责任罢了。 做了该做的事情，心情会好一些。 发生那样的悲剧、惨剧，会让我们觉得，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罪人。 大部分买媳妇的“犯罪嫌疑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虐待、侮辱妇女的犯罪情节，即便对姑娘再好，限制人身自由和强迫妇女发生关系这两条是每个人都逃不过去的，按照法律，这两条数罪并罚，基本也得在五年以上，和贩卖妇女罪差不多。 量刑差不多，但至少赢得了受害人的宽恕和谅解。 按照法律流程，小成应该被刑事拘留，14周岁以上对刑事犯罪就应当承担相应责任了。虽然红山市公安局和省厅都想直接下不予逮捕的决定，或者要替小成找律师保释，办取保候审，但小成还是拒绝了，仿佛要入狱修行一般，毅然决然的走进了看守所。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罪，可是赎过了，心里就踏实了。 警方当然对小成百般照顾，从省厅到市局，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明案情，让看守所那边提供一切便利，单人单间，甚至连手机和电脑都让带了进去，理由是方便警方与其及时联络，了解案情。 公安机关侦查判断的是是否有犯罪事实，如何量刑，是否起诉则由法院和检察院处理，为了能让小成及早出狱，许队指挥打拐办全体警员连夜加班，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案件送检，案卷中详细说明了小成符合从轻的情形，也加上了警方的处理意见，甚至为此，老许还动用了不少私下的人情，好让小成早点出来。 小成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想在看守所里静一静。 这是一种担当，也是一种修行。 小成需要告诫自己，不管智力有多高，但行为应有所约束。同时，小成也想通过这样的形式祭奠一下那个畏罪自杀的母亲。 小成入狱，奶奶全程在场，知道前因后果，所以比较能够接受。可是别人就没那么淡定了。 按照流程，未成年人在被拘留或者提审的时候，是一定要有监护人在场的，所以凉州警方第一时间同志了小成的父母。 新婚的文心武已经知道信儿了，那天过后，虎爷第一时间和他取得了联络，文心武二话不说，新婚都不顾了，直接把蜜月旅行从巴厘岛改成了大棱山，继母周雨彤也跟着来了。 小成的亲生母亲周清颜得到消息更是吓得亡魂皆冒，刑事拘留？老顾！推了手头一切案子，跟我奔大棱山！什么案子？买卖人口？你说我儿子一口气买了11个被拐妇女？你们没搞错吧？我儿子才15岁！ 负责联络的警方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心有所感，张嘴说了句：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一旁偷听电话的王妃子也纳闷儿，买11个妇女，他想干嘛用？ 文心武和周雨彤两口子，还有顾华和周清颜，四个人到了凉州省就受到了凉州警方的热情招待，省厅由打拐办主任许世涛带着一个副厅长到车站去接的文心武，而顾律师那边，更是警车开道。 四个人被安排在省公安厅的招待所里，小成是解救妇女的功臣，对于功臣的父母，警方是热情招待，甚至热情的把人家都给吓到了。 虎爷、姜爷、洋贼还有吕奇这几位散打集训队的成员都是本案的功臣，不但公安厅表彰，在媒体面前也是频频亮相，尤其是吕奇和洋贼两名队员，年纪轻轻就身手不凡，一夜之间吸粉无数。甚至还有当地的商业机构要借这波热度安排一次商业比赛，听说已经在筹划中了。 秀才装饰里，像是康龙、哪吒、罗汉这些弟兄也都受到了公安厅的嘉奖，锦旗表扬信邮寄到了向阳市，虽然没什么实质作用，但也是一份荣誉，对于这些刚刚走出监狱的刑满释放人员来说，无异于是一次极高的肯定。 这些都是在意料之中的消息，小成并没有太过惊讶。 一般来说，刑事拘留的未决犯一般是不允许会见的，因为怕家属安排串供，不过小成并不在此列，看守所尽可能的提供方便，甚至让小成直接和父母一起坐了一下午。 事情大概的经过，文心武和周清颜都已经听人讲过一遍了，也知道这个罪名完全是小成自己主动找的。看似无意义，但却效果显著。 宁愿坐牢也要把你们拉下水，这是恨意。 五十万的交易费用，这是试探，也是诚意。 在人性的丑恶和善良之间，让他们作出正确的选择，赢得了受害人的宽恕，这是深意。 小成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感觉有些说不去的罪，他想赎。 就好像关老太太的死，还有关老青的残…… 大棱山那些被打破了的脑袋，被打断的胳膊…… 那些并不无辜的人流下的鲜血…… 或许只有经历过痛苦才能让人升华。 …… 小成在看守所里，和落马的高官一个待遇，单人单间，独立卫生间，除了屋里没有电视，其余和宾馆并没有什么差别。一日三餐送到房间里，有荤有素，一天标准少说也要五十块，至少要比大棱山的村民吃的好。 负责看管或者说照顾他的管教叫金嘉乐，刚参加工作不就，知道小成买了11名被拐妇女，其实是为了解救她们，所以对小成格外友好，不但衣食住行方面尽量提供方便，而且外界一有消息，他总是第一时间通知。 “关老青自杀了。”金嘉乐并没见过关老青，不过这案子他了解过，最近这起打拐案已经成了红山市乃至凉州省热议的话题。 “哦。”对于关老青的死，小成并不意外。 “是上吊死的，据说就用着曾经锁着女孩的那条铁链，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 小成微微点头，或许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值得欣慰的是，大棱山的山民们也知道报警了，以前山里死个人，村民自己挖坑就给卖了，他们绝大多数连户口都没有，这世上少了个人都不知道。” 如果没有鸿运滚滚食品厂的那条山路，如果没有漫山遍野的山楂树，或许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大棱山。 “关老青可能早就想死了，你知道他这些天在干嘛吗？” 这个不用想，当然是为母亲守孝了。 “不是，这些天他一面给母亲守孝，一面学文化，据同村的村民说，关老青没上过学，根本不认识字，每天让邻居的孩子教她写字，学了几天，终于写了一封九个字的遗书。” 小成猜不到那九个字是什么。 “五十万块钱，留给娟儿。” “50万块钱就在那个门都不锁的小房里放着，村里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没人动过一张，这50万块钱通过警方被完完整整的转交到了尹秀娟的手里。” —————— 这一段剧情，终于要结束了，看的都挺累吧？ 第370章 断子绝孙 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小成说到做到了，可是一点都不开心。 第二天，金嘉乐又来了，这次带来的是好消息。 “尹秀娟回家了，那些被拐的妇女都被家人领了回去，合家团圆，场面甭提多感人了，电视台都报道了。” 小成微微点头，人世间的大喜大悲，不用看也想象的得到。 “小成，还有个好消息！那个王娟知道吧？也是被拐的，这小媳妇厉害啊！她是以招工的名义被拐来的，看过一眼招工厂房的营业执照，隔了好几年，愣是没忘！不但把当时招工的单位地址、电话，包括拐子打过的联络电话记住了，甚至当时被转移的路线也都记得清清楚楚，在哪那地方少了个人，和一个什么样的人联络的，结合燕婶儿的口供，揪了一大串出来！” 小成微微一笑，王娟那泼辣女子不简单啊，如果她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的话，估计必然会有一番作为。 “这小媳妇儿，给我们打拐办的同事都给震了，领着咱们，把她被拐的那条路又给走了一遍，到一个地方，说在这，有个叫于桂芝的不见了，警方就四处走访，果然就把人找到了，一个两个还不算，她说和自己一起有17个被拐妇女，就根据她指的位置，警方营救出其中的14个。” 还差了三个，或许那三人并没有什么好消息，小成也不想问了。 “我悬赏的钱她拿到了吗？” “救出一个妇女，就是三万块钱，这是说好的，要不怎么说人家有一套呢？小两口又积德又赚钱，听说她和她丈夫权帅两人在红山市买了房子，搬出大棱山了，山里的山楂林给了权帅的弟弟，42万啊！我靠工资的话，得多少年才能攒够42万？” 小成对金嘉乐一笑，“你要是能解救被拐的妇女儿童，也有三万块的奖金！不光是你，每个人都可以！” 金嘉乐搓了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过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行啊，人家这钱赚的也不容易，要是没受过那个罪，怎么能破案子？” 小成不说话，噼里啪啦的在敲打着键盘，金嘉乐聊天的兴致不减，捅咕小成道：“别一天老打游戏，我一会儿就下班了，陪我聊聊！哎？你干什么呢？” 小成合上电脑，笑道：“没打游戏，在整理资料，做一部纪录片。” 凉州警方顺着燕婶儿这条线，结合王娟提供的线索，卡点布控，顺藤摸瓜，一具破获了四个相互勾结的拐卖妇女犯罪团伙，这些团伙成员分工明确，拐骗、收买、运送、中转环环相扣，甚至不同团伙之间都有详细的市场划分，时而合作时而竞争。像是燕婶儿这样的接头人，是整个流程的最后一环，负责提供买方信息。 人贩子该千刀万剐，买人口的该断子绝孙！ 过了几天，金嘉乐又带来了新的消息：尹秀娟回家后被查出怀孕了…… “那闺女瘦，听说一直没来月事，开始家里以为是在大棱山受虐待营养不了导致的，给补了半个月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闺女肚子鼓起来了，去医院一查，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小成心中一紧，三个多月的孩子，已经有了胎心胎芽，发育成了人形，那已经是个小生命了…… 母亲的经历，让小成对堕胎这件事情极为敏感。 “也不知道那女孩怎么想的，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把她父母都愁坏了。” 人贩子该千刀万剐，买人口的该断子绝孙。没想到，关家断了子，却没绝孙。 纵使以后那孩子不姓关，甚至永远不会知道他有一个脸上有青胎记的父亲，但关老青总算留下了一条血脉，或许这条血脉真的是靠关氏母子的死而留存下来的。 总有些事情让人唏嘘不已，总有些事情，让人感叹造物弄人。 如果在那时那刻，小成拦住了要寻短见的关老太太，或许这个孩子就不会被生下来，或许关老青也不会死。 两条人命，换取一个新生。 哪吒、康龙、云将领这些公司内部人先一步返回了东风镇，毕竟秀才装饰那边还有一票工程在进行着，没办法离开人。而虎爷姜爷和吕奇王洋反而留了下来，有当地的商业公司牵线，给特训队安排了几场商业比赛，和体育局的领导一汇报，上面同意了，把全队都给拉了过来，几场比赛下来，向阳市散打特训队声名大振，尤其是吕奇和王洋小哥俩，在微博上的粉丝已经有了十几万。 文心武和周清颜都被小成给赶了回去，亲眼见到，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小成在坐牢，倒不如说他是赖在看守所里不走，毕竟孩子经历的事情对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冲击太大了，或许在这里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一下。 又过了一个礼拜，金嘉乐给送来了两串糖葫芦，是大棱山鸿运滚滚食品厂生产的，那糖葫芦吃在嘴里又是酸又是甜，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好像此时心里的感觉。 别说五味杂陈，有两种味道就已经够了。 朵儿打来电话，公益品牌文老太糖葫芦已经正式面世，为了配合品牌宣传，大棱山的事也被写了出来。在解救被拐妇女的过程中，文奶奶无疑也是极为重要的角色。策划方把故事进行了艺术加工，主角当然是作为品牌形象的文老太。 故事的梗概就是文奶奶去山区传授自己的专利技术，发现拐卖女孩尹秀娟，把女孩救了出来。在贫穷落后的大棱山，山民们不理解，围攻食品加工厂，抢回了女孩，还打了老太太，最后，在警方的帮助下，被拐女孩终于被营救了出来，文老太则继续留在食品厂，教那些曾经打过自己的山民们手工制作糖葫芦的独家秘方…… 贫穷，才是滋生罪恶的土壤。 收购山楂，可以让山里的山楂有销路，制作这糖葫芦，可以解决一个山民的就业，卖一串糖葫芦，可以帮助一个失学儿童上学，吃下一口糖葫芦，酸酸甜甜，仿佛人生悲喜。 —————— 这算一条支线，到这里算是结束了，接下来继续主线内容。 第371章 是另外一个 小成在看守所条件很不错，可以随时上网打电话，还可以用电脑，而千里之外的盛阳市，还有一个人在监狱里也享受着同等待遇。 因重婚罪被判处六个月监禁的刘忙。 视频电话一连通，两人看着对方，都乐了。 “你那环境不错啊！” “彼此彼此！” 刘忙虽然也在监狱里，不过外界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送进来，所以小成入狱的事情，他第一时间知道了。 “小伙子，行啊！一口气花了700万买了11个妇女，年纪轻轻，年轻有为！另外，你这身体不错啊！” 十四个被拐的妇女，小成拿出来700万来，这钱散出去就没往回收，11名被解救的妇女都拿到了50万的补偿，王娟接二连三的拿悬赏，现在也差不多到50万了。党勇和那个傻媳妇回去过日子了，那50万小成也没往回拿，十四个被拐妇女中只有年纪最大的那位马篆荷没拿到钱，相对的，她丈夫也没坐牢。 那50万，小成一起捐赠给省公安厅打拐办作为私人悬赏，不管是公安干警还是见义勇为的群众，能够解救一名被拐的妇女儿童，查实后就有三万元的奖励。 700万花出去，小成眼都不眨一下，至少可以少看两出人间惨剧。 刘忙那边的调侃，小成也不理会，打趣道：“忙哥，你可比我有钱多了，你没买妇女，肯定不是因为没钱，应该是身体原因吧？” 刘忙摇头苦笑，和这妖孽聊天，果然占不到什么便宜。 “忙哥，要不……你也买点？” 刘忙卟噜卟噜的摇头，“不要那玩意，家里已经有俩了，多了乱！” 故意把沉重的事情说的很轻松，其实还是为了给小成解心宽，人间惨剧，并不一定要赤果果血淋淋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人性中的善恶和无关善恶的无奈才是最让人揪心的。小成才只有十五岁，他躲到狱中，这心情刘忙多多少少可以理解。 或许只有经过审判，才知道自己有没有罪。 “忙哥，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对方的底细查出来了吗？” 刘忙之所以会入狱，一半是因为想去赎同时爱上两个人的罪，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科技山地下核电站的潜在威胁。小成相信，以刘忙此时的能力，断然不会束手就擒，即便人在监狱里，也会留有后手，寻找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是洛非能源集团，其实洛非财团也是我们忙友集团的投资股东之一，最开始没怀疑到他是因为他只公司股份的13%，离控股遥遥无期，直到我入狱之后才渐渐露出獠牙。” 洛非能源是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小成也曾经了解过这些跨国大公司的资料，洛非能源在一百年前几乎垄断了米国的石油产业，到现在也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能源大亨，在国际原油市场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者全世界原油价格。 石油公司，为什么要向一家互联网公司下手？仅仅是为了利益吗？ “忙少，你一定留了后手吧？”小成问道。 “洛非能源集团私下里收购了几家小股东，现在在忙友集团的持股已经超过了33%，现在正在通过股东大会给董事局施压，准备拆分成茫友网、忙搜索、忙应用、忙交易等几个部分在米国上市，我猜他想要在流通股市场里凑够那18%的股份，从而获得公司的话语权。” 在流通股市场里收购股票，相当于炒股炒成股东，代价一定会很大。 “我已经有一个金融团队在制定应对方案了，上市不可避免，不过对方想要吃掉那18%的股份的话，至少会花费25倍以上的代价。” 18%的股票，对方想要收购的话，至少要4-5个忙友集团的成本才能拿到手。如果这样的话，刘忙的财富会在短时间内番五倍！ 刘忙已经富可敌国了，这么多钱，一般实力的国家倾全国之力都未必拿得出来！对方想要干什么？明摆着是亏本买卖啊！ “我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个控股权，原来我以为是为了钱，因为我搞一言堂的时候总是做一些亏本的公益项目，并没有把股东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可是现在看来，恐怕另有文章啊！他们拿股权的方式成本实在太高了，瞬间让我财富翻了五倍，而代价仅仅是控股权而已。” 小成心中也嘀咕，明显这是一个亏本的买卖，对方想干什么？ “那你的应对方式就是……顺水推舟？” “他们憋着让我发财，那我只好免为其难的赚他一笔了！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小成没说话，之前一直惦记着科技山核电站的事情，和觉醒的夜间丁丝娜说了，女孩说她要学学相关知识，研究研究。当时小成没太在意，可是就在最近，丁丝娜打电话说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这个所谓突破性的进展能否化解科技山的核危机？ “我应该拦着你发财吗？”小成反问道。 刘忙耸了耸肩膀，“没办法，问题是你拦不住啊，科技山的问题不解决了，忙友集团必然得上市，上市的话，我的股份被稀释，不足50，而对方财大气粗的在流通市场里取得超过半数的股份，我就失去控股权了——当然，顺便财富翻五六倍，成为世界首富。” 小成想了想，科技山的技术问题我暂时解决不了，不过我有把握接管核电站，让米方的人撤出去。 “接管核电站？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把握？” “我之前了解过，科技山核电站的技术负责人叫迪弗·拉曼，他是共济会的会员。” 刘忙皱眉问道：“那又如何？” “我通过了千兆会的智力测试，他们认定我是千兆会的会员——你还不知道吧？共济会的会员绝大多数都是千兆会的信徒。” 小成简单给刘忙介绍了一下千兆会天才引领世界的理念以及和共济会的关系，“所以，我可以利用这次盖文·图尔斯来华的机会，确认迪弗·拉曼的身份，并让他放弃核电站的掌控，只要核电站在我们自己的手里，你至少不会束手束脚了吧？” “千兆会这么厉害？听你这么说，仿佛你身为千兆会成员之一，可以任意命令所有共济会会员一样。” 小成尴尬一笑：“或许还真是这样。” “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刘忙连说了三个没想到，“早知道有千兆会的身份可以暗度陈仓的话，我早就把核电站的控制权拿回来了！” 小成摇头道：“我虽然早做了测试题，但才刚刚得到千兆会的身份。” “不，我说的不是你，是另外一个。” “你还认识另外一个千兆会成员？”小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千兆会会员，全世界只有七名，自己是第八名！而就着七八名里，还有一位是死人，被人冒名顶替的。没想到刘忙竟然知道另外一个会员？ 七人千兆会，除了自己之外，终于有一个活人要浮出水面了！ —————— 活着的千兆会会员有七人，小成一个，还有一个，是《都是黑丝惹的祸》里的人物，你们猜得到是谁吗？ 第372章 刘忙的背后 “你还认识另外一个千兆会的会员？是谁？”小成迫不及待的问道。 “说了你也不认识，是我高中时老校长的女儿，叫龙英。” “和你是什么关系？千兆会会员的身份往往都是高度机密，你怎么确定她是？” 刘忙耸了耸肩膀，“你是千兆会的，我不也知道了吗？很简单，那份试卷我给你测试之前也给了她。” “那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可靠吗？” 刘忙自信一笑：“你可以当她是我亲妹子。” 亲兄妹也有薄有厚，有亲有疏，无疑刘忙和龙英之间是最为亲密的哪一种，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之亲生兄妹还犹有过之。 小成强忍内心的激动，七人千兆会，或许真的是在背后掌控着世界、引领着世界的千兆会，终于有一名会员浮出水面，而竟然是自己人！ 七个人的政治，仿佛战国七雄一样，或许现在的自己还不曾引起那些大国的注意，或者即便注意了，也不会把自己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当成个威胁——而现在，自己有了一位盟友。 “她现在在干嘛？或者说她是什么身份？” 说到这刘忙的表情有点尴尬，“她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读金融，这次阻击洛菲集团的收购就是由她负责的，她其实只比你大四岁。” 一个学生？ 不过那个尴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忙哥，你和她接触，有什么感觉？她应该不只是个学生吧？” 刘忙耸了耸肩膀，“感觉？反正挺妖孽的，有机会介绍你俩认识一下，你们会员之间沟通吧，高智商妖孽的世界我理解不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小成问。 “说来也巧，最近由罗斯大学集团发起了个‘教育无国界’运动，学术研讨会要在国内召开，龙英说是要和访问团一起回来。” 小成一拍大腿，“太好了，忙哥，我刚刚还要和你说这事呢！你说的那个教育无国界运动，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 刘忙挠了挠头，“盛阳哈佛大学费了半天劲才搞到一个席位，我一个土豪老板，想拜菩萨都找不到庙门啊！” “土豪有土豪的好处，你可以赞助啊！你在里面不方便，让嫂子出面怎么样？” “你对这事怎么这么热心？”刘忙挑了挑眉毛，感觉到小成的不怀好意。 “其实这次‘教育无国界运动’，最初是我的一个粉丝见面会……” 小成简单把老盖文的事情讲了一下，又说了网校准备升级，开办网络大学的事情，两者一结合，一不留神就弄成了世界教育史上的一大盛事。 刘忙听完，突然很可怜那个叫盖文的老头，你这是逮着个蛤蟆都得攥出脑白金啊！老头都八十多了，你好意思这么用人家吗？ “你可不知道，那老爷子干劲儿比我都足！我就是个大概想法，三页的活动策划书发过去，他给我补充了二百多页！一个个联络各个高校比较耗时间，他那边弄了个组委会，国内这边我认识一位戴教授，他给我联络国内的高校，我也没怎么管这事，就稀里糊涂的给做起来了。” 有些话，小成也不太方便说明白，毕竟这是他作为千兆会的成员第一次动用共济会的力量，相当于政治家第一次动用手里的权力，如果不做的漂漂亮亮的，恐怕对今后会有很深远的负面影响…… “不过呢，咱那个网校有点撑不起门面，而我作为发起人的话，也的确有点给活动降低逼格了，所以呢，我就惦记嫂子了！” 刘忙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让我老婆给你站台？” “怎么能是给我站台？网校你也有35%的股份的好不好？我是这样想的，你在狱中不方便，倒不如让奈姐来代表你主导这件事，这样文成大学得到这些国际名校的力挺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听说你那网校很赚钱吧？又是买车又是买房的，还花了700多万买女人，我怎么一分钱分红都没见着？” 小成一乐，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把收据给发了过去，“你在监狱里，和你联络不太方便，我就把你那一份替你捐了，看好了，咱网校的所有收益，35%捐助给朵儿助学基金！这35%是以你的名义捐的，你看捐款确认单和收据上都是你的名字。” 刘忙眼睛都立了起来：“孙子！你怎么不捐你那份？你占51%的股份呢！” 小耸耸肩膀：“因为我穷啊！” 刘忙假装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这些钱虽然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令他开心的是，小成这样擅做主张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好吧，这些事情无所谓了，你的意思是要把网校升级成网络大学——也就是文成大学，现在有盖文，想利用他的人脉搭一趟便车？” 小成点了点头，然后调侃道：“怎么样？文成大学，比你那个刘忙公司强多了吧？” 刘忙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名字什么的只是浮云而已，说说网络大学和这个教育无国界论坛的事情，你到底准备怎么搞？” “也很简单，全世界排名前一百左右的大学，大家坐在一起，给学术交流建立个框架，另外就是发展教育事业，高等教育不应该设那么高的门槛，所以我们要提供廉价、乃至免费的大学教育，教育无国界，教育公益化，其实就是打着这个旗号，把这一百多所大学弄一起，在文成大学里开课，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刘忙微微点头，这个格局，比之前单纯的想要搞死培训行业要大的多！ “教育无国界活动由罗斯大学集团发起，一百多个世界知名的高校云集华夏，国家元首都得接见出席，那种场合我一个萌萌哒的小正太出席也不合适，所以还是嫂子出面比较好，就以活动的独家赞助方的身份好不好？” “独家赞助……”刘忙有点想骂娘，“你是因为缺钱了来找我吗？” “这事，不让你出点血，天理不容啊！” 刘忙也不问价，这总是个好事，钱的事情在人家看都是小事情。 小成微微一笑：“钱当然不会让你白出的，这件事，弄不好会给你一个惊喜！” 其实刘忙已经很惊喜了，只不过是无心插柳的给小成投了几百万而已，现在搞出了这么大一摊事情，让黄奈出面去做这个公益事业还真挺合适的。 “你说的惊喜是指……” “你的忙友集团起步时获得的米方投资，当初和你联络的是戴文教授吧？他好像也是共济会的会员，据我了解，米国资方有很深的共济会背景，他们可能服务于另外一个引领者。” 在共济会内部，把千兆会的会员成为引领者，天才引领世界。 —————— 看过黑丝的朋友，其实那本书里已经在三十多章的时候暗示了戴文共济会的身份，你们注意到了吗？ 第373章 七种武器 小成曾经做过一个假设，假设这个世界真的是有七人千兆会所掌控，那么他们会以何种方式？就好像掌管一个国家，不可能控制国家里每一个人的动作和每一个人的思想，必须通过某一种方式，比如说把党支部建立在连队上，掌控公司也是如此，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盖文和蓓儿所透露的信息证实了这一点：千兆会负责决策，共济会负责执行，也就是说千兆会是大脑，而共济会是身体。大脑和身体一起构成的这个人在影响，乃至控制着这个世界。 而奇妙的是，自己作为千兆会的一员，也就是大脑的组成部分，竟然连其他的部分都不知道，也就是说七名千兆会会员之间并无统属关系，甚至彼此之间也存在着竞争。 共济会是身体，身体在牢牢的控制着这个世界，身体服从大脑的指挥，可惜大脑不是一个。 像是盖文那种情况，他所服务的那位引领者范斯特死了，他便成了“迷途的羔羊”，他所代表的那一部分身体找不到大脑，甚至想找到另一位引领者都做不到。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千兆会内部互相戒备着，除了创始人以外，别人互相之间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除了自己或者已经死了的拜伦·布尔沃这种公布自己身份的以外——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老会员可以知道新会员的身份，而新会员则一无所知。 七国争霸，谁都想统一全国，谁都想成为独一无二的神，七国合纵连横，相互制约掣肘，谁也奈何不了谁，但相互之间都在提防着，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同是共济会，彼此间的信息却不共享。 问题是，七人之间是如何掣肘的？或者说共济会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影响世界？ 现在可以证实的，高等教育的资源就把握在共济会的手里，什么常青藤盟校，什么红砖大学，罗斯大学集团等等，这些顶级的高等学府都有很深的共济会背景，这也使他们源源不断的得到人才。 控制这个世界，首先要控制这个世界里的精英阶层，而教育正是批量制造这些精英的关键！ 拜伦·布尔沃的安布瑞拉，可以想象，他们也掌握着世界顶级的医疗科技，甚至可以轻松可以研制出毁灭整个人类的危险病毒，就好像丧尸电影里的那样，也只有这样，拜伦·布尔沃才能在七个人里面有一席之地。 教育、医疗，七个人还有什么？ 当刘忙说出背后的洛菲集团的时候，给小成一个提示：能源。 那本刘忙的传记《代理班长》里介绍过，刘忙的第一桶金是通过编程获得了，而合作伙伴是赛门铁克公司，其中公司的总裁，同时也是哈佛大学教授的戴文就是共济会的成员。 所以，小成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近些年异军突起的忙友集团，背后也是由掌控着这个世界的共济会扶植的，可是刘忙过于强势，在几次股权的争夺战中竟然把资方搞得灰头土脸，现在忙友集团脱离了掌控，这当然是共济会或者背后那个千兆会引领者不愿意看到的，这才有了这次的危机。 谁会用25倍的代价去买一个公司的股票？忙友集团已经市值四万多亿了，对方想要得到稀释掉刘忙手里的股权，并且拿到绝对控股恐怕要花至少20万亿的代价！ 20万亿是什么概念？几乎等同于全国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 看似不可能，但对方或许真的打算这么做，在和刘忙联络之前小成还想不通，可是结合千兆会、共济会的布局，这就容易理解了。 对方要的不是整个忙友集团，只是一个茫友网！目的也很简单，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控制！茫友网遍布世界各地，几乎有网络的地方，人手一个茫友网账号，他们要拿到这个网站的控股权，目的是要垄断信息！ 信息和教育、医疗、能源同等重要！ 通过释放不同的信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人们的行为，甚至是思想！ 告诉一个食不果腹的鑫国孩子，主体思想有多么伟大，他会憋着拯救水深火热的米国人。告诉一个极端组织的战士，成为烈士之后，在天国真主会赏赐他72名处女，永远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就愿意抱着炸药包去完成自杀式袭击。告诉米国人希拉里有问题，他们就会乖乖的把票投给特朗普！ 我们以为钻石因为存量稀少，所以是最珍贵的，其实稀少只是垄断的结果，钻石矿的垄断加上信息的垄断。 我们以为石油是不可再生的资源，其实这只是石油产业利益链编造的谎言。 为了利益，资源的掌控者都会说谎，而垄断了信息，他们就可以不被拆穿。 回到之前的那个问题，共济会通过何种方式来控制世界，前面说到了教育、医疗、能源，现在还可以推断出两个，金融和信息。 金融是最容易理解的，收购忙友集团他们甚至可以花20万亿，即便是其中一个茫友网，刘忙至少会让对方付出7万亿的代价才能拿到控股权！这笔钱，不用说某一个人，就是让全国来人来凑，平均每个人都得凑五六千！可是对于共济会来说，根本不用考虑！ 掌控者金融的概念就是可以印钞票，钱是无限的！全世界的通行货币是美元，而美元的发行并不是政府来掌控，而是通过一个叫做“美联储”的机构，这个机构可不是官方的，而是数百家银行的联盟…… 如果这数百家银行都有这共济会背景，由共济会所掌控的话……不管你赚多少钱，只不过是我银行系统中的一个数字而已。 教育、医疗、能源、金融、信息，这几乎已经是肯定的了，除此之外，还可能有科技以及宗教。七种资源，就是七种武器。如果可以掌控这七个方面，说是完全掌控这个世界也不为过。 往深一步想想，颇觉得有趣，共济会或者说千兆会对忙友集团下手，暴露出的信息颇为值得玩味。 洛菲集团是能源背景，幕后有金融支持，他们联手的目的是为了掌控信息…… 如果每一种资源的背后是一名千兆会的会员的话，是不是可以看做“能源”和“金融”结盟，准备要搞“信息”了？ —————— 书中的世界格局是不是很有趣？ 第374章 丁丝娜猜想（上） 就好像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三角形一个角90°，问你另外两个角多少度，这题绝对是无解的，可是如果再给你加一个已知条件，告诉你其中一个角是60°，那么另外一个角是多少度就很简单了。 有的时候，小成的全盘推演，缺的就是一个已知条件。 看守所的生活枯燥无聊，不过小成却很充实，一台可以上网的笔记本电脑，一部可以和外界联络，无须担心被监听的高科技手机，在他来说，和宅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捋出忙友集团的脉络，结合千兆会、共济会的一些机密信息，似乎可以做很多靠谱的猜测，或许这些猜测离真相并不遥远。 中学时代的刘忙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能力，他的第一桶金，为赛门铁克公司设计的病毒虚拟机程序，一下子让人眼前一亮，据说应用了当时最为先进的设计理念，一下子让赛门铁克的杀毒软件上了一个台阶，让公司的技术人员惊为天人。 那是另外一个妖孽学生的故事，不过脉络都差不多，学生时代的刘忙，惊艳表现引起了共济会的注意，所以当刘忙成立了刘忙和他的朋友们股份有限公司，并且以校园网为基础设计出社交网络的雏形时，共济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参与进来。 他们以为刘忙也是智商在200以上的引领者，可是没想到，刘忙让他们失望了…… 可是后来，茫友网竟然发展的异常迅猛，继而忙搜索、忙交易、忙购物、忙应用等系列产品接二连三的敲中人们的胸口，忙友集团迅速占领了互联网市场的半壁江山，后来又进军手机市场，现在几乎已经成了互联网和高科技的代名词！成为千兆会眼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才有了科技山的隐患…… 对方的意图很明确了，目的不是钱，而是要不惜代价拿到茫友网的控股权，要的是垄断信息做大数据！ 这对刘忙来说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资产翻五倍，市值比得上国家一年的gdp，成为世界首富，代价仅仅是一个网站而已，或许并不吃亏。 人家根本不算是阴谋，除了科技山核电站的潜在威胁以外，其余都是明刀明枪的资本战争，用五倍左右的价格收购，你想不接招都不行。 不过，这对同是千兆会一员的文小成来说，这个结果则会让他很被动。战国七雄，你下一城，就会有人失一城，按照小成和刘忙之间的关系来看，这一城好像是他的。 七人千兆会，如果说七个人分别掌管着七种资源的话，金融、医疗、教育、信息、能源、科技和宗教，七块蛋糕，哪一块是自己的？小成在教育这里的资源完全是集成范斯特的遗产，而且现在还并没有拿到手，即便拿到手之后，手中的牌也不是很硬。 除了教育，信息也可以去分一杯羹，不过前提是帮助刘忙抵御住对方20万亿的资本轰炸，包括先一步化解科技山的危机。 科技也可以染指，全球最好的前一百所大学里已经有了不少世界顶级的科研成果，只要把教育这一块握在手里，分一块科技蛋糕当然也不是不可能的。 医疗就更有趣了，表面上医疗掌控在拜伦·布尔沃手里，可是他已经死了，现在的拜伦·布尔沃是个冒牌货，现在全世界只有自己和丁丝娜两个人知道医疗这一块后继无人，那块蛋糕已经没有主人了。 能源嘛，能源是一定会死在科技手里的，科技发展，会带动能源产业革命，只要科技上有所突破，能源这张牌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听说龙英，也就是自己可能的那位盟友在米国读金融，是不是她对金融感兴趣了？不知道她手里握着什么牌。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小成脑海中形成，智商的优势最容易的就是在科技领域取得突破，而丁丝娜那边似乎突破了。 十几天之前，丁丝娜给了小成一个书目，只不过有20来本书，如果是普通书的话，小成完全可以两分钟一本的看完，不过那20几本书，耗费了小成两周！ “先把高等数学修到博士生的水平，我想以你的智力，用五天左右够了吧？然后是量子力学、电磁学，给你那些书看完之后你应该就是个物理学家了，半个月时间，怎么样？” 一个初中生，半个月时间成为物理学家，这有点匪夷所思，不过按照四小时毕业的速度来说，未必不能完成。 所以这些天在看守所，小成一直在看书学习。丁丝娜留下了一个作业，“看完这些书之后，我需要你帮我验证一个问题：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几维空间？” 在读那些书之前，小成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任何一个有点知识概念基础的人都能回答出这个问题：三维或者四维，如果说四维空间的话，就是把时间算作一个维度。 不过，既然丁丝娜问了，答案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你不是研究科技山核电站的问题吗？主要方向是核安全吧？怎么跑到量子物理那边去了？” 视频中的丁丝娜神采奕奕，显然还没从自己的惊人发现的兴奋中恢复过来，看样子给小成的半个月时间都让她忍得很辛苦。 “核电站所使用的核燃料浓度是不够产生核爆的，核弹铀浓度需要在90％以上，而核电站使用的核燃料只有3 % 左右，大爆炸无须担心，否则鑫国早就拥有核武器了。科技山的最坏结果就是核泄漏！全世界所有的核电站，包括所有核能使用、开发都面临这个问题，核污染！我就是从这个角度出发，要釜底抽薪的解决问题！” 小成还是没明白这个和几维空间有什么联系。 “核污染主要是因为核辐射，你应该知道核辐射的概念吧？就是放射性物质对外释放的微观粒子流，如果我可以控制这些涉嫌和微观粒子流，核污染就解决了，而操控这些微观粒子流，则必须用到我之前和你提到的关于空间维度的猜想。” 或者就叫做“丁丝娜猜想”。 —————— 有小学以上文化程度的读者，下一章老刀给你们讲讲相对论。 第375章 丁丝娜猜想（下） 我们生活在三维空间——如果把时间也看做一个维度的话，应该是四维，这是街头巷尾的顽童都熟知的事情，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我们生活在几维空间？”丁丝娜提出这个问题，然后给了小成一个书目，涉及到高等数学、量子力学、热力学、电磁学等等学科，小成在看守所每天看书学习，这书是越看越心惊！ 在高中物理的第一章，关于力的定义是：力是物体之间的相互作用。我推你一下，就是给你施加了一个力，这是最容易理解的。可是砸在牛顿脑袋上的那个苹果是如何掉下来的？ 万有引力，引力这东西，在真空中依然存在，它是如何作用于物体的？ 爱因斯坦在1915年发表的广义相对论解释了这个问题：引力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力，而是因物体质量的存在而引起的空间扭曲现象。 月亮绕着地球转，是因为地球引力的作用，按照广义相对论的解释，可以这样理解：把空间想象成一个三维的蹦床，地球放在中间，蹦床会被压出一个大坑，而月球则在这个坑的边缘滚啊滚。 也就是说：地球的引力并非作用于月球，而是作用于周围的空间，空间在地球的引力作用下发生了扭曲，月亮在扭曲的空间中运动，从一个三维的角度观测，仿佛是围着地球转一样。 万有引力，也就是说不光是地球，什么东西都一样，包括我们自身，因为我们的质量相对很小，所以这种引力作用于物体的效果微乎其微，也就被忽略不计了，一同被忽略的是物体对空间的扭曲。 我们生活在一个扭曲的空间里，我们以为的三维空间，其实是被三维物体扭曲后的空间，而扭曲之前是几维？ 或者这并不重要，关键的是，我们有了一点突破，我们所生活的宇宙并不一定是三维的，只是因为我们和我们身边的物质是三维的，使身边的空间扭曲成了三维。 宏观物理学中的绝大多数公式、定理都只在三维空间中有效。为什么在微观物理学中很多力学公式失效了？因为在微观世界，空间并非是绝对的三维。粒子的质量和体积过于微小，不足以完全扭曲它们所处的空间，所以我们觉得它们在做无规则运动。 其实并不是无规则，只不过不是三维空间的规则。 再次联系上丁丝娜，看着视频里的女孩，小成竟然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丁丝娜提供的书目以及问的问题，其实给小成指出了学习的方向，顺着这个方向，小成已经看到了女孩的成果，她至少在多维空间的层面将宏观物理和微观物理统一了起来。 或许，她的发现不止于此。 “我们所处的空间并非是三维，只是扭曲后形成的三维，你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吗？”小成迫不及待地问道。 丁丝娜点了点头，“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根据弦理论，把空间扩展到十一维后，通过计算，统一了宏观物理和微观物理学，在十一维的空间内，我可以准确的计算出粒子的运动轨迹。” 小成心中凛然，如果把丁丝娜的发现公布于众的话，必然会引起物理学乃至整个科学界的震动。 “当然，我的发现并不只是这些。” 小成有点期待了，智力200的爱因斯坦发现了相对论，奠定了现代物理学百年的理论基础，直到最近，他在百年之前预言的“引力波”才最终被麻省理工学院检测到，而丁丝娜智商和自己一样，绝对在300以上，她又有什么惊人的发现？（书中的时间轨迹还是在2006年，引力波是于2016年被检测到的） 她的发现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回到广义相对论上，物质会使空间扭曲，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的难度，或许不次于苹果为什么会落下来而不是飞到天上去，想弄明白这个问题，先得弄清楚物质是什么，空间是什么。 物质一再被拆分，分子、原子、原子核、质子、中子、夸克、电子等等，根据最新的超弦理论，组成所有物质的最基本单位是一小段“能量弦线”，从这个意义上说，物质是由能量组成的。 根据爱因斯坦的质能公式，质量和能量是可以互相转化的。 能量=质量x光速的平方。 “我们摒弃数字，来研究这个公式，速度是什么？距离除以时间，距离其实就是空间的概念，我们可以把距离看成是一维空间。” “能量=质量x光速的平方，公式的两边都除以质量，公式会变成这个样子：能量/质量=光速x光速，也就是说质能比例就是光速的平方！再代入速度=距离/时间，也就是一维空间/时间，看看我们得到了什么？” 这种计算都是最基本的，能量/质量=一维空间x一维空间/时间的平方。 一维空间的平方，不就是二维空间了吗？ 质量是由能量构成的，那么就是说，时间和空间也有相同的属性，或者本来就是一回事？ 质量和能量之比，是光速的平方，在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中光速是恒定的，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质能比是恒定的！为什么？因为质能比是构建我们这个空间的基础！ “研究过广义相对论，你应该知道引力波的概念吧？”丁丝娜问道。 引力波的概念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地球存在于空间之中，致使四周的空间被扭曲，而时空扭曲造成的空间涟漪就是引力波，这种波是以引力辐射的方式传播能量，现在已经被成功检测到了。 “关键在于，空间扭曲形成了可被检测到的能量。” 这句话，再次让小成震撼了。 其他维度的空间在扭曲成三维空间的过程中，向四周释放了能量，让我们可以想到两个问题，第一，空间和能量可以进行转化，至少空间可以转化成能量，第二，我们日常所见的能量，是不是根源都是由空间的转化而产生的？ “我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汇来形容这种关系，用组成、构成、转化都不太准确，暂时就用组成吧。” 小成明白了，抢先答道：“你是说物质由能量构成，能量由空间维度的变化而产生，而空间又和时间是一回事？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物质本身就是时空的一种特殊形式，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宇宙空间也是能量或者质量的一种存在方式？” 丁丝娜点了点头，“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基本假设——光速不变原理就是因为如此，空间和时间的比例恒定，所以光速是无法超越的，质量、能量、空间、时间以一定的比例和构架搭建，所以在三维空间内才会有这么多有趣的现象。” “其实，我还发现，灵魂是属于高维空间的。” —————— 跟邻居二大伯打听了一下，提名诺贝尔文学奖我缺的好像不止一个翻译那么简单，还得有提名资质的人给我推荐才行，看起来好像遥遥无期，我就琢磨着，要不先拿个物理学奖吧！ 无论如何，被我侃迷糊的请举手！ 第376章 伟大发明 物质是由能量构成，基本粒子的核心是一小段能量弦，而且质量和能量可以互相转换也能说明这个问题，这一点在数学上已经被验证了。 物质是时空的一种特殊存在形式，同时，时空也可以看做是物质或者能量的某一形态。在高维度空间之下，四种基本力被统一起来，或许就凭这个理论，丁丝娜就会成为本世纪最为伟大的科学家！ 为什么质量会引起空间的扭曲？因为物质本身就是空间的叠加、压缩而成的空间的高维度形式，就好像冰放在水里，水也会向外扩张，在冰的周围被冰挤压出一个和冰形状一样的空间。 解开了这一迷雾，很多难以解释的现象都能够解释了。 为什么微观世界中粒子运动不符合宏观世界的物理定律？因为在微观世界的粒子相对于我们处于不同的时空。 为什么没有外星文明来侵略我们？因为外星人做星际旅行的难度要比制造一个新的宇宙空间还大！与其来侵略我们，倒不如自己用质子建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为什么我们的思维可以一念南山，一念北海？因为距离挡不住思维，为什么我们可以回忆过去，可以展望未来，因为灵魂存在于更高的维度。 “你把这篇论文发布出去，一定会颠覆人们的认知！这一届的诺贝尔物理学奖非你莫属！” “我觉得还是不要发布的好。”丁丝娜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当个科学家，最顶尖的也不想，做科学家可惜我的颜值了！” 小成摇头苦笑，她想去当明星，就像国民女神齐萱然那样，不过那样的话，却委屈了她那300多智商的大脑。 “这个猜想在数学的层面我已经证实了，也建立了几个实验模型，在建立实验模型的过程中，我有了更有趣的发现！” 小成有点习惯了，天才引领世界是对的，一个智商200多的爱因斯坦给物理学奠定了百年的基础，现在智商高达300的丁丝娜潜心修行了几个月，一定也会改变世界。 “物质由能量组成，而那些放射性物质，本质上是介于物质和能量之间不稳定的存在，它们向外界散发带电粒子和射线，这才形成了核辐射，如果我扭曲它们附近的空间，就会捕获这些带电粒子，形成电荷的定向移动。” 小成全身一震，所谓电荷的定向移动，就是电流！ 目前世界上所有的核电站，包括所谓最新的第四代核电技术，都只是通过反应堆燃烧核燃料，用产生的热能发电，其工作效率几乎等同于传统的火力发电，只不过烧的不是煤而已。 如果直接能够让核燃料直接发电，其工作效率可以提升一倍不止！ “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通过这项技术，可以实现乏燃料直接发电，我没有实验条件，但是通过电脑模拟，用97%的238u，1%的235u，和2%左右的其他核反应的新产物混合的燃料进行发电，并利用一部分电能激活磁场震荡来加速铀238的衰变，最后燃料完全‘燃烧’之后，剩下的绝大部分是铅和少量的稀有金属。” 小成完全被震惊了，97%的铀238和1%的铀235，那基本上就是核燃料燃烧过后的乏燃料的成分！丁丝娜这像技术如果真的可行的话，不但可以解决困扰着全世界的核废料处理难题，而且还会产生出大量清洁能源与金属铅！ 这是变废为宝，造福万世的技术！ 什么水力发电、火力发电甚至是传统的核电，全部要被取代！不再有浓烟滚滚的火电厂，不再有拦江截流致使生态遭到破坏的大坝！不再有核污染、核废料！不再有雾霾，不再有污染！ 不再有千疮百孔的矿山，成为地球疮疤的矿洞，不再那些命运凄惨的矿工！得了尘肺病却得不到治疗，不再有三峡移民，因为水利工程而离开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 尽管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小成还是被惊到了，天才引领世界！这是不争的事实，这种技术堪称伟大，这种技术的发明者丁丝娜更是堪称伟人！为什么共济会的那些“信徒”会有如此坚定的信仰，因为天才们所作出的成就的确值得尊重！他们配得上这份敬仰，相比之下，自己只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投机分子罢了！ 视频里女孩腼腆的一笑：“其实，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小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些技术和知识，都只属于‘夜间丁丝娜’的，白天的那个我还是一无所知，我也不打算和她共享这些记忆，以后我会是一名电影演员，而这些研究成果，我就当从没存在过，随便你怎么利用吧。” 小成摇头：“不行，我不能窃取属于你的那一份荣誉，这是你的发现，造福全人类的伟大发明！这不仅意味着难以计量的财富，还有着名垂青史的意义，谁都不能夺走！” 丁丝娜笑了笑：“或许的确是很了不起的发现，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其实并不算什么，你只是没有涉足这个领域而已，否则成就未必不如我的！而且……这项技术会触动太多人的利益了，贸然公布于众，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危险。” 小成微微点头：“这项技术几乎可以完全取代煤炭的作用，仅仅是这一项就会牵扯出无数的利益团体，想要推广阻力重重不说，甚至可能因为触动了某人的蛋糕而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要知道，已经形成利益链的利益集团，会像疯狗一样守着他们嘴里的肉骨头！到时候咬你一口都是轻的。 “不仅如此，将要被颠覆的还有整个石油产业！” “石油？”小成微微一愣，发电怎么会使用石油？ “这项技术不仅仅可以用来发电，还可以制造核能源电池，只需要微波炉那么大，就可以让重约两顿的汽车跑十年，汽油也将被取代。” 十年？一般汽车的质保期只有六到八年！也就是说装上了核电池的电动汽车从买来那一天起到质保结束都不需要加油，不需要充电！ “我是说一直不停的跑十年。” —————— 订阅不给力，我想，我还是去当个科学家吧…… 第377章 能源革命 一天是24小时，按照时速100公里计算，也就是能跑2400公里，十年是3650天……这是绕地球多少圈了？ “成本计算过吗？” “成本是负的，电池使用的原料是各个国家避之唯恐不及的核废料，核废料处理本身就是赚钱的生意，也就是说我不需要购买原料，别人给我送原料，送货上门还要付给我钱，即便我造出电池扔着不卖或者免费赠送都赚钱，而且电池在十几年后能源耗尽还会得到铅以及一些稀有金属，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造出来白送都赚钱！负成本，你怎么竞争？ 这句话出口，等同于判了石油产业的死刑。那些石油输出国，包括阿拉伯国家、非洲产油国，甚至还有强大的北极熊，可以预见的结果是全球油价暴跌，靠石油经济作为支柱产业的国家全部要面临着经济危机，世界格局都将发生改变，甚至由此可能会引发战争！ 一起被判死刑的，还有所有传统汽车制造行业！什么大众、通用、丰田、本田……都将被新技术所淘汰，同等价格下，一辆车加满油最多只能跑七八百公里，而且还有高昂的成本，而核电汽车可以一直开，直到汽车报废！你会选哪一个？ 跟着，电力飞机、电力轮船，所有使用汽油的交通工具都将被核电电池取代，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运输成本将会大大下降，公路运输，我们只需要负担一个过路费而已。 这种顶级科技就是一种可以改变世界，引领世界的武器！七种武器之一！七人千兆会，不知道科技掌握在哪个人的手中，不过，从现在开始，格局要被改写了！ “所以，小成，你不应该再呆在看守所了，你看看，外面有多少事情等着你做？你发起的教育无国界运动，以及我们的核能电池项目，我知道你想在里面惩罚自己，以求得心灵的宁静，不过已经一个来月了，时间差不多了吧？” 小成苦笑摇头：“我在等待审判。” 不管是从法律还是从道德层面，小成都无需忏悔，他所谓的自我惩罚，只不过是类似于苦行僧一样的修行罢了，在监狱里磨练自己的意志，拷问自己的心灵。 “这是很有必要的，”小成解释道：“我需要把自己放在法律的框架内，遵循程序正义，否则的话，以我们的能力和成就，很容易迷失自己——或许，千兆会的其他成员已经在权力中迷失自己了。” 在虎石镇的忙友集团，白层高的大楼高耸入云，在京都，更是寸土寸金。喧嚣的繁华中，人们甚至不敢相信在同一时空内，还有着大棱山这样的人间惨剧，四万元的积蓄，买一个被拐的媳妇，在村民的羡慕眼光中醉醺醺的进入洞房，全然不管女孩的啼哭和哀求…… 天才引领世界，我们引领时代往前跑，而后面还有大棱山的那种地方，我们跑的越快，这个世界就被我们拉得更长，也就更扭曲…… 扭曲得有人认为买个媳妇传宗接代是正常的。 扭曲到人贩子四万元卖一个女孩，而女孩家里花四十万在寻找…… 有些话，小成并没有说，如果说那些千兆会的天才们，也包括丁丝娜，他们引领着世界，带动科技发展，时代进步，那么自己就在后面推着这个时代跑吧，至少让大棱山的那种地方不要被落的太远，至少别让这个社会扭曲的太过严重。 这便是小成在狱中修行的结果。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与其做一名引领时代的智者，乘风破浪，倒不如做一位仁者，让那些暂时还没有富起来的地方不会被落的更远。 山的后面是山，大山之中，隐藏着那样的角落，让仁者乐不起来。 那便只有后天下之乐而乐了。 苦难使人清醒，悲剧就发生在眼前，在哭过，笑过之后，小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便是他狱中修行的结果。 “这里使我清醒，我有预感，千兆会的其他人，尤其是已经在掌控着世界的那些人，他们已经不清醒了，我不想像他们那样。” 丁丝娜微微皱眉：“难道你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只是猜测而已，我觉得这次忙友集团的危机，幕后也有千兆会的影子，他们的目的其实并不是钱。” 小成简要的给丁丝娜讲了一下自己的猜测，千兆会通过共济会来掌控世界，而七名千兆会会员则通过控制“七种武器”，来实现对世界的掌控，而七人互不统属，有合作也有竞争，仿佛战国七雄一般，相互制约，相互侵蚀。 “我猜测，这七种武器分别是：教育、医疗、金融、能源、信息、科技和宗教！” “这么说的话，之前掌控教育的，应该是那位已经故去的范·斯特先生了？” 小成微微点头，“应该是如此，盖文就是范·斯特的左膀右臂，范斯特死后，他的这块蛋糕在一定程度上被别人瓜分，我想‘科技’，可能会拿走其中的一大块！” 科技？丁丝娜听到这得意一笑。 现在，最尖端，最前沿的科技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而更为有趣的是，因为“科技”在手，“能源”要被玩死了！ “现在，以能源为背景的洛菲集团向忙友集团发起了股权诉求，我分析这背后的目的并不是简单的利益，而是信息！” 大数据时代，茫友网的数据，可以告诉千兆会这世上每一个人都在做什么，通过数据分析，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另外，当人们习惯接受推送信息的时候，相当于双眼也被蒙住了，他们只能看到、听到别人想让他们看到、听到的内容。 “忙少那边计算了一下，要在资本市场里拿到忙友集团的控股权，对方至少要付出五倍以上的代价，接近20万亿！相当于我国全年的国民生产总值！这笔钱可不是一两个公司能够拿得出来的，全世界五百强的大公司也不行，能有这么大手笔，我想背后应该还有一名千兆会的会员在运作！” —————— 修鞋开锁配钥匙，和垃圾处理做电池，有意者请与我联系， 第378章 刘忙的心结 “金融？” 小成点头，“我怀疑‘金融’，那家伙控制着美联储的绝大多数银行，不管你赚多少钱，都只是人家银行系统里的一个数字罢了，也只有他们，可以轻飘飘的拿出20万亿来买下忙友集团的控股权，他们想要的是‘信息’！” “能源联合金融来搞信息？” “很容易理解，最近几年的功夫，媒体的更新换代实在太迅速了，从最开始的纸媒，到无线电、电视台，现在更是网络的天下，西方国家崇尚新闻自由，所以想要垄断信息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信息这一家应该只是控制一些跨国大媒体而已，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干预大选，而网络的出现，让这一块出现了空白，于是能源联合金融出手了。” “刘忙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个金融专家组成的团队，核心人物也是千兆会的七名成员之一，叫龙英！她是我们迄今为止知道的唯一一名活着的千兆会成员，目前她在米国读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 “七种武器，她打的是金融的主意？” “忙少说她是可以信任的。” 丁丝娜眼中一亮，看着小成道：“你已经有计划了？” 小成一笑：“本来还没有，不过有了你的尖端科技，或许，我们可以玩一票大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能源联合金融来搞信息，为了得到忙友集团的股份，他们不惜在科技山核电站制造隐患以威胁刘忙，之后甚至愿意拿出20万亿来息事宁人，看似一个无法抗拒的阳谋，现在则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科技山的核危机，只要进入核电站内部，拿到控制权，那么暂时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现在手里有了核废料变废为宝的处理技术，那些最为致命的威胁也就不存在了，之后，核能电池带来的能源革命绝对可以打的“能源”措手不及，如果把握好股权收购的时机，联合龙英的金融团队，给“金融”以致命一击，也不是没可能的！ 丁丝娜瞬间明白了小成的想法，“如果计划顺利的话，科技、能源甚至金融都能够把控在手里，加上范斯特的遗产，教育，七种武器，我们可以得到其中的四把！” “别忘了，还有拜伦·布尔沃的尸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医药’的掌控者，他已经死了，现在有人李代桃僵，借尸还魂，我们这时候把手伸过去的话……” 丁丝娜一听笑了，“忘了告诉你，我手里的那张软盘已经破解出来了，里面没有神秘试剂的相关内容，倒是有几百种特效药的配方，如果我们把配方公布于世的话，安布瑞拉集团的收益会遭受惨重的打击，不仅仅是安布瑞拉，整个全世界的医药行业都会跟着进入寒冬！” “我们手里有了足够的筹码，即便不能取而代之，至少也可以分一杯羹！” “再加上茫友网的话……” 丁丝娜的话没说完，不过意思已经明确了：茫友网几乎等同于信息，和刘忙是盟友的话，等同于信息也捏在自己的手里！ 科技、能源、教育、医疗、信息，如果龙英那边给力的话，连金融都可以染指，七种武器，除了宗教以外，都可以掌控！ “宗教什么的，我们只是不屑玩罢了，要论装神弄鬼的本事，用催眠术结合高科技手段，谁是我们的对手？” “让你说的，好像我们已经一扫六国了一样。”小成开心的笑道，“饭是一口一口吃的，关键就看科技山危机这一仗打的怎么样了！” 丁丝娜点头表示同意，“核能电池是绝对机密，我需要实验室和实验经费，最好还有一批科研技术人员，方案我已经写好了，只要严格执行制造工艺和质量标准就可以造出我说的那种核能电池，接下来只需要测试其性能就好了。” “我帮你准备！” 要准备一个可以生产核能电池的实验室，即便有钱也不是简单就能做到的，小成在这个高度机密的项目中当然不敢轻易动用千兆会的资源，这时候，刘忙是最佳合作伙伴。 和刘忙连线，简单说了一下“丁丝娜猜想”，毫无疑问，刘忙也被惊到了。 “不知道以你的智商和学识是否能理解，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你是说物质是时空的一种特殊存在形式，那我们生命体也是物质的一种，是不是说我们本身也具备时空的属性？” “其实已经和生命体没什么关系了，丁丝娜的理论体系中，物质的最基本构成是能量，类似于弦理论的说法，而能量的起源都来自于空间扭曲和震荡，也就是说物质是由扭曲、叠加的空间构成，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刘忙对那些繁杂的理论并不感兴趣，只是问道：“如此说的话，人有可能穿越时空吗？” 小成摇了摇头：“不可能，因为自身质量的限制，无法穿越时空，不过灵魂可以，因为灵魂本身就处于更高的维度，而且质量为零。” 视频中，刘忙愣了。 小成本能的使用了微表情读心术，刘忙是听到“灵魂穿越”这个关键词才发呆的，或许，他有什么秘密…… 有些事情，听过之后会当成耳旁风，看到之后也会忘记，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刻骨铭心。 在小成看来，刘忙此刻的脸上写着五个大字：我是穿越者。 回忆起刘忙的发迹史，其眼光之独到，把握机会能力之准确，都强得令人发指！一个根本没什么机会接触电脑的少年，突然间就编出了让国际大公司都为之惊叹的虚拟机程序，运用的还是超时代的技术，之后忙友集团，更是把握了时代的脉搏，一路高歌猛进，甚至连共济会都控制不住他。 设身处地的想，在某些时段，刘忙所作出的看似不合常理的，但最终却证明了其正确的抉择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认知——即便是智商高如文小成也很难理解，更何况刘忙只是个智商140左右的“低能儿”。 或许，他真的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从另外一个时空穿越过来，我的灵魂，从……假如说是2016年穿越回来，回到了1997年，那么那个2016年的‘我’是不是死了？” 1997年，也正是刘忙崛起的那一年。 “忙少，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刘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我就是想知道而已。” —————— 看见没，挖坑必填，这人品，杠杠滴。 第379章 大手笔 “我就是单纯的想知道，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刘忙没说，小成没问，但是彼此都已经懂了。 “忙少，你是不是能‘预知’十年后的事情？” 2016年，到现在还有十年，如果刘忙真的是穿越者，从2016年回来的话，他应该知道未来十年都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一点，即便是智商300以上的人也无法做到。 “现在已经不能了。” 这句话解读出来的意思就是——以前能。 之所以以前能，现在不能，不是因为超能力失效了，而是因为那一条时间线被改变了太多，在那一个世界里没有忙友集团，没有芒果手机，茫友网、忙搜索什么都没有——或许有，叫另外一个名字，当然，创始人也不会是刘忙。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真的有灵魂穿越的话，另一个世界里，那个36岁的我怎么样了？” 小成想了想，反问道：“忙少，你今年26岁吧？” “对。” “假如，我做一个比喻，阴差阳错的，在另外一个时空，36岁的你的一段记忆飘啊飘，不管是什么原因吧，穿越到了你的脑子里，你会有什么样的主观感受？” 刘忙一愣，36岁的记忆？ 小成提示道：“你今年26岁，记忆也只到26岁，所以你记得昨天晚饭吃的什么，今早起床穿了什么颜色的衬衫，而突然间多了十年的记忆，那部分记忆会冲淡你现在的记忆，你‘昨天’的回忆应该是36岁的某一个时间点，那么，你的主观感受是？” “我会觉得……自己是从36岁的那个年代穿越回来的？” 小成点点头，道：“对了，你以为你自己是穿越者，其实不是，穿越的只是那一段记忆，而记忆是可以复制的，那段记忆通过时光隧道或者是别的什么偶然因素，共享到了你大脑里，而另外那个世界的刘忙，根本毫无察觉！” 小成知道自己根本是在胡扯，不过既然刘忙愿意相信，倒不妨解开他的心结。 视频里，刘忙双眼空洞，灵魂仿佛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小成不说话，等着他穿越回来。 就好像深陷了某一段故事一样，你以为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自己，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喜为他悲，那段故事给你很多，让你成长，但你必须从故事里走出来，面对现实的生活。 刘忙若有所思，若有所感，表情细微的变化十分奇妙，最后洒然一笑，“挺好，这很有趣。” “更有趣的还在后面，上次你说科技山核电站的隐患，我已经有了计划，有没有兴趣玩一波大的？不再小打小闹！” 刘忙暗自一撇嘴，最开始小成网校的想法，或许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可是就是那个几百万投资的小目标，小成做成了学有小成，让课外培训市场受到重创，现在更是要办网络大学，解决教育资源稀缺的问题——甚至一下就把全世界一百强的名校给聚在了一起，让他们少息立正向前看，拢到一起开会！现在他说要玩一波大的，得多大？ “那个准备染指你茫友网的洛非能源，我们玩死他怎么样？”小成调皮地笑道。 刘忙没觉得这家伙是在说笑。 “你打算怎么做？” 小成嘿嘿一笑：“我不是发起了教育无国界运动了吗？届时全球一百多所高校的代表都会来华，参加教育无国界论坛，嫂子出面来主持会议，那么‘中外合资’的盛阳哈佛大学当然可以作为主会场了，对不对？” 如果由刘忙出资来赞助这项活动，在盛阳哈佛大学办这次论坛是再合适不过了。 “盛阳哈佛大学就在科技山上，核电站在科技山的地下，核电站的技术负责人迪弗·拉曼是共济会成员，他就是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在上面开会的时候把整个科技山炸上天吧？” “你这是让全球一百多所高校的校长给我们当人质？” 小成耸了耸肩，“说的就好像我们是恐怖分子一样，咱不是东道主吗？正常安排学术交流。” “山上开会的时候，我们山下强行控制核电站，只要取得核电站的控制权，你就可以出来了！” 刘忙一笑：“我的刑期还没到……” “别唬我了，你让奈姐她临时发难作为案件原告留的就是这个后手，只要原告撤诉，案件被撤销，你当然就可以被提前释放了。” 刘忙摇头苦笑：“果然逃不过你的眼睛。” “话说你和奈姐两人心有灵犀，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说到这，刘忙神色一黯，“这些事情只能让黄奈做，依依她太单纯，太善良了。” 两个老婆的幸福小成或许还不懂，但两个女朋友的苦恼他已经领教过了。这个话题不敢继续，小成转而道：“到时候，我去接你！” 大人物出狱那种王者归来的气派，实在太霸气了！等自己出去的时候也要弄一个大场面！ “你出来，一定会打洛非集团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你还是控股的大股东，是否上市，你一言可决，科技山核电站的问题解决了，你没有了后顾之忧，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刘忙微微点头，眯着眼道：“这样倒是可以保住我的控股权，不过你可是让我少赚了20万亿啊！20万亿，按照你50万一个买媳妇的价格，我都能买个小国了的人口了！” “忙少，你觉得他们为什么愿意出20万亿？” 这个问题扔出来，刘忙也是微微皱眉。 “的确现在茫友网很赚钱，但按照现在每年的利润来看，要收回这20万亿的成本也需要将近50年！资本市场里没有人愿意用这么大的数目去做长达50年的投资，他们要的难道是经济利益吗？” 刘忙微微皱眉：“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在流通股市场中要收购足够的股份，基本上等于把脖子伸过来让我宰这一刀，代价太大了，龙英给我的股价25倍的数字据说还是保守估计，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在上市之初，他们有办法用利空消息来打压我们的股价也说不定，不过我们早就对此做好了各种准备，所以只能被动的发财了。” “他们要的不是钱，钱在于他们只是个数字而已，他们想要的是茫友网的数据，茫友网的信息传播能力！” 刘忙眯着眼睛，琢磨着小成的话，“他们是想通过茫友网来分析网友的行为？” “当然不仅如此，现在几乎有网络的地方就有人使用茫友网，覆盖面已经遍及全球了，得到茫友网的控股权，他们可以控制我们看到的和听到的，甚至影响我们做什么！” 这就是信息的力量。 堵住所有人的耳朵，蒙住所有人的眼睛，你们就不知道我是个混蛋了。 第380章 小成出狱 “你是说，他们将对信息进行人为干预？” 小成点头：“没错，人们已经习惯了使用茫友网，并且从上面获取外界信息，掌握了这个网站，就可以蒙住人们的眼睛，堵住他们的耳朵，甚至在他们的眼前制造幻象来改变他们的行为……” 刘忙表情凝重：“在茫友网成立之初就定下了章程，任何对信息内容的人为操控都是不允许的！新闻只对真相负责！” 小成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理应是这样，可是，你觉得他们会在乎吗？” 新闻只对真相负责，刘忙所描绘的是一个自由世界的准则，可是千兆会想要做的是掌控这个世界，想要掌控世界，掌控每个人的思想，就必须对信息进行垄断。 蒙上你的眼睛，堵住你的耳朵，让你看见的，听见的，都是我想让你看见、听见的，任何的不公平，都会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任何的不合理，都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当你习惯了之后，会认为世界很美好。 垄断信息，达成洗脑的目的。 “好吧，你成功说服我了，那20万亿我不要了，反正我又不缺钱。” 小成一挑眉毛，“凭什么不要？” 刘忙一看小成的表情就乐了，这小子是憋着害人呢。 “要是不套他20万亿，怎么能算干一票大的？” “你的意思是……即便我提前出去，也不干预公司的上市决定，继续在股票市场里闷声发大财？” “对，你只需要控制上市的时机，兄弟怎么能拦着你发财呢？赚你的钱，至于说那部分流失的股份，最终我会帮你拿回来的！” “他们用20万亿买来的控股权难道会轻易放手？” 小成微微一笑，刚刚花了20万亿，那才是他们最为脆弱的时候！看似信息大权得手，可是忙友集团内部的制约机制也能让他们在一段时间内束手束脚，如果这时候能源革命开始了，洛菲集团会怎么样？ “具体方案，我要见过那位龙英小姐才能落实，不过玩死他们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小成没说的是，除了信息、能源，要搞的还有科技、医疗、教育！金融甚至也会伸一只手过去，不过到底能不能达成目标，这一块就看龙英的了。 “那现在，我应该如何配合你？” “你得先借我点钱，我需要一个实验室，另外教育无国界论坛，嫂子还得借我用一下！” 刘忙：“咱能换一种方式说话不？什么叫嫂子借你用一下？” …… 任谁也不会想到，影响日后全世界财富格局的一个重大决定，是两个在监狱里的人，通过网络连线作出的，插科打诨，比街边撸串喝啤酒吹的牛逼都随意。 或许是红山市警方以及司法界实在看不下去小成在看守所里混吃混喝，在拐卖人口的案子并未完全结案的时候，小成收买妇女的案子就提前出了结果。 检方看了卷宗，骂着街的就给案卷退了回来，十五岁的初中生花了700来万收买11位被拐妇女，而且收买完不到半小时就投案自首，这不是有病吗？ 检方的不起诉决定，宣告了小成的无罪，收买妇女的行为，被检方定义为“赎买”，赎买妇女，实为营救，当事人并未对被拐妇女实施侵害，其赎买行为带有营救性质，并无主观恶意，不应视为犯罪，反而值得鼓励。 不得不称赞一下检方的高明，一个赎字，既肯定了买卖行为，保持对卖方追究的权利，又免除了小成的责任。 或许检方的不起诉决定并不十分符合法律流程，但是至少给了小成一个准确的答案。 恰好，小成在看守所，也找到了他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 三十而立，高智商的人，到一半的时候就可以了。 小成今年恰好十五岁。 红山市乃至凉州省的警方把小成待若上宾，尤其是打拐办的许队，更是亲自开车到看守所去迎接。老许一口一个老弟，弄得小成很不好意思。 “检察院对你做出了不起诉决定，你是可以依法申请国家赔偿的。” 小成摇头苦笑，“住了这么长时间的看守所，我都没给饭钱，哪好意思申请国家赔偿啊？” 看守所依法羁押，愣是让小成住成了吃霸王餐的愧疚感…… 下次要修行、锤炼自己的时候，不能再占国家的便宜了。 “你这次帮了我们警方的大忙，不瞒你说小成，因为这次案子，我们打拐办荣获集体二等功，你是要回向阳市吗？我派车送你吧！” 刚说不能占国家的便宜，小成摇头道：“没事，我自己开车来的。” “那个，你车早就被那些同伴给开走了……” “哪个？” “散打队的那个。” 散打队有两个，不过不用问，吕奇才不会干这事呢！ “王洋这孙子！” “要不还是我派车送你吧！” “没事，我爸不还在省厅招待所住着呢吗？我坐他车回去。” 老许一愣：“他们早走了，上次会见过后就走了，你爸说要去度蜜月……” 小成满脑袋黑线，这当爹的心真大，儿子还看守所里蹲着呢，他们俩蜜月旅行去了！ “算了，我先去大棱山看看奶奶，然后……” “你奶奶是上礼拜六走的，听说去了马甸沟，那边要新建个食品加工厂，我听他们叨咕，说是你奶奶的文老太糖葫芦上市以后供不应求，这边做出来一批，一上网就没。” 文老太糖葫芦的火爆是在预期之内的，只不过…… 敢情把我一个人扔红山市了？小成心里这个气啊，来的时候大伙气势汹汹，众志成城，走的时候合着谁都没管自己？还说出狱要享受一下众星捧月，王者归来的气势呢，合着自己得背着包自己坐绿皮车回去？ 最可气的是洋贼，掏出手机给王洋打电话：“孙子！你把我车开哪去了？” 洋贼电话那边想了想，“我决定，现在那辆路虎是我的车了！” 嗬！这不要脸的劲儿，“你不是盗门传人吗？怎么改明抢了？有种从我手里把车钥匙偷走！” —————— 有人比较讨厌我在文末唠唠叨叨，说是破坏阅读体验，我也考虑接受这个建议，以后如果不为凑字数的话，尽量少说话。 第381章 拳皇争霸赛 从小成手里偷东西，估计连盗圣都做不到。 “兄弟，兄弟，哥哥我不是有难处吗？眼看20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呢！开着你的车，路边吹个口哨，就有妹子开车门往副驾驶上坐，你得成全成全老哥我啊！再借我开两天，好不好？只要我把这妹子拿下！以后什么我都听你的！怎么样？拉兄弟一把？” 小成心中暗笑，表面不动声色，道：“借你开两天？你加的起油吗？这都一个多月了吧？” 这么一说，王洋那边可蹿了，“小成，哥们儿跟着你不说出生入死吧，背锅顶缸的事你可没少让我~干，跟着你是一步一个坑啊，我说什么了？你大棱山上，一网兜一网兜往外送钱，连素不相识的小姑娘都出手五十万，哥们儿我可还饿着呢，不说管你要钱，我就是借你车开两天，你好意思说不借？” “好意思啊。” 电话里洋贼差点哭了，“你小子太不讲义气了！我天天鞍前马后的，看正版还给打赏，你可好，不是坑我就是毁我，步步算计，都快被你虐成狗了，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 小成就跟没听见似的，老神在在道：“把车送你也不是不可以……” “爸爸！” 果然是一条富贵不能淫的好汉子！ ……………… 大棱山解救被拐妇女的事情，被传播成了正能量，小成的身份不方便出现在人前，功劳都归了当地警方。当然，这也不算冒领，毕竟打拐办顺藤摸瓜，端掉了好几个拐卖妇女儿童的团伙，功劳那是实打实的。 而向阳市散打集训队的教练和队员，也自然而然的成了配合警方行动的功臣。在民众眼里，这些武林高手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以浑身武艺扶危济困，正符合大众心目中的侠义之道，在媒体的刻意宣传下，向阳市散打集训队火了！ 确切的说，火的只有四个人而已，泰虎、姜峰两位教练因为年纪的关系，人气还略微差一些，而吕奇和王洋则成了炙手可热的“少侠”。 这样的商机当然逃不过商人灵敏的嗅觉，凉州市几家文化传播公司发觉里面有利可图，便联络到了集训队的两位教练，准备为两位队员安排一场商业比赛，对阵凉州市散打队，借着打拐英雄的热度，在本地一度引起了轰动。 虎爷本来就主张以实战代替对抗训练，所以对比赛并不排斥，姜峰通过几次队内的对抗，也认识到了虎爷的老道之处，接受了实战训练的方法，所以双方一拍即合，比赛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吕奇和王洋在向阳市队内已经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拳击、柔道、跆拳道、散打，全都在小哥俩手下折戟沉沙，凉州市这里的散打队本身就不是练综合格斗的，水平也未见得比向阳市高，所以吕奇和王洋两战两胜，更是让“少侠”的名望如日中天。 就这样，之前组织比赛的那几家文化公司成了散打队的经纪公司，而姜爷也把整个队伍都拉上了，一路安排比赛一路打，从凉州往东，一站站的，一直打到了京都。 和小成通电话时，王洋正在京都备赛。 王洋从小跟着西北贼王贾昌泰，那一身盗门功夫是棍棒底下打出来的，本以为改邪归正，这身功夫算是荒废了，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进了特训队！综合格斗，最讲究实战效果，从小吃的苦也算有了用武之地。 谁也没想到，练综合格斗，奥运会都没有的项目竟然也有出头之日，一路从红山市打过来，友谊赛、对抗赛、公开赛，到最后变成了巡回挑战赛！一个多月，几乎没闲着。国内的综合格斗底子还是太薄了，吕奇和王洋和国内各地的选手对抗中竟然保持了不败的战绩，在媒体有心的炒作之下，甚至被冠上了“华夏散打王”的称号。而向阳市散打特训队也成了大家心目中的“梦之队”。 在京都的这场“拳皇争霸赛”完全是商家炒起来的噱头，负责联络比赛的光哥说了，这就是和京都当地的演出市场合作，找来俩老外，冒充国外综合格斗的高手，上台三下五除二的给放倒了，好“扬我国威”。说是争霸赛，其实娱乐性质大于比赛性质，可以说是以表演为主。 就好像读者爱看小白文一样，你们爱看，那我们就写呗！至于是否真实？去他地！ 叫拳皇争霸赛，规则和游戏机里的拳皇格斗很相似，三人一组，组成战队，双方先派出一人上擂台，胜者留在台上，负者下场，当然，胜者觉得体力消耗太大也可以下场休息，让第二名队友上——没有三局两胜的概念，只记团队成绩，三人都败了才算彻底失败。 这种规则下，很容易出现一vs三的局面，当然，也会有最后一人力挽狂澜的可能，不得不说，这种比赛模式比传统的胜负更加扣人心弦。 向阳市散打特训队早早就已经到了京都，其实在酒店里已经住了四天了，每天无所事事，只能在健身房里练练器械。队里接这种比赛当然要省体育局批准，上面的领导也很热衷于“扬我国威”的表演，一路巡回挑战赛打到了京都，最后打两个外国人来作为结束，画一个圆满的句号，也算功德圆满。 在这种氛围之下，运动员更像是个演员，擂台上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就能决出的胜负，在导演的安排下，则需要长时间的酝酿，造势，小成刚刚出狱还不是特别清楚，现在在京都，乃至全国，这场中外拳皇争霸赛都广受关注。 “把车送你也不是不可以……”小成根本只是听说了洋贼和吕奇两人一路打到京都，从无败绩，至于这次拳皇争霸赛里面有什么内幕并不清楚。 “爸爸，您说！”王洋谄媚道。 “只要你赢了这次拳皇争霸赛！” 王洋在电话那边把鼻涕泡都要乐出来了，孙子！你坑了我这么多次，也有走眼的时候？ 一言为定！ —————— 这两天被徐晓冬刷屏了，格斗狂人十秒ko雷公太极，武术界打假闹得沸沸扬扬。读者们爱看扫地神僧，或者深山老林里有身怀绝技的大侠，可事实是残酷的，所谓的宗师让人一顿王八拳给轮趴下了。有人看过《神仙跳》应该还能记得，雷大彪打擂，韦米大师行贿的片段，别看是恶搞文，和当今武林乱象还真有几分相似吧？ 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恶搞的笑话成真了。 第382章 空中的试探 拒绝了许队的好意，小成一个人游荡在红山市的街头，火车站就在四百米以外，走过去，买上一张车票，不管是会东风镇还是去京都，都是很容易的事。 咣咣荡荡的绿皮车一样可以带你回家。 只是和想象中那个王者归来的场面相差的有点远。 在看守所，小成以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可是在火车站的售票处，竟然不知道应该去哪。 向阳市还是京都？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父亲，那边一个姐姐，这边一个妹妹。 到了现在这个程度，母亲也好，父亲也好，谁都没办法拿监护权说事了，小成可以自由的选择跟谁一起住，甚至可以早早的自立门户，只是得到了这个自由之后，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一直跟着排队的人流，步步前进，到了售票窗口他都没作出决定。售票员问了两遍，身后的旅客也在催促，小成摇头苦笑，哪的票都没买，走出了售票大厅。 旁边扫地的大妈看了，探头来问：“咋了小伙子？买票钱不够啊？差多少？”一边说话，还要一边掏钱，“一看你就知道你遇到事了，不好意思说吧？” 民风淳朴的红山市，民风淳朴的大棱山。 小成没说话，只是笑笑，然后让好心大妈的兜里莫名其妙的多了几百块钱。 或许，不应该把人想的那么坏，这个好心大妈让小成改变了一个决定。 几天前，云十三打来电话，问了小成一个令他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买飞机了？” 买飞机？正常在看守所这种地方，最多只能打打飞机。 这消息是云十三在空管局无意中发现的，一架麦道600n无尾翼直升机被运抵口岸，而这架直升机的主人竟然是文小成。 世界上应该没有太多人叫文小成，而能买得起直升机的就更少了。 按照正常逻辑，很容易猜测出来，这是佩儿小姐善做主张，或许小成真的需要个交通工具，否则他就得和大棱山出去打工的山民一起去挤绿皮车了。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直升飞机是很酷炫，不过制造空难也是谋杀的最为简洁的手段之一。 肯拿出一亿美金来给你做零花的人，当然不会在乎一架一千多万的直升飞机当陪葬了。 小成一直让云十三帮忙，暗中监视着那家直升机，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个交通工具而已。 而预想之中，佩儿小姐的电话也迟迟未到。 那一场大战在即，佩儿小姐所代表的千兆会扶植势力到底是敌是友？应该让她们浮出水面了。 出了火车站，小成拿起手机，拨通了佩儿小姐的电话。 “知道我在哪吗？” 佩儿小姐声音柔和，道：“系统显示您在凉州省的红山市，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对，就是红山市，派一架直升机来接我，我需要等多久？” 佩儿小姐道：“知道您出狱的消息，我们已经提前为您安排了一架麦道600n，不过您需要提前告诉我此行的目的地，我好帮您申请航线。” 小成微微一笑道：“你们想的还真周到。” 佩儿道：“我们一个近百人的团队就为您一个人服务，当然会周到，这段日子您在看守所，我们都放了长假。恕我直言，以您的身价和地位，开路虎实在是有些寒酸了，这种中短途还是私人飞机比较适合您，像您这种人物，的确不应该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路上。” “直升机什么时候来？” “红山市并没有航空管制部门，我刚刚联络了凉州省的空管局，他们说确保安全且不妨碍他人的情况下可以随时起降，您到火车站后面的广场草坪处等候即可。” “好的，另外我多问一嘴，你们所谓的100人服务团队现在在哪？” “我本人在华盛顿，其余的人大都分散在世界各地。” “也就是说我见不到真人了？” “可以的，如果您有需要，我们可以以基金会或者商业机构的形式存在，到时候你可以统一管理，不过这样的话，您就需要为我们所有人支付工资了，我不建议您这样做，我们分散在世界各地，可以离资源更近。” 小成心中了然，“这些都是次要的，不过既然是为我服务，总要和大家见一面，就当请大家度假了。” “好的，我会通知他们的，您准备在哪召会他们？” “虎石镇，盛阳哈佛大学。” “您此行的目的地也是盛阳的虎石镇吗？是否要为您提前申请航线？ “不，我们此行目的是京都。” 这一盘大棋，开局从京都开始。 为千兆会提供服务的这些追随者全都是共济会的成员，他们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通过网络组成一个团队，为引领者提供便利服务，大多数时候属于公益性质，需要付薪水的，只有佩儿小姐一个。 小成要求见面当然是合理的，所有的老板都会把权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是通过秘书，也是时候接管权力了，另外，把他们聚集到虎石镇的科技山上，也相当于多拉些垫背的。 共济会中，盖文应该可以信任，毕竟，和他的相识太过偶然，不大可能是刻意安排的结果。但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佩儿小姐，小成始终抱有警惕，据说盖文在共济会里的地位很高，而且这次教育无国界论坛出席的人物中也有好几位重量级的，让她们碰碰面总不是坏事。 红山市本没有多少高层建筑，作为一个城市门面的火车站在这里也没受到太大的重视，火车站十年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那块草坪，已经枯黄了，大冷天并没有大妈来占领这片空地跳广场舞，周围即便有人，也是去火车站的，各个行色匆匆。 远远的，一阵嗡嗡的噪音传来，顺着噪音看过去，一架蓝色的直升机从西北方向飞过来，火车站附近的旅人也都纷纷抬头，直升飞机这东西在这地方可不常见，眼见着那玩意越来越大，甚至有小孩惊呼了起来。 “看！大灰机！” 直升机缓缓降落，螺旋桨掀起的巨大气流让周围挂起了一阵旋风，远远围观的路人都拉高了衣领。小成远远的并没走过去，电话里对佩儿小姐道：“顺便帮我报一个直升机驾驶训练学校，这玩意我要自己开。” 每一次和千兆会，尤其是佩儿小姐的接触，其实都是一次试探，这架飞机的确如佩儿小姐所说，是在自己坐牢期间被订购的，运至红山市不到一周的时间，目前挂靠在国内的一家飞行俱乐部，手续齐备，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 如果对方想要干掉自己的话，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飞机上不可能有炸弹之类的东西，而除了炸弹，其他的途径制造的空难，小成都有九成以上的把握靠预判提前跳伞逃生。 就用这一成的风险，来试探一下对方。 第383章 文科相对论 麦道公司的md600n型直升机，被誉为世界上最安全、最安静地直升机之一，可广泛用于新闻采集、行政运输、空中医疗救护、空中游览及空中执法支援等飞行活动。 小成的这架飞机，由于只做私人用途，所以客舱进行了豪华的改装，不得不承认，有钱人的那种极致享受根本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飞机做了客舱的密封隔音，坐在里面，噪音和小成那辆路虎也差不了多少。豪华的座椅，如果不在乎飞机上的轻微颠簸的话，将座椅放倒，完全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 麦道600的巡航时速可以达到250公里，最大航程700公里，大概飞两个小时左右就要加一次油，比较适合中短途的航行。驾驶舱内，有两位驾驶员，据介绍都是在国内聘请的一级飞行员，空中飞行时间全都超过了3000小时，专门驾驶麦道的时间也超过了400小时。 客舱内，还配备了一位安全工程师，负责为小成介绍机内设施的使用和紧急情况的一些避难知识，不得不佩服千兆会服务团队的专业。 “先飞大棱山。” 从红山市到棱山坳镇，开车需要好几个小时，想要从棱山坳到山上的鸿运滚滚食品厂，开车还需要三四个钟头，盘山路上上下下，曲曲折折，其实直线距离并没有很远。 有名的大棱山，没名的山一片，这一片大山，不知住了多少人，不知繁衍了多少代。漫山遍野的红果，鸡蛋大小，自打李东泉的食品厂办起来之后，再没有烂在山里，一条上山的路，让大棱山不再与世隔绝。 已经算是冬天了，林子里的树叶掉得差不多了，从空中往下看，大山里不少地方仿佛挂着霜花，中午吃饭的时间，几处村庄炊烟袅袅，让冷冰冰的大棱山多了些许生气。 社会发展太快，这里真的有些跟不上了，时代被快速发展的城市拉得太长，以至于长的有些扭曲，山里的人和我们处于同一个时代，却仿佛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空。 本来我们都处于同一时空，因为物质的存在，让时空扭曲了。 这是文科的相对论。 前面驾驶舱里，对讲机传来主驾的声音：“老板，需要降落吗？” 下面正好是鸿运滚滚食品厂，之前制造山楂糕、山楂片有一道晾晒的工序，现在生产糖葫芦，晾晒场用不上了，正好可以为直升飞机提供降落的场地。 “启动航拍功能，回头把这些画面传给我，不必降落了。” 奶奶离开了，和李东泉没什么好说的。 飞机的飞行高度很低，低得几乎可以看见地面上，食品厂里那些女工的脸。那些女工也抬头看天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返航吧，我们的目的地是京都。” ……………… 大棱山上，荒郊野岭，如果想要小成的命，这里是最好的空难制造地点，可是飞机飞得很稳，甚至山里的气流都没有太大的颠簸。 从大棱山到京都，将近一千公里，中途要加一次油，一千公里，穿越了两个世界。 四个小时后，飞机穿过重重雾霾，稳稳的停在了卢氏大厦的顶层停机坪上，平安抵达。 虽然不能证明佩儿小姐那边一定信得过，至少可以相信，对方并没有致自己于死地的意思。否则，他们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京都的卢氏地产大厦的第21层，现在是“学有小成”的总部，或许在不短的一段时间里，还会是“文成大学”的对外联络点，现在“学有小成”作为一家教育类网站，已经在抢了传统培训市场的一大块蛋糕，就连繁星的丁校长都跑来诉苦，说是现在周六日的培训班报名人数越来越少了。 关于“教育无国界论坛”以及文成大学的事情，在看守所小成已经和盖文和戴教授通了气，各项安排基本上已经敲定，只是主会场设在虎石镇的盛阳哈佛大学，还是让人感到很意外的。 几方都很快的接受了这个决定，发起者是英国的罗斯大学集团，东道主则是忙友集团，把主会场设在盛阳哈佛大学可以很好的照顾常青藤盟校的面子。更重要的是，现在小成说话，的确有这个力度。 刘忙那边，在科技山内部的科研基地中，为丁丝娜提供了一个专门的实验室，各项设备、实验材料的清单丁丝娜已经交给了那边，现在正在采购当中。另外，为了夺取地下核电站的控制权，刘忙那边联合十四局组建了一个行动小组，并制定了多套行动方案，至少在表面看来，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回到网校总部，小成迅速回到了工作状态，莉香那里积压了一大堆的文件等着签字，老戴最近没见，老头也瘦了，不过精气神还不错。 坐在办公室里，核心的三人组在进行着沟通安排，莉香负责学有小成网校，而老戴则是作为网络大学的校长，主抓网络大学的筹建，而现在，三人的工作重点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教育无国界大会上。 “网校这边的事情就不用汇报了，我在网上都看得见，你处理的不错，说说文成大学计划吧，论坛就要开始了，咱们还需要这次大会来提升知名度呢，准备工作得先做好。” 网络大学的事情，是以戴教授为主的，老爷子鞠躬尽瘁，国内飞来飞去，有时候一天能跑三个地方，一个来月的时间，联络了五六十所大学，签了400多名知名的讲师、教授。现在虽然课程还不成体系，但已经有上百名教授开始上传视频了。 “我找的都是在学科内数一数二的领军人物，有学术造假的不要，蝇营狗苟的不要，学生中口碑不好的不要，兼职行政职务的不要，在外有生意的不要，骗国家科研项目经费的不要，甚至连太有钱的我都不要，网络大学这一块，既然你让我当校长，这事你得听我的！” 小成哈哈一笑，这是小事，文成大学起点这么高，当然是宁缺毋滥了。 “还有一件事，小成，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老戴突然间表情凝重，倒是吓了一跳，“干嘛？你又想涨工资了？” —————— 时空是相对的，世界因为物质而扭曲。就好像京都处于21世纪，而大棱山的生活水平还在上世纪的80年代。这是社会学的相对论，不是什么理论学说，只是一种良心而已。 第384章 虎躯一震 （感谢廊桥梦，或者叫夏县农资的打赏，假装这是加更）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戴教授一脸严肃，让气氛有些尴尬，莉香很知趣，起身要往外走，小成在关门的时候突然道：“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莉香一脸惊喜。 小成一笑，递过一个红包，“你书评区里说了，我实在不好意思装不知道，这阵子累坏了吧，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去大吃一顿，这老家伙拖着我走不了，你自己玩的开心点！” 莉香欢天喜地的走廊，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一老一小。 小成靠坐在老板椅上，吸溜吸溜的喝着奶茶，看着老爷子，那意思是：有什么话，说吧。 戴教授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说起。 老头走到窗前，没看小成的眼睛，望向窗外，21楼的位置，如果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出老远，但现在只是雾蒙蒙一片。 “我已经习惯你创造奇迹了，你小子，智商应该超过了196了吧？” 虽然老说什么智商300以上，但小成骨子里不认为智力是一个可以准确测量的数值，不过按照传统意义来说，200是肯定有了。 小成点头，只是不知道老戴透过窗户玻璃的反射看不看得见。 “为什么盖文会对你言听计从？” 小成微微一笑：“人格魅力啊！王霸之气啊！你论岁数得是我爷爷辈儿的，咱俩不也平辈儿论哥们吗？” 老戴不置可否，继续问：“你买路虎，甚至买直升机的钱，都是哪来的？” 很多人知道小成的网校赚钱，可是只有莉香和戴教授知道，这边赚钱归赚钱，但小成却从来没动用过公司的账户。 三句问话，看似毫不相关，其实都指向了一个问题：千兆会。 小成已经不需要回答了，能够通过这三个问题想到千兆会，可见戴教授知道的内容也不少，那么不妨让他说。 你老你先说。 果然，第四个问题来了，问得很直接：“你是不是也是千兆会的成员？” 小成反问道：“你也知道千兆会？” 戴耀国这时才转过身，靠着窗户，面朝小成，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千兆会的追随者。” 追随者，是共济会内部相对于引领者的特有词汇，诸如盖文和范斯特先生，盖文是其追随者，范斯特作为千兆会的一员，则是引领者。 天才引领世界，当然也需要身后支持者的追随。 那么戴教授的引领者是谁？ 小成算了一下日子，和老戴的相识比较早，应该是自己智力觉醒后的第一天，那时候还没有这么高调，世界上还没人知道自己是智商300多的妖孽。 不过，那时候，丁丝娜已经捅了安布瑞拉医药集团的马蜂窝，如果说戴教授的引领者的话，八成是拜伦·布尔沃。 “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加入了千兆会？”老戴有些激动道。 小成耸了耸肩膀，“千兆会很霸道，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意愿，只要考试通过就直接给录取了，非塞给我一亿美金啊有木有？我也很惆怅。” 戴耀国两眼死死的盯着小成，想说什么，又似乎说不出来，最后忍不住道：“小成，我说我是追随者，你就不打算问我点什么？” “好吧，”小成坐直了一点，问道：“你找后老伴儿的事，有心仪的老太太了吗？” 老戴哭笑不得，直接道：“我在十五年前加入了共济会，天才引领世界，我赞同这一点，历史已经证明了，绝大多数时候，时代的进步、历史的发展，都是靠着极少数天才或者英雄推动的，现在各国都奉行精英政治，也正是出于此的考虑。” 人人平等，这没错，但每个人的能力不同，有的人连自己的生活都管理不好，更别说其他了。把国家交给精英去管理，而大众则在手中掌握着监督权，这的确是最优方案。 天才引领世界，天才掌控世界。 “就是因为这句话，我加入了共济会，最开始只是一个最低级别的会员，甚至连什么千兆会都不知道，直到16年前，我发表了一篇论文，得到了我的引领者的重视。” 小成眯着眼睛，如果说、引领者是拜伦·布尔沃的话，那么16年前的他还活着，应该是真的拜伦。想到这，小成突然心念一动。 “你发表的是什么论文？” 拜伦布尔沃是医学家，旗下的企业也是医药集团，而老戴则是一名清贫的教授，所教授的还是社会学，或者心理学也有所涉猎，可是医学家会对什么样的社会学或者心理学论文感兴趣？ “什么题目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和流产和计划生育有关。顺便说一句，我的引领者叫拜伦·布尔沃，是布尔沃医学研究所基金会主席，国际传染病协会名誉副会长，同时也是福斯坦国际神经心理研究中心主任，哈佛医学院结构生物学博士……” 小成心中暗自给补充：还有一个身份，是安布瑞拉幕后的股东，现在埋在东风镇的一处荒地。 “布尔沃先生在医疗方面为全世界都做出了杰出贡献，他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小成暗中皱眉，或许他做的事情，也没那么值得尊重。 “小成，你也是。”戴教授认真道。“你在大棱山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包括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管是网络大学还是教育无国界论坛，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虽然你只有十五岁，但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引领者了。” 小成笑了，“老戴，听这个意思，你是拜伦·布尔沃的人，现在是不是打算背叛美帝，和我一起狼狈为奸？” 戴教授并没有接着小成的话头说笑，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我不应该再瞒你了，我退休之后之所以回到东风镇，其实目的就是为了你。” 其实这些话不用说，小成都已经猜到了。 丁丝娜捅了马蜂窝，安布瑞拉的实际掌控者，是一定会派人前往东风镇去调查的，通过网络，通过各种信息查访，如果能够找到那个神秘黑客，就可以重启新人类计划。 不过，共济会的组织结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密，除了少数核心成员以外，大多把它当做公益事业来做，也就是说，追随者对于引领者的追随是有限的。 “大概是半年以前，安布瑞拉的核心服务器遭到了攻击，甚至连好几种珍贵配方都被对方窃取了，还有公司多名高层被调查追踪，最初，公司还以为被fbi盯上了，知道后来，那个神秘黑客现身，我们才知道，原来对方没有隐藏网络地址，而所在地，就在东风镇。” 小成心中苦笑，丁丝娜办事还真绝，黑人家服务器不说，还窃取人家的药品配方，看来这个锅，只能自己背了。 —————— 记得《神仙跳》里也有一章叫“虎躯一震”，据读者反映，那一章很黄很暴力，把两人在床上的各种招式动作描写的细致入微，绘声绘色的，你们看过没？没看过的去看看吧。 另外，以前打赏百元是应该加更的，不过最近事多，存稿见底，实在加不起了，廊桥梦同学的打赏暂且记下，会有三更的时候的。再强调一下，现在老刀力不从心，百元打赏加更的活动已经停止了啊。 第385章 寡妇再嫁心理 戴教授先说回到东风镇的目的是为了你，又说安布瑞拉被黑客攻击的事情，两者一结合的话…… “你们以为是我攻击了安布瑞拉？” “我知道你不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怎么会操作电脑，对吧？” 小成微微点头，自己的打字、编程，的确是在戴教授家里现学的。 “不过，我发现布尔沃先生已经不在乎什么神秘黑客的事情了，他现在似乎对你更感兴趣，自从你在奥数竞赛中崭露头角之后，布尔沃先生就十分关注，让我放弃对神秘黑客的调查，转而接近你，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成哥们儿了。” 这也在预料之中，在那个冒牌的拜伦·布尔沃眼里，一个货真价实的高智商天才显然更有价值。 “我告诉他，你可以一面读书一面下盲棋，甚至在一心二用的时候把我杀得丢盔卸甲。” 小成心中暗笑，你个臭棋篓子，盲棋赢你算不得什么本事。 “布尔沃时间很宝贵，但关于你的事情，事无巨细，都愿意听我啰嗦一遍，我告诉他我们一起去打麻将的事情，你可以在四个人同时洗牌的情况下记住每张牌的位置，甚至还能根据牌面顺序进行计算，来掌控牌局，布尔沃先生自己试了试，他直言自己做不到。” 真的拜伦·布尔沃都未必可以，他一个冒牌货当然就更不行了。 “那时候我很奇怪，如果说布尔沃都无法做到这种事情，恐怕你的智商已经超过他了，他是千兆会的会员之一，你应该也有进入的资格，可是布尔沃先生似乎并没有邀请你加入的意思，甚至连测试的机会都未曾给你。” 千兆会的机制就是如此，发现天才，提供扶植，让那些天赋秉异的人可以不被琐事所困扰，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最大限度的发挥他们聪明才智，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这才是千兆会的初衷，很显然，拜伦布尔沃违背了千兆会的初衷。 这才是让戴教授困扰的地方。 小成则关注的是另外一个层面，安布瑞拉的关注，很让人消受不起啊。 自己这个年龄，结合十五年前的新人类计划，在名不见经传的东风镇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高智商天才，安布瑞拉的实际掌控者难免会把两件事结合起来，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打算干什么？ 真的布尔沃死了，安布瑞拉，乃至医药界都少了一位千兆会级别的扛鼎人物，或者，他们想要招纳自己，在背后给那个冒牌货撑腰，这是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他们把自己看成了实验体。 那时候，小成恰好受到了忙友集团战略人力资源部门的关注，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对方才没敢下手。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对他的信任有些动摇了，我信奉着天才引领世界，相信千兆会对天才的扶植会让世界更美好，但拜伦先生给我的任务只是让我暗中盯住你，一举一动，事无巨细。” 小成暗叹一声，原以为和戴老爷子是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君子之交，可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千兆会的影子。 “其实，你不必告诉我的。”小成叹气道，“我除了早恋以外，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戴教授轻叹一声：“只是为求心安。” “那你现在又有什么打算？我虎躯一震，你弃暗投明，再来个双面谍什么的？你这身子骨扛得住吗？” “扛不住，我告诉你，让你多加防备，千兆会的各个会员并不是外界想当然的那种合作关系，更多的还是竞争，我不知道他们为了竞争会使用什么手段，但我不想你有事。” 老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这样的人存在，的确可以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一点。” “和我说这些，你是觉得我有危险了？”小成到目前为止，第一次主动问问题。 戴教授欲言又止，“或许现在还没有，但如果他们想的话，随时可以让你陷入危险当中。” 老头情绪有些不稳定，说话也缺乏条理，“你小子要当心，一定要当心，或许以前还好，在他们眼中，你只是个小蚂蚁，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威胁，可是这次教育无国界论坛过后，你和盖文联手的消息会在共济会内部公布于众，那时候他们是否会坐视你的崛起？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成听着，等着什么重量级的情报，虽然可能性很小。 “我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你是他们种下的种子，他们或许马上就要收获了！” 十五年前，那一针试剂，那一场大火，对“新人类计划”来说，是无心插柳的一颗种子，没想到真的发芽了。 鸟不拉屎的小镇，突然出现了一位智力超群的天才，而且年龄正好和斯利制药火灾刚好可以对的上，对方会怎么想？ 加上丁丝娜捅的马蜂窝，两者结合，或许对方根本无需验证，理所当然的会认为自己是那个神秘黑客，这种情况下，戴教授的提供的信息已经不重要了。 “小成，对不起……”老戴抱着头痛苦地说。 小成笑了，站起来过去坐到戴老爷子身边，老头这些日子瘦了不少，显然是身心俱疲。 “你觉得对不起我，那咱把工资往下降降。” 老爷子根本无心说笑，头都不肯抬起来。 “听你这意思，好像就是向千兆会的拜伦汇报了一下我的情况，这好像也没什么啊？” 老头痛苦的摇头：“小成，人心险恶啊！人家把你身边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摸的清清楚楚，如果发难的话，随时可以控制住他们，如果真的出了这种事，我百死莫辞！” “其实，没有你，调查一下我的信息，也很容易啊，随便找个私人侦探，花个三五千块钱人家能把我祖宗八辈儿查出来，你以为你干这活多值钱啊？人家随便和居委会大妈聊几句就都有了。” 这种劝说还挺有效，戴教授表情复杂的把头抬了起来，似乎心情没那么纠结了，哪怕是出卖小成，依然有一种替天行道的正义感。 “第一次当叛徒，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吧？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现在把话说开，是不是有一种寡妇再嫁的矛盾心理？一面期待新生活，一面却是对亡夫的愧疚，觉得自己的贞洁不再，却有种堕落的期待感……” “你妹。” —————— 戴教授玩无间道，你们没想到吧？其实戴教授这个人物我自觉还是没有把握到位，一方面，我想把他塑造成一个心思纯良的老顽童，具备中华民族传统知识分子的优缺点，另一方面，我还需要他做一个监视小成的内鬼，这两个形象感觉很难重合到一起，我痛苦倒不如他痛苦，所以就让戴教授自己矛盾去吧。 第386章 背黑锅的死人 天才引领世界，如果我们的世界真的像理想中那样，由人类当中的杰出者所引领，而这些引领者又能够毫无私心，为了全人类的进步和发展努力，似乎还真挺美好的。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天才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私心，尤其是尝过权力的味道之后。 所以引领者在得到相应资源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为人民服务，而是巩固他们手里的权力。在千兆会这个层面上，失去手中的权力意味着死。 千兆会是通过共济会来掌控世界的，也就是说七名会员的权力来源是共济会的支持，至少在共济会的层面，天才引领世界的理念还没有成为一纸空文，所以这七人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互相倾轧，至少表明还要一团和气。 戴教授并没能提供太多有价值的情报，虽然他有权和现在那位假的拜伦直接联系，但在共济会中的地位并不高，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东风镇本地人，又阴差阳错的到了小成的身边，恐怕连利用价值都没有。 即便小成一再的调节气氛，但戴教授的情绪仍旧不高，所谓的“寡妇再嫁”心理还是困扰着他，在小成看来，那是一种愚忠思想。 我们从古至今，都把从一而终看成是一种美德，如果不这么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心理负担。 这一代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忠于这个，忠于那个，其实所谓的忠于谁谁谁，都是要求你不加思考的无条件服从而已。老戴并没有搞清楚，他所忠于的，其实不应该是拜伦，也不是千兆会，他只是应该忠于内心的想法，这个想法很基本也很简单——我希望这个世界更美好，并愿意为此而努力。 恰好，千兆会提供了一种让世界更美好的方案，得到了戴教授的认同而已。 结果，这种理念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忠于千兆会，会让世界更美好，或者只有千兆会能让世界更美好，而当拜伦代表着千兆会的时候，戴教授又觉得应该忠于拜伦了。 戴教授说出来的情报并不多，但透出的信息却不少。 至少说明了一点，安布瑞拉在一旁，一直虎视眈眈，之前小成一直把冒牌的拜伦布尔沃当成一个山寨的竞争对手，不过这次戴教授的“投诚”给他提了醒，对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实验者。 那一针留下的阴影并没有散去。 ……………… 戴教授的话，小成并没有全信，不是说他看出了什么破绽，而是到达了这个层面，已经不可能毫无保留的去相信一个人了。如果还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话，那只能说在政治上的太幼稚。 在千兆会的七种武器中，科技、金融应当是最强势的两项，而能源、教育、宗教和信息则相对弱势一些，其中统治力最差的，应该就是医药了。 推而论之，以前的拜伦布尔沃，也应该是千兆会七人之中最为弱势的一个。直到新会员加入。布尔沃想要翻盘，靠的就是所谓的“新人类计划”，如果这个计划成功，高智商天才得以量产的话，千兆会的格局将被打破，甚至前面的几位会员也都将被取代。 只可惜，拜伦布尔沃功亏一篑，或许这个世界上，不允许出现这么逆天的试剂吧？ 布尔沃死后，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失踪后，这一系统一度群龙无首，背后的势力集团——或者是其他的势力集团不得不推出一个冒牌的布尔沃来掌控局面，冒牌终究是冒牌的，所以这十几年“医药”一直在韬光养晦，没有太大的动作。直到丁丝娜去捅了马蜂窝。 新人类计划并没有完全失败，这让“医药”又一次燃起了希望。 而小成的高调亮相，进一步让安布瑞拉幕后的大boss坚定了决心，十五岁，十五年前的试剂——文小成必然是当年实验婴儿之一！试剂成功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成功率，但总算有一例成功了！ 小成闭目养神，推演着对方的目的，对安布瑞拉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试剂，自己作为实验样本当然有很高的研究价值，但更为重要的，还是当年布尔沃本尊留下的那本并不存在的实验日记！ “对方之所以没有行动，甚至放任你一天天成长，就是不想打草惊蛇，他们想确定你和那个神秘黑客是不是同一个人，实验日记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小成的对面，作者一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正是文小刀。 “他们在等，等着和神秘黑客之间的交易，也就是那部电影，如果选角的时候，我身边的人入选了，对方几乎就可以肯定我就是幕后的神秘黑客了，日记一定在我手里。” “对，所以，海选的时候，丁丝娜不能出现，至少不能选上！” “问题是，这口锅已经笼罩在你的头上了，你还能让谁背？洋贼倒是可以坑，可是要背这个锅，他那智商不够啊！” 小成微微一笑：“智商够的有一个啊！拜伦·布尔沃！” “你是说那个死人？” “谁说死人就不能背黑锅？” 在斯利制药的下水道里，拜伦布尔沃的尸体挂在防护网上十五年，直到最近才被小成发现，也就是说除了文小成和丁丝娜，并没有人见过布尔沃的尸体，在安布瑞拉那边的人看来，拜伦·布尔沃只是失踪而已。 “完全可以做这样一个假象，那年大火过后，布尔沃虽然重度烧伤，被毁容，但是并没有死，当他养好身体过后，发现安布瑞拉出现了另外一个拜伦，所以他并没敢回去，而是偷偷的潜伏了起来，直到最近才展开自己的报复行动。” “可是我们并不了解拜伦啊，他什么性格，什么脾气，喜欢什么，和家人的关系如何完全不清楚，或许有一些信息查得到，但根本无法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并不需要以假乱真，甚至都不需要这个人物出现，我们只需要做一些拜伦风格的事情就够了。”小成冷笑道。 “比如说呢？” “比如说，斯利制药的那块地皮当初欠了十五年，现在可已经到期了！” “要扮演一个复仇者很容易，针对安布瑞拉的话，买下斯利制药的那块地，重建制药厂，再根据丁丝娜拿到的药品配方，投资生产一些只有安布瑞拉才有的一些特效药，毕竟那边是冒牌货，难免会杯弓蛇影。” 那年的大火，小成还没有出生，理论上不会知道斯利制药的事情，所以，有一个知情者在里面当然是最合理的！ —————— 我说这本书是提高智商的，至少看过之后，你可以想一想，你需要忠于谁？ 第387章 格斗秀 位于京都奥体中心体育馆里座无虚席，被商家所热炒的拳皇争霸赛今晚将要在这里上演，小成坐在第一排，探身就可以和前面教练席上的泰虎耳语，据说他这个位置已经被黄牛抄到了一万六。 在京都比赛，即便是没营养的商业表演赛，小成也是一定要来捧场的，呐喊助威就不必了，但至少可以在比赛结束之后一起开个庆功宴。 虎爷和姜爷都坐在擂台下，就在小成前面，只隔着一层形同虚设的护栏，吕奇、王洋和叶颜三人则作为参赛选手，在后台的休息室，一会儿还有个出场仪式，这种商业比赛最重视的就是娱乐性，据说灯光、走位包括台词都是经过彩排的，说起来，并不能算什么比赛，更应该叫格斗秀。 小成向前弹出半个身子，问虎爷道：“师傅，洋子和吕奇现在练到什么水平了？听说他俩这一路从西向东打过来，威风得很啊！” 虎爷略有得色，但还是有些摇了摇头，“说实话，两个孩子都进步的很快，在国内也算是一流水平了，可是国内的综合格斗的底子太薄啊！前面打的那些人都是东拼西凑的，和练散打的打综合格斗，那不是欺负人家吗？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小成微微点头，这小哥俩满打满算都没练上一年，吕奇则学的时间更短，现在能够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 这时，场内的灯光暗了下来，观众也跟着安静下来，都等着接下来选手的出场。 黑暗中，大屏幕上闪出一张王洋的照片，不得不佩服人家专业的商业机构，就连洋贼都给p得不那么贼眉鼠眼了，双手一前一后，摆出格斗的姿势，还颇有几分明星的风采。 接着，静止的画面碎了，是接连几段王洋比赛的视频，有在擂台上窜蹦跳跃的精彩动作，有的是比赛胜利后嘶吼庆祝，最夸张的是特意拍摄的一段特效，拳头带着火光，张牙舞爪的，仿佛游戏画面一样。一拳打来，拳头在镜头前放大，大屏幕碎裂，接着，台口处一道追光，一人披着斗篷出场了！ 小成偷眼看了看泰虎，虎爷显然对这种包装不是很满意。 这时主持人带动全场的气氛：“这就是我们的影子刺客——王洋！” 王洋跟着主持人的节拍，对着大屏幕的方向，瞬间打出两拳一脚，现场的音效也给配上了出拳的风声，最后那一脚踢出来，一道追光随着出腿的方向迅速移动到屏幕，接着屏幕上啪啪啪出现了两个拳印，一个脚印！就好像王洋隔空打出来的一样。 虎爷坐在前面小声嘟囔道：“多亏是表演赛，要是正式比赛这么玩，被人揍了多丢人？” 虎爷身边的姜教练也是兴致不高，道：“你以前黑市拳不也玩这一套吗？这些东西都是从你们那学来的！” “黑市拳不怕丢人，输了的话非死即残，谁还在乎那个？” 现场仿佛沸腾一样，影子刺客在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竟然有如此高的人气，看来背后的运作公司功不可没。 现场开始一下下闪烁，音乐也以低沉的鼓声震动人心。而王洋则顺着闪烁的频率，一步步前行，一步一停，在光线的闪动之下，仿佛瞬间移动一样，灯光闪动的越来越快，而王洋也由走变成了跑，到擂台大概二三十米的距离，这小子是越跑越快，就连身后的斗篷都飘扬了起来。 快到擂台口的时候，王洋一步斜着踩上了裁判席的桌子，又在教练席那边借力一脚，然后纵身形前冲，脚踩擂台边缘，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台上！ 满堂喝彩！ “梯云纵！这是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梯云纵！”主持人激动的吼道。 盗门功夫，姜教练也没见过，不过说什么武当的梯云纵，那是纯扯淡，之前带着叶颜拜山头的时候，武当也去过，根本没有什么梯云纵之类的轻功，武侠小说夸大其词而已。 “这招莫不是燕子三抄水吧？” 虎爷一撇嘴，“这叫跑酷。” 王洋站在擂台上，缓缓闭上了眼，宁心静气，仿佛老僧入定一样。因为接下来是对方的表演时间。 “接下来，我们有请来自米国的铁血战士，老虎，泰格！” 大屏幕上，闪现出泰格之前的比赛画面，这人身高足有一米九，比吕奇还要魁梧几分，一头金发，带着个虎头面具，似乎在外行看来也很厉害，而主持人则在这期间，介绍泰格在之前的格斗比赛的战绩，职业生涯中三十五胜一败，二十一次击倒对手如何如何，估计这战绩的水分很大。 小成看教练席上还有空座位，轻轻纵身跳到了前面，挨着虎爷坐下，小声问道：“他和洋贼打？这小子这么大块头，身高臂长的，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啊！” 虎爷表现得兴致寥寥，不耐烦道：“假打，越是大块头不是越能显得我们厉害吗？” 两名选手同时站在台上，泰格足足高出王洋一头，在格斗方面，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武术，体重都是占决定性的因素的，现实中让体重五十公斤的选手去打一百公斤的选手，根本毫无机会，除非是以专业对阵业余，而且对方还必须得特别业余。 所以，两人往台上一站，内行人就知道，这比赛是胡来。 当然，内行并不多，大部分观众都是外行，是否合理他们并不在乎，他们想看到我国选手以弱胜强击倒欧美的大力士，那就让他们看好了。 现场主持人也调侃着两人的身高体重差，这场不均衡的比赛被他说成了力量型选手对阵敏捷性英雄，甚至还引经据典的套用武侠小说中那些套路，仿佛身高正常的翩翩君子都是大侠，而五大三粗的壮汉，往往都是一集就领盒饭的路人甲。 虽然王洋一点都不像翩翩君子。 王洋和泰格面对面站在台上，气势就逊了一大截。 裁判员进场，已经开始检查双方的护具了，小成奇怪道：“虎爷，不是说三对三吗？后面吕奇他们还没亮相呢，这好像就要开始了？” 虎爷摇头叹道：“三对三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比赛的规则，全都是商家搞出来的东西，第一场分胜负之后，负者直接冲上擂台开始第二场的比赛，他们说显得有冲击力。” “冲击力个屁！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军，这二三十米，把自己气息跑差了，上台也是挨揍！” —————— 最近几天各门各派的武林中人纷纷跳出来挑战徐晓冬，一个个说的义正言辞，总之就是各种约，不过今天一看，徐晓冬的微博被封了，已经提上日程的各种约战也都不了了之，老刀我一拍大腿，早知道不用打，之前我也放两句狠话好了！对此事不想评论，只是想重温一下旧作《神仙跳》的第二卷，狗一样的江湖。 第388章 输不起的比赛 “行了行了大老虎，虽说是表演赛，但激发起观众的热情也不是坏事，这不也是为了发展综合格斗运动吗？”坐在旁边的姜教练道。 “还不是他们为了那点钱？” 商业比赛，其实收入不菲，但队里只能留下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都需要上交给体育局。虎爷对对抗、比赛都不排斥，但反对这种弄虚作假的作秀。 “中华武术，这么多年，只剩下了个花架子，现在却还要玩这些表面功夫！” 小成心中仍记得，虎也曾经说过，只有受过的苦，流过的汗，那才是自己的功夫。 毕竟教练席离后面的第一排观众太近了，泰虎也知道这种牢骚话真要是传到观众耳朵里也不合适，所以也愤愤地闭上了嘴。擂台上，长腿的美女举着牌子已经转了一圈，裁判手往下一落，比赛开始了。 出场式经过了彩排，但比赛并没有，场上两人都在互相做着试探。泰格身高臂长，控制的范围很大，而洋贼想要攻击到对手，则必须冒险冲到对方的怀里。 小成将自己代入擂台，心里想着破解之道。泰格整整比自己和王洋大了一号，体重当然也至少重了两个级别，从肌肉的密度来看，对方并不笨拙，想要在他双手控制范围内取得战果，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弱点只在下盘。 很显然，王洋也不是白给的，他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磕出对方试探的直拳之后，洋贼突然变相向前施压，泰格刺拳打来，王洋灵巧的躲开，趁对方注意力集中在上面的时候，这小子一个钩子脚，不动声色的扫在了泰格的脚踝上，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对方竟然纹丝不动！ 这时候，虎爷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刚刚王洋行云流水一般的进攻，不管是速度还是对时机的把握都堪称完美，这几乎已经是他能拿得出手的最厉害的反制手段了，可是对方竟然毫发无损。 这还是表演赛吗？ 擂台上，洋贼也好生懊恼，对面这个大个子不好对付啊！ 最初的试探结束了，泰格的攻势也更加凌厉起来，之前的刺拳、直拳更具备压迫性，逼得王洋只能在擂台上转圈，通过步伐的调整，不让对方舒服的出拳，眼见的洋贼的空间越来越小，已经被逼到了擂台的边缘。 小成旁边，虎爷和姜爷都有点不知所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表演赛？格斗秀？从对方的身手来看，少说也有七八年的功夫，或许体重一样还可以拼一下，现在这样90公斤级的打70公斤级的，不是欺负人吗？ 更让虎爷心寒的是，带着虎头面具的这家伙，动作十分眼熟！ 台上，王洋已经是步步惊心，堪堪废命，在泰格的攻势之下，仿佛惊天巨浪中的一叶小舟，现场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观众屏气凝神，关注着两位选手的每一个动作，都为势单力孤的洋贼捏了一把汗。 小成脑海中推演了无数次，洋贼毫无胜算。 “虎爷，洋子打不过这家伙啊，块头太大了。” 虎爷的脸上也十分难看，小成都看出来了，难道他还看不出来？现在的王洋仿佛在刀尖上舞蹈，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一拳ko，可是现在谁能说就让他弃权认输？ 泰格的拳太长了，洋贼处处掣肘，只好以腿法配合步伐来控制和对方的距离，泰格也有些急躁，一记边腿扫了过来，王洋手疾眼快，蹲身躲过这一脚，顺势一个扫堂腿扫在对方的支撑脚上，一米九的泰格轰然倒地。 现场掌声雷动，呐喊声仿佛要把房盖子都掀起来一样！ “漂亮！” 铃声响过，第一回合结束。 虎爷、姜爷还有小成，一起都走到台边，有助理搬来凳子放到台角，王洋一屁股坐下，牙套一吐，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弃权吧！”最难听的话，是由小成说出来的。 王洋一声苦笑：“我弃权了，吕奇怎么办？这小子吕奇和叶颜，谁能是他的对手？” 虎爷和姜爷也是一阵沉默，现在的散打特训队中，王洋、吕奇和叶颜，分别是三个重量级的扛鼎人物，三人也做过跨级别的对抗训练，王洋和吕奇打，最多可以耗到比赛结束靠点数取胜，但整体实力上，还是吕奇更强一些，而叶颜虽然也是队里的佼佼者，现在也不是吕无敌的对手了。 不过吕奇在这个家伙面前，身高、体重、经验、力量都不是人家的对手，怎么和他打？ 这三个人中，如果说能够有取胜机会的话，也只有王洋了，而且也只能是像铃响之前，抓住对方破绽赢的点数上的胜利。 可是小成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种打法太消耗体力了，王洋根本撑不到比赛结束。 “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的体力抗不到比赛结束！” 体力下降，也会导致动作变形，失误增多，在这种高对抗的竞技比赛中，每一个细微失误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没办法，咱们输不起啊！” 小成也为之哑然，容纳七千人的体育场，座无虚席，这么多同胞看着，怎么可能弃权？ “放心，别忘了，我赢了之后，你那辆路虎是我的！” 小成摇头叹气，随即盯着王洋的眼睛道：“攻他下盘，让他哈着腰和你打！你能赢的！” 前面说攻他下盘，是战术上的建议，而后面那句“你能赢的！”则带有催眠的性质。 两个回合中间的短暂休息时间，根本容不得说几句话，铃声一响，洋贼站起身，再次走向擂台。 “妈的，回头再找主办方算账！” 小成就算再担心，此刻也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为什么一场说得好好的表演赛会演变成真刀真枪的实战？主办方是怎么回事？ 虎爷、姜爷也都是面沉似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台上，这场比赛，带着政治任务，想要扬我国威，可是现在…… 擂台上，泰格偷眼看了看下面，果然，照片上的那个人物竟然真的出现了。 回想起之前“老板”说过的话，“这场比赛不管输赢，都值一百万美金，不过如果照片上这个人要是上台的话，给他的脑袋上来一记重拳，一千万！” “我们为他在京都准备了最好的脑科医生。” —————— 听说小伙伴们比较怀念分割线，那我也乐得凑凑字数，现在已经快到90万字了，预计百万字出头完本。 第389章 暴怒吕无敌 后台选手休息室的液晶电视上可以看到擂台的实况转播，吕奇和叶颜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 沙发上的小茶几好几杯功能饮料，铝罐包装，不知不觉的被吕奇攥在手里都捏变了形。 “颜哥，他们是不是骗咱们？让洋子和那个大家伙打，这不是熊人吗？” 叶颜也是眉头紧皱，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块头大小的问题，你身材和那家伙差不多，你觉得能打得过他？” 吕奇不服气道：“打不打得过，那得试试才知道！” 还有一句狂话，吕无敌憋在心里没说，“当初我也觉得打不过你，可是现在，你不也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吕奇扭着头和叶颜说话，就发现叶颜眼睛盯着屏幕，瞪眼、皱眉、咬牙，接着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奇知道不对，扭头看电视屏幕的时候，裁判已经把想要乘胜追击的泰格拦开。 泰格的身体从镜头前移开，露出了躺在地上的王洋，面如死灰。 吕奇顿时就疯了，想冲出去，身子都跑出两步，这才想起来回头问叶颜：“打哪了？” “头。” 得到答案，吕奇以拳击掌，“我草，卧槽，我屮！”都不等工作人员叫出场，坦克一样冲出了休息室，直奔入场口。 有工作人员拦着：“现在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呢！” “滚开！” 擂台上，王洋已经被医护人员搭了下去，虎爷手都抖了，打了这么多年的黑市拳，他知道刚刚泰格那一拳的力道，那一拳是可能要人命的！ 最为痛苦的是小成，小成是眼睁睁的发现不好，甚至在那一瞬间还扔出了白毛巾（认负），可是那一记重拳还是一帧一帧地向前移动，然后准确的打到了王洋的脸上。在小成的眼中几乎和慢动作一样，拳头接触到皮肤，脸慢慢变形，扭曲，然后头部在撞击下剧烈晃动，那一瞬间眼珠差点从眼眶里飞出来，头上的汗、口水向一个方向飞溅，接着整个人轰然倒地。 全场哗然！ 裁判终止比赛，医护人员上场，王洋被担架抬了下去，口吐白沫，脸色铁青，有摄像师把镜头对准了昏迷不醒的王洋，被虎爷粗暴的推开…… 这时，暴怒的吕奇已经冲了上来！ “卧槽！我草！”吕奇怒不可遏，好几个裁判都拦不住他，为商家赚足了现场效果。 裁判在好几个助手的协助之下才算安抚住在失控边缘的吕奇，这时候主裁判才有机会询问泰格：“第一场比赛你胜了，接下来是否继续对战？需要提醒你的是，你没有休息时间。” 泰格耸了耸肩膀：“无所谓，我打刚才那个小子并没有消耗太多体力。” ……………… 坐在救护车上，泰虎心恨不得拆成两个，一边王洋这边生死一线，尚未脱离危险，另一边吕奇刚刚走上擂台，面对泰格那个格斗界都可以算作是一流的高手。救护车呼啸，在马路上穿梭，虎爷拿着手机，同时关注着场上的局面。 场上，吕奇和泰格是拳拳到肉，以命相搏！ 两人的身高、体重相差不多，正式比赛中也是同一级别的选手，按照综合实力来说，泰格要强出一线，可是和王洋的三回合对阵当中，体力消耗也很大，现在实力打了个折扣。而吕奇这边，看见师兄被ko，正处于暴怒状态，似乎不知道疼一样，竟然打得泰格节节败退。 台上两人，仿佛两只野兽一样，尽情的撕咬在一起，吕奇暴风骤雨一样的进攻，仿佛不知疲倦，而泰格现在则在台上四处游走，避其锋芒。 可是泰格毕竟也是力量型的选手，远没有王洋那样灵活，有时候不得不和吕奇拼体力，拼力量，一个回合下来，两人身上都至少挨了对方二十几拳。 综合格斗，除了一个分指拳套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护具，拳头打在身上，如果不是有厚厚的肌肉生抗，每一拳都有可能骨断筋折。回合间休息时间，坐在台角的泰格疼的呲牙咧嘴，向助理抱怨对方是个疯子，而对面的吕霸王也是大口喘着粗气，怒目而视。 至少气势上，吕奇占据了主动。 主持人向观众强调，霸王吕奇现在只不过才16岁！ 清脆的钟声再一次敲响，第二回合比赛开始。 三十五胜一负，二十一次击倒对手的战绩并没有水分，泰格在北美的地下拳市中，真的被称为“老虎泰格”，也真的是一只赛场上的猛虎。这次受邀来华，参加这场比赛完全是看着钞票的面子，出场费就是一百万。 太多的情报，泰格并不了解，但对方要求，如果照片上的人上台的话，重创其头部，有一千万的奖励！泰格看着照片，以为那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可是在台下见到真人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孩子！ 那孩子并不是本场比赛的三名选手之一，他会上台？他疯了？ 泰格见到小成的第一眼就想着赚那一千万美金的可能性，或许打倒了这三个对手之后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那孩子跳上台来挑战自己？仿佛拍电影一样，可是那可能吗？ 可是现在，泰格犹豫着，那一千万还要不要，因为在继续下去的话，可能刚刚到手的一百万都没命花！ 老虎泰格，怕了。 哪怕是在以前地下拳庄，比赛双方也都是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在战斗中寻找机会，博得胜利，可是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孩子仿佛不要命一样，这种舍身的进攻虽然破绽不少，但想要在这种进攻密度之下反击的话，自己也难免受伤。 现在双方消耗的已经不是体力了，而是生命力。 第二回合结束，泰格举手认负。 有一场完美的ko胜利，由消耗了第二名选手两回合，泰格已经可以体面的下台了。 主持人宣布，第二局比赛，吕奇胜！ 作为胜利的一方，暴怒的吕奇十分不满意，站在台口，叫骂对方懦夫，姜教练安抚的好久才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 接下来，对方第二名选手出场。 除了双方率先出场的两名选手意外，接下来出场的选手都没有那么酷炫的出场仪式了，对方第二名选手轻松的从台口走了上来，而主持人则介绍着对方的基本情况。 “第二名选手，来自象国的阮迪！” 全场嘘声一片，根本听不清主持人介绍的内容。 这时，姜峰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泰虎焦急的声音：“弃权！快点让大奇弃权！他们有阴谋！不能让大奇和阮迪打！扔白毛巾！” —————— 有人说这段格斗和主线无关，看看，这不就有关联了吗？ 第390章 站着死 “弃权！让他弃权！”电话里，虎爷的声音都走音了，“教练有权扔白毛巾弃权，你直接和裁判说！” 姜峰也是一头雾水，随即浑身一震：“老虎，你冷静冷静，洋子怎么样了？” 虽然是商业比赛，输赢无关紧要，可是毕竟是主场，而且这么多观众在看着，在京都举行比赛，据说体育总局的领导都很关注，哪怕是打输了都不要紧，可是未战先怯，说不过去啊！ 姜峰还以为王洋在送医的途中没挺过去，才让虎爷情绪失控。 “老姜！快弃权！吕奇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阮迪会打死他的！扔白毛巾！教练可以扔白毛巾认负！” “那个阮迪那么厉害？”现在离阮迪上台还有一小段时间，即便弃权，也要把事情问清楚。 “阮迪以前就是在东南亚打黑市拳的，手下至少有四条人命！回头我给你详细解释，你先别问那么多！绝对不能让大奇和他打！叶颜也不行！我们认输！” 姜峰咬着牙，奶奶的，不是说商业比赛，表演性质吗？他们都从哪弄来的这些高手？ “老虎，你才是吕奇的教练，我没权力替大奇弃权，裁判问大奇的意思，大奇不同意放弃比赛！” 在这时，阮迪已经在嘘声中走上台。 虎爷那边都要疯了，“你让吕奇接电话！” 电话放到吕奇的耳边，里面虎爷的声音都走调了。 “大奇，听师傅和你说，你不能和阮迪打，你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那家伙是个杀人狂！他会打死你的！听我的话，弃权，放弃比赛！” 吕奇耳朵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看着灯光下全场的观众，答道：“师傅，你看着电视呢吧？这种情况，我怎么能说弃权啊？” 王洋被一拳击倒，昏迷不醒，甚至还没脱离危险，自己逼退了老虎泰格，却让人家全身而退，现在人家第二名选手刚刚出场，自己就说要弃权？ “大奇，你听话，这是商业比赛，输赢并不重要！千万别任性，上台你会死的！” 吕奇惨然一笑：“师傅，在这种情况下让我放弃比赛，倒不如让我去死！我是男人，男人宁愿死，也不会退缩！” 吕奇说罢，站起身，冲观众举起双拳，现场一阵尖叫！ “喂？喂？喂？草！” 姜峰无奈的接过电话，“老虎，这家伙真的那么厉害？打不过没关系，哪怕坚持两回合再认负呢？” “阮迪这家伙以拳重闻名，你以为他身上那四条人命是怎么打死的？就是一拳而已！现在大奇心绪不稳，最容易出现失误，一个失误就要命啊！” 姜爷听这话也急了，可是吕奇已经站到台中间，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作为叶颜的教练，无权替选手弃权，而大奇他现在，又谁的话也不听…… “对！叫小成！吕奇最听小成的话，让小成说他，他肯定听！” 姜峰一听也是心中一亮，可是回头看，发现小成没了！ “小成不在，他没和你一起去医院吗？” 救护车上只有虎爷和队里的队医陪护着昏迷不醒的王洋，哪有小成的影子？ 台上，比赛已经开始了。 霸王吕奇对阵杀手阮迪。 “老姜！你******给老子冲到台上去！破坏比赛！”虎爷看着转播画面中，吕奇和阮迪站在一起，裁判的手高高举起，然后迅速落下！ “破坏比赛！这******是有人要害我们！不打了！老姜，我草拟吗的！去啊！” 姜峰的手也在哆嗦，吕奇那憨厚孩子，刚刚十六岁，的确不能让他有事！可是…… 万众瞩目，现场直播，甚至还有上面大领导都在电视机前观看比赛！这场比赛哪怕输不起，也可以输，但自己如果冲到台上…… “大奇，你千万要小心！” ……………… 泰格接到的任务，阮迪也接到了，只是让他沮丧的是，照片上的那个人不见了。 想要逼那个家伙上台，那么下手必须残忍一点，必须有足够的刺激才可以让目标冲动，只要到了台上，那一千万就算到手了！ 眼前这个大个子基础的确不错，不过还是太嫩了。 阮迪侧身躲过打来的直拳同时，身下一个勾拳击在吕奇的小腹上，八块腹肌，在击打之下剧烈收缩，吕奇疼的差点把牙套吐出来。 “其实，我认识你师父，他叫泰虎吧？” 吕奇调整着呼吸，腹部这一拳让他整个的气息都乱了，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乘势追击。 “他出道比我早，我开始打拳的时候，他已经是名震东南亚的地下拳王了。”阮迪残忍的一笑，一边说着，一边晃动身体，一顿组合拳冲了上来。吕奇的体力已经有了非常大的消耗，此刻正是疲劳期，所以只有抱头防御。 这几拳没有破开防御，吕奇甚至还在空挡之中试探着反击了几拳，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台上击倒泰虎，可是他并没有成全我。” 阮迪变换步伐，和吕奇忽远忽近，神态轻松，仿佛在戏耍对手一样。 “我连胜三十场，终于得到了挑战他的机会，可惜，他却当了缩头乌龟！”阮迪一边说着，一边挑衅道：“缩—头—乌—龟，就像你现在这样！” 吕奇不甘受辱，愤怒的扑了上来，阮迪扭转身形，躲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又是一拳，这一拳除了角度和位置和之前拿一下有所不同之外，几乎就是照方抓药。 吕奇一咬牙，软肋一股剧痛传来，他知道，应该有肋骨断了。 “卧槽！” “你的身材和打法，都和泰虎极为相似，不过……还是太嫩了点。”阮迪一击之后远遁千里，在吕奇的攻击范围之外，表现得异常轻松，“和你打，我连牙套都不需要带，小伙子，要不要认输？” 吕奇咬着牙，肋下的剧痛的确难以忍受，但并不影响行动，咬牙还可以坚持！ “还挺倔强。”这次，阮迪并没有等吕奇完全调整好，又是一阵试探，接着抓住漏洞，腹部又是一拳。 吕奇弓着身子，单腿跪地，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现场所有观众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姜峰在台下看得清楚，阮迪完全是在戏耍吕奇，如果他一心求胜的话，跟着追一拳打在头上，已经ko了。 “大奇！认输吧！你已经受伤了！” 吕奇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不！” ——————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很纠结，对方是和虎爷能够对话的强大存在，汪洋倒下了，吕奇也不是对手，一场万众瞩目的比赛，最后应该如何收场？小说都是虚构的，不过小说里的故事可以让人学到东西，现实也可以让小说家学到东西，我准备接下来让有关部门去查阮迪所在拳馆的消防安全，然后再封他们微博什么的，大家看这主意怎么样？ 另外，洋贼挨揍，是不是有点大快人心的意思？ 第391章 银色面具 现场，有的女观众已经忍不住哭了。 吕奇一次次被击中，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爬了起来。 阮迪的速度很快，甚至比王洋还要快，以他的体重能够保持着那样恐怖的速度，其身体强度可想而知。 拳头打在身上，打在脸上，眼眶肿了，嘴角裂了，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可是裁判问吕奇能否继续比赛的时候，吕奇每一次都会点头。 “别打了……” 观众中有人哀求道。 “认输吧！” 评论席上，主持人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把比赛的胜负升华到了不屈、顽强与武者的荣誉与信念上，靠嘴皮子吃饭的人，不吝惜褒奖之词，吕奇已经被他捧成了英雄，只不过是悲情的英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擂台上，没人发现，出场的台口处，一位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登场。 没有出场音乐，也没有任何特效，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出来便快步走向擂台，路过解说席时，一把抄起主持人前面的麦克风。 主持人正在进行着煽情的讲解，把全场气氛也都带动了起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一次次倒下，却又一次次爬起来，那是武者的信念！为了祖国的荣誉！宁折不弯！” 这悲壮的解说，几乎等同于最后一次冲锋号，台上的人明知断无幸理，也只能冲锋向前…… 正在这时，声音变了。 “宁折不弯个头！都跟着起什么哄？还祖国的荣誉？这么大的国家，就把荣誉系在一场微不足道的比赛上了？停止比赛！” 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年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主持人，可是这一句话，让整场的氛围都变了。 麦克风是有线的，少年边走边说，脚步不停，等到线被拉到极限时，他随手扔在地上，全场都发出了刺耳的高频噪音。 麦克风扔在地上，观众已经听不到那银色面具的神秘人又说了什么，不过场中沸腾了！ 之前比赛的宣传中，影子刺客王洋，和霸王吕奇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成了家喻户晓的格斗明星，而这次三对三的团队比赛，观众也都在猜测，最后一位出场的神秘人是谁，现在，答案揭晓了！ 冷傲，霸气！ 姜峰也顺着声音的来源回过头来，身后，那银色的面具正是叶颜出场时的装扮，而那人明显不是自己的徒弟叶颜！ 叶颜的身高体重和吕奇不相上下，而这位银色面具的神秘人则要瘦弱了不少，如果按照重量级进行区分的话，应该和王洋是一个级别。 姜峰一时没回过味来，带着叶颜的面具，顶替叶颜出场，这人不是叶颜，那么真的叶颜在哪？ 面具少年此时已经走到台上，上去一把搂住摇摇欲坠的吕奇，“去歇一会儿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这次姜峰听出来了，这是文小成。 刚刚没把吕奇拦下来，泰虎已经电话里骂了一路了，现在看着大奇一次次被击倒，一次次的爬起来，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的话，任何一记重击打在头上，弄不好吕奇都和王洋一个下场。 现在又要把文小成搭进去？ “小……”成字都没来得及出口，文小成一拳已经到了姜峰的嘴边，而嗜武如痴的姜峰竟然没看到这拳是如何打过来的！ 这速度…… “我说了，接下来交给我，帮我把大奇送到医院，他肋骨断了。” 吕奇挣扎道：“我没事！我要在这看着！” 小成点了点头，让姜教练扶着吕奇到下面休息，然后转身对裁判道：“这一场我们输了，继续下一场吧。” 裁判检查新选手的护具，这是比赛必须的手续，小成一面伸手给裁判员看，一面对阮迪冷笑道：“你迟迟不肯结束比赛，就是想引我出来吧？” 阮迪也微微一笑：“看样子，我好像成功了。” 小成也笑了，“也未必，如果我在敲钟之前就弃权呢？” 阮迪一愣，显然这种情况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会吗？” 小成摇摇头：“当然不会，你放心，只要打倒我，就能赚到那一千万。” 阮迪心中一阵，似乎这家伙什么都知道。 “不过，你就没想一想，我都知道了你们的计划，为什么还要上台来？你猜猜看！” 阮迪也不傻，他虽然不知道那位幕后的大老板到底是什么目的，不过肯出一千万美金的，一定是大人物，值得人家花一千万的当然也不是易于之辈。自己费尽心思去一次次击倒吕奇，就是想激得眼前这少年上场，可是，他说的对，为什么对方已经识破了计谋还要上台来？ 看着银色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睛，阮迪竟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纵横东南亚拳坛的无冕之王，人称杀手阮迪，手上有七条人命了吧？呵呵，你知不知道找你的是谁？而我又是谁？” 对方竟然连自己的底细都知道？ “你们这些人，以为给钱的就是老板，你当然不知道是谁在布局，那么我告诉你吧，找你的人，其实是安布瑞拉医药集团的大股东，同时，也是我的老板。” 小成说着，嘴角微扬，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我的老板出一千万让你来打我，是不是听得云里雾里？很简单，因为和我一起站在这里，倒下的只能是你！” 这时候，阮迪自信的笑了笑，或许背后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但眼前这个人说要打倒自己，那可是天方夜谭了！即便面具少年是当前级别的世界冠军，他仍然有十足的把握取得胜利，毕竟体重的差距太大了。 “不信？的确，如果在正常状态下，我是打不过你的，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我打你很轻松！” 现在的状态？阮迪一愣，现在的状态并没有什么不同，对阵吕奇他根本就没受伤，甚至体力的消耗也不算大。 小成一笑：“你没觉得你的身体出现问题了？” 阮迪感觉了一下，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呼吸有些急促罢了。 “体温上升，呼吸急促，初期就是这样的症状，并不起眼，不过你不应该怀疑安布瑞拉的医药技术，那可是掌握着全世界最先进医药科技的跨国集团，制造些让你无法察觉，又定时发作的药物，实在是太简单了！” —————— 好马出在腿上，好汉出在嘴上，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练的怎么样放在一边，反正外行也不懂，叫几个徒弟跳大神就可以表演隔山打牛，小成能把格斗界狂人阮迪侃晕，也可以算作是太极宗师了吧？太极，不就是嘴上的功夫吗？ 第392章 我是个演员 “你可以轻视我的力量，但不应该轻视药物的力量，几微克毒素，就可以让你全身麻痹，你以为体重有优势就能战胜我？拜托，我们可都是靠头脑吃饭的人，不像你，只会用蛮力！” 阮迪有些慌了，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对方说的的确有道理，出手就是一千万美金的大老板，怎么可能对付一个还未成年的半大孩子？即便对付，又怎么可能选择在这种场合，并一定要借自己之手？背后一定都有阴谋！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击败你啊！”小成云淡风轻道：“这种一点都不正规的商业比赛，怎么会请你这样的专业级别的选手？如果是商业目的的话，这场比赛的收入都未必赚得回来你们的出场费，让你们这种国外知名的选手来，其实就是为我铺路的！” 小成说完得意一笑：“还没听说吧，安布瑞拉要来华拍电影了，所以要花点钱给我铺铺路，这个不难理解吧，你的确要比我能打，可是说拍电影的话，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他们会选谁了。” 似乎每一句话都有些道理，于是这些似乎有道理的话，构成了一个可以洗脑的谎言。 “你……胡说！”阮迪嘴上这么说，可是心理早就已经动摇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你现在除了心跳过速，体温升高应该没有什么别的不良反应，不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的反应速度会受到极大的干扰，那时候你应该会觉得我的速度很快，非常快！” 小成说完，摇了摇头：“可能里昂说的对，我还是太年轻了，得意时总会忍不住想要表达一下，别恨我，我和你一样，只不过是安布瑞拉的一枚棋子而已，只不过我这枚棋子，注定要吃掉你！” 从阮迪的表情僵硬程度来看，这一番话已经给他造成了足够的影响。小成当然没有和安布瑞拉达成什么协议，而阮迪当然也没中毒，但是这种心理暗示，效果已经可以媲美毒素了。 说好的表演赛，格斗秀而已，却演变成了生死对决！ 说是花钱请来的群众演员，三下五除二被我们的选手击倒，现场群众欢呼雀跃，然后皆大欢喜，怎么变成了格斗的高手？ 这些人，是用群众演员的价格能请得来的吗？ 很显然，整个特训队，都被别人给玩了！ 可这背后的是谁？ 像是老虎泰格、杀手阮迪这样级别的选手，出场费不会是一个小数目，花这么大代价，幕后这人想要干什么？只是为了收拾一个刚刚组建的散打特训队？花这样一笔钱，都能让徐晓冬打假拳了。 一般来说，一件事想知道是谁布的局，要看最后这件事谁是最大受益人，最大的受益者一定是最可疑的！在洋贼用扫堂腿放到老虎泰格的那一回合之后，小成就偷偷溜了出去。 表面上看，找三个菜鸟来让这三人组虐一下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观众满意，领导满意，商家满意，队员满意，而现在，把三个菜鸟换成三个高手，似乎是几败俱伤的局面，没有人获益！ 谁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从赛场出来，小成偷偷把电话打给了佩儿小姐，查！ 老虎泰格、杀手阮迪，加上还没出场的魔王伦道夫，从比赛备案的管理部门调出几人的真实信息很容易，然后再查这几人近期的银行账户，每人十万美元的进账应该就是这次比赛的酬劳了，接着逆向追踪这笔钱，佩儿最后给出了结果，这笔钱来自于唐朝娱乐。 这四个字，在一周前丁丝娜曾经提过，唐朝娱乐，就是安布瑞拉来华拍摄电影所注资的合作公司！ 一瞬间，小成明白了很多事情，这场比赛要针对的并不是王洋和吕奇等人，对方想要逼出的人是自己。 根据戴教授提供的情报，拜伦·布尔沃对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了如指掌，当然也知道自己学过功夫，甚至还很能打。或许是慑于千兆会不允许自相残杀的某种不能突破的界限，安布瑞拉不能直接去会找人对付自己，于是就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小成把自己代入了那个冒牌拜伦的角色，事情就很容易捋顺了，他们除了想要那本不存在的实验日记以外，更想看看的就是自己的大脑！如果能有机会把自己击倒在擂台上，哪怕是一些常规检查他们也能够得到异常珍贵的数据，甚至…… 只要到了他们的手里，需要做哪些检查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最亲密的两个朋友击败，击垮，或许就是为了逼自己出来！ 计谋被识破，就已经没有作用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王洋没躲开那致命的一拳，直挺挺的摔倒在台上，生死不知！ 紧接着，吕奇就像发了疯的公牛一样从休息室里冲了出来，愣是甩飞了好几个要阻拦他的保安！ 小成亲眼看着王洋被担架抬走，台上吕奇疯了一样和泰格对拳，仿佛不知疼痛一样，小成看着，牙关渐渐咬紧，最后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大好头颅在此，有本事，就来取！ 如果是斗力的话，十个小成也打不过泰格那样的选手，更不要说阮迪了，可是加上智力的加持，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控制自己的身体，提前预判，即便面对以速度见长的王洋小成仍然有足够的优势，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人对身体的极限控制，并非只是举手投足那样简单。 在篮球场上，对动作的细微调整，可以做到投篮的百分百命中。剑道部，对力道的细微把握，能够一刀劈到书籍的指定页数，不过这还不是极限的控制。 毛孔的收缩，肠胃的蠕动，甚至血液的流动速度，小成现在都可以人为的进行干预。 还包括让自己的肾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 刚刚在姜峰面前的那一拳，就使用了身体的极限速度。一方面不想让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另一方面，也为了安他的心。 让身体分泌出大量的兴奋物质，其实际效果和服用兴奋剂差不多，只不过因为这些“兴奋剂”是自身产生的，所以身体会更容易吸收，但成分毕竟和兴奋剂差不多，对身体的负担仍旧很大。 那样的速度，不是没有代价的。 —————— 打擂台，或者什么比武大会都是网络小说里很套路的东西，又能凑字数，大家看的还爽，读者的心理就是这样，明知道最后一个出场的主角一定可以力挽狂澜，但仍然忍不住期待一下。接下来的套路，大家应该能猜到了吧？小成咕叽咕叽的把剩下的两大高手都轻松放倒，全场震惊，哇！他好厉害！可是，我总想写一点不一样的东西，要是和别人的一样，就好像穿了别人穿过的内裤一样，浑身都别扭。 第393章 你赢了 台下，姜峰的电话里，泰虎在破口大骂！ “我草！姜峰你个混蛋，赶紧让小成下来！那是文小成！不是叶颜！你奶奶的！你瞎啊！那是老秀才的儿子，他死在台上，我们怎么和老秀才交代？” 姜峰还没从刚才小成那一拳的震撼中回过味来，呆呆道：“他不会死，他能赢！” “你他妈傻了？小成根本就没怎么练过！他不是咱队里的人，你是想让他送死吗？” “你……你不知道，刚刚他的拳有多快！” 虎爷气的浑身发抖，“我勒个草，你不知道他多大块头吗？拳再快打的了阮迪吗？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阮迪那样的对手你上台行不行？我……当初我都不敢和他打！” 姜峰心思恍惚，真要让自己上擂台，和阮迪打的话，最多也只在五五之间，甚至这也高估了自己，因为刚才和吕奇对战的时候，阮迪根本没拿出真正实力，可是姜峰就是有一种固执的感觉，小成能赢！ “卧槽！老姜！你不把他拦下来，老子和你绝交！”虎爷电话那边嗓子都喊劈了。 擂台上，双方选手都已经就位，裁判站在两人中间，手高高举起，当手落下时，比赛就会在铃声响起的同时开始。 “银面侠叶颜对阵杀手阮迪。” 小成站在那里，云淡风轻，不喜不悲。就是这样一个身高体重都不占优势的少年，却给了阮迪极大的心理压力，十年的格斗生涯，这种情况从来未出现过。 莫非，自己真的中毒了？ 小成嘴角慢慢扬起一丝微笑，然后像是吓唬小孩子一样，晃了一下头，阮迪盯着对方的眼睛，就这样晃了一下，竟然让他感觉到一阵眩晕。 裁判的手快速落下，甚至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时候，小成的手藏在裁判的手后面，闪电出招，铃声叮的一声脆响的同时，一个耳光打在了阮迪的脸上！ 这一个耳光激怒了阮迪，他疯了一样往上扑，一记直拳直奔小成头部，小成轻飘飘的闪了过去，并没有浪费一丝力气，这时裁判赶紧扑到两人中间，制止了暴怒的阮迪。 “他偷袭我！”阮迪怒道。 小成一声冷笑：“我是在比赛钟声开始之后才打的他，不信，你们去看回放！” 现场的大屏幕中，慢放了刚才小成的动作，画面中看得清楚，的确是裁判的手落下之后小成的耳光才打到对方的脸上，虽然有偷袭的嫌疑，但严格来说并不算犯规。 裁判对小成进行口头警告，小成不以为然，耸耸肩，一脸轻蔑：“不是因为我偷袭，而是因为他太慢了，下次我还扇他耳光，他还躲不开！” “我，还要打你的脸！” 这番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传到了主持人的耳朵里，作为主持人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带动气氛的机会，添油加醋的转述给观众，现场又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比赛重新开始，这次裁判特意分开两人的距离，钟声叮一声敲响，现在正式开始了。 刚刚那个耳光，打在脸上并不重，可是对阮迪的心理冲击是巨大的。 他根本没看清小成是怎么出手的！ 他怎么会这么快？难道说……是自己的反应迟钝了？ 在之前小成那番话的心理暗示之下，加上这个耳光，潜意识中，阮迪深信自己被设计了，心里紧张，情绪不稳，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似乎都是中毒的症状。 阮迪没了锐气，围着小成转圈，并不敢轻易进攻，而小成则摆着咏春的架势，稳若泰山。 现场的气氛很微妙，现在就连场外的观众也看出来了，阮迪不敢出手！ 小成微笑着看着对方，手指头轻轻的勾了勾，示意：来啊！ 电视机前的泰虎也看出来场上的变化，心中奇怪，阮迪这是怎么了？他似乎怕了小成！ 阮迪面对着这个面具少年，竟然涌现出一种挫败感，这种挫败感让他恼羞成怒，脚下试探着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左手虚晃一个刺拳，紧接着右手一个直拳，这种最简单的组合拳后面可以跟一百种变化，可是他一个变化都没使出来。 试探的刺拳小成根本不理会，而右手那个直拳，小成不退反进，两只手一起磕出拳头，顺势反手又一个耳光抽在阮迪脸上，就在对方一愣的功夫，小成右手虚晃，接着又是一个耳光。阮迪轮拳往上来，而小成早就轻巧的跳了出去。 全场起立！ 说你躲不开，你就躲不开！ 说打你脸，绝对不扇别的地方！ “你真慢，怎么样了？药力已经发作了吗？” 前后三个耳光了，打在脸上，脸火辣辣的，似乎真像对方所说，头也有些晕乎乎的。 纵横拳坛近十年的杀手阮迪何曾受过这样的折辱？盛怒之下再次轮拳冲了过来，小成轻飘飘的后退半步，一只脚神不知鬼不觉的伸到了对方脚下，一个钩子脚，阮迪应声倒地。 综合格斗是可以在对手倒地的时候追击的，不过小成并没有这么做，做了一个恐吓的姿势，把倒地的阮迪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双脚，可是人家根本没过来。 就连现场的观众也看出来了，小成在戏耍对方。 就好像刚才他戏耍吕奇一样。 阮迪满脸通红，单手扶地要站起来，小成照方抓药又是一个追击的假动作，又一次把阮迪晃得后退，两人始终保持着一个适合追击的距离，谁都知道，人在站起身的那一刹那重心调整的时候是最虚弱的时候，这时候很难组织有效的防御，小成几次假动作，吓得阮迪频频后退——当然，在地上他是在地上爬着后退的。 现场观众一阵快意的嘘声。 小成不为所动，转身走到台角处，一纵身跳到了护栏上，对着观众举起双手。 台下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气氛被点燃了！ 这时台上阮迪赶紧爬起来，恼羞成怒的扑了过来，这时候裁判并没有中止比赛，阮迪的进攻是在规则范围内。 小成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轻飘飘的的跳到台下——什么？跳到台下？ 综合格斗并不是wwf，是不允许选手离开擂台的，小成从容的走到主持席处，再一次拿过主持人的麦克风，对全场宣布道：“各位，我弃权。” 什么？弃权？ 开什么玩笑？ 小成看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弃权。”说完，他又回头对阮迪说了一遍：“我弃权，你赢了。” 全场哗然。 “刚刚，这家伙赢了我兄弟，所以，战胜他的机会，我一定要留给他！” 小成说着，指着坐在教练席的吕奇，媒体的镜头也跟了过去。 “阮迪，我弃权，这场比赛你赢了，不过，你记住，将来要打败你的人坐在那里！” —————— 当你们以为小成要力挽狂澜一vs二的时候，我偏要他输，就是这么任性。 今天似乎是一个特别的日子，科技山核电站，刘忙没敢赌，可是，有人敢赌。赌赢了高瞻远瞩，料事如神，赌输了多难兴邦，众志成城。 第394章 休息室惨案 不是小成不想赢，刚刚的几个动作，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能扇到阮迪嘴巴子，甚至可以将对方绊倒，可是却没办法战胜他。击倒胜利，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ko，需要以重拳打击头部取得战果，使对方无法继续比赛而获胜，如果对方站着不动让小成打的话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在比赛的过程中想要做到这一点，几乎是不可能的。 拳头的力量越大，需要协调身体的部位越多，运用的肌肉也越多，动作幅度大了，对方也容易躲闪。而扇耳光这种动作，隐蔽性强，只需要小臂的肌肉就可以配合假动作达到想要的目的。 只不过，哪怕扇他八百个耳光，也无法把他给扇趴下。小成的力量仍旧是短板，在台上利用对方的心理弱点，同时在短时间内提升自身速度到极致的话，还可以装装逼，但并无法真正击倒对方。 正如虎爷所说的，功夫是你流过的汗，受过的苦，这东西取巧不来！ 除非是练过，苦过，痛过，否则打不过就真的打不过。 这场比赛的胜负其实并不重要，哪怕败，只要“虽败犹荣”就好了，这样上场接替吕奇下来，然后狠狠的打脸，最起码在表面看来，银面少侠是可以完虐杀手阮迪，这就够了。 只是略微让人有些遗憾的是，对方还有个人没出场，如果阮迪是对方的第三人的话，那样就完美了。 小成扬长而去，留下全场蒙逼的观众和台上浑身发抖的阮迪。 裁判在嘘声中举起了阮迪的右手，而主持人也因这场突发情况不知所措。 “悬念，银面少侠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悬念，从规则上来看，阮迪所代表的外国格斗家队取得了胜利，但他们是不是就是最强的，这个答案仍旧没有揭晓！叶颜的三个耳光，让获胜者的荣光荡然无存，天啊！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说这种状况了，究竟是谁赢了？” 台上，满脸悲愤的阮迪回答了这个问题，比赛结束，早有记者冲上台把麦克风递了过去。 “我承认，在刚才的那个回合中，我的确处于劣势，不过这场比赛，毫无疑问是我们赢了！说是要把战胜我的机会留给队友，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即便他能战胜我，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消耗不少体力，可是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位队员没出场！” 魔王伦道夫！ 虽然大家心里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想让小成那种身材的选手打倒后面的魔王伦道夫还是很悬，或许我们在单纯的实力方面也没有赢，只不过输得比较漂亮而已。 阮迪的一番话，顿时给疯狂的观众泼了一盆冷水…… 我们爱国，我们支持本国的选手，但更应该尊重比赛，没有必要自欺欺人。 虽然那位银面少侠一度在一定程度上扳回了局面，但是我们仍就是输了。 “如果真的有信心能战胜我，战胜魔王伦道夫，为什么不留下来继续打？你们总是喜欢这样，赢了就觉得中华武术天下无敌，输了就抱怨不适应规则，就故弄玄虚，把我们用实力取得的胜利贬得不值一提！如果不想求胜，为什么要来参加比赛？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弃权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你怕了！” 现场观众嘘声阵阵，但当事人小成已经离场，并没有人反驳他这一番言论，主持人毕竟只是负责解说，手里握着麦克风也不能和选手打嘴仗，输了就是输了…… 正在这时，场中的大屏幕亮了！观众扭头过去，以为刚刚那位银面少侠有话要说，但发现屏幕上的场景并没有他们想要的画面，而是外方选手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魔王伦道夫脸冲下倒在地上，仿佛死了一样，而刚刚出场的老虎泰格则仰躺在休息沙发上，也是双目紧闭，昏迷不醒！采访的记者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见到这个场面一下子惊叫了起来！ “天啊！这里发生了什么？快叫医生！” 还好，这位女记者很快冷静了下来，在镜头前小心翼翼的去试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伦道夫，“还好，还有呼吸。” 这时，地上的伦道夫动了一下，接着在记者的帮助下翻过身来，嘴里支吾不清的吐出了三个字：“银面具。” 一句话，现场再次沸腾！ “天啊！天啊！天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主持人连续惊叫了三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休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屮艸芔茻，难道说……难道说刚刚银面少侠去了休息室？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现场的观众仿佛疯了一样，就连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深受鼓舞！ “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场工作人员呢？休息室有没有监控？” 大概等了三十秒左右，大屏幕上再次出现了休息室的监控画面，画面的清晰度要差了很多，但仍旧可以清楚的看到当时发生的事情。 画面是从阮迪上场开始的，老虎泰格对着镜子呲牙咧嘴的查看自己的伤势，而魔王伦道夫则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机上的比赛直播。画面中甚至可以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内容，这时候阮迪和吕奇还没有动手。 门一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监控中看得清楚，正是“银面少年”！画面播放到这，现场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伦道夫和泰格一起回头，伦道夫甚至站了起来，从表情上来看似乎非常不满，而银面少年不理不睬，掏出手机，对着电视来按了一下，电视一闪，关了。 少年回头看了看监控镜头，然后抬手关灯，画面顿时漆黑一片！ 监控画面中并没有声音，但七千人的现场鸦雀无声，似乎这样屏气凝神就能脑补出现场的打斗声一样。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左右，灯亮了，画面又恢复了正常，银色面具少年在门口一闪而逝，屋里则倒下了两个人，和主持人进来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卧槽！太他妈帅了！” “啪啪的打脸啊！” 导播在开灯那一刹那开始进行了慢动作回放，果然，出去的正是银面少年！ —————— 正在你们觉得不是一vs二的时候，一vs二来了，就是这么任性！ 第395章 黑暗中的刺客 魔王伦道夫，其实实力不在阮迪之下，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老虎泰格，如果是明刀明枪的打，十个小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关键就在于关灯那一下了。 关上灯，伦道夫眼前突然变黑，如同瞎子无异，泰格也是如此，不过小成就不同了，他可以控制瞳孔放大，而且凭借过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就算闭上眼睛，他也对屋里的设施了如指掌。 此刻的状况，相当于小成在黑暗里偷袭两个瞎子。 蹑手蹑脚的靠过去，从兜里掏出个枚硬币，往电视那里一弹，风声起，伦道夫扭头辨音，脖子下面的大动脉就暴露无遗，小成轻轻抬手，一个手刀劈上去，人高马大的伦道夫轰然倒地。 泰格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只是一下，接着就是大面口袋摔在地上的声音，扑通一声，泰格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休息室里呆的好好的，突然闯进来个戴面具的神秘人，进屋不说话，关了电视关灯，接着……听刚才的扑通一声，倒下的应该是魔王伦道夫！面具人是什么来头？一个回合就放倒了伦道夫，他难道是职业杀手？ 这时声音黑暗中，声音传来，“你们不就是想引我出来吗？我来了。” 泰格心神大乱，不过此时也明白了，这个银色面具的少年正是照片上的那个人，怪不得老板要花一千万来引他出来，原来这名少年是个绝世高手！ 小成在黑暗中一阵冷笑：“你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他们想把我逼上擂台，就是想看我出招而已，而你们——只不过是炮灰！” 泰格全神贯注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虽然看不到，但通过听觉，仍然可以感受到对方在自己三米开外。 只要集中注意力，三米的距离，对方突然扑过来不至于毫无察觉！ “我只是拿钱打比赛而已，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给你三十秒，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如果答案不能让我满意，你就和他一样。” 黑暗中，伦道夫毫无声息，所谓的跟他一样…… “别杀我！这场比赛是我的经纪人给我安排的，出场费一百万，对方叫做里昂，也是米国人，我经纪人说他是唐朝娱乐的幕后老板，我并不在乎他是谁，给钱就可以了，没想到后来，他又给我发来了信息，给我几张你不同角度的照片，说如果能激得你上台，并且将你ko掉，对方可以给我一千万！后来我和阮迪和伦道夫聊过，他们都收到了这条消息！” 对方没说话。 “我只知道这么多了，真的不关我的事，不要杀我，please！” 三米外，那个声音桀桀的笑了起来，接着泰格感觉太阳穴上挨了一记重击，然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倒下之后他都没想明白，对方明明在三米之外，是怎么瞬间移动到自己的身边的。 小成到茶几上，拿起泰格的手机，用他本人的指纹解锁，然后挡住亮光，迅速查看了一下他最近的通话记录，消息记录，一个人的号码被他记了下来。 所有事情做完，到三米之外，拿走自己的手机，再捡起刚才吸引伦道夫的那枚硬币，出门，顺手又将休息室的灯光再次点亮。 泰格应该没有说谎，一个炮灰似的人物，知道的应该不会太多。不过很多信息已经被印证了，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 借刀杀人，以这三名格斗高手为刀，给自己头部来一个重创，他们的目的是要观察自己的大脑，如果必要的话，自己可以“抢救无效”死亡。 这么说的话，医院里一定有他们的人！现场待命的医护人员也是他们的人！ 休息室里两三分钟，外面赛场上又是一个回合！格斗比赛的赛场上，一个回合可能是生死之间的区别，好在，吕奇虽然摇摇欲坠，但仍然屹立不倒，观众中甚至都有了哽咽之声。 主持人在闪着泪花煽情，看的小成一阵恶心！ 上台，三个耳光，再加上一个钩子脚，擂台上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几番戏耍之后，小成弃权，飘然离场。 阮迪的一番话，勉强挣回了几分颜面，接着就是大屏幕上的逆转，现场气氛几度被引爆，观众兴奋得难以自已。主持人也不是好人，现场调侃起被啪啪打脸的阮迪。 “大家不要这样激动，我们要强调，这场比赛的确是我们输了，虽然银面少侠叶颜在休息室里击倒了对方两位选手，但毕竟那不是赛场，而且叶少侠利用了对方对黑暗的不适应，占据了优势，那根本不是公平的比试，所以不能算数——哎？他们好像是两个人。” 一对二，一个人那边占据优势……现场观众都听出了主持人的调侃意味，哄堂大笑。 “我们必须要按照比赛的流程来，请大家也保持克制，保持风度，我们应该大度的对获胜者表示祝贺，请大家给外籍选手一些掌声好吗？” 掌声和嘘声同时响起…… “按照比赛流程，有请获胜的三名选手一起到台上来领奖——不好意思，另外两位还在昏迷状态，暂时来不了，那么就有请杀手阮迪代表外籍格斗家队来领奖——哎？阮迪先生，你别走啊！你还没领奖呢！” 吕奇瘫坐在教练席的位置上，看着大屏幕上那逆转的一幕，用手敲打着沙发扶手，“小成，哈哈，小成！干得漂亮！”笑声太大，牵动了肋下的伤，让他倒吸凉气，不过还是忍不住继续笑！ 吕奇、泰虎、姜峰知道那银面少年是小成，但场上绝大多数观众包括主持人都以为那是第三名选手，叶颜。 此刻叶颜靠坐在中方休息室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心中百味杂陈，白色的面具紧紧扣在脸上，面具下面是一个让人措不及防的黑眼圈。 “这个混蛋，下手真狠，看来，这锅得我来背了！” 伦道夫和泰格都被打晕了过去，应该没有太重的伤害，但如果追究起来，一个拘留是跑不了的，不过背锅的同时，好处也不少，至少红了！ —————— 书评区竟然还有说进休息室的是真的叶颜，看来他这个锅背的瓷实啊！哎？为什么每次说到背黑锅我就本能的想起了王洋？ 第396章 给拜伦上坟 场内观众在欢呼雀跃的在精神上享受胜利的时候，小成已经走出了体育馆。 “师傅，洋贼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在哪家医院？” 此刻小成最担心的就是王洋的安危，一方面那一拳已经伤筋动骨了，能不能熬过去都在两可之间，即便要不了命，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的话，王洋这辈子也算交代了。 另一方面，那家医院是否信得过？ 对方想要研究一下自己的大脑，那么肯定会在医治这一环节上安插人手，或许在医院里，还有个局在等着自己！ “刚做了ct，结果还没出来，重度脑震荡是肯定的了，但会不会有永久性损伤还不好说，你……算了，我们在陆军总院，见面再说吧。” 说到陆军总院，小成心中稍定，这是有着军方背景的一家公立医院，为部队官兵、离退休老干部提供服务，肯定不会随便被某个势力渗透，安全是肯定是有保障的。 既然王洋被送到了陆军总院，说明救护车的路线没问题，陆军总院的确是离这里最近的三甲医院。送王洋的救护车没问题，那么应该还有一辆有问题的救护车等着自己。 小成将自己代入了对方的角色，已经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想要的是自己的脑部ct以证实他们的猜测，甚至还想敲开脑壳看一看也说不定。 为什么要看自己的大脑？很显然，看一眼，他们应该就可以证实自己的身份了，因为注射过神秘药剂，小成自身的基因都发生了改变，大脑的结构异于常人应该也是可以预料的。 自从可以自由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之后，小成再不会生病了，所以也就没有再去过医院，自己的大脑是什么样子，还真没见过。 或者还真应该研究一下。 好久没出现的文小刀又一次跳了出来，这时候往往说明，小成需要推演思考了。 “算没算过，他们这样布局，成功率有多大？” 小成根本不是比赛选手，冲上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他出现在现场的几率都不算大，很多意外都可能导致计划失败，可是为什么他们仍然要这么做？ 用至少三百万美金来赌一个极其渺茫的机会，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文小刀眉头紧皱，“或许，他们赌的不是这一次，而是放长线！” 所谓的放长线，不是为了钓大鱼，而是长远计划。 “或许他们给我们做了心理评估，在吕奇和王洋被打的很惨的情况下，我们的确有很大的几率会冲上台，甚至报复，他们为了这个理由，就足可以掏三百万了。” “哪怕这次不上台，我们也会找机会去出这一口气，他们是在擂台上被打倒的，所以，你想想，如果吕奇和王洋真的出了事，我们会怎么做？” 不用文小刀提示，答案很明显，“如果当时我没把握，不敢上场的话，之后哪怕磨剑十年也要替他们报仇雪耻！” “他们赌的就是这个，只要他们打伤王洋和吕奇，早晚会在擂台上见到我们，在他们来看，我们只要登上擂台，就等于进了医院！ 如果仅仅把目光局限在一场比赛上，成功的概率并不算高，但要算计人心，他们这计划几乎可以百分百成功！就好像赌博一样，如果偶尔玩一两次，可能有输有赢，输赢各半，但长期玩的，无一不输的倾家荡产！ “另外，我还奇怪一点，对付全世界最聪明的七人之一，为什么他们用如此漏洞百出的计划？甚至连汇款的账户都不知道隐藏一下？他们是自信还是傻？” 小刀想了想，“或许，他们并不怕你知道。” 如果计划成功，小成住院，落到了他们手里，那么说什么都没用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当然无所谓知不知道！如果计划没成功…… “如果计划没成功的话，他们认为出问题的环节一定是心理评估，也就是说王洋和吕奇两人在我们的心里没有那么重要，那时候我们也就不会对泰格他们背后的老板感兴趣了，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 “更重要的是，他们忌惮的并不是我们，至少在目前来看，我们并没有什么反击的能力，他们忌惮的应该是千兆会内部的规则——所以只要不明目张胆的相互针对就好了，如果我们自不量力上台被打晕，当然怨不得别人！” 小成微微点头，“对方这一手，至少反馈出来一个重要信息：我们在他们心目中很值钱，而且对方并不太确认我们就是当年的试剂婴儿。” 如果是注射了试剂才变聪明的，那么很容易理解了。对方并没有笃定的认定自己一定是试剂婴儿，那么说明，还存在另一种情况。 东风镇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智商妖孽，而且没有注射过试剂，对方认为的另外一种可能性是什么？ 小成微微一笑：“一定是拜伦·布尔沃！他才是安布瑞拉现在最大的心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拜伦死于大火，现在那个冒牌货当然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他的尸体没有被找到，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没死的拜伦布尔沃，发现自己被取代了，他必然要宣示自己的存在，宣示自己存在的最好标签是什么？第一，高智商，第二，试剂！而这两项，小成都占了！ “他们怀疑我们和拜伦布尔沃结成了同盟，或者干脆是拜伦在远程操控着我们，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安排这次布局，急于想要验证的是这一点！” 吕奇至少断了两根肋骨，身上脸上，重拳挨了无数，一只眼睛都睁不开了，而王洋那边更是生死未卜，头部遭到重创，以后留下后遗症，大小便不能自理也说不定，这笔账当然得记到安布瑞拉的头上，像是泰格、阮迪这种给人当打手的蠢夫还不够资格承担小成的恨意。 “我想给拜伦上坟了。”文小刀道。 “在他的坟头上扣一口大黑锅吗？”小成道。 “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本来就打定主意让死人背黑锅了，现在就更不用犹豫了！ —————— 王洋同学，你以为醒不过来就不用背黑锅了吗？看看拜伦，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第397章 成功率 王洋依然昏迷不醒！ 根据格拉斯哥昏迷分级分法，脑损伤分为轻度、中度和重度三类，轻度脑损伤的昏迷时间往往小于20分钟，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脑震荡，一般来说不会留下后遗症，而昏迷时间大于20分钟，则很有可能是中度脑损伤了。如果超过了六个小时，就将定为重度。 王洋现在已经昏迷了整整两个小时！ 外面，泰虎度日如年！ 王洋虽然只跟着他半年多，但师徒俩情同父子，最艰难的那段时光都熬过来了，眼看着日子越来越有奔头，这一拳过后，孩子还能不能醒过来？ 人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病危通知书就已经下来了。 陆军总院，三甲医院，神经外科在国内是绝对的顶尖水平，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进手术室时，家属签字，虎爷那稳如泰山的手哆嗦成风中的树叶，一支笔重于千斤，陈泰虎三个字歪歪扭扭，如果这小子下不了手术台…… 进手术室一个小时左右，小成到了，孩子刚刚办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此刻却像是忘了一样，坐在等候的长凳上，也是一言不发。队医唐寒磊一直和虎爷在一起，几次想安慰两人，也是欲言又止。 不一会儿，姜教练和队里的其他人也到了。虎爷抬头看了看老姜，“大奇呢？” 姜峰赧然道：“断了两根肋骨，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了，没什么大事。” “人呢？” “体力透支，晕过去了，现在在病房里，他你不用担心，洋子怎么样了？” 虎爷表情怪异，仿佛是要强笑，却又笑不出来，“洋子也没啥事，这小子从小就皮实，他和我说，小时候练功，从三层楼大头朝下摔下来过，也没啥的大事！这家伙脑壳硬着呢！” 宽心话表面上是说给全队人听，其实更多的是安慰自己。 “医生怎么说？” 一提医生，虎爷哆嗦了一下，手里的病危通知书递了过去，扭头捂脸，眼睛看向别处。 潦草的字迹加上专业的术语姜峰也不太懂，总结起来大致就是尚未脱离危险，手术风险很大。 小成坐在虎爷身边，递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扫了一眼，之间上面写着：“脑叶出血，出血量80ml，形成血肿，压迫功能区……”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门一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推门出来，“病人家属？过来一下！” 虎爷赶紧站起身迎了上去，小成、姜峰、叶颜等人也都一起跟上，把医生围在了中间。 “现在病人的情况并不乐观，我需要和你们说明一下情况。” “您说……” “病人因外部重击，导致颅内脑出血，血肿块压迫着运动以及视觉神经，必须实施开颅血肿清除术，我需要提前告诉你们，这项手术的难度非常高，我的职业生涯中只做过七例，成功率不到三成，对于您家人的这种情况，我的把握……这么说吧，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左右，想要病人完全康复如常，可能连1%的几率都没有！” 说到这，虎爷不管不顾，大嘴一下就裂开了，接着双膝跪地，“大夫，你得救救他啊！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是孤儿，你不能让他死啊！” 小成从没见过虎爷慌成这样。 医生也很为难，搀起虎爷道：“你放心，我一定是会尽力的，但毕竟能力有限，现在需要你们家属或者亲朋好友做一个选择了，如果这个手术让我来做，我的把握不会高于10%，但是我立即就可以做手术，避免了等待的风险，在我们医院，做这项手术成功率最高的是我们神经外科的罗主任，他经验要比我丰富的多，开颅血肿清除术的生存率有70%以上，如果由他来主刀的话，成功率会大得多，所以，就看你们如何选择了。” “他在哪？” 一个只有10%的把握，一个生存率超过了70%，当然得让那位罗主任来了。 “他现在正在冀州开会，赶回来需要三个小时左右，问题难就难在这里，我无法保证这三个小时会不会出现意外情况，所以……” 这不是简单的计算题，70%当然要比10%高的多，可是如果等三个小时的话，手术难度也会加大，而且洋贼还能坚持三个小时吗？ 虎爷都顾不得丢人了，大嘴咧开，脸上鼻涕都不擦，回头找小成，“小成，咋整？” 小成微微皱眉，如果只有这两个选择的话，他也不知道咋整，好在，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安布瑞拉，他们想要看看自己的大脑，想必幕后已经为自己准备了一个专业的脑科专家，甚至是一个由脑科专家组成的团队。如果判断没错的话，他们严阵以待，应该就在附近。 “等我一分钟，我给你答复。” 小成掏出手机，转身进了洗手间，刚刚在体育馆的外方休息室里，小成记了一个电话，那个人叫里昂。 “我是文小成。” “哦？”对方很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现在没工夫和你废话，十分钟之内，找能做开颅血肿清除术的专家来，陆军总院二楼，神经外科手术室！” 电话里，那位叫里昂的家伙很得意：“我为什么要帮你？” 小成冷哼一声：“因为你不帮我你会死，我以千兆会第八名会员的名义发誓，如果王洋有事，你一定会给他陪葬！” “你这个人很霸道，不过，我喜欢，千兆会会员的确很了不起，但是我已经有了引领者，所以你无法命令我，不过……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里昂声音轻佻，道：“正好我手里有一个来华访问的专家组，每一个都是最顶级的脑内科或是神经外科的专家，五分钟之内我可以把他们送到你说的地点，不过我想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别紧张，不是向你借项上人头，只不过想要你一张头部的ct而已，这不算为难你吧？” “好！成交，我现在就去拍ct！” “不不不，为了严谨，这ct必须到我们的实验室里做，你敢来吗？” —————— 剧透一下，王洋没有死，也没成植物人，只不过大脑受到重创后，导致永久性性功能障碍，也就是不举，大家对这个安排满意吗？ 第398章 手术风险 小成不怕打针，不晕血，也不怕拍一张头部的ct照片。 甭说是做个ct，就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了！ “成交，五分钟，你让能做手术的医生赶到陆军总院，手术成功，我跟你们的人走！” 电话里里昂冷笑道：“文小成先生，这样可不行，那时候如果你反悔的话，我们毫无办法，想要达成交易，只能听我的！一会儿医生到位，你就跟我们走，拍个ct而已！” “你的人，做颅内血肿清除术的把握有多大？”小成问道。 “安普顿医生在近十年内还没有失手过。” “好，成交。” 小成本来还想说点威胁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重复的威胁强调是示弱的表现，而且诸如里昂这种“信徒”，是不太在乎个人的安危的，或许在他眼里，自己的命都没有那一张ct照片有价值。 挂掉电话，再次回到手术室门前，泰虎等人望眼欲穿。 “咋整？有招没？” 小成没回答虎爷，径直来到医生面前，“我联系到了一位医生，他可以做这个手术。” 对方显然对病人家属的这种狂妄行为很不满意，皱眉道：“哪里的医生？我需要提醒您，如果您找来的医生出现了医疗事故，我们医院是概不负责的。” 小成冷哼一声，之前让家属签字，还不是要规避责任？ “请帮我做术前准备吧，我的人五分钟就到。” “对方有手术资质吗？如果没有医生资格证和相应的资质的话，我们是无法提供手术室及相关……” “使用你们的手术室，各种费用我照付，至于手术资质的话……应该有吧。“ 主刀医生顿时就把眉毛皱了起来，“应该有？您也太拿病人的生命安全当儿戏了吧？如果这台手术我来做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如果你找来一个连资质都不确定有没有的人来做的话，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小成余光看了看虎爷和姜教练，他们显然也在担心。 “如果你有手术的把握，我也不想这样，可现在你给我的两个选择，成功率都非常之低，我只能另辟蹊径了。” “我们医院可以以会诊的形式和外来的医疗机构合作，让外来的医生进行手术也不是没有先例，但如果对方没有完善的医疗资质的话，我实在没办法让他上手术台，这是对病人生命的不负责，我们院方也要承担责任的！” 那位医生刚说到这，突然停了，两眼直勾勾的看向小成的身后，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几个外国人从走廊拐角处走了过来，其中有一位异常高大，金发碧眼，正看着，身后那位医生就迎了上去。 “请问，您是安普顿博士吗？”那位主刀医生的声音都在颤抖！威廉·安普顿，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中心旗下的大卫格芬医学院的神经外科高级教授，制定了颅内增压术，血肿消除术等多项颅内手术标准实施流程，本院的神经外科第一刀罗主任就是其门下的学生！这是医学界，尤其是神经外科领域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在他之前的神经外科第一人叫做罗拉·艾薇儿，死于十五年前的一场火灾。 “请问，您是安普顿博士吗？”那名主刀医生又用英文问了一遍。 安普顿微微点了点头，但未作停留，直接走到小成面前，“你是文小成先生？” 小成点了点头，“里昂都和你说了吧？你来为里面的病人做手术，这位医生……”说着小成指向了那位主刀医生，“他来为您介绍病人的基本情况，颅内血肿清除术，应该没问题吧？” 安普顿做了一个ok的收拾，回头对那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主刀医生道：“我们开始吧，消毒室在哪？” 小成到了主刀医生身旁，小声道：“现在无需质疑他的资质了吧？” 那位主刀医生诚惶诚恐，忙点头，整个人都还处在极度的震惊和亢奋中。 “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懂得……”小成说着，拍着医生的肩膀，还挤了挤眼。 “我懂，我马上联系院长，准备最高规格的欢迎仪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人家好不容易来咱医院一次，你们还不往死里用用他？不用给钱，积累的疑难杂症都让他看看，不看完不让走，手术能做几台就做几台，往死里用丫的，不用给我面子！” 那医生一脸懵逼，那是我们这个行业的领军人物啊，往死利用？ “去吧去吧，你还不知道吧，安普顿医生其实是个工作狂！” 主刀医生懵懵懂懂，带着安普顿博士进了手术室，外面，另外几个穿着黑西装保镖模样的人则走到了小成的身边，并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成回头对虎爷道：“师傅，刚刚这人是国外的专家，他给洋子做手术一定没问题，你们先盯一下，我先去处理点事。” 这个高个的老外是什么人物，从那位主刀医生的表情上就看得出来，看人家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的确让手术室外面的几个人心安了不少，小成忙，虎爷也没多想，挥挥手道：“忙你的去吧，这里我们盯着呢。” 小成点点头，回头一个个扫视着身边这几个西装革履的跟班，突然一笑，“我们走吧。” 四名保镖式的人物，训练有素，在四个不同的方位把小成隐隐的围在中间，小成也不声张，虽然这四人都堪称专业，但他想要脱身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热啊。”小成解开了外套的扣子，“帮我拿一下。”说完热之后，他就开始脱外套，之后随手把脱下的外套递给了左手边的人，自己则整理衬衫，边整理边说：“你们不热吗？医院里的空调开的够足啊！” 这句话说完，四名保镖也都皱起了眉头，身后的两人松了松领带，而小成左手边的那位，干脆脱下了衣服。 现在，两件衣服都在那人的手里。 “谢谢。”小成客气了一句，然后从左边那人手里接过衣服，可是这时候，两人的衣服已经调换了。 小成本来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绒外套，黑色裤子，而这四名保镖则一水的黑西装。而现在，灰色的毛绒外套还在左边那名保镖的手里，而他的西装上衣则到了小成的手上。 乘坐扶梯，下到地下一层。 “外面就有点凉了，还是穿上吧。”小成自言自语的说着，披上了保镖的黑色西装，而那名保镖则毫无察觉地穿上了小成的毛绒外套。其余三人也丝毫没感觉有任何不妥，只是本能的互换位置，继续让穿着毛绒外套的人走在中间。 地下停车场的一层，一辆加长的林肯轿车早就等在了那里，四名保镖还是在四个方位保护着中间的人，一起坐上了林肯的后座。 林肯内部的空间很大，面对面的两排沙发，中间是个茶几，为了防止颠簸，茶具水杯底部都装上了磁铁，车内空间仿佛个小会议室一样。四名“保镖分别坐在靠车门的位置上，穿着灰色毛绒外套的人则坐在最中间的正座上，双目微闭，一言不发。 “洋贼，你在手术室里，我在手术室外，我们都要扛过去！”小成心中暗道。 —————— 看到了没？小成玩的是什么套路？（看见没，特意把王洋放在分割线以里。） 第399章 催眠幻境 加长林肯缓缓启动，电机微微响，四面的车窗随之降下了窗帘，将外面挡了个严严实实，客舱内的灯光亮起，一个小小的车内空间被装饰的仿佛个酒吧包间，让人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车子开得异常平稳，车内的物品没有丝毫晃动。 很显然，他们想要隐藏此行的目的地。 这个微不足道的信息至少可以判断出一件事，对方并不敢或者暂时并不想对自己不利，至少此行没有生命危险。 小成坐在窗边，动作和其余三名保镖几乎完全一致，而坐在中间，穿着自己外套的那名保镖，则仿佛魂游天外。 手插在兜里，轻轻解锁屏幕，打开了卫星定位，然后偷偷给七爷发了条消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中心旗下的大卫格芬医学院的神经外科高级教授威廉·安普顿博士到京都陆军总院进行学术交流并未患者亲自操刀动手术，帮忙把这条消息通过茫友网散出去，我要的效果是患者家属堵住医院，不让安普顿离开！紧急！重要！” 自己离开之前，安普顿不能走，先让他为人民服务一阵子吧。 拉上窗帘、平稳驾驶对小成来说很难构成干扰，毕竟再平稳，车在加速减速的时候还是有感觉的，脑海中虚拟世界一片通明，一辆小汽车在地图上缓缓提速，环岛、五岔路口、y字型的三岔路口，甚至还上高架桥来不断变道来干扰自己的判断，很显然，对方知道自己有超常的记忆力。 在市区内转了几圈，车子驶向西山方向，这里的地图小成并没有看过，但还是根据车行方向和速度在脑海里绘制出了大致线路。 上坡、下坡，总体上感觉得出车子在往上走，又过了十多分钟，车速渐缓，显然目的地快到了。小成从位置上判断，这里应该是位于京郊西山的一处私人庄园，而且这座庄园还不算小。 车子停下，小成偷眼看其他人的动作，左侧的两位保镖拉开了车门，而自己对面那人并没有动，于是小成也没动。五个人鱼贯从车上下来，小成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处地下停车场，除了这辆林肯以外，还停着两辆奔驰s级和一辆保时捷。 带头的保镖对中间灰色毛绒外套的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小成心念一动，那人则大步走向电梯，还是和来时一样，四人拱卫着中间的那人，电梯并没有上行，反而再次向下，来到了地下四层。 电梯门打开，放眼望去，仿佛置身一家高级私人会所，其中一名保镖仍然在头前带路，穿着自己衣服那保镖则紧随其后，小成则走在最后面，用眼偷偷扫视四周的环境。 “这里能做ct？”小成发声道，但其余三人都看灰色外套的人，带头的保镖对灰色外套解释道：“ct室就在这一层，马上就到了。” 灰色外套的那名保镖微微点头，并未说话，另外几人也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之前在医院里，小成就通过眼神交流将四名保镖催眠，当然，这种催眠不是全方位的，仅仅是搅乱认知而已，原来四个人得到的命令是将文小成带回实验室，而小成搅乱后的命令变成了“将穿着灰色毛呢外套的人带回实验室”，每个人都认真执行着这项命令，丝毫没觉得有异常。 四个人将灰色毛呢外套的人带回实验室，穿着灰色外套的人在，四个人也不少，这就没问题了，至于说其中一名保镖穿着和他们不一样的裤子，或者那人根本不是自己人，都不在这几名保镖的考虑之中。 真正被催眠的那人就是替代小成的那名保镖，现在他处于梦游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只有这四名保镖的话，小成的伎俩永远不会被勘破，不过前面那间铁门里应该就是ct室了，那里必然会有医生，甚至不止一名。 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对方错愕之际实施催眠术，在短时间内将现场所有人都进行认知干预，不过如果人数过多或者现场里有意志力异常坚定的人，恐怕计划就不会太顺利了。 好在，ct室门打开，里面只有两个人，都是医生装扮。 小成和灰色外套的保镖并排进来，里面两人并未觉有异，其中一名医生上前半步，伸出手来，“文小成先生？” 小成不伸手，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几秒钟过后，那人一脸尴尬，赶紧把手伸向了灰色外套那人。 后面的医生还觉得奇怪，小成看都不看他，和其他保镖一样，眼神都集中在灰色外套那人身上，仿佛那人才是场上的主角。 “感谢你来配合我们的实验。” 灰色外套那人伸出手和前面的医生握手，并不说话，旁边小成冷笑道：“我可没想配合，这只不过是一个交易而已，拍完ct，我们两不相欠。” 如果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场面异常诡异，所有人把灰色外套那人当成中心，但说话的确是他身旁一个不起眼的保镖。 可是这一幕在现场这几人看起来是这样的：文小成穿着灰色外套，和川普医生说话，神情自若，而身旁的保镖则被理所应当的忽视了，一切都无比和谐。 “那好吧，我就不多耽误您的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好吗？” 灰衣人点了点头，然后躺在了ct的床上，两名医生进入另一件操作室中，而几名保镖也从ct室里退了出来。 小成站在ct室外，盘算着那名灰衣人和自己头部的差异，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细心的发现ct照片的异常。 一会儿，铁门打开，同时操作室里的川普医生和其助手也走了出来，川普医生对灰衣人再一次伸出手，客气道：“文小成先生，感谢您的配合，您的影像资料对我们的研究将有非常大的帮助！” 灰衣人略微点了点头，面沉似水，小成在旁边道：“安普顿医生为我朋友做手术，我则给你们提供一张ct影像照片，这是我们约定的内容，而我已经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灰衣人等小成说完，转身就走，身为“保镖”的小成也转身跟了出去，一转弯的工夫，两人身上的衣服就换了回来，没有任何人察觉。 —————— 这种认知干预是可能实现的，比如说你本来爱着的是这个国家，却因为那个人穿着国家的外套，而爱上了他而不自知。 第400章 按错了 催眠术，是干预人思维最直接的手段，一般催眠是通过语言沟通，在被催眠者的配合下构建一个思维幻境，进而达到一些效果，不过语言并不是沟通唯一的方式，我们的大脑获取信息来源有很多途径。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有着特殊的意义，传递着不同的信息。 任何信息，都可能会改变人的想法——比如说，我通过某种手段让你相信前面堵车了，你一定会想办法绕路。 小成则通过面部微表情传递出的信息，成功的催眠了四名保镖和两名医生。 可是，他并没有办法催眠摄像头。 里昂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监控中传出的画面，觉得无法理解。 ct室的门关上了，为什么三名保镖和文小成出来等在了外面？如果这样的话，里面做ct的是谁？那名保镖？拍他干什么？难道是川普医生想要一个对比样本？即便是这样的话也应该先给小成拍啊！ 更令他惊讶的是，那名保镖从ct仪器上下来，然后和川普握了握手，接着几个人一起走出来ct室。这是干什么？小成还没拍呢！他们在搞什么飞机？ 现场几人给人的感觉是——仿佛那个穿着灰色外套的保镖才是小成，而小成则穿着保镖的衣服“隐身”于四名保镖之中，这也太诡异了！难道那么多人都对此视而不见？ 刚要拿起电话联络川普医生，就见小成等五个人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这几个家伙怎么了？难道文小成想要和自己见面？ 进电梯，上到地上三层，里昂的办公室在最上面。 “你们在这里等我。”小成对四名保镖道。 现在这四名保镖，根本分不清命令的来源，只是单纯的服从而已。四个人，门口一边站俩，挺胸抬头，仿佛站岗放哨的士兵。 小成推开门，和办公桌后面的里昂四目相对。 里昂是个典型的西方人，金发碧眼，三十来岁的年纪，过得春风得意，虽然小成刚刚闯进来那一刻略微显得有些慌张，但马上就恢复了镇定。 “文小成，幸会幸会。” 听声音，小成就知道没找错人。 小成并不说话，只是站在办公桌前，冷冷的看着里昂。 “请坐。” 小成仍旧不说话，眼神露出的敌意，让对方有些胆寒。 “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觉得自己是一个能和我平等对话的存在吗？” 沉默了半天，这是第一句话，只是这句话让里昂的压力更大了。 “你并不是我的引领者，你无权命令我做什么。”里昂强撑道。 “天才引领世界，你们之所以要追随千兆会的高智商天才，不是因为他们是神，而是因为他们有更大的概率为这个世界作出贡献，你追随其中，是想参与天才造福社会的创举，还是仅仅想当某人的一条狗？” 小成的声音古井不波，但却给里昂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震撼。 “站起来。” 这一次，里昂再也无法抗拒小成的命令，乖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过来。” 一记重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里昂的脸上，里昂向侧后摔倒，躺到沙发上，小成仍然不依不饶，跨骑在他身上，一拳拳的猛砸过去。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发泄情绪！而不是……直接……干掉你！”小成说一句话，就往里昂的脸上砸一拳，“在智商200以上的人面前，还要自作聪明！你都傻到什么程度了？我真不理解，拜伦·布尔沃为什么要你这个废物！” 小成说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拨通那个冒牌拜伦·布尔沃的电话，这电话当然是从戴教授那里得到的。 “拜伦先生，作为同是千兆会一员的我想问你一句：里昂渗透到京都的体育文化传播公司，暗中花巨资请来世界各地的格斗高手，在擂台上黑我的朋友，想要激我上台，这事你知不知情？” 假拜伦接到电话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打电话的人是文小成，于是客气道：“是文小成先生吧？里昂是我在华夏的代理人，他难道冒犯您了？” 小成笑了，“也不算冒犯，只不过找来三位格斗高手，承诺他们，如果一记重拳把我打晕，可以得到一千万美金！” “有这种事？” 小成就知道他不会承认。 “没关系，我只要确定你不知情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等等……” 小成根本没等，就挂断了电话。 “自作聪明！”挂断电话，小成又一次举起了拳头。 “等等，你听我解释！”里昂此刻已经满脸鲜血。 小成挑起眉毛，暂时停止了殴打。 “我……我其实……只是想要你一张头部的ct而已！并没有其他对你不利的想法，你是知道的！而且我们是谈好的交易，你给我一张头部ct成像照片，我帮你安排做手术的医生，我们都信守了承诺！” 小成残忍一笑，“交易的内容完成了，对吗？” 里昂点头。这时候他已经成功的被改变了记忆，深信刚才做ct的灰色外套男子就是文小成无疑。 “我揍你，是因为你要算计我！如果你的计划得逞，我是不是会当着万千人的面被揍？那一拳如果力量过大的话，要了我的命也说不定，天才引领世界，你一个追随者，谋害另外一个引领世界的天才，按照千兆会的规矩，应该如何处理？” 里昂慌不迭的摇头：“不！不会的！拳击场上带着护具，重拳的确会让人受伤，但绝不会致人死命，我要求过他们，下手一定要有分寸！” “如果一拳把我打成白痴呢？虽然不死，和杀死一个天才有什么区别？天才引领世界，我智商200以上的脑袋是准备用来挨重拳的吗？”小成说着又是一拳，打在里昂的鼻子上，鲜血四溅。 “别打了！别打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小成冷笑一声：“可是我什么也没问你啊！” “别打我，我可以告诉关于安布瑞拉针对你的秘密！” 小成这时才停了下来，“其实，我并没兴趣知道，不过你想说的话，我还是决定给你这个机会！” “在你身边，其实就有我们的人！戴教授！戴耀国，他其实是拜伦·布尔沃的追随者！你的情报绝大多数都是他提供的！” 小成微微一笑，再次拿起电话，对电话里面的拜伦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里昂惊道：“你……你刚才没挂电话？” 小成笑道：“不好意思，按错了，刚刚按的是静音键。” —————— 智商这么高，不玩人怎么行？只可惜玩的不是王洋，让读者少了许多乐趣。 第401章 里昂的交代 “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吧？”小成放开里昂，退了两步，然后坐在了办公桌后面，那里曾经是里昂坐的位置，不过现在文小成才是这间房屋里的主事人。 “看来你回去得和老板好好解释一下了。” 里昂的鼻子一直在流血，刚才说话，鼻血甚至流到了嘴里，他站起来，从办公桌上抽出了几张纸，胡乱的擦了擦，然后鼓起勇气道：“文小成先生，我无路可走了，我请求您能让我追随您，成为您的追随者！” 小成冷笑一声：“你这么蠢，我看不出来你对我能有什么帮助。” “我知道关于拜伦·布尔沃先生的全部机密，还有针对您的计划，另外，我在华管控着七家医药公司，其中的三家，我是第一大股东，拥有者绝对的话语权！加起来资产在八百亿元左右，可调动的流动资金也在百亿元以上，这些资源都可以为您所用！” 小成不为所动，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控股的应该是你的家族，而不是你吧？” 里昂全身一震，随即解释道：“的确是我家族的资产，不过我是家族内部的第一继承人，而且是在华的实际掌控者。” “作为共济会的会员，你应该知道，在千兆会眼里，财富只不过是数字而已，我是不会对那些资产感兴趣的，还有没有让我更为心动的理由？” 看着里昂诚惶诚恐的样子，小成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他之所以这样诚惶诚恐，不是因为背叛了拜伦，更多的是他触碰了千兆会的底线！天才引领世界，为了给天才造就便捷的条件，千兆会不惜为每一名会员出资一亿美金，可以推想，对会员的任何伤害行为，都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 里昂收买几个格斗高手，针对吕奇和王洋，这样的行为并不会上纲上线，即便自己一时冲动扑上台，被阮迪或者谁一拳打倒，也只能算作是意外！可是现在，自己勘破了对方的阴谋诡计，情况就不同了，泰格、阮迪以及魔王伦道夫都收到了一千万美金的悬赏信息，这个理由，足以让里昂万劫不复。 一起陪葬的，或许还有他的家族。 这也是那个假拜伦所不敢碰触的底线。 现在，事情搞砸了，小成杀上门来，拜伦又不敢承认是他主使的，所以黑锅自然而然扣到了里昂的头上，这个黑锅里昂背不起，所以只能投诚，乞求一条生路。 “有！您知道为什么拜伦要针对您吗？因为现在在外界公开露面的拜伦·布尔沃是冒牌货！真的拜伦早在十几年前就不知去向了！” 小成微微皱眉，这应该是绝密，连这个里昂都知道？ “不知去向？为什么不找？反而找来个冒牌货代替他？” “因为权力！因为又拜伦布尔沃先生千兆会会员的身份在，让我们安布瑞拉在全球的医药市场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地位，这一格局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打破，可是如果被外界知道，拜伦先生失踪，甚至是死了，那么我们这一支势力马上就会群龙无首，最终被取代。” 其实只要“因为权力”四个字，小成就明白了。 “那么现在的这个冒牌布尔沃是谁？安布瑞拉也好，整个医药界也好，现在谁是真正的主事人？” “是老亨利家族！安布瑞拉最大的股东，冒牌的布尔沃也是他们找来的，这是我们医药界四大家族都知道的事情！十五年前，斯利制药大火，从此拜伦·布尔沃不知所踪，同时还有六名全球顶尖的生物学专家、医学家都葬身火海！这里也包括安普顿医生的老师，格林·艾薇儿，全世界最顶尖的神经外科专家。” 小成微微点头，假装刚刚知道这件事，问道：“这么说，真的拜伦·布尔沃应该也是死于那场大火？” 里昂摇了摇头，将堵住鼻孔的手纸拿了出来，换了一张，又瘫坐回沙发上，道：“之前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直到最近这半年，上面才发现了异常！” “什么异常？” “我们怀疑，真的拜伦·布尔沃可能活着！甚至……” “甚至什么？说啊！” “甚至觉得您只是拜伦·布尔沃的一个傀儡，真正的拜伦先生一直躲在暗处，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小成冷哼一声，表现出不屑解释这种问题的态度。 里昂偷眼看了看小成的表情，见对方并不是特别感兴趣，赶紧继续道：“我们最初怀疑拜伦活着，是因为半年前的一次网络攻击！安布瑞拉遭到了历史上最为严重的黑客攻击，并不是那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ddos攻击，而是针对服务器的漏洞层层获取权限，甚至我们一些特效药的核心配方都在那次攻击中遗失了。” 小成心中暗笑，这就是丁丝娜搞出来的事情。 “那次攻击，让我们整个安布瑞拉都束手无策，直到向千兆会求助，才拦截住那名黑客，对方的ip地址显示，来自向阳市红星县东风镇！” 小成眉毛一挑：“什么？东风镇？” “是的，就是您所在的东风镇，必须和您说的一点是，斯利制药的厂址也在东风镇，而那一场大火，正好发生在您出生的那几天！” 小成眉头微皱，仿佛陷入了思考。 “或许您还不知道，我们之所以在东风镇设厂，其实是为了进行一项优生学研究，具体内容我说不太清楚，大概是关于提升新生儿的智力水平的试剂，被命名为‘新人类计划’！” “你们之所以想要我的头部ct，就是想验证一下，我是不是注射了新人类计划研制的那种试剂？” 里昂微微点头，“的确是这样的，他们怀疑，真的拜伦·布尔沃根本就没死，他在大火中抢出了一些核心资料，并且自行实验，成功的研制出了那种试剂，并且注射到了您的身上！” 小成微微皱眉，仿佛也在猜测自己是不是因为注射了试剂才变聪明的。 “如果我注射了试剂，能查验出来吗？” “或许可以吧，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查验，不过我听说您是迄今为止千兆会中智力最高的人，他们都想通过对您大脑的研究，来重新开启新人类计划。” —————— 第400章了，真不容易。 第402章 你这个骗纸 重启新人类计划，已经不是秘密了，包括安普顿、川普等世界顶级的医学、生物学、遗传学的专家都汇集一堂，这阵容俨然和十五年前一样，少的只是一个牵头主事人，替代当年拜伦的角色而已。 医药界缺少一个真正的千兆会会员来撑门面，十五年前斯利制药的那一场诡异的大火，不但让安布瑞拉损失了六名世界顶尖的科学家，更让其失去了其灵魂人物。那时候四大家族做了一个艰难的抉择，找了一个冒牌货来稳定局势，没想到这一装就是十五年。 装给谁看？ 当然是千兆会的其他六名会员了。 满怀心事的“医药”，因为少了灵魂人物，所以一直战战兢兢，十分低调，这时，突然在当年拜伦失踪的东风镇杀出一名黑客，直指医药界中最为核心的机密，甚至一度让安布瑞拉不得不向共济会求援，于是他们慌了。 这个人是谁？ 他们第一时间让戴教授调查那名神秘黑客，可是没过多久，文小成突然横空出世，成为千兆会的第八名会员！如果不是戴教授一再强调，小成之前几乎没接触过电脑，四大家族几乎已经认定他就是那名神秘黑客了。 如果不是文小成，那会是谁？ 神秘黑客曾经说，新人类计划未必失败，他们注意到小成的年龄，正好十五岁，结合十五年前失踪的拜伦布尔沃和中断的研究，四大家族做了一个假设：拜伦布尔沃并没有死，而文小成则是他的“实验体”。 为了验证这一点，同时也想以此为突破口重新开启新人类计划，这才想要拿到小成的头部ct照片，他们的计划和小成预料的一样，利用格斗比赛作为突破口，重金聘请国外的综合格斗高手，通过击倒吕奇和王洋来刺激小成，激他上擂台，如果能在这种情况下一拳将小成送到医院的话，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不但可以得到全面的数据，哪怕就是不治身亡进行解刨研究也不是没可能的！通过对小成的逆向研究，或许真的能够还原神秘试剂也说不定！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谁都不敢背一个谋害“引领者”的罪名，所以里昂只好被放弃了。 里昂说了不少，绝大多数都在小成的意料之中。 医药界，目前被四大家族通过各种基金会所掌控，全球十大医药公司中有九个都有这四大家族的影子，或是直接持股，或是通过一些基金会控制，即便是在国内，里昂的家族就控制着七家医药公司，直接控股的就有三家。 小成靠在老板椅上，眯着眼睛。 假如那个已经死了的拜伦·布尔沃出现，而医药界的在华代理人里昂又第一时间带领家族归附的话，其余的三大家族会如何选择？ 良久，小成睁开眼睛，笑了笑，按动手机按键，一段录音被播放了出来。 “我知道关于拜伦·布尔沃先生的全部机密，还有针对您的计划，另外，我在华管控着七家医药公司……” “您知道为什么拜伦要针对您吗？因为现在在外界公开露面的拜伦·布尔沃是冒牌货！” …… 录音的内容就是两人刚刚的对话，里昂听后一愣，刚才背叛的话已经在电话里被那个假的拜伦听到了，自己早就没了退路，为什么还要录这些内容？ “不好意思，刚才我骗了你，其实刚才我的确挂了电话，之后只不过是对着手机演了一场戏而已，你之前说的话，那个亨利家的冒牌拜伦并没有听到。” 里昂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最为简单的一句谎话让他把所有老底都交了出来，现在连回头路都没了！ “你这个骗纸……” 小成并没给他太多感慨的机会，悠然道：“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想要让你做什么了吧？” 里昂满脸苦涩，“卧底？” 小成站了起来，盯着鼻青脸肿的里昂道：“天才引领世界，你哪怕要当一条狗，也要选个聪明点的主人吧？” 里昂被看的浑身发毛，不过现在根本没有他选择的余地。 天才引领世界，这是千兆会的基本理念，而医药界的四大家族为了能够占据引领世界的地位，不惜弄了个冒牌的天才，这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了！而现在还要针对另外一个真正的天才，如果这件事曝光出去，一定会被共济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四大家族可能连个渣都不剩！ 或许，投靠文小成也不是坏事，毕竟这是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高智商天才，在一个真的千兆会会员的庇护下，之前的所作所为才有可能一笔勾销。 一个真，一个假，或许这个选择并不算难做。 “你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价值，时不时把那边的情报汇报给我就好了，如果有需要，我会给你命令的，记住，我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 里昂气势全无，忙不迭的点头。 “那我……那我现在一切照常？” “这次你的计划失败了，被我揍了一顿，不过你用安普顿医生换回了我一张头部ct，此事到此结束，至于我后续如何报复，已经不关你的事了。” “我……知道了。” 小成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转过老板台，走到里昂面前，弯下腰道：“蠢并不可怕，毕竟这个世界，天才只是少数，不过蠢人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只要你正确的认识自己，脚踏实地的当一个蠢货，是捅不出什么篓子来的，知道吗？” 话说的很难听，可是里昂只能点头。 “告诉我，接下来你应该怎么办？” 里昂一愣，“那个假的拜伦并不知道我的事情，他肯定要问我，我就说你暴打了我一顿，之后就算两清了——按照我之前的脾气秉性，我应该申请继续想办法对付你才对，比如说绑架你身边的人……” 里昂越说小成的表情越冷，吓得他后半段话生生咽了回去。 “我不是说不要自作聪明吗？接下来怎么办，你应该向我请示！” 里昂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小成，问道：“那……那我应该怎么办？” “告诉拜伦，你要绑架我身边的人，看看他什么反应！” “这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吗？” 小成笑了，“不一样，区别在于，之前那句是你自作主张，而后面这句是我的命令！我的命令可以执行，也必须执行，而你的主张则绝—对—不—可—以！” 绑架至亲之人，这个提议符合里昂的办事风格，同时也是小成的一次试探，如果对方毫不犹豫的拒绝，说明他们至少还是有底线的，否则的话，奶奶、父亲、母亲以及他们各自的家庭，甚至包括丁丝娜、杨柳珊等人的生活也要被彻底改变了。 绝不能让他们活在危险之中。 —————— 揭开那层神秘感，所谓的大人物，大势力，其实只不过是一群流氓。 第403章 醒来 什刹海还没结冰，香山也没飘雪，冬天也没个冬天的样子，畏畏缩缩，冷的都不够硬气。 西四的卤煮很有名，可是小成怎么也吃不惯，总觉得臊气，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豆汁，看样子是没资格做京都人了。 洋贼昏迷一周了，据说手术做得很成功，但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都很难说，脑子里抽出来那么多血水，看着都很吓人，这两天这小子睁过两次眼睛，可是眼珠都不动，看着像个假人一样。 潭柘寺、戒台寺、雍和宫……京城里的寺庙虎爷香都烧遍了，一进门就找药师佛，一米多高的高香，拿着跟凶器一样，头磕得邦邦响，也不见佛爷睁眼。 苏醒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了，再不醒过来，可能真的会变成植物人，即便现在醒来，也有很大可能会损伤记忆功能，甚至是干脆变成白~痴。 在里昂的配合下，安普顿博士直接被陆军总院给“扣下了”，每天一大早，需要脑部做手术的病人家属就把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看见安普顿博士就声泪俱下，还有跪下抱大腿的，老安已经每天至少四台手术的工作强度坚持了一周，甚至让陆军总院的神经外科也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盗门五小得到消息之后到跑了过来，一个个哭的跟泪人一样，就差穿孝了。吕奇那边倒是恢复的不错，一周工夫，几乎完好如初，肋下两根断了的肋骨还没长好，现在走路说话都没问题，只不过短时间不能再训练了。 向阳市散打特训队现在几乎都成了网红，吕奇和王洋虽败犹荣，而那位神秘的银面侠叶颜更是被媒体堵的都不敢公开露面了。网上也有细心的网友看出来打擂的银面少年身高比叶颜矮了不少，至少有五厘米的差距，不过大多数网民都不大在乎这个“英雄符号”真身是谁，是银面侠就好了，奥特曼也无所谓。 散打特训队里的其他人员都由姜爷带队，先一步回了向阳市，京都这边只留下虎爷和队医唐寒磊来照顾伤员，也不知道是谁走露了消息，每天都有粉丝到医院探望，洋贼床前的鲜花都快要把他埋了。粉丝里还有几个玩直播的网红，也不知怎么了，擂台上被揍了的洋贼就不知不觉的成了英雄。 格斗界、武术界的名人，也都纷纷来探望，有人带鲜花，有人带水果，病房里摆张照片就能当灵堂了，练武的都是粗人，也不会说话，进病房就掉眼泪，不哭的也都是默哀状，那叫一个丧气。 正规的医疗手段，能用的都用了，不正规的手段也用了不少，小成一天20个大嘴巴子都打不醒，也安排女粉丝床边深情呼唤：王洋，只要你醒来我就嫁给你。 那女粉丝260多斤，说完话吓得洋贼一闭眼…… 这些天小成和虎爷、队医唐寒磊都住在康成雅居，天天就是往医院跑。教育无国界的事情已经敲定了具体的日程安排，但接待事宜有黄奈安排，也用不着小成跟着操心，安布瑞拉那边不出意料的否决了里昂要绑架小成家人的建议，说明他们还不敢越过红线，暂时来说，除了王洋的事情以外，没什么让人闹心的。 东风镇，丁瘸子的腿，断了的骨头已经长的差不多了，可是肌肉萎缩，还是下不了地，医生判断，至少还得经过三个月到半年左右的康复训练才能恢复到受伤之前的水平。丁丝娜开学初三，在学校里懒懒散散的，东风镇二中上一届的混混都毕业了，这一届张培越为首的家伙大多也都改邪归正，让学校的风气为之一清，唯一一个让人头疼的就是这位“娜姐”了。 牛校长听说丁丝娜要去虎石镇的矿中，恨不得能给开个欢送会，一首送瘟神朗诵了好些遍。 这是之前就和小成定好的，科技山那边的实验室弄好，丁丝娜就通过七爷“战略人力资源部”的关系进驻虎石镇，丁瘸子沾女儿的光，也被一起接到了虎石镇，道路两边的别墅分给了瘸子一栋，甚至还有专门的康复师和保姆进行照顾。 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瘸子当然不知道女儿是在学校里住校还是在科技山的实验室里，丁瘸子很满意，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是个天才妖孽，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小成——女婿本事了，倒还没忘了自己这个瘸了腿的老丈人，安排的面面俱到。 丁丝娜和王洋并不算太熟，不过也一起吃过饭，但她和吕奇可是好多年的同学了，吕奇受伤，她没办法亲自到医院探望，只好通过网络视频关心一下。吕奇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粉丝，甚至真有那种热辣的妹子主动往上贴的，但他还是一见女孩就脸红，简单聊了几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比赛你看了吗？其实那个带银色面具的是小成！我真没想到小成现在这么厉害！” 丁丝娜点了点头，一个假面具当然骗不过她，“王洋现在怎么样了？” 一说这，大个子神色一黯，“还是没醒过来，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可是就是叫不醒……” 丁丝娜想了想，道：“大奇，你电话的耳机塞到王洋的耳朵里。” “啊？” “听我的，没准我一叫他就行了呢！” 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也不差再试试这个，吕奇闻言摘下耳机，塞到了病床上王洋的耳朵里，一哈腰，牵动的伤处还有些痛。 电话里丁丝娜微微一笑，命令道：“醒来。” 在之前小成对丁丝娜进行濒死催眠的时候，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你除了对云十三进行了催眠攻击，还催眠过谁？” 丁丝娜在催眠状态下答道：“有文小刀、黄子铭、王思远、刘振威、董大震、夏天还有……”还有的后面并没来得及说出来，盗门五小就冲了进来，如果这五个葫芦娃晚几秒钟进来的话，丁丝娜会说出来后面的人物。 “王洋。” —————— 我坦白，其实最初挖坑的时候，是准备让云十三挨揍的，丁丝娜催眠了云十三就是为了现在来唤醒，可是后来写着写着，还是觉得洋贼更加欠打，所以嘛…… 第404章 我是你爸爸 “卧槽！”王洋睁开了眼睛，伴随着这声卧槽，病房里响起一阵欢呼！ “麻痹的，会骂街了！”虎爷激动的不能自己，想过去给洋子一下，又怕他承受不住，转身把这一巴掌给了身边的董大震，队医唐寒磊兴奋的给姜峰打电话报喜，屋里五个葫芦娃更是手舞足蹈地围了上去。 “卧槽，这是哪啊？我让那孙子给打晕了？”王洋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天前的擂台上，一时间并不太适应眼前的情形，挣扎着要往起爬，不过七天没吃东西，全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此刻全身乏力，竟然没爬起来。 虎爷有点说不出话，还是唐寒磊过去，解释道：“洋子，你都晕了一个礼拜了！” “卧槽，这孙子手真黑，之后怎么样了？大奇和颜哥都没事吧？咱……”王洋打算问问咱赢了没有，不过第一个出场的老虎泰格都那么厉害，估计赢不了，所以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你自己看吧。” 那场比赛的视频早就在网上疯传，点击量超过了两亿。 “卧槽！大奇威猛啊！霸气！霸气！哎？吕奇没事吧？吕奇呢？” 这时候虎爷才算平复情绪，道：“大奇受了点轻伤，没事，刘振威，去那边病房把大奇叫过来，告诉他洋子醒了！子铭给小成打电话！这些天他光惦记这边了，学都没好好上。” “等会！”王洋一把把黄子铭拉住了，“打电话别说我没事了，就说我被打成了白痴，醒来谁都不认识，我看看这孙子能不能养我一辈子！机灵点！” 黄子铭那边打电话，王洋则认真看起了视频，看着看着就不说话了。吕奇和泰格，拳拳到肉，拼的根本不是体力和技术了，而是玩命！果然，最后是老虎泰格扛不住了，吕奇拼到了一场胜利，场面异常惨烈。 接下来是阮迪，很明显，大奇和人家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方像是在戏耍吕奇一样，一次次击倒，再一次次爬起来…… “麻痹的，大奇死心眼，都这样还打个屁啊！明显打不过人家，怎么就不知道认输？” 正在全场飙泪的时候，小成出场了，替下了摇摇欲坠的吕奇，上台大逆转一样的反过来戏耍着对手。 “卧槽！卧槽！小成这孙子这么猛？我以为现在的水平揍他不在话下了，麻痹的，还是打不过他！”王洋不敢置信的看着虎爷：“师傅，小成这什么水平？这阮迪就是您亲自出马也未必能打的这么轻松吧？” 这个问题，虎爷也回答不了。 练武大半辈子，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像小成那样有如此强的预判能力和反应速度。事后虎爷也和小成聊过，小成坦然承认，面对阮迪那样的对手，他也没有能力击败他，所以只好利用对方对自己战术的不了解，造成场面占优的假象，至少输人不输阵。 比赛结束，虽败犹荣。 王洋以为视频完了，想要放下手机，旁边的小胖子夏天捅咕他，“师兄，你继续看，还没结束呢，往下看！” 接下来是阮迪宣言，然后被打脸的一段画面，休息室里，灯光一灭，小成仿佛化身幽灵一样，融入黑暗之中，片刻之后，休息室内两大高手全都被打晕了过去。 “卧槽！这孙子真黑！” 老和小成打交道，老被坑，洋贼也知道这家伙的手段，关灯暗算，把对方给放倒，这和上擂台公平比试可不一样，并不一定说明实力比对手强，可是观众就喜欢这一套啊！虽说明面上比赛输了，可是观众谁都觉得己方是胜利者。 “装逼我就服小成！”王洋吧嗒着嘴道。 ……………… 接到黄子铭的电话，小成开着路虎，第一时间飞奔医院。 “小成，我师兄他醒了，不过不认识人……”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黄子铭严格来说算是老实孩子，编瞎话没办法做到脱口而出，“医生说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可能是大脑的部分功能受限，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也很难说。” 还别说，这不总骗人的人，还真把小成骗了。 不过到了医院，小成就发现不对劲，病房前的走廊里，夏天看自己过来冲病房打了个莫名其妙的手势，小胖子贼眉鼠眼的，脸上忧虑全无。进到病房内，虎爷的紧皱了这么多天的眉头开了，吕奇的脸上，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点笑模样。 洋贼变成白痴，大家这么高兴？这人缘混的！ 再看病床上的王洋，脑袋上缠着绷带，傻愣愣的看着窗外，小成缓步走了过去，轻声叫了句：“洋洋。” 王洋没回头，但是感觉肩头动了一下，估计是肉麻的。 妈的，这一屋子人都做局要玩人。 小成做到病床边，轻轻拍了拍王洋的肩膀：“王洋，你醒了？” 洋贼转过头来，一脸茫然：“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儿子，你总算醒了！” 王洋表面上还是一脸疑惑不解，但内心深处早就无数次骂街了，“我不认识你。” “我是你爸爸，你脑子进水了，失忆了，所以不认识我，其实我是你爸爸，乖，叫爸爸！” 小成身后的盗门五小吭哧吭哧的乐，夏天都要乐出声了，一推门闪了出去。虎爷面带微笑，就看着两个徒弟耍宝，也不点破。 王洋还不死心，“你骗我，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呢！” 小成乐了，“我只是长得年轻，不信你问问他们，这位是你吕叔叔，吕奇，来告诉他，我是不是他爸？” 吕奇是憨厚孩子，而且论着得叫洋贼师兄，小成和王洋之间没大没小的玩笑他不敢开，只好唯唯诺诺道：“我……不知道，你爸是谁的事不应该问我啊！” 小成回头看了看，病房里盗门五小都是洋贼的师弟，这话茬他们都不敢接，虎爷是长辈，也不好和孩子一样闹，现在只剩下队医唐寒磊了。 “唐大夫，事情的真相您清楚，您说！我是不是他爸？” 唐寒磊毫不犹豫：“是！” 洋贼实在是憋不住了，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文小成！你个兔崽子，老子刚醒过来就占我便宜！你个混蛋早看出来了吧？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还有你们几个，刚才谁笑了？老唐！你就坏吧你！” 小成笑眯眯也不说话，手指头晃着路虎的车钥匙，挑着一条眉毛，老神在在的嘟囔：“哎，买了直升机以后，这车也没什么用了，怎么说也是三百多万的东西，仍在车库里落灰发动机就废了，送谁呢？” “爸爸，送我吧。” —————— 关于不举的问题，大家不要着急，王洋不是红了吗？成了大明星，之后代言某********的时候，这个问题才会浮出水面。 第405章 教育界盛事 哈佛大学、耶鲁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牛津、剑桥等等79所全球知名高校的校长或校方代表齐聚华夏，参加教育无国界论坛，这不仅仅是教育界可以载入史册的一大盛事，对于整个国家来说也有着提升国际形象的重大意义。 全球上百所高校（算上国内），来自四十多个国家的代表，这样的规模及意义恐怕也只有申办奥运会才能与之比肩了，和奥运会有所不同的是，本次大会并不花纳税人一分钱，所有流程、环节的开销，全有忙友集团赞助，是彻头彻尾的民间行为。 虽说是民间行为，但官方的支持力度也是相当大的，甚至有元首级的领导通过办公厅秘书局向组委会委婉的表达了想要与会的愿望，吓得刘忙差点从监狱里越狱跑出来，我的个亲爹，您可别来。 把这帮教育界要人，尤其是共济会的高级成员聚集在炮筒子前面，让对方投鼠忌器这边才好抢下大炮的控制权，要是有级别这么高的人物一起来凑热闹，人家万一觉得玩一票有的赚，真给点着了，热闹就大了。 那么大领导，谁也不敢说直接蹶人家面子，组委会临时改变行程，先在京都玩一波，让大领导致辞讲话，之后再给这些校长、负责人的与会人员弄到虎石镇去开会，顺便当人质，总算化解了尴尬。 事情玩到这个层面上，已经不是小成能够掌控的了，诸如忙友集团这样的商业帝国级别的庞然大物也只能当个赞助商而已，至于会议流程、讨论内容，甚至行程安排都由组委会那边全权负责。 本来只是小成的一个念头，准备替网络大学造势的小伎俩，没想到，因为沾染了共济会的势力，这势造的太大了。教育界的一大盛事，也可以形容为教育界的一次大地震，几乎所有的名校都发现，这是一个难得的推广自己的机会，能和哈佛、耶鲁、斯坦福这样的大学一起列席会议本身就是一种荣誉，以至于能否参加这次盛会，都会对各个机构对世界大学的排名产生影响。 同是大会的参与者，但很多人的目的是不相同的，有人单纯的是为了学术交流，有人则是想借机提升自己学校的身价，其实只有老盖文所秘密邀请的一些核心人物才知道这次大会真正的价值是什么。 一名新晋的千兆会会员！教育界继范·斯特先生之后的新任引领者！ 大会顺利的进行，文明有着不同的起源，却有着一致的方向。科学上求真，道德上求善，艺术上求美，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最基本的教育不会因为国别不同、民族不同、或者肤色不同而有所区别，速度等于距离除以时间，在非洲如此，在亚洲如此，在欧洲、美洲都是如此，不会有某一个国家或是地区因为某种特殊的国情而有其他的答案。 除非是为了忽悠而扯淡。 这便是四十多个国家、上百所高校达成共识的基础。 国界不应该成为教育的壁垒，学校当然也不应如此，敞开校门，做开放式教育则是论坛的第二项重要内容，高等教育是稀缺资源，一所大学，不管多大，容纳的学生毕竟是有限的，不过教育的内容则是具备可复制性的，一名教授在教室里上课，能容纳多少学生取决于教室里有多少张桌椅，或者说教室有多大，但如果把课堂搬到网上，能容纳多少人上课则取决于网络带宽了，根据现在的技术及资源，这个数字几乎是无限的。 教育与网络的结合，解决教育资源稀缺的问题。 由罗斯大学集团提议，另有超过半数的高校积极响应，由全世界上百所名校共同筹建的网络大学就这样被敲定了，由大会的赞助方忙友集团提供技术支持，文成大学被顺理成章的推了出来，具有共济会背景的高校、与会人员都清楚文成大学背后就是千兆会的引领者文小成，当然不会提出异议，而其他学校虽然一头雾水，但并不愿意提出反对意见。 教育应当是公益性质的，至少不应该成为商人牟利的手段。 整个大会，包括会后的酒会小cd没有参加，只是在视频画面中看了一些老盖文为其圈点的重要人物，常青藤盟校联合会主席，布朗大学的帕克校长，普林斯顿家族的话事人韦德，以及耶鲁校友会的常任理事，新锐创业扶植基金会主席鲍尔森等等。 如果他们都知道将要面对的是新晋千兆会引领者，所以，此刻的态度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犹豫不决的，彷徨观望的，也有老盖文这样的铁杆支持者。 当然，也少不了其他引领者的追随者来刺探消息。 天才引领世界，七名千兆会的高智商天才，打着这个旗号，将世界引领至他们自己想要的方向，而下面共济会的追随者则根据不同的方向进行站队，盘根错节的一张大网，七个人在绳子头的一端玩着拔河的游戏，只是不知道这个过程中，世界被引到了什么方向。 教育也好，公益也罢，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难免会有政治，它无处不在，不会因为你自以为是的一句“我不关心政治”而削弱对你的影响。 盛阳哈佛大学，上百名全世界著名高校的校长或是校方代表被归拢成两排，在校长龙大牛的带领下参观校园，今天老龙举着小旗，客串了一回导游，硕大的光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晃人双眼。 “这是我们盛阳哈佛大学最为著名的噗通湖，在虎石镇享誉盛名，迄今为止已经有……近七年的历史了……” 众位游客一阵惊叹，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懂一两句中文，不过这些老外还是分不清近七年和近千年在发音上的细微差别。只有来自国内高校的嘉宾嗤之以鼻，一个建立了才七八年的大学和我们谈历史？ 盛阳哈佛大学位于虎石镇的科技山上，而此刻被完全挖空了的科技山内部，一个七人的特别行动小组正在严阵以待。 —————— 文明有着不同的起源，却有着一致的方向，没有哪个国家的国情是特殊的。科技山核电站的坑，要开始填了，是不是觉得那个坑有点浅？ 第406章 地面下的较量 科技山，山上和山下，是两个世界，山上，在电力的支持下，整座山四季如春，造就了盛阳市的生态神话，学子心中的圣地，此刻全球上百所知名高校的负责人正齐聚一堂，一团和气的讨论着教育交流、合作乃至教育无国界的伟大命题。 而山下，平日里是忙友集团的芒果手机制造基地，同时也是机房和科研中心，丁丝娜的核电池实验基地也在这里。而更下面，则是那座让刘忙如芒在背的微型核电站。 说是隐患，其实对这座为整个镇子提供的充沛的电力的核电站并不公平，毕竟它平稳的运行了这么多年，没有一次出现一丁点的异常。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让虎石镇化身华夏硅谷的动力之源，造就了这一片繁华的同时也隐藏了巨大的危机，只不过危机被骄傲和成就所掩盖了。 绝大多数人只能看到今天，看到眼前，看得到利益，却看不到隐患。 或许，像刘忙之前那样去解决，让出忙友集团的控股权，甚至出让绝大多数股份也可以求得平安，但是科技山下的隐患始终存在，不解决，虎石镇乃至整个向阳市的七百万人口就都处于危险之中。 山上一团和气，谈合作求发展，而地底下则是暗流涌动，甚至剑拔弩张，仿佛国际社会今天的现状一样。 科技山内部分为三个部分，最上层的工厂可以直接在半山腰进入，也可以在山脚下乘坐有轨电车。地下部分则是机房和实验室，这里的安保级别则要高上了许多，没有门禁卡是无法开启电梯的。最下面则是核电站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核电站只有一个出入通道，甭说是人，哪怕是一只老鼠进入电梯，也逃不过监控设备的眼睛。 天时地利人和，这种地形，想要在对方反应之前攻入核电站的控制中枢，几乎毫无可能，这也是刘忙一直没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而现在，山顶上有共济会的诸多元老级人物，山腹内还有一名千兆会的引领者施压，在这种情况下行险一搏才有可能兵不血刃的拿回核电站的控制权，不过事到临头，行动起来仍然不那么简单。 小成和十三爷一起，穿着普普通通的工作服，坐着接送工人上下班的有轨电车，进了山腹内部。 整座山被挖成了蚂蚁洞穴，像是末日地堡一般，虽然是在地下，但功能区域齐全，地平线上的工厂里甚至还有部分区域开着天窗，隔着钢化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蓝天，可是进入地下，阳光就只能靠灯光代替了。 小成仿佛是个观光客，东张西望，观察着这座人类建筑史上巧夺天工的奇迹，这座科技山原本是座矿山，规范的，不规范的开采把一座山挖的千疮百孔，山内的建筑结构多以原来矿洞为基础加深加固，内部仿佛蜂巢一样。 如果说上层的工厂像是“末日地堡”，到了下层的机房和各类研发中心、实验室，设施的科技感更强了，更像是未来城堡。 电梯一路下行。 “行动小组的人等在七号实验室，他们已经到齐了。”电梯里，云十三向小成介绍道。 小成微微点头，“一会儿你帮我介绍一下。” 这次夺取核电站控制权的行动属于绝密，集团内部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包括黄奈、七爷、云十三等等，像七爷和云十三也只知道核电站的归属决定着高层的股权争夺，至于说千兆会、共济会，包括头顶上那上百名校长起到的作用，知道的只有小成、刘忙、黄奈和龙英四个人。 这样一来就很尴尬，除了这几个人，谁都不清楚小成能在里面起到什么作用，只是刘忙一再强调才将其吸纳进行动小组。 七号实验室，现在已经成了本次行动的临时指挥部，云十三和小成进来时，里面十几个人正在开着“作战会议”。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硬朗大叔，穿着和小成一样的工人制服，正在为在座的小组成员介绍着基本情况，见云十三进来，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放慢语速。 小成和云十三轻轻坐到了后排，云十三指了指前面那位大叔，轻声道：“我们十四局派下来的，张铁栓，我得叫领导。” 一听领导指挥，小成就一哆嗦。 忙友集团毕竟是家企业，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毕竟有限，所以从十四局借调了部分力量。对于十四局来说，这次行动其实就是商业公司背后股东之间的一些不太规范的竞争行为，不过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核电项目当然不能假手于人。他们是抱着帮忙友集团擦屁股的心态来的，尤其那位张铁栓的级别还不低，所以一来就以小组组长自居，为其他小组成员制定起行动计划。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东哥！”十三爷给小成指了下坐在前面的一位大汉，“张向东，忙少的贴身保镖，现在也是我们十四局的格斗教练。” 张向东在气质上和虎爷有几分相似，低调内敛，但内敛的精气神仿佛在体内被压缩，融入到每一个汗毛孔中，你丝毫不需要怀疑，那副身体里会随时迸发出毁灭性的的力量。 “传说中的……”小成疑惑道。 “这么和你说吧，看到那位没有？忙友集团安保主管，叫韩大伟，退役前在****，连续五届军中大比武的散打冠军，名副其实的兵王，他管东哥叫师父！我们十四局也有能打的，和东哥试过，弄不明白人家什么路数……” 除了这两位冲锋陷阵的老将，还有技术、情报等辅助人员，考虑到有可能化妆潜入，甚至还为行动小组配备了化妆师。 前面，张铁栓侃侃而谈，为小组成员介绍双方的情况：“这一次，咱们要面对的情况比较特殊，人员上并没有什么问题，情报显示，地下核电站里一共有技术、保障人员十一人，没有一人接受过特殊训练，只要我们能够出现在这十一人面前，控制核电站易如反掌！现在问题是核电站没法攻，唯一一部电梯的操控权限在对方的手里，如果拿不到电梯的操控器，我们进都进不去。” 张铁栓平移半步，指着核电站的平面图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地下核电站，最佳方法莫过于在电梯运行时潜入电梯下部，我刚刚查了规划图，电梯的上面有监控，但下面没有，我们只要隐身于电梯底部，在快要到底的时候在上面切断电梯电源，这时候我们的队员利用这段时间偷偷潜入底部，打开电梯门，在最短的时间控制住里面的人！” —————— 5月18日，今天是打赏的好日子。 第407章 总指挥 小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位十四局的领导，这哥们儿小时候脑袋被门挤过吧？潜入电梯底部？这要是稍微有点意外，还不得给压成肉饼？ 这次夺取核电站控制权的行动，在小成看来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结果，而不是影响成败的决定性因素。近百名共济会的元老就在头顶上，还有一位千兆会的引领者亲自出现在迪弗·拉曼的面前，能做到这些，对方可以做出的应对非常有限，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就好像棋至中盘，对方已经没了还手之力，只要按部就班的推过去就好了，根本不值得为此冒任何风险。 显然，其他人也不认为隐藏在电梯下面抢时间是个好办法，坐在前面的张向东东哥提议道：“这样做的风险比较大吧，如果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我想是不是可以在他们的饮食上下功夫？是人就得吃饭，只要我们在送进去的食物里放点特效的安眠药，他们都睡着了……” 还没等东哥说完，张铁栓就抢白道：“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不过底下那11个人一般都是分批到六号食堂吃饭，很难一次性把他们都药倒。” 别看东哥这计划难度也不小，但总比潜伏在电梯底下硬冲的方案靠谱多了。 小成小声问云十三：“十三爷，这哥们什么来头？咱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他？” 云十三翻了个白眼儿，“人家是领导，到哪都得说上句。” 其实也不能全怪张铁栓，毕竟在场的这些人里，只有十四局从事过相关的行动，也是最为专业的，而他作为行动小组中在十四局级别最高的，不说话也不合适。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就是电梯的控制权，自古华山一条路，我们想下去，只有通过这部电梯，狭路相逢勇者胜，夺取电梯的控制权就等同于这次行动的成功！” 小成不想说话，可是看人家都做战前动员了，也没什么反对意见，现在不出头也不行了。 “张队，不是一条路，最起码还有通风口，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张向东和韩大伟也回过头来，对小成报以微笑，小成点头回应：“东哥，大伟哥！” 张铁栓略微皱了皱眉，显然很不满意一个半大孩子来插自己的话，“通风口能算路吗？里面处处是风扇，一刻不停，人怎么过去？” 老张说完还不解气，摆起了领导架子，“云十三，他是哪位？谁介绍来的？” 还没等云十三说话，小成先一步站了起来，“张队您好，我叫文小成，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 一句总指挥，算是触了张铁栓的霉头，不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你是总指挥，老子在这算干嘛的？ “总指挥？那意思我们这些人都得听你的了？谁给你封的？” 小成挠了挠头，绕过桌子走到台前，“您觉得谁有资格认命本次行动的总指挥？” 张铁栓一撇嘴，“这是忙友集团的行动，有资格认命行动总指挥的只有刘忙！” 小成笑了，“对，就是他任命的，不信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一句话，把张铁栓堵的没词儿，刘忙在监狱里的确可以打电话，但那个电话号码可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刘忙直接对话的是十四局局长周幻觉，张铁栓派驻这里支援行动是出于周幻觉的命令。 “好，我倒要看看，你对本次行动有什么高见！”张铁栓赌气似得坐到了前排的空椅子上，仿佛要看小成的笑话。 小成微微一笑，走到台前，关掉了刚刚张铁栓演示战术用的ppt，直接调出了科技山控制中枢的管理界面，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拉响了警报。 “你搞什么？我们这是秘密行动！科技山现在包括科研、实验人员还有手机工厂的工人，有好几万人呢！你拉什么警报？”张铁栓从座位上拍案而起。 小成怜悯的看着他：“张队，没关系，警报只有底层响，这里之所以听得见是因为这里离下面的电梯最近，我刚刚提前已经通知了这一层的其他人员了，不会引起骚乱。” 和他解释是客套，其实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明白小成的计划了。 小成接着连接控制中枢的广播系统，用标准的普通话对指定区域进行广播：“警报！警报！由于通风系统故障，e区域、f区域以及x区域的供氧风扇已经停止工作，此处三个区域将无法得到氧气供应，请该区域人员尽快撤离！” 小成说完，又用英语、汉语重复了两次，在重复第三次的时候，一边播音，一边播放一段音频，听起来是一声闷响，然后是久久不绝的回声，伴随着尖锐的杂音，播音也戛然而止。 这段声音听起来好像是电影里的情节，如果闭上眼睛脑补的话，很容易形成这样的画面：播音员通过系统向各区域发送警报，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爆炸，音响系统也受到了波及，而那名播音员生死不知…… 传递错误的信息，导致对方产生错误的判断。 几十名共济会的核心元老级人物，让核电站里的迪弗·拉曼不敢轻举妄动，但对于恐怖分子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几段音效，很容易让人以为科技山遭到了恐怖袭击，这时候底下的工作人员不跑才怪！ 鱼饵已经甩出去了，就看对方上不上钩了。小成把电梯处的监控画面放大，投放到大屏幕上，行动小组的成员都在盯着。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下面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没传来任何的消息。 难道他们识破了这是调虎离山计？不应该啊！破绽出在哪里？在小成的推演中，有心算无心之下，这种计谋的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因为涉及到自身安危，每个人都会本能的趋利避害，没有多少时间思考的情况下，必然就范，难道说低估他们了？ 核电站下今天当班的这11名工作人员小成都看过他们的履历，核电管理对学历、经验都有非常高的要求，这11名工作人员无一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受过高等教育的专家，又不是亡命徒，他们怎么不跑？ 张铁栓这时站了起来，“我就说嘛，这么简单的计谋，对方怎么可能上当？算了，还是强攻吧！” 正在这时，那部深井电梯的指示灯亮了！ 亮了就说明有人要上来！调虎离山计成功了！ —————— 你们灌过蚂蚁洞吗？ 第408章 绅士风度 电梯灯亮了，说明下面有人启动了电梯！不过这时，距离刚刚警报响起，已经过了20分钟！如果真的发生了恐怖袭击的话，这20分钟就是生和死的距离，都这个时候了，他们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慌慌张张的往外跑，行动小组的人瞪大了眼睛一起数着，一个，两个，三个……正好十一个！ 这么说，下面没人了！ 计划成功！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小成说了，云十三、张向东、韩大伟，加上刚才叫板被打脸的张铁栓，几个人出去就把那十一个人给控制住，押了回来，早就准备就绪的专家组也在第一时间迅速就位，顺利的接管了地下核设施。 一切和小成所推演的一样，只不过迟了20分钟。他们都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可见警报的计划奏效了，他们都相信真的发生了恐怖袭击，可让小成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撤离？这20分钟时间，下面在做什么？难道说下面某些秘密的重要性已经让他们置自身的安慰于不顾了？ 这关乎生死存亡的20分钟，他们在干什么？ 核电站内部有完善的监控系统，几乎没有死角，只不过和上面的网络进行物理隔绝，小成让下面接管设施的专家连通了系统，大屏幕上显示了之前的画面。 画面很清楚，几乎看得清楚每一个人的表情动作。 最初警报声响起，这些工作人员纷纷抬头，一脸震惊，几个人相互望了望，然后迅速放下手中的工作，有序撤离。 科技山下面的微型核电站，一个反应堆只有23米长，用大拖车就能运输，不过毕竟是核电站，所以各项安全流程都异常严格，在这一点上和大型核电站并没有太大区别。 只见画面中十一个工作人员聚集到电梯前，电梯门是敞开的，人也到齐了，只要登上电梯，输入密码，十一个人就能在第一时间撤离，可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在交流什么。 小成看了看时间，20分钟，这时候刚刚五六分钟而已。 他们商量了一阵，没有人上电梯，十一个人都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小成不断的切换监控的主画面，原来他们去的是更衣室。 一行人进入更衣室，互相配合，脱掉彼此身上的防护服和外衬的纸衣，并且用仪器认真的做了检测，之后换好了衣服，将脱下来的一次性纸衣丢弃到回收装置内，这才再一次回到了电梯前。 没有什么秘密，让他们耽搁这20分钟的，仅仅是安全流程而已。地下的微型核电站，即便操作间和反应堆有着多重的隔离措施，仍然可能沾染到带有辐射的灰尘，所以核电站内部人员进出都有严格的安全规范，如果他们直接从里面跑出来，很有可能带出污染源。 虽然这个可能性比较小，而且即便真的有辐射，对人体的伤害也非常有限。 这就是他们迟了20分钟的原因，即便是可能危及他们生命的二十分钟。 这就是专业！这就是风度！令人心生敬意。 在生死攸关之时依然保持着从容和优雅。 这样的人，真的会不顾几十万人的安慰，以核泄漏事故来威胁刘忙？ 十一名米方的技术人员，分别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甚至还有人以为他们被恐怖分子劫持了。 …… 迪弗·拉曼被锁在凳子上，一脸愤慨，一被人带到这里，他就知道中计了，很显然这不是恐怖袭击，也不可能有恐怖袭击，这只是忙友集团玩的一出调虎离山而已。 十几平米的小屋，布置的像个小会议室，只不过迪弗·拉曼被手铐拷在椅子上。 门一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叫文小成，刚刚就是我拉的警报。” 拉曼还是一脸的愤愤不平：“我听出你的声音了！你这个骗子，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有什么权利这么对我？” 小成笑了笑，道：“我有两套答案来回答你的问题，一套是官方的，一套是非官方的，你要听哪个？” 拉曼瞪着眼睛，喘着粗气。 “先说官方的：很抱歉的通知您，迪弗·拉曼先生，因涉及到安全问题，从现在起，科技山核电站由我们接管，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接受调查。”小成悠悠道。 拉曼胡子都一翘一翘的，等着非官方的回答。 “如果说非官方的答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脚下的核电站一直被你们掌控着，我睡不着啊！” “借口！这是你们毁约的借口！科技山核电站根本不存在什么安全问题，你们是要窃取我们米方最新一代的核电技术！我们和忙友集团早有约定，核电站的筹建、管理工作都有我们米方负责，你们这是背信弃义！” 小成笑了，“我现在代表忙友集团和你说话，拉曼先生，建设核电站的投资是我们忙友集团出的吧？那么核电站的所有权理所应当就是我们的，之前你们帮忙管理并没有错，可是作为主人，难道我们没有权利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拉曼愣了一下，随即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们只是负责核电的运营维护，并不妨碍你们行使其所有权，我们早就有协议，有我方负责核电站的维护管理，一方面为了确保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保护我们独有的核电技术！你们这样做和强盗无异！” 小成摇了摇头：“你们所谓第四代的核电技术，我们还真看不上，非要我把话挑明了吗？拉曼先生，您除了管理核电站之外，还有别的任务吧？” 小成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费迪·拉曼，眼神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不必隐瞒了，其实，我都知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我们之间的目标是一致的。” 拉曼神情恍惚，仿佛要睡着了一般，可是仍旧晃了晃头，抵抗道：“不，没有，我并没有别的任务，我只是一名核电专家，不是恐怖分子，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有趣的问题来了——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 —————— 一天两章，心力交瘁啊，下个月很有可能变成一更，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第409章 巨型脏弹 “我只是一名核电专家，不是恐怖分子，我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拉曼先生表情很痛苦，一直在抗拒着小成的催眠术，不过根据他表情和神态上判断，刚刚这句话，他曾经对某个人说过。 于是小成换了一种语气，轻松道：“你无需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履行你的职责就好了，我们制造核武器不等于一定要用核武器杀人，这是两个概念，截然不同，这是威慑而已，让对方投鼠忌器，你懂得。” 拉曼低头沉默，仿佛是陷入沉思，小成知道，在他现在的意识里，应该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类似的对话曾经发生过，某人要求他做一些类似于恐怖分子才做得事情，他本能抗拒，即便对方是“引领者”。 “天才引领世界，你们必须帮我确保这个世界在我引领的方向上，对吗？” 拉曼抬起头，眼前的文小成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形象。时空似乎也有些错乱，似曾相识的一幕在重演。 “洛非·道格先生，我做不到，在地下核电站内存放半吨的***，这简直太疯狂了！一旦引起爆炸，那地底的核反应堆将变成一颗超级脏弹！它会杀死整个镇子的人，甚至这个城市的居民也都要搬离，我是一名核电专家，核安全是我的使命！我做不到！” 小成听得冷汗直流，这位洛非·道格应该就是执掌着“能源”的那位引领者了，半吨***放在地下核电站里，怪不得刘忙不敢赌。万一这帮家伙真的疯了，整个虎石镇都要飞上天！ “你除了是一名核电专家，更是一名追随者，我要的是威慑，并不是爆炸！那样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拉曼，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了，***和那些核废料放在一起是绝对安全的。” 小成并不知道炸药放在哪，但是很容易就猜得到，从对方的表情上来看，他猜得应该没错。 “道格先生，虽然我是您的追随者，但是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引爆那些炸药，让你把它放在那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我无法让那种事情发生……对不起……” 小成没再说话，不过拉曼脑海中的道格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也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拉曼，你是个善良的人，我不应该强迫你做这件事，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拉曼眼前的道格渐渐模糊，就好像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一样，刀砍斧剁一样消瘦的脸颊以及满是皱纹的皮肤变得圆润有光泽，标志性的大鹰钩鼻子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名十六七岁的少年。 小成还是不说话，饶有深意的看着费迪·拉曼。刚刚配合他的回忆，演了一出戏，也看出了不少事情，戏如人生，在那时候的艰难抉择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价值观。 毫无疑问，即便不在同一个阵营，但费迪拉曼先生依然是个值得尊重的人。 “重新认识一下吧，文小成，千兆会第八名会员。” 拉曼从回忆幻境中清醒过来，还搞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会变成道格和自己说话，说完之后又变了回来……直到他说，他是千兆会第八名会员！ 一名新晋引领者！ 拉曼一脸震惊的看着小成，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成也看着他，只是看着对方的脸，基本上就可以读懂他眼中的震惊与彷徨。 不必说话，把兜里的那张会员卡递了过去，拉曼本能的接过，然后用那只没铐住的手别别扭扭的拿出手机，扫了一下那张全世界只有八张的千兆会会员卡。 毫无疑问，是真的。 天才引领世界，当两名引领世界的天才向着不同的方向拉扯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 小成微微一笑，“你是在想，天才引领世界的事情吧？刚刚你提到的那位道格先生，应该也是千兆会的会员之一，他应该是你的引领者吧？” 拉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主要的是，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他做过什么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他的世界里，*******炸药是可以和核废料一起存放在地下核电站里的，而你的世界里，这样做不行。” 小成的后半句没说出来，留给拉曼自己想。 后半句话当然是：你愿意被这样的人把世界引领至那个方向吗？ “或许，今天我们的突击行动，可以让你轻松一些，至少你不会生活在矛盾分裂之中——毕生所学就是研究核安全，却不得不把*******炸药和核废料放在一起。” 说着，小成过去，打开了拉曼先生的手铐，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值得尊重的人实在是不应该。 拉曼有些激动，但语气依然平和，“你是想让我追随你吗？” 小成打开手铐，顺便给拉曼倒了杯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轻声道：“我只有十五岁，通过了千兆会的智商测试，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全世界仅有的八名会员之一，什么天才引领世界呀，什么引领者、追随者，都是第一次听说，拉曼先生，您能给我讲一讲，引领者和追随者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吗？” 这一番话，一下子让小成从一个神秘的引领者变成了一个虚心求教的孩子，的确，文小成只有十五岁，也只是个孩子。 “天才引领世界，这是千兆会的宗旨，一直以来历史的发展也印证了这一点，科技的发展，时代的进步，说是全人类共同努力的结果，倒不如说靠的是是人类当中极少数天才的聪明才智，正是出于这一点，千兆会发觉超级天才，作为人类发展的中坚力量，为其提供绝对的便利，使其聪明才智可以得到更有效的发挥。如果说引领者掌控着车的方向的话，我们就是车的动力。” 小成轻轻点了点头，“我听懂了，之所以你们愿意追随引领者，是因为你们相信，他们可以让世界更美好，时代更进步，对吗？” —————— 拉曼，你的党性哪里去了？ 第410章 恐怖分子 假如世界是一台汽车，引领者掌控着方向盘，追随者提供动力，天才引领着世界，而共济会的追随者们则在后面推动着世界，向着天才引领的方向发展。 “您遇到了两个引领者——全世界只有八个，你就见过两个，真是很难得对吗？恰好，这两名引领者的方向还不一致，现在，问题来了，拉曼先生，你应该往哪个方向推动这个世界？”小成说着哑然失笑，“是不是一个很难做的选择？” 不久之前，戴教授曾经作出了选择。 “可能会很痛苦吧？感觉整个人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拉扯，我不难为你，或许再来一个人，你的选择更加容易做一些。” 拉曼先生满是疑惑，不知道小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成并不着急，掏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道：“龙姐姐，方便的话下来一下，这里有我们的粉丝。” 龙英，千兆会的第七名会员。 天平的两端，原来是一边一个筹码，现在小成突然往自己的那个托盘上又放了一个，天平立即倾斜了。 20岁，正是生命怒放的时候，没见面以前，小成以为这位出生书香门第的校长千金会是个学霸形象，眼镜是一定要有的，而且必须是黑框，镜片跟酒瓶底那么厚，或许还应该有钢牙套，有一点怪癖，有一点孤傲……不管怎样，他从来没想到龙英竟然是一位颜值绝不低于智力的美女！ 龙英只是出来见了一面，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就微笑着退了出去，仅仅是这惊鸿一瞥就已经足以让拉曼震撼了。 全世界智力最顶尖的八个人，他竟然见过了其中的三个！ 小成仿佛忘了这事一样，往后一靠，放松的枕在椅子的靠背上，喃喃自语道：“我稀里糊涂的就加入了千兆会，突然冒出了一大群服务者，说是可以解决我所有的难题，有一群人，对我唯命是从，他们觉得我有着比他们聪明得多的大脑，所以他们就不需要思考了，只是简单的服从就好，只不过，这样真的对吗？” 思考，是谁都无法代替的。 “就好像你的那个艰难的抉择，在生死存亡的20分钟内，你的职业素养告诉你，不能把污染物带离隔离区，哪怕只是可能微不足道的污染——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严谨、专业、高尚的人，却同意把半吨的***和核废料存放在一起。” “拉曼先生，你不是恐怖分子，为什么做着恐怖分子才会做的事情？” 小成说的很认真，没有指责，也没有怪罪，就是最平直的疑问，让拉曼冷汗直流。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对吗？你是追随者，追随着天才的脚步，变成了一个恐怖分子。” “天才引领世界，你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小成说完，站起身就走，留下迪弗·拉曼一个人在房间里，手铐已经打开，桌上还有一杯水，门口并没有人限制他的自由，可是拉曼先生却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等等，文小成，我有话说。” 小成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停下了脚步，“什么事？” “*******炸药在25号集装箱内，四号掩埋区，那里是早就布置好的，我怕引起连锁反应，所以这几年废弃的核废料都没有放到四号掩埋区内，至于如何解决，我相信您是有办法的。” 即便拉曼不说，那半吨的***也很容易找得出来，炸药的味道绝逃不过防暴犬的鼻子，但是这句话的意义深远，这个提示，说明迪弗·拉曼重新选择了站队。 即便知道***放在25号集装箱内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是炸药，存放了这么长时间，是否稳定也说不定，而且谁都不知道这位道格老兄会不会设置什么别的手脚，核电站旁边玩炮仗，作死都不是这个玩法。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还有一件事……”拉曼显得非常痛苦，显然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洛非·道格先生现在也在盛阳，就在我们头顶上！” 头顶上的盛阳哈佛大学正在进行教育无国界的学术研讨会，上百名高校的校长或负责人齐聚一堂，想必洛非·道格也是其中之一。 出乎意料，却在在情理之中，千兆会突然杀出一个新人，道格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一下也说得通。 很显然，洛非·道格作为洛非家族中的一员，是千兆会中“能源”的掌控者。“能源”联合“金融”来插一脚“信息”，本来是谋划已久的，现在突然杀出个文小成，平添了许多变数。 一手暗棋，刘忙知趣的进了监狱里，忙友集团群龙无首，正是夺取股权的最佳时机，可就在这时候，千兆会第八名会员在盖文的支持下高调的搞了一个教育无国界论坛，而且大会就开在科技山上的大学里，谁能说这两者没关系？ 道格必须来！这次收购动用了太多的力量，如果失败的话，会伤筋动骨的！ 其实知道“能源”的名字，对小成来说已经算是个不小的收获了，一个名字就可以查出很多东西，做过什么事，有过什么经历，都可以用来了解一个人，而现在，道格先生竟然来了，而且就隐身在众多的共济会会员之中！ 拉曼说完之后似乎有些后悔，“文小成，你应该知道千兆会的底线吧？会员之间绝不能互相伤害！否则所有人都要群起而攻之！这是不能触碰的禁忌，所以，你绝不能对道格先生不利！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 小成笑了，“我觉得这条规则，不应该仅仅局限于千兆会内部，它应该是所有人的底线——人类不应该互相伤害，不管是什么种族、国籍，你说对吗？” 这句话，让拉曼先生略为心安。 天才引领世界，其实这句话也可以适用于所有人，每个人都在引领世界，改变世界，如果你做一个好人，那么世界就会因为你而变得更加美好一点，如果你做一个坏人，世界就会因为你而更加邪恶一些，你想要什么样的世界？这完全取决于你。 “放心，我不会伤害道格先生的，最多只是和他玩玩智力游戏。” —————— 坚定不移的追随着引领者的脚步，紧密团结在引领者的周围，不知不觉就丧失了思考能力，变成了恐怖分子。拉曼，你危险了！ 第411章 争骨头的狗 很多时候，人的行为是有迹可循的，趋利避害是人类保护自己的本能，而这种本能决定着人的绝大多数行为。 当然，神经病除外。 如果可以准确的将一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输入计算机，并根据趋利避害的原则写一个简单的小程序，那么人的所有行为都可能被预测出来，就好像迪弗·拉曼，在他的价值观里，引领者的命令大于其职业操守，所以他只能痛苦的同意在核废料仓库里存放*******炸药。 认为金钱重于友情的人一定会背叛，认为快乐高于承诺的人更容易出轨。 引领者也是人，也有着人的缺点，也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小成将自己代入了洛非·道格的角色，一个智商在200以上，并且通过其家族和共济会掌控者“能源”的引领者。 千兆会七名会员，每个人手里掌控着一种武器，虽然偶有争斗，但一直维持着一个相对稳定的格局，“信息”势弱，能源则联合金融想要插上一脚，这个局在几年前就已经布好了，偏偏这个时候又杀出了第八名会员！ 文小成就是在刘忙家里通过的千兆会测试，甚至之前为了文心武的案子，两人也多次高调的进行互动，谁都知道，姓刘的和姓文的是一家！这就很明显了，如果说每个千兆会会员都掌握着一种武器的话，文小成最有可能染指的就是“信息”！ 两个人看上了同一块蛋糕，势必会成为敌人，人在这一点上和争骨头的野狗没什么区别。 如果把文小成看作是敌人的话，那么科技山就是战场！ 文小刀一直在模拟着道格的思路，虽然未必一样，但换一个角度，代入角色的话，一些迹象还是有迹可循的，还是那句话，千兆会的引领者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就会有人最朴实的想法。 “小成，你想一想，在其他千兆会会员的眼中，我们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文小刀突然问道。 “威胁？” 的确，智商200多的天才，比普通人高出了一个量级，当他们正在沾沾自喜的把自己当成上帝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智商300多的妖孽，这些天才会怎么想？ 好尴尬呀！ “不仅仅如此，看我们近期的动作，结合千兆会掌控世界的七种武器，如果他们把我们视为棋盘上的对手的话，我们落下的子露出了哪些意图？” “第一，连佩儿都怀疑我们是攻击安布瑞拉的那个神秘黑客，恐怕那件事在千兆会的层面已经不存在任何秘密了，其他引领者会怎么想？攻击医药界的龙头，窃取特效药配方，还牵着安布瑞拉的鼻子走——这似乎要动拜伦·布尔沃的蛋糕！” 拜伦·布尔沃在新人类计划失败之后一直毫无建树，似乎是最为弱势的一个。 “第二，从奥数竞赛造势开始，我们就开始动用“信息”这个资源，和刘忙的关系更是如此，在我们住进熊园的第二天，刘忙就主动进了监狱，他们会怎么想？能源联合金融要拿到忙友集团的控股权，这件事蓄谋已久，刘忙的反应如此突然，他们会不会往我们身上想？” “在他们眼中，我们和忙少是一体的，不要说表面上暴露出来的关系，就是刘忙入狱后在股东大会上留的那个号码就足以让我们背锅了——要查出号码背后的人对于那个层面的人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本来那次我们是想去坑刘忙的，没想到反而被他坑了。” 小成微微点头，表情有些凝重，之前自己似乎太过想当然了，其实如果对方有心的话，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人家的眼睛，一个冒牌的布尔沃都知道在自己身边布下戴教授这枚棋子，其余的千兆会会员当然也不会没有行动。 “所以，结论就是——他们认为我们要染指信息，准备破坏‘能源’和‘金融’的计划。”小成总结道。 文小刀微微点头，继续道：“第三，老盖文。这次教育无国界论坛是我们第一次动用手里的权力，原来的教育之王范·斯特先生已经不在了，我想教育界或许是独立于千兆会的控制，毕竟各行各业都需要教育来培养、输送人才，在其他会员的制约之下，并没有哪位引领者将这一块划入自己的领地，而我们……” 小成摇头苦笑，“而我们搞出这么大动静，等于明摆着宣布，我们要继承范·斯特的遗产了。” 亲兄弟都可能因为点遗产打的头破血流，更何况是七个素不相识的人了。 桌子上七块蛋糕，出来八个人，而且第八个家伙臭不要脸的一下要拿走三块…… “看来，我们是个吃货的事情，早就已经暴露了。” 就好像格斗一样，做着防御姿态，不管对方怎么出招，都可以做出有效应对，只有进攻，想要出招的那一刻，才是破绽最大的时候！ “现在我们聚集了这么多共济会的元老，第一次动用手中的权力，这就是出招，如果你是洛非·道格，要怎么抓这个破绽？” 道格来，应该不只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自己那么简单。 很简单，千兆会引领世界，共济会掌控世界，如果没有共济会的追随者，千兆会的引领者只不过是个光杆司令而已！现在，头顶的盛哈大学里聚集了几十位共济会的长老级人物，如果在他们面前，狠狠的折辱一下文小成这个后辈，让那些长老认为他只是个孩子的话，就等于切断了小成的权力来源。 没有共济会支持的引领者只是个笑话。 “别忘了，在论坛结束后，我们还有个粉丝见面会，老盖文帮我们安排了几十位共济会的高层，道格一定会隐身其中！那个所谓的粉丝见面会，就是不见硝烟的战场。” 小成靠坐在沙发上，头往后仰着，仿佛眼睛可以透过天花板，穿过几百米深的科技山，一直看到山上的盛哈大学里，人群中，一个风度翩翩的老者在谈笑风生，笑容里，已经藏好了一把利刃。 “我以为这场仗会是从股权之争开始，没想到，人家的第一刀是对着我们来的。” “有心算无心之下，道格的确可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拉曼先生提前给我们通了消息。” 文小刀作为小成人格中较为成熟稳重的那一部分，还是提醒道：“小成，或许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道格，有可能是所有人——老盖文这样大张旗鼓的为我们站台，在筹划教育无国界论坛的时候，对方可是很容易往里面掺沙子的。” —————— 我有点后悔了，其实，让科技山下面的核电站炸了，大家死光光完本不是挺好的吗？ 第412章 私人聚会 在迪弗·拉曼的帮助下，忙友集团的专家组顺利的接管了地下微型核电站，核电站内部的十一名工作人员都以配合调查的理由，暂时软禁在忙友大厦的酒店中，说是软禁，说起来和度假也差不多，五星级豪华酒店住着，连工资都不耽误。 米国的资方也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象征性的表示了一下抗议，当然没有任何效果。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中，没有人提核电站里的半吨***，甚至小成只是将四号贮藏区封存，并没有进一步处理。目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四个人，小成、刘忙、龙英和黄奈。 科技山原本是矿区，一个个矿洞把整座山挖的千疮百孔，后来的手机工厂和大型机房、实验室，包括地下核电站也都依托原来的矿洞来构建，这半吨的***放在别处的话，能造成的破坏非常有限，而在科技山底下，只要炸断一根承重的主梁，可能会导致整座科技山的坍塌，甚至引起连锁反应，发生小规模的地震也说不定！ 山顶的盛阳哈佛大学里，上百名校长正和学生们混坐在一起，一片其乐融融。而山底下，半吨炸药正和核废料放在一起，如果真的引爆的话，科技山会坍塌，虎石镇会发生小规模地震，接着带着辐射的核废料会随着爆炸弥散到空气中，整个虎石镇将成为第二个切尔诺贝利。 有些事情做了之后，大家都不说出来，心照不宣。 夺回了核电站的控制权，就仿佛夺下了走夜路时身后的那名歹徒手里的刀，现在，刘忙不必再躲在监狱里了。 突然奇袭核电站，在外界看来至少说明忙友集团并不是群龙无首，刘忙在监中一样可以实施对公司的掌控，所有人都需要重新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的筹码了。 夺其实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摘掉悬在头上的这把利剑，可做的动作就多了。由温雪主导的银徽章律师团早就严阵以待，消息传出后，黄奈第一时间向律师温雪发出了委托函，要求向法院撤销对丈夫刘忙的指控，案件第一时间被荒古区人民法院受理。 重婚罪本来就属于不告不理的案件，当初追究刘忙的刑事责任，检方都有点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多亏当事人黄奈站了出来，把公诉案变成了原告是黄奈的自诉案。一般重婚罪只要没有虐待妇女的情节，都不会判实刑，绝大多数都是以缓刑告终，当初审判时考虑到刘忙是公众人物，社会影响大才加重了处罚，当然，这里面有刘忙自己运作的结果——进监狱是为了避风头，六个月的刑期不长不短，而且随时可控。 现在黄奈撤销指控，再加上司法系统的配合运作，法院迅速做出了减刑裁定，由有期徒刑六个月减为三个月，也就是说一周之后，刘忙将王者归来！ ……………… 为期一周的教育无国界论坛终于进入了尾声，科技山顶的大学校园里，各国的校长们并不知道自己正坐在火山口上高谈阔论，甚至还客串了一把人质。 教育无国界，只是小成想的一句口号而已，真正要实现，问题不是出在教育上，而是国界。学校的大门很容易进，门口最多站着个穿制服的保安，如果开着车进去还得给你敬礼，而国界线上站着的可是士兵，每个人都带着枪。 不过，仅仅是打破学校这扇大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多数与会者已经开始返程，不过对于其中的41名有着共济会背景的教育人来说，盛会才刚刚开始。 根据盖文提供的名单，由黄奈女士出面，向名单上的教育人发出私人邀请，和科技山遥遥相望的另外一座无名矿山上，矗立着一座私家庄园——熊园。 一辆53座的豪华旅游大巴行驶在山间的公路上，车上并没有坐满，老盖文坐在第一排，翘首以盼。作为主人的黄奈亲自当起了导游，在座绝大多数都是世界著名高校的校长，男女各半，而黄奈一律亲切的成为老师。 表面是邀请大家参加私人宴会，但车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去见的是本次教育无国界运动的发起者，千兆会的新晋会员——文小成。 车开得很平稳，在盘桓的山路上，没有丝毫颠簸的感觉，黄奈坐在旅游大巴特有的“导游位”上，轻笑着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的文小成，一个导游，一个司机，现在拉着四十多名游客，要开始组团忽悠了。 “这里在十年之前，还是矿山，千疮百孔，仿佛是地球的疮疤一样，我先生花了三年时间，才让这里重新长出了花草，绽放了活力，有时我也在想，青山绿水，清洁的空气，和山中埋藏的矿产之间，到底哪个才更重要一些？” 黄奈是个极富有亲和力的人，只要她开口说话，都能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关于环境的话题提出来引发了热烈的讨论，相对而言，西方人从立法到实施，对环保问题都更加重视。 小成戴着墨镜，开着车，耳朵听着身后的讨论，根据声音的方向结合座位来判断说话的人是谁，很显然，现在热衷于参与讨论的大多心态很放松，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朋友或许至少不是敌人。 大巴行驶到庄园门口，铁闸门自动打开，沿着人工湖边的小路一直向前，进入草坪，这时熊包从草丛中跑了出来，追着大巴，让车内的人一阵惊呼。 黄奈赶紧向大家解释道：“大家不要怕，这是我家的宠物，叫做熊包，今年四岁，是我们从小养到大的，胆子很小，不会伤人的。” 车子停稳，车门缓缓打开，坐在导游位上的黄奈第一个走下车，而包子则亲热的趴在了她的脚边，车上的客人啧啧称奇，有胆大的，小心翼翼的走了下来，满是好奇地问：“我能摸摸它吗？” 有第一个带头就有第二个，不一会儿，一车人都走了下来，把熊包围在中间，小成走下车暗中观察，谁在道格身边窃窃私语，一目了然。 —————— 看见了吗？*******炸药没拿出来，随时准备炸了完本。 第413章 唱诵 深秋季节，已经是万物凋零，可熊园仍然保留着一片绿色。大巴停在草坪上，包子憨憨得样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若不是一阵山风送来几许寒意，甚至真的让人觉得现在是春天。 小成走在队伍的最后，一副司机的打扮，并不算起眼。偶尔有人看过来，双方都只是礼貌的微笑而已。 草坪因为地热的关系，并没有变得枯黄，但长廊的葡萄架子已经没剩下几片叶子了。小成上次来的时候葡萄还没成熟，现在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黄奈走在前面给大家带路，以女主人的身份充当着导游的角色，沿着草地上碎石铺就的小路，一行人沿着回廊进入了建筑内部。熊园的房子依山而建，山中有屋、屋中有山，这四十多人进来看到大厅里那触天触地的真的假山无不赞叹，小成看到这些社会的顶层人物和自己当初一个土鳖样子，心中一阵暗爽。 大厅内，并没有两排夸张的侍者来衬托来访者的身份，相反，迎接客人的是四五十个熊孩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也有五六岁了，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不过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 “这些都是熊园的孩子，今天是他们值日，做服务生，我为大家每人安排了意见休息室，诸位可以略作休息，晚宴在7点钟准时开始，到时候这些小服务生会带你们去的。”黄奈说完歉意地笑了笑，“很遗憾，我先生不能亲自出来款待诸位，为此他很恼火，说是要越狱呢！” 黄奈说完，做了一个共济会特有的暗语手势，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刘忙入狱，表面上是因为重婚罪，可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他是大隐隐于监狱，到里面避风头去了，而现在黄奈毫不忌讳的提到此事是什么意思？ 还有之后的那个共济会表明身份的手势。 道格的表情，小成都看在眼里。这也是对敌人的一种试探，如果对方胸有成竹的话，不会受到这样的干扰，很显然，道格在面对一个智商要远优于自己的家伙的时候，信心也不是很足。 每人一间休息房间，其实这是小成特意的安排，为的就是可以借这个机会提前和老盖文再沟通一下。不过道格似乎洞察了小成的意图，在其授意下，耶鲁校友会的本届轮值主席鲍尔森，搀扶着盖文，一起进了他的房间，久久不出来。 小成摇头苦笑，这就好像是两名剑客的决斗，在动手之前，不断积攒对自身有利的条件，不管是光线、角度、地形，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影响也都十分在意，因为只要动起手来，必然是一剑封喉。 本想借老盖文的眼力看看对方会如何出剑，现在只能在亮剑之前解决对手了。 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客人陆陆续续的下来，由小小服务生引领着到了宴会厅。今天黄奈作为东道主，为宾客们准备了国宴级别的杭帮菜，有用龙井茶嫩芽烹制的龙井虾仁，虾仁的鲜嫩和茶叶的清香让人赞不绝口；有用绍兴黄酒和黄泥煨烤的叫花童鸡，荷叶包裹，酒气熏香。蜜汁火方、东坡焖肉、西湖醋鱼、桂花糯米藕…… 不管是大学的校长，还是学术的大师，其中不乏身家过亿的富豪，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此刻都跟没见过白米饭似的，吃的这叫一个没出息，一个个撑得直翻白眼，还问能不能打包。 黄奈举着酒杯，花蝴蝶一样穿梭于人群，四十一位高校的负责人，同时也都是共济会员，她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不管是谁，都能聊两句，让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备受重视。 “铛铛铛。”黄奈和每个人都轻聊了几句，之后用手中的叉子轻轻敲了敲酒杯。 大家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勤劳的石匠挥洒着汗水，笨拙的劳作中，古老的智慧在传承。人们对着我们凿刻出的神像膜拜，自由的兄弟们因爱而光明。” 黄奈边走边说，一边说话一边从人群中穿过，走到大厅的中央，而之前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嘉宾，此刻都站了起来，面对着女主人聚拢在一起。大家一起跟着唱诵： “锤子在我们的手里！” “尺子在我们的手里！” “自由的石匠！” “爱与力量！” 仪式般的唱诵，现场的气氛被点燃了，共济会，本意就是自由的石匠，或者是起源于技术工人，或者是曾经受到过教廷的迫害，一群有着共同理想的人秘密结社，手中掌握着技术，一代代的传承，一代代的积累，以至于到了今天的规模。 在那个布鲁诺被教廷烧死的野蛮时代，真理被视为异端，共济会以秘密结社的形式使众多珍贵的科学、技术材料得以传承下来，渐渐通过这些技术获取财富，发展壮大，以至于到今天，遍布世界各个领域。 科技、教育、医药、能源、金融、信息、宗教。 或许共济会并没有直接掌控大国的政治和外交，但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世界的格局和时代的走向。 千兆会的七名世界顶级的高智商人物，则被视为共济会中的先知、智者，天才引领世界，更多引领的是共济会。 “我想，我们都知道今天的重头戏在哪里！这次大家能够有缘聚集在这里，盖文·图尔斯先生居功至伟，接下来，就请罗斯大学集团执行会主席盖文·图尔斯为我们介绍千兆会的第八位会员，我们的新任引领者！” 众人的目光一起转向了后面的老盖文，盖文今年都八十多岁了，虽然保养的还不错，算不上是风烛残年，但这一把年纪，也的确算是混出来了，麦克风交到盖文手里，老人很激动。 “我的朋友们，兄弟们，天才引领世界，而我们，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迷途的羔羊，没有了自己的方向，好在，好在，上帝再一次赐给了我们一位天才，或许你们已经知道了，他就是本次教育无国界运动真正的幕后发起者，今年只有十五岁，但智商却高达300的文小成先生！” 盖文说出了文小成三个字，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过大家东张西望，却看不到这位传说中的妖孽少年在哪里，最后只能求助般地把目光投向了黄奈。 黄奈莞尔一笑，用眼神给大家指出了位置，宴会厅的角落里，之前开车的司机看大家都看了过来，这才放下手里的叫花鸡，用餐巾擦了擦嘴，款步走到台前。 “大家好，我是文小成。” —————— 世界掌控在那一群石匠手里，他们手里拿着锤子，并不直接让你膜拜他们，而是让你膜拜他们打造出来的神像。你们懂吗？不懂的话，把锤子换成镰刀。 第414章 年轻的老司机 “天啊！竟然是他！”有人认出这是之前默默无闻的司机，忍不住惊呼出来。 “天才引领世界，就在刚才，我似乎做到了。”小成说的是刚才当司机的事情，“油门，刹车和方向盘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于是大家被我带到这里，欢聚一堂。” 恰到好处的一句幽默，让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很多人会心一笑，表示对这个笑话很欣赏。 “我车，开的还不错吧？” 下面马上有人附和：“老司机！” 小成笑了笑，突然转折道：“诸位，你们不觉得这事很可怕吗？坐在车上，你们不知道开车的是谁，也不知道我会把你带到哪里去，刚刚在盘山路的时候，我只要一时不慎，弄不好就会车毁人亡。” 谁都没想到，刚刚还很会活跃气氛的文小成突然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来。 “天才引领世界，可是我们连引领世界的那七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哪？要把世界引向何处？我们都一无所知，就好像刚刚大家坐在大巴上，沾沾自喜的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我一边开车一边暗笑，如果有人收购校长的话，你们恐怕已经被我拐卖了。” 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但大多数人都还是释怀的笑了，小成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千兆会的七名会员，或许是出于自保吧，显得过于神秘了。 “和诸位不同，你们加入共济会，是个人的选择，甚至还有一个庄严的入会仪式，而我却不一样，只是因为参加了一次考试，就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千兆会的会员，我的助理龙英小姐不由分说就给我打来了一亿美金，让我过上了腐朽的资本主义生活。” “在座的诸位都是世界知名高校的校长，教育界的扛鼎人物，而我则还是个正在受教育的中学生，连申请大学的资格都没有，而现在，诸位叫我引领者，并打算追随我的脚步——可见，这件事对教育是多么大的讽刺。” “好吧，既然成为了会员，那就要接受游戏规则，天才引领世界，或许是智商越高，责任越大，不管怎样，我只有接受现实，以一个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的身份，担负起引领世界的重大责任——可是，我觉得这游戏规则至少有一点是需要改进的，引领世界没关系，至少要公开一下引领者的身份，然后提前告诉车上的乘客——我们要到哪里去！” 小成说着，目光扫视众人，当然重点看了看洛非·道格的反应，道格先生表情凝重，似乎是在深思，当然，更多的应该是想如何发难。 “所以，这一次我通过网络直播，在共济会的内部网络中公布了自己的身份，我就是千兆会的会员，所谓的引领者，我的目标就在那里——教育应当更加平等，便捷，给更多的人提供受教育的机会。” 小成说到这，再一次用余光观察道格的反应，道格并没有说话，但他身边的鲍尔森绅士的站了起来，举手道：“文小成先生，我有几句话要说。” 来了。 小成神情无异，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鲍尔森微微一笑，先是自我介绍道：“我是耶鲁校友会本届的轮值主席，同时也是新锐创业扶植基金会的负责人，对于小成先生的理念，有一点点——不同的意见。” 鲍尔森将拇指和食指打开个小缝，示意那是一点点的距离。 “总所周知，教育分为基础教育和精英教育，小成所说的让教育更加平等、更加便捷这固然很好，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很重视教育的普及，不过那是基础教育！而大学则不同，大学教育意义在于培养精英，并不需要惠及每一个人，也应当有一些门槛，不是吗？” 鲍尔森说的很客气，但话里话外，其实是说小成弄混了基础教育和精英教育的概念。 小成微微点头，微笑道：“没错，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读大学，大学也不应该无门槛，不过，我觉得这个门槛不应该是种族、肤色，或者是财富、地位，要说条件的话，只有一个，那就是——智力。” 千兆会，乃至共济会都信奉智力为王的理念，所以最后把大学的门槛归结为智力，对方只能服气。 “所谓精英教育，不是说只有社会精英或者是社会精英的下一代才有资格接受教育，这和教育的平等、便捷并不矛盾。我们在座的绝大多数高校都有类似的政策：在招生录取方面，对于本土的有色人种往往给予照顾，白种人次之，录取要求最高的是我们黄皮肤黑眼珠的黄种人，的确，我们亚洲人在读书学习方面的确有一些优势，就好像黑人更善于体育运动一样，这样的录取政策不能说不公正，但肯定是不公平的——我们不需要追求极致的公平，但完全可以避免，并给更多的人提供平等的受教育的机会，这也就是文成大学的意义所在，让更多的人可以接受高等教育，获取知识设置的门槛越高，人类的进步越缓慢。” 小成说完，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掌声，相反，大家表情都有些怪异。 这时候，正主出场了。 洛非·道格从座位处站了起来，冲小成微微颔首，示意要说话。 “文小成先生是善良的人，善良，博爱，有这样的引领者出现，或许是全人类的幸运。” 接下来该是“但是”了。 “善良、博爱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但是光凭着善良，是没办法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的，有时候，必须要使用一些手段。”道格说的很客气，但是话里话外，已经把善良和无能画上了等号。 “文小成先生能够成为千兆会的引领者，的确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分和智力，只是——请原谅我的冒昧，”道格微微向小成颔首以示歉意，然后面向大家道：“只是，毕竟文小成先生的年龄太小，有些见识和经验，是无法用智力和天分替代的。” 来了，就是这个套路。 —————— 有时候我也奇怪，为什么明明不需要凑字数，还是要在横线下面随便说点什么——仿佛不说就不舒服。 第415章 认输吧凡人 “有些见识和经验，是无法用智力和天分替代的。”道格说完转身，一副尊尊长者的样子，满脸慈祥，“小成，这个世界，远比你看到的要复杂得多，很多事情你都想象不到，的确，善良博爱是好的，可是真正实现起来，有时候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引领世界、掌控世界是需要一些手段的，这些手段，也包括了——教育。” 小成笑眯眯的看着道格那张皱纹堆垒的老脸，脸上正中间夸张的大鹰钩鼻子和现在故作的慈祥神态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狰狞。不过小成仍然保持微笑。 把教育当成手段，多么无耻的言论？ “从古至今，知识一直垄断在特权阶级手中，这一点从来都没变过！华夏历史悠久，可是几千年来，也是如此。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除了刻板的门第之见以外，更多的是因为当时寒门子弟很难得到受教育的机会，自隋朝发明科举制以后，百姓中的精英纷纷埋头苦读，无暇他顾，这正是帝王掌控国家的手段——唐人赵嘏有诗曰：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也正是出于这种感叹。” 上位者所掌控的教育真的是为了开启民智吗？或许未必，只是让你无暇它顾而已，读书，哪怕是枯燥的试卷，也比出去惹事强。 大好时光，英雄少年，都给了四书五经，八股文章，最后落得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书人不造反，于是江山稳固。 当时人们认为四书五经是圣人言，不读不足以安身立命，可是现代人，哪怕是高级知识分子，能够通读一边《论语》、《孟子》的都很少，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可见，当初必读的圣贤书在现在看来，也不是十分有必要。 而现如今，我们所学的东西，有哪些是真正对我们有帮助的，哪些是上位者的“手段”？只是为了填充我们的时间，好让我们没精力思考。 道格见小成不说话，有些沾沾自喜，继续道：“天才引领世界，就好像头羊来带领我们前进一样，试问，是赶着一群傻乎乎都跟着头羊走的羊容易，还是驱赶着根据自己意志四处乱闯的羊容易？” 小成心中冷笑，说来说去，还是牧民那样的老旧观点。 “地球上的资源是有限的，对资源的获取、争夺无法避免，我们能做的，只能用相对和平且文明的方式来解决资源不均的问题——虽然使用了些手段，但这是有效的，而且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战争，这才是最大的善，最实在的博爱。” 小成微微皱眉，露出些许不认同的表情，眼角的余光也在观察着其余人的反应，这时候阵营已经很明显了，像是老盖文这种自己的支持者，都露出了质疑甚至厌恶的表情，而更多人的反应是震惊，他们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道格看小成不说话，有些沾沾自喜，继续道：“其实，我们别无选择，只有这样做，比如说，我们通过各种基金会的运作来促使发展中的国家限制出生人口，比如说，我们通过生物科技的手段来降低部分民族的生育能力——地球只有这么大，人口不能无限制的增长，否则在资源危机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必然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那时候，或许人类的文明就要走到尽头了，千兆会的其他会员共同制定了目前这样的一种世界格局，为了维持这一格局的稳定平衡，教育也不得不作为其中一种手段。” 很显然，道格把自己摆在了长辈的位置，来“教”小成如何“引领世界”，虽然话里的内容难以让人接受，但有些事情必须承认，那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所有人都在看小成，想看看这位年仅十五岁的高智商天才要如何应对。 小成微微一笑，“洛非·道格先生，你的笑容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这是一句幽默，大部分人都会心地笑了，用一种较为亲切的方式调侃对方啰嗦，玩笑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反感。 “就在两个月前，我的妈妈把我送到了位于京都的圣西斯国际学校就读，大家或许应该有所耳闻，圣西斯是我们国内报考你们这些世界名校通过率最高的中学之一，盖文·图尔斯先生也是这所学校的股东。” 图尔斯靠坐在座位上，虽然身体有些疲累，但是神情却很亢奋。 “圣西斯和我之前所就读的中学并不一样，它并没有明显的年级之说，只要修够了相应的学分就可以毕业，进而申请大学，圣西斯的学分在在座各位贵宾所代表的大学都是被承认的。” “这种模式给了很多人灵活的空间，标准六年制的课程，如果你学习能力强一些，可以五年就毕业，如果基础不好，七年、八年毕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是在初三开学时转去的，因为之前学校并不被圣西斯认可，我母亲苦口婆心的哀求凯瑟琳校长，可是我之前的两年中学生涯，连一分都没有折算，等同于我那两年白读了。” 小成讲着一个似乎毫无关联的事情，大家认真听着，还搞不明白他要表达的是什么，只有老盖文微笑不语，期待着小成的成绩可以吓他们一跳。 “从校长室出来，我的母亲就流泪了，她想要给我制定周密的学习计划，争取在五年内可以毕业——其实我当时已经读了两年中学，正常有四年就可以了，就这样多花一年时间，还需要把日程排满，给我制定严格的时间表、课程表——这是他们作为长者，作为成年人的人生经验，她们的人生就是如此规划的。” 很多人露出会意的微笑，很显然，大家知道小成想要说什么了。 “结果呢，我妈的学习计划还没制定好，我就修够了圣西斯毕业所需的530学分，用时3小时50分钟。” 小成说到这，由老盖文带头，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530学分，正常人需要六年时间完成，即便是天才学生至少也需要四五年，而这位妖孽这用了不到四个小时！ 小成示意大家无需鼓掌，嘴角微扬，转身面向道格，坏笑道：“看到我的成绩单时，我母亲一脸震惊，她甚至怀疑我作弊骗她，直到和校长确认之后才敢相信，回家吃晚饭时，我和她开玩笑说：‘认输吧，凡人。’” “当时她的表情就和您现在一样，道格先生。” —————— 都被长辈这样“苦口婆心”的兜售过人生经验吧？是不是特别想怼她们？ 第416章 一个人的武林 道格一脸尴尬，甚至连场下的宾客们都看了出来，小成也不理他，转过身继续面对大家，装作没看见一样。 “从小，我被教育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可是诸位，你们搞教育应该更清楚，其实往往在学生时代那些不听话，甚至有些叛逆、淘气的孩子往往能够获取更大的成就。为什么？就好像我的母亲，如果我什么事情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结果最好无非成为另外一个她，或者她只想把我培养成一名医生，并没想让我引领世界。” 小成转身，再次看着洛非·道格，道：“很感谢道格先生您的提醒，只不过，孩子的世界，你不懂，高智商的世界，你也不懂！” 图穷匕见，既然洛非以年龄为突破口进行攻击，那么小成回击的点，一定要在智商上！ 智商比我低了一百多，我写的东西你都看不懂，还和我这哔哔啥？ 说到这，小成的脸也沉了下来，认真道：“千兆会所信奉的理念是天才引领世界，并不是经验或者长者引领世界，所谓目前的世界格局，是前人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寻求到的解决方案，作为共济会的成员，大家维持这一格局的稳定，这没有错，但是，仅仅是这样的话，要天才有什么用？所谓引领者，就是要在现有的格局下寻求突破。” 话越来越不留情面，道格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所谓地球上的资源是有限的，这没错，可是人类可以利用、掌握的资源种类却越来越多，从最初的火能，到现在的电能、光能、风能、核能，现在只要攻破磁约束的问题，可控核聚变也会在不远的将来得以实现，有限的能源真的是约束人类发展的瓶颈吗？” 本来说的是资源，但小成则特意强调了“能源”二字，毕竟在座谁都知道，洛非·道格是洛非家族目前的当家人，而洛非家族则是现在全球能源产业的龙头，这指向性已经非常明显了。 “以这个理由来实施所谓的手段，并不值得骄傲，这是人类对自身无能的一种补救措施，因为我们无能，所以才要剥夺底层人民的生育权！可是！谁知道，那些可能出生却没有出生的孩子里，有谁是可以引领世界，拯救世界的天才？” 小成语气越来越重，控制发展中国家的人口竟然是共济会通过基金会来背后操纵的！这是想让我们中华亡国灭种！ “连教育都作为手段，原来我这些千兆会的前辈们还是真有够无耻啊！”小成扫视着台下众人，这句话略微有些伤众，毕竟台下坐的都是教育界的翘楚人物，即便是千兆会制定下的方向，但他们大多仍然都是这一政策的执行者。 “千兆会信奉天才引领世界，这是会内最基本的宗旨，教育是发现天才、培养天才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可是竟然被设置重重门槛，让众多寒门学子无法触碰更高一级的学术殿堂。为什么？难道是怕太多天才涌现，分散了自己手中‘引领世界’的权力？” 小成话有所指，所有人都感觉出气氛不对了。而道格更是首当其中，有经验的长者，能源的代言人，千兆会的前辈…… “千兆会的入会门槛儿的确高，可是真的全世界算上我只有8名会员吗？全世界70亿的人口，几乎是九亿分之一？我想知道，千兆会的宗旨是天才引领世界，还是现在的这几名天才才有权引领世界？为了确保手中的权力，不惜以教育为手段扼杀天才？” 这句话出口，满场震惊，文小成这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来挑战整个千兆会吗？ 大多数的校长、来宾都张大了嘴巴，就连小成的铁杆粉丝盖文·图尔斯都面色凝重，仿佛是在评估着小成的胜算，以一己之力挑战其余七名会员，而且是已经把控全世界大多数资源的七名会员，他有胜算吗？ 场面有些尴尬，更为尴尬的是小成身边的洛非·道格。因为小成这一番发难完全是针对他之前的“教育是手段”的论调。 “小成先生，你不要激动，毕竟我说的那些问题都是其他引领者作出的决议，即便我解释不了，但是他们都是和您智力上平等的存在，所以我觉得他们的意见，您还是值得重视一下的。” 道格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但这时候已经开始用“您”了，不再是上位者说教的口吻。 小成面带冷笑：“其他引领者？他们在哪？除了拜伦·布尔沃先生以外，千兆会还没有谁对外公布自己的身份，我好像是第二个。” 身份的隐藏问题让道格显得有些慌乱，“虽然我们不知道其他的引领者是谁，但在共济会的内部，他们的追随者是知道的，这不是问题的所在。” 小成冷哼一声：“究竟是谁在开车？司机是谁我们都不清楚，真的不怕被卖了吗？”说完，语气一转，“恰好，今天现场里还有一位千兆会的会员，另外一名引领者，我现在倒想问问他对教育工具论是什么看法！” 此言一出，身为千兆会会员的道格面色苍白！ 自己是千兆会引领者的事情本身就是绝密，连家族的旁系子弟都不知道，如果此刻在现场被戳穿了身份，自己以一个老会员的身份向十五岁的新会员发难，那必然会名誉扫地！ 没想到，小成并没有看他，反而转向这场宴会的女主人黄奈，“奈姐，您应该重新和大家认识一下了。” 这时，身为女主人的黄奈款款上台，向大家微微鞠躬，施礼道：“我是千兆会第七名会员，黄奈。” 下面的宾客目瞪口呆！今天竟然有两名千兆会的引领者公布自己的身份！我的天啊！ “今天正好大家都在，而且现在的实况放在了会内平台上，到达级别的会员都能观看到，也相当于我公布了身份，借此机会，有一件事，我也想向大家宣布，加入千兆会并非我的本意，和小成一样，我只是做了一套智力测试题而已，千兆会提供给会员的一亿美金我并未动用，原封退回，而我也不想引领世界，只不过想在家里相夫教子而已。” —————— 高智商的世界没人懂，所以这本书读者这么少。 第417章 考试了 千兆会的第七名会员是龙英，并不是黄奈，她向大家出示的是龙英的会员信息码，而龙英则取代佩儿小姐，成为了小成的“服务者”，这样偷梁换柱是龙英的主意。 黄奈身为忙友集团的总裁夫人，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身边的安保措施和总统夫人是一个级别的，有很强的抗风险能力，而龙英就差一些了，她目前的只是一名普通的留学生，常年在国外，实在不敢轻易暴露身份。 现在，把千兆会会员的身份安在平素一直非常低调的黄奈身上，把对方的吸引力转移到那里去，黄奈在家相夫教子，偶尔出席一些公益活动，并不对千兆会的其他会员产生威胁，更重要的是，龙英则相当于成了“隐形”的了。 另外，佩儿小姐虽然工作并没有什么错漏，但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这样重要的位置不放一个可靠的人，小成也不放心。其实龙英也有这层顾虑，她一直没敢回应她的“服务者”，而现在让龙英取代佩儿接管小成的扶植团队，正好可以一举两得，小成有了可靠的人手，而龙英又能够接触到一些核心资源。 如果按照千兆会的入会标准来说，小成这一方有三名“会员”，一个是暴露身份的会员文小成，一个是未暴露身份的龙英，还有一个，是还未曾参加过千兆会的测试，但智商和小成一样高的夜间丁丝娜。 而对方，所谓的七人千兆会，除去龙英和那个冒牌的拜伦·布尔沃，真正智力能够达到及格线的会员只有五人！即便这五人完全联合起来，以三对五，也未必没有胜算，更何况他们还未必穿一条裤子！ 不是小成想要盲目树敌，而是因为千兆会的新老会员之间必有一战！丁丝娜的逆天核电技术在实验层面已经通过验证，如果一旦投入生产，势必会牵动很多人的利益，能源之王道格就会首当其冲，届时“科技”，“金融”也都会受到严重的冲击，与其等到那时候才刺刀见红，倒不如在现在先下手为强。 现在，当着在场四十余位嘉宾的面，还包括网上数以万计的共济会高层，小成完全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对着其余五位会员叫板：敢不敢在追随者面前公布身份，公布你的目的地？ 就好像官员公布个人财产一样，这是为官最基本的要求！别说什么隐私，想要隐私别当官！ 你一言决天下却连个面都不敢露，你的车，我们敢坐吗？ 一次小范围的内部聚会，却因为网络的传播，对整个共济会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至少在这个问题上，千兆会的这些暗中的引领者没法含糊下去了——你是谁？你要把我们引领到那里去？ 小成第一个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是文小成，在我想要的世界里，我认为教育不应该成为野心家愚弄民众的手段！教育应该更加便捷、公平，所以，我会尽我所能，使世界往哪个方向发展，你们同意吗？” 一番霸道的驳斥，已经让洛非·道格面红耳赤、坐立不安，最后又拉出了另外一名千兆会会员来，哪怕黄奈明确表示了不问世事，但通过了千兆会的测试的智商背书，足以让绝大多数共济会的会员信服。 在共济会的内部，尤其是资深的高级会员，普遍都有一种“智力崇拜”，就好像智力的信徒一样，对引领者深信不疑，现在两名引领者同时出现，更加坚定了他们的信心。 “同意！”在老盖文的带动下，在座的嘉宾绝大多数都起身响应，小成点头微笑，对道格仍旧不依不饶，“道格先生，你呢？” “我……我也同意。” 小成这时候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笑道：“谢谢你，道格先生，其实参与这次的教育无国界论坛，大家都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想要的世界就在那里，那个世界里的教育更加平等，更加便捷，所以我们才要致力于改变现状，这也是文成大学的意义所在。” 此刻，已经可以宣布，道格的计划失败了，他想在这次交流中打击小成的威望，显然不可能成功，相反地，自己却落得个尴尬下不来台的下场。 不过，事情还没完。 小成说完，调皮地一笑：“说到教育，在座诸位嘉宾都是教授、校长级别的人物，而我只是一个学生，本来都是老师考学生，而现在，大家身份对调了，我这个学生想要考一考各位师者，权当是一次游戏，一个测试，大家是否可以满足一下我身为千兆会引领者的第一个要求呢？” 在这时候强调引领者的身份，在座的嘉宾实在无法拒绝，小成一个响指，宴会厅的残席撤下，服务生给每人送来了一台平板电脑，电脑里，竟然真的是一套试题。 嘉宾们相互交头接耳，不知道小成此举是什么意思，坐得近的两人互相看了看，发现题目都不一样。 “小成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小成一笑，“考试啊！你们不也常常出题考学生吗？” 如果说作为引领者，他想知道手下的追随者的能力水平也说的过去，可是大家眼前的这套试题实在让人有点哭笑不得，以老盖文为例，他手里的竟然是一套大学物理试卷，这能测试出什么？ 布朗大学的帕克校长拿到的是一套高数试题，韦德先生竟然抽到了英国历史，有哲学、经济学、人类学，甚至还有建筑学，难度大都差不多，基本上是研究生以下的水平，这样的测试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成在前面面带微笑：“还愣着干嘛？计时开始了。” 听到这句话，这些嘉宾仿佛都回到了学生时代，马上埋头答题，做了几道题之后，大家这才发现，这份试卷，不管是什么科目的，都是自己学生时代曾经做过的。 找寻学生时代的回忆吗？有人露出了笑容。 全场，只有洛非·道格一人面色凝重，额头的汗都要流了下来，和别人不同，他面前的，正是千兆会的那份智力试题，他也曾经做过。 —————— 龙英和黄奈明显是有意调换身份，这种问题我怎么可能弄错呢？ 第418章 你学习退步了 你曾经做过的一套试卷，答了满分，十年后再做，还能答满分吗？ 我们在十年前学过的那些知识，到现在剩下的还有多少？ 这才是教育的悲哀，考完试，就忘了。 想着我们那些年为了试卷受的那些苦，挨得那些累，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众位嘉宾手上的平板一黑，考试结束了。 小成也在前面操纵着一台电脑，边笑边对大家道：“诸位，想必大家已经发现了，我刚才给大家做的，是你们曾经在重要考试中答过的一套试题，一模一样，连题目的顺序都没有变，只不过隐藏了试卷的名头而已，现在，我们来看看这个有趣的现象。” “盖文·图尔斯先生，您刚刚答的是一套物理试卷，在六十多年前，这套试题您答了满分，让我们来看看您现在的成绩——好吧，我们说下一位。” 众人会心一笑，大家都刚刚答过题，很显然都达不到自己巅峰时的成绩，而老盖文都已经八十来岁了，让他答学生时代的试题，老头没得帕金森就是胜利。 “帕克校长！”小成点到名字，宴会厅的一道追光打在了帕克的头上，帕克今年也快到六十岁了，说起成绩竟然有了那么一丝紧张。 “帕克校长拿到的是他在大学时高等数学的试卷，当时他也拿了满分，而现在——我们只说选择题部分，三十道选择题，帕克校长对了二十一道！” 三十道题对了二十一道，如果按照比例来说，满分一百只有70分而已，不过现场仍然响起了掌声，对于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来说，高等数学的试题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好了，其实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我们曾经做过，拿过高分的试卷，在几十年后再次做的时候，正确率不到70%，是不是都有点钦佩当年的那个自己了？哥们儿我那时候怎么做到的？” 大家再次大笑，现场的氛围异常轻松。 大家都在笑，而小成却不笑了，“天才引领世界，我们凭借着一套千兆会的智商测试题来验证谁是天才，就好像考试一样，大家十几年前做过一模一样的试卷，现在连当时成绩的70%都达不到，那么那些不透露姓名的引领者呢？如果再让他们测试一次，他们还能拿到196以上的成绩吗？时隔多年，这些人变成了什么样子？天才引领世界，我们不知道天才现在怎么样了，或许，他现在只是个帕金森病人。” 在座没有一个傻子，甚至连网络的另一端，有资格看到直播视频的人都被震惊了，文小成想要干什么？ 小成冷笑一声，继续道：“人的智力水平不是一成不变的，睡眠不足，过度疲劳，或者酗酒，甚至是因为情绪影响，都会导致智力的下降，刚刚这一点大家都已经亲自证实过了，现在问题来了，千兆会的那些引领者，如果再让他们做一遍那套测试题的时候，现在他们能拿多少分？” “智商不低于196是千兆会的门槛儿，也是硬性规定，如果曾经的会员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保证智商高于196的话，是不是就没有能力继续担任引领者了？天才引领世界，当天才失去天分的时候，还能够引领世界吗？” 汽车还需要年检呢，为什么引领世界的这些领袖不需要监督、测试？ 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小成所图甚大！向千兆会的前辈宣战并不是说说而已！ “洛非·道格先生，刚才您也做了那份测试了吧？您的那套题，有没有很熟悉？” 此刻，道格强作镇定，道：“很抱歉小成，我对您这个测试没什么兴趣，碍于情面，只是胡乱的填写了一下而已，并没有注意是什么试卷，我有些累了，并不想做试卷。” 小成微微一笑，“您没认出来，那么就让大家帮你认一认吧。” 小成说着打了个响指，大厅内部的灯光暗了下来，一道投影打在了墙壁上，内容正是刚才道格做的测试题——不单单是测试题，还有道格完整的答题画面，不但可以清楚的看到题目和道格的选择，就连他脸上的细微表情都清清楚楚的拍了下来。 大家先看试题，只看一眼，所有人都认出来了，这是千兆会的智力测试题，在座所有人都曾经答过。 再看道格的表情，看了一眼试题，一脸震惊，然后是惶恐，足足二十秒，都是震惊的状态，还没开始答题，额头上已经伸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幅表情骗不了任何人，他说没注意，完全是胡扯。 视频并没有完全播完，小成省略了中间的部分，直接是最后一步，道格答完了最后一题，画面里弹出了一个大大的手指，“您的智商高达169，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小成冷笑一声：“道格先生，您只是胡乱的答了一下，就有169的高分啊！如果略微认真一点的话，千兆会恐怕又会多了一名成员了，我们要不要重新试试？” 大家已经意识到问题没那么简单了，都不敢说话。 道格牙关紧咬：“不必了。” 小成笑了笑，走到道格近前，笑眯眯道：“那可真是遗憾啊，总有人不愿意做引领者，就好像黄奈女士那样，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或许，这也不错吧。” 道格知道小成话有所指，但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哎？道格先生，您的东西掉了。” 小成说着一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小小的名牌，“这个东西，我也有一个哦。” 名牌被高高举起，所有人都认出来了，那是千兆会用于识别会员身份的会员标识，只要扫描特征码，就能验证名牌的持有者是否是千兆会的引领者。 小成拿出自己那个名牌，左看看右看看，笑容可掬道：“道格先生，您还真是很崇拜千兆会啊，连名牌也做的一模一样，哪位帮忙扫描一下？” 名牌上的特征码直接被投放到了大屏幕上，大家用手机一扫，结果上传至千兆会的服务器——又一名千兆会会员！ 小成一声冷笑，盯着道格道：“洛非·道格先生，原来你本身就是千兆会的前辈啊，不过，你学习退步了。” —————— 学会了开车，驾驶技能get，学会了游泳，游泳技能get，上了这么多年学，为啥没觉得自己有文化了呢？ 第419章 洗脑诛心 现场第三名千兆会会员！引领者大聚会！ 公布身份的文小成，虽然年仅十五岁，但智力测试的成绩是所有人中最高的，听说分数超过了300！而那位低调的黄奈女士，虽然声明退出，不愿意和千兆会有任何瓜葛，但是凭借着智力上的优势以及丈夫刘忙的商业背景，即便她不说话也没人敢忽视她的存在。 而让人没想到的是，现场竟然还有一位千兆会的会员！洛非·道格竟然也是！ 从他家族的身份和背景来看，道格应该是“能源”的掌控者无疑了。 现在是什么状况？一个老牌会员向新晋会员发难，这说明在千兆会层面的内斗早就已经开始了！ 线上线下，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洛非·道格身上！一名高高在上，掌控世界的神秘老牌引领者，隐藏身份来参加新晋引领者的见面会，本想借机打击一下新人的威望，没想到却把自己送到了风口浪尖上。 天才引领世界，奉行着这条铁律的共济会，尤其是会内的铁杆、核心成员，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智力崇拜，他们坚信智力上的天分是难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赶超的，就好像乌龟跑不过兔子，即便兔子睡了一觉，如果距离足够长，终点足够远的话，乌龟也没有丝毫胜算。 作为天才的信徒，刚刚目睹了两大高手之间的较量。就两人的表现来看，仿佛是乌龟和兔子。 道格以年龄和经验作为切入点来打击小成，其实这是很难处理的局面，没想到，小成一句“你让我想起了我妈”，把尴尬轻轻松松的化解掉，之后引用千兆会的信条，“天才引领世界，而不是长者引领世界”，更是让道格无地自容。 而从后面小成的表现来看，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预料到这次集会会有对手来搅局，也早就做好了应对的方案，甚至连给每个人准备的试卷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从他化妆成司机开大巴开始，戏就已经上演了！天才引领世界，你们知道司机是谁吗？这句话，早就把前面那些隐藏身份的引领者都针对了！ 最为厉害的还是最后的测试！每人一份试卷，曾经拿满分或者接近满分的试卷，现在能答个及格就已经不错了，人的智力水平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曾经有资格引领世界的那些千兆会的天才，现在还拥有这样的能力吗？ 在此之前，所有千兆会的引领者都是终身制，哪怕是进入了耄耋之年，也是如此，而现在，绝大多数引领者的身份是保密的，他们高高在上，只一句话，便让共济会马首是瞻，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或许，发布这条命令的只是个帕金森病人。 小成心中暗笑，你来洗脑，我便诛心。 之前的千兆会和共济会，是大脑和身体的关系，大脑发出指令，身体毫不犹豫的执行，天才引领世界六个字，成为了洗脑的关键，我的智力要高于你，所以听我的没错！而现在，作为身体的共济会，对大脑产生了质疑。 司机是谁？我们要到哪去？作为大脑的千兆会成员，你们现在的状态还足以引领世界吗？或者，你们即便是天才，也同样有私心，有私心就难免以权谋私，你们连面都不露，我们如何监督你？如何相信你？ 这是千兆会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信任危机！ 小成不着急说话，只是把玩着从道格身上摸出来的那张带有身份印记的名牌，没想到在王洋手里学的鸡鸣狗盗的手艺，反而在这种场合下派上了用场。 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道格的反应，一个智商已经下滑到了基准线以下的引领者，他现在该如何自处？ 其实留给道格的选择并不多，要么死撑下去，要么干脆光棍一点，索性承认自己不复当年，当众宣布退出千兆会倒也算条汉子，可是，沾染到权力的滋味之后，还放得下吗？ 千兆会，可不仅仅是一个高智商俱乐部那么简单，置身其中，等同于握有掌控世界的权力，永远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而现在，洛非·道格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被揭穿了身份，连立身的根本都没了！ 如果这场智力的比拼是拳拳到肉的格斗竞技比赛的话，道格和小成之间的pk，仿佛是雷氏太极对徐晓冬，十秒钟ko。和那场比拼一样，小成也在打假。 神神秘秘，故弄玄虚，其实都是假的。 洛非·道格，浑身都在颤抖，小成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太狠了！失去了引领者这个身份，意味着切断了来自于共济会的所有助力，自己在世界能源格局及资源分配上不再拥有任何话语权、优先权，这种损失根本难以用数字来衡量，或许这一击直接将使洛非家族一蹶不振！ 千兆会，不管民族、性别、血统、年龄、肤色，入会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智商超过196，只要达到这个硬性标准，即便你不愿意入会，仍然会得到来自于千兆会的一亿美元的扶植基金。 可现在，即便是仅有的这一条标准，道格也没达到。 所有人都在等着道格的决定，这个决定将首开先河，打破千兆会引领者终身制！ 道格已经心如死灰，这时候大势已去，即便可以拉下脸来，厚颜赖在引领者的位置上不辞职，但共济会还会听其调遣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诸位，小成说的有道理，天才引领世界，而不是我们这些曾经的天才去引领，我老了，已经无法再肩负一名引领者的重担，刚刚我不敢面对这一点，甚至不敢面对我曾经做过的那一套试题，不过，现在我应该正视这个问题了——今天线上线下，很多我们的兄弟姐妹都在，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向大家宣布：我，洛非·道格，从现在开始，退出千兆会。” 这是道格的“垂死挣扎”，主动退出和被千兆会开革除名是两个概念，即便他的智力已经落到了196以下，仍然经过了一个“辞职”的程序才算退出，这相当于给其余人加了一道保险。 曾经的七人千兆会，因为黄奈（龙英）和道格的退出，现在名义上只剩下了五个，其中还有一个拜伦·布尔沃是冒牌货，而自己这边至少有三名智力超过196以上的天才，局面越来越有利了。 更重要的是，另外那四个还未谋面的引领者，他们还没出来就先遭到了小成的二连杀，共济会现在也会对引领者产生质疑了，不再是唯命是从，所以想要继续保持在共济会的影响力，这些引领者首先要公布自己的身份，其次还要证明，自己仍旧有引领世界的能力。 —————— 你若洗脑，我便诛心。 第420章 同行 道格栽了，文小成不好惹。这是所有人看到这一幕之后最直接的反应。 一次看似轻松愉悦的私人聚会，满是血雨腥风，表面上欢声笑语，桌子下面暗流涌动，身在其中，让人不寒而栗。 小成第一次亮剑，就一剑把老牌引领者道格·洛非斩于马下，而且剑指所有隐藏在暗处的引领者，霸气叫嚣：“你们瞅啥？” 没人敢回一句：“瞅你咋地？”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千兆会的游戏规则，甚至和共济会之间的稳定格局被完全打破，一道难题摆在所有引领者面前，是不是要公布身份？是不是要再做一次测试？否则如何取信于人？ 或许很多人还不知道，这次两名引领者之间的直接交锋，是源于忙友集团的股权之争。能源联合金融，两大巨头通过早早在科技山地下布置的一枚“核弹”，逼得刘忙退位入狱，好借机谋求茫友网的控股权，而现在，小成一剑下去，先斩断了对方一条手臂。 科技山核电站的危机解除，而对手之一的道格也失去了对共济会在能源领域的掌控，现在回过头来再看忙友集团的股权之争，则更加有趣了。 之前被共济会“能源”掌控的那一部分股份，现在该何去何从？ 插手“信息”领域，现在出师不利，对方还会不会继续？ “能源”和“金融”联手，原有的“信息”无法与之对抗，现在能源之王道格倒下了，“信息”会不会起心思和“金融”掰掰腕子？ 剩余的那五名还未揭开面纱的引领者会如何站队？小成已经表现出足够的强势，像是信息，会不会跑过来和小成来打个联手？ 大戏落幕，道格黯然退场，黄奈安排专人护送其离开暂且不提，场中剩下的各位贵宾亲眼目睹小成凌厉的手段也都是心有余悸，此刻并不知该如何是好，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倒是小成颇为轻松，对大家耸了耸肩膀，笑道：“大家都是教育家，这种事情应该很常见吧？” 嘉宾们心中暗自吐槽，很多人一辈子都未曾见过一个千兆会的引领者，今天遇到了仨！而且还有一个被踢了出去，常见？ “不就是有人考试不及格，然后退学了吗？”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今天的事情，教育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没人敢接话，只剩下小成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今年只有十五岁，正是受教育的年龄，或许还天真，或许还幼稚，但是我固执的认为，教育绝不能当成手段或者用来牟利，否则就是对我们的后代不负责，对人类的未来不负责！我们所处的世界，应该是平等、自由的，即便有贫富差距的存在，即便不能完全杜绝不公，但至少我们应当向那个方向所努力，而不是向现实妥协。” “至少，应该保留教育这一片净土。” “按照千兆会和共济会的章程，我们被定义为引领世界、掌控世界的人，所以谁都有资格妥协，而我们没有。” “作为一个年轻的引领者，你要问我想把世界引领至什么地方，我会告诉你——就是那，那里的世界，多一些公平，少一些无奈，多一些笑容，少一些痛苦。” “而教育，则应该更加纯粹，少一些功利化，少一些其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知识的传播和文化的传承，这就够了。” “天才引领世界，这句话说的对也不对，对是因为天才在某些方面的确优于常人，所以他可能看得更远，爬得更高，而千兆会为高智商人士提供了发挥自己能力的平台，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的确是有益于全人类的事情；说它不对，是因为不管是天才还是普通人，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引领世界。” “如果画一个圆圈，把圆圈内部作为已知区域，圆圈外部作为未知区域，相对于圈外的世界，人类会显得很无知。天才作为引领者，走在圆圈的外延寻求向外的突破，可是一个人只能突破一个方向，如果真像之前所说，引领者身后是一群只知道跟随头羊的听话的绵羊的话，那么即便天才把未知区域向前推进一百米，增加的面积也非常有限。” “而大家如果都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方向进行探索，则是遍地开花的局面！这个圈圈也会越来越大。” “我想，这就是教育的真正意义所在，传承圈内的部分，鼓励年轻人继续探索，教育不是填满孩子的脑袋，而是给他们点一盏探索黑暗的明灯。” 说到这，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之前因为道格的搅局引发的尴尬一扫而空，老盖文起身离座，在身旁工作人员的搀扶之下，走到台前，热烈拥抱了小成，“孩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天才引领世界，就是你说的那个方向！我愿意永远追随！” “永远追随！” 现场，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人群中又一次想起了共济会集会时专有的唱诵： “勤劳的石匠挥洒着汗水， 笨拙的劳作中，古老的智慧在传承。 人们对着我们凿刻出的神像膜拜， 自由的兄弟们因爱而光明。 锤子在我们的手里！ 尺子在我们的手里！ 自由的石匠！ 爱与力量！” 小成微笑着看着激动的人群，他们就像是虔诚的信徒一般，把引领者视为神灵，就好像老盖文，已经八十多岁了，仍然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仍然像个追星的老顽童。 “诸位，天才引领世界，我说了，这未必正确，每个人都在引领着世界，只不过天才的步伐可能会快一些而已——那么在这个基础上，引领者和追随者是什么样的关系？刚刚，我听到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永远追随——永远追随什么？我吗？” 在科技山下，小成曾经问过拉曼这个问题：大多数人都没有搞清楚。 “追随我，做一只只知道跟着头羊走的羔羊？” 气氛再一次尴尬起来，之前道格说到教育作为手段来控制民众的时候，就做过这个比喻——让他们成为乖顺的羔羊，他们才会紧密团结在头羊周围，坚决的跟着头羊的方向走。 “或许，我们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标，但别说什么引领追随了，总之，这一路，我们同行。” —————— 放过教育，才有未来。 第421章 丁瘸子一美 虎石镇归根结底只是个镇子，并没有很大。 从镇中心的忙友大厦出发，向南开车只需要六七分钟，就是那一片别墅区，这里的住的是盛阳哈佛大学的讲师、教授，以及忙友集团高层、技术人员，并不对外公开发售。 独门独户的小院，三层独立的小楼，建筑面积有六百多平米，有钱人会享受，即便只有三层楼也装了电梯，丁瘸子自己摇着轮椅，可以任意出入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女婿本事啊！” 六百平米的房子，怎么转都转不够，丁瘸子一会儿跑到顶层的阁楼，这里视野好，一会儿有下到二楼，露台可以晒晒太阳，往下一看觉得院子不错，自己摇着轮椅又进了电梯。丁丝娜已经为他请了保姆和专门的护理医师，每天要进行康复训练，虽然目前还走不了几步，但比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 闺女去的那个虎石镇矿中，据说是全国最牛的学校之一，估计这也是小成给安排的，唯一让瘸子有点不满意的是，闺女一周才回家一次，平时见不着。 丁瘸子摇着轮椅在院子里转，现在已经入冬了，院子里看不见什么绿色，来年开春在这里可以种点青菜，吃些新鲜无污染的，有这么本事的女婿，也不用靠自己苦熬了，人家小两口以后的日子肯定不用自己操心。 瘸子正在院子里美着呢，就见门口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开了进来，车门一开，瘸子就乐了，自己的宝贝闺女刚刚从车上迈下一条腿就张嘴叫爸爸！瘸子摇着轮椅上前，看驾驶位上下来的人，心里更高兴了——高兴归高兴，已经出来的笑容还使劲往回板，“你小子，也不说来看看我！” 话说完，丁瘸子再也绷不住了，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小成，怎么看怎么喜欢。 “叔叔，我这不是来了吗？”小成说着锁好了车，把手里提着的东西交给了身边的女孩，主动上前推起轮椅。丁丝娜挎着小成的胳膊，一脸的满足。 “行了，知道你忙，年轻人，该忙忙你的，今天不开车了吧？陪我喝点？” “必须喝点！” 家里有保姆，还是特意从东风镇带过来知根知底的人，不过今天做饭，根本没让保姆张姨伸手，难得家里有人，给保姆放了个假，厨房里就是小成和丁丝娜两个人忙活。煎炒烹炸，焖溜熬炖，叮叮当当锅碗瓢盆一阵响，一桌子菜就摆了上来。 瘸子高兴，帮不上忙，隔着厨房门也要往里看看，看有一样菜做得了，瘸子摇着轮椅给往桌子上端。 三个人围坐在饭厅的小桌上，人不多，但在瘸子心里也凑齐了一家，六个小菜，虽不算丰盛，但都很精致。猪耳朵、牛腱子是现成的，大长盘子摆着一条糖醋鲤鱼，是北方人最喜欢的做法。蚝油生菜、老醋蛰头，用来下酒正合适，正中间酸菜锅里，白肉、血豆腐还在咕嘟嘟的翻滚，看着就有食欲。 老丁让闺女把酒给满上——不是自己不能动手，当爹的，享的就是闺女的福！ “来吧，臭小子，不敬我酒等我敬你啊？” 小成嘿嘿一笑，“丁叔，瞧您说的，您是长辈，当然是我敬您！” 酒盅一碰，两人一饮而尽，刚刚一小盅酒，瘸子已然有三分醉态，刚要说话，被身边丁丝娜给呛了回来，“爸，先吃两口菜垫垫，喝酒急啥？” “得，现在归闺女管了，先吃菜。” 当爹的也是贱，让闺女数落着还挺美。 酒过三巡，老丁一会儿看看女婿，一会看看闺女，小男女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看着也让人高兴。 “小成啊，我以前就觉得你小子错不了，奶奶的，没想到你起来的这么快！实话和我说吧，这别墅是不是你给买的？” 小成看了一眼女孩，微笑摇头，道：“娜娜不是和你说了吗？她搞了个发明，被忙友集团看上了，准备合作，这别墅是人家忙友集团的产业，不是我的。” 老丁一摆手，“得了吧，我自己闺女还不知道她有几斤几两？那发明也是你搞的吧？得了，多的事我也不管，你知道对她好就行！” 丁丝娜本来只在晚上才是妖孽状态，也就是和小成一样三百多的智商，但为了核电池的项目，现在日间丁丝娜人格被暂时沉睡了，所以不必担心她思维混乱。 “叔叔，您别小瞧娜娜，人家不说是科学家至少也是个发明家，让您住上别墅是你闺女自己的本事，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小成这么一说，瘸子才真有点相信，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闺女，“娜娜，这是真的？” 丁丝娜之前本来把一切都推到了小成身上，不过现在一看也瞒不下去了，瞪了一眼小成，索性和父亲坦白道：“忙友集团有个战略人力资源部，我因为搞了个小发明——是关于电池技术的，忙友集团很感兴趣，准备合作，目前只是给我提供便利条件，包括在虎石镇矿中的学习，还有就是这栋别墅，包括您的营养师、护理医师什么的，反正生活上的事情不用操心。” 丁瘸子一听，更高兴了，自己又抿了一盅，边倒酒边啧啧道：“没想到啊，我闺女要成科学家了！” 丁丝娜看了一眼小成，噘嘴道：“我才不想当什么科学家呢！我想当演员，当明星！” 老丁一愣，随即释然，在他的脑子里，不管是当明星还是当科学家，都算有出息，自己闺女头脑如何，可能他还不是很清楚，但姑娘这身段这长相，电视里的女明星哪个拉出来都比不了，天生就是明星的坯子！ “你想干啥，我也管不了，不过……”瘸子说着看向小成，道：“一个女孩家家的，老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对不对？” 小成知道，这是要自己一个态度，洒然道：“只要娜娜喜欢，我是没意见。” “相当明星，那也得有门路啊！” 丁丝娜眼睛一亮：“现在唐朝娱乐正筹拍一部都市玄幻搞笑灵异现实官场剧，现在正在选女主角呢！我想试试去！” 唐朝娱乐，就是曾经买通了格斗高手，放倒吕奇和王洋的那个唐朝娱乐，幕后的老板叫里昂。 —————— 丁丝娜就是那种人，当明星浪费了头脑，当科学家则辜负了颜值，或者在科学家和明星之间，大多数年轻人都想选择后者，因为后者更赚钱，更光鲜…… 其实我也是那种人，不过我选择和丁丝娜不同，我决定辜负自己的颜值，当一名文学家。（昨晚上睡过去了，不好意思，这一章晚了，向大家致歉。） 第422章 王者归来 盛阳市二看，也就是第二看守所，今天又一次被长枪短炮的记者围住了，过往行人有的不看新闻或许还有些奇怪，最近社会上也没什么负面新闻啊，怎么又有明星瓢昌了？ 其实这次和上次一样，都是因为一个人：刘忙。 看守所一般看押的都是涉嫌犯罪的“嫌疑人”，或者刑期在一年以内的已决犯，刘忙初审判了半年，而后再审改判有期徒刑三个月，刑期非常短，所以也没转送监狱，直接就在看守所里服刑了，今天正好是刑满释放的日子。 看守所放人一般都在上午九点左右，但媒体怕抢不到有利的拍摄位置，天没亮就有人来了，二看门口的马路上，都是违停车辆，把整条马路堵的是水泄不通，马路中间，由黑色奔驰组成了一道车墙，足有四十多辆，一直绵延到虎石镇的大路上，车墙中间，刘忙的那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幻影十分瞩目。 平时放人，要等看守所里白班的工作人员上班才执行释放程序，可是今天时间刚过八点半，二看的大铁门就吱呀呀的开了，记者纷纷往前凑，早就严阵以待的武警赶紧组成人墙维持秩序。大铁门闪开，里面戴着墨镜，西装革履的刘忙款款走出，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一身晦气的刑满释放人员，而是刚刚出国访问，载誉归来的国家元首。 虎石镇地处北方，现在已经是零下的天气，呼一口气都是一团白雾。刘忙单薄的西装里面雪白的衬衣，风度翩翩。小成坐在那辆加长幻影上，透过车窗往外看，心里酸酸地想，老子出狱的时候咋没这个待遇？ 小成身边坐的是唐志，唐七爷，看刘忙出狱也要摆摆谱，一撇嘴：“我就不信这孙子不冷！” 外面，十几名保镖组成人墙，把记者挡在外面，刘忙面对记者的提问，一言不发，低着头直接钻进车里，一进来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抱着肩膀就往小成的怀里钻，“麻痹的，冻死老子了！” 小成嫌弃地躲开，对面竹叶青把身边的一件皮衣扔了过去，刘忙披上之后，这才算有点人样子。 来接刘忙出狱的人很多，忙友集团的大小股东几百位都到了，这其实也是表明态度的时候。不过能够有资格坐在刘忙这两劳斯莱斯幻影里的人却不多，小成算一个，七爷算一个，还有三位女士，都是一等一的美女，竹叶青、龙英，还有刘忙的秘书叶小希。 黄奈今天没来。 “老板，要不要给您报一下今天的安排？” 刘忙此刻刚刚暖和过来，摆了摆手，“我都辞职了，公司的事情都推掉，今天我休息，小希，你要是有私事的话也可以去处理，不用跟着我，今天也给你放假！” 叶小希撇了撇嘴，“我都休息快三个月了。” “没事，算你提前把产假预支了。” 叶小希连男朋友都没有，哪受得了这样的玩笑，小脸一红，索性不说话。 “别的什么事都可以推，咱们老同学聚会你可不能推！卢老师攒的局，今晚上你必须到，专门为你摆的接风酒！” 刘忙听了一撇嘴，“什么接风宴，这是准备挖苦我啊！老卢也没正经，老头都七十了吧？还这么爱凑热闹？” 龙英抿嘴一乐，“我爸也去！” 刘忙冲龙英做了个鬼脸，放松的往后一靠，喃喃道：“我进去之前可就辞职了，现在只是个大股东而已，除了股东大会以外，我什么事都不用参与，蹲了三个月的苦窑，出来我可是得放松放松，工作上的事情你们都别找我，现在我就是一闲人，闲云野鹤！” 听刘忙说这话，竹叶青第一个就把眉毛立起来了，“干嘛？想撂挑子啊？我们苦苦支撑这么久，好不容易把你盼出来了，你还想偷懒？不行！夹板套上，赶紧出来干活！好多事都等着你呢！” 刘忙一撇嘴，那意思是你们请不起我，爱咋咋地，就是不去。 唐志也有点郁闷，抗议道：“你不能闲着啊，你再闲着，忙友集团就改姓了！” 听这话刘忙乐了，“老七，你是说上市的事吗？最近这几天对方还没放手？有意思了，这是憋着我发财啊！英儿，五倍，确定么？” 龙英显得很轻松，“如果上市的话，保守估计，我会让忙友集团增值五倍以上，其实我那边团队的预期是十二倍，说五倍是算上对方的一些阴谋诡计，包括负面新闻打压股价，甚至是可以预料的一些不正当竞争手段。” “你看看，有你们在，不都是井井有条吗？真要是含糊，没把握的话，找这小子，”刘忙说着拍了拍小成的肩膀，“这小子坏水比我还多，有他在，我可以去度假了！” 小成已经不是三个月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了，在座这些人，都知道他千兆会的特殊身份，所以对刘忙的信任并不感到意外。 小成轻轻勾手指，示意有话说，刘忙把耳朵递了过来，小成耳语两句，就见刘忙眼睛一亮：“真的？” 小成点点头。 两人眉来眼去，七爷不干了，“说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小成也不隐瞒，“我就说了四个字：‘有好玩的’。” 车里六个人，除了叶小希以外，一起凑了过来，“什么好玩的？” “科技山核电站底下，有一个核废料仓库里，埋着半吨*******炸药！” 此话一出口，六个人，包括叶小希，都用看熊孩子的眼神看小成——你这熊孩子，家里核电站让人埋着半吨炸药，这叫好玩的事？ 这半吨炸药，除了在场的几位，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相当于手里有一副王炸！ 看几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小成继续道：“这事不算好玩，那我再说一个，忙少，最近我看新闻，听说你在监狱这阵子，有个半红不红的二线小鲜肉对我嫂子锲而不舍的展开了追求，这事有意思吧？” “你哪个嫂子？” —————— 刘忙出来会抢戏。 第423章 三套方案 “哪个嫂子？”别人不需要问，但刘忙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有俩。 “是我杨家嫂嫂。” 刘忙微微皱眉，看着唐七，问道：“小鲜肉？没有哪位兄弟帮我打断这小子的腿？” 七爷一笑：“这事还是你比较拿手，而且你们夫妻三人的事情，谁敢轻易插手啊！” 刘忙冷哼一声，拿出手机看他妻子杨柳依的位置，心里也明白了，黄奈之所以没来接风，就是要留机会，让自己出狱第一时间接依依回熊园。 “东哥，东哥！”刘忙确定了位置，拿起车上的对讲，对前面开车的张向东道：“咱先去红红火总部。” 车厢里，七爷给小成讲着刘忙年轻时的轶事，“知道不，这小子别看现在人模狗样的，上学那阵儿可坏了，那阵儿我们才多大？高中，比你大点有限，当时学校里的老大叫黄兆新，不知道怎么把我们忙少给惹毛了，两条腿全部砸折，医院里躺了大半年才能下地，对了忙少，前些日子我还看见黄兆新了呢，现在是个大胖子！” 刘忙显然没兴趣谈起这号人物，冷哼道：“别这么说，他的腿是自己砸折的，和我没关系！” 唐七一笑：“得了吧，早就过了追诉期了，还抵赖？小成，你说这小子多孙子，把人家腿打折了，自己看守所里蹲了三天，出来反而说人家诬告，给那小子玩的不要不要的。” 小成回忆了一下，戴芳琳写的那本《代理班长》中提到过这个人物，据说还是当时的校草，但关于打断腿的事情并没有记载，想必作者也不知道事情的内情吧。 以前的事情真相如何小成不知道，他知道的是，那位想要靠追求杨柳依蹭热度的二线小明星要倒霉了。 车平稳的向盛阳市的市中心开，车上刘忙也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电话一个接一个，为了接老婆回家，方案就准备了三套。 “奈姐，今天能让法师请个假不？还是你懂我，依依最疼法师了，我得留一招杀手锏啊！” 刘法师是刘忙的儿子，今年八九岁，正是讨人嫌的时候，小成几次去熊园都没遇见过，但像是竹叶青、叶小希等人对着孩子都很熟，一提就皱眉头。 “钟紫枫，你车是在我车后面不？你帮我去学校接一趟法师，然后到红红火总部……” 电话那边，叫钟紫枫那位哥有点扭捏，电话里都听得出来，“不用了，孩子就在我车上呢。” “什么玩意？法师在你车上呢？你个混蛋！今天他不是上课吗？” “今天你不是出狱吗？” “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我儿子刚小学你就撺掇他逃学？滚蛋！别说我，我逃学打架那时候都高中了！” 对方听刘忙说这话也绷不住了，“你少来！你儿子啥样你不知道？我撺掇他？小子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上课重要还是爸爸重要？课每天都有，我爸出狱我可都等了三个月了！’你让我怎么说？” “刚才他就在你车上？我怎么没看见他？” “你出来跟耗子似的，一溜烟儿就钻车里了，咱呜呜泱泱的来了好几百号，你看见几个？” “妈的，等一会儿我再收拾这小子！” “爸爸，我想你了。” 正当愤愤不平的时候，电话里突然奶声奶气的来了这么一句，刘忙当时就化了，表情一瞬间就解冻，“乖儿子！爸爸也想你啊！” 直到半分钟过去，电话都撂了，这刘忙才回过味来，这熊孩子套路深啊！ 小成心中暗笑，这父子俩也是绝了，带着儿子出场，杨柳依就算有小脾气，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好发作，而且关键时刻，刘法师再来一句：妈妈，你不要我了，绝对是杀手锏——这招自己曾经用过。 有了这杀手锏，刘忙还不算完，电话滴滴答答的拨号，信号一通，满脸堆笑：“妈，嘿嘿，我出来了。” 一听笑的这么贱就知道是丈母娘。 “妈，我这些日子在里面，依依是不是一直住您那呢？” “是啊。” “那您能把她轰出来吗？” 电话那边，老太太扑哧一声就乐了，“你这小子，那是我亲闺女，你让我把她赶出门？” 刘忙贱兮兮地笑道：“妈，瞧您说的，这不是依依和我闹别扭了吗？您说！女婿和女儿吵架拌嘴了，您这当岳母的不得站在姑爷这边吗？我争取今天就把她弄走，不过要是不成功，您得给我兜着底！” “没事，你想多了，这些日子公司事情比较多，这不刚上了个辣酱的项目吗？她老往公司跑，市里住方便一些，不过你放心，她要是不跟你回去的话，今晚上我让她露宿街头！” “得了！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车厢里，小成也好，七爷也好，听得都一阵阵咋舌，这孙子对自己媳妇都这么赶尽杀绝，估计那个二线的小明星是没好了。 一个儿子，一个岳母，杨柳依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都倒戈了，不过刘忙还不算完，手机没放下，继续打电话。 “傻大个！” 小成轻声问了下七爷：“忙少口中的傻大个是谁？” 七爷撇了撇嘴：“知道卢氏地产吧？卢氏地产那位霸道美女总裁，卢嫣。” 小成眼睛都瞪圆了，卢嫣，那是上过时代周刊杂志的人物，身价千亿，貌美绝伦，只要是一出场，娱乐圈的当红一姐都不敢同台的传奇——刘忙叫傻大个？” “滚蛋。” 果然，对方给了两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刘忙锲而不舍，又播了回去，这次换了个称呼：“嫣女神，帮个忙行不？” “啥忙？” “刚才出来时候我看见你车了，晚上同学聚会你也去吧？” “废话，卢老师组织的，我能不去吗？” “一会儿我要去接依依，你俩不闺蜜吗？是不是得给我当个小奸细？” “我们是闺蜜，我为什么要帮你？” “闺蜜不就是拿来出卖的吗？而且，你长得就像奸细！” —————— 分割线以前是正正好好的两千字。 第424章 情敌 小成有点可怜那女子了，杨柳依，红红火饮食文化公司的总裁，火锅连锁在短短五六年时间就席卷全国，那也是商界的女强人，可是在刘忙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亲妈，义子加上闺蜜，全部被搞定，三路围剿，被吃的死死的。 这一路，刘忙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三路围剿不说，自己这一支主力军也在不停的备战，先是打电话订了999朵玫瑰，又派人弄来了一套半新不旧的矿中老式校服。六十多辆车组成了车队跟去接亲一样。 红红火饮食文化公司的总部设在盛阳市，地处步行街附近的繁华路段，车队缓缓变换队形，让刘忙乘坐的这倆加长幻影跑到了最前面，后面各色名贵的豪车紧随其后，这些大都是忙友集团的原始股股东，也都是矿中的“黄金一代”，多多少少和杨柳依都有点交情，不是同学也是后来的朋友。 车队最后则是之前用作“车墙”的奔驰，一百多万的s级在这里凑凑数，总部门口的停车场位置有限，很多车都停到了两条马路之外。 车刚刚停稳，作为“奸细”的卢嫣就偷偷发回了消息：“臭流氓，你要绿了，那个叫祝凡的小鲜肉又来了，还带了一大捧玫瑰，好像比你那一捧还大哦！” 刘忙拿着电话不以为然：“对我最有威胁的是你。” 毕竟是男女之事，旁人不好插手，小成躲在一旁看着，这是学习经验的难得机会！ 本以为刘忙要下车，没想到他不着急，放下电话，反而过去扒七爷的衣服。 “把里面那毛衫脱了给我，外面太冷，赶紧的！” 七爷紧抱双肩：“你给我滚，我还冷呢！” “你冷在车里待着呗，一会儿我跟情敌交锋，人家本来就比我年轻，比我帅，我再冻得跟孙子似的，多栽面啊？赶紧的！” 刘忙嘴上说，手里可没停着，别看是跨国大集团的总裁，动起手来扒人衣服那叫一个利落，七爷文质彬彬的一个人，转眼身上的毛衫就给拽下来了，一脸生无可恋。 “禽兽！” 一旁叶小希和竹叶青大呼过瘾，龙英却不怎么说话，只是抿着嘴乐。 把唐七爷的毛衫穿在衬衫里面，一面穿一面还埋怨：“老七，你这毛衫质量不行啊，扎人脖子！” “废话！你光膀子穿毛衫能不扎吗？我那可是正经羊绒的！” 车里三位女士，竹叶青和他是上学时候的同桌，处的跟哥们儿一样，叶小希是贴身秘书，至于有多贴身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当着面光膀子，刘忙一点都不脸红。龙英是妹妹，虽然不是一个姓，但比亲兄妹还亲，所以更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劳斯莱斯停在停车场正中，周围的位置也都被刘忙带来的车给占满了，主角不下车，其余人都在车里等着，这时候，劳斯莱斯幻影的门终于开了。 一开门，刘忙身上的猥琐气质全无。 “跟着我，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这样会显得我很有派头。” 和人家相比，小成装逼只能算业余的，人家刘忙才是专业水准。 小成、叶小希，后面是竹叶青和龙英，七爷并没有下车，他比较冷。 劳斯莱斯下来人之后，其余的车也纷纷打开车门，众人心有默契，跟在刘忙身后，人流缓缓汇集，形成了三角形的阵型，仿佛古代打仗时的冲锋阵一样。红红火总部下面是火锅的旗舰店，上午将近十点，刚刚开业，还真有来得早的提前占位，见到外面这阵势，纷纷拿出手机来拍照。 电话里传来奸细卢嫣的消息：“祝凡在二楼大厅，依依在四楼的办公室。” 刘忙微微点头，脚下不停，对着蓝牙耳机下道：“老韩，安排大家在一楼落座，中午就在这吃火锅，我请客！” “小希，跟着我上楼，让钟紫枫领着我儿子在一楼待命，随时准备救场，小成，你也跟我上去吧，你和小希正好给我当伴郎伴娘。” 叶小希道：“忙总，不用东哥跟着吗？” “自己家地盘儿，又没有危险！” “可是……可是会不会打起来？” “打起来？”刘忙笑了，“打我？你知道有多贵吗？” 的确，这方面不用担心，一名小鲜肉而已，哪怕就是一线的当红打星也不会是小成现在的对手，更何况楼下还有一百多号人呢。 红红火火锅店在盛阳市有三家，当然，规模最大的还是要数这家总店，1800多平米的面积，光是一楼大厅内，就可同时容纳几百人就餐，冬天正是火锅的旺季，生意好得不得了，每天晚上都需要领号排队。 根据卢嫣反馈回来的消息，叫祝凡的这小子从一个月前就对依依展开了高调且疯狂的追求，先是送花，接着每天在这等候，订一个包间，一等就是一天，偶尔能碰到杨柳依两次，倒是没敢有过分的举动。 “依依对他什么态度？”刘忙问道。 “依依又不傻，当然是不假辞色了，微博上已经把他拉黑了。” 刘忙冷笑一声，问清楚位置，径直到了二楼，早上十点来钟，店里还没几个人，二楼更是冷清，除了正在准备迎客的服务员，只有靠窗户那里坐着个小伙子——这必然就是那位小鲜肉了。 刘忙走到近前，拉开椅子坐到了祝凡对面，让这位正在望向窗外看风景的小生吓了一跳。 小成一旁看着，果然，不愧是靠脸吃饭的家伙，小样长得的确够帅，光拼颜值的话，刘忙根本不是对手，不过如果加上两人身上的风度和气质，这小鲜肉只有吃灰的份。 “对不起，这里有人……”祝凡话说了一半，才认出自己对面坐着的是谁——在国内，只要不是消息特别闭塞的地方，不认识刘忙的还真不多见。 叶小希挑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就熟练的拿出平板，等待总裁的命令，小成一看，跟着坐在了叶小希对面，椅子一转，面对窗户的方向，认认真真的看戏。 “我是刘忙，是哪两个字，我就不解释了，怎么理解都行。” 这就是气场，一句话，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光是人往那一坐，对方说话都有些结巴。 “听说，这些天，你对我老婆很是殷勤，买花的钱都花了上万了吧？” —————— 忙少要欺负人了。 第425章 欺负人 隔着二楼的落地玻璃窗，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停车场，停车场之前还没有几辆车，可是短短几分钟时间，一支豪华车队驾临，刘忙为首，身后跟着上百位，那气势比黑社会老大也不容多让，现在这位爹气势汹汹地坐在了自己面前——说是要把他挖坑活埋了他都信。 “她只是你的情妇而已，你的妻子不是黄奈吗？” 刘忙直接把手边的纸巾盒砸了过去，祝凡伸手挡脸，打在了胳膊上。 “知不知道我因为什么坐的牢？重婚罪！什么叫重婚？和两个人都结婚了才叫重婚！结了婚，就是我老婆，敢勾引我老婆，你不想混了是吧？” 叫祝凡的这名小鲜肉显然很怕，但是嘴上还不服气，道：“娶两个妻子本身就是违法的，你已经有了黄奈，为什么不放过杨柳依？她搬出熊园态度还不够明确吗？我是真心喜欢她的，追求她是我的权利！” 刘忙气极反笑，“真心喜欢她？小朋友，甭跟我来这套！你想出名想疯了吧？娱乐圈就是那么回事，炒作求关注我也可以理解，不过，这次你打错算盘了小子！干什么都行，我眼不见为净，不过，别打依依的主意，这是我的底线！” 祝凡这时候反而挺起了胸，“你在威胁我吗？” 刘忙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在给你机会，把握住，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你就准备好承受我的手段吧！” 祝凡镇静了下来，胸脯一拔，道：“我追求杨柳依，依依可以拒绝我，但是你不行！” 刘忙笑了，“小家伙，是不是等着我揍你呢？想得美！我打你一顿，你就红了！想借我上头条你还嫩了点。”刘忙说完不理他，扭头问助理，“小希，他微博上有多少粉丝？” 叶小希早就准备好了，答道：“目前粉丝31万。” “冻结账户。”刘忙言简意赅。 祝凡顿时慌了，怒道：“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刘忙耸了耸肩膀，“因为网站是我家开的啊！拒绝对你提供服务可不可以？当然，账号无法登陆也有可能是你自己忘记了密码——同时也忘了密码问题，你最近脑子不好，我已经见识过了。” 敢来得罪刘忙，的确是脑子不好。 祝凡气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但刘忙根本不理他，继续对叶小希道：“小希，帮我查查，这小子最近上什么节目、档期怎么安排的，给我一条一条报一下。” 叶小希能当上刘忙的助理，靠的就是细心，所有事情都想到了前面，两人说话的时候，她早就把祝凡查了个底掉。 “有两档综艺节目，下周三《尥吧兄弟》第三季第四期会请他做嘉宾，《香蕉大侠》剧组安排的，还有一挡……” “等会，我先打个电话。” 刘忙说着拿出手机，单手在键盘上拨号，小成扫了一眼拇指的运行轨迹，那个号码他认识，是国民女神齐萱然的。 “哎呦，刘忙，你出来就给我打电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刘忙也不客套，单刀直入道：“下周三有没有时间？” 电话里，国民女神嫣然一笑：“干嘛？招我侍寝啊？难得你开口，我必须有时间啊！” 刘忙竟然被说的老脸一红，“二姐别闹，有时间就行，档期给我留着！一会儿我给你准信，去参加个综艺节目，叫《尥吧兄弟》听说过吗？” “你和他们认识？他们之前请了我几次，我一直没工夫，早知道有你人情在里面我就去了。” “不认识，甭问了，给我留着档期就行，回头我让节目组联系你。” 刘忙说完，又给《尥吧兄弟》的制片人打了电话，对方一听到是刘忙，顿时受宠若惊：“忙少！您有什么吩咐，是准备来参与我们的节目吗？” “我就不去了，问你点事，下周三是不是准备让一个叫祝凡的小鲜肉参加节目？” “没有吧？我看看啊——下周三是《香蕉大侠》剧组，别说，里面还真有祝凡，忙少，您有什么吩咐？” “换个人吧，祝凡拿掉。” 旁边，祝凡的脸都绿了。 电话里，制片人还有些为难：“忙少，这个和人家剧组订好了，不大合适啊……” 刘忙笑了，“你点头，我让齐萱然补位，你直接给她打电话就可以，至于剧组那边我去说，另外，下一季，茫友网可以考虑买网络独家转播权。” “得嘞！让祝凡那孙子死去吧！” 祝凡站了起来，“你不能这样！” “听见没有？人家让你去死呢！而且，刚才我已经给你机会了。”刘忙冷笑一声，继续问叶小希道：“你刚才说那个什么《香蕉大侠》，还没上映吧？专门上节目去宣传去了对不对？他在里面演的是什么？” 叶小希答道：“男二号。” “导演是谁，帮我接一下。” “导演冯艺安，您有他的电话，是不是您直接拨比较好？” 刘忙点了点头，拿起电话，语音拨号：“接冯艺安” 电话一接通，刘忙马上变了笑脸：“老冯！冯哥！” 电话那边，冯导也是一惊，“哎呀忙少！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哥哥哎！我委屈！”刘忙拿着电话，不说事先抱屈，“您说，有这样的吗？我刚入狱三个月，人一走茶就凉啊！有人惦记我媳妇，一天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这不是打我脸吗？您说，现在法治社会，我也不能卸人家胳膊腿去，窝囊啊！” “忙少，您可别逗我了，谁敢让您受委屈？米国总统和你说话也得琢磨琢磨措辞吧？” “谁？不就是您旗下那位大明星嘛！叫祝凡，当着我的面那那么一大束玫瑰要送给我媳妇啊！最可气这小子长得还比我好看，您说，我这委屈向谁诉？他跟了您，等《香蕉大侠》一上映，人家就是一线明星了，我更拿人家没办法了……” “忙少，您这么说话可是打我的脸，不就是个祝凡吗？先声明啊，他可不是我旗下的艺人，和他并不算熟，犯不着因为这小子坏了咱哥俩的交情，你说怎么办吧？怎么着兄弟你能把那口气出了？” 刘忙暗笑，继续装相道：“出什么气啊，他要真是干出点什么事，我拼命也得废了丫的，可是这家伙不咬人恶心人啊！我是打不得骂不得，就和您这诉诉苦，不过话说回来了，听说现在不是要求演员有艺德吗？他这种没艺德的艺人上您的电影合适吗？” “行了，我明白了，您轻易也不说话，说了不能驳您面子，这么着您看您能不能出气——《香蕉大侠》里这小子的戏份，我能删则删，能减则减！戏拍完了，不敢说不让他一脸不露，最多也是个死跑龙套的，老哥哥我算是够意思了吧？” —————— 丁丝娜还要拍戏呢，所以，你懂得。 第426章 有钱人嚣张 “你太过分了！” 祝凡红着眼圈噘着嘴，这时候的表情，更像个娘们儿了。 刘忙冷笑一声，“好像还挺委屈的，是吧？觉得自己爹妈给了个好长相，想凭着这张脸吃饭，没问题，现在这社会就这样，小白脸演两部偶像剧就上千万的片酬，莫言一辈子拿了一次诺贝尔文学奖，奖金不如你们拍一部戏！可以，这不是你的错，是社会的错，我们的社会中太多脑残愿意养着你们这些花瓶，也没什么——财富分配本来就不可能完全公正。” “可是……” 刘忙说着，目光如电，看的祝凡竟然打了个激灵。 “可是，一个戏子，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你们娱乐圈那一套我懂，一家公司旗下两个明星，本来两人没什么感觉，可是为了炒热度，愣是在外人面前扮演成情侣，叫组cp是吧？可以，没关系，为了出名，可以理解，不过你不该打我老婆的主意！” “你老婆？你和杨柳依之间根本的关系根本不被法律所认可！她是自由身！而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有钱人怎么样？有钱人就了不起吗？可以剥夺我的机会，可以封杀我，你很威风是吧？我不怕！你越是这样，依依越是可以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我是戏子，你也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 小成感觉到味道不太对，偷眼瞄了瞄墙上几个位置的监控，或许在总经理办公室里，那个貌如西施的女子正在盯着这一幕，看看刘忙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应。 刘忙眯着眼睛，显然已经动了真怒，“告诉你，我有两个老婆，黄奈和杨柳依都是，这句话我当着媒体说过，当着我岳母说过，当着我儿子的面说过，就是在法官面前，我也从未否认！两个老婆，法律可以管我，可是还轮不到你！牢我坐过了，亏欠她们的，我会还，如果你想借机会来炒作，抱歉，你打错了算盘！” 刘忙说完，平复一下情绪，再不理他，继续对叶小希道：“这小子最近就拍了一个电影？二线就混的这么惨？” 叶小希道：“目前，由陈晋执导的大型古装穿越剧正在选角，他目前是男一号的最有力竞争者。那部剧的男主角是个痴情种子，向心爱的女孩表白，结果却被人给废去了全身武功。” 叶小希不说废话，之所以介绍一下那部剧的剧情，也是为了给刘忙提示。 刘忙心领神会，原来根在这呢！ 小成心中暗笑：这小子之所以来招惹杨柳依，招惹刘忙，无非是为了那个角色而已，剧情中主角因为痴心表白而被废掉武功，现实中如果他因为表白杨柳依而被刘忙痛扁一顿，就更符合形象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刘忙根本没按照他的套路来。 “陈导的新戏啊……”刘忙坏坏一笑，“陈导可是我的老朋友了，他缺角色，我可得帮忙推荐一个！” “你只会用这种方式来和我竞争吗？除了钱，你还有什么？”祝凡愤愤道。 刘忙撇撇嘴，“玩你我有一千种方法，你应该庆幸，我都是用的是合法的手段。”说着，他又拿起了电话，“老驴！最近又档期没？” 电话里声音很小，不过仍然没逃过小成的耳朵。 “老大你能行不？我在片场呢，哥们儿好歹现在也叫天王巨星了，你能不能别老叫我小时候的外号？” “不是叫顺口了吗？和你说点事，陈晋要拍新戏了知道不？有没有兴趣试试？” 小成不知道“老驴”是谁，但是电话里的声音，加上天王巨星这个关键词，他还是听出来了，这是目前最当红的偶像天王王景明，据说也是矿中毕业的“黄金一代”。为了对付一个二线小鲜肉，刘忙连他都给搬出来了。 “听说了，人家也没找我啊。” “废话，你出场费有几个能出得起的？人家预算不够，敢和你说话吗？你把档期安排一下，最近接片什么的谨慎点，我一会儿给陈导打电话，不行给他追点投资。” 王景明那边有点挺懵了，“哥，哥，我咋没听明白呢？陈导本来没想请我，你非让我演他那部新戏，还给他追加投资，你是想捧我吗？还是说想捧完了潜规则一下？” “滚！我要是喜欢男的你还跑得了？是这么回事，这几个月我不是进去了吗？出来有个当红明星啊，天天给你嫂子杨柳依送花，这事你说我能看着吗？怎么办？我给他妈送花？这玩意也不疼不痒啊！所以我就想起了但丁那句名言：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演艺圈恨我不是一条路啊，所以这条路得你走！” 那边王景明一拍大腿：“必须滴！勾引大嫂，这得弄死他！叫啥名字？我回头和萱然姐通个气，一起封杀丫的！” “祝凡！” 放下电话，那边又给陈晋的新剧追加了两千万的投资，这才算把这件事搞定。 短短不过二十多分钟，前后几个电话，这一番打压，至少断绝了祝凡三次博取眼球的机会，或许上一次综艺节目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减掉《香蕉大侠》里的戏份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可是陈导的戏，这个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刘忙！你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能够为所欲为了？好！以后，给杨柳依的玫瑰我天天送，这次机会失去了，公司还会继续给我安排，我看看你能用钱拦我几次！记住，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公司会全力支持我！看你的脸面能够用到什么时候！” 刘忙挠了挠下巴，“说的有道理啊！我靠脸皮和人家谈条件，这半小时的功夫，都花出去两千多万了，这可比送花贵多了！你是说你公司会支持你的，对吧？小希，给我查查他的公司！” 叶小希早就准备好了相关资料，答道：“他隶属金鼎演艺文化有限公司，公司规模不大，刚刚起步，严格来说只不过是个小工作室，旗下五六名艺人而已，注册资本只有二百万，祝凡的合同签了十年，合同期还有八年。” 刘忙一拍大腿，“你公司才值200万啊？早知道我就不给老陈投那两千万了，叶小希！给我问问他们公司的老板，让他开个价。” —————— 话说，这种打脸欺负人的段子真是太容易写了。 第427章 有钱人的套路 祝凡脸都白了，他知道刘忙想要干什么了。 如果刘忙买下了金鼎，作为合同的继承方，有全权安排自己的所有演艺活动，这等同于自己未来十年的前途就掌握在人家的手里！ 一个靠脸吃饭的艺人，艺术青春只有那么长，如果真的被雪藏十年的话——再想红，除非你是薛之谦！ “忙总，我粗略的评估了一下，金鼎工作室的市值不会超过六百万，旗下的几名艺人，祝凡是最有价值的一个，其余都是没有任何基础的新人。” “打电话给他们老总，五倍。” 五倍就是三千万，不过在刘忙来说，三千万根本不算钱，在他这拿出三千万，比普通人家拿出三千块还容易。 “对方说马上就可以签合同！” 刘忙一笑，“小希，这事你安排，尽快。” “忙总，给我个机会……”这一次，祝凡终于低下了头。 “我给过了啊，前后和你玩，我已经花了五千万了，现在你说给你个机会就给你个机会？以后，记得每天到公司上班，早八晚五，不许迟到早退，公司刚刚起步，正是上升期，所以时常加班，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以后，你可能不会这么闲了，至于会不会再有买花的钱，那就要看你闲暇时间能打几份工了，没事送送快递，跑跑滴滴什么的，赚个送花的钱也不是没可能。” 刘忙说着，站起身，招手叫服务员：“他这桌点了什么，记我账上。” “作为你的老板，这顿饭我请！” 刘忙离座，叶小希和小成也都站了起来，三人品字形往外走，大厅门口，服务员早就站成了两排，一起鞠躬：“请慢走。”还有人把一碰玫瑰花递了过来，这是要送给老板娘的。 三人进了电梯，刘忙刚刚装完逼，这会仍然霸气十足，以至于小成十分犹豫，现在告诉他真相是不是会有点打击人。 “忙少，您这为了斗气就花了五千万，揍他一顿扔出去五万都花不了吧？” 刘忙一副睥睨天下的傲气，“有钱，任性不可以吗？” 小成撇撇嘴，“哥，你看刚才那小子傻吗？” 刘忙想了想，“长得人模狗样的，可是办的事可不聪明！” “你不会真以为他对嫂子有意思吧？” “目的只是为了炒作而已，他也知道自己高攀不起，依依根本不会拿正眼看他，我生气不是因为嫉妒，他根本没有让我嫉妒的资格，我是气他为了红竟然用依依来当阶梯！唉，你不知道，你那位嫂子可和黄奈不同，她太单纯，看到有人想利用她我就压不住火气。” “忙哥，我怎么觉得，这孙子的目的，是为了找冤大头呢？” 刘忙这时候翻了翻白眼，“你那意思，那冤大头是我？” “一个估值不到六百万的小破公司，你花了三千万买来，还说不是冤大头？ “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 小成嘟囔道：“刚才你威风的时候，我也抽空用手机查了查，金鼎工作室那孙子自己就有17%的股份，另外还有一个大股东，控股63%，也姓祝……然后我又查了查，是他爸。” 刘忙这时候嘴里有点发苦，“奶奶的，这孙子坑我？” 小成翻了个白眼，人家只是给了你一条绳子，你自己打好结又搬来凳子，自己往套里伸脖子，怪得了谁？ 不过话说回来，这姓祝的小子算的还真准！ 刘忙有点尴尬，不过缓了缓，还是道：“小成，知道有钱人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就是有俩糟钱被人坑了也不心疼呗？” “错！”刘忙斩钉截铁道：“有钱人最厉害之处就是哪怕是钱看上去打水漂了，仍然不会亏！就好像我投资陈导的新戏，追加了2000万，换了一个天王巨星级别的主演，你说这部戏的票房会翻多少倍？而且有我的平台托着，院线排片，线上宣传都是一条龙，所以这两千万的成本回收是肯定没问题的，再赚个几千万也有可能。” “至于说金鼎那个小演艺公司，花了三千万的确有点赔啊！兄弟，刚才我被那孙子算计的时候，你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 小成耸了耸肩膀，“你刚才那么霸气，我哪好意思拦您高兴？” “我得止损啊！”刘忙挠了挠头，“没事，有办法！” 刚刚只是谈了个意向而已，并没有签合同，所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过看样子，刘忙并没有想要反悔的意思，再一次掏出手机，手指拨号，“喂，妹子，前些天你不是说准备往演艺圈发展吗？我给你物色了一个新兴起的演艺文化公司，嗯，背景实力很强啊！要不就这家签吧，对，叫金鼎！我打包票！” 小成微微撇嘴，刘忙这是要坑谁呢？ “哥哥我能让你吃亏吗？包在我身上，绝对捧红你！” 小成心中暗想：“你这厮都两个明媒正娶的老婆了，还勾三搭四，这个不能忍！回头得打小报告去！让奈姐收拾他！” “不用和他商量了，这点事你自己就做主得了！”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咱俩详谈，你放心，哥哥不缺钱，不用在你身上赚钱！商业收入我一分都不要！不是，是那个金鼎公司不要” 刘忙插着耳机，这时候小成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等到挂掉电话，刘忙贱贱一笑，“小成，丁丝娜同意了。” 这时候小成才明白，刚才合着要签的是丁丝娜！“孙子！你拿我老婆止损吗？” 刘忙嘻嘻一笑，“小成，别激动，咱俩谁跟谁啊？你可别让我问住了，娜娜是不是想当大明星？” “啊！” “当明星怎么也得找一个经纪公司吧？签哪个公司不是签，是不是得找个知根知底的？就咱俩这关系，我能坑你吗？” “你好像正在坑我……”小成郁闷道：“娜娜就算进演艺圈也得签个大公司啊，就你刚刚当冤大头收购的那个小破公司，充其量是个工作室……” “怎么叫小破公司呢？那也是正规资质的经纪公司，小成你听我说，我想要止损，得花钱扩大投资吧？可是现在公司没有招牌，就一个祝凡还是二线的，我花钱投谁身上？对不对？我也想找个自己人啊！娜娜又想当明星，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小成想了想，别说，还真是这个理。 “我捧人不是第一次了，齐萱然、王景明，都认识吧？那都是我同学，背后都是我给捧起来的，只要娜娜认准了这条路，凭她的条件，明年这个时候，我绝对让她跻身一线！” 这个倒不是吹牛，在忙友集团的背景之下，掌控“信息”，捧红一个明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况且丁丝娜从身材到相貌，无一处比现在当红的一线明星差，刘忙绝对有这个把握。 “丁丝娜签金鼎，我三千万收购，这不是一下就把娜娜给捧起来了吗？都知道金鼎最多值六百万，那我剩下的两千四百万是冲着谁？对不对？这就是丁丝娜的入行身价！回头哪个大公司看上娜娜，我转手一卖，这本钱就回来了！” “卖我老婆？你妹！” “卖的是合同！” 这个世界，有钱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因为赌气花了五千万，也能分分钟变成合作共赢，赚一个亿，当然是个小目标了。 —————— 有钱人永远是对的，我说的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第428章 刘忙的暴脾气 窗外，几点雪花悄无声息地飘下，之后越来越密，不一会儿路上、屋顶上就落了薄薄的一层。这应该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小成在落雪的时候并没有和全家人一起吃上火锅，但莫名其妙地置身一家火锅店。 在四楼的走廊里，刘忙一行人正好迎面遇上了杨柳依，人家抬头看见刘忙转身就走，刘忙一溜小跑跟了过去，全身都散发出一股贱兮兮地劲儿，颇有些摇尾乞怜的既视感。 小成和叶小希都没过去，毕竟这么大总裁，和米国总统喝啤酒吹牛逼的人物，和老婆犯贱的时候总要回避一下，小成默默掏出手机，开启了录像功能。 距离十多步远，说话听不太清楚，但动作表情可逃不过两人的眼睛，小成扭头看了看忙总大秘叶小希，用胳膊肘轻轻捅咕捅咕她，问道：“忙少这风格变化够快的啊，刚才还霸道总裁呢，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 叶小希似乎心有所感，道：“在外面顶天立地，回家给低声下气那才是好男人！” 小成默默点头，是应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不怕老婆这毛病应该改一改…… 仿佛要给叶小希的话背书一样，不远处，刘忙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扑通就跪下了，跪的那叫一个毅然决然，跪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过杨柳依身为上百家餐饮连锁企业的老总，好像对黄金不太感冒。 “小希姐，我没看错吧？是忙少跪下了吗？他不是摔倒吧？” “不是，摔倒的话跪不了这么直。” “这么狠的招都出了，忙少真拼啊！” “这已经不算什么大招了，以前多的时候一个礼拜能用四回。” “哎呀我去，嫂子这都不给面子？跪地抱大腿，这是连杀啊！” 叶小希一脸淡然，“这只是试探性的招数，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发火了，算不上什么必杀。” 小成惊了：“这还不算必杀？非得跪搓衣板吗？” “忙总可以用膝盖在键盘上打出iloveyou。” 小成惊为天人，怪不得人家能当跨国总裁，这基本功过硬啊！ “哎，嫂子这功夫也不错啊，出手如电，行云流水，你看这个回旋踢，真是高手风范，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不远处，杨柳依一把甩开来抱大腿的刘忙，然后转身进了办公室，门咔吧一声锁上了。 小成见状，嘿嘿一笑，对叶小希道：“这好戏真是难得，我得过去挖苦挖苦他。” 叶小希撇了撇嘴，“你是跟他时间不长，其实这场面没什么难得的，我的身份过去不合适，你自己过去吧，我在这等着。” 小成不管叶小希，上前几步，走到刘忙身边，刘忙也是火爆脾气，对着办公室门里嚷道：“你不开门我就不起来！” 小成实在看不下去了，“哥，咱稍微有点出息行吗？” 刘忙气得呼哧呼哧的，“你别拦着我，我先跪五分钟消消气！” “哥，你这脾气真爆！人家都进去了，你还在这跪着？咱不能先歇会儿？等见到人再跪不迟啊！” “别闹，没看头顶上有监控吗？肯定在里面看着呢！” 小成心中好笑，万没想到这位万众瞩目的大人物在老婆面前竟然是这个德行，“哥，你这么怕老婆，还娶了俩，瘾真大啊！佩服佩服！” 刘忙一撇嘴，“男人嘛，有几个是真怕老婆的？那是爱！纵容一下女人的小脾气，也是生活情趣，你还小，等你结婚之后就懂了！” 文小成围着刘忙转了两个圈，然后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表示以自己的智商还是理解不了。 “哥，她这道锁我拿根芹菜就能给捅开，需不需要帮忙？” “还没消气呢，进去也得抽我，我再跪会。” “哥，你这膝盖受得了吗？” “练出来了……” 小成忍不住笑，“哥，要不第二套方案吧，你儿子刘法师不是就在楼下呢吗？” “你不懂，今天这脾气是冲我发的，法师来就是给劝好了，以后想起这茬也得削我一顿，我的原则是一把一利索，不许找后账！” “到底是因为啥啊？我看你这造型，出轨被抓现行也不过如此吧？难道说你这些日子在监狱里也没老实，还被依依姐给逮住了？” 刘忙苦笑摇头，“唉，我哪是那种人啊，还不是因为重婚罪的事？” 小成不懂了，奇道：“那事不是挺浪漫的吗？法庭上给我两个嫂子感动的梨花带雨的，咱们作为旁观者看着也觉得不跌份！这也是罪过了？” “唉，主要是我事先没告诉她，说我自己处理，而温雪为了帮我辩护，想要让依依出证言，如果不是黄奈站出来及时的话，她就当庭承认和我是姘居关系了，为了给我脱罪，她不会在乎这点名誉的，她生气的是我和黄奈定计划却不告诉她，之前为了避嫌搬出熊园，一直就没回去，估计也是想耍耍小脾气，让她把气出来就好了。” 两个老婆，就得事事平均，刘忙提前把计划告诉了黄奈，却没有和杨柳依说，人家不生气才怪。 “不过没办法啊，黄奈可以当庭变脸当原告，和我对薄公堂，可是依依说什么都不会做这种事的，她是宁愿不要名分也不愿意让我有牢狱之灾，至于说科技山下面核电隐患，我更不能和她说了。” 这次小成明白了，刘忙不和杨柳依说实情，是为了保护她，而杨柳依却认为这是隔心，或许也能明白刘忙的良苦用心，但情感上过不去，一定要发一番脾气才可以。 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且，你家这点事比别人家都乱。 “外面下雪了，你这叫依门跪雪？” “倚门卖笑，程门立雪！没文化！哎？下雪了？” 一提下雪，刘忙兴奋了起来，回头叫叶小希，再打电话给东哥，再找酒店后勤部、保安部，“我要从窗户进去，给我找绳子！那件矿中的旧校服呢？叫人给我拿来，我要穿上！” 小成一皱眉，“哥，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她这锁头我拿根芹菜就能给捅开。” 刘忙摇了摇头，“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八年前，我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我曾经在那年冬天第一场雪的时候跳窗去找她，今天哥们儿来个情景重现！” 第429章 家务事 每个大人物身边，肯定会有一个执行能力非常强的团队，刘忙一声令下，张向东、韩大伟立即行动了起来，有人上楼顶布置绳索，有人在下面弄安全网，毕竟是身价千亿的人物，这要是因为泡妞失手摔死了，也够冤的。 红红火总部是一栋临街四层高的小楼，在很多代表盛阳市历史风貌的老照片中都出现过，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被评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只能维护原貌，不许扩建、改建。也好在小楼不高，攀爬的危险性不大。 东哥是长白山的猎户出身，爬这种四层小楼根本连绳子都不用，韩大伟是退役的特种兵，这都是人家玩剩下的，两人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叫来后勤部和保安部的人，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安全措施。刘忙则顺着楼梯爬到了楼顶，小北风一吹，从七爷身上扒下来的那件羊绒衫并不是很顶事。 “有大衣吗？给我来一个！” 不得不说，忙友集团这风气就是好，没有人为了溜须拍马，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老总，几个安保部的工作人员就那么看这自家老板在平台上冻得跟孙子似的，一个个把衣服捂得贼严实。 “你们几个，过来抱抱我……”刘忙退而求其次。 四层楼，从楼顶进入四楼的办公室并不算难，但窗户关着，还需要在空中悬停一段时间，等待里面开窗。张向东考虑安全，给刘忙系上了安全绳，高度倒是没什么，不过雪花飘飘往下落，手上连个手套都没有，绳子冻得绷硬，也不是个轻松差事。 刘忙趴在平台边往下一看，虽说不高，看上去却有点眼晕。 地下好多人，密密麻麻，抬着气垫调整位置准备接着，路边很多看热闹的，还有人冲上喊：“下来吧，工头答应给钱了！” 你妹，你才要跳楼呢！ 身后，不知道为啥，张向东眼圈有点红。 鼓足勇气，刘忙一翻身，从平台的护栏下跃了出去，手里抓着绳索，背后还系着安全绳，往下一层，一个硕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杨柳依的窗前，杨柳依聚精会神的在看监控，并没留意窗外，突然间听到敲玻璃，扭头一看，正是刘忙那张贱兮兮的脸。 八年前，两人刚刚谈恋爱时，也是这样一幕。 男孩把大脸帖子玻璃上，吓得女孩把笔都扔了，女孩问：“你这是发得什么疯？”男孩嘿嘿一笑，恬不知耻道：“我想你了……” “下雪了。” “嗯。” “今年的第一场雪。” “嗯。” “我想和你一起看。” “我……我还有功课呢。” “咱先甭对台词了，你先把窗户给我开开行不？外面冷……”刘忙流着大鼻涕道。 窗户是推拉的，杨柳依试了几下，没推动。 “冻上了……” 刘忙有点无奈，哥们儿只是想浪漫一把，没想就这么殉情…… “使劲！” “你帮我！” “我吊在空中，使不上劲！” “你咋不踩梯子上来呢？” 两人连斗嘴带使劲，好不容易把窗户拉开，刘忙跳进屋里，回身关上窗户，然后一把把妻子搂住。 …… 窗户一关，楼上楼下，安保后勤全部收工，就连之前等在门口的小成和叶小希也都下楼了，天气这么冷，正好吃火锅。 一楼大厅，早就被刘忙带来的这帮人坐满了，有生意上的伙伴，有忙友集团的那些朋友股东，认识的，不认识的，足足好几百位。小成一下来，前排的竹叶青和七爷就招手，这一桌大都是熟人，云十三和七爷就不用说了，竹叶青、温雪，这也都打过交道，之前充当奸细的美女总裁卢嫣也坐到了这里，挨着叶小希，加上张向东和韩大伟，一桌人热热闹闹。 “你就多余上去凑热闹，没见过是个新鲜，我们这些人早就见多了！”七爷撇嘴对小成道。 小成还不服气，“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 一桌人，卢嫣、竹叶青等女同胞都抿着嘴乐，张向东和韩大伟把脸都转了过去，就只有唐七爷给小成解释：“你不用说，我猜，你看对不对！上楼，下跪没有？” “跪了。” “抱大腿了吧？” “抱了！” “自扇耳光没？” “这个倒没有。” 唐七爷说到这一乐，“哎，今天这三部曲变了啊？” 小成观察桌上其他人的表情，似乎都知道刘忙怕老婆的事。 “何止是怕老婆啊？你问问，桌上女同胞们，不算叶小希，其余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哪个没削过他？” 一旁，竹叶青抿嘴笑道：“当初，我们矿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要是没打过刘忙，你就别说自己是矿中的女生’。” 卢嫣低头咯咯地笑：“那时候，我们在班里，课间运动就是打刘忙。” 小成心中凛然，他这名字就欠打，总有一种大快人心之感。 “行了，别光顾着说话，多吃点。”七爷说着给小成夹肉，“红红火火锅，全国现在哪都有，吃这个必须得要辣锅！它前身就是麻辣烫，杨姨的独家配方！我说的杨姨就是杨柳依的妈妈，做这个是一绝，现在红红火开到哪火到哪，味道绝对不是盖的！” 小成听人劝，锅内红汤翻滚，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香味久久不去，一盘子羔羊肉扔下去，水花小了些，筷子和弄两下肉就熟了，颜色一变，瘦的粉嫩，肥的白皙，羊肉肥颤颤的，沾染些许红汤的颜色，不用沾调料，满嘴肉香。两筷子下去，汗珠就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从里到外，浑身无一个毛孔不爽利。 一桌上的朋友，也都没把小成当外人，这小老弟聪明伶俐，招人喜欢，一桌人其乐融融，不开车的朋友都要了些啤酒白酒，这就算给刘忙接风了，觥筹交错，一片祥和。 大家伙正吃着，相熟的人刚准备串桌敬酒，楼上刘忙牵着杨柳依的手下来了，众人放下筷子，拍手起哄，弄得杨柳依满脸通红。 “大家伙挺嗨啊！”刘忙说着，松了松领带，高声道：“谢谢大家捧场，今天就算我结婚，一会儿等我去敬酒，大家把份子钱都准备一下啊！” —————— 果然，被刘忙抢戏了。 第430章 百亿人情 红汤翻滚，热气升腾，即便大厅安装了大功率的排风系统，但一楼的大落地窗上还是结上了一层水蒸气。外面的世界更加模糊了，不知道雪有多大，看不清雪花飞舞，但感觉得到，雪还在下。 小成心中，那个已经实现，但却实现的并不圆满的愿望已经成为了一个执念，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窗外飘雪，室内飘香，外面寒风瑟瑟，屋内暖意融融，大火锅放在中间，一家人洋着笑脸，那就是最切实的幸福，似乎也是人生的终极意义。 这时候，锅内红汤，窗外白雪，让人有点想家。 可是，在那一次和刘忙一起乘坐滑翔伞翱翔在虎石镇上空，亲眼见到他一手打造的繁华后，小成感受到了家国天下。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在千兆会这个层面上，对应的就是天下。 人的思想境界总会随着经历、地位的变化而变化，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火锅是小成齐家的梦想，而有些人则为了让全国人吃上土豆烧牛肉而努力。 那什么是天下？天下人管天下事，“天下”的理想，其实就在于人们在想吃土豆烧牛肉的时候可以吃得起，在不想吃的时候有权利说不，这就够了。 或许可以再加上一条，土豆不是转基因，牛肉没有口蹄疫，那边是理想中的天下。 小成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这时候本应该在金色的校园里调皮捣蛋，可现在，没人再把他当成孩子了。 或许丁丝娜真的比自己聪明，虽然得到了很多，但失去的更多。 刘忙真跟个新郎官似的，拉着老婆在挨桌敬酒，说结婚是开玩笑，不过毕竟大家都是来给他接风的，款待一下，用什么理由就无所谓了。再看自己桌上这些人，大都是所谓的矿中“黄金一届”，是刘忙在学生时代交下的朋友，后来成为公司的原始班底，这就是他打天下的资本。 而自己，这方面的确太过单薄了，身边这些能够称之为战友，能和自己并肩作战的还是太少了。 在熊园的见面会上，逼走道格，等同于向整个千兆会宣战，或许暗地里的交锋早就开始了，但这一次，再没有任何退路。 现在，这个大厅内，觥筹交错的一张张笑脸，就是自己的盟友。人群中那个已经有三分醉意的刘忙，则是这一战的关键。 现在还在世的千兆会会员中，只有小成、龙英、假拜伦和洛非·道格明确了身份，当然，这里面真拜伦死了，道格则被迫退出，龙英隐藏在黄奈的背后并没有暴露，而另外四人则一直没有浮出水面。 小成曾经公开叫板，要求千兆会会员公开身份，然而现在已经将近一周的时间了，这四人仍旧装聋作哑。 千兆会的七人或许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七个，但共济会的那些人就是傻子吗？绝大多数共济会高层都做过千兆会的测试题，成绩也大多在130以上，即便不是天才，智力方面的表现也足够优秀了，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引领者应该公开身份，明确方向？ 或者，再深一步想的话，世界真的是引领者在引领吗？ 在古代，皇帝是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人，但他一定是最有权势的吗？更多的时候，是掌握着天下的人需要有一位皇帝，需要有一个穿龙袍的人，就好像现在一样，哪怕引领者已经得了帕金森，仍然可以当一杆大旗，而他的那些追随着，需要扛着这杆大旗，不管这杆旗子的颜色是否鲜艳，是否已经被蛀虫蛀过，都没有关系，他们仍然可以扛着，庄严宣誓。 其实，小成的敌人说是另外几名引领者，倒不如说是另外几股势力，不管引领者是谁，还具不具备引领者的资格，在这个引领者背后所形成的的利益集团才是最为顽固的。 科技、金融、能源、教育、医药、信息、宗教，拿能源来举例子，洛非·道格是掌控能源的引领者，而现在，他失去了引领者的身份，而他背后所代表的能源就瓦解了吗？或许只是换了一个话事人而已，说是天才引领世界，其实天才所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就好像道格，他或许在家族会议以及全世界各类能源会议上都有足够的分量，但他仍然无法挑战集团内部的利益。 就好像某位总经理说的一样，触及利益比触及灵魂还难，至今他都没能做到。 所以说，干掉了道格，不代表干掉了能源，在这一领域里形成的利益集团仍然会给小成以足够大的阻力甚至是威胁。 科技、金融、能源、教育、医药、信息、宗教，如果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的话，或许只有教育、信息可以确定不是敌人。 在小成脑海中构建的战场中，是由丁丝娜的核电技术去挑战“科技”，一代能源革命，在推广之后，能源势必也要大受冲击。而能源和金融的联手，这一仗的焦点必然在忙友集团的股权之争上，如果能够利用这个机会让对方吃大亏，那么后续在财力方面应该就不用愁了。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医疗最多只能是局部战场，并不算影响大局，但这一仗如果能够取得战果的话，对对手的士气一定会有极大的打击。 胜负取决于忙友集团内部的股权之争，但这个决定胜负的关键战场上，小成能做的非常有限，这才是今天他想急于解决的问题。 这时候，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一些关系略微远一些，今天给刘忙接风只是为了表明态度的人早就离席告辞了，剩下的大都是些亲支近派，不是同学就是兄弟，小成看看同桌的龙英，再看看已然有了三分醉意的刘忙，估计想要谈的事情，今天是谈不上了。 “小希姐，”小成说着对叶小希举起了酒杯，“忙少明天什么时间有空，帮我安排一下会见。” 叶小希翻看了一下刘忙第二天的行程安排，面带歉意道：“小成，不好意思，忙总明天开始要开全体股东大会，历时四天，这几天可能都出不出时间来了。” 小成心中一凛，今天刘忙出狱，明天就是全体股东大会，明摆着是要打刘忙一个措手不及！全体股东大会是整个集团公司的最高权力机构，董事会成员的任免，公司的发展方向，包括是否上市，最终都是由股东大会决定，明天就要刺刀见红了？ 正这时，身后一只手过来搂住了小成的肩膀，“对，小希不提醒我倒忘了，明天你得跟我去开会去。” “你们股东大会我去干什么？” “你已经是我们集团的股东了。” “咋没人告诉我捏？”小成问道。 “这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无偿转让给你1%的集团股份，你则欠我100亿的人情。” —————— 哪怕你把土豆烧牛肉吹的再有营养，我就是不想吃，可以吗？ 第431章 小同学 百分之一的股份，似乎并不是很多，但放在估值超过万亿的大企业来说，这百分之一就是意味着一百个亿！即便是******那样的壕也不能当做一个小目标。 可是小成并不领情，“股份我领了，人情我可不领，你那股份又不能变现，握在手里也没啥用。” 和人家争的就是股权，所以这股份当然不能卖了。 不管是刘忙还是文小成，两人现在都不是缺钱的人物，之所以这样无偿赠予股份，就是为了能够让小成可以参与到股东大会中来，可以让他在股权之战中能够有更大的施展空间。 小成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股权转让，同等价位下，原股东有优先权，所以无法进行交易买卖，只能通过赠予的形式。 人情可以不领，但这份信任，还是让小成感到心头一热。 所代表信任的并不是这一百亿的价值，而是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刘忙目前占有忙友集团51%的股份，是绝对控股，而少了1%之后，绝对控股就不存在了，理论上，如果其他所有股东都持相反意见，那么刘忙将失去绝对的话语权。 这也是刘忙给出的态度，盟友，就绝对信任。 “那明天就是股东大会了，咱俩是不是得提前碰一碰？”小成问道。 “提前？一会儿是我高中同学聚会，我以前班主任组织的，估计晚上回来都得半夜了，我是不是清醒也说不定，咱怎么提前碰？” 小成郁闷道：“哥，靠点谱行不？是股东大会重要还是同学会重要？” 刘忙一翻白眼：“当然是同学会重要了！” 或许在刘忙真的是这样，同学会比股东会重要，因为那一届的同学，尤其是计算机兴趣小组的同学，都是后来忙友集团的股东。 “要不，同学会你也跟我去凑凑热闹，那里面参加的，一多半都是股东。” “不合适吧，股东会你能给我百分之一的股份，可是你同学会我怎么好参加？而且我都不认识啊！” 刘忙哈哈一笑，一指小成身边的七爷，“他，你不认识？这小子上学的时候就坐我后面！” 七爷也笑了，“小成，你不知道，我去之前，那个位置是这小子摆的一张床！上课睡觉都睡出新境界了。” 刘忙没理他，继续指竹叶青道：“她，你认不认识？我高中同桌，上学那三年，一路的刀光剑影，全是眼泪啊，不说了，简直就是噩梦！” 竹叶青俏脸一扬，“怎么意思？不服啊？” “服！” 说完竹叶青，刘忙又指了指卢嫣，全国知名企业家，卢氏地产的当家人，人气比一线明星还高的美女总裁，“卢大个，死乞白赖的转到我们班，把我书桌都给占了，这么和你说吧，我们班基本上没好人。” “忙少，你就没反省一下自己？” “你还小，不知道江湖险恶，算了，不说了，一会儿继续坐我车就得了，每年同学聚会他们都灌我，到时候你帮我挡酒。” 小成知道刘忙这是想借机会让自己和他那些同学关系更进一步，这些同学绝大多数都是忙友集团的股东，以后做什么事情少不得要他们配合，早认识一下只有好处，否则到时候兵不识将，将不是兵，做事情难免束手束脚，但人家这毕竟是同学聚会，自己的身份太尴尬了。 “不去不去，你们玩你们的吧，我回家，明天我一早到忙友大厦，和大家认识的机会有的是。”小成推辞道。 “不是非带着你，我们老师，老卢听说你和我在一起，非让我把你带上，你小子不是老卢的私生子吧？” 刘忙口中的老卢叫卢士章，高中时的班主任，挺可爱的一个老头。 小成也有些奇怪，这位卢老师只听人说过，但从来没见过。 既然组织者点名邀请，那就不好拒绝了，小成点头应承，跟着刘忙一行人出了饭店，再次登上那辆劳斯莱斯。这次和来时不同，叶小希和龙英让出了位置，她们还有别的事情，劳斯莱斯上除了刘忙、唐七、小成和竹叶青以外，多了一个杨柳依，那位身高快到一米八的美女总裁卢嫣也钻进了车里，和杨柳依有说有笑。 “咱们同学会定哪了？” 竹叶青答道：“卢老师张罗的，安排在忙友大厦四楼了，先是茶话会，然后到宴会厅吃饭。” 刘忙微微点头，“定在忙友大厦，老头这是算准了让我买单啊！得了，反正是我请客，咱换换地方，都去熊园吧，竹叶青，咱们班群里群发一下消息，聚会地点改在熊园！我媳妇不让我出去！” 杨柳依脸微微一红，“谁不让你出去了？” “这不是显得咱有家教嘛！”刘忙说完，又打电话给叶小希，让她安排专车去接老卢，忙友大厦离熊园并不很远，地点变动其实对大家的影响都不大。 劳斯莱斯的舱室内很宽敞，六个人面对面坐着一点都不挤，甚至可以翘着二郎腿来个葛优躺。小成坐在右侧，挨着刘忙，左侧则是七爷，正对面则是那位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美女总裁卢嫣，小成和她见过几次，但并没有说过话。 倒是这位卢大总裁对小成很感兴趣，“这位小帅哥就是你说的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吧？文小成？” 卢嫣前半句是问刘忙，后半句则是看着小成的眼睛说的。 刘忙自豪道：“我兄弟！智商300以上！膜拜吧，凡人！” “就是智力测试的分数高一些而已。”小成谦虚道。 卢嫣抿嘴一乐，“那可真了不起，小帅哥，有女朋友没？介不介意姐弟恋？” 小成脸一红，微微点头，“有了。” 卢嫣故作遗憾，道：“可惜了，你要是没有女朋友的话，来姐的公司，薪金待遇好商量，谈好了连老板娘都送！” 刘忙旁边一撇嘴，“想什么呢？女朋友人家有俩！” “小成，身为嫩草，可要有觉悟啊，千万不能让老牛给啃了！” 卢嫣气急败坏，手里的包隔着杨柳依就飞过去了，“你死不死你死不死？我勾搭小帅哥你也拦着，信不信我把你家依依抢走？” 第432章 同学会 熊园的宴会大厅，曾经接待过四十一位国际知名高校的校长及校方代表，国宴级水准，办一场同学聚会根本不需要太多准备，不过为了应景，特意在前方舞台上布置了一块黑板，大屏幕显示的是当年教室里的照片，甚至在宴会厅门口挂上了“高一八班”的牌子，牌子上还插了面黑旗。 那个位置其实是插流动红旗的…… 按照当初学校里的标准，流动红旗代表着优秀班级，而刘忙所在的八班，那面流动黑旗都丧失了流动性，在八班门口落地生根，八年过去了，当初的学子纷纷走上社会，回头看，反而是插着黑旗的这一班反面典型对社会的贡献更大…… 或许，学校里评判学生好坏的标准是谁更听话。 或许，这个标准也常常用来评判谁是好人……听话是好人，才发给良民证。 可是，以刘忙为首，那一群不肯安分的坏孩子，缔造了一个时代的奇迹。 小成一边品茶，一边听七爷讲述着当年八班的故事，满满都是回忆的学生时代，一回忆起来全都是感慨。 “戴芳琳的那本《代理班长》我看过了，八班的班长就是刘忙吧？”小成随口问道。 “我们班，高中三年，一学期一换界，一届班委会成员五六人，从来没有重样的，刘忙从来都没当过班长，只是新开学的时候被任命过一个月左右的代理班长而已。” “不过，就是他这个代理班长，给我们班定下了后来的竞选章程。”七爷补充道。 小成微微点头，是不是班长不重要，就好像现在他已经辞掉了忙友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和一切职务，但所有人依然唯其马首是瞻，因为他就是公司的魂儿。 无冕之王。 小成的目光扫过竹叶青和卢嫣等女生，一天被人揍八遍的无冕之王…… 时间还早，不过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刘忙是东道主，但负责组织张罗事的却是那位畅销书作家戴芳琳。据七爷介绍，戴芳琳上学时就好事好张罗，外号叫大方嘴，小成一看，这外号起的还真贴切，果然有几分姚晨的味道。 都是老同学，一见面不管是拍拍打打还是嬉笑怒骂，别有一番感觉，小成作为一个旁观者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旁刘忙则为他介绍每一位公司的股东。 “你说科技山核电站底下埋了半吨的***炸药？” 小成微微点头，“虽然数量不多，不过在地下四百米的科技山下面如果真的引爆的话，估计科技山会坍塌，甚至可能引发地震也说不定。” “地震？”刘忙抿着茶水，低头不语。 “你现在只是封存了？” “嗯，我怕对方有别的机关，我的建议是，科技山核电站应该尽快暂停使用，全面排查，确定安全之后再把炸药撤出来。” 刘忙有些犹豫，道：“我再想想。” 全面排查四个字说的容易，真要实施起来，可不那么简单。首先要停止了电力供应，为了确保安全，科技山里的手机工厂、实验室，甚至包括山上的大学，都需要暂时转移，这么大的动作，涉及到近百万人，会不会引起恐慌，甚至其他什么负面影响？这个决定可不容易做。 “其实，现在对方没有了威胁我的筹码，只要我一个人拍板，拒绝上市，对方什么办法都没有，你真的确定要玩一票大的？” 小成微微一笑，“我们不是也分析了吗？最坏的局面无非是你丧失忙友集团的控股权，但是顺便可以让你的资产翻番，这个结果应该还可以接受吧？” “可是，信息被对方掌控了。” “他们掌控不了！”小成斩钉截铁道，“现在茫友网在你的手里，你的确有发声的渠道，可是你这个渠道，比一个微博大v真的强很多吗？你觉得你已经掌控信息了？” 信息的传播途径有很多，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你在网上按下了del就被真的删除，信息无法垄断，真相也无法掩盖。 “他们高估了茫友网的价值，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第一步，上市，这个我们早就猜到了，现在对方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到了一部分股份，有不少小股东都卖出了一部分套现了。把所有可能外流的股份都加到一起，最多不超过38.2，所以，对方想要取得股权优势的话，他们必须要通过上市来稀释你的绝对控股。” 其实，龙英也曾计算过，想要夺取茫友网的控股权，也就是说想要拿到50%以上的股份，先要通过上市，大批资金流入稀释股权，让刘忙手里的股份低于50%，之后再在流通股市场里收购到足够的股份，这是很矛盾的事情，稀释刘忙手里的股份，那么必须要大波资金流入，但资金涌入必然导致股价飙升，加大之后收购的成本，所以即便自己这边什么都不做，五倍的增值都将是必然的。 “对方即便可以印钞票，也不愿意这样挥霍钱财，我想等上市之后，他们收购之前，一定会放出一些不利消息来打压股价，而且还要应对我们的入场拉升，我们手头的资金越多，可以迂回的空间更大。” “你判断，对方最有可能用什么办法打压股价？” “垄断，《反垄断法》一定是他们的第一招。”小成断然道：“这一招屡试不爽，所以，准备在世界各地承受巨额的罚单吧。” 刘忙不为所动，淡然道：“这一招我们不是没想过，所以才将茫友网、茫搜索、茫购等网站拆分开，公司的法律顾问团也给了专门的意见，暂时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小成嘿嘿一笑，“法律部给出的意见，只是说如果有反垄断调查，不至于败诉，可是人家只要展开调查，目的就达到了——他们并不是真的想开出个天价罚单，只不过想要打压股价而已。” 刘忙微微皱眉，“这么说，是防不胜防了？” “我们的目的也不是要维持股价，既然提前知道了股价的涨跌，那么他们能做的事，我们也可以做啊。” —————— 这是大多数人的思维误区，对方想要打压股价，那我们就要拉升，为了反对而反对却忘了自己的目的和初衷。凡事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这是很蠢的，敌人说不能吃翔，你尝尝吗？ 端午节又出去浪了一圈，现在一章存稿都没有了，应广大书友要求，六月份开始一更，晚上九点。 第433章 软饭的准备 刘忙和文小成坐在宴会厅最角落的位置，看着昔日同学三三两两的到场，相互寒暄，倒是别有一番感觉。刘忙看着门口，嘴里和小成讨论着对方可能会在金融市场中玩的把戏，有人过来打招呼他就挥挥手，点点头。 都是老同学，也都常见面，并不算太生分，也自然没有了那种十年不见的亲近感。 小成看着，或许圣西斯那样没有明确年级的学分制度的确很考验人，也很锻炼人，不过事情总要两面看，在那种环境下，就很难形成这样的“班集体”，十年之后，仍然亲如一家。 先来的自己找地方坐，也不用招呼，喝着茶聊着天，和一群相熟的人一起享受着安逸的下午，三三两两的，和上学时一样，形成各自的小团体，刘忙仍然坐在“班级”的最后一排，只是身旁多了个小成。 “有时候我也在想，日子都过成我这样了，还要不要再努力，再博一次。”刘忙有些唏嘘，“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怎么花都花不完，哪怕我把忙友集团全都交出去，净身出户又能怎么样？靠老婆吃软饭我也能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再翻五倍又能怎样？无非是数字的变化，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退休，就这样和昔日的亲人、兄弟，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日子也挺好。” 在这个意义上来说，股东大会的确不如同学会重要。 一个是工作，一个是生活，工作是为了生活更加美好，可是许多人被所谓的事业大饼洗脑了，沉迷其中忘了生活的意义。 小成笑了，刘忙虽然不是千兆会的引领者，但他的确已经改变甚至引领了世界，他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亿万人的生活模式，人生到了这个层面上，很难再有别的追求了，或许，只能追逐权力。 “刚才，那个小鲜肉说我是暴发户，可不是吗？我这才几年啊，陡然而富，不管怎么说也逃不过‘小人乍富’四个字，而且又胸无大志，你知道上次我们长谈，为什么我那么轻易就下决定入狱服刑吗？因为我真的不是很在乎，世界不是我的，爱咋地咋地，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把那么多人置于危险之中，我的良心还在，不敢背那么多人命债，真的想要股份，给你，遇上劫道的了，还拿这么多人当人质，认怂不丢人。” 小成不说话，现在是刘忙的倾诉时间。 “当时，只是随口和你说一说，你小子脑子这么灵光，万一给我解决了呢？没想到，真他娘的给我解决了，现在不但夺下了歹徒的刀，还来了个大逆转！那位洛非·道格我见过，是洛非能源集团的话事人，那时候的洛非能源还是我必须仰望的存在，即便是现在，人家的底蕴也要远远超出我们，我真没想到，你能轻描淡写的把他弄得灰头土脸。” “每个人都有点独到之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非要和我玩智力游戏，我有什么办法？”小成打趣道。 这时候，门口处一阵喧闹，不少落座的宾客也都站了起来，小成从人群的缝隙中望过去，一位六十来岁的秃头男子走进了宴会厅，旁边不少人都围了上去，刘忙见状也站了起来，对小成道：“这是我们矿中的老校长，龙大牛，外号秃头龙，我去打个招呼。” “去吧。” “对了，你玩的开心点，不用有心理负担，哪怕输光了也没关系，我老婆都很有钱，最多我还可以吃软饭，他们养了上百名孤儿，不在乎多养我一个。”刘忙说着，冲小成挤挤眼，“我吃软饭都能吃双份！” 小成一愣，不用有心理负担？这句话的意思…… 门口处，龙大牛龙校长满面春风，见大家纷纷起身离座来欢迎自己，很是满足，对同学们挥手致意，“同学们，你们敬爱的龙校长来了！”（东风镇二中的校长叫牛大龙，是个大胖子，不是一个人）。 “我们八班同学会，你来干什么？”首先表示欢迎的是钟紫枫，也就是带着刘法师逃课的那位不靠谱叔叔。 “蹭吃蹭喝呗！上学时候他不就老干那事？”七爷也没打算放过这位龙校长。 “喂喂喂，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一个个功成名就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眼里还有师长没有？” “别装大辈儿，你当还是上学那阵呢我们怕你？摆什么谱啊？跟你说，要不是看着小龙英的面子上，毕业的时候我们都憋着揍你一顿呢！”说话这位叫王浩军，外号叫耗子。 “可不是嘛，现在和我们玩一笑泯恩仇，当年流动黑旗的主意是你出的不？每周都挂我们八班，为了寒碜我们是不是？”竹叶青也是牙尖嘴利。 戴芳琳分开人群也走了过去，“可是没想到吧，天天挂着黑旗的八班，现如今可是全国都知名的黄金一届！” 龙校长也知道大家是开玩笑，故作生气道：“你们这群小没良心的，摊上我这个校长你们偷着乐去吧，哪个学校最先实现了免费午餐？要不是我们矿中全镇第一个开办了计算机兴趣小组，能有你们的今天？你们茫友网不是从我矿中的校园网起家的？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怎么着，请我吃饭你们还冤吗？” 这时大伙都笑了，“老家伙还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免费午餐是小蜜蜂配送公司赞助的，最开始可是刘忙出的钱！再说，计算机兴趣小组不也是刘忙带队吗？你是沾了老大的光了！” “对了对了，当年你个老家伙还想把忙少开除呢！咱们卢老师领着全班到校长室门口苦苦哀求你都避而不见，多可恨啊！老头，庆幸去吧！当初要把忙少开除了，你当得上盛阳哈佛大学的校长？” 有人提起陈年旧事，老龙心中万马奔腾——你们怎知我当年受了多少屈辱？被一个学生牵着鼻子走，尼玛全是眼泪啊，老子能混到今天凭的不是运气，是隐忍！ —————— 儿童节快乐，儿童和儿童的爹妈们。 第434章 上课 岁月匆匆，不到十年的时间，虎石镇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老旧城区已经被摩天大楼所取代，曾经千疮百孔的矿山现在建成了全国闻名的科技山产业基地，而那些昔日的学子，现在大多成了身家过亿的企业家。 而曾经高高在上，一言九鼎的校长，现在被一群当年的学生挤兑的面红耳赤。 “说！老卢的痔疮是不是你给弄破的！” 老龙这个骂街啊，这都哪跟哪啊？“那是因为和我喝酒……” “和你喝酒之后就乱了，对不对？” 那时候，因为忘了写作业要接受老师的批评而战战兢兢，甚至觉得世界末日就要来了一般，而在几年之后，回想起来，都是个笑话。那个曾经让人不敢直视的校长，现在和大家打成一片。 最后还是刘忙过去给龙校长解了围，“大家都别闹了，私人的事情咱们不过问，人家两位不就这么点爱好吗？干嘛揪着不放？” 老龙张嘴就骂街：“什么爱好？说清楚！” “喝酒啊！”刘忙一点没犹豫，“俩文人，骚客，上学那阵就在小树林里往地上铺报纸，三串的羊肉串俩人能喝我两瓶茅台，铁钎子撸的呲呲冒火星！” “喝你两瓶茅台？”同学中有人不明所以，问道，“酒钱是你出的？” 刘忙一撇嘴，“你以为当年我凭什么当上的计算机兴趣小组组长？又是打架又是逃课，还落个三好学生？靠的就是贿赂啊！” 众位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和他一比，我们那阵子太单纯了。 半真半假，连说带闹，刘忙算是给龙校长解了围，大家也都不再拿老校长打趣，纷纷回到了之前自己的座位。 “老龙，这是按照之前我们八班布置的，每个人都是当初的位置，这里没你座啊！”刘忙继续逗老校长。“要不您也像之前一样，在门口走廊蹲着？窗户外面监视一下我们？” 老龙一翻白眼：“还说，我当初什么时候到你们班监视过了，学校安装个摄像头都被你们给拆了！我就坐这了，算听课的！” 刘忙哈哈大笑，“每次聚会你都的被大伙挤兑一次，每年你还都准来，老龙，您这也是有瘾啊！” 老龙一摸自己的大光头，尴尬一笑：“他奶奶的，还真是有瘾，当了一辈子校长，还是和你们这一届玩的好，只要知道你们聚，怎么也想过来看看，这群混小子一个个的都长大了，我也越来越老了，现在头发都掉没了……” “少来，我们上学那阵你就剩下四根了，戴着假发唬谁啊！得了，过来带你见一位高人，文小成，目前应该是全世界智商最高的人。”刘忙说完对小成道：“这是我们校长龙大牛，龙英她爸。” 小成赶紧起身施礼：“龙伯伯您好。” 龙伯伯当然是从龙英那里论的。 龙大牛进门以来这是第一句顺耳话，对小成赞不绝口：“看看人家孩子，多懂礼貌？智商高就是不一样，小伙子，今年多大了？有对象没有？” 老龙现在事业家庭样样顺心，唯一担心的就是闺女在国外找个老外男朋友回来，所以国内一见俊俏小伙子就多问两句，这状态基本上和居委会大妈有一拼了。 刘忙听了直撇嘴：“人家今年才15！” 老龙不服气道：“15怎么了？龙英不也刚20吗？这年头流行姐弟恋，我都不反对你个外姓哥哥跟着瞎操什么心？” 小成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有对象了。” 刘忙火上浇油：“人家也俩对象！” 老龙瞪了一眼刘忙：“你就没开个好头！” 小成嘴上和龙校长寒暄，脑子里则想着另外一件事：龙大牛长这个德行的，怎么把闺女生的那么漂亮？ 要说父女俩，丁瘸子和丁丝娜也属于异类，不过丁瘸子年轻的时候倒也不难看，而且细看父女俩的眉眼，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是眼前的龙大牛和刚见过的龙英，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遗传学上的关系。 小成的观察力是异于常人的，他可以细致分辨两人脸上每一个细节，完全不像！ 这老头心够大的，这么些年，就没发现闺女不像自己吗？就没多想点别的？ 还是说…… 龙英也是千兆会的会员之一，虽然智力并没有那么逆天，但也超过了200！ 难道说，智力高到了一定程度，基因层面都会有些许改变？ 文小成自己的基因层面肯定产生了变化，这已经体现在亲子报告上了，可是外貌长相多少还有些文心武的影子，至少说还有个父子的样子，可是龙氏父女二人这差距也太大了！ 有些话不好说，小成僵硬的笑着，默默祝福着对方…… 有些事想开点吧。 随着时间的推进，现场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班五十来人，一多半都是亿万富豪，有银徽章骑士团的强人女律师温雪、有畅销书作家戴芳琳、有天王级巨星王景明，不管在外的身份多么光鲜，老同学聚集在一起，都没个人样了。 身价千亿的富姐卢嫣一改端庄白富美的形象，正轮着几十万的包抽抱头鼠窜的七爷，也不知道七爷那句话得罪她了；忙友集团的高管竹叶青和四五个人正围坐在一起打牌，纸条已经贴了满脸；天王巨星王景明不知道打什么赌输了，正在众人的起哄之下钻桌子…… 大家正在哄闹，不知谁喊了一句：“老师来了！” 接着整场都是一阵骚乱，真的像上学时一样，一个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身体坐得倍儿直，还有人在满是酒水、果盘的桌面上找，嘴里急道：“我书呢？我书呢？” 这时，一个瘦小的老头出现在门口，一身洗的发白的中山装，板板正正，脸上满脸微笑。满场都静了下来，老头看了看宴会厅里的布置，然后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前面的“讲台”前，迈步上台，然后转身面对大家： “上课！” 一句话，不少人的眼圈都红了。 —————— 一章两千字，精华就在最后那个平淡无奇的两个字上。 第435章 酒来 “上课！” 只是两个字，一下子让时间回到了八年前…… 全校最为放荡不羁的八班，门口标志性的黑旗，以及每个人脸上独有的张扬，或许八班的成绩并不是最棒的，但八年后，他们成了令世界震惊的黄金一届。 民主、自由、尊重、包容，从一次班会开始，写到了八班后面的黑板上，继而铭刻在矿中的门前，成为学校的校训。 国旗下的演讲，篝火旁的狂欢，死水一潭的校园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一个班级，因为某个人而拥有了灵魂。 这里面有同学们的努力，也有班主任卢士章的纵容，现在，老头看着台下一个个眼圈微红的“孩子”，满满都是欣慰。 如果用滚水泡茶，哪里有这一壶香飘万里的碧螺春？ 台上台下，师生之间对视良久，老卢一个个的扫视在场的每一位同学，这才缓缓道：“老了，才一年没见，人我都快叫不上名字了……” 台下没人说话，都像上学时一样，看着“讲台”前。 “戴芳琳，你那本新书《麻辣烫之恋》我看了，写的不错，很入味啊！听说要拍电影了？” 戴芳琳微微点头，赧然道：“青春偶像剧，只不过是迎合市场的逢迎之作，等不得大雅之堂。” “挺好，挺好，这就挺好了！文学不畅销，畅销必须白一点，能登大雅的，老百姓不喜欢，通俗就不错！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再和文学较劲也不迟！”说完，卢士章又对温雪道：“最近银徽章律师团的名头可是越来越响了，听说市中法行政庭的那些法官听到你温雪的名字就脑仁疼，是不是真的？” 温雪俏脸一红，道：“最近倒是接了不少行政诉讼的案子，不过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 老卢微微点头，称赞道：“好啊，不畏强权，是非分明，正义骑士，巾帼不让须眉！” “叶青青，唐志，沈毅，钟紫枫……”老卢一个个念着同学们的名字，“大家的微博我都关注了，一个个都风生水起，好啊！都挺好，我们八班没有一个不出息的！当然，除了刘忙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其余同学都不错！” 老头开始用刘忙找乐了，大家都是会心一笑。 “这还算新鲜吗？上学那阵警察就抓过他两回吧？” “六辆警车开进学校，我们都看见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同学们下面接茬，卢士章也乐了，对刘忙笑道：“今天刚刚出狱，咱们这次同学会也因为等你才推迟的，不打算说两句吗？发表一下狱中感想，沉痛忏悔一下，也好警示后人。” 同学们纷纷回头，准备看刘忙的洋相，小成也饶有兴致的看刘忙如何破局。 刘忙都不起身，懒洋洋道：“人生就是如此，到处走一走，看一看，领略不同的风景，体验不同的感觉，狱中三个月是难得的人生体验，不过要说警示的话——不需要，我犯的罪，他们这群单身狗想犯都没资格！” 这句话可算犯了众怒，卢嫣第一个把包扔了过来，接着竹叶青就要施展无影脚，看这群人张牙舞爪的要往上扑，刘忙耗子一样就蹿了出去，现场一片混乱，开始了大家喜闻乐见的“抓流氓”活动。 才二十六七岁，还年轻，没必要活得老气横秋的。 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按在沙发上的刘忙身上，卢士章拖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后面小成的桌前，笑道：“想必这位小友就是文小成吧？” 小成赶紧起身，鞠躬道：“卢老师。” “坐，坐，咱们坐下说话。”老头一脸慈祥，上下打量着小成，频频点头，“了不起啊，英雄出少年！” 小成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卢老您谬赞，我只是个中学生而已。” 卢士章摇头，“刘忙他在高中的时候办企业开公司，给全校都注入了一股活力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才初中的年纪，就办起了网校，难得难得！“ 小成腼腆一笑，“就是个游戏之作，要不是忙总扶植也做不起来。” 老卢再次摇头：“刘忙都和我说了，陈年积弊，拔剑斩之，何其快哉！一个年仅十五岁的中学生，直接剑指教育培训行业，要把整个行业一锅端，这是何等豪情？”老卢拍案叫绝，道：“痛快啊！小成，教育是百年大计，是国家的未来，民族的希望！绝不能成为牟利的工具！” 老卢说着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我干了一辈子教师，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看着现在哪怕就是小学生，课余时间都被各种补习占去了七七八八，这样教出来的孩子除了会听课会写作业还能干什么？我是有心无力啊！” 老头显得有些兴奋，冲着那边嬉闹的人群喊道：“酒呢？上酒！” 坐在这一桌的老龙听这话起身离座，嘴里嘟囔道：“不和你喝酒了，回头痔疮破了又怪我。” 老卢不以为意，甚至都没看龙校长一眼，对小成继续道：“就凭这件事，当浮三大白！今天同学会，听说你和刘忙在一起，我特意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把你留下来，我得敬你一杯！” 从这句话开始，同学会因为酒精的影响而迅速进入高潮，老卢未举杯已有三分醉意，全然不顾“后顾之忧”，如痴如狂，颇有谪仙人的风采，龙校长在众人的起哄之下，表演起了“千杯不醉”，第一杯仰脖下肚就出溜了，小成余光观察到，这老家伙还撩起眼皮看大家的反应，也不点破。 刘忙端坐其中，大马金刀，来者不拒；七爷连说带笑，敬完了这个敬那个，可是酒杯里的酒却不见少；卢嫣、竹叶青、温雪、戴芳琳，个个巾帼不让须眉，把为数不多的几个男生挤兑的直躲，而小成也和大家打成了一片，在刘忙的有意引荐之下，和公司的诸位股东都算混了个脸熟。 同学会何时开始小成可以记得清每一个细节，可是过目不忘的他仍旧想不起来聚会是何时结束的。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十一点了，天光大亮！ 我去，今天上午十点不是全体股东大会吗？ —————— 有人反映，这段同学会如果没看过老刀前一本书《都是黑丝惹的祸》，基本上很难弄清楚人物关系，也体会不出其中的味道，我承认，这段的确是写给老书友的，这本书追到这，我想剩下没看过黑丝的应该不多了吧？没看过去看看吧，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好了，现在开始回归主线，开始填坑。 第436章 专业迟到三十年 和以前无数个慌乱的早晨一样，小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自己应该还在熊园，这是其中某一间客房。隔着窗户往外看，外面因为下雪，白蒙蒙一片，斜对面不远就是科技山。 脑子里判断着位置，同时抓起衣服往身上套，钱包、手机都整齐的摆放在床头柜上，衣服挂在衣架，甚至还被熨烫过。唏哩呼噜的穿好衣服，拿起手机拨打刘忙的电话，就听一阵悦耳的铃声从隔壁传来。 “喂……”显然刘忙也没睡醒。 “忙哥，我去你也睡过头了？你忘了，今天股东大会！全体的股东大会！” “嗯……” “赶紧起来啊！” “呼……” 均匀的呼噜声已经起来了，小成一阵绝望。 好在，知道刘忙就睡在隔壁，那扇装饰作用大于防盗作用的门根本拦不住小成，身上随便掏出张名片就给捅开了，一打开门，刘忙还光着膀子，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忙少！起床了！” “别吵，再让我睡会！” “已经十一点了我的哥！” “啊？” “股东大会不是十点吗？” 刘忙还是不紧不慢，好歹抻了个懒腰，眼皮也抬起来两厘米的一条缝，“股东大会十点？” “啊！” “现在十一点了？” “啊！” “你衣服有人给你叠没？” 刘忙突然问这么一句，让小成也傻眼了。 自己的西装不但叠的板板正正，还熨过，一个褶子都没有。 “你就没想想，为什么有人给你熨衣服，就没人叫你起床吗？” 小成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 “我专业迟到三十年，就是因为没人敢叫我起床！” 专业迟到三十年……哥，你今年才26吧？ 刘忙打着哈欠，好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现在不是已经十一点了吗？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慌什么？知道什么叫湿衣不乱步吗？现在再快你能穿越回十点吗？你等我先去洗个澡！” 刘忙说着拎着条内裤进了浴室，把小成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小成翻着白眼，奶奶的，股东大会的事情，不会是诓我吧？ 浴室里哗啦啦的一阵水声，不大工夫，刘忙围着浴袍走了出来，门外敲门声适时响起，刘忙坐在了梳妆镜前，口中应道：“进。” 外面，造型师拎着个手提箱走了进来，冲小成点了点头，然后打开箱子，拿出吹风机和梳子、发胶，开始给刘忙弄头型。 小成撇了撇嘴，“我以为只有娘们儿这么干呢。” 刘忙不以为意，“没办法，底子不行，就得靠打扮，我要有你那么帅的话，也不用请个专业的造型师了。” 小成也不着急了，索性坐在沙发上，通过镜子看着这位爹，现在他也想明白了，以刘忙在公司的地位，估计他不出现，股东大会没人敢说开始。 刘忙一边被造型师摆弄着，一面通过耳机打电话：“云姨，叫那帮家伙起来吧。” 昨天同学会，不管男生女生，大多数都没能走得了，全都在熊园住下了，这里面一多半是忙友集团的股东，这么多股东不到位，股东大会当然没法开。 “叶小希，通知都群发了吗？” 电话里，叶小希显得很无奈，“忙少，从九点五十开始，我就一直群发邮件，通知股东会延后，每十五分钟一次，现在十一点了，您中午之前还能过来吗？会议室那边已经吵起来了，我都不敢露面。” 刘忙嘿嘿一笑：“做得好，我十五分钟之后到。” 小成这次听明白了，不愧是专业迟到30年！开会迟到，还要让秘书临时发邮件通知，推迟会议时间——人家都就位了，谁会再去看邮件啊？这招有够无耻。 收拾停当，两人先后出去，沿着走廊到前厅，昨天喝的人仰马翻的那些老同学此刻都衣冠楚楚的等在了那里，刘忙打了个哈欠，然后冲大家一挥手，走！ 一行人，一起跟着刘忙来到了——后厨。 小成还纳闷，不去停车场或者停机坪，跑到后厨来干嘛？就见刘忙轻车熟路，走到笼屉旁，伸手抓了两个大包子，然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杯热豆浆，身后的是七爷，七爷拿了四个，递给小成两个，“愣着干啥？吃啊！” 哪怕是天大的事情，吃喝不能耽误。 一排身价全部上百亿的富豪，一人手里捏着俩包子狼吞虎咽，包子是牛肉馅的，一口下去，噎得自己直翻白眼，赶紧用豆浆往下送。出了门，门口那只叫包子的棕熊跑了过来，冲大家作揖，有吃不了的，包子扔过去，熊包一口就吞下。 这熊都快成精了。 到了停车场，大家各自上车，小成依旧坐刘忙那辆加长版的幻影，身后各色豪车跟随，车队下山，直奔忙友大厦。 此时，忙友集团总部的大会议厅里，几十名股东吵得不可开交，尤其是米国投资方，桌子拍的啪啪响，指着韩鹏的鼻子质问：“十点钟订好的股东大会，为什么有那么多股东不到场？” 韩胖子耸耸肩膀，稍微抬起一丝眼皮：“这事，你该来问我吗？” 忙友集团几年来异军突起，其实股权结构还是比较简单的，从最开始的刘忙和他的朋友们股份有限公司，是由刘忙一人出资，公司的班底也正是原来矿中计算机兴趣小组的成员，这些人也都成了现在公司原始股东，个个身家过亿。 真正的投资方其实只有一个，就是原来的赛门财团，在八年前，拥有共济会背景的赛门财团在虎石镇注入巨资，几乎一夜之间让茫友网家喻户晓，而后，赛门财团为求自身利益，多次转让股份，刘忙也趁机在卢氏地产集团的帮助下，拿到了整个集团的绝对控股权，现在赛门财团所持有的股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而从赛门财团流出的股份大部分落到了洛非能源和雷曼家族手里。 如果按照股权结构来看，忙友集团目前由刘忙占据绝对控股，手里的股份达到 51%，而雷曼家族、洛非能源以及一些外方的小股东一共握有大概42%左右的股份，而剩下的7%，则在七爷、韩胖子等这些公司元老的手中。 —————— 惭愧啊，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坐在桌前，一本正经的写小白文…… 第437章 不服滚蛋 忙友集团总部的大会议室，以洛非能源集团和雷曼家族为首的外方股东闹得不可开交，一个个大鼻子老外义愤填膺，聚集在一起声讨刘忙，颇有些要起义的架势。 在场的韩胖子入老僧入定一样，拿着手机，专心致志的打游戏。 “已经十一点了！已经十一点了！他们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说话的是雷曼家族的代表，摩西·雷曼，今年只有三十岁出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之前质问韩胖子，让胖子一个白眼给怼了回去，这次摩西学乖了，联合在场所有的外方股东，煽动大家同仇敌忾，这架势，恨不能要将刘忙生吞活剥。 而代表洛非集团的是一位叫霍夫曼的经理人，他倒并没有过多的表露情绪。 “守时是最基本的诚信，就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们股东如何能够信任他们？这就是我们忙友集团，传出去都是个笑话！” 正在摩西发火的时候，拐角处电梯叮咚一声响，接着电梯门打开，以刘忙为首，二十几名股东终于出现了。 刘忙走在最前面，身旁是文小成和七爷，竹叶青和卢嫣略微靠后半个身位，叶小希紧随其后，一行人快步走向会议室，对门口张牙舞爪的摩西视而不见。 “各位落座，小希，清点人数核实身份，未到者按照缺席处理，如果有表决的话，记弃权票。” 刘忙几句话干净利落，直接把摩西晒在那了。 摩西气哼哼的回到座位上，17米的超长会议桌，摩西按照持股比例排序的话是足可以做到刘忙身边的，可是就因为门口愣了一下，刘忙身后那二十来位股东呼呼啦啦的都挤了过去。 “让让。” “别挡道！” “靠边靠边！” 众人就坐，刘忙端坐正中，身旁是文小成和卢嫣，在旁边是七爷和竹叶青、韩胖子以及原矿中的老同学们，叶小希则坐在刘忙的身后准备记录，之前聚集在门口呜呜喳喳、义愤填膺的外方股东则被挤到了外围。 摩西愤愤不平地坐到长桌中间的位置，隔着刘忙足有六七米远，屁股还没坐稳，他就率先发难道：“刘忙先生，对于你的迟到，你就没有什么话对在座的股东们解释的吗？” 刘忙微微一笑：“我迟到？”接着他冷哼一声，回头问助理叶小希：“叶助理，我通知各位股东几点开会？” 叶小希心领神会，“十一点三十分。” “现在几点？” 叶小希道：“十一点二十七分。” 刘忙盯着摩西道：“离大会开始还有三分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股东大会早在半个月前就敲定了时间，是上午十点！什么时候改到十一点半了？” 刘忙一声冷笑，眼睛看着摩西，口中问叶小希道：“小希，会议时间变动的事情通知各位股东了吗？” “通知了，已经群发至所有股东的邮箱。 摩西赶紧掏出手机来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十点开会，九点五十八分发邮件通知延后十五分钟，之后每十五分钟发一次邮件，一直延后延后，最后拖到十一点半！ “刘忙！守时是最基本的诚信要求，你明明迟到了，却让秘书临时更改时间，你不觉得很无耻吗？我代表现场所有股东，要求你向大家道歉！” 摩西一声令下，的确有几名股东响应，“道歉！道歉！” 刘忙一声冷笑，踩着凳子，直接登上了大会议桌，就在会议桌上，走到了摩西面前，蹲下，对摩西道：“这不是诚信，只是一种礼貌。” 在如此正式的场合，刘忙无赖一样蹲在大会议桌上，斜眼看着惊慌失措的摩西道：“我心里想的是，你这家伙真讨厌，你为什么不去死，但是嘴上我不能这样说，我依然对你微笑，依然和你点头，甚至握手，这并不是我虚伪，不诚信，而是一种礼貌！” “我的礼貌，其实是给你的体面懂不懂？” 刘忙说着，环视坐在这一片的外方股东，霸气侧漏道：“就是迟到怎么样？我完全可以诚信的告诉你，爷迟到了，而且拒绝道歉！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十点开会这个决定不是我做的，我没做出过要十点要出现的承诺，这个公司，任何决定最终都需要经过我，懂了吗？摩西先生？换句话说，我愿意几点来几点来，我不高兴，就是不来你也拿我没办法，这是你必须面对的现实，你可以不满意，，也可以抗议，但是无效，想留在这里，就老老实实给爷坐着，不愿意忍了，退股滚蛋！” 刘忙说完，不理被挤兑的面红耳赤的摩西，起身站在桌子上，对外籍的这些股东道：“你们一个个的听好了，所有人都是一样，告诉你们，忙友集团不缺你们手中的那几个钱，愿意跟着我玩，那就老老实实的，我保证你们手里的股份会持续增值，如果觉得我刘忙专横跋扈，不想忍了，随时可以退股走人！有多少股份，我全吃下了！” 我就是这么专横跋扈，不服滚蛋！说滚蛋你们听不懂是吗？y-egg-go！玩蛋去！ 话说的很伤人，很跋扈，但没有人敢站起来和刘忙对着干，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此刻握有51%股份的刘忙才是集团公司真正的当家人，即便他不再是董事会主席，即便他已经不再公司内部担任任何职务。 摩西满脸通红，激动道：“刘忙，你不要太张狂了，我们股东难道在这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吗？” 刘忙冷哼一声：“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雷曼家族是以公司的身份参股吧？我记得我们股东名录上没有一位叫做摩西·雷曼的人，只有雷曼投资银行的法人股东，你带了雷曼投资银行给你的授权书了吗？” 摩西瞪大了眼睛：“你开什么玩笑，我已经连续四年参与股东大会了，你还管我要什么授权书？” 刘忙嘴角微扬，笑道：“公司章程里有明确规定，投资人如果是法人的话，应由法人代表来参与股东大会，如果法人代表因故无法参加，应当书面授权一位委托人代为参加，我记得雷曼投资银行的法人叫布雷默，好像不是你吧？授权书，有吗？” “我从来没用过什么授权书……”摩西急道，“雷曼投资银行只是我们雷曼家族旗下的一家产业，而我是雷曼家族第四代顺位继承人，我……” “废那么多话干嘛？授权书，有吗？没有就他娘的滚蛋！” —————— y-egg-go！玩蛋去，哥就是这么任性。 第438章 图穷匕见 “礼貌是吗？尊重是吗？可以，对不起，根据公司的章程，您必须出具由法人股东的委托函，否则无权参与我们集团公司内部的股东大会，对您造成的不便，敬请您谅解——我还是觉得滚蛋两个字言简意赅，更加具备爆发力和冲击力，你觉得呢？” 刘忙站在大会议桌上，17米长的会议桌成了他一个人的t台。 摩西面红耳赤，仰起头，愤愤道：“刘忙，你不要欺人太甚，在座每一位股东我都认识，每年股东大会也都是由我来代表雷曼投资银行，如果怀疑我的资格，完全可以向布雷默先生打电话求证，你这是有意针对我！” 刘忙微微一笑，面带寒霜，“认识又怎么样？我家里养了一头熊，叫熊包，在座的股东也都认识，我就是有意针对你了如何？别说现在有委托书这样一个理由，就是没有，我也可以临时把这次全体股东大会取消，改成临时股东大会而拒绝你参加？怎么样？保安呢？把他轰出去！” 门口，两名保安敲门进来，进门直奔摩西，伸手抓住他两条胳膊就要往外拖，摩西肩膀一晃，推开两名保安，吼道：“我是公司股东，谁敢？” 刘忙撇了撇嘴，“把他扔出去！” 两名保安当然知道谁是老板，刘忙一声令下，两人一起往上扑，就见摩西身形一晃，拉过椅子来挡住一名保安的去路，然后伸手一拳，打在另外一名保安的嘴角，被挡住的那名保安绕过椅子冲了上来，摩西侧身一脚，踢在来人肚子上，电光火石的功夫，两名保安都坐倒在地。 “就凭两个保安想对付我？”摩西得手后志得意满，“当我十年空手道是白练的？” 刘忙笑了，“哎呦，这孙子不服？” 两名倒地的保安脸上挂不住，起身还想上，刘忙一摆手，拦住了他俩，露胳膊挽袖子就要自己动手，身后一群兄弟也坐不住了，上学的时候光在一起打架了，赵俊峰、钢管舞、板凳、郑小勇、陈远大师，嗷嗷叫的就要往上冲，就连坐在小成旁边的竹叶青都准备脱鞋。 和资方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这些股东大多数还不知道他们在科技山核电站埋下炸弹，暗逼刘忙下台的事情，但刘忙在狱中这段时间，因为上市重组、选举新的董事会主席等问题一直在争论不休，包括这次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国外资方一直想趁刘忙不在的时候召开，好绕开这个最大的障碍，最后这些元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股东会拖到刘忙出狱。 所以，今天刘忙来了就搞事情，也不是无的放矢，这是要给对方一个震慑，或许，还不止如此。 没用那些兄弟出手，小成一个人上前，轻描淡写地躲过摩西的刺拳，然后抓住对方的小手指头，往上一掰，摩西同志就哎呦了起来，小成高举单手，摩西则弯着腰，做着小燕飞的姿势，一步一步跟着往外挪，看他那滑稽的样子，不少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这样拎着一个手指头，跟牵狗一样牵着摩西，给轰了出去，两名保安又叫了支援，会议室大门一关，外面什么声音都传不进来了。 小成绕着桌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路经过刚才要冲出去的那些兄弟们，一个个都给小成竖大拇指。 专业的打了好几个了，这业余的当然不在话下。 “能源”联合“金融”来谋求忙友集团的控股权，能源之王洛非·道格已经失去了千兆会引领者的身份，而那位金融之王还未浮出水面。从忙友集团的股权结构上来看，目前的雷曼财团应该就是金融之王在忙友集团内布下的棋子，或许刘忙迟到、挑衅、赶人，都是有意为之。 事情解决，刘忙仍然不从会议桌上下来，而是在桌面上来回踱步，仿佛狮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冷眼看着桌前端坐的十几名外方股东。 “我需要各位明确一件事，忙友集团，姓刘！这里没有什么民主决策，集体领导，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帝国，你们是公司的股东，属于老板，不过请诸位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们，是跟着我吃饭的，你们所有人的意见加起来，都不如我一句话，这是由股份决定的，也是你们必须面对的现实！你们的确在公司里有股份，但是记住，你们只有收益权，没有话语权，今天的股东大会，只是让几位总裁给你们念一念报表，谈一谈预期，让你们知道我们赚了多少钱，明年有可能赚多少，至于说决策或者公司的未来……用不着你们操心！” “说的再清楚一点——这是我的公司，不是你们的，跟着我玩可以，别总想着指手画脚的，如果认同这一点，我带着你们赚钱，如果不认同，退股滚蛋！” “别想着争取什么自己的权益，也不用打别的小算盘，有本事，可以退股开一个类似的网站和茫友网、忙搜索竞争，没本事就都给我闭嘴，知不知道？” 刘忙的话很无礼，甚至有些失态，很多股东听了后愤愤不平，可是这的确是事实。 公司里行使权力的是董事会，而董事会人员的任免由股东大会决定，可是刘忙一个人就占据了公司半数以上的股份，说这里是他的一言堂，一点都不假。 过去，刘忙还装模作样的听取股东的意见，之后再投出自己决定性的一票，现在他连这个形式都不走了。 “有没有退出的？” “有！”最后排靠近门的位置，一位法国的股东站了起来，“大家到了这个层面，我想没有谁还会因为钱来委屈自己，我也不想！入股忙友集团的确让我获利颇丰，但是，这里不能让我开心，我退股！” 刘忙笑了，“好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安德里先生吧？小希，他手里有多少股份？” 叶小希立即回答：“安德里先生持有公司0.7%的股份，粗略估计，价值11亿美元。” 刘忙微微一笑：“好，安德里先生，报个价吧，这就是我们股东大会的第一项议程，股权拍卖！” —————— 刘忙说，我承认我装逼了，但我装逼是有目的的。 第439章 退股流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用实际行动对我的霸道举动表示抗议了，很好！”刘忙笑的很邪恶，站在大会议桌上，放浪形骸。 “我记得，刚才和摩西一起，有好几位都义愤填膺，要求我道歉来着？现在怎么没人说话了？不是对我不满意吗？不是还慷慨激昂的要声讨我吗？别忘了诸位，声讨我的权力，包括让你说话的权力，也是我给你们的！现在，这项权利我要收回来！如果没有勇气像安德烈先生一样站出来，最好都给我闭嘴！当个哑巴！” 很显然，这些外方股东都很气愤，不过大多数人都是代表家族或者公司来的，即便气愤、不满，也不敢轻易说退股，毕竟像安德烈那样的人还是少数。 “我就喜欢你们明明不喜欢我，还不得不跟在我屁股后面的样子。”刘忙低头扫视着刚刚跟在摩西身后的那几个小股东，鼻子里轻轻冷笑，满脸轻蔑。 终于，又有人忍不住了。 “刘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人群中，又有一位站了起来，刘忙认识，这位老者来自铃木财团，叫拓建一，握有公司2.1%的股份，算是个大股东了。 “拓建一先生，”刘忙礼貌一笑，“我当然知道，入狱三个月，众位可能忘了谁是忙友集团的当家人了，所以，我觉得这里有必要给大家提个醒。” 拓建一面色铁青，庄重道：“刘忙，你要清楚，我们并不是你的敌人，相反，而是你的合作伙伴，你真的觉得这样折辱我们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呵呵，拓建一先生，这里就是我们认知上的差距了，我的合作伙伴有很多，比如说我们的原料供应商，技术合作的大学，以及遍布世界的广告商、下游渠道等等，但唯独不是你们！” 刘忙说完，上前两步，低头看着拓建一，又扫了扫他身边的几名股东，继续道：“忙友集团，从校园网到茫友网，由我和我身后这些公司元老一手创建，那时候你们在哪里？最初给我提供资金支持的是赛门财团，如果说它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勉强还能接受，而你们的加入，对集团没有任何帮助，只不过是趁着赛门财团财务上出现问题时趁虚而入罢了，你们不是我的合作伙伴，在我看来，你们只是一群寄生虫！” “觉得这是折辱吗？寄生虫，就是对你们最为准确的形容，哪怕你们个个身价百千亿，个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其实你们对社会做的贡献还不如一个工地上的民工，不如一个开车的司机！你们并未创造任何价值，只不过利用着社会规则的不完善，玩着资本游戏罢了，我为什么要尊重你们？” “告诉你们一个残酷的现实，各位在座的金融家、资本大鳄，你们所受到的尊重，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表象罢了，他们只是尊重你的钱，艳羡你手里的财富，而对于你们的本身的尊重几乎为零！所以，奉劝各位，最好清楚的认识自己，你们仅仅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儿罢了，有机会一出生就站在社会的顶层，接受良好的教育，掌握着更多的机会，你们所谓的成功并不是因为你们本身有多么出色，而是因为你们占据了好位置，就好像现在——忙友集团的股东大会上有你的一个位置，脱离了这个位置，你们将一事无成！” “我无法忍受和你这样一个傲慢且自以为是的人一起共事，我退股！”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退股！” “刘忙！有句话送给你，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太自以为是了！退股！” 刘忙吧嗒着嘴，品着这几句话，总觉得耳熟，“大爷，莫欺少年穷，这话听着挺霸气的，咱不说你身价几十亿算不算穷，光着少年二字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爷，你已经在河西了！想回河东去，你的走回头路，是不是还要摸着石头过河啊？” 在安德烈和拓建一的带领下，也是受了刘忙的言语刺激，股东中一共17位当场表示要退股，其中以小股东居多，总股份占了全公司的4.2%。 小成在一旁看着，暗中摇头叹气，刘忙真是太孙子了。 故作这种狂妄的姿态，不惜得罪一众外资股东，其实就是为了激得这些沉不住气的股东退股。金融方面的摩西被驱逐在股东大会之外，而能源方的霍夫曼只不过是个职业经理人，他是没有权限代替洛非集团作出这样大的决策的。 根据公司章程，股东退股，公司内的其他股东在同等价位下有优先购买权，而同是股东，优先权的等级也跟股权多少挂钩，除去代表“金融”的摩西和“能源”两大巨头，拿下这4.2%的股份对于刘忙来说，简直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为了这4.2%的股权，刘忙的手段如此下作，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好吧，闹够了，我们的全体股东大会正式开始，第一项，讨论公司上市事宜——不上市，讨论结束；第二项，推选新的董事会成员，文小成进入董事会，其余人的申请驳回，理由是——叶小希，给几位申请人随便编几个过得去的理由，照顾一下大家的面子；第三项，推选新的董事会主席——我他娘这就算旧的了？好吧，那还是文小成，有人有不同意见吗？算了，有不同意见也没用，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一脸懵逼的文小成这时举手站了起来，“哥，我还未成年呢……” “让你妈垂帘听政！皇上没满月就有继位的，你都十五了！装什么嫩啊？” 小成想骂街，皇上继位——那我成你儿子了！ “我在法律上还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那样的话，龙英呢？你不是小成秘书吗？董事会主席你来当，小成当你母后垂帘听政，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下一项！” 下一项，股权拍卖。 —————— 提前发出来吧，省得你们等。 第440章 先下一城 刘忙的智商真的只有140么？小成表示很怀疑。 故意迟到，引起外资股东的不满，然后借着摩西带头发难的机会，凌厉反击，直接将其驱逐出股东大会。 要知道，这是全体股东大会，是公司最高的权力机构，在全体股东大会上拍卖退股股东的股份，绝对是无可非议的，而恰恰，刘忙制造出了有人退股，且代表着“金融”的摩西不在的局面。 金融摩西不在，能源又因为道格被小成重挫，导致这次股东大会只来了一个职业经理人级别的霍夫曼，股权拍卖动辄数百亿，霍夫曼是没有这么大权力的，而现在去沟通商量也根本来不及。 公司所有股东，除了这两位以外，剩下不可能有人有能力吞得下4.2%的股份！也就是说没有竞拍对手！ 小成在脑海中把场景回到十分钟前，甚至是一天前，把角色换成刘忙的角度，进行全方位推演，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几乎是没可能的！ 然而，一个智商不及自己一半的家伙竟然做到了！ 或许，自己只能算头脑，而刘忙这个家伙，能够算人心！ “好了，我们进行下一项，股权拍卖，正好今年的报表出来了，小希，我们公司总资产多少？给我报一下，算了，股东的股权转让不能按照资产来计算，你帮我查查权威机构对忙友集团的估值，找一份最高的来参考一下。” 叶小希早有准备，立即回应道：“因为我们集团并未上市，也未向社会公布财务报表，所以这些评估机构无法得到我们的具体数据，不过米国财富杂志根据我们网站规模以及销售业绩通过横向比对的办法对我们公司的价值进行了评估，他们估计，截止至今年十月份，忙友集团，包括旗下茫友网、忙搜索、忙购物以及芒果手机四大品牌，总价值在1200亿美元以上。” 刘忙点了点头，这才从桌子上跳了下来，道：“他们估少了！” “几位，股权拍卖，你们作为卖方，卖多少钱当然要有你们几位决定，外界估计忙友集团的市值在1200亿美元以上，我觉得不会少于1500亿，你们加起来一共4.1%的股份，换算下来在六十亿元左右，我觉得拍卖底价就由100亿起步算了，几位看怎么样？” 如果让专业的资产评估机构来评估，公司有形资产加上无形资产，应该不会超过千亿美元，4%的股份价值也就在40亿左右，刘忙此举，等于一下子就让股价翻倍了。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十几位要求退股的股东纷纷点头，毕竟这个价格早就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那好，忙友集团，4.1%的股权，起拍价100亿美金，诸位股东，感兴趣的请报价。” 百亿美金，一下子让现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身价上亿，或许已经算是大富豪了，不过上亿的身家，在这个房间里只能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 一百亿美金，京都二环内的学区房也够买个百十来套！ 没有人应声，一个都没有。 小成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眼睛一个个扫视现场所有的股东，虽说在座的一个个都身价不菲，但说要拿出一百亿美金来，估计在场除了卢嫣和刘忙以外，谁都没有这个实力。小成一个个过滤、排除，从自己开始，一直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刘忙的脸上。 刘忙正在冲自己努嘴。 小成一愣，“哥，你冲我努嘴几个意思啊？” “让你报价啊！” “干嘛？你已经给翻了一倍了，还想让我帮你往上抬抬价格吗？” “不是，就是让你买了。” 小成眼珠子都瞪圆了，“我的哥，你自己怎么不吞下？” “开玩笑，一百亿美金，我哪有那么多资金流？” 听完这句，小成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已经是全国首富了吧？你都说没钱，让我买？最可气的是你不买抬个屁价格啊？看那几个退股的股东怂逼样子，估计给他们50亿美金都一个个乐呵呵的了，你张嘴就给报了个一百亿，哥，你确定你不是和这些股东合起伙来玩我吗？“ 刘忙翻了个白眼，“老子是公司最大的股东，股份交易如果价格太低，我手里的股份不就不值钱了吗？价格必须要抬！” 小成郁闷道：“往上炒没关系，可是你不能让我接盘啊？你看我像能拿得出一百亿美金的样子吗？” “先答应下来，钱咱回头再想办法，你们千兆会不是给引领者无限支持吗？正好试试，看千兆会内部能不能给你拨这笔款！” 小成一捂脸，刘忙这孙子，为了试探千兆会，连自己都给算计了。 不过，正如刘忙所说，这真的是个好机会。 千兆会的七个领域，小成大概已经摸到了个轮廓，号称对引领者毫无保留的支持，佩儿小姐曾经就说过类似的话。最初的一亿美金，不过问用途，可以随意支配，之后如果需要资金，仍然可以像协会申请。既然有这话，不妨申请个一百亿美金试试，一来看看千兆会的实力，背后这群追随者到底有多大力量，更重要的是，可以试试千兆会内部的财富，是否通过“金融”来掌管。 “一百亿。”文小成在大家惊骇的目光下，举起了右手。 “一百亿一次，一百亿两次，一百亿，成交！” 刘忙没有拍卖槌，用手拍在桌面上，一锤定音。 根据公司章程和拍卖的基本规则，报价者应当立即筹集购买股份所需的资金，并于七日内汇到卖方的账户上，这样股权交易才能成立，否则交易无效，报价者也会被处以没收保证金的处罚。这次股东大会上的临时拍卖并没有缴纳保证金，但根据公司规定，如果报价者无法完成交易，股东大会可以行使职权，从报价者的股份中扣除一定比例作为惩罚。 “小伙子，不错，有魄力，没钱都敢买！” 小成耸了耸肩膀，“怕什么，反正我还未成年，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最多宣告交易无效呗，又不会损失什么。” —————— 这里提到数字，多说几句，文中懂不懂就几百上千亿，看着挺飘的，这其实和书中设定有关，本书的世界背景是刘忙（《都是黑丝惹的祸》主角）重生后的时空，因为其重生，所以成立忙友集团，囊括了脸书（茫友网），谷歌（忙搜索）阿里巴巴以及京东（忙购物），还有手机，芒果，占着这些先机，忙友集团万亿的估值应该不算离谱吧。 第441章 别谈钱 一个未成年人，斥资百亿美金，购买了忙友集团4.1%的股份。这条新闻足以上头条！刘忙看热闹不嫌事大，于是还真就让小成上了。 一百亿美金，百层高的忙友大厦可以盖个七八座，轻轻松松组个七星北斗阵。可是钱呢？ 现在小成已经很有钱了，三百多万的路虎说送人就送人，私人直升机，说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然，最为让人称道的还是在大棱山，斥资数百万，买了十多个媳妇…… 可是，现在是一百个亿…… 对比起来，大棱山的媳妇真便宜啊。 “哥，借我点钱呗。” 散会后，小成第一时间抓住了刘忙的袖子，“别走，你冲我努嘴让我拍的，我没钱你得给我托底！” “别闹，我刚才就是活动活动脸部肌肉。” “我去，你翻脸就不认账啊！” 刘忙嘻嘻一笑，“不是我不认账，我是真没钱！” 小成满头黑线，你妹的，你差不多是世界首富了吧？你说没钱？ “千八百万的，条子都不用打，说句话你就拿去花，我说没钱，是指那一百亿美元！换算成人民币那是六百多亿！说我身价几千亿那是指我手里的股权，几千亿我又不在兜里揣着。” 小成有种被坑了的感觉，于是盘算起抢劫和绑票的成功概率。 “别哭穷，能给我凑多少，我好有个底，就当你儿子被绑票了！” 刘忙一乐，“绑票都是现金交易，我就是用钞票把一辆火车皮装满也不才两三个亿吗？小成，我是真没钱，就算拿出三两个亿给你也是杯水车薪！不瞒你说，现在董事会主席交给了龙英，你进入董事会，成为大股东，我就准备退休了，我在南太平洋一口气买了七十多个小岛，余生就准备在海岛当土著了，别和我谈钱，伤感情——我也没钱了，买了七十多个岛，兜里也不剩什么了！” 小成嘴里有点发苦，刘忙这孙子，是逮着蛤蟆，要攥出脑白金来啊！这一手玩的绝，连自己都算计！ “老弟，你这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真要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了，看见她没有？”刘忙说着一直卢嫣，“这娘们儿有钱，傻有钱傻有钱的，不行你就出卖一下色相，让这老女人啃一回……” 这时不知道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那位美女总裁真的听见了，回头一道寒光射来，吓得两人赶紧正襟危坐。 说起来，以一百亿美金买到手这4.1%的股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只要能够熬到上市，按照龙英的计算，股价至少会翻20倍！即便现在用两倍的价格买依然是划算的，问题是，这六百多个亿，快赶上一个中等城市一年的gdp了，银行贷款都贷不出来！ 就在小成一愣神的功夫，刘忙一指窗外：“看！飞碟！”然后挣脱小成的手，一溜烟的，落荒而逃。 小成看着刘忙远去的背影，脑海中形象的脑补出“孙子”，二字。 就好像之前科技山核电站危机的问题，刘忙就是这样，把问题扔过来，然后自己跑去大隐于监狱了，现在又要乘桴浮于海…… 说起来这也是最佳的策略，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把问题交给最有能力的人去解决才是正道。 一个看似胡闹的股东大会，其实刘忙已经做好了所有能做的事情。 龙英继任董事会主席，接过刘忙的接力棒，这个安排十分高明，一来龙英也是千兆会的会员之一，能力方面绝无问题，而且作为矿中龙校长的女儿，从小和刘忙这一众兄弟一起长起来的，和股东们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比起资历尚浅，且还未成年的文小成，当然是更为合适的人选。 另外，在股东大会上，龙英是以小成秘书的身份上位的，这轻描淡写，不着痕迹的一招也是一举两得的妙计，一来可以稳固小成在董事会中的地位，二来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保护龙英的作用。在接下来由忙友集团上市引发的金融战上，两人相互配合，减少掣肘，必然可以输出最大火力。 而刘忙通过这次“蛮不讲理”的暴君式表演，也为新任董事会主席扫清了障碍，不服就关门放刘忙，谁受得了？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刘忙除了去海岛钓鱼，还能做什么？ 至于说小成的百亿美金的资金缺口，说笑归说笑，试试千兆会的底线之后，要真的不行，总不会让已经到手的股份溜走，不说刘忙，就是那位卢嫣卢总，在京都、魔都卖两个楼盘，估计就能凑够了。 小成看着刘忙的背影发愣，这时，身边一位娇滴滴的美女，默默走到身边，看着刘忙离去的方向，淡淡道：“他把担子都扔给我们俩了。” 小成扭头一看，正是自己的“秘书”，千兆会的隐藏会员龙英。 “嗯，真他娘的不仗义。” 龙英噗嗤一笑，道：“你也得理解他，智商低，没办法和我们在一起玩，所以藏拙是明智的选择。” 小成酸酸地想，刚刚，这个低智商的混蛋好像把自己给算计了…… 显然这表情瞒不过另外一位天才，龙英又一笑，道：“他厉害之处就在于此，哪怕坑你了，也能让你恨不起来。” “你是想所他天生就有亲和力吗？” “不，我的意思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他已经无敌了。” 好吧，贱人。 “小成，想不想出口气？”龙英突然一挑眉毛，似乎有什么好主意。 小成皱眉道：“出气倒是小事，我现在主要想这六百多亿的饥荒怎么堵上！” “那不着急，还有七天呢！现在这个机会可是转瞬即逝的！” 小成心思没在这上，抬头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机会？” “你出气的机会啊！刚刚看我哥跑回办公室了吧？那是董事长办公室，现在开始，董事长是我了，那间办公室是咱俩的，咱去把他轰出来！” 小成点了点头，“鹊巢鸠占，我喜欢！” —————— 马上百万字了，回想起来，似乎没有几个坑需要填的，要不直接地震大家一起完蛋算了。 第442章 海岛大亨 “问，一个年仅十五岁的未成年人，如何在7天之内赚到100亿美金！”文小成和龙英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顺手把门反锁，然后冲刘忙一阵狞笑。 刘忙靠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鼻子，“你可以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先赚它一个亿……” “好吧，降低点难度，把赚到改成搞到，不用考虑合法性的问题了。” 刘忙认真地想了想：“你可以考虑集资诈骗。” “盛阳市六百多万人口，我要凑够这一百亿美金，不管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得从他们每个人手里骗一万才行，你觉得靠谱吗？” 小成说完扭头看龙英，“英姐，我还是觉得绑票比较有可操作性。” 刘忙瞪大了眼睛，道：“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没钱！我都给你指条明路了——找卢大总裁啊！只要牺牲点色相，按说她那个长相身材，你不吃亏！” 小成点点头，作若有所思状，“的确，刚才我真去找卢嫣了，人家卢总说，要是把你绑了，扔她的床上，她给我200亿美金！” 龙英旁边噗嗤一笑：“我没有200亿，不过把他扔我床上，我也倾囊相赠。” 刘忙一脸惊恐：“别闹啊，我可是有老婆的人，而且有俩呢！” “反正我那两位嫂子又不揍我。”小成大大咧咧，往茶几前的沙发上一坐，他也算想明白了，这年头拼的不是智力，而是底线。 三人围坐在茶几前，刘忙给小成和龙英的面前都沏满茶水，一改戏谑的表情，认真道：“这可能是我们未来要面临的常态，在外人看起来，我们一个个都是社会的顶层，绝对的有钱人，可是要打这场金融战，底子还是太薄啊！” 的确，和那些以银行为依托的大型基金会，以及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富豪家族相比，忙友集团在财富层面还是过于单薄了。 “这一百亿美金当然还难不住我们，可是一旦上市，在人家以万亿为单位的金融攻势之下，我们有多少还手之力？” 龙英道：“当然不会是摧枯拉朽那么简单，他们有他们的优势，我们有我们的优势。”龙英说罢看了一眼小成，继续道：“也正是因为这场金融战不容轻敌，所以我们才不能让你临阵脱逃。” 刘忙嘿嘿一笑：“我不懂金融啊，所以上市操盘什么的，根本插不上手，这是你和小成两个人的战役，我最多保障后勤。” 小成一翻白眼：“保障后勤？那好，先支一百亿美金来花花，我保证上市之后还双倍！” 刘忙笑嘻嘻道：“我说的保障后勤，是指我们要是没玩过人家，要了饭，至少手里还得有个碗，对吧？我之前出资在南太平洋上买了七十多个小岛，也正是给我们这帮兄弟某一条后路，最起码还可以去岛上钓鱼，倒也是快活一生。” 小成暗暗点头，未虑胜先思败，大战之前先考虑后路，这才是大将之风。而且，投入巨资在南太平洋买岛也不仅仅是退路那么简单，这是一手进可攻退可守的妙棋。 在南太平洋的一些地区，因为电力和淡水资源限制，荒岛开发的难度极大，所以价格很低，甚至一个上千英亩的海岛才几千万美金，不过如果有了丁丝娜的强力核电池，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几百节核电池组成的小型储能电站，足以满足全岛几十年的电力需求，有了电力，海水淡化、对外联络甚至是交通，都能够得到解决，那时候荒岛的价格能够翻多少倍？ 最为关键的是，如果是在股市低迷的时候发布这一消息，忙友集团的股票会有怎样的表现？或许对手花费几千亿美元打压的股价，会因为这一个消息而一飞冲天！ 老谋深算！ 在股战白热化，双方都厮杀得没有余力之时，刘忙这一手暗棋，相当于一次大量回血！这还不算后勤保障？这简直就是个职业奶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于千兆会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刘忙抿了一口茶，继续道：“而且，以我的智力，恐怕没资格和他们玩，所以，接下来是你们俩的舞台，省的有人说我抢戏。” “哥，等等，你不在，我心里没底。” 小成也说：“至少我们在关门放狗的时候还需要你。” 刘忙也笑了，道：“我们应该有个大致分工，涉及到公司内部的问题，如果你们搞不定，解决不了，我出来充当恶人，除此之外，我就玩海岛建设，这个游戏够我玩十年的！而龙英主修的是金融，对公司内部的运作也十分了解，董事长这个职务你绝对没问题，之前我和小成说了，大不了我们赔光了去海上钓鱼，我都做好了吃软饭的准备了，所以不用有什么顾虑，跟丫怼！最不济咱失去股份不还能当世界首富呢吗？海岛上当土豪，高兴了爷建个国，现在咱国家正********呢，让母国带带！” 说完，刘忙又看着小成：“你呢，主要的职责就是应付千兆会层面的事情，毕竟龙英是以你秘书的身份来掌控忙友集团，之前你解决了科技山危机，并且打掉了能源道格的光环，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接下来最好也能够进一步的争取共济会的支持——如果真的能从共济会那边搞到这一百亿美金，不次于缴获了对手的装备，此消彼长之下，里里外外我们相当于取得了200亿的优势！” 至少还存在另外一个可能，如果在千兆会的层面击败了金融之王，那么忙友集团的股权之争也就不战而胜了。 “你们知道金融之王是谁吗？”龙英突然道。 这个问题让屋里的两个大男人一愣，“你知道？” 龙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我有一个初步猜测。” “如果真的是千兆会引领世界，共济会掌控世界的话，那么够得上金融之王的这个人，绝对可以操控美元汇率，并间接控制全世界接近半数的财富，这显然不是一个人拥有的财力。” 这个很容易理解，并不存在一个超级富豪，富到这种程度，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只有一个组织，或者是这个组织背后的控制者。 “能够控制美元发行，影响各国汇率的组织只有一个，那就是美联储。” 刘忙眼睛一亮，“你是说金融之王就是米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珍妮特女士？” 小成则微微皱眉，美联储主席是由米国总统提名的，如果真的是她，难道说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国家？而且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 —————— 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瞎掰的。 第443章 金融之王 美联储，米国联邦储备系统，相当于米国的中央银行，在国会的授权之下，行使制定货币政策和对其国内的金融机构进行监管等职权。由于美元自身的世界货币的属性，美联储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它的一个决策不单单影响全美，甚至能够在全世界范围内引发金融海啸。 如果说金融之王的话，哪怕不是美联储的主席，也一定会和美联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龙英摇了摇头，道：“并不是珍妮特女士，她的任期还有两年就结束了。” 小成并不太懂金融领域的事情，不过也猜出个大概。 美联储的最高决策机构是联邦储备委员会，由7名执行委员组成，包括一名主席，一名副主席和五名委员，七人拥有平等的投票权，且全部经过总统提名，国会确认才能上任。在一些重大的货币政策的决策时，除了7名执行委员以外，还有各地12名联邦储备银行主席参与决策，在这样的体制下，国会、行政以及金融的权力相互制约，很难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根据米国的《联邦储备法案》，美联储严格来说还是属于联邦政府机构，但其旗下的12家联邦储备银行则更接近私人部门的非营利性机构。 在米国第一银行和第二银行相继关闭之后，米国进入了自由金融时期，金融市场放任自流的盲目发展，以至于银行挤兑造成市场崩溃的现象时有发生，十几年甚至几年一次金融危机，成为了资本主义国家最为人诟病的一项弊端。 “时间追溯到1907年，金融危机再一次降临，当时摩根~大通的创始人摩根召集全国多家金融公司、财团开会，一起拿出资金帮助面临挤兑的银行，这次救市中，摩根~大通其实就在扮演者美联储的角色，从而也奠定了摩根家族在米国金融界的地位。 而后，摩根家族的代理人参议员尼尔森·奥尔德里奇组织了一个专门的委员会来调查金融危机的成因以及教训，并起草了被称为《奥尔德里奇计划》的提案，这一提案就是《联邦储备法案》的雏形。” 千兆会引领世界，共济会掌控世界，或许就在那时，华尔街的金融大鳄们成功的实现了对“世界”的掌控，至少在金融领域是如此。 “这么说来，那位金融之王，应该是摩根家族的人了？”刘忙问道。 龙英微微点头，“并不一定，我想华尔街五巨头都有可能，不过我觉得有一个人选嫌疑最大。” “是谁？” “华尔街五巨头通过入股一些中小型银行，在金融市场中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并且可以通过联邦咨询委员会来左右美联储的一些金融决策，这五巨头彼此既合作又存在竞争，而到目前为止，展露在世人面前的，是他们的亲密无间，步调一致，所以——” “所以，你怀疑华尔街五巨头中间有一个中间人？” 龙英赞赏地点了点头，“对，或许不是中间人那么简单，这个人可能同时担任着五家金融公司的顾问角色，也只有这个人，可以称得上是‘金融之王’！” 苏秦六国拜相，虽然没有完全掌控六个国家，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可以动用这六国的资源，这位金融之王也是如此，或许他个人并没有富可敌国，但手中可以动用的财富是绝对惊人的！ 龙英微微一笑：“我想，我们面对的对手，应该就是他！金融五巨头的中间人，或者说他们的共同顾问——我们只要让这位中间人损失到一定程度，他就会失去五巨头的信任！” 这句话，让小成和刘忙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财富是不那么容易消灭的，除非拿起斧头和镰刀抢劫。 相比之下，仅仅是让对方损失到肉疼的程度，并使其失去对“中间人”的信任，就更容易做到了。 龙英有些兴奋，小脸红扑扑的，“我们上市之后，不管是亏是赚，只要有四到五次的大规模股价震动，我就能够顺藤摸瓜，逆向追踪对方的资金流，从而圈定对方的身份甚至位置！如果到时候局面真的被动，我们最多出手干掉他！” 小成微微皱眉，刘忙也沉吟不语。 半晌过后，刘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坚定道：“不行。” 龙英赧然一笑，“我又不是要去杀人，只不过作为一个迫于无奈时的备选方案罢了。” 刘忙再次摇头，“备选也不行，这个方案不考虑。” “妹子，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你以为哥哥我输不起吗？” “我们玩的是金融战，争的是股权，再进一步说，最开始是他们想要算计我们，而现在，我们见招拆招已经取得了优势，如果为求稳妥的话，只要我坚持不上市，他们谁都拿我没办法！现在是我们准备咬他们一块肉下来！玩金融我不懂，但我知道，玩的是钱，输了没关系，但不能玩命。” 龙英有些委屈，小嘴都撅了起来。“给商人十倍利润，他们都敢杀人！哥，你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刘忙放下茶杯，伸手轻抚龙英的头发，轻声道：“我们当然也敢，但是并不需要！如果真的到了不干掉那个家伙我们就要输的血本无归的话，那咱就认输吧，哥不是买了岛吗？最多一起去钓鱼，千万不要赢了股战而输了自己，只要是钱的问题，我们永远输得起！” 我们常说生命是无价的，可是现实中，杀手报价，一条人命二十万，法律说，民事赔偿六十ws区买一个孩子只要几万块，女孩甚至一万都不到。 一面是一条生命，另一面是千亿万亿的财富，只有义无反顾的选择前者，才是真的承认生命无价，同时，这样的人也才可以称得上是财富的主人。 或许，掌管几万亿财富并不是真的金融之王，而能够战胜这几万亿诱惑的才是。 小成心中一阵发酸，奶奶的，又被你抢戏了。 —————— 摩根打通竟然会变成马赛克，我怕怕滴。 第444章 怼谁？ 不管是引领世界还是掌控世界，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所以想要撬动地球，必须要有一个支点，一根杠杆，以及一个合适的位置。 所谓金融之王，如果他真的可以撬动地球，那么杠杆就是共济会，支点就是美联储，而他自己，必然在杠杆的某个点上，根据那个点，找到他的位置其实并不难。 不过，让小成担心的是——那个点，作为金融五巨头的中间人也好，是六国拜相，充当他们的金融顾问也罢，所谓的金融之王，千兆会的引领者只不过站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而已，而摩根、洛非、罗斯柴尔德以及杜邦和梅隆家族，他们才是实际财富的拥有者，也是可以撬动杠杆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是天才在引领世界吗？ 对比两方面的实力，对方手中握有的资金几乎可以说是无穷尽的，龙英算出要谋求忙友集团的控股权，对方至少要付出20万亿的代价，那么对方不会算不出，在洛非家族的道格被小成重挫之后，对方仍然信心满满地要和刘忙打这场股战，显然早就把钱准备好了。 而自己这面，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毕竟争夺的股权，而现在，有50%的股权在刘忙手里，还有7%左右在那些创业元老手中——这些人都是刘忙的弟兄，可靠性还是比较高的，加上小成手里这5%，对方最多不超过38%。 当然，小成手里的5%，还有百亿美金的缺口。 “其实，这场金融战，其实是心理战，金融之王利用华尔街五巨头乃至美联储的力量谋求我们的股份，他们的财富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如果不惜代价的话，在流通股市场上拿到超过半数的股份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这个代价，他们是否付得起？”龙英满怀信心地笑了笑，继续道： “我做了多次推演，考虑到各种情况，20万亿，应该是他们可以花的最小代价，可是你们知道，短期内一下子从这些金融大鳄手中抽出20万亿是一个什么概念吗？很有可能会让他们的金融帝国摇摇欲坠！摩根、洛非、罗斯柴尔德以及梅隆和杜邦家族，都是有着上百年传承的大家族，他们能够走到今天，最重要的是稳健，你想想，他们真的允许金融之王冒这么大风险吗？” 我们只需要打掉金融之王的光环，让五巨头对其丧失信心，就算胜利！那时候，或许我会取代那个中间人，成为新的金融之王！” 龙英所图甚大！ 不过这也没错，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那位金融之王应该已经垂垂老矣，而且，他坐在那个位置上，真的是在引领世界吗？还是说，仅仅是给五大家族镇守门户，充当一只看门狗？ 对世界有正面促进作用，才能说是引领世界，维护金融市场稳定，是美联储的职责，做慈善，是富豪以及各个基金会的事情，给五大家族做一个金融顾问——看似高高在上，掌控着巨额财富，举手投足之间就会对世界金融格局有着重要影响，可是——充其量也只是个守成者而已。 在这位金融之王面前，五大家族和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引领者和追随者吗？ 再换一种角度，如果真的这场股战胜利了，龙英成功操盘使得五大家族蒙受损失，而金融之王失去了五巨头的信任，龙英晋升为新一代金融之王，她在那个位置上又能够做什么？ 那里有一个支点，有一个杠杆，千兆会的引领者也握着杠杆最有力的位置，但背后是五大家族，是五大家族借着金融之王这杆大旗来操控杠杆，还是金融之王借力五大家族实现对世界的掌控？ 利益是会绑架人的。 “我们究竟要怼谁？”一直少言的小成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在座的那两位都是一愣：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不管是在千兆会的层面还是在股战的层面，对手都是那位还未浮出水面的金融之王啊！ “打掉一个贪官，再上来一个贪官，有意义吗？” 这一句话，有醍醐灌顶之感。 干掉金融之王，五大家族还会换一个代理人，哪怕龙英取而代之，在五大家族的阴影之下，又能有什么作为？ “你……你是说我们的目标是五大金融巨头？”龙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可是每一个都有着百年传承的家族，不说家族内部门生故吏，枝繁叶茂，就是通过财富联络起来的关系网，也足以震动整个世界，说他们可能影响到米国总统的人选都不为过，和他们为敌？ “这算什么？鑫国那个小胖都敢和他们为敌，咱有啥不敢的？” 小成微微一笑，靠坐在沙发上，缓缓道：“这些天我大便的时候，没事就翻看一下共济会的一些内部资料，你们知道，共济会是如何从一个石匠工会，发展成为现如今可以掌控世界的庞然大物的？” 共济会，据传起源于一个石匠工会，在科学被视为异端，布鲁诺被烧死的那个年代，所谓的尖端科技，仅仅在这些技术工人手中传承。作为一个石匠，不得不去研究数学、物理，否则竖起的雕像可能会摇晃，盖起的教堂必然会坍塌。 因为掌握着科技，在时代的变迁中，共济会得以通过技术来积累财富，继而再通过财富纽带，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重要位置，以达成掌控世界的目的。 “关键在于这句——科技转化为财富！” 和丁丝娜的空间技术相比，现有的科技水平，比那些石匠也强不到哪去。 “一个新时代即将到来，我们应该换一个思维了！” 自从几千年前，某个闲极无聊的原始人没事在玩木棍的时候点燃了干草，人类开始进入了新石器时代，蒸汽机的发明，更是人类利用能量的里程碑，机械动力逐步取代了人力、畜力，第二次能源革命到来。 有人把核能的运用列为第三次能源革命，的确，现在核电站林立，但目前核能尚未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毕竟现在石油仍然是世界最为重要的能源物资。 不过，丁丝娜的核电技术如果普及的话，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旧石器时代和新时期时代，人类社会有着怎样的变化已经因为时间的久远而不可靠，但是第二次能源革命到现在不过二百多年，由此而引发巨变还历历在目…… “我们将要开起第三次能源革命了我的哥，新的时代，他们都将被淘汰！” —————— 小成说，今天终于把戏份抢回来了。 第445章 众筹 出租车司机早上醒来都会骂街，因为一睁眼就欠了公司一百多的车份儿，网络作家也是如此，昨天熬夜算是把稿子赶出来了，睡一觉醒来又尼玛欠了2000！ 小成此刻的心情和出租车师傅差不多，只不过他欠的账有点多，一百个亿，还是美金。 一百亿美金，只有六天时间。 叶小希已经帮忙把股权转让协议都办妥了，资金到账则协议生效，各项条款都很严谨，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成看着协议，又摸了摸兜，协议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钱。 其实，找卢大总裁谈谈潜规则的事情也不是不能考虑…… 除了极少数让人切齿痛恨的土豪以外，绝大多数人都有缺钱的时候，一般生活，手头紧了，厚着脸皮和父母张张嘴，要不找朋友拆兑拆兑，银行信用卡透支、各种花呗、借贷的小手段也都能解燃眉之急，不过这些法子，小成都没法用。 父母现在都算是中产阶级，缺钱了找他们要个百十来万都能拿得出来，小成朋友也不少，不过说借钱的话，王洋那孙子估计能拿出五百一千的就到头了，吕奇就是自己啃馒头也能帮忙，可是他就是馒头啃到地球毁灭也凑不齐这一百个亿啊！ 一百亿，足以掏空一家小型银行，就是大银行也不敢贷这么多钱出来。 办法也不是没有，除了去找卢总潜规则，小成至少有两个选择，第一，安布瑞拉在国内的代理人里昂那边，应该可以抽调出几十个亿，如果不惜代价，用一部分资产抵押的话，一百亿美金应该也凑得出来，只不过这笔钱的来源，去向都有着明显的“安布瑞拉”印记，毕竟是股权交易，这样操作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千兆会了。 根据“服务者”佩儿的说法，天才引领世界，千兆会对旗下会员的支持力度是近乎无穷尽的，这一百亿美金，应该也在可以支持的范畴之内。 千兆会只有七个人，那么用于扶植天才的这笔资金，掌握在谁的手里？给不给，由谁决定？由什么决定？ 作为金融之王，上百亿元的资金流动不会逃得过他的眼睛，如果他知道是千兆会扶植自己，他会有如何感想？如果这次可以动用100亿，在金融战进行到白热化时，是否可以再次借用千兆会的力量？ 两位会员之间的战争，相当于左手打右手。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千兆会的扶植基金，本身就掌控在金融之王的手里。 按照正常流程，如果小成需要扶植基金的话，可以通过佩儿小姐或者龙英直接向基金管理委员会提出申请，但是小成并没有这么做，他直接把100亿美金的扶植申请贴在了共济会的内部网络上。 就好像举报信，投进举报信箱的结果，往往是石沉大海，但发到网上，则会激起千层浪花。 当面锣，对面鼓，我申请，你回复。 如果管理扶植基金的就是那位金融之王的话，这无异于给他出了个难题。 帖子刚刚发上去，就引发了关注，毕竟文小成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了，怼完能源道格，他的威望现在如日中天！ “咋地了小成，手紧和哥哥说啊，不就是一百亿吗？哥倾家荡产也给你凑！还给他们写申请，天才引领世界，基金会引领天才啊？钱的问题永远不是问题！” 第一个说仗义话的是刘忙，小成看帖子，一阵无语——共济会内部管理也太不严格了，怎么把他给放进来了？ “一百亿美金对我来说有一点难度，我目前手头能调动的资金只有五亿左右，会在24小时之内打到你的账户上，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你最忠实的追随者盖文·图尔斯。” “我相信天才的选择，我愿意追随——七亿美元已经到账，强调一下，这是无偿的赠予。”这位留言者小成根本不认识，但是账户内真的多了七亿美金！ “基金会的意义就是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可能一百亿美金数量大了一些，需要些流程，但是我认为作为引领者，是一定会让这笔钱发挥最大的作用的，我个人拿不出太多资金，仅以四千万来给小成壮壮声势。” “十亿美金已经到账——里昂。” 发帖仅仅三个多小时，小成的帖子里已经有了上百条回复，账户里多了37.6亿美元！ 所有的回复都有着真金白银的支持，里面唯一一个放嘴炮的就是刘忙。 果然，基金管理委员会已经坐不住了，在发帖后的三个半小时，以官方账户发表回复，表示将根据千兆会的章程，不遗余力的对引领者进行扶植，一百亿美金将在24小时候到账，并且感谢大家对基金会的支持和监督。 37.6亿，是文小成作为千兆会会员在三小时之内的身价。 天才引领世界，至少要告诉身后的追随者，要把我们的世界引领向何处，至少要告诉他们，开车的老司机是谁。 在上一次集会上，小成亮出了身份，并且提出了这个问题。 而现在，他收获了支持。 或许，那些支持者都清楚，新老两届的引领者已经开撕了，现在一定要清楚的站队！这次小成的资金申请，无异于一次表忠心的机会！ 人心向背，一望可知。 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下，基金管理委员会也不得不站出来，此刻驳回资金申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仅仅在共济会的内部，小成就能够轻易筹集这百亿美金，拒绝只能进一步降低基金管委会的公信力，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24小时之后，小成的资金账户中余额达到了恐怖的194.7亿美金，这还是他及时关闭账户的结果。 刘忙、龙英和文小成三人一起看着这个数字，这就是千兆会引领者的力量。 “老子这么大的忙友集团，好几十万人苦熬苦业的干大半年才能赚这么多！你小子网上发个帖子而已……” 小成看着也有点头晕，“哥，你说我不去金融诈骗是不是有点屈才？” 刘忙点头：“是啊，你说，如果昨天你申请写200亿美金会是什么效果？” —————— 看见没，哥们们谁要是缺钱了，网上发个帖子，老刀我绝对第一个过去支持，就像刘忙一样。 第446章 衣锦还乡 一场别致的小雪落下，把路边的村庄点缀的饶有诗意，天地间白色成了主色调，车队前行，路两边的画面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帧帧闪现，白色的路面，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上，几个鲜红的大字：“该流不流，扒屋牵牛”格外醒目，仿佛傲雪寒梅一般，倔强的对抗着冬天。 前方，一块蓝色的警示牌，上面黄色三角形标识，写着“前方村庄，注意安全”。 前面就是东风镇了。 小成坐路虎上，眼睛看着窗外，开车的洋贼一路上嘴就没闲着，嘟嘟囔囔个没完。 “你不是说路虎送我了吗？” “啊。” “那你怎么又坐上了？” “你车我就不许坐了？” 说得好有道理，可是王洋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 “小成，你看是不是这么个事，你请我当司机，应该自己提供车给我开对不对？我给你当司机，给你开车，不能开我的车吧？虽然这车是你的，但是你送给我了！” 小成一笑，“你给滴滴当司机，是不是也得自己出车？油钱、保养、维护什么的钱都得自己出？” 王洋吧嗒着滋味，半天才想明白，“你是打算像滴滴坑车主那样坑我吗？” “你要是不要工资的话，可以选择打表。” 说这句洋贼没电了，不过还是愤愤不平，“咱工资还得往上涨涨啊！你知道我现在什么身价了？我要是涉足影视，那妥妥滴一线打星！我微博粉丝都八十多万了！给你当司机，你心里落忍吗？哥哥我为了你的安全，牺牲了自己的前途啊！你得往心里去！” 这几句话说的这个煽情…… “好好开车。” “哎呀我去，还能好好聊天不？哥们儿放弃一线武打明星的事业，来给你当保镖，你就这个反应？” 小成一撇嘴，“一线打星？你有过什么作品？哪个导演找你了？” 一句话把洋贼噎得直翻白眼，“我……至少实力不输他们吧？正经八百的职业运动员，人气也如日中天，你小子办事就是不讲究，我们散打特训队刚刚成型，你他奶奶的直接把二队给包圆了，连姜教都给挖了过来，还能不能给祖国的体育事业留点火种？” 小成再次撇嘴，“职业运动员？让人揍得跟孙子似的，好不容易醒过来，冲我直叫爸爸，还好意思提？” 王洋一脚刹车定在路边。 “能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关老爷的面，有过五关斩六将，有斩颜良诛文丑，水淹七军你不提，非提走麦城！就算输，老子也虽败犹荣，那叫运动员精神！怎么让全场观众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场面在你这就这么不值钱？” 小成噗嗤一笑：“你醒来之后叫的那声爸爸倒是让我很感动。” 王洋眼珠子都立起来了，“老子没叫！” 小成也不争持，随手打开主驾驶侧的车窗，冷风呼呼滴灌了进来。 “卧槽，你干嘛？”洋贼卧槽两个字刚出口，还没等回头，后脑勺就挨了一下，虎爷身后一个大脖溜，骂道：“你小子发得什么疯？有你这么开车的吗？” 本来路上下着雪，王洋这一脚刹车差点让后面的宾利怼上，车队第二位的宾利是虎爷亲自开的，看前面路虎停下，虎爷下车走了过来，到跟前小成就贴心地给开了窗户。 “师傅，小成说停一下……” 泰虎一边用手套扇着王洋的后脑勺，一边骂道：“让你靠边停车你不会打右转向？你不会缓慢停车？下雪路面本来就滑，这要是追上了，三百多万的路虎加上600万的宾利，修一下得多少钱？你赔得起吗？” 洋贼一脸苦逼，心想追尾应该是你全责，为啥我赔？ 小成坐在副驾驶偷笑不已，“师傅，得了得了，不是没追上吗？外面冷，先回车里，等到地方不出气再揍他！” “是。” 洋贼瞪着眼睛，回头看小成，小成耸耸肩膀——你奈我何啊？ 车队再次启动，王洋这个气啊，“孙子！孙子，我要是能打过你，我他么早揍你了知道不？奶奶个腿儿的，现在大奇这木头疙瘩也不和我联手了，我知道你小子为啥不让我们再散打队待着了，就怕我们再练就能揍你了对不对？小子，心怀鬼胎啊你！” 小成不还嘴，继续看着窗外。 从“学有小成”一个网校开始，到现在入股忙友集团，成为二十一世纪最年轻的的富豪，现在的文小成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在享受着别人艳羡目光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 再也不能一个人背着背包去旅行，一面享受旅程一面享受孤独；再也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调皮捣蛋，然后再用一张满分的卷纸去赢得大人的夸奖。 身上背了太多财富，于是少了很多自由。 就好像孩子都渴望长大，可是长大之后，却发现失去的更多。 虎爷、姜教练，包括吕奇、王洋，甚至原来散打队的队医唐寒磊都被小成给挖了过来。一方面是身边的确需要信得过的人手，另一方面也不想让兄弟们再在擂台上搏命了。盗门五小都愿意跟着师兄王洋，一起在小成身边混，马仔也好，跟班也罢，至少是自己人。这一群人跟在身边，前呼后拥，也是招摇。 四辆车，没有一辆低于一百万的，行驶在乡间公路上，格外扎眼。 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小成看着外面，心里酸酸地。 刚才虎爷回答“是。” 那态度，仿佛是老板和雇员。 或许这是无法改变的必然，由财富决定的身份差距无形中将人和人隔离起来，就好像鲁迅笔下的闰土，桃树下小方桌，一面撸串一面叫“揍他”的那个虎爷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教导自己，汗水才是真功夫的男人。 小成看了看一边开车，一边嘟嘟囔囔的洋贼，还好，身边有个这样的煞逼。 乡间小路，来来往往驶过车中，五菱宏光占了绝大多数，偶尔还有几辆突突突的拖拉机，有时候一辆奔驰就足以让乡间的村民侧目，而现在，两车道的省道上，同时跑着五辆豪车。 路虎前面，一辆白色的宝马x5出现在视线内，王洋刚要踩油门，小成一摆手，道：“跟着他。” —————— 之所以到现在才发，是因为我刚刚写完。 第447章 路人 在鸟不拉屎的东风镇，百万级的豪车一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而那辆白色的宝马，更是全镇的唯一，本地能有一半人认识。 张维山。 他有个弟弟叫张维海，有个儿子叫张培越。 看着车行方向，算着今天的日子，小成已经大概猜到了张维山此行的目的——今天是张维海的忌日，张维山应该是去扫墓。 “别超他们，跟上。” 听小成说不让超车，王洋心痒难耐，“这谁啊？认识？” 小成微微点头：“我爸进去，不是砍死了一个人吗？死的就是他弟弟。” “那就是仇人呗？你不让我超车，是打算找机会干翻他吗？交给我吧，保准是他全责！” 小成一翻白眼，这好战分子，“好好开车。” 车辆前行，不一会儿，前面小山坡处，宝马缓缓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一身低调毛呢大衣的张维山开门下车，副驾驶则是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张培越，父子俩回头，看身后的车队也跟着停了下来，都面露凝重。 “那是文小成吗？”张培越问父亲到。 “应该是。” “他……他跟着咱们是什么意思？耀武扬威吗？” 张维山微微摇头，“走吧。” 父子俩简单交谈几句，手里拎着供果、鲜花，沿着路边的小山坡走去。路虎里小成降下了车窗，沿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久久凝视。 张维海应该就埋在那里，眠春墓园的c区，从这里上去是最近的路。 六年前，他们是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父亲引刀一快，快意恩仇，换来的结果是二十年的牢狱之灾和妻离子散。 半年前，他们是恩人，正是因为在法庭上的那一份谅解协议，以及重要证言，才得以让文心武的案子得以翻案，能够战胜仇恨，实为大心胸。 恩怨情仇，实在是分不清楚。 那就权当个路人吧。 雨雪纷纷，路人断魂，恩怨过后，小镇荒村。 “我们走吧。” ……………… 墓地不会建在市中心，药厂一般也不会。 东风镇边上那块不祥之地，现在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就是原来斯利制药的位置，工地上现在乒乒乓乓，干的热火朝天。十六年前，那一场大火过后，斯利制药一蹶不振，那片土地也一直荒废到现在，直到不久前，一家新成立的医药公司买下了这块地，并投入巨资建厂。 这家新的医药公司叫百伦制药。 一个月前，小成做了这个决定，而现在，这里已经开始打地基了。 “这边进行的怎么样了？”小成让王洋把车停在路边，用耳机和后面车里的叶小希联系道。 刘忙攻略海岛，把得力大秘叶小希以及小希身后的秘书团给小成留了下来，一方面小成身边还缺乏得力人手，另外叶小希在忙友集团上上下下关系都熟了，也可以帮助小成加速两边的对接。 “这边的项目主要是里昂那边负责，工程进度并没有受雨雪影响，有望在明年四月份完工。” 小成只是随口一问，完工早一天晚一天并不影响大局，只要对外界释放一个信号就足够了。 百伦制药，在东风镇斯利制药的旧址，生产的是安布瑞拉掌握着核心配方的几种特效药，背后还有里昂家族的倾力支持，这个信息，足以让整个医药界震动了。 根据刘忙、龙英和文小成三人斗地主会议的分工安排，刘忙负责海岛攻略，龙英则主攻金融战，而文小成则负责处理千兆会层面上的事情。不过目前千兆会另外的几名引领者仍旧不肯现身，所以小成则把目光转到了那位冒牌拜伦的身上。 一个千兆会引领者的身份，一个十六年前的秘密，一具不为人知的尸体，几个绝密级别的特效药配方，再加上里昂家族的决然倒戈，百伦制药充分利用这几点给对方营造了一个假象：真正的拜伦·布尔沃还活着！ 天才引领世界，十六年前的一场大火，医药之王拜伦和斯利制药一起葬身火海，而今天，在原来斯利制药的旧址上，以拜伦布尔沃的名字命名的制药厂，百伦制药重生。 当年烧成废墟的药厂重新盖起来了，那么曾经下落不明的那个人呢？ 小成欢迎对方的任何联想。 在之前募集股权交易款项的那次众筹活动中，里昂代表其家族，以十亿美金的代价，高调表明态度，已经足以让医药界的其余三大家族侧目了，而现如今，百伦制药的成立，无异于在他们心理上又是一记重击。 失踪的拜伦·布尔沃，是他们最大的心病。 全球十大医药公司中，有七家是这四大家族通过各种渠道或手段所掌控，四大家族盘根错节，相互持股，现在其中之一的里昂家族突然改弦易辙，一下子打了其余三家一个措手不及。 ……………… “谁能告诉我，拜伦布尔沃是不是还活着？” 三大家族的碰头会议上，罗氏的凯文表现得有些歇斯底里，另外几人虽然并没有像他那样夸张，但也都是表情凝重。 “我们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做出了结论，没有人能够在那样的大火中逃生，当时你也在场，不是吗？” 老亨利仍旧是会议的主持者，不过现在他也感觉到了压力。 “是的，的确如此，可是尸体呢？谁能告诉我拜伦的尸体在哪？” 冒牌的拜伦就坐在凯文的身旁，此刻听他这么说，显得十分诡异。 “在那样的火势之下，所谓‘失踪’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人体在几千度的高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不是不清楚，坍塌的墙壁，大火中发生的爆炸，甚至是一阵风都足以让尸体烟消云散，凯文，我们不需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好吗？” “我总觉得拜伦还活着！他回来了，他要报复我们！” “够了！”老亨利一拍椅子的扶手，“凯文，你这样疑神疑鬼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只能扰乱军心！” “可是，你告诉我，为什么里昂家族会离开？如果不是发现拜伦还活着，他们怎么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 “借尸还魂！” —————— 写的真累，今天书评区里有人建议我改成周更，我会认真考虑——你们要找的广大书友出现了。 第448章 鬼来电 “借尸还魂！”老亨利决然道：“这一定是里昂家族借尸还魂之计！他们想要脱离四大家族才故弄玄虚，他们知道新人类计划，知道拜伦生死的秘密，也知道那几种特效药的配方，导演现在的一出戏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一直没发表意见的西奥多眉头微皱，“可是，里昂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我们四家互惠互利，攻守同盟，几十年都是如此，并没有什么不愉快，他们这样做，无异于和我们划清界限，失去三个重要盟友，值得吗？很显然，有一个被我们忽略的重要因素！” 现场的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大家心知肚明，重要性能够超过三大家族的因素并不多，能让里昂家族如此俯首帖耳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千兆会的新任引领者，文小成。 天才引领世界，有一名引领者支持，则意味着保障，意味着安全，意味着方向正确！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十六年前拜伦葬身火海时，四大家族才决定隐瞒其死讯，并以替身取代。只要这杆大旗不倒，他们就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不管拜伦·布尔沃是不是还活着，里昂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一个货真价实的千兆会会员，足以为其家族提供足够的庇护，甚至是发展机会，可是，这样一来，却给剩余的这三大家族出了个难题。 “老亨利，不要忘了，里昂家族知晓我们全部的秘密……”西奥多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那位冒牌的拜伦，所谓全部的秘密，最为重磅的一个自然是这位假拜伦的事情了。 谎言已经掩盖不住了，红旗还能打多久？ 老亨利面现红潮，显然情绪有些激动，但还是靠着多年的修养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气和音量：“文小成重挫道格，接着高调入股忙友，这意图还不够明显吗？他想掌控的是互联网，并且已经树了一个强敌，他怎么会有精力插手医药界的事情？我想这件事的主导还是里昂，文小成只是乐见其成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凯文道：“你觉得你可以揣测一个智商300的引领者的心意？你觉得我们之前对他的冒犯还不够吗？拜伦死，文小成出生，我解释不了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都在一个那样不起眼的小城镇里，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妖孽！再加上之前服务器被攻击的事情，你真的认为我们面对的只有文小成一个人？如果……如果拜伦真的活着，有可能我们同时在和两名千兆会会员为敌！” “现在，人家在斯利制药的废墟上重建百伦制药是什么意思？那里可并不是一个建厂的好地方！他们那么做，无非是要摆明一个态度——拜伦回来了！” 一句拜伦回来了，让现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 “的确，十大制药公司我们入股或者间接持股的就超过了七家，可是别忘了，还有三家呢！现在里昂家族出走，我们的优势还有多少？或者再直接一点，面对千兆会的引领者，我们根本不是优势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自保！” “亨利，里昂家族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同样的选择也摆到了我们面前，是敌是友，是战是和，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战？和千兆会的引领者为敌？ “其实，我们和文小成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凯文小心翼翼道。 他的态度很明确了，能源道格如何？一个货真价实的引领者，触其逆鳞，连引领者的身份都被剥夺了，而自己这边仅有一个冒牌的拜伦……怎么和人家斗？ “可是……如果拜伦真的活着呢？”老亨利面带苦涩道。 在座所有人都沉默了。 裂痕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了，一面是引领者的理念与抱负，一面是四大家族的利益诉求，双方争执越演越烈，直到冒牌的拜伦的出场，才让真拜伦放弃了抵抗。和大多数情况一样，利益绑架了引领者的权力，一位引领世界的天才沦为四大家族的利益代言人。 “他早就想摆脱我们了。” 在早些时间，文小成只是在共济会内部发了个申请，短短24小时就募集了近百亿的资金，其支持者遍布世界各个行业，各个领域，这样的对手，怎么和人家斗？不管拜伦在不在，一个摆出姿态的文小成已经有足够的杀伤力了，谁愿意和这样的对手为敌？ “或许，在二十年前是我们太过贪婪了。”西奥多缓缓道：“或许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此时，老亨利也不再坚持了，“拜伦，要不你约一下文小成？” 一直没说话的冒牌拜伦·布尔沃有些紧张，以他的身份，本来是没资格参加这个级别的会议的，只是很多事情必须让他来出面，所以这里才有他一个席位。 “亨利先生，我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去见他？” 老亨利看了看西奥多，又看了看罗氏家族的凯文，“你们是什么意见？” 拜伦的身份很是微妙，关键是这一去，很有可能是李鬼去见李逵。 “以什么身份去会面，取决于此行的目的，亨利，你做好决定了吗？”西奥多严肃地说。 老亨利沉吟不语。 把李鬼送到李逵的面前，还能干什么？无非是试探对方的态度。 见到这位冒牌货会是什么反应？一箭射出来，哪怕双雕也不可怕，可怕的就是现在，引而不发的时候，你不知道他瞄准你什么位置，也不知道这一箭的力度有多大，与其这样，倒不如把李鬼送上门去，引出这一箭。 冒牌的拜伦，是可以牺牲的。 “不需要那么正式，我们只是想知道对方的态度而已，先打电话约一下，如果对方问你有什么事情，就笼统地说在想要拜访一下，看看双方有没有什么合作的可能，他现在在千兆会内部遍树强敌，应该也很需要盟友，如果他的背后不是真的拜伦的话，我们抛出橄榄枝，他应该会重视这个机会。” “那我现在就打？”拜伦请示道。 亨利微微点头，另外两位也没有发表意见。 电话拨通，大厅内屏气凝神，不一会儿，那边传来文小成的声音。 “谁啊？” “你好，文小成先生，我是拜伦·布尔沃……” 第449章 放置play “你好，文小成先生，我是拜伦·布尔沃……” 全会议厅的人都在屏气凝神，等待文小成的答复，表明身份之后的第一句话，最能反映出对方的态度。 “你麻痹。” 假拜伦满头黑线，抬眼看看屋里那几位，也是一脸的懵逼，都尼玛是这种身份的人了，咱能不能换一种符合自己身份的语言交流？怎么还跟市井流氓似的？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懂点礼貌不懂？你妈没教过你不要在半夜给人家打电话吗？” 拜伦被怼的没词，咽了口吐沫，“那个……对不起啊，没注意你们那里的时间……” “嘟……嘟……嘟……” 电话挂断，留下屋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凯文、西奥多加上这位冒牌的拜伦一起看老亨利，对方不安套路出牌，怎么破？ 老亨利也是一脸大便干燥的表情，最后挤出一句话：“看看，还能不能联络一下戴教授？” 假拜伦摇了摇头，“戴已经不属于我们了，他早就主动切断了和我的联系，我曾经试过，没有得到任何回馈，连最普通的问好都没有。” 这句话过后，又是长时间令人压抑的沉默。 “或许，我们应该和老里昂联络一下，总比这样妄加猜测的好。”凯文提议道。 毕竟，里昂家族仅仅是作出了另外一个选择而已，并没有和三大家族决裂，不在一条船上，并不等于就一定是仇人。 电话接通，老里昂很热情，不过却没给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亨利，我已经这么老了，所以家族内部决策的事情，就交给了后辈，我也并不愿意多过问，我们这个年纪，何必再操那个心？现在的世界是年轻人的了！” 挂断电话，老亨利无比沮丧。 “亨利，或者我们应该去见见那个文小成。” 说话的是西奥多，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由拜伦出面。 “可是，我们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呢？” “以斯利制药的股东如何？” 十六年前，斯利制药的一场大火，让那片土地上的罪恶和秘密一起烟消云散，可是因为少许未经检验的药剂流出，致使那个故事的结尾，成了另一个故事的开篇。东风镇因此而多了两个妖孽，这个时代，也多了一段传奇。 逆天的新人类计划，神秘的炽天使组织，当年育婴室内两个神秘人，都缘起那里，斯利制药。 ……………… 老井村的早上仿佛被笼罩了一层霜，为数不多几户炊烟，几乎被空气冻住似的，扭捏地缓缓上升，空中似乎还有一种有形无形的霜雾在下降，呼出一口气，一团白雾，足足可以喷出半米多远，茶缸里的水被小成一股脑的倒进嘴里，咕嘟咕嘟最后漱了漱口，一口吐在墙根处。 昨夜的雪其实并不算大，但村里的路没人打扫，还是积了厚厚一层。院子里那几只鸡早在父亲结婚前就已经被炖了蘑菇，鸡笼子空着，小院子里倒是少了些异味，但也少了些人气。 稍稍活动活动筋骨，身后王洋就爬了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嘟嘟囔囔，“小成，不是我说你，你都什么身价了，自己心里没数吗？还住这个小破院子，我都跟着你跌份，谁听说给大总裁当保镖还得管烧炕的？来东风镇没关系，看看得了，给我们都安排五星酒店也多花不了你几个钱，咋怎么抠呢？” 小成也不回头，淡淡道：“你就是个司机，还保镖？自己几斤几两没数吗？” “哎呦我去！哎呦我去！”洋贼连说两遍，“盗门五小！出来，练功！” “文小成，你等着的，我可不是一个人，我这几个师弟可都在呢，等我好好把他们训练训练，到时候我们组个七星北斗阵，虐死你！” 小成淡淡道：“你识数吗？” 六个人排毛七星北斗阵？ 王洋一大早被气得鼓鼓的，见人就约：“小伙子，我看你骨骼精奇，有没有兴趣加入盗门，和我们一起排练旷古烁今的七星北斗阵啊？到时候我们盗门七子除暴安良，维护世界和平……” 昨天晚上，小成执意要住在老井村。 父亲大婚之后，搬去了向阳市的新居，奶奶全中国巡回帮扶了一圈，年根底下，也回了新居，老井村这边根本没人，也就是条件改善了，原来的破东烂西也都没拿走，倒还可以住人。 小成十六岁了，人生中有六年住在了这里。 前面的十年，在文家祖宅，现在已经拆了，老井村则是唯一的回忆。 昨晚，冒牌拜伦的那个电话已经给小成传递给了足够的信息，百伦制药这步棋有效果了。 借尸还魂，不仅需要有个魂儿，还需要有尸体，而现在，只有小成和丁丝娜知道拜伦的尸体埋在哪。 现在的状况是，小成知道拜伦是假的，而三大家族知道小成知道拜伦是假的，而小成暂时还没有说破。就好像一个把柄攥在小成的手里，对方主动来联络自己，等同于准备报价了。 而现在，小成并不想开价。 所以，就先玩玩放置y吧。 老井村里，一下子多了十几号人，让破败的村子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大清早的，忙忙活活，小院子里出来进去，乱成一团。 “小成，今天如何安排？要不要到秀才装饰去看看？”虎爷问道。 小成微微一笑：“师傅，你们都休息一天吧，东风镇不至于让咱如履薄冰的，该回家回家，该喝酒喝酒，给我留下辆车，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一下。” 虎爷一愣，“你一个人？” “不，我和唐寒磊去，你们都放假了，晚上定个饭店，咱把能叫的人都叫出来，大家一起聚聚。” 虎爷更是一愣，“唐队医？” 之前小成到特训队挖人，虎爷就很奇怪，虎爷王洋和吕奇，这些人不用说了，一来能打，二来也是小成信得过的人，姜爷虽然没有特别熟，但经过大棱山的事情，也是自己人了，而且姜教练之前在部队是侦查员，身上的军事素养和对枪械的熟悉程度很多人都比不了。唯一一个让虎爷意外的是这位队医唐寒磊，唐大夫是散打队的老人，之前和小成一直没什么交集，而且虎爷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个医生跟在身边，能有什么作用。 真的要是出现意外受伤的话，一个主攻营养学和康复学的队医能够有什么作用？说实话，还不如身边配个小护士呢。 而且更奇怪的是——今天，小成要和他单独出去？ 身后，唐寒磊也是满脸不解：“文总，你是想潜规则我吗？” —————— 强行加戏。 第450章 那年我零岁 一场雪过后，老井村的小路更是湿滑，不过这难不住四驱的路虎，小成一脚油门，车驶上了公路，留下王洋后面跳着脚的骂街。 “孙子，你不说路虎送我了吗？” 路虎沿着老井村村前的省级公路前行，车速并不快，小成开着车，仿佛导游般，给坐在副驾驶的唐寒磊介绍道：“这条路，我每天上学放学都要走，小时候走的时候感觉好远，不过开起车来，一脚油就到了。” 唐寒磊坐在副驾驶上，还属于懵逼状态，弄不清楚小成带他出来想要干什么。 “唐医生，从医多久了？” “我大学修的就是运动医学，毕业后就进了省体育局，那阵子国家在这方面还处于起步阶段，队医都还是一些骨科大夫兼职，我这个从运动医学专业毕业的就成了香饽饽，连实习都没实习就给了正式编制，从那时候开始，一干干到现在。” 老唐的言外之意是，哥们儿我那可是铁饭碗，砸了跟着你干，你可不带坑人的。 小成微微点头，“有十五六年了吧？” 唐寒磊点头道：“差不多，一晃啊，十五六年了！” 车辆继续前行，沿着村口的省级公路一直到思源河边，继续往县里的方向，车也渐渐多了起来。 “您参加工作的时候，我刚刚出生。”小成淡淡道。 “唉，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我参加工作的时候，你刚刚出生，而现在你是我老板。” 从思源河边的红星大集作为起点，往县里的方向，又开了大概三四站的距离，小成缓缓把车停在了路边，随意地指着路边的妇婴医院道：“我就是这家医院出生的。” 说完，小成扭过头，直视唐医生的眼睛。 唐寒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微表情里，可以传递很多信息，哪怕是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也可以读懂，愤怒、喜悦、惊恐等等，唐医生的表情转换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先是发愣，然后疑惑，最后转化为震惊。 这一些列表情转换间接地暴露了当事人的心理变化过程，最开始不明白小成是什么意思，进而猜测，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变成了震惊。 小成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起了什么，但心中的猜测已经可以验证了。 “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了，对吗？” 唐寒磊此刻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十六年前的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夜晚，小镇的妇婴医院，育婴室里，七张两尺多长的婴儿床上睡着七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而他们的父母，其实就在不远处。 育婴室里有吴萌萌、陈雨茗、王子怡、姜雅和丁丝娜，还有一个男孩叫文小成。 不过，当时育婴室里有七个孩子。 “我想替那个都没有名字的孩子问问你，在1991年的7月13日凌晨，你做了什么？” 唐寒磊的嘴唇都在颤抖，张了几次嘴，可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我……我……你都知道了？” 小成那时候还看不清楚，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但是那两个人的声音他还记得，尤其是唐寒磊紧张时的那种轻微且短促的喘息声，更是容易分辨，不过毕竟时隔十六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声线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所以小成最初只是怀疑，并没有确认。 直至此刻，小成才能肯定，唐寒磊就是当年进入育婴室的神秘人之一，也就是给自己头部注射药剂的那个人！ “你……你是那个男孩？你……那个试剂真的有效？” 小成面无表情，不喜不悲，不肯给对方一点提示。 “是海哥让我做的，我……我不知道那孩子会死啊！”唐寒磊此刻情绪终于崩溃，咧着嘴哭诉道：“他说没事的，我……” “你说的那个海哥是谁？” “张维海。” “哪个张维海？” 唐寒磊面带苦涩，“东风镇，以前好像只有那一个张维海吧？现在已经没了。” 张维海，只有一个，不过现在坟头的草已经三尺高了。昨天小成开车回东风镇的时候还路过那片墓地。 这么说，那个所谓的“头儿”就是张维海？五年前被自己父亲一刀砍死的张维海？ 唐医生语无伦次，但小成还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十六年前，唐寒磊只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大专生，而张维海也不过二十郎当岁，那时候还没有山海集团，不过张家的兄弟俩在东风镇这一片还算是玩得开的，各种路子、门道都多，日子过得倒是比普通人潇洒。 “以前我上学的时候就跟海哥一块玩，我们那阵儿东风镇就那么几个玩得好的，一六厂大丰，就是丁兆丰，丁瘸子，还有就是山海哥俩了，我比他们岁数都小，以前只能算个跟班，后来考上医学院，这才和他们来往少了一些。” 后面的事情就很容易猜测了，张维海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搞到了试剂，可是苦于身边没有人懂得医学知识，这才想起了当年的小跟班唐寒磊。 “海哥那天半夜敲的我家门——就是药厂着火那天晚上，他说药厂全烧了，火光好几层楼那么高，还有爆炸，里面的人估计都完了，他从里面抢救出来一批好东西，要和我研究研究……” 药厂着火的那天晚上，应该是7月11日晚，不过推算张维海找到唐医生的时间，应该已经是12日凌晨了，而所谓的好东西，当然就是那批神秘药剂了。 “他说那是外国制药厂的绝密研究，在新生儿大脑发育的关键阶段注射，可以促进大脑发育，使孩子成为记忆力超群的超智商天才，现在药厂烧了，全天下试剂就只剩下那么几个了，而且有效期很短，他想和我一起赌一把！” 赌一把的意思，就是用新生儿做实验了。 “那东西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成分，哪敢轻易往孩子脑子里打，可是他说没事，已经在黑猩猩身上试验过了，最多让孩子挨一针，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也是鬼迷心窍，糊里糊涂的就和海哥去了。” 去的结果，缔造了一个文小成，一个丁丝娜，却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婴儿。 —————— 就在你们以为我要断更的时候，及时码出了一章！ 第451章 娘娘草地 小成有些唏嘘，如果时间可以回到过去，让自己做一个极端的选择的话，以一个不知名的女婴的生命为代价，让自己得到现在这种异于常人的天才大脑，自己会不会草菅人命？ 的确，即便那个婴儿活下来，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她能够创造的价值，可能不及自己的万分之一。 或者，从人类整体的公共利益来看，杀掉一个无辜女婴，换取一个可以引领世界的天才，让人类文明得以飞速发展，似乎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好像都很合理。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活在了一个杀人的世界。 以公共利益和发展为名，可以杀人，可以谋杀个人利益的世界。 我们站在公众的立场上，呼吁他们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直到有一天，我们被放在了那个被牺牲的位置上，才会悚然发现，这样的发展，并不是我们想要的。而周围都是一群指责你不顾全大局的嘴脸。 公共利益，也是利益，即便是公共，即便是全社会，全人类，为了利益去牺牲他人，也是唯利是图。 一个被物质扭曲了的三维空间，被物质扭曲的世界，物体都在围着质量更大的物体转。 以至于有人拒绝物质的引力，会被当成个****，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说起来，小成知道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没有什么太大意义，甚至还可能因为对唐医生的试探而暴露了自己的核心秘密，可是这一次，小成并没有考虑太多，他想替那个曾经和自己在一个育婴室，却没留下名字的女婴说句话。 “有一个孩子，死了。” “我不知道那玩意能要了孩子的命啊！”这时候，唐寒磊已经泣不成声，“我眼瞅就奔四十的人了，都不敢要孩子啊！媳妇和我闹了多少回了，我不敢啊，一闭眼睛就是那孩子痛苦的表情和哭声，我怕报应落到我孩子身上！从医院里出来，我和海哥就再没敢再联系，后来他们哥俩干起了房地产，可是因为你爸那档子事，还是把命给丢了，那是孩子借你爸的手报仇呢！” 如果给当年的案子定性的话，唐寒磊最多是从犯，帮凶，而真正的主谋当然是张维海无疑。 虽然唐寒磊的迷信说法并不可信，但说起来，那次事情，自己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果那女婴在天有灵的话，借自己父亲的手来报仇，让自己这个受益者付出一定成本，倒也算不违天道。 或许这样可以对张家的愧疚更少一点。 死者已矣，可是眼前这个从犯到底应该如何发落，让小成也犯了难，三十多岁不敢要孩子，时时受到良心的拷问，或许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这个判决，应该谁下？ “我对不起那孩子啊，小成，我应该怎么办？” “你的罪，你自己赎。” 人难免犯错，有时候会错的让自己怀疑人生，我的人生就是个笑话，我有没有存在的价值——每当这样怀疑的时候，其实很好解决，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就好了。 赎罪，最佳的方式是行善。 害死了一个孩子，那就去救十个！或许这并不足以让你赎罪，但至少会多一丝心理安慰。 需要赎罪的不仅仅是唐寒磊一个，虽然致使女婴直接死亡的是唐医生和张维海，但让事情掩盖了十六年，让那女婴死的悄无声息的却另有其人！ 当年妇婴医院的老院长，同时也是炽天使的创始人，刘翰林！ 炽天使到底是善是恶，当年那些无辜的婴儿到底有没有被当做试验品？而这个帮助自己母亲获得出国留学的推荐机会的老院长刘翰林，到底是何许人也？ 母亲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叫他老院长，今天，刘翰林已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老爷子身体还算健硕，看不出一丝风烛残年的样子，两室一厅七十多平米的房子，不算大也不算小，看屋子里的摆设，家具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样式，老旧却整洁，小成只看了一眼，脑海中大致就有了一个判断。 这种生活水平，是不太可能大奸大恶的，如果炽天使当初和安布瑞拉签订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定，刘院长不至于清贫至此。 “我是周清颜的儿子，我叫文小成，要过年了，我妈委托我来看望一下老院长，我也提前给您拜个早年。” 刘翰林一开始还是满脸疑惑，可是听到周清颜后就释然了，赶紧把小成让进屋里，笑道：“小成，说起来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一晃都这么大了。” 小成放下手中的礼品，点头道：“我妈和我说过，我就是在镇上的妇产医院出生的。” 一老一小前后来到客厅，老院长招待小成坐下，又亲自给倒了杯茶水，自己才坐下，眼睛看着小成，一脸慈祥。 看得出来，老人家对小成是打心眼里喜欢。 “小周有个好儿子啊！”老爷子满脸都是欣喜，“了不起啊小成，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是真替你妈妈高兴啊！” 小成微微点头，“老院长您过奖了，当初要不是您帮我妈妈争取到出国留学的机会，可能她也不会有今天，所以这次专程来替她谢谢您，另外，我对她的那个金色的南丁格尔奖很感兴趣，您能和我说说吗？” 老院长一愣，随后点头道：“那是你母亲应得的！” 小成等着，想听到更多东西。 刘翰林想了想，有些犹豫，毕竟很多事情对于小成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太过残忍了，不过他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你知道计划生育吧？” 小成微微点了点头。 老人家不胜唏嘘，缓缓道：“我们是一个人口大国，计划生育是一项基本国策，国家认为人多，消耗的资源就多，资源是有限的，为了国家的长远利益，所以要对人口进行控制，提倡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 老头刚开始语气还很平和，可是说到后面，虽然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但语调已经有些变了。 “控制人口，不能把大活人弄死啊，所以，他们就弄死妈妈肚子里的孩子……” “娘娘草地……”老头说到这，哭了出来。 —————— 你们以为标题只是一片叫做“娘娘”的草地吗？草地里有泥，有马。 第452章 孩子去哪了？ “什么叫掩耳盗铃，什么叫自欺欺人？把活生生的孩子掐死，那是杀人，隔着娘的肚皮杀，那就不是杀人了？我学医九年，从医一辈子，是他娘的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杀人的！” 生命是何时孕育，是何时诞生？人的尊严从何而来，人的生命权从何时开始拥有？ 那些还没有名字的孩子，因为他们可能会占用我们有限的资源，违反我们国家的基本国策，所以必须杀死。 或许，在他们被母亲生下来之前杀死，可以略微给我们留一点体面。 隔着母亲的肚皮，在那个不见光的子宫里，以国家的名义，公共利益的名义，杀人。 娘娘草地！ “一针打下去，还是好的，妈妈肚子疼一阵，就会将死胎生下来，有时候月份不够，不得不做刮宫手术，说是堕胎，把孩子拿掉，听起来平淡无奇，可是你知道手术有多血腥吗？那是要在母亲体内，把胎儿肢解掉，一块一块地拿出来，直到在外面把一个个小肉块拼成完整的人形，才知道里面干净了……” “小成，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情，那是孩子，那是人啊！” 小成微微点头，母亲给自己讲过，那个在阳光下死去的孩子给她极大地触动，以至于那件事成了母亲加入炽天使的诱因。 “不能杀人，不管是从医者的医德，还是做人的良知，这只是最基本的要求，可是在上面的要求和命令之下，我们不知不觉就成了帮凶。”老院长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道：“就是因为这一点最基本的要求——我不想杀人，所以，我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学、同事，成立了一个非法组织，炽天使。” 医护人员通常都被比喻为白衣天使，而炽天使恰恰是天使之中最高等级的存在，这是一个好名字。 “你母亲也是组织的成员，当时她刚刚参加工作。”老院长回忆起当初的事情，面带笑容，“我还记得那天，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周敲开了我的办公室门，绷着小脸，给我递上来一份辞呈。” “你可能不知道，在那个年代，公立医院那可是不容易进的，尤其还是正式编制，通俗话讲那叫铁饭碗，这辈子有这么个工作就算是一世无忧了，谁能想到，你母亲刚刚干了个把月，就要辞职。” 刘翰林眯着眼，面带赞赏地回忆道：“她的辞呈只有一句话，我无法看透生死，所以无法漠视生命！说得好啊！” 后来的事情，小成也都知道了，母亲加入了组织，和众多志同道合的医护人员一起，在自己的岗位上竭尽全力的保护那些将要出生的胎儿，月份太小的，医生下诊断说不宜立即引产，建议在35周以后采取药流，药物流产的，药物被替换掉，胎儿生下来还有生命迹象，之后被秘密送走。 一切都没有问题，如果没有斯利制药，没有安布瑞拉，没有那个新人类计划的话。 “我妈给我看那个奖章的时候，不无自豪地说，她一个人就救了146个孩子。” 老院长微微笑道：“这样说也没错，被救的那一百多个孩子，都有她的功劳，当然，这是需要医生、护士以及很多环节一起努力的结果，但是不能否认，你母亲绝对功不可没！” “老院长，我想问的是，你知道那146个孩子被送到哪里了吗？” 微表情里，可以传递很多信息，可是这一次，小成什么也没看出来。 或者说，只能看到欣慰，自豪，却没有任何惊恐或者慌张。 “他们大多数被送到了米国，也有不少被欧洲的家庭领养，现在很多都成年了。”刘翰林说着，有些遗憾，“那一批孩子其实是最幸运的。” 小成心似油烹，这是最幸运的，那么还有不幸的呢？ 老院长继续侃侃而谈，虽然说着不幸的，但脸上的欣慰之情仍在。 “能把这些非法出生的孩子送出国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后来，渠道出了问题，我们只能另想办法，其实当时也做了很多不道德的事情，可是人命最大啊，我想即便当事人知道，也会谅解我们的一番苦心吧。” 不道德的事？ “比如说呢？” “比如说，有时候明明产妇怀的是一胎，我们就让她‘生’一对双胞胎，当然，有一个孩子是她亲生的，另外一个则是属于‘买一赠一’，很多当年的产妇至今还蒙在鼓里，也有胎儿发育不全或者因为一些其他原因而夭折的，我们也隐瞒了胎儿的死讯，将合法的死胎和非法的婴儿掉包，至今那些父母还以为那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死的活的掉包？ “说起来，我是对不起那些父母的，或许生下双胞胎的那些还好，可是如果是夭折的，虽然他们免受丧子的痛苦，但也因为如此而没能留下自己的血脉，这事到底是对是错呢？” 小成的大脑飞速旋转，为什么那天育婴室里死了一个孩子却悄无声息，难道说那个死婴被一个活着的非法出生的婴儿掉包了？ 可是不对啊！查出生记录，明明只有六个孩子！七个入院的产妇，六个出生的孩子！ 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小成更关心的是那146个孩子，他们究竟是被送出国了还是成为了斯利制药的试验品？从现在刘翰林的表现来看，至少他并不知道斯利制药的实验。 “那些被送出国的婴儿，出国之后的近况您都了解吗？我母亲也很想知道现在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小成试探道。 提到这件事，老院长非常得意，满面红光，“当时，我们通过斯利制药的一些外籍科学家、医学家，把孩子送到国外，他们通过各种方式把孩子带出国，由米国的一个叫范斯特的儿童福利基金会接管，再由他们给孩子寻找领养家庭，每一个孩子被领养后，范斯特基金都会给我们回传一份信息甚至是照片。” 这个回答，让小成心中稍安，可是所谓的领养记录也是可以造假的。 “可惜啊，后来斯利制药的一场大火，不但让整个药厂付之一炬，那几位外籍的炽天使成员也葬身火海，算起来，到今天已经差不多十六年了。” —————— 今天开放甚至提倡二胎，所以，孩子们，你们可以出生了。谨以此章，纪念那些为了国家利益而出生，和未出生就牺牲了自己，不占用国家资源的孩子们，你们生得伟大，死得光荣，总之都尼玛是正确的！ 第453章 他们不该死 看着老院长惋惜，甚至是痛心的表情，小成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之前和丁丝娜的猜测，一环扣一环，虽然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但应该相去不远，可是看现在老院长的态度，似乎他并不知道斯利制药用新生儿做实验的事情。 小成表情凝重，脑子里暗中梳理之前的推理。 “在东风镇选址，建厂，根本就不是一个好选择，除了土地便宜一些，其他方面，没有任何优势，这一点我们投资百伦制药已经验证过了。”文小刀不知不觉地跳了出来，坐到了老院长的位置上，甚至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选址一定有其他原因，我们之前猜测，就是因为为了方便和炽天使合作！” 研制那样逆天的药物是一定需要实验的，可是因为必须在新生儿身上使用，无法走正规的流程，征集志愿者进行双盲实验，所以和炽天使合作成了最佳选择。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老院长并不知道他们用新生儿实验的事情。 甚至双方的合作非常愉快！ 母亲的金色南丁格尔奖，还有出国留学的机会，加上现在还清贫至此的刘翰林院长，他们不可能是大奸大恶之徒。 也许，世界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丑恶。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小成这次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在大火中丧生的几位科学家。 “是的，虽然我们接触的并不算多，可是他们无疑是高贵的人。”老院长说着有些哽咽，“不谈他们在医学、化学等领域的杰出贡献，单单说他们拯救那些孩子的那一份担当和勇气，就值得所有人尊重！” 小成弯腰，自己拿过茶壶，高高举起，一道水流稳稳的落入杯中，几片茶叶在水流的冲击下在杯子里欢快的跳舞，突然，水流一收，茶壶轻轻放下，只剩下杯子里的茶叶在旋转。 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杯子里的茶叶在旋转。 老院长眼睛盯着杯子里飘舞的那片茶叶，仿佛陷入了沉思。 他们真的值得尊重吗？ 还是说，老院长只是被表象蒙蔽了？ “罗拉·艾薇儿，应该是当时医学领域中神经外科的第一人了吧？她还是杜科大学的教授，那样的人物，为什么会来我们东风镇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药厂？哈特·史蒂夫，基因工程学的领军级别人物，也跑到斯利制药就职，这个被大火付之一炬的斯利制药，到底是什么来头？您知道吗？” 老院长刘翰林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说话逻辑不乱，但眼神却很空洞，仿佛他看到的并不是眼前的文小成，而是过去，或者是未来。 “斯利制药这座小庙怎么容得下那几位大神？其实把药厂建在东风镇本身就是个幌子，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研制一种可以改变全人类的新药。”说到这，老院长空洞的眼神里露出些许自责，“他们之所以在这里选址，就是为了和炽天使合作。” 那一闪即逝的自责被小成看在眼里，这个神情反馈的一定是老院长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关于什么的合作？” 刘翰林眉头微皱，“是关于新生儿的药物试验，他们研制了一种可以促进大脑发育的注射剂，只对新生儿有效，可是新生儿是无法签订志愿者协议来进行双盲实验的，所以他们找到了我。” 小成目光渐冷，“然后你就允许他们在那些孩子身上实验？让那些孩子给他们当试验品？” 刘翰林有些惭愧的点了点头，“我的确没有权力做这个决定，就好像我没有权里决定人的死，也没有权力决定人的生，或许，我让那些不该活下来的孩子活下来都是错的，可是……他们本不该死啊！” “孩子们，你们投胎投错地方了……” 小成拳头攥紧，眉头紧皱，那些孩子，到底死没死？ “最开始，他们提供了药流针剂，有催产的作用，给35周以上的产妇注射后，表面上和普通的药流针没什么区别，甚至孩子生下来后有的会存在假死现象，可是用不了几分钟，孩子就能苏醒过来，和健康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就是通过这个方法来骗过计生办的人。” “后来，他们提出要给孩子头部注射试验药剂，我断然拒绝了，他们一再保证不会影响孩子的健康，我才勉强同意。” 小成沉声道：“你怎么能确定那种试剂对孩子健康没有影响？” “我试过。”老院长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在同意他们之前，我先按照体重的比例，给自己来了一针，根据他们的说法，这种试剂对成年人是无效的，但并无毒副作用，所以我就在自己身上试了一下，观察了一个月，并没有任何不适，虽然这并不能保证一定对孩子建康没有影响，但至少能让我心安。” 小成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样说来，那些被实验的孩子并没有死，母亲也就没有背负那些罪孽，或许在育婴室里，那个孩子的死只不过是个意外，只不过是因为张维海和唐寒磊两人的操作不当造成的。 或许，这个结果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这么说，那些孩子，都还活着？” 老院长再次露出了笑容，“当然！他们都很健康！现在很多被救的孩子已经成年，有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有通过各种渠道想回来寻根溯源的，在国际公益组织的帮助下，有人找到了我们炽天使，这也是为什么你的母亲能够获得南丁格尔奖——我们的行为获得了认可。” “只是，我们的目的虽然是好的，但在这个过程中，也做了一些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甚至还违反了这个国家的法律，所以为了保护我们，很多事情还处于保密状态。” 老院长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了一本相册似的东西，“炽天使的成员里，有医生，有护士，也有计生办的工作人员，有国内的，也有国外友人，我们之所以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做这件事，只不过是认为，那些孩子，不该死，不该因为不符合国家政策就被杀掉！” “谈历史，讲五千年文明，谈胸襟，自豪于地大物博，总是说大国风范，可是国家之大，怎么就容不下几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 或者搜索书名，需要输入《极品妖孽少年》才能找到这本书，可是你们读到这，应该知道，这本书叫《洗脑》。 第454章 第三个 “这个孩子叫孙伍德，他的养父母最喜欢的中国人物是孙悟空，所以就给他起了这样一个中西合璧的名字，严格来说，其实他应该叫伍德孙。”老院长刘翰林兴致勃勃的翻看着相册，一边看一边给小成介绍。 照片上的那个孩子看起来已经有十七八岁了，老院长特意强调道：“这个孩子就是由你母亲亲自经手送出去的，是那146人之一。” 小成微微点头，看刘院长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像是被催眠了，或者说，他一直活在一种自我催眠的状态？ “这孩子叫艾露莎，当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比较特殊，领养她的是一个同姓家庭，她有两个爸爸，却没有妈妈，这在国内听起来惊世骇俗，可是在国外，并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现在这孩子也长大了，考上了普林斯顿大学，厉害吧？” 影集又被翻了一页，这一页的照片很大，但只是一个光着脚的脚印，是一比一的比例，另外一张是一个黄皮肤的男孩子，坐在沙发上抱着脚调皮地笑。 “刚出生的孩子，连名字都没有，我们也想到了有朝一日这些孩子想要寻根溯源，所以除了登记孩子的父母、出生年月日以外，还留下了孩子的脚印存档，照片上这孩子想要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把脚掌指纹也给我寄了过来，只可惜存档太多了，我没办法在那么多存档中把他的那份资料找出来。” 小成道：“不是有出生年月吗？根据日期找，工作量应该没有很大吧？” 老院长苦笑摇头，“斯利制药起火，很多留存的资料都被烧了，这孩子自己都不知道是那年那月出生的，只推算出一个大致时间，每年的生日都是按照领养日过的，而且我眼睛花了，孩子的脚掌纹看不清楚。” 小成低头看了看，道：“这个没关系，可以交给我。” 指纹比对，用电脑程序可以非常容易做到，而小成更想确认的是，当年的孩子是否真的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现在看来，似乎老院长并没有说谎。 母亲的的确确救了146个孩子！ 在斯利制药起火之前，炽天使和他们保持着紧密合作的关系，炽天使用尽一切办法保住那些超生儿的性命，登记存档之后交给斯利制药，在药厂，婴儿接受简单的治疗和观察后，安布瑞拉的专家团队取得相应的实验数据，然后再将孩子送出国外。 而斯利制药火灾之后，炽天使仿佛断了翅膀，后来只能通过和福利院合作、或者掉包死婴，还有假双胞胎的手段来保护婴儿，这其中的行为，的确有很多值得商榷之处，但至少大多数孩子活了下来。 或许当年育婴室的那个死婴也是这样被掉包的，可是为什么没有那孩子的出生记录呢？这是小成想不通的点。 “你出生的时候，7月13日？” “就是斯利制药大火的第二天！”小成提示道。 老院长认真的回忆了一下，面带自责道：“那天啊……我没忘，那天……唉，我对不起那两个家庭啊。” “是因为用非法出生的婴儿替换死婴的事情吗？”小成追问道。 老院长摇头道：“那孩子并没死，连心跳都停止了，可是后来竟然又缓醒过来，我之所以自责，是因为把两个孩子掉包了。” 果然是掉包，可是为什么住院记录和出生记录对不上？ “对不上的情况很多，因为没有出生指标啊！孩子人家抱回去了，可是我们没法给办出生证明，就那么当黑户了，其实这也是最好的结果，孩子能在自己的父母身边，才是最好的。” 掉包？没死？小成心中一惊，暗中已经有了个猜测，追问道：“当时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正好在医院里值夜班，护士慌慌张张跑来告诉我，育婴室五号床的孩子死了，那时候斯利制药刚刚起了大火，我们几名外籍成员还生死未卜，我也是心神恍惚，孩子死在了育婴室，父母没在身边，医院不敢担这个责任，我也是一时糊涂，怕这件事深究起来把炽天使暴露了，所以就做了个亏心的决定。” 小成不错眼珠的看着老院长，等待着他的答案。 掉包，抱错了，自己认识的人里就有一个，杨柳珊！ 杨柳珊是7月13日出生的，自己被注射试剂的夜晚也是在7月13日，可是小成犯了一个错误，试剂注射发生在凌晨两点左右，而杨柳珊是在7月13日的早上出生的，也就是说，事情发生时，杨柳珊还并没有出生。 “正好，当时有个刚刚推进手术室的产妇，胎儿不足月，可是产妇已经破水了，母子情况都很危险，动手术的医生也是我们炽天使的成员，于是我就让他把两个孩子对换——那个产妇的情况很糟糕，没保住孩子并不是医院的责任，可是在育婴室里孩子死了，我们逃脱不了干系，所以……” 老院长面带羞愧，欲言又止。“好在，那个女婴又缓醒了过来，可是当时孩子已经抱给了母亲，没法再换回来了……” 小成心中巨颤，答案就在眼前！ “你还记得那个产妇叫什么名字吗？” 老院长羞愧地点了点头，“我怎么可能忘？这是我的心病啊！我算着日子呢，等这两个孩子到了18岁，我就去找她们两家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明白，到时候认打认罚，全凭人家发落。” 小成急道：“那产妇叫什么？” “周雨彤。” 那个产妇是周雨彤，自己的后妈，而那个死而复生的女婴就是她现在的女儿，杨柳珊！ 这么说，杨柳珊也注射过神秘试剂！ 小成想一想自己，又想了想妖孽般的丁丝娜，现在杨柳珊竟然也是妖孽中的一员，她有没有觉醒？还会不会觉醒？ “那那个死而复生的女婴的亲生父母是谁？” 老院长神情委顿，“那孩子的父亲叫姜常恭，母亲叫秦思。” 小成曾经看过育婴室里那几个孩子的出生档案，姜常恭和秦思对应的那张出生证上，新生儿的名字叫做姜雅。 也就是说，姜雅才是自己继母周雨彤的亲生女儿，而杨柳珊的生身父母则是姜常恭和秦思。 或许，因为注射了试剂，杨柳珊也无法得到正确的亲子鉴定结果，不过事情已经通过当年的亲历者证实了。 丁丝娜在掉包档案的时候，为什么用杨柳珊的档案替换她自己的，难道真的是巧合吗？还是说…… 她早就知道？ —————— 这个坑，也是早在序章就留下的，发现了吗？ 第455章 童话里 十六年前，月黑风高的夜晚，小镇妇产医院里，两只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于是，十六年后，一场飓风来袭。 三针试剂，改变了三个孩子的命运，如果不是因为杨柳珊假死，吓跑了两名注射者，或者育婴室里其余孩子的命运也将不同。 杨柳珊…… 她觉醒了吗？ 老院长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因为在那种半催眠的状态下，人很难说谎，即便说谎也很难能骗不过小成。除非…… 从母亲手中解救出来的孩子没事，这是最让人欣慰的，至于说杨柳珊也被注射了试剂，其实并不重要，只不过这让小成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从老院长家里出来，小成坐在车里，并不发动，先是拨通了丁丝娜的电话。 “我刚刚拜访了老院长，他……” “你都知道了？” 听丁丝娜这么说，小成瞬间明白了，之前自己刚到京都，知道母亲获得南丁格尔奖的时候就委托丁丝娜调查过刘翰林，自己能问出来的事情，丁丝娜当然也没问题。 “你应该早告诉我的，知道那些孩子没事，我的心总算放下了。” 那些孩子的死活和小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是毕竟他们是经过母亲的手被送出去的，所以这也成了小成最大的一块心病。 这样也好，安布瑞拉也好，斯利制药也好，拜伦布尔沃和他的团队并没有丧心病狂的无视孩子的生命，那些孩子都活了下来，而炽天使虽然有些行为有待商榷，但行的毕竟是大善。 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你真的这么以为？”丁丝娜在电话那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小成心凉了一半，难道说…… “你没发现，其实老院长已经疯了吗？” 没人能够在真正的催眠状态下说谎，更没有人能够当面骗过智商300多的文小成，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对自己的谎言深信不疑，他自己认为事实就是这样的！ 老院长已经疯了？ “你叫我调查他的时候，我之所以没给你回馈信息，就是因为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疯了，虽然表面上看和常人无异，但是认知已经混乱，我费了好大功夫才算治好他。” 小成微微皱眉，通过深度催眠，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治疗认知混乱，不过这是有副作用的，因为治疗过程中需要改变病人的认知体系，对其记忆进行植入和删除，也就是说老院长和自己说的那个逻辑上毫无漏洞的故事很有可能是丁丝娜之前植入的！ “那……真相是什么？”小成战战兢兢地问道，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可能，已经没人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小成情绪有些激动，“这么说，那个养父养母都很喜欢孙悟空的孙伍德，考上普林斯顿大学的艾丽莎，还有相册上那么多孩子，都是你用来修正老院长记忆的道具？” “那倒不是，那些孩子的确是通过炽天使被送到国外的，也的确都被注射过试剂，他们是众多孩子中的幸运儿，他们在试验中挺了过来。” “真相如何，已经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根据老院长颠三倒四的话语中有了一个推测。” 小成安静地听着。 “安布瑞拉没有那么好心，不过也不是丧心病狂地想要杀害那些孩子，他们的目的是测试药剂，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在东风镇建厂，为的就是要和炽天使合作，试剂有一定程度的危险性，不过致死率并不是很高，毕竟在动物身上早就测试过，有的孩子死了，有的活了下来，活下来的孩子被他们通过范斯特儿童公益组织送到国外，被外国家庭所领养，包括孙伍德、艾丽莎，都是如此，当然，也有很多孩子死了，不过他们连名字都没留下。” 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就像安布瑞拉，善或者恶都只是他们行为的附属品而已，他们在做某种决定时，并没有特别在乎善恶，决定他们选择的其实只是利益。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安布瑞拉是善是恶？说它善，它无视婴儿的生命去做危险的实验，害死的孩子不知有多少，可是如果说它恶，它救助的孩子更多。 “他们骗了炽天使，老院长之前是不知情的，我看他的时候，他有一阶段他会发疯一样地咆哮，问我孩子呢？还我孩子！我猜想这是他知道真相时去了斯利制药，质问那些合作者，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老院长应该在那之后就疯了。” 小成不禁打了个冷战，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和愤恨？ 即便不想脑补当时的场景，但脑海里不可控制的已经闪现出画面。 知道炽天使冒着极大风险，费劲千辛万苦解救出的孩子被斯利制药拿去做试药，老院长跟疯了一样，他不顾一切冲到了斯利制药的实验室里，找到其中某一位接头人，揪着对方的衣领疯狂地摇晃，声嘶力竭地咆哮：我的孩子呢？他们在哪？还我孩子！ 一个声音回答：“那只是实验事故！你从医多年，难道没有一次误诊吗？我们也不想让那些孩子死！即便我们这是杀人的话，别忘了，你们的国家杀的更多！想一想，你有资格恨我们吗？或者，你更应该恨谁？” 于是，老院长疯了。 事实并没有那么糟糕，不过善良的老院长仍然无法接受。 “所以，我就给了他一个能够接受的故事。” 通过深度催眠，丁丝娜给老院长植入了完全不同的记忆，最接近真相，但仍旧不是真相，真相让人难以接受了，所以他现在活在属于自己的童话里。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埋在，埋在这属于自己的童话里。 丁丝娜帮老院长挖了一个坟墓，并在童话里埋葬了他。 小成有点想哭，或者真的没有忍住。 童话里，也挺好，老院长，睡吧，不要醒来。 为什么他在被催眠时仍然可以站起身去拿那本相册，因为他一直没有醒来。 —————— 这个坑是上一章挖的，有人发现吗？ 第456章 还原记忆碎片 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倒是比较符合小成之前的猜测，这么说，斯利制药的大火真的是炽天使干的？ 丁丝娜叹了口气：“真相如何，已经不得而知了，不过应该和老院长有一定关系。” “你知道了什么？” 丁丝娜道：“只是猜测而已，我和他沟通的很吃力，因为他的认知已经混乱了，你问他吃了吗？他可能给你讲一件十年前的小事，直到我触碰到一些底层意识时，才了解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 “是关于斯利制药的那场大火的？” “嗯。”丁丝娜解释道：“我猜想应该是这样，老院长在质问斯利制药的接头人之后，选择了妥协，但也受到了刺激，炽天使救出的孩子仍然走斯利制药的途径出国，而那些孩子也都被注射了试剂，或许也有孩子死了。” 一面恨着斯利制药，一面又无法脱离。 就好像我们不忍面对现实，不敢面对现实，但每天却不得不活在现实当中。 只不过国际儿童组织也好，南丁格尔奖的评审委员会也罢，各界人士一起为我们营造了一个童话，绝大多数人在感动，赞美之余，也忘了在事情的背后那些肮脏和龌龊，就好像那些死去的孩子，没有名字。 很美好也很艺术，有的艺术是还原现实，有的艺术是美化现实，那些被艺术加工过的现实的确很美好，也让母亲那样的亲历者很欣慰，只不过被美化后的现实，还是现实吗？ 老院长则生生被现实和童话撕裂了。 “他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憎恨欺骗他的斯利制药，不过这个秘密他一直没和别人说起过，直到……” 小成安静的听着，老院长今年七十来岁，哪怕是十六年前，也是个接近六十岁，将要退休的老人了，他是没有能力策划那场大火的，不要说他，在药厂未被焚毁之前，由于秘密实验室的存在，安保措施相当严格，如果是外部人纵火，恐怕至少也要云十三那种身手才有可能，可是丁丝娜却说和他脱不了干系。 “可以确定的是，那场火的确不是意外，而是纵火。”丁丝娜说完停了一下，“而且，那天晚上，老院长被绑架了。” 绑架？ “这不是他的口述，只是我根据那些逻辑混乱的语言猜测到的，7月11日晚，他从医院出来之后，在回家的这段路上遭到了劫持，而起火的时候，他在现场。” 根据丁丝娜的推测，老院长下班之后被药物，或者是什么其他方法弄晕了，昏迷中，被带到了药厂附近，纵火的神秘人穿着他的鞋子进入药厂，之后大火便起来了。 “他形容那人是火焰天使。” 火焰天使，听到了我的召唤。 “他一直在重复这一句。” 小成有些疑惑，“不会是他的呓语吗？你说他那时候可能已经疯了，在知道斯利制药起火之后，又根据自己的想象，创造出了这样一幕，有没有这个可能？” 丁丝娜也不反驳，道：“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我觉得更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之前的那种——你想想，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或许他没说谎，只不过很有可能那时候他已经分不清想象和现实了。 如果斯利制药的大火真的是人为的，如果真的存在一个神秘的“火焰天使”，那么除了炽天使想要报复以外，放火的还可能是谁？ 那个“火焰天使”特意劫持老院长，之后又毫发无损的把他放了，更恐怖的是，那人作案竟然穿着老院长的鞋子！ 这是栽赃！要拉老院长当替死鬼！ 所幸，斯利制药的大火被定义为意外，火势过大，烧掉了一切痕迹，这才让老院长幸免。 纵火者的目标，一定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制药厂，他一定针对的是药厂内部那个隐秘的实验室，不要忘了，实验室里还有一名千兆会成员！拜伦·布尔沃！ 刺杀千兆会成员，在共济会可是会群起而攻之的事情，其性质和结果，恐怕比刺杀总统还要严重！ 在共济会内部，这种行为被定义为“与全人类为敌。” 敢做这种事的，或者有必要做这种事的，嫌疑最大者，莫过于千兆会的其他六名会员——应该是五名，那时候龙英还没有进入千兆会。 现在，那五名会员中，知道确切身份的只有“能源”道格，或者金融之王也将在不久之后被逼出来，但他们的身份目前还是迷。 “不是五名，你还忘了一个。”丁丝娜提醒道。 小成一惊，已然想到，当时老盖文的老师范斯特先生还没死，而和安布瑞拉合作的国际组织就叫范斯特儿童福利基金会，或许两者真的是一体也说不定！ 难道是他？ “当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不过范斯特先生知道了，其余的人当然也会知道。” 斯利制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范斯特国际儿童福利组织运送一些婴儿，这些婴儿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黑头发黄皮肤。婴儿的来源当然也无法保密，来自于华夏的一个偏远小镇。 为什么要在那样一个偏远小镇设药厂？哪里出来这么多新生不久的婴儿？ 被救出的那些孩子感动了世界，于是母亲周清颜获得了金色奖章，而更加有心的人则琢磨起拜伦·布尔沃的动机了。 药厂、孩子，如果仅仅是为了公益事业的话，身为千兆会一员的拜伦·布尔沃根本无需亲临那个药厂，再调查另外几位医药界的巨擘，同样如此，这样一来答案就很明显了，他们在做研究，和婴儿有关的研究。 新人类计划，因为需要婴儿做实验，而救出了一些婴儿，可他们这个计划也因为被救的婴儿而泄露。 或者这个计划妨碍了某个引领者的利益，于是才有了十六年前的那场大火！ “我猜测，火焰天使是一个国际杀手，他受雇于某个千兆会的引领者，或者自己本身就是共济会的会员，而幕后的主谋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新人类计划妨碍了他的利益。” 科技、教育、能源、金融、宗教、信息…… 会是谁？ —————— 今天断更了，这一章是明天的。 第457章 杀死比尔 纵火，谋杀。 谋杀的是一位千兆会的引领者…… 有趣的是，现在这位引领者还“活着”。 新人类计划，这种逆天的试剂造就了文小成，造就了丁丝娜，或许还有杨柳珊，是天才没错，不过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些天才都是妖孽。 妖孽，本身是贬义词。 假如普通人的智商是100，猪的智商是零，那么千兆会中那些智商200的天才眼里，普通人和猪没多大区别，而现在，新人类计划研制出的药剂可以把人的智商提升到300，那么这些引领世界的天才会怎么想？ 在这些妖孽面前，自己才是猪。 引领世界的人，当然不想被别人当成猪，所以，新人类计划必须阻止，站在引领者的角度，所有会员都有动机，都有嫌疑，更可怕的是，他们也都有这个能力。 当事情威胁到自己核心利益的时候，什么为全人类谋求进步，什么为人民服务，全都完蛋去！ 至于是谁，现在还无法判断，毕竟这些人还没露真身，而且线索也太少了。 只不过……一名引领者，杀死了另外一名引领者，这里面，应该有文章可做。 或许，杀人的还不止一名。 当然，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而已，老院长思维混乱，很难保证得到的信息是可靠的，小成也没有为拜伦报仇雪恨的想法，蹚浑水犯不上，除非浑水可以摸鱼。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老院长疯了，他说育婴室里的那个女婴没死，该不该相信？ 杨柳珊出生在7月13日，她基本可以确定是被抱错了，两者是不是真的有关联？ “我修正的，只是关于炽天使和斯利制药的记忆，因为老院长的认知混乱主要是因为那些孩子的死，至于其他，我并没有触碰。”丁丝娜道。 小成心中一动，如果丁丝娜没有改动那一段记忆的话，那老院长的话是真的了？ 5号床的女婴被注射了试剂之后，出现了假死症状，护士大骇，慌乱之下未仔细查看就报告了院长，院长怕这起事故翻出炽天使的秘密，于是违心地将婴儿掉包，恰好当时没有适龄的“黑户”婴儿，所以只好在刚刚生产的周雨彤身上做文章，两个孩子被调换了。 没想到的是，孩子到了周雨彤的怀里，竟然奇迹般的缓醒过来，成了今天的杨柳珊。 “其实，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丁丝娜平静地答道。 “你知道？老院长告诉过你？” “比那还要早一些。” 小成微微皱眉，在丁丝娜公布答案之前，脑子不自觉的去猜想各种可能性。 “我们一样，觉醒之后，都记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小到我们还没出生，不过这些记忆并不全面，因为在那时候，我们一天有20个小时在睡觉，所以我的记忆，和你有点不同。” 小成听着，大概已经猜到了。 “护士将我床边的那个女婴抱走的时候，恰好我醒着。” 小成心中暗自点头，自己并没有护士进来抱走女婴的记忆，因为那时候自己在睡觉。 “觉醒之后，我回忆了当时的情况，虽然那时候我看不清楚，抱走的婴儿和抱回来时是不是同一个，但我知道，第二天那个女婴活了，而且并没有家长在医院里哭闹，于是我就猜到了掉包的这个问题。” “于是，当你知道杨柳珊父母不是亲生的时候，结合当年的记忆，推断出杨柳珊就是那个女婴？” 丁丝娜咯咯地笑道：“别心急嘛，你听我说——还记得我曾经调换过医院的出生档案吗？其实这就是因为那件事来的灵感，当时我把自己的档案和杨柳珊对调，同时顺手把你的档案也调了出来，因为你是育婴室里唯一一个男婴，最容易暴露，所以我就找了个神童来做你的替身。” 狸猫换太子，被换的那位叫付辰逸，后来还在奥数班和小成成了同学。 “当时我就想，两个神秘人说那个孩子死了，可是后来护士抱走，抱回来又活了，掉包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是抢救的话，护士不会那样偷偷摸摸，可是问题来了，和谁掉包了？” 猜想出所有的可能性，然后根据现有的事实、证据一点点排除，剩下的可能，即便再不合理，也是事实——这只是最为基础的推演，丁丝娜有这个能力。 “当时我还不知道有炽天使的事情，所以换位思考的话，最有可能被掉包的，就是在7月13日清晨出生的那个女孩——杨柳珊！当然，这个推论有一点不合理，因为‘杨柳珊’，没有死，所以结果只能是那个被注射神秘药剂的女婴又缓了过来。” “所以，我在掉包的时候猜想到了这种可能，才选择了杨柳珊，她有可能也被注射了试剂，如果真的神秘组织回来找我们，在她体内检测到试剂的话，那我就安全了——你要理解，当时我和珊珊并不熟。” 小成可以理解，那时候的丁丝娜，连亲爹都可以牺牲。 “后来，知道了杨柳珊家里的事情，我更加肯定了这种猜测，别忘了，那时候我也在老井村。” 丁丝娜刚刚入住老井村时，小成正好去虎石镇拜访刘忙，路上还遇到了杨朵儿，小成不在的日子里，丁丝娜可没少作妖。 老井村里，几乎连狗都被她催眠了。 大概在半年以前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天文小成乱点鸳鸯谱，恬不知耻地叫妈，生生把人家杨柳珊的妈妈和自己的父亲绑到了一起，大家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通火锅，酒足饭饱，一家人都睡下了。 不光是这一家，整个老井村都睡着了，丁丝娜非常确定，此刻村里清醒的，只有她一个，或者还有半个不知道能不能算人的家伙——文小刀。 晚饭前，小成来找自己的时候，丁丝娜心中就想到了那种可能，杨柳珊的父母如果不是亲生的话，她可能就是那个被掉包的孩子，也就是说她也被注射过试剂！ 夏天家家户户都开着窗户，杨柳珊母女二人因为刚刚搬到老井村，连纱窗都没有，就靠窗户上的一盘蚊香来驱蚊虫。丁丝娜轻巧地越窗而入，毫不在意地路过周雨彤的床，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到杨柳珊的床前。 “你是谁？” 床上杨柳珊面容安详，呼吸匀称，不过听到这句话后，猛然睁开了双眼：“走开！” —————— 全蟹宴的前一章，我留了个伏笔，这隔了快200章了，都不忘填坑，可见我的职业操守。昨天书评区有人留言，问我觉得写书已经是负担了吗？这要看怎么讲，如果从付出和收获的比例来看，的确是一种负担，你们看书可以想象，把坑挖的跟迷宫一样再填是多累的一件事，不过我还会继续写下去，毕竟，我这一屁股才华，不写书实在是暴殄天物。 说实话，我现在真有点担心坑太深，你们看不懂了，要是真看不懂的话，找个心情好，头脑清晰的时候，再来一遍，比如说知道丁丝娜和杨柳珊的事情，回头再读之前留的扣子，感觉肯定不一样。 第458章 禽兽不如 丁丝娜的催眠术还要在小成之上，当初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就连文小刀都中了招，可见其施术的出神入化，可是她竟然在杨柳珊面前失手了。 这么说，那时候杨柳珊已经觉醒了？ “然后呢？” 丁丝娜的声音有点尴尬，“我看她睁眼睛了，我就问她：你瞅啥？她说：瞅你咋地？然后咱俩就打起来了……” 这俩妹子脾气真爆。 当然，这只是丁丝娜简略的说法，在当时，丁丝娜知道自己并没有恶意，但是刚刚觉醒的杨柳珊并不知情，三更半夜破窗而入，还准备对自己进行催眠控制，谁知道丁丝娜安的什么心思？两人在精神层面势均力敌，于是就开始上演全武行了，两个美女床上滚来滚去，身上只有极单薄的衣衫，想想就让人激动。 “那……结果呢？” 丁丝娜犹豫了一下，“结果是，现在我叫她珊姐……” 好吧，珊姐威武。 时间线回到半年前的那个夜晚，两个女孩全然没有往日的仪态，不顾形象地在床上扭打了起来，论体重两人相差不多，不过丁丝娜个子更高一些，但力量上反而不如杨柳珊，加上杨柳珊不知道具体情况，为求自保当然使尽全力，而丁丝娜顾虑很多，她不敢伤了杨柳珊，又怕弄花自己的脸，所以两人翻滚了一会儿战斗就结束了。 “投降，我投降！” 原配小三之战，杨柳珊取得了完胜。 被杨柳珊背着手按在床上，丁丝娜举白旗投降，两人之间签订了什么丧权辱国的协议，丁丝娜打死也不肯说。总之就是误会说开了，杨柳珊决定隐瞒身份。 “这么说，她也像你一样，进行了自我催眠，创造了一个日间杨柳珊人格？” 丁丝娜无奈道：“人家是珊姐，她不说我怎么敢问？” 小成回想那时候一阵汗颜，自己还把人家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谁知道，人家那时候已经是智商不输于自己的妖孽了。 “她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她又没告诉我。”丁丝娜委屈道。 “那你们俩一直瞒着不和我说？你们一晚上都聊了什么？” “闺房秘话，不告诉你！” 小成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直接问她比较好。”丁丝娜卖了个关子，“你正好也在东风镇，还没和她见面吗？” 回到东风镇，小成先是在老井村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唐寒磊出来了，到现在还没回家看看，虽然不好意思承认，但他知道，在潜意识中，自己有点不敢面对杨柳珊。 “还没来得及回家呢。” 丁丝娜一笑，“或许你该先回去——对了，既然你知道珊珊的事情，那么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之前和你说的统一四种基本力以及在多维空间中实现粒子定向运动等超时代构想，都是杨柳珊研究出来的，丁丝娜猜想，应该叫做杨柳珊猜想。” 杨柳珊猜想？ “你知道的，我的脑子，并不喜欢往那个方向用，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珊珊的功劳，她觉得这样可以帮上你，我充其量只算是个助手罢了，可是她不远出头，所以让把这一堆成就推到了我身上，你知道我想要当明星的，所以等这些成果公布的时候，还是你来比较好！” “杨柳珊的科研成果，你不能窃取，我难道就能了？” 丁丝娜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你和她商量吧，我其实是被珊珊抓的苦力，等忙完这阵子，我要去拍戏了！” 挂断电话，小成把路虎的座椅往后放倒，几乎躺在了座位上。 多了一个杨柳珊，原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现在更不知道了。 理性和感性是对立的，爱一个人也是盲目的，当智力达到一定程度，理性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小成把性格中成熟理性的一面分离出去创造了“文小刀”，或许他现在也会把感情看得很淡。 自己是这样，那么丁丝娜，杨柳珊呢？ 说到爱情，丁丝娜未必喜欢自己，只不过在她眼里，地球上只剩下了文小成一个男人，这是唯一的选择。或许爱情在她看是微不足道的，只是她不想过着失去自己，孤单的生活。 杨柳珊或许才是小成最想娶的那个女孩，难道说真的要学刘忙一样左拥右抱？ 小成想了想人家刘忙，为了给两个妻子同样的一纸婚书，不惜自囚于囹圄之中，或许伦理上仍有待商榷，但这份担当还是值得敬佩的。 小成在无耻这方面，还远远不及。 该如何面对杨柳珊？再婚家庭的妹妹，像顾律师家的那位姐姐一样？ 老院长家楼下的小区马路并不宽，路虎停在路边，挡了一个车道。身后已经有车在按喇叭了，小成只好坐起身，缓缓发动汽车。 一边开一边往东风镇二中的方向走，这个时间，杨柳珊应该还没放学。 脑子里犹犹豫豫，车也开的磨磨蹭蹭，路虎缓缓行驶，马路边的车一辆接着一辆过，一辆七手的夏利，扭着屁股超了过去，司机边开车还边打电话炫耀：“哥们儿，说出来你都不信，今儿我秒了辆路虎！三百多万的定制版揽胜！” 脑海里，文小刀看不下去了，跳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指着窗外道：“还犹豫呢？看见没有？人家推着轮椅都过去了，你这么开车不怕积碳啊？” 小成白了文小刀一眼，这种事不能问他意见，问他一准是上。 现在不是上不上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娶两个老婆的问题！ 文小刀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你还能行不？不行来两串腰子补补，你不行我来！咱俩两种人格总也是一个大脑，怎么这么婆婆妈妈？” 小成暗叹一声，人家十六岁家长还严防死守早恋问题呢，我这都琢磨二胎了。 “我难道真像刘忙那禽兽一样？” 文小刀一句话直至要害：“那你怎么办？全世界就三个智商三百以上的人，一男两女，你要是不娶俩，你让人杨柳珊孤独终老？还是让她在各方面压力下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刘忙是禽兽，你要是不娶，简直禽兽不如！” —————— 弱弱地问一句，这算后宫吗？你们说，是让小成禽兽不如，还是让他禽兽？ 第459章 笨女孩 东风镇二中，在东风镇仅有的两所中学中排名第二，保持着建校二十余年以来无一人考上名牌大学的记录，是那种毕业之后，学生就羞于谈起的存在，说起来圣西斯不承认二中的成绩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沿着思源河，路过红星大集，再走不远就是镇中学，临近中午，已经有没课的老师陆陆续续的往外走了，不少小cd认识。车外隔着隐私玻璃看不到路虎里坐的是谁，不过小成在里面都看的清清楚楚。 应该举报你们早退。 校门口还是那种笨重的大铁门，看到路虎要进来，保安问都不问就一溜小跑过去开门，回头还啪一下给路虎敬了个礼。 操场上，也不知道是哪个班体育课，零下十五六度的天气，篮球冻得像个冰疙瘩，可是这帮倒霉孩子仍然乐此不疲，玩得不亦乐乎。 一辆不属于这个环境的路虎闯入，把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打篮球的孩子往这边看，踢足球的也往这边看，等到小成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大家更是指指点点。 “那是谁啊？开一辆路虎，看着岁数不大啊。” “操，你不认识啊？这就是咱们学校上一届的老大——其实是这一届的，听说不念了混社会，现在都开上路虎了……” 小成一阵无奈，你们光看贼吃肉，不知道贼挨打。 这破学校待了两年多，两年来也没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可是现在回来，竟然颇为亲切。 抬头看后山的凉亭，昨晚一夜的雪，整座小山头都白了，午间阳光一晃，照的人刺眼，凉亭的红漆柱子已经看不出多少红色了，凉亭里的石凳倒还干净，不过这么冷的天也没法坐。 就在这里等她吧。 …… 初三四班的教室里，黑板上方仍然是那分裂的几个大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天气冷，一早窗户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直到现在才慢慢化开，教室里的学生时不时抬眼看看墙上的时钟，还有不到五分钟就放学了，甚至有的学生已经开始收拾书包。 坐在靠窗位置的梁青儿往外看了一眼，就见白色路虎停在操场上，车上下来那人看着特别眼熟。 “文小成！”梁青儿赶紧捅了捅同桌的杨柳珊，“珊珊，快看，小成回来了！” “好好听课！”杨柳珊像以前一样，仍然目不斜视，可是脸却略微有些红了。 梁青儿的声音不大，可这毕竟是在课堂上，一传十十传百，只不过几秒钟，整个教室就沸腾了。 在一学期之前和小成做同学的时候，都不觉得坐在后面的这个总被人欺负的大男孩有什么特别，直到那天，一向沉默寡言的文小成突然暴起，当着老师的面把全校都没人敢惹的张培越揍了一顿，大家才正视这个人的存在，之后便是一路的传奇，一路的神话——奥数比赛的满分，学校后山的约架，还有就是那次逼得校长都要道歉的检讨，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在短短一个学期就完美逆袭。 不少靠窗户的同学已经无视老师的存在，开始趴着窗户往外看，而一向八卦的梁青儿更是如此，兴奋地直拍手，“珊珊，他是来接你的吗？我看他开着路虎呢！” 还没等杨柳珊回答，叮咚一声，信息已经发了过来，梁青儿伸手就抢，果然，信息来自文小成。 “我在后山凉亭，有话和你说。” “哇！后山凉亭，是不是还要表白？” 杨柳珊有些受不了，一把抢回手机，可是梁青儿依然不肯放过她，兴奋道：“这小子终于良心发现了，当初他挨欺负的时候，也不看看是谁美女救英雄的……” 下课的铃声终于响了，学生一窝蜂地往外冲，小成站在高出向下看，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杨柳珊的动作还是很好区分的，并且在这个时间，只有她一个往这个方向走。 来了。 表白也好，追女孩也罢，各种套路很多，以前在奥数比赛初试的时候，小成曾经就套路过，可是现在不同，现在面对的是一位智商同样超过了300的妖孽，一句话出口，人家听得不仅仅是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包括说话者的心态、角度、目的以及很多深层次的想法都逃不过人家的眼睛，这时候该如何表白？ 小成突然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在杨柳珊面前，说什么都是废话，自己此时此刻到这里来，人家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恋爱中，男女之间说的，无一句不是废话。 女孩站在面前，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没有其他人在场，杨柳珊也无需掩饰身上的那股灵气了，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人的灵魂。 小成傻站着，冻得跟孙子似的，可是光张嘴说不出来——想要不说废话很难。 “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全都懂吧？” 女孩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不说也是很好的表白。” “教学楼那边，好多人趴着窗户那看着呢，你明白了，那就抱抱吧。” 杨柳珊噗嗤一笑：“是因为你冷了吗？” “嗯，车里有空调，所以就没穿太多，他奶奶的，冻死我了。” 女孩的小脸红扑扑的，白色羽绒服一尘不染，小成感觉怀里像抱着个大气球一样。 刚要松手，就听杨柳珊在耳边说道：“娜娜都告诉你了？” 小成点头，把手伸进女孩兜里，答道：“嗯，都和我说了，珊姐威武。” “今天你来，什么也不用说，我都懂，不过有些事情，我不说，你并不知道。” 小成一愣，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觉醒之后，其实我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杨柳珊躲在小成的怀里，喃喃道：“一个超级大脑，会让我记起许多事，也会让我思考许多事，可是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推敲思考的，我发现知道的越多，人会越痛苦。” 杨柳珊说的小成感同身受，就好像我们都觉得最快乐的是童年，那时候无忧无虑，可是童年的无忧无虑其实是因为无知。 “很多以前觉得让我很感动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很蠢，很多曾经放不下的事，现在却觉得无足轻重，一个女孩子，应该哭，应该笑，不应该把什么都看开，活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或者说是一块石头。” 小成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不过他只能继续听着。 “我学量子物理，研究新的科研项目，只是因为那能帮到你，与其做一个拥有超级大脑的妖孽，我更想做一个笨笨的女孩，所以……” 小成的身体有点发抖。 “所以，在攻克了核电技术的难题之后，我永久沉睡了大脑中受到试剂影响的那一部分，现在我只是一个比普通人略微聪明一点的笨女孩。” —————— 小时候写作文，老师教我们首尾呼应，所以看出来了吧，是要完本了。 第460章 无法证实的可能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一句极其操蛋的话，不过即便我们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在当今社会，仍有不少人的价值观受到这句话的影响，以至于多少风华正茂的女博士成了大龄剩女…… 天下男儿无量，才容不得女子有才。 沉睡了逆天的超级大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从此在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再不会举一反三，一步十算，只剩下一个笨笨的普通女孩，杨柳珊。 小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一个天才陨落，这是全人类的损失。 可是话说回来，一个女孩，凭什么把全世界背负在自己身上，而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以天下为己任，被视为大情怀，大志向，可是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你把天下兴衰当成自己的责任，问过我们了吗？ 杨柳珊就是这样想的：我不要引领世界，我也不想名留青史，我只是想做一个可以傻傻享受爱情的普通女孩。 这才是最为浪漫的表白，我不要全世界，我只要你。 “我的智商，现在只有一百五左右，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小成本能答道，可是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在你眼里，我可能看起来笨笨的。” “150的智商，已经比刘忙那家伙都聪明了。” 杨柳珊翘着脚，直视小成，虽然脸红扑扑的有些害羞，却依然很兴奋。 “沉睡了那部分超智商人格之后，我自己推导出的那些公式，现在我自己都看不懂了。”杨柳珊不好意思地一笑：“现在只剩下一个概念，所以，这方面，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小成微微点头：“没关系，你已经帮我够多了。” “我们三个人里，我是最笨的了，所以，以后你不能让娜娜欺负我。” “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可以揍她，她不是都叫珊姐了吗？” 杨柳珊抿嘴一乐，“现在我可能打不过她了。” 小成苦涩一笑：“没关系，这个秘密她还不知道吧？不要告诉她，她就不敢欺负你，而且……娜娜有受虐倾向，揍她不伤交情。”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可能有稍许贬义，但和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场合用不同的方式说话，则是聪明人的一种本能，也是极其重要的社交技巧。现在在小成面前，人还是那个杨柳珊，地点仍旧是学校的后山，可是小成实在找不准应该用什么方式和她说话了。 “太冷了，我们进车里说话吧。”杨柳珊提议道。 两个人并排往山下走，女孩的手插进小成的口袋里，两人的手偷偷握在一起，都很凉。 感谢刘忙，没给我们开个好头…… 被薛定谔关在盒子里的那只猫，既死了，又活着，它同时存在两种死和活两种状态，就好像微观世界的粒子，既在这里，又在那里……丁丝娜说灵魂属于更高的维度，所以我们的思维才能一念千里，一念古今，人心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既爱着你，也爱着她。 文小刀又适时地跳了出来，冲着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小成翻起了白眼：“能把花心说的这么唯美，你也是第一个，话说你无耻的样子，越来越像刘忙了啊！” 法律可以制约婚姻，可是管不了爱情，在做一只禽兽还是禽兽不如的二选一之中，选择前者似乎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人家都放弃了超级大脑，放弃了300多的智商，放弃了全世界选择爱情，你对人家说呵呵？ 更何况，杨柳珊本来就是小成心目中的主角。 路虎缓缓驶出校园，门口的保安依旧立正行礼，只不过小成还是更加怀念以前逃课时和他说笑时的感觉。 “你还要继续在这上学吗？”小成问道。 哪怕超级大脑被沉睡，只剩下150左右的智商，杨柳珊依然是同龄人里出类拔萃的存在，窝在小小的东风镇二中实在是有些委屈了，或者在圣西斯那样的学校，更容易让她的聪明才智发挥出来。 “这里其实挺好的。”杨柳珊坐在副驾驶，甜甜答道。 “你知道的，现在那个核电池项目已经准备上马了，新公司已经在海外注册，并且和欧盟十三国达成了核废料处理意向，估计年后就可以投产，其实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杨柳珊听懂了小成的意思，缓缓道：“那是你的核电项目，现在连那些公式我都看不懂了，之前的记忆可能让我在量子物理方面可以达到硕士研究生的水平，不过再往深层次学习，我就觉得吃力了。” 小成笑得有些勉强，一份天大的荣誉，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发现，现在恐怕只能落在自己头上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其实这个伟大发现是属于眼前这个女孩的。 “你这样，太委屈自己了……” “我不觉得啊！现在我只想像个普通女孩一样慢慢长大，然后等你来娶我。” …… 在某个虚拟的世界中，路虎和现实一样缓慢前行，前排主驾的文小成和副驾驶位置上的杨柳珊，两人说说笑笑，像是兄妹，又像是情侣。只不过和现实世界不同的是，后排中间的位置，坐着一个和小成长相极为相似的家伙。 真相是什么，已经无法知道了，即便是猜到其中的一鳞半爪，也没办法找到证据证实。 老院长疯了，他的记忆是丁丝娜后来植入的，而在老井村那天晚上，知情者也只有丁丝娜和杨柳珊两人，那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丁丝娜求饶叫了珊姐，还是杨柳珊被催眠？ 现在，说是杨柳珊放弃了自己的超级大脑，选择做一个普通女孩，还是说她本来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她所以为的一切，都是丁丝娜为其植入的记忆？ 是否存在另外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丁丝娜布的局？先是催眠杨柳珊，让其认为自己是另外一个被注射了试剂的女孩，然后配合老院长讲故事，让小成相信，现在看来，小成相信了，丁丝娜成功了。 丁丝娜并没有那么爱小成，只不过是没有其他选择而已。 没有那么爱，就有可能离开，离开时不想背负情债，不想伤害，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提前给自己找一个替代品——杨柳珊。 —————— 当时挖坑当时就填，这操守也没谁了吧？要不是快完本了，这个坑我也留个百十来章，结果是不是也能吓你们一跳？ 第461章 献首级 三国时期，袁绍病死，曹操破邺城，袁绍二子袁熙袁尚兵败逃往辽东，投奔公孙康。曹军中众将向曹操进言准备乘势追击，扫清袁氏余党，操摇头不语。不出十数日，公孙康遣人送二袁首级至，曹营众将皆惊，此乃郭嘉遗计定辽东，史上最有名，也是最成功的一次“放置y”。 有人曾经说过，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其实这是不对的，不打也会倒，就好像雷峰塔，屹立千年，最后也倒了。 你不打，时间会动手，你不打，他们自己也会作死，迟早要倒的。 保持威压，坐看敌人自己分崩离析，的确是一手好棋，不用自己费力气，也不用沾一手血。医药界的四大家族，在里昂家族作出选择之后，其余三大家族则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小成则等着其中的谁把谁的首级送来。 心理学上，把这种境况称为囚徒困境，两个犯人被隔离审问，都担心对方出卖自己，在这种心理作用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背叛——与其等对方背叛自己，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小成并没有等太久，老爸打电话说，秀才装饰来了几个老外，小成就知道，这是有人来献首级。 “两个老头，头发都白了，看样子没有七十岁也差不多了，楼下还有十几个小伙子，可怜哦，小伙一个个就穿着西装，冻得跟孙子似的，我和俩老头使了半天劲才听明白，他们想见你。” “爸，问问他们什么事？没事的话就不用留他们吃饭了。” 来的是谁，小成不知道，也没问，不过三大家族里，来了两个老头，可见，剩下那位的首级不保了。 文心武那边又沟通了半天，然后在电话里对小成道：“一个叫西奥多，一个叫凯文，听那意思和你新开那个制药厂有关系，你不是欠人家薪水吧？弄俩七老八十的外国农民工来我这讨债？” 小成心中暗笑，来得时西奥多和罗氏的凯文，看样子，被出卖的一定是老亨利了。 “别闹了爸，你看人家那穿着打扮像农民工吗？这俩人就没带个翻译啥的？沟通这么费劲呢？” 文心武进监狱之前是教师，也是大学毕业，只不过当初上学的时候学的是俄语，现在能和俩老外对付两句已经挺不容易了。 “要不我找你后妈来，她应该比我强吧？” “爸，不用麻烦了，我记得你办公室后面的书架上有一本英汉大词典，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查字典，然后把此行目的写下来。” 这样医药界的大鳄，家族控股、参股的医药企业多如牛毛，全世界十大医药公司中，被他们四大家族控股的就有七家，这样的身份，不管去哪里都有专人安排，接待，而现如今，两位家族的族长，则窝在秀才装饰的小会议室里，跟考试似的，照着词典描汉子…… 俩老头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说什么也请个翻译过来！ 好半天，那边才把两人此行的目的发过来，简而言之，两个字，合作。 “让他们等会吧，我吃完饭就过去。”小成道。 中午了，午休时间，秀才装饰里订外卖的已经送来了，有带饭的，有买饭的，也有三五成群在旁边饭店吃的，而会议室里两位身份尊贵的外宾，面前只有半杯白开水……连茶都没给泡。 其实凯文和西奥多两人如果想联系小成的话，渠道有很多，通过共济会内部，通过里昂家族，都可以找到一个适合自己身份的场合会谈，而他们故意选择到秀才装饰来拜访，实际上也是一种“自辱”，为的就是降低姿态来谋求小成的接纳。 在共济会用以掌控世界的七个方面，被小成比喻为七种武器，其中，最为弱势的，就要数医药了，严格来说，掌控整个医疗行业并不能对世界格局产生多大影响，但这一行业的发展，可以降低死亡率，提高人类的平均寿命，甚至是造出逆天的高智商人才，总体来说，是对全人类都有长远意义的。 不过，现在拜伦死了十六年了，医药业把持在四大家族的手里，利益成了这一行业的第一诉求。 其实世界并不缺少引领者，太多人在向前跑了，却很少有人回头看一眼那些掉队的，就医药行业来说，现在的医疗水平，在不惜一切代价的情况下，可以让一个垂死之人苟延残喘几年甚至十几年，虽然这一领域仍然有很多疾病没有攻克，仍然有很多谜题没有解决，可是顶尖的医疗科技仅有极少数人能够享受得到，而大多数人，则被拦在了高高的门槛之外。 天才引领世界，那么医药业应该向哪个方向发展？更多更好的药，更多更好的医疗设备吗？用得起的有几个？ 空间已经因为物质的存在而过度扭曲了。 或许，能让穷人看得起病，才是亟需解决的问题，哪怕治不好，至少不要让他们那样绝望。 小成想着，车缓缓停住，秀才装饰到了。 下车，上楼，推门进屋，会议室里，俩老外一抬头，正和小成四目相对。 “西奥多先生，凯文先生？”小成礼貌的伸手过去，全无芥蒂。 两位年过半百的老头赶紧占了起来，礼貌的和小成握手，“文小成先生，来的冒昧，很抱歉，能够见到您简直是太荣幸了。” 小成微微点头，请二人落座，单刀直入道：“两位大名如雷贯耳，我早就听里昂谈起过，只是不知道两位此次来华有什么事情？” 如此直接，显然也让西奥多和凯文有些措手不及，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西奥多主动道：“我们两家和里昂家族一直以来的关系都不错，可是这次里昂投资百伦制药，这么好的生意竟然背着我们，太不够朋友了，所以我们特意前来，找到您看看能不能谈一谈投资入股的事情，条件什么的，一切都好说。” 小成心中暗笑，所谓投资百伦制药，只不过是两家拿出一个态度而已，如果让他们入股，不管是花多大代价，在外界看来，两个家族都已经得到了一位新的引领者的庇护。 “百伦制药，只不过是和地方政府协商的一个小企业，还入不得二位的法眼，不过两位既然有心，我也正好有个更好的项目，不知道二位是否感兴趣呢？” 脖子都伸过来了，这一刀不宰还等什么？ —————— 我手贱，上一章填坑的时候，顺手又挖了个坑，这个估计你们都猜不到，至于说如何完本，你们就不用猜了，我早说了，核电站爆炸嘛！你们认真看，地下核电站里面的炸药我可没拿出来呢！ 第462章 药不能停 小会议室里，三人对面而坐，小成这次终于给两位医药界巨擘沏了壶茶，看着俩老头战战兢兢，小成笑容满面。 “别紧张，我不咬人，喝水，喝水。” 俩老头被小成笑得直发冷。 茶壶高高举起，离着有半米远，水流准确地落入茶杯，一滴不洒。一起落入碗里的茶叶在水流的冲击下在杯中快速旋转，久久不停。 “这里只是家父的一处小生意，立足未稳，实在是寒酸，也只有以一杯粗茶待客了，说起来这家装饰公司才开业不到半年，您二位能找到这里，也真是有心。” 西奥多频频点头，陪笑道：“我们也是有些唐突了。” “一个投资不过几千万的小制药厂，竟然会惊动您两位医药界的老前辈，我也实在是没想到啊！” 小成谈笑风生，扯各种各样的蛋，但却绝口不提所谓项目的事情。 其实，在双方毫无营养的话里，也都掺杂了不少真实意图，西奥多和罗氏家族这次来，说是谋求合作，其实只是表明自己不愿和小成为敌的态度，更多的还是试探。一个小小的制药厂，如果真是要入股合作的话，甚至都不用家族内部的人出面，几千万的投资，公司里的职业经理人就可以拍板决定，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小成先生被誉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短短半年时间就创造了无数个奇迹，不管是什么项目，只要是您牵头的，我罗氏一族必然马首是瞻！” 西奥多也笑道：“追随聪明人准没错，我西奥多家族也是这个态度。” 所谓追随，是相当于引领者而言的，话题潜移默化的向千兆会的方向发展了。 “勤劳的石匠挥洒着汗水，笨拙的劳作中，古老的智慧在传承。人们对着我们凿刻出的神像膜拜，自由的兄弟们因爱而光明。”小成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茶杯，口中像是念经一般，喃喃念出共济会的这一套仪式般的唱诵词，从第二句开始，两个老者都不淡定了，纷纷站起身，以手捂着胸口，跟着唱道： “锤子在我们的手里！尺子在我们的手里！自由的石匠！爱与力量！” 简单的几句唱诵，室内的气氛不一样了，这时候屋里的三人，只有文小成坐着，而两位老者都站了起来，战战兢兢。 以主人和客人的身份，话题无法深入，只有以引领者和追随者的身份，才能分出主次。 “你们还记得这唱词，还不算糊涂，那你们是否记得千兆会的宗旨？” 这句话被重复过千百次，天才引领世界，共济会则扮演者追随者的角色，小成话有所指。 “天才引领世界，我们记得。”凯文故作镇定道。 小成微微抬头：“很好，刚才你们说要追随我，可是，你们知道我想要把世界引领向何处吗？” 小成不等两人回答，继续道：“在我的世界里，你们不该这么有钱，医药行业也不应该这么暴利。” 俩外国老头，听了小成这句话，嘴咧得跟茄子似的。 小成像没看见一样，从茶几下面拿出了一个小药盒，看包装似乎是一盒含片，小成从里面拿出了一粒，对两位老者道：“这是一粒药，它的价值在哪？” 两老头都不敢轻易回答，不知道小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治病？” 小成点头，“药的价值在于治病救人，而不在于卖多少钱！那么医药企业呢？” 俩人一起咽了口苦水，同时下意识地按住钱包。 天才引领世界，在文小成的世界里，药的价值在于治病救人。 两人这次来，已经做好了出血的准备，可是没想到，文小成拔刀出鞘，直接奔着大动脉就来了，罗氏集团的凯文实在有点肉疼，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的确，药的价值在于救人，不过医药企业却不同，毕竟它不是公益事业，也有自身的利益诉求，我觉得医药企业的使命在于可以让医药行业良性发展，毕竟只有足够的资金，才能不断的研制新药，提高医疗水平。” “还不够！”小成断然道，“在我的世界里，医药企业还有一项重要的使命，只不过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帮我。” 文小成坐着，两个外国老头站着，这场面看起来显得身为年轻人的小成十分没礼貌，可是此刻双方的位置也在不断提醒着西奥多和凯文，眼前的这个人是引领者！ “您说的使命是……”西奥多并没敢直接答应。 小成指了指沙发，示意二人坐下说话。 “在这片土地上，有九亿农民，他们其中有一多半，一生之中从来没进过医院，得了病也在家里忍着，像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忍忍就过去了，可要是赶上一些大病，他们宁愿死在家里也不去医院。” “为什么？”西奥多并不能理解。 “我问过其中一个农民，他告诉我，去医院，借一屁股债，最后的结果是家破人亡，我要是不去医院的话，人亡了，至少家不破！” “或许，你应该看看他们等死时那绝望的眼神，那眼神会让你们觉得赚的那些钱毫无意义！” 两个身家巨富的老外不会理解那种绝望，那种无力感。 “医疗资源是有限的，有些人因为死了会是党和人民的重大损失，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他们躺在那里，已经没了意识，可是现代化的医疗设备依然可以维持其生命，让其苟延残喘，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八年，有人调查统计过，这样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抢救的病人，每天耗费的医疗资源价值20到30万元。” 即便没死，也给党和人民造成了重大损失。 有人无意识地多活一天就花二三十万，有人则因为这二三十万不得不绝望的等死。 平等的生命，被物质或者什么其他东西扭曲成了这个样子。 “那二三十万里，至少能有三分之一落到你们的口袋，所以……” “小成先生，您想降低药价？” 小成摇了摇头，“正好相反，我要提高药价，尤其是用以给植物人维系生命的那些药品及医疗设备，不惜一切代价，一天花二十万还是四十万是没有区别的，而这些多出来的钱，我们可以用以反补——至少可以让看不起病的那些人不那么绝望。” —————— 这一章是熬夜补出来的。 第463章 干掉我 医疗资源分配不均，不足20%的人口，享受着超过80%的医疗资源，全额报销，不惜一切代价，而另外80%的人，则活在另外一个时空里，仿佛20年前，甚至50年前，不知道医院的门冲哪边开。 “小成先生，恕我直言，这个问题，好像不应该是我们医药企业的责任，这应该是贵国……” “他们不管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确，这不是卖酒人的职责，不过卖酒的如果有良心，也可以把酒卖得贵一点，然后用多赚的钱给路边受冻的人买一件便宜的棉衣穿。 茅台、五粮液不是已经连续涨价涨了好多年了吗？ 只不过他们没买棉衣而已。 “小成先生，您可以说说您的计划，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内，一定全力配合。”西奥多道。 小成心中冷笑，能力范围？这是要打退堂鼓啊！ “不需要能力，出钱就可以了。” 两位外国友人脸色苍白，这一刀奔着大动脉就去了。 “你们既然对东风镇的百伦制药感兴趣，那么你们知道，在这里建这样一个制药厂，总投资需要多少钱吗？” 其实百伦制药的规模并不算大，根本入不了两人的法眼，具体数字说不出来，但大致估算，绝不会超过一个亿。 “是的，即便算上第一年的原料、人工成本，也不会超过一个亿，这样的制药厂，我准备在中西部地区开一百五十家。” 一百五十家，也不过是150亿，两大家族出钱出技术的话，虽然也肉疼，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可是，文小成先生，我还是不能理解，这样小规模的制药厂，投资收益并不是很理想，能够实现微利就不错了，为什么要……” 小成笑了笑，“这150家药厂，生产的不是赚钱的药，而是治病的药。” “医疗专业中，有一门学科，叫做症状诊断学，根据病人发热、水肿、咯血、疼痛、呼吸困难、呕血等等症状、体征来诊断病症，虽然很多疾病还需要专门的检验才能确诊，但通过症状来做初步诊断，已经可以准确的诊断出绝大多数疾病了。” 症状诊断学，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医生对病症的熟悉程度，但没有人能够熟悉所有的病症，不过电脑可以。 “我没事的时候，就做了这样一个小软件，我叫它罗密欧狗，它根据系统自动采集的上千万条病例、病史数据，可以通过症状诊断法，诊断出绝大多数病症，诊断成功率达到91%以上，只要病人输入的症状是准确的，那么最终的诊断结果就没有问题，依附于医疗信息的大数据，计算机看病已经成为可能。” 医术传承千年，绝大多数的神医依靠的都是经验，阿尔法狗下围棋能够战胜世界顶级选手，为什么罗密欧狗不能替代医生？ “就是这样一个小程序，”小成拿出手机，给两人演示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身上起了疹子，那么你只要回答几个问题，并且拍一张照片和数据库里的内容进行识图比对，就可以判断出到底是哪一种疹子，即便不拍照片，也可以根据系统提供的照片进行选择，最终诊断出结果。” 虽然同样的病在不同人身上体现出的症状不尽相同，但在大数据的支持下，达到九成以上的准确率还是没问题的，已经远高于一流医生了。 “最终，我们诊断的结果是荨麻疹，接下来药方就开出来了。” 说完，小成微微一笑，当然，电脑医生中推荐的药一定会是自家药厂生产的，物美价廉。 罗密欧狗会不断地学习、提高，能够诊断的病症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准确，当这个系统普及之后，绝大多数常见病都无需再进医院，自己诊断出病症，买两瓶药吃就解决了。 在大数据的支持下，罗密欧狗会给所有的用户建立完善的病史档案，甚至提供健康饮食建议，同时，自己的病例库也在不断完善，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这不是一个赚钱的项目，不过可以让很多卖药的赚不到钱。”小成说着，坏坏地一笑。 两个老头呆坐在那里，半天没说出话。 医生不再需要管开药了，当然也就没有了医药代表等等一系列灰色环节。 “就是这样一个计划，高端市场，不管是先进的医疗设备，尖端仪器，还是那些普通人本来就用不起的昂贵药物，你们可以牟利，而且我还支持你们暴利，不过在低端市场这一块，划给我，留给罗密欧狗，减轻更多人的医疗负担。” 凯文和西奥多对视了一眼，都面露困色。 花150个亿或许还没什么，可是如果把低端市场拱手相让的话，家族旗下的这些医药企业利润恐怕会去一半！这是自己和自己打价格战啊！ “小成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思，不过这个提议的确让我们有些为难，您看可不可以这样，我们成立一个专项基金会，针对某一种疾病，无偿救治——就好像尘肺病，得病的人都是低收入人群，我们成立这样一个基金会，无偿为尘肺病人提供肺灌洗手术，意义不是相同的吗？” 小成点点头，“基金会的提议不错，尘肺病的定位也很准确，这个项目可以和罗密欧狗一起上，系统诊断为尘肺病的话，直接推荐到我们基金会合作的医院，两位有心了！” 西奥多苦着脸，看这意思是白说了。 罗氏的凯文用哀求的语气道：“小成先生，我们虽然号称医药行业的四大家族，可是缺乏底蕴，一下子投资这么多药厂，还要和自己的在华业务发生冲突，真要实施起来，损失太大了！您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 小成冷笑一声：“这件事有你们我要做，没有你们我也要做，需要考虑的不是我！天才引领世界，我说过，在我的世界里，医药行业不应该如此暴利，你们也不该这么有钱，摆在你们面前的选择有两个，第一是改变自己，接受现实，或者你们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像干掉拜伦那样干掉我，那时候世界才不会变成你们不希望的那样。” 第464章 拜伦之死 “你没得选择，想要阻止我，除非干掉我！”这句话无非是表明一种决心而已，关键是后面的那一句：“像干掉拜伦那样。” 七个字，透露出海量信息。 第一，文小成知道那个活着的拜伦是假的，因为他知道真的拜伦已经死了。 第二，干掉！小成认为真的拜伦是被谋杀的！ 第三，这是最恐怖的，小成认为拜伦是由四大家族干掉的！ 谋杀一位引领者，和这个罪名相比，凯文和西奥多宁愿选择去刺杀总统！天才引领世界，全世界仅有七人，那是全人类的希望！共济会内部早有规定，对引领者不利，共济会上下共讨伐之！ 凯文腿都软了，如果这个罪名真的落到自己家族的身上，罗氏家族等于走到末路！ 西奥多手也有些哆嗦，看着文小成的眼睛，一阵恍惚。小成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他仿佛看着星辰大海，滔天巨浪之下，自己的小船倾覆在即！ 他们想到了拜伦活着的可能性，可是他们没想到，拜伦死了，后果更可怕！拜伦活着，他们只需要承受他复仇的怒火，而拜伦死了，他们四大家族要背一条命！ 一条引领者的命！ 西奥多越想越觉得发冷，十六年前，拜伦在大火中丧生，连尸体都没能找到，接着四大家族为了维持自己在医药行业的优势地位，秘不发丧，隐瞒了拜伦的死讯，用一个外形极为相似的冒牌货顶替了拜伦。 这是事实，却是一个无法证明的事实，因为当初为了保护拜伦已死的秘密，几乎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了。 现在，如果这个秘密被揭开，呈现在大众面前的是这样的一幅场景：一直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拜伦·布尔沃是假冒的，而真的在16年前已经死了！以假乱真需要两个条件，第一，弄一个假的，第二，把真的抹去！ 假拜伦是四大家族推出来的，那么真的是谁抹去的？ 事情已经过了十六年，十六年足以抹平一切证据，没有证据证明你杀了人，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无辜的。 但有一点，四大家族无法洗脱，隐瞒拜伦的死讯，并且弄了个冒牌货，就这一点，足以成为知名的把柄。 不用想都知道，文小成一定是掌握到了关键性的证据，甚至是拜伦的尸体或者遗书，如果把这一消息公布于世会怎样？ 如果，拜伦的尸体公布于世……西奥多和凯文都清楚，即便已经死了16年，仍然可以通过dna的比对来验证死者身份，一份尸检报告只要证明两件事就够了，第一，死者死于十六年前，第二，通过基因比对，死者和拜伦·布尔沃的父亲老拜伦有亲子关系…… 这样的话，操控着假拜伦的四大家族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干掉拜伦，干掉一个引领者，你们准备好承受共济会的怒火了吗？ 天下共讨之！ 现在，西奥多和凯文完全明白了里昂家族为什么要义无反顾的投靠了，他们并不是想要飞黄腾达，只不过为了保命！ 不投靠文小成，拜伦是四大家族杀死的，投靠文小成，那么杀死拜伦的可以是三大家族。 再往下想一步，里昂家族为了自保会作出什么事情？让人相信拜伦死于意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们只能作为污点证人，去指证其他三大家族，哪怕没有证据，他们的证言也会成为证据！ 此刻西奥多和凯文才真正明白，医药界和文小成之间根本不是是否为敌的事情，而是生死攸关！文小成手中的秘密足以让四大家族万劫不复！好在，自己来了！ “小成先生……”西奥多的声音已经颤抖了，“我们从来没有过对引领者不利的意图，之前没有，现在更没有！天才引领世界，这是我们共济会上下的共识，我西奥多家族原为驱驰，唯您马首是瞻。” 凯文也早就明白了过来，紧跟着道：“不管是尘肺病专项基金还是您说的150家药厂，您对医药界的布局我们都无条件支持！我凯文可以代表罗氏家族表态，我罗氏家族的所有资产，包括技术、专利、人员和资金，全都向您敞开，您的命令，等同于我们家族议会的最高指令，您一句话，我们都会无条件执行！”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什么是时务？就是看清楚眼前的状况，现在的状况就是文小成一言可决家族的存亡！ 不管是凯文还是西奥多，他们和小成比或许算不上聪明，但是绝对不傻！局势已经很清楚了，拜伦是死于谋杀还是意外，话语权完全在小成身上，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要看那种情况对小成更有利，很显然，借助拜伦之死来把手伸向医药界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而在这一过程中，所有的障碍物都将被碾为齑粉！ 这个黑锅，扣在一个人的头上是扣，扣在两个人的头上也是扣！ 换句话说，这个黑锅，其实有一个人背就够了，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老亨利的首级不保！ 两位老者坐在沙发上，不过此刻感觉和跪在地上也差不多，小成面沉似水，让人猜不透心里想的是什么，即便是在两人“对天盟誓”之后，依然不喜不悲。 “你们知道什么是引领者吗？”小成看着手里的茶杯，喃喃自语道：“千兆会的七名会员，智商普遍在200以上，被誉为全世界最聪明的七个人，天才引领世界，这个世界掌握在聪明人手里总好过掌握在蠢货手里，于是共济会把千兆会的七名会员尊为引领者，他们要引领世界。” 西奥多和凯文并不知道小成为什么要说这个，这是每一个共济会内部到达一定级别的会员都知晓的常识。 “普通人的智商在100左右，聪明的会达到一百二三，而千兆会的引领者，智商普遍在200以上，你知道智商200和智商100有什么区别吗？只是比你高100而已，你去屠宰场去看看那些待宰的肥猪，如果猪的智商为0的话，你也只比猪的智商高100，听明白了吗？在智商200的引领者面前，你们和猪没什么分别！” “而我的智商，测得的数值是381！懂我的意思了吗？” —————— 拜伦的尸体是早早就埋下的伏笔，查了一下是298章，之前我一直借尸还魂借尸还魂的误导大家，其实一个死了的拜伦才是更有用的，这个套路你们猜到了吗？ 昨天带孩子去海边，晒得跟螃蟹似的，玩的很开心，回来时想起来，老子还没码字呢，于是就断了……这一章是补昨天的，当赊账，但是咱不赖账。理论上今天还有一章，不过现在进度为0个字，我码完就发。 第465章 劫富济贫计划 拜伦到底是怎么死的，说实话，小成并不是很在乎，因为他死的时候，小成还没有出生。 炽天使的老院长刘翰林疯了，不过丁丝娜说那天大火他可能在案发现场，有人纵火，并且穿着老院长的鞋，虽然只是从记忆碎片中提取的信息，无法证实，但至少可以提醒我们这种可能性——那场大火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一个小小的制药厂，连烧的价值都没有，有价值的是人！全世界只有七名的千兆会引领者！ 想让拜伦死的人，可能有很多，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其余引领者，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嫌疑人，那就是四大家族！如果四大家族和拜伦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裂痕，将其除之而后快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拜伦死了几天，假的拜伦就露面了，几乎是无缝连接，这几天就能找到一个和拜伦身高、体重、相貌等方方面面都极为相似的人吗？哪怕是做整形手术也需要一个恢复时间，唯一的可能就是假拜伦是早就准备好的！ 为什么要准备一个假的？知道真的要死？怎么知道的？ 这也是四大家族百口莫辩的一个理由，如果证实了尸体的身份和死亡时间，再去审问那个假拜伦，很有可能得到一个对四大家族非常不利的结论！ 这一点小成清楚，西奥多和凯文更清楚，谋杀引领者的罪名实在是背不起，所以现在留给他们的只剩下一个选择：求小成高抬贵手！ 小成并没有明确表态，那一番话，只是告诉他们，你们所谓的四大家族，在我眼里，只不过和猪一样！猪可以养着，也可以杀了吃肉！ “你们需要意识到我和拜伦的不同，引领者不是你们打的一杆大旗，不是你们家族的摇钱树——之前的那种状态一去不复返了，医药行业将进入寒冬，医药业可以有利益，但是绝不能有利益集团！” 小成目光如电，让人不敢直视。 “我说过，在我的世界里，医药行业不应该如此暴利，你们也不该如此有钱！在我的世界里，药的作用是治病的。” “财富的原罪在医药行业中体现的尤为明显，你们赚的每一分钱最终都是由患者买单，合理的利润可以，毕竟你们有原料成本、销售陈本、研发成本等等，如果是暴利的话——那和敲诈有什么区别？” 以高昂的售价卖药给患者，等同于利用患者的痛苦进行敲诈！ “的确，这是法律所允许的，甚至在道德层面也无可厚非，商业行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都没办法说什么，可是……药，最终是治病的……” “好了，和你们解释那么多也没用，请清楚的意识到你我之间的差距，这个差距不是在财富或者地位上，而是在于智商，在我的世界里，患者可能会好过一些，不过你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准备好了吗？做一个慈善家，或许会被后世所铭记。” 凯文和西奥多冷汗直流，忙不迭点头。 “我的罗密欧狗会在不久之后上线，为患者诊断之余也会收集病例数据和患者信息，系统会绑定手机的识别码，结合茫友网以及忙购物等金融信息的大数据会对患者的经济状况进行一个评估，对于低收入人群，系统则会发送代金券、折扣卷，在指定医院就诊会享受低折扣。” “所谓指定医院，是我计划中的第二步，由尘肺病专项基金开始，逐步扩大范围，可以通过技术转让、技术合作的形式同各地大型综合医院合作，我们提供技术以及部分特效药品，而他们只需要认同我们的代金券、折扣卷即可，在低收入人群这一块不赚钱，甚至倒贴钱，而罗密欧狗也会为这些医院介绍一些有经济实力的患者，在这一块至少可以让医院不赔钱，而基金会所承担的费用也是可以接受的。” 凯文和西奥多对视了一眼，似乎这个办法真的可行。 “当然，我不会竭泽而渔，把你们榨干了也没什么好处，你们大可在医疗界的‘奢侈品’中牟利，像是昂贵的大型医疗器械，延缓衰老、美容美颜的药物，尤其是那些用于给植物人维持生命的医疗器械和药品，大幅涨价也没关系，反正也没几个人用得起，你们两个加上里昂家族，在安布瑞拉以及其他控股的药企中持股已经占了绝对优势，应该不需要看老亨利的脸色了吧？” 这话说出来，两人都是一阵脊背发凉，老亨利家族恐怕要玩完！ “总体说来，就是劫富济贫，有钱人或者公款看病就贵一些，赚他们点钱算是劫富，通过罗密欧狗以及茫友网的大数据，给绝对贫困人口和低收入人群提供一点点福利，让他们看得起病，哪怕治不好，也别让他们死的那么绝望，这是济贫，也算给你们的子孙后代积点德。” 小成语气轻描淡写，但是话中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这件事我要做，你可以帮我，也可以不帮，不过拦在我的前面，我会把你扫出去。 “我们一定照办！” 小成说完站起身，甚至都没用正眼再看一下两人，推门便走了出去，门外，洋贼正嬉皮笑脸的和叶小希套近乎，一见小成出来，赶紧收起笑容，叶小希也如临大赦，赶紧站起身。 “小希姐，帮我通知佩儿小姐，委托第三方财务公司对罗氏集团以及西奥多家族旗下的41家企业进行综合审计，我要弄清楚他们的财务结构。另外……” 还没等说完，叶小希就瞪大了眼睛，什么？找个第三方财务公司去审计人家罗氏集团？你当那是自己家啊？说审计就审计？人家的财务报表能是你随便看的？ 会议室外面，泰虎和王洋都在，文心武也凑过来和大伙聊天，听儿子这么说，也是惊得合不拢嘴。 “另外，和你之前说药厂的事可以上马了，134种特效药，150个制药厂，分三批开工建设，年前先把地圈下来，让里昂那边组一个谈判小组，负责和地方政府谈判，资金方面罗氏集团和西奥多家族会全力支持的。” 叶小希疑惑地看了看小成身后的两个外国老头，俩老头胸脯拍的啪啪响，我们出钱！ 文心武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偷偷把儿子拉到一旁，“儿子，你是绑了他们的票了？” 小成嘿嘿一笑，“爸，你就不能想我点好？我就是劝他们做点公益事业，他们同意了，就这么简单！” 做公益事业让你派人审计他们公司？这不是等于把底裤都亮给你了吗？ “和我一起做公益，我得看他们够不够资格！” —————— 一般税收政策都是带有这种“劫富济贫”性质的，尤其是个人所得税，从富人身上抽重税，然后通过各种社会福利的形式补贴给低收入人群，而我们国家，个税纳税的主体是工薪阶层。 第466章 上市 同为妖孽的杨柳珊和丁丝娜，为了解决科技山下的核电危机，就在课余时间学了学相关知识。核电技术是一门综合学科，里面涉及到核动力工程、核安全、核物理、结构力学，水化学方方面面，结果杨柳珊学着学着就在多维空间中统一了四种基本力，顺手还发明了核废料电池…… 其实核废料电池只不过是多维空间技术的最简单应用而已，如果这项技术深挖掘下去，还不知道能弄出多少逆天的发明，每一项都足以改变世界。 小成也是如此，如果静下心来搞科研的话，以他的智商和学习能力，在医疗领域内，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攻克癌症，甚至在基因层面让人类从此告别疾病也未可知，天才引领世界，在这方面来说的确如此，一个天才可以为人类所做的贡献或许其余亿万人加起来都无法媲美。 但是小成并没有打算做一个科学家，当今世界的问题并不是一个科学家能够解决的。 科技发展已经足够快了，快到很多人，很多地方都跟不上。 城市是二十一世纪，而乡村、山村还停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样子。 大城市和小乡村，属于同一时空，却又不属于同一时空，时空被物质扭曲了。 一同被扭曲的，还有人和人性。 哲学课本上说：物质决定意识——你给我足够的物质，我可以改变我的意识…… 如果说身为引领者的文小成真的能够主宰世界，能够让世界变成他想要的那个样子，那么在那个世界里，或许不需要科技多么发达，技术多么先进，只希望空间不要如此扭曲。 只要有一个人绝望的哀嚎，那么这世界上所有笑声都是刺耳的。 的确，科技文明的发展可以让更多人笑，不过在小成看来，让一亿人笑不如少一个人哭。 有的人，因为看不起病在哭。 有的人，因为看病而负债累累，家破人亡。 药是用来治病的，医药这个行业，不应该如此暴利。 小成还记得，在大约半年以前，吕奇被刺伤，命在旦夕时，医院要求先交钱后手术。当然，后来和那位主刀医生聊过之后才知道，情况没有那么危急，甚至人家已经做完了手术。可是，作为治病救人的医生，却因为钱不敢救人，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那时候的小成还没有这么大能力，不过他还是出了十万元，作为给违反医院规定的医生的罚款补助。 或许，是时候做点别的了。 握着四大家族的死穴，小成对于拿下“医药”早就成竹在胸，所以他才开发了罗密欧狗，这套信息管理系统，有着极高的学习能力，说是人工智能也不为过，这套系统的推广可以极大程度的降低人们的就医成本，配合150家中小规模的制药厂，足以在价格战中把部分常备药价格拉低至合理区间，再辅以专项疾病基金，虽然不能实现全民免费医疗，但通过垄断地位的跨国药企来“劫富济贫”，至少会让看不起病的人少很多。 也就是少几个人哭。 让这世界上的笑声不再那么刺耳。 老院长虽然疯了，但当年的炽天使汇集了一大批有大爱的医务工作者，完全可以作为公益项目的中坚力量，在医疗行业三大家族的倾力协助之下，罗密欧狗获取了足够的病例作为“粮食”，诊断准确率已经提高到94%。 三大家族旗帜鲜明的投入小成的麾下，并且有意识地和老亨利家族划清界限，这一切在共济会内部当然不是秘密，有心人已经清楚，医疗、教育、信息，在共济会掌控世界的七种武器中，作为新秀引领者的文小成已经握住了其中的三把！ 他们不知道的是，小成手里还握着“科技”一张牌。 一张足以清台的牌。 春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忙友集团高调宣布上市计划。 同年三月，在南太平洋上的一个无名小岛上，一个叫做“珊娜”的科技公司悄然成立，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文小成，控股51%，而杨柳珊和丁丝娜每人都拥有10%的股份，而另外29%的股份在谁手里却没有人知道。 五月，由唐朝娱乐在华投资的大型“都市玄幻搞笑灵异现实剧”《神仙跳》在华开拍，年仅十六岁的丁丝娜一亮相便惊艳全场，剧组阵容豪华，国民女神齐萱然、天王巨星王景明纷纷捧场，甚至连被誉为华夏互联网之魂的刘忙都来友情客串。 有一位叫姜雅的女孩在海选中脱颖而出，拿到了女二号，也不知道她在面试的时候有着怎样的表现。 八月，忙友在米国纽交所上市，发行价137美元，其中最大股东刘忙献售10.4%，套现371亿美元，其余外资股东共献售4.7%，套现168亿美元，而原来跟着刘忙打天下的那一批元老则献售3%，套现107亿美元。 也就是说忙友集团一共有18.1%的股份在流通股市场上，而代表“金融”的摩西家族和“能源”方的洛非家族现持股33.1%，如果他们能够在流通股市场中获取17%的股份，将获得忙友集团的绝对控股权！哪怕只收购到其中的6.6%，资方也将取代刘忙成为忙友集团的第一大股东。 18.1%的流通股，以及双方几经谈判的献售比例，都是经过龙英的金融团队经过周密的计算的，在18.1%的全部流通股市场中拿到17%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经过股票增发等其他手段进一步加大上市流通量，稀释原股东手中的股份。所以，在上市初期，谁手中持有的流通股越多，今后的可操作空间也将更大。 当然，对于刘忙、小成和龙英一方，在流通股市场中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至少1.1%以上的股份，否则很有可能被财大气粗的金融巨头钻了空子。 谁都知道，忙友集团上市的第一天会涨，申购中签的买家都跟中了彩票一样，可是到底会涨多少，谁心里都没有数。 —————— 写个小说，还得算来算去，我也是够苦逼了。 第467章 股市有风险 刘忙很穷。 说他穷，是因为加上刚刚在股市中套现的371亿美元，手中可操作的流动资金也只有700多亿，这还要算上忙友集团一众元老的支持，用他自己的话来讲，连老婆的嫁妆都动用了。 700亿，在4.7亿股的大盘里，能翻出的浪花并不大。 好在，小成又在医药界的三大家族中敲骨吸髓般地抽出了400亿，凑了1100亿，虽然仍是以小博大，但这1100亿美元，至少转圜的余地要大了很多。 小成并不是太懂股市，但在这些天的耳闻目染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什么macd，什么kdj，各种指数各种曲线都是迷惑散户的专业术语，相对于股票市场的专业性知识，小成还是觉得应付赌场的那一套更准确。 你以为是在炒股，其实只是在赌博，而且是在和一群能看到你底牌的人赌博。 股票市场，大多都是大规模有组织的金融诈骗集团的市场。 小成不太懂股票，不过比较懂诈骗。 股票的价格不是猜的，而是操纵的，在忙友集团和华尔街金融大鳄之间的这场股战中，散户即便想被骗也没有入场的机会，4.7亿股，几乎完全是两大巨头之间战场，甚至每一手都是必争之地。 股票市场中什么是胜？什么是败？很容易区分，赚钱赔钱而已，不过对于这次股战来说，胜负并不能这样简单的界定，首先刘忙需要保持绝不能让对方拿到绝对控股权，所以1.1%的流通股是无论花多大代价都必须拿到的，达到第一目标之后，剩下的目标才是盈利。 龙英曾经详细计算过，如果不考虑控股权的问题，刘忙手中的股份可以变现6-7万亿软妹币，这也是对方想要得到忙友集团必须要花的代价。 “我推测，对方的计划应该分为两步，第一步先是拿下6.6%以上的股份，取代刘忙成为忙友集团的第一大股东，接着掌控股东大会，增发股票，进一步稀释股东的股份，到时候在第二轮中利用自身的资金优势拿到控股权。” 在忙友集团总部的小会议室里，小成、龙英和刘忙又一次围坐在一起，商讨着第二天上市的对策，发言的是龙英。 “忙少手里现有39.6%的股份，对方大概有33.1%，所以说他们要拿下至少6.6%，我们在第一轮的目标必须是在拿到保底的1.1%之后，尽可能的抬高股价，以增加对方的持股成本，等到第二轮增发时手中才有足够的筹码可以用。” 小成微微皱眉，还是那句话，他不太懂股票，但是懂诈骗。 几方能够抽到1100亿，这个数字，对方身为银行业巨头，不会算不出来。 而对方能够动用多少资金，自己不知道。 不过小成并没有说话，即便他懂诈骗，但是并不懂金融股票，毕竟人家龙英是将要取代金融之王的智者，尊重专业人士是一个聪明人最基本的要求。 “你说的这些，我也不太懂，不过妹子，记住，咱手里玩的这1100亿，小成拿来的400亿不用还他，我那700亿，600亿是我自己的，赔光了也无所谓，有100亿是兄弟们给我凑的，最好能给我剩点——当然，都赔光了也没事，哥哥我有借钱的本事当然就有赖账的脸皮，那帮孙子其实也不缺钱，你就敞开了整！” 小成扭头看着刘忙，十分无奈，话说的很仗义，可是嘴脸实在是太无耻了。 当然，1100亿，扔进股市里，再差劲也不会赔的一毛都不剩，更何况龙英本身就是全世界都屈指可数的金融专家。 股票发行有一系列严格的程序，比如说忙友集团上市献售的这18.1%的股票，先是通过内部认购消化一部分，之后再进行上市申购。大家都知道忙友集团的股票上市之后会疯长，所以中签率极低，和买彩票的几率也差不多了，开盘之前，这18.1%的股票其实是握在内部员工以及部分幸运儿手里，他们也就是所谓的初始卖盘。 开盘会翻番，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股票发行价137美元一股，不过这个价位下是没人会卖的，这些幸运儿都等着买盘出价，137，237甚至是337，直到有人对这个价格心动，第一笔交易产生，同时也诞生新的股价。 翻番不是问题，关键在于翻几番！ 米国股市的交易时间是在华夏的夜里，这是因为时差的关系，相当于晚上9:30分开盘，直至凌晨4:00收市。 晚上九点，忙友集团上市第一天，没有涨停板限制！ “英儿啊，咱报的多少钱啊？”刘忙纵然嘴上说的轻松，可是真到了真金白银肉搏的时候，也难免紧张。 “500美金！一万手试探一下。” 发行价137美金，这相当于直接翻了四倍！一手是100股，每股500，这就是五万，一万手就是五亿美金！ 试探一下…… 大盘的数据，每五秒刷新一次，而刘忙这里基本上是实时刷新的，和身在纽交所操作，差距只不过是一个几毫秒的网络传输速度而已。 大盘上的数据一闪，卖盘还没有动静，买盘直接给出了4310美元的价格！ 31倍！涨幅达到了史无前例的3146%！ 龙英目瞪口呆！ 每股4310元！这个数字不是随便给出的，流通股一共是4.7亿股，占忙友集团18.1%，也就是说忙友集团全部股份可以记为26亿股，在这个价格下，刘忙手中的1100亿美元只能买到2550万股，不足1%！ 每股四千多美元，没人出得起这个价格，就连刘忙都出不起！ 人家根本就没想等到第二轮，直接以绝对的资本实力进行碾压！每股4310元，以这个价格拿到17%的股份，成本是1.9万亿美元！ 要知道，米国前一年全年的gdp只有13.86万亿！全年财政支出2.6万亿！ “妹子，咱买吗？” 即便全部1100亿投进去，也拿不到1.1%，还是要任人宰割！ “哥，我失算了，咱们钱不够啊！” “最坏的结果会怎样？” 股价被炒到了4310美元一股，忙友集团全部市值将达到11万亿美元，约等于米国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而刘忙持有股份39.6%，身价将突破4.4万亿，真正的富可敌国！ 只不过，忙友集团是别人的了。 一起失去的，还有一把武器——信息。 —————— 我也不懂股票，所以这场临近尾声的股战怎么写心里也没谱，不过我知道，懂股票的那些人，绝大多数被骗了，而我没有。 本章以及上一章的数字我都经过了计算，虽然是小说，虽然是虚构的，但是我还是追求逻辑上的合理性，细节上未必对，但是逻辑是一定合理的。 第468章 专治有钱和不服 每股4310美元，直接断了龙英所有的后招，这是完全实力上的碾压，倾国之力！绝对的力量之下，任何的阴谋诡计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伎俩罢了。 龙英盯着大盘上的买盘数字，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哥，对不起……” 刘忙笑了笑，过去把龙英搂在怀里，“傻妹子，哭什么？这1100亿不还在咱自己手里攥着呢吗？一分钱都没赔哭什么鼻子啊？” 虽然这么说，但小成不难发现，刘忙笑得也有些僵硬。 龙英哭得更伤心了，“哥，茫友网……没了。” 茫友网的雏形就是矿中的校园网，所有矿中的学生都上过，甚至不少都参与了网站的建设，后来成为忙友集团的股东或者员工。龙英比刘忙小了六岁，不过也在矿中上学，她知道茫友网对于刘忙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仅仅事业，那是理想和抱负，那是青春和汗水…… 刘忙拍了拍龙英的肩膀，笑道：“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是忙友集团的大股东，他们取得了控股权，无非以后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咱不能像以前那么嚣张了而已，哥已经嚣张过了，无怨无悔！哈哈哈！” 文小成抱着肩膀看这兄妹俩，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通过会议室里的手台联络隔壁办公室的操作团队： “报价5000美元，挂一万手！” 刘忙和龙英两人正在那自艾自怜呢，听了小成的话，都瞪大了眼睛：5000美元？一万手就是一百万股，出手就是50个亿！而且这可是毫无意义的50亿，买不到1.1%的股份，控股权还是要丢！ 小成翻着白眼，一脸不屑，走到刘忙面前，撇了撇嘴，“你这智商我也懒得和你说了，表示理解。”接着他扭头看龙英，“英姐，我得说说你，怎么说你也是千兆会的会员，全世界最聪明的七个人之一，怎么人家吹个牛逼就给你吓哭了？” 龙英这时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人家只是报价4310美元，但这时候个大家还没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目前只有少数人沉不住气，虽然股价攀升到了4310美元，但成交量只有两千多手。 算起来，人家只不过才花了不到十个亿而已。 小成不懂股市，但他懂诈骗。 “难道说……你还有办法？” 小成耸耸肩膀，“两个人赛跑，如果你知道自己已经永远无法达到终点了，还有什么办法赢得比赛？” 刘忙微微皱眉，还没反应过来，而龙英则已经给出了答案：“打死另外一个选手！” 小成递过去一个大拇指，笑道：“我们的钱不够收购1.1%的股份，那怎么办？握着钱看着对方轻轻松松的跑到终点？这不是我的风格啊！无法利己，咱还可以损人啊！” 我活不了，抱着他妈跳楼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你把股价炒高，让我手里这1100亿买不到1.1%的股份，我可以继续往上炒，让你的钱也不够买其余的17%！ 来啊，互相伤害啊！ 报价5000元，一万手，一下子把股价抬到了5000，无形中让对方的持股成本上涨了上涨了16%，花了50亿，却让对方多花了三千多亿！ 你不是有钱吗？来啊！ 哥专治有钱和各种不服！ 那边5000元的一万手还没交易完，只成交了2000来手，小成又一次报出价格5500！还是一万手！ 股价又上涨了500，这下又让对方损失了2000多亿！ 5500的价格出来，卖盘观望的气氛浓郁了起来，这次成交的2000手要比刚才时间长了很多。 6000！ 仍然是挂出一万手的买盘！ 5000元的价格上买了2000手，5500的价格买了2000手，到了6000，只买到了一千手，卖盘为零！ 也就是说股票从4310元开盘，一路5000，5500，6000，到现在没人卖了！ 就好像迷信房价一样，忙友集团的股票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从发行价137一下子涨到了4310，接着直接五千，五千五，六千的涨，刚刚卖了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少赚了1700，现在都没人敢卖了。 如果以现在六千的价格，对方想要筹集到17%的股份，比成本已经上涨到了2.6万亿，相当于米国一年的财政支出！ 即便金融之王的钱只不过是自家银行的一个数字，这个数字流入市场，流入社会会有怎样的影响？ 米国政府会不会坐视一年的财政收入通过股市被人套走？全美人民苦熬苦业一年的收入，全被你忙友集团给套现了？ 而小成这边，算算成本，5000元买入20万股，5500元买入20万股，6000元只买了十万股左右，加起来花费不过27亿美元！ 小成看着大盘，嘿嘿一笑，1100亿，够我败好久呢！这手笔可比大棱山买媳妇大的多！ 龙英这时候也从刚刚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看着大盘，大致明白了小成的套路，兵者诡道，股市也是如此。对方开出4310的价码，直接梭哈，让筹码不足的刘忙出局，而小成不安常理出牌，虽然无法破局，但可以搅局，用27亿，把股价拉升到对方也无法接受的高度，现在局面让对方也没了优势，双方都无法在这个价位上吃进，这一回合，可以说是被小成用怪招生生扳平了！ 花了27亿，不光拉升了股票价格，而且还买了50万股，虽然在4.7亿股的大盘里这个50万根本算不了什么，但现在卖盘观望气氛浓郁，没人卖，这时候手里握着50万股，就相当主动了。 “英姐，别闲着，继续往上拉升，每十分钟往上报一次价格，保持逐步上涨，今天收市前，给它炒成万元股票！” 龙英此刻也明白了小成的战术，现在流通股都握在公司员工以及中签的幸运儿手里，对方手里也没有股票，没办法做空来打压股价，既然价格让自己已经接受不了了，那就继续往上涨吧！ “忙少，你也动动，给卢嫣姐打电话借点钱，必要的时候出卖一下色相，实在不行就从了吧，估计你这防线早晚要崩溃，还不如这时候投降换取点实际利益。” “那你呢？” 小成说话间手上不停，在笔记本上敲打着文字，“我？我要防止对方借股做空！今天的股价必须和房价一样，只许涨不许跌！” —————— 股市一路上涨，就好像今天的房价，大家都赚钱，问，赚的是谁的钱？ 第469章 信心 股票市场中，有个专业术语叫“做空”，也就是通过股票的下跌来获得盈利。比如说现在股价为一百元，我预计将会下跌，手里没有股票，那么可以通过一些机构来“借股卖出”，如果有持有者愿意借给我一万股，时间两天，我在一百元的价位上卖出，两天后股票跌至80元，我再买进把股票还回去，这样就赚取了中间20元的差价。 当然，如果预测失误，股票上涨了，那时候我为了还股，只能多花成本。 小成把股票拉升到了六千美元，如果对方能够借股做空，撑起卖盘打压股价的话，之前投入的几十个亿可就打水漂了，而且还会提高后续的拉升成本。 可是借股做空怎么防止？ 龙英不解，可是她还有任务，不断的指挥隔壁的操盘团队，逐步拉升股价，相对于小成的粗犷手法，龙英的操作要细腻的多，股票稳步攀升，给持股人的信心也越来越足。 持股者有信心，就不会轻易抛售，卖盘不抛，买盘拉升股价并不需要花太大成本，现在唯一的顾虑就是对方借股做空，以对方的实力，真的要拼资金的话，自己这边根本没办法硬抗！ “小成，你准备怎么防止对方做空？” 在国外学习了五年的金融管理的高材生这时候不得不向一个初中生讨教。 小成一笑：“看头条！” 龙英和刘忙都是一惊，接着赶紧打开手机，只见各大网站的首页都挂着一条新闻：忙友集团上市十分钟，股价狂飙50倍，股东暗中较劲，散户坐收渔利。 信息战！ 上市十分钟，这条消息发布的时间实在上市的第十一分钟，也就是说小成是一边操盘一边写的这篇文章，而且算上发布时间，用时只有几十秒！ 一条消息当然用不了多少时间，不过文章有两三千字，不但报道了股票从开盘到现在的走势，就连背后刘忙和摩西之间的股权之争也都爆料出去，忙友集团内部的两大股东要争夺集团公司的控股权，都对流通股市场势在必得，所以这才导致股价居高不下，一开盘就狂飙不止！ 这篇报道等于告诉大家，忙友集团的股票不会跌！只会涨！涨！涨！ 金融领域里，硬实力的确玩不过人家，不过再加上一条“信息”，胜负几分，还未可知！ 这条消息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散户知道两大股东要争夺股权，甚至不惜代价，这是难得从庄家身上割肉的好机会，又怎能放过？现在盘面上，卖盘不见动静，但是买盘却越来越大，股价一步步稳步攀升，有一种信念被植入到了股民心里。 忙友集团的股票，就值这个价。 现在，股价已经稳定在了6371美元一股，之前小成败家似的撒出去的几十亿，现在反而赚了钱，粗略算算，现在忙友集团方共持股110万股，平均持股成本只有5400元左右，算起来现在一股赚了小一千元，加起来是11个亿！ 与此同时，龙英也在追索这对方的资金来源，从而观察他们的报价，好提早分析，研究对策。对方除了最开始在4310的价位上买入了20万股之后，就没再有动作，也就是说对方手里只有这20万股，而盘面上的成交量目前由200万出头，也就是说有70万是散户的交易。 小成和龙英相视一笑，现在的局面相当有利！ 第一，散户对当前价格是认可的，消息发布之后，市场建立了信心，那70万的买盘就是证明，说明市场拉升意愿明显，忙友集团这边并不是孤军奋战！ 相对的，对方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1100亿的资本，而是一场人民战争！这就是借势而行！ 第二，目前自己这边持股量要远高于对方，这就是前期取得的优势，卖盘不旺，价位过高，对方很难在流通股市场里筹集到足够的股票，想要打翻身仗，必须要等到股票增发。 而现在股价被拉升到了六千多美元的价位，刘忙手中接近40%的股票，对方要怎样才吃的下？ 随着股价的上涨，目前还是忙友集团的最大股东的刘忙已经在金融帝国中成了一个巨人，再难被人一口吃下！ 噎死你！ 或许，目前的局面下，刘忙也很难再收购到足够的股份，恢复之前的绝对控股，不过这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了，他依然是茫友网最大的股东，依然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到目前为止，基本上已经可以宣布，上市第一天，我们取得了胜利——虽然胜利的方式和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不过，刘忙显然没有胜利的感觉，眼睛看着大盘上的数字，但魂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忙少，打电话了吗？” 刘忙苦着脸道：“还没想好怎么说？” “哥，您这牙尖嘴利的，还用想？” “天下最难的事就是张嘴找别人借钱，我……” 小成乐了，“你别当这是借啊，你当是一次交易，不都告诉你要出卖色相了吗？” 刘忙这时候也没有心思调笑，问道：“到底还需要多少？卢嫣那边虽然资产雄厚，但资金流也很紧张，估计抽出200亿她就很勉强了，我不太好意思张这个嘴啊！” “多多益善。” 小成没给出具体数字，大战在即，没有人会嫌武器装备太多。 刘忙被逼无奈，终于还是拨通了卢嫣的电话，米国纽交所的交易时间，在华夏正是午夜，这个时间给人打电话，其实不太礼貌。 不过听到刘忙的手机铃声，那边很快就接了。 “干嘛？这么晚找我，是想约吗？” 刘忙吞吞吐吐，“你知道，今天忙友集团上市……” “对哦，其实我也是股东之一呢，怎么样？是要用钱吗？” 还没等刘忙说话，对方先提了钱，可见卢大小姐冰雪聪明。 “你那能抽出多少？” 卢嫣稍微想了一下，“500亿美金，够吗？” 刘忙一愣：“500亿？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那么多房产地业，抵押贷款，500亿还难吗？” “你犯不着这样……”刘忙脸色更难看了。 “你要是不犯难也不会找我了，500亿美金，明天就能到你公司账户上，赔光了你要养我哦！” 第470章 炒股是体力活 卢氏地产支援了500亿美金，抵押了大部分房产地业，如果这笔钱赔了，被抵押的楼盘将被银行拍卖，土地将会收回，卢氏地产的大厦将轰然倒塌！ 刘忙挂断电话，仿佛那500亿压在手里，冲着小成和龙英，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道：“我们输的连内裤都不剩都没关系，不过她这500亿，说什么也不能赔进去啊！” “要是赔了……她就讹上我了！” 小成看***一样看着刘忙，“哥，现在人家是你债主子，讹你还需要等你赔光吗？估计明天那500亿到账卢嫣姐就去卷铺盖去你家住了。” “咱不要她那500亿了成吗？” 小成呵呵一笑，“为了事业，牺牲一下！现在女演员为了上镜都可以献身，女职员为了升值也得潜规则，你出卖一下色相就是500亿，值了！” 刘忙一捂脸，“我在家里的地位，小成你不是没看见过，以前好歹一三五二四六，礼拜天能休息一天，这要是把那位弄家里去……” 刘忙一脸生无可恋，不过小成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500亿真的有必要吗？股市我不太懂，现在价位这么高，咱不敢吃进，他们也不敢，我们手里还有一千个亿没动呢，不行咱算了吧。” 龙英抿着嘴乐，给刘忙解释道：“对方一开盘就报出了4310元的价格，就是针对咱们手里那1100亿来的，如果我们的户头上多出500亿美元，对应的股票价格应该是6154元，虽然看起来这500亿是锦上添花，其实是雪中送炭！因为有了这500亿，我们在当前价位下就可以小幅吃进，而对方无论是选择跟进拉升还是逆势打压，都会陷入绝对的被动！” 500亿，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就好像之前对方拉升到4310的价格，这个价位下忙友集团一方是不敢吃进的，而对方可以，所以会让刘忙这边一下子陷入被动。之后小成烧钱搅局，把股票拉升到了五千到六千的范围，这个价位己方买不起，对方吃也噎得慌，所以算是扳平了局面，接下来的信息披露，让散户对忙友集团的股票有了信心，又是一波拉升，对方进一步被绑架，这时候虽然小成和刘忙一方占了一些优势，不过仍然不敢继续跟进，只能期待在第二轮增发的时候，才有机会进一步攻城略地。 而这500亿进入，相对己方而言，可买入的股票价位提升到6150元，立时把对方拉入了两难境地，如果刘忙在这个价位上买进，对方坐视的话，只能看着刘忙和小成手里握住更多的筹码，这时候进可攻退可守，而一同跟进，继续拉升的话，己方的持股成本也会进一步提升，简单说，之前小成50亿就让对方损失了几千亿美元，而这500亿的代价，他们是否承受的起？ “所以说，你的牺牲是值得的。”小成和龙英一起坏笑道。 刘忙无奈拿出手机，对外面的助理道：“给我买点夜宵，来两串大腰子！我他娘的补补！炒股太伤身！” 小成底下偷偷给卢嫣发消息：“忙少已经洗白白了哦！” 离收市只有一个小时了，忙友集团的股票现在稳定在了6300元上下，不过龙英和小成一刻都不敢放松，越是到临近收盘的时候，对方越是有可能做出大动作，让己方难有应对余地。要知道，只有新股上市的第一天才不受涨停、跌停的限制，对方不管是想要拉升还是打压股价，所有的动作，都只能在这最后的一个小时内完成。 拉升就不用想了，对对方没有任何好处，只能增加持股成本，对方想要买进，并且在流通股市场上拿到足够的股票，必须逆势做空，让股价回归4310附近才是他们绝佳的吃进机会。 果然，卖盘来了！ 一万手，报价6300。 卖盘一点点增大，不断抵消买盘，成交量也在节节攀升，股票从6300元的价位一路下滑，6250，6200，6000…… 小成看着大盘上的数字，脑海中时时计算着对方的持股成本以及花费，另一边龙英也没闲着，不断操控大盘。 “十万手，买入，报价横在5903的价位上！” 很显然，5903的价位上横着个十万手的大买盘，坚定了持股者的信心，这就是所谓的支撑位。不过对方显然无视了这个数字，股价继续下探，很快就从6000的价位上来到了5905的价位。 十万手的买盘，对应对方不惜代价的做空！ 5904！ “撤九万五！” 在对方抛出卖盘的同时，小成撤出了大部分的报价，股价经过5903继续下行，但对方这一拳打在了空处！ “十万手，报5803！” 其实价位低于六千，刘忙这一方已经足可以赤膊上阵和对方厮杀了，对方并不知道这边已经筹集到了足够的资金，然而小成则选择进一步诱敌深入，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好像是节节败退。 小成象征性地做着抵抗，而对方则凭借着雄厚的资金优势，不断的借股做空，短短30分钟，股价已经掉落到5000左右，已经接近对方的心理价位了！ 虽然股价在收盘前受到重挫，但对散户的心理影响并不大，玩股票的都知道，在庄家想要大幅吃进之前，都需要震荡洗盘的，所以这时候并没有出现恐慌性的抛盘，相反，受到之前小成文章的影响，很多散户纷纷乘势吃进，使对方做空的难度进一步加大。 而小成一步步报买盘，一步步快速撤离的动作，也让不明所以的散户信心大增，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还有大庄家在等待机会，准备和他们一起反扑！ 而那些忙友集团的员工更是不着急，他们对公司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股价不会跌！房价跌了公司的股价都不会跌！卖房买股票都值！ 在双方的这段博弈中，价格、仓位以及资金都是手中的棋子，股价低于4310，则对刘忙一方有利，而价格高于4310，对方就可以吃进了，不过随着股价的升高，对方持股成本也在逐渐上涨，股价每提升1元，对方理论上的持股成本就上涨4.42亿美元！ 小成一直没出手，就在等着决战的那个价位，以及收市前最后的五分钟！ 5000元，4500元股价继续下探，虽然成交量不大，但市场已经出现了恐慌情绪，所有散户都在等着忙友集团这边的动作。 “报价4472元，继续十万手。”小成云淡风轻道。 “小成，价位差不多了，只挂十万手吗？”龙英急道。 “每隔十五秒，加价十元，每次一万手，拉升！”小成说完对龙英一笑，“我不懂股票，不过我懂诈骗。” 第471章 数字游戏 十万手，也就是一千万股，每股4472美元，这一下就是447个亿！几乎是半仓！收盘前五分钟，忙友集团终于出手了！ 小成似乎可以听见纽交所里股民的欢呼声！主力军杀到！ 447亿元的巨大买盘横在4472这个价位上，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让防线以内的人心中大定。 一千万股的买盘，不断的被等价卖盘所冲击，一点点减少，并变成成交量，股民们眼睁睁看着买盘缩水，从一千万，变成八百万，六百万，四百万，不过还没等这一笔买盘消化干净，又是一百万的买盘进场！接下来是最为精彩的时刻，每隔十几秒钟，就会有一波新的买盘进场，报价也越来越高，逐渐，对方卖盘的增加速度跟不上了！ 不仅仅是忙友集团和散户，还有一些暂时无法辨别身份的大机构也参与了进来，买盘的资金规模逐步攀升，多空双方的博弈，天平也在渐渐倾斜！ 最后五分钟，这时候散户也反应了过来，估计现在是庄家洗盘结束了！正是吃进的时候！ “停！” 同一时刻，地球的另一端，米国纽交所位于华尔街11号的金融大厦的vip贵宾室内，一位六十来岁的亚裔男子果断的喊出了stop！ “拉升！”随后，亚裔男子发出了令人不解的命令。 “陆伯伦！你疯了吗？你知道我们做空花了多大的成本吗？现在你竟然要半途而废，拉升？” 沙发上，一名三十多岁，举止优雅的女士听到陆伯伦的命令之后也不顾仪态，发出了不符合身份的质问。 当然，现场的几个人中，并不是她主事，一名年仅五十的中年人也是眉头紧皱，“路，我需要一个解释。” 中年人显得很沉稳，不过在借了4千万股做空之后，现在自己的顾问要拉升股价，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让人想不通了。 “摩根先生，对方在4472元的价位上直接半仓吃进，并且还有进一步吞下的胃口，您没发觉事情有变化吗？” 摩根面露深思，“你是说，对方还有后手？” “我们计算过，对方能够拿出的极限是1100亿左右，根据他们的资金量，我们直接把股价拉升到4310元，在这个价位上他们倾尽全力也无法募集到足够的股份，而我们则可以一次性吃进，直接解决战斗，可是没想到，他们并没有做空来和我们对决，相反的，在我们价格的基础上进一步拉升股票，让我们也无法吃进。” 坐在沙发上的那女子轻哼一声，嘲讽道：“我还记得你那时候错愕的表情。” 陆伯伦不为所动，继续解释说：“这时候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既然我们提价，让他们的资金不足以买到足以自保的股份，他们则干脆继续拉升股票，搅我们的局，所以股价一度攀升到6300美元，但是成交量却不大，可见这只是双方的试探。” 摩根和刚刚说话的玛姬一直听着，等待陆伯伦的高见。 “我之所以决定不惜成本的做空，就是基于对方资金不足的判断，他们不敢在高价吃进，而我们则可以不断的借股做空，最后引发恐慌性抛盘，我们则可以在最后时刻一战定乾坤，只是……” 其实这个计划一直在奏效，只不过忙友集团那边不惜一切代价的护盘，给这边造成了一些麻烦，不过如果继续打压股价的话，无非多增加一些成本而已，价格还是会被拉下来的。 “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是为什么半途而废了？”玛姬按耐不住心中的不满，质问道。 “注意，他们护盘的动作并不是从6300开始的，当时我理解为对方不敢以如此高的价位入场，可是几番试探性的操作之后，对方一触即溃，一直到4472元这个价位，对方毫不犹豫的半仓！” “那又怎么样？只要股价高于4310，他们的资金就不足以吃到足够的股份！” “如果他们有了新的资金入场呢？” 摩根和玛姬都不说话了，如果对方还有储备资金，来个奇兵突袭，4472的价位正好是人家最舒服的吃进姿势！ 如果让对方握住了1.1%以上的股份，想要拿到控股权只能等到下一轮了，等到第二轮股票增发，那时候稀释刘忙的股权，要花的代价恐怕要比现在还大得多！ “你之前为什么没想到？”玛姬质疑道。 陆伯伦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正色道：“对不起玛姬小姐，我虽然被誉为金融之王，但我的智商只有242，而我们的对手文小成，他在相同的系统下测试智商是381！我输给他很正常！” “可是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出色的金融专家，就连总统的金融顾问都是你的学生……” 陆伯伦微微摇头，“的确，我在金融领域里还算有一定造诣，不过对面的文小成，如果他要是钻研金融的话，我想他超过我，可能用不了一个下午。” “那……那我们请你有什么用！之前我们做空，借股已经超过了4千万股，现在我们的持股数量是负四千万！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不管明天股票涨到什么价位，我们都必须在收市之前买到这四千万股，你现在不继续打压，反而要拉升，知道这会让我们损失多少钱吗？” “我的作用，只是让你们少做一些蠢事而已。”陆伯伦冷冷道，“现在如果不立即拉升股价，对方就要收购到足够的股份了，等到第二轮我们的损失会更惨重，甚至永远也无法控股茫友网！” “玛姬小姐，你的心胸远比不上你的父亲，记住，钱只不过是你们银行里的一组数字，而打赢这场股战，你们将赢得的是绝对话语权！” “陆先生，我们会赢吗？”摩根问道。 陆伯伦微微点了点头，“会的，只不过代价相当大！” 陆伯伦所谓的代价，在第一天就有了足够的体现。收市前五分钟，双方赤膊上阵刀刀见血，股价由最初的6300元一路下探，到了4472元左右，忙友集团强势杀入，一路反扑，散户也趁机反攻，加之一些其他机构趁火打劫，股票在最后的五分钟画了一个大v字线，从4472的谷底一路上行，最后收盘于9980元！ 离万元股票只差一步。 —————— 明天，我闺女三岁了。 第472章 生日快乐 忙友集团股票米国上市，发行价137美元，上市首日暴涨73倍，收盘9980元，创多项世界纪录，一夜之间，造就数百万超级富翁，本次申购中签，几乎等同于中了彩票大奖，而忙友集团最大的股东更是最大的受益人刘忙——身价已经突破十万亿！ 这是当天各大媒体、网站上被转载最多的一则消息，几则数字面前，有人欢喜有人愁。 刘忙的所谓身价暴涨，只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数字罢了，这身价会随着股市的波动而上下波动，如果股票跌了一元，可能刘忙的财富就莫名其妙的蒸发了几十亿，其实这些都只不过是表层的假象而已。 实实在在的，是刘忙和小成、龙英，在均价不到五千的位置买入的15万手的股票，现在翻了一番！更为重要的是，在对方对冲了40万手以上的情况下，仍然把股价拉到了接近万元的价位——也就是说明天对方必须买进四千万股用以偿还今天的借股，这四千万的买盘又会带动股价又怎样的攀升？ 涨停板是必然的事情！ 相反，对方在均价5000卖出的借股，明天不得不在万元以上的高价位买回，这四千万股至少让对方损失了两千亿！ 此消彼长之下，对方可做的选择已经不多了，小成这边已经握了1500万股，只要持股在2800万以上，对方就不可能绝对控股，这场股战等同于立于不败之地！现在小成手里还剩下350亿美金，加上卢嫣支援的500亿，手中资金还有850亿，这就给对方出了难题，对方一面要不断的吃进股份，还要保持着股价绝不低于6500元！ 在6500元以上的价位吃掉17%的股份，相当于基础成本就要花2.87万亿，这已经超出了米国一年的财政收入，这还只是保守估计，要知道，现在的股价已经到了9980，在双方都有买进的欲望下很难下跌，实际上对方想要募集到17%的股份，至少要花上4.4万亿！这还是在当前价位下，小成不进行阻击的效果！ 真正实际操作时，小成必然要利用手中的资金进行阻击，而散户和其他机构也跟着趁火打劫，就是把米国一年的gdp花进去都未必够！ 如果华尔街真的一下子被抽走十万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第二天一大早，其实也就是收市之后的一个小时左右，忙友大厦外面，已经被记者堵的水泄不通，一夜未睡，双眼通红的刘忙还没等出去，就被人堵在了办公室，电话声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都是记者界的朋友。 新闻发布会是一定要开的，忙友集团应对这些事情早就轻车熟路了，叶小希等助理团队更是经验丰富，早有准备，就连回答哪位记者的问题都给刘忙安排好了。 能同时容纳200余人的宴会厅，此刻是座无虚席，很多记者朋友为了找到更好的拍摄角度，都席地而坐。刘忙打着哈欠进入会场，顿时闪光灯一阵闪烁，谁都知道，眼前这位是新一届的世界首富。 “成为了世界首富，您此刻有什么感想？” 记者会还没开始，就有人忍不住提问，刘忙的回答也是言简意赅：“我以发行价137美元的发行价献售了2.7亿股，现在涨到了快一万，赔死我了！” 从这句话开始，记者会就直接进入了高潮，有人提问：“刘忙先生，今天忙友集团的股份在纽交所上市，开盘就爆出了4310的高位，盘中几次震荡，最后在收盘之前持续走高，一举突破了九千美元的大关，直逼万元关口，您的身价也随之暴增，请问刘忙先生，您之前是否预料到了这种局面，这样离奇的攀升是否和炒作有关？忙友集团的股票真的值这个价吗？” “不值。”刘忙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这个结论，“一股接近一万美元，相当于整个忙友集团价值26万亿，这已经是米国两年的gdp了，就好像当下房价，北上广深几个一线城市的所有房子都卖了能买下一半米国，这显然是是不合情理的！” “刘忙先生，”又一位记者举手被叫到，“既然您说股票的价格不合情理，那么您怎么解释这次股市的暴涨？我们注意到在开盘之初，有人披露说您在和摩西财团争夺公司的绝对控股权，是不是真的？” 刘忙轻叹一声，反问道：“十块钱买进的股票，涨到十一卖了，第一个人赚钱了，十一元买入的人十五元卖了，第二个也赚钱了，股票继续涨，十五元买进的人二十元卖出，他也获利五元，一直涨，大家都赚钱，可是你们想没想过，大家赚的钱是从哪来的？” 有人笑就有人哭，只是还没到哭的时候。 “有句话叫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是典型的失败，所以答案很简单，谁在20元买进，大家就赚的是谁的钱！” 刘忙答非所问，不过在场大多数记者都明白了。 为什么股票会涨的这么离谱？一夜之间造就了几百万富翁？他们赚的是谁的钱？很简单，有人想要成为股东，所以不得不花费高昂的代价！这也侧面回答了那个问题，披露的信息是不是真的？是！ 炒股最怕的就是进去出不来，可是如果有人想要当股东，那就不怕股票卖不出去！刘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了散户足够的信心，既然有人要争夺控股权，想从流通股市场中捞取足够的股份，那么忙友集团的股票就不会崩盘！ 从记者会出来，刘忙感觉自己更像个诈骗犯了。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对方想要在增发之前募集到足够的股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除非他们真的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拿出相当于米国两年gdp的巨额财富，不惜一切代价投入股市，这样的后果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起的，一个国家，一下子被抽出这么多财富，会直接导致该国金融体系的崩塌，而美元又是世界货币，所以这一股金融危机将会席卷全球。 金融市场的诡异之处就在于此，钱可以凭空而来，又能够像水分一样蒸发，不知不觉地烟消云散。 诈骗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你不知道自己的钱是怎么没的。 钱是什么？哲人云：钱是王八蛋。 第473章 资本都这么孙子 除了上市第一天股票收盘于9980元以外，之后忙友集团的股票就从未跌入进万元以内。久而久之，大家心理上已经有了认知：仿佛这只股票就值这个价格，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支撑位。 就好像房价一样，一线城市房价持续在五六万一平已经好几年了，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房子就值这么多钱，二手房卖的是五六万，买的也是五六万，所以开发商建筑成本不到三千元的事情，大家都选择性遗忘了。 好在，忙友集团的股票，有人接盘。 就好像房价，为了能够有足够的人接盘，我们都开放了二胎。 四千万股的逆势做空操作，最终以失败告终。陆伯伦团队以均价4800元左右的价位抛售的股票，现在上涨到了10800元附近，四千万股，每股亏损6000元！光这一项操作，亏损就高达2400亿！ 同样是炒股，亏损2400万和亏损2400亿完全不是一个概念，2400万对普通人来说是个大数字，可是对于某些超级富豪，那只是一辆跑车而已，不过2400亿会让数字从量变发生质变——因为全球没有一家机构可以云淡风轻的承受这么大的亏损！ 换句话说，这个重击落在谁的身上，谁都不好受，体格差一点的，没准一击致命，即便是体格好的，也得吐口血！ “所以，”小成坏笑了一下，“我们得查一查，之前扔的这块砖头，楔谁脑袋上了！” 会议室里，刘忙也乐了，“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喜欢！” 这个查起来很容易，龙英下面的金融团队早就顺着资金来源顺藤摸瓜找出了做空的机构，即便知道幕后是那位“金融之王”在操纵一切，但在纽交所必须有一个实体的户头，而这个户头是“雷曼投资银行”。 “摩根、杜邦、梅隆、洛非以及罗斯柴尔德家族在这家投资银行都有股份，而且综合算起来持股比例大致相当，这也是一家上市公司。”龙英介绍道。 上市公司的好处就是必须要定期披露财务状况，现在雷曼投资银行损失了这么多，信息很快就会披露出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他们做空，我们也会，做空雷曼投资银行的股票，这里可能是我们的第二战场。”小成信心满满道。 一家投资银行，而且还是上市公司，投资失败，损失了2400亿，这件事披露出来会对股价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其实根本就无需做空，财务报表披露的时候，必然是股票下跌之时。 这时候做空，和白捡钱没什么区别。 这时候忙友集团的股票在万元的高价上徘徊震荡，因为价格太高导致上升乏力，陆伯伦也不敢在这个价位上吃进，买盘不旺，导致股票缺乏上升动力，可是略微下探就会遇到强有力的支撑，价格虽高，可是成交量一直上不去，可以说在这一片战场上，已经达成了某种均衡。 可是对方不知道，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座空城，小成早就在上市第二天，分期分批的套现撤离，玩了一手漂亮的金蝉脱壳。 万元股票，价格远远高于企业的实际价值，这种高价位其实是某一阶段的畸形产物，市场不足以支撑这么高的价格，只是在短期内的特有现象而已，金融巨头们伤疤还没好，现在不敢轻易做空，可是要说股票继续上涨，除非有人故意拉升。 可是已经一万多了，谁还拉得动？ 所以，小成、龙英和刘忙，一致同意金蝉脱壳，开辟第二战场。第二战场，就是被之前流弹集中的雷曼投资银行。 做空雷曼，属于落井下石，哪怕华尔街的五大金融巨头财力雄厚，此刻也不敢和小成对冲，或许他们早就做好了断尾求生的准备，雷曼银行的股票由27美元一路下跌至3.46美元，财务报表公开之后，舆论哗然，九月，米国财长鲍尔森宣布美联储不会援助雷曼，无奈之下，雷曼投资银行宣布申请破产保护。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刘忙看着新闻感叹道，“英子，这帮玩金融的都这么孙子吗？” 华尔街五巨头和忙友集团之间的股权之争中，至少在第一回合，刘忙和小成这边取得了阶段性胜利，股市里高抛低吸，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获利900多亿，甚至连刘忙都不禁感叹，这一个月，几乎没做什么，赚的比整个忙友集团全年还要多！ 万恶的资本主义…… 更加万恶的是，对方至少损失了2400亿美元，可是买单的，竟然是米国的股民以及储户！金融游戏的高明之处，或者说是缺德之处也在于此。 “嘴下留德吧，你现在就是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资本家，要是革命的话，先革你！” 陆伯伦壮士断腕，弃卒保车之举也让忙友集团这边无法乘胜追击，雷曼银行的倒闭，的确让米国股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甚至连亚太股指也都受到了影响。 “真不是我矫情啊，你说我赚了这么多钱，怎么高兴不起来呢？”办公室里没有外人，刘忙丝毫不顾及形象，在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拖鞋都随意地甩到了地上。 小成对此嗤之以鼻，“哥，咱不才赚了900来亿吗？您这身价，卖身都能赚500亿的人物，900亿，还不够买您两次呢！” “卢嫣这贱人！”刘忙一提这事咬牙切齿，“说好了我卖身的，知道我这股票狂飙，非说那500亿不是借的，而是投资，奶奶的，被这贱人套走了我200个亿都不止！” “你们之间的事，咱可不好说了，万一试用之后觉得不满意退货了呢？知道深浅了，试过长短了，倒头来还是觉得美元更实在！” 刘忙自知斗嘴不是小成的对手，也不搭茬，转而问龙英道：“咱现在是先下一城，可是对方根本没伤筋动骨啊，这咱得啥时候能把他们怼趴下？” 龙英轻轻摇头，“资本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它绑架了方方面面，你即便战胜它也无法消灭它，就好像现在，我们的确在他们身上咬下来一大块肉，可是咬下来之后才发现，这块肉不是它的。” 全世界，都被资本绑架了。 第474章 资本掌控世界 如果你签署一张支票，银行账户里必须有足够的余额，这张支票才有效。而对于美联储，以及拥有货币发行权的银行来说，他们则无需如此，随便在支票上写一个数字，相应的财富就从天而降。 说是从天而降并不是很准确，其实为那张空头支票买单的，是所有认可、持有钞票的人，就好像流通货币一共一万亿，分散在民间，这时候拥有货币发行权的银行又印了一万亿钞票，这一万亿流入市场，则相当于所有人的财富都被蒸发掉一半，因为货币购买力下降了，也就是所谓的通货膨胀。 兵不血刃，甚至手上都没沾钱，你的钱还在你的兜里，但却被我分走了一半，这是抢劫的最高境界。 玩股票，学学诈骗也就罢了，进入到更高一层的金融领域，连抢劫都得研究！ 在米国，拥有货币发行权的机构叫美联储，很多人以为这是美国的中央银行，其实很多人并不知道，美联储属于私人机构。 谁拥有美联储？ 许多年来，这一直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美联储对股东情况严格保密，不过在共济会内部，还是会有一鳞半爪的信息透露出来。 由洛非家族控制的纽约城市国家银行和jp摩根的第一国家银行拥有着美联储四分之一的股份，罗斯柴尔德家族旗下的汉诺威银行拥有其中的10200股，汉华银行、大通曼哈顿银行都拥有其中的6000股，这些机构明里暗里控制着全美130家银行一共超过470个董事席位。 也就是说，全美的金融命脉都攥在这五大金融巨头的手中，包括拥有货币发行权的美联储。 金融之王握着世界货币的印钞机，我们怎么和人家斗？ 看了这份资料，刘忙也半晌无语，“我的确只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 摩根、罗斯柴尔德、洛非三大家族，都拥有上百年的历史传承，在传统商人还在谋求利润的时候，他们已经盯上了一国的货币发行权。 最早在英法战争时期，罗斯柴尔德家族就大发战争财、国难财，把整个大英帝国笼罩在其财富阴影之下。而现在借助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五大金融巨头已经将触手伸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在我们还在利用权力攫取财富的时候，他们早在百年前完成了通过财富来染指权力。 “小成，我有点怕了。”刘忙默默道。 面对这样个对手，怕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成熟的人，知敬畏。 “就好像这次，我们一举赚了900亿，让对方损失了至少2400亿美元，可是人家根本不动根本，抛出个雷曼投资银行，让全美一起跟着买单，甚至连亚太股指都受到剧烈影响，我们真的赢了吗？” 就算赢了，赢的是谁？ 对手无伤，伤的是对手绑架的人质而已。 宪法说工人阶级领导世界，可是当领导的没几个是工人出身，千兆会说天才引领世界，可是七名千兆会会员，几乎没人敢露头。实际上，地球如果是一个股份公司的话，股东还是那些有钱人，归根结底，是资本掌控世界。 在小成、刘忙和龙英这三人组中有着明确的分工，刘忙负责忙友集团内部的协调，龙英则掌控其较为擅长的金融领域，而文小成则负责处理共济会层面的事情，毕竟现在的小成已然是共济会内部最为炙手可热的一名引领者。 现在，有些事情，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了。 千兆会和共济会同为一体，完全可以把千兆会看作是共济会的“高智商常务委员会”，共济会奉行天才引领世界，这个说法是如何提出来的？ 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对抗金融家族对世界的侵蚀，因为在五大金融巨头的眼里，他们应该认为财富引领世界，资本掌控世界。 或许并不是像之前想象的那样，金融只是共济会掌控世界的七种武器之一，或者说共济会从未真正的掌控世界，相对于这种松散的社团组织，组织结构严密，等级森严的家族制度才更为适合上下一心，出演掌控世界的角色。 就好像现在，小成已经成了共济会炙手可热的“一哥”，但他别说掌控世界，掌控共济会都谈不上！这样的组织谈何掌控世界？ 能源大鳄，同时也是华尔街金融五巨头之一的洛非家族的洛非·道格就是千兆会的一员，不过这并不不代表整个洛非家族也是共济会的一份子，而那位金融之王，也未见得代表着五巨头的利益，很有可能，这是相互竞争，相互渗透的结果。 或许某位共济会的先驱意识到了资本掌控世界的可怕现状，为了与之对抗，才提出了天才引领世界的理念，成立了千兆会。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忙友集团的股权之争或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或许是共济会和银行家利益集团之间的理念之争！ 难怪刘忙怕了，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或许整个忙友集团都被利用了，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如此可怕的庞然大物。 “忙哥，你忘了，最多我们去海岛钓鱼而已！” 刘忙面容苦涩，“我现在还真不是怕输，我怕的是赢。” 输了无非是去海岛钓鱼，可是赢了会怎样？ 一下子从米国抽出两年的gdp，相当于全美人民有十年，甚至二十年都给你打工了，会引发什么后果？ 世界范围内的金融海啸，全球的经济大萧条——资本已经绑架了世界，受损的不可能是他们，而是全世界替他们买单。 这种局面发展到极致，那就是战争！ 刘忙是那种宁愿去坐牢，宁愿一手创建的忙友集团不要，也不敢赌一把的人。如果科技山核电站真的出了问题，哪怕是最为可怕的后果，无非是把虎石镇变成切尔诺贝利而已，直接死亡人数绝不会超过一百。 而现在，面临的可能是战争的威胁。 “忙哥，记得科技山下面的核电站吗？”小成突然道。 这个无需回答，刘忙当然记得。 “记得山下被放置了半吨tnt炸药，现在还没起出来，要不咱去那抽根烟，大家冷静冷静？” —————— 下一章预告：刘忙和文小成蹲在***炸药上抽烟，一个火星，boo！本书完。 第475章 玲珑宝塔 “你等我整两瓶之后，我开车带你去。”刘忙翻着白眼道，不就是作死吗？谁还不会点花样是咋地？ 小成和刘忙都是不抽烟的，他们知道，吸烟有害健康。 两人也都是惜命的人，所以开车肯定不喝酒。 不过，现在忙友集团所做的事情，就好像酒后驾车甚至是蹲在***炸药桶上抽烟一样。 “哥，我邀请你去核电站下面去抽颗烟你为啥不去？” 刘忙一撇嘴，“我疯了我去？现在老子是世界首富，家里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洗白白等着呢！我和你作死去？” 小成一笑，“哥，不是我打击你，所谓世界首富，你是虚的，和人家摩根、罗斯柴尔德家族那些金融家族相比，你这点钱算不了什么。” 这个没法抬杠，刘忙再有钱，几千几万亿，富可敌国也好，可是财富总量还是有限的，而他们掌控着美联储的五大家金融巨头，人家的财富已经从量变转化为质变，从有限转化为无限！ 美联储签署一张支票，全世界都要跟着买单！ “你不敢玩火，他们更不敢！”小成一语中的，“虽然咱很有钱，但和他们相比，咱还只是小儿科而已，更何况，你今年才27，而我刚刚16岁！” 光脚不怕穿鞋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和他们相比，世界首富也相当于光着脚。 “小成，你别忘了，一战、二战的背后，都有这些金融家纵横辟阖的影子，对这些家伙来说，战争是天大的喜讯，各种宝贵的物资在战火中消耗极为迅速，交战双方为了取得胜利不惜一切代价，这些银行家、金融家抛出的一个个财务诱饵，各国政府毫不顾忌的统统咬钩，战后不管是战胜国还是战败国，都深陷债务陷阱当中。” 他们是发战争财的，他们会害怕战争？ 小成摇了摇头，“乱世出英雄，是因为乱世给底层的人以机会，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会希望乱吗？” 道理很简单，我已经站在最高处了，当然是站得越稳越好，所以维稳才是主题。 或许，现在我们所享受的和平发展，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那些顶层的人需要稳定。 战争，动荡，从来都不是底层的民众所挑起的，而他们受到的伤害最大。 甚至在某些国家，他们连反对战争的权力都没有，游兴也是不被允许的，而且群情激奋之下，反正等同于不爱国，不想民众或者我们的子弟兵死于战火，会被扣上一个卖国贼的帽子。 去年因为仲裁案，我们恨不得把某个南海小国生吞活剥，而今年，祖国刚刚对其援助了价值5000万元的武器装备。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核武器。” 核战争是人类不能承受的后果，除了少数战争疯子以外，所有人都不希望这种后果发生，这也是和平得以维系的重要原因。 大家都蹲在炸药桶上，你手里一个打火机，我手里一盒火柴，大家谁也别过分，真要把我惹急了，一点火就直接完本了。 两个蹲在炸药桶上的人，一边是传承了百年的大家族，受过最好的教育，保持着贵族的理智和风度，而另外一边，一个16，一个27，还都有点逗比性格，你觉得谁应该更害怕？ “而且，说到核技术，咱领先他们一百多年呢。” 刘忙嘬着牙花子，“的确，那个百年大家族更应该害怕，不过那个27的也害怕啊！我受累问一句，你们智商300多的人，有没有那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想法，我智商140算聪明，我总觉得你们300多智商的已经不算人类了，小成，你没打算坑我吧？” “哥，你都说了，我智商300多，我坑你你有辙吗？” 小成不是疯子，也不是好战分子，作为一个年仅16岁就走上人生巅峰的家伙来说，也很难有别的追求了，或者完本才是最佳选择。 空间被物质扭曲了，我想做的，是尽可能让这种扭曲得以缓解，甚至改变。 财富，就是扭曲空间的那种物质。 政治学讲阶级，社会学讲阶层，不管是哪种学科，人都是分层的，就好像一座金字塔，塔尖的少数人掌控着世界，而塔底只能背负着整座塔的重量，被人踩在脚下。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一层。 第一层是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人，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五大金融家族。财富资本掌控着世界，财富可以影响总统大选，可以挑起战争，可以改变世界的走向，可以让人生，让人死。他们站在世界之巅，第一怕下面的人爬上来取而代之，第二怕的就是塔的倒掉。 一张高桌四条腿，一个和尚一本经，每一阶层都要维护自身的根本利益，第一阶层通过财富来掌控世界，那么他们需要维系的是美联储这种体系，以及避免暴力革命发生。 第二层或许才是各国首脑，虽然他们看起来掌握着国家的最高权力，不过大多数国家都采取的是权力制约的模式，总统也不能为所欲为，而且他们绝大部分都有任期限制，两届之后大多泯然众人矣。 一副铙钹一口磬，一个木鱼一盏灯。这一层有着政绩要求，一方面要对民众有所交代，一方面也要被迫兼顾上一层的利益，如果上一层不满意的话，动动手脚，发生金融危机，总统也要失去民众的支持。 像是小成这样千兆会的引领者，或许算这座宝塔的第三层。天才引领世界，有着强大的共济会作为后盾，有时候甚至很多总统无法做的事情小成都能够做到，不过相对于前两层，小成的影响力要弱了许多，包括这次和金融巨头之间的股战，虽胜尤败。 一个金钟，整四两，西北风一刮，纹儿了哇了响纹儿了嗡。不过小成的优势在于，不怕这座塔倒掉。来一阵风，来一点响动，纹儿了哇了响纹儿了嗡。 天上看，满天星。地上看，有个坑。 坑上看，冻着冰。冰上看，长着松。 松上看，落着鹰。山前看，一老僧。 僧前看，一本经。屋里看，点着灯。 墙上看，钉着钉。钉上看，挂着弓。 看着看着花了眼，可不好了，西北乾天起了大风。 说大风，好大的风，十个人见了九个人惊。 刮散了，满天星。刮平了，地上坑。 刮化了，坑上冰。刮倒了，冰上松。 刮飞了，松上鹰。刮跑了，一老僧。 刮碎了，一本经。刮灭了，屋里灯。 刮掉了，墙上钉。刮翻了，钉上弓。 直刮的：星散坑平冰化松倒鹰飞僧走经碎灯灭钉掉弓翻这么一段绕口令。 —————— 绕不乱你的脑子，先绕乱你的舌头！绕口令是摘录的，不过这种把文章劈开，绕口令塞进去成馅儿的艺术形式是我独创。 第476章 马前卒的觉悟 从第一次见到刘忙开始，小成就被套牢了。 科技山下的核危机，以及刘忙大隐隐于监狱，事情一步步发酵，后来，我们知道，这源于忙友集团的股权之争。 忙友集团，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的网络帝国，掌握它就等于掌握了信息，控制了舆论。 基于这个判断，小成认为，对方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忙友集团的控股权。 动辄几十万亿，超过全世界最发达国家全年gdp的海量财富，可是小成现在发现，自己有可能仍然把事情想简单了。 就好像第一轮的交锋，小成和刘忙一方狂赚900亿美元，兵不血刃，按说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可是对方只不过牺牲了一个雷曼投资银行而已，连壮士断腕都算不上，就把巨额亏空扔到了市场中化解掉了，由全美的股民以及储户一起为之买单。 是胜了还是败了？ 就好像下棋一样，很多棋盘之外的胜负更为重要，如果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有限的棋盘之上，虽胜尤败。 棋局中的胜负，就好像股市中的输赢一样，对于海量财富的金融大鳄来说，他们并不在乎，不管赔了多少，都有全世界的人一起帮他买单。相反对于小成一方来说，不管赚多少钱，都无法取得胜利。 如果站在更高的一个阶层来以俯视的角度看问题，这是“金融”联手“能源”对“信息”发起的诉求，所以这时候股市中的胜负并不重要，保住忙友集团的绝对控股才算是坚守住了阵地。 这事情再往深想一层…… 资本掌控世界，还是天才引领世界？如果是两种理念之争，甚至是两股不同的势力之争的话，什么是输，又怎样才能赢？ 两股势力，一股是对方，以华尔街五大家族为首的金融集团，掌控着美联储、甚至还是欧洲半数国家的最大债权人。而另一方实力是谁？ “我，文小成吗？还是刘忙？”小成自问道，自己不知不觉被卷入这场战争，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绝不是战争的发起者，组织者，最多只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 天才引领世界vs资本掌控世界——天才引领世界的前提是共济会掌控世界，答案很明显了，这是共济会和五大金融家族之间的暗中较量，而作为千兆会中“唯一”一个亮出身份的会员，自己则成了一面大旗，同时也是敢死队队员。 或者，我们被利用了。 共济会和金融家族之间的暗战，是谁策划了这场战争？ 天才引领世界，号称金融之王的那位也是千兆会的会员之一。 回头再看看共济会的那些知名会员：乔治·华盛顿、本杰明·富兰克林，《独立宣言》的56位签署者中至少有8位，1781年的第一部美国宪法的签署者中至少有10位，1789年的美国宪法的40位签署者中至少有9位，乔治·华盛顿的63位将领中至少有31位，以及英国北美殖民地13个州的30名州长中至少有10位。历届美国总统中则至少有15位。 一个大胆的推测浮现在小成的脑海里，同时，文小刀也适时地从虚拟世界中走了出来。 “比如说罗斯柴尔德家族，他们迫使英国政府用税收作为抵押，将英国国债和货币发行权捆绑在了一起，想要还清债务，必须新增货币，而新增货币就必须增加国债，以至于债务只会永远不断增加，1694年，英国政府债务只有120万英镑，可是到了05年，这笔债务已经发展到了5259亿英镑，占英国gdp的42.8%，如果你是英国首相的话，你想怎么做？” 英国如此，法国也是如此，大半个欧洲都笼罩在金融家族的财富阴影之下，这些隐藏在暗处的银行家偷偷在吸着血，而绝大多数普通民众对此却一无所知。 我们的不平等条约除了对苏的，其余大多数都废除了，而他们还没有。 “实际上，财富资本掌控着世界，为了与之对抗，各国政要通过共济会，秘密联合起来，提出了‘天才引领世界’的口号，并成立千兆会，汇集整个共济会的力量与之对抗。” 小成暗暗点头，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或许聪明人能够帮自己解决。 “之后，是一个互相渗透的过程，金融之王陆伯伦渗透进了五大家族，而洛非家族的洛非·道格也进入千兆会，成为了‘能源之王’。” “这种隐形的对抗，或许只有少数共济会的高层才知道——所谓少数，可能只局限于几个人，比如说各国政要级别，加上千兆会的发起者等等。” 不过，有一个问题小成还想不通，为什么那些银行家要对忙友集团下手，难道真的为了垄断信息吗？ “或许还有一方面考虑，金融之王渗透进了五大家族内部，忙友集团是陆伯伦为他们选择的目标。” “别忘了，刘忙还有一个身份，你我知道，或许共济会的高层也猜到了——刘忙是穿越者，他来自未来！” “共济会和刘忙的合作要追溯到十年前，这十年刘忙的表现足以震惊全世界，他被共济会作为重点培养目标，用以对抗金融家族，可惜他没能通过千兆会的测试。” 不过这不重要，刘忙这种人物已经不需要用成绩来证明自己了。 “或许共济会认为刘忙是有意装傻——虽然他们猜错了，刘忙的‘傻’不是装的。” 不管是真是假，这是一招驱虎吞狼之计，忙友集团被吞并对于共济会来说其实无伤大雅，可是如果刘忙真的有能力反噬一口，他们就赚大了！ “尤其是发现刘忙身边有一位千兆会的引领者时！他们毫不犹豫的把战火引向了忙友集团，这才有了科技山的核危机等一系列事情。” “貌似，只有我们才是无辜的。”小成哀怨道，“我们被利用了。”—————— 昨天有人说我用绕口令水字数，那么今天我就来解释一下这段绕口令，顺便真正水一下字数。玲珑塔只不过是一段绕口令，不过放在我的文章里，内容则完美契合。我正文部分写到了人的社会分层，结构像一座金字塔，所以套用了玲珑宝塔的段子。金字塔顶端，仿佛站在神坛一样，每个人都顾着自己的利益，正好对应一张高桌四条腿，一个和尚一本经。第二层的所谓各国首脑，他们站在人前，仿佛是世界的掌控者，其实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所以才有一副铙钹一口磬，一个木鱼一盏灯。第三层是小成，一个金钟整四两，却可以拨千斤，只待风儿起，纹儿了哇了响纹儿了嗡。 到文章最后，完整的引用绕口令后半部分，这部分前面描述了天上星，地上坑，天上地下屋里屋外，几乎是整个世界。而看着看着花了眼，是因为来了一阵十个人见了九个人惊的大风，大风过后，世界不同。 这段绕口令原创者是鲁迅，哥扮演的角色是语文试卷阅读理解的出题人。 哥绕的永远是脑子，一条上下翻飞的舌头如何能满足得了你们？ 第477章 论雷峰塔的倒掉 玲珑塔塔玲珑，每个人都在宝塔之中，每个人都有固定的阶层，所有人都想往上爬，一抬头，上面是高层的屁股，稳稳的坐在你的脖子上。 下层在挣扎，上层也会晃动，于是需要维稳了。 底层的人也有爬上去的，不过上层的人往往手拉这手，拦住了上升的渠道。 抬头看，一个个屁股，低头看一张张明明恨你，却不得不对你微笑的脸。 游戏规则是上层决定的，而承担宝塔重量的却是最底层。 塔上有灯，有铃，有老僧，灯亮时看到了希望，风吹铃铛响，声音悦耳动听。只有老僧年高迈，念着听不懂的经。 塔上的大喇叭总是广播：要稳定！要齐心合力，紧密团结在上层的周围，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谁不这样谁就是不爱国！——当然，我们知道，我们只能团结在他们的脚下。 下面的人想说，别扯没用的，先从脖子上下来行不行？ 可是没人敢说，或者有人说了，你也听不见。 塔的下面，压着一条蛇，听说是某个老僧压进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刘忙的哥哥刘邦斩的那条白蟒。 白蟒翻身，塔就倒了，一个旧的秩序被打破，一个新的秩序被建立，可是中间的代价则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一座新塔拔地而起，和之前的所有倒掉的塔一样，只不过塔顶的人不同了。历朝历代，宝塔不停地建立，又不停的倒掉，周而复始，全是豆腐渣工程！ 没有那座塔能够屹立不倒，亘古永存，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让这座塔能够自我更新，自我重生，每四年自己倒了重建一次，所有人用选票提供设计方案。 目前，在那些西方国家中，玲珑宝塔已经具备了自我重建的功能，只不过只限于第二层，顶层还无人可撼动。 或许这就是所谓天才引领世界的真谛，在引领者的世界中，并没有那一层。 “我们只是被人利用的马前卒而已，大部队呢？”文小刀突然道。 是否被人利用，小成并不是很在乎，做决定前，聪明人的主要特征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小成想要这个世界别这么扭曲，塔不要这么高，这么重，那么削掉顶层，也符合自己的意愿。 关键问题，文小刀给点了出来，一直以来，自己都在孤军奋战，既然是共济会和那几个金融家族之间的角逐，大部队应该登场了吧？ “我们不是一个人，也不可能是一个人！” 第二层有好多人呢！ “就比如说英国，现在他们的国债已经超过了六千亿英镑，而市场流通的货币根本不足六千亿，所以英国政府永远无法还清债务，除非一种情况！” 这种情况就是在债权人损失达到一定程度，不得不增发货币，或者是抛售国债的时候。 “这就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了，让金融大鳄亏钱，在金融海啸中，他们好挣脱几百年前这些银行家套在脖子上的枷锁。” “所以，在其他领域中，一定有我们的盟友对其进行阻击，而我们，只需要在金融市场中，继续赚钱就好了。” 万元的股价，证监会没有任何表示，在对方做空的紧要关头，甚至有好几股神秘资金入场撑盘，而现在，忙友集团的股票限售期到了。 所谓股票限售期，是指在股东手里持有的原始股，会在一定期限内禁止上市交易，限售期到了，这些禁止流通的股票解禁，可以上市流通。 也就是说，刘忙手中的39.6%和对方手中的33.1%现在都可以在纽交所进行交易了。 非流通股的解禁，对股价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如果持有股份的股东认为目前价格虚高，那么多数人都会抛售手中的股票，卖盘增加，股票必然下跌，相反地，如果解禁之后仍然价格坚挺，则说明持股人对手中的股票有信心，这也会增加市场对这只股票的信心。 抛售，可以赚钱套现，但持股减少，股价会下跌。 不抛，倒是可以维持股价，但需要应对的是对方抛售打压。 股战进行到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金融领域了，完全是尔虞我诈，所以三人之中，龙英和刘忙一起把目光转向了小成，诈骗是你的强项。 “15000元价位，手里所有股票挂卖盘！” 一句话龙英就愣了，刘忙手里10.3亿股，小成手里有1.35亿，算上原来公司元老委托刘忙代管的股票，总数在12亿以上，而现在整个流通市场上才有4.7亿股，抛售也不是这样的抛法啊！ “挂上又不花钱。”小成冷笑道。 “这一次是我们主动出招，我们挂在一万五的价位上，对方如何应对？” “第一，置之不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无非是一手闲棋而已，至少可以试探出他们的心态。 第二，部分吃进——他们财力雄厚，在这个价位上吃进17%的股份就足以控股忙友集团了，这时候他们是最大的股东，而我们则还有29%的股份，他们必须维持股价在一万五以上的高位，否则我们是这个价位卖出的，低于这个价位买进，我们就赚钱，虽然这时候攻守转换，但我们的自由度更大，最多就是失去控股权而已，人在，钱在，技术在，我也在，我们大不了再做一个茫友网！ 第三，这也是最有可能的，不管多少钱价位，我们挂出手中的所有股票，对对方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他们手里有33%的股票，吃掉这47%左右，他们持股将超过80%，这时候股价完全由他们说的算，一万五根本不是顶点，这帮金融骗子绝对有能力悄悄把股价炒到两万甚至更高，然后悄然出局！那时候他们不但得到了忙友集团的控制权，还会大赚一笔！” 小成在解释的这段时间，旗下的操盘手已经把卖盘挂了出去，当前股价只有不到12000元的价格，按理来说，在解禁的第一天，挂出一万五的高价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 不过，实践证明了小成的猜测——股价节节攀升，从一万二一直狂飙到一万五，12亿的巨幅卖盘再被一点点蚕食！ “他们真的在吃进，在这么高的价位上吃进，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龙英吃惊道。 “让他们吃，股价拉的高高的，之后，就是雷峰塔倒掉的时候！” 第478章 轰的一声完本 一万五一股的价位，刘忙手里有十亿股在抛售！十五万亿，真正的富可敌国。 真正富可敌国，甚至财富趋近于正无穷的金融大鳄更是彰显了此刻的实力，吃进动作不断继续，股价稳定在一万五，而成交量节节攀升，已经突破了八亿股！ “挂一万六！”小成言简意赅，四个字，让后面的四亿股，每股又多赚了一千美金。 刘忙、小成，加上之前公司元老委托龙英代管的股票，全部加起来超过12亿股，一天之内，全部抛售，只留下几千万股的零头，算是保留一个股东的身份而已。 “忙友集团卖了。”刘忙怅然若失道。 “你看看账户的余额，或许这样可以让你好过一些。” 于是刘忙开始数数，个十百千万——一直到万亿，数了好几次都眼花数错了，18.4万亿。最后的4后面，还有好多好多零。 “接下来呢？我们出海打渔吗？”刘忙问道。 “接下来我们去科技山下面抽颗烟。”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小成知道自己，甚至刘忙都被人利用了，而利用他们的，是位于玲珑宝塔上第二层的人物。 不管是共济会的高层，还是各国政要，他们想利用忙友集团的股权之争来打击老牌金融家族，或者直接说要出奇招来对抗资本世界——虽然这和小成的目标一致，但他仍然不想被利用，鹤蚌相争，得利的是渔翁。 抛售股票，对陆伯伦是一个试探，同时也给第二层的“渔翁”营造了一个假象。 在第三者看来，似乎忙友集团和金融世家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以一万五的高价，忙友集团出售了股票，让出了“信息”的控制权，但是却得到了难以想象的海量财富！而对方虽然花了极大的代价，但终于如愿以偿——显然双方并不想斗一个你死我活，“渔翁”坐收渔利的计划失败了。 三国鼎立，当交战的两国休兵罢战，甚至握手言和，第三方看热闹的就坐不住了。 “所以，接下来，我们可以安心地蹲在科技山的炸药桶上面抽烟看好戏了！” 18.4万亿是一个什么概念？只是一个数字，加一个单位，写下来是184，后面有11个0，想要知道这个数字的影响，我们可以用几个数字来横向对比一下。 我国外汇储备一般只有3万亿，不足这个数字的六分之一。 米国前一年的gdp只有13.86万亿，财政收入不足1.78万亿，也就是说这个数字抵得上米国十年的财政收入。 给全国每人包一个万元的大红包，不管男女老少一人发一个，还有五六万亿的剩余，而按照一秒钟包一个红包计算，需要五十八万年。 一火车皮额定载重六十吨，一张百元钞票重1.15克，这些钞票需要两万一千节火车才装得下！如果这列火车从你面前驶过，按照一秒钟过一节车厢计算，你需要等六个小时。 这些金融大鳄用资本绑架了世界，从他们身上不管赚多少钱，他们都可以把债务和风险转嫁给全世界。既然这样，小成倒想看看，从底层抽出这18.4万亿之后，玲珑宝塔会不会摇摇欲坠！ 18.4万亿，足以动摇金字塔的根基！ “如果这座塔还不倒呢？”刘忙皱着眉头问道。 小成笑了笑，“别忘了，塔下面还埋着个核电站呢！核电站那存着半吨炸药，就等着最后轰的一声好完本呢！” 刘忙脸色一变，“你说的是真的？” “我一直这么一本正经啊，你们老以为我开玩笑。” 刘忙已经明白了小成的疯狂，对方以一万五以上的高价吃进忙友集团的股票，现在陆伯伦手里的股票已经占到了80%以上，这个持股比例不仅掌握了忙友集团的绝对话语权，还可以再股市中呼风唤雨，一手进一手出，轻轻松松可以把股票拉升到他想要的位置！ 如果这时候，忙友集团的研发基地、生产基地、加上数据中心都付之一炬的话…… “如果这样的话，即便是他们能点石成金，也得赔的当内裤！” “不行！绝对不行！”刘忙断然拒绝，“我的确是茫友网的创建者，但茫友网不属于我一个人，它属于每一个股东，每一个员工，甚至是每一个在上面拥有账号的人，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将其毁于一旦！更何况……” 更何况，山上还有盛阳哈佛大学，山体中还有数万名工人！虎石镇还有这么多居民！ 这是犯罪！ 小成闭上了眼睛，并不争辩。 “哥，你也说茫友网不属于你一个人，它属于谁？” 茫友网代表着信息——信息应该由谁来掌控？ 答案很明显，无论是谁掌控都不合适，控制信息的传播，就等于捂上人的眼睛，堵住人的嘴巴，不让他们看也不让他们说，或者说只让他们看到你想让他们看到的，说你喜欢听的——美其名曰为正能量。 在堵住了嘴巴之后，正能量显得如此不真实。 “我们不应该把它攥在手里，应该给它自由。” 小成缓缓道，“茫友网不管攥在谁的手里，他们都可以对所有者加以控制，或许我们可以让它——不属于任何人！” “不属于任何人？” 也就属于每个人。 看什么、说什么、听什么，是每一个人的权力，不应该掌控在任何一个人或者组织手里。 “你怎么做？” “核能电池！”小成解释道：“我对丁丝娜的核能电池做了一个小幅度的改进，加大了里面的控制中枢的功率和存储空间，这样每一个核能电池就相当于一个小型服务器，无数个核能电池可以自动组成服务器集群，为茫友网提供服务，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随地连接，而且无法屏蔽——以现在他们的科技水平，还没办法拆开我们的核能电池，甚至他们都搞不懂茫友网到底在哪里。” 其实，它无处不在。 “茫友网可以得以保全，可是人呢？山体中那么多工人，山顶的学校里那么多学生！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因我而死？” 小成表情凝重，一字一句道：“他们不会死，明年蜀中的那些人也不会死。” 小成说完，猛然抬头：“哥，你不是说明年，在那个时空里，会发生一次惨烈的大地震吗？” —————— 我早就告诉你们了，核电站爆炸完本，你们总是不信，我叫挖坑吗？早早就剧透给你们了。 第479章 完本预告（非感言） 这本书完本了吗？没完吗？完了吗？没完吗？ 本来没想完本，而且第478章大炮仗已经发了出去，不过被屏蔽了。后台接到短信：作者您好，您的作品《极品妖孽少年》章节｛第478章大炮仗｝因为（内容敏感不妥）被屏蔽，如有问题请联系您的责编，感谢您的配合。 不用谢，我不想配合。 既然不让发，那就完本吧，正好上一章叫《轰的一声完本》，没想到不是轰的一声，而是噗的一声…… 老刀目前为止共发表了三部小说，第一部《都是黑丝惹的祸》，被誉为一部直击灵魂的作品，全本366章，其中260章发表在追书上，第五卷我编辑看了说不敢发。 第二部《神仙跳》，首发起点，只有47万字，以搞笑为标签，没有计划中的长，不过仍然是一部完整的作品，不看到最后，你看不懂我写的是什么。 这本《洗脑》，是第三部，虽然为了迎合市场，改名叫《极品妖孽少年》，不过据书友反应，还是喜欢《洗脑》这个名字，那我们就叫洗脑。 可惜还没洗完，一脑袋肥皂泡。 老刀写书虽然慢，但绝不会给你一个写到一半写不下去的故事，所有故事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完结，每一个坑必须能够自圆其说，所以这本洗脑也不用担心，哪怕还剩十几章，也会填坑。 至于说第四部，会有的。 新书的名字已经想好了，怕被别人抢先占了，所以还不方便透露，风格——风格应该不用问了，我这个风格恐怕改不了，说实话这本书动笔的时候就打算写成小白文，高智商少年横行都市，装逼打脸，可是一不留神，就又奔着诺贝尔文学奖去了…… 我总觉得，相声不是教育人的，但书是。 写书的文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一份责任推开，书里总得有点道理，不能仅仅是刺激人的感官而已。 说远了，咱说新书。 新书会首发起点，二次元频道，主打搞笑风格，三十多岁的大叔搞二次元，浓浓的猥琐味道——别装，你们一定喜欢。 书里的世界和《神仙跳》里比较相近，不过会加入一些流行元素以增加可读性，有人有兽有神有鬼，有天庭有地府，挖坑还是必要地，老刀的套路你们懂的。 就写这么多了，权当是完本，等番外出完，真正完本之后，我会写一篇真正的完本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