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顶住》 1 不宜出行 今天是六月二十四号,王大名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 洗涮过后,他站在落地大镜子前,仔细地端详着自己。他还从来没有如此审视着自己的外表,从来没有。 他在问自己,他会不会成为第四个扑街扑到死翘翘的村主任。 那天,x市的组织部刘部长告诉他,十年内,一刀村已经挂掉了三个村主任,而且都是莫名其妙死的,死因不是一般的蹊跷复杂,真心有点邪,那第三个主任据说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古怪的很。 王大名接替的,正是那个被吓死倒霉蛋的位置,他现在是一刀村新任村主任。 今天是他上任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抬头看看墙壁上的挂钟,五点五十五分,他喜欢这样的数字,555能给他带来好运,该是出发的时候了。 提了个黑色手提大皮箱,下了八楼,匆匆钻进他那辆排量只有1.0的,破旧的连空调都没有的吉利豪情车,发动汽车,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排气管的阵阵黑烟,豪情车来到小区门口的值班室。 ”谢谢,老板,你的车停了两个晚上,五十块!“ ”尼玛,这么贵,杀人啊!“王大名丢下一张五十块人民币,轰大油门,冲出了小区大门。 黑烟缭绕中,门口的小保安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捏着那张被烟头烧了一个洞的人民币,耸耸肩,摇摇头,口中骂道:娘希匹的,人和车一样,什么素质!” 十几分钟后,他在x市东区的一个叫春兰小区里边接了一个人,就朝城外而去。 他们的目的地:距离x市了六百多公里的古猛镇一刀村。 他拉上的那个人,是他的助理,也是他的死党,是大学里同一个宿舍上下铺的,叫孙二青,绰号三六九,此时正坐在副驾驶上,睡醒惺忪,眼屎巴扎,没精打采,他发着牢骚说:起这么早干嘛,见过赶路的,没见过你这么赶路的!今日诸事不宜,更不宜出行。 对于这种说法,三六九的歪理是:今日乃是王大名的生日,生日是不能随便出任什么职务的,按照相书上说的,那叫重新投胎,弄不好,会坏事!没准会变成猪头什么的,从私人角度来说,他还没来得及跟他的女朋友告别,就被王大名从被窝里提起,然后押解上任。 而王大名则笑答:日你仙人的屁! 想想一年前的今天,也是六月二十四号,他替追债公司讨债,被十几个光着膀子,提着大砍刀的大汉追了八条街都没事。 今日阳光明媚,风轻云淡,能有什么事?有事也是好事,真正让他心里发毛的就是那三个村主任的蹬腿事件。他宁愿轰轰烈烈的迎接暴风,不愿稀里糊涂的被阴风吹倒。 当然,这件事,他没有跟三六九说,否则,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打死都不会来当他的助理。 从x市出发,豪情车的后备箱塞满了他们的东西,可怜的豪情车还没出城就有些打嗝喘气症状。 在豪情车的后排座上,还放着两样最重要的东西,也是两人除了豪迈车之外最值钱的东西。其中一件是一台手提电脑,是王大名的,是二手市场淘回来的二手货,很老了,但是硬盘勉强够用,一百多g的盘子里,几乎全部都是王大名这些年从互联网下载下来,却又万般舍不得删掉的精品少儿不宜片。用王大名的话说,那叫盘中自有颜如玉。 剩下的一件是一副麻将,象牙做的,据三六九说,这幅麻将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老值钱了,他带着它征战四方,走到哪赢到哪,这次,他也把这幅麻将带上。他之所以叫三六九,就是胡牌的时候,特喜欢胡三六九筒子,饼子,条子,所以人称三六九。 一路行来,从高速到国道,再到省道,倒还顺利,沿途风光也不错。下午三点左右,离一刀村还有四五十公里的时候,那就全是盘山公路,路边尽是森林密布的陡峭山崖,看着让人心都悬着。 一个近乎九十度的急弯之后,嘎吱一声响,王大名来了个紧急刹车,轮胎都磨得冒青烟儿。 只见山道的中间,正站着两个拦车的女人。 我靠!想死不成?有站在路中间拦车的不?王大名正要骂,可看清拦车之人的相貌后,他立马改变了主意。 “嗨,两位姐姐,去哪里啊?”王大名叼着一支白沙牌香烟,伸出脑袋喊道。 “领导,你今天命犯桃花,我看还是别让她们上车吧?嘿嘿嘿!”三六九又开玩笑道。 “半仙,你境界太低!助人乃快乐之本,这就是你只能当助理,而我为什么能当主任的道理了,搭两个人会出啥子事?”王大名扭头骂道。 “真滴?我看未必,我敢跟你赌一把,你心里肯定是想搭一个踹一个是吧?.....”三六九眯着他那对似乎永远睡不醒的细眼,伸着脖子往前看。 这两个妇女,背上都各自背着一个竹编大箩筐,用厚厚的黑布遮住,沉甸甸的,不知是什么玩意儿。 两个妇女之中,其中一个年纪四十岁左右,超胖不说,身材尤为高大健壮,看着让人想到了母恐龙。 另外一个则完全不同,年纪大约三十上下,身穿一件短袖丝质柔滑,绣着几朵荷花的粉蓝小衣,下身则穿着一条极为有特色的灰黑红边灯笼裤,和着丰盈颀长的身材,桃花一般的面容,一双水灵清澈的双眼,有股子天生的媚味儿,她的脸型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细腻,洁白,光洁,红润,特耐看,一看就会让你想到春天,阳光,让你感到喜悦,舒畅,她是极具丰满成熟女人味的那种,极容易把男人勾住,三六九说的没错,这也是王大名想做好事的主要原因。 三六九话还没说完,那两个女人已经是一扭一扭的来到车窗边。 “小哥,我们坐的中巴车坏了,明天才能修好,我们要回一刀村,有急事,你们能顺我们一程不?我们拦了十几辆车都不停,实在没办法,谢谢了,你们真是好人那!”丰满女匆匆走前几步,来到车窗边问。 一听是一刀村,王大名刚要张口说没问题,那个女的又说:“你放心,小哥,车费我们是会补给你的。” 一听车费,王大名觉得人格似乎受到了侮辱,正想直言相告,可看着这女的那漂亮的不像话的媚眼,他念头一转,便笑道:“那好,车费是吧,一百块一个,上不上?” “一百块?干嘛呀这是,你这是杀猪哇?”女的笑了。 “一百块,少一个蹦儿都不行,上不上由你们。” “不能少一点啊?” “真心不能,你看着办吧,现在的汽油可是很贵的。” “你们家的汽油再贵,也要不了一百块吧?小哥,别逗了。” “不行,我说话是算数的。一毛钱都不能少!”王大明一本正经的道。 “你这个小气鬼!钱耗子!你咋那么贪钱那,这里到我们村不过七八十里地,要的了一百块嘛!看你长得这么黑,心肠果然也是黑的哟。” “黑啥黑啊,我白着那!一百块不算多,若不是看到姐姐你漂亮,这会儿肯定不止这个数!” 在学校的时候,王大名曾经是校里话剧组的主要成员,那戏演得跟真的一样,这会儿也把这个丰满女给懵的晕头转向,以为碰到了一个坏茬子,而事实上,王大名也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丰满女更加着急了,嘴里嘟嘟囔囔的发着牢骚,她不敢真骂,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车,她怕王大名踩着油门一溜儿跑了,但她的这个样子,却让王大名更觉得这个女人有韵味,女的越急,王大明越觉得有意思,就越发想逗逗她,他非常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 丰满女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又皱了好几下道:“真不能少些?我们真的有急事,要赶回村子里去,再说,你看,我们也走不动了,小哥,能不能行个方便,少点啦,我们没那么多钱。”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嘿嘿.....” 这时,三六九凑过来,对着王大名的耳朵道:”我滴领导,好歹她们是一刀村的人,她们可是你未来的子民,别玩过火了。“ 王大明当然知道不能玩过火,再看看丰满女的样子真有急事,不敢再玩,正想让她们上车。 “我说,你这条花泥鳅,穷疯了是吧?你是在抢钱!要抢抢银行去啊,我们没钱!”就在王大名松口的那一刻,那个母恐龙忍不住了,冲上前,一把将丰满女扯开,站到王大名的车窗边骂道。 “没钱?那就免谈!”王大名本来和丰满女聊得正有感觉,被那母恐龙那么一搅合,觉着很不爽,他猛吸一口烟,吐了个漂亮的烟圈道。 三六九见状,急忙凑到王大名耳边嘀咕,意思是,不要这样云云。 可母恐龙一见两人在车里嘀嘀咕咕,更加来火,骂道:什么东西,你看,妹子,这两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獐头鼠目的,不但好钱,而且好色!男人没一个好货色!你没看到刚才他们盯着看你的那样子,茅坑里的绿头大苍蝇一样!恶心!下流!怎么,你们两个啥意思啊,是不是想吃奶啊,想吃说一声,老娘有的是!” 王大名顿时傻眼!张着嘴,连嘴里的香烟都掉在裤裆上,手忙脚乱的他一边捡烟头,一边问三六九:“孙助理,什么情况?” “哦!mygod!哈哈哈........”副驾驶上的三六九却捂着肚子爆笑。 “笑笑笑,不准笑,再笑把你们的这破车拆了!”母恐龙暴怒,抡起拳头,将豪情车的车顶砸的震天响,震得王大名的耳朵都嗡嗡响。 不过,这头母狮的举动,让王大名和三六九笑得更加肚疼! “妹子,别指望了!让他们滚!滚!滚!他们就是两个下流坯子!没安好心!我们再拦其他的车!”母恐龙气坏了,扭头对着一边的丰满女吼道。 三六九见状又悄声道:“领导,看见了吧,这就是区别,乡下的女人不同城里的,没那么放得开,你多看人家两眼都是犯法滴,见好就收吧。” 此刻,外边的丰满女很是为难,抬头又看看天色,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离村里可是还有近百里路,如是靠两条腿,只怕要走到明天太阳出山,再则,这条山道不像城市中的道路那样,车多的像蝗虫一样,这可是偏僻的山道。拦下一辆车不容易,而且,此时的天空,黑沉沉的,山里的天气就是这样,一会雨一会晴,这会儿指不定要下雨的样子。 无奈之中,她狠劲的咬了咬自己的左手食指,趁着母恐龙挡住了王大名他们的视线,蹲下身,右手偷偷的在路边迅速捡了一块小半个巴掌大的棱角石头,随后红着脸,上前用力用身子推开母恐龙,走到车窗跟前,背着手,对着王大名贼笑道:“小帅哥,你是不是看上姐姐啦?直说吧!没关系的,说吧!“ ”你啥意思啊?姐姐?”丰满女太直接,弄得王大名有些懵。 “你若是看上姐姐了,只要你带上我们,怎么样都行。“ “怎么样都行?么子意思呀?”王大名更乐了。 ”只要带上我们,姐姐就让你,让你摸一下,你,敢不?”丰满女显然给逼急了! “摸.......摸哪儿,哪儿呀?”王大名这下脑筋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问。 “我草!你还是男人吗?太 监!”丰满女的脸更红了!小嘴一张,张口就骂! 听完这句,王大名和三六九的笑声戛然而止,立刻石化了! “给个痛快话啊?你是不是个带把的啊?”丰满女极不耐烦,又问。 “我当然是个男人!难道你是男人!”王大名好不容易回神,瞪眼道。 “是个带把的就好,怎么样啊,机会姐姐给了你,别浪费了哦,现在就可以,敢不敢啊?!”女的一边笑,一边身子朝着王大名慢慢的靠前,不断靠前。 母恐龙也听清了丰满女的话,也看到了丰满女手上的家伙!~先是发愣,跟着是怒极而笑,那笑声听起来,有些像发情母狼的嚎叫,让人不寒而冽。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等到了一刀村也不迟.....上....上..上车吧....”王大名吓得赶紧往三六九那边靠!他真不敢,就算这个丰满女不是一刀村的人,他也不敢,他分明看见丰满女那清澈眼神的背后好像隐藏着一种残酷的阴谋,犀利的凶光,只怕你的手没出去,人家的巴掌已经伺候上你了。 王主任虽然察觉出了不对,可他没想到的是,人家伺候你的不是温柔的小巴掌,而是冷冰冰的石头! “领导,我们的车太旧,我们后备箱里的东西太多,你让她们上来,那是会严重超载的!会出问题滴,你看看,这两人加起来足有三百来斤傲!还有她们的两个大包,少说百来斤那!你确定让她们上车?”如此,三六九再次认真的小声提醒道。 “你这个人,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超载算个屁,中国道路上的哪辆货车不超载那?你就当我们的车是货车得了,上车吧,姐姐们!”王大名听罢,却正义凛然的大声道。 “好啊!谢谢!” 丰满女人道了声谢,使劲扯了扯还在爆笑的母恐龙,随后,她悄悄的将那块石头塞进她的那个大背包里,首先钻进了豪情车,那母恐龙太胖,体型太猛,远远超过了一般的肥胖级!豪情车的空间又太小,加上后排座还有两个大背包,实在太挤! 三六九见状,觉得很自豪,别人都说他胖,比比这个母恐龙,他其实是个瘦子,自豪心一起,热心肠立生,他笑着对母恐龙道:“姐姐啊,要不这样啦,你来坐前边,我挨着后边的姐姐啦。\" 三六九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三六九脑袋上吃了一个暴栗! “嘢,姐姐。你为什么打人啊?”三六九摸着脑壳,恼火的问。 “别叫姐姐,叫大妈!我说你这个小流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好的不学,专门学坏!你是不是没见过大姑娘?你是不是见着哪个姑娘,都要爱上人家啊,是不是?” 王大名被母恐龙的那个打人动作给吓了一跳,可一听她如此说,立刻嗤嗤地奸笑!原来,三六九是广东人,普通话一直不是那么标准,他刚才那句话的本意没错,我挨着后边的姐姐坐,可是他普通话不准,变成了我爱着后边的姐姐,你说,母恐龙焉能不恼? 经过王大名的解释,母恐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三六九,连忙道歉,可她无论如何也不去前边坐,谁知道那东西到底是真爱,还是假爱,她得护着她的同伴。 丰满女这回没说话,只是左手捂着嘴,右手摸着包里的石头,不停的偷笑。 四个人是不吵架了,可豪情车的那几个轮胎立刻扁了一节。 2 不宜出行(二) 两个女人一到车里,王大名便闻到一股子好闻的花香,可同时他似乎也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药材味,那是中药味。 “你们的包里那都是什么啊?”王大名问。 “你猜!” 丰满女笑答。 王大名才懒得猜,他只是想,那花香味道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是中药材吧,太难闻了!带那多药材,你们不会是医生吧?要不是药贩子?”连三六九都闻出来了。 丰满女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催促王大名快点,再快点! 还没开出十公里,嘭!一声响! “什么情况?”王大名问。 “领导,好像是爆胎了。我都说过了,超载是要出问题的。” “ 我靠!”王大名骂了一句,下得车来,一看,右后轮瘪下去了。 “三六九,会换胎不?” “不会,从来没干过,领导,你会不?” “屁话,我会还问你?日你仙人的!” 两人费了好大劲,现学现用,大汗淋漓的,才把备胎换上去。 经过爆胎这档子事后,王大名开的越发小心,加上超载,动力本来就不足,山道又有许多陡坡路,那车子就越发的慢,像只大蜗牛一样。 五公里不到,他们的车后,一辆丰田霸道车打算超车,无奈山道实在太小,急弯又多,虽然霸道车不停的按喇叭,打远近光等,霸道车跟在哼哼唧唧的豪情车后面好几里路,就是超不过。 本来,王大名是想尽快找个地方让后面的车超车的,只是后边的那车喇叭打得太急,机关枪一样,远近光灯晃得太厉害,晃得眼睛冒星星,这把王大名惹毛了:爷爷我就是不让,你能奈我如何! 后边的霸道一看,更是火了! 到了一个路面稍微宽一点的地方,那霸道油门一轰,强行从豪情车边挤过来! 结果,嘭咚一下,可伶的小豪情车被高大的霸道车挤到了路边的凹坑里,吧唧一下,动弹不得! 而那霸道车只是稍微停顿一下,驾驶室的位置伸出一个拳头,跟着拳头的中央竖起一只刺眼的中指,随后,潇洒而去。 “我日你仙人!我日你祖宗!” “我顶你的肺!扑街佬!” 王大名和三六九跳下车,捶胸顿足,对着远去的那辆霸道破口大骂! 豪情车冲入旁边路牙的那一刻,他们两都没什么大伤,三六九脑门磕到了玻璃上,起了一个青包,王大名则是胸口撞到了方向盘上,但属于外伤,没伤到内脏,没什么大碍。 往小土坑再往外走一米多远,那就是一道笔直的悬崖,目测一下,至少五十米深!那下面全是尖锐的怪巨石之类的,若是这么掉下去,必死无疑,说白了,若不是这小土坑卡着了前右轮,车上的四人只怕难有活口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两车的相撞的力度若是猛上一点,别说什么土坑,就算这里有处有深坑,可能车上的四人就要去见阎王了。 “我的乖咕咙咚,我的乖咕咙咚,我的乖咕咙咚......”两个女人倒是一点事没有,只是虚惊一场,她两战战兢兢下车后,垫着脚尖,一边壮着胆儿朝崖下看,一边嘴里叽噜咕噜的合手于胸,对天乱拜。 “领导,他居然敢逃逸,报警吧,122!”三六九摸着脑门,等到那车没影了,终于回阳! “报警有个屁用,你看清那车牌号了吗?” “没!那扑街老把号码遮住了。” “没号码,你报什么警,要报也是打110!”王大名狠得牙痒痒。 “领导,那现在咋办那?你不是008嘛?比007还厉害!(008是王大名在学校的绰号,因为爱看侦破小说,自比脚踢福尔摩斯,拳打007,所以人称008.)” ........ 好不容易搭上车,如今见到车又掉进坑里,丰满女更是急了! “你们两个磨叽什么啊,看看能不能先将车子弄出坑上来,这荒山野岭的,我们不能凉在这里啊?!” 丰满女如此一说,王大名和三六九才停止了牢骚,两人先把后备箱上的东西卸下,那大包小包的,那东西多得像搬家一家,看得两个女人都呆了! 随后,王大名钻进驾驶位置,伸出脑袋对着两个女人道:“赶紧推车啊!” “想要我们推车是吧,一百块一个!见到毛爷爷我们立马推!”正准备急匆匆推车的丰满女忽然停下来,眼睛骨碌了几下,原地站了站!对着王大名道。 “啊呀!” “啊呀什么,再叽里呱啦,每人两百!”丰满女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过分了,过分了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三六九上前道。 “谁稀罕!”丰满女不屑地道。 “他是你们一刀村刚上任的村主任!怎么样,这下该推车了吧?” “啊?!”两个女人互相看看,嗤嗤直笑,尤其是那个丰满女一边笑,一边红脸,两人笑了一阵,丰满女道:“即是这样,那就每人四百!我们推!” “坐地起价啊,为啥呀?!”王大名问。 “当官的有钱啊!” “可我们的主任是个清官呀,没钱!我们确实没钱啊“三六九连忙纠正道。 ”没钱还能来我们村当主任,没钱还能开个破车来当官,看他那样,有个有钱有势的爹吧?”母恐龙说话了。 “怎么说话的呀?” “得得得,都少说两句,推车吧,推车吧,要不然我们都走不了。你们不都是急着要回一刀村的嘛。”三六九打着圆场道。 如此,四人合力才将车弄车土坎。 “三六九。立刻打电话给书生(王大名的另外一名死党),他不是在交警队吗,让他查查,这山沟沟的,应该不会有太多辆的丰田霸道车。”一出土坑,王大名就骂道。 “假如是过路的,怎么办?希望太渺茫了吧?”三六九问。 “路过的也要查!” “那好吧。” 于是,三六九掏出他的酷派手机准备打电话。 这时,那个丰满姐姐皱眉道:“那个当官的,撞我们的那辆车我怎么觉得眼熟啊。” “什么?你认识那辆车?”王大名大喜道。 母恐龙听着,连忙咳嗽几下。 “不是,我们什么都不认识,我们在电视上见过这种车。”丰满姐姐立刻转变了话头。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王大名非常不满意,显然,那个丰满姐姐或许知道前面的那辆车是谁的车。 “什么情况,赶紧开车赶路啊!立刻!”丰满女冒出一句,似乎她才是领导。 王大名回头看着她,眼睛巴眨了好几下,随后打开了车门。 “领导,又是什么情况啊?” ”尿尿!尿尿不行啊!” 王大名此刻倒是不着急去查探那辆车的来历了,凭着直觉,那个女人肯定知道那霸道车的来历。 一边的两个女的听完,啼笑皆非,王大名也不啰嗦,看了看地形,来到一棵大松树的后面,开始嘘嘘。 折腾了老半天,豪情车才晃晃悠悠的出发,丰满女知道,这个可恶的家伙是和她对着干,她越催,那混蛋就越慢!但她也没法子,约半个来小时后,翻过几座翠绿的山峰,穿过一大片金黄色的麦田,还有两座原始的石拱桥,来到了一刀村的村口。 只是,这小半个时辰,车内的气氛却是古怪尴尬的很,两个女人一直没说话,直到到了村口的时候。 “到了,我们先下车吧,你还.....”丰满女带着一丝诡异的眼神,挺起了胸,挑战似的望着王大名。 王大名真的很冲动,只是,他现在真不敢。 见到王大名犹豫,女人忽然噗嗤一笑,随后迅疾变脸道:“算你识相!记着,你最好别落在本姑娘手上!还有,你们还欠我们八百块钱!算利息的,每天五块,记着啊!”说完,和她的同伴背起背包朝村口而去,刚走几步,又道:“当官的,假如你敢去打村里茶馆老板娘的主意,利息就免了!” 撂下这句话,两人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个三八有点意思,她是谁?”王大名问。 “不知道,我就知道她是个很有性格的女人,惹不起呀。“三六九笑道。 “那茶馆老板娘又是谁?”王大名问。 “不知道?我认为那是个更有性格的人!咱们更惹不起。” “是不?” “可能吧?三六九再次耸耸肩道。 “晦气!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和女人纠缠不清?” “都说你命犯桃花,你就是不信!” 看着两个女人渐渐地消失在一刀村那阔气高大的牌坊之后,斜靠在车身边的王大名也吸完了一支香烟。 ”领导,你想什么那,我们进还是不进那,一刀村就在跟前啦。“ ”进村!“ 3 杀人了 在他们进村时候,王大名的心情好了不少。 刚进入一刀村的那道牌坊后,王大名就看见上百村民夹道欢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个热闹劲,就如看马戏团里的耍猴表演一样,感动的王大名都快落泪了。他觉得,这回在路上遭的罪算是有弥补了。 “王主任,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罗,你们可算是来了!” 那个驼着背儿,一脑袋白头发,不断咳嗽的村支部书记,见到王大名后,那长满老茧的大手死死地握着王大名的手,不停的摇晃,嘴里念念有词,颠来倒去的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话来,周围村民的掌声也是一阵一阵的海啸一样。 我日你仙人板板,好大阵仗啊! 可不久后王大名就知道,村民们那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一刀村原来的那个老主任老赖死了,所以村民们高兴死了,说白了,那王大名是沾了死人的光了。 一句话,只要是老赖死了,谁来当主任,他们都高兴,只要不是老赖当主任就行。 还有一点,王大名非常不解,在村民们的热烈掌声中,他发现,他们有些人的眼睛里似乎还夹带着另外一种,与欢迎极不相符的味儿,虽然王大名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可第七感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王主任这会儿没空去想。 由于欢迎仪式过于盛大,王主任激动的不知道说说什么好,村民们眼中那个带着墨镜,胖胖的,竖着汉奸头的助理凑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于是,王主任清清嗓子,赶紧自我谦虚了几句,说了一些标准的客套话,乍一看,有模有样的,倒还像个官场之人。 旁人一看,以为那戴眼镜的胖哥一定是提醒王主任得说两句话发表发表才行,可是它们打死都不会想到,胖哥说的是:“领导,你看看,你看那老书记身后的那个靓女,够正的,会不会是你的菜啦?” 所以,王主任慷慨陈词的时候,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朝老书记身后的那个女人瞅。 那个女人,年纪约二十七八,骨架均匀,身材爆好,简直是魔鬼身材,黄金分段,上身穿着粉红t恤,下身穿着墨绿牛仔裤,配上一对深邃,明亮,却不时闪着天然媚光的大眼,一张娇媚的面容,还有那吹弹即破的雪色肌肤,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若不是亲眼所见,王大名那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山沟沟里还有此等女人。 假如抛开所有的一切,就凭她的那对眼睛,就已经将王主任给秒杀了。 只是,王大名又发现,这个女人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悲伤的情调,这让王大名的心里对这个女人更是好奇。 她是谁? 当然,现在不是看女人的时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太放肆。他可是主任,村子里的领导,他尽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往她身上扫,他需要做出一个村主任该有的样子来。 王大名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只要是个官,那总比当屁民强大,那感觉,还真是不错。尤其是见到那个女人后,他觉得他脑袋中的某些价值观得改改。 前些时候,x市区组织部的刘部长跟他说:大名啊,你是个好样的大学生,响应国家的号召,顺应时代的发展,积极下乡当村官,经过层层选拔与考试,证明了你完全具备当个村干部的条件,经过组织的慎重考虑,让你去一刀村当村主任,你看如何,你要知道那一刀村可是个大村!经济条件也不赖。 当然可以!王大名想都不想。满口答应。 经过王大名的侦查,他发现他们那一批下乡的村官,基本上都是些有名无实的村官,什么文书啊,副书记,副主任啊之类的,说白一点就是个跑腿的,如今他一下去就当一刀村的一把手,那是组织上对他的信任,以及能力的肯定。 但是刘部长随即又说了,他之所以能当上村主任,那是原来一刀村的村主任不知道什么原因,上个星期突然就蹬腿了,于是,他王大名捡了个便宜,顺其然的当上了村主任,另外,更严重的是,据说,一刀村里,前前后后十年时间里,死了三个村主任,而且都是莫名其妙崩掉,按照刘部长的话说,那地儿,对当官的的确有点邪,让他慎重考虑一下。 王大名当时心里就烦嘀咕了,可大丈夫一口吐沫就是一颗钉,说过话的哪能轻易收回去? 再则,王大名的真实想法是:只要在乡下熬过两年,根据规定,他就有机会回到市里当公务员,去当村官只不过是自己做官梦的一个跳板而已,两年内问题应该不大吧?又不是老死在那,小心点应该没关系,所以,也就没拒绝。 既然自己当上了主任,那也得有个助理才是啊,王大名琢磨了一下,提出让三六九当自己的助理,那家伙的祖宗三代都是算命的,三六九也算是算命世家的传人,没准关键时刻能搭上手。 刘部长听后,二话不说,准了。 临行之前,两人咬着牙用八千大元合伙买了一辆二手车,是辆快报废的吉利豪情小车。 之所以买这样的车,原因很简单,两人真的是百分百穷光蛋,拿不出什么钱,王大名和三六九的老爸可不是李刚之类的大腕,这八千大洋还是两人厚着脸皮到处借债才弄来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按三六九的话说,马配好鞍,人要脸面,那豪情车就是你王主任的座驾了,两人以为那么偏僻的村子,有辆车子,足可以在村子里阔气一回。 孙二青和王大名一样,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两人都是想通过村官当跳板,而后飞腾黄达之类的东东,巧的是,孙二青也通过了考试,正准备去一个叫突山村的那地方当村子里的村支部副书记,接到王大名的电话后,立刻屁颠屁颠地答应,按照他的话来说,哥啊,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并肩作战了。 一刀镇地处x市的南边,是个导弹都打不到的山旮旯,只不过,这里山清水秀,森林密布,风景秀丽,这是个意外的收获,王大名一来到这,就喜欢上了这块地儿。 孙二青却不这么认为,反正两年后就要离开,他关心的是,这个村子的人是否有麻友(就是牌友,麻将桌上的朋友) 而他们那辆用来显摆的豪情车,殊不知在村子里一问,村里却有四台车,最好的一台是凯迪拉克。他们那辆就快报废的豪情车,在人家面前一比,只能勉强算是汽车了。 而那辆凯迪拉克的车主,居然是那已经暴毙的前村主人老赖的座驾! 世道变了哦!孙二青摇头长叹。 两人的住处,是村委会的招待所,每人都有个单独房间,招待所总共六个房间,用青砖垒砌,青瓦遮顶。这一刀村来说,这算是比较现代的房子,而整个一刀村的建筑几乎可以用古董级别来形容,这里甚至有很多明末清初的陈旧建筑,黑乎乎的破旧不堪,但又古老神秘。 村子里唯一颇具现代,甚至是豪华的屋子就是村头的那间钢筋水泥房子,可那也是原村主任老赖的房子。 “领导,你说,这鸟不拉屎的地儿,那个老赖到底从哪里弄这么多钱,居然能买凯迪拉克那样的车?” 两人被村里的村支部书记安排进了招待所后,三六九开口就问。 “我哪知道,所谓生财有道,同学,你就是个方脑壳,你没看见我们来的路上,很多山坡上都种着茶叶那。”王大名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笑答。 “是啊,茶叶,我也看见了,但不知道那是茶叶树。再说,卖茶叶能卖几个钱,那可是凯迪拉克,顶级的需要上百万那。” “瞧你这熊样,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对了,你觉得李书记还能撑多久?” “啥意思?” 李书记就是迎接他们的那个白头发老书记,他本名叫李田,是一刀村的元老级人物。 “啥意思?你啥意思?你不会把人家的书记也弄过来自己当吧?有魄力!” “你瞎说什么,你没看出那老头脸色发黑,说话都没力,很显然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看他那样,哆哆嗦嗦的,没准一阵风就把他给收拾了。” “嗯,也是,他那样好像是撑不了多久,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他娘的真是猪脑子,不跟你说了,我们言归正传,说说那个女人吧,就李书记身后的那个...” “领导,你不会是真的看上她了吧?果然三句不离本行哟!”三六九笑骂。 “说啥呢,说啥呢,本主任是个纯洁的人,高尚的人,同学,说话悠着点!”王大名瞪着三六九,顿了顿,贼笑道:“换做是你,你会去贼她不?” “当然!”三六九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个龟儿子,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惦记上人家了?” 说罢,狠狠地在三六九的胸口锤了一拳。 “你太狠了,下手这么重,你是领导,什么事都得领导先行,对不,我又不跟你争。”三六九委屈无限。 “假如去死,是不是也是我先?” “那当然!” “去死吧你!” 王主任飞起一脚,就要踹三六九的屁股。 “哎哟!我躲,我躲!” 三六九往门外躲避之时,却和门外的一个人撞了满怀,三六九是个结实的胖子,体重足有一百七,如此一撞,把拜访之人重重地撞到在地上! 两人傻眼,互相看了一眼,急忙去扶倒地之人。 在那人倒地的一刻,王大名看清了来人,他不是别人,却是李书记。 那李书记不但是个快六十岁的老人,身上带病不说,而且身子骨非常瘦弱,皮包骨头的,看着都让人抽筋,被三六九这么一撞,顿时昏死过去,而且手脚抽搐,不省人事! 这一下,王大名和三六九都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足足过了十秒钟后,王大名才反应过来,骂道:“你个闷墩儿,搞什么啊,我又不是真的踹你,你跑什么啊?” “不是真的?你那一回是假踹啊?这怎么办啊?”三六九嘟囔了一句,他被跟前的状况吓傻了。 “怎么办,怎么办,救人啊!二货!打120啊!” “对对对,赶紧救人,120,120,120,可可可....哥啊,哥啊,这是乡下,最近的乡卫生院离这里都有几十里地啊。”三六九缓过劲来了。 “嗨!你看我这猪脑袋!”王主任使劲地拍了拍脑袋。而后赶紧去扶李书记。 他要现场急救。 “别动,别乱扶,就不知道摔到哪儿里了,你若是乱搬动,说不定麻烦更大,领导,我来看看,对,掐人中,看看掐人行不行。” 稍微镇定下来的三六九急忙蹲下身子,就要去掐李书记的人中。 可现在的李书记不但抽搐加速,脸色青紫,而且嘴唇发黑,木炭一样,不知道啥情况。 “快去叫人!”王大名终于想出正确的处理方式。 “好好好....可我们叫谁去啊?” “管他是谁,逮着活的就让他过来!” “好好好.....” 就在三六九往外跑的时候,李书记忽然停止了抽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领导。” 王大名蹲下身,在李书记的鼻孔边用手探了探,脸色突变! “怎么了,领导?” “我日他仙人板板,他好像没气了。” “啊!我日他老母,不会瓜,扑街了,扑街了,我杀人了!?”三六九像漏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倒在地。 4 杀人了(二) “你仙人的,别鬼哭嚎叫了,就算他死了,那也不是你杀的,要算,那也是过失杀人。” 王大名本想安慰三六九两句,岂不知,这更把三六九吓毛了。 “领导,你可是学法律的,你别吓我呀,我禁不起吓得,禁不起,我还没娶老婆呀!我我我....呜呜呜....这都什么事啊,来到这村子里,屁股都没坐热,怎么就发生了这等子倒霉事,扑街了,这回真的扑街了。” “我扑你先人板板,别他娘的嚎了,小心别人听见,记住,不管等下发生什么情况,你记住,他是自己的摔倒的,他不小心过门槛的时候摔倒的,懂吗?” 王大名经过短暂的考虑的之后,说道。 “你是说....”三六九立刻回阳,眼睛转了几圈,然后又看看门槛。 这个招待所不同于城市里的招待所,也不知道是那个人修的,那是具有乡下特色的招待所,是有门槛的,门槛的不高,大约七八公分,但是人若是不小心,也是容易绊倒的。 “快,快去看看,看看门口外边有没有人。” 王大名一边说,一边将摔在门口的李书记拖进了屋子。 三六九赶紧爬起,跑到外边侦查了一下。 招待所所处的位置在村尾,相距村民的住宅还算是独立的,离最近的一家人距离也有百来米,并且招待所旁边有很多榕树,所以,这边发生的事情,只要不是有心人,或者就在跟前,那是很难发现的。 不一会,三六九跑回来,点点头,意思是没人。 王大名这才放心了一些,然后再次探探李田的鼻息,发觉,他的鼻息好像一点都没有了。 “快去叫人,看看村里面有没有医生,对,赤脚医生的那种。” “好好好....” 三六九赶紧去叫人,王大名则赶紧帮着掐李田的人中。 大约十分钟后,来了一群人,领头一人,王大名一看,吓了一跳,却正是那个搭车的丰满女! “是你你.......”王大名瞠目结舌! “你你你的,你什么,我们又不认识!”丰满女白了他一眼。 只见她背着个白色药箱,一进来,什么话都不说,先翻开李田的眼皮看看,又取出听筒在李田的胸口听了听,然后取出针剂,快速地在李田的屁股上給了两针。 打完针后,王大名才有机会跟这个医生说话。 “这个,这个,医生,李书记,怎么样,怎么样?” “李书记身体上的毛病实在太多,他能熬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呀。”丰满女摇摇头道。 ”医生,那李书记目前的情况如何?”王大名又问了一句。 “你就是新来的王主任吧?” 丰满女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在路上的那点子事情,她一本正经的问。 王大名与三六九互相看了看,于是都点头道:”没错。请问您怎么称呼?”确实,他也不想提及下午的那事儿,那会影响他的声誉的 “你叫我戴医生吧。” “戴医生您好,戴医生好,感谢你的及时来到,李书记他....” 这时,屋子里的人群中,有人轻声嘀咕了一句:这老东西早就该死了。 王大名耳尖,刚好听到了这句话,他朝着说话之人望去,那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浓眉虎眼的,看上去有将军本色,只可惜此人的神色之中透露出浓浓的戾气与狡诈。 “怎么说话啊,你是谁?”王大名阴着脸问。 “我是谁,你以后自然知道,我只想告诉你,要是李田死了,你们可脱不了干系,他们可是死在你们的屋子里!”这个家伙阴沉沉的说道。 “怎么说话呀,李书记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你怎么说话呀?”王大名来火了。 “你说他是自己摔倒的,那你说说,谁能证明啊?” “我能证明!”三六九大声道。 “你能做证人不?”彪形汉子反问一句。这下三六九哑口无言。 “别急着下结论,赖队长,我看李书记目前的情况虽然极度危险,但是还是有醒过来的可能,他本来就有心脏病,还有癫痫病,还有胃癌,你你不能这样说人家王主任。”戴医生开口道。 “你怎么说话呀,熬,李田身上有那么毛病,难道说他就可以让不怀好意的人弄死他,你什么意思?还有,就你那半吊子医术,能医得好李田?” 这个叫赖队长的人这么一说,顿时,屋子里满是附和之声,很显然,这些人跟这个赖队长是一伙的。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戴医生恼火了。 “赖队长?什么的干活?”王大名急忙将戴医生拉到一边,歪着脑袋问。 “他,他是村里的民兵队长!瞧他那样!”戴医生道。 “哦,民兵队长,那好,这个民兵队长,我可告诉你,本人是学法律的,而且是硕士研究生毕业,精通法律,你要对你今晚的说的话负责,懂吗?” “什么意思?”赖队长扬眉道。 “什么意思,我是这里的主任,你是民兵队长,论理,你是我的下属,你该尊重我才是,论事,你这是血口喷人,你不分青红皂白,一进来就说我们要对李书记的事情负责任,我倒要问问你,我们需要负什么责任?我们和李书无冤无仇的,我们会对他做什么?我随时可以告你一个诽谤罪,懂吧,你若是再唧唧歪歪吧的乱放屁,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官司!” 王大名的话,犀利而有力,弄得那赖队长眨巴着眼睛,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 “少在这里卖弄你的那点东西,你能吓到谁?酸秀才,假如李书记死在你们的屋子,不管怎么说,你们能脱得了身,四哥,报警吧,让肖所长来处理吧。”赖队长身边的一个瘦猴一样的年轻人骂道。 “报警?好吧,你报吧,我这里有手机,你立刻报!” 王大名亮出了自己的手机,戴医生却赶紧让把王大名的手机重新塞了回去,道:“你们别吵了,看看李书记能不能醒来,要是醒来,看看他自己怎么说吧。” 于是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躺在床上的李田。 这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外边开始议论,渐渐地,议论之声那是越来越大,最后,李书记的家属,他的婆娘,以及他的两个儿子也来了,他们一看到王大名与三六九,立刻是怒目相视,似乎想将两人生吞活剥一般。 王大名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是李田真的醒不来,那事情就麻烦了,乡下人可不像城市里的人那么**律。 “戴医生,那李书记他几时能醒来?”王大名小心翼翼的问。 “难说,他的身体到处都是毛病,能挨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唉,就不知道刚才那一摔到底有多重,他的脉搏非常弱,非常弱,只怕....” 王大名一听,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途,戴医生又给李田注射一针,大约半个小时后,李田咳嗽几声,终于醒过来! 见到李田醒来,王大名是长长的松口气,但是,他刚放松的神经立刻又绷紧,假如李田说,他是被三六九撞到的,那该如何是好? 等到李田的咳嗽停止,有了说话能力后,他看看了挤得满满屋子的人,有气无力的道:‘不中用了,不中用了,走路都会摔倒,对不起了,王主任,让你见笑了。“ 王大名一听,暗道惭愧!旁边的三六九也长长的松口气。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都挤在这屋子里干嘛,都回去吧,....” 在李田的劝导下,众人才散去,那赖队长临走之前,恶狠狠地瞪了瞪王大名与三六九,才扬长而去。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戴医生,王大名,三六九李田四人后,李田想要对王大名说些什么,无奈气息太弱,需要休息,不得已,李田道:“王主任,我今晚本想请你们吃饭来着,我们好好聊聊工作上的事情,这下好了,饭是吃不成了,要不....” “身体要紧,身体要紧,李书记,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吃饭,你先养好身子再说。”王大名赶紧道。 “那好,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吧,李峰,你进来,扶我回去。”李田对着外边喊道。 李峰,李田的小儿子,还有李田的大儿子李景,以及他的婆娘一同进来,扶着李田回去了。 李田走后,戴医生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戴戴医生,,,,医生,李书记不打紧吧?”三六九问。 “记着,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阉了你!” 戴医生没回答三六九的话,反而恶狠狠地瞪了王大名一眼,准备起开。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以前谁也不认识谁,只是现在认识了。对了,你总该告诉我,李书记他到底....\" \"他的身体就是那样了,今天算你们命好,哼!” 说完,她昂头而去。 “嘘,虚惊一场那!老天,村里的郎中怎会是她啊!他老母的,太巧了吧。” 这个医生一走,三六九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 “哎呀,我怎么知道会是她,还好李书记醒过来了,要不然,我们就要被批斗了,不管那么多了,车的后备箱里都有什么吃的啊?” “领导,多着呢,还有几瓶好酒,五粮液,怎么样?”三六九笑道。 “妈的,没人为我们接风洗尘,那我们自己为自己压惊吧!”王大名骂道。 “没错,我顶他个肺,刚才那些人的眼神,就要我们吃了一样,真是吓人,领导,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啊。” 5 美丽老板娘(一) “你这个人,怎么如此的没有革命精神,人民大众是淳朴的,是可信滴,我也觉得奇怪,下午欢迎我们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呢,比翻书还快!”王大名挠着脑袋道。 “那是因为领导你的亲和力,亲和力不够,亲和力你知道吗?” “亲你仙人!你让我想想,不对,我觉得今晚那个赖队长是专门来砸场子的,你看,今晚屋子里面大多数是年轻人,他们肯定是一伙的,那个赖队长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不把本主任放在眼里,那天我炒他鱿鱼!”王大名咬着牙根道。 “得了,我依我讲,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说,你不是龙,你只是个主任,村主任,就一个村长而已,是条毛毛虫而已,依我说,诅咒他两句:生仔无屎忽(生儿子没**。广东人骂人话)还实在得啦,阿哥啊,别撑了,我总觉得此地阴风阵阵,刮得人背脊发麻,我的预感好灵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我们....” “呸呸呸,打住打住,你还真的想当龟儿子啊,怕他个锤子,我还就不信邪!” “你不信我信,你想我们刚来就弄出这板子事情,还差点死人了,你想想,这太不吉利了。” “你这个二货就是信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去,拿酒来!我们哥两喝上几杯!” 这夜,两个吃货将他们带来的东西,诸如,火腿肠,烧鸭,牛肉等等,伴着两瓶五粮液,一直喝到大半夜。喝的醉醺醺的,连房门都没关就倒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两个人被人推醒,一看却是黑着脸的戴医生。 “啊呀,不好意思,早啊,戴医生。”王大名搂着眼屎巴扎的眼睛,晃着沉重发昏的脑袋道。 “还早啊,两只猪,都快十一点了,”戴医生笑骂道。 “呵呵呵,不好意思,我们昨晚喝了点酒,结果就这样了。”王大名说完,一脚将身边躺在床上的三六九连忙踹醒。 “你又踢我!”三六九同样摇着脑袋,愤愤不平道。他刚要骂娘,看到戴医生,感觉有些意外,便问:“原来是戴医生,呵呵呵,这么早啊,有事不。” “有事。”戴医生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啥事?”王大名和三六九这下清醒了很多。 “李书记,昨晚,死了。”戴医生一字一句的道。 “啊啊啊!!!” 好一阵,王大名道:“就在昨晚,死了?” “没错,就在昨晚,他临死之前,托我带给你们两句话,第一句是,小心赖九彪。” “赖九彪是谁?” “赖九彪是谁?”王大名忙问。 “他是老赖的大儿子,你小心了。” “他很可怕吗,我为什么要小心他?” “我只是带话,听不听由你。” “那第二句呢?”王大名又问。 “他希望你们能够在村里呆长点时间。”戴医生又道。 “我们当然希望在村里呆的时间长一点,我们是为农村做贡献吗?是吗?”王大名大言不惭得道。 “是吗?我倒是希望你们走得越快越好,知道不,这对你们没坏处。”戴医生鼻子里哼 一下,不屑而道。 “放心,我们不会把昨天的事情说出去的!”王大名手指对天,信誓旦旦的道。 王大名这么一说,戴医生立刻红脸,她骂道:“昨天要不是我着急回着村里救人,我才不会那样子说,记住,此事只有你我三人知道,要是泄露出去,哼哼......” 她捏紧了粉拳,咬牙切齿,粉面狰狞!~但在王大名眼睛看来,那实在是太撩人了,说完,她飘然而去。 “她看起来好凶哦!”三六九咕哝着。 ”也很可爱是不?“王大名咧嘴道 ”小心电死你!得了,这才多少时间,咋发生那么多事情,那接下来怎么办那?“ “凉拌,我的头痛死了,先找个解酒的地方去吧。”王大名使劲地垂着脑袋道。 “我也是,昨晚喝多太猛了,这要是有个茶馆就好了。” “你们这些广东人就好这一口,动不动就喝茶!懵佬,村里有茶馆啊。”王大名笑骂。 “不可能,这可是一条村子。” “但这是个大村,而且地处交通要道上,有个茶馆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你没听刚才那个女郎中昨天说的话,让我们去摸什么茶馆老板娘的什么的来着,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好像是,好像是,真是扑街,酒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是说了这么一句,那赶紧的找去!只是,我就怕碰上个比那女郎中还极品的女人。” ”嘿嘿嘿,那不更是具有挑战性!这个医生已经是个极品了,难道那个老板娘更是极品中的极品?想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儿,美女倒是不少,想想昨天欢迎我们的那个女的,啧啧啧,这可是意外的收获,走吧,我都等不及了!”王大名无限遐想道。 “小心花柳病啊你!”三六九笑骂。 “你才花柳病!纯洁点行不行!”王大名又踢了三六九一脚。 两人随便梳洗了一下,迈着还有些虚浮的脚步,出门,找了个小屁孩,一打听,还别说,村子里还真的有间茶馆! 两人一路寻来,不多久,果然找到了那家茶馆。 “绿云茶馆,好名字。”王大名仰头望着茶馆的名字,笑道。 “好你个的屁股,这算好名字,云有绿色的吗?不过,看这木楼建成的茶馆倒是很有特色的,走,进去看看去。” 两人一进去,立刻被里面的装饰,格调所吸引,这里不但具有浓重的现代感装饰感,墙上贴着各式壁画,有山水,有人物,甚至还有一张梦丽莎那的头像,头顶吊着几盏造型奇特,如莲花一样的顶灯,茶馆的一角落还有一个由大理石砌成的鱼池,鱼池的旁边那是一溜儿的鲜花,有芙蓉,水仙,等等,同时,这里更有返古的时代穿越感,所有的座椅,柜台,都是用红木木条制成,而地板则是用翠绿的竹子铺成.... 更让人舒心的是,整个茶馆弥漫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沁人香味儿。 “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就是小了点。”三六九道。 “是小了点,就那么几张桌子,还不够十张。但情调不错,带女朋友过来喝茶,还真心不错。”王大名也点头道。 “你说,这里的老板娘会长得是什么模样?” “我看够衰的,一定是是个母老虎,母夜叉之类的东东。”三六九笑道。 “是吗?” “是不是等下就知道了,这里怎么没人啊,别说老板娘,连只苍蝇都没有,老板,老板在吗?”三六九大呼小叫的。 柜台的侧面,有一道门,门上吊着一卷用七彩珠子串起的门帘,门帘后,有人在回答:“请等一下,马上就来。” 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悦耳细腻,王大名听着,心里莫名的颤动了一下。 大约半分钟后,一个窈窕的身影,伴随着门帘刷拉的声音,出现在王大名的眼里。 ”咦,怎么会是你?”三六九首先惊呼。 出现这个女人却正是昨天王大名与三六九瞄上的那个美女。 “原来是王主任你们那,欢迎贵客临门,对了,孙助理,我们以前认识吗?” 三六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笑道:“不是的,不是的,昨天欢迎我们的人里边,不是有你吗,嘿嘿嘿.....” “是吗?”她拢了拢耳边的一缕黑发,笑道:“两位想喝点什么茶?” “你这有什么茶?”王大名忙问。 其实刚才她撩头发的那一个动作,看得王大名的心头又是一跳,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那太美了,美得让你心醉,优雅的让人浮想联翩。 “我这里有普洱,铁观音,菊花茶,绿茶,还有大红袍都有,你们想要什么茶?” “那就来一壶大红袍吧。”三六九是个识货之人,马上道。 “那好,我先去给你们沏茶,点心单子在桌子上,你们先看看吧。”她说完,又是莞尔一笑,进去了。 “正,正,正,正!领导,你怎么看?”望着她的背影,三六九流着口水道。 “你说,她是这里的老板娘不?”王大名答非所问。 ”废话,不是老板娘,会是什么东东?” “那她的老公会是谁?我羡慕死了,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女朋友,我少活十年也值得。”王大名咂嘴道。 “领导,这话你可不能被你的那个娟儿听见啊,要不然,她会撕烂你的耳朵。”三六九贼笑道。 “放心吧,她听见了也无所谓。” “什么情况啊?”三六九忙道。 “没什么,我已经把她甩了。”王大名轻描淡写道。 “什么,你把她甩了,你没搞错吧?”三六九惊讶的问。 “你不信啊,你可以打电话问她。” “鬼才相信,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你那时死皮赖脸的追人家,追了几年才追上,今儿个就说把人家给人家给甩了,谁信呐!” “信不信由你。”王大名扣着手指甲,眼睛却一直盯着那门帘。 三六九还想问,老板娘已经端着茶具出来了。 事实上,王大名真的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但不是他甩人,而是人家另有新欢,将他王大名给甩了。 6 美丽老板娘(二) 说话间,老板娘已经摆上了功夫茶杯,那茶壶,看上去别致精巧,上面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活灵活现的,王大名不是什么喝茶高手,看不出什么东东。 但三六九却是行家,惊道:“哇塞,老板娘,你这店是不是太奢侈了?这粉彩龙凤纹茶壶居然用来招呼普通客人?这东西,世面上好的可是要好几千大元那!” “你们可不是普通客人,你们是贵人。”老板娘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而后看了看王大名,恰好王大名的眼睛正死死地看着她那娇媚欲滴的脸庞,被她那么一看,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感觉。 王大名赶紧干咳两句,笑道:‘我们可不是什么贵人,老板娘你太客气了,呵呵呵.....” 后面的那点干笑,王大名自己都觉得像傻逼,三六九似乎看出了王大名的尴尬,笑哈哈道:“老板娘,你这茶杯可有什么讲究那?” “这都是些平常所用的紫砂杯子,那倒不是值什么钱。” “我看倒是未必,你看这色泽,这纹路,还有颜色,这杯子我看上去怎么像是古董那!”三六九捏着一只小小的杯子,颠来倒去的看。 “我看你是穷疯了,喝茶吧,哪来那么多废话?”王大名笑骂。 这下,气氛倒是好了一点。 “老板娘,以后我们就是同一个村的人了,看你年纪和我们也差不多,老叫你老板娘那觉着别扭,能否改个称呼?”王大名又道。 “你想怎么叫我呀?”她撇了王大名一眼道。 王大名一时语塞。 “我看就叫你神仙姐姐吧!”三六九冒出了一句。 顿时,别说王大名,就连老板娘都被逗乐了,右手捂着嘴,不停的笑,她这一笑不打紧,又把王大名看痴呆了。三六九一看不对路,在桌子底狠狠地踩了踩王大名,王大名才赶紧正正身子,恢复常态。 老板娘笑了好一阵,想想道:“你们若是不嫌弃,就要我狱雪了,狱是监狱的狱,雪是下雪的雪。” “好冷的名字,不过有诗意!”三六九拍马屁道。 “诗意你的鬼!我说,狱雪,你为啥去这样的名字,这多不吉利!”王大名皱眉道。 “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妈呆在监狱里,那时刚好下雪,所以就帮我取名狱雪。”她解释道。 “啥?”王大名与三六九不约而同的问。 “你们大叫小怪的干什么?不就是一个名字嘛。”狱雪笑了。 “那不同,你这么漂亮,神仙姐姐一样,怎么有这样的名字,要不这样,按照我们家乡的叫法,叫你阿雪啦,你看怎么样?” 三六九这么一说,王大名不停点头道:”对头!对,就叫阿雪吧,以后就叫你阿雪吧!” “随便吧,反正你们在这里也呆不长....”阿雪说到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给两位上茶。 王大名却听的真真的,本想说两句,可一想到最多两年,他们就得从这里滚蛋,也就作罢,人家也没说错什么话。 王大名不是个会品茶的人,只觉得这茶特香,特纯,但是三六九不停称赞这壶差顶顶的好。还不停地竖着拇指。随后两人要了一些花生,瓜子之类的小点心,一边喝,一边聊。 阿雪给他们沏了两遍茶后,也去忙乎去了。 期间,从阿雪的嘴里得知,这一刀村之所以有茶馆,甚至还有一间饭店,那是因为一刀村南北都有大的村落,甚至是小镇,附近南北的客人去县城,去x市都要经过一刀村,可说,一刀村是必经之路。 如此南来北往的客人往往会在一刀村歇歇脚,吃吃饭之类的。 至于一刀村村里的具体情况,阿雪似乎很忌惮,基本不谈,一说到村里的事情,特别是老赖的事,她总是岔开话题,一笔带过。这让王大名更是不解。 联想起戴医生的话,再看看阿雪今天的样子,这老赖究竟是什么人,死了都让人害怕? 他正琢磨着,三六九说道:“领导,你有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的,我就知道,这一刀村的李书记又没了,村里不能没有书记才对啊,我倒是有个主意,让老鬼来我们这里当书记怎么样?” “那感情好!若是如此,咱哥三又可以凑在一起了,可是,市里面能同意不?”三六九兴奋的道。 老鬼是谁,是王大名与三六九的死党,也是同一个宿舍出去的人。老鬼真名叫杜心贵,因为诡计多端,一肚子馊主意,所以王大名他们给他弄了外号,叫老鬼。 “事在人为嘛,就不知道这老鬼现在在什么地方,那小子,电话号码变了也不告诉咱们,真是太不够意思了。”王大名挠挠脑袋道。 “嗨,那东西,太鬼了,我看有难度,还是算了吧,人家老鬼可是心有大志的人,一心想着赚大钱,哪会看得上这穷山沟沟的!再说,李书记不在了,你不是真正滴成了一刀村的一把手了?”三六九叹道。 “嘿嘿嘿,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王大名的优越感一下子涌到了头顶。 “就是,先看看再说,来,喝茶!” 两人喝了一阵,茶馆外,忽然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王大名抬头一看,冤家路窄,不是那赖队长还是谁? 赖队长的身后,跟着是那瘦猴,跟王大名对阵的那个。 ”呦呵,王主任,我们又见面了啊!“赖队长打着哈哈道。他与瘦猴大刺刺地在王大名两人对面的那张桌子坐下。 “是啊,又见面了,喝茶那?”王大名也是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句。 ”哎也,是赖队长啊, 今天想要喝什么茶啊?“阿雪听到外边的动静,出来道。 ”老规矩,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好咧。” 随着阿雪进去后,王大名的眼光自然也跟着,赖队长见状,骂道“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骂谁呢?”王大名笑吟吟来了一句。 “谁接口骂谁!怎地?” 气氛顿时火爆起来。 王大名的脾气,三六九最清楚,那是个火星子一点就着的主儿,而且王大名的祖上是沧州人,沧州,从古到今,那都是习武成风之地,据说王大名的祖辈几代都是练武之人,三六九从来没有见王大名出手过,就看见王大名平时没事就往健身房跑,那身上的腱子肉可不是吹的,那是有真材实料的,据说,在大二的时候,这家伙在夜总会争舞伴,把一帮子流氓打得哭爹叫娘,为此,学校还差点开除了他。可事情也有它的两面性,那回,一架之后,他打回了一个女朋友,就叫娟儿的那个。 不过,看看那民兵队长,那块头也不是好欺负, 像头狗熊一样壮实! 7 扑街吧(一) 眼看着两人就要干起来,三六九连忙插到赖队长与王大名中间,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赖队长随手一拨,将三六九拨开一两米远! 王大名一看,心中暗自一惊,想想三六九的体重超过一百六十斤,竟然被他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拨,三六九就到一边去了,果然是高手! 王大名深吸口气,准备迎战,强敌在前,他没有任何惧色,内心反而升腾起一股冲天的斗志!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道理。 “行啊,小子,有种!走,外边耍耍去!”赖队长也被眼前这个学生哥模样的主任刮目相看了。 在赖队长眼中,这个新来的主任,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实际上这东西彪悍的很,他的肌肉都是隐藏在衣服中,深沉不露,他真不该来一刀村当主任,他应该当保镖才对。 “你们两这是干嘛呀,斗鸡眼啊?”阿雪端着茶杯,这时及时的出现了,一见到阿雪,说来也怪,那赖队长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没事,我和王主任闹着玩的,没事,没事哈.....” 王大名一看,心中疑惑不解,这东西为何如此怕阿雪,阿雪到底是什么来头?正想着,阿雪来到王大名跟前,笑道:“你们这些人真是的,啥事不好做,非得打打杀杀的,记住了,这是我的茶会馆,不是打架的地儿,要打去外边打去。” “赖队长不是说了嘛,我们是闹着玩的,我们最多也是掰掰手腕而已。”王大名笑道。他也不想得罪阿雪。 “既如此,你们就好好的喝茶吧,我忙去了。” 阿雪丢下四个男人,径直去后面忙乎去了。 剩下四个男人,自然又是本性表露,各自狠狠地盯着对方。如此喝茶,难能有什么好心情?索性之下,王大名带着三六九离开茶馆,去别地散散心。 临走之时,那赖队长阴阳怪气的到了一声:“不送啊,小心崴腿啊!” 王大名本想回击几句,但一想到阿雪,忍了。 “我们现在去哪?领导。” “瞎逛,我要巡视一下我的地盘,毕竟我是这里的主任,我不能对我的地盘什么都不知道是吧?都等巡视完了,我们去看看李书记吧,毕竟人家的死,或多或少与我们有关系。”王大名叹口气道 “|也是,那李书记够义气的,只可惜我们还不来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就没了,多好的人啊。”三六九衷心道。 “若不是李书记说是自己摔倒的,兄弟啊,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不是一般的大那!走,先走走吧的,我总觉得胸口堵得慌。” 出的茶馆,王大名从口袋里掏出了墨镜,戴上,神气活现地打着背手,一路巡过去,那三六九也戴上了墨镜,让人粗粗一看,这哪是什么村干部,简直就是两个恶棍,流氓而已。 沿途,很对人热情地对他们打着招呼,主任长,主任短的问好,这让王大名很是受用,他一边礼貌的回礼,一边绅士般的挥手,遇上一些小粉丝,他还会去捏人家的脸蛋,摸摸人家的小脑袋,一句话,貌似一看,他就是个村长。忒受村民的尊重。 王大名逛完了半条村后,发现,这个村的年轻人很多,这里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年轻人都去打工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妇孺老幼之说,一打听,原来一刀村附近种植了很多茶叶,还有果园等等,另外,一刀村这一片地儿,养殖业特别发达,水产丰富,只要你肯努力,肯定能赚钱,所以,还是有一部分年轻人选择在家乡创业。 这样,问题又来了,既然这么赚钱的行当,那为何一刀村的村民好像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有钱,那么富裕,那是为何? 他找了个小年轻,叫四宝,他是养殖大闸蟹的,据他说,收成不错,可就是赚钱不多,问他为啥,他却支支吾吾,憋了半天,终于说出原因,原来,村里因为离县城远,所以,村里的很多农产品都是经过村委会统一收购,然后再由村委会出面运往外边销售,而村委会收购农产品的价格则非常的低廉,所以,尽管收成不错,却依然赚不到多少钱。 听到此番话,王大名很是不解,问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销路,自己去集市上卖。四宝却再也不想往下说,只说,销路是村委会的找的,我们只能卖给村委会云云。 听到这样的解释,王大名是百般不解,但是让他很快就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于是,他不在给四宝出难题,两人继续巡视他们的领地。 不觉中,两人来到一处气派豪华的院子跟前,院子用高高的围墙围住,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院落的大门口,一左一右,放着两尊张牙舞爪的石狮子,院落的大门用的是黑黝黝的铁门,看上去结实的很,似乎可以抵挡坦克车! 透过围墙,王大名发现这处院子的占地面积很大,足有一两千个平方米,里面,有数栋楼层不等的建筑,最高为五层。单从外表看,那些建筑的外墙镶嵌的都是高等瓷砖,阳光下,显得富丽堂皇,建筑的旁边,还有许多高大的榕树,松树等等,显而易见,里边的风景肯定不错。 这处豪华的院落与周围老旧残破的建筑一比,王大名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时空穿梭的怪异之感。 “这就是老赖的家?”王大名笑问三六九。 “没错,就是他们家,好像很拽的样子哦?” “不是拽那么简单,简直是拽的不得了!” “我要是有这么一处院子就好了。”三六九羡慕而道。 “是吗,要不我们进去看看?”王大名笑道。 “就不知道人家换不欢迎我们,你看,那门关的可紧了。” “那你去敲门看看?” “为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总是我?”三六九愤愤不平道。 “谁让你是我的助理?” 一句话,差点将三六九憋死。 “行,算你狠!” 不得已,三六九欲上前敲门,可就在他准备去敲门的时候,却发现在院子大门口左边一侧大约百米的一颗老榕树下,停着一辆车,若是普通车,也就罢了,那是辆丰田霸道车! “领导,你看!” 王大名抬头看去,见到了那辆车,问:“你不会说,那辆车就是撞我们的那辆吧?” “我不知道,但是领导,你想,我们算是命大,若撞车的时候,旁边是悬崖,你说我两还能妥妥滴站在这里说话不?” “说的是,日他先人的,那东西就不要被我们逮着,要不然非将他扒皮抽筋不可!”王大名哼哼道。 “那领导,你觉得那辆车是不是就是撞我们那么的那辆车?” 王大名顿了顿,皱眉道:“不会那么巧吧?” “巧不巧,看一下不就知道了?”三六九道。 “那好,听你的,看看去,我们是昨天刚被撞得,假如是那辆车,那么肯定有痕迹,走!还有,昨天那个女的说,她对那辆车眼熟,她是这个村子的人,那说明,那车很可能是村子里的,我的菩萨,不会真的是吧?” 很快,两人来到了霸道车边,围着这车转了一圈后,在霸道车的右车门处,两人看见几处明显的撞击点!以及凹痕,划痕。 “领导,你看,你看!上面还有油漆,白色的那种,我们的车不正是白色的?而且,我们的车上有黑色油漆,这车又是黑色的,你再看,从所撞的位置高度来看,不和我们的车刚刚好嘛!扑街老,真是这辆车干得!”三六九惊呼道。 “我日他先人的,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嗯,先别声张,看看这是谁的车先。查出来,弄死他!”王大名怒火熊熊。 这边王大名还在咬牙切齿,那边,大院内走出一人,一看到王大名与三六九两人在霸道车边鬼鬼祟祟的,立刻大喊:“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想偷东西那!” 8 扑街吧(二) 百米距离,来人一阵风似的跑到了王大名与三六九的跟前。 “怎么说话的呀,会说人话不,小子!”三六九恼火的道。 王大名没说话,只是暗自打量来人,此人年纪约三十岁上下,身穿一身浅绿色运动服,脚穿着平底白色运动胶鞋,剃着平头,身材超霸,虎背熊腰,比那赖队长还粗壮三分!且身手敏捷,眼带精光,犀利如电,最显眼的是,他的额头上有一处深深的刀疤痕印。 王大名心中暗道:‘日他先人的,这鸟不拉屎之地,怎么又冒出一个练家子!’ 王大名这边揣测来人的身份,另一边,那汉子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敢骂人?你们是什么人?干嘛要偷车!活腻歪是不?” 这人这边说,这边冲着三六九就要动手! “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你敢动他一根头发试试!”王大名爆喝一句! 这句话,中气十足,充满着霸气与凌厉。 如此,刀疤男高举的拳头被定格在半空中,扭头看着王大名发愣。 三六九趁机赶紧往后退了退,骂道:“扑街!你竟然敢打干部,知道我们是谁吗?” “干部?我呸,两个偷车贼居然敢说自己是干部,蒙谁啊!” 说罢,那家伙一个纵跳,眨眼就传到三六九跟前,挥拳朝三六九胸口打去! “咚!”的一声,王大名及时闪到了三六九前面,伸手也是一拳,这一拳正好和那猛男的拳头相撞! 啪啪啪,双方各自退了好几步,猛烈的撞击下,王大名觉得自己的拳头都快要碎了!他的整条手臂都是隐隐的痛! 再看对方,脸色急变,疑惑顿生,他似乎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对手。 就那么一下,两人都没敢再往前进攻,都在小心的盯着对方,试图从各自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破绽来。 就在三人僵持之际,有村民开始围观,渐渐,十几个村民围在了一边看热闹。 很多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打架的场面他们还是看得懂的,有人开始混在人群中低喊:“王主任加油!” 只是这加油声实在太小,像只蚊子一样在王大名耳边徘徊,弄得王大名是哭笑不得。 王大名的对手听说有人叫王大名为王主任,愣愣,便收手了,骂道:“你就是那个什么新来的村长的,怎么长得像个小偷一样?” 三六九正要骂人,王大名却道:“这车,是谁的?” “你不配问这样的问题,快滚!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再问你一遍,这车是不是你的?”王大名将声音提到了八度。 这回,那汉子顿了顿,道:“这车是谁的,你管的着嘛?” “我现在问的是,这车是不是你的,如果是,我就依照法律程序和你掰掰手腕。” “啊哈哈哈哈....笑死了,你居然敢与九哥玩法律!”刀疤男仰头长笑,好一阵才止住笑。 “九哥是谁?他是这车的车主吗?”王大名依然紧问。 “混蛋,九哥都不知道是谁,那赖总,赖九彪你总该知道是谁了吧?” 一听赖九彪,王大名心中一惊,想起了李书记让戴医生带给他的话:小心赖九彪! 见到王大名忽然沉默起来,刀疤男朝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道:“知道是九哥的车,你们还想着偷,是不是不想活了!” 见对方又将自己骂成偷车贼,王大名不由自主的捏紧的拳头,不过,他很快又将拳头松开:“孙助理,立刻报警,就说我们已经找到肇事逃逸的车辆!” 一听说报警,还说那车是肇事逃逸的车辆,村民立刻炸锅了,议论纷纷。 刀疤男先是一愣,跟着就没事一样,扭转身不紧不慢的回赖家的大院去了。 王大名也不拦他,反正有车在,人是跑不了的。 大约一个小时后,一辆警车开进了村子,找到了王大名,三六九,以及那辆丰田霸道。 警车上下来三个面孔严肃的警察,领头的小个子警察一看到王大名就问:“你是王大名?” “我是,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事情是这样的....” “王大名,你涉嫌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子,受害方已经在昨天向警方报案,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却打断了王大名的话! ”什么?什么?” 王大名和三六九懵掉了! 9 扑街吧(三) “领导,晕了,晕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三六九愣了半天,终于道 “我哪知道?!见鬼了!我说,这位警察兄弟,你们怎么弄得,明明是他们撞我们的,怎么成了我们撞他们了?” “对不起,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有啥事回交警队再说吧”矮个警察冷冰冰的说。 “凭什么!我是这里的主任,刚刚到任,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们撞人,你凭什么?告诉你,本人学法律的,还懂得一点东西,再说,你们不分三七二一来提人,若是把事情闹大了,你担当的起吗?”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矮个警察口气更加僵硬。 “对不起,你们不是刑警,只是交警,再说,我们没有逃逸,那是对方逃逸!我们有权利不跟你们走!”王大名来硬的了。 “亏你是学法律的,交警也是属于公安系统直管的,特殊情况下,也可以抓人,但我们只是将你暂时扣留,不是逮捕,你不会不懂吧?” 王大名当然懂,但他觉得太郁闷! “领导,消消气。赶紧打电话给书生吧。”三六九急中生智,对着王大名的耳朵道。 “没错,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对了,肇事车就在这里,我们干嘛要跟他们走?”王大名说到这,对着那矮个警察道:“你是负责处理这单案子的人吧?” “我们只是跑腿的,详细的你去问我们的大队长吧,别磨蹭了,我们时间有限。”矮个警察不耐烦的道。 “那好,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交通警察?” “当然是!”矮个警察愣了愣,道。 “既然是,那你说,涉嫌肇事的车辆就在这,你难道不看一看,到底是谁撞谁?”王大名身体一转,指着那辆丰田霸道。 矮个警察围着丰田霸道车转了一圈,道:“现在证据更加确凿,就是你们的车撞了人家的车,然后逃逸,走吧,跟我们走吧!” 矮个警察身后的两个警察是两个相对年轻的警察,身材高大威武。 “靠,真不知道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王大名彻底的愤怒了。 “别冲动,王主任,到了交警队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不是你撞人家,怕什么呀?”矮个警察又道。 “我们有必要去交警队嘛,我们有证人!她们可以证明,是这辆车撞我们的车!”还是三六九聪明,同时,他赶紧给他们的死党书生打电话。 一说到有证人,矮个警察有些犹豫,想想道:“那好,你们赶紧去把你们的证人叫过来,一起去交警大队吧。证人在哪?” 王大名一听,哑巴了。 是啊,那个女郎中可是说严令他不能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 一见王大名卡壳,矮个警察讥笑道:“还说有证人,证人在哪呢?赶快把他们请过来啊。” 这时,旁边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男男女女的几十号人,他们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议论纷纷。见到围观的人多起来,矮个警察再没耐心,他们三个一起上,把王大名请进了警车,顺便,把正在打电话的三六九也弄上了警车。 坐在警车的押解车厢内,三六九骂道:‘真是邪门了,这种事也能发生!那赖总是什么人啊,恶人先告状?” “先别问什么人了,很明显,我们是被人下套子了,你刚才跟随打电话啊?” “书生啊!” “书生怎么说?” “书生说,没事的,那诬告我们的人说我们撞了他们的车,那得有证据才行,没凭没据的,凭什么,他还说,c县交警队不是他管辖的范围,但是,他会让人帮我们的。” “他有没有说让谁帮我们?” “这个,他没说。” “唉,那我们到交警队再说吧。” 当然,他们的那辆豪情车也被其中的一个警察当做肇事车被跟在警车的后边,往c县而来。 10 扑街吧(四) 下午二点,王大名和三六九来到了c县交警队。 在c县交警大队巡逻分队的办公室内,那个副大队长,姓陈,是个络腮胡子的高个警察。 陈队长倒还客气,详详细细地问了问事情的经过,当他听说那霸道车蒙住车牌后,那浓眉皱了皱,但很快啥事都没有,随后,一名自称是霸道车司机的彪悍年轻人进来,一看见王大名与三六九就情绪激动的不行,并一口咬定,他王大名就是撞他车的人,并说,当时他的霸道车是停在路边,那豪情车是强行超车,然后撞了霸道车云云。 王大名刚开始那是怒火万丈,可是听到最后,他是哭笑不得。 但是,那个司机口口声声说是王大名他们撞的,证据也不是很充分,根据两台车各自的撞击痕迹,很难确定到底是谁撞谁,加上山沟沟里边,可没有什么监控摄像之类的,对方也没有所谓豪情车撞丰田霸道的视频,相片等等。眼下的问题就是看看哪边的证据多。 一想到证据,王大名自然想起一刀村的那个女郎中。 下午四点,陈队长再次找到他们,说,这个事情比较难办,反正当事的双方都在一刀村,那就等到双方各自拿出证据再下定论,结果是,这看上去好像是一桩悬案,两人也没啥事,出了交警队,钻进他们的座驾,返回一刀村。 车上,三六九叽里咕噜的不停地诅咒那个赖九彪,而王大名却是一言不发。 “领导,这事你怎么看?”三六九骂累了,终于停止了骂人的话,问王大名。 “你总算安静了。我问你,书生说,c县交警队有人在帮我们,你看是不是那个陈队长?”王大名道。 “书生没说,只说有人可以帮忙,怎么了?”三六九问。 “没事,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算了,以后问书生吧。” “可领导啊,这口气实在难咽下去!” “忍着吧,你难道没看出来,人家压根儿就不希望我们在一刀村呆,他们这是在赶人,懂吧!” 三六九一听,连忙点头,道:“好像是啊,领导,你不说,我还在蒙查查,我们和那赖九彪有仇吗?” “以前没有,但从这刻起,有了,我们和他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个混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那东西想让我们走,哪有这么容易,我们偏要在一刀村呆着!” “如果是这样,我们回村的第一件事,去找戴医生去!”三六九道。 “那简单,问题是人家愿意替我们作证不?你这个懵佬,人家不是说过不要将那天的事情说出来嘛,你偏要!”王大名没好气的道 “我那会儿不是被逼急了嘛,我琢磨着,领导,假如说那个赖九彪要撵我们走,那他为什么那么干,我总觉得逻辑上有些问题,是不是赖九彪想逃避撞车的责任,所以就倒打一耙,这也正常啊。” “是啊,我也是纳闷,可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相信我的第七感觉吧,假如真的是逻辑上出问题,那么,刘部长肯定隐瞒了一些什么。‘ “你是说x市的刘部长?” “当然,你想想,一刀村十年内死了三个村主任......”一说到这,王大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你说啥?再说一遍!” 三六九倒是听得真真的。 不得已,王大名只好实话实说,三六九听罢,骂道:’好你个008(王大名的绰号),居然敢骗我,怪不得我总觉得这次来一刀村有些不对路,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008,你是存心的是吧?“ ”我若说了,你还来不?‘王大名笑了。 “我还来个鬼,我们家就我一根独苗,我可不想跟你赴汤蹈火什么的,我胆小的很,要不,我们回头吧,离开一刀村,我总觉得那地儿杀气太重。” “说你胆小还胆小,熊蛋!要回你自己回!”王大名笑骂了一句。 “我又没说现在就回,008,你可得记住,关键时刻,你可得罩着我啊,你可是武林高手啊。”三六九可怜兮兮的道。 “在学校哪一回不是我罩着你啊!” “那是,要不怎么叫死党!” “那你还回去不?” “我说过要回去的麽?再说我回得去麽,都上了贼船了!” 王大名大笑。狠狠地摧了王大名一拳,他这一摧不打紧,方向盘也跟着跑遍,一不留神,差点又开到沟里。 “领导,你小心点,别赖九彪还没整我们,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 11 扫把伺候 王大名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七点。 两人肚子正饿,假如李田在,他一定会请他们去他家吃饭,可是,李书记就这么没了,一想到李书记,王大名总觉得堵得慌。 “李田家在哪,你知道吗?”王大名问。 “好像在村委会的旁边。”三六九道。 “是吗,村委会,惭愧,我们来了快两天了,居然还没有去村委会看看,走吧,先去李田家里,然后再去村委会瞅瞅。” 一刀村整个形状呈现葫芦形,两头大,中间小,村委会在村子的中部,也就是葫芦的中部,村招待所离村委会大约三百来米,对于这样的设计,王大名有些不解,为什么不把村委会招待所弄在一起?要不然,昨晚他们就可以在村委会逛逛了。 李田的家在村委会的隔壁,也就是五十米上下,是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内,他们的房子也是古董级青砖木梁结构,黑乎乎的,让人非常不舒服。 此时李田家中,在那昏暗的白炽灯的照耀下,一口黑漆漆的,散发出浓烈油漆味的棺材正摆在厅堂内!棺材的正面的墙上则挂着他慈祥的黑白照片! 一见到王大名和三六九进来,不等两人站稳,李田的婆娘立刻拿起一把大扫把,那扫把是用毛竹竹枝扎成的,用来打人,也是够疼的。只见这婆娘嘴里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照着王大名,三六九没头没脑的乱打一气! 李田的家里还养了一条大黄狗,见到主人发威,也不甘落后,朝着王大名他们就是一通乱咬! 两人那顾得上说话,落荒而逃!慌乱之中,那三六九一只皮鞋都给弄丢了!一瘸一拐的,不过总体还是不错,没被那追来的黄狗咬着,就是挨了几扫把。 “扑街佬,那个扑街婆!这么恶,李田怎么会娶这样的老婆!”两人跑出老远,三六九依然是上气不接下气,心有余悸的骂。 “格老子的,也是,太不讲道理,只可惜,我们连声谢谢都没跟李田说,真是没脸见人那!”王大名也是气喘吁吁地道。 “领导,更可恶的是,李田不在,我们去哪里吃饭哪?说来也怪,这两天我有种特奇怪的感觉,李田不在了,村里的人好像突然之间不怎么理睬我们,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当然有!我们是不受欢迎的人。” “可前天那场欢迎会又是怎么回事?” “我估摸着是李田书记张罗的,如今李田不在了,主梁骨没了,没个说话人,谁愿意和我们勾搭。” “什么叫勾搭!难听死了,八成又是和那赖九彪有关系!吃饭倒是小事,我们现在是两眼一毛黑,李田不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真是,我这主任怎么接手?”王大名抓着脑门道。 “错了,吃饭才是大事!要是饿死了怎么领导?是吧?” 王大名听完,哭笑不得,想了一阵,笑道:“也是,人是铁,饭是钢,村里除了茶馆,不是有家餐馆嘛,我们去吃饭去!” “等会儿,你先让我找回我的鞋子再说。” 王大名这才发现,三六九光着一只脚。 “鞋呢?” “丢了,被那狗追的时候弄丢的!” “真是丢人,你先人的,以后不许说你是我的助理!” “废话什么呀,赶紧帮我找鞋撒....” 两人一路寻找,借着手机的光,总算找回了三六九的那只皮鞋,皮鞋是找回了,可也被李田家的那只大黄狗妖孽两个洞! “晦气!” 两人同时骂道。 12 就不做你生意 一刀村的餐馆,离李田家不是很远,步行大约七八分钟路程。 这家餐馆,规模很小,和快餐店差不多,餐馆内只有五六张餐桌,不过,整体看上去很整洁,装修也不错。 老板是个近五十岁的男人,人都说开餐馆的,那都是肉墩墩的,可这个餐馆的老板却精瘦的很,橡根电线杆一样,而且天生有对又大又黑又圆的黑眼圈,人称熊猫大叔!又称老猫。 除去大厅外,厅里边一左一右共有两个房间,设为包间。 王大名和三六九来到的时候,这里的人不多,外边只有两桌食客,包间里还有一桌人。 那熊猫大叔一看到王大名和三六九两个,立刻笑脸相迎,道:“稀客,稀客,原来是王主任,孙助理啊!来来来,雅间里请,快请!” “老板,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啊?”三六九一坐下问。 “王主任,孙助理,想吃什么啊,尽管点,我们这里最有特色的菜,就是野味多,有穿山甲,有野鸡,有野生王八,还有野兔,野猪....”一进包厢,熊猫大叔就热情的介绍。 “那,有没有红烧老鼠肉啊?那是我的最爱!”三六九又道。 “哎呀,我的妈呀,老鼠肉哪能吃啊!” “能吃,就是来道红烧蟑螂,他一样能吃得下,呵呵呵.....\"王大名接口道。 “两位真是有文化的,太幽默了!” “幽默啥呀,那是事实,慢点慢点,野兔野猪也就罢了,穿山甲那是国家保护动物,那真心不能吃啊!”王大名笑道。 “是的,是的,王主任说得对,可那是,那是自己养的,自己养的,嘿嘿嘿.....”熊猫大叔点头哈腰的笑道。 “是吗,我听说过养蛤蟆,养兔子,养野猪什么的,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养穿山甲的,大叔,你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你比赵本山都厉害那。” “不会不会,哪能呢,真的是自己养的,对了,前两天,隔壁村的猎户弄来了一只野狼,两位想不想尝尝鲜那。” “野狼?!真的假的!”王大名和三六九都瞪眼了眼睛。 “真的!如假包换!你若不信,去厨房的后边看看?还生的呢!那眼睛阴森森,很吓人的。”熊猫大叔拍着胸脯道。 “得得得,我信,我们都信,只是我们王主任初来乍到的,有没有什么....嘿嘿嘿.....‘三六九眯着眼,看着熊猫大叔道。 “明白,我当然明白!这样吧,我给你们打个九八折,怎么样?” 王大名一听几乎没有翻白眼,他顿了顿,扣扣鼻孔又道:“一道狼肉要多少钱?” “一百二!” ”一百二?“ “对,打折后不到一百二。” 王大名和三六九互相看看,皆摇头,这玩意太贵了,买了那辆豪情车后,他们俩身上所有身家也就是一千多一点,如今一道菜就要一百二,那以后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兴许看出两人舍不得掏银子,熊猫大叔咬咬牙又道:“要不这样,为表示我的诚意,也欢迎王主任,孙助理来到我们村,这样吧,血本价,八折!” “得,别说八折,就算五折我们也吃不起!算了,大叔,给我们来几个家常菜吧,越辣越好!你自己帮我们拿主意吧!”王大名有气无力道。 “那,好咧!两位做好,饭菜很快就好。” 等到大叔一走,三六九不停摇头,然后是捂着肚子狂笑,只晓得眼泪鼻涕什么的花哗啦了.....那王大名想发火,可最后也跟着大笑。 “领导啊,你这是什么领导,九八折啊!九八折领导!” “九八折也是打折是吧?” ..... 两人正严重自虐中,忽然外边传来了吆喝声:“老猫,还有包间吗?” 王大名透过门缝一看,却是一个红光满面的五旬老头,身材适中,气势沉稳,他的身后还跟着中年人。 “赖书记,不好意思,你来晚了一步,包间刚被王主任和孙助理订了。”老猫忙道。 “就是新来的那两个?”那个赖书记说完这句话,立刻压低嗓音,对着老猫的耳朵嘀咕了一番,这一切,都被门缝里的王大名看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老猫大叔进来道:“啊呀,不好意思,王主任,孙助理,你看我们都忙昏头了,餐馆里的米用光了!” “那我们不要米饭,有菜就行。”王大名微笑着道。 “啊呀,油也没了,没法煮菜啊‘老猫叔摊摊手道。 ”那总有面条之类的吧?”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卖面条。” “啊!?”而三六九啊了一声再无下文。 “好了,我们不难为你了,那个赖书记是谁,是一刀村的书记?一刀村的书记不是李田书记吗?”王大名问。 老猫叔欲言又止。 “我问完就走。”王大名又道。 “赖书记是一刀村的书记,可他是副书记。叫赖仁复。” “他身后的那三人呢?” “嗨呀,王主任,你都看见了!那个戴眼镜的是,是村里的副主任,叫豪文采,那个刀子脸的叫许直升,是村里的会计,兼任出纳,最后那个女的叫雯姐,是村计生办的。” “这么说,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哎!”三六九插了一句。 “别打岔,说吧,那个赖书记到底什么来头,你这么怕他,是他说不让你做我们的生意的吧?他也姓赖,他和原来的村主任老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不是,今天真的没米没油了.....’ ”行了,我不会让你难做的,你只要告诉我,赖书记和原来的村主任究竟是什么关系就行。’ “他们是哥两,亲兄弟,赖书记比赖主任小两岁。”老猫叔顿了顿,压低嗓门道。 好,明白了,冤家路窄,哪里都能碰上他们的人,走吧,孙助理,我们去会会那赖书记!” 出的包房,只见赖仁复几人正坐在一张餐桌上喝茶。 王大名走到四人跟前,足足站了五秒钟才笑道:“原来是赖书记啊,失敬失敬啊,对不起,这个餐馆没米了,你们傻坐着干啥?” “呵呵呵,原来是王主任啊,真是不好意思,你来的时候我都没有去接你,对不住了,对不住了,那赖仁复也不站起来,斜着一对充满血丝的老眼,皮笑肉不笑的道。 “是啊,是啊,真是不好意思,王主任,既然这么巧,要不一起坐坐,喝喝茶呀。”计生办的雯姐笑道,这是个看上去很随和,很有人缘的女人。 “喝茶该去茶馆,这是饭馆!没茶喝的,是不是?” “没茶喝,我们几个聊聊天不是很好的嘛,大家从今后都是同事,都是战友嘛。”会计许直升笑道。许直升不笑还好,一笑,他的那张刀削一样的脸显得很是怪异。 “要聊,那就明天道村委会聊吧,今天有些累,不打扰诸位的兴致了,告辞了哈。” “是滴,是滴,你是主任,现在一刀村的说话人,那我们明天见啊。”赖仁复跟着道。 “告辞..几位慢用....”王大名打着哈哈,和三六九慢悠悠而去。 一出餐馆的门口,三六九就道:“领导,好度量啊!” “度量个屁!等着,居然不让老子吃饭,看我怎么收拾这般孙子!” “但是人重要吃饭的撒。” “我们不是还有吃的嘛!” “可我们不能老吃那些啊。” “那就过了今晚再说吧,我的助理。” “要不我们去茶馆喝茶吧,那里有点心吃!” 王大名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好主意,去吧!” 两人兴致冲冲的还没走出四百米,经过一家人面前时,冷不丁的从里面泼出一盆水,王大名闪避不及,被淋了个落汤鸡! 他抬头一看,一个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拿着脸盆的女人正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又是你啊! 没错,此人不是别人,却是那个女郎中戴医生。 ”借问,你刚才那盆水是什么水?” “我小外甥女的洗屁股水....怎么....怎么了?” 王主任听完,身子一扭,对着墙根,大吐特吐! 13 半个郎中 “对不起,对不起....”女郎中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没事.....”王大名吐了一阵,回身道。 “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去哪?” “是这么回事,我们去你们村子的那饭馆吃饭,可是人家不做我们生意。”一旁不停窃笑的三六九回答道。 “为啥呀?”女郎中不明白了。 “为啥?我们也不知道为啥!”随后,王大名简单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即是这样,我刚好要做饭,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吃饭吧。” “这.....”王大名有些犹豫。 “这什么呀,还不谢谢戴医生那,我都快饿死了。”三六九却丝毫不客气。 “王主任,别客气了,进来吧....” 于是,一盆洗屁股水,换来的是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王大名觉得女郎中不该是村医,她应该是厨师才对,那桌子上的四道菜,腊肉炒辣椒,芋头焖泥鳅,姜葱拌臭豆腐,野菜炒大蒜,道道菜,王大名都觉得那好吃的不得了,当然,有一点,那用柴火弄出来的饭菜,口味比那天然气烧出来的菜自然会好些。 稀里哗啦的,王大名和三六九连吃三大碗米饭,将那四道菜吃了个底朝天才作罢。 女郎中的外甥女,一个七岁的,粉嘟嘟的可爱小女孩,端着自己的碗,一边吃,一边好奇的看着两个狼吞虎咽的家伙,直到他们两吃完,她嘟起小嘴道:“叔叔,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呀,你们以前是不是没吃过饭呀,你看,桌上的菜都被你们吃完了,我和小姨都没吃的了。” 王大名与三六九一听,互相看看,再看看女郎中,而后,王大名道:“没错,叔叔以前都是吃面条的,从来没有吃过米饭,哈哈哈....” “不不不,小姑娘,你错了,这个叔叔是从地牢里出来的,很多年都没吃东西了!”三六九揩着嘴边的油腻笑道。 “啊,几年都不吃东西,那不是神仙才那样的呀?”小女孩惊呆了。 “小玲,别听这两个叔叔瞎说,来,看看还发热不?”女郎中说完,拉过小玲,在她的额头上摸摸,而后满意的道:“不错,完全退热了,小玲,去吧,早点睡觉去吧....” 小女孩很听话,乖巧的去睡觉了。 女郎中的家,是新盖的现代房子,整体看上去宽敞舒服,也颇具现代感,客厅里,摆着洋气的浅绿色真皮沙发,中间摆着一张大理石茶座,沙发的正对面的墙壁边,还摆着一台四十六寸的液晶电视等等。 美中不足的是,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中药材的味道。 吃晚饭,王大名坐在那柔软宽大的沙发上,问:“戴医生,你是学中药的吗?” “算是吧,不过,我学了一些西药。” “哪个院校啊?”三六九问。 “还哪个院校?我们没学校的,自己学的。”女郎中笑答。 “谦虚了,谦虚了不是,你看你救治李书记的那会儿,多专业!”三六九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又道。 “别夸了,我确实不是什么医学院的学生,再说.....”女郎中正说到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王大名扭头一看,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出现在了门口。 老者年纪六十上下,年纪虽然大,但是身子板却结实,精神不错,眼神有力,说话洪亮,再细看,和女郎中有几分想象。 “紫蝶,来客人了?” “是的,老爸,这是我们村新来的村长王主任,这位是他的助理孙助理。”女郎中道。 王大名这才知道女郎中的名字叫紫蝶。 “大叔,打扰了。”王大名和三六九连忙起身道。 “哦,原来是王主任孙助理!一早就听说上面要派人来这里当主任,想不到,这个主任是那么年轻啊,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坐坐坐,在我这,不用客气啊。”老者用赞赏的眼光细细打量着王大名与三六九两人。 “敢问大叔怎么称呼?”王大名重新坐下后问。 “哦,你们就叫我老戴吧,村里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您是这里的村医?”王大名盯着老戴背着的那个药箱道。 “没错,这十里八乡的,我就是个土郎中,你们可别见笑哦?”老戴一边说,一边将药箱放到一边。 “那紫蝶她是.....”王大名疑惑地看看春梅。 “看什么看,再看让你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紫蝶笑骂。 “蝴蝶,怎么这么没礼貌?”老戴皱眉道。原来,女郎中的小名叫蝴蝶。 “哪里,哪里,戴叔,你不知道,戴医生可是做了许多好吃的给我们,我们谢谢还来不及那!”三六九忙道。 “戴医生?怎么回事?”老戴又皱眉了。 “老爸,你不是说明天才会回来的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吃。”紫蝶急忙道。 “不着急,怎么回事?说说。”老戴的神色很是严肃。 14 半个郎中(二) “老爸,你不是说明天才会回来的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吃。”紫蝶急忙道。 “不着急,怎么回事?说说。”老戴的神色很是严肃。 紫蝶却有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家叫你为医生,我不是告诉过你,你现在还在学徒学习阶段,你不能满世界跟人家说你是医生,是不是?做人得诚实,是不是?” ”老爸,你干啥呀,吼什么吼呀,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是已经拿到了执业医师证了嘛!”紫蝶不高兴了。 “可你现在是实习阶段!”老戴将声音提到了八度 “我不是在县中医院实习了一年多了,早就可以的啦!”紫蝶却将声音提到了十度! 王大名听了几句,忽然想起了紫蝶救治李田的时候,那个赖队长说得那句半吊子医术的话,他现在才明白,原来紫蝶还不算真正的医生,严格说,一刀村的村医是老戴,那紫蝶是? 他正想问个明白,只听三六九笑道:“我明白了,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戴医生,我们相信小戴医生的医术,百分百之白的相信!” “凭啥啊?这丫头,跟我学了几年中药,就自以为医术了得,到处炫耀!这可使不得,尤其是使用西药的时候,弄不好要出人命的!”老戴连连摇头。 一说到人命,王大名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到了李田的死,不会是这个丫头把人家李田给报废了,不过,想想当时紫蝶娴熟的治疗手法,王大名立刻否定了这种猜测。 他笑道:“我也相信小戴医生的水平,那绝对的没问题。” “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们看见过她给病人治病?”老戴迷糊了。 “老爸,李书记昨晚,昨晚死了。”紫蝶低着头,小声道。 “什么,李书记死了,怎么死的?”老戴急问。 “是是是.......”紫蝶看了看王大名,又看看三六九。王大名一见,立刻干咳两句道:“事情是这么回事的,那李书记来招待所找我们的时候,摔了一跤,结果....” “摔死了?” “好像是。”王大名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道。 “什么叫好像是,那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老戴不耐烦了。 ”当时,李书记就昏迷了,结果我们叫来了小戴医生....” “什么?”老戴惊呼。 “老爸,你又干嘛呀,我现在已经是个医生了,你又不在村里,再不施救,人就没了,没法子,我去了,老爸,我按照你平时给李书记的急救药,给李书记用上了,当时他醒过来了,没事了,但是,第二天晚上,就死了。”紫蝶接口道。 老戴看着紫蝶半天,道:“唉,我都不知道你做的正确还是错误,算了,算了,反正李书记也挨不了几天,早点去,也好减轻一下他的痛苦。” “李书记的身体真的有这么弱?”王大名问。 “那不是一般的弱,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算了,只是这李田一走,你们两个要在一刀村呆下去,那就更难了。” 说到这,脑袋意味深长的看看王大名,又道:“你们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啊?” “大叔,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们在一刀村呆不久?”王大名反问。 “这个,时间长了,你们自然就会明白,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了一点什么啊?” 王大名听罢,想想道:“我是感觉出有一些不对劲地方,但是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退缩,是不是?” “有尿性!”老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眼里露出了赞许的光芒。 “老爸,好好说话,你是骂人家还是表扬人家?”紫蝶笑道。 “干啥呀,我们男人说话,讲的就是痛快,这个后生仔,我喜欢,对了,王主任,孙助理,你们怎么会跑到我们家来....”老戴又问,而后看了看桌上的空盘子。 “啊呀,是这么回事的....” 当得知事情的原委后,老戴先是骂紫蝶几句,随后,脸色变得阴沉,许久才道:“王主任啊,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说你在一刀村呆不下去的原因了吧,他们赖家的势力非常的大,你们得小心,实在不行,我觉得你们还是离开的好。对了,蝴蝶,去门外看着点,我和王主任他们聊聊天....” 紫蝶听后,乖乖地去外边把风去了。 “不用那么紧张吧?‘王大名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记住,万一有人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就说肚子不舒服,来我们这里看病的,懂吧?“ 王大名虽然觉得老戴那样的做法有些怪异,可还是重重的点点头。 ”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老戴泡上一壶茶,也在茶桌边坐下。 “大叔,您刚才劝我走来着。” “对对对,我看你们太年轻,路子多得是,可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大叔,你这句话,我懂,但是,当逃兵不是我的性格, 他们想让我们离开,没那么容易,你知道不,我们已经和那叫什么赖九彪的家伙接上梁子了!”王大名闷哼道。 “怎么了,我不明白,你是刚才在餐馆的时候,跟赖家的老三斗上了,怎么又跟赖道德的儿子干上了?”老戴糊涂了。 赖道德就是一刀村的前任村主任,就是那个已经挂掉的老赖。王大名这是知道的,可他听说那个赖书记是赖家的老三,他也糊涂了。 15 盘根错节 经过老戴的解释,王大名才弄清楚,原来赖仁德总共四兄弟,他最大,那个赖仁复排老三,老四叫赖仁举,在x市委上班,说是某个领导的秘书长,至于老二,那来头更大,在什么d市当市长。 听到这样的来头,王大名是倒吸一口冷气,骂道:‘怪不得一刀村的人个个都怕他们赖家,原来他们这么牛逼!对了,那个民兵队长,也姓赖,他和赖家什么关系? “赖队长,名叫赖鼎福,是他们家老三赖仁复的儿子。”老戴道。 “我知道了,那赖九彪是老赖的大儿子,他与那赖鼎福是堂兄弟,是不是?”三六九一旁道。 “没错,这赖家四个老混蛋,生下了总共十一个小混蛋,还有六个女娃,个个霸道的要死,以后你们就会清楚的,所以,在一刀村遇上姓赖人,你们可得多长几个心眼。” “谢谢,谢谢大叔的提醒,我们知道了。”王大名衷心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不用谢,这回你们该明白为什么说你们呆不长久的原因了吧?”老戴叹口气,摇摇头。 王大名沉思半响,忽然苦笑道:“既如此,x市区组织部的那些人把我们弄到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王主任,这你不懂了,里面的水可是深的很,市里面派你们来,自然有市里面道理,只是,这回派你们两个毛头小伙来,我也是弄不清除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等,大叔,依照你的意识,好像前面的那些主任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物,那前几任村主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死的,老赖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戴听到这,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门外,而后压低声音,道:“两位,这种事情我本不想说,可是,你既然是新来的主任,我也就跟你随便说几句,我只告诉你们,这里边的故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的清楚,我也不是太清楚其中的原因,我知道,包括老赖在内,他们的死因没人说的清楚,就算我也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据我所知,第一个主任叫刑天剔,也是市里安排下来的,不到一年,就死在了村委会里,他死的时候,是我第一个到达现场的,那时法医也来了,结果,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反正死的时候,就像睡着一样。既没有中毒现象,也没有外伤,更不像自杀,反正是非常的邪门,把尸体弄到市里后,法医们弄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听起来有些恐怖啊!”王大名咂咂嘴道,然后,他又问:“那第二个主任是怎么死的?” “第二个主任,叫黄第雷,也是x市直接派来的人,结果,二年不到,他失踪了!” “失踪了?” “没错,失踪了,那次,他是去山里帮助大伙寻找走丢的牛群,结果,去了就没回来,三天后,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在河里,就在村后面的那条河面上。” ‘那肯定被淹死了?”王大名紧张的问。 “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是被淹死的,可是,经过法医解刨,发现,他并不是被淹死的,他是人死了以后,掉进了河里,顺利而下,飘到了村子边。” “即是这样,那就是他杀啰!”王大名道。 “排除淹死的可能之后,所有的人都以为被人杀掉了,可是最后又排除了这种可能,因为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一丁点都没有,他的体内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他的身上更没有被野狼等等之类的咬过,他好像是像第一个主任一样,死的时候,面容平静,甚至还带着笑容,就那样悄悄的离开这个世界。” “我的妈呀,有这么邪门不?”三六九惊道。 “别大惊小怪的,孙助理,对了大叔,那依你说,那两个主任是如何死的?” 老戴再次看了看门外,确信没人,才道:“我当初以为,那是老赖他们害死人家的,只是他们手法高明,我们查不出原因而已,可是,前些日子,那老赖居然也莫名其妙死了,这我就纳闷了,我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那老赖为什么要害死前两个主任啊?”王大名问。 “你这个问题,说到底很简单,利益!至于怎样的利益,其中的缘由实在太复杂,你慢慢就会知道的,相信你很快就会清楚。我只告诉你,前两个死掉的主任之前,还有主任往我们这里派,可那时那些个主任干的都不是很长久,呆不了多久,就走了,但那会儿,至少没死人,自打连出两条人命后,老赖是这个村里干得最久的村主任,他当了六年的村主任。” “哇塞,原来还有这些插曲,那村支部书记呢,就不管了吗?” “村支书?唉,村支书,能斗得过赖家的人吗?换了好几拨村支书,要不是对着赖家的人低头哈腰,要不就是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好不容易有了个李田那样的人,结果,好人却没好报!”老戴长叹。 “李田李书记是本村人吗?” “不是,也是市里派来的,他在一刀村都呆了好几年了,可根本不是老赖的对手,他甚至不是那赖仁复的对手,懂吧?” 王大名听完,半天没说话, “大叔,那个老赖是怎么死的呢?”三六九打破了沉闷,跟着问老戴。 “据x市的刘部长说,是被吓死的,是吗?大叔?”王大名问。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我不在现场,不过村里人说,那东西好像是被吓死的!” “啊啊啊!”三六九都惊呼。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记住了,今晚我只给你们说这些,假如要了解更多的情况,你们可以去找乡派出所的西宫所长去。” 16 吃不吃拉倒 “西宫?怎么有这样的怪姓?”三六九问。 ”西宫所长不是汉族人,是少数民族。”老戴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行,那天我一定要去拜访拜访那位西宫所长!”王大名道。 “年轻人,做事别钻牛角尖,总之,两位,初来乍到,啥事都要小心一点,知道吧?”老戴再次善意提醒。 “谢谢。” “对了,你们自己会煮饭吗?” “我会煮稀饭!”三六九笑道。 “我只会煮稀饭!”王大名道。 老戴笑得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道:“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不会煮饭,但你们总要吃饭的吧?” “那我们自力更生!我们学!我还不信,那个饭馆不让我们吃饭,我们就会饿死。”王大名道。 “吃饭只是最基本的事情,当然好解决,只是,我还是老话,啥事小心点,知道不,你们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大叔,谢谢的好意,可我不喜欢听见这些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对,人家是很牛,假如真弄不过人家,我跑,总会吧?我在学校里是百米赛跑的冠军!” 老戴听完,又是大笑,笑完,道:“你这个娃儿,真是有意思,嗯,你们让我想想,饭自己煮当然是可以的,我赞同,我有个主意,如果不嫌弃的话,在村里没有解决你们的吃饭问题之前,嗯,我看,只要蝴蝶同意,我看就在我家吃饭吧,我们家就我蝴蝶两人,另外还有一个蝴蝶的外甥女这两天感冒了住在这里,三个的饭和五个人的饭没啥区别,是不是?”老戴想了好一阵,说道。 “那感情好!”王大名想都不想,立刻答应。 三六九也乐呵呵的笑道:’呵呵呵,不用自己煮饭了,蝴蝶医生做的饭太香了。” 老戴一听不高兴了,道:”现在不能叫她医生!“ “可人家现在已经是医生了。” “得,口在你嘴上,你怎么叫那是你的事。”老戴没法子。 ”那我以后就那么叫了啊。” “你啊,你这个助理,真是,对了,蝴蝶,蝴蝶......。”老戴对着门外喊。 “老爸,来了。”紫蝶的身影飞快地飘了进来。 “什么事啊,老爸,你们聊完了?“紫蝶问。 ”是这么回事,王主任,孙助理这些时候,没地方吃饭,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愿意,干脆让他们在我们家吃饭,你看行不?” “这个....”紫蝶眨巴着眼睛,看了看王大名,欲言又止。 “放心,我们会交伙食费的!”三六九忙道。 “就添加两双筷子而已,不用了。”老戴摇摇手道。 “不行!”紫蝶大声道。 “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他们在我们家吃饭?为啥呀?你刚才不是煮饭给他们吃了吗?”老戴不解的问。 “不是,吃饭交钱,这是规矩,吃饭可以,两个人,每个人每餐五十块,总共一百块,吃不吃吧?”紫蝶说完,朝着王大名瞪瞪眼。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不用说,紫蝶这是在公报私仇。 “胡闹,蝴蝶,你干啥这是,一顿饭要得了这么贵?我们家又不是外边的饭馆!”老戴皱眉了。 “我说一百块就一百块,不行就别吃,要不,老爸,你煮饭给他们吃。” “你,你这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老戴哭笑不得。 “哼,我就这样!”紫蝶仰着头,高傲地俯视着王大名,三六九。 “别别别生气,大叔,行吧,小戴医生,一百就一百!可不可以赊账那,我们现在好穷,真的。”王大名可怜兮兮的道。 “对对对,我们现在真的很穷!”三六九一边不停点头。 紫蝶眼睛眨巴了几下,忽然笑道:“赊账也行,不过得算利息,一毛钱利息!” “你这那叫利息,简直是高利贷!‘三六九嘟囔了一句。 “那你还吃不吃?”紫蝶的嗓音充满了威胁性。 “吃吃吃吃.....”王大名,三六九都赶紧点头。 “等会儿。”紫蝶又道。 “又怎么了?”王大名问。 “你们不能光吃饭不干活!所以,你们得洗碗,扫地!抹桌子!” 王大名立刻点头,而且不停的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公平,合理。” “领导,你怎么这么爽快点头?”三六九不明白。 “你是我什么人啊?”王大名问。 ’我是你的童鞋,死党啊?” “好像漏掉了什么?” “漏掉什么了啊?” “还需我提醒吗?孙-助-理!”王大名把助理两个字说的特别重,特别长。 “啊!” 这一下,连老戴都逗乐了,但乐归乐,三六九发现,那老戴看王大名的眼神好像有些特别,但是到底特别在哪,他又说不清楚。 17 偷鱼的小姑娘(一) 从紫蝶家出来,王大名觉着,这下可以去村委会看看了。那可是他的大本营。 哪知,还没有走出三分钟,忽然,在一家人的门口,一个看上去凶里吧唧的彪悍妇人,正揪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发发狠。 只听那妇人骂道:‘你个挨千刀的,居然敢偷我们家池塘里的鱼,说,你到底偷了多杀条,快说,要不然,我打死你,打死你!妇人一边说,一边说巴掌打,一边脚踢,很狠命的那种。 小女孩则不停的哭着求饶,说这是第一次,第一次..... 旁边,围了不少左邻右舍,他们大多数人都劝那妇人不要那样对小孩,可是却很少人敢上前阻止这个妇人的暴力,有的则是不停摇头,不停叹息。 巧的是,所谓冤家路窄,那个赖鼎福,赖队长也在场。 他站在一边,没动,倒是抱着胸,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妇人使劲地揍那小女孩。 小女孩年龄大约十岁左右,瘦得让人心酸,而那妇人确实膀大腰圆,如何禁得起如此暴力,没几下,就被踹到在地。 ”住手!” 王大名冲上前,揪着那妇人的手臂,手一拨,一推,那妇人便被推到了一边。 大伙一看,原来是新来的村主任。 三六九则上前,赶紧将孩子拉起,护在了自己的跟前。 ”嘿!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个疯婆子,她还是个孩子,你仙人的,你想干啥,想打死人啊,打死了,你得坐班房!懂不懂!”王大名怒气冲冲的道。 王大名的这一声大喝,弄得那泼妇一时没回神,知道看清了王大名的脸,才缓过劲来,他她嚎叫一声,口中喊道:“啊呀,啊呀,快来人啊, 新来的村主任打人了,打人了,打死人了!” 嚎完这几句,立刻躺在地上耍泼,打滚!一边滚,一边嚎叫,看得王大名是恨不得真的上去揣上两脚。 面对着妇人的耍泼举动,这下,围观之人根本没人上前去劝,反而在一边起哄,嘲笑。 “笑什么笑!再笑把你们的牙齿敲下来!”赖鼎福高声骂道。 立马,围观之人的笑声小了许多。 只见赖鼎福上前两步,站到了王大名跟前道:“你好样的,居然敢打人!” “你那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左眼还是右眼那?”王大名讥笑道。 “我明明看见你将麻婶打到在地,你还不承认?” “是吗,那你录下来影像没有啊?没有的话,那可不算。”王大名笑答。 “你你你你.....”赖鼎福咬着牙根,恨不得一拳将王大名放到,只是,这回,他好像冷静了很多,没动手,只是气得不行。 ”假如真的我打了她,那可以验伤那,假如没有什么伤痕,赖队长,你的这番话,可又是诬告哦,懂不?” 赖鼎福听完,喘着粗气,看看王大名,看看地上寻死觅活的麻婶,对着她骂道:“别他娘的装死了,起来吧,人家是村长!你要想讨回公道,报警吧!” 麻婶是谁,人称一刀村第一泼妇! 那婆娘一听,立刻从地上爬起,就要找电话报警。 “别找了,我这有!”王大名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妇人一看,有些傻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电话。 “报警号码,110,免费的,我打没打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你想好了,警察来了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带着这个孩子去验伤,假如这个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告你殴打,虐待,欺凌未成年儿童的罪名,判的重的话,你不但要陪医药费,弄不好还得进去,你等着吧。” 这个妇人一听,有些懵,看了看一旁的赖鼎福。 此时的赖鼎福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三六九见状,放开那小女孩道:“都干啥呀,报什么警啦,王主任在这,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不就是偷了一条鱼嘛,不至于把事情弄得这么大,是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啦,是不是啊,这位大婶...” 三六九这个浆糊佬一出面,那个犹豫不决的妇人便道:“那好,这个警我先不报,但是,王主任,这个小孩夜里偷偷地偷我们家池塘的鱼,那怎么算,若不是赖队长看见,都不知道她要偷我们家多少鱼!” “偷?她是怎么偷得呀?”王大名有些不解。 “她用鱼竿,鱼钩去钓鱼!” 王大名差点笑出来,但他极力忍住,他来到小女孩跟前,问:“小姑娘,别怕,告诉叔叔,你钓了她们家多少条鱼?” “就一条,就一条,就一条,我们家没米了,我妈快饿死了,我实在没办法,我才这样的,叔叔,我.....”小女孩一边说,一边哭。 “没米了?怎么回事?”王大名愣住了,三六九也愣住了。 但是旁观者却都不停摇头,神色无奈。 王大名想了一阵,强力按下怒气,对着那妇人平静道:“大婶,看在她还是孩子的份上,我看就原谅她一回吧,神仙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是小孩,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吧。” “这孩子可怜,我知道,但是她不该偷东西,我是为她好!现在不制止她,长大了就变成了一个女贼......” “知道,知道,我现在问的是,大婶,你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她偷得那条鱼呢?”王大名赶紧打断了这个妇人的喋喋不休。 “在我家厨房里!” “多大啊?” “两斤多。” “什么鱼?” “草鱼。” “那好,这样吧,麻婶,麻婶是吧,给我点面子,这里是五十块,足够买那条鱼了,你这样,你把那鱼给我,算我买你的,行不?” “这个....” 一听是五十,围观之人出现了一阵骚动。 “孩子,总有犯错的时候,过来,小姑娘,给这个婶婶认个错,好吗?” 小女孩战战兢兢的上前,给这个妇人认错。随即,王大名也将那张五十元人民币钱塞到妇人的手中,如此,事情也算解决了,王大名拎着那条偷来的鱼,带着小女孩朝她家而去,他弄清楚,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18 偷鱼的小姑娘(二) 路上,王大名得知,小女孩叫小迁,她的家住在一刀村的最村尾。 大约二十分钟后,小迁的家到了。 一进小迁的家门,王大名就觉得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这也是栋老式破败的砖瓦结构的建筑。 她们家很穷,用家徒四壁一点不为过,她们家最好的家具,就只有客厅中央的那张掉漆的暗红八仙桌,其他的全都是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昏暗的,让人想睡觉的发黄灯光下,王大名发现,客厅的墙角摆满了一些矿泉水瓶子,废报纸,费的书籍等等,初一看,以为这是废品收购站。 “妈妈,妈妈,妈妈,王主任来了.....” “王主任,哪个王主任啊?”客厅东边的一个房间内,传来了一身有气无力的女人声音,跟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动后,在小迁的搀扶下,一个拄着双拐杖,面容极度憔悴,瘦削的女人,颤颤抖抖地从房间里挪出来,她的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似乎都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王大名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然后让她坐到一长破旧的桌椅坐下。 短短几步路,女人已经是气喘如牛,歇息了好一阵,她才问:“哪个是王主任啊?” “我是,大姐,我叫王大名,我是这里新来的主任。” “新来的?哦,对不起了,我走路不太方便,对不起了.....” “没事,没事,大姐,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中风了,还行,还能走两步。” “那你为啥不去医院治疗?”王大名刚问这样的问题,忽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去医院得花钱啊! 女人没回答,只是叹息一声,忽然,她看到小迁的右脸肿了,急问:“迁迁,你的脸怎么这是?” “妈妈,我....”小迁看了看王大名。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说啊?”女人急了,话说得快点,居然连连咳嗽几下,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迁迁见状,急忙上前为妈妈捶背。 “是这么回事,迁迁她不小心摔跤了。”王大名于是道。 “是这样吗?” “是,是,是这样的。”迁迁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不对,迁迁,你一撒谎就是这样,告诉我,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哎,你的手怎么也肿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你是不是想急死妈妈呀?” “妈妈,我,我.....”迁迁还没说,眼泪就已经掉下来了。 王大名看见瞒不住,只好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小迁的妈妈听完,抱着小迁,泪如雨下! 一边的王大名,三六九见状,也觉得眼圈发酸,差点飙泪。 等到小迁的妈妈平静了一些,王大名问:“大婶,小迁的爸爸呢?” “他爸爸,他爸爸死了,去山里挖金子的时候,摔死在山崖下。”女人呆呆地说道。 “金子?!!”王大名和三六九吓了一跳。 “对,山里面有个金矿,小迁的爸爸去了,结果死了。” “这地方还有金矿,是国家开的吗?” “不是,是赖家的人开的。”随着对话的开始,小迁妈妈的思维开始正常一些。 “赖家人,你不要告诉那是赖九彪开的吧?” “是不是他我不知道,但是他肯定有份儿。” “那政府不查处吗?” “当然查,只是,那金矿在深山老林里,没几个人知道那地儿,没人带路,很容易迷路,据说,前两年,去查金矿的警察都死了两个,唉,不说这些了,我家那该死的,叫他不要去,他却偏要去,这下好了,不但婆婆气死了,还撇下我们母女两,这日子....”小迁妈妈说完,又要流泪。 “大姐,先别哭,小迁说你们家没米了,是吗?” “早就没米了。” “你们申请低保了吗?” “申请了, 可就是那么几百块钱,看病都不够啊!你看我这身体!”小迁妈妈使劲地锤着自己的腿。 “别这样,别这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想办法解决。” “能解决的了吗?村里的人都已经算很帮忙了,可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小迁本来有个叔叔的,他经常周济我们,可前段时间,他也去山里挖金子去了,到现在都没什么音讯。” “也去挖金子了?嗯,那么,你先生的不幸,赖家有什么赔偿没有?”王大名又问。 “赔偿,赔偿什么,赖家的人说,那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山崖的,怎么陪?最后,是几千块钱就打发我们一家人了。” “日他先人板板的,有这等子事?” “事情就是这样,苦就苦了迁迁,是我连累她了。她不但读书不成,还要她来养家,她才几岁啊,天啊,迁迁,你为何出身在我家啊?若不是迁迁,我早就想死了!” 迁迁的妈妈说完,抱着迁迁又要哭。 “别别别,大姐,你别哭,我看这样,我是学法律的,相当于半个律师,从法律上讲,那赖家是雇佣了你的先生,不管你的先生是如何没了的,他赖家逃脱不了干系,所以,你别急,我先摸摸情况再说,假如事实是那样的,我想,我们可以向赖家索赔。” 迁迁妈妈一听,那暗淡的,像死人的一样的,毫无生气的眼睛顿时放出一点光彩! “你真的愿意为我们打官司?!” “大姐,你先别激动,你先听我说,首先我要了解情况,假如情况确实如你所说,我觉得有责任为你申请索赔,那赖家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因此,倘若事实真的存在,我们索赔的几率应该是蛮大的,但是我有言在先,那赖家的来头不小,成不成,我不能打包票,但是我会尽力而为,你看如何?” 迁迁妈妈听完,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王大名面前,她口中激动的语无伦次,只有谢谢二字,不但如此,她还拉着迁迁一块儿跪下。 “别这样,别这样,我们现在要做的呢,明天,我去给你把米给买了,人总不能饿着肚子,还有,刚才那个叫麻婶的不知有没有伤着迁迁,所以,明天我们要去趟乡卫生院,检查,检查,若是有事,回头跟那泼妇算账!” 迁迁的妈妈此刻已经没法说话,她只能道谢。 “村长叔叔,我没事,没事....”迁迁懂事的说道。 “不管有事没事,明天去趟卫生院,顺便给你买套衣服,好吗?” 确实,迁迁穿的衣服,非常旧,上面还有不少补丁。 “好!”迁迁高兴的笑了。 “这怎么好意思...”迁迁妈妈道。 “别不好意思,谁让本人是村主任,对了,那些矿泉水瓶子死用来卖钱的吗?“ ”是,是我平时捡的,用来换钱!“迁迁骄傲的道。 可王大名两个听得却不是滋味。 ”好了,咱们闲话少说,迁迁,你一定饿了,孙助理,你去蝴蝶家里先借点米来吧,人家还没吃饭呢!” “好咧!”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那自然是王大名与三六九忙里忙外,将母女两个伺候这,说来怪,谁说两人不会煮饭,但是煮水煮鱼,还是会,两人将整条鱼放进大铁锅里,迁迁负责烧火,然后往锅里加上盐,油,酱油,就算是水煮鱼了。 虽然王大名自己觉得那道菜特难吃,咸的无从下口,但是迁迁却吃得特别香! 19 当你是空气 今天,并不是古猛乡的赶圩日,所以,那个并不大的古朴古猛乡,大街山稀稀拉拉的人并不多,这让王大名的办事效率更快,找到一家米店,他一口气买了一百五十斤米,然后来到一个小的儿童服饰店,给迁迁买了一套运动服,一条花裙,还了买了一双凉鞋。当然,那都是非常便宜的衣服,买米之后,王大名身上剩下四百块钱不到。 可迁迁不在乎,高兴的不停滴叫王大名村长叔叔,弄得王大名很有成就感觉。 弄完这些,他忽然想到了那西宫所长,正想去乡派出所瞅瞅,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王大名一看是,是三六九的。 “什么事啊?”接通后,王大名问 “领导,你快回来,村委会出问题,那赖仁复正在选村支书呢!” “哈?我这个村主任都不在,他们就选村支书?”王大名怪异的骂道 “没错,你快回来看看,回来再说!” “那好吧!” 王大名再顾不得什么西宫所长,带着迁迁赶紧钻进汽车,一溜儿往一刀村赶。 半个小时后,豪情车回到了一刀村,王大名直接将豪情车开到了门口,他让迁迁自己先回家,随后气势汹汹的进了村委会。 一刀村的村委会是一栋实打实的现代化办公楼,楼层为三层,整个村委会的建筑面积不算太牛,也有八百平米上下,但办公楼的装修得还是不错,空调,地板,瓷砖,钢化玻璃等等一应俱全。 更好玩的是,大楼的顶部,居然飘着一面五星红旗,像模像样。 王大名忽然明白了,什么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道理。 村委会的门前,还有两棵大榕树,一左一右对称地长在居委会门口的草地上。 顺着中间的那条平直宽敞的水泥大道,就直通村委会的正大门,那大门修的,看上去很是具有威严感,两根巨大的,根本就是用来装饰的立柱将整个门框弄得像市政府的大门一样。 一进去,一楼,则是什么接待室,民兵办等等,二楼,才是村支书办公室,村主任办公室,会计室,副主任办公室等等。 王大名的办公室在二楼的侧倒数第三个房间。 而村委会的会议室,也是唯一整个大楼唯一的会议室,就设在二楼的中央位置。 王大名根本没去自己的办公室,就直接踹开了会议室的门! “嘭!”的一声响,把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王主任,你干啥呀,吃火药了吗?”赖仁复不高兴的道。 会议室内,有张超大的椭圆形办公桌,那赖仁复正坐在主席台的那个位置,办公桌的两边,则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十七八个人,三六九也在其中。 “对不住了,我进门就那样!”王大名阴阳怪气的说了声,然后找座位,可惜,此刻这张半圆形的桌子边坐满了人,根本没空位。 三六九见状,便站起,让王大名坐。 可王大名却不乐意,其实会议室领导坐席的位置,是可以容纳两个人做的,实际上是两张椅子的位置,但那赖仁复就放了一张椅子,也就是他坐的那张。 王大名环顾四周,发现墙角还有椅子,二话不说,提起一张,来到赖仁复身边,啪的一声,重重地,直接将那张红木椅子摆在了赖仁复的身边,大刺刺的坐下,而后道:“开会吧!” 很显然,王大名是告诉众人,我才是这里的村长,我才是这里的领导。 王大名的如此举动,弄得众人是面面相觑。 好一会,赖仁复阴阴笑道:“王主任,要做官,先学会做人,你连做人都不会,还做什么官?” “是嘛?我会不会做人,不用你教,我倒是奇怪的很,你们选村支部书记,为什么不通知我这个村主任?” “哼,我们开的是村支部党员会,借问,你是党员吗?”赖仁复冷笑道。 王大名顿时卡壳。 “王主任是预备党员!”三六九立刻道。 “预备的,那就还不是党员,我们开的是一刀村的党员大会,请问,与你这个党外人士有什么关联?” 王大名愣神,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既然没什么关联,那么我们选举出村支部书记,那与你又有什么关联?” 很显然,在这官腔方面,王大名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20 老鬼现身(一) 然而,话又得绕回来,王大名对于村支书的选举确实不知道其中的程序,他的功课没做好。 可有一条,他决不能让赖仁复当村支书,否则,他的日子会很难过,而看现在的架势,他赖仁复显然当自己是一刀村的正书记的样子了。 见到王大名皱眉没说话,赖仁复很是得意,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资格主持这个会议?告诉你,我是村支部委员,我还是个副书记,我完全有资格主持这个会议,并选出支部书记候选人,再报乡镇党委批复,怎么样,这个流程没怎么碍着你吧?” 王大名还是没说话。 “你要是还是觉得你不服气的话,你去打电话给罗乡长,你去问问是不是罗乡长让我主持这个会议的,王主任,你再大,也大不过乡长吧?”赖仁复又道。 会议室顿时响起一片笑声,当然这是种嘲笑之声,是**裸的针对王大名的。 等到笑声停止,王大名站起身,笑道:“得,乡长发话,我自然没的说,不过,我告诉各位,我是村主任,虽然我不是党员,但是我有我的权利,我有向上级反映情况的权利!某些人,人五人六的,根本不配坐在这里说这个没用的屁话,就算你当上了村支书,哼,那又如何?” “说谁呢?”赖仁复闷声问。 “哼,谁接我的话,我就说谁!李书记尸骨未寒,都还没下葬!你先人的,就在这里选书记,还要不要脸!就这素质,就这道德,就算某人能当上书记,那一刀村的村民能服不?我王大名第一个不服!” 啪啪啪,台下有人鼓掌!不用说,是三六九在位王大名打气。 而赖仁复的脸色却是一阵白一阵青的,难看至极! “王大名!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说谁不要脸那?你要为你的言行负责!你给我滚出去!”赖仁复忍无可忍,站起来,指着王大名的鼻尖骂道。 “对,滚出去!” 台下,很多附和之声,当然,也有些暗自观战者,沉思者。 “你有什么权利让我滚出去?告诉你,你只是副书记,我是主任,你还得归我管,你凶什么凶?”王大名骂道。 “可这里全部是党员,我们开的是党员大会,你根本没资格!” “是,严格说,我是没资格,那这样,我向x市组织部,市委反映,说一刀村还有适合接替李田书记当书记的人选,我让上面派人来,这样,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你敢!你懂不懂村支书的选举程序?”赖仁复的眼神此刻可以杀人。 “哎呀,发火了是吧,发火了好呀,有益身心健康呀!听好了,你若是想当这个书记,你仙人的,你就应该将李书记的后事风风光光的安排好!然后再然后!懂吧!孙助理,我们走!” 说完,王大名带着三六九再次甩门而去,只剩下会议室内一群发愣的人。 王大名村主任办公室,也就是前任老赖的办公室,王大名本以为,里面一定很豪华,可去到里边一看,却简单的不行,一张办公桌,两张普通的藤木椅子,墙壁上挂着一张中国地图,办公桌上放着一部电话,还有些办公用具,诸如信纸,墨水什么的,仅此而已。 “领导,你是不是以为老赖很廉洁啊?” “好像是。”王大名有些不解。 “是个鬼,我刚才偷偷滴问了打扫卫生的阿婆,老赖办公室里值钱的东西全部都被搬走了,就算办公桌都换掉了!搬不走,就这地板,你看,这地板,用的都是上好的大理石,我估摸着,这80乘80的大理石,最少的几百块钱一块呢!另外,你看上面的顶灯,说原来的是水晶灯,好看极了!可现在就换成了白炽灯了。”三六九道。 “日他先人板板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领导,刚才你是威风了,难道我们真的要跟他们硬碰硬啊?那样要吃亏的,吃大亏!你没看见,那会议室里的人,有一大半都是赖仁复的人那。”三六九担心的说道。 “那你说咋办?那个混蛋实在可恶,就当我是空气的一样,这口气实在难以忍受!” “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当然知道,按照你的看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赖仁复是不是当定书记了?” “那还用问,选什么选,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会议室内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选赖仁复当书记,其他两个候选人则是摆设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赖家的人,出手够快的啊!” “008,现在我们咋整啊?” “别叫我008,叫我领导!现在就你一人还认为我是村主任了!”王大名摇头苦笑。 “是滴,领导!”三六九也是苦笑。 局面,比两人想象中还要糟糕。 王大名想了一阵,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三六九问。 “刘部长。” “啥,你真的要跟赖仁复死磕到底了?”三六九惊道。 “没错,若是赖仁复当了书记,当了一刀村的一把手,那就没我们哥两什么事了,我们别说呆两年,就算呆两个星期那都是问题!” “可可可,可刘部长能同意吗?” “别可了,我老是觉得刘部长好像对我们隐瞒了什么,这一刀村远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没想过老戴说的话嘛,他说,以前派来的都是些老谋深算家伙,这次派我们来,什么意思?” “错了,是派你来的!我是被你拉下水的!”三六九笑骂。 “行了,行了,都下水了,湿都湿了,后悔也没有用。”王大名也笑了。 “那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让刘部长再派一个人来?” “没错。” “想好是谁吗?” “你猜!” “猜不着!” “使劲猜!你应该猜得着!” 三六九摸着脑门想了好一阵,笑道:“你不会真的让老鬼过来吧?那怎么可能,他就是掉进钱眼的家伙,这山沟沟的,他打死都不会来!” “是嘛?你告诉他,这里有金子挖,你看他来不来!” 三六九一听,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 21 老鬼现身(二) 于是乎,王大名先是接通了刘部长的电话,电话中,刘部长也没说太多的话,只说尊重王大名的意见,可以考虑派个人过去,人选,你王大名可以自己选,但支部书记必须是党员,就这一个条件。 放下电话后,王大名愈发觉得,这次上面派他来一刀村,肯定有猫腻,他忽然有种诡异的感觉!否则,按照程序,刘部长是不可能如此爽快答应王大名的。 “必须是党员,这么简单?”三六九也问。 “对,就这么简单!” “牛,领导,你就是牛,连刘部长都要看你的面子。” “牛个屁,问你一句,倘若老鬼真的来了,我们就真的和赖仁复,赖九彪那些人死磕上了,你....” “别废话,打电话给老鬼吧!” “好兄弟!”王大名拍拍三六九的肩膀,开始拨老鬼的电话,可是他的电话居然停机了! “搞什么啊!”王大名嘟囔了一句,又拨了一个号码。这回是老鬼家里的号码。 王大名和老鬼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那是百分之百的死党,相对于与三六九来说,他是在大一的时候认识三六九的,臭味相投便称知己,二人党变成了三人党,还想方设法弄得同一个宿舍去住,尽管三人的系别不同。 接通电话后,接电话的是老鬼的妈妈,王大名问老鬼的踪迹,一问,吓一跳,原来这家伙两个月前居然跑到非洲的毛里求斯共和国淘金去了! 三六九听完,也是觉得搞笑的不行。 要了老鬼的号码后,王大名犯难了,这是国际长途,他与三六九的手机都没有开通国际长途。 就在这时,三六九看见桌上的那部红色座机,道:“这电话能打吗?” “不行吧,一个村里的电话,能打国际长途?”王大名不太相信。 “为什么不能,只要向电信局申请了,就能打,是不是?” “也是,可老赖不需要打国际长途吧?” “管他呢,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王大名想想也是,开始拨打那一长串号码,结果,等了一下子,居然拨通了! “哈喽!那位?”电话那头,传来了老鬼杜心贵吊儿郎当的声音。 “死鬼,在哪混那?” “阿哦,008,你还喘气那,你是从哪里弄到我的号码的?” “还能有谁,你老妈子那里弄来的,你这家伙,不仗义,号码换了,也不知一声,怎么样,和黑人叔叔们相处的还好吧?” “好什么呀,尽是些黑鬼!” “不好,你还去?” “不就是想赚两个银子嘛。” “赚到了嘛?” “我的屁股都还没坐热,吃饭都成问题。” “说你贱,你还不信,中国就没你赚钱的地方那!” “嗨,外国人的钱好挣啊,好歹,我现在也是搞出口贸易的,是吧,我的专业对口啊!对了,你的那什么村官过了没有啊?” “过了!” “恭喜,恭喜,是领导了。” “你想当不?” “嘿嘿嘿,我没有你这样的觉悟,也没有你这样的情操,我就是个劳累命,四海奔波啊,啊啊啊啊......” “啊你个头,三六九也在这,想不想跟他说两句?” 王大名说完,按下了免提。 “老鬼啊,有没有哪个黑妹妹看上你啊?” “啊呀,三六九,你怎么和008混在一起了,那会误人子弟的!呦呵呵呵呵.....” “是啊,没错,我被他拉下水了,真的!” “和他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要不,来毛里求斯共和国吧,这里的黑妹身材爆的很!” “黑妹不适用我,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还是觉得这里好!” “好什么呀?” 这时,王大名在三六九耳边道:直接切入主题! “挖金子啊!”三六九心神领会,大声回道。 “什么?!!!” 老鬼说完这句,停顿了好一会,又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赵本山的徒弟啊,变本加厉忽悠人了?” “骗你一句,生小孩没屁股!” 老鬼那边有沉默了一下,半天道:“两位,今天不是什么愚人节啊,不要开国际玩笑,国际长途也是很贵的哦,说点正事吧。008,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老鬼,我们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问你,你是不是党员啊?” “是啊,怎么了,这你是知道的,只是我现在没交党费,不知道有没有被开除,哈哈哈....” “是党员就好,那就代表,你挖到一半的金子了!” “又说啥胡话呢?抽风了你,还是喝大了?你再胡咧咧,我挂了啊!” “是真的,比真金还真!你听我说,只要你回来,就肯定有金子挖,大把大把的金子,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好东西,我们怎么会撇下你,只要你回国,你不但可以挖金子,还可以当村支部书记,怎么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都被你们弄晕了!” “别晕!千万别晕!别问怎么回事?就问你一句,想不想挖金子?” “想!” “想就好,回来吧,别跟那些个臭烘烘的黑鬼混在一起,我们哥三个一起整吧,不过,话又得说回来,挖金子的这件事情可是有一点的危险性,你可得想清楚啰!” “你的意思是,我们偷偷滴挖金子?” “你说呢?嘻嘻....‘ “那你得让我想想,我这边刚刚稳住阵脚啊,你若是忽悠我,我不是两头空空啦。” “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老太婆一样!那好吧,既然你不想回来,那我们就另外找人合股了啊!” “别别别,我回来,我立马回来,有金子不挖,那是傻帽!等我,我的兄弟!这毛里求斯共和国,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老鬼说完,就挂了电话。 ”嘿嘿.......我敢打赌,这东西肯定第一时间去买机票去了!”王大名放下电话,得意地道。 “领导,那你为何不将这里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他?”三六九问。 “告诉他,他还来吗?”王大名挤挤眼道。 “你这个骗子!我和老鬼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迟早哪天会被你害死!”三六九笑骂。 “骗子,也是你的兄弟,别唧唧歪歪的了,走吧,我们先将米送回迁迁家去。” 22 看谁跑得快(一) 这天上午,将米送过去后,两人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先把迁迁家里收拾了一下,该扔的扔掉,该打扫的打扫,虽然没有起到焕然一新的效果,至少那股子奇怪的霉味,臭味消除了很多。 弄完这些,新的问题又来了,米又了,没菜咋办? 随后两人一合计,又去了迁迁家的菜园子除草。 人家的菜园子种了很多菜,比如辣椒,茄子,豆角等等,但是迁迁家的菜地最简单,只有两种,南瓜和冬瓜,这两种瓜,容易种,不需要太多的犁地,垅地,不要什么技术,只要播下种,简单施肥,浇水就可以结出大块头的瓜果,而且一个南瓜,东莞可以吃几天,究其原因,迁迁妈妈已经丧失劳动力,能自己照顾自己已经是阿弥陀佛!迁迁家的菜地是迁迁栽种的,她只会栽种最简单,最实惠的菜系。 尽管如此,心酸的同时,王大名和三六九还是佩服一个小女孩居然有如此能量,让他们去种植南瓜,他们未必能栽种的出来。 弄完这些,已经是中午时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从菜地到村里,需要一二十分钟的路程,不算远,回到紫蝶家,正好赶上饭菜已经煮好了。 今天,紫蝶的心情看上去很是不错,脸上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感觉不到的笑容,忙前忙后的,她还特地杀了一只鸡。 王大名两人忙碌了一上午,早已经是饥肠辘辘,顾不上斯文,一坐上座,就开始猛吃,一边吃,一边给迁迁夹菜,说让她多吃,赶紧把身体吃壮点。 老戴这会儿不在家,也不知去哪里出诊,桌上,紫蝶看着两人的那吃相,实在不敢恭维,边摇头,边可怜的道:“你们慢点吃!慢点吃,你们是不是饿鬼投胎啊,吃的太难看了!” 王大名,三六九哪里会这些,他们的理由是,紫蝶你做菜做的太好吃,我们停不下来。 中间,两人还品尝了紫蝶家自己酿的米酒,一碗下去,两人大呼过瘾,跟着,就是两碗,三碗,到了第五碗,紫蝶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喝,说那米酒虽然好喝,但是上头,容易醉。如此,两人才作罢。 酒足饭饱,趁着酒兴,紫蝶出了个馊主意,说她的那只鸡可不是白吃的,得干活。 王大名一听干活,以为是要洗碗了,赶紧朝王大名使使眼色,可紫蝶却笑着摇头道:“洗碗,不用,你们好人帮到底,迁迁家太可怜了,你们下午有事吗?” “暂时没什么事,我现在不想看到那赖仁复。”王大名道。 三六九也点点头:“老赖死了,李书记也没了,现在一刀村有些乱,根本没人和我们打移交,更别说展开相关工作,你看那赖仁复,选书记居然不通知我们。” “不通知就不通知吧,你们现在不已经在工作,在做事了?是不是?” 王大名一听,笑道:’是啊,帮助贫困村民解决问题,也算是开在工作了哈。” “领导,英明!” “你这个马屁精!”紫蝶噗嗤一笑,骂道。 “可三六九说的是实话啊。” “好啊,实话是吧,既然这样,为了让你们的工作开展的扎实一些,去帮迁迁家的梨树园施肥吧! ”啊?!我们上午已经去除草了。”两人皆是怪叫。 “除草算什么,迁迁都会干,你们要干一些迁迁干不了活,那才是正儿八经的事情。” “啊?”三六九又啊了一句。 一刀村的村民,包括方圆百里的村子不但有种植茶叶的习惯,还有种植水果的传统,比如鸭梨,蜜桃是最常见的,一刀村的山前山后,山上山下,村里村外,都有成片的桃树林,梨树林,一到春天,那桃花,梨花开的漫山遍野都是。 “啊什么啊,晚上想不想吃好的呀?”紫蝶笑问。 “想!”王大名,三六九互相看看,毫不犹疑的道。 “想,就乖乖的去施肥!但是,你们可不许反悔哦!”紫蝶又是贼笑。 见到这种笑,王大名心里犯嘀咕,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转而一想,干活施肥那绝对的体力活,累点没关系,想到这,他说道:行吧,没问题,那化肥在哪里啊?” 在王大名的认识中,化肥就是那一袋袋的尿素什么的。 “化肥是吧?跟我来!” 紫蝶说完,来到自家院子,弄来了两根扁担,四个篾箩,三六九,王大名一人两个,然后她自己带上锄头,铁锹,出门而去,临行前,紫蝶先让迁迁带着一些饭菜回家给她妈妈吃,然后吩咐她到她家的梨树园子等他们三个。 王大名,三六九挑着各自挑着两个篾箩,非常新奇,也纳闷,那化肥不是一包一包的,干嘛要挑这样的玩意儿,这篾箩只有电视上才看见过,是乡下人专门用来挑东西的农具。 沿途,村民看到村主任,主任助理挑着这样的篾箩招摇过市,好奇不已,不知道她们三个要搞什么名堂。 答案在十分钟后给出! 三人来到来到一处臭气熏天的牛栏边,那牛栏里边,那是惨不忍睹的脏!牛粪夹着杂草混在一起,变成了黑漆漆的黏糊之物,让人觉得翻江倒海。 三六九扭头就想跑! “这里,只有牛粪,没有化肥啊?”王大名歪着脑袋问紫蝶。 “化肥,那是要钱买的,你觉得迁迁家有钱买化肥吗?”紫蝶反问。 “那,化肥呢?”王大名隐隐觉得不妙。 “化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那就是!”紫蝶指了指牛栏中的牛粪! “啊!mygog!”三六九扔下扁担,篾箩就跑! 23 看谁跑得快(二) 王大名一看三六九跑了,自己也扔下扁担,撒开脚丫就要开溜! “回来,回来,你们两个,是不是男人啊?” 两人停住了脚步,王大名道:“我滴姑奶奶咧,这挑牛粪和是不是男人没什么关系吧?” “是啊,蝴蝶啊,抱歉啊,我家虽然穷,但是我爸妈从来没有让我干过挑牛粪的活儿,我的衣服都是我爸妈洗的,你说,这份差事,谁干得了?反正我不干。”三六九可怜无限的道。 “干不了?你们有手有脚的,又有力气,怎么干不了?不就是嫌脏嘛,都说你们呆不长久,我看是,就这么点小事,你们都当逃兵,你们还能干什么?” 听着紫蝶的话,王大名来火了。 “谁说我们呆不长久,我们就留下来给你看!” “那好,耍嘴皮子,谁不会?挑牛粪吧!”紫蝶潇洒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和我们呆多久没关系吧?”三六九道。 “想想迁迁,想想人家那么小都要挑牛粪,想想吧,男人!” 说完,紫蝶自己准备脱鞋进牛栏。 “别,你是医生,这不是你干的活,我们干!”王大名发狠道。随即,他脱掉皮鞋,闭着眼,挑着篾箩,战战兢兢的,一步一步走进那臭气熏天的牛栏中。 王大名一进去,顿时,数不清的蚊子被惊扰,嗡嗡地劈头盖脸的乱飞,脚底下,那和着杂草秸秆的厚厚的牛粪,没过了王大名的小腿肚子,那踩在牛粪上发出的唧唧怪声,让王大名当场就想吐!好在,他有豆腐渣一样的坚强意志,他最终忍住了!将那从胃里反倒在喉咙的东西硬生生地吞回去。 三六九见状,像个受惊的癞蛤蟆一样,张着嘴,双手合十,几乎想哭! 但是王大名都进去了,他还能咋样,挑呗! 迁迁家的梨树园子离挑粪的牛栏单程大约十分钟,来回需要二十分钟。整个下午,王大名和三六九都在不停的挑,而紫蝶则负责在梨树园子你挖出一条条深沟,埋下牛粪,那样就给梨树施肥了。 每担牛粪的重量大约在六十斤上下,虽然不是很重,但是整个下午来回的跑,光是走路都累,更别说挑着担子,这天下午,王大名是深深滴领略道什么叫劳动人民的含义了,最惨的是三六九,胖还不说,细皮嫩肉的少锻炼,一个下午下来,老牛拉破车一样,累的是半死,肩膀也肿起来,脚也瘸了。 王大名还好些,终究是有功底的人,不算什么,但就是觉得浑身了上下都是臭味,连每个毛孔都散发出浓浓的牛屎味。 纵然两人如此卖力,但迁迁的家梨园较大,占地有好几亩,因此,假如没什么特别情况,他们两明天还得接受这牛粪的洗礼。 这天晚上,两人在招待所旁边的那水井旁,脱光衣服,打起井水,那是洗了又洗,几乎没把身上的皮退下来了两层,才作罢,闻闻身上,王大名还是觉得有股子臭味。 “我的妈呀,怎么这臭味老是消除不了!”王大名郁闷无限。 “喷点香水吧?”三六九如死鱼一样躺在水井边的水泥地上。 “喷什么香水,男人喷香水,那是鸭子。”王大名骂道 “少见都怪,男人为什么不能喷香水?” “行了,不跟你争了,走吧,去紫蝶家吃饭去吧,这会儿,她的饭应该煮好了。” 一听到吃饭,三六九来了精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两人先是会招待所换了衣服,随后屁颠屁颠朝紫蝶家而去。 两人刚出招待所几步,就看见迁迁气喘吁吁的飞奔而来。 “什么事啊,迁迁?你跑那么急干甚?”王大名问。 “王叔叔,你快去看看,蝴蝶姐姐家里的窗户玻璃被人砸了!”迁迁上气不接下气道。 “什么?” 王大名一惊,不等三六九问话,朝着紫蝶家奔去。 “我说,领导,你等等我们啊,等等啊!”三六九在后边喊。 24 让你没地吃饭 当跑到紫蝶家里的时候,紫蝶正在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院外,有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在指指点点,被王大名赶走了。 被打碎的玻璃是厨房玻璃,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破窗而入!当时紫蝶正在炒菜,那石头飞入的时候,是擦着紫蝶的后脑勺飞过去的,若是石头的路线再偏离那么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的紫蝶是吓得够呛,幸好没事,那是不幸中的万幸。 “看清那个砸窗户的人了吗?”王大名咬牙切齿的问。 “没有,我正在炒菜,就听‘哐当’的一声,窗户破了个大洞!把我魂都差点吓没了,等我出去的时候,什么人都没看见,可是我们家的黑狗追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乡下人,一般家里都会养条狗,用来看家护院,紫蝶的那只狗还是很健壮的黑狗。紫蝶叫它小黑。 “嗯,那等你们家的狗回来再说,你们家和什么人有仇吗?”王大名问。 紫蝶摇摇头。 “我们家是医生,大家都很尊重我们,包括临近的村庄,那些乡亲和我们的关系都很好,我实在想不出我们家与谁结仇了。 ”是不是村里的小孩淘气,不小心砸了你们的玻璃?” ”我看不像,你看这石头多大啊?一个小孩没那么大力气扔进我们家院子的。” 王大名接过石头,看了看,这石头足足有一个成人拳头那么大,从紫蝶家的院外扔到里边的厨房边,足足有二十几米,一边的小孩是扔不了那么远,那么基本可以肯定,那是成年人干的,而且是存心的! 正说着,三六九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领导,你跑那么快干啥呀,怎么回事,是谁敲烂了你们家的窗户啊?”三六九问紫蝶。 紫蝶苦笑,只能摇头。 “三六九,刚才我和紫蝶分析了,紫蝶家根本没什么仇人,也不是小孩子玩耍时候砸的,你看,这石头,多大,很重啊,不是成年人哪能丢那么远?” 三六九接过王大名手中的石头,仔细的看了看,还给王大名道:“有道理,即是这样,那是因为什么,难道是有人追蝴蝶医生不成,因爱生恨,所以,扔石头?” “胡说什么你,乱咬舌根,小心闪了舌头!”紫蝶骂道。 “三六九,你这个死胖子,好好说话,说正经的,你觉得原因是什么?”王大名也骂道。 三六九挠挠头,想了一阵,道:“蝴蝶啊,以前,有人朝你们家扔石头吗?” 紫蝶道:“别说扔石头,村里的人就算经过我们家那都是轻轻地过,我爸在村里可是老好人。” “即是这样,我觉得,领导,那块石头是冲着我们来的!” 王大名闻言,点点头道:“我的感觉和你一样,弄不好,真的是有人不想我们在紫蝶家里吃饭,所以用石块警告!” “不会吧?若真是这样,谁干的?” “谁干的,还能有谁?”王大名的怒火开始腾腾升起。 “你是说,是赖家的人,赖仁复干的?”三六九问。 “极有可能,我们上午抢了他的风头,那龟儿子肯定不是不爽,所以警告紫蝶不要煮饭给我们吃。” “赖仁复的心眼不会那么小吧?至于吗?”三六九嘟囔道。 “不管是不是他,三六九,看来我们得自力更生自己煮饭了,我们不能连累紫蝶,是吧?” 紫蝶一听,忙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你看刚才那块石头那么大!那是要人命的!”王大名再次看着手中的那块石头,心有余悸。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在你这儿吃饭,我们得自己想办法。”王大名坚定的道。 “领导,我看先不要那么早下结论,就算是那赖仁复搞的鬼,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三六九道。 “你啥意思?” “领导,依我看,现在我们只是猜测那砸窗户的人是赖家派来的,但是没有确凿证据,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在紫蝶家里吃饭,然后我们做个口袋,让那砸玻璃的人现身,逮住他!这样我们不但便被动为主动,还能弄死那赖仁复,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王大名有些为难。 “没事的,没事!我也想揪出那砸玻璃的人,太猖狂了!王主任,你可是村主任,我觉得,你不能退缩!” 紫蝶雄赳赳气昂昂的道。 看到紫蝶都如此豪情,王大名不好再说什么,便道:“也好,我们现在只是猜测,我们先吃饭吧,紫蝶,你们的家黑狗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着,却发现,紫蝶家的小黑,呜咽着,一瘸一拐的回来,它的前右脚满是鲜血。 “小黑,小黑,你怎么了,怎么?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紫蝶心疼的差点掉眼泪。 小黑不会说话,只是呜咽着,围着主人绕圈。 “一定是那砸窗户的人干的,要是小黑能带路就好了。”三六九道。 “带路,也得先替它包扎伤口再说啊!” 紫蝶是个医生,王大名的提醒,让她立刻行动,弄来了纱布,消毒水,给小黑包扎。 等到包扎完后,小黑居然主动的朝院外走去! “跟上!”王大见状大喜,随后,他让紫蝶留在家,自己和三六九跟着小黑摸黑往前。 小黑一瘸一拐的在前边带路,它穿街走巷,七绕八拐的,弄得王大名两个头晕脑胀,分不清东南西北! 最后,小黑带着两人来到一刀村村后的那条叫遇龙河的河边,朝着河对岸汪汪汪直叫! 王大名用电筒照了照河面,河面很宽,足有五六十米,河水很是湍急,也很深,他们不熟悉河道里的情况,贸然下水,必然危险。 “狡猾的兔子!居然这样跑掉了!”王大名有些惋惜。 “领导,我们要过河不?” “行了,明天再说吧,你看这河水那么急,想死啊。” 两人无功而返,恰好这时,老戴从邻村看病回来,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阴沉着脸,半天道:“真是无法去天了!这事你让我想想,现在你们先吃饭吧。” 说完,打着背手出去了。 25 兔子逼急了 “老爸,你不吃饭啊?”紫蝶冲他喊道。 “你们先吃吧。”老戴一边走,一边摆手。 “嗨,这下你老爸难做人了。”王大名拍拍脑门道。 “有啥难的啊,吃饭!”紫蝶命令式的道。 “吃饭!”三六九早就饿得不行。 “等会儿。我觉得我们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我们把这事情弄大点。”王大名却道。 “不管你报警不报警,就算警察来,怎么也得半个小时,不说别的,先吃饭吧,等我们吃完了,警察也就来了。”三六九道。 “警察是不会管这样的事情的。”紫蝶道。 “报不报警是我们的事情,警察管不管是他们的事,是不?‘ “有理,领导说的有理,那就先吃饭把!”三六九道。 当然,吃饭前,王大名先打了110。 今晚,紫蝶煮了很多好菜给两人吃,还特地弄了腊肉,螃蟹给两人,那螃蟹是她从村里的养殖户专门从水塘里捞上来的,被那个砸窗户的家伙一整,三个大人吃的是没滋没味的,倒是迁迁和紫蝶的外甥女吃的很欢快。 三六九更倒霉,吃得太猛,一不留神,咔嚓一声,吐出一样东西,那是块小半块指甲大小的玻璃碎片!刚才那玻璃碎片溅到锅里去了,紫蝶并没有察觉,弄得三六九那么使劲一咬,牙齿崩掉一颗不说,还弄得满嘴是血! “扑街佬!领导,一定要把那东西揪出来,为我的牙齿报仇!”三六九捂着嘴,望着手中的那颗牙齿,含糊不清的道。 好彩的是,三六九掉下了牙齿不是门牙,是口腔最里面牙齿,所以,并不影响他的形象。 一顿饭吃的血龇拉呼的,弄得王大名是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处发泄。 一个小时后,两个警察来到了紫蝶的家里。 王大名本以为可以看见那个西宫所长,可一看,居然来了两个小年轻,两个警察,一男一女,男的英俊犀利,女的英姿飒爽!让人觉得,这两个警察不应该当警察,应该去拍电影才不浪费人才。 那个短头发的女警,虽然身穿宽松的警服,却悠然挡不住她傲人的身材,加上如花一样的娇容,又穿着制服,别说王大名,三六九看得眼睛直直的,就连紫蝶都嫉妒。 只是,这个负责问话女警表情机械,呆板得像僵尸,她问了当时的情况,并记下笔录,只说,他们已经知道了此事,会处理的云云,随后便和那个那警察离开了。 “这是警察吗?扑街!”三六九等到两个警察走后,骂道。 “三六九,请注意你的言辞,好歹你也是助理,是不是?我日他先人的!” 紫蝶听完,笑骂道:“你们两个,真是狼狈为奸!” ”我们是兄弟!“三六九道。 ”猪朋狗友才对,我都说过,警察对于我们这些事情,一般是不会太搭理的,行了,警也报了,人也找了,饭也吃了,你们,回去吧。记住,明天还得挑牛粪!” “还挑啊!”三六九从地上蹦起来道。 “孙助理,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是不是?再说,我们是在为贫困村民解决问题,对吧?” 三六九苦笑:“我说,008,跟你做兄弟,图啥呀?” “008?什么意思?”紫蝶笑道。 “这是王主任的外号,他是007的哥哥,懂吧?” “007,你是说那个外国电影里的占士邦?” “正是!” “且,就他那样,还008 ,我看是004吧?” “004 。什么意思?” “去死吧的意思!” 王大名一听,瞪着紫蝶。 “你看我干嘛?”紫蝶问。 半天,王大名道:“女人就是小气,不就是那天在路上.....” “打住打住,什么那天在路上,你给我打住!滚吧!滚回你们的狗窝去!” 紫蝶连踢带打,将两人赶出了院子。 回到招待所,王大名一按电灯开关,不亮,再按,还是不亮!到三六九的房间,同样,电灯没反应! “停电了吗?”三六九问。 “不应该啊,一路上,那些村民的家里灯都是亮着啊?” “那就检查检查保险丝!” 两人好不容易在屋檐下找到电表,打开一看。保险丝好好的,那怎么会没电? 三六九这时道:‘扑街喽,人家是不把我们赶出一刀村,那是誓不罢休啊!” “你是说,那是有人故意切断了电源?”王大名问。 “那还用说!走吧,查查线路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剪断了电线!” 两人带着电筒,顺着电线杆,一条条查,可他们纳闷的是,电线好像没断呀。 “怎么回事?” “领导,我们不是电工,要不找个电工试试吧?只有电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知道村里有没有电工,我敢打赌,就算电工来了,那也修不好。” “先不管了,先找电工再说!” 两人找了一户人家一打听,一刀村还真有一个电工。叫胡德淼,住在村头。 于是,两人又去胡德淼家,一问,他家人说胡德淼刚刚去了亲戚家,要过几天才回来! 王大名听后,傻眼。 三六九则摇头。 回到招待所,两人不死心,终于,他们在一处电线进墙壁的位置发现了猫腻!那地方被人人为的弄断,端口整齐平整,不像是老鼠咬的,而且,剪断的那电线又被人塞回墙壁遮人耳目,让人从外边看上去是一条完整的电线。 坐在房门前,王大名点上一根烟,使劲的吸着。 “领导,人家摆明是不让我们在一刀村呆那!” “过分了,这些浑球真是过分了!居然如此对待我们,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当我们是病猫!” “领导,你想怎么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我们去找个大剪子来,半夜两点行动!” “干啥捏?” “剪赖家的电线去!” “领导,你确定?” “确定!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何况我王大名!出了事,我负责,干不干?” “本人一切听从领导的安排!” 26 摸你黑行动 王大名和三六九行动的第一步,那就是得找把绝缘大剪子,剪电线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剪子去哪里找? 两人犯难了。 一,这样的事情是决不能向村民借的,你这一借,等于不打自招,王大名,三六九的智商还没到如此地步。 二,剪断电线的大剪子一般只有电工才有,因为那是专用剪子,当然,普通的老虎钳,也能剪断电线,可是你若是爬上电线杆去剪电线,用老虎钳,距离太近,只怕你没剪断电线,电线把你烤糊了。 电工胡德淼显然不可能将大剪子借给你,再说人家都已经走亲戚去了。 没办法,王大名还是去找紫蝶。 紫蝶看到两人去而复返,笑问:“你们是不是没吃饱啊?” “你们家有大剪刀吗?”王大名直接问。 “多....多大啊?”紫蝶被问得莫名其妙。 “别问那么多,我随便问问,有吗?越大越好!” 紫蝶看了看王大名,撇撇嘴,进里屋去了,不一会,她扛着一把大剪刀出来了。 王大名一看,乐得嘴都歪掉了。 这把剪刀,总长约六十公分,剪刀口寒光闪闪,长度有成人手掌长!看上去很是唬人。更让王大名高兴的是,握把的位置又绝缘塑胶!那样,保证大剪子不导电。 “蝴蝶啊,你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大剪刀啊?这是干啥用的啊,不像是电工用的剪刀,太夸张了吧?”三六九道。 “什么电工不电工的,这是修枝大剪刀!我们家以前种过柑橘,这是用来修建枝叶的,懂吧!” “原来如此,好,就是它了,记住,蝴蝶啊,我们借剪刀的事情,你不能更任何人提起,知道吗?”王大名正儿八经地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要这么大的剪子做什么用?”紫蝶觉得不对劲,忙问。 “是这样,我们的车坏了,要修,所以借你们家的剪刀用一用。”王大名解释道。 “修车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剪子吧,再说,借剪刀也用不着鬼鬼祟祟的啊,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别问那么多,反正,这事你得保密才行,不管谁问你,你都说不知道,记住了吗?” “你们.....” 王大名不想听紫蝶啰嗦,随手找了一张废纸,将大剪子包住,便和三六九离开了。 夜里两点,两人起床,出发。出发前,王大名将这次任务制定了一个代号:摸你黑。 这夜,月黑风高,是个不错的天气。 两人行动的第二步,那就是弄清赖家大院那电线的走位。这个倒是不难,顺着电线杆就能找到。 凌晨两点半,他们偷偷摸摸地到达了赖家大院的后门,那后门就是线路进入赖家的方向。他们找到一根电线杆,王大名顺着杆子就要往上爬。 忽然间,三六九急忙道:“领导,慢点,慢点,那边好像来人了!” 王大名一惊,抬头一看,只见赖家后院那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小路上,一撮细碎光影正在往后门而来。 “躲起来!” 这里有许多树,不但有榕树,还有松树,杉树等等,别说晚上,就算白天在树丛中藏下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约莫三分钟后,一个黑影捏着一支微型手电,靠近了后门。 他先是用耳朵贴着后门听了听,跟着口中发出了布谷布谷的声音,显然他是在模仿布谷鸟的叫声。 “什么情况啊?”三六九低声问。 “不知道,看看吧。” 过了大约五分钟后,那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人影从后门溜出来。 “是个女的!”三六九道。 “奸夫**!一定是!”王大名笑骂。 那两个人在后门抱了抱,便顺着那条小路离开。 “领导,跟还是不跟?” “跟!现在不能跟,太近,容易被发现,得剪断电线再跟,时机刚好!” 王大名手脚并用,很快爬到了电线杆的顶部,此时的电线不是什么高压线,只是降压后可以使用的普通电压,所以,王大名一点都不慌张,大钳子一伸,咔嚓两下,将电线切断,随后嗖嗖嗖地爬下。 顿时,赖家大院一片漆黑!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领导,好身手啊!”三六九翘起大拇指! “别啰嗦,赶紧跟上!看看那对野鸳鸯到底是什么来历!” “ok!\" 两人蹑手蹑脚,尾随过去。 27 摸你黑行动(二) 前边的男女走的很快,后边的王大名,三六九又不敢开手电,高一脚低一脚摸黑跟进,弄得三六九连摔三个跟斗! “胖墩,叫你减肥,偏不听,你看,你像什么?”王大名骂道。 “像什么?” “滚地公猪!快点,快跟上!” “领导,太黑,看不见啊,我没你的贼眼那么厉害,这么黑都能看清楚东西,你可以改行去当小偷了。” “偷你的鬼,看看看,他们好像停下了,看,他们进了路边的树林里....” “他们去树林里干嘛?” “你这个死胖子,这还用我问?摸上去!” “好,好,好,轻点,轻点,别惊动了他们,要不然就没好戏看了。” 约莫五分钟后,两人靠近了那片林子,隐约中,林子中闪现出了亮光! 两人拨开一片灌木丛,一看,三六九顿时道:“我靠,什么呀,连帐篷都准备了!” 在林子的中央,有一块小草坪,那里有一顶单人简易红色帐篷,帐篷内,有微弱的灯光在亮,像是野外露营的那种小荧光灯发出来的。 “哇塞,好浪漫哦!”王大名羡慕的道。 “领导,再近点,听不清里边的动静啊!” “你想多近啊?” “越近越好!” “你个**!” “彼此彼此!” “那就走着,记住,脚要高抬轻放,不可发出声音。” ‘知道,知道,快快快.....” 他们更加小心地接近了帐篷,直到能听到里边说话为止。 只听见里边男的说:“心肝,你快点啊,我都等不及了!” 女的说:“猴急啥呀!死鬼!” “机会难得啊,我都好长时间没和你亲热了......” “啊呀,你急啥啊,急啥啊,死鬼......嘻嘻嘻......啊呀,你轻点啊!你洗澡了没?” 接下里省略一百字。 可外边的王大名和三六九却是被弄得兽血沸腾,几乎想将那帐篷给掀开,自己上。 “扑街佬,还真经搞,都弄了快二十分钟了,还不停?领导,要不我们捉奸吧,说不定能捞点好处。要不,我们走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你个死胖子,我们现在不能捉奸,也不能走。” “为甚?” “你想,我们剪断了赖家大院的电线,在后门,而后我们又在后门捉奸,你傻啊你!” “好像是,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走呢?” “不能走,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女人是谁,看清以后,她的小辫子就被我们捉在手里,没准以后能派上用场。” “可是我实在不能忍受那种非人的折磨!” “真是没用!你打电话,叫你女朋友明天来吧救火,不就行了。” “话是这样说,远水救不了近火。” “那咋办,你上啊!” “领导敢,我就敢!” “屁话!” 王大名狠狠地在三六九的脑壳上敲了一下。 不得已,三六九只能继续等下去,好在,过了一阵,里边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接着,那个男人先钻出了帐篷,女的后钻出,这次,王大名看清这对男女的脸。 男的大约三十五六,高个,短发,嘴有点歪,看上去孔武有力,女的年纪点多三十,样貌水灵,长发,桃花眼,樱桃口,脖子上挂着一根金项链,身材不错,要啥有啥,缺点是偏矮了一些,屁股超大,且整个人看上去骚气十足,一股子狐狸精的味道。 这对男女在帐篷外又搂搂抱抱了一阵,男的才将帐篷收拾好,塞进了他们旁边一棵大榕树的树洞中,随后,他们便顺着来路往赖家大院那边走。 等到她们走远,王大名,三六九来到那树洞边,王大名掏出帐篷看了看,笑道:“不错啊,准备的隐秘而伟大啊。” “看得出,这对狗男女经常在这里嘿哟!”三六九也笑道。 “看清那两个人的长相了吧?”王大名问。 “看清了!” “好,回去,睡觉!”王大名说完,将雨衣塞回了树洞,两人朝村里摸去。 28 摸你黑行动(三) 王大名和三六九回到招待所,将电源接好,呼呼呼地睡了个好觉,这一觉,一觉睡到有人敲门为止。 “谁啊?!” 王大名擦着睡眼,前去开门。 当门打开时,王大名立刻瞪大眼. 心道:日你仙人的!好家伙,来的够快的啊! 门口站着两个人,是警察,前面那个,年龄不超过四十,中等个儿,眼睛不大,甚至微微内缩,在一副高鼻梁的衬托下,像死了老鹰眼。他脸上表情给人一种很似笑非笑的模样,更让人觉得此人绝不是个什么好对付的人。 而他后边的这个人,王大名认识,昨晚来过的那个女警,今天她依然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僵尸脸,另外,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厚厚的帆布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你是王主任?” 男警察和颜悦色的问。 “没错,我是。”王大名稍微紧张了一下,立刻恢复原状。 “请问,你昨晚干嘛去了?” “昨晚,我在睡觉啊。”其实,昨天晚上,他就和三六九对好了口供,甚至细节方面,两人都统一了口径,他就是怕赖家的人报警。 “几点睡的啊?” “大概十点左右吧。” “十点?你们这里没发生什么吗?” “有,老鼠将电线咬断了,停电了,我们将电线接上了,然后睡觉了。” “你确定?” “当然确定!对了,这位警察同志,怎么称呼?发生什么事了?” “嗯,没啥大事,有人昨晚剪断了赖书记家的电线,我们随便问问。” “原来如此,那么,警察同志,你刚才这么问我,不会是怀疑我们干的吧?” 鹰眼哥盯着王大名看了好一阵,盯得王大名心里有些发毛,他最后道:“不是,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你不要多想。” “这就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西宫所长吧?”王大名心里松了一口气。 鹰眼哥略感诧异,顿了顿道:“我叫西宫图仑。” ”西宫图仑?“ “图是地图的图,仑是昆仑的仑。” ‘哦,明白了。你好,西宫所长!”王大名伸出了右手。西宫图仑先是看了看王大名的右手,然后伸出手,礼节性的和王大名握了握手。 “王主任,听说你是前两天到的?” “是的,来了有三四天了。” “习惯吗?” “还行,对不起,西宫所长,你看刚刚起来,这里又没有开水,连茶都没得喝,要不.....” “不要了,打扰了,小希,給样东西让王主任看看。”西宫图仑漫不经心的道。 那个叫小希的女警接下背包,从背包里取出一样东西。 王大名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心里开始扑通的扑通的跳! 大剪子!他昨天晚上用的那把大剪子!怎么会在西宫图仑的手中,他明明记得昨晚剪断那电线之后,藏在了回村路边的草丛中,他是如何发现的?再说,那藏剪子的地儿离赖家大院可是有一个东,一个西的,这么远的距离,他是如何找到这把剪刀的? 见着王大名发愣。 西宫图仑还是平静的说:”王主任,我们在赖家大院后门路边的草堆下找到这把修枝剪,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我来问问,是不是你的啊?” 望着西宫图仑那似笑非笑的脸,王大名的脑袋里急速转了好几个弯,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可就是不知道这为西宫图仑到底是啥意思啊? “这个,西宫所长,我来是当村主任,带这东西干嘛来着?”王大名干笑道 西宫图仑听到这,微微一笑道:“也是,对不起了,要不这把剪子就是这村的村民的,即是这样,你是这里的村主任,我把剪刀交给你,你去查一查这把剪刀的来历吧。” “这个?”王大名更是糊涂了。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种剪电线的小事,还是你王主任去查查好些,对了,这把剪刀目前只有你我,还有小希见过,走了,你歇着吧!” 说完,不等王大名开口,西宫图仑带着小希不紧不慢的离开了招待所。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再看看手中的大剪子,王大名摸着后脑勺,实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显而易见的是,西宫图仑一定知道剪断电线就是他王大名所为,可他为什么不揭穿?为什么他把剪刀还给他,还让他去查剪刀是谁家的?什么意思? 他来到隔壁的房门门口,嘭嘭嘭地使劲捶门,一边捶一边捏着嗓子喊道:“警察查房,开门!开门!” 里边住着的三六九被吵醒后,在里边慌慌张的回道:“等等,等等,穿衣服那!还没穿衣服那!” 等到他开门一看,却是王大名,哪有半个警察的影子? 他勃然大怒,道:“好你个王大名,你想干嘛呀,你想吓死我不是,你....”忽然,他闭嘴,瞪眼,因为他看见了王大名递给他的那把剪刀。 “008,你把这把剪刀捡回来干什么呀?你是等着警察来搜查是吧?没想到你也有笨蛋的时候!” “我才没那般笨,是警察送过来的,那个叫西宫图仑的警察,也是乡派出所的所长!” “啊!?”三六九彻底懵了! 29 摸你黑行动(四)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阵,三六九道:“领导,那你说,我们这次的行动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这个问题,王大名右手托着下巴,腻歪了半天道:“我认为即成功了,又失败了。” “废话!不说这了,领导,你说那个所长到底啥意思啊?” “啥意思,我还是不清楚,可有一点很清楚,他是不想把这事闹大,替我们瞒下了。” “那说明他是个有正义感的警察!” “正义个鬼!你是没见着他,我觉得那家伙阴得很,我们以后若是跟他打交道,得小心,高人那!我就是纳闷,我们的那剪刀藏得那么好,他是怎么找到的?”王大名依然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你都说人家是高人了,高人自有高人的办法,对吧?” “也是,也是,这地方,算是让我长见识了,居然能碰上比我还高的警察,奇怪,他是如何找打这把剪刀的?” 王大名拿着手中的剪刀翻来覆去的看。 三六九在一边听着,笑骂道:“别看了,你还高人,你高,你咋还让人家把剪刀找着了,要是我,扔进河里不就完事了?” 王大名看着三六九,好一会道:“没错啊,要是我们将剪刀扔进河里就没事了,你真是高人!你干嘛不说把剪子放进钢炉里,那不就更让人找不到了?” “犯错了还不承认,得,不说这事了,那个所长让你查剪电线的人,那又是哪一出啊?”三六九道。 “我现在想,他应该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想,三六九,既然他都不想把事情闹大,还帮我们隐瞒,那说明,他也不想让电线这件事情继续下去,所以,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不了了之。” “赖仁复会放过我们吗?” “他当然恨我们!或许他也能想到,这事八成是我们干的。” “领导,你是学法律的,就昨晚我们剪断电线的事情,后果有多严重?” “这个嘛,如果你是破坏主干道,或者公共线路的电网,你是要被判刑的,可我们只是针对赖家一家 ,嗯,属于民事纠纷,问题不大,双方协商解决,一般赔偿就可以了事,不过,人家要是非得起诉你,告你破坏公共设施,破坏电力设备,官司还是有的一打的,那就麻烦一些。” 听着王大名这么解释,三六九道:“假如赖仁复知道是我们干的,他会告我们吗?” “百分之百的会,可问题是,西宫图仑说不知道是谁干的,他去告谁?就算他知道是我们干的,没凭没据的,他怎么告?”王大名道。 “嘘,看来那行宫同志是个好同志,是我们的朋友。”三六九舒口气道。 “别,别那么早下结论!” “那至少他也是帮了我们是不是?” “表面是这样,但是我弄清楚,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如何找到这把剪子的。” “那你以为他是如何找到的?‘ “我想,两个可能,一是,他们有警犬,二是,不知道那个该死的东西,无意发现了藏剪子地方,巧合之下,找到了。” “一个乡派出所会有警犬吗?切!” “那只能说我们的运气不太好,几点了?” “十一点了。” “哎呀,十一点,我们睡了那么久,吃饭去吧。吃完饭再说。” “是,该吃饭了,不知道蝴蝶又给了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这剪刀怎嘛办?” 望着手中的剪刀,王大名直皱眉,最后,他用了一个大的旅行袋装上,而后往紫蝶家去。 到了紫蝶家后,紫蝶一看见王大名,三六九就赶紧将他两拉到屋内,悄声问:“昨晚赖家的电线被人剪掉了,是你们干的吧。” “那是当然!”王大名道 “解气!”紫蝶竖起大拇指。 见到紫蝶如此夸奖自己两个,王大名三六九也是觉得解气。 “剪刀,还给你,记住,不能跟任何人说!”王大名将剪刀从袋中拿出,交给了紫蝶。 “我知道,知道。我打死都不会跟人说,咦,不对,这不是我们的剪刀啊。”紫蝶拿着剪刀正要放起来,却又如此道。 “什么,你说什么?”王大名大惊。 见到王大名的表情夸张,紫蝶吓了一跳,道:”我是说,是说,这剪刀不是我们家的。” “蝴蝶,你可得认准了,这真不是你们家的?”三六九也被吓住了。 “真不是的,这剪刀,确实和我们家的那把相同,可是,这确实不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的上面的剪把上刻了我的名字那,可这上面没有!” 30 摸你黑行动(五) 听到紫蝶如此说,王大名问:“那你们一刀村到底有多少把这样的大剪子啊?” ”有十几把!” “啊?” 王大名,三六九大眼瞪小眼,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把剪刀是谁家的?’紫蝶问。 “你现在不用回答我,我问你,你们村怎么会有十几把同样的剪刀?”王大名又问。 “这有什么出奇的,我们村的很多东西都是村委会批发买回来的,剪刀也是,为了区分,我们都会在上面刻上自家的记号,这把剪刀,上面有个星星一样的图案,我就不知道是谁家的了。” “唉,亲爱的戴医生,你干嘛不早说,完了,我们被那西宫图仑算计了!他分明就是在讹我们!我说呢,他为什么能那么快找到剪刀,原来用的是这招!偷梁换柱啊,高!” 听着王大名的话,紫蝶顿时紧张起来,道:“这下好了,这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干嘛想不起这一招呢,错上加错的是,我们不能来紫蝶这里,更要命的是,还把剪刀送回来。” “你们不是用袋子装起来了吗,谁能看得见?” “戴医生啊,那西宫图仑就是有意在让你上套,猜他也猜得着,包里是什么东西,我敢打赌,那东西这会儿肯定躲在什么地方盯梢来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肯定知道了,得,那家伙,我算是领教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王大名,三六九问:“领导,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是低估了人家的水平,我现在有预感,赖仁复好像不想跟我们打官司, 他若真是将事情抖出去,只怕我们明天都要卷铺盖走人!” “领导,怎么说?” “三六九,这分明就是个局,有一种可能,那家伙早就和赖仁复他们串通好了,引诱我们中计,然后赶我们离开一刀村,情况有变,赶走我们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那我们死不承认,不就得了,反正人家也没看见你包里的东西就是剪刀,再说,你们来我这里是吃饭来的,吃饭就不能提包,假如那所长问我是什么东西,我就说是你们替换的衣服,我帮你们洗衣服,不就成了。”紫蝶道。 “蝴蝶,那这样的话,你得有坚强的意志,视死如归的精神,那才能扛得住!”三六九摇摇头道。 “别啰嗦,反正那个所长问我,我就一口咬定是衣服,看他如何拿我怎么样。” “问题是,你这儿没有我们的换洗衣服撒。”三六九又道。 “那简单,晚上我去你们这里拿!” “只怕,等会儿那东西就会来了!”王大名叹口气道。王大名刚说到这,只见那西宫图仑慢悠悠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来到紫蝶家的门口。 紫蝶一看,吓得急忙将剪子藏到了里屋。 王大名则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三六九,面对吧。奇怪的是,他为何一个人来?” “不奇怪,搞定我们两只雏鸟,还需要劳师动众?“ ”我不是这个意思,按照常理,赖仁复应该出现才对啊?“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不说了,人家进门了,唉,就看蝴蝶能不能扛得住了。” 那西宫图仑进来后,见到王大名两个,一脸惊讶的道:“王主任,孙助理,这么快就见面了?” 这家伙神色之间,明显带着一丝得意。 “是啊,又见面了,我们来这里吃饭,要不一起吃中饭?” “我可没那个福分,对了,戴医生呢?” “你说的是哪个戴医生?” “那个老戴医生。” “老戴不在,可能去外边出诊了。” 正说着,紫蝶从里屋出来。一看见紫蝶,西宫图仑道:“小戴医生,我的胃这些时间老是不舒服,你给我开点药吧?有奥美拉唑不?” “当然有,不过,卫生所里才有,我给你拿去。” “谢谢。” “不客气!” 一刀村的卫生站就在紫蝶家隔壁,一墙之隔。 等到紫蝶出去拿药,王大名心道,这家伙,这会儿绝对要跟他与三六九摊牌了,哪知,西宫图仑却啥都没问,只是和王大名拉家常,问他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学什么的之类的东东,弄得王大名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三六九也是一脸的诧异。 不一会,紫蝶回来了,拿了一瓶奥美拉唑,一盒胃舒宁颗粒,然后告诉他用法,用量。 西宫图仑道了声谢,然后问多少钱,紫蝶说算了,但是他死活不肯,说那是违反纪律,不得已,紫蝶才收了他的钱,拿了药以后,西宫图仑不停留,非常有礼貌与三人说再见,跟着,再次慢悠悠消失在三人面前。 “他唱的是哪一出啊?看不懂!” 三六九问。 “高人!”王大名道。 “高个鬼,装神弄鬼的,他想干嘛?”紫蝶道。 “我也是看不懂啊,他究竟想干什么,可至少,紫蝶应该不会受到他的严刑拷打了!”王大名皱着眉头道。 “行了,行了,你们别乱猜了,这所长应该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坏,是不是?“紫蝶道。 ”好像是。“王大名点点头,又摇摇头。 ”看你们两个,没出息,瞧你们刚才那个熊样,不说了,我去炒菜了!” 紫蝶说完,进厨房忙乎去了。 “领导,虚惊一场那!”三六九发现,他的脑门上有细汗。 “这个警察,有意思,有意思!”王大名道。 “的确有意思,你说,赖仁复知道了这事,他会怎么想?’ ‘我不知道,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那西宫图仑和赖仁复他们不是一条心,嗯,刚才是我看错他了。” “你确定西宫图仑不再找我们麻烦。” “确认,若是找我们麻烦,刚才就已经发飙了!” 正说着,一个花白胡子老头找上门来,说是要找王大名。 “什么事啊?老人家?” “王主任,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家的鸭子昨晚被人偷走了六只!” 31 鸭子不见了 来人姓薛,叫薛老六,是个倔强而且小气的老头,紫蝶偷偷滴告诉王大名,这是个雁过拔毛的人物,如今少了六只鸭子,自然心疼的好比自己身上少了六块肉。 更让薛老六痛心的是,他总共有九只鸭子,都是母鸭子,正好都是下蛋期,每只鸭子一天差不多一只鸭蛋,这可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根据薛老六的计算,六只鸭子六只蛋,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百八十只蛋,弄到集市上去卖,也是一笔可观的人民币那,当然这只是相对薛老六来说。如今,到手的鸭蛋变成了水,薛老六呼天抢地,一定要王大名想办法将鸭子给找回来。 王大名得知情况后,苦笑道:“你们家的鸭子不见了,你应该报警才对,你赶紧去找西宫所长,他刚才还在这里晃悠呢。” “在路上,我已经见过西宫所长了,他说,这种小事,找你王大名绰绰有余,他还说,王主任准能将鸭子给我找回来,这不,我就来了,王主任,你可得一定帮帮我啊!”薛老六急火攻心,几乎哀求道。 “西宫所长真的这么说?” “真的!比金子都真!” “ 邪了门了,那东西,又玩哪一出啊?”王大名嘀咕了一句。 “王主任,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我是说,到底是什么东西敢偷东西!” “领导,依我看,你不是008嘛,试试身手嘛,别光说不练,你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啊,这样,你在村民面前不是竖立起威望了嘛?”三六九笑道。 “也行,那就去看看?”王大名咂咂嘴,笑道。 “对,去看看!去看看!王主任,赶紧去我们家吧!” 在薛老六的带领下,王大名,三六九来到了薛老六家。薛老六的家相对其他一刀村的村民来说,生活算是中等,家里该有的电器什么的都有的,在他们后院,有一个鸭窝,王大名看了看,里面果真还有三只鸭子。 王大名看了看他们家的围墙,笑道:“薛大爷,你们家的围墙修的跟城墙一样结实,谁这么厉害能翻墙进来啊!” 确实,薛老六的家为围墙围得死死的,那老家伙生怕有人偷他们家东西,他们家的围墙高度足有二三米高! “是啊,我也纳闷,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偷我们家的鸭子!我现在怀疑是我们村的柳喜子偷了鸭子!只有他才有这么大胆子爬进来!这个该死贱种!” “为啥啊?”王大名眉毛一扬,道。 “他就是小偷,一天到晚,偷偷摸摸的,还进过拘留所,蹲过大牢,我现在想想,这事,十有**是他干的!”薛老六气愤的道。 “那你有证据吗?”三六九笑问。 “证据.....”薛老六卡壳。 “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王大名道。 “可我们村除了他,还会是谁敢干这样的事情?”薛老六振振有词道。 “得,大爷,你先别下结论。”说到这,在围墙边转了转,眉头紧皱,随后问:“薛大爷,你昨晚就没听见一点动静吗?” 薛老六将头摇得像破浪鼓一样。 “你们家有狗吗?” “有啊,有两条!” “狗昨晚叫了吗?” “没有,我也是纳闷,如果小偷进来,狗应该会叫的啊!它们为何不叫。” “这就怪了!薛大爷,这样吧,今天我们就看到这吧,你让我回去想想吧。”王大名道。 “就,就这样走了?”薛老六呐呐的问。 “那还能怎样,我们不是警察,只是村主任,主任助理,不过,大爷,你别担心,我想事情应该比我们想象中的简单,你让我回去想想,想好了告诉你。” “那,那成啊....” “孙助理,走啊。” “领导,去哪啊?”一出门,三六九就问。 “心情不畅,胃口不好,去喝点茶助消化。” ”你要去茶馆?”三六九笑道 “当然!” “不去挑牛粪了?”三六九又问。 “暂时不去吧,你没看见,我这是在破案子嘛!” “破案子和喝茶有啥关系那?” “当然有关系,喝茶能够明目醒神,助于破案,走吧,赶紧的!” “领导英明,果然是好领导!” 32 猴子与豹子 此时的绿云茶馆内,几乎坐满了人。 两人来到时,就剩下墙角的一张桌子。今天,王大明看见了绿云茶馆的伙计,也是个女的,年纪约二十岁上下,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穿着一条红色高腰裙,正是风华正茂,青春貌美的时节,虽然是服务员,但脸蛋,模样,身材,气息,无不透露出可人丽影,固然是端着茶水,托着茶具满地跑,她屁股上依然引来一道道野狼一样的目光。 有什么眼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伙计! 王大明心中大叹道。 只是,这个服务员虽然漂亮,和柜台边忙碌着的狱雪相比,那算是星星与月亮,绿叶与鲜花。 王大明非常不解的是,纵然如此,很多年轻茶客的眼神儿,就是绕着那个大辫子服务员转,却很少在阿雪身上停留,这使得王大明万般不解。 王大明和三六九等了老半天,由于今天人太多,还是狱雪看见了墙角的王大明,三六九,于是,笑着过来招呼。 “阿雪,今天生意这么好啊?”三六九憨笑道。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的生意不好啊?”狱雪莞尔一笑道。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六九连连摆手。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两位,今日想喝什么茶?”狱雪又是嫣然一笑道。不知怎么地,王大明看到她的这种笑,心里就突突地跳。 “老规矩,来一壶大红袍吧。”三六九道。 “好咧,两位稍坐。” 狱雪正要转身,王大明说:“等会儿,等会儿,阿雪,问你个事,你们村的那个薛老六家里昨晚少了六只鸭子,我想问一下,他们家还有什么人那?” 狱雪眨眨眼,看了看王大明,重新坐下,笑问:“王主任,他们家少了鸭子,你跑到我这里来问情况,你唱的是哪一出啊?” “是这样,你这不是茶馆嘛,那是大家伙聊天的地儿,村里的各种事儿,包括八卦事儿,在这里,肯定最详细,最清楚,所以,我就来问你了。” “原来是这样,你问我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难道你是说,他们家的鸭子是被自己家的人偷走的?” “果然厉害!”王大明翘起大拇指。 “不是我厉害,薛老六家有个独生儿子,叫薛豹子,平时游手好闲的,老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在村里出了名的,你刚才那么一问,我就知道你想知道什么,那你就认定他们家的鸭子是被内贼给偷了?” “薛老六家的墙壁搞得比城墙都高,他们家的狗夜晚也不叫,那很有可能,是薛老六家熟人干的,我琢磨着,你这里信息灵通,所以就来问问,打扰了,别见怪啊。”王大明道。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行了,我也是随口那么一说,是不是,还得你们自己去查,我去泡茶了。”狱雪说完,起身离开,去泡茶了。 “人美,脑子也行,正是难得哟!”三六九摇头晃脑的道。 “孙助理,你可是有女朋友的。”王大明踢了三六九一脚道。 “知道,我当然知道,可裙子好球,看看不犯法吧?” “那是,不犯法,看多了,就犯法了。” “领导,我是用尊敬的眼光去欣赏,领导,你是用残绿绿的眼光去全方位扫描,请问,领导,谁在犯法?” 王大明听完,奸笑不已。 “008,看见你这笑,我就想吐,谈正事,你真的认为,那鸭子是那薛豹子偷掉的?” “嗯,刚才我不敢确定,现在心里有谱了,喝完茶,我们去找找那什么豹子去,狗日的,豹子,好名字。”哪知道,事情就是有那么巧合,王大明刚才刚说完豹子两字,茶馆的门口又进来一人。 只见此人长的是细胳膊细腿,配上一副猴脸,像极了一只黑毛大猴子。 此刻,狱雪的茶具刚好送到王大明跟前,她朝王大明使使眼色,低声道:“他就是薛豹子。” 王大明一听,哑然失笑,骂道:“他先人的,这哪是豹子,分明是只猴子嘛!” 33 正主儿出现 薛豹子东张西望的四处找位置,可惜,茶馆内人满为患,他的脸上明显挂着失望二字。 王大名一看,急忙站起,朝他招招手,随后又给三六九使使眼色。 那薛豹子看见有人向他招手,先是一喜,可看到王大名后,又是个陌生人,有些奇怪,他上前问:“这位老板,你找我?” “什么老板,这是一刀村新来的村主任,王主任。”三六九一边道。 “呃呃呃,我知道了,听说村里来了个新主任,原来是你啊,真是,这么年轻的主任,我们村可是头一遭啊。”薛豹子点头哈腰的笑道。 “别客气,别客气,看你在找位置,我们这里正好还有个空座位,如果不嫌弃的话.....” 王大明的话还没说完,薛豹子就道:“不嫌弃,不嫌弃,主任请我喝茶,我岂能有嫌弃的道理?”说完,一屁股就坐下来。“老板,给我来一壶碧螺春!一叠八珍糕,一叠干牛肉,一叠腊八豆。”薛豹子也不客气,坐下就点东西吃,仿佛他是主,王大名,三六九是客。 “知道什么叫不吃白不吃啊,这就是。”三六九偷偷地王大名耳边嘀咕了一句,王大名只能苦笑。 那薛豹子兴许是饿着了,也不理王大明两个,只顾着往嘴里塞东西,先是将王大名他们点的东西吃掉,又将他自己点的那些东西全部送进肚,才意犹未尽的拍拍肚子说:“爽,真是爽死了!” “薛豹子,你几天没吃饭,还是咋地,怎么饿成这样子那?”三六九笑问。 “唉,别提了,我们打了一个通宵的牌,嗨,真他妈的霉,就没胡两把牌,全被那龅牙七给赢走了。”薛豹子使劲喝了一口茶道。 “熬,怪不得,一个晚上下来,肯定是饿得慌,你们是玩什么牌那?”王大名笑问。 “麻将啊?你说邪门不邪门,那龅牙七昨晚吃了两把十三幺,他的马也厉害,动不动就中几个马,可我呢...哎哎,不提了,不提了,这段时间真他娘的背!” 三六九一听是麻将,立马道:‘那你们买几条马啊,玩的大不大?” 薛豹子一听,看了看王大名三六九,顿了顿道:“四条马,一个晚上下来,也就几百块块钱,最多千把块,我们也就是玩玩而已。” “一千块,算是不少的啊,薛豹子,那个龅牙七真的这么厉害?”三六九问。 “厉害,不是一般的厉害!昨晚,那浑球鬼上身一样,厉害的不得了。” “是嘛,哪天本助理去会会他。”三六九道。 “助理,请问兄弟你.....” “你叫我孙助理就行了。” “那好,孙助理,哪天我带你去会会他,我一看你就是个高手!”薛豹子竖起大拇指。“别别这样,我只是玩玩而已,对了,要去打的话,带一千块本钱够不够?”三六九又问。 “够够够!绝对够,我昨晚要是本钱多一点,肯定能翻盘,也不至于弄把我们家的鸭子给.....”薛豹子说到这,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立刻低头喝茶。 王大名和三六九互相看了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不其然,薛老六家里的鸭子果然是被这东西自己偷走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个薛豹子.....’王大名正待开口说两句,忽然间,整个茶会馆都安静下来,王大名抬头一看,只见茶馆的门口来了个人。 只见此人四十岁上下,身高约有一米八五,阔口方脸,高鼻鹰眼,步履稳健,气势沉稳,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可此人威武霸道的同时,却有股子天生的风流倜傥味,他举止儒雅,彬彬有礼,像个书生一般,温和随意地与周围的人不停的打招呼。 很显然,这是公众人物,要不然,没那么多认识他。 更有趣的是,自从这个人进门,很多茶客就纷纷买单,个个带着一种琢磨不透的笑容离去。没多久,茶馆没剩两个人,当最后一座客人买单后,整个茶馆就剩下王大名这桌,而薛豹子不等王大名点头,脚底抹油也走了。 “什么情况?”三六九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这个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撤不?” “撤你的个鬼!我是村主任!” 两人正嘀咕的时候,那个人过来了。“两位小兄弟好面生,请问你们是打哪来呀?”他的话好绵好柔,就如和暖的春风一样。 “请问这位老兄是?”王大名先入为主。 “我,乡巴佬一个,不提也罢。” “他们是新来的村主任,这是王主任,这是孙助理。”狱雪不知道何时从里屋出来,介绍道。 “哦,原来是王主任,孙助理,我叫赖九彪,你们可以叫我彪哥。” 一听是赖九彪,王大名的心里剧烈的咯噔了一下。 34 过招 “哈哈哈,赖老板,幸会幸会啊,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如雷贯耳那!如不嫌弃,一起喝茶?”王大名缓缓神,用江湖的那一套,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大笑道。 “客气客气,你就是新来的村主任?”赖九彪笑容可掬的问。 “正是正是,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王大名,这是我的助理,孙助理。今儿个来到你的地头上,还请赖老板今后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客气了客气了,你是领导,应该是你关照我才对,怎么这话倒过来了?”赖九彪一边说,一边坐下。 “没倒,没倒,赖老板真是会说话,我们初来乍到,您又是这里的大人物,我们以后的工作当然得需要您的帮忙,是不是这么说,老板娘,来副碗筷!”三六九忙道,另一边叫狱雪拿了一副茶具。 狱雪一看到赖九彪,那脸色就像六月天下雪一样,唰的一下,冷的让人直打哆嗦。她重重地放下茶杯,鼻子里冷哼一声,扭身而去。 “这里的老板娘好像对你.....’王大名笑眯眯的随口说了一句。盯着赖九彪的眼睛看。 “有意见是吧,这很正常,女人嘛,就那样,哄哄就好,你太年轻,不懂,哪天我教教你,不收费的。”赖九彪笑呵呵的道。 ‘我笑你老母!’伴随着一股子醋酸味儿咕咚咚往上冒,王大名心里直骂,他嘴上却道乐呵呵道:‘那就谢谢啦,对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赶走了这里的客人,所以人家生气了。赖老板,你的气场真是太足了,你一来,其他人都跑了,看来,大老板,我们以后可真的仰仗你啦。” “客气,客气了,王主任,还是老话,你是领导,是这村最大的官,我们当然得听你的,是不是,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王主任,能否让我听听你施政大计那?” 这两人表面上虽然都是笑嘻嘻的,可三六九明显感觉到这两人的暗斗气场足足可以将茶馆掀翻! “我有什么大计那,我只是个村官,严格来说,那不算官,真的不算,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们什么都不是,世道艰难那,我们就是来村里混口饭吃的,对不对,所以,今后还请赖老板多多关照,来,喝茶。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赖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哈哈哈哈哈......”赖九彪端着茶杯,饶有兴趣的盯着王大名看了好一阵,忽然竖起大拇指道:“王主任不愧是新时代新青年,真的好幽默!来,干杯,也祝你工作顺利,步步高升!” “噗嗤!”一口滚烫的茶水喝下去,差点没把王大名的嘴巴烫熟,一不留神,茶水喷了赖九彪一口大花脸。 那赖九彪的满脸笑容瞬间凝固,双眼怒睁,他使劲地用大手在脸上擦了一把,随即盯着王大名。 三六九一看要坏事,赶紧从桌面上的白色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手忙脚乱的给赖九彪擦脸。 “一边去!”赖九彪拨开了三六九的手。 \"对不住,对不住,我真不是有意的,真不是,真不是....”王大名也是急忙道歉。 那赖九彪盯了王大名一阵,脸上忽然挤出一点皮笑肉不笑的怪笑:“王主任,你真是幽默,太幽默了,你可以去演戏了。” “抱歉,抱歉,真是这茶太热了,喝的急烫着了,没把住,对不起了,对不起了。”王大名一脸真诚,不停点头哈腰的赔笑道。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真的怪你,你是领导,没事的,没事的。” “好了,好了,没事了,赖老板,你大人有大量,我敬佩你,来,我也敬你一杯!”三六九松口气。说完,举起茶杯。 一看到茶杯,赖九彪下意识的躲了躲,道:“得得得,我看要不我们喝酒算了。” “但这是茶庄,不卖酒的。”王大名道。 “那就喝茶,聊聊天吧,是了,既然领导来了,我有件事就得正想反映一下,王主任,我能说说吗?” “当然可以!”王大名一般正经的说道。 “好,王主任果然是个办事情的人,是这么回事,昨晚我们家院子的那电线被人剪掉了,王主任,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