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画风有点污》 第1章 误入藕花深处 苏寻珍,美食博主,微博名:美食寻珍。大学就读于某“211工程”大学食品工程专业,热爱美食,因在微博上po过一篇《中国古镇与臭豆腐相爱相杀的缘“粪”》而备受关注,一跃成为大v博主。以其耍宝逗贱贫的风格迅速博得大众喜欢,签约鹏城l氏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本科毕业后,同学们早早签好了第三方协议,只剩她被老师催着找工作,签订第三方协议,不然完成不了学校名额。苏寻珍这才把自己的工作的合同上交给学办,被班主任笑称原来班里出了个“网红”。 之后苏寻珍成为全职的自由职业者,平时打理一下自己的微博账号,评点美食,打打广告,收入倒也尚可。只是这个圈子,钱来的太快,难免抱团,容易撕逼,最近圈子里又兴起了奢侈风。苏寻珍刚毕业,学生气还没散尽,但也沾染了些许不好的风气,迫切地想要逃离。所以最近总是找理由出差,到处走走,避免自己固地自封。 苏寻珍自己在微博上创立了一个话题#美食之路#,用来讲述自己访故地,寻故事,品美食的故事,阅读量数据不错。 最近她迷上了芡实糕,位于嘉兴的古镇的糕点格外有名,尤其芡实糕。如今的网友越来越刁钻,不追根溯源,根本无法获得他们的信任。苏寻珍便决定前往嘉兴的古镇走上一遭。 苏寻珍下了飞机,转高铁,在嘉兴高铁站下车在出口包了辆车去西塘,最近单独女性出事的太多,没上车前苏寻珍就拍了车牌照发给了自己的闺蜜们。日上三竿,前路漫漫,苏寻珍看着前面一条不宽的路上全是堵着来旅游的车,没有尽头,又看着本地人骑着电动车在轿车的间隙来回穿梭倒是自在,反倒生出一丝羡慕。 够堵的啊,师傅,这里每天都这么堵么?”苏寻珍坐在后座跟司机师傅搭话。 “是呀,今天是周六,当然挤了。景区外是车堵车,景区里是人挤人。”师傅老气横秋地说,反正今天他是被包了车,不急。 苏寻珍这才想起来,自己挑了个假日出来旅游,真是造孽啊。她一个自由职业者什么时候出来玩不行,像她这么没有计划,脑门一拍就收拾行李买飞机票的人也是不多了。其实传说中潇潇洒洒、说走就走的旅行往往没有什么完美体验。 何况,今天景区人流量大,顾客也多,商家应该不会理她,学做芡实糕今天是不太可能了。 苏寻珍看着有几个骑着电动车的人从另一条路穿过路面,便问司机,“那条路是通向哪?”路一样宽,但却没什么人。 “噢,莲花镇。也是我们这里的一个镇子,没有开发,现在他们镇子的人都快走光了。那风景也不错的,只是没什么店。”司机敲着方向盘说。莲花镇的镇长太固执,有钱也不赚,也不带着大家赚,坑死他们镇的人了。还是西塘和乌镇好,大家都愿意来,有钱赚,原住民也开心。 “那莲花镇有什么出名的糕点么?”苏寻珍好奇地问,如果有,她就不用去西塘摩肩接踵了。 司机想了想,回答说:“有啊,这附近的镇子糕点都是差不多的,都会做。莲花镇的老人多,会的手艺的也多。” 苏寻珍眼睛像是打火机的火苗蹭地亮起来,“师傅,我们拐到那条路去,不去西塘了,去莲花镇。” “不去西塘了?莲花镇上可没住的地方,今天天都快黑了。”司机的意思是,我可不等着你,我还想去西塘再接几个回程的客人呢。 苏寻珍想着,这司机师傅的算盘可打得够好的,“那行吧,您把我放在镇子口就行,但钱得减二十。” 司机想了想,莲花镇比西塘的路程近,也不用停车那么麻烦,“去十块。” “成!”苏寻珍想着,十块也是钱呐。 车还没开到镇子口,苏寻珍一路看到莲花朵朵,有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坐在路边卖莲子,应该是刚摘下来的,肯定新鲜,想到这儿,她就嘴馋得要命。 师傅,到莲花镇是不是就沿着这条路走就行?”苏寻珍问他。 “嗯,没多远了。”司机说,“再有十分钟就到了。” “那您放我在这吧,我去买点莲子,然后自己走到镇子就行。我留您一个电话,我明天走的时候再联系您。”苏寻珍拿出手机问司机。 “行,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你打个八折。”司机笑吟吟地说。 苏寻珍存了号码,给了司机九十块,下车去买莲子。 正是七月盛夏,荷荷莲叶在池塘中沐浴着日光,莲蓬藏在莲叶里,一池荷花在水光潋滟中随微风摇晃,清纯多姿。 苏寻珍背着自己的行李包,看到一个坐在马扎上剥莲子的奶奶便走过去:“奶奶,你的莲子怎么卖啊?” “30块一斤,可新鲜了,我刚摘下来的。小姑娘你尝一个。”奶奶说的是嘉兴话,苏寻珍觉得大概是这意思吧。奶奶直接递过来一个莲蓬给苏寻珍吃。 苏寻珍看到水边靠着的小木船,玩性上来,试探地问老奶奶:“这是您自己种的吗?我可以自己划船去摘么?就按您说的价钱。” 奶奶点点头,倒是可以,但不放心地问:“你会划船吗?” “会呀,我划过船的。”在公园的河里,苏寻珍回答道。 “这水倒是不深,就是淤泥多,你穿上救生衣,摔到水里也不要怕,站起来就行了,别使劲踩,不然一腿泥。”这池子每年都会清淤泥,今年的早就清过了,但夏天一到,淤泥又多了。奶奶嘱咐道,之前也有人划船在这里面玩。 “谢谢奶奶。”苏寻珍穿上救生衣,打算拿桨划船。 听奶奶笑眯眯地抬头对她说:“一次五十。能玩一下午,不讲价、先付钱。奶奶还送你半斤莲子。” 苏寻珍的额头全是黑线,感叹道:景区的居民真是会赚钱呐。算了,自己想玩嘛,只好从钱包里拿出五十。 苏寻珍徜徉在荷叶田田中,问着荷花散发出的清香,伸手去摘莲蓬。在波光粼粼中,不禁在心中想着:怪不得李清照会误入藕花深处,此番美景,就算酒不醉人,美景也醉人。 突然在水面上跃出一条鲤鱼,就在苏寻珍的眼前,水滴渐在苏寻珍脸上。苏寻珍转念一想:这不是锦鲤么?此番古镇游一定充满了好运。 这样想着,那条金色的鲤鱼又出水面,苏寻珍划船跟着它的轨迹走。可等它往水里一钻,再也不见了踪迹,苏寻珍也意识到自己把船划进了池塘深处,真是“误入藕花深处”了。 苏寻珍看着船上的莲蓬,也够多了,可以回去了,便打算掉头回去,可是荷叶十分茂密,苏寻珍是怎么也闯不出去了。 苏寻珍七扭八扭地乱用力,最后一个用力不均,船翻了。 苏寻珍想着:不急不急,奶奶说过的,水不深。苏寻珍试图站起来,可是却怎么也踩不到底。 苏寻珍上学的时候零零碎碎学了不少技能,运动细胞不错,乒乓、羽毛球、田径都是擅长项目,唯独没有学游泳。说起这件事,都要怪在学校最后一个学期的体育课抢课时她本来报了游泳,但人数太多被挤出来了,后来毕业事情多,也就搁置了学游泳的计划。 苏寻珍在池塘深处呛水呼救,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奶奶您坑我啊。眼边刚才那条锦鲤游回来在她眼前自由自在的来回晃,苏寻珍失氧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那条锦鲤我要宰了你炖鱼汤喝。 等她醒来,感觉自己的胸腔火辣辣的难受,胃也不舒服,而窗外已是夜幕深沉。 “哥,美女姐姐醒了!”守在苏寻珍身边的小男孩看到苏寻珍睁开眼睛大声叫着在屋外赏景的人。 苏寻珍坐起来,头脑昏沉,看到一个男人从门口走进来,黑色裤子白色上衣,简简单单的麻质衣服,透着些古风书卷气。这男人仔细看,模样周正,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的。 “苏寻珍?不好意思,看了你的身份证。你溺水了,背包都掉进水里了,手机也打不开,联系不上你家人。”男子开口,嗓音低沉像小提琴的声音,眉头皱起,不知是担心她还是觉得她给自己家中带来了麻烦。 苏寻珍想着估计这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连忙道谢:“真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救了我。”言语毕竟是匮乏的,苏寻珍十分明白事理地去拿桌上湿漉漉的钱包,拿出几张湿掉的百元大钞递过去,“请您万望收下,算是我的一点谢意,请不要嫌少。” 男子抿着嘴,把手背到身后,后退一步,面上反而不太高兴,语气也冷漠了许多:“不必了,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帮一下。况且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我弟弟和他的小伙伴一起在莲花池里玩耍时救的。” 第2章 误入藕花深处 苏寻珍回想起来刚才守在她床边的小男生,问道:“哦,是刚才的那个小男孩吗?” “嗯,现在找朋友们抓蝈蝈去了。”男子点头。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苏寻珍问道。 男子很浅地笑了一下,“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斋玉泽,斋房的斋,宝玉的玉,润泽的泽。我比你大两岁,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对了,你还没吃晚饭,来大厅吃晚饭吧,我去厨房给你温下米粥。” 苏寻珍还在想他怎么知道他比她大两岁,转念又想起他已经看过了她的身份证。 斋玉泽已经走到门口,临出门,想起什么事情又回头对她说:“你身上的衣服是张奶奶给你换的,衣服是张奶奶孙女的,你可以先穿着。听说你在她那租了船,以后不要了,虽然已经那个池塘没人因为划船溺过水,呃,不对,已经有了。嗯,你是头一个。” 他是在嘲笑她么? 苏寻珍挠挠头,头发还有些湿,看了眼泡过水的手机,按了两下开关键,没有反应,还是换7吧,防水。 苏寻珍下了床,感觉胃里空空如也,是把水都吐出来了么,好饿。 已经接近九点,这家人应该早就吃过饭了,苏寻珍沿着宅子的廊檐走去大厅,这个宅子还挺大的,在古镇里有这么一套宅子,这家人挺有钱啊。 不多时,斋玉泽端着一盘凉拌藕片和一碗粥走过来,说:“我和玉润已经吃过饭了,家里没什么菜,不好意思,今天只好请你简单吃一下了。” 苏寻珍已经很满足了,连忙又是道谢,“多谢款待,今天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寻珍吃饭时,斋玉泽就坐在主座上安静地玩手机。 藕片香甜,水乡就是好,取食新鲜,白粥的火候也拿捏尚好。 “令堂是已经睡了么?”苏寻珍问他,宅子很大,但很安静,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她也没见到斋玉泽的父母。 “他们都过世了,现在我、玉润还有我叔叔一起住。三个光棍,你晚上睡觉可要锁好门窗。”斋玉泽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跟她说。 “啊?”苏寻珍被最后一句吓到。 “跟你开玩笑的。”斋玉泽觉得刚才的言语有些戏谑,不太好,于是转移话题正经地问她,“那个荷花池你是怎么能把自己弄进水里的,今天无风无浪。” 苏寻珍就着脆甜的藕片喝完最后一口粥,尽力找理由掩饰自己的蠢:“误入藕花深处。” 斋玉泽听到这个回答,尾声上扬,“嗯”了一声,像牧羊人的小鞭子轻轻地敲在苏寻珍的心头。 他是不是觉得我还有点文化?苏寻珍这样想。 斋玉泽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但看到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迅速敛去了笑意,又装作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你笑起来真好看。”苏寻珍真诚地夸奖道。 “是么?”斋玉泽随意问了一句便低下头去看手机里一直跳出的消息。 苏寻珍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界面,微博。 苏寻珍看到他的微博名称,问道:“莲花镇镇长?” “嗯,替我叔叔打理的。”斋玉泽看着私信回答她。 苏寻珍主动去洗了碗,从厨房出来,打算回房间。这时玉润疯跑进来,手里拿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只蝈蝈还有一只大蚂蚱。夏天的乡下总是不缺好玩的,河里抓鱼抓虾抓螃蟹,岸上抓蚂蚱蝈蝈,爬树找知了,充满乐趣。 “姐姐,你身体好啦?”斋玉润问面前的大姐姐,今天下午真是把他们几个男生吓坏了,幸好后来哥哥赶过来,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姐姐才没事。 “嗯,今天真是谢谢你。你喜欢什么礼物,姐姐送给你,当作是谢礼。”苏寻珍问面前抓着塑料袋的手上全是泥的小男孩。 斋玉润摇了摇自己圆滚滚的头,直说:“不用,这是我们少先队员应该的做的,乐于助人!更何况我叔叔是镇长呢,叔叔一直教导我们要保护镇子上的人。姐姐你是来旅游的吗?” 寻珍点点头,“是啊。” “我们莲花镇也好玩,不比其他的镇子差,只是我们没被开发。姐姐你这几天可以住我们家,不收你钱。”玉润爽朗地说。 苏寻珍不禁感叹道:这孩子家教真好啊。 两人正聊着镇子上哪些地方好玩,斋玉泽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 斋玉泽对正说得兴致勃勃的弟弟说:“玉润,不早了,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去洗澡吧。” 玉润答应道:“哦!我先去把蝈蝈喂给杀生丸吃,然后就去洗澡。叔叔今天不回来么?” “可能要晚一点,你先去睡吧。不要跟杀生丸玩得太晚,不许带上床。”斋玉泽警告弟弟。 玉润回道:“知道了。姐姐,你要跟我一起去喂杀生丸么?是我们家养的一只大白猫,可漂亮了。” “杀生丸不应该是犬的名字么?”苏寻珍好奇地问。 “我家的猫是附近所有狗的统领呢,所有狗都怕它,所以我们叫它杀生丸。”玉润一脸骄傲,他养的猫是犬中的战神,打架从来没输过。 “你先过去吧,它在后院玩呢。”斋玉泽跟弟弟讲,然后嘱咐苏寻珍,“你也早点睡吧,你房间旁边的浴室可以用。这个ipad你今晚先用着,跟你家人朋友联系一下,别让他们担心,wifi连着呢。明天我带你去修手机。”斋玉泽把手里的充电器也一并给她。 苏寻珍给他深深地一鞠躬:“真是太感谢你了。”对于一个网瘾少女来说,没有和外界联系的电子设备是多么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 苏寻珍洗了澡,把自己的泡了水的衣服洗了一遍,晾在廊檐的竹竿上。整个人舒服多了,窝在床上玩ipad。 和爸妈朋友通过电话后,苏寻珍玩起了微博。想起斋玉泽的那个“莲花镇镇长”微博名,就好奇地去搜了一下,一条条浏览他发过的微博。他的粉丝数量已经有五十多万了,而且经常有人问他一些天南海北无有关联的问题,还有粉丝口号:疑难杂症就到莲花镇找镇长。他跟自己一样是个黄色微博大v,不过他好像没有像自己一样签约公司,没有抱团,没有营销。 苏寻珍看着他微博里的内容还挺有意思的。例如有个叫“天山鬼佬”的问他:宇宙无敌帅的男神镇长,请问这是什么花?为什么没有花蕊?爸爸旅游拍的,说是“好男人花”,所以没有花心。[查看图片]莲花镇镇长 莲花镇镇长:黄蝉。有花蕊,深藏在里面。它不是没花心,只是它太短。 这条微博底下一水的回复:滴,太短嫌弃卡。 苏寻珍想着,他的画风有点污啊。 界面滑到下面,苏寻珍看到一条微博:我家的吉娃娃最近总爱太阳各种鲜花。莲花镇镇长,我家吉娃娃是发疯了么?图片是一张吉娃娃在发春的照片,身下一株荷花。 斋玉泽回复:误入藕花深处。 这条微博下面的回复更是不堪入目:什么莲镇第一污、镇长赐名此姿势为藕花式、镇长开车,请有序排队。 苏寻珍不禁脸红,终于知道这个男人刚才为什么那么玩味地笑了。啧,这男人……也太他妈对我胃口了。这男人不仅幽默风趣、外表斯文、还在寸土寸金的古镇有一套古宅。 今天真是锦鲤转世,感谢锦鲤大神送男人给我。苏寻珍正见色起意、见财(才)起意的时候再次刷新微博,这条污力满满的微博没有了。 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所以才把这条微博删了。苏寻珍觉得自己已经和刚才见到那只泰迪一样,发春了。 苏寻珍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个油:斋玉泽,救命恩人他哥,我要和你处对象! 玉润在后院和猫玩得兴起,把蝈蝈的两条强有力的后腿拔了然后丢给杀生丸吃。 杀生丸吃得香极了,嘴里嚼着蝈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还不去洗澡?一身泥。”斋玉泽拍拍弟弟的后脑勺,刚才就叫他去洗澡,竟然还在这儿玩。 “最后一个蝈蝈,杀生丸吃完我就去洗澡。”玉润抬头看着哥哥,小心翼翼地试探,“我能跟杀生丸一起洗吗?” 斋玉泽回弟弟:“小心它挠你。”算是许可。 “哥哥,如果我们走的话,可以把杀生丸带着么?”玉润问他,杀生丸本来i就是流浪猫,后来被他捡回家,现在养的白白胖胖的。如果他们不养它,它又要变成流浪猫了。 “我们不会走的。”斋玉泽蹲下来摸了摸杀生丸毛茸茸的小脑袋。 杀生丸被摸得很舒服,往他手心里蹭。 “可是他们说。”玉润鼓着脸颊,像是有点生气,“不许骗我啊。” “嗯,不骗你。”斋玉泽笑着对弟弟说,“去洗澡吧。” 玉润抱起杀生丸往浴室走,“我们去洗澡啦,等会不许挠我,不许甩我一身水!听到没有?” 斋玉泽看着玉润的背影,弟弟,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能走到哪去呢? 第3章 牡蛎滩回春后雨 第二天一早,白云被夏天的风在蓝天布置妥当,镇子的早上还有公鸡在打鸣,麻雀在地上低头挑拣着食物,万物在鸡鸣声中苏醒。 斋家一对兄弟照平时的时间吃过早餐。周日不用上课,玉润吃了早饭就和来找他的小伙伴们拿上竹篓和网子往村口的池塘那边往小虾去了。 斋玉泽早起舞了一套太极剑,当是锻炼了。看了眼苏寻珍还没有起床,她的衣物搭在走廊上晾着,他许久没见女孩的贴身衣物,有些害羞地别过眼去。叔叔昨晚又是被人灌得酩酊大醉,估计起来要到中午了。 斋玉泽拿着大扫帚在院子里扫落叶,这时苏寻珍也起床洗漱好了。 “吃早饭么?在厨房,自己去盛。”斋玉泽继续扫着落叶,“吃完我带你去修手机。” “哦,好,谢谢。”苏寻珍刚起床还有点迷糊,草草画了个淡妆,有点精气神,昨晚她梦了一晚的锦鲤君,像是在水里游了几百里,起来之后腰酸背痛累得够呛。 苏寻珍看着地上的积水,问道:“昨晚下雨了?” “嗯,后半夜下了一场。”斋玉泽回答她。 怪不得,昨天的鱼都跳出水面了。苏寻珍摸摸自己的衣服还湿着,这可怎么办,现在只能继续穿着昨天这套了。 苏寻珍吃过早饭,斋玉泽骑着小电驴带她去镇子上唯一一家手机店修手机。 苏寻珍被早上的习习凉风吹着,想着,不知是早上大家还在睡的缘故,还是本来这镇子人就少,街道十分冷清。到了店门口,一个红色招牌,明晃晃几个字:刚哥的店。名字直接展示了个人风采。只是店门还没开,苏寻珍看看斋玉泽,咱俩是不是来得有点早了。 斋玉泽拿出手机找邢刚的电话,拨过去,“刚子,睡醒了没?开个门,修手机。”然后挂了电话 苏寻珍等得百无聊赖,请教斋玉泽:“你知道附近有谁会做芡实糕么?” “你要买?”斋玉泽把手□□上衣口袋问她。 “嗯,还想学。”苏寻珍眼睛亮晶晶地回答他。 “张奶奶就会,大早上不太适合去叨扰老人家,下午带你去吧。想学的话,你先买点,当是交学费了。”斋玉泽笑着对她说。 “我知道。”苏寻珍点头,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交学费也没关系。 正闲聊着,有人从里面把铁帘子卷了上去。 “玉泽,这么早。”店主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哟,还带着个美女,美女快进来。”店主说完把一个招牌放在外面,招牌上写着:专修苹果、华为、小米、oppo,充值、贴膜,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苏寻珍在心里想:这是专修么?分明是全修啊。 苏寻珍把跟随自己很久的“小六”递给店主,礼貌地说:“泡水里了,尽量修吧。修不好也没事。” “没有修不好的手机,只有不会修的师傅。这几个镇子我的手艺是最好的,我这儿修不好,其他地儿您也不用去了。”刚子熟练地拆手机。 “别吹了,等会牛皮吹破了。”斋玉泽对自己的发小说。 “在妹子面前你还不让我吹会儿。妹子瞧着眼生啊,不是我们这儿的吧。”刚子低着头手里没停问。 “嗯,来旅游的。”苏寻珍回答说,四处打量着这个小店,前店后院。 “我说呢,这十里八村的适龄女孩我都晓得。”刚子抬头冲着苏寻珍一笑,“电池烧了,得换个电池。” “这句话可暴露色狼本质了,弟妹听到又得让你跪键盘。”斋玉泽开着玩笑。 苏寻珍听完才下意识去看店主手上的结婚戒指,简单的一款白银戒指。 “她敢让我跪?”刚子梗着脖子说,力图让自己怕老婆属性不那么明显。转身去拿新电池。 苏寻珍听完这话笑了,基本上说这话的都是妻管严。 “邢刚早饭你做好没有,孩子急着吃呢。”从后院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 “你就不能自己做点,知道孩子饿还不做饭。”邢刚朝后院喊。 “我腾不开手,你让我抱着儿子去做?!”女人在屋里大声吼道。 “知道了,来了!”邢刚麻利地换好电池,开机正常,递给苏寻珍,“七百。” 苏寻珍正要拿出钱包掏钱。 “宰人呢,便宜点儿。”斋玉泽抬抬下巴对邢刚说。 “行吧,看在你是玉泽朋友的份上,收个成本费,六百。”邢刚看了眼斋玉泽,啧,这女的是你什么人,老实交代。 苏寻珍把钱递给他,“谢谢您。”官网的电池也要五百八十多呢,算上运费,可不就是成本费么。 “不客气,”刚子站在柜台后面,脸上突然严肃起来,对斋玉泽说:“玉泽,我们家准备搬了。他们开出的价钱不错,我去杭州看过了,能去那买一套。你自己也考虑考虑,别太轴,守着这个破房子,能干嘛。” 斋玉泽没说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做饭去了,你们出去的时候把门给我关上。”邢刚把钱一收,朝后院跑去,给老婆孩子做饭。 “改天请你吃饭。”斋玉泽朝他喊了一声,那边应了一声“好”。 斋玉泽把门给他关上,推着小电驴,“走吧。” 苏寻珍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熟练地两腿岔开坐上后座,抓住前面的把手,问道:“这附近有服装店么?我想买衣服,我的衣服没干。” “有倒是有,可能还没开门。我们先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去买衣服,成么?”斋玉泽大长腿支着电动车征求苏寻珍的意见。 “可以啊。”苏寻珍说。 苏寻珍看着他的背影,肩很宽,是个能遮风挡雨的男人,像看自己男人似的,越看越欢喜,心里谋划着怎么拿下他。 “这里要被开发了么?”苏寻珍听着刚才店主的意思,问道。 “可能吧。”斋玉泽声音闷闷的,不是太高兴。 苏寻珍听着他的语气,没再问。 斋家没有女人,只能他自己上阵买菜做菜。想起今年回家,弟弟瘦的跟非洲小难民似的,斋玉泽就心疼。 要说斋家的男人都是情路坎坷,斋家叔叔被两个订了婚的女人放了鸽子,从此发誓再也不娶。斋玉泽研究生毕业,选择回老家,只能和学校恋爱了三年的女友分手。以致现在家里连个掌勺的都没有。 斋玉泽轻车熟路地挑拣着葱姜蒜和自己会做的菜,也就那么几道素菜,平时开荤只能买熟食或者下馆子。 “买好了,走吧。”斋玉泽拎着手里的塑料袋对苏寻珍说。 苏寻珍站在海鲜摊旁边,对斋玉泽说:“我觉得这虾和生蚝都挺新鲜的,买点吧。” 海鲜摊的老板看到斋玉泽也笑着说:“就是呀,都是我今天一大早去捞的,新鲜着呢,玉仔。” 斋玉泽很头痛,只能老实说:“我不会做啊。” “我会。”闹了半天是这事儿啊,苏寻珍看着他塑料袋里全是素菜,对摊主说,“老板,各来一斤。” 苏寻珍看着老板在秤生蚝,点评道:“其实现在不是吃生蚝最好的季节,秋冬季比较肥美,不过今天胜在新鲜。” 隔着头发苏寻珍的耳边传来斋玉泽低低的声音:“我能想起来的,只有一句诗,还不对时节。” “什么?”苏寻珍一扭头就近距离的看到斋玉泽的脸,心跳加速,脸红不止。 “牡蛎滩回春后雨。”斋玉泽说话时嘴角总是勾着向上的,像是在笑,不说话时,板着个脸,很严肃。 “嗯,生蚝是大号的牡蛎。”苏寻珍回他。 老板说了价钱,把袋子递给苏寻珍。 苏寻珍抢先一步付了钱,对斋玉泽说:“算是我的伙食费。” 斋玉泽被女生抢了先,有点生气,回去的路上一直不说话。 “走吧,别不高兴了,带我去买衣服。”苏寻珍拍拍他的背,把菜放在小电驴的车筐里。 斋玉泽一路上骑得飞快,苏寻珍的头发被风吹得像个疯子,这男人有点大男子主义啊。 到了服装店,这里的衣服都是景区卖那种民国风旗袍或者裙子,便宜的一百元三件,贵的也就一件一两百,还能砍价。 斋玉泽不进门,脚踩在地上,坐在电动车上玩手机。 苏寻珍先买了内衣,又挑了一件最普通的浅蓝色民国风裙子换上,被店主一个劲儿夸好看,看着是还不错,跑出去给斋玉泽看。 “好看吗?” 斋玉泽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问他,点点头,“还不错,再去试试那件。”指着橱窗上挂着那件藕粉色旗袍说。 “好嘞。”苏寻珍最喜欢这种能给她意见的人了,不敷衍,特别好,指着那件,让老板娘拿下来。 试下来,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斋玉泽很满足自己的眼光,直点头,说:“这件很配你。” 第4章 牡蛎滩回春后雨 “这两件,还有内衣,都要了。”苏寻珍对老板娘说,“这件我直接穿着走,你帮我把吊牌剪掉。” “行。我帮你把你穿着来的衣服装带子里。”老板娘拿剪刀把她的吊牌剪掉,又夸道,“你是我见到穿这个颜色最好看的人,藕粉色就是皮肤白的人穿着才撑得起来。” 苏寻珍被夸得开心,笑意不断,问老板娘:“多少钱?” “零头给你去了,两百吧。”老板娘说。 苏寻珍拿钱十分爽快,这里的物件真是不知比鹏城便宜到不知哪去了。 苏寻珍穿着旗袍出来,才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岔开腿坐了,只能在斋玉泽紧盯的目光下,侧坐着,抱着衣服,说:“走吧。回家。” 斋玉泽看了眼她的腿,很长很直很白很细,很漂亮,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一双腿,不禁让人咽了口唾液。 “把手不好抓就抱住我的腰,别掉下去。”斋玉泽对苏寻珍说。 苏寻珍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抓紧了。” 斋玉泽低下头看到她的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满意地笑了笑,加速离开服装店。 到了斋家,斋玉泽把电动车停好,和苏寻珍拎着塑料袋走向厨房。 斋家的厨房依旧保留老旧的灶台,旁边的厨房设备倒是还先进,电磁炉、微波炉、豆浆机什么的一应俱全,刀具都是德国产,看了眼这些电器的牌子,都是做这种电器的专业品牌。苏寻珍想着这男人在生活方面不糙,是会费劲研究的那型,不像有些人只会当甩手掌柜,斋玉泽是个居家男人啊,不过好像没工作? “你今天给我打下手吧,我颠勺。”苏寻珍对斋玉泽说。 终于不用做饭了,解放了!斋玉泽心里简直要欢呼,感恩珍儿宝贝,爽快地答应道:“行,我去洗菜。”洗完菜就解放啦。 “先把生蚝拿清水泡上。”苏寻珍吩咐道,小伙子很勤快,很好,有做家务的天赋。 “好的。”斋玉泽动作麻利,拿铁盆把生蚝放进去,用刷子把壳上的砂砾和泥土都刷掉,洗了几遍,然后接了一盆清水泡上生蚝。 做完这项工作然后问苏寻珍,“苏大厨我们今天吃什么菜,我去洗。” “炸茄盒、蒜蓉烤生蚝,我们是不是还买了一条桂鱼,再做条松鼠桂鱼,再来两个素的,你们家人喜欢吃什么?”苏寻珍觉得自己有点像刚进门的媳妇,努力讨好斋家人一样。 斋玉泽连忙摆手,表示:“我们不挑,你随意,辣的不辣的都行。”我们三个光棍很好养活的,不能把人吓跑。 “那就再来个拍黄瓜和凉拌土豆丝,成么?”荤素搭配、凉热搭配,苏寻珍觉得还行,但还是征求一下斋玉泽的意见。 “可以可以。”斋玉泽很满意的回答,他已经很久没吃这么丰盛了。从塑料袋里挑出土豆、皇冠、茄子去洗。 苏寻珍把米饭做上,挽起袖子开始展示自己的大厨手艺,先做蒜蓉烤生蚝,这里只能用微波炉烤生蚝了,需要点时间,把生蚝用刀开壳,取出海蛎肉洗净,拍蒜,捣成蒜蓉,苏寻珍做这道菜时会用柠檬汁去腥,但是今天没买,只能用料酒代替了,用盐、鸡粉、黑胡椒、蒜蓉调成调料腌制海蛎肉,充分混合后重新装在牡蛎壳上,在烤架上铺上锡纸,烤箱预热190度、中层、定时10分钟。 趁烤生蚝的时间,苏寻珍去做松鼠桂鱼,将洗好的鱼齐胸鳍斜切下鱼头,在鱼头下巴处剖开,用刀轻轻拍平,再用刀沿脊骨两侧平片至尾部,鱼尾部不断,斩去脊骨剔去胸刺,在鱼肉面用刀先直剞后斜奇成菱形刀纹,深至鱼皮。把绍酒和精盐放入碗内调匀抹在鱼头及鱼肉上,再蘸上干淀粉,在这中间把油倒进锅里,热到七成熟,将鱼提起抖去汆粉,再将鱼肉翻卷翘起鱼尾成松鼠形,然后一手提着鱼尾,一手持筷夹住另一端,放入油锅,第一次下锅,二十秒后放鱼头,一起炸至金黄捞起。待油温升至八成热(约200c)时,投入鱼复炸至金黄色捞出,装入长腰盘中,装上鱼头。在锅内放料葱白投炸至葱黄起香时,加入蒜末及配料丁煽炒,放入番茄酱、精盐、白糖、料酒、水烧沸,用水淀粉勾芡,烹入香醋,热油浇汁于鱼身。 把时间到了的蒜蓉生蚝拿出来,点缀红辣椒和香葱,两道菜完成。 斋玉泽洗好菜站在厨房边看着苏寻珍一气呵成做完两道菜,不仅感叹道,厨房还是属于女人的啊,这女人做菜的样子美得想让他抱紧怀里揉两圈。 “菜洗好了。”斋玉泽把铁盆放在案板上,“我把这两盘端过去。”临走夸道,“大厨,你美呆了。” 苏寻珍猛然被夸,羞红了脸,然后看到盆里的土豆已经被削了皮,很满意这个打下手的。 素菜做起来没什么难度,苏寻珍正切着茄子,绑起的碎发掉在脸颊旁边,又没手去弄,只能拿肩膀去拨。 斋玉泽端了菜回来,看到这一幕,走上前去,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又紧了紧她的发圈。 苏寻珍的耳朵被他的手指碰到,倏然红透了。苏寻珍感觉自己的耳朵滚烫,心里叹息道:真是好久没谈恋爱了,太敏感了。 斋玉泽看着她穿着藕粉色的旗袍,手中不停,绑着一个黑色的发圈,头发黑亮,脖颈细长,和耳朵的皮肤一样白皙,这时苏寻珍注意到他一直紧盯的目光,回头粲然一笑,“油烟要起来了,站外面去。” 斋玉泽“哦”了一声,依旧在原处欣赏她的背影,随着厨房烟雾的腾起,斋玉泽的心底也腾起了不知名的雾气,或许那就是人们称之为爱意的东西。 抽油烟机很快把油烟抽走,苏寻珍的背影清晰起来,斋玉泽心底真实的想法也逐渐清晰,他要和这个女人谈恋爱,立刻。 菜都上了桌,苏寻珍把围裙脱下,洗手,这时大门被打开,斋玉润从外面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大喊着:“家里好香啊。” “玉润快来吃饭,姐姐给你做了好吃的,报答你昨天的救命之恩。”苏寻珍叫着玉润。 斋玉泽听完,脸有点黑:合着不是给我做的。 玉润跑过来,看到桌上的菜,“哇”了一声,感叹道:“肯定很好吃,我今天能吃三碗饭。” “快去洗手。”斋玉泽把三个人的碗筷摆好,他刚才去了叔叔的房间看过,叔叔已经起床出门了,可能又是被开放商拉走喝酒去了。 “你叔叔不在么?”苏寻珍看到三副碗筷问。 “出门了,日理万机。不等他,我们吃。”斋玉泽坐在主座说。 “这里要开发了,你要留在这里么?开店?”一般都会补偿当地人商铺的吧,苏寻珍想着便问出来。 “不,镇子会被开发,但我家不卖,我出去找工作。”斋玉泽学的是市场营销学,研究生的时候跟着老师做一些项目,赚到一点钱,毕业后在大学所在的城市做过一段时间,后来父亲过世,他辞职回家,最近的两个月都在家里照顾弟弟。 玉润小跑过来,饭已经被盛好了,喊道:“哥哥吃饭,小珍姐姐吃饭。” 苏寻珍本来还想问,那玉润呢,是留在莲花镇么,但看着玉润的脸就没好意思问出口,“吃饭吧。” 玉润用手拨着鱼刺,一边问道:“小珍姐姐怎么这么会做菜?真好吃,比哥哥做的好吃一万倍。” 斋玉泽听完,心里虽然表示赞同,但面上依旧瞪了弟弟一眼,能吃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姐姐是厨师啊。有国家二级厨师证的。”苏寻珍回答道,虽然不是饭馆的传统厨师,但其实也差不多吧,正式的身份应该是美食博主。 “好厉害哦。哥哥也去考证书吧,我想吃好吃的菜。”玉润扭头对自家哥哥说。 斋玉泽听完,阴测测地对弟弟说:“赶紧吃,吃完这顿,你就没得吃了。你哥今后也不会给你做了,斋玉润,你喝西北风去吧。” “别在吃饭的时候吓唬孩子。”苏寻珍对斋玉泽说,然后笑眯眯的换了副面孔对垮着脸的玉润说,“你哥吓唬你呢,姐姐晚上还给你做好吃的。” 玉润听完,又笑起来,对哥哥翻了个白眼。 玉润吃得肚子圆鼓鼓的,被哥哥命令去把碗筷洗了。苏寻珍坐在大厅的凳子上,玩着手机,扫着微博里粉丝的评论。 有人问她怎么最近几天都不发美食了,她回到,最近在学糕点,学成之后再发教学视频。 斋玉泽洗了碗筷回来看她笑得开心,站在身后看她的手指在微博上划来划去。微博上面的用户名是“美食寻珍”,拿出自己的手机,坐到对面去,打开微博搜她的用户名,关注,推荐栏目显示美食,原来是做美食的博主。又看了她几条微博和评论,所以她来莲花镇不是旅游,是来学糕点。意思是学完糕点就要走了是么? 斋玉泽想着,苏寻珍,你是风一样的女子还是一匹野马,掳获了我的心之后就要跑。斋玉泽此时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凭什么他爱上她之后,她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不过,貌似自己把心交出去的,也怪不得人。最后千丝万缕总结成一句话:苏寻珍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意思?斋玉泽抬头去看她,她还在自顾自乐着玩手机,丝毫没感觉到对面的男人脑中的思绪千回百转。 第5章 牡蛎滩回春后雨 “我去午睡,醒来带你去学做芡实糕。”斋玉泽甩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转身就走。 苏寻珍感觉到他的低气压,这男人怎么回事,刚才吃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气呼呼的。 苏寻珍一刷新,自己多了几个粉丝,扫了一眼,其中一个是“莲花镇镇长”。呃,“镇长”关注我了,他刚才坐在那是关注我了,所以情绪才会变化。他是看到什么了么,苏寻珍回去看自己发过的微博,除了偶尔向粉丝卖个萌,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啊,那他究竟在生气什么啊,男人心是在银河的尽头,看不到头么,苏寻珍不解。 斋玉泽躺在床上,脑海里总浮现出她做菜那双纤纤玉手,指如削葱根,肤若凝脂,用来形容苏寻珍的手太合适了。 午睡醒来,斋玉泽感觉自己的内裤黏黏的,自己刚才都他妈梦见了点儿什么。 从里到外换了身衣服,斋玉泽洗了把脸,清醒清醒。想着去叫苏寻珍,路过大厅看到苏寻珍手里还拿着手机,脑袋一歪,靠着凳子熟睡。这么睡不难受么?斋玉泽过去拿手推推她:“醒醒,收拾一下,我们去见张奶奶。” 苏寻珍被他的手推醒,脸上还迷糊着,挠了挠头,把手机放下,揉着眼睛,“几点了?” “两点半。张奶奶应该也午睡醒了。”斋玉泽说。 哦,我去洗个脸。等我五分钟。”苏寻珍朝自己房间那头的卫生间跑去。 生口中的五分钟,等于男生的三十分钟。斋玉泽在苏寻珍口中的五分钟内刷新了不下十几次热门微博。苏寻珍走过来,白皙的小脸上是精致的面容,这面容包括底妆粉底液散粉淡眉眼线眼睫毛润唇膏口红。 斋玉泽彻底拜服! “走吧!”斋玉泽没好气地说。 苏寻珍觉得他应该是自己让他等太久惹他生气了,紧跟斋玉泽走到小电驴旁边说:“我载你吧,我会骑。” 斋玉泽把脚蹬子踢开,让她扶着车子,大长腿一跨坐到后座上,看了眼苏寻珍,语气清扬:“走吧。” 苏寻珍抿抿嘴,答应道:“嗯,走。”扶着车把手上车,呃,好重,不会摔了吧。 小电驴扭扭歪歪地上路,苏寻珍的胳膊用尽全力让它走直线,声音颤抖地对斋玉泽说:“你抱紧我啊。” 斋玉泽本想说,不用怕,摔了我腿可以撑着。但转念想到什么,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伸手揽住她的细腰。 斋玉泽在后面指着路,苏寻珍在古镇巷子里左拐右拐虽然骑着电动车依旧累得半死。路上苏寻珍见到小卖部,急刹车,“斋玉泽,腿支着。” 斋玉泽把腿放到地上,撑着车子,看着苏寻珍冲进小卖部,过了两分钟,拿着一箱奶,一箱火腿肠冲出来。一箱放在前面的脚踏板,另一箱让斋玉泽抱着。 挺懂事啊。斋玉泽抱着一箱奶想着。 到了张奶奶家,门开着,莲花镇大多如此,夜不闭户。斋玉泽敲了敲门,在门口喊:“张奶奶,朵儿,你们在家么?” “玉泽哥哥?在家!我们在家。”张朵儿听到声音兴冲冲地跑出来。 苏寻珍听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清脆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哒哒哒的靠近。 斋玉泽问跑过来的小姑娘:“朵儿,你奶奶呢?” “屋里凉快呢。玉泽哥哥快进来。”朵儿看到一个大姐姐站在斋玉泽旁边,便问道:“这个姐姐是谁啊?”朵儿虽然才十五岁,但个子已经和苏寻珍一般高了。 苏寻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苏寻珍,你可以叫我小珍姐姐。我是来跟张奶奶学做芡实糕的,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朵儿脆生生地回答:“方便啊。”不就是来学做吃的么,怎么不方便。家里本来就只有她和奶奶,特别冷清。家里来客人小姑娘特别开心。 朵儿跑回去屋里去,喊着:“奶奶,玉泽哥哥来了,还有那天那个落水的姐姐。” 苏寻珍想起来,昨天穿的衣服就是这个小姑娘的吧,好心塞,小姑娘的身高感觉已经超过她了。自己这还长不长啊。 苏寻珍歪歪脑袋,跟着斋玉泽往屋里走。 “多喝奶。不长个,起码变聪明点也行。”斋玉泽拎着奶在前面走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苏寻珍抱着火腿气得七窍冒烟。 苏寻珍一进门就看到那天在路边卖莲子的奶奶。 “张奶奶,这是昨天的落水的那个姑娘,她来谢谢您。”斋玉泽把一箱奶放下。 苏寻珍也把礼物放下,说着感谢的话:“奶奶昨天真是谢谢您了,不好意思把您的船给弄翻了。还有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给您。给您带了点礼物,希望您别嫌弃。” “哎哟,不用,礼物带回去。昨天本来就是我的不小心,让你一个人去划水,我这个老太婆太不注意了。”张奶奶忙说,她的儿子儿媳都在外打工,她一个人和孙女在家里留守,平时就在路边做点小生意,没想到昨天差点出事,昨天也吓得她一身冷汗。 “昨天多亏玉泽,你都没有呼吸了,我们都不会急救,还是玉泽做那个什么人工呼吸,你才活过来。你要谢就谢玉泽吧。”张奶奶拉着苏寻珍的手说。 听完这话,苏寻珍顿时不好了,啥,人工呼吸,这么说,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苏寻珍真个人懵在当场,看了眼斋玉泽。 斋玉泽别过眼去,当没发生过这回事。 苏寻珍心里泪如雨下,这怎么算啊。又只能宽慰自己,拿自己初吻换自己一个条命还是挺值的,但是,苏寻珍还是很想哭,尽管面前的男人她对他有些好感。 斋玉泽看苏寻珍愣在原地,捅捅她,示意她回话。 苏寻珍回过神来,“我之后再感谢他,这是您这份。张奶奶您收下吧,而且我今天是来拜师学艺的,也要麻烦您。” “在镇子里学个手艺要什么钱。”张奶奶拉着苏寻珍的手说道,“这个也不是秘密,现在不是说网上什么菜单都有嘛。” 苏寻珍来之前其实已经看过了网上的图解,但总要实地考察之后拍几张照片,才能让她的粉丝信服她的做法是正宗的,为了就是个古镇芡实糕的口碑。 推辞一番后,张奶奶才接受礼物,拉着苏寻珍去厨房做芡实糕。 “玉泽哥哥,你能教我怎么用电视上那个解题的软件么?”朵儿拿着手机问着斋玉泽。 “你想用哪款软件?”斋玉泽坐下来问朵儿。 “阿凡题。我偶像代言的那个软件。”朵儿一向学习刻苦,平时都不太玩手机,有不会的题目直接去问老师,最近在电视上看到偶像代言了这款软件,才想下载。爸爸妈妈为了平时跟她打电话,给她买了这款手机,但是她对手机真的什么都不懂,只会打电话和发短信使用一下百度,奶奶对电子产品更是一点都不知道。 “先打开你的数据,在这儿,双箭头。然后呢打开你的应用商店,在这儿打字,搜索,点开界面,按下载。它就下载下来了。然后你注册一下就好了。”斋玉泽没有给她下载,停在下载页面,“你家没wifi吧,等会去哥哥家,连上无线再下载,不然费流量。” 朵儿嗯了一声:“我会了,哥哥,我去宝儿家下载就行啦,她家有wifi的。”朵儿迫切地想下载这个软件,“玉泽哥哥,我去宝儿家玩会。拜拜”说完拿着手机就跑了。 斋玉泽靠在椅子上,眉峰挑起,果然,偶像的力量不可小觑。斋玉泽起身去厨房看苏寻珍。 苏寻珍洗了手,观摩了张奶奶的手法后,试着自己做。 斋玉泽交叉着腿,靠在门框上,安静地欣赏苏寻珍尖尖的手指拿着干桂花点缀在芡实粉、糯米粉、细砂糖混合做好的糕饼中。 苏寻珍的视线看到了他的身影,便回头说道:“能帮我拍几张照么?手机在那儿。”苏寻珍抬抬下巴指着手机的方向,笑着说,“密码是9451。用那款美颜相机,日系滤镜。” “遵命,珍儿小姐。”斋玉泽拿起她的手机,点了四个数字,心想,她也是心大,手机的密码随便告诉别人,但一想,这是她在信任自己,又不由得心花怒放,尽心尽力地挑角度给她拍起照片来。 流程都过了一遍后,苏寻珍重新摆好材料,打算开始拍摄小视频,对斋玉泽说道:“给我看看照片。” 斋玉泽调出照片给她看,苏寻珍看到那些照片:手部特写,腰部特写,眼睛特写,脖子特写,还有其他部位的特写,剩下一张能用的是一张背影,光线从木雕花的窗子打进来,她穿着藕色旗袍有股民国大小姐风韵。苏寻珍忍住嘴角的抽搐,把手机后面的支架打开,放在案板上。 斋玉泽看着她不说话,脸有点黑,头靠着头看看刚才给她拍的照片,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想了一会,才意识到,那些照片拍的太欲了。他把他对她的*都拍进去了。斋玉泽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两下,今天这是怎么了,太久没做了,压不住了? 第6章 牡蛎滩回春后雨 苏寻珍选好适合的滤镜,先是避开斋玉泽拍了一圈这里的厨房,然后放在案板上调整距离和角度对准材料,看了眼镜头里自己的一双手,其实有一部分粉丝并非喜欢她做菜的视频,而是冲着她露出的这双手来的,俗称手控。这双手,细长、白皙、骨骼匀称,粉嫩的指甲,粉白的月牙,都让那群手控粉丝迷恋倾倒。 苏寻珍偶尔会在视频中阐述做菜的过程,但最后在剪辑时会变音,她的保密工作一直做的不错,所以也没什么知道她的样子,在现实生活中没人会打扰到她。 “拍完这个视频你就要走了对么?”斋玉泽站在苏寻珍身后语气深沉地问,明明是动了心,却无法挽留,悲哀的无力感。 苏寻珍回头看了他一眼,故意逗他,“舍不得我啊?” 斋玉泽笑了一下,“我先出去了,你拍吧。”转身走向与厨房相连客厅,满脑子都是她要走了。 苏寻珍心想她今天不走,要去旁边的古镇玩两天才走呢,这么逗他会不会被赶出去,要去住客栈了。 苏寻珍冲着视频说:“大家好,我是美食寻珍,这次我给大家带来的是一种中国古老的甜点——芡实糕。传说芡实糕最早由西塘古镇的居民制作,并流传至今,今天我特意来到了古镇探寻正宗的芡实糕做法,并且从一位当地的奶奶学习到了正宗做法。接下来就由寻珍给大家演示一遍正宗的芡实糕做法,首先大家要准备几种材料:鲜芡实1000克、大米粉250克、白糖适量,桂花适量,第一次做的也可以少准备一些原料。 ……” 苏寻珍把糕点放进蒸笼里,蒸熟,拿出来,切片,放在镜头下抓特写随后和网友照常卖萌说了再见后,关了视频。在视频里她故意模糊了她的所在地,芡实糕最早由西塘流传制作,而她在地方在莲花镇,其实谁又会真的在乎她在哪呢,即便他们照她的方法做出来,芡实粉米粉都不同,每个人做出来的也不同,不过是满足每个人的新鲜罢了。做这行一年了,苏寻珍其实也有些腻了,想换一份工作了。 苏寻珍拿着做好的那份芡实糕走出来,看到斋玉泽正坐在面无表情的玩手机,“要尝尝么?” 斋玉泽捏了一片放进嘴里,桂花和米粉的香气扑鼻,芡实粉的甜软口感也还不错,手艺不错。 苏寻珍像个小狗似的呼着气等着他的夸赞,或者摸摸头,结果,斋玉泽只是把手机放回口袋,说了句,“走吧,回家,拿你的行李。” “我给你添麻烦了么?”苏寻珍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你干嘛一个劲儿地赶我走,我很惹人烦么? “没有,只是你的工作完成了,你不回家么?”斋玉泽问她,只见她手里还捧着芡实糕的盒子,一脸委屈。 “我在这儿再玩两天不行么我还想去西塘逛逛。”苏寻珍把盒子盖起来,手拿着,“算了,既然你这么烦我,那我去住客栈,这两天麻烦你了,斋先生。” 斋玉泽听到她不打算立刻走,心里灭的的希望死灰复燃,“不麻烦,我是怕你有事情,你可以在我家多住两天,没关系的。”常住也行,住一辈子也行! 苏寻珍忍住笑意,“哦”了一声,另一只空着的手去牵他,“走吧,回家。” 时间不经意的过去,天色渐暗,傍晚笼罩着这座宁静的镇子,家家亮起灯,从窗子里透出温馨的暖意。 吃过晚饭,斋玉泽跟苏寻珍约好明早一起去西塘游玩,便各自回房休息。 苏寻珍洗了澡靠在床沿把白天录的视频发给公司的技术部,让他们剪辑整理,和闺蜜赵宝微信聊天。 “宝儿,我可能遇到我的真命天子了。” “你在西塘酒吧被约了?” “滚……” “以你的姿色,我以为也就在酒吧这种光线昏暗的地方才能让人花了眼。” “妹的,是青天白日,好么?” “青天白日的就撞鬼了?啧,早点回来,我给你找个巫婆驱邪。” “你走,宝宝委屈。” “我才是宝宝,微笑。” “是真的,斯文有礼,低音炮,大长腿,在镇子上拥有一套古宅。高富帅全占!” “西塘的房子挺贵的吧,那还真不错,但是无图无真相,别想欺骗本小仙女。” “套路我是吧,发图给你。”苏寻珍发了张白天偷拍的斋玉泽的站着的图片给她。 “我!!!此等十分汉子能看上你?我不信。” “不是西塘的宅子,是一个将要开发的古镇的宅子。潜力股。” “呵呵,那宅子是他父母的吧,他是独生子女么?扣两分,八分男,但也还不错。早点下手,衣食无忧。” “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叔叔。” “加一分,九分。赶紧拿下!” “怎么拿?我不会。” “不用刻意搔首弄姿,反正你正常表现,已经有很多人喜欢你了,今天小楼总还问起你呢,公司现在大概都知道他喜欢你了。你未来在公司的日子不会太好过,那群抱团的妹子能在网上玩死你。” “我打算换工作了。算了,不说了,困。” 苏寻珍觉得自己也变得现实多了,比起一年前的纯情少女,现在考量一个男人,全靠外在。苏寻珍鄙夷着自己,蒙住头打算睡觉。 还没睡着便听到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外面大声喊叫,随后是斋玉泽的声音,“叔叔,你又喝酒了?玉润已经睡了,你小声点。” “这是老子的家,老子想大声就大声,像小声就小声,要你个兔崽子管东管西。去,把玉润叫起来,给老子洗脚。”斋玉泽的叔叔斋书墨满身酒气大声喊道。 苏寻珍把门打开一个小缝,透过门缝看到斋玉泽拽着斋书墨往客厅走。 斋玉泽往苏寻珍的方向看了一眼,对上她的视线,悄悄摆摆手,示意她别出来。 两人越走越远,苏寻珍只能听到两人都火气很大的在争执,听不真切,过了一会,没了声音。苏寻珍有些担心,换了旗袍,穿着拖鞋,开门猫着腰走出去。 客厅里没有人,灯亮着,苏寻珍隐隐绰绰听到另一个方向有些动静,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走近才看到门匾上“斋氏祠堂”四个字,顿时觉得阴气森森,有些寒冷。 门并没有关紧,苏寻珍半蹲着往里面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斋玉泽跪在蒲团上,面前是斋家祖先的牌位。斋玉泽的叔叔破口大骂:“你这个混小子,不让我卖房子,我们一家去喝西北风啊,你让整个镇子都陪你穷!你这个死爹已经把这个镇子拖垮了,还要让我继续当这个破镇长,继续遭人骂。你卖不卖这个房子!你说!你今天不卖,不签字,我就打死你个不孝子。”说着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到了斋玉泽身上。 斋玉泽闷哼了一声,咬着牙说:“不卖。” 斋书墨气急,又挥了一鞭子,这鞭子的末端打倒了斋玉泽的嘴角,嘴角的皮肤直接肿起来。 “我爸说他不卖,我这辈子都不卖,只要我不签字,你就别想卖。”斋玉泽看着叔叔说,“你想要钱,我之前赚到的钱都给了你。你要是嫌不够,我出去给你赚,但是这个宅子你别想卖!”斋玉泽抬头看着叔叔坚决地说。 斋书墨听完,气得眼睛红了,“这个房子也有我一份,分房!我卖我那份。” “你那份爸爸早就给你了,现在房契地契都是我和玉润的名字,没你那份。”斋玉泽回他。 斋书墨拿着鞭子使劲挥下去,打了十几鞭,终于打累了。把鞭子一甩,往门外走去。 苏寻珍赶紧躲到角落去,听着他的踉踉跄跄地走远才跑进祠堂去看斋玉泽。 斋玉泽感觉自己的背火辣辣的,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蒲团上歇一会,看到苏寻珍进来,别扭地撇过脸去,问道:“怎么还不去睡?” “你没事吧?”苏寻珍关心他。 “没事,你去睡吧,明早见。”斋玉泽低着头说,自己的嘴角也疼。 苏寻珍走过去,去看他的脸,“怎么会没事呢,我刚才都看见了。我给你上个药吧,你的伤好多都在背上,雨润这个时候也熟睡了,别叫他了。” 苏寻珍扶着他起来,“你房间有药么?” “有。”斋玉泽说。 苏寻珍找到药箱,拿出消毒水,和碘酒和外伤药膏。两个人大眼对小眼,斋玉泽不好意思脱衣服。 苏寻珍只好先给他涂了嘴边的伤,这叔叔下手也太狠了,还镇长呢,什么嘴脸,想钱想疯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脱衣服。”苏寻珍对斋玉泽说。 斋玉泽把上衣卷起来,露出精瘦的腰身,夏天他穿的薄,刚才那鞭子打得又狠,现在背上肯定又红又肿。 苏寻珍看到他背上的鞭伤,眼泪一下子蓄到眼眶里,新伤旧伤大概有二十几道了。妈的,我要去举报这个杀千刀的叔叔。 第7章 牡蛎滩回春后雨 斋玉泽听她不说话,只是轻柔地涂药膏小声问道:“很丑是吧。” 苏寻珍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抽着鼻涕。 “别哭啊,过几天就好,真的,我不是那种留疤体质。”斋玉泽想去看她的脸被她躲过去。 苏寻珍一条一条伤给他仔细涂好,把药膏放回药箱。 斋玉泽这才看到她满脸泪痕,梨花落雨大概如此面庞。斋玉泽抓住她的手,“我没事的,你别哭。” 苏寻珍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干嘛被他打呀,你不会躲么,他这个年纪肯定打不过你。” 斋玉泽捏捏苏寻珍的手,温柔地对她说:“我父亲的遗愿里有一条是要我照顾好叔叔,将来给他养老送终。你别哭了,我心疼,真的,别背上的伤都疼。” 苏寻珍拿纸巾擦掉眼泪,擤干净鼻涕,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整理好心情,嘱咐斋玉泽:“行了,你睡吧,明天我自己去逛就好,你养伤吧。” 斋玉泽送她到他卧室门口,摇摇头,“明天我陪你去。”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苏寻珍和斋玉泽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安静地看着彼此,任情绪在空气中激烈地涌动。 苏寻珍伸手关了灯,拉着他的腰带到床边,“你坐下。” 斋玉泽只能借着透过玻璃窗的月光,看到她脸的轮廓,斋玉泽坐在床沿,随后就感觉自己腿上多了一个重量。 斋玉泽懂了,托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由轻柔干净的一吻加深至充满欲/望探索的深吻。 苏寻珍的双手不敢去碰他的背,只好老老实实地放在他的腰带上。 斋玉泽的手逐渐下滑,把她的旗袍下摆一厘米一厘米地往上卷起。 苏寻珍坐在他的腿上有些滑落,斋玉泽扶着她的背往上推,无限靠近,感受彼此的体温,两人的气息愈来愈重。 斋玉泽让苏寻珍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在她耳边低声沙哑地问她:“行么?” 苏寻珍勾住他的脖子,回应道:“你别受伤。” 斋玉泽用吻回她,抱着她平放在床上,拉开旗袍侧面的拉链,“你喜欢哪个姿势?” 苏寻珍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有点害羞,又担心他背部的伤,“用不让你受伤的姿势。” “牡蛎滩回春后雨,用这个。”斋玉泽轻笑一声。 “嗯?”苏寻珍不明白。 斋玉泽准备用实践解释给她。 苏寻珍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后,已经瘫软没有力气。他握紧她的手,然后苏寻珍听到耳边他的色/气满满的声音:“珍儿,这就□□/后雨。” 苏寻珍钻进他怀里,咬着牙不说话,这个坏蛋! 苏寻珍看着窗外走廊顶上的灯,小虫子被明亮的光源吸引,不停地围着玻璃外侧飞,自然界界简单的物理吸引,斋玉泽于她,或许就是自然界简单的生物吸引。 美人寻珍,果,寻得一君,名玉泽。 苏寻珍的心里被蜜糖填满,往斋玉泽的怀里靠了靠。 斋玉泽侧过身捞住她的腰,语气里有些慵懒:“怎么了,还要?”斋玉泽摸着她柔软光润的发丝,发间是幽幽的茉莉花香,斋玉泽闻得入迷,贴着她白皙的脸颊,吻得深情。 苏寻珍懒得哼哼,“有点冷而已。” 斋玉泽把滑落在她蛮腰上的薄被往上拉盖住她的肩头,斋玉泽摸着她后背的凸起的蝴蝶骨,问她:“自己是厨师怎么还这么瘦?” 苏寻珍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半阖着眼,老实回答:“挑食。”从小就挑,后来大学学了食品工程专业,很多市场上的东西都不敢吃,更挑了,只相信自己手里做出来的东西。 斋玉泽从她的蝴蝶骨向上一路摸到锁骨,用一个字评价她:“挑。” “嗯,我为人挑剔,所以一直单身,好不容易才在人海里寻寻觅觅挑到你。”苏寻珍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 久旱逢甘露,斋玉泽许久未听到女人说的情话,动了情、动了心、心连着肾,“珍儿,今晚你到底要伺候你几回?” 苏寻珍咯咯直笑,摸着他的腹肌,“打算榨干你。” 真要来,苏寻珍又去推他,喊累。 苏寻珍小声问他:“斋玉泽,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一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他俩这才认识两天就被拐上床了。 “天地良心,分明是你在打我的主意。不知道是谁今天拽着我的腰带,把我拐上床。”斋玉泽客观地阐述事实。 苏寻珍伸手找他的肉掐了一把。 “我晚上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说要出去工作。”在祠堂,苏寻珍听得不真切,所以问上一句。 “嗯,你在哪个城市,我跟你走。”斋玉泽问她,他是市场营销的硕士,到哪个城市找个工作都不是件难事,只是刚开始会难一些,工资低,等到后面人脉建立了就好很多。斋玉泽考虑着要不要接受一些微博广告,毕竟要养自己的女人,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苏寻珍想着有戏,眼睛亮起来,告诉他:“鹏城。” “好。我明天去网上找找鹏城的工作,发简历过去。只不过,到时候要委屈你跟我要住几天出租房。鹏城最近的房价有些高,我们之后再分期付款买婚房。”斋玉泽已经在脑海里大致设计出自己未来一年的职业、生活规划。男人有了自己的女人,充满了干劲。 苏寻珍听到他的话语里已经包含了自己的人生,心中充满暖意,“我已经在鹏城买了一个两居室了,够住。嘿,小白脸,我要包养你。”苏寻珍说着挑逗般摸了一下他的下巴。 斋玉泽笑了一下,夸道:“挺能干。”她的微博里打了一些广告,应该是赚到了一些钱。斋玉泽抱抱她,问她:“以后你的份你自己花,我的那份也给你花,我是你男人,知道么?” 苏寻珍点点头,眼睛有点湿润,又想起一件事说道:“你要不要跟我现在所在的公司签个合约,他们经常会签一个微博博主,一个月固定也有五千块基本工资,但是要接广告,广告另算,三七分成。” l氏公司在微博乃至传媒界目前也小有名气,签了有上百个博主,各式各样的,例如最近很红的美妆博主杨初语、情话少女赵宝儿、毒舌sir白桦、一对网红gay戈修然、解思远等等,还有她自己美食博主苏寻珍。 赵宝儿是苏寻珍的闺蜜,本来是个言情作家,玩微博时,写了各种情话和自己与魔都第一高富帅男友李喆的生活段子,凭借与男友秀恩爱迅速走红。 她的知名段子:今天男友下班进了家门,我坐在沙发上问他,从你刚才一系列的行为里打个成语。他猜了几个都错,最后我公布谜底:双喜临门。他恍然大悟,捞起我来了个法式深吻。喆,吉吉,你是我的吉祥如意,你是我的双喜临门。 网友们被虐了一把,又好奇高富帅与白富美的恋爱方式,遂关注了她。 事实上,没有李喆,没有魔都第一高富帅,没有白富美,只有一个白胖的四喜丸子赵宝儿。但只要网友不知道,就会一直关注着情话少女,凭借她巨大的粉丝量,赵宝儿每月发几条广告就能收入不菲,变成了白富,只是不美而已。 “我考虑看看,睡吧,明天带你去玩。”斋玉泽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弟弟一样哄着她。 大千世界,你接触不到的繁华,就不属于你;百欲人生,你无法拥有的爱情,也不属于你。只有摸得到的,看得到的,实实在在握在手中的才是属于你的。苏寻珍抱着自己好不容易寻到的美玉,睡得香甜;斋玉泽搂着自己终于拥有的另一半,感恩满足。 清晨,镇子口的莲花池被早上微凉的风吹过,百朵莲花摇曳,荷叶抖落露水,露出干净的小脸,暗香涌动于莲花镇。 斋书墨仍在呼呼大睡,斋玉泽把玉润叫起,煮了方便面放了荷包蛋和火腿给他,喂饱弟弟让他自己检查好书本上学去。 玉润对着镜子给自己的红领巾打好了结,背上书包,问哥哥:“小珍姐姐呢?我看到她房间没人。” 斋玉泽眼神躲闪找着借口搪塞弟弟,“她出去晨跑了。等会回来,没准你在路上还能见到她呢。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今天不是要升旗么?” 玉润听到升旗,看了眼大厅上方的圆表,尖叫一声,背上书包,飞快地跑了。到了学校,唱国歌时,回忆起,自己明明看到小珍姐姐的鞋子还在啊,她怎么能出去晨跑,难道是穿拖鞋晨跑? 斋玉泽把碗筷洗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薄被又被苏寻珍踢落在地上,洁白的酮体,双腿中间夹着他换下的睡衣。 斋玉泽把空调的温度调高,把薄被捡起拍掉上面的尘土,给她盖上。小声脱掉鞋,上了床,躺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脸靠着她光洁的后背。 第8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清晨,镇子口的莲花池被早上微凉的风吹过,百朵莲花摇曳,荷叶抖落露水,露出干净的小脸,暗香涌动于莲花镇。 斋书墨仍在呼呼大睡,斋玉泽把玉润叫起,煮了方便面放了荷包蛋和火腿给他,喂饱弟弟让他自己检查好书本上学去。 玉润对着镜子给自己的红领巾打好了结,背上书包,问哥哥:“小珍姐姐呢?我看到她房间没人。” 斋玉泽眼神躲闪找着借口搪塞弟弟,“她出去晨跑了。等会回来,没准你在路上还能见到她呢。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今天不是要升旗么?” 玉润听到升旗,看了眼大厅上方的圆表,尖叫一声,背上书包,飞快地跑了。到了学校,唱国歌时,回忆起,自己明明看到小珍姐姐的鞋子还在啊,她怎么能出去晨跑,难道是穿拖鞋晨跑? 斋玉泽把碗筷洗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薄被又被苏寻珍踢落在地上,洁白的酮体,双腿中间夹着他换下的睡衣。 斋玉泽把空调的温度调高,把薄被捡起拍掉上面的尘土,给她盖上。小声脱掉鞋,上了床,躺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脸靠着她光洁的后背。 又睡了一个小时,斋玉泽觉得时间差不多,轻柔地叫着她的名字,“珍儿,起床了,吃完饭,我带你去西塘。” 苏寻珍睁眼看到他,搂住他的脖子,钻进怀里,撒娇道:“再睡五分钟。” “好吧,就五分钟。”斋玉泽无可奈何地说,起身下床去她的房间给她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玉泽拿着那套民国风淡蓝色的套裙和她的内衣,在走廊上看到叔叔,叔侄俩冷眼对视。 “这是那个你救回来的女孩的?你让人家以身相许了?禽兽!”斋书墨一大早就生起气来,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打算抽侄子。 斋玉泽腾出一只手,拦住叔叔,“她是成年人,我也是成年人,我们会为彼此负责的,不劳您操心了。” “我看你是要造反了!人家女孩知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这是被你骗了呀!”斋书墨跺脚吼着。 “过两天我会出去工作,玉润劳烦您先照顾几天,等我在外面稳定了就来接他。您也早点定下来吧,别花天酒地了。”斋玉泽冷漠地说。 “用得着你这个小兔崽子来教训我!玉润是我侄子,我自然会照顾,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俩也相处得好好的,倒是你回来后,玉润都不理我了。”斋书墨指责着大侄子。 斋玉泽不再理他,回房间去,身后听到叔叔在打电话,应该是要到镇上的政府办公楼去了吧。 苏寻珍还在睡,斋玉泽用手暖温她的胸罩,她的尺码是c,拿着她的胳膊套进肩带,环抱住她,手指摸索着后面的铁钩,挂上,又把她的副乳拨进胸罩,调整形状让她舒服些。 苏寻珍感觉他的手指的触碰她的肌肤,闭着眼抓住他的上衣,神志依旧迷糊。 斋玉泽顺着她的玉足一路滑上去,给她穿上内裤,忍不住地摸了一把她的大腿内侧又滑又嫩的皮肤。 裙子好穿多了,穿到腰上,把拉链拉上。 上衣是开襟,斋玉泽头上已经满头大汗,伺候自己女人穿个衣服真的太需要忍耐力,好不容易抱着她让她坐下来,小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只袖子一只袖子耐心地穿进去,玉石扣却死活扣不上。 最后一个扣子扣上,终于大功告成。斋玉泽亲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淡淡地威胁道:“再装睡不起床,我就把我刚才穿上的衣服一件件再脱下来,我们早上再做一次,你今天别想下床。” 苏寻珍吓得睁开眼睛,眼睛里透着狡黠,腿已经下了床,用脚去找自己的鞋子“我醒了,特清醒,洗漱,吃饭,出去玩。” 斋玉泽看着她披散着头发跑向卫生间,走向厨房,给她做早饭。 苏寻珍跑着感觉自己的大腿有些酸,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身体很累,却神采奕奕,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是了,爱情由眼入、由口出,贯彻心扉。 斋玉泽勾了酱汁煮了手工面,两只碗里分别放上一颗蛋和三只虾,青菜和青葱点缀。又把面端到桌子上,坐在大厅等她过来。 苏寻珍梳了两条鞭子,顺在脸颊两侧,衬出自己的婴儿肥,又穿着这套裙子,像个民国的女学生。 苏寻珍哒哒哒地跑过去,迈过高高的门槛,俏生生地喊道:“先生,今天我们吃什么?” 斋玉泽看着她的打扮,又看看自己,嗯,他打算去换一身,这样比较年轻,不会被人当作她的老师。 斋玉泽拿纸巾把她筷子上的水汽擦干净,递给她。 苏寻珍看到这碗卖相不错的手工面,脑海里冒出一句网络流行语,红了脸。自己红了脸还不算,在桌下踹了斋玉泽一脚,大早上吃什么面。 斋玉泽看着她娇羞地低下头只顾吃,明白过来,嘲笑她:“你太污了,在下甘败下风。” 话音刚落,又被踹了一脚。 “你叔叔呢?”苏寻珍吃完一碗面,擦擦嘴,问他。 “去办公了。”斋玉泽怕斋书墨又讲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想着,最迟后天,他们就订票走,离开这里。 九点,太阳升起来,斋玉泽拿了把遮阳伞给她,给她和自己喷了花露水,驱蚊。莲花镇到西塘骑电动车也不过半小时路程,斋玉泽让苏寻珍坐在车后,打着遮阳伞,自己戴了个黑色简约风的帽子。 “出去玩咯。”苏寻珍心情大好,她很少会和异性单独出去游玩,这次还是和自己的男朋友,心中忍不住期待。 一路阳光明媚,一路美景流连,斋玉泽觉得自己的生活终于脱离那个古老日夜折磨他的宅子,他要同此刻后面哼唱着歌儿的女人一同迎接崭新美好的生活。 苏寻珍看着路边堵着的车子,想到两天前自己还坐在车里羡慕骑着电动车的当地人,没想到自己就找了个当地人作为男朋友,自己以后是不是也算半个当地人了。 苏寻珍突然想到一件事,问他:“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b市理工大学,只是没读工科,读的市场营销,在本校保研,今年毕业的。”斋玉泽心想,她可真是傻,之前对他什么都不了解,就把自己交给了他,这个傻姑娘。 “研究生?我以为你跟我差不多大。你比我大几岁?”苏寻珍问他。 “属猴,你自己算。”斋玉泽跟她说。 “我属,你比我大两岁,差不多,也是一般大嘛。”苏寻珍笑嘻嘻地说,然后补充说:“我在江苏j大读的,食品工程,去年毕业了。诶,你说你是研究生,我要不要也去考个研究生,学历比较配。” “你想读就读,充实自己也不错,反正未来有我养你,你感兴趣的就去做,我全力支持你。”斋玉泽说道,父母车祸的赔偿金他没有动过,一部分是要留给玉润上学,一部分留给自己未来生活或者创业,去鹏城可能要取出一部分。斋玉泽有些愧疚,那笔钱如不到山穷水尽他本来是不想动的。 苏寻珍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自顾自地说:“算了,回鹏城再决定。” 斋玉泽到了游客中心,找了个地方停车,接过她的太阳伞,跟她并肩走着,“把你身份证给我,我去买票。” 苏寻珍把钱包拿出来,拿出身份证,看了一眼自己的照片,迅速捂在胸口,“还是我自己去买吧,我现在在赚钱,你还是无业游民呢。把你身份证给我。” 斋玉泽抽出她手里的身份证,看到了她身份证上的照片,确实,怎么说呢,有点丑。 苏寻珍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黑下脸,嘟着嘴埋怨道:“不公平,我要看你的。” 斋玉泽只拿了他的社保卡,他是当地人,来这些景点都是免费的。斋玉泽把社保卡掏出来给她。 苏寻珍看着他大学时候穿着白衬衫照出来的照片,妈呀,这不是校草标准照么。我去,不公平,凭什么他照的那么好看! 斋玉泽听到她嘴里嘀咕着:“赚了赚了,赚到一个大帅哥。”然后胳膊被她紧紧挽住,“斋玉泽,这里男人多,女人也多,记住,你是我男人。” 斋玉泽好笑地点头,“买票去吧,富婆。” 买了张票,拿到西塘的地图,苏寻珍在门口拍了一张,嘱咐斋玉泽,记得把我的腿拍长点,把西塘的匾额拍进去。 进了门,有许多旅游团,苏寻珍拉着斋玉泽跟在一个导游旁边听她讲解西塘古镇。 导游戴着“小蜜蜂”喇叭,讲解道:“九州旅游团的旅客们跟紧我,我们逆时针方向游览西塘。下面我来介绍一下西塘,西塘是江南六大古镇之一,其余五大古镇分别是,周庄、同里、甪直、乌镇、南浔。西塘有三大特色,“桥多、弄多、廊棚多”。到了汇秀桥,我们大家自由活动,刚才给大家每人发了一张地图,看着地图逛就可以了,西塘不大,下午四点,我们就在游客中心集合。过过桥,穿过弄堂,逛逛艺术馆,买点纪念品。” “我们也下午走?”苏寻珍问斋玉泽。 “西塘最美的是夜景,我们晚上看了夜景再走。”斋玉泽说道。 第9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沿河道长廊随众多游客慢行西塘,一路空气中都飘散着臭豆腐味,苏寻珍看到商铺上方挂着的那块“管老太臭豆腐”忍不住吐槽:“咱们中国每个城市打着老街名号的地方,都千篇一律地卖着义乌批发来的工艺品和号称最正宗的臭豆腐。” 斋玉泽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说:“这可是国内最有名‘气’的连锁店。要吃么?” 苏寻珍赶紧摇摇头,她之前本来想去学怎么做正宗的臭豆腐,最后找了一家在业内名气比较大的店,看了制作工艺之后把她恶心坏了,全是香精色素勾兑成的酱料,豆腐也不新鲜。 还有每个小商铺里摆得号称是“乌梅”的水果,商贩们不停地往上面撒着水,“乌梅”看起来圆润水灵,透着成熟的紫红色。苏寻珍看到两个结伴的小姑娘在问老板那是什么水果,那个老板说是乌梅,还让两人试吃。她们吃过后,笑眯眯地很满足,便买了一小碗十块的。 苏寻珍叹了一口气,那明明是大个的提子啊,行业集体欺诈说是“乌梅”,商贩们撒的水,是糖水,所以才会特别甜。真是醉了,除了风景是真的,这里面没一样都是真的。 “那个不是乌梅,是提子。”苏寻珍气鼓鼓地抬头对斋玉泽说。 “嗯,我知道。”每个行业都有它摆在台面上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无人可破坏。斋玉泽看着这条街上人越来越多,怕遮阳伞会戳到别人,把伞收掉,把帽子摘下来给苏寻珍戴上,“我们一个个小景点逛过去,我是你的独家讲解员。” 苏寻珍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光,挽着斋玉泽的胳膊往前走。 苏寻珍嫌弃斋玉泽的帽子压着自己的头发,看到有卖帽子的地方跑过去给自己挑帽子。 苏寻珍垫起脚把自己脑袋上的帽子摘下来戴回给斋玉泽,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t恤,牛仔裤,像没毕业的大学生,最重要是跟她很配。 苏寻珍挑了一款黑色带兔子耳朵的圆帽,不压辫子,顺便遮阳,主要好看,整理好刘海,付了钱,心满意足地往前走。 迈上神秀桥,斋玉泽就感觉到不对劲,往旁边看去,有几个男人偷瞄着苏寻珍。斋玉泽朝他们冷冷看了一眼,男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那几个男人的眼神上下扫着苏寻珍的身材,斋玉泽有点后悔让她穿裙子出来,那群男人脑子在想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斋玉泽搂过苏寻珍的腰,在她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苏寻珍小鹿乱撞般看着他的下巴,“你干嘛,这么多人。”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好看了。”你是我的。斋玉泽说完,一只手握紧她的腰肢。 苏寻珍突然被这么一夸,不好意思起来。 “这里的桥很多,我们刚才走过的是汇秀桥、现在是神秀桥,秀字辈的还有含秀、迎秀、悦秀、环秀,还有安字辈的,安境桥、安善桥、安泰桥、安仁桥,其他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三十来个。最有名的是送子来凤桥,等会我们过去看看。” 苏寻珍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视线已经被前面咿咿呀呀的戏台吸引。挤了个地方和斋玉泽看戏。 斋玉泽看她看的入迷,站在身后,低着头在她耳边问道:“听得懂么?” 苏寻珍微微摇摇头,抬头眼睛弯起如一弯月亮,“跟着大家体会,重要的是氛围。” 斋玉泽笑了一下,下巴搁在她头顶,行吧,一起体会这戏剧氛围。 苏寻珍看着台上华丽的戏服,耳边是各路人马制造出的噪音,实在忍不下去了,这氛围质量不太好,罢了,不听了。 到了斜塘湾街,长廊的一边是河道,另一边是鳞次栉比的商铺,游客们摩肩接踵地往前走,苏寻珍对这些义乌来的小商品没兴趣,只能看着河道往前走,河道中几条古色古香的木船在河中央摇来摇去。 苏寻珍没注意脚下的路,被台阶绊了一脚,斋玉泽扶住她,“这里的河道没有护栏,小心。这条路都有这个台阶,有点危险。拉着我走,别松手。” “哦。”苏寻珍紧紧牵着他的手,手心即便有汗也不敢再松开。 过了商铺就是上桥,过了桥就是庙宇,景点大多如此。 下了纤桥,护国随粮王庙引入眼帘,一个小小的庙宇,也不知道能不能供奉得下那个“王”。 苏寻珍闻着檀香味就想进去拜拜,被斋玉泽拉住,小声告诉她,“这里面你拜一下,就要捐香火钱。里面那个坐着的胖肚子的所谓大师都没有剃度过,就是个骗钱的普通人,以前跟他上过同一个高中,他没考上大学,在这儿包了块地,建庙收钱。一本万利。” 苏寻珍往里面看,确实看到一个大肚子穿长袍的男人,撇了撇嘴,现在的人真是什么钱都敢赚。 哼,与其给他香火钱,不如中午吃掉。苏寻珍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去闻檀香。 走了大半个小时小时,两人走到送子来凤桥,一堵白墙,上面满满黑色签字笔留下的字迹图画,这堵墙应该是允许大家动手写字画画的。 景区的锁桥,墙画,用来寄托人们美好愿望的固定景点总是受人欢迎。谁都希望爱情、家庭、友谊天长地久,用自己的笔触许愿未来要如同现在,或者未来要超过现在,像愿望一样美好。可是行么,今天的愿望写下来,等多年后,再来这个地方,实现了当初的愿望倒还好,若是没有,那些时间算是白费了么。 斋玉泽低头盯着她的脸,没像旁边的男人问他女朋友一样“写么?”还是问道:“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旁边的男人听到他的问题,眼睛瞪大,表示赞叹,这套路玩得6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苏寻珍想了想说道:“这又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斋玉泽点头,回道:“嗯,是由我决定。那生女儿吧,这样我就可以看到你小时候的样子了。” 旁边那个男人的女朋友听到这句话,抬头去看斋玉泽,大帅哥,还这么会讲情话,然后板着脸把记号笔放回窗户上,对着男朋友哼了一下。 差不多得了啊。旁边的男人鄙夷地看了斋玉泽一眼,啧,你秀恩爱也别这么欺负我们这种老实男人啊,喊着:“宝贝儿,你等等我。”赶紧追女朋友去了。 苏寻珍被斋玉泽抱着在墙上最上面空白的地方歪歪扭扭地写了两个人的名字,画了两颗桃心分别把两人的名字圈住,又画了一把箭,一见钟情。 苏寻珍十分满意地站在墙前拍了张两人的合照,把最上面的图案也照进来,发到朋友圈,暗戳戳地秀恩爱。 到点吃午饭,两人在附近选了一家不错的菜馆。苏寻珍的原话:什么都可以讲究,就是在吃上不能不讲究。 点了几道河鲜,入口后苏寻珍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说好的新鲜呢,说好的特色呢。 “这里是景区,装修得再好也是快餐。”斋玉泽看着她巴拉着米饭闷闷不乐的样子安慰道。 苏寻珍环视四周,这装修得好?连个吊灯都没有,粉刷了个有点特色的墙皮,摆几把磨旧的凳子,我的天。苏寻珍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吃过一顿不算及格的午餐,苏寻珍被斋玉泽拉着消食,去王宅逛了一圈,又照着地图参观了纽扣博物馆、张正根雕艺术馆、瓦当文化展示馆、酒文化博物馆,一个下午不停地走路,脚后跟都被磨破了。 暮□□临,斋玉泽手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在木雕馆买的纪念品,一个木雕的土地公公、在酒文化博物馆买了米酿。 苏寻珍坐在河道的木凳上休息,喝完了米酿,感觉自己都有些醉了,艺术细胞冒出来,看着蹲在她面前的斋玉泽说道:“沈从文说,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如沈从文爱张兆和,我苏寻珍爱斋玉泽。” 斋玉泽刚去买了创可贴,蹲下来给她贴磨破的后脚跟,就听到酒气正浓的告白。这个小酒鬼,我也爱你。 苏寻珍居高临下挑起他的下巴,口吻里带着清香的酒气,带着满满爱意,“我要吻你了。” 语罢,当着众人的面吻了下去。不顾旁人的窃窃私语,不顾旅人的慕羡,向所爱之人表达着我胸腔中溢满的爱意。 夜色四合,繁华街道、人山人海,无数无尽的红色灯笼挂在两边河道,许愿的灯船点缀河中,月亮不再孤独,而是对影双弯,船中人看着桥上人,桥上人看着水中桥,谁成全了谁的风景。 苏寻珍挂在斋玉泽身上,赏着西塘的夜景,在桥上赏夜景是最好的,苏寻珍和斋玉泽上了桥,苏寻珍又看到白天遇到的那两个小姑娘。 虽然有些醉,但她还是看到有个猥琐的男人故意走到小姑娘后边去蹭她,苏寻珍拉着斋玉泽往小姑娘那边挤,伸脚就是一踹。踹完,那个男人回头狠狠地瞪苏寻珍,苏寻珍抱紧斋玉泽,嚣张地抬下巴,你想怎样。三人无言地对峙着。 男人看到斋玉泽面露不善,不想惹事,扒拉开游客,跑了。小姑娘也随着人流不知被挤到了哪里。 斋玉泽摸摸苏寻珍的头,小声鼓励:“做得好。” 苏寻珍仰着脸“嗯”了一声,点头。 第10章 附件 附件:《中国古镇与臭豆腐相爱相杀的缘“粪”》 作者:美食寻珍 最近呢,博主“我的前任是极品”发了一条微博如下: 在中国,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一条街,人山人海,全是游客,以老街的名号,以文艺的名义,千篇一律的卖着从义乌批发来的工艺品,卖着臭豆腐烤鱿鱼和奶茶,这条街在北京叫作南锣鼓巷,在上海叫田子坊,在杭州叫河坊街,在黄山叫屯溪老街,在南京叫夫子庙,在扬州叫东关街,在成都叫宽窄巷子,在厦门叫鼓浪屿,在武汉叫户部巷,在西安叫回民街,在重庆叫磁器口,在桂林那条街叫西街,在青岛叫劈柴院,在天津叫古文化街,在长沙叫火宫殿,在拉萨叫八角街,在丽江叫做丽江古城…… 相信喜欢去古镇旅游的兔子们,应该都深有感触。像寻珍这样喜欢到处寻找美食的狗娃自然更是深受其害,每次去老街走进一家店,都有一种回家的熟悉感。除了那些义乌的小商品外,还有就是那熟悉的气味——臭豆腐! 为什么每个古镇或者城市最热闹的小吃街都有臭豆腐这种散发了迷人气味的食物呢? 下面我们就来了解一下中国古镇与臭豆腐相爱相杀的缘“粪”。 一、臭豆腐制作工艺——以长沙油炸臭豆腐为例 将青矾放入桶内,倒入沸水用棍子搅开,放入豆腐浸泡2h左右,捞出豆腐冷却。然后将豆腐放入卤水内浸泡,春、秋季约需3~5个h,夏季约浸泡2h左右,冬季约需6~10个h,泡好后取出,用冷开水略洗,沥干水分,再将茶油全部倒入锅内烧红,放入豆腐用小火炸约5min,一待焦黄,即捞出放入盘内,用筷子在豆腐中间钻一个洞,将辣椒油、酱油、麻油倒在一起调匀,放在豆腐洞里即成。 二、臭豆腐的利润 假设:1斤黄豆可以生产规格为的臭豆腐70块以上,按照零售价——5元钱一盒(景区一般为10元一盒,一盒10块臭豆腐),1斤约黄豆4元,不计算人工成本会计利润率为1650%。从大多数商贩的调查中得知,小推车的利润在八成左右,商铺在五成左右。利润率如此之高,又有市场,也难怪商贩们竞相售卖了。 三、臭豆腐的门派 没错,臭豆腐也是有门派的,最有名的三家当属:长沙臭豆腐,绍兴臭豆腐,王致和臭豆腐。 【长沙臭豆腐】 长沙人把臭豆腐叫“臭干子”,豆腐采用黄豆制成,卤水里添加了豆豉,纯碱,香菇,冬笋和盐,因为豆豉的缘故,长沙的臭豆腐看上去很黑,炸起来外表酥脆,里边的豆腐很嫩,再加上一勺加了葱,蒜,榨菜,萝卜条等等的辣椒酱。看到这儿,各位兔子们是不是口水都流下来了呢。提示:火宫殿。 【绍兴臭豆腐】 绍兴有很著名的三臭,包括臭苋菜梗,臭冬瓜和臭豆腐,其中臭苋菜梗算是元老,因为后面两种都要使用腌制臭苋菜梗的汁来作为臭源。绍兴的臭豆腐有蒸的也有炸的,不过外面卖的基本都是炸的.绍兴的臭豆腐因为鲁迅而闻名天下,与长沙臭豆腐不同,绍兴的臭豆腐是金黄色的,小小的一块,臭味与长沙的略有不同,但是依然是外酥内嫩。 【王致和臭豆腐】 王致和的臭豆腐其实就是臭的豆腐乳,跟前面说的两种完全不同,在北京非常受欢迎。说到它的渊源也是很有意思的,起初王致和来北京赶考,后来没考中,没有钱回家,于是他就依照祖传的手艺开始卖豆腐,无奈生意不好,有的豆腐就坏了,于是他觉得丢了可惜就切成小块放到坛子里腌制起来.后来他就忘了这事情,直到秋天他突然想起揭开坛子,一股臭味铺面而来,但一尝发现非常鲜美,周围的邻里也很喜欢,后来屡试不中,就彻底开始经商卖臭豆腐。 以上讲了一些常识后,本人要开始装逼了。 臭豆腐发展到现在,根据生产工艺不同又分为发酵型和非发酵型2种,发酵型臭豆腐是腐乳的一种,学名青方腐乳,其实质是普通腐乳的深度发酵。油炸臭豆腐属于非发酵型臭豆腐,又名臭干子。与发酵型臭豆腐不同,非发酵型臭豆腐也就是油炸臭豆腐在生产过程中不经过长时间的发酵。其中豆腐干坯、浸卤是关键,豆腐鲜嫩程度、卤汁的配制浓度以及温度、时间都将直接影响臭豆腐的质量。 【卤液的制作】 原料: 各地所选用的素料各有特色,标准不统一般是将浏阳豆豉、苋菜、竹笋等主料按配比洗净、沥干、切碎、煮透和冷却后放入缸中,随后再加入白酒、花椒、食盐等香辛料。同时在臭豆腐制作过程中,因为地域性的差异,在原料选用上也有添加一定量的荤料,包括鱼、虾、肉甚至田螺肉等。这些荤料面临着不新鲜的原料所带来的污染(如蜡样芽孢杆菌等)引起的食物中毒。 主要微生物: 发酵浸泡液中得到的菌种通过构建16srdna□□文库结合限制性片段长度多态性(rphism,rflp)分析得到14种不同的基因型,代表基因型测序得到3种有益乳杆菌、2种致病乳杆菌、2种螺旋体菌、2种拟杆菌、1种放线菌。稀释平板混菌法分离纯化卤水中的发酵菌株,通过食用安全性验证试验的菌种有植物乳杆菌、假单胞菌、环状芽孢杆菌以及棒状乳杆菌扭曲亚种。采用平板分离法从卤液中分离得到2种主要细菌,初步确定为短乳杆菌和环状芽孢杆菌。结合菌落、菌体形态观察以及生理生化方法的鉴定,发现绍兴臭豆腐卤液中的细菌主要有芽孢杆菌属;乳酸菌有乳杆菌属、链球菌属、明串珠菌属;酵母菌有汉逊酵母属、酵母书、假丝酵母属、地霉属、红酵母属;霉菌有犁头霉属、青霉属。 挥发性风味物质成分: 质谱联用技术检出化合物包括10种酸类、14种醇类、8种醛类、10种酯类、2种酮类、1种含硫化合物及4种其他化合物,由香气活性值可知,利用水蒸气蒸馏法提取气味物质,通过gc/ms的分析,其中酯类是臭豆腐的主体物质。通过固相微萃取气一质联用技术结合面积归一化比较了2种不同颜色卤水中挥发性成分,测定出异戊醇、正己醇、3.辛醇、丁酸丙酯、乙酸等38种挥发性物质,浅色卤水中有松油醇、苯酚、对异丙基甲苯等42种,其中种类最多的是醇类。 巴拉巴拉……臭豆腐到底安全不安全呢? (1)研究表示:豆腐坯、豆腐卤坯的细菌总数和大肠菌群严重超标,且在25%的条件下放置,微生物增长非常迅速;(2)油炸后的成品细菌总数和大肠杆菌数均下降至食用安全的微生物指标,但仍不适合存放,2d后就超过了国家标准要求。 (2)现卤水和卤坯中存在金黄色葡萄球菌和沙门氏菌,不存在志贺氏菌;但油炸后的成品中均未检测到3种致病菌。 (3)臭豆腐所用的添加剂有消泡剂、防腐剂、凝固剂等。而其中不少臭豆腐生产加工作坊都会使用硫酸亚铁来促进色泽的形成。长沙臭豆腐与绍兴臭豆腐虽然同属油炸臭豆腐,色泽较深,且铁离子含量为50~200mg/kg,铁离子的添加使长沙臭豆腐在色泽上会比绍兴臭豆腐深得多。硫酸亚铁虽然本身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长期超量使用也可能会引起腹痛、恶心等消极后果,甚至致癌。 基于以上本人关于臭豆腐总结有:臭豆腐里面没有屎,只是产生的硫化气体比较臭。而且油炸的比非油炸的安全,绍兴的比长沙的安全。 其中我国的研究臭豆腐的学者们(吃货教授们)也在新工艺上做出了许多尝试: 陈彦屏可控制臭味; 刘东方可提高入围; 刘光猛口味脆香嫩; 王友永保质期较高; 李淑芬臭豆腐菌群; 赖进此臭卤水菌群; 顾谓忠不上火干燥。 总结了以上研究后,本人认为中国古镇是要继续和臭豆腐相爱相杀下去了。 感谢大家,装逼完毕,欢迎业内人士补充。 参考资料: [1]徐睿炬,蒋立文南方臭豆腐的研究现状及加工研究进展中国酿造2014年第33卷第3期 [2]搜狗词条:臭豆腐 第11章 蓬门今始为君开 苏寻珍经上次划船落水一事,阴影短时间内无法消散,只和斋玉泽买了支花灯,在河道上双手合十许愿,把花灯放进河道里,让愿望飘荡随风摇晃。 可眨眼的功夫,就被河道上清扫阿叔一竿子打落,翻在水里,又用网子捞起来,当作垃圾处理了。 苏寻珍气呼呼地盯着斋玉泽看,“怎么这样啊?不让放还让卖!” “古镇经济,为了gdp。”斋玉泽摸摸她的头,“别炸毛了。我们到点回家了。” 苏寻珍又看了团那个黑糊糊承载着两秒她要和斋玉泽结婚生孩子愿望的花灯,“哼,我再去买一个,带回鹏城,当装饰品。” 斋玉泽答应道,又给她买了一个莲花灯。苏寻珍这才心满意足。 “你是不是有点醉了?”斋玉泽搂着她的肩膀问道,看着她的脸颊确实有点红。 “没有!”苏寻珍头摇得像拨浪鼓。 嗯,是醉了。斋玉泽嘲笑道:“酒量太差,得练。” “我说了我没醉!”苏寻珍伸手去掐他的脸,我没醉! “嗯嗯嗯,没醉,走吧,老实点。”斋玉泽把她的手拉下来,握紧,宠溺地说。 骑电动车原路返回,九月初天气依旧燥热,夜晚来临,几缕凉风趁热力稍减潜入城市热源中心。西塘满城灯火,旅游大巴承载着兴尽而归的游客们离开,繁华又喧嚣的城市逐渐降温,古镇回归最初古朴的姿态,商铺关闭,不再以商业化打扮过的美貌示人。 出了古镇,进了小路,四下无人,只有一轮月亮照着一对恋人。 苏寻珍醉酒又被美景所迷,兴起,高歌起来,一首借着一首唱。 “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苏寻珍唱得开心,在后座上手舞足蹈。 斋玉泽一时没控制住,电动车走了个s曲线,斋玉泽往后去够她的手,拉到后圈住自己的腰,教训道:“老实点。” 苏寻珍手是圈在腰上了,只是更不老实了,回以歌声:“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我一直都跟随你感受。”两句唱罢,手灵活地钻进斋玉泽的t恤里,拍两下腹肌。 “让你疯,让你去放纵,以为你,有天会感动,关于流言我装作无动于衷。”十八摸,第一摸,一次摸两块。 “直到所有的梦已破碎,才看见你的眼泪和后悔。我是多想再给你机会,多想问你究竟爱谁。”往上拍两下,啪啪,摸两下,么么。 “既然爱,难分是非,就别逃避,勇敢面对。”五六块,姐姐疼你们,手感很好哟,结实,硬硬的。 “给了他的心,你是否能够要得回。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让你更寂寞,才会陷入感情漩涡。”最上面的七八块,伸手,没摸到,再伸,摸到了。 “怎么忍心让你受折磨,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十八摸全套上阵,↑摸,↓摸,←摸,→摸,一次爱个够~。 斋玉泽在路边刹车,把支架放下撑住车子,把苏寻珍拽下车,月光下邪魅地一笑“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我错了!”苏寻珍感觉到他手指的力度,撒娇道,“我不敢了,我们回去吧。” 路边有一座土地庙,因为镇子的人逐年减少,很少有人再来祭拜,不知什么时候土地公公的塑像也被人偷走了,这庙就彻底被人遗忘在记忆深处。斋玉泽拉着苏寻珍往庙那边走。 走近,还没推门,一股风把门吹开了。 苏寻珍嘿了一声,说道:“这叫不叫庙门今始为君开?” “很好,你今晚是自找的。”斋玉泽拉着苏寻珍进去,“我更喜欢你说原版。” 庙里乌漆嘛黑的,还有很多尘土,苏寻珍脑袋不清楚,视线也模糊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有点害怕,“我们走吧,我保证回去的路上不撩你了。”苏寻珍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晚了。”斋玉泽把她的手松开,扭转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 “我想听你说原版。”斋玉泽掐着苏寻珍的细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热气喷薄在她的耳边,苏寻珍受不了这诱惑,“说了我们就走?” 斋玉泽淡淡地嗯了一声。 “蓬门今始为君开。”苏寻珍用蚊子声说道,然后感觉自己的腰被松开,舒然松下一口气。她不就是开了个荤段子么? 斋玉泽解开自己的腰带和裤扣,撩起她下边的裙子,粗喘道:“继续唱,过火。我想听。” 苏寻珍知道躲不过了,自己右侧的腰又被握住,苏寻珍感觉到了威胁,颤抖着声音唱了最后两句:“如果你想飞,伤痛我背。” 斋玉泽左手扶在墙上,右手握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道:“一路不老实,撩我昂?还唱过火,是我给你自由过火了?” 苏寻珍酒精上脸,感觉脸上火热,也不管墙脏不脏了,靠在有些凉意的墙上,降温。右手拉住他的右手,“我腿发软,撑不住了。” 斋玉泽左手搂住她的整个腰身,紧紧贴着她,不让她摔下去,“这样呢,舒服么?” “嗯~”苏寻珍发出声音,旖旎的氛围充斥着两人。 斋玉泽最后发出一声低吼,今晚终于心满意足。两人静静地站着,紧贴着彼此,连接着彼此。 苏寻珍困意袭来,脑海中最后一丝想法就是,再也不撩这个如狼似虎的家伙了。 “喜欢这个姿势么?”斋玉泽弯着腰,贴合着她的角度。 没有回答,斋玉泽才发现苏寻珍已经站着睡着了。 整理好两人的衣衫,斋玉泽抱着她,把她放在后座上,“醒一醒,别掉下去。算了。”斋玉泽腾出一只手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控制刹车。 回到镇口,池塘的荷花已经合起入睡,萤火虫倒是漫天飞,斋玉泽加快车速,回家去。夜太凉,她会感冒。 到家,把她抱回房间。斋玉泽去找弟弟,他要叮嘱玉润一些事情。 第12章 家祭无忘告乃翁 斋玉泽站在弟弟的房间外,透过雕花玻璃窗看着弟弟在写作业的背影,有些不舍得和他讲自己要出去工作的事情。四个月前他研究生尚未毕业,在b市实习,接到叔叔的电话,说他父母遭遇车祸,已经不行了,要他赶紧回来处理后事。 斋玉泽去找上司请假,他的顶头上司因为他的能力深得老板赏识,转正后就要升职,所以向来不喜欢他,不批假条,无奈他只能离职。 急忙赶回莲花镇,到了家才发现父母的灵堂都已经被家里的叔婶一辈安排好,父母车祸是当场身亡,怕他一时接受不了才没有在电话里讲明。 他看到玉润穿着白色的丧服跪在地上,孱弱不堪,眼泪还挂在小脸上,眼睛通红。玉润看到他,摇晃地站起来踉跄地跑,抱住他哇地一声哭出来。 “哥,你让爸妈起来,他们都说爸妈死了,我不信!我不信!他们早上明明还说下午从城里回来给我带玩具。”玉润满脸地泪水嚎啕大哭。 玉润才十岁,那时候还在上小学二年级,斋玉泽不知道弟弟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听到父母车祸,去世,看着家中长辈安排后事,无人敢明着告诉他,任由这悲伤的环境打击他的心灵。 斋玉泽紧紧抱住弟弟,这世界只剩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了,弟弟只剩他一个依靠了,可他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斋玉泽松开弟弟,跪在灵堂前,哭喊:“爸,妈,儿子回来了。你们慢点走,再看儿子一眼。” 斋玉润也跪在哥哥旁边,歇斯底里地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回来。我不要你们走。” 闻者落泪,听者伤心,斋书墨擦着眼泪扶起斋玉泽,告诉他车祸的事情和事后赔偿。 “玉泽,你长大了,你要能抗事。别哭了,好孩子,你爸妈在天有灵,看着你呢。”斋书墨拍着侄子的肩膀说。 事故发生在从嘉兴市区回莲花镇的路上,一辆装满货物超载的卡车,天气燥热,爆胎了,司机刹车没刹及,撞上了前面斋文墨的小轿车。 斋家父母的车被撞飞,夫妻二人当场遇难身亡。给玉润买的玩具散落在车上,后来被斋书墨拿出来,但他没敢把沾着血迹的玩具给玉润。 事故判定结果,当天晚上就出来了,货车司机负全责,愿意赔偿五百万,并且要被判刑,对方也请了律师,可能会免于刑罚。斋书墨问着斋玉泽的意见,是要钱,还是要对方司机在牢里待几年。 “你别不说话,这事得你拿主意。要我说,你大学刚毕业,你也没什么钱,玉润又要上学,今后你娶妻生子都要钱,你得仔细考虑。人已经没了,大家都难过伤心,但是于事无补,你是个男人,以后得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 叔叔如当头棒喝,斋玉泽恨透了那个司机,恨不得他给父母偿命,可是又要为钱屈服。斋玉泽最后还是选择要了钱,又多了一些钱,听说是那个司机卖了全部家当又朝亲戚朋友借来的。 一场事故,两个家庭破碎,如果那人没有超载,在车爆胎的时候不会控制不住车,也不会撞上父母的车。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什么都为时已晚。 斋玉泽打起精神处理父母的后事,他想起他小时候父母安排奶奶的后事,那时候斋文墨伤心欲绝,抱着妻子痛哭,说:“我妈没了。我没妈了。”妻子搂着他的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现在斋玉泽多希望能有一个人也能抱抱他,让他大哭一场。他的爸爸没了,妈妈也没了。 斋玉泽给前任打了一个电话,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那边说,我男友不让我跟你再联系,挂了吧。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大家都要往前走。 斋玉泽挂了电话,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落了泪,放弃了,狠下心把她的号码删掉。 后事处理完毕,他发现也花去不少钱。父亲一生清廉,没多少积蓄,现在已经花差不多了,亲戚和父亲生前的同事送来的丧事钱,还有他收到那个司机的打过来的钱,斋玉泽一分没动地存起来,花着他自己上学时打工和后来实习攒的一些积蓄。 眨眼,玉润放暑假,斋玉泽带他出去散了散心。回到家后,玉润总是说,晚上父母会回来看他,斋玉泽不放心,陪他度过这个暑假,或者也是给自己放放假。 暑假开学没几天,他正看着网上的招聘,打算回到b市找份工作,直到在池塘救了苏寻珍,短短三天他的生活焕发了新的生机。他要跟她走,她是他的新生命。 斋玉泽看到弟弟写完作业把书本放进书包,才敲了敲门,进入弟弟房间。 斋玉润看到哥哥,把放进书包的作业本又拿出来,“哥哥,检查作业。” “哥哥信你能做好,不用检查。”斋玉泽坐到弟弟旁边。 “可是爸爸每次都会检查的。”玉润说道,爸爸就坐在哥哥现在坐的位置检查他的作业,说当年也是这么检查哥哥的作业,哥哥才考上大学的。 “哥哥要跟你商量个事情。”斋玉泽看着弟弟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们吃饭,你上学,都需要钱,现在爸妈不在了,所以得由哥哥去赚钱。我已经四个月没工作过了,所以哥哥得去外面找个工作。” “我能和哥哥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叔叔上班也经常不回来。”斋玉润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问哥哥。 “哥哥也是这么想的,想带你一起去,但是呢,哥哥得先在那边安顿下来,然后给你找个好小学,办好居住证,让你能在那上小学。所以得委屈你跟小姨住几天,叔叔他一个光棍也照顾不好你。小姨那边,明天哥哥去和她说。现在哥哥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吗?”斋玉泽把事情讲清楚,问着弟弟。 “能!但是你得快点来接我,我不想老住小姨家。小姨夫上次训我来着。”斋玉润爽快地答应道。 斋玉泽一头黑线,上次不是因为你和表弟一起把小姨夫家的电视机摘下来拆了么?小姨夫就训了一次,你还记上仇了,表弟还被小姨夫打了一顿呢。 “放心,哥哥会给小姨夫钱的,让他对你好点。那我们说好了,你在家里乖乖听小姨的话,哥哥在那边安排好一切就回来接你。这段时间,你不能放松学习,和表弟也不要打架,毕竟是住在人家家里。哥哥给你留一笔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贪玩。学习上,哥哥每天会跟你视频,你到时候问我就行了,知道么?”斋玉泽嘱咐道弟弟。 斋玉润点点头,仰起头问:“多少钱?” “不会少你的,你不是有手机么,你缺钱就跟我打电话,我给你下载个支付宝软件,等会给你教你怎么从里面取钱。行了,去洗漱吧。我今晚跟你一起睡。”斋玉泽催着弟弟去洗漱。 斋玉泽给弟弟的手机下载了支付宝,注册账号,又绑定了□□。等玉润回来,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教给他怎么取现,怎么付账,去镇子上哪个atm机取钱,想着明天带他去实地操作。又叮嘱他不要随意点开短信的链接,不要相信诈骗电话。絮絮叨叨讲到斋玉润眼皮睁不开,靠着他熟睡过去。 斋玉泽摸着弟弟的头,下定决心,哥哥一定会好好工作,给你一个好的生活。 斋玉泽给他掖好被子角,下床,关了灯,去祠堂跟父母告别。 斋玉泽到了祠堂,发现祠堂灯亮着,叔叔跪在蒲团上,握着佛珠在念经,超度亡魂。 除了要开发古镇这件事,斋书墨在哪个方面都不比父亲差,这也是父亲去世后,他能被选为镇长的原因。斋玉泽站在外面,深呼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叔叔。 斋书墨听到门响,停止念经,“你来了?” 斋玉泽嗯了一声,去上香,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看着父母的牌位,忍着眼泪。 “那天打疼你了,叔叔给你道歉。但是你也要明白,我这是为了古镇好,为了镇民们的生活,现在全国都在搞‘特色小镇’,浙江省已经建了七十九个,目标是一百个,我们镇已经落后了,如果赶不上这趟车,不知道要败落到哪里,莲花镇不能在我们这一辈中被埋没。”斋书墨拨着佛珠沉稳地讲道理。 “您是镇长,您决定。”斋玉泽冷冷地回答,把香摆正。 “爸妈,我要走了,出去工作。我想先把玉润安置在小姨家,等我在那边安排好了,再来接玉润,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玉润的。 爸妈,请你保佑玉润健康长大,也保佑我事业顺利,保佑……古镇的生活安定平和。”斋玉泽又磕了三个头。 “你把玉润放到你小姨家做什么,我能照顾他。我们斋家的后代怎么能让别人照顾?你小姨夫本来就不喜欢斋家人,他能对玉润好么?”斋书墨急了,放下佛珠,质问着大侄子。 “你们上一辈的事情,我不想管。玉润小姨会照顾,你要工作,根本没时间照顾他,你白天上班,玉润去哪吃饭。你不喜欢小姨夫,玉润喜欢就行了。长兄如父,这件事我已经定下了。”斋玉泽说道。 “我不管,玉润得跟着我,不然我一个人住这宅子,我也孤单。”斋书墨气吼吼地说。 “你就是太霸道,小姨才不喜欢你。活该你打光棍一辈子!”斋玉泽给叔叔心口插了一刀就跑。 “斋玉泽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了!还有你打算去哪个城市,你把话交代明白,别让你叔叔担心。”斋书墨站起来去追侄子。 “鹏城,后天走。”斋玉泽回了一句,回房休息。 第13章 有人问我粥可温 第二天快到晌午,苏寻珍醒来,酒精在体内被分解干净,在看这世界恍如隔世,昨晚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洗了个澡,换上自己刚来时的衣服,才觉得神志又回来了。 斋玉泽坐在大厅,看高铁和飞机票,见她走过来,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苏寻珍被盯得发毛,昨晚他俩是又做了吧,苏寻珍瞄到斋玉泽跟杀生丸吃了鱼一样满足的表情,一定是他又占她便宜了。 “过来,订票。把你身份证给我,我买票。我们先坐高铁去杭州,然后转飞机到鹏城。”斋玉泽已经看好了高铁时间和飞机航班,时间暇接的很好。 苏寻珍点点头,指着平板屏幕说:“选这个航班,比较准时。” “嗯,我今天要去趟小姨家,让小姨帮忙照顾玉润。你今天自己在镇子上玩,中午自己吃饭,行么?”斋玉泽温柔地问询,拨弄她的额前碎发。 “可以啊,我是大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苏寻珍说道。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多久就回来了。”斋玉泽叮嘱道,然后出门去找玉润。 中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学生们跑出校门,镇子上的父母通常是不去接孩子的,他们自己回家就行,也没多远路。 斋玉泽在校门口等着玉润,远远看到他跟小伙伴一齐跑过来,喊道:“斋玉润。” “我哥!我先走了,下午见。”玉润看到哥哥站在校门口,跟小伙伴说一声跑到哥哥面前。 “走,带你取钱去。今天去小姨家吃饭,我打过电话了。”斋玉泽牵着弟弟的小手,让他自己上车坐在后座上。 斋玉泽给了斋玉润一张□□,让他自己塞,输密码,取钱。 玉润垫着脚尖才能看到电子屏幕。 斋玉泽看着弟弟的脑袋,使劲够着看屏幕,心里有些难受,“这张卡是给你的,已经给你存了一点钱,你到时候按这个按钮,输整百的数字取钱,然后拿钱,按取卡,把卡取出来。如果卡出不来,或者发生其他事情就给哥哥打电话。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全。哥哥也不会给你太多钱,让你乱花的。”斋玉泽说道。 玉润点点头,把卡取出来。 斋玉泽又放进了一张卡,取出来一笔钱,是要给小姨的。 怕弟弟待在别人家受委屈,又怕他危险,斋玉泽操碎了心,长兄如父这词藏了太重的责任。 斋玉泽带着弟弟往小姨家走,听到玉润在后面很小声试探地问:“哥哥,我是你的负担吗?” 斋玉泽本来就怕弟弟的心理出现问题,听到这句话,把车子停在一边,下车,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弟弟回答:“不是,你不是我的负担。玉润你是我的宝贝,哥哥的天使,因为你的存在,哥哥才对生活充满希望,所以别说你是哥哥的负担好吗?哥哥会伤心的。” 玉润点点头,笑起来:“我饿啦。” “好啦,我们去蹭饭。”斋玉泽重新骑上车出发。 上一辈的事情,斋玉泽也是小时候听过一些,爸爸喜欢妈妈,叔叔喜欢小姨,妈妈喜欢上了父亲,两情相悦,结为连理,可是叔叔就惨了点,和小姨订婚,本该亲上加亲,结果小姨跟小姨夫跑了,这些年他一直跟小姨夫对着干,当作竞争对手,一个政府,一个财政局,两人升职都是差不多时间。两人少有见面,偶然见到,也是暗中讽刺对方,最后叔叔总被小姨夫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早点结婚吧,别惦记我老婆了,因为你,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后来叔叔终于想到了回怼的方法,“是呀,我可是还想着小初呢。听说你俩最近生气呢,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吧。” 两人每每怄气,对话在镇子里传来传去,小姨听到回去就骂丈夫,“你跟他一个老光棍聊什么聊,八百辈子前的事情了。” 叔叔是不是真的在心里还有小姨,斋玉泽不知道,反正,他找不到媳妇,老光棍。 到了小姨家,一家人都还没有吃饭在等着他们俩,桌上摆得都是斋玉泽和斋玉润两人喜欢的菜品。 这种被人记得喜好和口味的感觉,他多久没感受过了,斋玉泽看了小姨一眼,那张和母亲相似的脸,差点落泪。 玉润叫了声小姨,不客气地吃起来。 小姨夫赏了玉润一个板栗,“只叫小姨,不叫小姨夫,还因为上次的事生气呢?” “没有。小姨夫好!”斋玉润心里吐槽,面上不敢讲。 “你小姨夫早上知道你要来,特地去菜市场去买了你和你哥哥喜欢吃的菜。别生你小姨夫的气了。”小姨笑眯眯地跟玉润说。 “我最喜欢小姨夫啦。”玉润抱着碗开心地说,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午饭时间,斋玉泽没好意思提这件事,等玉润和表弟一起去午睡,才坐下来和小姨说起自己要出去工作,要把玉润托付给他们一段时间的事情。 小姨夫听后,沉默了片刻,说道:“凭你的学历,在家这边找个不错的工作也是可以的,我也可以帮你在局里谋个位子,再找个本地的对象,我看挺好,怎么就想着去外面发展了?” 斋玉泽想着,自己有对象了,现在就是去对象所在的城市发展。斋玉泽想了想觉得他们俩现在还不稳定,不适合公开,随即说道:“那边有个很好发展机会,趁年轻想去试试,积累一下资本。”其实那个机会虚无缥缈,如果不能签l公司,他还要继续找工作。 “行吧,男人是该出去闯荡闯荡,遇到什么难处就跟家里说。小润你别担心,我把他当儿子养。”小姨夫爽快地答应道。 “那真是谢谢您了。等我在那边安排好,就来接他。”斋玉泽说道,然后把钱拿出来,递给小姨,“这是玉润的书本费和生活费,还有一部分给您的,您不够就跟我说,我再给您打钱。这孩子我怕他有时候不肯说,还劳小姨多操心。” 小姨把钱推回来,说道:“你现在也不容易,我哪能要你钱啊。我姐姐在天上看着我呢,我要拿着那份钱以后见了她,她不得骂死我。” 最后两人推来推去,斋玉泽的这笔钱还是没能当面给出去,最后临走塞在沙发缝里了,想着等明天走了再告诉小姨。 等玉润睡醒,斋玉泽带他回学校,然后自己回了家,苏寻珍不在应该是出去玩了。他订好两人的票,拿出行李箱,收拾离开的东西。 真要离开,他才发现他的东西很多当时都丢在b市,回家也没心情置办什么,书籍也不用带,就收拾了几件衣服,箱子很轻,他的心情也轻盈起来,他终于要离开这座折磨了他四个月的古镇了,也要离开这座到处需要修缮的老宅。 杀生丸这时候跑过来,喵喵地叫,蹭着他的腿脚。 “差点忘了安排你了,小东西。”斋玉泽抱起这只白色的大肥猫,他不舍得把她丢弃,让她成为野猫,想到什么,一乐,“你就留在家里跟叔叔相依为命吧,反正你俩都是光棍,把你的猫龄兑换成人的年龄,年纪也差不多。哈哈。” 杀生丸听到,唰地举起猫爪就要给斋玉泽一巴掌。 “你还生气了?叔叔一个人挺孤独的,你照顾照顾这个孤寡老人,当行行好。训练训练,他应该是个不错的铲屎官。”斋玉泽抚摸着它的毛发说。 杀生丸“喵~>▽<”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虽然这铲屎官有点老,但凑合吧。 晚上苏寻珍回来买了不少菜和肉,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当是给自己和斋玉泽践行。 难得的斋书墨回来得早,尝过菜后,胃瞬间被苏寻珍征服,对大侄子挤挤眼,这个女娃不错。 斋玉泽挑了下眉毛,我自然知道。 斋书墨知道他们俩的事情,摆出长辈的样子问了苏寻珍的一些家庭情况,父母是双职工,工薪家庭,她有自己的工作,挺稳定。反观自己侄子,失业男子,父母双亡,高攀了这是。 吃过晚饭,斋书墨拍拍侄子的肩膀,“对人姑娘好点,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你当我是你?”斋玉泽回了一句,差点被斋书墨踹出去门槛。 “滚!”斋书墨气势如虹地骂道。 “行,我明天滚了,你可别想我,别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呜呜地哭。”斋书墨调侃道叔叔。当时他领着玉润在外面旅游,凌晨接到叔叔电话,电话那头哭得那叫一个惨,如果不是报了团,他当时就赶回来了。 “小兔崽子!”斋书墨叫道,后面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才不想你。 苏寻珍收拾和自己的行李,把自己一部分衣物放在斋玉泽的行李箱里,背包里放了些给朋友的礼物。 斋玉泽看着弟弟睡着,才进了苏寻珍的房间,上床,抱着她,“睡觉。” 他现在只想睡觉,明天醒了,他和他抱着的女人要开始新的生活。 “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想念莲花镇了?”苏寻珍温柔地问他。 “嗯,有一点。”斋玉泽闭着眼睛说。 过了好久,苏寻珍将要入睡,听到背后抱着她的那人的声音:“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爱的女人了,你在哪,我就去哪,你的生活多了一个我,我的生活多了一个你,就变成我们的生活。我爱你,爱你优点,也包容你的缺点,只有一个条件,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别丢下我一个人。” “好。”我承诺。苏寻珍在心中回答。 第14章 轻拢慢捻抹复挑 高铁是上午十一点的,在嘉兴市的高铁站,斋玉泽和苏寻珍得先坐车去市里。 而很早就在镇子的喇叭下听到了叔叔的声音,全镇人去镇政府投票,关于是否商业化开发莲花镇。 斋玉泽站在家门口,看着街上的人们脸上都带着笑容,兴高采烈地往镇政府走。投个票,就有很多钱拿,谁能不开心呢。 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有谁认真地去想过么?利益至上的时代,被钱迷了眼睛的人,还能看到莲花镇的美景么? “我们走吧。”苏寻珍站在他身边,背着来时背着的那个背包。 斋玉泽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行李箱,朝镇子口走去。 别离,是多少古今文人墨客擅长抒写的场景,将要远离的游子啊,把故乡抛在身后吧,前程似繁华锦路还是如坠魔道,都未可知,但你要走啊,带走吧,故乡的一份土壤,带着故乡的血脉到别乡去。思念吧,将来捧着故乡的土嗅嗅熟悉的味道,这里的水土养育了你。 玉泽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从他上大学后,回来了几次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次又要走,熟悉的风景倒退,陌生的风景来临,对男人来说,冒险也是征服。 苏寻珍握住他的手,“斋先生,未来我罩你。” 斋玉泽靠近她的脑袋,小声地问:“哦?那我可要抱紧富婆的大腿了。你这算‘包养’吗?” “如果算的话,那你可做好这份工作,端茶递水、捏腰捶背是免不了的,还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苏寻珍俏皮地讲。 “嗯,除了这些,我还有潜在技能,放心老板,我一定认真对待这份工作。”斋玉泽点头说。 “你还有什么潜在技能,说出来让我开开眼。”苏寻珍盯着他问。 斋玉泽侧脸一笑,在她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轻拢慢捻抹复挑,悉听君命。”说完用手指去勾她的手指,温柔儒雅地揉搓她的指腹。 苏寻珍明白过来,红了脸,恨不得咬他一口,“你说你怎么这么污?” “只对你污,在外面还是要装一下斯文败类的。”斋玉泽歪歪头满眼笑意。 “我第一眼看到你,你不是这样的,明明是很禁欲的古宅男神,怎么变这样了?”苏寻珍问他,货不对版,老板可以退货么? “没有一个男人是禁欲的,除非,那个女人勾不起来他的欲/望。你打开我的大门,你是钥匙,这得怪你。”斋玉泽无辜地表示,“如果你想要原来的那个我,行啊,我满足你,从今天开始你不要碰我。” 天呐!这哪里是男神,分明是只大型卖萌犬类,你不让我碰你,我非碰你!苏寻珍侧身搂住他的腰,头趴在他的胸口,“我要睡觉,下车叫我。” 到杭州,转飞机。苏寻珍除了醒了一个小时,吃了午饭,一路睡到飞机上。斋玉泽感觉自己仿佛带了只猫出门,揣怀里,安静地酣睡。 斋玉泽怀疑她这副样子是怎么一个人出门的,不会被人偷手机偷行李么? 到了飞机上,苏寻珍终于睡醒了,精力充沛,可是只能坐在座位上看风景看一本无聊地鸡汤书。 斋玉泽有些困了,头倒在她肩膀上眯一会。 苏寻珍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看到斜前排的两个女人回头在看斋玉泽。苏寻珍和她们对视一眼,眼睛弯弯,这男人是我的,谢谢观赏。 苏寻珍面上装着大度,但心里还是小心眼,毕竟是自家男人被惦记,在飞机上,这才几个人,等到了鹏城,那么多妖艳贱货,还有公司里的那些小网红。苏寻珍心立刻被自己的念头提了三寸,好不容易找到了块宝玉,不怕贼偷也怕贼惦记。 苏寻珍睡不着了,一会捏捏斋玉泽的手,一会蹭蹭他的头发。 斋玉泽睡眠不足,一股怨气地睁开眼睛,捏住她的鼻子,低声恶狠狠地问:“想干嘛?” 苏寻珍看到那两个女生又转过头偷乐地看着他们俩,苏寻珍使劲摇头,“不敢了,你睡吧。” 斋玉泽不睡了,坐直,拿过在机场买的那本书看起来,也不理苏寻珍。 苏寻珍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想,不会真生气了吧。拿了只笔,凑过去,在书上写:“擦浪嘿,欧巴。” 斋玉泽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回头继续认真地看书。 苏寻珍来劲了,继续讨好地写情话:“你来自莲花镇,我来自鹏城,亲吻毛茸茸的手,爱,让我们直立行走。” 其实这句话的原话是,你来自北京周口,我来自云南元谋,亲吻毛茸茸的手,爱,让人直立行走。被苏寻珍这么一改,什么韵味都没了,斋玉泽无奈地划掉这句被毁掉的话。 苏寻珍撇嘴,这男人的起床气要到什么时候才消啊? “我们来玩成语接龙?”苏寻珍问他,“可以谐音。” 斋玉泽点点头。 苏寻珍:温情蜜意。 斋玉泽:一心一意。 苏寻珍:一往情深。 斋玉泽:深入浅出。 苏寻珍:出神入化。 斋玉泽:花烛洞房。 苏寻珍:……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成语都那么色? 斋玉泽:哦? 苏寻珍:否! 斋玉泽看着她,脸色开始变化,很难受的样子,捂着嘴,像是在忍吐,“我晕机。” “啊?我没买晕机药,你等会我叫空姐拿药。”苏寻珍紧张地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说。 斋玉泽捂着嘴跑向卫生间,苏寻珍紧跟过去,听到他在里面难受地吐。 苏寻珍敲了敲门,问道:“玉泽你没事吧?” 空姐走过来问询,苏寻珍焦急地问:“你们有晕机药么?我男朋友晕机,现在在里面吐呢。” “有的,您稍等。”空姐去储物柜里拿晕机药,又倒了杯水给苏寻珍。 “你开开门,我给你药。”苏寻珍拿了药和水,感谢空姐,“我来照顾他吧,谢谢你了。” “如果这位乘客还不舒服请及时联系我们。”空姐对苏寻珍说。 斋玉泽弓着腰,开了水龙头,打开门,让苏寻珍进来,随后关上门。 苏寻珍被拉进卫生间,没有闻到一丝呕吐物的味道。 斋玉泽还在装着呕吐声,把她按下,解开腰带和裤扣。 苏寻珍想要站起来,斋玉泽你个混蛋骗我! 有点邪气地问:“否?那你今天别想出去。”斋玉泽按着她坐在马桶上,一副流氓样子,开着水龙头,偶尔吐两声。 “它很可爱的,你看,还跟你打招呼呢。”斋玉泽拉着苏寻珍的手去摸。 “可爱个鬼!”苏寻珍骂道,但还是屈服强权,去尝试。 …… 事后,斋玉泽神清气爽,把水给苏寻珍漱口,药扔进马桶,按下冲水键,整理好,走出去。 在走廊中间遇到空姐,朝她微笑了一下,“谢谢你的药。” 苏寻珍掐了一下他的手心,朝空姐心虚地笑了笑。 那位空姐去打扫卫生间,里面却很干净,偶然间却看到了沉在马桶底部的那两颗晕机药。心里狂骂:没素质。看着俩人衣冠楚楚的,行为真恶心。 苏寻珍回到座位上,对上刚才那两个女生的投来的视线,摸摸自己的脸,好热,肯定红了。妈的,被发现吧,肯定是。 苏寻珍坐在座位上一句话都不说,黑着脸,任斋玉泽千方百计地哄她也没露笑脸。 到了下飞机时,苏寻珍明显感觉到那位空姐对她的不屑,对前面所有人都说了,祝您旅途愉快,唯独没对她和斋玉泽说。那个空姐肯定知道了!苏寻珍又瞪了斋玉泽一眼。 斋玉泽也有点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不认错,谁让你一路撩我。 苏寻珍生闷气,牵着斋玉泽快步去取行李。虽然生气,也不能把男人丢了。这个城市对他来说,一个朋友也没有,完全陌生,除了她,他别无依靠。站着等行李时想到这些苏寻珍气就消了,反而心疼起斋玉泽来。 斋玉泽搂住她,“冷不冷,这里空调有点大。”斋玉泽脱了黑色外套给苏寻珍批上,抱住她哄道:“今天你不要出力,就躺着享受,好不好。不要气了,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苏寻珍没忍住,嘴角一弯,笑容绽放,举起小拳头砸他的胸膛。你个混蛋! 取了行李,苏寻珍带着他去吃饭,“先喂饱你,再让你干苦力活,压榨死你!” 斋玉泽默默跟着,满意地点头。他对苏寻珍是一见钟情,相处的每一刻,他对她有一种野蛮的馋欲,想跟她解锁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可能的地点,每一种欲/仙/欲/死的姿势。 这里是鹏城,苏寻珍和斋玉泽将要一起生活的地方,想到与恋人一起生活就有无限憧憬吧。你爱的人也爱着你,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第15章 轻拢慢捻抹复挑 坐在出租车里,空调开得很足,走时的那条路,她一个人也是这样看着车窗外鹏城的高楼大厦,想着这次要出差多久,回来要不要答应小楼总和他试着谈恋爱,没想到,这次回来就带了个男人,把她吃干抹净的男人。 苏寻珍小拇指勾着斋玉泽的小拇指,指着窗外的大楼给他介绍鹏城比较著名的建筑,然后说道:“别担心,这些地方我今后都会带你去转一圈的。” 啊,苏寻珍想起来自己差点忘了一件事,楼江宇——l氏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这男人在她出差前对她正式表白了。 她当时回答什么来着,只顾推脱,说是回来给他答复。天呐,她竟然把这茬忘了。 楼江宇,也算是创业中的佼佼者,上大学时发掘了微博的商机,迅速笼络了一群当时有趣的博主,也就是现在微博上千万的微博博主,创建了公司,大学毕业后,正式以微博为主营业务,也开发周边项目,成为鹏城知名的营销公司。现在公司除了微博,在豆瓣、虎扑、知乎都有不少业务,也有上百个著名博主和知名的网络红人。 楼江宇经常换女朋友,她本来很不起眼,最近不知怎么的特别红,就在开会的时候被他注意到了,这一注意不要紧,楼江宇总在开会的时候点她的名字,所有的眼光就朝她涌过来,大家都知道这意思是,这女孩被楼总看上了。 苏寻珍卖萌装傻地糊弄了楼江宇几个月,终于楼江宇没了耐心,直接表白了,跟不跟,你一句话。 苏寻珍继续推,说自己要好好考虑,给几天时间让她想想。 楼江宇哪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几天,给个准话。” “这次从西塘回来,我给你答复。”说完,苏寻珍一路小跑,下电梯回家收拾行李,马不停蹄地订了票去西塘。 苏寻珍脑海里闪现着各种解决办法,硬碰硬,直接说,我交男朋友了,然后苏寻珍成了失业女青年,斋玉泽本来就是自由职业者,俩人啃她存下来的小金库,还要交房贷。或者楼江宇宰相肚里能撑船,十分大度地展现领导者的风范,把她留下来,斋玉泽也留下来,他们工作自由也不是固定部门,不存在办公室恋情,不会被强行分手。不行,以楼江宇那个小心眼的作风,他才不会这么大度。就凭他把他大学时候的对象甩了,还天天换女朋友出现在那个女生面前炫耀把人刺激得不行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大度的男人了。 或者,她和斋玉泽假装是普通朋友,只是她在古镇交到的一个朋友,推荐来公司。然后她再拒绝楼江宇,过一段时间,她再和斋玉泽说两个人日久生情,所以在一起了。不引人生疑,也能保全工作,起码也得保密到她找到另一份工作前。 对,就按第二个想法做。 斋玉泽看到苏寻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道:“想什么呢?” “想你我的未来。”苏寻珍说完郑重地点头。 斋玉泽听完被这句情话扰得心花怒放,在司机的注视下一把搂过女朋友,甜蜜地说道:“我的户口本随身带着呢,九块钱也是有的。钻石只怕是要等一等。” 苏寻珍捶了他一下,“不是跟你说这个。” “那是什么?”斋玉泽问她。 “吃饭的时候说。”苏寻珍想了想说。 苏寻珍带着他去了一家自己经常去的火锅店,为什么要去火锅店。这家店开在这附近很久了,大概在有这小区的时候,这个火锅店就存在了,她有的时候下班晚,家附近也就这家店开着就会来这里。经常一个人,偶尔和赵宝儿、杨初语她们一起来,但从来没和男人单独来过。深夜一个人来的时候,和这里的老板伙计熟了就会被开玩笑,什么美丽的孤独患者,城市的单身狗,偶尔被送玩偶,因为他们觉得她是在太可怜了,送个玩偶显得一个人吃火锅不那么尴尬。 她今天是来复仇的!哈哈,你们不用再放个玩偶在本姑娘对面了,本姑娘有男人了,而且又高又帅有文化又风趣,还会讲段子,虽然是荤段子。 苏寻珍看到自己经常坐的位置正好没人,和斋玉泽走到那,坐下来。 苏寻珍招手,点餐。 服务员看到她,和她对视,又看了眼斋玉泽,把菜单给她,礼貌地问道:“按老样子点?” “不了,我们看一下再点,等会叫你。”苏寻珍抬头得瑟地对他笑,看看,对面那个,本姑娘的对象,我们吃两人份的,本姑娘不是脱离犬科了! 服务员看着她嚣张的那样,忍住笑,“行,您慢慢看,点好叫我。” 那个熟悉的服务员回到前台那边和前台的人说了几句,他们都朝苏寻珍看过来,然后悄悄地朝苏寻珍竖大拇指,这男人看着不错。 苏寻珍心中狂喜,面上也是喜气洋洋的。 斋玉泽不知道她在好笑什么,皱皱眉头,“干嘛呢,每天都傻笑。” “开心啊。随便点,我请客。”苏寻珍说道。 点了单,两人调了自己口味的酱,涮着蔬菜和肉类。 斋玉泽问她:“你刚才在车上想跟我说什么?” “就是我之前不是跟我们老板打过招呼了么,公司一直在签有潜力的微博博主,你明天可能被签下来。但是如果真的被签下来了,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不告诉公司的人我们在谈恋爱比较好,办公室恋情总归让人说闲话。”苏寻珍跟他分析道。 办公室恋情确实是每个公司的禁忌,影响工作效率。斋玉泽想着,也对,而且如果公开,珍儿也会被同事说闲话。 “那就不要说了,而且我也不一定会在这间公司呆很久。”斋玉泽同意地说道。 “嗯,那我们就先保密。就说是朋友,在古镇遇到的。”苏寻珍说道。 “好。”斋玉泽答应下来,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她碗里,“吃吧,今晚你要干活呢。” “我今晚没工作啊。”苏寻珍吃着肉含糊地说着。 斋玉泽朝她眨了一下眼。 苏寻珍懂了,不知道是吃火锅太热了,那是被斋玉泽的电眼电到了,苏寻珍觉得自己好热,脸也发烫。 吃完饭,苏寻珍牵着斋玉泽,斋玉泽拉着行李箱背着背包,回家。 一套两居室,一厅两室一卫一厨,两个房间一个是苏寻珍的卧室,一个是书房,面积不大,但好在地理位置,出了小区,走两步就是地铁站,交通方便,环境安静。 “进来呀,哦,我忘了,我们家没男人的拖鞋,等会我们去趟超市买点生活用品。你先进来吧,等会拖地好了。”苏寻珍换了拖鞋跟站在门口不肯进去的斋玉泽说。 “先放行李,等下,我收拾一下衣柜里的衣服,分一半给你。”苏寻珍对斋玉泽说。 “哪间?”斋玉泽放下背包问她。 苏寻珍指了一下,斋玉泽把行李箱搬进去。 两人决定先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回来再收拾,火速又去了小区的超市。 苏寻珍和斋玉泽手牵着手,大大方方地逛着生活用品区。买了一堆男性用品和生活必需品后回家。 排队时,苏寻珍看着车筐里的“生活必需品”,捅捅旁边的斋玉泽,小声说:“下次这个我们还是在网上订吧,我害羞。” 斋玉泽低头看看她,点头,说道:“嗯,网上种类多,你多挑点,我买单。” 斋玉泽话音刚落,前面排队的那对情侣回头看了一眼,四人默契地相视一笑,成年人嘛,大方点。 苏寻珍咬着嘴唇,一副后悔的样子,那对情侣好像住他们对门,以前经常撒狗粮,狂虐她。 不对,苏寻珍挺起胸膛来,你翻身了,你应该说,来啊,互相伤害啊。 回到家,苏寻珍收了自己一半物品,分一半空间给斋玉泽,“我去洗澡了,你自己放你的衣服。” 苏寻珍冲着澡,看着洗漱台上已经摆好的男性牙刷,电动刮胡刀,洗面奶。心里空落的那一半被充满,身上的泡沫被水冲刷干净,苏寻珍擦干水珠,擦了牛奶味的身体乳,穿上很早就买了一直用上的丝质性感睡裙,吹干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短短几天而已,怎么感觉自己漂亮多了呢。 苏寻珍摆了个玛丽莲梦露的遮裙造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开门走出去。 苏寻珍出来,斋玉泽已经摆放了好自己的衣物,正在玩微博回复网友的艾特,苏寻珍走过去看,果然是挑着自己会的回复的。 有个女网友发了一张图片问他:在奶奶家偶然看到的乐谱,年代久远,看不清上面的字,奶奶也不记得是什么的乐谱了。宇宙第一帅的镇长知道这是哪个谱子么? 斋玉泽回她:琵琶谱,春江花月夜。你可以试着弹弹,轻拢慢捻抹复挑,这支曲子很好听。 女网友回复迅速:我不会。可怜。镇长连音乐都懂啊,会弹吗? 斋玉泽:不会也可以晚上试试,男人,大概都应该掌握这项技能吧。 迅速有一群人评论:滴,男人卡。好污。谁看懂了,说明谁污。 苏寻珍打了他一下,抢过手机,“快去洗澡。” 斋玉泽看了她一眼,焦急地拿着睡衣进浴室,回头说:“哦,我很快,等我,不许睡。” 第16章 轻拢慢捻抹复挑 苏寻珍打开衣柜,空了那半的衣柜被斋玉泽灰白黑三色衣服填满,这男人衣服的款式真是“复古”,买几套情侣装吧,其他颜色的,苏寻珍计划着。 苏寻珍收起来的衣服其实大部分都是睡衣,她是睡衣控,尤其喜欢收集性感睡衣,各种大尺度。 这爱好曾经赵宝儿吐槽过,“宝贝儿,你也没有男朋友,你穿给谁看呢。你吧,是典型的内心狂热,表面高冷,赶紧找个男朋友吧,我感觉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肯定特别渴望有个男人。” 苏寻珍回她:“滚。”但,赵宝儿没说错啊,说中了她的心声。二十三岁,面容姣好,身材上乘,正常取向,也该有性生活了不是么? 相信么,月老确实惦记着你,冥冥中在你的尾指绑了根红线,相信么,丘比特确实认识你,暗中拿着弓箭替你寻找那个合适的人,相信么,锦鲤确实喜欢你,会给你带来好运气,也带来命中注定的爱人。 苏寻珍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环视四周,感觉这屋子有点不一样了,不止添了些斋玉泽的男性物品,而是之前散发的单身狗氛围烟消云散。苏寻珍看见自己的床头摆了一个小木盒子,这个木盒是她之前在景区买的,空的,应该是斋玉泽摆在那的。苏寻珍有一种直觉,那里面一定放了什么东西。 苏寻珍拿起它,果然有重量,怀着一种期待的心理,打开它。盒子里摆得整整齐齐一摞刚才在超市买的生活用品。苏寻珍啪地把它关上,扔到原来的位置,不再看它,脸上臊得慌。 苏寻珍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件深v半透明蕾丝睡衣,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嗯,很圆润,白胖的一个桃子,这可能是她最喜欢的身体部位了。 卫生间水声停了,苏寻珍的心砰砰地跳着像鼓点,跳上床,拿了本书装模作样,眼睛偷瞄着卫生间的门。 斋玉泽穿了条大裤衩出来,上身裸着,明显的八块腹肌,精瘦的腰身。 苏寻珍像只猫似的,在心里ヾ(≧o≦)〃嗷~出声,这身材,她很喜欢,尺寸她也很满意,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她很欢喜到不行。 斋玉泽没吹头发,用力擦了擦,没那么湿,把毛巾放进衣篓,明天洗掉。 斋玉泽穿上t恤,跟苏寻珍说:“我去客厅给玉润打个电话。” 苏寻珍点头。 斋玉泽给弟弟打了个视频电话,想跟他随意聊聊,可那边玉润急着要和表弟出去玩,说了再见,直接就挂了。斋玉泽倒是心里空落落的,他本来以为玉润会哭鼻子呢。 苏寻珍正假装认真地看着书,书被进了门弯着腰的男人拿走,立刻对上他的明亮的眼睛。 苏寻珍正儿八经地假装不明白问他:“干嘛?” 灯光昏黄,苏寻珍的身材若隐若现,斋玉泽嗓子冒火,点头,说道“嗯,干。” 苏寻珍噗嗤笑了,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啊,这混蛋搞的好像她很饥渴一样。 斋玉泽躺到另一侧,床另一边立刻陷下去。 “这床跟你家的不太一样,有点软,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你要睡的不舒服,我们改天再去买一个。”苏寻珍躺下去,侧着身子说。 斋玉泽突然覆身翻上去,眼睛带着笑意调戏她:“没关系反正我底下是肉垫。” “你说什么?”苏寻珍害羞地又有点生气问他,手却不自觉去勾他的脖子。 “同学,你不认真听讲啊。”斋玉泽眉毛皱起,嘴角却是弯弯的笑,“还穿的这么诱惑,是打算勾引为师这种正人君子么?” “是啊,让你身败名裂。”苏寻珍一边用媚人的声音说,一边细直的大长腿紧紧缠着他的腿。 “为师要授课了,这节课讲‘轻拢慢捻抹复挑’。”斋玉泽轻轻地吻了她的嘴唇一下。 “什么叫拢呢?为师亲自教你。”斋玉泽的一双手温柔似水隔着她的半透明的睡衣,苏寻珍的胸被拢成两颗圆圆的球。 斋玉泽把玩着,动作极慢地去捻花心。 苏寻珍脸色潮红忍不住叫出声,意志被他温柔地攻势瓦解。 斋玉泽亲吻着她的脖颈,向下延伸,“这叫挑花蕊,学会了么?” 苏寻珍神经仿佛被他扯着,十分难受,哭出声,忙说:“学会了,学会了,不要了。” “这只是上半段的,还有下半段呢。同学,不要走神啊,重点要来了。”斋玉泽抚着她的背,舒缓她的情绪。 前戏太足,她总是受不了。 “不要下半段,直接讲重点。”苏寻珍哼哼唧唧地说。 斋玉泽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委屈道:“同学,你要珍惜手艺人,你们年轻人不注重这些古老手艺,它们迟早会失传的。” “你来不来,不来睡觉。”苏寻珍洗完澡困意袭来,神经有点迷糊了。 “好吧。”斋玉泽撕开一包生活用品,开始卖苦力,补偿今天白天的事情。 光他爽了不行,还得他女人也要爽,日子才能长久地过下去。 斋玉泽摸着她的皮肤,光滑地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股奶香味,女孩都是软嫩软嫩的花儿,真是经不起半点折腾。 在两人达到身体高度契合和精神契合时,斋玉泽第一次说了,“我爱你”。 我爱你,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把我从泥淖中拯救出来的希望,你是我被日夜折磨时冲出来的光芒。苏寻珍,你才是我要寻找的最宝贵的珍宝。我如此爱你。 一次过后,苏寻珍的睡裙早已被剥落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她的额头有些汗,柔顺的黑色长发铺在纯色的枕套上,整个人窝在斋玉泽的怀里呼吸匀称地熟睡。 斋玉泽看着她的脸,把她脸上的发丝拨到后面,抱着她,他要努力工作,给她一个家,给自己一个家,给弟弟一个家,一个温暖、坚固,永远是他们三人依靠的家,或许未来还有个小家伙。 斋玉泽亲亲她的脸颊,闭上眼,睡了。明天,希望一切顺利。 第十七章 第二天七点半,苏寻珍设的手机闹铃响了,想要去按掉手机闹铃,却发现自己被箍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动也动不了。斋玉泽睡眼朦胧地醒过来,按了闹铃,看了眼怀里的她,道了句:“早。” 苏寻珍揉揉眼睛,看着他一晚上冒出来青色的胡茬,回道:“嗯,你也早。” “早上吃什么?”斋玉泽把手臂从她的脖子下面抽出来,揉了揉发酸的肌肉,撑着自己的脑袋温柔地问道。 “不想做早餐,我们出去吃吧,煎饼果子,小区门口有卖的。”苏寻珍闭着眼睛明显,一副没睡够的样子,闷闷地回答。 “嗯,那你再睡会儿,我去买。”斋玉泽撩起空调被,随意找了件t恤和牛仔裤穿上,回头问,“鸡蛋薄脆火腿肠什么的,你都要什么?” “两个鸡蛋,一个薄脆,两根火腿肠,其他不要,那个阿姨那儿的配料我都要,放一点辣椒。”苏寻珍已经裹了被子坐起来,顶着一头乱发,脑子虽然迷糊,但对吃的依旧要求颇多。 “知道了。”斋玉泽走进卫生间,小便、刷牙、洗脸、剃胡子,神清气爽,出了卫生间的门,看到苏寻珍依旧呆呆地坐在,斋玉泽过去亲亲她的脸颊,“还有,想喝什么?我一起买回来。” 苏寻珍看着他,问道:“忽然不想睡了,我去煮皮蛋瘦肉粥。喝着个行不?” 斋玉泽点头,早上有女朋友给煮粥,这才有一点家的感觉,说道:“行啊,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斋玉泽转身要走,苏寻珍裹着被子跑过去色眯眯地拍拍他的屁股,等他一回头,苏寻珍一溜烟地跑进卫生间。 斋玉泽无奈地笑,看着卫生间门紧闭,才想到说:“钥匙我拿一下,等会我自己开门。” 苏寻珍在里面喊道:“好。” 斋玉泽拿了钥匙和钱包下楼,出了小区,和几个男人一起排队等煎饼果子,早上天气凉爽,几个人闲聊起来,都是住这个小区的,等会要去上班,单身汉买了直接去上班,有家室的是给全家人买,买了回去吃。众人礼貌地谦让给单身男人,你们惨,你们先。单身的上班族口上道谢,心上却被撒了狗粮。斋玉泽站着等煎饼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挺幸福。 斋玉泽不多久拎着两个热乎乎的煎饼果子上来,厨房里粥还在煮,苏寻珍换好了都市白领的职业套裙在卫生间化妆。 苏寻珍边画眼线,边对站在他身后的斋玉泽说,“衣服帮你搭配好了,去换上,今天面试表现好点儿,无业游民同志。” “哦。”斋玉泽乖巧地回答,敞开着门,大喇喇地在卧室换西装。 两个人吃过早饭,苏寻珍对拿着领带的斋玉泽勾勾手指,“过来,我给你系领带。” 斋玉泽把领带递给她,坐在沙发上,仰着脖子。 苏寻珍手法很娴熟地给他系上领带,正了正,“很好。” 斋玉泽歪歪头,狐疑地说:“你手法很是熟练啊。” “之前和一个公司里的网红一起开淘宝店,老给模特系领带,就练会了。”苏寻珍解释道,然后气鼓鼓地说,“你个小气豆。” “恩,我是。”斋玉泽大方承认,继续追问,“是男网红吧,那模特也是那男的吧。解释解释,你俩为什么一起开网店?” “啊啊啊,烦死了。就想多赚个钱啊,当时刚买了房子嘛,微博号也没那么值钱,还房贷的压力比较大。”苏寻珍恼怒地戳斋玉泽的脑门,转身去卫生间涂口红。 斋玉泽跟在苏寻珍屁股后面,心虚地道歉,对着镜子夸赞她,“刚才不应该吃饭的,明明秀色可餐。” 苏寻珍转身,好笑地看着他,“好呀,以后不要吃我做的饭。” “我错了。”斋玉泽可怜巴巴地道歉,搂住她的蛮腰,“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这么美,不然肯定会有很多人来追你,虽然我也不错,但你知道要把那群觊觎的豺狼赶走也是要费些功夫的。” 苏寻珍被他这么一提醒,想到了楼江宇,紧张地嘱咐道:“等会到公司记得,别说我们恋爱了。以后我们再公开。” 斋玉泽点头,但心里还是想到,妹子有事瞒着我,肯定的。斋玉泽拿上自己的应聘简历,跟苏寻珍出门。 小区离公司坐地铁需要十五分钟,两人不可避免地遇上了早高峰。人挤人,斋玉泽怕出现在景区那样恶心的事情,把她搂在怀里,“你之前是不是遇到过那件事,所以在西塘才那么帮那两个小女生。” 苏寻珍愣了片刻,脑海里那些不舒服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没说话,往斋玉泽怀里靠了靠。 斋玉泽明白了,“以后不用怕了,有我呢,以后去哪我送你,回来我去接。” 很简单很朴实无华的一句话,苏寻珍听了却想落泪。在偌大的鹏程,单身男男女女千万,一个人走路吃饭看电视,一个人生病悲伤升职喜悦,无人可分享喜怒哀愁,无人与你共担压力难堪,孤独前行,茕茕孑立于人山人海,无法期待,也无法创造别人的期待。恋爱的意义仿佛就是这些事情的反选,让一切无声墨白都变成绚烂彩色。 到了公司,不到九点。苏寻珍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引荐斋玉泽给人事部经理尤景同,“我跟楼总说过的那个人,我去剪辑部了。我朋友,关照一下。”苏寻珍最后一句小声地跟尤景同说。 “知道了,我们寻珍宝贝交代的事情,我怎么敢不照办呢。楼总昨天就特意给我打过电话了,对了,他在办公室,让你去找一下他。”尤景同说道。 话音未落,楼江宇敲门走进来。 “回来了?累么,西塘玩得开心么?今天中午一起吃饭,我在聚鼎阁定了位置。”楼江宇看到苏寻珍眼睛亮起来,询问着她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呀,不是很累。还替你在那边挖掘了一个人才,当了回猎头,有奖金没?”苏寻珍嘿嘿一乐,问道。 “有啊,让尤景同记下来,这个月你发的广告公司不抽成,当奖励了。”楼江宇跟两人说道,“可别跟别人说啊,不然他们又得嚷嚷着我偏心了。” “本来就偏心,当谁不知道。”尤景同翻了个白眼,整个公司谁不知道总经理你最偏心她。 “你有意见?”楼江宇问尤景同。 尤景同迅速摇头,拍马屁道:“没有,您的决策永远英明。” “我去财务部报销差旅费,然后去剪辑部拿我这次要发的视频,等会过来找你们。”苏寻珍说完,拎着包走了,也没跟斋玉泽多说一句。 斋玉泽把一切看在眼底,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这公司不能久留,只能当做跳板。 “一起面试?”楼江宇对尤景同说。 尤景同耸肩,表示随意啊。 “你好,斋先生是吧。我叫楼江宇,l氏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我叫尤景同,人事部经理。” “你们好,我叫斋玉泽。这是我的简历。” 楼江宇带着职业微笑对斋玉泽说:“放轻松点,你是寻珍的朋友就相当于是我楼江宇的朋友。我们做新媒体的,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大家都比较自由。你来之前,我们公司已经审核过你的微博账号,是叫莲花镇镇长对吧,这个账号我们觉得它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我们公司现在也缺少这方面高级知识分子让人信赖的账号。我们签约条件也比较简单,就是看你的实际活跃粉丝数量,昨天我们公司的拿到的数据,你的活跃粉丝数量大概有一百二十万,这比较符合我们公司的标准。另外呢我们主要有两种合作模式,一是把账号全权交由我们打理,我们一次性付钱,二是你拥有自主权,但是在商业这块由公司负责,一则商业推广,有基本工资,绩效按二八抽成,这算是这行里最好的条件了。你看,你选择是哪种合作模式,我们今天就可以把合同签了。” “签约的事情不用急,这是我的简历您先看一下。”斋玉泽把简历递给他们。 第十八章 在楼江宇看简历时斋玉泽沉稳地说道:“来之前我也看过一些贵公司的发展历程,l氏是您一手建立的,过程您最熟悉不过。l氏文化现在的定位是一家段子手经纪人公司,从商家处接广告再发给段子手发广告。可是市场不止这一家公司,如今,l氏、b家、tt三家在社交媒体行业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外来者无法改变当今格局,这三家中的任何一家也无法成为龙头老大。这行业已经形成了成熟的商业模式和规则,相信您定期也会和其他两家的老板进行会面,划定自己的版图。 但你我都清楚,这个行业已经趋近饱和,肉多狼也多,每只狼吃到的肉经过厮杀平均下来还是会少。所以,进军其他行业,开辟市场是未来公司必要的规划。在新媒体这个行业,你开辟了市场,也相当于为其他人开辟市场,立刻就有搭便车的行为,还耗费了本公司开辟市场成本,为他人做嫁衣。所以大家都在等,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随之,一拥而上,吃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说的对么?” 楼江宇听完这番话不禁对面前的这个人刮目相看,昨天他已经浏览过他的全部微博,让人事部这边调查了他的粉丝数量和微博转发量评论量真伪情况,以及这个账号是一个人所有还是团队所有,因为很多博学的账号看似是一个人的口吻,但其实是一群人在打理。看过调查报告后,他昨天已经决定要签下他,抢在其他两家之前签下他。人们对知识总是敬仰的,对拥有知识的人更是崇拜的,“莲花镇镇长”会成为下一个拥有千万粉丝,且具有话语权,商业价值巨大的微博品牌。今天见到他,看过他的履历,b市理工大学营销专业的硕士,学历确实不低,也是实打实的高材生。肚子里有货,只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想要什么呢?楼江宇想着。 “如何转型?转型后如何避免让别人也分一杯羹?我想这应该是您现在正在思考的问题。从最近贵公司的活动策划上看,显然您已经开始谋篇布局,但效果并不好,或者说盈利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斋玉泽缓缓说出这段话,看着楼江宇和尤景同都正襟危坐,笑了笑,“不用那么严肃。” “斋先生,您确实说的不错,一个产业逐渐成熟,也代表着这里的市场已经成为定局,尽管我们三家公司都在扩大版图,但边际效率已经很低了。近来我们公司的确在转型升级,可是大方向都差不多,无非是音乐、图书、影视,我们一直在找突破口,想要开拓属于自己公司独有的业务,但你也知道,这不是这么容易。 我看到您在简历上有发表过这方面的论文,不知道您对此有什么高见?”讲了那么多,来点真格的吧。楼江宇问道。 斋玉泽礼貌地一笑,“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自己去开公司了。我刚到鹏程落脚,只是想找份稳定的工作。说了那么多只是想问问贵公司有没有适合我的职位。关于公司转型升级,慢慢来,也不急,灵感说不定下一秒就来了。”有也不能现在就说啊,白白送你点子,没道理。 楼江宇心中有数,他是卖段子的,也卖点子,点子是要钱的。又想到他简历里曾经在b市的一家另一个圈子的知名公司做过活动策划,随即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们公司对斋先生这样的人才一向是敞开大门的,没有职位我们也能创造一份适合你的职位。营销部副经理这个职位不知道您满意不满意?”一个硕士,总不能跟本科生一样的职位,屈才了。 “可以。”斋玉泽觉得这个职位还好。 “薪酬福利方面让尤总跟你聊,我等会还有跟几个微博博主还有个会议,我先走了,你们慢聊。欢迎你加入l文化。”楼江宇起身和斋玉泽握手。 两人礼貌地握手,楼江宇出门回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去会议室开会。 “没想到斋先生深藏不露,斋副经理我们聊聊薪酬福利吧。”尤景同心中对这个男人有些敬意,此人非池中之物,恐怕不会在这座小庙呆很久。 “好的,尤经理。”斋玉泽答应道。 …… 一个上午签了两份合同,斋玉泽不再是无业游民,而且可能今年的年薪会上百万,嗯,要庆祝一下,给苏寻珍买个什么礼物呢?项链,还是戒指,存钱换个大一点的房子。 斋玉泽和尤景同打算一同去吃午饭,正巧赶上散会的楼江宇众人。 楼江宇跟大家介绍道:“正好,给大家介绍也一位新同事,斋玉泽,微博账号是莲花镇镇长,大家等会互关一下,也是我们新聘请的营销部的副经理。” 苏寻珍听到,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一上午就变副经理了。诶呦,斋玉泽你坐火箭来的么? 赵宝儿站在苏寻珍旁边,看到斋玉泽的正面,确实能打九分,跟苏寻珍眼神交换了一下,“营销部副经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会别说穿啊。”苏寻珍和赵宝儿两人嘀嘀咕咕的。 赵宝儿抿住嘴,表示自己明白,到嘴的副经理不能飞了呀,就是有点心疼楼总,不过他也没啥好心疼的,经常换女朋友,还有霸道前任每天出现在眼前,谁知道追小珍是不是故意转移前任视线呢。 戈修然最先开口与斋玉泽握手:“欢迎你加入我们l传销大家庭,我们的口号是,没有聪明的民众,只有不成功的舆论。我是戈修然。” 楼江宇气得骂人:“滚滚滚,你最该小心的就是他,会掰弯你的。” 戈修然一听翘起小拇指,食指点了斋玉泽的胸膛一下,“还真是奴家喜欢的类型呢,不过奴家已经有思远了,思远会吃醋的。”戈修然回头媚眼丛生地望着解思远,眼神喷薄着爱意。 解思远躲过视线,走过来跟斋玉泽打招呼,“我叫解思远,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微博见过我的名字,等会互相关注一下吧。咱俩应该性取向一致。” “你好,斋玉泽。”斋玉泽握手后,又补充了一句,“直男。” 大家听到狂笑不止。 “一对假gay佬,净骗一些单纯的腐女妹子。”杨初语在这群人中打扮最潮流,浑身上下都是高端名牌,手链都是奢侈品,毫不留情地拆穿两人的真面目后,说道,“你好,我是美妆博主,杨初语。” “赵宝儿,码字工。”赵宝儿咧着嘴笑了一下。 “毒舌sir,撰写娱乐圈八卦的。我叫白桦。”白桦是温润如玉的男人,只是在社交媒体上塑造自己很毒舌的一面。 “咱俩认识,我就不介绍了。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以后就是同事了,还请副经理多多指教。”苏寻珍最后一句语气格外重,意思大概是,斋玉泽你回家给我解释清楚。本来只是签个账号,怎么就加入我们公司,成上班族了。 “还要多谢你给我介绍这份工作,今天我请你吃饭。”斋玉泽满脸微笑对苏寻珍说。 楼江宇听到他俩要一起吃饭,心里不爽,但还是摆出领导的风度,“大家一起吃吧,当是庆祝你入职,我请。走吧,也到中午了,会已经开完了,下午你们也没什么事,就不用回公司了。” 当微博博主最大一个好处就是工作时间自由。众人惊呼,感谢老板。 聚鼎阁,美食、棋牌、ktv、洗浴、酒店一条龙服务。和l文化只隔着两条街,楼江宇在这里投了笔钱,算是小股东,只要他们公司聚会,都会选这里。 “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不要回去后又说我小气。”楼江宇坐在主位,拿着菜单抬头对众人说。 “谁敢说您小气呀?谁这么不开眼,老板一向最大方了。”杨初语坐在尤景同旁边说道。 楼江宇抬眼去看把头缩进领子里的苏寻珍,嘴角勾了一下,“也不知道谁这么不开眼,还不识货。” 众人看到楼江宇视线的方向朝着苏寻珍,心里都明白过来,感情这是说自己未来女朋友呢。谁还敢搭话,这才是不开眼吧。 斋玉泽心里现在跟明镜似的,似有似无地瞄了苏寻珍一眼,苏寻珍接到他的眼神心里直打鼓,他那么聪明,应该是知道了,我去,我怎么解释啊。这顿饭真是让人吃不下去。 杨初语不再说话,赵宝儿这个活宝一向是杨初语的死对头,开始怒怼她:“你倒是开眼,赶紧开眼看看你微博评论下面那群戳穿你真货假货混着卖的姑娘们吧,我可是在八组看到她们说要去淘宝一起投诉你了,你那个小破美妆店也快关了吧。” “你说谁真货假货混着卖,我都是从韩国进货的,货源都是韩国的工厂,就算有假货那也是那边的责任,我的购货凭证都留着呢。她们能奈我何。你还说我,你赶紧减减肥吧,当谁都傻子呢,都以为你高白美,男朋友还是高富帅。赶紧从美梦里清醒过来吧,别老是跟书里的男主谈恋爱了,也别幻想有个高富帅男朋友。你瞧瞧你的样子,能有男乞丐看上你就不错了。”杨初语遇赵宝儿俩人就是火药碰上了火星,一点就炸。 大家已经习惯两人争吵的画面了,都不说话。唯有斋玉泽苦口婆心劝着两个人,“大家都是同事,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人让一句,别说了,当是今天给我个面子。” 两人根本不理斋玉泽,继续吵着,什么八组、兔区加逼乎各种真假料,众人坐着听得不亦乐乎。 第十九章 戈修然给斋玉泽撑腰,“吵死了,吃个饭,安静会不行么!一个卖假货的,一个假谈恋爱的,掐什么掐,有什么好掐的。” “你一个假gay,有你什么说话的份!” “就是,你还不是一样骗那群gay,假装维护gay的权益,私底下不知道怎么吐槽他们呢。还有网上那群意淫你俩的小姑娘们,你卖三无面膜给她们的时候怎么不装高冷呢。” “你别说话了。”解思远把戈修然拉下战线,好言相劝,“老实坐着吧,你跟她俩吵架不找死么。她俩在公司就是俩霸王崽,在公司骂战上就没输过,在外面更别提了。” “有你什么说话的份,债还完了么你。买两件好衣服吧,再不济,姐给你买,权当救济你了。”杨初语把炮口对准解思远。 解思远没说话,喝了口水降火,大人有大量,不跟她斗嘴。戈修然就忍不住炸毛了,对准杨初语骂道:“我靠,小远穿什么关你什么事,你那堆奢侈品是干净来的么?还不是男人送的。看看你的样子吧,金玉其外,一点内在都没有,不知道谁将来这么倒霉当接盘侠。” “谁当接盘侠也轮不到你,你个分不清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双性恋!”杨初语冷笑一声,朝戈修然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屑。 不知觉,菜已经上齐了,苏寻珍忍不住插嘴道:“吃饭吧,菜要凉了。”她好饿,每次吃饭前都要来这么一圈骂战,大家都不累么。 白桦也说道:“好了好了,别说了,饿死了。斋经理刚来都吓坏了。” 杨初语对准圈子里的两位老好人,“你俩以为不加入战局,就能避过这次了?也不能让斋经理只看到我们的那点破事啊。” 戈修然起哄道:“对呀对呀,你俩也不是什么好鸟。今天一次说个清楚,也让刚加入我们的这位兄弟开开眼。” “我能有什么事情,你们把话说清楚。”白桦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最近红起来的那个小明星,你跟她什么关系,没钱赚还天天发她的各种边角料,她肉偿了?”戈修然冷哼一声问。 楼江宇其实对这事也有点意见,白桦没钱赚公司就没办法抽成,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他是私底下拿那个女明星的钱了?这是大忌,发现要被开除的,白桦按理说不是这种舍本逐末的人,他还没来得及问,今天就被他们捅出来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肉偿个屁,那是我老婆的亲妹妹,我小姨子,我老婆户口本还被掐在她们家呢,我不哄好小姨子,她能在我面前说好话么。娶个媳妇我容易么?艹!”白桦这个脾气好的也被逼出了脏话,他小姨子最近拍了一部网剧,在娱乐圈算是有点水花,他女朋友虽然家里有点背景,但这在娱乐圈算个屁,他这发几条微博讨好一下小姨子怎么了。 “哦~”大家懂了,“原来是小姨子,你早说啊。”众人都知道白桦有个女朋友,小白富美,她家一直看不上白桦,所以不同意他俩的婚事,白桦为这事没少着急上火,每次聚餐喝酒就哭。一个大老爷们,在社交媒体上号称第一毒舌的男人,喝了酒,抱着来接他回家的女友哇哇大哭,这场面让人,哈哈哈,真好笑,他们没少存视频为证,事后去威胁他请客。 场面一下子就定格住,安静更让人尴尬,所有人都盯着最后一个人,苏寻珍。 “说吧说吧,就那点破事。”苏寻珍盯着眼前的大虾流口水,早说完早吃饭,这是他们的规矩——吃饭前把大家的破事都过一遍,谁都掐着谁的命门,将来出事谁都别想跑。 她这么一说,反倒让其他人不好意思了。 解思远这个焖锅倒是开了口,“在医院照顾我妈的时候看见南幼了,他伤快好了,过几天我们去接他吧,给他办个出院party,庆祝一下。” “对,大办一次,然后再给他弄进去,让他再在医院住几天,看他今后还敢嚣张。”赵宝儿恨恨地说。南幼这个小兔崽子,活该他被人打住院。 “嗯,有空就办。吃饭吧,我快饿死了。”苏寻珍看向楼江宇等着他发话。 “吃饭吧。”楼江宇动筷子,对众人讲。新媒体这个行业,前景好、时间自由、收益高,就是鸡零狗碎的料太多,撕逼更多。 斋玉泽刚才听了太多料,现在脑子有点懵,不过有一点还是记得的,回家一定要问苏寻珍,南幼是谁?为什么南幼的事情大家都问苏寻珍,而做主的也是苏寻珍。一个楼江宇,一个南幼,苏寻珍你日子过得很美嘛。 苏寻珍和斋玉泽对视一眼,心虚地低下头,默默剥虾壳,先喂饱自己在说,回家会有一场恶战的。 “斋玉泽你什么时候上班?”楼江宇问道。 “下周一,这几天要熟悉一下鹏城的环境。”斋玉泽回答道。 “熟悉环境啊,鹏城我熟啊,我本地人,有空我带你四处转转。我们交换一下微信吧,我扫下你二维码。”杨初语把手机拿出来,一副我就是明摆着要勾搭斋玉泽的妖媚样子。 “大家一起加吧,我把你拉进公司群里,玉泽你想加谁加谁,不想加谁就不加。”楼江宇故意添了把火。 “就是就是,想拉黑哪个妖艳贱货就拉黑哪个。”赵宝儿斜了一眼杨初语。 “你说谁呢,四喜丸子。”杨初语把筷子一放,撸袖子打算干架。 “你叫谁四喜丸子,妖艳贱货。”赵宝儿也把筷子一甩,虽然个子没杨初语高,但胜在块儿大,一屁股压死你个小胳膊小细腿。 苏寻珍无奈地扶额,她去西塘前这俩关系不是好一点了,怎么回来后又变成山崩地裂了。 “都加,以后还要各位多多包涵。”斋玉泽倒了一杯酒,站起来举起杯子敬酒。 “对对对,大家举杯,欢迎斋玉泽入职l文化,成为我们大家庭中的一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楼江宇也站起来举着酒杯说道。 在新媒体行业,树倒猢狲散,有福能同享,有难谁跟你同当。各怀鬼胎的九个人站起来举杯,通通一饮而尽,都是人精,虽然吵吵闹闹,但谁又能伤谁半分。只要不涉及瓜分利益不均,事情过去一秒就算结束。 饭局又恢复正常,杨初语小声和赵宝儿嘀嘀咕咕起来,“你在八组(豆瓣八卦来了大圣齐天小组)看见什么帖子了?名字叫什么?快点告诉我。” “就刷新的时候看见一个帖子,发帖人说你那款露娜粉底液用上长闭口烂脸,肯定是假货,你真假混着卖。”赵宝儿满脸不爽一副瞧不起杨初语的样子,“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到底是不是真假混着卖了。你也没缺钱到这种地步吧。人说要投诉你,让你封店呢,说在你微博底下评论后,被你删了,私信还被拉黑。你把人惹毛了,人这是要玩死你呢。” “我去,我没有啊。那个luna粉底液一个才赚几个钱,我干嘛要卖假货,我去哪找假货去,我在韩国雇的那几个员工她们都是从品牌那儿拿的货,我为了几十块钱至于嘛,砸我自己招牌。我他妈这几天还谋划着要开服装店呢,服装利润才大好么?这人是别家网红派过来,故意恶心我的吧。我得去查查,谁在背后幕后黑我呢。别让我发现你,不然姑奶奶整死你。”杨初语放着狠话,眼神尖锐。 “你别冲我嚷嚷啊,你有本事跟那个发帖子的人对峙去,不然她找几个水军带带节奏,你的名声就在八组臭了,万一哪个营销号再抄了那个帖子,你在微博也算臭了。”赵宝儿分析道,这件事确实很奇怪,杨初语这个真正的白富美跟她不一样,她才不在乎那几个小钱,身边的男人送她东西,那都是自己上赶着博美人一笑,她是开了店,但也没管什么。那帖子里下面的评论也奇怪的很,没人分析是真是假,反倒一水儿的说,买网红东西的都是脑残,谁信谁倒霉,还怂恿楼主找淘宝小二投诉杨初语的店,让她直接被封店的。没准还真是有人在带节奏。 杨初语下载了豆瓣,搜索八卦来了,申请进入小组,打算跟那个人对峙,结果死活进不了组,吐槽道:“诶哟,这个小组是有个什么破标准么,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进不去我就不能留言啊,我这百口莫辩啊。” “没办法,我小号申请半年了都没进呢。你等着吧,不然你去淘宝买一个账号,听说一个账号两百块,小组里的妹子都说这账号是她们嫁妆呢。”赵宝儿话语里透着点小嘚瑟,你进不去吧,我就进去了,我是老组员哦。 “哎哟喂,一个破小组,我还就不信我进不去了。”杨初语又拿了自己的一个老账号去申请,同样显示,已申请,等待小组管理员审核。 “这小组有很多现在流量小生小花的粉丝和黑粉,每天撕逼,每天爆料,还有很多营销号蹲在里面等着,一有料就立刻搬到微博。所以,这小组挺火的。你呀还是先去查查爆你料这人,然后看看她到底什么目的。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没做过,谁能硬给你泼脏水。假的多好办啊,还能卖卖可怜,再一波粉,还能红一次。权当那人给你做免费营销了。”赵宝儿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是呀,我也雇了一个人在里面帮我实时盯着呢。一有料就通知我。”白桦插嘴道,“这事好办,初语妹子,你别急。” “也是哈,我先找人查查她ip。”杨初语把手机收回去,放进包里,姑奶奶正嫌日子过得没劲呢,这就撞过来一只小白兔,看姑奶奶怎么玩你。 众人吃过饭,准备离开,各自散了。 第20章 附件 赵宝儿,123言情签约小透明,大一签约,今年大学毕业,签约四年,没有天赋,也不努力,经常挖坑,又断更毒害小天使,被众多小天使拉黑至见名就躲作家榜单,四年过去仍为123言情小透明,还有一年和123言情的合同就要到期了,赵宝儿也不打算努力成神了,破罐破摔吧。 六月毕业后,赵宝儿一直在家混吃混喝,精神迷茫期,这时,一个男人闯入她的心扉,对的,她粉上了一个归国四小生之一,那段时间他被黑的厉害。赵宝儿十分愤怒,如此美好温润如玉气质清朗的人竟然有这么多黑粉,她决定跟那群黑粉恶战到底,一决生死。 一入粉圈,生死置之度外,专注自家,杜绝造谣抹黑,谁黑我蒸煮,我diss你三十条街信不信。赵宝儿写网文出身,手速没的说,文笔对付那群小学生黑足够了。 在粉圈有几个地方,是格外需要粉丝们注意的,123言情兔区(123言情论坛网友留言区),豆瓣八组(八卦来了大圣齐天小组),逼乎(知乎别称,因为这个社交媒体上的人普遍装逼,被人戏称逼乎),微博广场(明星超级话题),水军下场黑人,通常四区联动,营销号收钱齐下场造谣。可谓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天涯已经没落了变糊涯,没水花,就不提了。) 赵宝儿当时就是看他家蒸煮被黑得太惨了,被那些营销号从路人粉硬生生虐成了死忠粉,誓死保护蒸煮名誉。就因为这,赵宝儿在123言情四年都没怎么进过小粉红的人,开始了水论坛的生涯,申请进入八组,微博申请了十个小号给蒸煮轮榜,在知乎三百六十度写安利文。 赵宝儿在123言情的责编鸟大知道后,糊她一脸呵呵,你要有这毅力,四年下来早成大神了,没准你现在的蒸煮正拍着你写的小说呢。 赵宝儿心大,没事,我的爱不用他知道,喜欢上一个明星,就是一场不为人知的暗恋,我是人山人海里最平凡的一朵小花,他是舞台上最闪耀的光芒,只要朝着光芒,我就能生长。 粉圈里最著名的两句话: 多谢你如此精彩耀眼, 做我平淡岁月里星辰。 但愿这漫长渺小人生, 不负你每个光辉时分。 赵宝儿把它抄下来和蒸煮的贴纸一并贴在自己的电脑前,越看越开心,一眼又看到八组上有人发帖带他的名字,立刻雄州州气昂昂地去辟谣,把那个人的id记到excel上,标注,黑粉,下次再见到这个id怼死他。 但是赵宝儿也不是每时每刻都为了蒸煮活着,例如她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就是黑粉不开贴安静如鸡的时候,她也会在八组上编编段子。 发帖可比码字轻松多了,几个字,模糊的图片,就能一群没头脑的妹子□□迭起。 赵宝儿的成名帖:今天在超市被一个小哥秒到了,拉了手,但接下来不敢撩,怎么办? 楼主母胎solo21年,一直没谈,就是在生活中死活碰不到喜欢的那种类型。可是今天在超市就被一个小哥秒到了喂,简单来讲讲,今天楼主在超市逛,后面冲过来一个熊孩子推了楼主一把,楼主没控制住手里的推车,直接撞倒超市员工用罐装可乐摆放的圆柱了。 然后那个熊孩子就跑了,员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神很凶狠地瞪了眼楼主。楼主很怂不敢说话,就帮着一起捡可乐。 这时候就看到有个穿白色毛衣的小哥,跑过去把熊孩子领着衣领抓过来了,凶巴巴地对那个熊孩子说:“跟姐姐和阿姨道歉。”姐姐是我,阿姨是超市员工。那个熊孩子被吓到了,就跟我说对不起,转身就想跑,又被小哥抓回来,说要帮阿姨一起摆好货品。熊孩子妈妈来了,了解到事情后说:“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你害不害臊!” 真是有什么样的大人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气死楼主了! 楼主脾气一上来就站起来吼那个熊孩子的妈妈:“你现在不管教你家小孩,等着将来警察来替你管教吧!”楼主车筐里的东西也不要了,就拉着小哥走了。 出了柜台,才意识到拉着小哥的手,很尴尬地就分开了。小哥就对我笑了一下,说:“你这不是会生气嘛,刚才怎么那么怂?” 楼主没好意思开口,小哥就走了。走了之后,楼主才觉得,小哥声音好温柔,神态也好温柔,长相很清秀,就是楼主喜欢的那类型啊。 楼主当时超级傻,没敢要联系方式,会不会以后都见不到他了?感觉是月老牵了红线,可是楼主没珍惜。楼主现在心好碎,怎么办? 求八组鹅出主意!珍八十,不妥删! 底下一群妹子回复:好甜啊,楼主不要怂上啊。楼主每天洗个头,化全套妆,穿好看点在超市再等偶遇呀。希望下次楼主再发帖是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隔了三天,赵宝儿泡了碗泡面,diss完黑粉,想起自己那个写手贴,便上去继续第二次更新: 楼主今天在星巴克又偶遇那个小哥了,穿了一件黑风衣,超级帅,给大家上图。赵宝儿上传了一张自家爱豆的糊图,黑风衣,腰细腿细,背影就标榜着帅哥两字,这张图是她偶然间拍的,别人手里没有,不过也保不准会有人认出来。 楼主这次没有很怂,小哥当时看到我了,但是什么也没说,好像在等朋友。楼主就去柜台找服务员接了纸笔,飞快地写了电话和微信。楼主的微信号就是电话号码啦。 心里特别忐忑地走过去,给了小哥,冲他笑了一下,楼主就红着脸跑了,跑的时候没注意还装上了玻璃门,好蠢有没有。 不知道小哥会不会加我,到现在为止是没加。也不知道小哥有没有女朋友。 赵宝儿吸了口方便面,看她们的回复,她们可比她的小天使们积极多了,不多会就有一页回复,都是楼主加油,祝福楼主。其实这些妹子除了爱关注八卦以外也是很可爱善良的嘛。 第三次更新: 小哥加我了,目前还没有女朋友!!!那就代表着楼主还有戏!上微信截图。 正义感爆棚的小哥:你把纸条给我的时候,我朋友正好进来,他说你长得好看。 楼主:好尴尬。 正义感爆棚的小哥:头还疼不疼,撞那一下挺狠的。 楼主:不疼不疼,第一次干这种事,太激动了,一激动就撞门上了。 然后楼主就开始甩表情包了,感觉跟小哥关系拉近了不少。只是楼主看小哥朋友圈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小哥三月发的一张生日礼物是一辆玛莎拉蒂。 楼主今年的生日礼物也是这个,算不算情侣款。 众人感叹:果真八组小仙女,楼主白富美,小哥高富帅。 第四次更新: 今天跟小哥一起去看电影了,看完电影出来,他说想去买衣服,就一起去逛街。小哥试了一件黑色机车外套,问我帅不帅,我说我男朋友穿一定很帅。小哥就笑了,后来他就脱下来去结账了。你们说楼主是不是有戏? 第五次更新: 楼主告白了!小哥说他要考虑考虑,因为他在英国念书,只是回来呆一阵子而已,过几天就要走。说不能太草率这样对楼主不负责任。应该就是没戏了吧,楼主现在泪流满面,求安慰。 妹子们说:异地恋很容易分手的,楼主抱抱,忍痛割爱吧。要是真喜欢,别怕,他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看样子小哥是高富帅哦,楼主把握住机会! 第六次更新: 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楼主以后会在微博不定时更新的跟小哥的日常,谢谢八组鹅的出谋划策,笔芯。 再回复时,此贴已成为许愿贴。 赵宝儿转战微博,昵称情话少女宝儿。真正让她火起来的一个段子是: 今天男友下班进了家门,我坐在沙发上问他,从你刚才一系列的行为里打个成语。他猜了几个都错,最后我公布谜底:双喜临门。他恍然大悟,捞起我来了个法式深吻。他单名,喆。喆,吉吉,你是我的吉祥如意,你是我的双喜临门。 八组自带流量,加上赵宝儿实在会卡文勾人,买广告,抱团大v,转载,经常出现在人们眼前,自然就被这些文化公司盯上了。最后赵宝儿甄选了一下,签约了l文化。 到了公司后,不久公司内部的人就都知道,赵宝儿不是白富美,她也没有高富帅男朋友。但是网友信就行了,他们不知道就行,公司有钱赚就成。 赵宝儿定位十分精准,主打情话,瞄准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单身男女。用虚构的爱情博得不少人的喜爱,通过打广告,也赚了不少广告费。 第21章 这时候,尤景同眼尖看到门口进来一个女孩,大波浪卷,窈窕身姿,还有一张特别熟悉的脸,立刻挡在楼江宇前面,小声说:“王姑娘来了,楼总你从后门走。” “跑跑跑!”一群人立刻挡在楼江宇前面,嘴里念着,“楼总快跑。” 楼江宇瞥见那个身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扭头就要跑。 “楼江宇,我看见你了,躲什么躲,是个男人你就出来。”王夜卉气场全开地走近霸气地看着躲在众人身后,猫着腰打算逃走的男人。 楼江宇见躲不过了,装没事人一样,大方地转身,打招呼:“卉卉,吃饭了么?” “没吃,你再陪我吃点儿。”王夜卉走过来拨开那群人,打算把楼江宇拎走。 楼江宇向众人投来求救的目光,大家纷纷躲闪,杨初语也不管讲话,看着餐厅的水晶灯,感叹道:“这灯挺好看,什么牌子,我给我家也装一个。”当小白富美遇到大白富美也得屈服不是。 关键时刻还是尤景同找了个理由,“楼总我们马上有个会要开,大家都等着呢,你看……” 楼江宇眼神一亮,跟王夜卉说道:“卉卉我得去开会,不然你自己吃,记我账上,我改天陪你,怎么样?” 王夜卉当没听到楼江宇的话,直接对尤景同说:“你通知要开会的人,你们先开着,吃完饭我亲自把他送回去。”说完,拎着楼江宇就往楼上包间走。 楼江宇回头求救尤景同,尤景同耸耸肩,老板你自求多福。 “这是楼总前任。”苏寻珍小声对斋玉泽说。 “行了,大家也散了吧,今天上午都领到这周的任务了,要求广告商那边也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自己完成,数据公司这边会统计。我回公司了,有谁要一起的。”尤景同问道。 “我有点事还要回公司一趟,我跟你一起走。”白桦举手说。 戈修然和解思远住在一起,两人一起离开。杨初语的男朋友过来接她。以前是赵宝儿和苏寻珍一起走,现在变成了三人行。 “走吧,我开车来的,我送你们。”赵宝儿是一个车龄两周的女司机,最近买了车,兴冲冲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 “我们还是坐地铁吧,他要去买点东西,我们先走了。”苏寻珍谢绝了宝儿的好意。 “见色忘友,小心我把你俩的关系抖出去!”赵宝儿气鼓鼓地说道,心里有些失落,本来苏寻珍和自己是同一战线的,两只单身狗可以平摊狗粮,可是现在只剩她一直大型四喜丸子滚啊滚了。 苏寻珍木嘛地亲了宝儿的脸颊一下,“别气了哈,李喆正想你呢。” 赵宝儿气势如虹地骂了一句:“滚!”扭头就走,不提这个名字还好,提了这个名字,咱俩绝交一分钟。 李喆就是赵宝儿在微博上虚构给网友羡慕的那个高富帅,她最近编到他俩闹冷战呢,其实是她卡文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李喆这个混蛋,下一步怎么哄她,明明应该是男人的计划,可是她得自己冒灵感,这是一件多么心酸的事情。 苏寻珍和斋玉泽并肩往地铁口走。“我们去宜家看看书架和床?”苏寻珍提议道,家里的书架有点太小了,床他睡的也不习惯,昨晚他翻来覆去的,肯定没睡好。 “嗯。”斋玉泽想着这些事情都不急,有件事情要问清楚,盯着她的脑袋问道,“楼江宇在追你?” “啊?”苏寻珍下意识地呵呵干笑,其实这事儿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楼江宇经常追人,有的呢是确实有好感喜欢才追,有的呢是纯粹为了气王夜卉,追她,她也分不清是哪种,而且她根本不喜欢楼江宇这种老奸巨猾型的男人,每次被开玩笑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躲,躲不过就装糊涂。 苏寻珍边走边说:“我先跟你讲讲楼总和刚才那个女孩的爱情故事。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洗耳恭听。”斋玉泽等着听故事。 “这事儿也是听好多人传出来,说是楼总喝醉了自己说的。 楼总是江西人,一个小县城千辛万苦被家人供出来的大学生,现在很多人不是称他们为凤凰男么?楼总自嘲的时候就会说自己是最标准的凤凰男。其实我觉得这个词对他们挺有恶意的,从一个阶层到另一阶层总是不容易翻过壁垒的,尤其是你在往上走的时候。这群人本来就承载了家人希望他们出人头地,改变家庭现状的责任,很刻苦地学习,毕业后还要更辛苦地养自己养家人,还要被社会上的嘴闲的人嘲讽。”苏寻珍说着内心的感触。 斋玉泽想了想,自己可能应该也算是凤凰男。 “现在好多女孩在情感投稿里都说自己对象是凤凰男,该不该和他在一起。底下一水儿的回复,都是远离凤凰男。 恋爱可能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楼总这个凤凰男呢,就在大学的时候恋爱了。他自己很优秀,学生会主席,自己也平时也做一些学生的生意,卖卖考试用的耳机,学习资料什么的,也能赚点钱。可是恋爱真的是一件很花心思很花钱的事情。好在楼总大学的女朋友就是刚才你见到的那个王姑娘,王夜卉,她性格脾气都很好,很少出幺蛾子,陪着楼总一起打拼。在大学还是过得比较轻松的,两个人也很甜蜜幸福。 但毕了业,出了社会,一切都变了。社会等级问题凸显,楼江宇再有能力也好,也不过是草根阶层的精英。王姑娘的父亲是b市的地产大亨,根本看不上楼江宇。王夜卉当时真的是很爱楼总吧,由奢入俭,甘愿跟着他过苦日子。可是男人的自尊心,在社会压力下,不减反增。 王姑娘的父亲给了楼总一笔钱,说是风投,其实那笔钱是买断他们爱情的分手费。楼总狠下心跟王姑娘分手,拿着那笔分手费当创业本钱,创办了l文化。 王姑娘走不出来这个弯儿,觉得那一点点钱比我们俩的爱情还要重要么?楼江宇为了那一点钱就出卖他们两个的爱情。王姑娘之后寻死觅活像个木偶似的回家过了几个月,后来实在觉得还是忘不了楼江宇,或者说有口气憋在心口出不来,就来了鹏城。 楼总做什么生意,她就模仿着做什么。哦,王姑娘的公司在我们公司楼下,你知道么?叫w文化。楼总签段子手,她也签,楼总做影视宣传,她也做影视宣传,这两年,也赚过,也赔过,不死不活反正有家里撑着,就跟前男友杠上了。 这事儿楼总理亏,抢生意的时候也由着她,不许公司的人下手黑她。但是身边的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地换,王姑娘生气了就跑去骂楼江宇的现任,楼总也不管,过段时间就跟人女孩分手。 现在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想的,不复合,但也不能离开彼此的眼界。爱情这事儿,不是局内人谁都不好评论什么。” 多年爱恨情仇,从恋人到对头,楼江宇和王夜卉都很累,楼江宇早在收下钱的时候就放下了爱情,抛弃了爱人,可是王夜卉没有,她依旧固执地等着那人回心转意,也许她没有选择原谅,只为了报复,也许她从来没有恨过,只为了让自己有个面子拿报复当幌子,依旧爱着他。 苏寻珍感叹道:“我呢,是最近成绩上来了,被楼总注意上了,估计也就是人图个新鲜感,所以老拿我开玩笑。大家都没当真的,所以呢,男朋友大人,你也不要吃这种飞来的不靠谱的醋了。” 苏寻珍坐在地铁上,揉着斋玉泽的脸,哄他。 “原来是这样,知道了。”斋玉泽气消了大半,跟她一起感叹道,“王夜卉也是挺可怜的,遇到了真爱,可是真爱为她家的钱把她给甩了。也算是执念吧,爱,也爱,恨,也恨。说不清道不明,日日折磨人心。放不下,拿不起,俩人是打算耗着了。分手,是另一种类型的感情的开始。” “嗯。”苏寻珍防患未然地说,“你可不许为了钱抛弃我,不然我宰了你。” 斋玉泽哈哈大笑,“你说人跟人怎么就不一样呢,王夜卉是天涯海角我跟你走,你是我要宰了你。” “哼,我才没那么深情,只许我抛弃你,不许你先丢下我。”苏寻珍开玩笑说,立马又否决道,“不对,不对,谁也不抛弃谁,咱俩就安生地过日子,这个城市那么大,肯定能容下两个相爱的人。” “嗯。”斋玉泽答应下来,问道,“你们怎么都爱叫她王姑娘呢?” 苏寻珍想了想,回答说:“直接叫她名字吧,不太尊敬,叫王总吧,又是对家公司,太尊敬了,而且她跟我们老板关系太微妙了。所以大家在私底下都叫她王姑娘。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叫她,但是当面的话,可以叫王姐,她比我们大。她没准已经拿到你的资料了,反正我们公司所有人她斗叫得上来名字,没准还会挖你过去呢,当初就挖过我,我没答应。如果她挖你的话,你也不许答应,不然楼总会在业内封杀你。” 斋玉泽点头,“知道了。” 苏寻珍把从剪辑部拿到的视频传上微博,配上编辑部的文案,任务完成。 两人手牵着手,逛了宜家,定了一个书架,看中一款床,要下个月才有货,付了定金。又给斋玉泽买了几套工作时要穿的正装,在购物中心吃过饭,七点左右,天色将暗,拿着大包小包像对新婚夫妇一样,悠闲地散着步回家。 “珍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斋玉泽牵着她的手思考着如何开口比较好,貌似他现在好像就在做凤凰男会做的事情。 “你说呀。”苏寻珍握着他的手,大角度开心地甩着,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在牵手么?苏寻珍好像得了一种恋爱之后三百六十度炫耀的病。 “如果我们定下来在鹏城生活的话,我想把玉润接过来。”斋玉泽口吻小心翼翼的,“也不是现在就接,我是想再买一套大一点三室两厅的房子,最好是现房,我们一起住,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自己付。” 苏寻珍脱口而出问道:“主要是你有钱么?鹏程一套三室两厅便宜的要五百万,贵的要一千万。”苏寻珍看斋玉泽脸色有点不对,立刻改口道,“我不是不让玉润过来,他一个人在镇里我也不放心。我是想我们先存一两年的钱,再换房子,按揭贷款也行。再说转小学也不是说转就转,玉润转过来,相当于外来务工的小孩,上不了好学校,好的私立学校花费更高。其实小学一二年级的课程没那么重要,如果落下了,将来再补也可以的。” 斋玉泽想了想,也对,一套房子要五百多万,他现在手里确实有五百多万,父母的赔偿款,但是全都花在房子上,玉润上小学也要钱,更别提在鹏城他如今一点人脉都没有。斋玉泽现在倒是有点赞同叔叔的话了,祖宅如果卖出去,他倒是可以有一笔巨款,可是父亲生前就不愿做的事情,如果他现在去做了,那岂不是不孝。 “是我考虑不全了,还是你周到一些。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斋玉泽拎着那几个袋子,忽然觉得似有千斤重。 他们差点就像匿名投稿的那些情侣一样,因为钱的问题分手了。而分手的原因确实是出在他这种类型的人身上,一穷二白,又承担着一个家庭的责任。对那些条件不错的女孩来说,真的是一种拖累。如果苏寻珍在本地另找一个男朋友,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用考虑这些繁杂的琐事,可能会更幸福。斋玉泽第一次动了分手的心思。 苏寻珍瞧他不说话,心里有些愧疚,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太直白了,伤到他了。 “其实接过来也可以的,我们再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就好了,这个房子可以转租给别人,一个月也多付不了多少钱。你有工资,我也有工资。小学的事情,我明天陪你去教育局问问,好不好?”苏寻珍讨好着仰着头看他。 斋玉泽听到这话,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善解人意,怎么这么适合娶回家呢,忍不住掐掐她的脸蛋,说道:“不用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今后我会很努力赚钱养你和玉润的。” “我也会很努力赚钱养你和玉润的。”苏寻珍笑眯眯地重复他的话。她还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只需要按揭每月还贷,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多了他,才发现爱情不仅仅是爱而已,还有责任和担当。也许她能选择一个让她生活更简单,更富裕的人,但谁能选择自己爱的人呢,除非有目的而为之,那岂不是侮辱了自己的感情,那也称不上是爱情吧。 苏寻珍想着,她想和他一起生活,想和他结婚生子,那么就必须接受他的优点,也要接受他的缺点,与他共同分担生活的重担,与他一起迎接朝阳与夕阳。爱是相互扶持,不是利用彼此。 两个人笑吟吟地往家走,到了楼层,出了电梯。苏寻珍看到门口背靠墙站着一个熟悉的男人,心里骂了一句,妈的。 那男人听到电梯声,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邪魅地朝苏寻珍笑了下,然后喊了声:“姐。” 苏寻珍仿佛被电流穿过了全身,脑海里只剩一句话:谁特么是你姐! “这是你弟?”斋玉泽问道僵直了的苏寻珍,好像没听她说过她也有个弟弟。 南幼听到眼前跟苏寻珍十指紧扣的男人问她的话,脸上敛去笑意,眼角的伤红得十分狰狞,冷冷地问他:“你是谁?” “你好,我是你姐的男朋友。”斋玉泽面带微笑松开苏寻珍,伸出手去跟南幼握手。 南幼根本没理斋玉泽,讥诮地问沉默的苏寻珍:“这是你男朋友?” 斋玉泽的手在空中举着等着南幼伸手,谁知他只是冷眼瞧着他,似乎带着敌意。 苏寻珍把他的手拉下来,握住,“嗯,还不叫姐夫?” 南幼一听,猛地踹了一脚门,愤怒地骂道:“妈的,苏寻珍,我真是一颗真心都喂了狗,算你狠!” 路过斋玉泽时,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瞪了一眼,直接推开安全出口,从楼梯走了。 “这是谁啊?”斋玉泽问她。 苏寻珍开了门,进门后打开灯,才回答他:“南幼。”面色也冷冷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末了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斋玉泽把东西放好,坐到她身边,看她一脸忧愁,揉揉她的头发,“去洗澡吧,等会我们再聊聊。” 苏寻珍点点头,感激地看着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和南幼的关系,从高中,不对南幼初中乱到大学,到现在,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楚。 这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苏寻珍皱着眉气势汹汹地去开门,打开门,门外那个也是一脸生气的男人直接闯进来。 “你不是走了么?”苏寻珍问已经坐下窝在沙发上,大咧咧地把脚放在桌子上的人。 “是呀,我又回来了。”南幼厚脸皮地讲,反正在苏寻珍面前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也不能再好了,“我房子到期了,房主把我赶出来了。我从今以后住这儿。姐~你不会赶我走吧。”南幼甜甜地叫她。他刚才是走了,下楼梯的时候越想越气,不能便宜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男人,还同居,同你妹!所以他又回来了,有他在,看这对狗男女怎么苟合。 苏寻珍没关门,去沙发拉南幼起来,指着门说,“离开我家,你先去酒店住一晚,别说你没钱,这个月的工资刚发下去。”从她上高中,他跟着他,上了大学,跟着她考了一样的大学,毕业了,不知怎么让楼总签了他,两个人现在在同一家公司。 “我钱都交医药费了,现在兜里一分没有,信用卡还欠着钱呢。姐,你就收留我一晚呗,我住书房就行,反正以前也住过,用原来那床被子。”南幼撒娇道,然后对着斋玉泽说,“姐夫,我不会坏你俩好事的,就留我住一晚吧。” “别来那套,我借你钱,下个月还我。现在赶紧走。”苏寻珍伸手去拽南幼。 南幼说到底也是个二十一岁的大小伙子,凭苏寻珍一个人哪能拉得动啊。苏寻珍朝斋玉泽使了个眼色,斋玉泽还没弄懂他俩的关系,也不敢轻易出手,万一真是姐弟呢,岂不是得罪了未来的小舅子。 孰不知这是引狼入室。 “我饿了,姐你下面给我吃吧,吃完我就走。”南幼像只大型犬一脸讨好主人的架势,“放牛肉啊,多放点。” “吃完必须走!”苏寻珍瞪了他一眼,去厨房给他做牛肉面。 斋玉泽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可能是想多了吧。 等苏寻珍进了厨房,南幼立刻换了副面孔,冷漠地审视着斋玉泽,说道:“听说你也进l文化了,还是营销部的副经理?” 果然,天底下没有不通风的墙。这件事是那群人里的谁告诉他的呢?斋玉泽想着,然后笑着说:“对,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说过你。你这是提前出院了?我看你伤好像还没全好。” 南幼摸摸自己眉角的结痂,嘚瑟道:“这照样不影响我的帅气。” 南幼看到斋玉泽脚下穿着拖鞋,冷冽地问道:“你跟她做了没?” 斋玉泽没说话,但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已然说出了答案。 “妈的,老子追了八年的女人,特么被人上了。别让我抓到你把柄,不然我玩死你。还有,我今天不会走的,以后也不走,你别想再碰她。”南幼恶狠狠地盯着斋玉泽,像是要把他撕碎。 斋玉泽面色也冷酷起来,跟南幼对峙,“你们不是姐弟么?” “姐弟?你去问问,谁当我是她弟。”南幼发狠道,“你叫斋玉泽是吧,记住,我叫南幼,我初三,苏寻珍高一,我就开始追她了,她现在是在跟你恋爱,不过最后跟她结婚的一定是我。 知道么,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她爱我,但是她不能承认,所以才找了你来伪装她爱我这个事实。 听说,你们是在西塘认识的,这么快就在一起了,你俩是□□发展过来的吧。你觉得你能跟她在一起多久呢?”南幼邪气地问道。 斋玉泽回想他们认识的经过,确实有那么一点□□的意思,她太主动了,完全是自己送上门,那晚,意乱情迷,谁能克制得住呢。她不爱我,爱的是面前的这个或许还称不上是男人的大男孩,斋玉泽对南幼所有的一切都心存疑虑。 斋玉泽尽管心里有许多疑问,但还是表现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今天没地方去的话就在这里住吧,书房还有位置,不过明天我把新买的书架安装好后,就没有你住的位置了。我去洗澡了,今天和珍儿一起去逛街也有点累了,我们也要早点休息了。你晚上能戴耳机睡的话就戴耳机睡吧,毕竟我们还在热恋期,你懂的。” 斋玉泽起身去房间拿睡衣准备洗澡,留南幼一个人坐在客厅制冷。 苏寻珍把牛肉面端到客厅,盯着南幼吃光。 “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口味,这些年我的胃都被你养刁了。其实你现在成为美食博主也有我一份功劳吧,如果不是我一直让你做饭给我吃,还吐槽你,你厨艺也不会精进这么快。”南幼吸溜着面条说。 不说这事还好,说起这事苏寻珍就一肚子火。从小就不要脸到极致,捏着她的把柄让她做这做那,破坏她露出点苗头的恋情,苏寻珍真是恨他恨到死。听说前一阵他泡了别人的妞被打进医院,心里那叫一个解气,恨不得去拘留所给打人那男的送面锦旗,锦旗上就写:为民除害,四个大字。 南幼连最后一口面汤都喝完了,摸摸自己的肚子,吃过饭,心情都好多了,不过一想起苏寻珍已经跟那个男的做过,他就一股邪火冒出来。 “把被子给我,我去书房睡。”南幼理直气壮地对苏寻珍说。 苏寻珍皱着眉头说:“不是说好了,吃完就走么,赶紧别废话,滚出去。” 南幼看着斋玉泽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指着他说道:“姐夫让我在这儿睡的。” 斋玉泽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无辜地看着苏寻珍:“啊?我没说啊。” 南幼瞪大眼睛看着斋玉泽,心里骂了句,我靠,这男的,有心计啊!小瞧他了。 “你怎么总撒谎呢?站起来,快点走,我拿钱给你,住酒店去。”苏寻珍去拿钱包,掏钱给他。 南幼被塞了一把钱,还被诬赖撒谎,指着斋玉泽,好,诬陷我是吧,小爷还被人诬陷过呢,你是头一个,你等着,我能让你好过,我南字倒着写。 南幼到底是住进了书房,因为苏寻珍洗了澡后出门去扔垃圾,看到南幼可怜巴巴地在门口裹着风衣蹲着,简直就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苏寻珍一心软,算了,住一晚就住一晚,明天再轰他走,今天先善良着,恶毒留到明天再用。 南幼进门的时候,嘚瑟地冲斋玉泽摇头,她的三寸在哪,我都知道,这是时间的秘密,你能有么? 斋玉泽冷笑,女人在我怀里,相信我,你今晚会疯的。 南幼已经准备好自己的演技了,什么装恶心,呕吐,口吐白沫,胃痛,演戏这都不是事儿,今晚上谁都别想睡。 苏寻珍和斋玉泽回了卧室休息,苏寻珍坐在床上,看书。 斋玉泽刷着微博,等着她的解释。 两个人静默无言。 苏寻珍觉得自己有点累了,过了自己的那边的台灯,准备睡觉。 斋玉泽等不住了,问道:“不解释解释么?” “不是亲姐弟。从小就认识,但是关系并不亲近,他有病,不用理,明天我就轰他走。”苏寻珍侧躺着背对着斋玉泽说道。 斋玉泽回想着南幼讲的话,他们之间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人越想掩藏的事情,往往越重要。是什么事情,让她逃避。 苏寻珍已经闭上眼打算睡了,尽管被南幼扰得心烦意乱想尖叫大喊。 斋玉泽把手机放在她面前,让她睁眼睛看。 是一张水滴,水滴里倒影着美景。 苏寻珍夸道:“很漂亮。” “嗯。”斋玉泽说,“这张图还有另一个意思。” “什么?”苏寻珍转过身问他。 斋玉泽关了自己那边的灯,在她头顶上方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到你涌泉相报的时候了。” “讨厌,太污了你。”苏寻珍去阻止他乱跑的手。 两人兴致刚来,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南幼在外面喊着:“姐,借我一套你留的酒店的洗漱用品。” 苏寻珍刚要开口,就被斋玉泽拿手捂住,斋玉泽锢住她的腰身,朝门外喊道:“你姐已经睡了,你想拿什么就自己找。” 信你个邪!南幼就靠在门上,等过了两三分钟就敲一次,坏人好事他最擅长了。 苏寻珍被气得不得了,甩开斋玉泽,穿上已经被脱掉的睡衣和外套,抱着枕头走出来,狠狠地踩了南幼一脚,“你今天跟斋玉泽一起睡,我去睡书房。” 苏寻珍从卫生间的顶格拿出一套酒店的洗漱用品扔给南幼,气呼呼地去书房睡觉,满肚子火,她想睡她男人啊,烦! 两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睡在一起,静静地对坐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两人的指尖都夹着一根烟,卧室里充满了烟草味。 南幼也没去看斋玉泽,语调低沉,缓缓地说了句:“她爱我。” 南幼继续说道:“只是她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自小就这样,我们折磨彼此这么久了,谁也丢不掉谁。我本以为我们会就这么纠缠到死,没想到她硬是逼自己开始新生活了。”他的心中也满是痛苦,他爱她,从少年到男人,爱她,从少女到女人。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她的新生活,何不放过彼此呢?有我在,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痛苦了。”斋玉泽吐出烟圈说道。 南幼听到这话冷笑了一下,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他们的父母都知道他们在恋爱,从高中开始的早恋,他们中学时代的同学也都清楚他们纠缠不休的关系,怎么放过彼此,他们已经如藤蔓般依存在彼此身上了。要他放弃她,无异于分割自己的皮肉。 “你爱她么?身为男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送上门的,况且还是美女,谁会不要。你有钱么?听说不是本地人,没房子吧,你不就是苏寻珍包养的小白脸么?这样我给你一笔钱,就当你陪了她这几天的报酬了。”南幼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卡扔在床上,心里又忍不住骂道,妈的,老子还得替你付嫖客钱,苏寻珍你等着,看我今后怎么折磨你。他没有处女情结,但是自己追了这么多年的女孩被人给上了,不爽透了,如果不是她就睡在隔壁,他就和面前这男人打起来了。 斋玉泽没有碰那张卡,语气冷漠:“这里有多少钱?我付你一样的,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南幼没说话。 “你们有你们的故事,那是寻珍的过去,她想留就留,想扔就扔,我不干涉,谁没有故事呢。但她既然选择了我,就代表希望未来的记忆是由我和她一起创造,这是她的选择。你口口声声说爱她,那就让她快乐地生活,你们的故事就留在过去吧。”斋玉泽说道,他也有过去,也有前任女友,但那都是过往了。幸运儿那么少,谁能第一次恋爱就遇到自己要白头偕老的人呢。 斋玉泽目前最大的本钱就是苏寻珍她不喜欢南幼,这点毋庸置疑。只是南幼自己在骗自己,他爱她,所以相信她如同他一样。人总是过于高看自己,过于自信。 过往就像梦靥一样折磨着南幼,八年,三千个日夜,世界与他们为敌时,是他们两人一起携手面对的,他痛苦时,她也痛苦,他们有着共同的秘密,他不信苏寻珍能轻易割舍。 “只要我不喊结束,这件事就永远不可能结束。我痛苦的时候,苏寻珍也别想逃。”南幼把烟狠狠掐灭,眼神阴骛地盯着斋玉泽。 苏寻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门口听着两人的对话,她扶着额,遮着一双要落泪的眼睛,哽咽着:“南幼,你走吧,放过我。还不够么,八年了,你再恨,我也还清了。我现在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没有你的生活。”苏寻珍说完,蹲在地上,哭起来。 南幼想去抱她,被斋玉泽推开。 斋玉泽跪在地上,抱着她,轻声安慰着。 南幼听着她的抽泣声,心疼不已,把自己眼角的泪抹掉,转身拿了自己扔在床上的□□,对斋玉泽说:“照顾好她”,选择离开。 鹏城是座不夜城,夜晚是自由的繁华,白日是匆忙的秩序。这座不夜城里,有一对已经分手的情侣搭着肩膀在街头哭笑不止,有一个刚得知自己喜欢的人有了男友的失恋男人游荡在大街,有一个长期在医院打地铺照顾母亲的年轻人,有一个站在高校门口冷眼旁观男同学出去□□的男人,有一个在酒吧喝酒买醉大骂网友的姿色不错的女人,有一个蹲在电脑前捍卫从未跟她说过一句话男人的女粉丝,有一个开车四处为女友寻找美食的老实男人,有一个在公司加班喝咖啡的员工,还有一对在家中拥抱心却在背离的恋人。 第22章 斋玉泽把满脸泪痕的苏寻珍抱到床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搂着她,拿纸巾擦着她的眼泪。 什么恨要长达八年的折磨彼此,从少年时光到成年纠葛不断,斋玉泽一肚子的疑问,现在只能放着它们。 苏寻珍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把眼泪和鼻涕擦干净,靠着斋玉泽静默地想事情。 斋玉泽把她扶靠在床头,用热水洗了毛巾,拧干,给她轻柔地擦脸,问道:“要冰敷一下眼睛么?明天要肿了。” 苏寻珍委屈地“嗯”了一声。 斋玉泽把毛巾给她,去厨房冰箱拿冰块。 斋玉泽拿了一碗苏寻珍用来做刨冰的食用冰块,拿毛巾裹着给她敷红肿的眼睛。 苏寻珍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对不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 斋玉泽抚着她单薄的背,安慰道:“没事的,有我陪着你。有多少难关,未来我给你担着。” 这句话又把苏寻珍给感动哭了,女人总是感性的,这种脆弱时分,更是如此,天时地利人和。苏寻珍把手里裹着冰块的毛巾放下,脱了外套,只剩一件裸色丝质的睡裙,两根简单的肩带。 苏寻珍吻住他的唇,急促地去搜巡他。 今晚她的情绪起伏太大,斋玉泽担心她,手掌揉着她的黑亮柔顺的发丝,“做么?” 苏寻珍眼睛温润但坚定地点头,有一种至死方休地气势。 斋玉泽的手指摸上她的眼皮,小声地说,不知在问谁:“怎么还是肿着?”伸手去拿了瓷碗里的一枚冰块,放进嘴里,把她放倒,去吻她的眼皮。 苏寻珍感觉自己的眼皮上丝丝凉凉的,下一秒又是他炙热的吻。 “热。”苏寻珍觉得此时全身都在发烫,情不自禁地喊出声。 斋玉泽吻住她的唇,实行物理局部降温,两人抢着那块融化变小的冰块,温度却越来越高,最终冰块牺牲了。 “还要,甜甜的。”苏寻珍朝着斋玉泽憨笑,不知觉她的睡裙早已被褪下。 斋玉泽伸手又拿了一枚,和苏寻珍顶着鼻子魅惑地说道:“再来就不是局部降温了,是全身了。” 苏寻珍今晚被他安慰,已经是满心满眼的感动,你对我好,我自然加倍对你好,咬着唇,一副今晚讨好主上的狐狸样。 “这是答应了,等会不要反悔。”斋玉泽把一枚冰块放在她白净的肚皮上,用手掌摩挲着那枚散发着凉意的冰块在她的皮肤上滑动,他的手指感触着她皮肤一小粒一小粒的突起。 斋玉泽对她实行着全身的物理降温,教授着新名词,“这叫冰火两重天。” 苏寻珍已经被这境界折磨的精神濒临崩溃,忍不住呻/吟出声音,带着哭腔,“我想要。” 苏寻珍楚楚可怜的大眼睛,让斋玉泽看的心神荡漾。 “别急。”斋玉泽轻声哄着她,和她十指紧扣,再给她一点精神支撑。 冰块融化掉棱角,只剩拇指指甲盖的大小,十分圆润,斋玉泽握着它,放到下面,伸手拿了木盒里的生活用品,撕开,戴上。 把它放到里面,两人的冰火两重天才达到至高的境界,随着冰块的融化,斋玉泽亲吻着汗涔涔的苏寻珍,十分嘚瑟的在她耳边说道:“谢谢珍儿的涌泉相报。” 苏寻珍累的已经没有力气,懒得理他,只想睡觉,心中早已是后悔万分,就不应该太感动,一冲动答应他做这个。 斋玉泽倒是喜欢死了,想着今后哪天要再哄她来一次。 事后,斋玉泽抱着她去冲了个澡,洗的香喷喷的,才觉得有些累了睡下。 苏寻珍进入深入睡眠,不知觉做起梦。 梦里她七八岁的样子,扎着羊角辫,白嫩的小脸,十分可爱,蹲在地上和一个小男孩玩泥巴。 她听到小时候的她对着那个小男孩说:“你当爸爸,我当妈妈,我们要做饭了。”说完两人都甜甜地笑了。 小男孩混着泥巴,脸上有点脏,对对面的她说:“爸爸最喜欢妈妈了。” “妈妈也喜欢爸爸呀。”小时候的苏寻珍回道。 男孩被人喊了声,“南幼,妈妈下班了,回家了。” 苏寻珍抬头,是南幼的妈妈,她站在单位的门口,也是她父亲的单位门口,xx科技研究所。 一眨眼,场景都没了,全是黑色,苏寻珍听到头顶上空有一个声音,十五六岁的男孩邪气地说:“我们要变成姐弟了开心么?你从小就暗恋我吧,我也喜欢你诶。所以,我们这算乱/伦么?你爸知道会气死的吧。” 苏寻珍一下子惊醒,窗帘外面天蒙蒙亮,斋玉泽还在她身旁熟睡着,苏寻珍扶着额头,半天才缓过来,是梦而已,过去的一场梦。 苏寻珍觉得口渴,随意穿了一件长t恤,把昨晚的瓷碗拿上,放进水槽,倒了杯凉水给自己喝。 苏寻珍走到阳台看着窗外日色渐渐明亮,太阳跳跃着升起,她低头,不经意地看见楼下站在一个黑色的身影,抬头望着她。 不知为何,苏寻珍总觉得那抹她看不到的眼神,那般决绝、狠厉,似一把箭要射穿心扉。 他一直站在楼下么?从昨晚到现在? 苏寻珍换了衣服跑下去,到了那个身影所站位置,已是空无一人,附近也没有他的身影,只剩满地的烟头。烟嘴上的logo,是他平时喜欢吸的牌子,昨晚他好像就吸的是这种烟。 苏寻珍被早晨带着寒意的风吹着,头发随风飘扬,心绪也飞走了。 他现在很绝望,对么?她的目的达成了,她也成功地让他痛苦了。南幼,我也让你痛了,是不是? 明明该高兴的,苏寻珍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早该知道报复无法让人拥有快乐,只会让双方都陷入痛苦。苏寻珍迈着步子,回去,她有新的爱人在睡着。而他已经是旧人了。 南幼站在树后,看了一眼她的身影,眼角滑落一滴泪,在心中骂着自己:你哭什么哭,不就是个女人,还是个跟别人睡了的女人。南幼你出息点,别想着她了。 南幼用袖子把自己脸上唯一的一颗泪珠擦掉,从树后走出来,抬头看那个阳台,那个地方已经换了人,那个男人在看着他,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 第23章 苏寻珍回到家里,斋玉泽还在床上熟睡。苏寻珍蹑手蹑脚地钻进卫生间洗脸刷牙,不想惊醒斋玉泽。离周一还有两天,这两天她想带斋玉泽逛逛鹏城。 苏寻珍查看着冰箱里的食物,银鱼、鸡蛋、火腿肠、黄瓜就剩下这些,要去买菜了。苏寻珍开着冰箱,想了想,早餐就做银鱼蛋羹和鸡蛋火腿卷。 苏寻珍先用蒸锅烧水,泡了银鱼,接了杯温水,磕鸡蛋,把鸡蛋打散,温水倒入打散的鸡蛋中,加盐用打蛋器搅拌均匀,分成两碗。 把火腿肠切丁,香葱切碎,其中一碗打匀鸡蛋里加入适量生粉、水、火腿丁、香葱末。 把银鱼倒入另一碗鸡蛋中,搅拌均匀,放入不锈钢碗中,放入烧开水的蒸锅上。 苏寻珍用刷子蘸了油在饼铛刷了一层,把刚才那碗加了火腿的鸡蛋液倒进去,等凝固后撒了一些白芝麻,然后从一边缓慢卷起,放置在案板上,搅了搅鸡蛋液再继续倒。 鸡蛋卷稍微放凉定型后,切成墩状。 银鱼鸡蛋羹蒸好,苏寻珍关火,戴上厨师特制的厚手套取出,盛入瓷碗中。 苏寻珍把银鱼蛋羹和鸡蛋火腿卷摆放到餐桌,摘下围裙,把手上的油烟味用玫瑰香皂洗去,去叫斋玉泽起床。 苏寻珍蹲着,观赏他熟睡的样子,白净周正,眉毛倒不是很浓,细黑,显得人斯文了许多,鼻子很挺,别人说男子鼻子挺,那方面的兴致都很高,斋玉泽好像确实是这样。 阳光透过窗帘缝打入室内,在这样静谧安稳的时光,苏寻珍觉得自己能这么盯着他看一辈子。 苏寻珍正打算叫他,斋玉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深情地看着他,像是崇拜的小粉丝。 苏寻珍刚想跟他说,吃饭了。 斋玉泽就来一句:“怎么,这么喜欢我,睡觉也要盯着?” “刚醒就这么厚脸皮!”苏寻珍哼了一声。 斋玉泽一把搂住她的腰,歪着头去看她,“是不是醒来觉得甚是爱我?” 苏寻珍张大嘴巴,啊了一声,“你还可以再不要脸一点,这句话是朱生豪给她老婆写的,你瞧瞧人家这觉悟,再看看你。”苏寻珍气得去掐他的脸。 斋玉泽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裸着上身坐起来,看着她,“嗯,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苏寻珍被斋玉泽一句话又逗得心花怒放,低着头看他,“故意逗我玩哈,等会不给你吃饭。” 斋玉泽听完直接把她撂倒在床上,撩她道:“那我吃你?” 吃什么吃,大早上的,苏寻珍摇头,跟他说今天的计划,“在嘉兴你带我玩,鹏城我带你玩,快点起床,饭都要凉了。”苏寻珍从他的魔爪下钻出来,跑去客厅。 斋玉泽穿上衣服进了卫生间,挤了牙膏,刷牙,想到半小时前看到南幼站在楼下盯着他的样子,果然是刚毕业的小男生,还是太嫩了,微微一笑,打发他看来不需要花费太多利息,最重要的是珍儿的心属于他。 斋玉泽刷牙洗脸完毕。苏寻珍早就坐在餐桌旁,电视放着晨间新闻,g20峰会虽然已经过去,但热度依然还在,新闻里还在放着秉持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金砖精神。 斋玉泽换了中央二套,财经频道,他一般看电视都是看财经频道,主持人在说着p2p平台,监管漏洞,行业混乱,破产频发,这个行业已经在中国的口碑一落千丈。 蛋羹很滑嫩,蛋卷带着芝麻的香气,斋玉泽觉得此刻因为面前安静吃着东西的女人他无比幸福。 “盯着我干嘛?”苏寻珍感受到他的目光,笑面虎似的十分温柔地看着她,看得她发毛。 “谢谢你。”斋玉泽正经地对她说,谢谢你,把我从深渊带进天堂。 “不客气,我喜欢做饭嘛,还和你胃口么?过一阵子我熟悉你的口味了,就能做出特别和你胃口的饭菜了。我要用厨艺牢牢抓住你的胃,让你跑都跑不掉。”苏寻珍得意地笑。 斋玉泽忍不住开车:“那我只能用手艺抓住你的心了。” “什么手艺?”苏寻珍好奇地问。 “我是手艺人啊,宝贝儿你忘了么?”斋玉泽眨眼,带她回忆*一刻。 苏寻珍红了脸,娇骂道:“你不污能死么?” “我只对你污。”斋玉泽咬着鸡蛋卷斯文地说。 越说越来劲,苏寻珍不理他,静静吃着饭。 “非要等‘e租宝’出事后才知道监管,p2p这个行业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斋玉泽看着新闻评论道。 “我有一个朋友就投资了这个,两三万吧,全赔了,立案了,估计要不回来。”苏寻珍说道,“当初还想拉我也一起投资,说回报率很高,我要还房贷,没多少存款,就没投,幸好没投。这个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说p2p?p2p信贷英文是peer-to-ding简单说就是个人对个人的小额贷款。之前诈骗的‘e租宝’和现在一些‘借贷宝’、‘道口贷’都是提供这项服务的平台,这类平台其实是不应该吸储,也不放贷的,但是做这个平台的人利用它的特性去吸收储蓄,捞了一笔钱跑了。全世界其他国家加起来的这类平台都没有现在中国的多,国内最近突然兴起的这些平台,因为没有行业协会和政府去监管它们,十分混乱。 现在饱受争议的主要是两类,一类针对吸储,非法集资,就像‘e租宝’,类似于庞氏骗局,虚构项目资料,吸收投资,但这些钱根本没有用在投资项目上,钰诚系的那帮人自己花了。 另一类是放贷,‘借贷宝’的裸贷,你听说过么?有些女孩拍了自己的□□去贷款,用照片当做信用凭证。还不上钱,被中间人拿着照片去找家人还钱,或者诱说去卖。现在这件事还没有爆出来,如果爆出来,借贷宝的口碑一定会跌到谷底。 最近几年,社会风气一直鼓吹超前消费,导致很多人去贷款,但是信用不高,银行不放贷,有客户就有市场,这些小型信贷平台就是针对这类客户。这些平台根本办不长久,中国今年实体业依旧萧条,哪有那么多的项目,即便有项目,回报率也不会那么高,况且资金链容易断裂,一个链条断掉,拖累整个公司,撑不了多久就破产了。”斋玉泽给苏寻珍解释着,这些平台拿着钱疯狂地打广告,吸引资金,再去打广告,再吸引资金,空手套白狼,全靠营销。金融行业本来就是人吃人,那些人精会让普通人赚钱才怪,到最后吃得你骨头都不剩。 苏寻珍感叹道:“哇,水好深。”她之前觉得网红圈的撕逼就够刺激的了,没想到其他圈水更深。 斋玉泽嘱咐着苏寻珍:“你了解了解就行了,反正跟你也没关系,以后关于这种投资的事,你都不用管,有我呢。你呢,就安静地当个傻白甜,赚钱养家的事情以后交给我。” 苏寻珍重重地点头,甜甜地说:“夫君你任重道远呐。” 斋玉泽正喝蛋羹,听到她的那句话,抬起头,“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声。” 苏寻珍咬着下嘴唇,装没听到,像个鹌鹑似的埋头喝蛋羹,终于喝完了,放下勺子,在斋玉泽期待的灼灼目光下说道:“夫君,你洗碗。” “嗯,咱家今后的碗筷由我承包了。”斋玉泽十分高兴地说。 苏寻珍本来打算今天带他去地王观光,然后在罗湖逛逛,到了上午近十一点,接到楼江宇助理的电话,楼总突然来了兴致,要去泡温泉,通知她也要去。苏寻珍本来要推辞,下一秒,斋玉泽也收到短信,一起去泡温泉,公司福利。公司楼下集合,玩两天,今晚在度假村住。 斋玉泽问她:“公司经常这样出去玩么?” “嗯,当网红的其中一个优点就是福利多。有些好看的妹子可以顺便在那边拍照,照片能吸不少颜粉。”苏寻珍说道,找之前背的行李包装衣物。 楼江宇的助理亲自给她打的电话,而其他人,一看短信就知道是群发。斋玉泽心里难免有疙瘩,楼江宇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了公司楼下,其实也没有几个人,大家周末很多都提前有约了,只剩下几个单身狗和两个伪装单身狗,苏寻珍、斋玉泽,戈修然、解思远、赵宝儿、尤景同还有那个要大家陪着他玩的楼总。 分了两辆车,苏寻珍、赵宝儿和楼江宇一辆车,其他男人一辆车。 斋玉泽上了车,其他三个男人就开始祝贺他,兄弟,你运气也太好了。 斋玉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这是怎么说呢?” “你要把副字去掉了,斋经理。”尤景同通知他。 “什么意思?”斋玉泽问他。 “就是你升职了。诶,我说你官运也太好了吧,来了,什么都没干呢,就升了个值,白捡个大便宜,你这运气爆表啊。”尤景同说,“营销部的经理辞职了,昨天晚上,今早楼总通知我,你直接接替他的职位。” “宋经理为什么辞职啊,他干得好好的,昨天白天还跟我们聊天呢。”戈修然问尤景同。 “跳槽到王姑娘去了,放心,你还是能见到他的,他还是原来的职位,年薪涨了。”尤景同打开窗户,点了一支烟,“宋子昂牛逼,不声不响地就跳槽到楼下了,周一见了,非揍他一顿不可。” “子昂哥也被利诱了?怎么这么撑不住啊。”解思远叹气道,这人真没骨气。 “你薪水翻一番,你也得跑。我说斋玉泽你运气真好,升职不说,楼总怕王姑娘再来挖你,给你也加薪了,加了这个数。”尤景同用手指给他比划。 斋玉泽笑了笑,自从他到了鹏城一路好像开了挂,珍儿果然旺夫,夫君今晚会好好赏你的。 第24章 让故事回到2014年的中元节,那天是八月十号农历七月十五,离梁凉踏入大学校门只剩二十天,而从这天起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014年的秋日,雨后路上满地落叶凉风习习,秋意被吹进人的心头,凉了热血。 莲城的广场上的led大屏幕正放着一个时事节目,是一个女孩,头发到肩,披散着,娇娇小小的样子,没有与年龄相符的勃勃生机的脸没有一丝笑意,显得很严肃。 只听她说:“我叫梁凉,女,十八岁,大一,和普通女孩别无二致,除了一点,我是八级伤残者,简称残疾人。 我并非先天残疾,而是后天造成,原因是我缺了一颗肾。 网上有人曾有人说卖一颗肾可以买一个,所以那款手机被大家调侃叫做“肾6”。我现在手上拿着的就是‘肾6’。” “你的意思是你卖肾买了一个苹果手机?”主持人问。 行人听到纷纷驻足,站在广场上静静地听着。 “不,我的肾被人取走了。”女孩说。如果她现在在广场,一定能听到围观的人睁大眼睛发出的惊呼。 “那你来我们栏目的目的是?”主持人顺着他们定好的问题问下去。 女孩的一双眼睛突然转向摄像,盯着黑洞洞的摄影机,仿佛豁出全部力气咬着牙说:“我要向那些犯罪分子宣战,我要拿回我的肾。” 人群带着消息散去,一时间莲城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花季少女被割器官连续数日被刊登在纸质媒体和网络媒体上,整座莲城都被笼罩在割肾的阴影中,人心惶惶。 公安机关动用了所有的警力和先进科技搜寻线索,但作案人手法熟练,留下的线索极少,这案子竟成了悬案。 梁凉手术后身体仍在愈合阶段,执拗如她,日夜呆在警局的大厅,看着大厅里流水般熙攘的正义与邪恶相碰撞,终是扛不住晕倒,后被家长劝着去上大学静养,破案的事情就留给警方。 梁凉听父亲说,她是被一个年轻的警察送到医院的,后来警局的领导怕她再出事就干脆把这个警察安排照顾她了。 他叫安秋,高高大大,不苟言笑,一身腱子肉,浓眉大眼,正气凌然,天生当警察的料。 去学校报道的那天,安秋跟着梁凉身后,密切注视着她身边的环境,可疑的人物等等。安秋才毕业,学生气尚浓,走在大学校园与普通学生并不违和。但他挺拔的身姿竟也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注意,凭这点他仍不是个合格的警察——不会隐藏,便衣的致命伤。 由于身体缘故,梁凉并没有选择住校,报道后就随父母回了家。 梁凉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跟在自家汽车后面的那辆黑色轿车,心里稍微安定一些,有人在保护她。可是现在保护她又有什么用呢?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让那些人拿走的东西呢? 梁凉坐在沙发上,顺手把抱枕拿过来放在肚子前面,然后打开手机浏览着最近报道这件事的新闻,原来一颗肾值四十二万,她的一颗肾被人割走卖了四十二万。梁凉咬着嘴唇,那些人,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不过是把抱枕放到肚子上的一个小动作而已,安秋却看在眼里,虽然梁凉现在好像若无其事,但其实她严重缺失安全感。他得保护这个小姑娘啊。 梁爸给安秋倒水,安秋接过后,一口气喝光,嘱咐梁凉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来接她去学校,今天就不再打扰他们了。转身下楼,并没有离开只是去车里呆着了,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守护梁凉。 “小秋警官还是挺负责任的,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有他保护你,我和你妈妈也放心一点。”梁爸仍心有余悸,他的记忆尚停留在今年的中元节,莲城这座古都在中元节有放烟火的习俗,那天的天空满城璀璨的烟花,烟花过后大家点起天灯,为自己为家人祈福,可那一晚他的女儿却失去了她的福气。 ** 当晚他和家人正疯狂地找着未按时回家的女儿,却接到医院的电话,赶到医院,医生手术结束从手术室里出来后告诉他,患者失去了一颗肾,被人在几个小时前割走,幸好发现及时,没有失血过多,命救回来了。 梁玉书不敢相信医生口中的患者是自己的女儿,等女儿面无血色的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梁玉书才意识清明起来,女儿被犯罪分子割了器官。梁妈看到女儿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自己的骨肉刚经历过生死浩劫,脑子上被人拿铁锤狠狠砸了一下,整个人都是懵的。 “问灵。”梁玉书扶住往地上跌落的妻子,急忙喊着她的名字,伸手去掐她的人中,贺问灵这才清醒过来。 医生细心地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梁玉书跟妻子贺问灵根本听不进去,焦急地看着病房里面的女儿。 医生继续对梁凉父母说:“跟她一起送进来的还有两个女孩,现在也在病房里,受了惊吓,刚睡着,听说是三个人好朋友。你们父母之间要不要见一面?” 护士走过来说:“警察到了,让您过去一趟。” “孤蓝和天凝也出事了?”梁妈担忧地问着护士,眼睛里都是焦急,“就是和我女儿一起的那两个女孩。” “那倒没有,她们俩也被迷晕了,加上受了点惊吓,进医院的时候一个醒了,然后又睡过去了,还有一个一直没醒。刚才检查过了,没有性侵,就是冲器官来的。”护士对贺问灵说,不幸中的万幸吧,另外两个没事。 贺问灵听后,看着护士,眼里慢慢续满泪水,感叹道:“啊,没事、没事就好。”贺问灵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眼泪,她心里有那么一刻竟然想到,为什么是自己的女儿出事,明明是三个人一起的,为什么偏偏是凉儿呢,为什么另外两个女孩可以安然无恙。她真是太恶毒了吧。贺问灵的心脏好像被护士抽了一鞭子,又被自己扔进了深渊里。 “我们去看看孤蓝和天凝吧。”贺问灵对梁玉书说,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是去古城墙那边看放烟花吗?怎么会出事呢? 梁玉书点点头,扶着妻子:“好。估计孤蓝和天凝的父母现在也不好受。”凌晨的时候三个女孩子都没回家,他们三家还通过电话,只想着是她们高考结束玩得有点疯了,没想到现在三家见面是在医院。 百里孤蓝和修天凝的父母站在病房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守着女儿,怕歹徒们会再来抢孩子。警察在办公室询问医生,一项一项万事巨细。 百里孤蓝的父亲首先看到梁家父母,开了门让他们进来。梁玉书小声地问:“你们孩子没事吧?” 百里父亲和修家爸爸点点头,他们已经知晓梁凉被割走了一个肾,六个大人眼神一对上,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下来。 百里和修家妈妈赶紧走过去抱住贺问灵,贺问灵咬着牙让自己不哭出声,自己可怜的女儿啊。 六个人走出病房,站在走廊里轻声地问彼此知道的情况,但线索了了。大家都是被警察或是医院通知到这里来的。谁都不知道在外面的短短十个小时里女孩们发生了什么。只能等,等警察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还有那群歹徒被抓到没有。 然而警察们都在忙,他们只是简单了问了父母们女孩们的出门时间,丢下一句案情还在调查中就又去调查其他线索了。 只从警察口中知道歹徒跑掉了,现在全城搜捕。 梁玉书捂着脸,从心底里生出绝望,跑掉了,他们犯下滔天大罪竟然还没被抓到。 贺问灵精神上实在撑不住了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呜呜地哭着。 百里父母抱着彼此,成为彼此此刻最坚强的支撑,他们得撑下去,女儿还没醒,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修家的爸爸妈妈紧紧握着双方的手,这是他们吵架以来第一次握着两人的手,那些小争吵小矛盾在生死面前在孩子面前算的了什么呢。 修妈妈在心里庆幸自己的女儿没事,心里如是想完,低着头瞟了蹲在地上哭的贺问灵一眼,真是对不起,自己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真是对不起了,梁凉妈妈。 梁爸走回重症病房,看着在病房里闭着眼睛插着各种管子昏迷不醒的女儿,拿着一支烟朝妻子示意了一下,迈着沉重的步子到楼梯间吸烟。他的手一直在发抖,点了几次才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在吐出的眼圈里,从楼梯间的小窗里往外望着,看到的是莲城漫天祈福的天灯。 天灯啊,若你真的能守护人间,求你让我的女儿别在经受这样的痛苦。梁爸的左臂垂着,左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敲着墙壁,疼痛中被窗外天灯晃了眼,忍不住落泪。 世间痛苦万千中,不是自己真切感受过的,不过都是转瞬的唏嘘而已。 第25章 中元节,莲城,白日里的燥热烘染着这座古韵又时尚的城市好似一盆滚烫*的火锅。梁凉耳边缭绕不断哗啦啦的打麻将的声音,听得她心痒加手痒,想着明天就组局消磨时光去。 “娘娘,今天晚上护城河那边有个烟花表演,约起!。”梁凉的死党百里孤蓝在微信上语音召唤她。百里孤蓝不是网名昵称,是她的真名,是不是透着一股浓浓的古风装13的逼格。梁凉也这么认为,而与梁凉这名字也好不到哪去,身边的人都叫她的外号娘娘,不是宫廷剧有多火,而是祖国地大物博可莲城就这么有个性的不分平卷翘舌。 梁凉此时正一个人在街头吃冒菜,嘴里火辣辣的,含糊不清地对着手机语音道:“候着,娘娘用过膳就摆驾护城河。 “得令。奴再去通知西宫的那位瘫痪多年卧床不起间歇性智障的修太后。”百里孤蓝在手机那头损着另一个闺蜜,修天凝,那位可真是吸血鬼转世投胎一样白天别想在有阳光的地方见到她,晚上夜猫子倒是很精神迈着猫步就出来撩男人了。 “修神仙,今晚下凡渡人成仙不?”百里孤蓝尽可能用娇媚可人的声音诱惑着那位。 “不要总是约九天仙女下凡尘,会沾染上你们这群世俗之人的烟火气的。”修天凝涂着新款裸色指甲油,媚气地翘着小拇指,低头吹了吹刚涂好的中指,被推门而进的修妈撞了个正着。 “修天凝你鄙视谁呢,一个姑娘家知不知羞耻,还在床上给我涂指甲油,瓜娃子,给老娘滚下来!”修妈中气十足地吼道。 仙女也怕王母,乖乖地滚下床,心里默默吐槽:人在屋檐下,啷个能不低头。我再忍王母娘娘几天,马上就要解放了,可以出去勾汉子了。仙女正憧憬着凡间的儿女情长,啪被王母朝头上呼了一巴掌。 “我去搓麻将了,你自己去外面吃。”王母甩了一张红票票给女儿。 “晓得啦。”修天凝翘着兰花指把指甲油的盖子扭紧放进梳妆台里的一排指甲油的空位里,整整齐齐,颜色由深入浅,色号齐全,强迫症患者的执着。 “这个颜色不错。”王母看中一瓶大红色的指甲油,攥在手心里,从女儿抛了个媚眼,拿走了。 “啊,这个色号我好不容易搞到的。妈妈!我要疯了!”修天凝试图从妈妈手里夺回来那瓶限量版指甲油,撒娇道:“妈妈,你换一瓶嘛。” 王母指着桌子上那一堆护肤品和化妆品,对女儿挑眉恶狠狠地说:“这些都是老娘的钱买的,拿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再说,你又不用。” “我要用的!”修天凝抢过那瓶指甲油,扭开就往自己的左手的食指上涂,一层裸色附上一层女王红,像是一团火焰燃烧起来,烧着她青春的火焰,与父母对抗的时代。 王母被自家的小仙女的小气劲气到,翻着白眼出了门,真是个小气豆子。 修天凝看着自己细长白皙的手指,在裸色的手指中,火红的食指仿佛着了魔般,分外妖冶。 看着外面天色近暗,修天凝换了衣服鞋子,出门,跟小伙伴们汇合。 梁凉吃饱喝足,散着步走了十五分钟到了护城河,城墙下已经聚起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小摊贩们已经把往河里放的花灯和往天上放的天灯都摆得整整齐齐,等待游客的光顾。花灯、天灯都承载着人的心愿。 许个愿吧,看着愿望在河流中流淌,顺着水流把愿望寄回你的心头;许个愿吧,看着愿望在夜空中飞翔,逆着微风把愿望飞入你的眼眸。然后认清你的愿望,告诉自己要实现它呀。 梁凉看见不少人买了花灯,已经有人开始三三两两地往河里放,没一分钟的功夫就被捞垃圾的河工爷爷一竿子打翻,然后捞上来。河工爷爷今晚也许又要打翻一河愿望了,打碎一群少男少女的情爱心思。梁凉讪讪地笑,马上要秋天了,马上要大学了,谈场恋爱吧,一气呵成的那种,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男人的那种。 “娘娘!这里!”百里孤蓝远远地就看到举了个粉色棉花糖的闺蜜,冲过来,直接上嘴咬了一大口棉花糖,甜滋滋的化在嘴里。 “天凝呢?”梁凉干脆把棉花糖递给她,让她吃个够。 “在外面吃饭呢,阿姨今天又没给她做饭,等会就来了。”百里孤蓝大片大片撕着棉花糖往嘴里塞。 梁凉撅撅嘴:“早知道还不如跟我一起吃呢,我也一个人吃的。我爸妈今天都要上班,没人理我这颗小白菜。” “那不一样撒,天凝爸妈那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差换个证了。天凝都快烦死了。”百里孤蓝拍拍手清掉手上的碎渣。 梁凉叹了口气:“妈妈喜欢打麻将,爸爸喜欢喝酒,难为天凝了,怪不得她要远走高飞,报了那么远的学校,估计咱俩只能过年才能见她一面了。” 梁凉和百里都报了莲城本地的一所高校,而天凝不声不响地就报了s市的学校,修妈知道后骂了她一个月,最后放了一句狠话:“天高任鸟飞,你飞吧,迟早有一天你翅膀得折了。” 梁凉当时还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几年前的非主流句子:谁敢折了我姐们的翅膀,我定废了他整个天空。笑煞了一票同学,纷纷评论:给你打82分,不怕你骄傲,剩下的以666的形式发给你。 “等会天凝来了就别提这事了,省的她闹心。假期没多久了,咱们多玩几天。”梁凉叮嘱道。 “好嘞。买不买天灯?”百里看着几个小朋友手里拿着父母给买的天灯,心里特羡慕。 梁凉想了想点点头:“买吧,三盏,一人一个。打火机就不要了,等会借旁边人的。” 百里答应道:“成。” 梁凉刚买完天灯,就看见修天凝跑过来,短上衣,露着小蛮腰,热裤下两条又细又长的大白腿。梁凉嘴里啧啧道:“天生丽质难自弃啊。美女,玩去不?” 修天凝故意冷漠地拒绝:“不好意思,有约了。诶,你这人怎么上手啊,你摸哪呢。” “百里,上,袭胸!让她装纯。”梁凉抓住修天凝一只手,指挥着百里孤蓝。 百里孤蓝色迷迷地盯着修天凝的上身,两只手抓起又放开,一副色鬼模样。 修天凝突然靠近百里孤蓝,仗着个子高,脸贴着百里,鼻尖只差一厘米,勾魂似的说了一句:“来啊,谁不敢谁小狗,嗯?”那一声嗯,气氛间瞬间充斥着暧昧二字。 百里吓得后退几步,“妈呀妈呀,狐狸精下凡吸人阳魄了。” 第二十六章 梁凉不闹了,把天灯分给她们俩,说:“走吧,上城楼,等会没有好位置了。” 修天凝给了梁凉一个木嘛,梁凉嫌弃地擦脸,“你口红都印我脸上了。” “没有!我今天没擦口红。”修天凝说。 “那就是口水。”梁凉哼了一声。 修天凝搂着俩人的肩膀笑嘻嘻地说:“相濡以沫嘛。” 城楼上满是人,她们三个小姑娘一路凭着各种不要脸左蹭右蹭终于挤到了一个好位置,城楼的拐角。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喧闹声在耳边烙印不绝。 123言情独家发表,如发现盗文,会直接去12377举报网站。 七点一到,护城河那头开始点燃烟火,一朵一朵金灿银闪的烟花绽放在护城河上空,河里波光潋滟倒映着天边的烟花,水天一色,美景良辰,唯莲城也。 幸而那年的古城还没有禁止燃放烟花,也是那年之后,梁凉再未在见过如此璀璨夺目的莲城。 一朵接着一朵,繁华盛况,夜如白昼,人们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嘻嘻哈哈地讨论着等会许什么愿望。此时人心的愿望疯狂地长着,那么多,能不能贪心些,让天灯都实现呢。 梁凉早就想好了愿望,就等着放天灯,让天灯把她的愿望载上夜空,和众人的愿望一起挂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想好愿望没有?烟火要停了。”百里孤蓝被气氛调动起来兴奋地问她们俩。 “想好了。就是不知道这愿望能不能飞到天涯海角,不让所有人知道。”修天凝看着天边的烟花说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盛满着烟花。 梁凉若有所思地说着:“你不说,所有人都不知道,不用飞到天涯海角。” 是啊,其实不用飞到天涯海角,只要她不说,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可是她怎么藏得住呢,这个巨大的秘密。她藏不住的,那秘密要自己跑出来。修天凝看了眼梁凉,还是你最懂我。又瞥了眼百里孤蓝,简直傻帽,天天就知道傻乐。 烟花停了,大家在天灯上写上自己的愿望,也有像天凝一样藏着秘密的人,点燃空白的天灯,让它飞上天。 漫天的天灯飞上夜空,人们的愿望挂满星空,等着他们何日再摘下来。 第三章 鼻腔里充满了血腥味,耳边金属的碰撞声,她的大脑不听使唤手脚无法动弹,她强撑着睁开眼睛。 那一夜不痛苦的人醒来后却被苦痛纠缠一生,那一夜痛苦的人醒来后从此破碎不堪。 修天凝离开了莲城坐上开往s市的高铁,未来她对莲城的印象只剩冬夏,不见春秋。 百里孤蓝日日夜夜折磨自己,怪罪于身,如果不是自己那天提议,去护城河看放烟火,如果那天她没有扶那个老汉,她最好的朋友梁凉不会出事。 梁凉拖着一个残缺的身体迈入莲城大学,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咬牙坚强,她发誓一定要那些犯罪分子血债血偿。 秋木孤立于凉风,雨打叶落后与寒冬撞个满怀,瑟瑟发抖地被环卫工穿上一层草裹的棉袄,静悄悄地看着行人,暗自期待新年的新装。 因为手术后休养身体,临近期末,梁凉才正式回到学校上课,但已落下了太多课,幸好班级的同学都很关心她,有人借笔记,有人帮她补习。同她一起补课的还有一个交换生,也是刚转来不久,韩国人,懂一些汉语,也正发愁期末考试。学习委员索性两个人一起叫上去图书馆给他们补习。 梁凉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清晏,之前在教室见到他不是素色衬衫牛仔裤就是深色毛衣休闲装,加上清秀有些孱弱的外表,自然而然成为学院女生嘴边上的韩国欧巴。叫欧巴也算不上错,沈清晏比他们年纪大,据说是因为从小体弱的原因,经常性休学。 梁凉即便身体残缺了一块,但内心依旧坚韧,所以当她听到沈清晏声音小小地介绍自己:“你好,我叫沈清晏。”说完他还害羞地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梁凉脑海里便出现了对沈清晏的第一印象:柔柔弱弱,好一朵病娇。 熟悉后梁凉才发现,沈清晏的汉语应付吃饭上厕所尚可,但应对大学的专业知识难如上青天。但这朵病娇却不气馁,每每遇到难题便咬文嚼字道:“学海无涯,我懂一点就进步一点。” 啧,一朵外国病娇还挺懂滴水穿石积跬步行千里的道理。 补完课,梁凉道谢后不再叨扰学委的空闲时间,刚要走,就被沈清晏拉住:“这里,你也不懂对不对?我们一起再探讨一会。”沈清晏刚才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随着他点头的频率点头,明显在混。 梁凉皱着眉,安秋还在图书馆外等着,不耐烦地抽开自己的胳膊:“你自己研究吧,我有事。” 沈清晏拦住她的去路,固执地说:“我刚才看到你走神了,你肯定也没听懂。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是你们老祖宗讲的,你不能不听。况且我听说你身体不好,不要乱跑,安心学习,这里没有坏人,就算有,我保护你。” 沈清晏的发音让梁凉觉得很别扭,生涩但又填了些许温柔。许是中学时代被铺天盖地的浪漫韩剧洗脑的结果,梁凉觉得此刻自己仿佛成了韩剧里被人疼爱的女主。又或是那句我保护你触动了她那条一直绷着的神经,她真的坚强太久了,想歇一歇。 “病娇还这么固执,不怕被打么你。”梁凉傲娇地哼了一声,把背包放下,但还是头也不回地朝图书馆大门走去,只对沈清晏说:“我去去就回。” 安秋站在大门外跟图书馆的保安大叔聊天,询问他关于学校的一些治安情况,看到梁凉走出来,转身过去迎她。 梁凉冲安秋招招手,走过去不好意思地说:“小秋哥,我可能还要再学一会,不然你先走吧,等会我让我爸来接我。” “没关系,你去学吧,我在这等你。”安秋安慰着梁凉,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不再受一点伤害。 “你就是电视上那个女生吧。叔叔跟你说,养好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保护好自己,在学校别害怕,大家都会保护你的。”保安大叔认出梁凉,转念一想,压低声音对安秋说:“您是便衣吧,唉哟,不早说,进去等吧。大叔给你开个‘后门’。” 没有校园卡是不能进图书馆的,安秋本来只能在外面等,为了不让保安大叔担责任,还是压了□□。 沈清晏看着梁凉身后跟着一个男人,那个人并没有靠近而是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梁凉这边。 “迎难而上,来吧。”梁凉回到座位,拿过课本看着课后习题,继续计算着。 沈清晏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嘴角抑制不住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从高考英语结束的那一刻她有多久没这么认真地读过书,在那件事后,她的身体缺失了一块,她的大脑为了寻找那块残缺,有多久没汲取新的营养了,日日夜夜被痛苦折磨。 梁凉低着头,一道题一道题认真地做下去,遇到难题时,左手扶额,抬头看了眼对面和国人无差异的外国人,比她还认真地算题,只是这效率不够高啊,这么久了他的练习题也做了两道。 沈清晏卡在题目的一个条件,十分不理解这题目的意思,但又不想放弃,后面的答案只有一个数字,没有解析,所以只能自己死抠。沈清晏叹了口气,还是看下一道吧,可是这已经是他放弃的第五道题了,总共才看了七道题而已。 “我去倒杯水,你要么?”梁凉问他。 “呃,好的,谢谢。”沈清晏点点头,继续绞尽脑汁。 梁凉站起身,盯着那个脑瓜子,把自己的作业本往前一推,转身去接水。 沈清晏看到眼前梁凉的作业本,她写的第七道,结果和书后的正确答案一样,过程很详细,前面的几道题她也都做出来了,好厉害。 梁凉在饮水机喝足了水,倒了一杯温水给沈清晏。 沈清晏道谢后,把作业本还给她,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终于搞定了这科所有的题目,梁凉吐出一口气,“我要走了,你呢?”梁凉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对沈清晏说。 沈清晏还没有写完,听到她说要走,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看着窗外的黑夜,忙说:“天暗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有人送我回去。”梁凉指了指不远处高大的安秋。 “我也可以保护你。”沈清晏背好包盯着梁凉缓慢地说,语气之慢之笃定让梁凉以为他在发誓。 梁凉淡淡地笑了一下,用极其冷漠地声音问道:“你以为你是谁?韩国留学生。” 沈清晏被这句飞出刀子戳中,心里涌出一股酸涩的感觉,他算什么呢,干嘛对她好,偏偏对方还不领情,无奈地讲:“一个关心你的人,一个关心你的陌生人,但现在不陌生了,我们是亲故。” 第二十七章 新年伊始,h市不久前迎来了初雪。晶莹的六角雪花似乎知道自己迟到了,便热情洋溢地拥抱大地,想要弥补错过的时间。白雪覆盖下的城市干干净净,没有喧闹,没有肮脏。三两行人也只是戴了厚实的口罩,默然前行,像在表演一场哑剧。 晋/////江独家发表,如发现有盗文现象,会直接到12377网站举报。 警局门口拉着“欢度新年”的条幅,挂了两个红灯笼,显得喜气洋洋。唐尘墨站在边上,抬头看了眼条幅,咕哝道:“不知道是不是去年剩下的,好歹挂个‘猴年大吉’紧跟潮流啊。” 唐尘墨笑着和往来的同事拜年,他去年刚从中国公安大学毕业,凭借实力主动在家乡的公安局得到了个铁饭碗,不过现在还属于新人。 “沈姐,过了个年您怎么反倒更年轻了。”唐尘墨嘴甜地问。沈姐,名沈静宜,是公安局的元老级人物了,她老公是副局,父亲曾是h市公安局的局长。她平时不用干什么重活,只做些文书工作。 “注意保养罢了,可比不了年轻的小姑娘,不化妆也水灵。”沈静宜光润的脸笑起来添了些眼角的细纹。 唐尘墨想起有人如此形容沈姐:萝卜的身材,柿子的脸,包子的褶,熟红豆的唇。许多人听后噗一下就笑了,太形象了。有人好奇时也想象她年轻时的模样,毕竟副局看上的人不会太差,也许是水蛇的腰身,瓜子的脸,粉桃花的颊,红樱桃的嘴。但他们这些凡人实在能力所限想不出,只好怪罪于岁月这把杀猪刀“咔嚓”一声给女子换了样子。 许多城市虽然已经明令禁止燃放鞭炮,但春节期间因鞭炮引发的事故还是频繁发生。唐尘墨及其同事们在这个三线小城市这几日脚不沾地忙得不可开交,抢劫、家庭纠纷、炸伤众多大小案件一齐涌到警局,人民的公仆在春节期间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个个顶着黑眼圈奋斗在案件的最前沿。 “真累啊!”唐尘墨感叹道,他刚喝了口水坐下歇歇。 “第一年在警局自然累些,以后就习惯了。”张正捧着一杯热茶,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介绍前辈的经验。张正是唐尘墨的师傅,照例要带他一年,让他熟悉熟悉警局的工作,也是给他积累一些人脉。唐尘墨是名校毕业,学历硬,家里又有些背景,在基层摔打两年倒是个好苗子。 张正长着张国字脸,一眼看去全身就散发着浩然正气,天生的警察。在警局破过不少重案,立了不少功,本该早就坐办公室享清福了,但他喜欢亲自去办案,一天不跑跑就骨头痒。他平时外表温和平实,但工作起来数十年如一日的拼命。局里的大小领导过年过节的起码要跟他道句好,这无非官位高低,实乃是人们由衷地尊敬。 唐尘墨算是找对了师傅,也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地跟着师傅积累办案经验。刚开始唐尘墨被分配在h市第一中学附近的片警,几个月后才被调去办理刑事案件。 在刚上岗的那几个月,不知为什么学校附近事儿格外多,关系也复杂的很,按道理这应该是城市最干净最有正能量的地方,偏偏现在变了味。 平时清闲的时候也就去黑网吧抓抓学生,大多都是男学生,跳墙头或者从学校的铁栏杆里钻出来,喊着德西玛雅在打英雄联盟。唐尘墨基本上是先上去往他们头上重重地打一下,熊孩子们不知道好好学习,逃课打游戏倒挺在行,游戏能让你今后衣食无忧吗。唐尘墨那一下算是替他们爸妈教育教育,现在的孩子宝贝得太厉害,父母仁慈往往多生败儿。 高考倒计时97天 “别坐着了,有新案子。”张正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对刚坐下的唐尘墨说。 “我这累得跟狗似的,刚喘口气儿还没活回来呢。”唐尘墨不情愿地赶紧跟上去,这点警察工资还不够买跌打损伤膏的呢。 “你们这些小年轻们就是缺练,多出几次外勤就皮实了。看来警校得加大训练力度啊。”张正开了警车门坐到驾驶座上。 ”花宛小区的一对夫妇报警说女儿失踪了三天。”张正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后,警车疾驰向花宛小区。 听到平常颇为熟悉的小区名字,不知为何唐尘墨有些心跳加快,或许是因为他隐隐觉得有些案子就是不同寻常,这难道是警察的直觉,说出去恐怕让人笑话。 “失踪三天才报警,这父母也太不负责任了。”唐尘墨的声音冷静中还是带着些许惊讶。 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一闪而过的冬树似乎有些凄凉,偶尔掠过树梢的麻雀被西北风吹的心惊,恰如初出茅庐的小警察要涉及人生的第一个案子时按捺住激动不动声色,当然他总不能在悲伤的民众面前表示ause。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小区却在时刻发生陌生的故事,毕竟它们总要在不变中演无数场人生的悲欢离合。 花宛小区二栋三单元401 张正和唐尘墨一进门,发现已经有两名民警在了解情况。 为了让加速的心跳慢慢平复,唐尘墨多用了几次深呼吸。张正在旁边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小伙子别紧张。 室内很暖和,花苑小区的供暖设备在城市里是出了名的。唐尘墨把外套的拉链稍稍拉开些,透透气,一路的紧张让他有些胸闷。 “这是我们局里的张队。”一名民警说道。 家里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父亲则沉默的吸烟,皱着眉,看来也颇为烦躁。 父亲走过来和张正握手,“您好,我叫江谦礼,这是我爱人苏冰。” “我叫张正,今后由我来接手调查你女儿失踪的案子。”估计面前的男子也是成功人士,不然也不会有领导直接找到他特意让他来办案,张正想着。 说话间,唐尘墨仔细地打量着江谦礼,文质彬彬,虽有四十多岁,但没有啤酒肚和秃顶,斯文有礼,想必是事业有成。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您女儿失踪的,也就是说令爱失踪的具体时间。”张正开门见山地问。 “我昨晚十一点钟坐火车从外地回来,到家后发现我女儿不在家。昨天是周六,学校放假,我以为她可能和同学玩的晚了所以在同学家住,可今早也没见她回来。”江谦礼有些愤恨地瞪了妻子一眼,似在责怪妻子,继续说道:“今早苏冰打麻将回来,我们才意识到不对劲。” “也就是说令爱失踪的时候您并不在家,对吗?”唐尘墨的表情严肃起来,快速总结了一下刚才江谦礼的那番话。恐怕丈夫早已对妻子沉溺麻将的行为有所埋怨,所以才露出那表情。 张正瞧了唐尘墨一眼,脑子转得还挺快。他随后去询问仍抽噎不停的母亲,一般女儿的事情母亲了解的多些,但也不一定,现在的孩子都不大和至亲的父母说心里话了,毕竟隔着代沟。 “您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张正转而向母亲提问。 “27号......也就是三天前的早上。”回忆与女儿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苏冰更加伤心,悔恨的心让她嚎啕大哭。 “等警察问完话再哭,就知道哭,你要是少打几次麻将,苏锦会不见吗?!”江谦礼按了烟,咬牙切齿地骂着妻子。 “是早上几点钟?”张正皱了皱眉,看来这个光鲜的家未必温馨呐。他继续问,要知道那个女孩子已经失踪三天了,已经错过了搜寻的最佳时间,现在容不得时间半点浪费。 “早上六点左右,她正要去学校上自习......那天是她高三百日誓师大会,苏锦特意说过,所以我记得格外清楚。”苏冰拿了张纸巾擦着脸上的泪。 “那怎么今天才报警呢?”张正继续发问,按常理,不见了孩子24小时后家长就会报警才对。 “我平常没空管她,而且苏锦很乖,从不乱跑,谁能想到她不见了。”苏冰抽抽搭搭地回答。 “失踪的女孩叫苏锦?”唐尘墨站在旁边猛然一惊,冷汗簌簌直冒。 同事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哥们,你这副表情是怎么个意思?!” 唐尘墨整理了下表情,平静地问:“女孩子随母姓不太常见啊。” “女孩叫江苏锦。父母的姓氏加锦绣前程的‘锦’。”同事一副了然的样子轻声回答道,“倒是个好名字。怎么?你认识?” “可能在网吧抓那群男学生的时候听过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唐尘墨像是对上了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手心里却满是冷汗,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掐灭。 “啊,对,她确实是市一中的学生,你之前不正好是管那区的嘛。”同事恍然大悟道。 唐尘墨随便答应了声,表示是的。 第28章 第一章席天宇,高考后要不要... 三月的莲城桃花缤纷、草长莺飞,微风中袭裹着粉白色的花瓣吹过整个闪闪发光的城市,落入阳光明媚、青春活力的校园。 莲城一中正进行着一场如火如荼的运动会。体育场的看台上拥拥攘攘,坐满了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不过有接近三分之一的莘莘学子穿着各具特色的服饰,俗称——班服。莲城一中的传统:临近毕业的高三学子可以脱掉宽胖的校服,换上班级自行定制的班服,班服上可以设计图案、标语,大多是文化衫。每年三月,准毕业生们便纷纷换上自己班级的班服,昂首挺胸地标志自己是学长学姐。 体育场看台的黄金位置高三专属,黄金位置的中间位置属于火箭班,年级最好的班级,班里的每个人不是保送就是将来的重本(一本),是三个月后名字印在横幅上的骄子。中间位置中视野最好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短发学生头的女孩,举着一部单反遮住大半个脸,镜头朝着体育场的东南角。 站在她旁边的女生拍拍她的肩膀,“栗子,三千米到最后一圈了,快拍乐哥冲终点线的那一刻。” 叫栗子的女生调转镜头缩放回来,对准对面的终点线,耳边人声鼎沸,全是同学的呐喊:“乐哥,加油!乐哥,加油!”火箭班的学霸们丝毫不顾及平时斯文沉稳的形象扯开嗓子给自己班的体委加油鼓劲。 冯乐不负众望第一个冲线,女孩不断地按着快门,这么多张应该拍到冲线了。几个早早等候在终点线的后勤同学一拥而上,扭开瓶盖的苏打水、湿毛巾,一应俱全。 “不愧是乐哥,又是冠军!看谁还敢说我们班只有书呆子。”火箭班的学生一脸骄傲,欢呼鼓掌。 “栗粟,给我看看照片。”班里的男生询问着这次运动会专职摄影的女孩。 栗粟拿着单反,翻了□□张照片,停下。 “拍得不错嘛,大摄影家。”男生夸奖道。 “三千米比完了,我去看看跳远那边的同学。”栗粟把单反挂在脖子上,跳起来跑得飞快。 刚才提醒栗粟的女孩庆祝完,一回头发现栗粟同学跑远了,看着栗粟飞扬的短发,说道:“我还没看照片呢,栗子怎么跑得这么快,这次运动会就应该让她报八百米的。” “得了吧,让她跑五十米都像要了她命似的。这不是急着去见宇神么。”男同学调侃道。 女同学恍然大悟,朝男同学示意了个眼色,看来大家心知肚明。 栗粟跑到体育馆东南角立定跳远比赛场地时,第一轮已经结束,运动员在做准备活动准备第二轮。顾不上气喘吁吁,栗粟调好镜头角度对着正在做高抬腿动作的运动员小心翼翼地拍照。黑色运动裤修饰着该人修长的腿形,镜头逐渐上移至小腹,八块腹肌貌似有的,栗粟上次听到男生们在讨论健身时说过他有八块腹肌,白色t恤和她身上的相同,都写着:别说梦想遥不可及。 被拍的人依旧在做准备活动,下压腿,旁边的男生却注意到了拍照的女孩子,努努嘴:“天宇,你女票?还穿情侣装,胆够肥。” 席天宇停下动作,站起身回过头,看到被遮了大半个脸的女孩,冲着镜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烂。“我们班班服,前两天发了,今天热大家就都穿上了。”不过,是挺像情侣装。 “乐哥卫冕了么?”席天宇对着镜头后面的人问。 栗粟放下单反,露出大大的笑脸,点点头,“他比完我才过来的,你二轮什么时候开始?” 席天宇注意到她脑门上冒着汗,估计是刚才跑过来的,看看地上放着他之前喝了一半的苏打水,犹豫一秒,拿起来,拧开瓶盖递给她,“马上。等我会儿?” 栗粟答应下来,接过水,咕咚咕咚喝光了剩下的水,就听到耳边有人调侃道:“哟,喝同一瓶水,关系不一般啊,天宇,不介绍一下这是谁。我们是不是该叫弟妹?” 栗粟的耳根倏然热得发烫,捏着塑料瓶,伴随着嘎吱声塑料瓶凹了一块。 席天宇怼了那男生一肘,“快训练吧,等会成了手下败将可别像上次一样抢我奖牌。” “谁他么抢你奖牌了,那你是扔给老子的好不好。别在妹子面前这么黑我,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男生辩白着,上次他得了第二,不是很高兴,席天宇看到直接把第一名的奖牌扔给他。 扭过头,男生勾住席天宇的肩膀,脑袋靠在一起,小声问:“诶,这位是不是就是那位?” 席天宇拍拍他的背部,用男生间的暗语告诉他答案。 栗粟捏着瓶子,看到清洁阿姨走过来拎着蛇皮袋里面都是空瓶,走过去递给她。 栗粟也不好一直拍同个人,假模假样地拍了几张别人的照片,有的焦都没对准,拍糊了用来滥竽充数掩饰真相。巡视一圈,还是眼眸里的人最好看,体形模样单拎出来都好看。 第二轮开始,席天宇的一跳发挥并不好,二跳三米零五,没破校记录但这个成绩也算不错,大致看下来,应该排第二。刚才的那个男生三米零七,第一。 太阳不声不响升到正空,阳光刺眼,虽是初春,今天的天气却异常燥热。体育馆里的上午的比赛大致接近尾声,学生么结伴三三两两陆续离开体育馆朝食堂走去,讨论着比赛的结果。 栗粟觉得有些晒,怕变黑,拿起席天宇放在人工草坪上的校服外套搭在身上。席天宇一米八三,栗粟才一六零冒头,校服松松垮垮地罩在栗粟身上像大妈穿的裙子。栗粟坐在草坪上背对着太阳,翻照片,满屏的大长腿,脸都是同一张。栗粟感觉身上一轻,阳光瞬间照射在她的皮肤上,热得发烫。 “校服丑死了,还穿。”席天宇把它搭在肩膀,勾勾手,示意栗粟起来,走了。 栗粟扶着草坪站起来,眼前一黑,有些晕,想要倒下,低血糖又犯了。 席天宇扶住她,口气严厉:“说多少次了,不要猛地站起来。”从校服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给,补充糖分。” 栗粟恢复清明,看清眼前的人,讪笑,接过黑巧克力,咬了一小口,浓浓的巧克力充斥口腔,苦中带甜,丝丝柔柔,包裹着她的胸腔。栗粟眯眯眼,感激地说:“谢谢。” “巧克力是运动员用来补充体力的必需品,不用谢。”席天宇走在她旁边,感觉刚才有些失态,解释道。 是吗?栗粟又咬了一口巧克力,嘿嘿地傻笑露出沾满巧克力的黑色牙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解释就是掩饰。 “今天都拍了什么?”席天宇把她脖子上挂的单反直接穿过脖颈和脑袋拿下来,举着看,翻了十几张,有些得意又装作淡定地问:“怎么都是我的照片?” 栗粟的脸蹭地红起来,大脑飞速地转,调戏某人:“我的镜头下只拍好看的景色和好看的人,方圆几里也就你一个入得了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吾爱男色,慕之如狂。” “男色也就是我咯,”席天宇嘴角向下,笑着。 这意思不就是吾爱天宇,慕之如狂?栗粟自己挖了个坑,被席天宇一脚踹下去。栗粟叹了口气,不然直接表白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其他人在。 栗粟组织了一下语言,低着头,开口:“天宇,高考后要不要......”四周寂静。 “诶,你俩在这儿啊,走吧,吃饭去。”冯乐和两个同学走过来,看到二人招呼着,“宇神,拿第一没?” 席天宇摇摇头,随后恭喜他,“听说你卫冕了,厉害。”席天宇把相机挂回栗粟的脖子上,“走吧,去吃饭。” 栗粟整理心情,回答:“好啊。”心里默默给冯乐画圈圈,打扰我告白,魂淡!我要把你冲终点线最丑的照片洗出来放上校报 中午的食堂摩肩接踵,栗粟找到同班女生,凑到一起吃饭,点了份西红柿鸡蛋盖浇饭,闷闷不乐。席天宇和冯乐在前面那桌。 栗粟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席天宇也抬头看着她,栗粟幽怨地瞪回去,低下头继续戳盖浇饭,上午话没说完,事情没结果,没心情没胃口。 席天宇嘴角扬了一下,没躲过冯乐的火眼金睛。 “笑什么呢,这么隐晦。”冯乐凑过去问兄弟。 “没什么,就觉得好笑。”席天宇闪烁其词,低下头吃饭。 冯乐继续问:“什么好笑,讲出来听听。”吊人胃口,被吊的人百抓挠心。 “上午栗子好像要表白。”席天宇停下,回想起忍不住又笑了,刚才那个委屈的小眼神好可爱。 “然后呢,然后呢。怎么总话说一半,是不是兄弟?”谁说男生没有长着一颗八卦的心,一个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的男生正急迫地等着下文。 “然后?”席天宇想,你还敢讲然后?!“你就出现了,之后我们就到这儿了。” 冯乐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悔恨地讲:“对不起啊,兄弟,坏你好事儿了。不然等会我们再给你俩制造个独处的机会?” 席天宇吃光最后的饭粒,笃定地说:“不用,迟早的事。” 第二章不好意思,我只喝lisu牌的水 春天的太阳公公待人温柔若梦,午间打在身上的光线虽说带了些炽热,但只会给人添上一丝慵懒。莲城一中的校园在四处散落着星星点点的小花,低低矮矮的可爱模样,安静地生长绽放,朝开夕落。篮球场旁有一条幽静的小路,种着两排桃花树,春来便是一树繁花,风来便是花瓣满路,桃花路由此得名。不过也有另一个在学生中流传的缘由,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在这条路上表白一定会成功。所以这也是老师重点关注的地方,在办公室互相交流,今天哪班的谁谁和谁谁在桃花路出现了,班主任去了解一下情况。 从食堂出来回班级的路上,席天宇走在栗粟的后面,看到偶尔吹来的微风撩开女孩中短的柔发,扬在空中留下一抹清香,发丝都清晰可见,告诉自己只有三个月了,要忍耐,不能功亏一篑。 栗粟回到座位上,从橙色的铁盒里倒出两片压片糖,香橙味,酸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只觉空气里都是橙子的香气。从抽屉里拿出专项练习册,继续研究让她头痛不已的数学题。栗粟在模拟考中数学的得分通常在125分左右,最后的两道压轴大题死活想不到思路,都只能拿第一小问的四分,剩下十六分白白扔掉,再错一道填空,一道选择11题或12题。她的分数卡在这里好久不动了,涨不了,可能水平也就这么高,数学也是要讲天赋的,例如席天宇的数学在140,发挥得好满分也有可能,而她只能望尘莫及。 栗粟在做一道十二分的导数题,又是只会做第一问简单求导,第二问连问题都读不懂。只能感叹数学的最后几分原来考得是语文的阅读理解。 男生们从后面储物柜拿了球跑出去,估计又是趁午休时间打篮球去。栗粟回头看到席天宇走进来,冲他招了招手,想问他这道题怎么解,下一秒冯乐就拉着他往门外走。 席天宇让冯乐稍等一会,自己去喝口水,走到自己座位上拧开水杯,喝了一大口,确实也渴了。从前门经过时,停在栗粟座位旁,自然地拿起铁盒倒了两片压片糖放进嘴里,把铁盒放回原处,伸手把栗粟的短发揉乱。 栗粟不满地把头发整理好,看到他无声的嘴型,“回来和你讲。” 讲什么?数学题还是那件事?栗粟回过神来,冯乐已经拉着他走了。诶,话说清楚嘛,搅乱一池春水的坏人。 栗粟思路混乱写不下去数学题,加上饭后血液流到胃里消化食物,脑袋缺血,困意袭来。拉上教室的窗帘,把练习册放回抽屉,趴在桌上枕着胳膊睡觉,耳边同学聊天的声音渐渐消失,进入睡梦中。 栗粟的午觉的生物钟通常是三十分钟,自觉醒来,迷迷糊糊地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刚才从篮球场那边经过看到二班的王嫣然和宇神在桃花路,他俩不会有事儿吧?” “嘘,小声点,栗子睡着呢。” “哦哦,之前就听说王嫣然暗恋宇神,会不会是在表白?” “有可能,高考快到了,结束后,可能唯一的交点都消失了。孤注一掷,试试看呗,万一真能成呢,没准能成就一段夕阳恋,给自己的高中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你说宇神能答应她么,王嫣然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在他们班蛮受欢迎。” “宇神要去北京,王嫣然估计考不上北京的高校。不过谁也说不准,等会回来问问那群男生。” 栗粟强撑着精神清醒过来,脸上全是红印子,睁开眼睛问刚才讲话的两个女生,“你们讲什么呢?” “栗子,大八卦。我跟你说,我刚才在桃花路那看到宇神和王嫣然约会呢,良辰美景配佳人,像在拍偶像剧。” “也可能不是真的,只是简单聊天呢,别乱说。”女生看了眼栗粟的脸色,呆呆地,不知是因为刚醒来还是听了这则八卦。 第29章 苏寻珍一早醒来,手摸到另一侧床是空的,空调吹得很凉,不像有人睡过。这么快就已经夜不归宿了?苏寻珍心里不太高兴,斋玉泽这是变坏了。 洗漱梳洗后,去厨房做饭,苏寻珍才看到客厅沙发上卧着一只大型灵长类动物,蜷着腿,衣服上还有淡淡的酒气,领带和外套都掉落在地上,他自己倒是睡得香甜。 苏寻珍蹲下来看他,还以为你昨天没回来呢。她看了看手机时间,拍拍他的脸,把宿醉的酒鬼叫醒,问道:“怎么不进去睡?” “不想洗澡,身上太臭了,就没进去。你去哪啊?”斋玉泽迷糊着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昨晚陪楼总喝到大半夜,吐了好几次,楼江宇真得太能喝了。而且他把斋玉泽记错成绍兴人,说绍兴酒很有名,绍兴人一定很会喝酒,结果他和尤景同晚上轮番灌他,喝的差不多就开始“聊天”。不得不说,楼江宇只比他大三四岁却能有这么高的身家确实跟他本人各方面能力有关。 “出差啊,你忘了?我今天去三亚,过几天就回来,你自己照顾自己,洗个澡进去睡一会然后去上班。”苏寻珍把他扶起来。 “我舍不得你走。”斋玉泽抱住她的腰像个半大的小伙子撒娇道。 “我去外面吃个早餐就要赶飞机去了。我知道家里有你在等我,所以我这次不会在外面多停留很快就会回来的。”苏寻珍温柔地摸着他的短发说道。 “嗯,我在家里乖乖地等你,你早点回来。来,亲一个~当吻别。”斋玉泽仰着头等着他亲。 苏寻珍嫌弃脸:“太臭了,下不去嘴。”松开他,去门关穿鞋子。 “你把手机闹铃调好,再去睡一会,我等会上飞机,手机要关机了。”苏寻珍边穿鞋子边跟他说。 斋玉泽揉着眼睛,拿手机调闹铃,嘱咐道:“下飞机记得给我发条微信。” 斋玉泽没等到那个吻一脸失落地看着她穿鞋子,拿行李,朝他飞了一个吻,决绝地开门离开。 斋玉泽望着已经关上的门,觉得自己此刻像等待主人回家的宠物,他站起身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脱掉褶皱的衬衫和裤子去卫生间洗澡。 苏寻珍上飞机前给斋玉泽发了条微信:还跟你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就已经开始想你。 等了一会,没人回,估计在睡觉吧。上了飞机,坐定,过了一会,她旁边的位置来了一个人,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南幼。 “你怎么在这儿?”苏寻珍惊奇又气恼地问他。 “度假。”南幼摘下墨镜回答她。 苏寻珍出差的机票都是公司的人给订的,信息估计被订票的妹子出卖给眼前的这个坏蛋了。苏寻珍拍着脑门直后悔。 “等会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苏寻珍冷冷地说。 “苏寻珍,三亚是你家建的么?我去哪儿你管得着么?你不会以为我去度假是因为你吧,你也太自恋了。”南幼恶狠狠地反问着苏寻珍。 我出差十次,你度假九回,都是一个城市,就上次你生病住院所以没跟着去西塘。南幼你骗鬼呢?苏寻珍赏了他一个白眼。 南幼突然靠近她说道:“我就是要跟着你,防着你再去陌生城市约野男人啊,家里已经带回一个了,这次不会再带回一个了吧。” “南幼!你讲话客气点!”苏寻珍被气到,低声严肃地喊着他的名字。 “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我就一次没跟着你,你就放荡了,才认识两天的男人就把人带回鹏城,我之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寂寞,你寂寞,找我啊?我不比他年轻,技术肯定也比他好。”南幼语气里隐隐透着嚣张。 苏寻珍不再理他,这次航班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忍,下了飞机就跑,三亚这么大,这次她一定要甩掉南幼这个狗皮膏药。 “你别想甩掉我,就算你甩掉我,我也有办法找到你。”南幼看出她的心思,灿烂地笑了一下,眼睛弯起来像月牙,十分好看,看他的脸根本看不出他正在威胁人。 苏寻珍听完他的话,拿出苹果手机,当着南幼的面,把定位功能关掉,纯纯地朝南幼笑起来,眼睛亮晶晶,仿佛在说:这下你该找不到我了吧。 空姐正巧看到,走过来提醒苏寻珍把手机关掉。 苏寻珍被人注视不好意思地脸红,立刻把手机关掉了。南幼在旁边忍着笑,拿出本书看。空姐注视着苏寻珍关了手机后,看到南幼在看书,美美地冲南幼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服务及其周到地说:“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苏寻珍无语地看着空姐离开,瞥了眼他忍笑的侧脸,以为他在看什么高深的书,定睛一看,一本笑话大全。 一个多小时里,南幼被笑话书逗得捧腹低笑,苏寻珍只能看着窗外,然后听到他忍着笑的依旧发出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南幼把书放到中间:“你看这个,太搞笑了。” 苏寻珍往书上看: 一单身女,身体不太好还经常感冒,又爱看一些苦情片,看完了就唉声叹气,独自流泪,过得很是郁闷。后来听人劝,加强身体锻炼,改看喜剧笑话,心情好了,身体也好了自然不感冒了。 一天晚上,她刚睡下,就听到客厅里有叹气声…… “唉……最近好欠抽啊……”客厅里抽纸盒叹了口气说。 好笑么?苏寻珍看着已经被逗得不行了的南幼,正经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精神失常的,告诉姐姐,姐姐带你去看病。” 这种冷笑话也就只有你才会觉得好笑吧。苏寻珍摇摇头,这孩子笑点太低了。 南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把自己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擦掉,然后对苏寻珍说:“我就像那个纸抽一样,欠抽。” 苏寻珍看了他一眼,诶哟,你还是挺知道自己几分几两的。 “你就是那个单身的女人。”南幼继续说,“我们一起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同舟共济,现在呢,你好了,只剩我一个了。苏寻珍,你说,我还在黑暗中挣扎,你怎么能抛弃我在太阳下走。你得拉着我啊,怎么能一个人跑?”南幼的眼神变得无比可怜又可怕。 “对不起。”苏寻珍闭上眼睛随着飞机的降落,她的心也落地,南幼,对不起,我一个人先跑了。 第30章 附件:赵宝儿资料卡 赵宝儿,123言情签约小透明,大一签约,今年大学毕业,签约四年,没有天赋,也不努力,经常挖坑,又断更毒害小天使,被众多小天使拉黑至见名就躲作家榜单,四年过去仍为123言情小透明,还有一年和123言情的合同就要到期了,赵宝儿也不打算努力成神了,破罐破摔吧。 六月毕业后,赵宝儿一直在家混吃混喝,精神迷茫期,这时,一个男人闯入她的心扉,对的,她粉上了一个归国四小生之一,那段时间他被黑的厉害。赵宝儿十分愤怒,如此美好温润如玉气质清朗的人竟然有这么多黑粉,她决定跟那群黑粉恶战到底,一决生死。 一入粉圈,生死置之度外,专注自家,杜绝造谣抹黑,谁黑我蒸煮,我diss你三十条街信不信。赵宝儿写网文出身,手速没的说,文笔对付那群小学生黑足够了。 在粉圈有几个地方,是格外需要粉丝们注意的,123言情兔区(123言情论坛网友留言区),豆瓣八组(八卦来了大圣齐天小组),逼乎(知乎别称,因为这个社交媒体上的人普遍装逼,被人戏称逼乎),微博广场(明星超级话题),水军下场黑人,通常四区联动,营销号收钱齐下场造谣。可谓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天涯已经没落了变糊涯,没水花,就不提了。) 赵宝儿当时就是看他家蒸煮被黑得太惨了,被那些营销号从路人粉硬生生虐成了死忠粉,誓死保护蒸煮名誉。就因为这,赵宝儿在123言情四年都没怎么进过小粉红的人,开始了水论坛的生涯,申请进入八组,微博申请了十个小号给蒸煮轮榜,在知乎三百六十度写安利文。 赵宝儿在123言情的责编鸟大知道后,糊她一脸呵呵,你要有这毅力,四年下来早成大神了,没准你现在的蒸煮正拍着你写的小说呢。 赵宝儿心大,没事,我的爱不用他知道,喜欢上一个明星,就是一场不为人知的暗恋,我是人山人海里最平凡的一朵小花,他是舞台上最闪耀的光芒,只要朝着光芒,我就能生长。 粉圈里最著名的两句话: 多谢你如此精彩耀眼, 做我平淡岁月里星辰。 但愿这漫长渺小人生, 不负你每个光辉时分。 赵宝儿把它抄下来和蒸煮的贴纸一并贴在自己的电脑前,越看越开心,一眼又看到八组上有人发帖带他的名字,立刻雄州州气昂昂地去辟谣,把那个人的id记到excel上,标注,黑粉,下次再见到这个id怼死他。 但是赵宝儿也不是每时每刻都为了蒸煮活着,例如她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就是黑粉不开贴安静如鸡的时候,她也会在八组上编编段子。 发帖可比码字轻松多了,几个字,模糊的图片,就能一群没头脑的妹子□□迭起。 赵宝儿的成名帖:今天在超市被一个小哥秒到了,拉了手,但接下来不敢撩,怎么办? 楼主母胎solo21年,一直没谈,就是在生活中死活碰不到喜欢的那种类型。可是今天在超市就被一个小哥秒到了喂,简单来讲讲,今天楼主在超市逛,后面冲过来一个熊孩子推了楼主一把,楼主没控制住手里的推车,直接撞倒超市员工用罐装可乐摆放的圆柱了。 然后那个熊孩子就跑了,员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神很凶狠地瞪了眼楼主。楼主很怂不敢说话,就帮着一起捡可乐。 这时候就看到有个穿白色毛衣的小哥,跑过去把熊孩子领着衣领抓过来了,凶巴巴地对那个熊孩子说:“跟姐姐和阿姨道歉。”姐姐是我,阿姨是超市员工。那个熊孩子被吓到了,就跟我说对不起,转身就想跑,又被小哥抓回来,说要帮阿姨一起摆好货品。熊孩子妈妈来了,了解到事情后说:“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你害不害臊!” 真是有什么样的大人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气死楼主了! 楼主脾气一上来就站起来吼那个熊孩子的妈妈:“你现在不管教你家小孩,等着将来警察来替你管教吧!”楼主车筐里的东西也不要了,就拉着小哥走了。 出了柜台,才意识到拉着小哥的手,很尴尬地就分开了。小哥就对我笑了一下,说:“你这不是会生气嘛,刚才怎么那么怂?” 楼主没好意思开口,小哥就走了。走了之后,楼主才觉得,小哥声音好温柔,神态也好温柔,长相很清秀,就是楼主喜欢的那类型啊。 楼主当时超级傻,没敢要联系方式,会不会以后都见不到他了?感觉是月老牵了红线,可是楼主没珍惜。楼主现在心好碎,怎么办? 求八组鹅出主意!珍八十,不妥删! 底下一群妹子回复:好甜啊,楼主不要怂上啊。楼主每天洗个头,化全套妆,穿好看点在超市再等偶遇呀。希望下次楼主再发帖是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隔了三天,赵宝儿泡了碗泡面,diss完黑粉,想起自己那个写手贴,便上去继续第二次更新: 楼主今天在星巴克又偶遇那个小哥了,穿了一件黑风衣,超级帅,给大家上图。赵宝儿上传了一张自家爱豆的糊图,黑风衣,腰细腿细,背影就标榜着帅哥两字,这张图是她偶然间拍的,别人手里没有,不过也保不准会有人认出来。 楼主这次没有很怂,小哥当时看到我了,但是什么也没说,好像在等朋友。楼主就去柜台找服务员接了纸笔,飞快地写了电话和微信。楼主的微信号就是电话号码啦。 心里特别忐忑地走过去,给了小哥,冲他笑了一下,楼主就红着脸跑了,跑的时候没注意还装上了玻璃门,好蠢有没有。 不知道小哥会不会加我,到现在为止是没加。也不知道小哥有没有女朋友。 赵宝儿吸了口方便面,看她们的回复,她们可比她的小天使们积极多了,不多会就有一页回复,都是楼主加油,祝福楼主。其实这些妹子除了爱关注八卦以外也是很可爱善良的嘛。 第三次更新: 小哥加我了,目前还没有女朋友!!!那就代表着楼主还有戏!上微信截图。 正义感爆棚的小哥:你把纸条给我的时候,我朋友正好进来,他说你长得好看。 楼主:好尴尬。 正义感爆棚的小哥:头还疼不疼,撞那一下挺狠的。 楼主:不疼不疼,第一次干这种事,太激动了,一激动就撞门上了。 然后楼主就开始甩表情包了,感觉跟小哥关系拉近了不少。只是楼主看小哥朋友圈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小哥三月发的一张生日礼物是一辆玛莎拉蒂。 楼主今年的生日礼物也是这个,算不算情侣款。 众人感叹:果真八组小仙女,楼主白富美,小哥高富帅。 第四次更新: 今天跟小哥一起去看电影了,看完电影出来,他说想去买衣服,就一起去逛街。小哥试了一件黑色机车外套,问我帅不帅,我说我男朋友穿一定很帅。小哥就笑了,后来他就脱下来去结账了。你们说楼主是不是有戏? 第五次更新: 楼主告白了!小哥说他要考虑考虑,因为他在英国念书,只是回来呆一阵子而已,过几天就要走。说不能太草率这样对楼主不负责任。应该就是没戏了吧,楼主现在泪流满面,求安慰。 妹子们说:异地恋很容易分手的,楼主抱抱,忍痛割爱吧。要是真喜欢,别怕,他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看样子小哥是高富帅哦,楼主把握住机会! 第六次更新: 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楼主以后会在微博不定时更新的跟小哥的日常,谢谢八组鹅的出谋划策,笔芯。 再回复时,此贴已成为许愿贴。 赵宝儿转战微博,昵称情话少女宝儿。真正让她火起来的一个段子是: 今天男友下班进了家门,我坐在沙发上问他,从你刚才一系列的行为里打个成语。他猜了几个都错,最后我公布谜底:双喜临门。他恍然大悟,捞起我来了个法式深吻。他单名,喆。喆,吉吉,你是我的吉祥如意,你是我的双喜临门。 八组自带流量,加上赵宝儿实在会卡文勾人,买广告,抱团大v,转载,经常出现在人们眼前,自然就被这些文化公司盯上了。最后赵宝儿甄选了一下,签约了l文化。 到了公司后,不久公司内部的人就都知道,赵宝儿不是白富美,她也没有高富帅男朋友。但是网友信就行了,他们不知道就行,公司有钱赚就成。 第31章 面对可以沉没一切的大海,一段往事徐徐展开,时间长达八年,牵扯两个身处青春期的孩子,牵扯两个中年偷腥的大人,牵扯两个濒临破碎的家庭。 苏寻珍和南幼自小就认识,苏寻珍的父亲和南幼的母亲在一个研究所上班,两人是一个科室的同事,小时候两人还被带到一起玩过。但也不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只是认识,偶尔在一起玩而已。 噩梦,或者说南幼这个狗皮膏药甩不掉,是从苏寻珍上了高一开始的,那个时候南幼初三,两人一个高中,一个初中,两所学校离得也很远。 某天,苏寻珍放学回家,和同学一起走,南幼突然骑着车出现在她面前,叫了她声,“姐。” 南幼和苏寻珍只差一岁,他从来没叫过她姐,她也没要求过他叫,南幼突然这么一叫,让苏寻珍挺摸不着头脑的。 “我找你有点事,能让你同学先走么?”南幼把车子停在她们面前,朝苏寻珍的同学眨了一下眼。 南幼从小就好看,这一撩谁受得了,那个女生红着脸跟苏寻珍说了拜拜就走了。 苏寻珍看着同学走远,问南幼:“你干嘛叫我姐啊,我也还小好不好。”苏寻珍是独生子女,父母晚婚晚育,她出生的时候已经是家里这辈里最小的了,从小没被人叫过姐,更何况处在青春期对年龄月份都格外重视,猛地被人叫姐,心里挺不乐意。 南幼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苏寻珍心里有点可怜她,直白地告诉她:“咱俩快成姐弟了呀,我当然应该叫你姐。” 苏寻珍第一反应是:“你要当我家的干儿子么?认个干妈之类的。”这种小时候认个干妈什么的在栾城挺常见的,其实就是两家特别要好,让孩子在中间当个纽带。 南幼邪邪地笑了一下,你跟你妈真是一样蠢,怪不得你爸喜欢我妈呢。南幼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个点好像差不多,南幼拍了拍后车座的土,“苏寻珍,上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我得回家写作业,我妈等会下班看不到我在家,肯定以为我又出去玩了,晚上会被骂死的。”苏寻珍抓着自己的书包带,拒绝道,她还想这周和同学一起出去逛街呢,不能让妈妈找到不让她出门的理由。 “我等会骑车送你回去,时间差不多,快点,等会你看不到好戏了。”南幼努力说服着苏寻珍,把车子骑到她前面,催着她上车。 苏寻珍背着书包侧坐在车子后座,手握着后车座上的把手,“好了,走吧。” 南幼骑得飞快,有一种揣着一个□□知道它要爆炸,现在终于拉到一个跟他一块死的,咱俩青梅竹马,死一块回头下辈子当真姐弟得了。 苏寻珍坐在车座后面,想着今晚的作业,貌似有点多,又要做到好晚,数学作业肯定要自己写了,语文作业可以让爸爸写,上次老爸觉得她太辛苦了,就帮她完成了,还得了a,这次她再求求老爸,估计能成。 到了一个小区门口,南幼骑进去,他家就在这个小区,南幼把自行车藏在家附近的一栋楼一楼的通道里,拉着苏寻珍猫着腰躲在那栋楼底下的防盗门后面。防盗门有个小小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 防盗门关着,光进不来,通道里有点黑。 “干嘛呀到底?”苏寻珍被他的架势唬住,小声问盯这外面绷着脸的南幼。声音一出来,走廊里的声控灯亮了,照着两个中学生。 “等会你就知道了。”南幼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他们都是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极其守时,一分不差地就会出来。 “我问你,你想跟我当姐弟么?”狭小的空间里,南幼青涩的脸无比严肃。 苏寻珍立刻摇头回答:“不想。我干嘛要跟你当姐弟?” “我也不想。”南幼哼了一声,当谁想似的,我就是拉个同盟,要死一起死。 两人又不说话了,声控灯的时间到了,暗了。 出来了,南幼看到那两个人并肩走着,南幼冷笑着捅了捅旁边的苏寻珍,让她一起看正外面路上正走着的一对男女。 “我爸,诶,那个不是你妈么?”苏寻珍本来想出去的,直到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她死死盯着那双握在一起的手,还有父亲如沐春风的脸,阿姨娇羞的笑容。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苏寻珍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南幼看着她惊讶的神态,十分满意这个效果,现在他的战队多了一个人跟他一起完成任务。 苏寻珍想哭,眼里开始充满泪水,看着南幼,说不出话来,慢慢地蹲下去,捂着脸。从那刻起父亲无比光辉伟大的形象就在她的心里崩塌了。他背叛了她,背叛了妈妈,背叛了他的家庭 “别哭了。”南幼站着不耐烦地看着蹲在地上哽咽的苏寻珍,“我带你来不是听你哭的。” “你混蛋,你妈是小三,你是小三的儿子,你恶心,你还居心不良。”苏寻珍站起来抹着泪一字一句地控诉眼前的“小恶魔”。 “你也混蛋,你爸也是小三,你也是小三的女儿,你也恶心,你以为自己多善良?”南幼把她的话都还给她,直接瓦解了她的心理防线。 苏寻珍的脸被憋地通红,一双眼愤怒又羞愤,推门要离开:“我要去告诉我妈!” 南幼拉住她的手腕,冷着脸说:“你这样做只会加速你父母离婚,我父母离婚,然后让那对狗男女成家,咱俩到时候可就真成姐弟了。” 苏寻珍脑子现在是一团乱麻,恼怒、气愤、耻辱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是她从小到大最敬佩的人呐,他怎么可以!妈妈怎么办?妈妈还被蒙在鼓里。混蛋!男人都是混蛋! “你不想让你妈妈伤心吧,那么这件事我们就不能告诉她。”南幼跟她说着道理,一点一点地把她套牢,丢进自己设好的圈套。 “那就任由他们,任由,”苏寻珍说不出偷情这两个字,太耻辱了。 “你想不想悄无声息地在你妈妈不知道这件事之前解决它?”南幼问,掉进来吧,南幼盯着眼前只比大几个月的女孩。 走廊的灯亮了又灭,两个青春期的男孩女孩面对着面,眼睛对视着彼此,他们心里有着同样的羞愤、痛恨,在女孩的点头下,他们达成了一致。 一场密谋、一次报复、一个秘密将两人的青春期搅得无比混乱,他们如依附彼此才能生长的寄主宿主般把对方一起扯进黑暗。 南幼载着苏寻珍回家,苏寻珍坐在后面哭了一路。 “我警告你啊,你再哭我就把你扔下去,你自己走回去。”南幼骑着车子警告着后面哭个不停的女孩,旁边走路的还有骑车的人都回头看他们,估计是以为他怎么欺负她了。 苏寻珍才不管,继续抽噎地哭,摸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没有纸巾,擦了眼泪和鼻涕直接往南幼身上抹。 “你特么是不是往我身上擦鼻涕了?”南幼的背瞬间就绷直了,说服自己还有事需要苏寻珍去做,才在心里放她一马。 到了苏寻珍家附近,南幼停下,坐着跟苏寻珍说:“把你眼泪擦干净,回到家,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跟任何人碎嘴。这件事关乎到你妈还有我爸,他们俩才最可怜,我们身为他们的孩子,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一切听我指挥。” 苏寻珍抹了把眼泪,还是满脸泪痕,点了下头,不说话,转身就要走。 南幼拉住她,拿袖子给她擦眼泪,无奈地说:“反正衣服也脏了。” 苏寻珍回到家,家里没人,爸妈都没回来,她自己洗了把脸,就开始写作业,越写越难受,又哭起来。这个时候她听到门响,父亲在门口喊她:“小珍,爸爸回来了,今天去买了条鱼,咱们今晚吃鱼。” 苏寻珍咬着牙不说话,把头埋进胳膊里,她再也不想理他了,他是个坏人。 苏爸看女儿的鞋子已经摆在门口,人却不应他,把鱼放到厨房,去她房间看她。 “怎么了这是,在学校被老师骂了?”苏爸看着趴着哭的女儿,心里有点揪心,受委屈了吧。苏爸揉揉她的头,安慰着:“好了好了,不哭了,爸爸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松鼠桂鱼。你先跟老爸聊聊今天在学校遇见什么事了?” 苏寻珍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父亲,几乎就要开口责问,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换了一个理由出来:“今天作业太多了,做不完。高中太累了。” “就因为这事啊,看把我闺女急的,满头汗,别哭了,哪科作业多啊,爸爸给你写。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学习应该是件愉快的事。”苏爸拍着女儿的肩膀说道,“等这个学期开家长会的时候,爸爸跟老师们聊聊让他们别每天留那么多作业,学生睡都睡不饱,白天学习效率更差了。” “你跟老师说,老师再回头骂我怎么办?”苏寻珍哽咽着说。 “那爸爸不说,爸爸鼓动其他家长说。”苏爸眨眨眼,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第32章 苏寻珍低着头说:“作业留少了,考试我万一不会做,怎么办?我到时候考不上你和妈妈上的大学多丢脸。”苏爸苏妈都是知识分子,两人在国外读研究生时认识的,苏爸读博时两人结了婚,苏妈更是事业心重,生了她,没多久就去上班了。老师每次开班会都拿她举例,说什么父母基因好,所以她学习也好,天生的之类。其实她学的特别刻苦,压力很大。 “没事,不就是一个大学么,不上大学也没关系,老爸养你一辈子。”苏爸说着,“好了,不哭了,爸爸给你做饭去,你能写多少写多少,写不完的,吃完饭爸爸给你写。”苏爸起身去厨房做饭。 苏寻珍盯着父亲的背影,心里更难受了,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全毁了,你知道么? 接下来的一个月,南幼每天放学后都骑车飞奔到高中门口等着苏寻珍。 苏寻珍每天又烦又气,但是又得按照他的计划来。 “到这儿就行了,我跟我同学一起走,你可以走了。”苏寻珍的意思是:麻溜儿滚蛋! “不能前功尽弃,得让你年级所有的老师知道你在早恋才行。别回头啊,我好想看到一个你们班的老师再看你。没准今天后,咱俩这事就算成了。”南幼语气里透着隐隐的兴奋,终于要到下一个阶段了。 “那你从明天起是不是就可以不来了,我们班都是知道我跟一个低年级的男生谈对象了!都嘲笑我呢!”苏寻珍气愤地说,她每次上厕所都被人问门口那个穿初中校服的帅哥是你弟还是你对象。烦都烦死了。 “我是可以不用来了,轮到你去我们学校找我了,我们学校的老师还不眼熟你呢。”南幼推着车子跟她并肩走着。 苏寻珍拒绝地干脆:“太远,我没车,不去。” “那这样吧,我们班主任家门口的超市我带你溜一圈去,没准能遇见她呢。今天正好周五,明天放假,不用那么早回家,我请你吃饭。”南幼眼睛亮晶晶的,但脑子里全是坏想法。 “你们初中生那点零花钱,够我喝杯奶茶的么?”苏寻珍嘲笑道。 南幼拿出自己的钱包,甩给她,“自己看,够不够!” 苏寻珍打开看,里面确实有一叠红色最大额的票,“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咱们零花钱不从小到大都差不多么?” “我爸常年在国外呆着,怕我在国内受委屈,给我打的钱,随便用。”南幼嘚瑟地说。 “我决定了,我要宰你一笔!走,吃喝玩乐去。”苏寻珍拉住他的后车座,跳上去。 那天两人在南幼班主任家附近从下午五点逛到晚上七八点钟都没能遇上他班主任,南幼钱包里钱还多,他们决定第二天再来,直到周日,他们才在生活用品区见到南幼班主任的身影。 “握草握草,别回头,转身,后退几步,咳咳,你喜欢这个么?嗯,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因为我最喜欢你啊。”南幼快被自己恶心吐了,但还是用着宠溺的语气抱着苏寻珍的头大声说着,唯恐他班主任听不到。 听到了没?听到了没?苏寻珍和南幼两人心里就这一个问题。不自觉地回头去看,妈的,老师走了! 南幼给苏寻珍鼓劲儿:“只能再来一次了!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苏寻珍和南幼击掌,加油,再来一次!争取这次成功。 苏寻珍故意挤到班主任旁边,抢了她面前要拿的纯奶,很好,已经引起了她的关注。回身,奔向南幼的怀抱。这次一定注意到了吧! 南幼一把搂过她,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成功!他老师看到他们俩了! 早恋!找家长!欧耶!计划第一步成功! 苏寻珍先是被老师找去谈话,她按照事先和南幼商量好的样子摆出一副为爱疯狂,宁死不屈的青春期叛逆少女模样,老师我就是喜欢他,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俩都谋划好未来了,请您不要干涉。语气强硬,老师被逼急了,当着她的面要给她家里打电话。 “请给我爸打电话吧,我家我爸做主。”苏寻珍“善意”地提醒道老师,此刻她心里有一种快感,报复父亲的快感。 苏寻珍说完这些还不够,在班主任给她爸打电话的时候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老师,我对象的妈妈跟我爸一个单位的,他俩熟着呢,没准一拍板就当亲家了。”苏寻珍口气里隐隐的得意彻底激怒了班主任。 “请您立刻来学校一趟吧,苏寻珍这件事一定要处理,以儆效尤。”班主任跟苏爸讲明情况后,撂下这句话挂了。 班主任喝了口茶叶水,降火,然后苦口婆心地劝导深陷迷途的学生:“等你上了大学有更好的男生让你挑,你干嘛非要现在谈恋爱呢,你是在断送你的学业,断送你的未来,你知道么?老师见过多少你这个年纪谈对象的,最后高考成绩都不尽如意。你听老师一句劝,你以前挺听话的一个学生,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爸逼的。苏寻珍心里想着。 苏爸从单位请了假,到了学校,跟老师聊了一个下午,把苏寻珍带回了家,一路上什么也没说,两人一句话都没有,空气都要在车里停滞了。 到了家门口,苏爸才板着脸说:“这件事我先不跟你妈说,咱俩晚上聊聊。” 你敢告诉我妈?呵,虚伪!苏寻珍越看她爸越觉得他虚伪至极。 晚上自然是没有谈拢,苏寻珍硬是说自己喜欢南幼,山无棱天地合各种琼瑶戏码都搬出来了,还威胁道,他要是拆散他们,他俩就一起离家出走。 苏爸气得甩门出去,把苏妈吓了一跳。 苏寻珍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冷冷地瞧着家门,对母亲说:“妈妈,你别管他,让他走好了。” 苏家的冷战在持续,两天后,南幼那边页传来消息,他那边也闹起来了。他妈正在家要死要活,非要他跟苏寻珍分手呢。 苏寻珍和南幼此时同仇敌忾:我们一不犯法二不违背道德,他们凭什么要我们分手,该分手的是他们,违背社会道德,应该受到谴责!我们只是逼迫他们分手,我们有什么错! 这话就好像他俩真的在恋爱一样。 过了一个月,苏爸防止南幼再去找苏寻珍,每天都去接女儿放学,这天接到她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苏寻珍去肯德基吃饭。 父女俩最近几天很少开口讲话,冷战的气氛越来越明显,苏妈还问两人是不是吵架了,两人不谋而合地回应没有。 苏爸和苏寻珍两人静坐着,看着对方,两人脸的轮廓很像,眼睛也很像,苏寻珍从小就被人说像他父亲,他们无声地对峙着。 苏爸先开了口:“我和她结束了,你和南幼这场闹剧也结束吧。” “这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对么?妈妈永远都不知道。”苏寻珍抬起头问父亲。 “对,我们之间的秘密。爸爸以后会加倍对妈妈好的,请你原谅我。”苏爸眼眶有些红,是他的错,他的错导致了这场孩子的闹剧。 “好。”苏寻珍答应道。 南幼妈妈那边自然也结束了,但南幼和苏寻珍两人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俩这件事闹得栾城初高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以为暑假过后,大家会都忘了。没想到一个暑假这件事传得更广了,南幼上了高中,恰好被分到了她所在的高中,刚开学所有人就都知道高一长得特帅的那个南幼有个高二的女朋友,两人青梅竹马,他们抵挡住了老师的威逼和父母的压力才能走在一起。大家听着传言都十分羡慕,刚开始这两个生活在同学风口浪尖的人每次走在外面都要装着不认识彼此的样子,但身边人都一副你俩装个屁,推搡着对方过去,凑成一对,他们立刻有眼力价的离开。后来两人也就装着你侬我侬十分喜欢彼此的样子,私底下都疯狂吐槽对方,你刚才摸我哪呢,你能不能别老掐我,你干嘛老动我头发。 去你妈的青梅竹马啊,苏寻珍不止一次后悔着,干嘛要让自己掉进这个坑里,爬都爬不出来。但是南幼好像开始享受这个过程了,每天大课间,放学第一时间就蹿到她的班级门口,“等女友!” 两个人都以为事情结束了,他们两个可以过各自的高中生活时,远在国外的南爸起诉离婚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妈每天给苏爸打电话哭诉,所有的事情被摊开在明面上,俩家都乱成了一窝粥。 南爸在国外早就有了小三,离婚的心已决,现在在积极地争取南幼抚养权。南妈那边也不甘示弱,找着证据,多分财产。 苏寻珍忘不了南幼躲在教学楼后面抽烟,吐着烟圈对她说,“我希望他俩都去下地狱”的场景。那时候的她不知为何就担起了他生命中英雄的责任,充当他的精神支柱,你还有我,南幼,你别怕。两人的角色调换,变成苏寻珍每天去找南幼,开导他,带着他去吃饭,生怕他想不开,再动什么脑筋。他的坏招她可是亲身经历过。 这场离婚官司因为南爸总是在国外不回来,整整持续了一年。南妈每天都装着可怜向苏爸哭诉,苏爸心一软,两人又藕断丝连起来。苏妈可怜着这个女人,始终被瞒在鼓里。 南幼和苏寻珍冷眼瞧着朝他们俩保证过的大人,日夜恶心唾弃着他们。 下地狱吧,我们大家都下地狱。南幼和苏寻珍俩人的心理状态一个比一个差,更别提学习,苏寻珍直接从年级最好的班级跌到最坏的班级,混混沌沌地迎来高三,南幼更是每天打架惹是生非和社会上的混混们喝酒斗殴。两人自甘堕落,从人人羡慕变成老师每天嘴里早/恋的反面教材。 他们谁也无法逃离黑暗,谁都没有力量成为彼此的阳光,只能在角落里蜷缩着各自取暖,偶尔看看对方狼狈的模样,嘲笑着对方,也嘲笑着自己。 第33章 大海的波浪卷起青梅竹马的过往,他们把做过的恶、犯过的错都扔进海浪,让海浪又卷回深处藏于深海底处。 暂且都忘了吧。 苏寻珍和南幼沿着海岸线疯跑了一阵,被海风吹散汗水,手挽着手到休息区喝椰汁闲聊。 南幼坐着低着头刷着手机,看着微博私信里一群花痴发春的姑娘他:男友,我要给你生猴子。他的名字是南幼,谐音“男友”,公司在营销方面特意把他往国民男友那方面打造。他的那张面带桃花略显邪气的脸把各年龄段的女孩通杀个遍。 南幼觉得她们简直有病,长得丑、花痴严重、爱幻想、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给他写的情书他从来都不看,微笑接过,拍张认证照然后扔掉,那些定制的淘宝便宜货随手不知道放在哪,一些贵的名牌倒是可以用来送礼。 南幼翻着私信看到一个女的发了几张自己没穿衣服露四点的照片给他,说他看过了她的身体就要娶她。南幼简直想去洗眼睛忍住想去吐的冲动,“艹她妈,这些女的能正常点么?”老子是要赚你们的钱,但是也不想这么辣眼睛好么? 苏寻珍听到探过头要去看他的手机,南幼推开她的脑袋,“不想恶心到你。给我拍张和大海的合影。”南幼把手机给苏寻珍。 苏寻珍点开他手机的美颜相机选了个滤镜,夕阳、大海、他的侧脸、飞扬的短发一齐入镜,苏寻珍给自己的拍照技术打十分,递给南幼说:“我的技术简直满分,你看这角度这色调还有谁能超过我!” 南幼接过手机看着图片,说:“我给你的自恋也打满分,无人能超过你。” 苏寻珍听到气得掐他的脸,南幼也不躲,任她掐着,发微博道:“下次想跟你一起来。”附上刚才的那张照片。 不多时他的那群女友粉们就充斥了评论,各种嗷嗷地叫着男友,哪片海你倒是说啊,我马不停蹄立刻到。 苏寻珍跟他一起看着评论数字成指数增长,默默地感叹道:“这群丫头片子真好骗啊,她们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你丑陋的真面目啊。男色当道,国家大乱啊。”长得好看来钱就是快,只要让喜欢美貌的那群肤浅的人心甘情愿地掏钱就行。她们可真傻,苏寻珍感叹道。 南幼发完这条后,迅速发了一条放在存稿里的广告,这周任务完成,接下来就等钱到了。南幼放下手机优哉游哉地喝椰汁,看着苏寻珍,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终于和你一起来看海了。” 苏寻珍高中时特别喜欢张惠妹,听海这首歌听了不下几百遍,每天嚷嚷着去看海,栾城又是四面环山,附近根本没有海,要看海得坐飞机跨几个省。南幼那个时候每次作恶把她弄哭后,就许诺她带她去看大海,每次都没实现,苏寻珍次次都指着他说他是骗子,直到现在他们终于来了。实现了她少女时的梦想,南幼此刻心情格外愉悦。 南幼感觉自己的脚撞上什么东西,低头去看,是一只小皮球,他捡起来把玩着。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站的有点远,不敢过来,巴巴地看着被他捏着手里的那只黄色小皮球。不到十秒钟,另一个一般岁数的小女孩跟在后面跑过来,跟男孩一起站着,眨着大眼睛,看小男孩不动不说话,小小声地走到南幼跟前:“哥哥,你能把球还给我们么?” 南幼听完反倒把皮球放在桌上,说:“我自己捡到的,为什么要还给你们呢?你们怎么证明这是你们的?” 苏寻珍白了他一眼,抢小孩子皮球你还有理了,要不要脸了。苏寻珍把球还给小女孩,“哥哥逗你们玩的,去玩吧。” “谢谢姐姐!”小女孩弯着月牙似的眼睛,露出两个小梨涡,甜甜地说,把球给了小男孩,回来又跟苏寻珍说,“姐姐,这个大哥哥是坏人,你别跟他玩了,跟我们一起玩吧。”一副我要帮你脱离苦海的严肃模样。 苏寻珍乐了,看着南幼。南幼气得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小兔崽子够坏的啊,还破坏别人感情呢。 南幼一只嘴角扬起邪邪地笑,低声恶狠狠地警告着小女孩:“你怎么发现哥哥是坏人的呢?哥哥伪装的那么好。你知不知道哥哥是专门拐卖小孩子到山沟沟里去的,哥哥打算把你也卖到山里去,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爸妈,也见不到那个小朋友了哦。” 小女孩一撇嘴,大珠大珠的眼泪在眼眶里转,马上就要哭。 “你幼稚不幼稚啊,欺负小姑娘。”苏寻珍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蹲下来安慰着小女孩。 小男孩这时候抱着球跑过去,狠狠地踹了南幼一脚,拉着小女孩跑了。 “哎呦。”这一脚踹得挺疼,果然会咬人的狗都不叫,会打人的小孩子都不哭闹。南幼火冒三丈地站起来,盯着那两个小背影,小兔崽子,别让我再遇到你。 苏寻珍在旁边嘲笑道:“你活该,连小孩都不喜欢你。也就隔着屏幕的那群不知道你真面目的女孩喜欢你罢了。” 南幼又坐下来,“你管呢,她们闲的乐意,本大少爷陪她们玩,不错了。” 苏寻珍和南幼喝着椰汁观赏日落,海天一色,火茫茫一片,太阳沉入汹涌的大海,顺便带走了白日里人们躁动的心绪。苏寻珍和南幼都静下来,头靠在一起,南幼悄悄地举起手机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俱是神情悠闲,目光一致,倒显得亲密无间。 海风吹到人身上有些冷了,南幼拉着苏寻珍去附近找地方吃海鲜烧烤。两人脚步一致,南幼突然想起来他们俩儿时的事情来,问道苏寻珍:“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老欺负我?” 这句话倒是勾起苏寻珍不少回忆,但是她才不承认呢,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茫然地抬头去看南幼,问道:“我哪有欺负过你?” “就有啊,别死鸭子嘴硬。你从小到大长着比我大一岁,什么都抢我的,别想赖账,小时候我最害怕见到你,一见到你什么都要让给你。你还特会在大人面前装,大人一来就把什么玩具吃的都给我,显示自己大姐姐懂事的模样。等他们一走,全抢走了。我记得可清楚了。”南幼指责着苏寻珍那个时候的恶行。 苏寻珍无力狡辩,只能说:“那,那后来不是让你欺负回来了么?一报还一报,我还了呀。” “没还清。还有,我小时候为了不再受你的欺负,想跟你一起上一年级,我妈都找好关系了,让我提前上,硬是让你说弟弟长得矮上一年级会被大孩子欺负的,然后我妈就没让我上。导致我一直比你低一年级,上学的时候你总嘲笑我,考的成绩比你高有什么用,我是低年级啊,你做那些题肯定比我分数高。那个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一想,你比我高一年级,做低年级的题目当然分数高了。你坏死了。”南幼握紧她的手,控诉着这件事。 苏寻珍嘿嘿地笑着,挠着头,反问道:“有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有!那个时候我就应该哭天喊地地跟你一起上一年级的,没准咱俩就真早恋成一对了,哪还有那么多破事,大学毕业就领证,你现在孩子都能怀上了。”南幼气愤地说道。往事一桩桩地浮现在眼前,青梅竹马,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只有两天,他不甘心只能牵她两天的手。 苏寻珍默不作声,他们那个时候还小,对一切非正义的事情都看不过,觉得那件事里他们俩都受了天大的委屈,所有人都得宠着他们,惯着他们俩的行为。在高中里无恶不作,南幼为非作歹,她呢,自甘堕落,充当在高中校园里的别人口中的所谓“传奇”。 不该的,他们不该走那条路的。如果,他们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喜欢上对方,悄悄地早恋,偷偷地约会,给彼此的青春留下无比美好的回忆。可是没有,他们的回忆不堪入目,父母的婚外情,他们鸡飞狗跳的假恋爱,一件件一桩桩都在那个无比压抑的高中来得轰轰烈烈,差点逼死他们两个。 烧烤摊子越来越近,喧哗声愈来愈大,在陌生城市的闹市街头,一对假情侣心头涌动着往日回忆,这城市里谁都不认识他们,都当他们是对亲密恋人。 苏寻珍握着南幼的手,静静地走着,早已是满脸泪痕。她不能告诉他,她曾爱过他,在年少,在未知,在那段她永远都不能提及的少女心事里,她曾真的喜欢那个陪她长大的少年,她曾期待着他慢慢长大,陪伴着他,想替他提前走过人生艰难的路,在他来时给予他她的经验,待到有一天牵着他的手,告诉他,这些路姐姐都替你走过了,你可以顺顺当当地走过去。她不忍心精雕细琢似的少年受一点委屈,若是要欺负也只是能她欺负。 可是在那一天,他来找她的那一天,她的梦全碎了,她把她所有的心事都撕裂,揉碎扔进了垃圾桶。从此,她与少年并肩作战,与她父他母为敌,他们只能是战友,不再能成为恋人。若是她真的和南幼恋爱,她的母亲知晓所有事情的那一天,该有多绝望,父女俩全被南家的母子占有,她只剩一个人。苏寻珍不能让无辜的母亲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她得和母亲站在一起,帮她抵挡这一切。母亲才是最无辜的人。 第34章 那天晚上,日月生辉,苏寻珍和南幼一对青梅竹马把从小到大旮旯角落里的事情都抖落有一番,聊得兴高采烈,喝得醉生梦死。 苏寻珍费力地剥蟹肉,南幼怕蟹爪扎到她的手,伸手拿走帮她剥,手法很生疏。苏寻珍也擅长这项技术,她也不常做螃蟹,也只有偶尔才点。 南幼浪费了不少蟹肉,苏寻珍看着怪心疼那些浪费的肉,一个螃蟹本来也就没多少肉,苏寻珍嫌弃地说:“还是我来吧。” “不要阻挡我的进步。”南幼不让她碰螃蟹,继续戴着塑料手套剥,说,“我知道我很多事情做得不够好,但是我也知道熟能生巧,不要阻挡我变好。” 苏寻珍听完欣慰地伸手摸摸南幼的头发,“哎哟,我弟弟长大了。” 南幼嘁了一声:“谁是你弟弟?”末了又添了一句,“你长得这么丑。” “你说谁丑呢?”苏寻珍生气地拍桌,咄咄的像机关枪扫射,“谁小时候天天说我长得好看,像洋娃娃,要长大娶我当老婆的。啧啧,越大审美越倒退。” “我这叫迷途知返。”南幼冷哼一声说道。 苏寻珍被气着了觉得他俩现在的处境反过来了,是谁纠缠谁来着,她有点搞不懂了,应该是她占优势才对啊。戳戳他的胳膊,“诶,现在是你追我,不是我追你,小弟弟,你搞清楚状况好伐?” “嗯,我不追了,你又不是处。”南幼扔下一枚冷瑟带毒的眼刀。 苏寻珍抿着嘴不说话,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有些尴尬。 “别装哑巴,我们聊聊,你他妈到底是怎么想的?”南幼恶狠狠地把螃蟹腿掰断,仿佛要掐断苏寻珍的细胳膊细腿儿。 才特么几天就跟一个陌生人睡了,苏寻珍你牛逼,老子守了你二十多年,感情是给别人养媳妇儿了。 苏寻珍想着,是救命之恩以身相遇?亦或是来西塘之前受那通电话的影响自甘堕落?如果不是斋玉泽也会是西塘酒吧里的某一个男人,只是提前遇到了那么一个他。斋玉泽现在在干嘛呢?苏寻珍有点想他了。 “一见钟情。”苏寻珍喝了口啤酒,甩下四个字。 “放屁,我比他帅!”南幼把手套脱下来扔了,捏着苏寻珍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号称是国民男友的脸,到底谁更帅? “他更帅,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觉得这男人真帅!”落水迷妹的滤镜就是这样厚。 南幼赏了她一个白眼,把一碟子剥好的螃蟹肉推给她,“吃吧,吃我的嘴软,说谁帅?” 苏寻珍吃了一大口,嘴里含着肉,嘟囔着:“我男友帅!” “这还差不多。”南幼如冰山遇春水融化出一个漂亮的笑脸,继续戴起手套剥其他有壳的海鲜。 苏寻珍低下头,味如嚼蜡,好不容易才咽下去他细心剥好的蟹肉,小声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这问题她好奇很多年了,一直没敢厚脸皮地问。 南幼看着头顶明亮的大灯泡,陷入青春明亮的回忆里,好像是初一,少年情窦初开,身边的人都开始有了喜欢对象,一日被同学问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脑子里冒出的就是苏寻珍的脸。那个时候就确定他对她的心意了。 “初一。”南幼回答。 我比你大一岁,喜欢你又比你早,那岂不是比你早好几年。呵,妈的,果然是我喜欢你比较早。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你知道,太特么丢脸了。苏寻珍在内心唾弃自己一百遍,竟然是自己喜欢他比较早,不公平啊,她付出感情的时候,他还在玩呢。 南幼没有问她,估摸是觉得她又不喜欢他,问了自取其辱,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咬小手绢,凭什么自己喜欢了她这么多年,她一点都不回应,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两人酒足饭饱,吹着夜晚的海风,拉着行李箱慢慢地往订好的酒店走。远处海夜汹涌神秘,经过阻挡的建筑,风送来的海夜变得温柔。当空挂着一轮弯月,不满的月就如同年少永远的缺憾,月虽会随时间长满,缺憾越停留在往日。 苏寻珍瞧着那轮弯月,觉得它就像一把镰刀,凶狠无比地扎在她的心头,她明明血流成河,却已无法感觉到痛楚。从那日,南幼骑着单车,载着哭泣的她,在车座上,她就已经痛不欲生,她喜欢的少年亲手割断了她少女的梦,断了他们的未来。 南幼被海风吹得头发凌乱,一如他凌乱的人生,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他的未来,他把一切都搞乱了。要不要离开,对她好,对他……离开她,怎样都不好。南幼白天说什么两日情侣,根本就是骗她的,这两天过去,他也不会离开。等回到鹏城,先让那个姓斋的搬出去再说。 “南幼,你有没有想过继续深造,毕竟你在学校的时候成绩那么好,不能只当一个小网红啊。”苏寻珍试探地问他,他大学专业建筑学,那届的优秀毕业生,毕业设计还拿了省级的奖项。 “有啊,你跟我一起申请国外的大学,我就继续深造。”南幼漫不经心地说。 “我雅思成绩太差了,坚决不出国。”苏寻珍否决,她口语尚可,但是上大学时陪室友一起考雅思,考了两次,都遇到的是一个印度考官,还两次都只给了她5.5。这件事严重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后来她发誓再也不去考雅思了,托福也一样。 南幼雅思成绩好像还不错,当时还嘲笑过她。这混蛋,每次考试的时候都发挥地特别好,例如高考,例如上了大学后,和一群不学习的人比起来,竟然还绰绰有余,第一年还拿了国奖。苏寻珍当时还说,一定是他进了学生会,用外貌迷惑了老师们,才拿到国奖。后来偶然看到他的绩点,就把说出去的话打脸般地收回来了。 “那你不去我也不去。当网红没什么不好呀,有人喜欢,有人心甘情愿地掏钱。凭脸就能赚钱干嘛凭本事。”南幼摇摇头向前走,无比嘚瑟。 啊,好贱,南幼这幅欠抽样,不劳而获,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知道不?苏寻珍os道,都是被惯得,男色当道,被女人们给惯得! “你出国读研吧,别浪费你的青春,等你以后再想去,就晚了。”苏寻珍苦口婆心地劝着,感觉自己真是操着姐姐的闲心。 “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就不去。就这一条规则,我的前途如果真的被毁了,那也是你亲手葬送的。”南幼站定看着苏寻珍。 苏寻珍跳起来,啪地一巴掌打在南幼头上,“臭小子,谁葬送你前途了!道德绑架你!” 南幼揉着自己的头,看着气鼓鼓冲在前面走的女人,这臭脾气到底是谁养出来的。两束刺眼的车灯打过来,南幼吼道:“走慢点,看车!” “知道了!”苏寻珍往里面靠了靠,头也不回地喊。 一对年轻的男女一前一后地走在马路上,在陌生的城市里,做一对令旁人生羡的情侣多么容易。 ** 斋玉泽周一正式开始工作,早上自己挤地铁到了公司,直接进了自己办公室,营销部经理。 宋子昂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到楼下去,见到斋玉泽,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就是新来那位?你好我是宋子昂,以后我们还会常见的。我马上就收拾好了,稍等。” “不急。”斋玉泽站在门口静静地等,面前的这个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精心打理的头发,精神状态饱满,看来跳槽时谈了个好价钱。 “这些文件是公司营销部这几年的做过的商业计划书和营销活动计划书,我都放在这儿了。还有一些琐碎的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在楼下,有问题最近你都可以随时问我。欢迎你经常来楼下玩,但是不要跳槽到楼下,跟我抢职位就好。再见,斋总。”宋子昂拿自己的钢笔签下交接文件放在桌上,抱着箱子,离开。他今天也去新公司报道,就在楼下。 其实这两家公司经常互相挖人,楼上楼下的跳槽,都是熟脸。同事间都见怪不怪了,跟宋子昂打了声招呼,“宋哥,走啦,常来玩啊。” 宋子昂笑呵呵地回,“你们也常来玩,欢迎追随我跳槽。” 同事们笑笑,没当真,除非公司福利工资涨了,他们才跳,不然白跳,而他们这些小喽喽,价格都是差不多的,在哪儿都一样。 斋玉泽停了工作也有小半年了,有点手生,但能力还在,没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从商业包里拿出自己的计划书朝楼总办公室走去。 两人在办公室聊了一个上午,楼江宇根据计划书提出了不少意见,斋玉泽也添了很多想法,决定继续完善计划书。 经过这一聊,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不少。楼江宇更加赏识斋玉泽,一想起早上在电梯上遇到的宋子昂,恨得牙痒痒,迟早要整整他这个养不熟的家伙。 第35章 斋玉泽忙了一天,回到家整理了一份网友们经常问他的问题,设置微博置顶。 洗了澡,本来打算跟苏寻珍通个电话就睡了,结果接到楼江宇的电话。 电话那头楼江宇问道:“玉泽,你现在有空么?” 斋玉泽以为他要和自己聊今天白天的计划书,立刻回答道:“有空,您说。” “那你来下朝歌ktv,到502房间。”楼江宇说完,挂了电话。 老板有令,员工只能又穿上衣服,赶去声色场合。斋玉泽打车到了朝歌,上楼到了502,进门前还整理了一下衣服。 进去后只见到醉倒在沙发上的王夜卉和一个手指夹了一支烟玩着手机的陌生男人,屏幕上放着莫文蔚的阴天。 那男人看到他,站起身,“来了?她交给你了。把她送回家,这是地址,楼总交代的。”说完,把纸条递给斋玉泽,很快就走了。 上面的字确实是楼江宇的字迹,斋玉泽有点摸不清楚楼总这是什么意思? 他打了通电话过去,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接的电话,“楼总在洗澡,你没事的话就不要打来了,我们要睡了。” 电话被按掉了,斋玉泽看着已经烂醉如泥的王夜卉有点不爽,心情和歌曲一样转阴天。大晚上他都要上床睡觉了,还得被拉来当劳动力送一个酒鬼回家。 斋玉泽下手有点重,拍着王夜卉的胳膊,语气不善地说:“王总,醒醒。” 王夜卉被他打得有点疼,冒着一身的酒气,迷糊地睁开眼睛,头发凌乱地抬头问:“你谁啊?” “我是l氏的员工,楼总让我送您回去,您可以自己站起来么?”我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不方便跟一个醉酒的女人靠太近。斋玉泽省下了后面那句话,十分重要的在心里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王夜卉喘了口气,想拉着斋玉泽的胳膊站起来,被他躲开了,哼了一声,自己扶着茶几站起来。王夜卉个头很高,穿着高跟鞋,站起来和男人平视,很有气场。 王夜卉醉着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有些帅气的男人说道:“哦,我认识你。那个新来的。有没有意愿来我公司啊,我给你双倍工资。”这句话已经成为她的术语了,每见一个l氏的员工,她都要问一遍。楼江宇让她养成的习惯。过去这么些年,她让她养成的习惯还少么?太多了,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她的血与肉。楼江宇,这个害人精,她迟早要把他踩在脚底,拿链子锁住他,让他再敢跑! “l氏给我的薪酬我很满意,谢谢您,不必了。”斋玉泽明白楼江宇的用意了。试探,他用王夜卉试探员工的衷心,他初来乍到,楼江宇不信他,用王夜卉来试试他可不可用。有意思,斋玉泽想到这儿,嘴角微微向下,算是笑痕。 “你笑什么?”王夜卉察觉到他脸上轻微变动的表情。 斋玉泽摇摇头,收好纸条,回答:“没笑您。走吧,我送您回去,已经很晚了。” “很晚了么?才九点钟。”王夜卉反问道,拿了包,跟在斋玉泽身后一起走,手里不停地给楼江宇发微信: 王八蛋,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你就不怕我出事么? 你在哪呢,我要见到你,立刻! 你是不是跟刚才那个小贱人一起走了,在哪家酒店,你给我等着。 楼江宇,你去死吧! …… 王夜卉扔给斋玉泽一个车钥匙,“我车在停车场,你开。” “我没带驾驶证,也不认识鹏城的路。”斋玉泽拒绝道,把车钥匙还给还给王夜卉,“还是打车吧,王总。” 斋玉泽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让王夜卉坐在后排,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王夜卉冷冷地瞧着坐在前排沉默的斋玉泽,男人特么没一个好东西,都滚了才好。 出租车到了王夜卉的所在的小区,斋玉泽看了眼,这种高档小区不知道十几万一个平方,他得奋斗多久才能买上这里面的一套房子。 “王总,您到了,我就不送您进去了。”斋玉泽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回头对王夜卉说。幸好她这一路很安分,没有吐到出租车上。 “你下来。”王夜卉对斋玉泽说。 “不了。”斋玉泽扭转头看着车前的灯光说。 “斋玉泽?”王夜卉提了声调,“你爸一直都不希望莲花镇被开发是吧,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真以为是车祸那么简单?”王夜卉说完,打开出租门,下车。她有信心,这句话在斋玉泽心里的引爆力。 斋玉泽转头对的哥说:“您稍微等我一会。” “你快点啊。我还得接下一单呢。”的哥怕他等会不上车,跟那个女人走了,耽误他生意。晚上这个时间,正是出租车生意的高峰时间。 斋玉泽下车时开车门的手都有些抖,什么意思,莲花镇开发和他父亲的车祸有什么关系?王夜卉怎么会知道?她知道些什么。 车灯明晃晃地打在两人身上,对峙的气氛无比严肃。在夜里藏了多少秘密。 斋玉泽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心里透着隐隐的不安,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他开口问:“王总,我希望您不是在开玩笑。” “想知道?”王夜卉盯着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很瘦,戴着金丝边眼睛,很斯文,有点败类的气质藏着,大家都没看出来。可以为她所用的一个人,或者说有利用价值的一个人。他的一切她都查过了,这个男人在几个月前丧父丧母,颓废地窝在小镇里虚度年华。 “您都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诉我么?”斋玉泽一心只想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些什么?我都知道。不过,你想知道这些事情,需要拿我想要的来还,用信息换信息,很公平。”王夜卉笑了一下,在夜里魅惑人心的红唇笑容,像是罂粟花妖冶。 “您想要什么?”斋玉泽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王夜卉和楼江宇都不是省油的灯。 王夜卉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却像千斤锤砸在斋玉泽心头。 “我办不到。”斋玉泽想也不想地拒绝道。 “别太着急拒绝我,你考虑考虑。我不急,你想知道你父母的死因,那就拿我想要的东西来换。我随时有空。”王夜卉说道,拎着包,走向小区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对斋玉泽说,“或者,你做我男朋友,也可以。” 斋玉泽顺着明亮的光看向王夜卉,这个女人,看上他了? 王夜卉回了他一个自信的笑容,撩了下耳边的头发,转身,回家。 人呐,和绕着磨的驴一样,头前挂着根胡萝卜,就会不停地转圈。 斋玉泽上了出租车,“走吧。” 的哥跟斋玉泽聊起来,语气颇为羡慕:“怎么不跟那个女的走,够靓,还有钱,住在这种小区里,白富美啊。兄弟,这都什么年代了,娶个好老婆,少奋斗十年。” “我有女朋友。”斋玉泽一句话想堵住的哥的嘴。 “这年头,换女人不是比换鞋快。有了钱还愁女人?”的哥一副惋惜觉得斋玉泽傻的表情。 斋玉泽懒得跟他说了,坐着给苏寻珍发微信:今天忙么?睡了么?看到回我。 苏寻珍那头没有回他,可能是不在。 斋玉泽靠着车窗,想她。 斋玉泽回到家,打开电脑,搜索王夜卉的信息。轻而易举地查到她是万众集团的千金。万众集团以房地产开发为主业,目前的一个项目便是浙江的特色小镇建设。如果斋玉泽没记错的话,莲花镇就是由万众集团开发。 王夜卉、万众集团、莲花镇、父亲、叔叔,乱七八糟的事情仿佛被一条隐含的绳穿起来。 父亲的死难道不止车祸那么简单?万众集团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王夜卉她又怎么会知道?如果是这样,王夜卉为什么如此的坦荡地告诉他?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斋玉泽脑海中蹦出来。 这时苏寻珍的电话打进来。 “喂,我刚才在洗澡没看到你的微信,你在做什么呢?”苏寻珍甜软的声音传过来,斋玉泽紧皱地眉头解开。 “在想你。”斋玉泽说完轻笑了一下,关了电脑,上床,躺在他的那半张床上摸着空着的那半边。 “噢,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啊?”苏寻珍笑嘻嘻地问。 “嗯,睡不着。”斋玉泽说,“我可没想你,我在想那个一出差就撒欢玩,一天不知道发条微信给我的没良心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真坏,但是女孩不坏男人不爱,因为她坏,你才会惦记她。我这么好,所以你才不想我,对不对?”苏寻珍故意装作生气的语气质问他。 “不管你坏还是不坏,我都喜欢。”斋玉泽看着她摆在床头的相框,里面是她的笑脸,不再逗她。 深夜真适合告白啊。 “我!也!是!”苏寻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明天我就回去了,差不多到晚上的时候。” “这么快,那边能那么快就结束么?你不要太赶,在那边玩一会也可以。”斋玉泽贴心地说道。 “一想起床上有个大帅哥在等我,我就归心似箭呐。”苏寻珍说完咯咯地笑起来。 带着斋玉泽也笑起来。 两人煲了一会电话粥,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斋玉泽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继续想事情。 苏寻珍在酒店的床上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月,依旧高悬,知晓每个人的秘密。 第36章 第二天,苏寻珍打发南幼自己找景点玩,自己去了米多食品有限公司工作。 苏寻珍想着今天不管多晚也得回鹏城,行程便有些急了。拍宣传片、挑选文案、拍摄挑选海报等等,苏寻珍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陀螺似的跟米多的工作人员完成一项又一项的工作。 终于在下午六点收工,那边的工作人员直夸苏寻珍效率高。 苏寻珍不好意思说,那因为心有挂念,回程心切。 苏寻珍和南幼约了七点在昨晚住的酒店大厅见,其实她已经退房了。留他一个人在大厅里等,苏寻珍在脑海中想想那场景,就觉得南幼可怜,自己真是恶毒的女人。但没法子,断就断得干脆些,她昨天已经放任自己的心怀念过往,差一点就要转投南幼的怀抱,这真是太可怕了,她强迫着自己订票,迷途知返。 苏寻珍自己拿着行李包到了机场等七点多的飞机,到鹏城是九点,回到家也要十点了。斋玉泽应该已经在家了吧。 苏寻珍坐着无聊去他的微博闲逛,在他的评论里收了一波关于他的表情包。 苏寻珍发给他了两张表情图,上面的文字很有意思:一张是,您的好友拒绝了这个知识点,并向您投来了镇长。另一张是,接住了镇长撒丫子就跑。 斋玉泽也回了她一张图,好好学习,才能跟我机会跟我一起建设社会主义。 斋玉泽问她,几点到家? 苏寻珍:十点,做好饭菜等我,我不吃飞机餐。 斋玉泽:我还在公司,加班,可能要凌晨才能到家。 苏寻珍:这么拼? 苏寻珍倒是知道他们这种新媒体公司的业务量一直都很大,但她的工种不属于业务量大的那种,所以倒没什么感觉,现在,有了。 斋玉泽:嗯,谁先到家谁做饭,冰箱已经被我塞满了。 斋玉泽是相当不喜欢做饭,在莲花镇的时候自己做饭,让三个光棍的体重直线下降。关于做饭这事儿他自然是能逃就逃。 苏寻珍答应道:知道了,我要安检了,拜拜。 斋玉泽:期待您的归来。 苏寻珍吐槽这服务语气,博主您这画风也是没谁了。 苏寻珍安检时,安检的工作人员问她:“后面那个是您的男朋友么?一直很深情地看着您呢。” 苏寻珍没回头看着前面的玻璃,倒影出南幼的身影,他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想必是跑来赶了一路。 苏寻珍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穿好外套,忍着眼泪不回头。 玻璃上南幼的身影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她走远。真是铁石心肠的女人。 南幼站在明亮的航站楼窗前,看着飞机顺利起飞。呆坐在机场,直到九点,鹏城机场那架飞机落地。 他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喂,妈。我明天回去。” ** 苏寻珍到了家,家里黑乎乎的,果然,斋玉泽还没回来。 她也是饥肠辘辘,放下行李,随意做了两道菜看着电视等他回来。 苏寻珍站在衣橱前挑睡裙,小别胜新欢,她仔细挑着那些曾经被她束之高阁的性感睡裙。想着斋玉泽,她就有点决定不下要选哪件。苏寻珍从头挑到尾,手指划过那些丝滑的布料,满脑子都是等会在床上的两人纠缠的样子。 最后挑了一件粉色的堪堪能遮住三点的睡裙,冲了澡,全身擦了一遍牛奶味道的身体乳,穿上那件薄透了的睡裙,站在镜子前看了自己半天,够风情万种的,最后还是在外面又套了件长款衬衫遮了下。 等待,是一秒都嫌漫长的时光。 门,咔地响了。 苏寻珍坐起来,回头,看着他风尘仆仆地进家门,脱鞋,抬头一眼看到她,走过来转到沙发前,用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问:“不是说要接住我?” 苏寻珍伸手抱住他。 斋玉泽放下公文包,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吻上她潋滟水光的红唇。 斋玉泽撬开她的城门,一路势如破竹,苏寻珍这等败军一点也防不住,只能被人擒在怀里任人揉捏。 星星之火,火光燎原。如果不是两人都还饿着,可能已经进了房间。 苏寻珍被抱着坐在斋玉泽大腿上,两人你侬我侬,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饭菜。 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到底是小别胜新欢,一路抱着就进了房间。 斋玉泽把她放平,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声音低涩忍着欲/望问:“在外面玩得挺痛快?” 苏寻珍使劲摇头,“一直想你来着,顾不上玩就赶回来了。” 斋玉泽把衬衫扔到一边,褪下长裤,抓着她的手,说了声,“乖。”迅速开始了手艺活。 斋玉泽很喜欢她身上这件睡裙,不是因为有多好看,而是因为绑带的好脱,没忍心破坏,温柔地拆了蝴蝶结,整件睡裙就自己掉了下来。 空调开的有点晚,鹏城最近的温度一直都高,两人刚进入前戏就已经是汗涔涔。 斋玉泽今天虽然工作了一天,但晚上还是精力十足,一个劲地问她在三亚做了些什么?逛了哪些景点? “哪有去什么景点,就在酒店呆着,然后工作,忙了一天,想着你迫不及待地就回来了。”苏寻珍眼神晶莹仿佛说得像真话。 斋玉泽再没多问,就是有些急,动作格外地狠,送上去,让苏寻珍感觉有些疼。 两次下来,苏寻珍的手臂都被捏青了。斋玉泽摸着有点心疼,又亲亲她,想要补偿。 苏寻珍白天晚上都累坏了,直接睡熟过去。 斋玉泽今晚有些失眠睡不着,打开手机,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来自王夜卉:等你的回复。 斋玉泽看了眼侧躺着呼吸均匀的苏寻珍,伸手删了这条短信。 点开微博,查找国民男友n,他最新的一条微博,地址是三亚,时间是昨天。 所以,还是骗了我。斋玉泽白天的时候就看到这条微博,想着应该是他们两个昨天在一起,心里怒火冲天,晚上工作好不容易压下来,刚才火气又冒起来,所以才对她有些狠了。 撒谎可不好,玉润每次撒谎被他发现时,都会被他拿藤条打,这仿佛是斋家的家规。 斋玉泽揉着她胳膊上的青印,我该怎么教育你好呢?斋家的长媳。 第37章 鹏城的日子一天天地过着,斋玉泽的事业蒸蒸日上,苏寻珍第一次拿到他的薪资卡听他讲里面的数额,有一种小草冲破土壤的满足感。这是她的男人、第一次交工资! 苏寻珍拿着斋玉泽的钱请斋玉泽吃了一顿饭庆祝后,斋总就继续回公司加班努力赚钱去了。 “我今晚要和营销部的同事们通宵,你去找宝儿或者初语玩吧。”斋玉泽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嘴,嘱咐道苏寻珍。 他最近真的经常通宵啊,眼底都是黑眼圈。苏寻珍看着心疼,“不要那么拼,我也在赚钱,我们两个够花的。” “我知道,我先走了。”斋玉泽亲了一口苏寻珍,步履匆匆地离开。他刚到这个公司,什么都要拼,成绩要做出来,肯定是要付出十分的精力。 苏寻珍决定今晚去找赵宝儿玩。 苏寻珍给赵宝儿打了通电话,她在一个人在家正孤单寂寞冷,巴不得她过来陪她住。 “要不要给你带份夜宵?”苏寻珍问宝儿,赵宝儿经常深夜码字,容易饿。 “不用了,我订了。”赵宝儿跟她说,“你赶紧过来就行。” 苏寻珍看看时间才八点,这么早就订了夜宵,真是改不了吃货性子。苏寻珍打车到了赵宝儿家。 赵宝儿正在家里开了电脑,码字,开新坑。 苏寻珍坐在她电脑桌旁边的沙发上,一脸疑惑地问:“你不是不在jj写文了么?怎么又死心复燃了?” 赵宝儿回头朝苏寻珍得意地笑:“我最近围观碧水掐架,终于知道宝儿姑娘我为什么不红了。” “为什么?不是因为文不合读者胃口才红不起来么?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苏寻珍脑子里冒着问号。 “当然有别的原因,想姑娘我勤勤恳恳在大jj写了四年文,作收(作者收藏,jj作者很看重这个)才一千,一年写了两篇长篇,四年下来也就一篇上过佳作,都没上过金榜。最近围观碧水挂抄袭的那个什么南才知道,才发现jj套路那么深,我都不知道!空浪费了四年的劲,老老实实地写四年文都比不上人一个套路总裁小白文。”赵宝儿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倾倒。 “你快说什么套路,我都洗耳恭听、迫不及待了。”苏寻珍巴巴地望着赵宝儿,她免不了喜欢听八卦,但只喜欢自己偷偷地藏起来看八卦,或者跟私密的好友一起讨论,人多了,反倒不喜欢了。 “一篇签约作家的文,第一次在三万字申榜单时,一般都会上编辑推荐榜,俗称鞭腿,在这些新文里收藏最多的自然就排在前面。读者总是爱点前几个的,所以收藏也点的最多。所以呢,第一个套路就来了,去淘宝买文的收藏,先在鞭腿上抢个好位置,最后读者收藏涨得也多。 下了鞭腿榜单,一般是红字榜单,新文一般都能红字里涨够了收藏入v,入v之后隔天会上jj的收藏夹。于是第二个套路就来了,刷收益,去淘宝多买个套餐多买你的vip章节,你的收益自然高,而收藏夹上书的顺序又是按照收益排序的,你的收益高就排在前面曝光率就高,收藏涨的更快。 如果你想文热度再加些,还可以买评论等等,淘宝有一条龙服务,除了文章收藏还可以刷作者收藏。编辑看你成绩这么不错,自然会安排更好的榜单给你,你的收益自然就回来了,前期的投资就回来了。”赵宝儿总结这自己这几天在碧水看到的帖子里的那几个抄袭刷收藏到佳作推荐的作者的套路,发现他们真是绝了! “水真深!”苏寻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没想到写个网文水都这么深啊,她本想只有他们网红圈水深呢。 “还没完呢!”赵宝儿继续说道,“有些作家还去找微博上的扫文小组,许诺给人博主一千个123言情币,让人帮忙推文。一千个123言情币也才十块钱,当哪家姑娘没十块零钱是么!我花他个一千人民币,找一百个小组推我的文,我就不信我没那个什么南火!” “什么南啊?”苏寻珍问,这又是吐槽谁呢? “没什么就一个抄袭人家论文梗、知乎梗,套路一大堆还给自己艹人设什么清华美少女十八岁签大jj的妹子。原来就抄了北倾的文上了佳作推荐,被扒皮砍号了,结果双签了个小号又来,还又上了佳作,够厉害的这妹子,能把jj的套路玩得这么深。既然这样,那我们这些老实写文的也就不客气了。”赵宝儿气呼呼地样子,活像个要炸开的四喜丸子。 “哎呦,你跟她什么气啊。邪不压正,你自己老老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地走多好。”苏寻珍劝着赵宝儿,“别气了。” “你不懂,她上位,不仅仅代表上她上去了,她是踩着其他人上去的。她上一个好榜单,就意味着挤掉一个老实写文妹子的文的位置。其他妹子骨子正直的依旧自己写,那容易被影响的呢?我这样的呢,学了这种套路,都这么做,真正的好小说就永远进入不了读者的视线,最后损害的是整个jj。”赵宝儿给苏寻珍分析利弊。 “你都知道这事儿害人害己了,还打算这么做,你也是怪有意思的。”苏寻珍撅了噘嘴。 赵宝儿听完这话,泄了气:“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我也没打算真这么做啊。发发牢骚嘛!” “我就知道,我们宝儿人美心善,不会把心眼都用在坏处上。”苏寻珍搂着宝儿软软肉肉的胳膊夸道。 “那不行,我还是得让她们知道jj套路有多深,告诉读者们让他们火眼金睛识别这种下流作者。不管了,我去开个新坑,讽刺一番。”赵宝儿打开wps,开始写新文报备表和新文大纲。她已经做好被编辑大大敲扣被骂的准备了。 “行吧,那我先去洗澡,等我出来我们再聊。”苏寻珍去赵宝儿的衣橱里随便找了一件她的t恤当睡衣,赵宝儿的t恤对苏寻珍来说当宽松的睡衣正合适。 “我拿这件了啊。”苏寻珍挑了一件t恤跟赵宝儿说。 赵宝儿头也不回,手速飞快气势如虎地敲击键盘,“都行。” 赵宝儿是这样想的,她虽然这么多年写了几篇文,都没什么特别好的成绩,但是好在她诚诚恳恳,一篇一篇文地写下来了。从没有在碧水或者微博反炒过自己的文和本人。在微博上有完结的文被推,也是博主自愿的,她并未强求。如今看到这些套路的各种东西南北路抱团扭作一团上了佳作,真是心里膈应。好好的一个大jj,被这几个炒作天后搞得乌烟瘴气,真把自己当明星了?虽然大jj经常服务器崩溃、动不动三五寻常就抽个风、蹦出来的广告像个盗版网文站、网页界面跟十年前的差不多,但它还是多少人心目中的纯洁的绿巨巨啊。这里诞生了那么多优秀的小说作家和精彩的小说,它的口碑怎能容忍被破坏! 赵宝儿虽然自己在微博和八组玩得风生水起,但从没把这些营销手段用在小说上,这是她心目中的净土,尽管她其他地方的底线没有守牢,但在小说上她的底线高一般人一头! 苏寻珍洗了澡,窝在赵宝儿的床上和她一起听歌,门铃声响起来,赵宝儿没动地方,叫着苏寻珍:“我外卖到了,去拿一下。” “哦。”苏寻珍下床披了件外套就拿外卖。 一开门,一款唇红齿白的小帅哥站在门口,把外卖递给她,怯生生地问苏寻珍:“宝儿姐不在么?” “在啊,你找她么?”苏寻珍朝卧室里喊,“赵宝儿,出来下。”过了半天,赵宝儿也没出来。 苏寻珍不好意思地说:“她在码字,可能没听到,我去叫下她,你稍等。” “不用不用,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让宝儿姐快点吃,不然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小帅哥低着头说,声调小小的,感觉人有点自卑。 苏寻珍等他走了,终于想起来这个小帅哥不是他们那天在火锅店见到的那个么?叫什么来着? 诶,小哥没穿外卖服啊,而且这送的瘦肉羹也不是他们店里的,这不是宝儿门前那家店的么? 这里面有故事!苏寻珍关了门,八卦之心再次燃起,冲到卧室,把瘦肉羹放在赵宝儿面前。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人小帅哥特意跑过来给你送夜宵,什么外卖,你还骗我!”苏寻珍站着双眼紧盯赵宝儿。 “吉祥走了?”赵宝儿停下在键盘上的手,打开塑料袋上的蝴蝶结,拿着塑料勺子开吃。 “嗯,你干嘛不出来啊,人还等了你一会。”苏寻珍问,小帅哥期待的小眼神,她看着都心疼。 赵宝儿吞了一口瘦肉羹,吐出两个字:“惩罚。” 第38章 苏寻珍的眼神听完这两个字叮地就亮了,这两个字真是引人无限的遐想。男女之间的惩罚,意味不明。 “收起你那好奇的眼神,跟小鸡盯米粒似的。”赵宝儿掀了掀眼皮跟苏寻珍说,边吃着边叹气,“这个孩子不学好。” “怎么不学好了?不要让我问你一句你才答一句,我又不是你读者,吊谁胃口呢你。”苏寻珍戳了一下赵宝儿的脑门。 “吊小狗。”赵宝儿嘿嘿地乐,这是找揍呢。 苏寻珍看了看她的块头,哼了一声,“汪汪。快说!” 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谈起,同事陪着吉祥去买了部智能手机,小米的一个旧款,不贵才一千。 吉祥本想是下载个微信可以和赵宝儿聊天,微信确实下载了,天也在聊着。 赵宝儿闲着无事把人刚出山沟单纯的小男生撩得满脑仁都是赵宝儿,脑回沟都是白胖的身影。 就在赵宝儿辛勤春种打算秋收一枚乖巧懂事的小帅哥时,小帅哥不理她了。不回微信,打电话也说自己在忙。 都凌晨了,餐厅都关门了,他忙个屁。 这是欲迎还拒、欲擒故纵还是被其他小姑娘拐跑了?赵宝儿百般疑问在心头,憋着劲想问问吉祥。 赵宝儿一个人连续吃了一周聚贤庄的火锅,成功在便便上见了血丝,在屁屁上长了内痔后,最后一次去吃得时候拦住吉祥。 “跟我出来下。”赵宝儿表情有些严肃。 “我在工作,老板会扣钱。”吉祥躲闪着赵宝儿的眼睛,拒绝了。 “就五分钟。”赵宝儿在几个服务员的目光下,拉着瘦弱的小吉祥胖墩墩地走出自己女王的气场。 吉祥一路低着头,出了门,靠在墙上,不敢抬头看赵宝儿。 “抬头。”赵宝儿霸气地说,拿手指撑起他的下巴,让他不在盯着地面。 吉祥被迫地看着赵宝儿,眼神却在躲闪。 “最近很忙?”赵宝儿问话。 “嗯。有点。”吉祥点点头。 “忙什么?”赵宝儿继续问,你工作也没变过,一个服务生有多忙?是不是忙着跟小姑娘们聊天呢? “没,没忙什么。”吉祥又躲开说。 前言不搭后语。赵宝儿一听这种谎话就被气到了,她一个写言情小说的还不懂这些男生的套路么。罢了,本来他们就不合适,硬生生的,逼谁呢。 “行了,你走吧。”赵宝儿打算走了。 “等我忙完这阵去找你,好么?”吉祥怯生生地站在赵宝儿身后问。 “不用了。”赵宝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宝儿本来就是那种洒脱的女人,对很多事情又三分钟热度,很快就把吉祥这茬抛诸脑后,尽情欢乐去了。 吉祥倒是每天凌晨零点零分会发个晚安和早安过来,赵宝儿一次都没回。 赵宝儿晚上的时候灵感比较多,会想出出奇的段子和广告文案,又管不住容易饿,总点外卖。 照例点了家前面的小吃店的外卖,开了门,却看到穿了外卖服的吉祥。那晚鹏城还下了小雨,他的外卖服都湿了,头发也湿了大半,整一个雨中而来的美少年。 赵宝儿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但面上还是一副被伤透了的冷漠模样。 “你什么时候换工作了?”赵宝儿站在门口,拿了外卖问吉祥。 吉祥也没想到开门的是她,眼神里都是惊慌失措。 “回答我的话,每次都唯唯诺诺的。”赵宝儿有点气了,眼前这个人真是能气死她。 “没换。”吉祥擦了下脸上的雨水,“我先走了,还有几份外卖要送。”说完匆匆就从电梯里下去了。 赵宝儿气呼呼地关了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不就是一个男生打了两份工么?她气个什么劲,她心疼个什么劲。 照例,吉祥在零点零分发来:晚安,早安。 赵宝儿这次回了:钱不够花? 自然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小子,花钱就别那么猛,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好伐。 吉祥很快回过来:不是。 赵宝儿:那是为什么? 吉祥:欠别人钱了,得赶快还掉。 赵宝儿:为什么欠人钱? 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赵宝儿就在等,等了半个多小时,那边也没发过来信息,她还以为是自己家的wifi坏了,打开了手机流量,又等了半个小时,那边压根就没回她。这把赵宝儿给气得,你牛,赵宝儿气炸了地关了手机,我再跟你说话,我就是小狗! 为了报复那天晚上吉祥没回她,赵宝儿连着点了两周的外卖,都是在凌晨,还是那一家。每次来送餐的都是吉祥,给了她外卖后,像是躲鬼似的匆匆地跑掉。 赵宝儿每次都在外卖app上给这个外卖员打差评,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投诉他。 吉祥什么也没说,还是继续送外卖。只是变成按下她的门铃,把外卖放下,迅速就跑掉了。 赵宝儿看着放在地上的外卖,哇哇大哭,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是不是嫌她长得丑,见都不想见她?赵宝儿哇哇地哭得特别伤心。 当晚凌晨吉祥依旧发来:晚安,早安。 赵宝儿回道:去你妈的晚安早安,滚蛋! 过了五个小时后,鹏城天蒙蒙亮起,整个城市笼罩在清冷的滤镜下,远方地平线处红彤彤一片,太阳将欲升起,希望将要来临。 吉祥才回过来:怎么了?是昨天的外卖不好吃么? 赵宝儿:不好吃,难吃透了,你是不是往里面下药了,我现在拉肚子呢。我要投诉你,我在店里吃的时候就没事。 那边又没人回话了,赵宝儿气得又在软件上投诉了一遍,扣光你的工资。 赵宝儿觉得也有些困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马上就要入睡,结果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起床气超大地开了门,“神经病啊,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此时天已经全亮了,车水马龙又要充斥着整个城市。 打开门,是吉祥,没穿外卖服,一件看着就廉价的t恤,满脸的汗,扶着门喘着气,看到她,说不出话来,咽了口水,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肚子疼?要不要去医院?” 赵宝儿看着他背上的汗愣在当场,找着借口说:“啊,已经不痛了。”赵宝儿突然觉得自己挺混蛋。 吉祥抬头看着她,直起背,说:“那就好。”转身就要走。 赵宝儿拉住他,“你怎么来的?全身都是汗。” “骑电动车,电动车坏在半道上了,我跑着来的,我还得赶紧跑回去,不然要被交警拖走了。车不是我的,是外卖他们呢,我得去修。”吉祥回头看着她说道,脸上的汗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等我一会,别走啊。”赵宝儿嘱咐道,关了门,迅速地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 “我开车送你去。”赵宝儿出门,跟吉祥说。 “不用了,你早点睡吧,不要总熬夜,女孩熬夜不好,容易老。”吉祥说道。 赵宝儿听到老这个字,变了脸色,她本来就比吉祥大,忌讳这个字。 “你说谁老?”赵宝儿边走边问。 “我没说你,我不是这个意思。”吉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摇头解释。 赵宝儿开着车,问道:“电动车在哪?” “xx大道。”吉祥说道,他本来对鹏城一点都不熟,自从做了外卖员,很快就摸熟了鹏城的大街小道。 “够远的。”赵宝儿说道,其实心里快美死了。那条路离她家隔着十几条街,说明吉祥是跑了十几条街才到的她家,跟电影剧情似的。被这么一个小帅哥惦记,还跑了那么远就为了来看看她,赵宝儿真的好不容易才压下自己的满心的笑意。 “我付你车费。”吉祥说道。 “行了,你才赚几个钱。”赵宝儿说道。 吉祥又不说话了。 赵宝儿又想起一件事便问吉祥:“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吉祥啊了一声,分明没想起来是哪个问题。 “为什么欠别人钱?”赵宝儿提醒他。 吉祥听完低着头,不好意思讲他做的蠢事。如果他讲出来,赵宝儿一定觉得他不学无术,更看不上他了。 “我问你话呢!你能不能吭一声!”赵宝儿最烦他不说话。 吉祥下载微信时,还被室友劝着多下载了一个手游,平时下了班就跟室友一起打手游,他那时候哪知道网游的那些套路,泥足深陷,等发现的时候,短短一个月,就在网游里玩进去自己一个的工资,还倒欠了同事两千。所以就又打了一份工,外卖员,第一个月本身也没什么基础工资,还被赵宝儿投诉了十几次,钱都快被扣光了。他知道自己本来就配不上赵宝儿,这下还欠了外债,赵宝儿就更看不上他了。 “行,不说是吧。”赵宝儿哼了一声,加了速,很快就到了吉祥电动车停的地方,“下车。” “哦。”吉祥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赵宝儿开车绝尘而去。 赵宝儿看着后视镜里吉祥推着自己的那辆破电动车慢悠悠地走着,心里不舒服,又掉了头去找他,心想着,帮他最后一次。 吉祥看到她掉头,又停在自己面前,眼睛亮起来,笑脸盈盈,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生动而美好。 “宝儿姐。”吉祥叫她。 赵宝儿开了后备箱,“搬上去,我带你修车的地方,然后你就滚蛋。” “哦。”吉祥傻笑着把电动车搬上后备箱。 再次上了车,赵宝儿全身散发着冷气,不跟吉祥说话。 吉祥想了半晌决定承认错误:“我玩游戏,把我工资输进去了,还欠了同事钱。” “什么?”赵宝儿瞪大眼睛看他。 吉祥被她这一瞪吓到了,缩着脖子说:“我已经把那个游戏卸载了,我也不知道玩游戏那么费钱。” “真厉害。知道自己是穷人家的穷小子还敢玩这么凶,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想走弯路,欠钱到时候凭着你这张俊俏的脸卖屁股去?!”赵宝儿骂得有些凶了。 吉祥委屈巴巴地说:“没有,我又打了一份工。” “送外卖?我说你什么好!你一天睡几个小时。”赵宝儿问他。 “五个。餐厅是白班,外卖是晚班。”吉祥不敢看赵宝儿,小声说道。 “外卖赚了多少?还上钱了么?”赵宝儿继续问。 “没有。”不都被你投诉罚光了么?吉祥不敢说。 “我投诉你,你是不是会被扣钱?”赵宝儿猜到说,她也看过几个关于外卖的新闻,外卖员被投诉是要扣钱的。 “嗯。”吉祥点了点头。 “扣了多少,我补给你。”赵宝儿心里过意不去问道。 “不用。”吉祥说,怎么能拿她的钱。 赵宝儿看着他,真是个傻子,她投诉了那么多次,肯定有影响,她这个欠爪子。赵宝儿气着自己。 “电动车的修理费是不是也得你自己出?”赵宝儿想起来后备箱那个破电动车问道。 “从保证金里扣。”吉祥说道,反正都是他自己的钱。 “等会去把这个工作辞了,回去就打那份餐厅的工作。总共欠了你们同事多少钱,告诉我个数字,我给你还上。”赵宝儿说道,“以后别打游戏了。” “不行,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可以工作,我年轻累一点没关系。”吉祥急吼吼地说道。 “你给我闭嘴!我说怎样就怎样,不然你就给我下去!”还敢反驳我,赵宝儿生气地说道。 “下去就下去。”吉祥倔强地说。 赵宝儿又飞了一记眼刀出去,继续开着车,“我没说要白给你钱,我不傻。以后每天晚上给我送一次外卖,一次十块,到还清为止。” 吉祥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侧着脑袋,盯了她半天,终于点点头,在阳光下特别害羞地小声说:“听你的。” 就这样,日子慢悠悠地过,每天晚上吉祥给她送一次外卖,两人倚着门聊上半天,赵宝儿再放他回去。 第39章 网红圈和娱乐圈一样,不断有新的人冒出来,也不断有旧的人失去关注,伴随着新旧更替是一个个美妆、服装圈子里新旧网红撕逼上位史。 杨初语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最近总是有许多的淘宝顾客区投诉她的网店,评论她的美妆产品烂脸,导致她们的皮肤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 事情被爆料到豆瓣的八卦小组,八卦小组里最不缺的就是闲暇无事的女孩儿们,她们迅速开始人肉杨初语以及搜寻各种线索,结果被她们发现杨初语在淘宝上的美妆店许多韩国美妆没有购物小票,或者购物小票是重复的,这件事迅速招来了很多在网红店吃过亏的妹子们声讨,事情又被蹲在八卦小组里营销号们搬运到了微博。 吃瓜网友们被不知哪来的水军煽动去杨初语的微博下评论,许多评论不堪入目。 网红圈本来就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圈子,许多小网红借此机会迎合大众来踩低杨初语,获得网友的好感,也博得他们的关注。 也不知是哪位顾客报了警,被警察立案,杨初语一通电话被警察叫到了鹏城的公安局协助调查。 杨初语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比的委屈。她美妆店里的货品都是从韩国采购过来的,她在韩国雇了三个员工,在韩国专门采购这些产品,淘宝店里又店长,她只是平时拍拍美妆视频,哪里知道货品有差错。 意外伴随着不安到来,却让杨初语感谢这次意外。杨初语到了鹏城的公安局,竟然见到了自己的老同学温朗。穿着警察制服,身材欣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男人味,举手投足都透着正义两个字。 温朗是杨初语学生时代时眼里的白月光,是她的清风朗月。 少女情怀总是诗。杨初语这个学生时代的小太妹,也有自己的少女情怀。她那时很喜欢温朗还给他写过情书,只不过很搞笑的是后来温朗和替杨初语写情书的那个女孩儿在一起了。不过也对,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儿怎么会看上她这种小太妹,他这种优等生自然适合跟他成绩一样好的女孩儿在一起。 这件事对于初语来说是有些遗憾的,但随时间的流逝也就过去了。 这次调查这件案子的人,正巧是温朗。杨初语还想着遇见老同学,事情会解决的顺利一些。 温朗见到她后,问了一些问题,包括她淘宝店里员工的姓名的真实姓名以及店里的货源,货品的销售渠道等等。做完一些简单的调查后,让她回家等消息。公事公办没有一个无关的问题,杨初语一直目光灼灼期待地看着他,这也没让他想起她来。 杨初语在心里叹息一声,想必他早就忘了自己了,在心里有些失落,谢过他后去了下公安局的卫生间。 本来要打算离开公安局的杨初语正好看到温朗和一个女警察站在一起,男俊女美,都穿着警察制服,画面十分养眼。 她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低头假装玩手机,听到温朗对那个女警察说,那个人跟我一个高中,没想到现在成了网红,在学生时代就是小太妹,现在没想到竟然拿假产品来骗钱。果然她这种人是没有什么底线在的。温朗语气十分不屑。 说的是她吧。 杨初语听他这么说十分不舒服,心寒下来,什么学生时代的白月光,跟鼻涕一样恶心。 杨初语的那些产品本来就是从韩国原装采购来的,她只不过是转了个差价而已。果然温朗还是不信任他。 杨初语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挤开那个女警察,站在温朗面前,忽视他惊讶的眼神。 杨初语噼里啪啦地说,那些产品确实是从韩国原装进口的,我并没有卖假的产品给消费者,或许我学生时代并不是一个好学生,但就并不妨碍我现在做一个好人。也许吧,在你们警察眼里我也算不上一个好人人,但我也有我的底线在。杨初语皱着眉头,语气严厉。 温朗敛去脸上的表情,简单地哦了一声,跟杨初语说,那你就拿那些材料过来证明你的清白,警察只看证据。 好,我现在就去拿那些购物小票给你看。杨初语说完边出门边打电话给韩国的员工,让他们把那些购物小票的原件立刻快递回来。 事情还在调查中,但网上已经传得不可开交,说什么的都有,很多美妆店都借此踩一脚杨初语的店。 杨初语的网店在此之前是淘宝店里同类型美妆中销售量最高的店,强,每款产品都能有不少利润。商人以利为先竞争为本,在大头落难时大家自然都要踩上一脚。 杨初语被冤枉心里十分难受,便找来赵宝儿、苏寻珍,三个人一起喝酒。 苏寻珍接到杨初语电话时在家里,穿了鞋子外套就要出门。 斋玉泽拉住她,问道:大晚上的去哪儿? 初语出事了,我去看看她。苏寻珍焦急地说,电话里她醉醺醺地带着哭腔,苏寻珍听到一下子就心慌不已。一向只有初语欺负别人的份,她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斋玉泽拦在门口,应该是她网店的事吧,她自己闯的祸让她自己去收拾,你在家呆着,别趟这趟浑水。 我就去看看。你不用等我,你先睡吧。苏寻珍对斋玉泽说。 不许去。斋玉泽口气也很坚定。 你怎么了?苏寻珍问他,我只是去安慰安慰初语而已,她是我朋友。 斋玉泽眼神很冷漠地看着她,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总之你不许掺和。 如果我就要去呢?苏寻珍抬头看着他,抱怨道:斋玉泽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推开他,打开门跑出去。 斋玉泽看着她按电梯下楼,站在门口,意味不明。 苏寻珍在电梯里有些气有些急,她不明白斋玉泽的心理,又担心杨初语出什么事情。 赵宝儿平时和杨初语吵归吵,但两人就是那种越吵架关系越好的人,她开车到酒吧时比苏寻珍还早,火急火燎地找人。 等到两人都到时杨初语已经喝了半醉,泪眼朦胧地抱怨着,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这样冤枉我? 赵宝儿和苏寻珍看着彼此,两人都不明白,初语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杨初语抱个酒瓶子呜呜地说,我高中时候的一个同学。 是男的吧?赵宝儿猜着,女人什么想法杨初语才不在乎呢。杨初语就是那种为了男人的眼光活着的人。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女人的看法吗?杨初语打了个酒嗝顺便翻了个白眼。 苏寻珍忍不住笑,我们都知道的。 杨初语哭闹不止,仿佛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一个劲儿地表白,什么温朗我就是喜欢你啊。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这不妨碍我喜欢你啊。你为什么跟那个书呆子在一起了,只会读书,都没我漂亮。 赵宝儿又点了几瓶酒,喝吧,喝醉了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苏寻珍坐在也拿了一瓶喝,她也很郁闷,斋玉泽最近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原来好,今天还用很冷漠地眼神看着她。 你喝个什么劲,我可没本事同时照顾两个酒鬼。赵宝儿吐槽道,一手拉着杨初语,一手去拦苏寻珍。 我就喝一瓶,喝完这瓶我就不喝了。苏寻珍说。酒吧里放着躁动狂乱的音乐,苏寻珍的思绪被放纵,也不知道南幼怎么样了。 杨初语的微博里舆论已经先入为主,并且被水军带着跑,风向已经无力回天。 楼江宇为了避免事态更加严重,让杨初语暂停她的微博,并且让她在微博和网店同时发出公告声明:此事无中生有,警察会还她清白,希望大家信任她。 杨初语终于等到了邮寄过来的韩国的购物小票的原件,昂首挺胸地去了公安局把那些原件拍在温朗的桌子前。什么也没说,因为这些原件已经狠狠扇了一巴掌。忙了一上午,最后杨初语在文件上签了字,证明了清白,询问温朗能不能拍照,得到允许后拍了照片,复印了一份,看都不看温朗一眼,转身就走。 杨初语从警察局出来时觉得天那么的晴朗,风那么的和煦,心情无限好,什么学生时代的,白月光,都去他妈的吧! 杨初语的淘宝店和微博评论都已经被恶评刷满,尽管她把那些证据摆在人们眼前看也没有多少人相信她了,她只能关了淘宝店。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杨初语在公司会议室骂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整我,我一定会弄死他们。 赵宝儿猜着估计是楼下的那帮人吧,王夜卉新签了几个美妆博主。先把杨初语踩下去,再把她的那几个小网红捧上来,真是够卑鄙的。 杨初语也猜到是这样,为了解恨,这几日一直缠着楼江宇给她买包买衣服。 楼江宇也知道是王夜卉动的手脚,买了不少东西给杨初语作为补偿。 这件事情估计刚刚跳槽的宋子昂也没少插手。杨初语骂王夜卉时总是连着宋子昂一起骂着。 第40章 杨初语不能再拍美妆视频,最近真是闲翻了,朋友圈里发得都是些失意的句子。 苏寻珍又是那种决不能在朋友低谷时抛下她的人,总是三天两头地去安慰杨初语。 日子久了,斋玉泽意见愈发的大了。以前他到家时苏寻珍都会在家等着他,桌子上放着饭菜,最近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桌子上也空荡荡的,只剩冰箱上一张便利贴:我去初语家,你自己做些吃的。 斋玉泽只能叹口气,打开冰箱,给自己煮包方便面。 正煮着面,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这次效果不错,下次继续。 斋玉泽盯着锅里的面,眼神一下子阴骛起来,有种把煮沸的汤面掀翻的冲动。他迅速把短信删掉,回过去电话:“我们见一面,有些话要当面说清楚才对。” 那边隔着电话轻轻地笑了一声,“你这么好用,我不会现在就把底牌亮给你看的。你应该清楚,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否则,如果他们知道,你应该立刻什么都没有了吧。你还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呵,只要我停下,找个替罪羊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你那边的那个人用来顶锅正合适。”斋玉泽勾起嘴角,用筷子搅着锅里的面。 那边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咬牙切齿地说:“小瞧你了,如你所见,当面聊。” “三十分钟后,xx咖啡厅。”斋玉泽通知对方,挂了手机,关了火,把锅盖盖上。 咖啡厅,斋玉泽到后等了四十分钟,才看到姗姗来迟的女人。 不改女强人凌厉风格,把车钥匙摔在桌子上。 “你威胁我?”王夜卉面色冷酷地质问斋玉泽。 斋玉泽歪了一下头,回正,盯着王夜卉,“我父母的死因。”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答应我,从此以后站在我这边。”王夜卉其实已经笃定她说完将要说的话后,斋玉泽会誓死为她效忠。 “您先说。”斋玉泽还是那副清冷模样,眼镜后藏着危险的眸色。 故事持续了两个小时,王夜卉不急不缓地讲着,喝完了一大杯果汁。 斋玉泽听到最后,闭着眼睛,头靠在沙发座上,头痛欲裂,一颗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他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有些摇晃,幸好扶住了桌子,看了王夜卉一眼,离开。 王夜卉盯着他的背影,扶着自己的额头,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把他拉拢到自己一方总归是好的吧。 斋玉泽到了家,没进门,在楼道里一根一根地抽烟,抽烟是他大学时学会的,为了装深沉,没什么瘾,也就再没吸过,不知怎的,今天特别想吸烟,路过便利店时就买了一包。 万家团圆,偏偏他父母双亡。该不该为了过去舍去现在?斋玉泽第一次迷茫了。 手机响起,是苏寻珍。 斋玉泽把烟灭掉,剩下的烟和灭掉的烟头都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里,站在风口吹了吹风,散去烟味才进了家门。 苏寻珍回到家看到锅里的面,心里涌出愧疚之情。把面放到了一边,自己动手做了几道菜,做好才给斋玉泽打电话,但他没接。 苏寻珍听到门响,探头去看,斋玉泽开了门进来。 “你去哪了?”苏寻珍问他。 “把u盘忘在公司了,拿回来了,今晚还得赶工做一份计划书。是关于杨初语的。”斋玉泽换着拖鞋说道,如果没记错他上衣口袋放着u盘。 “初语?什么计划书,我没听她说啊。”苏寻珍把菜端到桌上,朝斋玉泽招手,“过来吃饭。” “来了,哇,今天有这么多好吃的,好久没吃了。”斋玉泽搓着自己的手说,眼神里感动满满。 苏寻珍听到最后一句,不好意思地挠头对斋玉泽问道:“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忽视你了?” “你才发现?”斋玉泽突然冷下来,他最近都瘦了。 “人家错了嘛,给你补偿。”苏寻珍小跑过去啪叽亲了一口斋玉泽的脸颊。 斋玉泽洗了手吃饭,还是她的手艺好。 苏寻珍已经在杨初语家吃过了饭,坐在斋玉泽对面好奇地问他:“初语的什么计划书?” “转型。”斋玉泽透露了两个字。 “你多说几个字嘛。”苏寻珍急吼吼地问。 “秘密。”斋玉泽抬头看着苏寻珍又说了两个字,低下头奸笑。 苏寻珍赏了他个白眼,板着脸问:“你说不说。” 斋玉泽边吃边说:“商业机密,万一被你一传十十传百,杨初语就可以直接下岗了。”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苏寻珍哼哼地生气,但一想到初语应该有其他的工作了,还是放下心来。 “不是信不过你,是信不过你的闺蜜们。”斋玉泽刻意强调那个“们”。 “行吧,那我不问了。”苏寻珍闭了嘴看着斋玉泽吃饭,吃得很香嘛。 斋玉泽在洗碗的时候苏寻珍站在他旁边试探地问她:“你今晚要工作到几点?” 斋玉泽不吭声,继续洗碗,擦干净,把碗筷整齐地放回原位。一转身抱起苏寻珍往房间跑,“计划改变。” 苏寻珍被吓到,大叫了一声,晃啊晃地就扔到了床上。 “想不想?” “想。” “要不要?” “要。” “舒服么?” “嗯~” “这样呢?” “不要~” “确定?” “……” “呜,撒谎可不好。” “嗯~救命~” “现在就叫?留着等会的,扶着我的腰。” “扶不住。” “真是水做的,软得一塌糊涂。还是我来吧。” “别。” “怎样别,是这样别,还是那样别?呵呵,你倒是说清楚啊,老婆,不然我不明白。” “混蛋,啊~我要到了。” “等等我,我也快了。” “嗯~” 水声一波一波的涌来。 “爽么?” “累。” “再来一次?” “不要。” “再来一次,叫出来。” “……” “不许咬嘴唇。” 窗帘的流苏被风吹得摇晃,灯光澄净温和地洒亮房间,被子逶迤起伏变换不同的形状,床垫承受着不同的压力不断变形还原。巫山*,大汗淋漓,香汗娇喘,旖旎绮丽。 拉灯。 第41章 许是偶然见了两次穿着警察制服正气凌然的温朗,杨初语午夜梦回总是让那个白月光照进心房。就好似学生时她唯一背下来的情诗,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温朗,人如其名,温暖开朗。高中时的他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成绩斐然、外貌出众、性格爽朗,风云人物,名副其实的校草。 这种皎皎白月引了不少雌性灰扑棱蛾子往月亮飞。杨初语是所有扑棱蛾子中最霸道的一只,属疯狗的,谁挡咬谁,但唯独对温朗露出自己少女般的娇羞。 日复一日的辗转反侧,和狐朋狗友的耸动,小太妹找了只美丽的蝴蝶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情书,字体流畅优美、辞藻华丽美好。杨初语给了那只美丽的蝴蝶不少好吃的零食换来了这封信,羞答答敛去太妹气质贤良淑德地亲手把信交给了温朗。 走廊里,不乏看戏的枯燥同学,起哄般地让温朗拆信。那时的杨初语已经是年级赫赫有名的大美女,也不缺追求者。 温朗看着她礼貌地接过,说了句谢谢,回去学习吧,就进了班级学习,还把门关上了。 同伴们起哄地说道:“温大帅哥耳朵红了,害羞了喂。有戏有戏。” 杨初语仰头洋洋得意地说:“那是,等我俩成了,请你们喝酒。” “喝喜酒哇!”大家笑起来。 隔着一道门,温朗拆了信,快速阅读后,走到写信的那个女生位置上,把信拍到她桌上,面上没了笑意,“以后别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女孩盯着他的背,低下头眼圈一点点红起来。 杨初语每天都从他班级路过,从门里窗户里外里望,但温朗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课间都在学习。 等了一个月,杨初语也没等来温朗,直到听到信儿说,温朗和替她写情书的那个才女在一起了。杨初语火不打一出来,带着人就在女厕拦住那只蝴蝶。 “你可真有意思。我让你替我写情书追人,没让你跟人在一起啊!”杨初语气势汹汹地质问着。 女生一直往后退,退到墙角,瑟瑟发抖,楚楚可怜:“我也不知道,他说要在一起。” “温朗告白的?”杨初语拧着眉头凶狠地问。 “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然你去问他吧。那个零食我重新买了还给你,对不起。”女生哭起来说。 杨初语把洗手台上的洗手液扔到地上,骂道:“妈的,丢了次大人。” “打不打?”旁边的姑娘忍不住了,“这种尖子生心眼可多了,没想到抢男人还是一把好手。” 女生听完直接蹲在地上抱着头,小声说:“初语,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初语看了眼流在地上的洗手液,抹了一把狠狠擦到女生的头发和脸上,冷漠地说“咱俩两清了。”带着人走了。 杨初语在那一个月等的时候,每一次从那种成绩优秀的班级经过,里面拖堂的老师看到都会不屑地看她一眼。这种眼神杨初语之前从来不曾理会,但看着温朗坐在教室里抬头认真听讲的样子,她突然就觉得,如果他真的和她在一起,也会被老师投以这样的眼神的吧。她期待,但又不想拉他下水,如果因为她温朗没有考上大学,她真的会后悔的。这次她好像不是喜欢上一个人,还是爱上一个人了。 爱情的苦涩还真是让人不好受。 后来家里安排杨初语出国念书,她出去念语言,偶尔才回一次学校,遇见温朗,温朗也是用看差等生的目光冷冷地瞧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杨初语除了低头走过别无办法,她也试图努力去读书,但不见提升。她有时躺在床上幻想,自己如果是年级第一名,温朗看她的眼光会不会不一样,他们也许会在同一个班级,甚至温朗有不会的题目会来请教他,日久情深,没准俩人就成了。 杨初语每当想到这儿就心情激愤,想着明天一定要刻苦学习,可等到了学校她听着老师讲课,又昏昏入睡了。 杨初语倒有些佩服那个女生了,学习那么勤奋,所以能得到老师和同学的喜欢,最重要是温朗的喜欢。温朗应该打心眼里看不起她吧,不学无术,只知道闯祸。 杨初语没等高考就出了国,最后一次见温朗,是在楼梯口,她鼓起勇气拦住他,跟他说了句再见,就跑了。 眨眼她从美国那个野鸡大学毕业,回国,赶上网红时代,成为了一枚网红。 杨初语躺在床上,努力回想高中的生活,温朗当时的样貌,竟然有些模糊了,还有那个女生,她叫什么来着?她当时明明记得很熟,但都忘了。 过了几天,杨初语接到了温朗的电话,如同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她想她现在还不错,是不是对他有些想法? 只听温朗说:“你送过的美妆样品的检测报告出来了,你来警局一趟,现在过来吧。”说完挂了电话。 杨初语翻了个白眼,自己多想了,换了身漂亮的衣服,化了个回头率超高的妆,杨初语美哒哒地往警局走。 到了警局,温朗看了她一眼,咳了两声,香水味太大了把他呛到了。 温朗把文件递给她,告诉她:“你送过来的样品检测确实是韩国正品,但其中百分之五十是不合格产品。” “什么?!”杨初语皱着眉看着文件,“那些采购单不都是真的么?” “采购单确实是真的,但采购的部分产品是不合格产品。我们怀疑你的员工在采购时做了手脚,坐下吧,做个笔录。”温朗看着她,面前的这个人美的没有灵魂,脑子里空无一物,还被人骗了,真是够傻的。 杨初语努力把这件事想在脑子里弄清楚,可是越想越乱。录笔录时,急得掉了眼泪。 “那我算犯法么?我会坐牢么?”杨初语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我们曾经是同学,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了。” 温朗听完这话,扶着额头,这女的真有病吧。 “你跟她是同学啊?”旁边的警察问道。 “一个年级的,没说过话,估计认识我。”温朗说。 “你要不要回避一下?”警察问温朗。 “我跟她一点都不熟。”温朗说,回头就瞪了眼杨初语。 杨初语连忙点头,附和道:“我们是一点都不熟。” 做完笔录,温朗才发现她是彻头彻尾的被人骗了,那边和着一起骗她的钱呢。她打过去正品的钱,员工采购的是残次品,赚了她一笔。 “签字,然后就能走了。”温朗跟她说。 杨初语签了字,眼神里透着恐惧:“我会坐牢么?” “不好说,近期不要离开鹏城,准备随时到警局继续接受调查。”温朗跟她说。 杨初语像只落汤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失落地走出警局。 等到了家里又接到温朗的电话,听到那边说:“不会坐牢,但会赔一点钱给消费者,要协调一下。” 杨初语听到一块大石头落地,眼泪喷薄而出,趴在沙发上委屈地哭起来。 “喂?杨初语你在听么?还在么?你在哭啊。别哭了。怎么还哭呢?哭包做的么?跟孙杨似的。”温朗叹了口气,没挂电话,听着那头闷头哭着。 过了一会,杨初语哭够了,负面情绪发泄出来,看到电话依然在通话中。接了电话试探地说:“温朗?” “嗯,我在。”温朗说道,有点笑意地问,“不哭了?” “让你笑话了。”杨初语擦着眼泪说,然后问道,“你现在下班了么?” “还有半个小时。”温朗说。 “我能请你吃个饭么?也没别的意思,不是贿赂,就是感谢,感谢一下。”杨初语说。 “等事情结束再说吧。”温朗说到,然后挂了电话。 杨初语后来和报警的消费者在警方的协调下和解,赔偿医疗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等等一笔钱。杨初语想了想自己的存款,真心疼。她把韩国的那几个员工都开除了,压了他们一个工资没有发,把证据摆到她们面前,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事情结束后,杨初语坐在车里在警局外面等温朗下班,那天温朗工作特别多,直到九点才从警局出来。 杨初语等得饥肠辘辘的,看到他出来,立刻开车过去拦住他。 “温警官,我等你六个多小时了,一起吃个饭吧。”杨初语摇下车窗可怜巴巴地说。 温朗看了她一眼,衣服确实都没换,“盛情难却。”上了车。 两人等菜的过程中闲聊着。 温朗朝杨初语道了个歉:“那天的事情是我错怪你了,对不住,我们接触犯罪分子太多了,谁一开始都死咬着牙不松口。” 杨初语笑了笑:“没事,我有的时候也会戴上有色眼镜。” 温朗觉得他之前对她的坏印象实在太重了。 第42章 杨初语找话跟他聊着,看着他帽子上警徽问道:“你怎么当警察了?我记得你高中时没有这个志向。” “你高中时还挺关注我的嘛。”温朗说,随即又说,“我开玩笑的。” 杨初语被人一下戳中心事。 温朗继续说道:“应该是我当时女朋友的原因吧。她当时说经常有人欺负她,希望我考警校,能够保护她,所以报志愿时就报了警校。” “她说的欺负她的人,不会是我吧?”杨初语变了脸色,她什么时候经常欺负过他女朋友啊,只欺负过一次好不好! 温朗看着杨初语说:“我不是替她欺负回来了吗?” 杨初语起身马上就要走。 温朗拉住她,“我开玩笑的。” 杨初语脸色缓和下来,不再聊这件事。两人都已经度过了青葱岁月的人,思想成熟了不少,也没有那么针锋相对了。一顿饭聊聊校园时光,聊聊现在的生活倒也过得愉快。 快吃完这顿饭,杨初语好奇地问温朗:“怎么没见你女朋友呢?” “她出国了,继续深造。我们分手了。”温朗喝了口说。 杨初语听到心里还挺高兴。 “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啊?”温朗问。 “警察是有读心术吗?”杨初语立刻收敛表情板着脸问。 温朗笑着说:“不是我有读心术?而是你的表情都在脸上写着呢。” “好吧,我就是看你这么一个大帅哥还没有女朋友跟我一样是单身狗,心里高兴罢了。”好吧,杨初语是故意强调自己单身的。 “你这样一个有百万粉丝的美妆博主竟然也会是单身,我不信。”温朗说。 “对啊,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说我样样都不差,怎么就沦落到跟你一个地步了?”杨初语故意拔高自己。 “什么叫我这个地步?看不起人民警察啊。”温朗说着。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们警察整天为人民服务太忙了,没时间交女朋友。你现在都算是剩男了吧。”杨初语说道。 “倒是,我都相亲过几次了,别人一听我是警察就没下文了。”温朗嘲笑着自己,“大龄剩男。” “我倒是挺喜欢警察的。”杨初语说完,心砰砰跳抬头笑着跟他说,她知道自己笑起来眼睛好看,朝温朗放着电。 “是吗?我们警局还有几个单身的,我介绍给你。”温朗夹着菜跟杨初语对视后说道。 妈的,油盐不进。杨初语在心里骂道,老狐狸! 杨初语不再说话,面无表情地吃了几口,心情不佳,催着温朗:“吃饱没?我要付账了。” 温朗放下筷子,一直看着杨初语也不说话,过了一会,突然就笑了:“怎么,恼羞成怒了?” “什么恼羞成怒,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初语撇过脸去说。 “要不要先和我这个单身狗试试凑一对?”温朗突然严肃正经地问。 杨初语一瞬间简直觉得千年寒冰下温泉流过开出繁花万朵,一湖千尺厚的寒冰乍然崩裂,她仿佛被那万朵繁花簇拥到天上,又跳到云上打了个滚。赚了赚了!今天赔钱赚了个人! 温朗看到她愣在当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开玩笑的。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他的确也是单身久了,冷不丁地见到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又学生时对他有兴趣,所以开了个玩笑。 杨初语坐在椅子上,千百句骂人的话已经涌在喉咙口。杨初语握着拳头,看着温朗起身。 两人结账时争抢了一番,最后还是被温朗绅士地付了钱。 “没有让女生付钱的习惯。”温朗说道,“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下次再陪我出来吃一顿。” “有空的话。最近心情不太好,想出去走走。”杨初语把自己的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又苦涩地笑了下。其实她压根就没有出去玩的兴致,欲擒故纵这招这些年她百试不爽。 “嗯,出去旅游也好,换换心情,重新出发。”温朗如是说着。 两人在附近的路口就此别过,杨初语回到车上,看着温朗站在路灯下召出租车,昏黄的路灯洒在他身上,曾经少年美如画,白月光似乎回来了。 这一别过,温朗还真没再跟她联系过。杨初语有时跟他聊天,他基本也没有回过。警察一年四季为人民服务,果然忙。 杨初语一想到他说自己相亲,心里百般滋味又涌上来,万一这段时间他相亲遇到个好的呢,那他俩岂不是又没戏了。 杨初语想了想,其实自己现在条件算不错的,留学回来的,别提什么学校了,赚钱多,虽然现在店关了,家境不错,样貌身材美女级别。放到大社会下她配不上温朗么?温朗,一名人民警察,死工资,忙,累,也就长得不错。 杨初语没成年时熄灭的火苗被这种想法越烧越高。不能坐以待毙,杨初语如是想。 杨初语也谈过不少恋爱,套路多如牛毛,很快就实施了。 先是没事找事地搞了不少麻烦去警局找温朗帮忙,又请他吃饭,他没空,她就送到警局去。 正巧了解思远搞了个直播的app,请苏寻珍在他的直播app上直播做菜,苏寻珍每天都会在外面解思远安排的小厨房里直播。杨初语每天就在苏寻珍的小厨房等着,苏寻珍做完后,杨初语买个米饭,拿着苏寻珍亲手做的菜去警局孝敬温朗。 搞得苏寻珍十分无语,但杨初语哭兮兮地跟她说这次自己是遇到真爱天子了,这辈子就他了,能不能拿下他就看苏寻珍的菜,苏寻珍为了闺蜜的终身幸福也就给她了。 “拍好照片了么?温警官快执勤回警局了,我得赶他回来前到那儿,不然他就点外卖了。珍宝宝,我求你快点好不?”杨初语在旁边拿着饭盒巴巴地等着,一边等一边催。 苏寻珍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拿走吧,重色轻友的好闺蜜!” “你喜欢的那个包我过两天就买给你哈。么么哒,拜拜。”杨初语超快地倒好菜,踩着高跟鞋飞快地跑了,嘴里还念着,“千万别堵车,谁挡着老娘给人民的公仆送饭就死定了。” 解思远站在旁边看着杨初语疯魔的背影,问苏寻珍:“她家警察知道她这么反社会么?” “知道的话,应该会大义灭亲的吧。”苏寻珍收拾着自己的盘子和刀具说道。 “八字还没一撇吧。”解思远毒舌道,“那警察喜欢她么?他俩画风八竿子都打不着。” 苏寻珍想象了一下,一个穿制服浑身正气的警察和一个妖艳贱货站在一起的样子,画风果然很微妙啊。 “今天辛苦了,我请你吃饭。”解思远邀请着苏寻珍。 “果然成为大老板了就是不一样,今天你等着出血吧。”苏寻珍想了想,斋总今天有酒局不回家,她一个人吃也怪寂寞的。 “你给我吸引了很多会员,今天金币也收到了很多,请你应该的。”解思远说着,他一点都不后悔把自己全部积蓄拿来做这个直播软件。 “我也赚到钱了呀,谢谢老板。”苏寻珍计算着在这边的薪酬,等这边收入稳定下来,过了年她就辞掉l文化那边的工作,这样她和斋总就能光明正大地恩爱了。 “谢老板,解老板,总是在谢我。”解思远笑着开玩笑,帮她收拾着垃圾,拎着垃圾袋跟她一起出去。 等他俩走远,在收拾直播道具的员工们才敢聊天,“咱们老板什么时候才能追上‘老板娘’啊?” “咱们老板那个闷油瓶估计还得等一段,工科男就是不懂浪漫,只会一味地对人好,也不领工。”员工们长长地替解思远叹了口气。 温朗今天值外勤回到警局,放下警帽四处张望,没见到杨初语。 给交通部的同事打了个电话,“xx路现在是不是堵着呢?” “晚高峰,正疏通呢。你堵在路上了?”同事问。 “没有,随意问问,谢了。”温朗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拿大宝sod蜜擦了擦脸,借了女同事的梳子梳了梳头。 已经在吃饭的同事看到他这样笑着对他说:“你对象今天有点晚了啊。” “那条路堵了,再等会应该就到了。”温朗坐到座位上盯着门口。 “你对象长得是真漂亮,对你又好,送了有五十多天饭了吧,每天菜色还都不一样,羡慕死我们这帮人了。这种女孩早点娶回家吧,别让人给抢了。”一个有点岁数的警察说着,心里感叹道,长得帅就是好,招女孩喜欢。 杨初语停好车,拿上饭盒,一路跑到大厅,累得气喘吁吁,看到温朗坐在位置上,朝他笑着跑过来。 “路上堵了,你饿了吧。”杨初语把饭盒放下说。 “不饿。”温朗递给她纸巾给她额头温柔地擦着汗,“你别跑,穿着高跟鞋,崴脚怎么办?我在这儿又跑不了。” “我这不是怕你等着急么?”杨初语急着跟他说。 “你吃过饭了么?跟我一起吃点?”温朗给她倒了杯水。 “我吃过了,你吃吧。”杨初语喝了口水说道。 吃过饭,杨初语在一旁座椅上玩手机,连着温朗的充电宝。 “再等一会,我就下班了。”温朗拿着文件走过去朝她眨眨眼。 杨初语冲他做了个鬼脸,等他走了继续低头无聊地打手游。 第43章 鹏城没有冬季,但冬季已到访全国。城里高楼陡峭,马路宽广,车流似河,人潮拥挤。城里爱恨离愁、酸甜苦乐、百般滋味、万番体验、无数故事。 热恋入冬,逐渐沉寂;初恋入冬,迎来光辉;暧昧入冬,酿化深情。 苏寻珍接到南幼电话时,刚下直播。 电话显示是南幼,但那边没有声音。苏寻珍喂了几声,打算挂掉电话。 “你再不说话我要挂了。”苏寻珍对那边说。 南幼坐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像个中年邋遢的大叔,听到她的声音,双眼通红,脸上挂着眼泪,嘶哑着嗓子开口:“她走了。” 苏寻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谁走了?” 然后听到电话那头的压抑地啜泣,她明白过来,南幼的妈妈去世了。 苏寻珍的心像是被抛向天空又落下,说不清是什么情感。 南幼在那头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快撑不下去了。 “小珍,小珍,小珍……” 电话戛然而止。苏寻珍再打过去,已经接不通了。 “我有点事,你们帮我收拾一下。”苏寻珍跟直播的员工们讲,不顾他们错愕的眼神,匆匆跑出大厦。 苏寻珍坐在出租车里检查着钱包,身份证带了,直接和师傅说:“去机场。”手机上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栾城的航班,握着手机心乱如麻。 她一想到他一个人看着他母亲离世,瘦弱的身体矛盾的心理,残破的精神状态,她就忍不住心疼。她要去找他。 栾城在北方,冬季已经十分寒冷,北风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割着人们□□的皮肤上。 苏寻珍在机场等了几个小时,又飞了几个小时,到栾城时已是凌晨两三点钟,天黑如墨,她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单薄的长袖连衣裙。坐在出租车里直发抖。 往昔的记忆在她下飞机看到熟悉的景物时全部涌入脑海,她头也不回地离家,发誓再也不回来。年轻说的气话给了她一巴掌,谁能不回故乡呢? 苏寻珍开了手机给南幼打电话发短信,但那边依旧没有回音。一会斋玉泽的短信和未接电话通知一个接一个的发过来。 苏寻珍才想起来她离开时甚至忘了给斋玉泽留个信。 斋玉泽加班到深夜,回到家时,找不到苏寻珍,给杨初语和赵宝儿都打了电话,都不清楚她的行踪,又给解思远打了电话询问。解思远问了员工才知道她下了直播就匆忙离开了。 斋玉泽急了不停地给她打电话,那时她正在飞机上,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苏寻珍给斋玉泽发了短信:我回栾城了。家中有些事情,这段时间不要联系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最后一句话,可能是觉得南幼不喜欢他,所以她不想斋玉泽知道这件事。 出租车师傅问她要到哪里。 苏寻珍回忆了一下南幼家的住址,发现自己竟然还没忘记,那个住址竟然还藏在她脑海深处。说了那个地址,苏寻珍看着窗外飞快驶离的风景,栾城我回来了。 苏寻珍一直站在门外敲门,但里面没有动静。走廊里的声控灯亮了又灭,苏寻珍感觉自己已经要被北方的温度冻得没知觉。 先找家酒店睡觉,苏寻珍又跺了一次脚,准备下楼。 “苏寻珍?”身后传来的声音,很虚弱,把苏寻珍吓了一跳。 苏寻珍回头,完全看不出南幼模样,他颓废得像个乞丐,“你在家不给我开门,我快冻死了。” 南幼仿佛没有灵魂一样,眼神都是木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进门。 苏寻珍进了门,扑鼻满屋都是烟酒味,熏死个人。南幼现在倒是挺像腊肠的,黑乎乎的。 “冻死我了。”苏寻珍直接跑到暖气旁取暖。 南幼拿了他的长款羽绒服过来给她盖上,“怎么穿着这么少就过来了?” “你在电话那头要死要活的那个样,我敢不过来么?万一你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因为我的冷漠咔擦没了怎么办?”苏寻珍怒气冲冲地踹了南幼一脚。 南幼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一说话散发着烟酒的臭气。 “你能滚去洗个澡么?我快被你恶心死了。”苏寻珍白了他一眼。 “你在这儿呆着。”南幼跟她说,拿了钥匙,走到门口,反锁住门,又拿了钥匙进了卫生间。 苏寻珍满是无语,又来这招,小时候没用够么? “把胡子也刮了,我看着不爽。”苏寻珍朝卫生间喊,里面水声哗哗,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苏寻珍穿上他的羽绒服,开始收拾他桌上地上造的垃圾,都给扔进了垃圾袋里,又擦了遍地和桌子,通风散去家里的臭味,这才感觉自己能活下去。 苏寻珍没有看到南幼妈妈的黑白照,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苏寻珍又回到暖气边窝在那儿烤手,她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劳碌命。 南幼冒着热气出来,剃了胡子,还是那张清秀帅气的脸,能迷倒不少姑娘,就是头发有些长了,眼神里带着忧郁,精神状态萎靡不少。 南幼蹲下来靠着苏寻珍的腿,苏寻珍拿着毛巾给他仔细擦着头发。 “想哭就哭吧。”苏寻珍轻柔地揉着他的头发说。 南幼的头又低了低,背部微微抽动。 苏寻珍拍着他的背,两个人虽然无言,但此时两人的心无比贴近,年少的情感是无人能隔断的。 苏寻珍躺在南幼床上,南幼搂着她不放。 “她什么时候走的?”苏寻珍问。 “前天,在医院,”南幼说,闭了眼睛还能回想起这一两月发生的事情,“她化疗一直很痛,吃不下东西,走的时候只剩六十多斤。她一直说走了好,希望我能原谅她。”南幼的眼泪流下来,打湿枕头。 “她走的时候,我觉得解脱了。对她,对我都是一种解脱。可是这两天,我却走不出来了。”南幼蹭着苏寻珍的脸。 也许是因为她不是寿终正寝,而是因为生病,走前仍有埋怨,对他父亲的埋怨,希望他能原谅她,他死咬着牙不松口,让她身体精神都饱受痛苦,他觉得他不孝。这两天这种感觉一直折磨着他。 南幼怨她,苏寻珍也怨她,大家都怨她,可她走的最早,带着所有人的不原谅。 苏寻珍擦着他眼角的泪,靠着他的头,这份怨是他们两个造成的,随着她的离世,逐渐脱离他们的身体。 南幼看着苏寻珍问:“你怨我么?”那件事,因为年少的那件事,他们两个爱不能纯粹地爱,恨不能纯粹地恨,爱恨交织地怨恨彼此,藏着爱情。 “我不怨你了。”曾经怨过,现在放下了。 “真的么?”南幼撑起头看她。 苏寻珍眨眨眼,“真的。” 南幼眼眶里的眼泪啪嗒掉下来,掉在苏寻珍脸上,他又笑着擦掉,越擦她脸越湿。 南幼去吻她的脸颊,苏寻珍没有躲,闭着眼睛让他吻。她的腿和脚冰凉,和他的热烈温暖的腿缠绕在一起。 南幼去解她的连衣裙前的扣子,她也没有躲,她的双手环着他的腰身,脚有了些温度。 南幼脱掉她的连衣裙,亲吻着她胸罩边的细白的肉,双手游离在她背部和腰部,苏寻珍也没有躲,回应着他的动作。 二十三岁时炽烈的激情和十七岁时懵懂的激情完全不同,两人想比那时都无比温柔。同样是在这张床上,他们褪去衣衫,躲闪又好奇的目光,生涩无比抚摸两人的身体。 家门被哐哐地砸着,两人刺激发泄般地大笑着,穿好衣服,苏寻珍被父亲领走,南幼被母亲打骂。 五年前没有完成的事情,两个长大的人终于要完成了,仿佛又一种仪式感,在那一刻之前,两人慎重真诚地看着彼此,赤、裸的身体,赤、裸的心理。 我爱你,南幼伴随着一次次的冲刺,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呢喃。 我知道,我知道,我爱你,我也爱你。苏寻珍在心里喊着,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比你爱我还要早,比你爱我还要深。 两具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心脏热烈地跳动着。 夜,冬季漫长的夜,栾城冰冷的夜,却融化着心里的坚冰。 一晌欢尽,南幼吻着她的发丝,说道:“我父亲回来了。” 苏寻珍眉头一挑,靠在他怀里,没有气力地哦了一声。 “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拜祭她么?”南幼试探地问。 “去吧。”苏寻珍想了想,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她父亲。 “你明天回家么?”南幼把她搂紧问。 “回吧,被我妈知道我回来不回家就惨了。”苏寻珍说。 “我不想一个人睡。”南幼心情变得有点沮丧。 “你晚上偷偷跑出来好不好?像之前那样。”南幼笑眯眯地像个狐狸,他总是诱拐着她。 “我都多大了,还翻窗户偷跑。”苏寻珍去咬他的手指,高中那会就是,他想去哪儿玩,大晚上叫她出去,她得等全家睡着了,从窗户翻出去,快乐地奔向他。 窗外有了些亮光,即将黎明。被窝里十分暖和,苏寻珍有些困了,耷拉着眼皮将要入睡。 “和他分手好不好?”南幼小声地问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敷衍,苏寻珍发出了嗯地一声。 南幼搂紧她,靠着她的颈窝,轻轻地呢喃:“你是年少的欢喜。” 风走了一万八千里,不问归期,风回到一万八千里,终于再聚。 第44章 南幼睡了两个小时被父亲的电话叫醒,去灵堂。 “要起来了么?”苏寻珍被他穿衣服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问。 南幼俯下身去亲亲她的额头,“我今天要去守着她。” 苏寻珍也起身,“一起吧。” “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买衣服。”南幼把她又塞回被子里,掖好被角。 十几年的相处两人太过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惯。或者说,南幼为了这一天日积月累了那么多时光,想今后把所有的好都给她。 苏寻珍躺在被窝里,不一会接到南幼父亲的电话,知道她到了栾城,约她见面。该来的总会来。 苏寻珍闭着眼睛想着她这两段混乱在一起的爱情。 遇到斋玉泽之前,她刚接到南幼父亲的电话,南幼父亲极为严厉地训斥她毁了自己儿子的一生,学业无成,性格败劣,无所事事。并通知她,他会把带南幼去美国,重新开始,让她不要再拉着南幼一起堕落下去。 她父亲也打来电话南幼母亲重病,希望她能说服南幼回家看望那个女人。原话是:“我知道你怨我们,但是你不能阻挡一个儿子去照顾她的母亲。”仿佛是她一直在说那个女人的坏话,挑拨他们母子关系一样。 她仿佛成了一个罪人。 她当时心情极差,又和南幼大吵一架,让他滚。南幼去酒吧喝酒买醉,又撩拨酒吧的女孩,被人家男友和兄弟群殴打进医院。 她狠狠心,去了嘉兴散心。 女人总是冲动型的动物,在落水时,水漫过她的眼睛,喘不过气来,她一点求生的意念都没了。 第一眼看到斋玉泽,好像这个人就是之前的锦鲤化身,来拯救她濒临死亡的心境。 一开始就是有所图谋,她的生活中添了一个男人的位置,那个男人挤掉了南幼的位置。她的算盘打得很好。 可是过去总会夜深人静地来折磨她,等在树下的南幼,睡在她身旁的斋玉泽,都让她百般难受。 她强迫自己爱上一个人,说服自己已经爱上了他,可这一切都是假象,她爱他么?她跟他认识才多久呢,一个没有工作的男人,在古镇里落魄地活着的男人,她看上的不过是他容易被控制。 她早就打算好了不是么?等南幼跟他父亲离开,她和斋玉泽分手,她回归到一个人的生活,两个人谁都不欠。她不再是罪人,也不再亏欠谁。 她活该就这么一个人孤独终老。 苏寻珍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留下,眼眶温热,她对不起谁啊,她谁都对不起,最对不起她自己。 她的生活过得太荒唐。 她一直就是表面上规矩的人,实际上呢,恰恰相反。就像毕业时,老师催促她找工作一样,最后才把她签约的合同给老师。 老师当时对她说,这份工作太不稳定,不适合女孩子。但她也没理,就这么活着了。叛逆一直滋长在她心里,这么多年都没能过掉那个荒唐的青春期。 苏寻珍穿着一身黑到了灵堂,看到了南幼父亲,那个很早出国做生意,在那边成立家庭,抛弃国内妻子儿子的人。保养得很不错,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井井有条地安排着前妻的后事,暗中安排着儿子的出国事项。 苏寻珍朝他点了点头,取香,上香,看着那个女人清瘦带着笑容的黑白照,她还是很漂亮,年轻时就是如此,优雅的知识分子。 听南幼说,这张照片是她取到自己的诊断书后,自己去相馆照的。然后她一直给她唯一的儿子打电话,希望她能回来看看自己,可是她儿子恨透了她,怎么也不肯回来。 南幼回来后看到病床上骨瘦如柴的她时才觉得自己有多不孝。 苏寻珍鞠躬,拜了三拜,把香给南幼,南幼去插上。 尘归尘,土归土,往事喝了奈何桥的汤全忘了吧。 南幼的父亲找了个空档叫住苏寻珍,“苏小姐,我们聊聊。”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当时你还那么一点点,眨眼就这么大了。”南幼的父亲回忆道,他们两家一直交好,和蔼地问她,“回家了么?” “还没有。”苏寻珍绷直着背,有些紧张。 “等他妈头七一过,南幼就去美国了。他这两天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今天看着好点了,想必是你来了的缘故。”南幼父亲看着不远处穿着孝服的南幼说,“叔叔也谈过恋爱,那个时候觉得什么都能放弃,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就好。年轻嘛,等你们再大一点就知道,人生不只有恋爱的,还得有事业。 南幼马上也二十三了,他现在一事无成,到了美国也要重头开始。现在去美国也很方便,你想来看他随时可以,叔叔也随时欢迎你过去,毕竟你是南幼的发小。 叔叔那边有个不错的朋友,他女儿看过南幼的照片很喜欢他,如果他们两个能在一起,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叔叔也就满足了。 叔叔也知道你和南幼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时间难以割舍,你呢是个懂事的孩子,叔叔还是希望你来做个了断。南幼就是太优柔寡断了。” 南幼父亲从上衣内侧拿出一张银行卡要塞给苏寻珍,苏寻珍使劲推脱着。 “您说的我知道了,我得回家了。谢谢您。”苏寻珍忍着眼眶里的眼泪跑了出去。 路上苏寻珍接到南幼的电话,“你去哪儿了?” 苏寻珍擦了擦眼泪,装作没事人一样回答他:“回家路上。” “哦。记得吃饭,穿厚点,自己去买点喜欢的衣服。”南幼站在灵堂外抽着烟叮嘱着她。 “知道了,你记得吃午饭。”苏寻珍跟他说。 “嗯。还有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事。”跟那个男人分手。南幼看着冬日眼前萧条冷落的景象,但打倒情敌这件事让他觉得亢奋。 “挂了。”苏寻珍没回应,还要再利用一次他。 苏寻珍回到家时,苏妈很惊讶,自从上了大学她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总是气得她在电话里骂,女儿大了翅膀硬了。 “想我没?”苏寻珍抱着她妈,坐到沙发上。 “能不想么,你都多久没回来了。等着啊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下班多买点菜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你看看在外面怎么能过得好,小脸瘦的。”苏妈边给老公打电话边跟女儿说。 “瘦点好看。”苏寻珍抱着妈妈不撒手。 “喂,老苏,你闺女回来了,你下班回来多买点肉和菜,再买点虾,下班早点回来啊。等你呢。”苏妈兴高采烈地跟丈夫打电话,“你爸等会就回来了。” “你这次回来怎么行李也没带啊。”苏妈才注意到,问着。 “我就是昨天吧梦到你和爸爸了,醒来特别想你俩,订了票我就回来了。”苏寻珍嘿嘿地笑着说。 “诶呦,算你有点良心。这次回来多呆两天,要不然你把鹏城的那个工作辞了吧,回来让你爸给你安排个工作。”苏妈早就想让女儿回来了,她就这么一个闺女,一直不在身边,也不踏实。 “我再呆两年,再赚点钱,我就回来。你猜猜你女儿现在身价多少了?”苏寻珍问。 “这我哪猜得到,这个数?”苏妈伸了一个手指头。 “我在鹏城买的那套房子还得再加两零呢。等我把供完那个房子,把房子一卖,套现,成了富婆我就回来。我爸再一退休,咱们家三个天南海北地旅游去。”苏寻珍胡诌着。 “那行,我可记住了,你可不能骗你老妈。”苏妈笑吟吟地说道。 然后正色问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那个玩伴南幼不?” 苏寻珍心里打鼓,“怎么了?” “他妈妈不是你爸的同事么?得了癌,前几天走了,我昨天和你爸去拜祭,那个小伙子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诶,你说这人啊,说走就走了,才五十多岁,一点福都没享呢就走了。”苏妈感叹道世事变化。 “您享福就行了,别操心别人了。”苏寻珍搂着妈妈安慰道。 “你看你这眼睛都睁不开了,是不是困了,回你屋睡会,等你爸回来我叫你。你房间我每天都收拾,干净着呢。”苏妈跟女儿说。 苏寻珍打着哈欠,“行,那我睡会。” 还是回到家心轻,什么事儿都放下不去想,苏寻珍很快就入睡了。 苏妈又给苏爸打了个电话,“菜你别买了,我去买,你直接回家就行。”以往都是苏爸买菜的,苏妈懒得出门,今天女儿回来了,才舍得出门一趟。 苏爸进门时,苏妈还没回来,苏寻珍在屋里睡觉。 “闺女,闺女。”苏爸在门口换鞋就喊着。 苏寻珍被吵醒,坐起来,穿拖鞋出房间,“爸,我妈呢?” “你妈出去买菜了。”苏爸坐到沙发上说,立刻责怪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回家?” “这是我家我不回来。”苏寻珍哼了一下。 “果然是长大了啊,好看了,对象领回来没?”苏爸问,上次通电话时,她那边明显有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南幼。他心想着女儿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 “没有。我自己回来的。”苏寻珍打开电视,看电视。 “你自己回来干嘛?”苏爸一脸不乐意,也不把人带回来看看。 “我自己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我是你亲闺女么?”苏寻珍反问道。 “这人怎么样啊,干什么,多大了。”苏爸好奇地问。 “等你见着他,自己问吧。”苏寻珍看着电视不想再搭理她爸。 第45章 斋玉泽看到短信时,十分担心苏寻珍,第二天完成了工作,和楼江宇请了假,订了机票飞栾城。 他平时担心她迷路,开了她的位置共享,知道了她的位置,记下位置打算去找她。另一方面担心万一是她父母遇到什么事情,他还带上了自己的银、行、卡。 她的慌乱造成了他的慌乱,苏寻珍是他唯一的弱点。 斋玉泽到栾城时是晚上十点多,尽管来之前看了天气预报,但鹏城根本没有卖羽绒服的店,还是下了飞机在机场的服装店买了衣服立刻穿上才不至于被冻感冒。 南幼结束了灵堂的事情,站在苏寻珍家单元楼的后面,拿石子砸苏寻珍卧室的窗户,学生时代练就的这项本领现在依然熟练。 苏寻珍从窗户往外看,看到南幼举着手机发出亮光。 “出来。”南幼看到她的人影小声地喊。 这么大了总不能再翻窗户了。 苏寻珍穿了外套出门,在楼梯口正好看到拎着行李包的斋玉泽。 “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呢,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斋玉泽看到她,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问。心里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儿啊?”苏寻珍站定一脸惊奇地问他。 “你的苹果id告诉我的啊,只是我不知道在几楼,正打算打电话问你呢。”斋玉泽说,但又怕她怪自己跟踪她,语气有点怂。 “你现在要去我家么?我爸妈都在家呢。”苏寻珍找着理由,“你带礼物了么?” “啊,第一次上门是要带礼物,我忘了。”斋玉泽拍着自己的头。 “那先找家酒店住下来,明天再来?”苏寻珍拉着斋玉泽往外面走。 “行。”斋玉泽拉住她,走到外面,“你怎么衣服也不穿穿好,外面这么冷。”斋玉泽把她羽绒服拉链拉上,给她戴上帽子,拍拍她的脑袋。 苏寻珍把手机塞进衣兜里,想着南幼这个时候千万别打电话来。 刚走了两步路,苏寻珍就看到南幼站在那死死盯着他们两个人。 “苏寻珍你给我过来。”南幼攥着拳头,分分钟就要干架的感觉。 斋玉泽搂住苏寻珍,冷漠地瞧着南幼:“这是我女朋友。” “跟他说分手,现在!”南幼怒吼着,走过去就要拉苏寻珍。 斋玉泽放下行李,推开南幼,“你想干嘛?” 两个人都是梗着脖子,拽着彼此的衣服,周遭的空气都要被两人的气场冻僵了。这一架是必不可免了。 南幼先动了手,往斋玉泽的脸上挥了一拳。斋玉泽迅速也给他一拳。 “别打了。南幼,你住手!”苏寻珍想推开两个人,被南幼直接推开,南幼朝她说了一句,“我们等会再说!” “你走开。”斋玉泽也吼着苏寻珍。 两人在路边打了很久,拳脚相加,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 苏寻珍见到地上滴滴答答不知道是谁的血,拦也拦不住两个人。 苏寻珍心乱如麻,朝两个厮打的人吼着:“斋玉泽咱俩分手吧!” 南幼刚想乐,就听到一声,“南幼你也给我滚,跟你爸去美国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苏寻珍吼完这两声,头也不回地回家去了。 斋玉泽和南幼在地上混着尘土擒着对方的脖子,互彪脏话。 最后两个人筋疲力尽地躺在路上,还是不停地踹对方,谁都不能吃亏。 “她跟你分手了。呵呵呵呵呵。”南幼擦着自己鼻血笑出声。 “我没答应就不算。我提醒你一句,你得滚了。”斋玉泽哈哈哈地笑出来。 两个人跟俩傻逼似的,嘲笑着彼此,笑着笑着就哭出声。 “我爱她,从小就爱,我什么都给你,你走吧,行不行?”南幼捂着眼睛,眼睛肿了,眼泪还是流出来。他妈没了,他不能再没了她。 斋玉泽撑着地站起来,他问他自己,他还能呆在她身边多久?很快他也就要走了,跟王夜卉走,为了他的父母,他得走,但他又想留。父母的仇他什么时候才能报,他难道就这么拖着她,让她陪着他报这血海深仇? “你说句话!”南幼吼着。 “我不是败给你,我是败给我自己。”斋玉泽对南幼说。 斋玉泽把行李包拎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回鹏城。 斋玉泽鼻青脸肿地坐在候机厅,又好心人过来问他,“你没事吧?需要帮助么?” 他摇摇头,临上飞机前,他给苏寻珍发了条信息:分手吧。 斋玉泽希望她没有看到短信,可是那边很快就回过来:好。 一个好字,把他的魂打散。 斋玉泽问她:我们这么久算什么呢?你爱我么? 苏寻珍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腿,起身看到窗外南幼仍然站在那看着她的窗户,他总是这样,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算□□吧。关系结束了。苏寻珍回了这个短信,把窗帘也拉上。 斋玉泽坐在栾城飞机场的候机厅,笑着哭,哭着笑,一张破了相的脸,格外地丑。为什么要勾引他,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动情。南幼很早就告诉过他,她不爱他,只是在利用他,他不信。他信她的一见钟情,他信她的百般柔情,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南幼冻了整晚,被送进医院,高烧不退,整个人昏迷不醒。 南家在这边也没有多少亲戚,南幼父亲索性很快结束了葬礼,带着昏迷中的南幼出国。 苏寻珍窝在家里几天几夜都没有出过门,只是听说南幼出国了,斋玉泽也发来短信,他搬走了。大家都走了,走了好,走了清净,她的心原来装了太多人,现在一下子空了。 直到看到微博上赵宝儿的事情。 #情话少女# #赵宝儿骗子# #三网齐扒皮赵宝儿# #情话少女谎话连篇# 等等一系列的话题冲上话题榜。 一条来自于博主“扒皮网红不停歇”关于扒皮赵宝儿的微博也迅速在互联网扩散开来。 “情话少女赵宝儿谎话连篇,豆瓣发帖骗网友满足虚荣心” 有人向他举报赵宝儿在豆瓣发帖,对一个有争议感的男孩一见钟情,苦追不舍后发现他是高富帅,自己也是白富美,然后两个顶级人设的人从此走上王子与公主般幸福的生活。这个楼主后来有了微博,时常在微博更新自己恋爱的过程。 但根据该网友表示,在赵宝儿说的那个地方确实有个这样人设的人,但人家现在在国外留学,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赵宝儿是谁。 扒皮哥利用技术手段分析了赵宝儿的ip和她的发帖地址,发现她根本不在她所说的那个地方,而是在鹏城。她偶尔发出的豪宅和高富帅男友的鞋包奢侈品都是从ins上找的不同博主的。 而且赵宝儿凭借她秀恩爱的段子还出版了一本恋爱类型的书,销量还不错,也被人称为才女。 他在最后还贴了张赵宝儿的照片,没化妆,很胖很丑的一张照片。 很多女生在底下留言,自己看到她的照片要吐了。还有人情话少女做了传送门,引导大家去她的微博底下骂她。赵宝儿在jj的新坑也被众多未登录的人打零分,被很多读者用月石打了-2。编辑直接叫她停更不要写了。楼江宇也给赵宝儿打了电话,公司在公关,但对方来势汹汹,你想想最近得罪了谁。 赵宝儿一时间连门都不敢出,只能躲在房子里叫外卖。还有人知道她家地址,上去敲门,对着门骂她是骗子。 杨初语赶过来,指着那些人骂:“她坑你骗你钱了?你特么一天天闲的是不是,都滚不滚?私闯民宅,辱骂他人,我报警了啊。” 杨初语把人骂跑后,进了门,赵宝儿正哭得伤心。 “是不是又是那个王夜卉搞的鬼?”杨初语骂道。 “楼总说了不是,王夜卉的公司没有签类似的网红。”赵宝儿哽咽地哭着。 “别哭了,你个怂货。”杨初语拿出手机,用小号骂着网友。这帮王八蛋,嘴真够损的。 “你家那个小男友呢?”杨初语问赵宝儿,“怎么没看见他来啊,一有事就躲得远远的哈。” “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赵宝儿趴在杨初语怀里哭着,“怎么办呀,我工作也没了,也没有什么存款,我妈刚才打电话来让我收拾东西回老家呢。”赵宝儿一想到这儿哇地哭得更惨了。 “那就回老家吧,回去也不错。”杨初语不太会劝人。 赵宝儿哭得那叫一个凶。 杨初语哄也哄不过来,索性给苏寻珍打了个电话,苏寻珍说看到了微博了,马上赶回来。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扒皮哥像是上了瘾,从赵宝儿扒到了杨初语,从杨初语和赵宝儿的共同点扒到了l氏文化公司,又和众网友开扒l文化旗下的所有网红博主。l文化整个如临大敌,所有人都在加班,斋玉泽让人查着扒皮哥的底细,和楼江宇商量着对策。 第46章 赵宝儿看着网友们对她的评论以及人肉的趋势,给吉祥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是另一家火锅店。 吉祥坐下就问赵宝儿:“这里格外好吃么?” “管那么多干嘛。”赵宝儿颇冲,很快就在菜单上划了很多菜。 吉祥被训了,不说话看着赵宝儿。 服务员很惊讶地问她:“这些都要?只有两位么,你们可能吃不完。” “上菜吧。”赵宝儿把菜单给了服务员,“麻烦快点。” 赵宝儿环视了一周,有几个女的好像认出了她,对她指指点点的。赵宝儿瞪了回去。 “你今天心情不好啊?”吉祥甜甜地问。 赵宝儿没说话,玩着手机,等上了锅和菜,跟吉祥说:“吃吧。” 赵宝儿全程没有废话,涮菜、吃,给吉祥涮菜,夹给他。 吉祥全程被她照顾,心里一直很开心,“你今天特别体贴。” “是么?那你喜不喜欢?”赵宝儿从碗里抬起头笑着问吉祥。 吉祥不敢看她,羞答答地低下头小声地说:“喜欢。” 赵宝儿听到心里又高兴又苦涩。 赵宝儿听到隔壁提到她的微博名字,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什么骂她不要脸的话都出来了。 赵宝儿忍住眼泪,“快吃。” 两人吃完,赵宝儿结了账,快步走出火锅店,带着吉祥离开。 “我送你回去。”赵宝儿低着头掩去眼泪跟吉祥说。 吉祥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嗯。吃得好饱,肚子好撑。” 车行驶过半,赵宝儿平缓情绪后冷静地和吉祥说:“今天过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吉祥一脸惊讶地转头问她:“为什么?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么?” “是不是我今天吃得太多了?今天工作太累了,就吃得有点多,对不起。”吉祥语气很低微。 赵宝儿打断他,“不是,我是觉得我们不该再联系了。我工作没了,我很快就回家了。我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回去相亲结婚了。”赵宝儿说到后面声音有点哽咽,“我们就这样吧。” “我养你!我养你好不好!我能养你!”吉祥皱着眉头心里不是滋味,快要哭出来了。 赵宝儿在路边停车,对吉祥说道:“下车,我们顺路的路就到这儿了。” 赵宝儿解开吉祥的安全带把他推下车。 吉祥被推下车,整个人都是懵的。 赵宝儿迅速开车走了。 吉祥跟着那辆车跑,随着车流,不顾危险地奔跑。 马路上许多人侧目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跟着一辆女性化的汽车跑着,他大喊着“我养你好不好!赵宝儿我养你!我养你!你停车啊!给我们一个机会!” 过了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吉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赵宝儿擦掉眼泪,继续开着车。 旁边有辆车逼近过来,副驾驶上有个姑娘摇下车窗,跟赵宝儿喊着:“妹子,有个男的追你车呢,你停下。” 赵宝儿撇过脸去不看她,继续开着车,遇到红灯停下。 赵宝儿好像又听到吉祥的声音,他问着:“我养你好不好。” 在鹏城,一个服务员能养活两个人么?在这个城市,他们根本活不下去。赵宝儿苦笑着,因为外在的环境去舍弃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她知道她正在挖她的心脏,砸碎她的爱情,她屈服于这个城市,她舍弃自己赤诚的爱情。 曾经她用一份虚假的爱情养活了她自己,如今她有了一份真挚的爱情却无法生存。 有人在敲她的车窗,赵宝儿一回头就看到吉祥坐在一个外卖员的电动车后看着她。 “开窗户!”吉祥好不容易追上来锤着车窗。 绿灯,赵宝儿不再看他,开车走了。 吉祥拍着之前同事的肩膀,“快追快追。” “好嘞。”同事加足马力追上去。 一辆电动车在车流中骑着,一辆车行驶过来,电动车去让,一个不小心,方向失控,电动车连人一起甩了出去。 吉祥腿被电动车砸了一下,忍着疼站起来去看同事。同事戴了头盔,没什么大碍,还叫他赶紧追。 赵宝儿在后视镜里看到他们的电动车出事,想停车,但因为是单行道,只能往前开着,到了转弯的地方找了地方停下,心急火燎地跑回去。 她长这么胖就是因为平时不爱运动,她疯狂地逆着车流跑着,感觉自己全身的肉都在颤,只跑了一小段距离就气喘吁吁,咽了口唾液继续跑着。吉祥,吉祥。她脑子只有这两个字。 远远地她看见吉祥拖着一条腿在车流中朝她走过来,身上被蹭了一身伤,看到她,挥着手,喊她:“宝儿!” 赵宝儿捂着嘴泪流满面,朝吉祥跑过去。 车辆停下来,车主打开车窗骂着:“你疯了!你个疯婆娘!” 赵宝儿是疯了,她为她的爱情疯了。 吉祥忍着腿疼,看着赵宝儿说:“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的。我养你好不好?” 对赵宝儿来说,没有那个齐天大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她,也没有高富帅开着玛莎拉蒂对她一见钟情,但她有一个在车流中朝她奔跑的吉祥。 赵宝儿抱住吉祥,使劲点头。 所谓爱情没有模样,你是如何对待它,它就如何对待你。 赵宝儿把吉祥送去了医院,开销又去了一笔,看着银行短信里自己的存款直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存钱。 吉祥执意不住院,要回宿舍,索性没有伤到骨头,拿了药,医生也就放他走了。 “骑电动车上机动车道,你很能耐。你还废了你同事一辆车,更能耐。别忘了给人出修车钱。”赵宝儿语气严肃地训着吉祥。 “哦。”吉祥丝毫不敢还嘴,手放在腿上,也不敢动,腿疼。 “记得上药。跟你老板请几天假。就你这样还养我,碰一下就碎了。”赵宝儿气哼哼地说,男人就是嘴上好听。 “我说了我养你就一定会养你,我明天就把银行卡给你。”吉祥梗着脖子说。 “不用。”赵宝儿白了他一眼。 “我娘说了那是我娶媳妇儿钱,就该给你。”吉祥说。 赵宝儿懒得理他,他一个月工资那么点,都不够付她房租的,“别说话了你。” 前途很黑暗,吉祥尚年轻不知道,这黑暗只能由赵宝儿抗。 没事,反正我皮糙肉厚,辛苦点就当减肥了!赵宝儿看了眼偷瞧她的吉祥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 苏寻珍再次回到鹏城,孑然一身,到了家里,斋玉泽的东西都已经搬走了。房子突然空了一半,苏寻珍看着这空了一半的房子坐在地上眼泪掉下来,哭得伤心,她不舍。 爱情最后都成仇。 苏寻珍把东西放好去了赵宝儿家,杨初语看见她,立刻抱住,“我想死你了,快给我做顿饭,让我给我家那位送去。” “我没心思。”苏寻珍淡淡地说,推开杨初语坐到赵宝儿身边搂着她。 “诶,你又怎么了?”杨初语走过来气呼呼地问。 “没事的,前阵子初语被黑的时候不也难受得要死么?”苏寻珍自己心情不佳还要劝赵宝儿。 “我感觉我中了一刀,你可一刀插了两个朋友。”杨初语边说边看到苏寻珍的脸色不太好,声音渐渐小下来,“你怎么了?” 苏寻珍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下来,把正嚎自己职业生涯完蛋了的赵宝儿弄傻了。 “你哭什么呀?”赵宝儿不哭了,把纸巾推给苏寻珍。 要知道苏寻珍是圈子里有名的好脾气,她们还没见她大喜大悲过呢。 苏寻珍一个人默默地哭,什么也不说,杨初语和赵宝儿问了又问,最后只能大眼对小眼无声地对看。 过了一会,赵宝儿家的门铃响起,杨初语去开了门,是楼江宇和尤景同。 “宝儿在吧,我们看看她,没事吧?”楼江宇和尤景同带了些礼品,进了门,给了杨初语。 赵宝儿看到总经理立刻站起来,眼泪汪汪地喊了一声:“楼总。”可怜巴巴的。 楼江宇一眼看到苏寻珍在抹眼泪,“嗯,委屈了吧。别哭了,没事啊。一个微博号而已,不要就不要了,我们再给你弄一个,比这个名气还大。寻珍这是怎么了?” 赵宝儿和杨初语两个人都摇摇头。 “我没事。”苏寻珍擦干净眼泪,但眼眶还是红的,煞是可怜。 楼江宇和尤景同是下了班后过来的,也到吃晚饭的点了,便提议道:“走吧去吃饭。” “我不行,我有约了,我先走了。”杨初语看看时间,他家那位也到点下班了,换了鞋跟大家说再见立刻就跑了。 “听说她交了个警察男朋友?”尤景同好奇地问。 赵宝儿点点头,“不可思议吧。” 尤景同撇着脸点头赞同。 四个人到餐厅,楼江宇把菜单给赵宝儿,“今天主要请你,随意点,别给我省钱。” “老板,你别对我这么好啊,小心我以身相许。”赵宝儿开着玩笑说。 “你还是去寻找真爱吧。”楼江宇看着苏寻珍微微有些笑意的脸跟赵宝儿扯着闲篇。 “老板,我号废了那我最近工资怎么办呀?”赵宝儿更关心自己的生存大计。 “转幕后吧,回公司当文案。”尤景同跟赵宝儿说,“我把你调回去,工资我们明天再商量。” “行。”赵宝儿连忙答应道。有工作了有工作了,她偷偷地给吉祥发去了一条短信:我养你! 第47章 四人聚餐结束,天色渐暗,不知觉苏寻珍发现身边只剩楼江宇了。 楼江宇手臂搭着西装外套,和苏寻珍沿着路灯满满地散步。 “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楼江宇问她。 苏寻珍习惯了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嗯,就是怕自己也被挖出什么黑料来,全网推送,多丢脸啊。” “我会护着你的。别怕。”楼江宇看了眼苏寻珍,继续聊着,“你最近在解思远那做直播?”楼江宇在她第一次做直播的时候就注册了,看她纤纤细手不急不缓地调制美食是一种享受,还砸了几个飞机,只怕是被她当成土豪了。 “嗯。”苏寻珍突然想跟楼江宇说,“楼总,我那个,微博不想玩了。年后你找个人接我的微博账号吧。” “想辞职?”楼江宇拉住她的胳膊问,“薪资不满意,抽成年后我给你调一下。” “不是这个意思。”苏寻珍低着头不敢去看楼江宇。果然不该进行办公室恋情,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苏寻珍现在清醒过来,以后和斋玉泽还是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为好。 楼江宇沉吟片刻,问:“因为斋玉泽,对吧。你和他分手了?” 苏寻珍被惊讶到,猛地抬头,问:“你怎么知道?” “你在公司待得也挺久了,怎么还不知道我们这个圈子没有秘密这一说。”楼江宇笑了笑,拍拍苏寻珍的肩膀。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批准我辞职吧。”苏寻珍破罐破摔道。 “他很快就会跳槽的,你不会在鹏城再见到他了,不用辞职。”楼江宇的头发被风吹散,他迎着风走,步履坚定,一如既往。 “为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苏寻珍不解。 “你认识他的时候他没跟你提过他在b市的过去么?”楼江宇看着眼前的傻姑娘,被人利用了还替人数钱。 “他在那上的学不是么?”苏寻珍盯着楼江宇,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满心疑惑。 “b市有名的商业间谍。他之前的女友跟她是同行。简单一查就出来了,在b市混不下去了,才在家里躲风声。”楼江宇本来也不清楚,还是去b市出差,和几个朋友喝酒闲聊,从他们口中了解到的真实的斋玉泽。最广为流传的是他和他前任互为敌家,最后他惨败,钱都让前任卷走了。 一个落魄书生,在繁华大都市混不下去,回了家。 苏寻珍脑袋都是懵的,古宅,温润无害的斋玉泽,被叔叔责骂,所以他叔叔总是说他不是个好人,原因在这里。 她这几个月是和豺狼睡在一起么? 楼江宇看着苏寻珍木讷地站着,继续打击着她:“最近几次的事情,初语网店的事情,宝儿发帖的事情,都是他联手王夜卉一起做的。他已经被王夜卉收买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薪水难道不够他忠心耿耿地待在公司么?苏寻珍问着楼江宇。 “因为更大的利益,他只对搞垮一家公司感兴趣,他是一头养不熟的狼。”楼江宇b市的朋友是这么形容斋玉泽的。名不副实的代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苏寻珍质问着楼江宇,她依然保留着最初对斋玉泽的信任,枕边人的关系比同事要牢靠多了。 “我想让夜卉开心。”楼江宇看着路边的灯牌,橱窗里摆放着一盆塑料的百合花,很纯洁,恰如他大学时的恋情。这公司的初始资金由她来,这公司最后的成败也由她决定,公司毁在她手里,他也就不欠她什么了,他想重新开始。 “所以,初语和宝儿都是你们的牺牲品。下一个牺牲品是谁,我吗?还是白桦?修然思远?我们一个个都被全网黑,公司垮掉,王夜卉最开心,你也就开心了是不是。”苏寻珍有些气愤,气愤自己只是个牺牲品。 楼江宇并不傻,他点着玻璃窗,看着那多花,幽幽地说道:“我已经重新注册了一家公司,到时你们想过去,随时都可以。”金蝉脱壳。 “斋玉泽的真面目你已经看到了,放下他吧,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楼江宇回身抚摸着苏寻珍的头发,他不能急,他已经等了很久,等到南幼出国,等到又来了个斋玉泽,等到让狐狸露出尾巴,他不能在最后的关头急,他得让小姑娘自己认识到他才是可以依赖的人。 苏寻珍还想说着什么,不巧被人打断。 “哟,我说公司见不到你,原来是躲在这儿郎情妾意呢。”王夜卉穿着一身黑色收腰瘦身裙,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歪着头看着两人。她身边跟着宋子昂,宋子昂看到前面的两个熟人耸耸肩。 “跟王总真是有缘,在哪都能碰到。”楼江宇把手搭在苏寻珍腰上,对王夜卉露出微笑,不在乎就是最好的反击。 “可不是么,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都捆了好多年了也不见消停。”王夜卉看到楼江宇的手扶着苏寻珍腰间,心里咬碎了牙,面不改色地说,“听说楼总公司出了点问题,看来是小问题,不然楼总也不能闲的在这儿陪佳人。” 要被王姑娘记恨了。苏寻珍真是怕她,她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头来,气势又那么老足,苏寻珍心里想着,完了,下一个要死的肯定是她了。一想到是斋玉泽动手,苏寻珍的心又被狠狠划了一刀。 “确实是一点小问题,就不劳王总惦记。王总日理万机,我们就不打扰了,失陪。”楼江宇搂着苏寻珍走过去时,和宋子昂对视了一眼。这年头谁都靠不住啊。 宋子昂表示自己很无辜,这俩老总他都伺候过,两个都是不好惹的。真为难。 王夜卉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远,吩咐着宋子昂,“告诉斋玉泽,下一个是苏寻珍。不用留情,狠狠地玩。” “知道了。”宋子昂点头答应道,把一个微博账号搞得关闭,就是一百万,斋玉泽真是会赚钱。宋子昂羡慕地给斋玉泽发短信。 过了一分钟,斋玉泽回过来,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 “过了这段时间跟我去国外度假吧。”楼江宇开着车送苏寻珍回去,“你考虑一下,以结婚为前提,我很早就说过了。我喜欢你这种简单的性子,但是不要太倔。” 苏寻珍没有说话,她想给斋玉泽打个电话,问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斋玉泽坐在车里看着楼江宇把苏寻珍送回家,他新买的一辆车,保时捷911,他最近按揭了一套精装修的房子,在另一个小区,离这里不远。 楼江宇开车离开,斋玉泽看着苏寻珍的小居室亮起灯。她总是习惯一回家就洗澡,然后再收拾那些东西。斋玉泽在楼下吸着烟等着。 楼江宇的公司他会做垮,王夜卉给了他不少好处,还和他讲了之后回b市如何报仇的计划。她谋划了好多年,只缺一个帮手,他会随她一起去。年后,了结一切。新年之后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这座因她而来的城市。 王夜卉和楼江宇两个人多年的纠葛,王夜卉想要结束了,楼江宇也是,他和宋子昂夹在中间互为帮手,从中捞一笔。宋子昂这个人精,什么都让他去做,空手拿着王夜卉和楼江宇两分钱,最后两头落好,真是只老狐狸。 谁是谁派去的间谍呢,互为反间计罢了。宋子昂和斋玉泽早就约好了过年时一起喝酒,不醉不归。 门铃声响起,苏寻珍从猫眼里看到外面是斋玉泽,不想给他开门。隔着门问他:“有事么?” “我来拿些剩下的东西,拿完就走。”斋玉泽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 苏寻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这几天在家里吃的很好,也不活动,整个人有点白胖,头发也长了,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苏寻珍给他开了门。 “我没动过,你自己拿吧。”苏寻珍心里窝火,没看斋玉泽一眼,拖拉着鞋子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冰可乐。 苏寻珍很想问问斋玉泽曾经问她问题:你爱我么? 她承认她同时爱着两个人,利用斋玉泽把南幼赶走,让自己只剩下一个可以喜欢。 那眼前这个男人呢,其实她对他一无所知,南幼从小到大的一切她都知道,她甚至可以准确地猜出他的想法,可是眼前的人让她越看越迷茫。她洗澡时一直在想,他们相遇是偶然,随后的事情,一切不可控,他是如何在这不可控中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利用她的呢? 斋玉泽找了一个箱子,把自己买的管理学、营销学类的书籍放进纸箱里,抱着出来。看到苏寻珍倚靠在厨房吧台边眼神迷茫地看着他。 第48章 苏寻珍看着斋玉泽,他穿着黑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装裤,修身玉立,气质精绝,新换了发型,一派商业精英的样子。和当初她在莲花镇刚见他时,麻布衣,与世隔绝的文人气质完全不同。才几个月而已,他变得太快。 “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苏寻珍看着他问。 “这要问你自己了。”斋玉泽搬着纸箱,看着苏寻珍,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以为她是个纯洁的小女孩,他因她来到这座城市。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座城市的意义是什么。等着她回心转意? 都是她的错。苏寻珍握着可乐,但是她不能承认。她告诉自己她只爱着一个人,但其实她爱了两个。但这与这个社会的准则不同,所以她不能讲出来。干脆两个都不要,重新开始。 “在想什么?”斋玉泽放下纸箱,也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这可乐还是他买的。 苏寻珍看着他打开冰箱,盯着他的背影,问:“这几天你很忙?” “嗯,在处理赵宝儿的事情。”斋玉泽打开可乐,喝了一口。 是处理还是制造呢?苏寻珍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怕,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明明一切因他而起。这一刻,她只想逃走。 “最近你也小心一些。”斋玉泽提醒道苏寻珍。 苏寻珍眉头一挑,要对她也下手了么? “幕后的人知道是谁了么?”苏寻珍喝着可乐问。 “不清楚,对方来势汹汹。”斋玉泽靠着冰箱仰着头看着灯。 “哦。那,你也小心一些。”苏寻珍说道。 斋玉泽听到这句话,看向苏寻珍,她的头发又长又黑,刚洗完澡湿漉漉的,水珠落在她的皮肤上。他爱她这件事还未变过。 “这件睡裙很漂亮,怎么,故意引诱我,还想和我来一炮?”冰爽的可乐流过他的喉咙,压抑着他的火,她有许多条睡裙他都没有见过,就像眼前这一条,嫩黄色的,像个肚兜一样,堪堪遮住她的前面,后面大片光洁细白背□□着。 他们两个在房事上一向和谐,这一点不置可否。 “滚吧。”我们两清了。苏寻珍说完拿着可乐罐往卧室走,罐上液化的水珠滴到她的脚面上,很凉,凉意从脚底窜进心脏。 “利用完人就毫不留情,你可真够无情的。”斋玉泽拉住她,“做了这么久的□□,你不给我点利息么?” 这话很像是痞子说出来的。 斋玉泽的手刚拿着可乐,很凉,触碰到苏寻珍后背大片的肌肤,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对你不感兴趣了。”苏寻珍推开他,仰着下巴跟他说道,一想到他伤害了初语和宝儿,她自己就是引狼入室的人,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下一个就是她了,算了,权当是她对不起他应得的。 斋玉泽被这话击中,把她压制到墙上,反剪着她的双手抬到头顶,眼神火热地盯着苏寻珍的眼睛低声说道:“可是我对你还感兴趣。” 苏寻珍情不自禁地露出嫌恶的表情,放狠话道:“好啊,我就当被人□□了一次。” 两人静静地对峙着,斋玉泽松开她的手。他的心被苏寻珍刚刚的眼神狠狠地伤害了。 他们两个看着彼此的眼睛再没有了当初的爱意。 斋玉泽不再去看,弯下腰抱起纸箱,开了门离开,门关上时被风吹了一下,响声吓了苏寻珍一跳。 苏寻珍的心砰砰地跳着,她第一次对斋玉泽产生了恐惧。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她搞不清楚怎么一夕间什么都变了。 或许是他们俩都对彼此藏了太多事情,酝酿着,终于在这一日爆发。 斋玉泽把纸箱放在副驾驶,坐在车里还未启动车子,就接到王夜卉的电话。 王夜卉仿佛把他当私有物品了一样,时不时的就打来电话问问他的近况。 “在做什么?”王夜卉问道。 斋玉泽不想说,只是反问她:“有事么?” “我希望这次苏寻珍的事情由你亲手来做,赵宝儿是你和宋子昂一起做的,效果没有杨初语那么好,可能是哪里透露了风声,这次我希望你自己一个人做。”王夜卉刚打发走了宋子昂,就想着要给他打个电话。 “你不信他?”斋玉泽看着苏寻珍的家,客厅的灯暗了,她要睡了。 王夜卉笑了两声,语气冷漠地说道:“我从来不信我从他身边挖的任何一个人。” 斋玉泽在黑暗中勾起嘴角,幽然地问:“那我呢?” “你?我也不信。”王夜卉冷哼了一声,“不过都是要钱罢了,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能达到我想要的目的就好。信不信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们也不过是我利用的一颗棋子,谁会对棋子注入感情。她的这份冷血想必也是遗传自她的父亲。 “也对。”斋玉泽手肘撑着车门,漠然地说。成人世界信不信又何妨呢。 “处理好你和苏寻珍的事情,你现在对她狠一分,到时她的安全就多一分。你知道的,未来的那个敌人可不会对我们温柔。不要露出你的软肋。”王夜卉看向远处,她终于还是要回去了,干倒他,她才能和母亲安心生活。 “至于你弟弟,我已经安排了国外的小学,过年后送他出去吧。”王夜卉补充说。 “多谢。”斋玉泽说,他点了一支烟,最近烟瘾有些大了。何以解忧,烟酒全有。 “未来的日子,请斋总指教。”王夜卉笑吟吟地说道,语气里透了分柔情,“我们未来还可能是夫妻呢。” “没这个可能。您放心。”斋玉泽直接回道,他对她可没兴趣,在这之前他会把事情解决的。 “话别说得那么早。”王夜卉开着玩笑,只是玩笑。 斋玉泽没回答,挂了电话,他启动车子,去找人喝酒。 王夜卉对斋玉泽这个帮手很满意,有能力,不多嘴,暗中做事,只是和她一样太多情,这一点足够毁了他。不是她多想,而是未来的那个敌人太强大,那可是她父亲啊。她恨透了的父亲。 楼江宇,这辈子,她还可能和他在一起么?他的名字,涉及海陆空,她曾经漫不经心地说他们今后一起创业的公司,最后一定要是个涉及海陆空的大集团。当时的他摸着她的头,说怎么可能。不知道的是,等着她继承的家业就是那样一个庞大的集团。 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曾如同一条流浪猫般求着他收留自己,她甚至学着三毛的那句话,如果是嫁给他,可以少吃一点。就是这样摇尾乞怜地恳求,却被楼江宇拒之门外。 她爱他,她又恨他。他摧毁了她这辈子的爱情。 青春只有一次,那时的爱情也只有一份,她这一生都完美,可从他屈服于她父亲那刻起,她的爱情就注定不纯粹了。 王夜卉给疗养院打去了一个电话,询问着母亲的近况。 那边的护士跟她聊着,她母亲还是老样子,认不清人,见到女孩就叫卉卉。 “我过阵子就回去看她。”王夜卉每次都这么说,但她总是逃避着去看母亲。看到她就像是看到未来的自己,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被忽视,爱情一生不完美,生活也逐渐糟糕。 商业联姻,一方没有了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被爱的价值。 她的母亲就是提早没了利用价值的人,被父亲扔在疗养院,谁知道她是王太太,外界只知道一个女明星,大家都叫她王太。 王夜卉每次看到电视上那个女人的样子,都忍不住啐一口唾沫,真恶心。 那个集团,她要拿回来,决不能拱手让人。 夜色沉沉,霓虹灯五光十彩,鹏城是那样大的一个城市,却让人不易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斋玉泽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开车,找地方喝酒。 斋玉泽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是时候跟这位老熟人去聊聊了。他一直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记得他很早就去了国外。 “在哪?”斋玉泽打电话问那人。 “家呗。”那边轻松地回答。 “等我,二十分钟到。”斋玉泽朝那人家的方向驶去。 那人拿了两个玻璃杯,拿出了一瓶白酒和一瓶红酒,想必他也是来找他喝酒的。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河,想必今晚是要酩酊大醉了。 门铃响起,他起身去开门,斋玉泽站在外面。 “师兄。”斋玉泽一脸倦态站着,看到他喊道。 宋子昂给他让开位置,“进来吧。小可怜。” 斋玉泽也带了一瓶红酒过来,是来时从超市买的。看到桌子上的白酒和红酒,没想到他已经备好了,学生时他就是被人叫老麻雀,因为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地井井有条,所有人的心思都能猜得七七八八。 第49章 两个男人一人一瓶白酒干喝,畅聊着上学时候的事情。宋子昂比斋玉泽大两届,三人曾在学生会的同一个部门工作,又是同一个专业,关系不错。 宋子昂后来去了国外继续读研,也就和他们断了联系。 斋玉泽在办公室看到宋子昂的时候是很惊讶的,但发现宋子昂并没有打算和他叙旧的打算,也因为办公室人多眼杂,他们也就没多闲聊。 斋玉泽对宋子昂出现在鹏城是很好奇的,他为什么会屈尊在这样一个公司。 “你和小晴分手了?”宋子昂问道,这两年在鹏城,很少回b市,对那的事情只耳闻过一些。 斋玉泽把酒盖打开,简简单单“嗯。”了一声。 方亦晴,他的学姐,她是副部时,他是干事,她是部长时,他是她的副部。 她长他一岁,走在他前面,在他迷茫地时候领着他往光明的地方走。日久生情,他表白了。 研究生期间,她在外面工作,斋玉泽读研究生在外面兼职,当时其实是被利用了一把,被那个无比信任的人,骗取了兼职公司的机密。如今所有人都误认为他是个厉害的商业间谍,事实上,他从头到尾都只是被一个女人利用了而已。他不愿意再谈起她,在那段感情里他放下了所有的自尊。 “不提她了。我都放下了。”斋玉泽说,“走一个。” 斋玉泽跟宋子昂碰了下瓶子,两人又喝起来。 两人不停喝着酒,吐槽着这个行业,吐槽着女人。 斋玉泽回忆道自己的家事,眼泪啪嗒啪嗒地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一股脑地把所有事都告诉师兄,嘴里呢喃着:“师兄,我快活不下去了。” 宋子昂把酒瓶啪地砸在桌子上,对着斋玉泽说:“你父母的事,我帮你,这个忙,我帮了。” 宋子昂的脸越喝酒越白,感觉房子摇摇晃晃的。 他和斋玉泽一样因一个女人而来,却在这城市迷失了自己。可怕的是他还想继续下去,他放不下那个女人。 “师兄你不是在国外么?”斋玉泽眼神迷离地问宋子昂。 宋子昂回想着自己当初出国的原因,好像是因为那个女人说她要被父亲送出国了,然后他就申请了那个学校。结果,她没来,她留在国内了。呵呵,他就是个煞笔。 “你要跟王夜卉去b市是不是?”宋子昂问。 斋玉泽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帮你。”宋子昂拍拍斋玉泽的肩膀。这件事上,我帮你。 酒香醉了天地,情感迷了人心。哭哭嚷嚷天地间,真真假假难兄弟。 ** 苏寻珍删了两天的微博,把自己的微博全删了个干干净净。她等着斋玉泽出招,然而她已经做好装鸵鸟的准备了。 有许多美食爱好者私信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群发了一条:转战直播,xx美食直播app,主播号:00000520.感谢大家这么多年的关注和照顾,因为私人原因,微博账号从此注销,感谢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希望在xx直播依然能见到各位。 没有了目标,看他如何黑自己。苏寻珍是这样想的。苏寻珍只和楼江宇打了招呼,年后再去办离职手续。 苏寻珍一条一条删微博时,才注意到自己原来也是有很多黑料的。在这个圈子里她好像再怎么洁身自好也不怎么干净。 斋玉泽看到苏寻珍的美食寻珍的账号被注销时,意识到,她可能已经知道点什么了。 斋玉泽看着手中的照片,他一直没想到的是解思远的心思埋得这样深沉。 苏寻珍一直等着自己被黑,没等到黑自己的水军,等到的是#假基佬骗粉丝,揭秘然远夫夫#。 还是那个扒皮哥,发了一系列戈修然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照片,有在酒吧一起搂着喝酒的,接吻的,拍屁股的,进酒店的。以及解思远最近和她一起吃饭、工作的照片。 配上解释,解思远和戈修然秀恩爱,但一个是直男,一个是gay,两人搭伙玩营销,私下各玩各的。 粉丝品质中最不缺的就是无条件信赖,这种无条件的信赖导致她们蒙蔽了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摊在阳光底下的龌龊。 是快过年了,我然远没送钱填饱你们的口袋是吧。扒皮二皮脸。 积毁销骨,他们两人一路走来十分艰辛,请不要再黑他们了好么。 然远夫夫,我心中的的信仰,如果他们俩分手了,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 诸如此类言论。 扒皮哥被骂了一万多条,被激怒反击道:腐女妹子真是没尺度,是眼瞎还是脑残,他们俩不是分手,根本就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你当我们是瞎的啊,他们俩从大学就在一起了好么,大学校友都知道的,你知道个屁啊。 当谁不会人肉是不是,你等着。 从今以后,只信然远! ...... 事情比想象的要难,戈修然和解思远两个人做戏实在是太全面。要击垮这两个微博账号,要付一番苦工。 斋玉泽买了一批水军,力挺戈修然和解思远。 戈修然看网上动静挺大,但分毫伤不到他,还涨了几万粉丝,也就没太在意。 倒是解思远想着,不如趁此和戈修然把关系清一清。他的app现在正进行第一轮融资,私生活是一部分影响因素。 戈修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目前网上局势是他出轨,解思远直男欺骗,两个人这时候“分手”不合适,就商量着之后再理清。 宋子昂继续操控着扒皮哥的那个账号,想着到底什么时候舆论翻转啊,酝酿的也够久了。 斋玉泽回他微信:再等等。 等到天色暗了,大家都睡了,才好下手。 扒皮哥又发了几条微博,大意是:这世上吃瓜群众很多,是来看热闹的,这世上粉丝更多,就扛着枪替偶像上的。但你要知道你的偶像就是利用你们赚钱,他买的产品不就是卖给你们这些小姑娘么?他赚钱养活他自己,你们呢辛苦赚钱养活他,还要替他跟人干架,到底图什么呢?他们给你们人生什么好处了,还是给你们什么正能量,还是关于爱情的信仰了,醒醒吧妹子,别逗了,人都是骗你们玩呢。擦亮眼睛,脱粉吧。 还是有一些妹子战斗力1000:关你屁事,我们乐意花钱养着他们。看着他们我心情愉悦,不像你个狗长那么丑。 宋子昂看到评论,照照镜子,妈的,老子哪儿比戈修然和解思远差了。 宋子昂正想反击回去,收到楼江宇的短信:帮我查查,这事儿是谁在搞鬼。 宋子昂看着短信笑了,回过去:好。 又看着手机里那个扒皮哥的账号,人生真是一出好戏啊。 苏寻珍照常做着美食直播,场控带动着粉丝砸礼物,在哪儿都免不了套路。下了直播还要和其他直播的主播搞好关系,苏寻珍最近也是疲于应酬。 解思远等着苏寻珍下直播,看着她刀法了得地切菜,这个角度看过去侧脸很漂亮,他忍不住用手机拍下来。 解思远猛地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诶哟,吓了我一跳。” 杨初语朝他挤眉弄眼的,“哟,偷拍我家珍儿呢。你这心思藏得可够深的啊。”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得了。”解思远把手机放进口袋,目视前方,口气冷淡。 “当了老板果然不一样了,对我说话都这么不客气了。”杨初语啧啧了两声,然后威胁着,“你信不信我每天都在珍儿面前讲你坏话,让你形象跌倒谷底,假基佬!” 解思远看向杨初语,眉眼一点都没变,淡淡地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滚。” 杨初语斜了他一眼,好,我忍。果然今时不如往日了,说话都这么有底气了。 解思远也是忍她很久了,继续毒舌道:“你的警察男朋友都这么久了还没认清你的真面目么?” “他说我人善心美。”杨初语哼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脸,装可爱。 “怪不得啊,现在的警察就是被一群小人蒙蔽了眼睛。希望他早日认清你的面目,脱离苦海。”解思远双手抱胸,悠然自得。 杨初语刚想骂回去,就看到苏寻珍下了直播,朝他们俩走过来。 杨初语赶忙拿着自己的保温盒走过去,“珍儿,菜我拿走了啊。”迅速把她做好的菜倒进自己的保温盒里,她得继续给她家那位送饭去咯。 杨初语跟苏寻珍说了再见,朝解思远踹了一脚。 解思远直接和员工说:“下次这位小姐再来,你们拍完照就把菜倒掉。” 杨初语回身又瞪了他一眼。 苏寻珍好笑着问:“你俩又吵架了?” “没什么,一起吃饭去吧。”解思远一和苏寻珍讲话就如沐春风,整张脸像桃花开了似的。 解思远把她的外套递给她,跟她一同走出去。 “网上的事情你看到了么?”苏寻珍问着。 “嗯,我不想再管了,随便吧。”反正他的事业重心也已经转移了,不管事态如何发展,解思远最后只要雇些水军把他往好里写就行。 “我有点担心修然。”解思远叹了口气说道。 他和那个男人的事情貌似是真的。 第50章 处心积虑让你的仇人爱上你的几率有多大?爱上一个仇人的几率有多大? 陈正青在多年后再次遇到戈修然时一直思考第一个问题。在他实现了第一个目标后,他又开始思考第二个问题。 校园的男厕总是弥漫着一股烟味,呛鼻,刺目,陈正青是个爱干净的男生,校园少有。而且他喜欢的女生也很欣赏他这一点,这让他很欢喜。然而也就是在男厕,课间他被同学叫过去,刚进了门,就被一只手抓住扔到了厕所里面,他的胳膊被磕了一下,很疼。 有七八个男生围着他,看来是他什么地方惹到他们了。 为首的那个男生他见过几次,是男生承认的那种帅,有些乖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问了几个问题,陈正青站起来如实回答了。原来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女生,他是自己的情敌。一想到他长得那么帅都没追到她,自己反而追到了,他觉得挺骄傲。 寡不敌众,在被群殴的时候,陈正青也是忍着疼,死死不吭声。 她飞奔进来,护在他面前的时候,陈正青真的觉得他这辈子值了,谈了这场初恋,铭心刻骨。 就在他在家疗养的那段时间,他还想着回学校要给她带什么礼物,就是那段时间,甜蜜的青春期,家里出现了动荡,父母出事,他被送到了亲戚家。家产没收殆尽,亲戚把他当累赘,有几年他当得当童工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他当时的想法是决不能就这么辍学,攒够了钱,他自己去了一所高中,重新学习,比以前更刻苦,终于考进了一所大学,其实他的成绩本来可以选更好的学校,但是那所大学提出免除他大学四年的学费,还有很多种类的奖学金,钱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做过许许多多的工作,因为白天还是要学习,只能晚上打工,晚上能打工的地方无非酒吧之类。他做过一阵子酒吧服务生,学过花式调酒,也是在那被第一个金主瞧上,抵不过金钱的诱惑,跟了第一个男人,一脚踏进gay圈。 再见戈修然,陈正青其实有些惊讶,他穿着不菲,尽管在酒吧,那样一个杂乱的环境下,他的周身一样吸引着众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不凡。 让你的仇人爱上你的几率有多大? 陈正青点了一杯白兰地,他斜靠在座位上,眼神投注在不远处的舞池,里面男人和男人贴身群魔乱舞,有人来邀他,他们知道陈正青是受中的极品,但那晚被他婉拒,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去勾引一个人,一个划分他人生的仇人。 整晚他偶尔用眼神瞟他一眼,再镇定自若地回过脸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陈正青长得有些清秀,又因为在上大学,还透着学生的清纯劲儿。少年气质在一群基佬的gay里gay气中格外出众,一晚上漫不经心迷离的眼神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暗自观察的人。 第一次和他对视,火花四溅,戈修然朝他温和地笑了下,举杯,一饮而尽。 陈正青寥寥地收回眼神,举起自己的酒杯,往露台走去。 清瘦的背影让人想要跟着他一起走向未知,那未知是一场早已准备好的复仇之旅。 陈正青喝了一口白兰地,感受着火辣的酒精烫入喉咙的感觉,他似一头精瘦的老虎,等待着猎物上钩。 “今晚月色真美啊。”戈修然靠在露台门上,看着月色下少年气质的男人说。 陈正青勾起嘴角弯了一个弧度,他来了。 “一个人?”陈正青回过身去,拿着酒杯,杯子上的水珠浸湿了他的手掌,他的手心很凉,凉进了骨子里。 “现在是两个。”戈修然看着他的眼睛,很清澈的一双眼睛,微微上扬的眼尾,笑起来像只小狐狸,他可不就是在等着自己的一只小狐狸。 戈修然瞧了瞧他的酒杯,问道:“或许,你也喜欢白兰地么?这么烈的酒可不适合学生喝。”戈修然走到他的身边,靠在栏杆上。 陈正青嗯了一声,看着月亮,今晚月色确实很美,弯弯的一轮月亮,他想从月亮的上面滑下来。 戈修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喝了一口酒,与君共赏月。 “或许,你也喜欢夏目漱石么?” 戈修然听到他清澈的嗓音,很近,侧过脸去看他。 一个吻落下来,银蛇般顺滑地钻进来,卷走他口腔里残存的白兰地,掠夺得一干二净就想跑。哪有那么美的事情,戈修然逐渐找回自己的主场,转移了阵地,夺回自己的城池。 一声叮咛,安静的空气里他轻喘着,“好像你的酒更好喝。” “是么?”戈修然扶着他的腰,真细啊,和女人的一样细。 刚才吻的时间有些长了,陈正青喘不过气来,还在调整着呼吸。 他的低喘对戈修然来说像是一剂上好的春/药,让他蠢蠢欲动。 戈修然笑话着他,笑声低沉,“真怕你喘不过来。酒还多,还喝么?” 陈正青有些怒了,眼神笃定,“当然。” 一口酒,一个吻,一次低喘。戈修然已经欲/火燃身,在他耳边说道:“我订个房间。” 陈正青点头,松开他,“我去下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 “好。”戈修然站在露台看着他走远。 这一走就一晚没回,戈修然等到夜深风凉,身上的欲/火被风吹灭,也没能在等来那个小狐狸。天色将明,他站在露台,才想到到自己竟然被放了鸽子。 问了其他人,那个小狐狸还会来。 下次我们一起补齐。戈修然恨恨地想着。 ** 等到戈修然都快忘了陈正青,他又出现了。包厢里,他靠在一个男人身上,任人揉捏,很舒服的样子。 陈正青出了包厢,戈修然紧跟着也走出去,进了洗手间,戈修然啪地把门关上,拉着他的手腕,把他甩到墙上,堵着他的路。 “跟这种老男人不如跟我?一个月多少,你开个数。”戈修然看着他的脸说道,他还真吃他这口。 “你很强么?”陈正青眼神里透着不屑,仰着尖尖的下巴,他太瘦了。 不要质疑男人的能力,不论男女。 “试试就知道了。”戈修然看着他,他的眼神让戈修然不爽。 “我不跟你做。”陈正青猛地推开他,“神经病。” 陈正青没上厕所,直接走出去,留给戈修然一个背影。 戈修然在厕所里骂了一阵后去了包厢,没见到他和那个他的那个男人。问了旁边的人,“包总带人走了,应该上楼了吧。”众人都露出一个了解的表情。 楼上是房间,有些人会长期在上面包房。 “小青儿的菊花又有的受咯。”一个男人打趣道。 “包总什么时候对他没兴趣啊,我可还等着呢。”旁人抽着烟在烟雾缭绕中笑着问。 “小心包总听到弄死你。”男人警告着,“小青儿正得宠呢。” 大家啧啧了两声。 戈修然听着不舒服,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极品,还特么是别人调/教出来的。 男人看到一个吸引他的男人或者女人,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总是怎么把他弄上床。戈修然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人抢过来。 戈修然跟了他好几日,发现他竟然真的是大学学生,成绩好像还不错。 他皮肤白,骨骼细,穿着浅色的格子衬衫或者t恤站在大学校门前都像美少年,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 等得次数多了,他偶尔也会陪戈修然去吃饭。戈修然每每想跟他聊什么,总被他一句,食不言寝不语,堵回去。气得戈修然牙痒痒,恨不得在他细白的脖颈上咬两口。 白天陈正青都是一副禁欲少年的气质,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到了晚上,像是变了一个人。 给戈修然打电话,在电话那头,喊着:哥哥你疼我好不好?明明是斯斯文文的声音却那么撩人。 戈修然宠着他来:“哥哥疼你,哥哥去接你好不好?” 说完,那边又吃吃地笑起来,一本正经地拒绝他。 过了一会,陈正青又打过来,极其露骨地跟他文/爱。 戈修然由着他来,看不到摸不着,只能自己靠手配着他的声音让自己爽。 陈正青听着那边他的声音也知道他在做什么,配合地叫两声,等他爽够了,躺在床上问:“哥哥,你爱我不?” 那边没回声。 陈正青直接挂了电话。 再也不接他的电话,陈正青想着,拉黑了他。 戈修然只能又回到校园门口等,见面把别扭中的人拉上车,说:“我爱你。”这个小狐狸,我爱你呀。 陈正青听完双手捂着脸,不停地笑起来,笑够了,开了车门,飞快地跑回校园。戈修然追都追不上。 戈修然不明白,他不是就想听这句话,怎么他说了,他倒跑了。难道是太感动了? 第51章 陈正青,对于戈修然来说是一个早被遗忘的人;陈正青,对于戈修然来说是一个痴迷的小狐狸。 男女之事不好说,男男之事更不好说。 如果不是戈修然在追陈正青的过程中被心理折磨到瘦了几圈,如果不是陈正青终于解气放下了恩恩怨怨,如果不是陈正青发给了戈修然一张他高中时期的照片,戈修然决想不到此时的陈正青是被他校园霸凌过的男生。 这时候的戈修然对他除了迷恋就是愧疚,他拒绝见他,戈修然只能坐在车里在校门口守着,等着他什么时候会走出来,穿了什么样的衣服,今天脸色如何。戈修然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打他,他和自己有好感的那个女生还在一起,现在可能不会是自暴自弃的样子。 他也不是天然的gay,但他觉得陈正青变成gay跟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戈修然最近总是先入深深地自责中。 扒皮的那条长微博发出来后,他极其害怕陈正青的*被曝光,好在图片并没有拍到他清晰的正脸。 他以为这件事对陈正青没什么影响,直到看到他从校门口出来,脸上还带着伤,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打开车门冲过去,拽着陈正青上车,陈正青挣脱他,站得离他远远的。 “他打的?”戈修然的声音如寒冰般冷漠,愤怒像雪崩一样隐藏着将要爆发。 “滚。”陈正青对他不带一点感情地说,转身就往校园里面走。 戈修然心里郁闷去找解思远喝酒。 解思远还在科技公司开会,看到自己将要分手的“男友”,他其实是不愿意让戈修然到他的新公司来的,他想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作为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会议室的员工看到窗外的大帅哥,眼神变了又变,想着,老板的男友肯定是来挽留他的,他们果然是真爱! “今天先到这里,散会。”解思远不愿意自己的员工用眼神传递着什么花边消息,站起身,拿起文件夹,走出去,到了戈修然身边,无奈地说了一句,“走吧。” 戈修然朝会议室里的员工们绽开一个微笑,跟着解思远屁股后面走了。 员工们看着两个高大英俊的精英男人一起离开,感叹着,老板肯定吃醋了,因为男友来了,会都不开了。 进了电梯,门关上,解思远黑下脸,“你来干什么?” “找你喝酒啊,我那个又不理我了。”戈修然耸下肩来,没气力地靠着电梯。 “死缠烂打,你强项。”解思远扯开自己的领带,对戈修然说道。 “这个不一样。”戈修然歪歪头,像一只忠犬,被主人虐得筋疲力尽。 “过两天,我会发微博,关于我们‘分手’的事情。我的商业形象要正面一些。你打算在这次‘分手’试验中扮演什么角色?给个形象,我让他们往那边带下舆论。”解思远跟戈修然商量着。 “不妨就扮演下弱者吧,被恋人踩上位,穷小子变总裁狠甩昔日恋人,我想当那种让人心疼的可怜楚楚白莲花。”戈修然一个大男人讲出这番话来还真是gay里gay气的。 解思远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有人信?你和那个男人的照片都曝光了好么?顶多说是我们早就分手,你另寻真爱。” “对呀,就被你甩,为了转移失恋的痛楚,所以寄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随便写点这个男人跟你性格上有点相似不就好了。”戈修然迅速在脑中撰写着故事,描绘自己的人设。 “行吧行吧,我欠你的。”解思远拿出手机给那边水军微信编写了自己的要求,转账过去预付款。 “果然成了老板就是不一样,你这件西装比我的都贵。”戈修然拍拍他的肩膀,“苟富贵,莫相忘。” 解思远笑了笑,“你是我永远的兄弟。”我最难的时候都是你在帮我。 “那说好了,今晚不醉不归。”戈修然就想大醉一场,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解思远最近开始注重自己的商业形象,拒绝再去那种声色场合,两人找了家饭店,开了个包厢,喝起来。 戈修然菜都没吃,就开始狂闷酒,碰了个杯,也不看解思远喝不喝,自己就一饮而尽。 “他是个怎样的人?把你折磨成这样。”解思远吃了口菜,好奇地问。 “上帝专门造出来让我自食恶果的。”我欠他的,戈修然的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头,这祸根是他自己种下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 “就这个了?”解思远抬了一眼问,大不了换一个呗。 戈修然的脸已经开始有些红了,带着酒气点头,“嗯,这辈子我都忘不了了。” 这辈子能爱几个人,走马灯时能想起谁?戈修然觉得也就是他了,陈正青。 他在干嘛呢?戈修然很想给他打个电话,但他知道陈正青不会接的。 解思远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语音,声音很温柔:“你下直播了么?吃饭了么?” “哟,看中你们哪个女主播了吧。我说你怎么动作这么快,原来是要我给人让位置。”戈修然啧啧了两声,“还兄弟呢。” “是苏寻珍。”解思远说。 戈修然猛地抬头看他,盯着解思远,严肃地问:“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她。”解思远很认真地说,“你感觉不出来么?” “之前是有点感觉,但是没想是真的。”戈修然挠挠头,“那楼总那呢?” “我年末辞职。”解思远现在有自己的生意,蒸蒸日上,不用再赚微博的那份钱。 “行吧,哥们祝你幸福。这条路起码你比我顺利。”戈修然倒了一杯酒,和解思远碰杯,两人均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苏寻珍语音过来,甜甜地回他:“正在吃。” 戈修然听着他俩正常的语音,不知怎的就觉得自己被虐了一把,继续喝着酒,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两个烂醉如泥的人扶着一起回了家,一路边走边唱,朋友一生一世走。像是两个神经病,路人只觉得是两个长得好看的神经病。 过了不久,两人分别发了微博:从此我们是兄弟,祝兄弟前程似锦。 然远夫夫彻底分手,伤了一票腐女的心。 戈修然卖了一把可怜,在这个容不得我们的城市,做不成恋人,做兄弟也好,只怕今后连兄弟都做不成。最后祝你功成名就,家庭幸福。 ** l文化的营销号一个一个倒下,只剩下娱乐圈的那几个赚钱的营销号还在苦苦支撑。 楼江宇知道情况,竟也没说什么,全部甩手给斋玉泽去办。 斋玉泽接下了未来一部马上要播出的电视剧和一部将要上映电影的宣传推广,力图将娱乐圈的营销号做成公司的高利润来源。这些日子也是忙得脚不离地。 白桦的小姨子正好在电视剧里有出演角色,对于这部电视剧的宣传营销,白桦自然更加上心。讨好小姨子,让小姨子替自己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说两句好话,才能娶到媳妇。白桦觉得自己离结婚不远了,更要抓紧赚钱。 白桦和小姨子游月已经说沟通好,要捆绑一个顶级流量和那个男明星炒cp,游月那方的团队也把通稿发给了各大社交媒体,在电视剧发布会当天,一齐发通稿。 白桦联系了十几个营销号,把模板发给他们,让同事们稍加修改,不要让人轻易看出来是炒作。 小姨子的事情毕竟上心。 当天的效果不错,微博热搜两个明星的名字挂了一天,吃瓜路人都知道顶级流量和游月有点事情。 但是顶级流量的粉丝不干了,他的粉丝里大部分都是女友粉,生生把游月的通稿扒了个遍,最后扒到了l文化。 两家粉丝互踩对方,指责对方蹭自家热量。 但游月这个名字已经打响了。 白桦得意地跟自己女朋友讲:“只要让大家知道了名字,管它是黑是红,最后就是火。” “别把我妹妹名声败坏了。”女朋友叮嘱着。 “我知道,把握着尺度呢。”白桦说着。 游月的知名度确实上去了,迅速代言就找上门。 白桦等着游月给自己美言几句,没成想,游月回到家跟父母说:“网上有些营销号总是黑我,那个营销号的头头就是姐姐的男友。这男人对我都这样,将来对你们能好么?” 这一句话让游家父母寒了心,生气地给游云打电话:“赶紧跟那个什么无业游民分了。太过分了,连你妹妹都黑。” 游云给父母解释道:“这是给月月提高知名度。” “我不管啊,赶紧分了,什么阿猫阿狗的还在网上造谣月月,你啊就是太单纯,你妹妹都说了,那个人就是看中咱们家钱了。我跟你说,你要不跟他分手,那我也没你这个女儿!”游爸电话里口气很凶。 游云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肯定又是进了什么谗言,过河就拆桥,气得跑回家要揍游月。 谁成想,回到家就被父母关了起来,用她的手机给白桦发了个分手短信,把游云锁在了卧室。 游月隔着门劝着姐姐:“姐,你别怪我。其实都是爸妈的意思,就是找个正当的借口。姐,你俩不般配,早分早好,你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着。” 游云气得骂游月:“你当演员真是当对了,没拿影后亏了你的。你真是姐姐的好妹妹。” 白桦收到短信,心急如焚地打电话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他摊在办公桌上,心如死灰。 第52章 杨初语和温朗在一起,对他简直千般万般好,就好像是得到了原本不会属于的珍宝,诚惶诚恐地把最好的自己献上去。在午夜梦回,杨初语猛然惊醒,去拿手机,翻看温朗发给她的微信,总觉得自己高攀了,第二天便加倍地对他好。 有时杨初语注视着温朗偷看她的眼神,觉得他是在一点一点地喜欢自己,他的爱意加深,她的幸福感就更加强烈。 两人处了不久,温朗又接到家里要求相亲的电话时就索性摊牌了,跟父母坦白自己在谈恋爱。父母很急地让他早点带人回来,他和杨初语也提了一次。 杨初语喜上眉梢,整个人都是乐津津的。温朗的话像是从蜜罐里拣出来的,太甜了。 温朗跟杨初语通电话时,同事一直看着他,就是上次他跟她讲过杨初语年少时是个小太妹的那个女同事杨朵。他当时对她有好感,差点就追她了。 挂了电话,杨朵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个挤出来的微笑,问他:“要领回家见家长啦?” 温朗朝她点点头,转身打算去忙自己的工作。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就你调职那事儿有信儿了。”杨朵压低声音小声地对温朗说。 温朗抬起头,眼神亮了一下,“谢谢啊,晚上我请你。” 晚上温朗跟杨初语讲了自己有事,晚一点再去她家找她。 杨朵挑了一间格调不错的餐厅,她的品味一直不错,对挑美食是这样,对挑男人也是这样。 温朗低着头在看餐单,时不时询问一下她的意见。 瑰色的光影下,杨朵盯着温朗的眉眼愈看愈欢喜,她挑中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去。 菜上的很快,杨朵和温朗慢慢地吃慢慢地聊。 “听我爸说你之前想调到刑侦队的事儿快了,文件这两天就下来。”杨朵仔细地挑走鱼刺,把鱼肉放进温朗的碗里。 杨朵的父亲是他们分局副局长,怎么会闲着跟杨朵讲这种警员调任的事情,一定是杨朵帮自己问了。 温朗看着碗里的鱼肉,没动,抬起头朝杨朵笑笑,“谢谢。你年纪比我小,应该我照顾你的。”他一直想调到刑侦队去,申请过一次没批,最近有个刑侦队的警察调走,缺人,所以他又申请了一次。 杨朵绽开一个微笑:“朗哥在工作上已经照顾我很多了呀。” 温朗是绅士风度,所有女性能帮的都会帮回了一句,“应该的。” 一顿饭到了尾声,杨朵才开始进入正文:“朗哥你最近和那个网红处的挺好的?” “嗯,打算见家长了。”温朗想起杨初语笑起来,等会给她带束花,她一定喜欢。 杨朵看着温朗扬起来的眉梢,戳着自己的碗底,半晌缓缓开口:“听说她风评不太好。” 温朗皱了皱眉,想了想应该是自己当时对杨朵说初语高中时不是个好学生,才造成杨朵对她印象不好,忙着补救道:“外面风言风语不可信的,她现在品性很好,我的身边人自然我自己最了解。” “是么?”杨朵敛去了笑意,正经起来,“朗哥,我只是不希望你被骗。” “我一个大男人被骗什么?”温朗爽快地笑起来。 杨朵把筷子放下,去翻包,拿出几张纸递给温朗。 “这是什么?”温朗伸手接过去看。 杨朵观察着温朗的脸色,桃花般的暖意变成了深山的寒冰。 温朗一条一条看着纸上的信息,抿着嘴,最后攥紧这两张薄薄的纸,眼神透着杀气,抬头看杨朵,“你怎么拿到的?” 杨朵闪过这个问题,皱着眉头对温朗说:“朗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跟她上过床的男人最大年纪的都能做她父亲了!”杨朵并没有权限拿到别人的开房记录,请了上面一个师兄才拿到。杨朵拿到记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赢定了,她真是高看那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网红了,私生活不检点是大忌。 “不管你是什么想法,你这种做法都是知法犯法,不要再做了。”温朗严肃地指责道,然后捏着烫手的“开房记录”问,“有备份么?” 杨朵摇摇头,“没有,就一份。” “我拿走了。”温朗对杨朵说,他现在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叫来服务员买单。 温朗把杨朵送上车,自己看着那两张纸,心中怒火燃烧。 一共一百多条开房记录,五十多是她和男人的开房记录,而且不是同一个男人,有七八个,就像杨朵说的,年纪最大的都能当她父亲了。 那天晚上杨初语给温朗打了十几通电话他都没接,杨初语拿勺子搅着汤,有点疑惑。 她尝了口汤,味道很鲜,苏寻珍的秘方果然不是盖的。以后总不能老是去拿苏寻珍的菜充当自己做的,去见他父母一说就露馅了,还是自己练吧。杨初语摸摸自己手上刚才被烫到那一块,现在还红红的,身上也都是汤的味道,让她有点受不了,但一想到温朗会开心,她付出的努力也值了。 连着几日杨初语都没接到温朗的电话,杨初语这才觉得大事不妙,去单位找他,却被告知他被调任了,她问他原来的同事,有一个女警察跟她讲,“他不想让你知道,还有不要总到公安局来,这儿不是让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我们忙得很。” 杨初语发了许多短信给温朗,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求他告诉她,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 温朗刚刚被调到刑侦队,就来了个大案,工作比原来还要多,连着几日没有休息,看到她的短信,但想到那些开房记录,他就不想回她。 案件终于在一星期内勘破,温朗有了一天的休息时间,一条一条地翻着她发来的短信,最后忍不住回了她:分手吧。 杨初语的电话迅速打过来,温朗不想接,按掉,短信接着发过来,她都快急哭了。 温朗把那两张纸拍下来发给杨初语,然后把她的联系方式统统拉黑。 温朗躺在床上,吸了口烟,看着那两张纸,拿着烟头点燃那两张薄薄的纸,烧尽,扔进垃圾桶,他们的感情也一并烧尽,扔在在时光的垃圾桶里。 杨初语看到那两张图时,网速有些慢,她感觉缓冲的时间那般漫长,她想着这两张图一定就是他跟她说分手的原因,她一定要解决。当图片清晰的那一刻,她傻了,眼泪直接流下来。 杨初语知道,他们完了,她和温朗完了。 杨初语无声地流着眼泪,五分钟后,抱着手机崩溃地喊出来。 失恋的一个月,杨初语打听到温朗调任到了刑侦队,她知道他不想见她。她偷偷地躲在车里,在刑侦队外面等他上下班看他一眼。 他瘦了。 这工作很危险。 杨初语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面容憔悴,一个月她瘦了二十斤。 她不敢打扰他,但是又想提醒他好好吃饭,饭点订了外卖给他,外卖小哥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杨初语看到他走出来,跟外卖小哥说着什么,最后环顾四周,没发现她的身影,拿了外卖,准备往里走,又想到什么停下来,拿着外卖转身,走出大门,把外卖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杨初语捂住嘴,不敢哭出声。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杨初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把自己埋在家里,赵宝儿知道了去开导她。 “不用太感激我,要不是看在我当初出事时你那么安慰我,我才不来,你自己先哭着,等小珍过来,你朝她哭。”赵宝儿拿起自己带的小零食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杨初语抱着自己的一堆骨头,坐在沙发上无声无息地泪流满面,像部默片。 赵宝儿一手拿手机一手吃零食,毒舌地宽慰着杨初语:“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凭你的美貌还找不到个比那个小警察更好的?那个小警察除了长得好看点有什么好,工作忙,赚的钱又少。你这美貌和身材可是给富二代男神的标配。” “滚!你不懂!”杨初语听赵宝儿这么损温朗忍不住骂她。 “有什么不懂的,我一个言情女作家。不就是青春期恋恋不忘的少年么,你这是执念,放下就好了,你现在这么狼狈就是因为没有放下。等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人,你立刻就忘了温朗是谁了。”赵宝儿放下零食,擦了擦手过去抱住杨初语,杨初语真硌得慌。 赵宝儿劝了很久,最后无功而返,只是手里多了一封信。 她很久没用微博,最后还是打开微博发了一条文案:朋友最近失恋,一米六八的人瘦的只剩七十斤。从她口中我知道了一个故事,一个高中时期小太妹和学霸男神的故事。故事的最后,曲终人散,让人怅然。男神已经拉黑她的全部联系方式,她给他亲笔写的信也无法交给他。我今天偶然在她家看到这封信,最后我还是决定把这封信发出来,希望他能看到,这件事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没事,就让她打死我吧。 这封信不是挽留,而是挥手说再见。 如下: 朗,自从你说了分手,就把我全部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知道你现在恐怕是一点都不想见到我,也不想听到我的任何消息。所以我偷偷在你单位门口呆了好几次都不敢露面。 我不想为我过去的错误做任何解释,错了就是错了,我认错,你不原谅我,是你权利,你决定分手,我同意。 我们十五岁进入了同一所高中,这是我一直庆幸的一点,因为我遇到了你。只是那时我对学习一直不感兴趣,在高中混吃等死,是老师的眼中钉,差班中的翘楚。而你刚好相反,你学习刻苦,成绩优异,乐于助人,是老师心中的骄傲,是快班里的男神。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两道铁轨,本该顺着轨道各自行驶,但该死的,高三时,我喜欢上了你,两条轨道有了交点,或者说是我强行创造交点。 忍不住的少女情怀,我决定写一封情书给你告白,但我的狗爬字实在太丑了,所以我决定找个字迹优美的女生代我抄一遍我写的情书。 最后,你清楚的,你选择和那个替我写情书的女生在一起了。 后来,我出国,你高考,我们真的如同两条平行的铁轨,有了短暂的交点后越来越远。 五年过去,几个月前我第一次在警局遇到你,我曾经死去的少女情怀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死灰复燃,如星星之火迅速燎上我的心原。我又开始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你,追求你。 这一次,你答应了。我觉得我这一生的好运在你说我们在一起时都用尽了。 五年兜兜转转,我们最终还是在一起,我特意去灵隐寺上香,去教堂礼拜,我祈求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一种超脱于人类的高级生物存在,它能控制我们的姻缘,那就求它让我们这一世在一起。你这样优秀的人我只求一世,下一世你去找同样优秀的女孩在一起。 我活了二十三年自认不是个好女孩,从学生时代到成人后,好像一直都不是人们心中的那种优秀的女生。我刚出国那年,我总是会梦到你,梦到你向我伸出手,说,你是个好女孩,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年开始尽管在国外,我依旧从国内订字帖,每天都练字,所以你看看我现在的字是不是很漂亮?我现在再也不用让别人代笔了。 我曾无数次地想,是不是我的字早几年写得漂亮些,你那时是不是就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如今我们分手,我想,是不是我早一点变成乖女孩,现在是不是就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知道么?如果青春让我重来一次,我高中一定好好学习,练一手好字,成为优秀的女生,这样就可以和你同一个班级,也许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也会喜欢我。 如果那时我们喜欢彼此,我们一同考上大学,或许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可是,那时我不懂,我不懂成为一个优秀的女生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付出了代价,这辈子我注定成不了你爱的人。 朗,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如果有下辈子,我会从小就做个优秀的女生,到那时你再来喜欢我。 这辈子,再见了。我最亲爱的人,希望你前程似锦,你身边会有一个如你一般优秀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