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秘史》 目录 第一回 鲵大夫奉命监国 海龙王暗访遇劫 第二回 一丘之貉大敲小 同床异梦妻首夫 第三回 鲨御史出巡东海 白队长夜遣刺客 第四回 来正气立意杀人 鲨御史故入险境 第五回 鲨文执法逮污吏 墨乌呈刁劫牢狱 第六回 虾局长连环劫截 蚝帮主乘间泄谋 第七回 鲸辉绝技驱歹徒 虾朋极恶逢毒手 第八回 假作真来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 第九回 龟螃巧设栽赃计 鲸鲨追踪惊凶手 第十回 蚝杰一语点迷途 王大绝望遇救星 第十一回 父子同麀萌杀意 师徒相叙揭新谋 第十二回 误听谣言斗假凶 倏起邪念折真龙 第十三回 宫廷施威解误斗 神功搜索毙奸邪 第十四回 蚝杰施用连环间 海马媚献立威方 第十五回 龙王施法救难官 龟相登门淫弱女 第十六回 鲨御史揭破行藏 龟丞相诬陷成功 第十七回 墨厅长家抄人匿 鳌将军劝解遇仇 第十八回 海警官谋实权职 墨帮主定腐肉刑 第十九回 卫自联比武定职 海厅长借色杀人 第二十回 墨帮主围攻警厅 龟丞相驱师龙宫 第二十一回 身败名裂王梦灭 兔死狗奔秘史终 第一回 鲵大夫奉命监国 海龙王暗访遇劫 “麟凤龟龙,谓之四灵……”这是一句古语。从这句古语中,可以看出古人已把龙看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甚至连皇帝也之为龙,皇帝的用具,也加上一个龙字,例如龙座、龙床、龙椅……… 至于龙是否有灵验,今人已经无法考究,因为龙已经绝迹了。考古学家们虫然偶然发掘出一些龙骨化石,但只能研究其躯体虫不能研究其灵魂。 人们既把龙当作至高无尚的灵圣,而又把它与蛇归于一类,确实可惜,蛇是人人厌恶,见而色变的虫类,别称叫长虫,因此,不但贬低了龙的价值,也抹煞了龙的灵圣。本来摆上被尊敬的位置上,却偏到了被厌恶的行列,也许是人们认为龙根本上没有灵验,或者早就对龙产生了厌恶和恐惧。总之,古人把龙蛇列为同类,肯定有其目的和寓意,不过,出于何种目的和寓意,今人也很难断定,古人之心难测啊!古人把皇帝比作龙,把皇帝的子孙称作龙子、龙孙。我想如果真正是龙种,龙子龙孙或龙本身,都属虫兽,就算有些灵验,也不能超越于人类?地位也不能高于人类,也不值得人们尊崇和敬仰,就算它能兴云吐雾,人类还是可以征服它的。古人把皇帝及其子孙比作龙,我想是人们认为皇帝的行径恶而奸,险而诈,但不敢明言,又把他们比作龙蛇,无影无形地把他们说成了没有人性的虫类,而皇帝及其子孙不曾研究人们的用窟,一味受奉承,把贬义当作褒义,把耻辱当作荣耀罢了。譬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句,神者变化莫测也,也就是说龙已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其见首者,有开始也,不见尾者,先后也。其意思是说明凡是奸险狡诈的皇帝,都是有始无终,有前无后,必定要灭亡的。 不管龙是否有灵,是否要受到人的尊敬,暂且丢过一边。只是既有龙,定有归宿。人们不知龙归于何处,只看其生活规律,知道龙蛇不能缺水,所以想像把龙的归宿寄托于大海。传说海中有龙宫,由龙宫的龙王统率水族。至于龙宫在哪一块海,没有人见过,书上说的只有东海龙王、西海龙王、南海龙王、北海龙王,没有提到统一水族的龙宫的龙王。或许是笔者鲜见寡闻,知识肤钱,未览其书也未可知。倘若如此,请读者原谅。笔者根据传说演述一番龙宫秘史。目的在于告诉读者另一想像世界的生活,仅此而已。 不管龙宫或四海龙王是否存在,故事纯属虚构,也无关紧要,只供人们茶余饭后一笑一谈便了。不过为了写作方便和阅读方便,总得把水族动物图腾,演为人身,切莫把人类与水族动物混为一谈。 龙王一早上朝,左有龟丞相,右有鳌将军,后有螃王后,中有鲸参议,前面跪着鲵大夫,沙御史以及一班朝臣阁老,龙王必须竖起,目露神光,巍然坐于座上主,审视着每一个僚佐。 朝臣阁老们见龙王今天审视了一个时辰,一言不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是否会有灾难降临到自己身上,吓得冷汗直流,心惊肉跳,全身发抖。因为每当龙王上朝时,如果迟迟不说话,便会有黜免大事,谁知道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是祸是福呢? 龙宫像冬夜一般沉寂,除了龙钟的“嘀嘀嗒嗒”声,就是朝臣阁老们心脏的跳动声。 龙王审视良久,终于傲慢地开金口了:“朕统一水族以来,世界升平,民安物阜,无兵戈之扰,无内杠之忧,虽有一二奸吏,朕一经发现,立即惩处,所以得与众爱卿等道遥。” 螃王后听了,不待龙王说毕,忙从帐后趋出说:“圣上之言,肺腑之言也!能在朝臣阁老面前说肺腑之言的龙王,乃古今第一个史无前例之主,英明神圣,举世无双,众朝臣阁老们应无限忠诚才对。” 众朝臣阁老听了螃王后之言,全身轻松,同声呼叫道:“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王听了呼喊声,佛然不悦,脸变色道:“众爱卿都是一班阿谀奉承之辈,奉承不谏,都应加渎职之罪……”众朝臣听了,吓得毛骨悚然,噤若寒蝉。 螃王后见龙王发怒,众臣难堪,忙解围说:“禀圣上,众臣并非阿诀奉承,实乃一片忠诚之心啊。如果个个谏诤,个个反对圣上,圣上还能统率水族吗?众臣一致赞成,一致道贺,一致祝愿,正是同心协力、水族升平的象征啊……” 王后还想说下去,忽有一臣站起来说道:“徽臣有谏言。” 龙王一看,是大夫鲵志,喝声:“讲!”。 鲵大夫说:“臣以为水族虽然统一,无兵争,无内杠,可说世界升平,只是民安物阜,臣不敢与闻。” 龙王听了,大怒道:“胡说!既无民争,无内杠,朕以法治理,何以不升平?民众能休养生息,任由种养,岂有不丰阜之理?” 众朝臣听了龙王之言,立即齐声对鲵大夫斥道:“你敢歪曲事实,造反不成?”异口同声,欲把他抓入狱中,而且有人动起手来。 鲵大夫大怒道:“龙王在上,怎容你等动手!王上既不喜欢奉承,又听不进谏言,但是自决万事;自决万事,还要我等尸位素餐何用!我宁愿死于阶前!”于是向墙壁撞去。 “抓住他!”龙王一声喝,众人七手八脚,把鲵大夫像抓小鸡一样提于空中,并对待卫道:“把他送进天牢!”侍卫立即上前。龙王见朝臣们自作主张,把鲵志投进天牢,大喝道:“留在这里朕亲自提审。散朝!”一班朝臣阁老正怕有下文相责,听喝散朝如释重负立即一窝蜂地退了出去。 殿上除了龙王,有龟丞相,螃王后和鲨御史三个留下。 螃王后对龙王说:“鲵志触怒龙威,群臣愤怒,干脆把他杀了,还用提什么审?” 龟丞相也说:“王后说得有理,免费周折宰掉算了。” 龙王怒道:“不要饶舌。统统退去。” 王后望了龟丞相一眼,龟丞相会意,忙跪下叩头说:“微臣自应退去,只是螃王后也退去吗?” 龙王怒道:“命退即退,罗嗦什么!”龟丞相碰了一鼻子灰,赶紧退了出去。 螃王后娇声娇气地说:“我等都走了,圣上的安全……” 龙王亢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宫廷皇殿之中,谁敢行凶?”王后没趣,闷闷地走了。 龙王见无人干扰,立即上前把鲵大夫扶起说:“赐鲵爱卿坐,朕见只有爱卿一人出来谏诤,知其谏诤之言必非等闲,而且必触及朝臣,担心爱卿他日会受小人诬陷,故阻止爱卿当众说穿,现在唯朕与卿,当以肺腑相告。” 鲵大夫说:“能得王上如此厚爱,粉身碎骨难报万一。”于是对龙玉叩了几个响头,然后接着说:“圣上统一水族已久,僻处深宫,外面之事,只听朝臣阁老禀报,他们多数阿谀奉承,只说好话,不言缺点,所以圣上自谓升平,其实,一出王城,便可见饿俘遍野,乞儿满衔,到处是贪官污吏压迫凡民,横征暴敛,敲诈勒索,无端抢夺,视龙宫法律如废纸,整个水族,人情汹汹,惨淡浇漓,唯圣上未知矣。” 龙王说:“朕因十数年来,听的都是顺耳之言,怀疑其中有弊,多次派人暗访,回宫也是歌功颂德、察色奉承,把水族说得像天堂般美好。胶博览群书,借鉴历史,自以为一个国家,一个世界,就算升平至极,也有违淫乱纪之人,也有不少过失和弊端,需要随时矫正。所以欲亲自到外面视察和暗访一次,只是朕出行后,无人掌管龙宫,因此放心不下。现在得了鲵卿,定能为朕分忧了。” 鲵大夫说:“圣上万乘之尊,亲履危难,若有不测,只怕水族又会兵焚了,水族不可以无圣上,却可以无臣,圣上怎能以万金之体,投于火悔之中!还是让微臣出去一趟吧。” 龙王说:“整天在深宫发号施令,无异闭门造车。自古不敢离宫廷,不敢部入附属,不触民众之主,哪一个算得是有道明君?鲵爱卿用心为朕监国便是。” 鲵大夫说:“臣职卑位微,未孚众望,只怕不能弹压群臣。 龙王说:“朕自有主张。” 鲵大夫说:“还是把监国事托于王后或龟丞相为好。” 龙王不悦道:“朕若放心二人,何待今日与爱卿相商。” 鲵大夫听了,跪下再叩头说:“''臣蒙陛下知遇,:定当竭力相报,只是圣上可不能对众臣说明是私访,谨防奸谋啊!” 龙王说:“朕以闭门著书为由。” 次日早晨,朝臣阁老又集于殿上朝见,龙王当众宣布说:“朕有此升平世界,无事不可放心的了,因此决定把水族统一以来治理的经验著成一书,使民众知朕微窟,但是著书非一日一月之事,或许一年,或许几年才能成功,因此得委一人监国。由明天起,朕独自于宫殿内选著,自往后以下,没有朕亲笔旨意或亲口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偈,不得到殿门扰乱朕心。………”说到这里,停了好一会儿。 龟丞相见龙王停了良久,认为是等待群臣发表意见,。忙跪奏道:“王上这举,是古今未有之举,英明极了,委托监国之人,务宜慎重。” 鳌将军也上前跪奏道:“王后才智超群,享有众望,自然应该受委托监国了。” 龙王见二人插话,严肃地说:“''国事家事,朕自会料理,自会选人。”接着扫了群臣一眼,见再无人乱说,于是说:“朕任命大夫鲵志为特别大丞相,代朕管理国事,王后以下,有不听从鲵大丞相指令者,就如违朕旨令,格杀勿论,望众爱卿能鉴朕心,谨慎为之。每天视朝,见鲵大丞相便如见朕,退朝。” 众朝臣阁老以及丞相参议、将军等听了龙王这一决定,都惊得目瞪口呆。有的为鲵志骤得高位惊疑、嫉妒、不平;有的怕鲵志得此大位会对龙王不利,方欲谏阻,无奈龙王却宣布散朝了,只得缄口。龟丞相忍耐不住,张口准备说什么,可是龙王已进宫殿,只得作罢。众臣见丞相不退,欲看龟丞相有什么见解,也不肯立即退去。 鲵大丞相揣知众意,欲趁这时树些威风,慑服群臣,太声喝道:“圣上旨意己定,命令退朝,你等还站着不动,有何企图?”怕事的忙退了出去,只有那些妒忌和不平者,不肯离开。 龟丞相因龙王不托自己监理国事而羞耻,而愤怒,又被鲵大丞相喝了一声,哪里还能忍受,立即大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承大任?我们还要和陛下争议呢……”、 鲵大丞相不待龟丞相说毕,立即对左右喝道:“圣上已对众臣言明,你还要抗争,难道反了不成!给我把龟丞相抓起来。” 这一来,龟丞相更加恼羞成怒,叫道:“谁敢抓我。” 话音刚落,旁边忽然趋出一人说:“我敢抓你!” 众臣一看,却是御史鲨文,都起哄道:“一御史多大的官儿,敢抓丞相!……” 鲨御史不慌不忙,把手上一卷绸子展开,大声说:“圣上有旨i”众臣和龟丞相,鲵大丞相等急忙跪下接旨。只听鲨御史读道:“朕号令已出。龟丞相胆敢公开、违旨抗命,立即投进天牢,听候发落,钦此。” 刚念完圣旨,众武士便七手八脚把龟丞相抓走了。众臣见龟丞相遭不测,只得战战栗栗地退去,从此,鲵大丞相的命令便如圣旨,令出必行,无人敢违。 原来龙王只进到屏后,却未进宫殿,''有意听众臣议论,找借口为鲵大丞相立威。恰好龟丞相对鲵志咆哮,所以立即出旨,命鲨御史出来捕他。 回到宫殿,龙王又把鲵志宣进来吩咐道:“爱卿威权已立,当好自为之,若有不法,务宜重治,王亲国戚在所不论。” 鲵大丞相跪下对龙王再三叩头说:“圣上视察,务宜小心谨慎,免为小人所乘。” 龙王说:“朕白有安排,以后联系,全靠鲨御史,不见鲨御史,宜以玺印为凭。说完,进殿去了。 不说龙王出野之事,先说特别大丞相鲵志刚回到丞相府,却见螃王后一人进来,只得起坐恭迎道:“不知王后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螃王后笑道:“我这个王后,与别的王后不同,不喜欢俗套的礼节,大丞相就免了吧。” 鲵大丞相听出螃王后话有寓意,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地位等级是不能轻视的,如果轻视了这一点,就失了龙王和王后的尊严。” 螃王后听了鲵大丞相之言,也觉自己有些失言,只得尴尬地说:“地位等级,当然是不可忽视的,如果忽视了等级,不但失去圣上的尊严,而且整个水族,也会丧失安定升平,不能治理。不过,哀家所说的礼规是对鲵大丞相一人而言,不是对整个水族而言,二者不能同时而语啊!” 鲵志说:“龙王是水族之父,王后是水族之母,我等臣民都是子孙呀!哪有儿子凡了母亲,不讲礼貌的。……:。” 王后不待鲵志再说下去,立即拦住说:“哀家就赐大丞相为义儿吧。”、 鲵志听了,大吃一:惊,后悔这言为后所乘,忙说:“得为王后之子,三生之幸,无尚荣耀,只怕我这个儿子会有辱王后呢!还是以臣称呼为好。” 螃王后佛然变色说:“难道当了特别大丞相,就不把我这个王后放在眼里了!别人巴不得拜在哀家面前,成为龙子龙孙呢。” 鲵志见王后发怒,不兔有几分害怕,忙解释说:“微臣这特别大丞相只是受龙王之托,怎敢开罪王后,只是未禀知父王,是否……” 螃王后,抢着说:“先母而后父,这是人生的规律,来!母亲先行洗儿之礼,咱待奏知王父再讨洗儿钱……”上前拉着鲵志的手,像抱丈夫一样接吻。 鲵志见王后超出礼貌之举,忙挣扎着说:“微臣未奏父王,实不敢受洗儿之礼……” “鲨御史求见。”鲵志未摆脱王后纠缠,却听门卫喊了一声,如释重负。 螃王后听门卫一喊,也急忙从后门溜走。 螃王后一走,鲵志大声叫道:“请”只见鲨御史迈着四方步,挺直扁担腰进来了,趋步上前说:“鲨御史请坐。” 鲨御史笑道:“以后再坐吧,圣上就要出行了,特命本御史传圣上口旨,明天当释放龟丞相,官复原职。”接着与鲵志耳语片时,寒喧儿句,出府去了。 原来龙王转回殿中,鲨御史谏道:“圣上逮捕了龟丞相,只怕达不到出外暗访的目的。” 龙王惊问道:“鲨爱卿有何理说。”‘。 鲨御史说:“外面贪官污吏举目皆是,难道没有一二人与龟丞相有关?他们如果知道龟丞相被捕,吓得一时收敛了形迹,圣上出访,哪里能观察到真实情况,不如释放龟丞相,让他们为非作歹,俟机制裁。” 龙玉说:“善!鲨爱卿立即进特别大丞相府传朕口旨,明天释放龟丞相,官复原职。”所以鲨御史进府。 却说龟丞相被投进天牢,又恨又怒,对狱吏咆曦道:“本相只因一言一语触怒龙王,龙威一时震怒,投我于天牢,你等算什么东西,敢看管本相!” 狱吏听了,忙打躬作揖说:“小吏怎敢看管丞相大人,只是龙王有令,小吏不敢不从呀,丞相若乎乎偌么差遣,小吏立即去办。” 龟丞相听了,心中暗喜,立即转怒为和说:“既然如此,你从后门进宫,请螃王后为本相设法,本相可不日离牢,他日自当重报。” 狱吏听了,跪下叩头说:“小吏不敢望报,只是能为丞相分忧解愁,虽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于是按龟丞相教的方法,匆匆进宫去了。 原来龟丞相与螃王后早已暗中勾结,且同床共枕,只因二人内外设防,无人敢向龙王透露消息。龙王细心留意,对龟丞相和螃王后的行为略有所闻,只因未有足够证据,所以忍着未发。这就是龙玉不放心龟丞相和螃王后监国的原因。 且说狱吏进宫对螃王后说了龟丞相之意,螃王后想起与龟丞相昔日温柔之乐,止不住滴了几滴辛酸泪,于是对狱吏勉励了一番,让他领路,坐着乘舆到狱中,对狱吏说:“把龟丞相放出来见我!”狱吏见王后亲来,虽是龙王旨意监押,也不敢违抗,只得乖乖地把龟丞相放出。 龟丞相一见螃王后,忙跪下叩了几十个响头说:“王娘救命……” 王后不忍让龟丞相跪着,把他扶起说:王儿请起,我你共同商量对策才是。“ 龟丞相再次叩头,然后站起来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螃王后不待他说完,对狱吏喝道:“退出去!都退出去。''狱吏叩头如捣蒜地走了。 狱吏一退出,龟丞相立即挨近王后,螃王后也情不自禁,急不可耐地挽着他的手臂,拉进乘舆。龟丞相流泪说:“只怕这次与玉娘是最后一''次了!” 螃王后不悦道:“我你快乐,来日方长,王儿何出此不吉之言。” 龟丞相说:“王娘若不救出为儿,哪里能说方长之语?” 螃王后狠狠地说:“哀家虽说被封为王后,可是那老朽千妃万嫔,哀家哪能承受一宿之乐。这乐字只能托在乖儿你的身上,怎肯不救!哀家欲了结他。” 龟丞相忙掩住王后之嘴,看了左右一眼,然后低声说:“王娘若能大义灭亲,自当龙王,为儿之福。只是得先把为儿救出,待为儿与管尖帮主商量,自有妙法,切勿在这里声张,免被隔墙之耳所闻。” 螃王后说:“王儿放心,老朽物虽然无情,可是凭为娘三寸不烂之舌,还可以说得动他,你暂时委屈一下,为娘回宫立即进殿说情去。” 龟丞相沉思一刻说:“龙王素来为事果断,言出必行,已宣布任何人不准扰乱他心神,只怕王娘也不能轻易进见。” 螃王后忽有所思地说:。“哪里是著什么书,老朽物欲出外暗访,借著书以掩人耳目呢!” 龟丞相听了此言,面色大变,如果龙王真的出野暗访,我与门生心腹所为之事,为王后而对东海水警厅长墨黑授意成立管尖帮之事,哪有不被他访出来之理!如何是好!但是这时也不便对螃王后说出心事。想了一想,思得一计,忙跪下说:“王娘真能体贴为儿,请王娘立即回宫口叩见王上,为儿说情。如果龙王已经出行,见不到他,微臣就要长守这里了。” 螃王后说:“见不到他,为娘就不敢把你放了,你也太小看王娘我了。” 龟丞相说:“王娘不是不敢,如果把这事闹大了,乱了我们的大谋,更是不好,我想玉娘如果见不到龙王,到鲵大丞相处,用威逼利诱之法,对他一逼,他就是倚仗龙王,也不敢不给一点面子,这样比王娘亲旨释放的好些。” 螃王后听了,点点头,把狱吏叫来吩咐道:“哀家立即回宫殿面见圣上,保释龟丞相,你等要好好款待他,若有不周之处,拿你们是问。” 狱吏听了,个个跪下叩头说:。“王后之旨,就是圣上之旨,小吏怎敢不听………”还想说下去,螃王后的乘舆已离开了狱管厅。 王后回宫进殿,果然见不到龙王,只得按龟丞相之计,到特别大丞相府见鲵志。正欲用权色并施、威逼利诱的手段,。却巧遇鲨御史也来见鲵志,只得溜去。 过了一个时辰,螃王后又进了鲵大丞相府。 这时,鲵志已得了释放龟丞相并恢复原职之旨,为了少被王后纠缠,迎接她落坐后,便开门见山地问:“王后两次降驾光临,有何指示?” 王后见鲵志这样问,正中下怀,暗道:“你相貌远远不及龟丞相,难道哀家真会勾引你不成!只不过是为了救龟丞相罢了,你既开口请示,哀家就顺势而上,对你指示指示,看你如何对答!”于是不冷不热地说:。“哀家来此是命令特别大丞相释放龟丞相呢!” 鲵志早料到这一着,慷慨大方地说:“有王后之旨,微臣实不敢违,明天一早,定把龟丞相释出,恢复原宫。”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螃王后见答应明天一早释放,不再多言,悻悻地离开丞相府回宫去。 再说龙王与御史鲨文进行了一番化装,扮成客商模样,出了宫殿,在王城中悄悄地步行,拐了儿个弯,忽然有几个小孩子拥来。他们个个身上光秃壳的,头发蓬乱,满面污垢,全身乌黑乌黑的,一股脑操难冉的气味,从他们身上散出,扑鼻而来,王上方欲闪开,那群孩子却伸出泥污般的小手,音调可怜地叫道:“大老板,施舍施舍……” 龙王这时已熏得欲呕,尽量设法避开他们。可龙王向东走,他们转到东边,向西走,他们又转到西边,总是要向他讨钱。 龙王见摆不脱他们的纠缠,望了鲨御史一眼,见鲨御史已拿出银钱,对小孩子喝道:“你们不得无礼,老板岂是你们纠缠的!到这里来,每人给你一块钱。”小孩子听了,一窝蜂地拥了过去。 龙王撇开了小孩子的纠缠,腥躁之气跟着移到鲨御史处,龙王松了一口气,对鲨御史说:“快些给了他们赶路。” 小孩子们每人得了一块钱,蹦蹦跳跳地说:“这是宫都的一等大老板,阔得很。”一个小孩子说:“我说他是水族的一等大老板,否则怎肯施舍我们这么多钱。” 其中一个小孩子建议道:“我们意外得了一块钱,一起到馄饨店吃一顿如何?” 另一个小孩子说:“我得赶快拿回家给母亲看病呢,我母亲病了几天,无钱医治,快……” 龙王和鲨御史已经远去。龙王不悦地说:“没想到被朝臣们说成是天堂的水族,未出宫都,便有这么多乞儿,真没有想到啊。” 鲨御史说:“巧这一现象,只是水族现实的万分之一呢。如果圣上视察后,能重新整治,为时未晚也。” 龙王说:“在路上不宜以君臣相称,小孩们叫朕老板,你就叫朕老板吧!如果暴露了身分,达不到暗访目的。”鲨御史应声:“是。”便继续前行。 这时已出了宫都城门,龙王因为十多年来就有离开过宫廷,外出更谈不上,这次出到宫都城外,觉得特别新鲜,连续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觉得十分舒畅,比起在宫廷中静卧、静坐或与那些妃姨们玩乐快活得多。正在愉快之际,又有几个衣衫榄楼的婆子一步一扬地迎面而来。她们到了跟前,打量了一下龙王,见这富商派头阔得惊人,既有富翁的富贵之态,又有天子般威严之相,都暗暗吃了一惊。一个胆大、老练的婆子一惊之余,还是伸出了于瘪的、无力的手,对龙王说:“大老板富甲天下,请施施善心吧……” 龙王见这些婆子虽然老态龙钟,衣衫破烂,却没有先前孩子们的腥味,不忍一时走开,一边掏钱,一边问:“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婆子说:“我们都是良民呀!现在变成乞妇了。” 龙王问:“既是良民,何不在家干些家务,让青壮年的后代能多挤点时间出外挣钱去?” 一个婆子说:“哪里能有我们挣钱之路啊。” 龙王惊问道:“种田可以挣钱,养禽畜可以挣钱,经商可以挣钱,挣钱的门路多着呢!怎么无处无路?” 那婆子说:“些须田地,能挣出盒子来不成?每年收入三五百斤粮食,缴了十多种征收,所剩无几,除了成本,还得用布包着煮粥吃呢!养禽畜,没有多余的粮食,没有一定的成本,谈何容易啊!至于经商,要像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才行,有朝无晚的贱民,便是梦想了。” 鲨御史问:“不可以打工挣钱吗?” 那婆子又说:“水族有打工之处?我们不会讨好官僚,又何来捷径?难道老板不是水族人,是外星人不成?” 龙王和鲨御史听了,不禁眼红,有一股说不出的、难以言喻之感。 鲨御史惭愧了好一会儿,忽有所悟地问道:“怎么会有十多种征收?王家只征收两项啊。一种是供军人吃的,征收产量的百分 第二回 一丘之貉大敲小 同床异梦妻首夫 却说蚬括财让水警把龙王和鲨御史抓回水警所,立即搜身,搜出95万元现款,心中暗喜,把三角眼一瞬,笑道:“这是一个奸商,且有杀人命案,钱财先行没收。” 龙王并不争辩,只是冷笑道:“没收不要紧,请写没收单。” 蚬括财怒道:“案情未清,写什么单据,若查得你无事,释放时全部交回与你,如果你也一起杀了人,有杀人之辱,还要没收单何用!” 龙王说:“我龙白玉就算犯了杀头之罪,你们也得按法律程序办事呀。” 蚬括财道:“你有什么资格言法律,如果知道法律,就不杀人了。” 龙王还是乎心静气地说:“杀人者大有人在,只是你圩这个人不是我杀的呀。” 蚬括财说:“我也知道不是你亲手杀,却在幕后指挥来正气杀。幕后指挥之罪太于真凶啊。何况你杀的又是本圩长的外甥呢。 龙王问:“这是什么圩?圩长是不是白日科。”龙王因想起老者之言,欲验证一下必否真实,所以有此一问。 蚬括财一听龙白王说出白日科之名,皮笑肉不笑地说:“既认识白日科,为什么不知道这是谋发圩?看来你是十分不老实之人。于是立即命令助于对龙白玉、鲨文和来正气进行审讯。 过了一个时辰,蚬括财也到审讯室。他的助手见上司到了,立即报告说:“龙白王和鲨文一言不发。” 岘括财问:“来正气怎么说?” 助手说:“来正气说,他昔日与白明卖猪肉时论了一论价钱,原说三块钱一斤的肉,白明只给一块半,所以不卖,白明怀恨于心,今天恃父亲之势,带人来敲诈,要他送1000元给他,因不肯送,白明便动手打他,来正气只得还手。在自卫过程中,把白明抛出墙壁撞昏,他的几个同伙便拿出尖水管一齐对来正气动手,他避过几人的攻击,闪到死者解怀之背捡了一掌。因出力过猛,解怀撞在同伙的水管尖上而死。” 蚬警长听了,把脸一沉说:“不管用什么手段,尽快让来正气招供杀人之罪!”接着放低声音对助手说:“这笔款子有95万之多,送一半到水警局长虾朋处,还剩40多万,你得五万,其余由我与兄弟们一起处置,如果来正气不招供,大伙利益化为乌有。” 蚬括财的助手姓波,名浪。波浪听了蚬括财之言有些不悦,40多万自己才得5万,蚬括财也太狠心和独裁了。可是,再二想,虽然只5万之数,但是按停禄计算,要干十多年才有这个数,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又何乐而不为!于是拍着胸部说:“蚬警长指令,一起照办!”立即往审讯室提审来正气去了。 蚬警长见波浪去了,望着他的背影冷笑道:“给你五万虽然过多,不过,你出手总比我出手好啊。”但转念一想,虽然征服了来正气,但钱财却是龙白王的,必须给龙白王和鲨文定罪,方得无事;迢来正气招供,只不过用来吓唬龙白王的。于是亲自把龙白王提出,笑着对他说:“龙白王,你可明白当今时势?” 龙王揣测着蚬括财之意,故意惹他暴露心事,于是说:“本人只知经商,不知时势,时势与我经商有什么瓜葛?”蚬括财才说:“以前或许没有瓜葛,现在可有些瓜葛了。” 龙王问:“这话怎么说?” 蚬括财说:“现在你受了牵累,事情总要弄清楚啊。”龙王说:“蚬警长高抬贵手,或按照事实,有什么不清楚之处?” 蚬括财笑道:“事实可有可无,所以请龙兄认清时势。” 龙王说:“本人愚鲁,确实不晓,警长何不说明白些?” 蚬括财听了,唧了唧嘴,显出一副慈善、为难的样子说:“龙兄经商为的是钱,当今时势,又何尝不是为了钱?” 龙王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问:“据蚬警长所言,要搞消问题,就得靠钱?” 蚬括财听了,大笑道:“算你聪明。” 龙王又皱了皱眉说:“我的钱财不要紧,只是你不怕犯了贪官污吏之罪名?” 蚬括财大笑道:“为宫者为财,为商者为财,为工者为财,为民者为财,为盗者为财,为娼者为财,总而言之,世上无不是为财者。自古贪官污吏,到处皆是,岂独我一人哉!何况我为财,你为了事,各有好处,日后你会告发不成?” 龙王说:“只怕别人告你,我是不告的。” 蚬括财说:“龙兄还算通脱,只要你不索没收单,现在就可以和鲨文走了。” 龙王故作吃惊地问:“这些须小事要90多万才能了结?” 蚬括财忽然变色道:“如果被来正气牵连进去,只怕连两人性命也难保。两条性命,如果是穷小子,一文不值,但在龙富商,岂只抵90万哩。” 龙王自言自语道:“一次90余万,你不成了亿万富翁?比经商好赚得多。” 蚬括财见龙白王总不提正题,心里着急道:“愿意则走,不愿意则再进牢狱,难道牢狱的饭好吃吗?” 龙王说:“你这样下去,我看牢狱的滋味你也得进去尝尝了!” 蚬括财听了大怒道:“你这小子敢顶撞本警长,我劈了你…………”举起手就向龙王击去。 龙王见蚬括财打来,忙赔笑说:“弱质受不了尊拳,我一句玩笑话,你却当起真来,不好意思,就按警长的主意办吧!只怪我倒霉,无辜牵累,无端破财罢了。” 蚬括财听了,立即把拳头放下,笑道:“这才够义气。” 于是把鲨文放出,给了两人十几元路费,送两位出去了。 龙王与鲨文一出狱,怕蚬括财追悔生事,便立即离开谋发圩。 鲨御史有些不悦地问:“圣上为什么不露身分,惩治他们。” 龙王说:“身分一暴露,其他处的贪官污吏就不易暴露了,对这班贪赃枉法之吏,要一网收尽,不能打草惊蛇呀。” 鲨御史还是有些不悦说:“就让蚬括财这些人继续逍遥法外?” 龙王耐心解释说:“据街上那老者说,白明敲诈是恃父亲白日科之势,白日科,又与水警局长虾朋沾亲,虾朋又与水警厅长墨黑沾亲,墨黑又与龟丞相沾亲,不要看这小小的地方,一桩简单的杀人案,却一直牵到龙宫。这证明贪官污吏及多数违法者,都直接牵到龟丞相。换一句话说,就是龟丞相恃权势,纵亲违法。” 鲨御史问:“据圣上所言,得对龟丞相调查调查?” 龙王说:“朕实有此意,御史有何良法?” 鲨御史说:“既然如此,得让蚬括财任意办来正气之案,办得冤枉,暗示来正气上诉,如果不更正,再向上诉,如果不更正,便向龙宫上诉。这样,他们也会一级一级露出尾巴来。” 龙王说:“鲨御史也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难道他们不会截取来正气的上诉吗?” 鲨御史说:“这也不难解决,只要圣上回到龙宫对朝野下一道命令,凡属死刑案件,务宜呈龙宫警法部门批准实施,这样他们不敢不报到龙宫。这案悬圣上亲目所睹,暗示他们留意,待圣上亲自过目,便可知其发展了。” 龙王说:“朕与爱卿一起回宫,公开派爱卿出巡东海,爱卿设法清查此案,必然能由此案顺藤摸瓜,上上下下查个水落石出。”于是与鲨御史直回龙宫,暂且不表。 再说蚬警长见龙白王和鲨文被自己几句硬话便吓走了,十分愉快。认为当官不怕小,只要有机缘,90万两天到手,只怕警长也没有这样爽快。他对波浪说送一半到局长虾朋处,到手的钱财怎肯轻易送人,波浪也太受欺骗了。于是把夫人叫来说:“今晚取些珍肴美味来,我与你同饮一杯,共享天伦之乐。” 夫人听了,犹豫道:“听说有杀人案,你怎么有闲心饮酒作乐?” 蚬括财说:“有波浪去干,我还花脑筋干什么?”夫人说:“被杀的是白圩长的外甥,如果办得好,不说白日科圩长一美言便可以升官,还可以从中捞外快,一举两得,怎肯让人?” 蚬警长说:“正因为死的是白日科的外甥,如果不敲出凶手口供,怎样向白圩长交代?如果敲出口供,来正气确非凶手,真正的凶手是白日科儿子白明同伙的水管尖,不冤枉了来正气!来正气冤枉是小事,如果他顶住不招供,就得追究起白日科的儿子及其同伙,怎可得罪白圩长父子啊。” 夫人听出其中利害,方才不话。 再说波浪得了五万元巨款,接了蚬括财的指令?立即去提审来正气。 来正气本身刚宜,又蒙受了天大冤枉,怎肯招供!对波浪厉声道:“白明拉帮结派,偷抢诈骗,无所不为,就杀了他,又有什么罪过!你们不但对其行为不管,反助纣为虐,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决非一个执法的好官……” 波浪听了大怒道:“本官执法严明,龙王尚且信任,你有什么本事敢指责本官。”于是对左右看了一眼,大叫道:“给我打这个死囚徒!狠狠地打!打!” 两边皂隶听了,执着水火棍。噼噼啪啪地打起来。不一刻,把来正气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幸好来正气武功好,不致内伤。可是任皂隶如何打法,来正气也不肯招供。 波浪见来正气坚贞不屈,命皂隶把他的手和脚拉开,立即成了“大”字形,用铁钉从手腕至脚跟钉过去,贴在墙壁上。 来正气到了这种地步,不说有些武功,就是铜皮铁骨,也支持不住,立即昏了过去。 波浪用冷水把来正气泼醒,喝道:“来正气,我看你正气应该消一消了吧,还是招供了轻松,只说一句话,不就免了皮肉之苦吗?” 来正气睁目道:“若能使我正气屈于你邪气,除非海枯石烂,天崩地塌。” 波浪被来正气之言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方欲加刑,却见警长蚬括财进了审讯室,忙上前打躬作揖说:“来正气是花岗岩脑袋,顽固得很,死也不肯招供。” 蚬警长在他的耳边叽咕了几句,便往外走。 波浪听了蚬警长之言,频频点头说:“妙!妙!妙!妙!”坐回审讯席上,挥着扫帚般的大笔,扫了一个时辰,然后把写满字的纸拿到来正气跟前说:“只要你在这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指模,立即就可以释放你。” 来正气冷笑道:“我非三岁小儿,怎能上你的当!要我的手指模,非你自己抓着按不可。” 来正气这一句话,正提醒了波浪,心想:''“我也太愚蠢了,自己想不到的,他却想到了,就照他说的办吧!不过,要他昏过去方才为得。”于是对皂隶喝道:“取两包钢针来!”皂隶立即拿来几包,只是不知如何应用,还是睁着眼等待波浪吩咐。波浪见了大怒道:“给我插进他的十指中,每指两枚,还在这里怔什么!” 皂隶听了,有些不忍,嗫吁道:“这算什么刑……” 波浪白眼一翻,大声喝道:“刑岂有定论!命你干你就得干。” 皂隶不敢抗拒,七手八脚,不一刻便把20枚钢针刺进了来正气的十个指头。十指痛归心,尽管你来正气正气齐天,也支持不住,一阵恶心,人事不知了。 波浪见来正气昏过去了,把手对皂隶们一挥说:“你们退出审讯室!”皂隶不知所以然,立即避开。波浪拿着写好的供词,一页一页地翻开,抓住来正气的食指,在印油上蘸了蘸,连续印上去。看看印齐,方才微笑道:“多谢你提供方便!”把“供词”叠好,叫皂隶进来,取出来正气指头上的钢针和手脚上的大铁钉,抬回死囚牢里。 波浪把印有来正气指纹的“来正气供词”送到蚬警长处,蚬警长举起大拇指说道:“波审讯官天才,将来前程无量!” 波浪笑道:“这功劳都是出自蚬警长的教诲啊!” 蚬括财得了来正气的“供词”,立即召集水警们研讨定案,判来正气死刑,没收家财赔给解怀家属。 波浪持了判决材料,喜气洋洋地送到水警局去。局长虾朋看过材料,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还有一案不送上来?嘻!执法犯法!” 波浪听了,大吃一惊,战战栗栗地回答说:“还有什么案子?小人实不与闻……” 虾朋怒道:“胡说!你得了5万元钱,难道我这个局长岂有不知之理!” 波浪听了,恍然大悟说:“我得了5万元,你却得了45万元,这都是由蚬警长决定的,经蚬警长结案释放……” 虾朋不待波浪说完,转怒为笑地问:“你怎么知道本局长得了45万?” 波浪说:“这是蚬警长自己说的,共计95万,给我5万,送一半给虾局长,其余的由他处置,我还建议全部送给虾局长你呢!” “看来你还有些老实。”旁边转出一人说。 波浪一看这人,却是圩长白日科的儿子白明,忙作揖说:“白公子,小吏怎敢欺骗虾局长!就是圩长和白公子,小吏见了也敬礼不暇哩。” 白明说:“蚬警长小子真不知好歹,获了95万元巨款,一点风声也不肯透出来,只给了你5万,其余独吞了。在我父亲的天堂里,哪些事情能瞒得过我!本公子原准备派几十个人把蚬括财的家抄了,无奈我表伯虾局长执法严明,忠于职守,要蚬括财伏法。” 虾局长听了白明之言,对波浪笑道:“本局长一向清廉,岂肯受贿,蚬括财如此不法,理应惩办,现提升波浪你为谋发圩水警长之职,立即赶回去把蚬括财逮送上来,赃物也转到这里。接着把一份逮捕证递给波浪。 波浪接过逮捕证,有些犹豫。白明在旁说:“波警长,你的5万就留着用吧,你办了来正气一案,有些功劳,所以升职,本公子也在局里任了水警队长呢,以后是同僚,只要积极办案,为龙宫效忠,为虾局长出力,高升在即,去吧。” 波浪听说自己5万元可以留着用,这才欢天喜地地说:“虾局长提携,白队长青睐,波某来世变牛变马报答恩惠。”千恩万谢辞了虾局长,赶回谋发圩。 蚬括财见波浪喜气洋洋地赶回来,想起自己早上心惊肉跳,烦乱不安的情绪,有些不安地问:“波审讯办了这件大案,想必升官了吧?” 波浪莞尔笑道:“升了一些儿。”说完,翻了翻白多黑少的眼球,深机匹测地看了蚬括财一眼。蚬括财被波浪一看,觉得波浪今天的眼光犹如两把利剑对自己刺来,暗暗吃惊,急出了一身冷汗,诚惶诚恐地问:“升什么职了?” 波浪颇带傲慢地说:“升任了谋发圩水警长之职,并且对你……” 蚬括财一听,吓得目瞪口呆,不待波浪说完便问:“对我怎么样?” 波浪大声说:“对你执行逮捕!” 蚬括财听了大吼道:“我有何罪?要被逮捕?难道天翻地覆了吗?” 波浪说:“还是冷静一点儿吧,你忘记了那90万了吗?” 蚬括财听了,长叹一声问:“逮捕证发下了?” 波浪说:“发下了,就请你签上名字吧。”蚬括财见波浪把逮捕证递了过来,只得接过一看。他是老滑头,看了逮捕证,反而镇静得多了,笑着对波浪说:“这逮捕证没有日期的,再过两天逮捕未迟,你我看在多年同僚份上,就推迟两天如何?” “本队长正是来填补日期的。”一人打着官腔走了进来。二人抬头一看,进来的却是白明。 蚬括财不知白明在水警局任了队长之职,又没听清他进来时的说话,只叫道:“白公子请坐!” 白明道:“白什么公子?” 蚬括财忙改口说:“白……白帮主……” 白明怒道:“帮主是现在可以公开叫的,胡说八道!”“他已经在局里任了队长,怎么不叫一声队长!”波浪在一旁说。蚬括财一听,完全明白了,忙跪下叩头说:“白队长救我……”叩头如捣蒜,碰得地板咯咯响。 白明不屑一顾地说:“这时才知道叩头已经迟了。”蚬括财流泪求饶道:“请白队长把逮捕日期填迟两天,让小人到局里见上虾局长一面,虽死心甘。” 白明沉思了一刻说:“你明白得这样快,就与我一起去见见虾局长吧!”说完,出了水警所。 蚬括财见了,忙跟着出来说:“蚬某90万,全送到虾局长处,还多加10万,共计100万,求白队长转圆,白队长处另酬10万……” 白明听了,才笑着说:“这样做才对,你立即打点,保你无虞。”蚬括财听了,翻身欲走,白明叫声:“慢。” 蚬括财问:“白队长还有什么吩咐?”白明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蚬括财连连点头。 舰括财回到水瞥所,对波浪说:“波警长,我垫出了20万才得自队长斡旋,看来你若吝啬那五万,也免不了定我的zfez;22hf于种权术呀!你莫以为升了一官半职便得意忘形。” 波浪见白明进来时,心有所虑,现在经蚬括财一提,知道白明的来意,无可奈何地说:“我立即取来送给白队长。” 蚬括财带上100万元,与白年个2一起到水警局长虾朋家,一见虾局长,忙跪下说:“小吏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虾局长沉下脸问:“你也知耶?” 蚬括财叩头道:“知罪,知罪,小吏孝敬太迟了,现在100万元,孝敬你,求局长放条生路。” 虾局长的夫人海马听了,忙从内间趋出道:“若真有100万,就饶了他吧。” 蚬括财说:“一分不少。” 虾局长对夫人说:。“拿去算算是否够数。” 海马捧着银钱,回内室里算了两个时晨,出来在虾局长耳边说了几句,虾局长大怒道:“你这个见钱不要命的东西,在本局长面前也敢撒谎,分明是90万,却说100万…。” 蚬括财听了大吃一惊,若非虾局长多要10万,就是白明私取了10万,算自己倒霉到底。把头叩了百余下才说:“小吏算花了眼,是欠10万,若得余生,一定补足。” 白明在一旁说:“表伯局矢,就让他先立一条借据。” 虾局长说:“看在表侄说情的分上叫他写吧!错期五天,利息一万。”蚬括财没法,只得照数誉写。 诸事停当,虾局长沉下的脸轻松了一些,笑盈盈地说:“蚬警长如此通情达理,本局长取消逮捕令,提升你在局里任副队长之职,立即回谋发圩把杀人凶手来正气押到局里,抄没的家财,也送到局里处理,命令解怀家属把解怀尸体葬了。”蚬括财听了,又叩了几十个响头,才回谋友圩。 却说来正气当日被钉了手腕和脚踩,又被钢针刺了十个手指头,痛得晕倒了好几个时辰,醒来一看自己手指,十指流血不算,食指上却沾了印油。印泊气味与血腥气味袭上心头,知道昏迷中被开了手脚,愤恨得了不得,立即运起武功,乘着黑夜扳开铁门,越狱回家,把自己冤枉之事告诉了夫人,叫她到县里告状或者到省里鸣冤,然后重回监狱等待消息。 来正气之妾姓鳝,名尤。鳝尤生得身材窃究,两眉如一弯新月,眼珠如荧火放光,两颜如桃花开放,笑口常开,走起路来像跳舞,说起话来似莺啼,其引人姿态,就是当今柳下惠见了,也为之动情。可是她却嫁了一个刚直憨实的屠夫,三更起来刮猪毛,二更才从市上返,一天一夜,只能有一个时辰在家,保养精神还不够,怎有闲心与她调情作乐呢。 鳝尤嫁了来正气这样一个丈夫,从心里感到无限苦恼。 欲离婚吧,可来正气却挣来不少钱,可以悠然自在地享用,不离嘛,犹如嫁了一个木偶,只可同床共扰,不能消愁解闷,常常拥被自叹,抱枕而眠。 但凡美貌女人,没有不被别人馋涎的。鳝尤生就这一副美貌,神人丽质,早有人垂涎三只了。 她有一邻居,面若脂粉傅成,齿白眉请,恰如番安转世,宋玉重生,早已看中鳝尤。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圩长白日科的儿子,现任水警队长白明。 白明终日无事,早上一见来正气把猪肉运到市上,立即到来家与鳝尤东扯西拉,眉来日去,秋水传情。 白明是饿虎见肉,不待投而自往。这天,鳝尤送丈夫上市后,觉得无聊,转到镜前梳妆,点染娥盾,轻敷脂粉,发现自己貌美得出奇,轻声叹息道:“牡丹插在牛粪上,无人怜惜放盆栽……”话还未叹完,只觉胸部一紧,两乳已被人从背后伸手进来抓住,接着开声说:“早知羊肉入狗口,今朝抱献玉帝前。” 鳝尤一听说话声,便知是邻居白明,故作怪道:“怎么如此无礼!把你送到水瞥局去。” 白明听了,笑町町地说:“只怕你不愿我把手放开呢,怎肯送我到水警局!” 鳝尤听了,“膜哧”一笑,立即转身,双手捧着白明的脸嘴对嘴吻了好几个吻才说:“你早想死我了,快进房中。………” 白明笑道:“何必进房!我进屋时已把门关了,饥不择食,急不择所,我这时已经急不可耐了,就在这里行云作雨吧。”说话间,早把鳝尤的裤子脱下了。 鳝尤心情激动得现于脸上,脸色由自转红,由红转黄,由武转青,只说了一句:“你这饿鬼……”就已心醉神迷,过了好一刻,才恢复常态。 凡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头,便不可收拾。二人经过这次离唐好梦,使早合晚分,明来暗往,胜于恩爱夫妻,不肯一刻离开。但是要避兔来正气,也不能朝夕相处。时过年余,各自积累了不少经验,鳝尤叹息道:“我你偷偷摸摸,如何收场?” 白明巴不得鳝尤有这一句话,立即讨好说:“我有长久之计,只怕美人儿不舍得哩!” 鳝尤说:“我最宝贵的东西,都属于你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白明问:“你舍得抛开来正气吗?” 鳝尤说:“怎么舍不得,如果是离婚,只怕他不愿意,这么一闹,等于提醒了他或告诉了他,弄巧成拙,却坏了我们的好处。” 白明进一步问道:“”难道除了离婚,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鳝尤说:“如果是暗杀或下毒,要他的性命亦未尝不可,不过案发后,难逃法网。自古谋杀丈夫的,能有几个与情郎享福到白头!我却不愿走这条路子。” 白明说:“不须杀他,只找些岔子惹他犯法,一被逮捕,你就可以提出离婚了。” 鳝尤有些忧虑地说:“只怕他出狱后会查明真相,对我们不利,他有绝顶武功呢。” 白明见这计不成,那计不就,转对鳞尤问道:“那么美人儿有没有良法?提出来共同商议,可行即行,不可行再想。” 鳝尤想了想说:“如果能惹他犯一宗够杀头的案子,名正言顺地借法律之手把他宰了,以后就什么忧患也没有了。” 白明听了,拍着胸部说:“这个容易,我是‘管尖帮的副帮主,只寻些借口,当众敲他一下,他武功高,性刚强,必然不服。我叫来几个帮员与他对打,惹出他用绝技,不难打死一个人,而且我可找一个心腹借机杀死一个,事后栽到他身上,他有百口也难辩得清” 鳝尤问:“如有执法严之人查明真相怎么办?” 白明说:“这个你放心,谋发圩的水警哪一个不怕我!不说我父亲是圩长,直接管着他们,倘若逆我一言,我只要把帮员叫来,他便得倾家荡产,前次被我带人抄了一家,哼也不敢哼一声呢!如他们上告,我表伯是水警局长,哪有手指向外弯的啊。” 鳝尤听了这一计大喜道:“就照你的办。”于是一个谋划的秘密,开始隐隐活功, 来正气只顾着杀猪赚钱,维持家庭,早 第三回 鲨御史出巡东海 白队长夜遣刺客 却说白明拉着鳝尤的手,正往外走,忽听一个女人喝了一声“止步!”白明和鳝尤吃了一惊,只得站住。 鳞尤举目偷看,见这个女人30余岁,样子也生得像一个美人儿,虽不说是神仙下凡,也是万中挑一的,心里有些不悦,小声地问白明:“这女人是谁?” 白明也小声说:“是虾局长夫人……” 还想说下去,那女人却对鳝尤喝道:“你这个妖精,来自什么首!立意来勾引我男人,本夫人岂有不知之理!把她拉回来……”一边说,一边操起门角放着的水火棍,趋上前欲打鳝尤。 虾局长见了,忙上前拦住说:“夫人说话也得有些根据呀1”原来这女人正是局长夫人海马。 海马听了丈夫之言,更加怒道:“你与这妖精先前在太师椅干的事,我亲目所睹,还要什么根据?擦拭的东西还可以找出来呢!” 白明见表伯母就要与表伯闹僵,而且见美人儿十分难堪,上前对海马劝道:“表伯所为只有这一次,伯母看在表侄面上,饶了他吧!” 海马听了白明之言,忽有所感。白明是一个难寻的美男子,若能与他同宿,真是忽蝉抱吕布,玉环洗禄山,定有无穷之乐呢!只因以前没抓着丈夫的把柄,不能制服他,未敢勾引白明,何不趁这时制服丈夫?于是对虾朋说:“这件事若传出去,你的前程不保,名声也不好听,只要你答应为妻一件事,为妾以后也不再管你的闲事了。” 虾朋想如果她以后真的不管,自己就可以明白张胆地与鳝尤取乐,答应她一件事,只要能办得来,有什么要紧!只不知她求的是什么事,不是要鳝尤的性命吧!正在犹豫,海马又问道:“你答应不答应?如果不答应,我你立即分道扬辘,一起去衙门说个明白……” 虾朋怕海马吵出去,什么都翻了出来,真的会碍了前程,只得说道:“一件什么事?你说吧。” 海马问:“我说出来,你百分百答应了?” 虾朋说:“只要非无辜杀人,哪有什么大不了之事,不能答应?” 海马说:“你任了局长,经常偷偷摸摸,不知玩弄了多少个女人,我名为你的妻子,却守着活寡,到东婚阻,目的是取乐,你丢开我,能过意得去吗?我只果你铸应我,让''随有自寻面首的自由,我就不管你,彼比扯平,谁也不吃亏。” 虾朋听夫人要自己答应这件事,自己白白当元绪公,还成什么局长!未免有点愤然。海马见了,颇带怒道:“你说话算没算数?如果不算数,我把你所你所为全部抖出去,你不进牢狱才怪呢。” 虾朋见妻子越说越不像话,一气之下,大声说道:“好!家丑不可外传,各行其是,只是为事须要秘密些……” 海马见迢丈夫答应了这件事,喜出望外,笑道:“这才有些晋唐风度呢!”于是把手对白明一抬说:“白贤侄,跟我来,有事相商,让鳝尤在这里陪陪他吧!” 白明一时未明白过来,不知伯母叫自己有什么事,哪敢违拗!只得对鳝尤望了几眼,悻悻地说:“美人儿就在这里陪陪虾局长吧。”说完,跟着海马进去了。 虾局长一见妻子招呼白明,早知其意,但自己已经答应,只得酸楚楚地忍耐着,自己占用了他的情人,他却享用了自己的妻子,还是白明小子占了便宜。只得对鳞尤说:“过来吧,我想他们也是干这种事去的,我你还是在这里快活。” 鳝尤说:“先前之事,伯母:怎么会知道?” 虾局长说:“看来她是装了圈套的,现在进了她的陷阱,只得由她了o”话刚说完,已把鳝尤拉到了怀里。 鳝尤这时大胆起来了,撒着娇痴说:“局长只一种战术,味如嚼蜡,还是干些新鲜的好。” 虾局长笑道:“那么我们也进房间去。” 却说白明跟着伯母转弯抹角,到了一个房间,进去一看,装饰得像龙宫一样美丽,清香盈室,渐渐沁入心肺,立即唤起男子的青春感,似乎有些明白了伯母之意,讪笑着问:“表伯母叫我来有什么事相商?” 海马笑道:“你的美人儿被表伯占去了,难道不心疼吗?” 白明说:“心痛又有什么办法?” 海马说:“报仇嘛!” 白明不明白地问:“怎样报仇?” 海马说:“他玩弄了你的情人,你玩弄他的娌子,不是强有力的报仇吗?” 白明这时已被海马房间的香气唤起了欲火,邸马之霄,已经豁然开朗,忙伸手捏了一下海马的乳头说:“你也看中了我……” 海马急不可耐地把白明抱住说:“我早看中了你,只是无缘下手,现在既抓住了他的把柄,他就看见,也无话说了,你放心吧。” 白明说:“如果表伯理论起来,实在没有意思。”海马不悦道:“你估计他现在好意思了吗?” 白明说:“他二人刚完过事,只怕现在没有这种精神吧。” 海马说:“那些人一天到晚都可以。” 其实,这时虾朋已经不干事了,因为他与鳝尤刚进房间,门卫报告有水瞥厅长墨黑派来的差役求见,虾朋料定有急事,忙出客厅见他。差役也不客套,立即凑到虾朋耳边窃窃私语。虾朋听了,大惊失色,沉思一刻,把差役打发走后地走到海马房前把门拍得“砰砰”作响。海马听了怒道:“你犯了急惊风不成?难道先前的诺言不履行了?” 白明听到拍门声,估计是表伯来干涉,早已吓得|陷阵返销了。海马怒道:“你也是胆小鬼……” 这时只听门外虾朋说:“因为有忽事啊!要履行诺言尽管改日吧!立即到客厅商量要紧。” 海马和白明听了,只得收拾场圃,到容厅去。 到了客厅,海马还带余怒道:“有什么入粮事这样急?” 虾朋沉下脸说:“墨黑厅长派差役专程来说,龟丞相密告他,龙王委派了一个姓鲨的御史出巡东海,命我们务必细心监视,如果发现他有异常举动,立即向墨厅长报告。据龟丞相估计,鲨御史东行,很有可能暗访管尖帮以及各位官僚的行迹,将对我们不利,龙宫重新立法,可能也是对管尖帮的。” 白明听了,有些吃惊道:“鲨御史!鲨御史!鲨什么名?” 虾朋说:“什么名墨厅长可没说。” 白明深有所虑地说:“只怕鲨御史与谋发圩客商侍从鲨文有关。” 虾朋听了,大吃一惊道:“贤侄猜得可真对,龙宫正有一个御史叫鲨文,本局长几乎忘记了。与他一起的龙白王可能就是龙王,‘皇''字拆开不是白王吗?” 白明这时吓得像筛糠一样,颤抖着说:“难道龙王前次就与厦御史到野暗访的?如果真是他,我们可闯了大祸了……” 海马不屑一顾地说:“就是龙王亲自下来,又有什么要紧!他是暗访,必定随从人数不多,派几个杀手就连龙王也干掉了,让龟丞相也当几天龙王,墨厅长当几天丞相才有意思。” 虾朋沉下脸说:“不要胡言乱语,细心研究对策要紧。墨厅长指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凡事得先向他报告。” 白明说:“我立即派几个水警出外侦探鲨御史行踪。” 虾朋说:“水警顶庇事,你知道他们拥护龙王或拥护我们?不要传出去,引起他们对我们怀疑,你立即赶去与你帮主墨乌商量,从帮中派儿个高手跟踪,请帮主到他父亲墨厅长处弄些精锐武器,说我建议伺机干掉鲨御史,看墨厅长意见如何?” 白明说:“我带上鳝尤,或许有些用途。” 话刚说完,虾朋已经变色道:“她未有经价,不怂个累赘才怪呢!。让她住在这里,我会照顾她。” 海马听了,醋意又发,但是先前有约?也不敢干涉,想了一想,忽然心生一计说:“我与白贤侄一起到厅长处,看舅父有什么指示。”虾朋听了,早明白在心,也希望她离开家里,自己好与鳝尤为所欲为,于是笑着说:“你去吧,凡事要检点些。” 不说虾朋和白明等商议对付鲨御史之策,却说鲨御史与龙王当日从谋发圩赶回龙宫,把事情摆出与监国特别大丞相鲵志商议。鲵志说:“微臣估计螃王后和龟丞相在朝野间将有一次大举动。”接着把未释放龟丞相时,螃王后进相府的举动向龙王奏了一遍,继续说:“这举动将对圣上和民众不利,龙宫应该成立一个法律机构,无期徒刑和死刑案件,由该机构批准才能执行,如果案情中有疑点的,由此派人调查处理!。” 鲨御史说:“这个机构成员,必须是拥护龙王的人方能参加。” 鲵志说:“这样坏人就不会暴露了。我看也要让龟丞相在机构中任职,让他有自我暴露的机会,因为圣上和御史还要往野,定能掌握他们的全部动向。不过,圣上往野时,得带武功高强的警卫,以防万一。” 龙王听了鲵志的建议,认为可行,立即传旨照办,所以任命鲵志为法件机构总饼,龟丞相为副职。不过,龙王却不与鲨御史同行,只令鲨御史往东海,自己却另有一套安排。龙王命鲨御史出巡东海是公开的,故意让龟丞相知道,所以龟丞相得预先通知东海水警厅长墨黑。 鲨御史离开龙宫,心想:我这次出巡东海,已经在会上公开,不是秘密,得先到东海设法把来正气救出来,用为随行警卫。把来正气释出,也是对那些贪官污吏的警告。 不几天,到了东海。东海龙王整光隆重迎接,召集了厅以上的官员设宴接风洗尘。这一来,东海官民无不知道御史鲨文到东海调查贪官污吏之事。 清廉正直,秉公执法的官员,对鲨御史的到来暗暗欢,喜贪污受贿,敲诈勒索的官员,个个忌恨、切齿。 东海龙王鳌光,关心地对鲨御史问道:“鲨御史这次到东诲,第一件事干的是什么?” 鲨御史说:“我想把东海省近年发生的人命案件统统调来过目。” 东海龙王鳌光听了,转对东海水警厅厅长墨黑说:“通知各地把近来发生的人命案档案立即送米,让鲨御史审核。” 水警厅厅长墨黑己从海马和白明口中得知自己外甥虾朋对鲨御史的行动计划,在席上偷偷把鲨御史的相貌特征记下,带回交给白明。白明一看,立即吓昏在地,救了一刻才救醒。墨厅长见了不悦道:“这样胆小,能管好你一帮人吗?先把经过说说。” 白明说:“这个注御史正是在谋发圩被蚬括财没收了95万元巨款的客商龙白王的随从,我想那个龙白王一定是龙王,这如何是好?” 海马说:“设法干掉鲨御史。” 墨厅长说:“鲨御史是要干掉的,只是为时尚卒,而且谋友圩之事完全是蚬括财干的,如果事急,只抓蚬括财作替死鬼再说。”于是又把东海龙王通知各地转呈档案之事告诉了海马和白明。 白明听了通知内容,对墨黑说:“这分明是鲨御史急于知道来正气案件的处理情况,我偏不把来正气的档案呈给他。” 墨厅长听了,教诲说:“这你就不够高明了,你如果不把来正气的档案呈上,证明做贼心虚,杜绝了自己的退路。我看应该最先把来正气的档案呈上去,并由虾局长重新作定,指明是蚬括财搞的错案,这不更好吗?” 白明听了,连忙奉承说:“妙!妙!还是厅长想得周到。”于是立即赶回虾局长处。 虾朋听了白明述说墨厅长的妙计,赞道:“高明!高明!”立即按墨厅长指示去办。处理停当,立即命白明把档案以及来正气一齐转到鲨御史临时办事处。 临行时,虾朋对白明说:“你与帮主墨乌得暗中设法把鲨御史干掉。不说谋发上于95万与你有关,你们管尖帮,敲诈勒索和杀人放火的事还干得少吗?何况帮派属于黑社会,是法律所不容许的,如果被鲨御史查出,一切都完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何必请示厅长。”白明听了,点头不止。 且说白明把来正气押到水警厅,强厅长说:“为了练练你的胆量,让你亲自把他押到鲨御史调查处如何?” 白明正想找机会干掉鲨御史,巴不得趁押来正气之机进去相相地形。于是喜道:“这样再好不过了。”洋洋得意地押着来正气向御史调查处去了。 当鲨御史接到白明的名片时,叹道:“这小子才经这么短短时间,便到水警局当了队长,可真不简单啦。”于是叫警卫让他进来,一见便知是敲诈来正气钱财的白明,为了不打草惊蛇,对白明说:“你年轻有为,当效忠龙宫和龙王,他日前程无量。” 白明说:“多谢鲨御史赞赏,”一边说话,一边东张西望。鲨御史却视而不见。 鲨御史看过来正气的档案,见虾朋定案如下: 来正气杀人一案,实属误伤,因斗殴时出力过猛,把解怀捡到他人的管尖上,解怀冤死,蚬括财结案时,却把来正气当作凶乎,纯理不当。不过,来正气进狱后,越狱回家,与妻子鳝尤通风报信,逼妻上诉,误伤加越狱,也非元罪…… 鲨御史意味深长地说:“虾局长挺会办案的。”然后又对白明说:“白队长立即回去填好证件,把蚬括财拘捕,待本御史调查处理。” 白明心道:“我今晚就派人宰了你,还轮到你调查……”但不得不应道:“是!小吏立即照办。”说完,退了出去。 白明一走,鲨御史立即命令左右把来正气带进来。来正气见了面前之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人,不是在谋发圩与自己说话的客商龙白王的随从鲨文吗?怎么一下子变成大官了……正在胡思乱想,却见那人问道:“来正气,你还认识我吗?”接着对左右说:“把来正气的手铐脚镣打开。” 来正气怔怔地说:“你不是鲨文吗?” 鲨御史说:“本御史正是鲨文。” 来正气惊问道:“你是龙白王的随从,怎么一下子任了御史之职?” 这时来正气的镣铐已经打开,鲨御史扫了左右一眼,示意他们退出去,然后对来正气说:“什么龙白王!实乃龙王啊!” 来正气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龙王到野暗访,只两个人,很危险啊。” 鲨御史说:“龙王胆略过人,机深叵测,虽有一二小人,也不能伤他性命。” 来正气不解地问:“既是龙王,为什么肯让蚬括财捆绑?” 鲨御史说:“君子之身,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龙王不如此忍辱负重,怎能知道蚬括财贪赃受贿,趋炎附势,冤枉好人的不法行为?” 来正气听了,流着泪跪到鲨御史跟前说:“小民冤枉。” 鲨御史忙扶起问:“这事本御史有目共睹,只是你为什么招供了?”来正气只得把自己被波浪打昏,弄了手脚之事讲述一遍,连自己越狱叫妻子鸣冤之事,也说得一清二楚。 鲨御史说:“本御史为你作主,只可惜你一身武功,为人刚直,今后有何打算?” 来正气说:“我妻子已不把我当作丈夫了,无家可归,柳先不弃,不以我为坏人,愿留在御史身边效犬马之劳。” 鲨御史听了喜道:“这样就委屈你了。”立即命左右带他去冲洗换衣。 时近三更,鲨御史正在审阅各地呈上来的各种人命案,忽然门窗“咬咬呀呀”响了儿下。鲨御史警惕甚高,十分敏感,听到响声,立即离座。 刚站起来,门窗开处,立即跳进几个蒙面人来,个个手持一根尖锐的水管。鲨御史立即想起在谋发圩那老者说过白明组织什么管尖帮,而且白明的同伙也是用尖水管对付来正气,情不自禁地叫一声“管尖帮”。 这话一出,一个蒙面人说:“你既知道管尖帮的厉害,劝你立即离开东海,否则送你回西天。” 鲨御史武功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对这几个毛贼却不大放在眼里,对那个说话的蒙面人半讥半讽地说:“管尖帮厉害到什么程度,本御史完全领教了,是会离开东海的。” 为首的一个听了大怒道:“那么你是对付我们管尖帮来的?” 鲨御史理直气壮地说:“本官为着东海的治安而来,不但要对付水族不容许存在的黑社会管尖帮,还要对付一切贪官污吏以及一切违法分子,未到政简刑清境界,本官决不离开…………” “上!不要与他多费唇舌!”一个蒙面人说。几个蒙面人听了,立即冲上去,问为头的蒙面人说:“要活的?要死的?” 为首那人叫道:“随君之便,获胜便是!”四个蒙面人,一个跃到空中,持尖水管对准鲨御山头顶击落,一个用水管尖对鲨御史胸前刺去,一个转到鲨御史背后偷袭,另一个在鲨御史侧面。四支管尖同时对鲨御史不同部位袭击,异口同声叫道:“各显神通!”总认为一招便可置鲨御史于死地。岂知鲨御史根本不忙,倏间抽出一条铁链,对他们调哄道:“八仙过海!”铁链一抖,丁丁当当,霎时把前、后、侧三条水管扫开,又迅雷不及掩耳地向上一卷。跃到空中的蒙面人水管已经击到离鲨御史头顶寸许,眼见就可取鲨御史性命,却料不到鲨御史能在四面围攻之中,有如此敏捷的反攻之势,被鲨御史铁链卷着手腕一拉,扔出一丈多远。 其余三个,见鲨御史这一招使得出神入化,吃了一惊道:“不料你一文宫,武功也有这样造诣!”正准备第二次攻上去,站在一旁的首领却冷笑道:“你们暂且退下,待我也会一会这个文武双全的家伙。” 那三个说:“墨帮主你……” 被称为姓墨的那人不让他们说下去,怒喝道:“什么帮!什么帮!乱嚼舌……”随着话声,抽出一把似剑形、无剑质、像薄钦皮一样的东西,对鲨御史问道:“这御史,你搏古通今,可知道我手上拿的是什么宝贝?” 鲨御史笑道:“软如皮,破如俐,似有形,用无形,此乃东海定浪……”刚说到“浪”字,对方的武器己对准咽喉刺来。 原来这个被称为墨帮主的人,正是管尖帮帮主,东沟水警厅厅长墨黑的儿子墨乌。墨乌为事奸诈,心灵手巧,刁钻莫测,见鲨御史武功高强,欲以问话之由分散对方心神,然后突然袭击,趁鲨御史说话时出招,这叫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可是鲨御史也非等闲之辈,墨乌一问话便知其用意。眼见对方刺来,把头一偏,避过一招,从容自若地接着“定粮”而说出“匕”字来。墨乌使的是“应浪匕”,是东海的镇良之宝,只把这匕扔于浪峰之中,波浪即止。 鲨御史“匕”字出口,铁链跟着摔出,把握乌的定浪匕缠住。可是只缠住他的起浪匕,却不防墨乌左手一探,又抽出一个小皮囊来,对准鲨御史一按,墨汁满天飞。鲨御史来不及躲闪,眼睛被墨汁沾住,一时不能视物,急忙后退几步。 鲨御史退得快,墨乌进得更快,用定浪匕闪电般对准鲨御史心窝刺去。眼见刺进数寸,墨乌拔不出来,只得跟着用力一送,把鲨御史推跌于地上。 墨乌见鲨御史跌到地上,对四个手下喝声:“上前把他剁成肉……”原来想说把他剁成肉浆的,可是“浆”字未说出,忽然肩头一热,却被自己的定浪匕飞来刺伤。 却说鲨御史先前眼被墨汁占着,不能视物,被墨乌刺来,急忙运用气功把墨乌的定浪匕吸住,墨乌误认为是刺伤了他。注御史趁墨乌一推之机,仰卧地上,用衣袖把眼眶的墨汁拭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飞刀法把定浪匕对准墨乌掷去。 墨乌被刺伤肩骨,痛得“哇哇”大叫。四个手下这时早用水管尖对准鲨御史刺出。鲨御史用一招“仗服四夷”,铁链转了一个圆圈,碰得水管“丁当”作响。但自己为四人所逼,无法站起。在地上躺着。尽管武功再高,也施展不出,只得乘隙滚出四人包围之外。 这时墨乌已把伤口包扎好,冲了上来,恰好站在鲨御史滚来的方向,立即在定浪匕柄上按了一下,定浪匕伸长两只,对准鲨御史太阳穴刺去,怒道:“这招你不能装假…………”匕尖刺破了盗御史皮肤,眼见就可取其性命,忽然“当”的一声,定浪匕被震歪尺许,跟着一声叫道:。“不得伤害好人!”随着话声,墨乌庇股觉有一股大力震来,只得顺力飘出,叫道:“何处朋友,先报姓名……” 墨乌话声未完,面前已经站着一人,冷笑道:“我如果交你这样的朋友,天崩地塌,海枯石烂了。”趁说话间,把鲨御史扶起,问道:“你没事吧。” 鲨御史自谓必死,不料危急间被人所救,睁目一看,却是来正气,喜道:“我没事,对付他们要紧。” 话刚说完,四个蒙面人早攻了上来。来正气对鲨御史问道:“杀死他们有罪吗?” 鲨御史说:“他们是贼人,行刺龙王命官,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来正气听了,手中腰带一舞,立即变成四条,分别把四个蒙面人的水管卷住,用力一拉,四条水管立即脱手飞出。 来正气方欲收拾他们,忽然一股冷风从脑后袭来,知道有人暗算,情急间只得用腰带向后卷回。可是腰带碰着一物,却如如利刀截葱,瞬间即断,急忙扑卧,避过对方偷袭,跟着手撑于地,脚却向后踢起,把偷袭的人逼退了几步。 原来墨乌见四个人武器脱手,乘来正气得胜之机,松懈、警惕,从背后偷袭。不料来正气功夫造诣较高,有所感觉,不但避过袭击,而且把自己逼得不得不退,大吃一惊,方在吃惊之际,鲨御史却从侧面攻来,只得把定浪匕捎回对付鲨御史。 来正气把墨乌逼退,立即站起来,准备对付墨乌,而先前被自己卷脱武器的四人,同叫一声:“兄弟们齐上。”倏间从外面拥进十几个蒙面人来。他们分成两群,一群包围鲨御史,一群包围来正气。 这时来正气已无腰带在手,也没有别的武器,十几条管尖剌来,只得用一招“离水观浪”,闪电般从管尖丛跃起,用壁虎爬墙功抓住犀顶,这时有一个蒙面人见来正气双手攀住屋顶,立即用水管对准来正气丹田掷去。来正气见水管飞来,不躲不闪,脚趾微微一动,早把水管夹住。他有了武器,无异猛虎有翼,立即坠到地上,施出全身解数,把一群蒙面人打得东倒西歪。 这时的来正气,已不是在谋发圩时与白明一伙打架时的来正气。在谋发圩时,他知道杀伤人是犯法的,只求把他们征服,不敢下杀手。这时听了鲨御史之言,知道杀死几个蒙面人不但无罪,而且有功,又是为了救自己的救命恩人鲨御史,所以拼出性命战斗。一个人就算没有武功,如果拼命,也能杀伤一两个人,何况来正气武功高强呢!顷刻便宰了三四个。 包围来正气的人,见来正气武功厉害,立即把包围圈拉开。来正气向东,西边的蒙面人进攻,他向南,北面的蒙面人又进攻,虽然伤不着他,可他也难于伤人。 这一来,来正气却有些急躁,若不急于取胜,自己生死是小事,但是鲨御史是水族第一清宫,必须要保护好他。于是举目向鲨御史望去,鲨御史东打西格,额头已经冒汗,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处在万分危急之际,立即大吼一声,管尖向处,已经有两个蒙面人跌倒,从两个人跌倒的位置上冲出包围圈,瞬眼间接近了包围鲨御史的人群,用一招“日穿漏隙”之功,从一蒙面人膀下钻进圈内,跟着手腕一翻,又刺伤了两个。 墨乌领人包围了鲨御史,眼见他气力浙衰,就要受伤毙命,突然见来正气入圈内,大怒道:“都是你这小子坏我事,不把你宰了,誓不罢休。”举着定浪匕当剑用,觑准来正气出手之际,横向一削,企图把来正气手腕削断。 来正气也知道他定浪匕的厉害,急 第四回 来正气立意杀人 鲨御史故入险境 上回说到白明辞了墨厅长,正赶了几里路,忽然一人追上来叫道:“白队长慢走,我还有事与你商量呢!” 白明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上司,管尖帮帮主墨乌,慌忙作揖问:“墨帮主有伺要事?” 墨乌笑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海马说你得了一个美人儿,本帮主欲求一见,不知可否?” 白明听了,有些酸意,但不得不装出笑脸说:“你表嫂也太多事了,我的美人儿已献给你表哥虾局长了。” 墨乌一听,有些不悦道:“你也不要满肚子醋昧,就是我表嫂,我耍了,虾朋也不敢奈何,你献给他的美人儿,我就不能见识见识吗?” 白明见帮主发怒,自己斗不过他,而且,在各方面都要他提携,鳝尤又被表伯占住,能有几次轮得到自己,不如让他互相争夺,我可于中取利,不但表伯失去美人儿,还要让他献出伯母,这比我自己一人报仇还好。于是他说:“帮主有所不知,我你玩女人是玩惯了的,又是知己,没有不可互相奉告之事。我表伯和伯母曾因美人儿鳝尤之事,互相订了条约,两不干涉,所以,伯母逼着我与她行云作雨,就小可经验,鳝尤虽美,经验不丰,干起事来与嚼蜡无异,实不如你表嫂海马。海马年纪虽然大了些,貌还与鳝尤差不了多少,但是,她练就内神功,犹如处女一般。帮主如果不信,可取来比一比。” 墨乌半嗅半笑道:“你这个家伙,确实不正经,亲戚门上也玩弄起来了。” 白明理直气壮地说:“要是正经,我们就不组织管尖帮了,试想管尖帮所为之事有哪一件是正经的?” 墨乌说:“管尖帮的目的是帮助龟丞相夺取龙王之位,因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不让他们干些淫乐拐诈之事,怎肯为我们所用?依你说来,他日我在你夫人面前不正经起来,你却是什么滋味?” 白明爽朗地答道:“我夫人若真中帮主之意,当效江彬献杜氏于武宗,也是无可无不可之事啊!”说完,二人哈哈大笑,笑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好一会儿,才兼程就道,往虾局长家走去。 墨乌与白明二人赶了两天路程,到了虾局长家。虾局长见面就说:“谋发圩又发生了两条人命案了。” 白明问:“死者是哪个?” 虾局长沉吟着说:“告诉你,你不要难过。” 白明奇怪地问:“别人被杀,我有什么难过?就是父亲被杀,也没什么眨眼的。” 虾局长说:“其中一个死者正是你的父亲呢。” 白明瑟缩了一下,并不伤心,接着问道:“另一个是谁?”虾朋说:“另一个是谋发圩警长波浪。”白明狠狠道:“查出凶手,当碎尸万段!”虾局长问:“就派你与蚬队副去侦破吧?” 白明犹豫了一刻说:“鲨御史命令逮捕他。”虾局长听了吃惊道:“为什么?” 白明只得把鲨御史对来正气的案情意见向虾局长汇报了。虾局长不悦道:“为什么你们不干掉他?” 墨乌说:“表哥不要提这件事了,正因为干不掉他,受了我父之责,几乎连帮主也做不成了。” 虾朋说:“表弟多派几个,鲨御史有什么能为!” 墨乌说:“我派了二十多人,不说鲨御史本身武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与小弟不相上下,更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小子,武功就在小弟之上。我们死了几个人,若非有墨水囊,只怕一个难逃。” 虾朋说:“一定要设法干掉他。” 墨乌说:“父亲计划让他到各地放告时才干掉他,而且,龟丞相有消息,前次谋发圩的龙白王便是龙王,现在龙王又来东海了,要求一起干掉呢。” 虾局长听了,回想起自己敲了蚬括财从龙王处得来的九十多万巨款时,不免有些心惊,沉思了一刻,狠狠地说:“先把鲨御史引到谋发圩,本局长亲自设法干掉他!”墨乌说:“就借这件凶杀案把鲨御史引来吧。” 白明说:“待我先去看过现场,再去向鲨御史喊冤,必能把他引来。”虾朋听了,表示满意。 墨乌想:我何不趁这时连表哥也驱走了,好好在美人儿鳝尤和表嫂身上比较一下。于是说:“我看如果把这案向鲨御史提控,表哥也得到现场侦察一下,免得到时鲨御史问起,说不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虾局长决不会想到表弟墨乌这次来是在美人儿鳝尤和自己的妻子海马的身上打主意的,听了他的话,觉得有理,正想说什么,白明又紧接着说:“表伯应该亲自侦察,找出些大概来才对。” 原来,自明想讨好墨乌,知墨乌之意,有心成全,所以,旁敲侧击,助墨乌成事。 虾局长到了这时不得不摆出上司的架子说:“本局长亲自与你们走一趟,只是慢待表弟……” 墨乌抢着说:“表哥有事,放心去吧,小弟在这里小歇便是。”虾局长说声:“失陪,请原谅!”便与白明和岘括财,带着水警,雄赳赳,气昂昂地往谋发圩去了。 虾局长一离开,墨乌立即窜进他的卧室,见一个女人脱得精光,仰卧于床上,用一块面纱罩住脸,像熟睡一样,一动也不动,两乳像两座小山一样,堆在胸部上,肌肤嫩滑,白色中带些红润,无处不美得像仙人一般。墨乌见此情此景,早已心意荡漾,三魂出窍,魄上九霄,不过怕那女人惊醒反抗,只得强压欲火,一步一步地轻轻摸过去,唯恐发出一点响声,惊了她的好梦,坏了自己的好事。侥幸到了那女人的床沿,还不见有什么反应,只有她的胸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于是,把自己的衣服除光,三下五落二,骑马上鞍。 正当墨乌真个销魂之际,那女人把面纱一扯,喽哧一笑,双手把墨乌搂得紧紧的,嘴里却像燕语莺啼一样说:“墨乌叔,我送到你家与你也不耍,今日为什么这样狼狈?” 墨乌一看,被自己骑着的正是自己的表嫂海马,连忙吻了几吻,笑道:“今日狼狈者有二。其一是认为表嫂是美人儿鳝尤;其二是从白明口里知道表嫂还像处女一般,明知是你,也是喜出望外的。” 海马笑道:“现在觉得如何?” 墨乌说:“白明之言不假,知道这样,早下手了。” 海马不悦道:“你这个帮主也不知玩弄了多少女人?”墨乌说:“少说也有一二百,就是龙王也不比我快乐呢,不过,未玩过像表嫂一样年纪的,也没有一个像表嫂这样经验丰富。” 海马道:“若非白明告诉你,只怕今天也不多看表嫂一眼哩!他也太缺德了,自己偷吃了又去告诉别人。” 墨乌大笑道:“你也太会装圈套了,怎么估计到我会进来?” 海马说:“猫改变不了吃鱼,我见你来,便知你是为鳝尤而来,所以把她驱开,你果然中计……” “你把我驱开,我也会想到你有这事呢!”一个女人进来说。 墨乌一见这女人,果然比表嫂美丽些,失声叫道:“你是鳝尤?” 那女人冷笑道:“我就是鳝尤,局长夫人,墨乌这块料,我与你二人分享吧,要是不同意,我喊一声,大事出了。”于是,把海马的衣服抓在手中。 海马这时不愿与她理论,只得求道:“你就多忍耐一刻再说…” 鳝尤抢着说:“我一刻也不能忍耐……”说话间已除光了衣服。 鳝尤正要上床,忽然窗口跳进一个人,大声喝道:“我把你这班禽兽统统宰了!” 墨乌一见这人,大吃一惊道:“你是……”急忙翻身而起,拿起定浪匕,准备迎敌。可是有一个人比他更怕,一见来人,大叫道:“你是来……”吓得说不下去,往外就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欲上床的鳝尤。 鳝尤一眼认出从窗口跳进来的人是来正气,自己的丈夫,所以,怕得比别人厉害。 来正气本来想先把墨乌和海马宰掉,但见妻子鳝尤喊出自己姓名,顾不得处理墨乌和海马,只得追鳝尤。 墨乌见来人追赶鳝尤,松了一口气,叹道:“原来也是为色而至,他既追鳝尤,不会再来妨碍我们……”正说话间,只听鳝尤“啊”的一声,知道不妙,急穿上衣服,出外一看,鳝尤已经鲜血淋淋地倒下了。 来正气追上鳝尤,一把抓住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淫妇,留你不得!”手起刀落,把她宰了。正欲转身把墨乌和海马干掉,但见墨乌已穿好了衣服,一时也杀不了他,怕他叫喊,引来水警,自己逃走不脱,只得丢开两个,趁未有人阻挡,夺路而逃。 来正气怎么知道鳝尤在虾局长家呢?这事得追根溯源,陈明大略。因为,来正气在本书颇占重要位置,不能疏忽。他一离开鲨御史,便直往谋发圩自己的家里走。虽然知道妻子首告自己越狱之事,但念一日夫妻百日恩,总不会因此而恩断义绝,还是回家看看情况再作行止。 来正气回到家中,早已中庭生旅谷,井上长旅葵,虫肖挂虚脯,蟠蝉鸣前厨,家财什物,扫荡一空。估计妻子是因自己入狱,一个人在家难免受人欺负,到娘家去了。于是,他便赶到鳝尤娘家,她娘却说杳元音信。 来正气到了这时,才真正感到家破人亡,无所于归,狠狠道:“若非白明恃其父亲白日科之势敲诈我,我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何至今日如此孤苦!”可是,回顾了一会儿,又道:“非全是白明之罪,更可恶的是波浪,他明知我是冤枉的,却把我打昏,捏造我的供词,暗中取了我的指模,家破人亡咎实在他。我不曾杀人,他却逼我供认杀人,我就杀他几个,又算得了什么?救鲨御史时不是杀了几个吗。鲨御史说他们是贼,死有余辜。贼人与贪官污吏,同栽赃陷害别人之人又有何异?我得找他算账去。”于是,踊踊踉踉地向波浪家走去。 来正气到了波浪的家,首先吊在屋檐外偷听动静。 这一来,却被他发现了奇迹。听了少顷,屋里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白圩长,我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你以后能给我点什么?” 一个男人答:“我白日科非忘恩负义,没有感情之人,得了你的好处,给你丈夫提升一级如何?” 女人说:“我丈夫就是像圩长一样,我还不是种田!他职位一升,或许连我也忘记了,有屁用!” 白日科说:“我把你转进官场,这总可以了吧?”女人问:“白圩长说话可算数?” 白日科说:“我的嘴比龙王的还金贵,说出的话就像圣旨,怎能不算数?” 女人说:“口讲元凭,白圩长如果欲得我的好处,得先写份条约给我,否则,我死也不从…” 来正气听到这里,偷偷地献开窗纸,一眼望进去,只见一个女人扭扭捏捏地在白日科怀里撒娇撒痴,似就而不就,似拒不像拒。白日科却急得像守着热粥的狗,一边伸手插进女人衣内,一边哀求说:“我的心上人儿,我想你想了好久啊。以前波浪在家,没有机会,幸好他今晚出差,真是天赐良机,快些给我吧!”接着把女人按在大腿上,一手抓住她胸膛,一手去解她的裤子。 那女人还是挣扎着说:“我不是不给你,但有条件呀!” 白日科说:“我不是答应你了?” 女人把嘴一翘说:“为什么不写条约?” 白日科说:“我是急性子,你让我玩完再写不迟。”女人说:“急惊风偏碰着我这个慢郎中,你不写好,我死也不从。” 白日科说:“我写了,你以后可要随时应从我。”女人说:“我离开波浪,嫁了你也使得。” 白日科没法,只得把手移开,拿起笔在桌上乱舞起来。 来正气见了此情此景,有些发毛,本想离开,但一时又不忍离开,要看个究竟。 过了少顷,白日科已把条约写好,交给女人。女人把纸藏好,然后宽衣解带,白日科咽道:“本好长等得不耐烦了。” 女人瞟了一眼白日科说“我又何尝不急,只怕你不实现诺言呀。你若早写,不早快乐了!”说话间,两个人早脱得赤条条。来正气骂道:“碰着一对畜生,真倒霉……”来正气刚欲离开,忽然房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个人来。因为白日科性急进房时忘记把门关上,所以,轻轻被推开了。 白日科和那女人听到门响,接着一个人进来,大吃一惊,定睛一看,却是波浪。这时二人抱得正紧,虽然惊惧,也不肯立即分开。波浪见了,本来一肚子的火气,又加了三分。他二话没说,举起出差时带回的水火棍,朝白日科后脑勺就是一棍。只听“啪”的一声,白日科脑浆迸出,头破血流,一命鸣呼了。 波浪一不做,二不休,又举着水火棍向妻子砸去,但来正气倏问从窗口窜入,忙抽棍迎向来正气。 波浪哪里是来正气的对手。来正气见波浪一棍击来,顺手一捺,波浪跟着棍棒跌了一个踉跄,来正气趁势一捏,捏住波浪的颈背,喝道:“不得呼喊,呼喊立即宰了你。”又举眼看了一下他的妻子,也喝道:“你躺在床上不许动,否则也宰了你。” 波浪的妻子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赤身卧着。 波浪被来正气抓着,连忙求饶说:“来义士饶了我吧你的案子虽然是小人办,只是小人受上司差遣,也出于无奈啊!” 来正气忍着怒火问:“受谁的差遣?” 波浪说:“岘括财受了白明的嘱托,勒令小可要用尽千方百计取得你的招供,否则小可性命不保啊!”来正气问:“何以见得?” 波浪答:“这都是蚬括财说的。” 来正气说:“你也休想推得一干二净,欲饶性命,我问你话,你得如实说来,若有半句不实,决不轻饶。” 波浪连应:“是!是!” 来正气说:“我平素与白明无冤无仇,只与他论了一次肉价,为什么他定要置我于死地?” 波浪吃惊道:“哪里是为了肉价,实在有别的原因呀!你若真的不知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发怒。” 来正气说:“我正要你说实话,怒什么?” 波浪叹一口气说:“白明实在是为着你的娘子鳝尤啊!他早与鳝尤鬼混多时了,街坊邻舍,大多知道,只瞒着你一个老实人罢了。论肉价是小小的借口,这小小的借口也是白明和鳝尤共同想出的主意,只可惜你死到临头还蒙在鼓里呢!” 来正气想,你现在就死到临头了,怎么说我死到临头!但口中不说出,又问道:“鳝尤现在到何处去了?” 波浪说:“现在白明把她送到水警局长虾朋家了,他自己用了不算,而且献给虾局长做美人儿了,白明也因此任了水警队长之职,岘括财也得了副队长之职,你如果不信,到虾局长家一趟,自然清楚。” 来正气问:“你为什么不主持公道?” 波浪说:“当今官员,只知道有上司,哪里知道有公道…” 来正气不待他说完,怒道:“这样的官员,留你何用?”拔出屠刀,轻轻一拖,波浪顷刻身首异处。 波浪的妻子见丈夫被宰,吓得魂不附体,惊了好一刻,才细声求饶道:“来义士饶了我吧!什么东西都让你主宰…” 来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道:“真的吗?”他这一笑,却使她大胆了许多,认为来正气看中了自己,于是,赔笑道:“怎么不真,来义士不嫌,就可上床……” 来正气还是笑容可掬地说:“床一摊血迹,讨厌得很,你下来吧。” 她说:“来义士能看得起我,三生之幸。”忙站起身,用蚊帐抹净了身上污秽的东西,挺起胸部,脸上酒窝微现,春意荡漾地向来正气走过去。 来正气这时也真有几分动情,一时间也想玩一玩,但转念一想,我怎么能与贪官污吏们一样!不能啊,决不能!从今天起,要除暴安良,正正经经地为凡民们干一些有益之事。正想心事,她已经来到了面前,伸出双手,欲拥抱自己。来正气说:“我不愿正面玩,先看看你的背后,把身子转过去吧。”她哪里敢违拗。刚把身子掉转,便被来正气抓住哑穴,对她说:“我明人不做暗事,是来正气,不讲你也识,我非淫荡之辈,你迷惑不了我。不过,我也不要你性命,只恨当今没公道之处,本来不是凶手,为世所逼,今天变成了真正的凶手。我这个凶手还要干一些惊天动地之事,不能让你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只得委屈你聋哑一辈子了。”接着在她聋哑穴上一捏,又在她百会穴摸了一摸,让她失去记忆,永远记不着、听不见、说不出了。 来正气认为自己既然开了杀戒,就要多杀几个,他们都是些死有余辜的,只不过我私自代表法律,早些处决他们便是。于是,他离开谋发圩,向水警局走去。 来正气到了水警局,找到虾局长住宅,正好是虾局长与白明、蚬括财领着水警浩浩荡荡往谋发圩出发之际。暗笑道:你们去吧,老子不自首,你一辈子也破不了,就算知道是我,来某也不是容易被抓获的。他闪过一旁,待他们过后,便向虾局氏家走去。 来正气本来准备找到妻子鳝尤,教训他一顿,劝她改邪归正,只因路途不熟,找了很久,才找到墨乌进去的房间。在窗口一看,又是墨乌与海马赤条条在演戏,连连道:“我怎么到处倒霉,总是看见这些不耻于人类的东西!”可是一想,又笑道,不是我倒霉,实在是水族世界过于腐败了,到处都是淫邪污秽,正气已无,该说是水族倒霉、龙宫倒霉、龙王倒霉。“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龙王是不倒霉的,他能私巡暗访,行正道,实在是英明之主,只因污吏太多,浮云蔽日之故。 来正气想到这里,方欲离开,却见鳝尤推门进房,三言两语便把衣服脱得精光,要与海马争男人。这时来正气不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而是恨从心中来,忍无可忍,越窗而人。料不到鳝尤发觉得快,向外逃走,只得追杀她。后来一想,与海马同奸之人,自己虽然不知道姓名,却认得是在救鲨御史时被人称为墨帮主的,立意回头连他宰了。但见他穿好了衣服,又有武功,一时难以得手,只得逃出。 墨乌见鳝尤被杀,虾局长家中出了人命案,如果虾局长回来,自己怎样交代!而且,自己与表嫂海马之事,他也不肯干休。如果说鳝尤被他人所杀,不但显出自己无能,还败了虾局长声誉,不如一走了之,虾局长回来,便认为是我欲奸不遂,所以把她宰了。鳝尤只是他的情妇,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关系,我与他却是亲戚,父亲是厅长,我是一帮之主,总不会追究吧。这样,可把一切事实掩盖了,于是,也不与海马说知,一溜烟走了。 海马见墨乌已走;凶手又逃,忙派人通知虾局长,说明家中出了人命案。 再说虾局长一行人赶到谋发圩,打开波浪的房间,看了现场。虾局长把表侄白明拉到一旁说:“白贤侄,你看这件案子是怎样发生的?” 白明说:“愚侄实在推理不出来。” 虾局长说:“这有什么难处,分明是你父亲先与波浪的妻子通奸,被波浪回家看见,波浪杀了你父亲,只不知谁人进来杀了波浪。” 白明问:“何以见得?” 虾朋说:“你父亲躺在床上而死,而且,是一棍击死的,旁边有一条水火棍,正是击死你父亲的凶器,只是你父亲死后,波浪如何死,才是我们研究的焦点。” 白明问:“那么波浪的妻子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虾朋说:“正是杀死波浪的凶手弄的,因为,波浪的妻子认识他,凶手怕她说出,但又不忍多杀,所以,把她弄成残废。” 白明问:“这案子传出去,与我家声有关,怎么办?”虾局长沉下脸说:“当今之世,有权就是荣誉,管什么家声,不传别人也知道了。” 白明问:“虾局长认为应该…。”还未说完,只见一个水警风驰电掣而来,把虾局长拉到一旁,耳语了一刻,虾局长大惊失色,叫道:“墨乌那小子干得好……” 白明听出势头不对,忙拦住问:“有什么异常……”虾局长不答,命令道:“蚬括财带人保护现场,你与我回家去。”白明只得情情不安地跟着虾局长走。 刚进门口,海马大叫道:“你这局长怎么搞的!侦破别人的案子,自己家里却死了人了……” 虾局长怒道:“难道你不知道是怎样死的?”接着走到鳝尤尸旁,见她脱得赤条条的,怒道:“是不是墨乌干的?” 海马把脸一黑,睁目道:“我从街上回来,便见这狐狸死了,怎知是谁干的。都是你把这妖精留在家里,惹出是非来…” 虾局长被妻子一镇,气浪矮了许多,说道:“叫墨乌来见我!” 海马余怒未息,还是沉着脸说:“谁见过他,你自己找去。” 白明早已明白事理,找了一遍,不见墨乌的踪迹,回到虾局长面前赔笑道:“看来是墨帮主欲奸不遂,把她杀了,还是无声无息地掩饰过去吧。” 虾局长叹了一口长气说:“势力斗不过他,而且沾亲,有什么办法!” 海马见自己一发火,恶人先告状,果然有效,悻悻地说:“快把尸体掩埋算啦,腥臭难闻的,你这老龟以后再干这些事,老娘到衙门当众说去。”说完,掉转脸,发出一阵冷笑。 虾局长与白明把鳝尤埋了,便对白明说:“你快去把鲨御史请到谋发圩来。” 白明犹豫道:“请得动吗?” 虾朋在自明耳边说了一刻,然后笑道:“按我计划行事,没有请不来之理。” 白明又问:“虾局长认为定能把他干掉?”‘ 虾朋说:“只要你能把他请到谋发圩,本局长管教鲨御史变成鲨鱼屎!” 白明无可奈何,只得急急前往。刚到东海城,墨乌便接住问:“副帮主,虾局长家的事体如何?” 白明埋怨道:“帮主也干得太过分了,取乐便是,为什么把她杀了?” 墨乌叹道:“哪里是我杀的!”于是把情况告诉了白明。 白明听了,大吃一惊道:“据你说,有人经常监视着我们?” 墨乌说:“你也不要大惊小怪,实际就是救鲨御史那个人,我是认得面貌的。” 白明听完,松了一口气,又把虾局长之意告诉了墨乌,请墨乌多派高手前往相助,然后去求见鲨御史。 鲨御史一见白明,冷笑着问:“白队长可把蚬括财抓起来了?” 白明答:“未抓。” 鲨御史问:“为什么?” 白明忙跪下痛哭流涕说:“小吏回到谋发圩,方欲抓蚬括财,却不幸遇着父亲被人谋害了,一起受害的,还有波浪。小吏求虾局长严加侦察,虾局长却说他只区区一局长,不能在短时间内查获凶手,叫我到水警厅鸣冤,只得到水警厅求见墨厅长,墨厅长说鲨御史是龙王任命来东海调查近来积案、悬案、疑难案和纠正错案的,现发案更应由他受理,他区区一厅长不能自断,要我来求鲨御史,鲨御史如果无能为力,就到龙宫求龟丞相去,他说龟丞相是一能员,不管什么案子,只要一到现场,没有不破之理。” 东海龙王鳌光在旁听了白明之言,喝道:“胡说!鲨御史代龙王而为,你怎敢诽谤他!” 鲨御史止住东海龙王说:“让他说下去,好话坏话都要听嘛,一个人不是万能的,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于是,转对白明说:“你先回谋发圩帮着维护现场,本御史处理好一些余事,只过两个时辰即前往。”白明听了,心里暗笑道:“虾局长之计果然中用。”于是,匆匆回去。 白明一离开,东海龙王说:“御史警卫甚少,前往谋发圩,安全难测,还是多派几个人去吧。” 鲨御史说: 第五回 鲨文执法逮污吏 墨乌逞凶劫牢狱 上回说到在鲨御史进房的一瞬间,“叮当”一声,两件武器相交。原来,鲨御史察知房中有人,进房时,手已抓住铁链挥出;而房中的刺客见他进人,又立即举刀劈下,刀与链相撞,所以发出响声。 鲨御史铁链一抖,跟着大叫捉刺客。屋顶立即跳下一个蒙面人来,叫道:“鲨御史退开,待小人捉住他!” 这蒙面人一开声,窗口也跳进两个人来,一男一女。 男的说:“要捉住他,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鲨御史一看,从窗口进来的男人正是在东海城里行剌自己并被称为墨帮主之人,于是,对屋顶跳下来的人叫道:“他是墨帮主,你去促他。” 墨帮主听了鲨御史之言,却对房中的刺客喝道:“你不从窗口逃走,更待何时!” 房间的刺客也蒙着面,听了墨帮主之言,立即从窗口逃走。从窗口跳进来的人正是管尖帮帮主墨乌,女人也就是新任副帮主蚝杰。 从屋顶跳下来的蒙面人昕墨乌叫刺客逃走,忙跳到窗口拦住。可是,墨乌却抽出定浪匕向他刺去。两个匕来刀往,斗得难分难解。墨乌一匕刺出,叫声“单刀直入”,一股气浪跟着匕首滚滚向前。那蒙面人把刀向横一拖,叫声“横过大江”,刀匕相撞,溅出无数火花,把满屋照得通明。原来,蒙面人的刀也是一件宝器,墨乌的定浪匕削它不断。 墨乌见对方持的也是宝刀,知道兵器上占不了便宜,便趁刀匕相撞之际,闪过一旁,对准蒙面人胁下刺去,叫声“旁敲侧击”,接着用另一只手对准蒙面人一扬,立即几道寒光射去,瞬间连出两招,自以为对方必死。岂知蒙面人反应更快,早闪到墨乌后心,射去的暗器钉在前面的墙上。墨乌后心一凉,知有武器袭到,急将身一扑,对方叫声“背道而驰”,一刀劈空。墨乌急忙站起,用定浪匕接住屠刀。两个你一来,我一往,又斗得波涛汹涌,倒海翻江。 墨乌与蒙面人斗得寒风跑腿,鲨御史与蚝杰也斗了起来。鲨御史一铁链对准蚝杰打过去,跟着喝道:“不料你一女子,也入歧途,可惜!可惜!” 蚝杰听了,一语双关地说:“歧途从正山,正途生歧途,有什么可惜处!”一七星剑刺过去,跟着说:“你还是顾命要紧!” 鲨御史似从蚝杰的语中听出了什么,但却又想不透。于是,叫道:“忠君报国,尽职龙宫,虽死无憾,性命何足惜。你若是英雄,留下姓名来。” 蚝杰大声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蚝杰是也!特来取你性命……”说话间,一剑对准鲨御史太阳穴刺去。鲨御史铁链收不及,眼见就要受伤。可是,蚝杰剑尖恰近穴位,立即收回。造御史觉得有些奇怪,她说特来取我性命,这一剑明明可以置我于死地。为什么未点到就收回了?但不由他多想,虾局长听到房间有杂乱的格斗声和对话声,知道行刺不能成,立即对水警喝道:“都与我进去捉刺客!” 墨乌一听到虾局长喝声,立即对蚝杰叫一声:“我们走吧……”已从窗口越出。 可是,蒙面人哪里肯让他轻易逃走,立即追了出去。蚝杰见两个越窗而出,自己也跟着跃出。转眼间,已见墨乌走了十多里,蒙面人还在追赶。 鲨御史见刺客逃去,追到窗口,见他们轻功极好,快如闪电地走了,知道自己追不上,只得作罢。 这时,水警们已挤满了房间,现场早乱。鲨御史明知虾朋有鬼,但捉不住刺客,也无可奈何,只得对水警喝问道:“你们谁在这里保护现场的?” 白明忙跪下叩头说:“是卑职负责保护现场,因一时疏忽,到前面迎接御史大人,刺客却从窗口进来了……鲨御史沉思了一刻,对众水警吩咐道:”现场已乱,把尸体收拾安葬,待本官慢慢调查。“ 白明听了,叩头流泪说:“我父亲就这样冤死了?御史大人怎么不为卑职作主,追捕凶手……” 鲨御史见白明使刁,冷冷说道:“鲨御史继续调查,怎不作主,都怪你没保护好现场,无从考究,让凶手逍遥,他日还要治你失职之罪呢!”白明听了,才不敢多言。 那些跟着来看热闹的群众,知道有刺客行刺鲨御史,怕连累自己,早已走散。先前那些求鲨御史申冤之人,怕鲨御史被刺死了,自己又遭报复,早逃之夭夭了。 收拾了现场,虾朋对鲨御史说:“目前帮派横行,一时难以肃清,地方不甚安宁,御史大人与东海龙王还是先回水警局安全一些。” 东海龙王鳌光说:“虾局长说得对。” 鲨御史却说:“本御史准备在谋发圩住几天。” 虾朋听了,犹豫道:“这对鲨御史的安全……”话未说完,见鲨御史目光犀利,不敢再说,只得把水警集中来见鲨御史。 蚬括财听到集合令,惊骇不已,忙把虾局长拉到一旁问:“小吏怎么办?” 虾局长白眼一翻,狠狠地说:“你这个蠢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蚬括财忙拦住说:“鲨御史武功高强,又有智谋,我早说过,这三脚猫功夫难以取胜。” 虾局长阴阴沉沉地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只依着我的意思,让鲨御史逮捕你,我再叫管尖帮墨帮主派人救你出狱,参加管尖帮去。在鲨御史的范围内被人劫走,就不是我的责任了,不过,你千万不能供出你在房内的行刺事来。” 蚬括财战战兢兢地问:“除了这个,别无办法了?”虾朋问:“你有什么办法?” 蚬括财说:“我这一走,不更少麻烦了?” 虾朋变色道:“你一走,当然少了麻烦,只是鲨御史追到我头上,连本局长也有囹圄之苦,那时只怕大家都要完蛋,还是依我意思,快些集合去。”蚬括财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列队。 鲨御史见水警集中完毕,扫了一眼蚬括财,见他惊惶失措,喝道:“蚬括财!” 蚬括财颤抖着应声:“有!” 鲨御史冷酷无情地问:“你还认识我这个客商的随从否?” 蚬括财说:“你是……鲨……鲨文。” 鲨御史大声说:“众位请听,本御史正是鲨文,前些时曾与龙王暗访,到谋发圩,见白明领着一伙手持尖水管的人与卖肉的来正气打架,白明的一个同伙撞在另一个同伙的管尖上而死,蚬括财却把来正气当作凶手逮捕,本官与龙王在一旁看了,过意不去,欲上前把事情说明,蚬括财居然把龙王与本御史说成是杀人同伙,抓了起来,搜刮了九十五万元现款。龙王当时指出贪赃枉法之罪,他却充耳不闻,又命令波浪用非刑手段逼来正气口供,来正气不肯枉招,便将其打昏,偷按来正气指模。蚬括财种种不法,已构成罪恶,本御史宣布对蚬括财依法逮捕。” 话音刚落,两个随行水警便上前把蚬括财捆得像死猪一样,并上了镣铐。 鲨御史接着宣布说:“白明白日敲诈,恃势横行,行贿求官,也构成犯罪,依法逮捕!”白明听了,连喊冤枉。鲨御史怒道:“本官亲目所睹,冤枉何在?敢耍赖惑众,给我打!” 皂隶们上前七手八脚,把白明打得皮开肉绽,与蚬括财一起投进监狱了。 水警局长虾朋,料不到鲨御史把龙王暗访之事公之于众,更料想不到连白明也逮捕了,吓得惶惶不安。但他干了多年水警官,只惊在心里,表面却十分镇静,上前问道:“御史大人,两人冒犯天戚,死有余辜,是否应立即正法?” 鲨御史知道这两个人与虾朋干系甚大,虾朋企图急于杀他,自己欲蒙混过关,于是,对他扫了一眼,慢吞吞地说:“他两个还有大后台呢,未曾查明,怎可贸然杀之。” 虾朋昕了,吓得瞠目结舌,良久才说:“御史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就是东海龙王鳌光,听鲨御史公布大龙王暗访之事,也吃惊不小。见逮捕了蚬括财和白明两个,他对虾朋喝道:“对蚬括财和白明两个,要严加看守,增强戒备,若被两个钦犯逃脱,唯你是问!” 虾朋连声应诺,布置了一切,再向鲨御史请示行止。先把鲨御史的事放过一旁,且说墨乌越窗而出,蒙面人跟着追去。看看就要追上,墨乌忽然心生一计,回首对那蒙面人喝道,若是英雄,何不把面具取下!“ 那蒙面人笑道:“在众人面前不便暴露,与墨帮主却是老相识,何必再隐瞒。”顺手把面罩一拉。可是,就在这一拉之际,墨乌左手一扬,立即有数点星光射向他。 那人却不慌不忙,用面罩一卷,几点星光全进了面罩,却是几个磨得锋利的铜钱,用手抖了抖,冷笑道:“我早料你有这一手呢。” 墨乌见蒙面人扯下面罩,露出的脸庞却使自己吃了一惊,讷讷道:“又是你……” 蒙面人笑道:“墨帮主,想不到吧!我们又在这里会面了。” 墨乌说:“你既知道我是墨帮主,何不把你的姓名说出来,互相交个朋友?” 那人说:“我与你交的却是反面朋友,而且,早交定了,将继续与你交到底。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来正气。” 墨乌说:“墨某与来义士无冤元仇,怎么处处与我为敌?” 来正气说:“来某受了天大冤枉,蒙鲨御史亲自所睹,为我申冤雪枉,因此,把鲨御史当作亲生父母,再造爹娘,你要杀他,怎说无仇!” 墨乌听了怒道:“如此说来,留你不得!”“得”字刚出口,跟着手上又发出了几枚暗器。一枚袭来正气胸口,一枚袭丹田,一枚袭印堂,一枚袭左,一枚袭右。来正气就是神仙,一时也格不开这几枚暗器,在危急间,只得向后一仰。这一仰虽然避过了暗器,但是墨乌已持着定浪匕冲了上来,对准来正气心窝就是一匕。墨乌认定能取来正气性命,哪知来正气决非等闲之辈,轻易上不了他的当,见墨乌定浪匕刺来,他急忙就地一滚,滚出一丈多远,一跃而起,举起屠刀冲向墨乌。 墨乌见来正气武功高强,不敢大意,屠刀砍来,闪过一旁,用匕一格,“当”的一声,手腕有些酸麻,暗叫不好。心想:这小子力大,当用智取……于是,把定浪匕使得眼花缭乱,专拣来正气要穴刺去,但不用尽力气,只引来正气抽刀回格,匕又指向他穴。 来正气被他扰得忙了一会儿,笑道:“你原来欲用虚招消耗我真力。”于是,不顾安危,眼见定浪匕刺来,也不躲不闪,屠刀跟着送出,怒道:“两败俱伤!”墨乌哪里肯舍弃性命。只得抽匕回格。来正气却把屠刀逼近匕尖,运出一股粘力粘住墨乌的定浪匕。墨乌进不得,抽不回,只得让定浪匕跟着屠刀摆。他虽然知道来正气用的是内功最上乘的“粘”字诀,只因自己内力造诣比不上来正气,“卸”不出来。 墨乌被来正气缠了一刻,已觉额头冒汗,气喘吁吁。心想:还被他缠一刻,真力就消耗殆尽了,还是丢了宝器,顾命要紧。可是,这宝器一丢,就像弃了帮主之位,被这小子检去,一帮人不知被搞成什么样子,岂不辜负了龟丞相重托!要是不把武器丢开,真力耗尽时,欲逃也逃不脱了。人到要死关头,总是生命重于一切,墨乌怎会异样。趁来正气全神贯注之际,出其不意,弃匕跃出。 来正气见墨乌弃匕逃走,来不及捡他的定浪匕,急赶直追。看看追上,墨乌孤注一掷,尽量发出一把铜钱,四周星光闪闪,没有规律地向来正气袭来。 来正气见暗器乱七八糟射来,也只得用刀乱拨,小心翼翼地接一枚在手,喝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运力把铜钱逼出。眼见袭到墨乌后脑勺,就要入肉,忽然“呜”的一声,一点萤光飞去与铜钱相撞,同时飞出一丈多远,跟着一声娇喝道“墨帮主别怕,有我在这里呢!” 墨乌听出是蚝杰之声,喜道:“副帮主,宰了他……”急急捡回定浪匕,欲与蚝杰一起斗来正气。 来正气循声望去,见又是在波浪死的房间与鲨御史打斗的女子,冷笑道:“你这个自称豪杰之人,却不如一个泼妇……” 蚝杰听了怒道:“我若如泼妇,就是泼妇了!一会儿我用些泼妇手段给你看看。”接着转身对墨乌说:“墨帮主,你赶回去找虾局长要紧,让我一个人对付他。” 墨乌已被来正气缠得精疲力尽,巴不得蜓杰有这一言,说声:“副帮主之言甚是,回头在虾局长处见!”一溜烟走了。 墨乌田一走,蚝杰对来正气说:“你也走吧,回去保护鲨御史要紧。” 来正气大怒道:“保护鲨御史,必须缉获管尖帮,你把管尖帮主放走了,却欲了事,真是岂有此理!”不待蚝杰说话,屠刀慢悠悠地平胸刺向蚝杰。 蚝杰听了来正气之言,虽然有些不悦,尚不致于发怒,然而,见他用了一招极平庸的刀法刺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怒不可遏了。对来正气冷笑道:“不给些厉害你看看,你却把天下看成只有你自己了。”立即在来正气面前耍了一个剑花,跟着一脚踢起。 来正气本来没有把这女子放在眼里,所以,用一招极平庸的招数对付她,岂知刀到中途,对方剑已到自己面门,便急抽刀回格。更料不到剑是虚招,一脚踢起却是实招,自己被踢中气海穴。幸好武功造诣好,运气抵御,不致麻痹。可是,他吃了一亏,不禁大怒道:“你也只会骗人!”话出脚动,踢向蚝杰丹田。 蚝杰见来正气踢来,侧身一闪,快如电光,闪过一旁,一剑对来正气肩骨削下。来正气不料蚝杰身手快得如此迅疾,缩肩不及,只得用刀去格。刀剑相碰,铮然有声。在这一格之际,脚已踏地,反刀向上削去。蚝杰若颇为大意,五指会立即被削断。可是,她的武功却不知比来正气高多少倍,脚跟一动,跃出了丈余。来正气刀削空了,立即追上去。蚝杰不退,只腾空跃起。来正气认为她这一腾空却失计了,跟着举刀向上一撩。蚝杰剑锋觑准来正气刀尖轻轻一点,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早到了来正气背后。来正气转身不及,被蚝杰用剑柄撞了一下后心。 来正气后心一热,大吃一惊,知道如果对方用剑尖刺来,早已一命鸣呼了。他不知蚝杰是故意警告他一下,不愿取他性命,却认为是蚝杰失机,不能用着剑尖,于是,翻身再斗。 蚝杰见他横蛮无知,喝道:“饶你性命了,还斗什么?”哪知来正气性格刚强,刚强则好胜,蚝杰说饶了他,他更不服,就死在别人刀下,也不肯受人一个“饶”字,于是,大怒道:“谁要你饶!有本事与你斗三百合。”立即持刀冲上。 蚝杰用剑格住刀锋笑道:“何必三百合!十合如不获胜,把头颅交给你!” 来正气哪里受得蚝杰这一气。大叫道:“说话要算数!” 蚝杰果断地说:“言必信,行必果,有什么不算数处!”跟着一剑刺出说:“这是第一招,织女投梭!”剑柄离手,像箭一样飞向来正气。 来正气侧身闪过,叫声:“牛郎耕地!”刀锋由下向上,欲戳咽喉,但到了半途,却变了方向,横削蚝杰左手。认为蚝杰剑脱手,不能格,必定要退。 蚝杰听了来正气报的招名勃然大怒道:“看你是正人君子,却也占便宜!”手向下一沉,叫声“墨翠回车!”离手的剑往后一退,剑柄恰恰碰着来正气的内关穴。来正气疼痛难忍,屠刀几乎脱手,横跨三步,运气止痛后,叫声“曾子不入!”屠刀叉砍了过去。蚝杰见他又占了便宜,一招单刀赴会,剑巳回到手中,不顾死伤地刺向来正气胸腹。 原来,蚝杰的剑先前似乎脱手,实际有一条如意绳拴着,可放可收。来正气确是正派人,无心占她便宜,但恰好胡泊两招,为蚝杰所忌,引起蜓杰愤恨,不顾性命刺去。来正气武功本来就比不上蚝杰,再加她视死如归,哪里敌得住。他不敢用刀格,急忙闪避。他这一闪,正闪到蚝杰左侧。蚝杰左臂伸长尺许,对准来正气胁下一撞。她本来想把来正气撞死,可一想到自己负的使命以及鲨御史要人保护,减了七成力气。纵然如此,来正气也被震得心肺像爆裂一般疼痛,支持不住,跌倒地上。只三招便被蚝杰取胜了,羞愧难当,挣扎着抓刀在手,对颈一按。 眼见刀锋人肉,一命就要呜呼,却料不到刚伤颈皮,使尽全身力气也按不下去了,而且,脊椎一热,又被蚝杰踢了一脚。可是,被蚝杰踢了这一脚,心肺却不疼了,恢复了原来的舒畅,但刀已到了蚝杰手上。 来正气认为蚝杰要亲手杀了自己,所以才不让自己自杀,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你杀吧,我自杀了没有你的声誉。” 蚝杰见他果然有些正气,笑着问:“为什么要杀你来正气?杀了你,正气何处再寻?” 来正气听出蚝杰话意极深,但又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却怔怔地问:“互相未通姓名,你怎知我叫来正气?” 蚝杰说:“天下事我也略知大概,何况你一人哉。”来正气问“你为什么不杀我?” 蚝杰答:“就因为你有正气嘛!” 来正气问:“你管尖帮是邪派,要正气何用?”蚝杰说:“邪帮中就未必没有好人?” 来正气说:“你放了墨帮主就不算好人。” 蚝杰笑道:“我要擒他,如探囊取物,手到拿来,但我有大事在身,过早杀他不能成事。” 来正气听得糊糊涂涂,说声:“你既说是好人,又不杀坏人,后会有期了。”说完就走。 蚝杰叫声:“慢走!” 来正气不耐烦地问:“既不杀我,又不让我走,究竟要怎么样?” 蚝杰把屠刀一抛说:“还刀给你!” 来正气说:“武艺不精,要刀何用!”不去接刀,拔腿又走。但他的轻功哪里比得上蚝杰,走了二三十步,蚝杰一发力,又上前拦住他说:“你不要武器,拿什么去保护鲨御史?鲨御史是你救命恩人啊,是一位清廉正直的好官啊!” 来正气见蚝杰举动异常,既不像好人,又不像坏人,有些纳闷。心想:我何不试她一试,于是说:“有你这个武艺高强的副帮主与他作对,十个来正气也保不了啊。” 蚝杰说:“我如果与他作对,早取了他的头烦了,我参加管尖帮正是为了控制管尖帮,达到保护鲨御史的目的呢。” 来正气问:“你为什么不到他身边直接保护他?” 蚝杰说:“这个道理,你以后会知道的,你也不要胡乱杀人,波浪可杀,而鳝尤不可杀呀!” 来正气听了,吓得冷汗直流,只有自己知道之事,她怎么也知道了?于是,鼓起勇气说:“你既知我是凶手,就拿去见鲨御史吧!” 蚝杰怒道:“我要拿你,岂待你叫,只要你保护好鲨御史,将来将功赎罪,法律便会原谅你。”说完,溜烟走了。 来正气被蚝杰之言搞得迷迷糊糊,想了好一刻,还是觉得自己赶快潜回谋发圩,保护鲨御史要紧。他又考虑到自己杀人之事,使鲨御史元法破案,影响了他的声誉,是否应该自首?如果自首,自己杀的又是坏人,偿命给坏人,实在可惜。犹犹豫豫地回到谋发圩,已经夜深了。为了探探鲨御史的动静,轻手轻脚地潜到鲨史的住所,向里窥望,鲨御史还在抄写。心想:我就是死也得把自己杀人之事告诉鲨御史,免他为谋发圩案件废寝忘食。于是,用手轻轻弹了三下窗格。 鲨御史听到弹窗响声,知道不是坏人,问道:“谁?” “我是来正气。”“进来!”鲨御史立即把门打开。 来正气一进门,便跪下对鲨御史叩头说:“我有罪。” 鲨御史忙把他扶起,笑道:“你杀了波浪,是不是?”来正气听了大吃一惊,问:“你怎知道?” 鲨御史说:“他是你唯一的仇人呀!” 来正气叹口气说:“我还在虾局长家杀了我妻子鳝尤呢!”于是,把全部经过说了。 鲨御史沉吟道:“虾局长不报案,一是为了掩丑;二是怕说他元能;三是怕本身有凶手嫌疑。” 来正气说:“你逮捕我吧!” 鲨御史说:“你杀了两个人,不按法律程序,就不是坏人也应负刑事责任的,但是你两次救了本御史,也立了功,这事待以后奏知龙王再作处理吧。” 来正气听了,无限感激,又把自己追赶墨帮主、遇着蚝杰以及蚝杰的言行也向鲨御史汇报一遍。鲨御史也知其中有原委,一时说不清楚,只笑道:“以后自然会知道其中奥妙,你有事自己干去吧。” 来正气听了,叩了几十个响头,然后与鲨御史告辞。鲨御史听了来正气关于蚝杰的报告,细心研究,估计是自己把东海城的情况报告了龙王,龙王派她到管尖帮卧底的,心中暗喜。 鲨御史猜得正对。龙王一接到他的奏章,知道东海管尖帮力量庞大,牵动龙宫,不派出才干超群之人到管尖帮卧底,不掌握全部情况,是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所以,挑选了色艺双全的蚝杰委以重任。蚝杰摸准了管尖帮帮主墨乌的性格,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信任。 再说墨乌风驰电掣地赶回虾局长家,虾局长一见,立即起坐相迎说:“表弟呀,我可把你盼急了。” 墨乌忙问:“有什么急事?” 虾局长脸露不愉之色说:“蚬括财和自明都被鲨御史逮捕了。” 墨乌听了,也吃一惊,定了定心神再说:“我不是叫蚬括财小子越窗逃跑了吗?” 虾局长说:“他复了水警的身分才被鲨御史以冒犯龙威、贪赃枉法之罪逮捕的。白明却是敲诈勒索、恃势横行、拉帮结派之罪被逮捕的。”于是,把逮捕经过告诉了墨乌,添油加醋,加多“拉帮结派”之语,是恐吓墨乌,使墨乌为己所用。 虾局长这样一说,墨乌果然有些害怕,颇为担心地说:“如果他两个把事情完全抖出来,不但对管尖帮不利,对我父亲和龟丞相都不利,如何是好?” 虾局长暗喜墨乌入了自己毅中,于是,以商量的口吻说:“我正为此事担心,所以,盼表弟来商议。” 墨乌说:“表兄务水警官多年,定有良法。” 虾局长故意皱眉说:“良法是有,只是水警不可靠,缺少人使唤,如何是好?” 墨乌拍着胸部说:“只要表哥说出妙法,兄弟万死不辞…” “还有我呢!”一个娇滴滴地声音说。 虾局长和墨乌听了这个声音,如鱼得水,喜从天降,异口同声地说:“有蚝帮主支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盼你多时呢!” 墨乌接着问:“副帮主可把来正气收拾了?” 蚝杰说:“本来可以把他杀死,只是墨帮主一离开,便有几十个水警追踪而来,只得逃了性命要紧。” 虾局长说:“这个当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你的仇还未报呢。以后再与他较量吧。” 蚝杰狠狠地说:“若不报仇,誓不为豪杰。” 虾局长想:你能说出这句话来,定为我所用,这叫天赐良佐呢。于是问:“我与墨帮主的说话,你统统听到了?” 蚝杰想: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是对一般人而言,何况我身入虎穴,怎能句句当真。而且,他安着什么心肠也不知道。只笑道:“我听到的是最后一句。” 这时虾局长早已把蚝杰当作自己的人看待,全无戒备之心了,于是,对她说:“我你同仇敌,目标一致,没有事不可以商量的,不妨告诉你,我将准备派人到谋发圩劫狱,把蚬括财和白明救出来,希望得到你们相助。” 蚝杰想:他们的尾巴将逐渐暴露了,我得奉承他,才能于中取胜,便抚掌赞成说:“妙计!妙计!既可以把两位同道救出,又可以挫挫 第六回 虾局长连环劫截 蚝帮主相机地谋 却说蚝杰方欲发号示警,忽然全吁灯火通明,到处喊捉劫牢贼,在谋发圩的警察和官员们立即拥来,把牢狱围得如铁桶一般。 墨乌见灯光一亮,便知势头不对,慌忙逃走。逃了两里,叹道:“幸好机灵,所以无事…” 话还未说完,却听一人笑道:“无事生事,生事欲无事,想得太美乎?” 墨乌听了,大吃一惊,见来正气站到了面前,二话没说,定浪匕一送,出手快如电,似刺来正气咽喉,却卸两肩,似摧丹田,却削两足,使出生平绝技“赛光匕”法来。来正气见墨乌这次用出绝技,使出拼命招数,不敢大意,也用出了生平绝技“追风刀”法,左格右砍,上摆下劈。两个斗得寒光闪闪,冷气森森,见匕花不见人影,见刀光不见身形,天惊地动,星斗摇撼,因声应于山谷,气浪翻至天空。 斗了一个时辰,两个都沁出了汗珠,气喘吁吁,刀法、匕势都渐渐慢了下来。可是,谁也不敢稍微松懈,只要有一点疏忽,便会被对方刺中。 两个斗得难分难解之际,同时举起匕首和屠刀,用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可是,刚准备发力,却有两点星光射来,“当”的一声,把匕首和屠刀射开。来正气一看,远处有一人像箭一样乘风而来,不知是友是敌,心想:我何不趁此逃走!自己死了不要紧,只是鲨御史以后还要自己保护啊。所以,毫不犹豫地拔腿而逃。 墨乌见来正气逃走,一因气力不加,二知轻功远不如他,追赶不上,只得眼睁睁地让他逃去,自己坐到地上,调匀气息。气息刚调和,来人已到,一看是蚝杰,忙迎上前问道:“副帮主报仇之事可得手了?” 蚝杰叹气说:“看来报仇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啊!鲨御史机灵得很,到了二更,竟到东海龙王鳌光的住所,把虾局长也请去饮酒,警卫森严。我虽有一点武功,但是,孤掌难鸣,一人敌不得众多,只得忍耐下来,以后再寻机会吧。” 墨乌说:“虾局长在就不好办了,只是你迟来一步,不能把来正气小子宰掉。” 蚝杰故装不知地问:“先前与你相斗的便是来正气?”墨乌说:“正是,我与他斗得精疲力尽,同时用出两败俱伤打法,幸好副帮主从远处发来暗器,救了本帮主性命,否则黄泉相见了。” 蚝杰想:你是死有余辜的,只是未到死的时候,我还不肯让你死呢。跟着说:“墨帮主怎能这样死去,还有大事未干呢。” 墨乌问:“谋发圩事体如何?” 蚝杰说:“看来事不能成,因为,他们有备,我你还是急走的好。” 墨乌问:“我们现在往何处去?”蚝杰说:“回你父亲处吧。” 墨乌摇了摇头,蚝杰知他不满意,接着说:“回本帮办事处去。” 墨乌还是摇头说:“我看回虾局长家,等虾局长回,看事态发展如何,再作行止。” 蚝杰无可奈何,只得表示同意。其实,二人的目的有所不同。墨乌一时未敢勾引蚝杰,又一日离不开女人,加上表嫂海马有处女般的淫技,一时也舍不得离开,所以,要回虾局长处。而蚝杰呢,虾局长家的事体已经基本弄清,希望能早日弄清墨乌父亲墨黑的情况,以便侦探管尖帮的人数、分布地点、分帮首领等,所以,提出回墨乌家或本帮办事处。但凡事欲速则不达,墨乌另有用心,自己又要隐藏身分,哪里敢勉强从事,只得迁就他,回虾局长家。 虾且说虾局长陪东海龙王鳌光和重御史饮酒,看看已到自己与墨乌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听到动静,心中暗喜道:鲨御史,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还未想完,倏间听到全好喊捉劫牢贼之声,吃惊非小。但为了显出局长却的镇定,便装得若无其事。可是,他如何装模作样,都瞒截不过鲨御史的眼睛,一惊之态,早映入鲨御史眼帘。 且虾朋为了假装镇定和关心,慢悠悠地请示道:“御史大人,我们是否应出去看看?” 鲨御史想:我正要与你出去看看,看是否能在你身上多发现一点东西。所以,说道:“些须毛贼,犹如泥锹,怎泄能翻起大浪来!不出去看也不要紧,但按理是应该去审视,审视的,只是我你一去,东海龙王的安全…” 鳌光忙说:“御史大人身贵于本王,尚且履危难,历险境,本王也得亲自走一趟。”于是,三人各怀心事,向出事地点走去。 到了牢前,虾朋见水警们围得水泄不通,担心墨乌也被围在其中,急急问道:“劫牢贼没有逃掉吧?” 一个水警是从局里调来保护东海龙王的,是虾朋的下属,见虾局长询问,笑道:“有几个没进牢房的逃跑了,进牢房的被包围着,正派人进去捉呢!” 虾局长想:只要墨乌不被包围,其余的就被捉住,也牵连不到我身上。这个水警是认识墨乌的,何不试探一下?接着问:“被包围的有没有你认识之人?” 那水警说:“没有。”虾朋听了,才把绷紧的心放了下来,但想到蚬括财和白明虽然没被救出,如果把他刺死了,我虾明便后顾之忧,所以,又问道:“牢狱里的罪犯如何?” 那水警看了虾朋一眼,再看一眼鲨御史,见鲨御史脸露笑容,因此,也笑着对虾朋说:“鲨御史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早侦知会有人来劫牢狱,刚黄昏便把罪犯转移了牢房中只有两个木头人,用来钓引贼人上钩的。” 虾明听了,就算如何镇定,也惊得瑟瑟发抖。因为,劫牢之事,只有四人知道。四人中,只有蚝杰是新入帮的,但她与鲨御史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行动上处处表现得非杀鲨御史不可,量决不会告密。那么墨乌呢,他是一帮之主,也不会告密。妻子海马更不会告密,难道鲨御史真有神仙相助不成?想了一刻,忽然大悟,暗道:“一定是白天自己提审犯人,引起鲨御史注意,看来鲨御史对我这个局长不放心了。” 鲨御史听了虾朋与那水警的对话,早已猜出来劫牢之人肯定与虾局长有株连,但不动声色,只对旁边一个水警问:“包围了几个贼人?” 那水警答:“包围了四个,每个牢房两个。”鲨御史问:“捉住否?” 那水警说:“看来没有,牢房里还叮叮当当的。” 鲨御史一听,果然还在里边争斗,不悦道:“两个毛贼也捉不住,蠢才!” 其实,来劫狱的人,也都是高手,只稍逊于墨乌一筹,所以,水警一时未能得手。 虾朋昕说未捉住劫牢的人,心想:我当献一策,让鲨御史把他们毁了。因此,笑盈盈地对鲨御史说:“我看用天燃气灌进牢房,把他们烧了算……”计还未说完,只见一人来到鲨御史面前请示说:“请让小可进去捉他。” 鲨御史一看,却是来正气,喜道:“牢窗封闭了,你从何处进去?可不能开门把他们放走啊!” 来正气笑道:“小可自然有法。”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且说来正气斗了墨乌一个时辰,被蚝杰射暗器格开,只花了一刻功夫,气息便已复原,心里后悔自己一时想捉住贼首,却忘记了鲨御史的安全,万一鲨御史有失,不但水族受冤枉者无人为之昭雪,就是自己也有重被逮捕的危险,更主要的是那些贪官污吏和管尖帮会更加疯狂地危害凡民。所以,急不可待地赶回谋发圩。 来正气跃上屋顶,见牢顶用砖石筑成,非瓦木所盖,只得运起内功,力透刀尖,豁然一声,划了一个圆圈,骄指插下,向上一提,把一块千斤重的砖石提起向旁一掷,石碎纷飞,沙土四溅,变成商粉。在旁的水警见他如此神力,吓得目瞪口呆。 来正气在牢顶划开了一个天窗,纵身堕下,瞬间站到四人的核心。两个水警和两个歹徒早已斗得精疲力竭,突然跳进一个生人来,不知是友是敌,同时停手喘息一番。 来正气对两个水警说:“你们退过一旁,待我捉住两个毛贼……”跟着说话声,屠刀慢悠悠地伸出,像小孩子玩游戏一样。两个水警在旁笑道:“你这些功夫也能制住两个贼人?这么容易,我俩不早捉住……”那两个歹徒见来正气伸出屠刀,摇摇欲堕,也暗笑道:“敢夸大口,我两个一招不宰了你才怪呢……”于是,对望了一眼,心意相通,倏间举起尖水管对来正气攻去。可是管尖一出,却不见了来正气的影子,便叫声:“见鬼……”只听一声答道:“你才是鬼呢!”后心已中了一脚,踉踉跄跄趋出了三步,还未知所以然,来正气又出现在面前了。 两个贼人虽知武功不及来者,但还要作垂死挣扎,又起水管刺去。只见来正气屠刀一横,顺手捺出,两条水管跟着飞到墙壁,插入四五寸深。 二两个水警见了来正气这两招,方知他身怀绝技,也惊得呆若木鸡。 两个歹徒手上没有了武器,哪里还敢反抗!但是,来正气还是怕他作最后挣扎,趁他水管脱手之际,用于在两个腋下各抓一把,二人立即瘫软在地,痛得“哇哇”大叫。来正气一招手,两个水警上前七手八脚,把他们捆住,来正气再在两个气海穴一踢,止了他们的疼痛。 来正气武功虽高,可两个管尖帮的歹徒也非等闲之辈,为何被他两招就轻而易举地捉住了?这里也有一个原户。来正气功力已经复原,就像未曾与人交手一样,正所谓养精蓄锐,而那两个管尖帮的人与两个水警已斗得气力不支,这叫强弩之末不能穿鲁苗,所以,来正气三招两式便能把他制服。 两个水警把牢门打开,推着两个歹徒出来,众水警为来正气武功超凡而道贺,只有虾局长现出一丝苦。 这时鲨御史听到另一个牢房还斗得叮当作响,对来正气笑道:“来义士一起立了此功吧。” 来正气二话没说,把牢门的锁扭开,跟着把牢门推开?众水警惊道:“打开门,歹人会跑……”话还未说完。两个歹徒膝头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到了地上,两个水警力锋收不及,刀尖早刺进了对方咽喉,两个歹徒双双毙命。 原来,来正气推门时,手中早已拿着四颗石子,分别射向两个歹徒的膝盖上,两个歹徒站立不住,所以跌倒。 鲨御史见两个歹徒死于水警刀下,又少了两个活证人,叹道:“可惜他们死得太早了!”虾朋见死了两个,却减少了两分忧心,接着鲨御史的话说:“他们都是死有余辜的,早死与迟死都是一样,依我意思,连这两个也宰了!” 东海龙王鳌光不懂侦破之事,也跟着说:“宰了他们也好,免得再有人生事。”鲨御史笑而不答。 虾朋见四个人中没有墨乌和蚝杰,放心了许多。但想到以后还要重用二人,免于二人心急,得早些赶回家把二人留住。立即辞了鲨御史,匆匆起行。回到家中,见海马、墨乌和蚝杰早在饮酒,猜拳行令,忙笑着上前说:“两位帮主侥幸逃脱,本局长放开一半心了。” 海马见丈夫回来说出这两句话,忽有所感,丈夫只放了一半心,为什么还有一半放不开呢?是不是对我和墨乌之事还担着一半心?我得顺阶而上,要他说个明白。故问道:“夫君还有一半心未能放开,是什么原因?” 虾朋想:我也得趁这时再运动一下墨乌和蚝杰两个。他装着叹了一口气说:“我说放了一半心,其实只放了三分,因为蚬括财和白明两个没有救出,更没有刺死,而且,被他们捉了两个活口。鲨御史拥有这四个活口,对管尖帮必然不利,何况白明知道一帮底细,如果经不起折磨,必定和盘托出,那时我等才走投无路呢。” 墨乌听了,心中一动,知道表哥还要自己出力,我何不借机吓他一吓,让他比我惊惧得多。因此,笑道:“白明虽然为一帮副帮主,但是他除了知道我的姓名和该帮帮员外,什么也不知道了,最要紧之事还是蚬括财,龙王的九十五万不算,只叫他在谋发圩行刺鲨御史这一点,他供出来,局长便足够把头颅送到刽子手的刀口上了。” 虾局长听了果然吃惊,但忽然笑道:“表弟说得却也轻松,不说管尖帮在整个东海作的案,单说在谋发圩干的事,诉状已到鲨御史手上的,就有两三起人命案件了,如果白明供出你是黑厅长的儿子墨乌不说你本人逃不过鲨御史的手腕,就是你父亲也脱不了干系。” 蚝杰在一旁听了,估计虾局长和墨乌还准备对鲨御史下什么毒手,为了更进一步取得二人信任,决不能落后,所以说:“两位都不宜互相推托了,我想还是设什么办法对付鲨文要紧。” 这时海马已知道丈夫的心不是担在自己与墨乌身上,已经心情舒畅了。听了三人说话,有些不悦道:“你们还是同心协力的好,古语有众志成城的说法嘛,如果各自为自己打算,就是自行分裂,让人有各个击破之机,不是自取灭亡吗?” 墨乌听得有理,对海马问道:“表嫂有何妙策?” 海马思量片刻说:“我没有什么良策,但鲨御史在谋发圩受了两次惊恐,就算他不畏惧,东海龙王鳌光总不能安坐在谋发圩,必定要启程回城,我想就趁他们启程时,集中一帮之众,在半途截杀之。” 虾朋想了想说:“目前还是先干掉蚬括财、白明和在牢房被捕的几个小子要紧,倘若他们招供了,即使干掉了鲨御史,还会有第二、第三个御史出来,整个水族世界正人君子也不少啊,岂独鲨文一个!” 海马说:“鲨御史如果启程回城,必然要押解蚬括财他们回监狱,有东海龙王在此,必不能与囚车同行,肯定把囚犯押在他们启程之先,只要派人在彼必经之路埋伏,没有不能把他们干掉之理。” 墨乌听了,拍手叫绝,大喜过望地说:“表嫂言之在理,我立即布置人力,虾局长负责侦察他们行踪……” 蚝杰不待墨乌说完,抢着说:“我负责来往通信。”墨乌赞成说:“你武功高,又能施展气功飞行术;这个担子最合适你干。” 海马问:“我能为你们干点什么呢?” 墨乌知其意,连忙说:“应派两帮人,一帮截杀鲨御史,一帮劫杀囚犯,双管齐下,表嫂就指挥一帮人拦截囚犯吧。” 虾局长不敢拖延时间,与蚝杰议好了接头地点,立即赶往谋发圩,监视鲨御史的行动。海马和墨乌也布置人力去了。 在路上,海马对墨乌赞道:“你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比起我那个局长聪明。” 墨乌问:“这话从何说起?” 海马说:“我只问一句干什么,你便知我意,抢在他的前面作了安排,使我你能名正言顺地相处在一起。” 墨乌说:“还不是留恋你能长期保持处女之身嘛。”海马用手指在墨乌脸上点了一下说:“我也是恋你年轻善战呢。” 墨乌皱了皱眉头说:“我与你也只能如此偷偷摸摸,事情平息下来虾局长总不能让你这样跟着我了。” 海马说:“你若能发誓永远爱我,事情平息后,难道以一帮之力,不能制裁一个小小的局长吗?” 墨乌问:“你说是把他干掉?”海马笑道:“既知,何必再问。” 墨乌说:“表嫂若有此心,这次行刺或截囚都不成,回头立即把他干掉,因为蚬括财把事情抖出,虾局长非被逮捕不可,他被逮捕,能不增加我你的麻烦吗?干掉他,就等于截断了鲨御史由谋发圩侦破到东海城的线索,我你到各地帮中办事处都可以藏身,甚至还能躲到龙宫龟丞相家,鲨御史大海捞针,捞不着自然停手。” 海马跺脚说:“你何不早些说,早些说了不用多走这一趟,先前就干掉他不更省事!” 墨乌说:“没有你的示意,我怎敢先行决定。”二人立即当天对地拜了几拜,撮土为香,敌血发誓说:“我们两个情愿弃旧家,成新家,夫妻和睦,白头到老,海枯石烂,天崩地塌,其心不变,有负此盟,人鬼共戮,神仙同伐,皇天后土,灵冥共鉴!”拜毕,又演了一刻龙凤呈祥,方才进发。 不说海马和墨乌两个心怀险恶,另起阴谋。却说海马对鲨御史的估计,也确实不错。虾朋赶到谋发圩,以局长的身分和经验,不难把鲨御史的计划步骤查出来。 原来,鲨御史当晚得了无名纸条的警告,知道虾朋到谋发圩假意提审蚬括财和白明,实是把劫狱阴谋告诉二人,故意让虾局长把阴谋布定后,示意东海龙王请他相陪,稳住他,而鲨御史却立即把蚬括财和白明押到别室囚禁,布置水警安排捉劫牢贼后,再到东海龙王处与他一起饮酒。虾朋怎会知道鲨御史之计呢。 待把两个贼人捉住,虾朋急急辞了鲨御史田水警局,鲨御史估十他会另起阴谋,虽然严加防范,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安全起见,小心谨慎,便找来囚车,准备去明押解蚬括财和白明一伙回城。自己到谋发圩需要做的事,在几天时间内已经干完,也准备在囚车出发后,与东海龙王启程回城。这一计划正与海马估计不差。 鲨御史也是人,不是传说中超凡脱俗的神仙,虽然有平凡脱俗的智慧,但也不能处处周详。他料到虾局长还会生事,决料不至虾局长阴谋比他的计划还早。天未明时,虾局长已复回谋发圩,把他的行动计划查得一清二楚。这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 到了天明,囚车已经启程,自己与东海龙王也整装上路。就在这时,鲨御史又接到一张纸条,上写着:“前途危险,既截囚车,又劫贵驾”十二个字。 鲨御史昨晚收到的纸条已经灵验,当然也把这纸条当作可靠消息。但已经安排上路,如果退缩不前,就等于向邪恶势力低头。而且,总有一天要离开谋发圩,或迟或早,总有一股暗流向自己袭击,只得提高警惕,疾速前行。企图赶上囚车,一起前进。这样,可以集中力量对付了二股歹徒,然后再对付一股。在这同时,把来正气叫来,吩咐他赶上囚车,指令押囚水警等待御史驾到方才前进。 虾局长见鲨御史一行离开谋发吁,一切与海马估计不差,暗暗佩服她的机智,也为自己计划周密而庆幸。心想:双管齐下,总有一管能取胜。不禁发出笑声道:“鲨文!鲨文!你是神仙也有料想不到之处。”喜气洋洋地赶回自己家中等待消息。 慢说虾局长等待好消息,且说墨乌召集了两帮徒众,原说由海马统领一帮,自己统领一帮。他这一说,只不过瞒虾局长罢了,其实,他与海马二人正如胶似漆,情浓如蜜,一日不见如三秋之渴,一刻不见,望穿秋水,怎肯各自东西。只吩咐了一个头目领了一帮人在前埋伏,放过囚车,待室御史驾到而截杀之。自己与海马领了一帮在后,准备劫击囚车。 方布置停当,蚝杰已经赶到,把虾朋侦探的情报转给他。 墨乌看过情报,举起拇指对海马说:“夫人料事如神,人间孔明莫及,不亚于为夫呢。” 海马晒道:“虾朋还未死,怎么就把我当作夫人了?”墨乌哈哈大笑道:“天地都拜过了,还不是夫妻吗?想那虾朋还能活几天!到他临死时,我你应亲自告诉他,免得他死得不明不白。” 海马欢喜中又带几分忧郁问:“倘若这次成功了,你还杀虾朋吗?” 墨乌高声道:“为了我你的事业,成功得杀了他,不成功也得杀了他,否则如何能实现我们的誓言。” 海马听了,才笑盈盈地上前抱着墨乌吻了几十个吻,然后说:“这才是我的好丈夫,因为你的志向是丈夫的志向,丈夫加丈夫,世人难觅啊!” 话虽如此说,但是墨乌和海马这一帮人等了好久好久,还不见囚车到来,转对蚝杰问道:“你的消息准确不准确?” 蚝杰不悦道:“消息如果不准确,就是虾局长无能,因为是他侦探的呀。我只管通讯,原文照交。” 海马应道:“蛇副帮主说得是,不过,还是派人到前面看看好。” 墨乌说:“还是蚝副帮主一行吧。” 蚝杰声音娇滴滴地说:“你另派别人吧,要是有变更,你不又埋怨我了!” 墨乌忙道歉说:“先前话中元意开罪了副帮主,请原凉。你我同心,怎会对我报假情报。要是虾局长情报不实,回头再找他算帐!” 蚝杰说:“这才有些道理,就算虾局长消息不实,回头可以对质。”其实蚝杰料定鲨御史有变更,为预先对墨乌言明,事后他不敢埋怨自己,而且,欲在虾局长与他之间制造矛盾,实是先发制人的手段,墨乌哪里会想到蚝杰接了虾局长的情报,又报告了鲨御史才赶回报告他呢。 蚝杰见理由充足,可以服人,接着问:“如果有变动,是否立即赶回报告帮主?”墨乌点了点头。蚝杰这一问,是为自己到前面不帮助本帮厮杀留了一条退路。墨乌不明,又中了圈套。蚝杰担心的是双方打起来,自己一出手,必须尽力,鲨御史的人顶不住,若用虚招,管尖帮的人又会看破其谋,进退两难,所以,对墨乌一问,自己帮助鲨御史把管尖帮的人杀完了,回来只报他们已败,墨乌就不敢责自己不对鲨御史的人下杀手了。 当蚝杰赶到前一帮人的埋伏地时,早见管尖帮的歹徒与鲨御史及其警卫们厮杀起来了。原来,鲨御史叫来正气施展轻功,没一刻,已赶到囚车队里,传了鲨御史的命令。押车的水警正担心路上会有差失,听了鲨御史的命令,立即停止前进。 一个时辰,鲨御史与东海龙王一行已到,把囚车的招牌取下,像普通车子一样,随驾前进。再说管尖帮前面埋伏的头头,等了大半天,不见有囚车到来,有些不悦地说:“帮主也成多事了,哪里有什么囚车?” 刚说完,一个放哨的赶来报告说:“不见囚车,只有鲨御史和东海龙王的车驾到了。” 那头头说:“帮主命我们放过囚车,既没有囚车,就不用放了,待他们到来,听我一声号令,大伙齐冲上去,把他们宰掉。” 再说鲨御史一行进入了一片树林,树林茂密,荆棘丛生,只有一条能容一辆马车通过的马路从树林中穿过。鲨御史对众警卫说:“前面树林中隐隐有杀气,若有歹徒生事,各位务必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对歹徒格杀勿论。” 众警卫听了,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到了树林中间,马路两旁现出了不少空地,鲨御史早见杀气从四周冒起,急叫:“停车!”话音刚落,胡筋一响,喊杀震天,立即拥出百多个歹徒来。 鲨御史见敌人是自己的三倍,立即命令警卫们围成一个圆圈,把囚车包围在中间,使歹徒不易得手。管尖帮的头头见了怒道:“你能护得住吗?”便持一条三尺多长的尖水管,管尖在地上一点,人跟着跃到圈内。来正气见来人本领不小,不敢大意,屠刀出销,滑步上前,对那人削出。那人却也机灵,见来正气削来,管尖早已点出,似左忽右,似右忽左,和上锥下,一时把来正气搞得眼花缭乱,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暇,急得腾空一跃,离地丈多高。 这时管尖帮的头子把手一招,十几条管尖仰起,等待来正气跌落。来正气临危不惧,见十几支管尖伸来,觑准一条管尖,用力横向一拨。趁这一拨之力,在空中绕着十几条水管走了一圈,刀锋跟着一拖,叮叮当当,十几条水管齐齐断了一截,掉到地上。 为首的一个见了,大叫道:“屠龙宝刀!” 这时来正气已经稳稳地站到了地面,对喊的人冷笑道:“你眼力不错,认得此宝。不过,这时改了名啦,变作屠猪宝刀了,因为,你们只能与猪比,不能与龙比。” 那人听了大怒,持着一截水管冲上前喝道:“你爷爷由鱼化龙,你宝刀改了名,还能屠我否……”可是,话还未说完,大腿一痛,早已受伤。因来正气趁他说话之际,用脚一撩,把一截尖水管撩起,对他大腿一射,从前面穿到后面。这 第七回 鲸辉绝技驱歹徒 虾朋极恶遭毒手 鲨御史正欲让众人歇息,忽然喊声四起,拥出几百个歹徒,从四面八方把鲨御史一行包围在核心。为首的一人对鲨御史冷笑道:“你一筋斗能翻十万八千里,也走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鲨御史一看此人,正是墨帮主。 墨乌既在大路上埋伏,为什么会到这条偏僻小径拦截呢?原来,他等了好几个时辰,见鲨御史一行不到,又听前面一个逃凹的帮员报告了前面埋伏的人全部覆灭之事,对蚝杰也产生了怀疑。因为,蚝杰报告时不告说前队全部覆灭,墨乌等得不耐烦,亲自去侦探,到前面埋伏点一看,立即悟道:“是了!是了!一定是鲨文改道而行了。”因此,急因本处,率领全部帮员赶往那条僻路拦截。 刚好赶到,鲨御史一行也到,因此,命令包围。如果鲨御史的人马没有休息,早已过去了,何致与墨乌一伙再遇呢。 东海龙王鳌光见歹徒众多,魂不附体,早昏过去了。众警卫也吓得面如土色。鲨御史见众人情绪,不禁大怒道:“都是尔等不听本御史之言所致,既到如今,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还有什么好说!”身先士卒,奋勇直前,把铁链一抖,迎着墨帮主冲去。 墨乌见鲨御史冲来,冷笑道:“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还想抵抗!” 鲨御史毫不畏惧,也冷笑道:“只怕墨帮主说话过早哩!”右手一摇,铁链像轮盘一样转动,滚滚不停。墨乌定浪匕虽然处处寻机,也攻不进去。 来正气见鲨御史不能取胜,纵身一跃,到了墨乌背后,屠刀出处,已袭到墨乌颈项。墨乌对付鲨御史已经要全神贯注,怎能再分心应付来正气!眼见来正气屠刀入肉,忽然伸来一条树枝,在刀锋上一格说:“休得伤我帮主!”来正气一看,用树枝格刀的却是蚝杰,愕然一下,忽有所悟,弃了墨乌,挥刀向那些歹徒杀去。 蚝杰为何用一条树枝能把来正气屠龙宝刀格开?因为,她的武功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随手抓来的东西,也可作武器使用,她将轻弹力运到树枝上,屠刀碰到树校,便被弹起。蚝杰露了这一手,更使墨乌怀疑前批帮员被树枝刺死是她所为,对蚝杰瞪了一眼说:“你是奸……”他本来想说“你是奸细”,可是“细”字未出口,又想到蚝杰是这里武功高得出奇之人,就是有十个墨乌也不是她的对手,若说破机关,自己和这三百多帮员也会死在她手,还是以后再设法。于是便把话缩了回去。 蚝杰机灵至极,早从墨乌神色中猜到他对自己有怀疑,也知道用树枝格开来正气的宝刀元形中暴露了自己用树枝杀害帮员之事见墨乌把话说了半句就不说了,接着说:“对敌要紧,有话以后再说!”话虽这样说,但鲨御史还与墨乌缠斗,只要自己一出手,鲨御史立即毙命,如果不出手,又会引起墨乌怀疑,正面临着墨乌对自己的一次考验,如何是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墨乌问道:“墨帮主要我帮助否?” 墨乌是一个极好胜之人,又是一帮之主,心想:如果两个杀一个,就杀了鲨御史,也显不出我这个帮主的威风,何况我对付鲨御史有十足取胜的把握呢。即使一时杀他不死,在众帮员的包围下,也不怕他飞出去……想到这里,举目横看一眼,见海马被两个水警围着,就有被抓获的危险,忙对蚝杰说:“本帮主自有制服造小子之法,你救海夫人去…” 蚝杰一听,立即离开,赶到海马面前,对两个水警一个一鞭,打着昏死穴,两个水警像真死一样,倒于地上。海马眼见自己就要败在两个水警手下,蚝杰及时来救了自己,十分感激。 鲨御史与墨乌斗得难分难解,只有来正气一个能奋身去杀众歹徒,其余的保护囚车、龙王和自身也来不及。 只靠来正气一人,一时哪能把几百个歹徒杀尽。而歹徒们个个猖獗,已把造御史的警卫杀了大半,而且,囚车中的四个犯人,也被杀死了两个,只剩下蚬括财和白明。众歹徒正全力向囚车和东海龙王的车驾围攻。来正气一人防得了东却防不了西,防得住南,却阻不住北,眼见东海龙王就要被杀,干脆跃上车顶,用屠龙宝刀在车周围尽绕圈子,把伸来刺杀东海龙王的管尖,斩瓜截菜般削断。正在这危急之际,忽见围攻东海龙王的歹徒瞬间跌倒了一大片,而且,也是树枝贯顶而死,以为又是蚝杰所为。可是看一眼蚝杰,只拉着海马的手向墨乌走去,对墨乌说:“墨帮主,前面不少人被树枝贯顶而死……” 墨乌不假思量问:“不是你所为?”可是,话刚出口,举目向前,却有一个身材魁伟,正气傲然之人站在囚车上,手里托着一捆树枝,随折随射,树枝弹出,百发百中,霎时百多个帮员倒于地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误解了蚝杰,方欲道歉,蚝杰却睁大眼睛说道:“是我所为,早把你杀了。” 墨乌也不分辩,只说:“合力干掉你的仇人鲨小子。” 鲨文听了大怒:“吾早视死如归,何惧你哉!”挥链猛击。 只因墨乌这一叫,立即使蚝杰进退维谷。若不出手,墨乌看破行藏,因为自己早说过与鲨文有不共戴天之仇呀!若出手,鲨御史立即命顷。就是自己不刺他险处,墨乌也会乘隙取他性命,如何好?正在彷徨,忽然思得一计,大声叫道:“鲨文!你杀我父母,今日是我报仇之日……”于是,举起七星剑对鲨御史刺去。 剑锋就要刺到主主御史咽喉,忽然一节树校飞来,把七星剑撞开。蚝杰见了暗喜道:“我一呼正是为此呢。” 墨乌见蚝杰就可取主主御史性命,心中甚喜,却料不到方要得手之际,树校飞来把七星剑撞开,救了鲨御史,便大怒道:“我替你把他宰了……”定浪匕跟着话声送出。但是,匕尖刚刺到对方的太阳穴,正要加力,却又有一节树枝飞来,射穿了自己的手腕,于一酸痛,垂了下来,不但刺不伤鲨御史,几乎定浪匕也掉了,大吃一惊。 墨乌方在吃惊之际,一人站到了面前,用树枝对准他的胸部刺出,也怒道:“我也替你把他宰了……”这人身手如电,墨乌哪能防避。树枝已刺穿了衣服,就要穿过肌肉,刺进心脏,吓得大声叫道:“我命休矣!”话刚叫完,却见刺来的树校断为两截。定神一看,却是蚝杰用七星剑把树校斩断,救了自己。 那人一见蚝杰斩断了自己的树枝,大怒道:“你也有两下子,与你斗三百合……”还是用一条树校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与蚝杰斗得眼花缭乱。 树枝与七星剑互相间杂,就像一盘问着绿叶、闪光发亮的花朵在晃动。旁观者根本看不清谁胜谁负,谁先谁后。 墨乌见来了此高人,再杀不了鲨御史,便对帮员们大叫道:“撤!”拉着海马,对蚝杰叫声:“副帮主快走。” 来人一听墨乌要走,怒道:“你休想逃走。”弃了蚝杰,持树校追了上去。 蚝杰见来人追赶墨乌,自己也提着七星剑赶去,笑道:“他还未该死呢,怎么逃不脱……”说话间把七星剑插回黯中,施展气功飞腾术,追上墨乌和海马,两手在二人背后一捏,一手提一个,在空中溜走了。 追赶之人虽然武功极高,但是欠在气功飞行术,任他轻功如何快也追不上,何况还有其他内在原因呢,只得让蚝杰提着两个罪魁走了,自己回到鲨御史面前。 鲨御史一见这人回来,早迎上前笑着说:“若非鲸参议前来,小可血沃草野了。” 原来,救鲨御史和东海龙王之人,正是龙宫参议鲸辉。 东海龙王也认识鲸辉,忙跳下龙车,前来道谢。 鲸辉对鲨御史和东海龙王说:“大家都是为了龙宫,为了龙王,何必言谢!只是收拾歹徒要紧……”说话间又把手上的树枝对准逃走的歹徒射去。 鲨御史见了,忙上前阻止说:“不要伤他们性命,让他们逃走吧。” 东海龙王不解地问:“这些歹徒死有余辜,为什么不把他们宰光?” 鲸辉也想问这句话,见东海龙王先问,自己就静静等待鲨御史回答。 鲨御史叹口气说:“他们虽跟着干,但有不少是被蒙骗上当的,也有不少因为贪官污吏横征暴敛,逼得走投无路,一时分不清是贪官污吏所为,却把罪过转嫁于龙宫龙王头上,愤恨而参加了管尖帮。不是帮中分子个个都够死罪,应待摸清管尖帮情况,把帮中的罪魁祸首擒获了,才对他们酌情处理。” 东海龙王和鲸辉听了点头说:“鲨御史说得有理。”鲨御史看了一眼左右,见警卫们都站得远,小声对鲸辉问道:“龙王大驾也到了东海境内?” 鲸辉说:“圣驾到了多时呢。” 鲨御史有点担心地问:“圣上没有麻烦吧?” 鲸辉说:“他们只集中对付你,圣上下东海边极少人知道呢,而且,圣上千变万化,出没无常,纵有极高明的奸细,也不容易发现他。” 东海龙王问:“鲸参议怎么知道本王与鲨御史受阻于此?” 鲸辉说:“这是龙王的预料,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呀。如果没有这点神通,龙王就非龙王了。” 东海龙王见鲸辉不肯直说,不敢多问。只是鲨御史还问道:“圣上有什么指示?” 鲸辉说:“龙王命你逮捕了水警局长虾朋再回城。”鲨御史说:“本御史未有掌握逮捕他的足够证据啊。” 鲸参议拿出一份卷宗和一份圣旨交给鲨御史说:“按章办事,有准元差,本参议有事,就此告辞了。”说完,消失在林海中。 鲸辉一走,鲨御史立即打开卷宗一看,上面写着: 虾朋于x年x月x日x时,到谋发圩朝夕村强行抢走民女鳝美娘,因美娘父母当场反抗,被殴重伤。美娘被虾朋抢回家强行奸宿,美娘多次反抗,被虾朋杀死,藏尸于水池底;又于x年x月x日x时,蚬括财献上敲剥龙白五九十五万元现款以及规括财贿赂二十万,共计一百一十五万元赃款,藏于虾朋客厅太师椅底下的暗室中;还有平时受贿和敲诈勒索得来的近千万元赃款,藏于夫人海马床下暗室中。另外,藏匿鳝尤死,尸一具于活动灶底下。 特命东海巡查御史鲨文,前往该地逮捕虾朋。 锐志令 x年x月x日 联查得虾朋以及墨黑俱与管尖帮互通往来,警、匪、盗勾结于一隅,为非作歹,特令东海巡查御史鲨文速把虾朋逮捕归案。钦此。 x年x月x日x 鲨史看了两道旨令,再算一下自己身边剩下的警卫,仅有十多个,保护东海龙王和守护囚车尚且不足,怎派人去逮捕虾朋以及缴获赃款呢!但圣旨难违,不得不及时执行,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然空中一物飞来,急忙用于一擦,觉得软绵绵的,抓住一看,却是一个纸团。 鲨御史知道又是高人报信,急忙拆阅,只见写道:急逮虾朋,迟则会被墨乌和海马谋杀。 这时,鲨御史毫不犹豫,立即命令掉转车驾,疾驰而去。 东海龙王鳌光经过几次惊吓,早想回到东海城里享太平日子了。现在他见鲨御史又驾车回头,不知龙王和大丞相有旨,不悦道:“趁鲸参议赶跑了那些歹徒,清除了障碍,正应急急赶回城才对,怎么还要回去?” 鲨御史心想:只任了几天东海龙王,遇到几次惊险,便怕得要命,一心想着回宫里过太平日子,难道我鲨御史就不希望清闲吗?只不过为了龙宫在水族的地位和信誉,为龙王的尊严和威望,作为臣子的应尽忠职守,端正吏治罢了。他日水族升平,也得向龙王奏你一本,把你这些尸位素餐的龙王也贬几级呢!于是,接着东海龙王鳌光的话说:“本御史出生入死,难道为的是我自己吗?都是为水族,为凡民嘛!” 东海龙王见鲨御史言带怒意,话间有理,不敢再言。众警卫因昨晚反对鲨御史,趋奉东海龙王,歇宿了一夜,惹来今天的灾难,几乎连性命不保,虽不知龙王和特别大丞相有旨令,也不敢再附和东海龙王去反对鲨御史了,只得服服贴贴地掉车回程。 车轮在马路上滚动,东海龙王被颠得东倒西歪,头晕脑胀,心中暗恨道:“鲨文!鲨文!本王真不该乘一时之兴,上了你的当,跟着你来担惊受怕,含辛茹苦,现在该回城的,你却不回,朝令夕改,只管在路上徘徊,待本王见到王兄,奏你一本犹疑废事,看你这个御史不贬几级才怪呢!” 同一起坐着车子,而心事各异。鲨御史这时却想着如何能把虾朋逮捕。他考虑到自己的随从警卫只有十几个人,而且,大多数是东海龙王原来的随身警卫,虽然听自己的使唤,但是,不发挥一定的作用,也不容易把虾朋逮捕啊!因为,他是一局之长,多多少少也有一定的心腹,倘若拒捕,双方动起武来,只有自己与来正气武功能支持一刻,其余却不堪一击,何况还要守护囚车,保护鳌光…想着想着,车子却缓慢地爬向一面山坡,开路的警卫忽然停下车子,对鲨御史报告说:“前面有两个女人打架,阻住马路。” 鲨御史说:“继续前进!” 刚上到坡顶,两个女人见有警车到来,双双跪在马路上喊冤。 鲨御史没法,只得把车子停下,对两个女人喝道:“抬起头来!” 东海龙王听了鲨御史之言,阴阳怪气地望了他一眼,笑道:“御史大人,看你平日大公无私,执法严明,作风正派,品行端庄,怎么这时却重起女色来了?” 鲨御史瞟了整光一眼,一言不发。 那两个喊冤的女人,听鲨御史一喝,只得羞答答地把头抬起,用可怜和委屈目光打量着鲨御史。 鲨御史观察左边的一个,见她三角眼,沙皮面,偷翻着白眼看人,便知她藏着一肚奸狡之计,用手指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答:“奴姆姓赤,名心。” 鲨御史听了,语双关地说:“看来你果有一颗斥心呢!什么地方人?” 赤心答:“城里人。” 鲨御史问:“你有什么冤枉?” 赤心指着右边的女人说:“她偷了我的钱,被我捉住。” 右边的妇人听了,忙分辩说:“实在是她偷了我的钱,我捉住她,她不但不还给我,而且和我厮打起来,求大人为奴作主。” 鲨御史对她问道:“你又叫什么名字?”那女人说:“我姓红,名艳。” 鲨御史打量红艳一番,见她蛇头鼠目,鼻内囊空,心想:你也未必是善良之辈。于是,问道:“你们两个互相争执,都能说出证据否?” 赤心说:“我卷着的两捆钱,被她偷了一捆,她身上的钱如果像我的,便可证明是她偷了我的。” 红艳也说:“我是两捆钱,她偷了我的,如果她身上的钱似我的,便是她偷了我的。” 鲨御史听了,只管看着两个女人,不动声色。 东海龙王鳌光却忍耐不住,对两个妇人喝道:“两个都是刁民,各打二十大板再说!” 那两个妇女听了,都吃一惊。 鲨御史看在眼里,对赤心问道:“你的钱有什么为证?” 赤心答:“我的钱是捆着的,一头有红纸贴着。” 鲨御史又对红艳问道:“你的钱又有什么为证?”红艳说:“我的钱也是捆着的,一头有黄纸贴着。”东海龙王不耐烦地喝道:“都把钱拿出来看看!” 红艳和赤心同时把钱拿出。赤心的一头有红纸,一头有黄纸,红艳的也一头有红纸,一头有黄纸,两捆钱一模一样。 东海龙王觉得奇怪,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鲨御史还是不声不响地望着两个女人。 红艳见状,开口问道:“听说有一位鲨御史,最会判案,哪一位是?” 鳌光指着鲨御史说:“这位就是。” 红艳说:“御史大人,请你为奴作主,奴姆把钱抛给你看…。”话''还未说完,她手上捆着的钱已经抛到鲨御史面前。 鲨御史见钱飞来,急忙往外一拨,拨出三丈多远,只听“轰隆”一声,那捆钱在地上炸开了一个大坑。紧接着赤心也把钱抛出。来正气眼明手快,也拨过一边了,跟着“轰隆”一声,也炸了一个大坑。 众警察和东海龙王见了,惊得目瞪口呆。 赤心和红艳见炸不死鲨御史,急忙逃跑。鲨御史立即叫道:“抓住她!”话音未完,来正气早已施展轻功,落到赤心前头。 红艳另走一路,几个水警早上前把她围住了。 先说赤心,见来正气拦住去路,怒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不放我走?” 来正气怒道:“欲害鲨御史的,都是我的仇人……”话未说完,赤心已拔出一条火叉,乘来正气说话不备,对准他的咽喉叉去。 来正气并不忙,横刀一格,欲把火叉削断,可是刀叉相交,只“当”的一声,却削不断。赤心身手也快,早闪到来正气身后,举叉向他后心袭击。来正气身子一矮,闪过了一叉,可是第二叉又对头顶叉来。来正气急躲不及,忙从赤心膀下穿过去,跟着后脚一踢,却把赤心踢起一丈多远。 赤心本来认为第二叉可取来正气性命,却料不到来正气不避忌讳,竟从自己膀下穿到背后,更不防来正气趁穿越之机,又踢起一脚,把她踢到空中。 赤心武功虽未到炉火纯青之境,却也有七八成功夫,忙在空中吸一口气,翻了一个筋斗,又站到了来正气面前。这时赤心愤怒至极,不顾生死,持叉对来正气左刺右插,使出全身本领,使得上下翻腾。 自古一夫拼命,十人莫敌,一妇撒泼,众人难当。赤心像发疯的泼妇,使尽本领,来正气一时也难取胜。 再说红艳,被几个水警围着,也从腰间拔出一把像炒菜时用的锅铲,二话没说,东打西撞,几个水警也奈何她不得。 鲨御史见了大怒道:“一班窝囊废,退守囚车!”说话间,把铁链抖出,冲到红艳背后一链扫去,欲挝住她的颈项。但红艳也不甘示弱,听到风声,身子往下一缩,避过了鲨御史的铁链,持锅铲对盗御史铲去。鲨御史见她不成招数,用无赖打法,冷笑道:“你这无耻泼妇,先把你废了再说!”链头向下一沉,“当”的一声,把锅铲格开。 红艳接了鲨御史一链头,手臂发麻,虎口痛疼,自知非鲨御史对手,急忙跳出圈外,没命逃跑。鲨御史怎肯让她跑掉。急起直追,链头就要把她挝住,忽然几点星光从红艳屁股上飞出。鲨御史知是对方放暗器,急撤链头一绕,叮叮当当,把几颗弹丸格开。可是格了一批,第二批又到,鲨御史格不胜格,急忙闪过一旁。但己来不及,左足刚闪起,却中了一弹。 鲨御史来不及包扎,更不知痛疼,见红艳得意地逃跑,心中十分愤怒。这时红艳已走出几丈远,鲨御史喝声:“站住!”声音未落,右手已扬,也有两点星光飞出,红艳立即两腿一软,双膝跪落,像一根木桩,不能动弹了。 原来,鲨御史也练就一门绝技“技梭穿穴”功,只要把手中像布梭一样的暗器发出,无不百发百中,布梭钉又、洋过麻醉剂,不是十分危险之歹徒及将逃脱,他决不肯使这门暗器的。这时自己已中了红艳一弹,眼见她就要逃脱,不得不用出这绝技来。 鲨御史见红艳不能再走,从容地在自己膝旁点了几下,止了鲜血,定了疼痛,抬头一看,警卫们早已把红艳捆得像箍桶一般。 再看来正气,也快要取胜了。 原来,赤心使出平生本领,把火又使得枫枫风生,雨点不透,来正气一时占不到便宜,只得虚与周旋,引她发尽全力。只斗了半个时辰,赤心便气喘吁吁,额头冒汗,使出来的招数已经无力了。而这时的来正气,见对方招数已尽,立即施展屠龙刀法,劈上砍下,削左斩右,三两招便制住了她。在赤心躲无可躲之际,只用刀柄在赤心背后一点,立即扑地。众水警上前,也把她捆得结结实实。 东海龙王鳌光对刚才发生之事,十分不解,对鲨御史问:“御史大人怎么知道她们的钱包着炸弹,能及时把它拨到三丈开外?” 鲨御史说:“观其人,先观其心,本御史所以知道二人有诈,原因有:一、看二人动态,不像真打架;二、各人只说钱的证据一半,留着一半,知其生事,所以,察其生事目的;三、看两人相貌,无羞无耻,无恭元顷,鼻内囊空斜目看,洞穿其心存狡诈,必要提防;四、赤心自报城里人,为何会到此山岗上被红艳偷了钱而打架?蛛丝马迹已见;五、她二人怎知遇上的就是我鲨御史?开口问其中谁是鲨御史,从这里推理,她早已有害我准备;六、我不叫她把钱交来,她故意抛来,平常人岂肯轻易让钱离手。从这六点,本御史敢断定二人是刺客,并且行刺凶器就夹于钱中,故当机立断,毅然拨开。” 东海龙王举起指头赞道:“不愧明察秋毫,若是本王,早被她作弄了。”从此,对鲨御史佩服得五体投地。 赤心听了东海龙王之言,不屑一顾地说:“如果是你,还值得作弄……”还想说下去,却听囚车内喊一声:“母亲!”接着又是一声“夫人!” 众警卫听了,大吃一惊。 赤心和红艳听了,异口同声地说:“都是为了你这两个替死鬼,我们又中了虾朋之计呢!” 鲨御史问道:“哪个是白明的母亲?” 赤心把脸一擦,擦去了一层化妆的面容,却也露出一副美貌来,悻悻地说:“我就是,怎么样?” 鲨御史说:“蚬括财和白明都中了虾朋之计,你两个能不中他奸计吗?” 蚬括财和白明在囚车上听了,惊道:“鲨御史怎么知?” 鲨御史笑道:“蚬括财敲了圣上九十五万元,而虾朋不但从中诈去,事后又恐吓你,使你到波浪死的房间行刺鲨御史,至你逮捕,他却坐享平安福。再说白明,虾朋不早就唆使你带管尖帮的歹徒,到处敲诈勒索钱财献给他吗?他得了你几百万,只给你一个水警队长,就算不把你捉进牢狱,值得吗?” 二人听了,如梦方觉,狠狠地说:“鲨御史说得不错,我们把情况告诉你,让他也尝尝监仓滋味。” 鲨御史说:“你二人不供,本御史也知道,还有劫狱、拦截,都不是想把你二人救出去,其目的是杀你二人灭口,若非本御史保护你,早已化成飞灰了。” 二人听了,无不佩服,滔滔不绝地把全部事实供了出来。 赤心和红艳听了,更加恨道:“若我有余生,定把虾朋碎尸万段…” 鲨御史说:“要他碎尸万段,但却轮不到你们动手你二人若要求生,只把虾朋指使你行刺本御史的过程说出来,便可饶你不死。” 赤心和红艳听了,毫无保留地供述一番。鲨御史一点酷刑不用,只说明其理,使得了四人招供,也是一种审案的新方法。 原来,虾朋侦知鲨御史回城的计划,告诉了蚝杰,便想到夫人海马与表弟墨乌早有暖昧,这次二人去拦截鲨文,无疑是趁机搞鬼,只是要借他的手去杀人,没有办法。丢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寂寞寞,今晚怎样过呢。需要寻找一个女人,一时却到哪里找?恩来想去,忽然悟道:“蚬括财的妻子还年轻,有几分姿色,我何不把她哄到家里玩弄一番。她现在要救丈夫,正要本局长帮忙,没有不愿干之事。”于是,把红艳请到家中。 红艳也非贞节烈妇,到了虾局长家,见只有他一个在家,早知其意,而且,蚬括财被捕已有几天,正是腊干蜓鼓;见水回潮,一拍即合,三言两语,立即拥入罗帷,干起那销魂之事。 二人刚完事,却有派出的心腹回报墨乌派遣的第一路人马全部覆灭。虾局长感到事情不妙,又派人去侦察。 第八回 假作真来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 却说虾朋刚把门打开,口吐白沫,仰后便倒。众水警呆了好一会儿,不知所措。 鲨御史见了,对众水警喝道:“把虾朋抬去查验!”两个水警才手忙脚乱地抬走了。 须央,查验结果送来,也是中了与赤心和红艳相同之毒而死。不过,虾朋中的毒量较大,只须一个时辰便发。 鲨御史命令把虾朋餐桌上狼藉不堪的杯盘当场查验。结果发现四个杯中,只有一个残留余毒。这一点可证明是他杀。 鲨御史细心推敲,两个人合伙杀一个,可以断定是海马和墨乌所为(这时鲨御史已从白明和蚬括财口中知道墨帮主是墨乌),如果蚝杰介入,这就不可思议了。因为,蚝杰在林中报告会有人杀虾朋灭口,她既跟着来,怎肯与墨乌和海马二人下毒手?踱来踱去,思虑良久,恍然大悟道:“一定是墨乌和海马首先对蚝杰透露的消息是用武力刺杀,或许蚝杰不同意,或有别的原因,海马和墨乌改变计划,暗中下毒,这是蚝杰所料不到的,怎能防备?照此看来,蚝杰还未得到他们的真正信任。” 鲨文想明了这一点,立即命令水警按规志手令中指明的地方搜查,首先在虾朋一个柜底下钻空的小孔里发现了毒药。虾朋的死因可以证明了,只有逮着凶手,便可一目了然。于是,对身旁的来正气说:“逮捕凶手的责任,应落到你身上。” 来正气听了鲨御史之言,暗吃一惊。他不是为凶手武功高强而吃惊,因为,他决心保护鲨御史,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使他吃惊的却是“凶手”这个词,使他想起自己妻子鳝尤就是在虾朋家被自己宰掉的,自己也算杀人凶手。 鲨御史见来正气不答话,却现出惊惶之色,想起他自首之事,已知其意,笑道:“现在虾朋已经死了,本御史所指的凶手是杀害虾朋的凶手,暂时只抄没虾家的赃款,对虾朋杀死的尸体无须再理会。” 来正气听了,方才松一口气,对鲨御史说:“我现在就去追杀凶手!” 鲨御史说:“凶手奸猾狡诈,武艺高强,一时也难缉捕,应该有计划,有目的,有准备才能行动,本御史所说的责任,是说到时靠你的武功支助,计划如何实施,回城再议。” 原来,鲨御史先前确实欲派来正气去追捕墨乌和海马,后来考虑到来正气单纯对付墨乌是有取胜把握的,只是蚝杰介入,当然不能让来正气把墨乌逮捕,何况墨乌有任厅长的父亲墨黑支助,就回家藏匿,来正气也不能进去,所以,改变了主意。 这时水警们已把虾家的赃物全部搜了出来,单现款就有一千一百多万元,还有黄金、白银及其他赃物一大批,统统装上车子,封闭虾家门户,把这些财物运回城处理。 东海龙王见自己的治辖范围内竟一个局长就搜出这么多赃物,报颜对鲨御史说:“不料虾朋小小一个局长,只干了几年,便盘剥了这么多钱财,比官库里存的还多,实是本王治理无能之咎。” 鲨御史说:“这种现象,非啻东海如此,南海、西海、北海,整个水族皆然,只不过龙王在东海,在此发现蚬括财、白明和波浪的劣迹秽行,故先从东海搞起,总结了经验,要在全水族整肃吏治。” 鳌光听了,才不多言。 鲨御史、东海龙王以及押着虾朋赃物的一行车子,在通往城里的大马路上奔驰,穿过了往日管尖帮派人埋伏的树林,又走了百余里,众人都为平安无事而庆幸,只有鲨御史心弦紧绷,忐忑不安。因为,除了本身之外,还带着价值千多万元的赃款、赃物,已是众所周知的,在帮派横行、盗贼蜂起、群魔四伏的东海水域,没有不为这批钱财而动心者,怎能轻易让自己把这些东西平安地押回城里。路上愈是没有变故,鲨御史愈觉得危机四伏,所以,眉头深锁,笑意全无。 来正气见鲨御史沉默无言,知他必有耍事萦绕于心,欲为他解解愁闷,便笑着问:“回到城里,选一批精练人马,成立一支突击队,我想不出几天,便可把凶手缉获。” 鲨御史严肃地说:“只怕不久就要遇到麻烦,能不能回到城里,还在未知之数,性命却是小事,最要紧的是正气能不能伸张。” 来正气有点不相信鲨御史之言,说:“危险路段已过,还会有什么麻烦?” 鲨御史向前一指说:“你看!前面那一伙人中,就隐隐冒出杀气,显见是不良之辈,务必提高警惕才是。” 来正气听了,用缩远近前的视力神功向前看了一眼,鲨御史所指的那群人,都穿着水族的水警服装,更不相信鲨御史的估计,有点调侃地笑道:“他们都是水警。” 鲨御史说:“现在治安不好有一些人冒充水警,到处敲诈勒索,拦路抢劫。还有一些在水警队伍之人,本身就是盗贼或与盗贼表里为奸,像虾朋、蚬括财、白明这些不就是例子吗?” 说话间,车子已经渐渐靠近那伙水警,鲨御史估摸一下人数,有自己一行的两倍之多,对来正气说:“他们若从中生事,应当机立断,制人于先……”还未说完,忽然一声喝道:“停车!”接着把拦车木放下。 鲨御史无可奈何,只得把车子停住,上前问道:“你们是何方水警?” 为首的一个人,上前打量着鲨御史,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是奉龙宫螃王后、龟丞相以及龙宫执法总管之命,到这里稽查的,你们是什么人?” 鲨御史说:“我是巡查东海的御史鲨文,这车上坐的是东海龙王鳌光。”说着,指了一下车子。 那人说:“螃王后、龟丞相以及龙宫执法总管之命,谁也不敢违,你就是鲨御史,本官也得例行公事,何况龟丞相指令中提到近来有人冒充鲨御史,劫了东海龙王,到处行凶作恶,战杀好宫,掠夺钱财,故须严加检查呢。”接着,把龟丞相的指令展开,确实有龟丞相、螃王后和龙宫总管的印章。 鲨御史眉头一皱,笑道:“能把这份指令让本御史看看吗?” 那人听了,把脸一沉,怒道:“现在是你检查我还是我检查你?” 鲨御史见那人横蛮无理,也变色道:“两样说法都可以,先不说谁查谁,本御史先问你,龙王大还是螃王后和丞相大?” 那人听了,暗吃一惊,讷讷地说:“这个……当然是龙王大…” 鲨御史不让他往下说,大怒道:“既知有龙王,本御史是奉龙王之命,出巡东海的,在东海范围内,除龙王一人,就是螃王后,龟丞相或者锐大丞相到来,本御史都有权检查!” 那人眨眨眼睛,搔搔脑袋,忽然盛气凌人地说:“你若是真鲨御史,本官让你三分,可是本官奉螃王后和龟丞相旨令稽查的,正是冒充鲨御史的假鲨御史呀。究竟你是真是假,不拿你的身份证明出来,本官如何知道!” 鲨御史明知他借故生事,但为了占理在先,也拿出身份证明抖了一抖说:“本御史奉龙王之命,也正要稽查冒充水警,假伪旨令之人,把你的身份证明也拿出来看看吧!” 那人听了大怒道:“这卡是本宫设立检查的,你就是龙王也不能反客为主,从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你假是御史了,诸位上前,把他宰了!” 他的手下听了,立即耀武扬威,举着刀、枪、棍、棒冲上来。个个虎视眈眈,狠毒出手。 鲨御史这边的水警,明明知道鲨御史是真的,对方却把他说成是假的,不但对鲨御史无礼,而且,把自己也说成是假水警了,十分愤怒,早已摩拳擦掌,严阵以待。这时见对方冲来,不待鲨御史下命令,立即持武器迎了上去。 双方你来我往,左穿右插,无不在混战之中。 鲨御史为了保护赃物,免于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不敢上阵,怕自己一上阵,便被缠着不能抽身,他们便会派人来抢赃物,所以,只站在车上观阵。 来正气既要保护鲨御史和东海龙王,又要保护赃物,肩负着双重重任,也不敢轻易上阵。 对方为首的官儿,恃着人多势众,认定能获全胜,也不肯上阵。所以双方的主将都是观阵。 厮杀了一刻,砂飞石走,尘雾蔽天。鲨御史等人个个义愤填膺,勇气百倍。而对方之人,不知鲨御史是真是假,都怀着几分顾忌,虽有勇气,也不敢全力以赴,所以,士气颇衰。 双方士气如此悬殊,整御史的人力虽少,厮杀了一个时辰,反占上风,早已把对方杀得七零八落,死伤过半。 这一来,却气怒了对方官儿。对方官儿大叫道:“你们都是饭桶……”喝了一声,拔出一条软绳子,冲到阵中,三下五除二,绳子挥了几下,立即把几个鲨御史的水警卷飞出丈许,一命鸣呼。 鲨御史见了大怒,方欲上前,来正气却说:“鲨御史押阵,待来某会会他。” 鲨御史暗喜,对来正气嘱咐一声:“小心!”可是来正气已冲到对于跟着,拔出屠龙宝刀,脚底一滑,进了几步,一刀当胸砍去。 那头儿着实不弱,见来正气持刀滑步砍来,急来一个大转弯,避开来正气刀锋,跟着绳子一收,把绳头卷着的一个水警拉回,刚好挡着来正气的屠刀,来正气收势不及,一刀把自己方面的那个水警宰了。 来正气见杀敌反杀友,更加愤怒,来个急转弯,闪到那官儿的背后,出其不意,对准他背心一刀劈落。那官儿视而不见,待屠刀沾到衣服,才把软绳子向后一卷,绳子已绕住屠刀。来正气见了大喜,以为只一用力,绳子便会断为数截。可是,事出意料之外,不但刀锋没有把绳子截断,而且,被他一拉,连人带刀,拉退数尺。 原来,那官儿的软绳子也是一件奇宝,是用钻石所铸,环扣而成的,任你来正气屠龙宝刀,也不能在绳子上留下些须痕迹。 来正气吃了这一亏,认为他只恃这绳子,武功未必能胜于自己,愤怒间腾空而起,跃上三丈多高,忽变轻功为千斤堕,头向下,脚向上,举屠刀箭一般对准他的头顶捅下。那官儿却不慌不忙,用绳子使了一招“莲花盖顶”,又把来正气卷出丈多远。幸好来正气轻功了得,不致受伤。 来正气持刀复上,却见鲨御史抖着铁链冲出。一条铁链,一条软绳,无不使得呼呼作响,讽枫风生。 鲨御史和那官儿斗了一个时辰,未分胜负,忽听“当”一声,软绳和铁链绞在一起,双方都拉不动。这时鲨史却凝神静气,一把抓住铁链,一边发话问:“你要是真官儿,为什么不报个姓名来?” 那官儿道:“报与你又何妨,我是新任‘除假法官''沧辛便是!” 鲨御史听了勃然大怒道:“你真是个骗子,水族哪有这样的官名?不抓住你,誓不为鲨文!”用力一拉,还拉不动。 沧辛听了也怒道:“不宰了你这个假御史,誓不为沧辛!” 来正气见二人链绳相绞,趁沧辛说话之机,早蹄到他的背后,出其不意,用刀砍去。自以为这一刀必能奏效。哪知刀近处,沧辛后跟一拐,后跟对着刀口,来正气笑道:“不能把你的身子劈成两片,把你的脚劈开两片也使得。”用刀一按,只听“铮”的一声,火星乱冒,一丝儿不能伤他。来正气见状,也不免有几分惊惶。 原来,沧辛的脚也穿了玄铁靴。来正气见沧辛把刀格开,顺势横拖,欲把他的大腿拖断。将要得手,而沧辛的另一只手又挥出一条软绳子把刀绞住,同时对他的人叫道:“你们快去查车,缴所有的违法货物!” 鲨御史昕沧辛一喊,正是自己所虑之事,免不了惊惧,看了一眼自己的随行水警,已经被对方杀了大半。 原来,沧辛的部下先前见沧辛不出手,对真假御史有顾虑,所以,不敢全力厮杀,因此,吃了大亏。沧辛一动手,认定就是真御史将来也由沧辛负责,所以,使出全身解数,俄顷便反败为胜,。先前虽然被杀死几十个,但现在还有几十个,力气一用出,立即把鲨御史的人杀了一二十个。 鲨御史的随行警卫只有三四十个,被杀了一半,只剩一半,哪里还能取胜。更加沧辛一喝,不禁回看一下车子,早有一二十个沧辛之人把车子搜遍了,把所有的赃物都移过了他们的车上,欲回身与搜车的人厮杀,但被对方的人缠着,一个也不能脱身,只能顾着性命,任他们把财物抢去。 鲨御史和来正气见此情况,更明白沧辛是假冒水警。就算是真水警,也是为抢财物而来。鲨御史站在沧辛前面,对在沧辛后面的来正气使了一个眼色,来正气会意,把屠刀丢开,突然向前一纵,手掌跟着向沧辛头顶拍落,欲一掌击毙他。沧辛却机灵得很,见软绳一松,立即向上一卷,连屠刀卷起。来正气不料他反应如此迅速,见绳子卷起,急于应付,用手一格,恰巧有一个手指碰着自己的刀口,立即削断,鲜血直流。手指一断,屠刀也跟着飞出,来正气顾不得疼痛,立即把刀捡回,冲去杀那些抢财物之人。‘ 沧辛见来正气举动,把鲨御史丢开,施展轻功到来正气跟前说:“今日休想逃走!” 来正气大怒道:“谁逃走了?我欲先杀你同伙再杀你呢…”于是,二人又厮杀起来。 鲨御史见沧辛武功高强,自己与来正气二人合力,也斗他不过,有些心急,本想逃出去,保着性命,以后再找机会抓沧辛。可是,想到自己一走,不但财物被劫,来正气以及众警卫、东海龙王等都要遭殃,自己身为一个凡民父母官,决心为民除害,肃清吏治,如果临难逃命,怎能对得起龙王、龙宫以及为水族效忠的吏士。不能逃,就是死也不能逃!想到这里,又抓起铁链,加入战斗。 沧辛以一敌二,也不甚吃力,而且,把鲨御史和来正气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他有些得意,对自己之人叫道:“搬齐财物立即走!” 话声刚停,却听一声冷笑道:“想走没有这么容易吧?” 声音由远而近,倏间一人站在面前,双手一伸,把鲨御史和来正气二人抛出一旁,自己傲然屹立着对沧辛说:“你的同伙都被我宰了,只剩下你一人,束手就缚了吧!” 沧辛有点不相信,刚才还看见自己有三四十个人搬财物上车,他却说都被宰了,谎言吹得真响。情不自禁,转脸看一眼,果然自己的人个个都从左太阳穴向右太阳穴穿了一个窟窿,僵于地下。大吃一惊,对面前站着之人问:“大师高姓大名?” 来人笑道:“我便是龙宫参议鲸辉,你是沧辛吧?一身武功,可惜却上了龟丞相和墨乌的当,还有什么可说的?” 沧辛不正面回答,却反问道:“鲸参议一身绝技,天下无双,小可拜服,只是你用何法术,一下子便把我四五十个人用同样的方法宰了?” 鲸辉说:“天下无双,我不敢当,还有一蚝杰,比我强百倍呢!我不会什么法术,只是手脚快些,每人给了他一石子,取他们性命的叫‘飞弹取命术''罢了。” 沧辛听了鲸参议之言,忽然想到自己昨天认识的蚝杰,笑道:“你若真正碰着蚝杰,确实不及她,她是我们的人,你还是把我放了,免得日后她找你报仇呢。” 来正气在一旁听了,大叫道:“鲸参议切莫听他胡言,放了他,等于放虎归山啊!” 鲸辉不答来正气之言,还是笑着对沧辛说:“我放了你,对得起龙王……”话还未说完,沧辛的软绳子已经卷到。 来正气急叫:“小心偷袭!”可是鲸参议却不慌不忙,绳头卷到,只把身子一斜,倏间拉出一棍,用棍将软绳一绞,软绳全部绕在棍上,然后把棍往地下一插,沧辛却拉不动,吓得他冷汗直流,知道战不过,逃不脱,他闭着眼睛说:“你宰了我吧!” 鲸参议说:“你是一条汉子,我不愿意宰你,只把你为什么冒充水警,带人来劫鲨御史搜获的赃款说一遍,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沧辛听了鲸参议之言,忽然感激得流下泪来,滔滔不绝地说:“我生平第一次听人说我是一条汉子,就凭这一句,我也不能瞒你了。我一生未曾干过正经事,从小无父无母,跟着灵猿尚人学了一点武功,武功未学成,师傅便坐化了,无人牵引,走不上正道,只得靠偷抢拐骗、奸淫掳掠度日,后来收了东海水警厅厅长墨黑的儿子墨乌为徒弟,他功名利禄之心甚重,功未成便成立了什么管尖帮,欲干一番大事业,并说龙宫有螃王后和龟丞相支助,家有厅长父亲支持,我便认为是正经事业,所以赞成。最近,我接到他父亲墨黑的信,请我到水警厅任职,刚好昨晚来了螃王后和龟丞相的指令,要对龙王进行监视,并说有人冒充鲨御史,劫了东海龙王鳌光,到处招摇撞骗,不管真假,耍一律查处。”说到这里,又把先前给鲨御史看的那份指令交给鲸参议,接着说:“墨厅长接到这份指令,立即把我的身份向龟丞相报告,龟丞相便封我‘除假法官''之职。我实在不知这职位大小,但想是螃王后和龟丞相封的,得他知遇,便应为他效力。昨晚墨厅长的儿子,我的徒弟墨乌和海马、蚝杰三人回到厅长家,说此地正有一个冒充的假鲨御史,劫了东海龙王到水警局长虾朋家敲诈,墨厅长叫我立即截获,不管真假,人赃俱要,所以,我就带人来了,那些水警却是真的。” 鲨御史问:“海马、蚝杰和墨乌三个还在厅长家里否?” 沧辛说:“我带水警来时,还在他家里,可是,离开这么久了,也很难说还在不在。” 鲸参议说:“你既然欲干一番事业,我带你去见龙王如何?” 沧辛想了一刻说:“你说我是一条好汉,看来比他们更知遇,他们虽然封什么官儿给我,但从来不把我当作好汉看待,只把我当作流浪汉称呼,凭这句话,本应为你差遣,只是见了龙王,龙王若任我官职,心中有愧。我若不任官职为龙王出力,对不起你,在两方面都不能立足,只有另行打算。” 鲸参议问:“你有什么打算?”沧辛说:“一会儿再告诉你。” 鲨御史问:“难道你不知道墨乌他们干的坏事吗?”沧辛说:“我本不能分出好坏,只知道肯干事业的就是好人。” 鲨御史又问:“墨乌干了这么多坏事,你做师傅的,难道不希望他改好吗?” 沧辛愕然道:“我只知他欲干事业,什么叫好,什么叫坏,我却衡量不出来,也许是我干的坏事太多了吧。” 鲨御史和鲸参议交换了一个眼色,鲸参议问:“现在可以把你的行止告诉我了吧?”沧辛说:“你让我离开十步,取一物与你带回去见龙王,我才能把行止告诉你,否则,任你们处置。” 鲸参议想:你就走出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也逃不了。于是,对鲨御史问:“你看可否?” 来正气急说:“不能!分明他是想逃走……” 沧辛怒道:“沧某言出如金,决不违约,去了就来。”鲨御史把手一摆说:“你去吧!” 沧辛走了几步,在衣袋里摸了一下,鲸参议、鲨御史和来正气都十分注意,怕他施暗器。可是,事情却出乎三人意料之外,沧辛只摸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向颈一抹,立即头断血流,血雾把天空也遮了半边。众人无不骇。 鲨御史沉默了一会儿,叹道:“一个武功超群之人,有心干一番事业,只因无人引导,走入歧途,干尽坏事,只听人说了一句知心话儿便使他觉得天地难容,毅然自贱,实在荒唐。” 鲸参议也叹道:“也难怪他把龟丞相封他的假官当作真官,把你的真官当作假官看待呢。” 鲨御史笑道:“这便是假作真来真亦假嘛。”于是,搜了众水警的身份证件以及他们身上所有能证明这件事与龟丞相和墨黑有关的文件,再由鲸参议护送回东海城。 鲨御史回到东海城,把到东海以来所发生的情况誉好,派人请示龙王,请旨定夺。同时派人监视墨厅长家是否有墨乌和海马出入。 没几天工夫,龙王派人送来一份圣旨,只见写道: 对于墨乌的管尖帮,现在掌握材料较少,就是墨黑与龟悉相等阴谋篡权之事,也未有足够证据,版已多方设法派人搜集、调查。为迅速弄清情况,版已令对海马、墨乌和蚝杰进行通缉,特令宣爱卿派人追捕。不过,以追为主,捕为次,目的逗他走投无路,把他们管尖帮在各地分布的情况掌握后,自然有人擒之。钦此。 x年x月x日 鲨御史阅过圣旨,把来正气叫来,如此这般地嘱咐一番。来正气听了,愕然道:“我总觉得蚝杰不是坏人……”鲨御史不悦说:“龙王自有明见,圣旨谁敢违拗!”来正气听了默然。造御史与来正气正布置陷阱、安排香饵钓金鳖之际,鲸辉又送来了一份公缄。里面写道: 经查核,来正气杀了波浪及鳝尤两条人命。波浪十恶不赦,死有余辜,杀之无罪,非与杀一般良民可比;鳝尤虽然有罪,未足死刑,不过,与白明设谋陷害丈夫,至惹出许多大案来,实不能辞谋杀未遂之咎,也属有罪。两者均未通过法律程序便为来正气所杀,来正气本应负有杀人之罪,但他又多次维持正义,为保护鲨御史与东海龙王与歹徒浴血奋战,已立大功。功过相抵,功大于过,故决定准来正气将功赎罪,赦免其罪,听从鲨御史适用。特此,通告。 龙宫法律总管 x年x月x日 来正气听了,立即跪下叩头。对北面叩头表示对龙王谢恩,对鲨御史和鲸辉叩头表示对龙宫法律总管谢恩。 鲨御史看完两份要件,对鲸辉说:“造某现在就组织人力,准备对水警厅厅长墨黑家进行搜查,对墨乌、海马和蚝杰三人进行追捕,求鲸参议致力支持。” 鲸辉说:“我有要事,得离开这里,你只管执行使命,在危急时,龙王会派人支助你的。” 鲨御史说:“龙王真有神通,不曾露面,就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鲸参议说:“圣上没有这些神通,还能像个龙王吗?不过,也是一种使用人的方法,如不派你这个巡查御史,也不能查出这么多情况来。”说完,便飘然而去。 鲨御史本来也像来正气一样,希望能了解一点蚝杰的情况,只是鲸参议不肯说,自己也不敢问。因为,在侦探中,应暴露时则暴露,应隐瞒时就隐瞒啊。 鲨御史一切准备就绪,带领水警包围了水警厅厅长墨黑的住宅,然后携着来正气到正门,把自己的名片递进去。 少顷,墨黑把门打开,颇有不愉之色,而且,有些傲慢地说了声:“请进!” 鲨御史警惕地进去,小心落座,互相默坐了一刻。还是墨厅长开口说:“御史大人是百忙中人,降驾光临寒舍,有何指示?” 鲨御史说:“龙宫发了一份通缉令,墨厅长曾看否?”墨黑淡淡地说:“龙宫干事鳌斤将军,亲自把通缉令送到我这里了,怎么不知道。”接着把通缉令拿了出来。鲨御史一看,果然与鲸参议交给自己的一样。 鲨御史听说是鳌斤将军亲自送来的,其中定有原委,但这时顾不得推敲,只装出有点为难的样子,对墨黑说:“听说通缉令上的墨乌是墨厅长的儿子?” 墨黑冷笑道:“本厅长是有一个儿子叫墨乌,但不是通缉令上的墨乌。我儿墨乌今年才二十岁,通缉令上的墨乌已经二十五岁了。何况通缉令上的墨乌是管尖帮的帮主,我的儿子墨乌还在读书,从来没有离开过学校,怎能成为什么帮主?你可以到东海法律学校调查调查啊。” 鲨御史听了,暗吃一惊,自己忽略了这点没有查清楚,难道他的两个儿子都叫墨乌不成?这次行动看来有些鲁莽了。但既已进来,岂得无收获而归。于是,问道:“你与水警局长虾朋是什么关系?” 墨黑直截了当地 第九回 龟螃巧设栽赃计 鲸鲨追踪惊凶手 且说墨黑上前要抓鲨御史,忽觉全身麻木,僵硬不能动,一个人从空而下,站在众水警面前喝道:“谁敢抓鲨御史?”众人见变起仓猝,都不敢答声。只有鳌斤将军,一见这人,吃惊之余,忙上前施礼说:“鲸参议,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赶来了?” 原来,从空而下之人,正是龙宫参议鲸辉。 鲸辉见鳌斤上前施礼,不屑一顾地问:“你到这里,鲵大丞相鲵志知道吗?” 鳌斤说:“龟丞相见墨厅长与鲨御史上报的呈诉不同,派我来了解一下。” 鲸辉说:“这种案件涉及墨厅长家庭,墨厅长与龟丞相沾亲,按法律应该回避才对,怎么瞒了鲵大丞相,私自派遣你来?你也应有所觉悟啊!” 鳌斤也不肯示弱,对鲸辉说:“鲨文也是被告人,也不应参议此案呀!何况先前墨厅长揭穿他私藏了海马,到这里一看,果然事实,鲸参议又如何解释?” 鲸辉说:“这案龙王已直接侦察,圣上早知有一班人企图栽赃翩史。我可以把两件事告诉众位水警。海马是两个时辰以前,用闷香熏了围在墨厅长后门的两位水警潜到这里栽赃的,是一件有计划、有预谋的栽赃陷害案件。两个时辰以前,鳌大将军你还在墨厅长家同海马奸宿,要不要我把你二人淫秽的证据拿出来给诸位看看?” 鳌斤听了,大吃一惊,忙说:“你说下去吧!” 鲸辉又说:“第二件事是墨厅长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叫墨乌。一个在五岁时被流浪师傅沧辛收去做徒弟,早三年送回给墨黑,墨黑让他成立了管尖帮;第二个儿子为什么又叫墨乌呢?因为他把五岁的儿子墨乌送给了沧辛,他的妻子整天念叨,恰好这时第二个儿子降生,为了免于妻子思念,所以,又把第二个儿子叫做墨乌。” 众水警一听,恍然大悟。 墨黑听了,吓得毛骨悚然,偷偷溜走了。 众水警知道详情,方欲抓住海马,但却不知道她何时溜走了。剩下的只有鲸参议、鲨御史、鳌将军以鲨御史的随从警卫。 鳌将军见墨厅长和他的水警都溜走了,自己也欲一走了之,于是,对鲸参议和鲨御史一揖说:“这些事回到龙宫再议吧。”说完就走。 鲨御史看了一眼鲸辉,鲸辉说:“未奏请龙王,又未得鲵大丞相指令,暂时让他走吧。” 来正气说:“若非鲸参议赶来,鲨御史几蒙不白之冤。” 鲨御史对鲸辉问道:“鲸参议由何处知道刚才之事?”鲸参议说:“本参议也是刚接到龙王特派员之信赶来。” 鲸参议如何得知刚才之事,说来话长,但也得有一些交待,免读者看了迷迷糊糊,见尾而不见首。 原来,鲨御史一行在包围虾朋的住宅时,曾见有一个人提着两个人施展轻功飞行术逃走了。提着人的正是管尖帮副帮主蚝杰。被提之人正是管尖帮帮主墨乌和副帮主海马(海马这时已被墨乌任了副帮主之职)。 蚝杰听到墨乌与海马准备杀了虾朋,两个结为夫妻之事,报告了鲨御史,自己却小心翼翼地防止二人对虾朋行凶,剪断一条破获篡窃阴谋的线索。但她没有料到自己去报告鲨御史之际,墨乌和海马临时改变了计划,变明杀为暗杀一一毒杀。 三人回到虾朋家,虾朋也着实热情。海马为了让丈夫中自己圈套,当然对丈夫更加体贴入微。可是,虾朋和海马夫妻热情的目的,却不约而同地为了毒杀对方。海马欲毒杀虾朋,而虾朋这时也欲毒杀海马。为什么呢?因为虾朋的心腹不断报告墨乌拦截失败之事,而且,知道在拦截中海马亲自参加了厮杀。海马是鲨御史认识的,而且,知道是虾朋的妻子,虾朋怕鲨御史追查起这次拦截事件,会因妻子而牵连自己。如果把海马杀了,追查起来,自己可以从根本上否认海马在场。妻子如衣服嘛!丢了一件衣服,还可购置另一件,有什么要紧。如果自己一暴露,性命不保。性命为重,一切为轻。于是,他下定决心,毒杀海马,待她一回家,立即下子。 但事情出乎虾局长意料之外,海马虽然回家,却又与墨乌和蚝杰在一起。自己总不能把墨乌和蚝杰一齐毒死。因为,墨乌是管尖帮帮主,又是自己舅父墨黑厅长的儿子,而且,管尖帮的成立,虾朋知道是螃王后和龟丞相授意的,如果把墨乌毒死了,自己也免不了死亡。还有蚝杰,武功高强,人貌出众,正是自己毒死海马后追求的对象,更不能下手。所以,只得设宴热情地招待墨乌和蚝杰。这一来,正中海马之怀,亲自操厨。 在家庭中,妇女操厨是正常之事,虾局长又怎会想到自己无心,海马却有意,正好给了她毒害自己的机会呢。 海马家吃饭,从来不是同碟的,都是一人一份,这更有利于海马施展手段,在送酒饭时,把下毒药的一份送给了丈夫虾朋。 因海马怕主主御史回去有新的举动,本来毒性要七八个小时后才发的,她却加大了三倍,还投进速效散,所以,虾朋由饮酒到死时才两小时。这一情况,使处处警惕精明绝顶的蚝杰也料想不到。 当鲨御史和水警们拍虾朋家大门时,蚝杰知道墨乌和海马的武功是逃走不了的,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果断地提起二人腾云驾雾而去,剩下虾朋一人,意欲让鲨御史把他逮捕。 蚝杰把二人提出几十里外才放下,对二人问道:“我们走了,虾局长不要被捕了?”蚝杰之所以问这一句,是估摸一下对方表情,为自己开脱虾朋被捕后的嫌疑。岂知话一出口,海马却咯咯笑道:“我想这时虾局长的灵魂早到西天了。” 蚝杰听了,大吃一惊问:“难道是你派人杀了他?” 海马傲然说:“杀一个人,难道要动手吗?他早食物中毒了。” 蚝杰听了黯然失色,暗恨自己输给她一招。但心里恨,表面却装出愉快的情绪,举起指头说:“海帮主高明。”奉承了一句,又悻悻地说:“不过,虾朋一死,我们三个就要被通缉了。” 墨乌和海马听了,有些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说?” 蚝杰说:“水警们都见我提着你二人走,死了虾局长,难道不把我们三人当作凶手?” 墨乌说:“他们不知道我的姓名。” 海马说:“这一着你就想错了,还有囚犯蚬括财和白明呢!他见我们三番五次救他不下,白明小子又聪明奸狡,知道虾局长的死,一定是我们下的毒手,更会感到他的末日将到或永远过着铁窗生活,岂有不把你我之事对鲨御史供出之理。” 蚝杰听了,故作惊慌,着急地说:“墨帮主想想办法吧!” 墨乌沉思一刻说:“只要我的罪行成其事实,你两个的罪便是子虚乌有呢!” 海马听了这一言,喜道:“夫君说得对,只要运动一下公公,就算通缉,也容易遮掩过去。”于是,把墨乌兄弟同名可以利用之由说了一遍,又请蚝杰运用气功飞行术,把二人提回墨黑处。 墨乌回到家,见过父亲墨黑,立即叩头说:“孩儿有罪,求父亲庇佑!” 墨黑见儿子如此,又恨又爱,忙上前扶起说:“我你父子之间,有事直说便是。” 墨乌不肯站起,再叩几个响头说:“我拦截鲨御史失败,怕表哥虾朋被捕,坏了我们的大事,所以把他杀了。”但把自己杀表哥是为娶表嫂之事掩过不提。 海马这时也上前说:“事情是我当机立断的,因为,虾朋不能逃,不像我们海阔天空,到处可以在帮会藏身,这叫大义灭亲呀。只不过蚝小子会通缉,求厅长设法。” 墨厅长听了,沉默一刻说:“你们只管在家住下,本厅长立即赶到龙宫,把事情报告螃王后和龟丞相,求他设法。”说完,立即把墨乌的师傅沧辛叫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立即出发。 墨黑匆匆忙忙赶到龙宫,把事情报告了龟丞相。龟丞相认为事情重大,立即请螃王后出来商议。 螃王后听了经过,见海马做的事正与自己暗合,甚加赏识。因为,自己也要干掉丈夫龙王,自己做几天龙王呢!于是,对龟丞相和墨黑训道:“为了事业,就应该像海马一样,海马是水族女英雄中的英雄,待哀家登基后,一定重用她。” 龟丞相说:“只是鲨御史已经把墨乌、海马、蚝杰的毒杀案呈到了龙宫,鲵志这小子已经对三人下了通缉令,如何是好?” 螃王后吃惊道:“怎么这样快?” 龟丞相说:“他直接派人送来的。” 螃王后沉思一刻说:“鲨御史是我们的绊脚石,只有干掉他,我们的事业才能畅通无阻。” 墨黑把儿子墨乌几次集合帮员,行刺劫杀均告失败之事向螃王后汇报了,然后说:“要想出一个能成功的方法才好。” 螃王后说:“墨乌做得好,他的管尖帮将来能为哀家起很大作用,但他目前不能成功,墨厅长有所分析和研究否?” 墨厅长说:“微臣以为现在不能成功,是帮权未得到水族公允,集合时要暗中通知,要拖延时间,未免为彼所觉,若能一声令下,如调军遣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岂有不胜之理。” 龟丞相问:“为什么不敢调动你的水警?” 墨黑说:“我出发前,已命令墨乌的师傅沧辛带领百多名水警,以检查为名,去拦截鲨御史回城的人马。”接着把沧辛的武功及情况报告了螃王后。 螃王后喜道:“他是一个人才,我立即任命他为‘除假法官''之职,并由龟丞相以龙宫名义颁发一道通缉假鲨御史的命令,墨厅长立即把两份文案赶快拿回去交给沧辛,让他能以死卖力,哀家与龟丞相再议计策,派鳌将军到你家商量除掉鲨御史之事。” 墨厅长不敢违拗,只得急急赶回。 墨厅长走后,龟丞相对螃王后说:“王后能不能正位九五,关键在于能不能铲除鲨御史。” 螃王后闻言,不悦道:“你却把他摆得比龙王重要了?” 龟丞相说:“龙王虽然重要,但是鲨御史是他的右手。他虽然也私巡暗访,但不敢公开以龙王的身份在外边处理事务。如果没有人公开处理,怎能阻碍我们。现在唯一公开的就是御史小子,所以,臣以为在未能削龙王头颅之前,先削他一手,故必须把鲨御史干掉。” 螃王后问:“龟丞相能设一计使鲨御史名正言顺地死于法律吗?这样省去许多烦恼,就是龙王也救他不得。真刀真枪杀他,会引起龙王对哀家的怀疑。” 龟丞相说:“些须小计若施不出,还算什么丞相。就用虾朋案件中的关系即可。”于是,他附在螃王后耳边叽咕了一刻,螃王后昕了,把龟丞相一拉,拉到自己怀里吻了几十下说:“你果然是哀家的好丞相…” 龟丞相被王后吻了几十下,脸上出现了几十个红色的唇印。二人不知温柔了多久,螃王后才叫龟丞相去命令鳌斤,立即赶到东海水警厅厅长墨黑家,与墨厅长商量呈实施计划。 龟丞相刚出门,螃王后叫声:“慢!” 龟丞相吃了一惊,急转身点头哈腰问:“王娘还有什支么吩咐?” 螃王后说:“哀家指示你差遣鳖将军前去东海,切莫被鲵志小子知道,他高深莫测,诡计多端,被他知道会妨碍哀家事业的。”龟丞相说了几个“是”字,又在干娘的脸量上吻了几吻,然后通知擎将军去。 鳌将军接到螃王后密令,受宠若惊,拍着胸部一口应承。 龟丞相拍了几下鳌斤的肩头,笑道:“誓言留于后验,能否奏功看你行动,此功告成,他日便是螃王后的第一功。” 墨黑厅长见鳌将军到来,欢喜无限,设盛宴招待,并叫儿子墨乌和蚝杰、海马相陪。酒过数巡,墨黑忽然露出不愉之色。鳌将军不解地问:“墨厅长是不是见本将军到你家有所不便,所以,皱眉建额的?” 墨厅长忙跪下说:“岂敢!岂敢!鳌将军能到寒舍,实在蓬革增辉,只是我的心腹侦探报告说,一个时辰后,鲨御史就要带水警来我家搜查,逮捕爱儿、蚝杰、海马等,请将军速为本厅长设法,因为,这三个都是螃王后需要之人啊!” 鳌将军忙把酒杯放下说:“些须小事,何足挂齿。这样吧,鲨文一来,你反说他假巡查大臣之权,借机杀了你的处甥虾朋,夺了他的妻子海马,关在房内享用,本将军自然有处罚他的方法。” 在一旁的墨乌却说:“可是,海马还在这里呀!” 鳌将军说:“傻孩子,你派一个人去察看鲨文住哪个房间,待鲨文把你的宅院围好,再设法让海马出去,潜到他的房间,我到时听了墨厅长对鲨文的反告,出来作中间人,带人到他房间一查,果然把海马查出来,他还有什么话可说?不就证明他全部是捏造假案,杀人夺妻抢财物吗?就算鲨文有百口,也难辩明是非,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海马嘛。” 墨黑问:“我儿子墨乌怎么办?” 鳌将军问:“你不是对螃王后和龟悉相说过你有两个儿子,都叫墨乌吗?你只承认读书的一个,就是他找着,有在校师生作证,也不敢刁难他。” 墨黑喜道:“好计!确实是好计!难为鳌将军想得。” 鳌将军这时已酒入迷途,发了几分春意,对蚝杰淫邪看了一眼,笑着说:“什么我想得出,这是螃王后和龟丞相指示的,不过我鳌将军也未曾出过劣计……” 蚝杰知鳌将军欲对自己非礼,沉下脸,白了他一眼。鳌将军见蚝杰这一眼像几把利剑刺来,虽然宫大,也觉肌骨生寒,有些不悦地问:“你们之中,谁人武功最高?”海马在一旁见鳌将军动态,早知其意,心想:鳌将军,牛高马大,貌也不错,看来战术一定比墨乌强,我何不设法试试锋芒!于是,莞尔说道:“论武功,蛇帮主可说是天下无双的,只是她仇恨未报,对人总是冷酷无情的。”说完,又看了鳌将军一眼,意思是你想女人莫想到她身上呀,她是无情的。我却是情种呀!但不敢说出口来。 墨乌在旁也看出了鳌将军用意,心想:我费尽心血把蚝杰收来,尚未能把她弄到手,怎肯让你轻而易举地把她吃了!设法支她走开,就没有你的机会了,故插口说:“要实现整将军的计划,得立即派一个人去察看鲨御史的卧室,待鲨御史领水警到我家来,便设法让海马到他的住所去,方才万无一失呢。” 鳌将军听了海马之言,知她话中有话,认为在蚝杰身上既不能入手,就应该在海马身上打主意。于是,接着墨乌之言说:“既然蚝杰武功最高,看来这任务只得交给她了。” 蚝杰正怕他纠缠自己,欲找借口走开,听鳌将军这一言,正合心意,也就傲然地说:“只怕这任务不交给我,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完成呢。” 在坐之人都知道蚝杰这句是实话,只得赞成。蚝杰确非无能之辈,听了这个计划,却为鲨御史吃了一惊,也使自己进退两难。鲨御史这样的好官,若被栽了一个不白之冤,岂不可惜!只是目前不按鳌将军的计划去做,自己立即暴露行藏,完成不了龙王交给自己的使命……想了少顷,她忽然心生一计,暗道鳌将军这时急于女人,在我身上打不了主意,肯定会移到海马身上,我得设法让墨乌离开,成全他二人丑事,一会儿把他们的丑行记下,在鲨御史不能下台之际,设法把二人的丑行公之于众,不但可洗雪鲨御史之冤,又可打击和揭穿他们的阴谋,让鳌将军在东海无立足之地。想到这里对鳌将军说:“将军计划出诸葛之右,不过,还是让墨乌到外面避一避的好,免于被鲨御史搜出来,不好说话,而且。破坏了王后的全盘计划。” 海马知道蚝杰又是为了自己的好事,故意把墨乌调开,心里十分感激,暗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蚝杰也。立即接着蚝杰之言说:“蚝帮主之言,确实有理。” 墨乌见蚝杰和海马都促自己离开,无可奈何,只得出外。他虽然估计到鳌将军会对自己的妻子海马下手,但是不敢反对。欲求父亲帮助,父亲未知自己娶了她,也不敢告诉父亲。他忽然放开胸襟一想,海马已经不是童身,不但嫁过虾朋,而且与白明混过,她就与鳌将军奸宿,我又何必去妒忌,眼不见就不是事实嘛,为了大事,怎得不忍辱负重呢?因此,他装出十分愉快的样子说:“我与蚝帮主就去办事,海帮主与鳌将军再商议商议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海马和鳌将军见墨乌和蚝杰走了,互相一笑道:“二人也够通达。”鳌将军对墨厅长说:“你把大门关了,在门槛守候鲨文,本将军有些事要与海马到密室布置一下。”墨厅长当然知道其中之意,但既不知道海马已是自己的媳妇,为了一家子之事,又要讨好鳌将军,便欣然应允。 海马和鳌将军进房间把衣服全部脱光,却不知道赤条条的身子以及丑行,早已被蚝杰看在眼里。 鲨御史一行包围了墨厅长的宅院,蚝杰立即把海马提到鲨御史房中,然后匆匆赶去把情况告诉了龙王以及参议鲸辉,龙王立即命令鲸辉去为鲨御史解围,所以,鲸辉知道详情。 鲸辉把情况告诉了鲨御史,然后对鲨御史说:“在未得到新的指令时,你与来正气还要设法追踪海马、墨乌和蚝杰一伙。” 鲨御史问:“蚝杰的情况你已告诉本御史,是否可以免了追捕?” 鲸参议说:“这是龙王精心安排的,你不连她一起追捕,她岂不会暴露身份?她身份一暴露,就不能完成一网打尽管尖帮,查清螃王后和龟丞相篡逆阳的使命了。” 鲨御史见鲸辉说得有理,连连道谢。 再说海马当时被鲸辉当众揭破自己与鳌将军设谋陷害、共同奸宿之事,惊得目瞪口呆,不明白自己这样隐密之事怎会被鲸参议查出的。她知道不能再纠缠下去,趁众人聚精会神听鲸参议说话之机,匆匆溜出。 海马找着墨乌与蚝杰,把事情始未述说一番,蚝杰听了,故装吃惊道:“那么我们不能回墨帮主之家了。” 海马问:“为什么?” 蚝杰说:“问题有二。一、鲨御史会再到墨家搜查;二、墨家内部一定有人出卖。” 墨乌听了点头说:“看来我们得赶快离开此地。” 蚝杰听了,忽然“呜呜”大哭起来。哭得天愁地惨,日月无光,就连墨乌和海马也伤心得陪着流了不少眼泪。还是海马感激她几次为自己周旋,上前替她拭泪,问道:“蚝妹妹,你名蚝杰,实在也是一个女中豪杰,豪杰泪不轻弹,你怎么也成了狗熊,哭起来了?有什么伤心事,对你海姐姐我说,海姐姐定能为你分忧解愁。” 蚝杰虽装着哭,心里却觉得好笑:公然称起我做妹妹来,三世为牛作马,也不愿认你这个姐姐呢!可是,为完成龙王交给自己的使命,就得降格违心。因此,减了几分哭,呜呜咽咽地说:“如果离开东海城,我父母之仇怎么报?我不能报父母之仇,也无心为本帮建功立业呢。” 墨乌看了一眼海马,见海马没有什么反应,也安慰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嘛!现在鲨御史有鲸参议保护,我们一下子也很难得手,暂时离开,到各地分帮处避避风头火势,待他们淡忘了,我们再返城,伺机下手。” 蚝杰想:城里还有几个帮址我还未弄清呢,怎么就到各地去了?还得制他一制。于是说:“可是我的仇已经十年了,而且,鲨文这小子一离开东海城,回到龙宫里躲着,龙宫警卫森严,不是要往棘丛里钻了?我一个人留城,伺机下手,我的事也不愿连累两个帮主了。” 海马早为蚝杰成全自己好事多次,做事无处不称自己心意而感动,除了与男人快乐地相处外,几乎一刻也离不开她,而且,蚝杰武功高得惊人,处处为自己性命分忧解愁,无疑是自己的一个保镖,怎肯让她离开。忙对墨乌说:“墨帮主,你说城里还有几个分帮帮址,何不再在城里多住几天,让蚝帮主寻找报仇机会。” 墨乌说:“只怕我们在城里躲不开鲨御史的视线。”蚝杰说:“他如果派了暗探,到哪里不会跟踪啊!” 墨乌说:“他虽有暗探跟踪,只是到了下面,鲨御史和来正气不在,纵有千双眼睛,岂是你我三人对手。就算鲨御史和来正气亲自跟着,没有鲸参议随同,也非我们对手啊。” 蚝杰说:“不管怎么样,我还得在城里多呆几天,你二人先走一步吧。” 海马望了一眼墨乌说:“我一时也不愿离开蚝副帮主,要走你二个人先走,我陪她在城里多玩几天就是。” 墨乌听了暗道:我一日不能没有女人,见你有处女之术,害了表哥,二人结合,怎肯让你离开几天。就是蚝杰,又怎舍得让她离开呢。为了她,用尽了千方百计还不能到手,即使有一两次好机会向她求情,她总是说要先报父母之仇,这块羊肉,未到口时决不能把她抛掉。只得对二人说:“二位不走,本帮主怎忍离开你们而去。就是死也得死在一块,今晚就到本城一分帮歇宿吧。”说完,拉着二人之手,欣然而去。 三人转弯抹角,时而慢步闲游,时而同展轻功,不几刻,却到了一个去处,蚝杰一看,正是东海龙王王宫的对面,暗想:他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王宫对门建帮。得摸一摸他的靠山。因此,刚进大门,就拉了拉海马和墨乌二人的衣角,装得有些恐惧地说:“我进到这些地方,总觉得冷气森森,寒气透骨,有点害怕。” 墨乌笑道:“怕什么,多少帮员出人都没被盘质过啊。” 蚝杰听了,才恢复安定的情绪,笑道:“帮主真有你-;的,愈在危险的环境愈安全就是这个理,帮主如此机深,将来定能成为水族第一人。” 墨乌被这几句话捧得昏了头喜得不知父母高姓大名了,咧开嘴笑道:“没有这些智谋,怎敢干大事。说实在话,本帮主也想坐几天龙王宝座呢。” 墨乌进到里面,把两间房门打开。蚝杰又好奇地问:“怎么不通知分帮主,便自己开门?” 墨乌说:“这一厅两房的套间,是特为我这个帮主准备的,每个分帮都有,而且,装置极好,我只要把门打开,分帮主自然会来见我。” 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衣着十分斯文、脸带慈祥、笑容可掬、三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油光水滑的人进来,墨乌,忙跪下叩头。 墨乌把手一挥说:“起来吧,本帮主向你介绍介绍。”手指着海马说,“这位是本帮主夫人,名海马,新任本帮副帮主。”接着指着蚝杰说:“这位是本帮副帮主蚝杰,本帮言主早向你们通报了。”继而转对海马和蚝杰说,“这位就是刚才说过的分帮主浩天。你们认识后,有什么要紧事可以互相商量,本帮主诸事烦冗,不能一一亲理万机,你们宜善自为之。” 严浩天对两位副帮主行过了礼,然后问:“两位副帮主是神仙中人,初到本分帮,当用什么招待,请帮主示下。” 墨乌思虑了一刻说:“琼浆液泡月桂茶,蟠桃肉炖降珠草,青莺肝炒白云耳…” 浩天听了大吃一惊道:“这些都是天上才有的,水族哪里弄得来?” 墨乌笑道:“你知道两位副帮主是天上神仙,就要取天上的东西招待嘛难道能用凡秽之物来亵渎神仙不成?快去做来!” 浩天说:“我实在找不到天上珍物,没有清净东西招待三位,罪该万死呀!” 蚝杰在一旁见了,心想:浩天受如此折辱,若怀恨在心,对我探案不利,我得做个人惰,让他有些好感,以后有用他处也可以一用。于是说:“我看帮主呀,我与海帮主初次到这里,不必为难他找那么珍贵食品吧,叫他做些平淡的便是。” 海马也有心事,认为自己是到这里避难的,若 第十回 蚝杰一语点迷途 王大绝望遇救星 却说天窗上隐隐约约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谁敢伤我帮主!” 海马听出是蚝杰之声,忙叫道:“蚝帮主救我…” 话声未完,腰间一紧,被吊到了空中。不一会儿,到了几十里外的一个山头上,腰间一松,二人站了起来,满以为救自己的是蚝杰,可是睁开眼睛一看,惊得目瞪口呆。面前站着之人却不是蚝杰,而是一个面目狰狞、两眼射出凶光、杀气腾腾的男子。 海马认为自己是女人,先开口说话,定能收服其心,调和僵局,而且,彼此无冤无仇,有什么不可留余地之事。于是她说:“多谢大王救命之恩!”笑盈盈地上前作了一揖。 那人不冷不热地说:“我是姓王,而且派大,叫我大王也错不了,只是我问你,怎么便知道我是救你的?” 墨乌和海马听了,更是暗吃一惊,但表面还装镇静。 墨乌说:“本帮与你无冤无仇,而且,眼见我就要被鲨御史逮捕,你能在临危中救我出来,这不是救命恩人吗?” 那人说:“如果无冤无仇,我就让别人宰你了。” 海马问“大王就要宰我夫妇了?”那人毫无表情地说:“是的!” 墨乌想:碰上这个魔星,我们夫妇必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不知蚝杰为什么还不来,因为听到她的声音才被这个魔星捉来的,她应该知道。难道是怪我在窗下偷看她,对她有怀疑,就不愿救我了?或许有别的原因吧,我只要拖延时间,或许她会赶来。于是,对他稽首道:“不知大王与本帮有何瓜葛,请言明大略,本帮主死也甘心。” 那人说:“我也准备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我告诉你,我是螃王后的太监。” 海马听了喜道:“螃王后是我们之人,她与龟丞相约好,要龙王,篡帝位,怕力量不足,暗示我们成立了这个帮…” 墨乌瞪了一眼海马,不让她再说下去,自己接着说:“你如果是螃王后的太监,必也是螃王后所遣的?” 那人说:“不错,确是螃王后所遣。”拿出腰牌扬给墨乌看过,再接着说:“我名王大,你倒转叫我大王,所以说没有十分错。” 墨乌说:“既是螃王后所造,想不是来杀本帮主吧?”王大说:“你也猜得对,螃王后是叫我来保护你的,但是我不听她的话,你又有什么办法?” 海马插口说:“王大是说玩笑话的……” 王大听了怒道:“谁与你开玩笑!螃王后我也不想玩,你区区虾局长的孀妇,谁希罕你?我与墨乌可有不共戴天之仇呀!” 墨乌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杀过姓王之人,怎么会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定是他弄错了。因此说:“如果你把事情说出来,确是事实,我自己把头颅割给你。” 王大说:“好!我就说一遍吧,可叫你把头割得不冤枉。十五年前,我家住在东海城,当时我已经十岁了。我父亲在南海,母亲在家,可怜我母亲有些姿色,被你父亲看见,竟到我家逼奸,我母不从,当时被你父亲打死,我持刀欲上前杀你父亲,因当时只十岁呀,怎能报仇?冲上去,被你父亲一脚踢开,你父亲上前欲把我打死,恰在这时,我父亲赶回,见此情此景,怒不可遏,立即上前拉他,准备到衙门评理。可是,你父亲横蛮至极,把我父亲杀了,连我这十岁的孩子也不肯放过,上前又打。这时凑巧来了一个过路老头,把我抱走。你父亲追不上,才有今日余生。我跟着老头进龙宫当了太监,学成了武艺,又得螃王后差遣来保护你,我知道这正是我报仇的好机会,所以来了。你说你该杀不该杀?” 墨乌听了,纵声大道:“我说不该杀啊!” 王大问:“你有什么理由?”虽然这样问,但是眼珠已怒得凸了出来,可见是忍无可忍了。 墨乌说:“不说我不知道父亲有如此事实否,就算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应该找我父亲算帐,怎么找到我了?” 王大狠狠地说:“父债子还,怎么不找你!而且,你父亲杀了我生父,我就杀他儿子……”这时王大不待话说完,突然伸手对墨乌头顶抓落。 墨乌见王大五指伸出,隐隐有光,叫声“五行聚手功”,急忙一闪,转到了王大背后。王大叫道:“你也有两下子。”头也不抬只用手向后一探,趁一探之际转身。墨乌料想不到王大身手如此快捷,躲闪不及,急忙仰卧,避过这一招,跟着双脚踢起,袭击王大双腿。 墨乌仰卧着踢起双腿,正中王大心怀,双手一沉,对着墨乌小腿抓下。墨乌只闪开了一只脚,另一脚却被王大抓住。王大抓住墨乌一只脚,方欲用“五行聚手功”把他的小腿捏碎,但墨乌身为一帮之主,又是沧辛高徒,非泛泛之徒可比,见王大用力,急忙把筋一抽,王大却像抓着一团海绵,捏时缩小,手一放开,跟着肌肉又恢复原样。王大连捏三下,不能奏功,怒道:“我一掌把你斩断…”举起左手就斩。 当王大左手伸出之际,忽觉肩头一麻,却是海马冲了上来,出其不意,用水管尖刺了一下,已穿皮肉。王大一麻之际,立即惊起,撤回伸出击墨乌之手,向后一抓。这一抓快如闪电,正好把管尖抓住一捏,早把管尖捏扁,方欲拉回自己使用,可却给了墨乌反击之机,另一只脚对准王大肩骨踢去。这时王大如果用抓管尖的手格,就会有被海马用管尖刺伤的危险。如果不格,又有被墨乌踢伤之忧。危急间,只得抓住墨乌脚的那只手抽回抓墨乌踢来的脚。墨乌见机得快,他一放手,脚却不进,立即弹了出去 王大见墨乌定浪匕使得口呼于呼生风,却也搞得眼花缭乱,一时应付不及,只得大喝一声,把海马的水管向后一推,海马连管带人跌于地上,王大跟着向后跃出两三丈理。 墨乌怕王大冲上前杀了自己的心上人儿海马,急忙持匕上前挡住王大。海马也趁这个机会站了起来,抓起水管冲上去。夫妻俩以双敌一,却也配合得当。可是,这时王大已经抽出了如意武器钓鱼绳,见海马持水管冲上来,用钓鱼绳卷起一损,本来只欲把她的水管损开,哪知海马紧紧抓住不放,连人也损出三丈开外,海马跌得皮破血溅,哇哇大叫。 墨乌见自己的心上人跌伤,大怒道:“你只有一绳之技,待我把你的绳子截断了,看你还用什么伤人!”说话间,伸出定浪匕对钓鱼绳一削,绳头在匕上绕了几绕,王大手臂一动,定浪匕已经脱手。墨乌大吃一惊,因为,定浪匕是一帮主之证,若被他夺去,还了得!拼出性命冲上前,企图夺回定浪匕o还离几步远,脚忽然被一物绊着,绕得结结实实,足跟一空,却又被王大的钓鱼绳卷着,掼到了半空。王大这时一声大喝道:“我把你摔成粉!” 王大话声刚落,眼见墨乌就掉到一块大石上粉身碎骨。就是墨乌,也认为一切都完蛋了,立即闭目待死。 岂知事出意外,却轻轻躺在石上。他睁眼一看,只见蚝杰站在王大面前笑盈盈地说:“王大,你与墨帮主都是自己人,我们也都是螃王后之人,你就饶了他吧!”说话之际,把一截断了的钓鱼绳抛去还给他。 王大见来了一个笑盈盈的女子,而且,不知怎么一回事,自己的钓鱼绳被她断了一段,知她武功非同小可,吃惊不小。 这时墨乌已经站了起来,对蚝杰叫道:“蛇副帮主宰了他!他背叛了螃王后之命,螃王后要他来保护本帮主,他却杀我!” 蚝杰问道:“帮主怎么知道?”墨乌答:“都是他自己说的。” 海马这时也走了过来,同声叫道:“是他自己说的。” 蚝杰对王大问:“可有这么回事?” 王大答:“是又怎么样?”还是冷冰冰的表情。但知遇到了劲敌,既要调匀气息,又要观察对方弱点,所以,不先攻击。 蚝杰说:“我见你是一条好汉,确是这样,你可一走了之,既往不咎,只求以后同心协力,如何?” 王大眼珠又凸了出来,对蚝杰喝道:“胡说!不共戴天之仇,怎肯不报!” 蚝杰问:“你有什么仇?” 王大又把先前对墨乌说的话说了一遍。蚝杰听了,皱了皱眉头,心想:那些贪官污吏不知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却受不到应有制裁,像王大这样之仇,如果不是有使命在身,应该帮他宰了墨乌父子才对,只是现在未完成使命,怎能因小失大,让他宰了墨乌而辜负龙王重托。决不能啊!想到这里,对王大说:“可是你报仇的时候太不凑巧了,遇到我蚝杰,怎能让你把我帮主杀掉!你如果是好汉,该去找他的父亲才对,因为,是他父亲所为,讨债要寻债主啊!” 王大固执地说:“你也说得太轻松了,他父亲杀了我两条人命,我也要杀他两条,他杀了我前辈,使我无依无靠,孤苦零丁,我也要杀他的后代,让他尝尝失明绝望之苦。 蚝杰问:“要是我不让你杀呢?” 王大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敢不让我杀他?你若多管闲事,连你也宰了。” 蚝杰说:“我确实不愿与你生事,但看来不与你生事确实不能了断。这样吧,我与你定出一个斗法,如果你赢了,不但让你杀墨帮主,而且,我这颗头颅也交给你;如果你输了,就再过十年方与他寻仇,我也不伤害你,好不好?” 王大问:“文斗?武斗?” 蚝杰说:“当然是文斗,如果武斗还用订条约吗?现在就可以斗了。” 王大说:“我没读过书,少智谋,文斗斗不过你,但你既提出,我就与你斗两场,一场文斗,一场武斗。” 蚝杰皱眉道:这样不反而多事了。不如我先显些绝技给他看,让他知难而退。于是说:“先文斗,如果我输给你了,就不用斗武的;如果你输了,不服,再斗武,这样如何?” 王大颇露些笑意说:“这样才讲道理呢!你定斗法吧。 蚝杰摸出一根细绳子,对王大说:“我把这根绳抛直,一头向上,一头了占地,垂直后,我站到绳的顶端,你如果能把我打下来,我便认输;如果打不下来,你就认输,怎么样?” 王大想:这不过是恃点轻功,我也会气功飞腾术,怕什么!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的比赛,却把墨乌吓呆了,忙说道:“这不是蚝帮主白白叫我让他杀了,还比什么!” 蚝杰却不屑一顾地说:“他怎么能胜我。帮主放心吧…”话未说完,她已经把绳子抛直,竖起十来丈高,从上到下,下端刚好沾地,脚跟一动,已到了顶端。 墨乌和海马从来未见蚝杰显过武功,只知她会飞行,却料不到她还有如此惊人之技。不说绳子是软东西,没有压力也会缩下地面,就算是一根竹竿,竖起十多丈高也站立不住。可是,举目看蚝杰,站在绳端却如在平地,稳如泰山,真是亘古未有之技啊!这时认定蚝杰必胜,早已放心。 蚝杰在绳端对王大叫道:“王太监你动手吧。要怎样打就怎样打,限你打五次。” 王大冷静地问:“不管用什么手法?”蚝杰说:“不管……” 王大就趁蚝杰一开口之机,一掌对准绳子推去,认为这一推可以把绳子推弯,蚝杰从绳端掉下来。岂知于一接触绳子,却像碰到利锯,手掌疼痛切骨,绳子却纹丝不动。看看手掌,庆幸没留下伤痕。 蚝杰见了,对王大笑道:“这是第一次了。” 王大认为蚝杰开口说话,自然精气散乱,急冲上前,在绳的下端抓住一拉,企图把绳子拉着向外走。但是手抓着绳,不用力时像平常,一用力,又像推时一样疼痛,急忙把手放开。 蚝杰这时又叫道:“是第二次了。” 王大这次却不像前两次那样冲动,慢悠悠地走近绳旁,把绳向上一提,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心想:只要我用力一摇,你不从上面掉下来才怪呢!可是,提得起,却摇不动,毫无办法。 蚝杰在绳端叫道:“这是第三次。” 刚说完,王大把手上的绳子向外一抛,欲出奇不意抛跌她,但是,绳一离手,又轻轻沾在地上,仍然笔直。 蚝杰问:“王太监,这可算第四次否?” 王大说:“可以……”立即把钓鱼绳抛去绕在蚝杰的绳子上,心想:用手拉会疼痛,用绳绕住拉,看你有什么办法!跟着一用力,却见火花四溅,钓鱼绳却断为数段。 海马和墨乌见了,惊得呆若木鸡。 蚝杰又对王大问:“王太监,五次已过,我可以下来了?” 王大说:“可以下来了,你这邪术,我斗不过你,还要跟你斗真功夫呢。”说完,仰首望着蚝杰,认为她是从上面跳下来。可是更使人看了惊恐的奇迹出现了。蚝杰并不跳下,只见绳子渐渐插入地下,像钻探一样,节节下沉。只一刻工夫,十多丈绳子全部插进了地下,蚝杰方才落地。 蚝杰离开绳头,对王大说:“我站在绳端,身体接触到绳,你认为我用的是邪法,不是真功夫,现在我把绳插进了地下,人离开了绳头,不能再用邪法了,是不是?”王大点了点头,表示有理,蚝杰又说:“你如果能把这条绳子拔起来,也算你赢了,喜欢试试吗?” 王大喜道:“很好!”走到绳旁,用双手抓住绳头,用力一拉,已没有先前用力的疼痛,只是拉了几拉,一分一毫也拉不上来。王大说:“绳头这么短,不能用力,怎能把绳拔起来。能让我用钓鱼绳接住拔吗?” 蚝杰笑道:“当然可以。” 王大立即上前接住,两手抓紧,用尽平生力气一伸腰,手不松,腰却伸直了,认为是把绳子拔起了些。岂知一看,只把自己的钓鱼绳拉长了,蚝杰的绳子却一丝不见出来。这时,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懒洋洋地对蚝杰问:“你能把绳拔起吗?” 蚝杰说:“我只用两个手指便能拔起。”上前用两指夹住,轻轻用力,便见绳子跟着手徐徐升起。升到向上伸直手,王大认为蚝杰又要把手放平地下抓着再向上拔,但是,又出乎他意料之外,绳子一端在于抓住,中间却成了一个弓形,渐渐向上弯,直到把十多丈绳子弓离地面,又竖直在空中,蚝杰才把手一放,绳子方才摊在地上。 墨乌、海马、王大三人不约而同走上前一看,绳子还是软绵绵的,个个骇然。 蚝杰胜了这一招,对王大问道:“王太监还要比真功夫吗?” 王大心里咕噜,如果不斗,自己的仇就这样不报了?两条人命啊!还有什么比这仇更大的了?我虽粉身碎骨,也要报仇啊!比!一定要比!或许她真有一些邪术,没有真功夫,只欲用这些邪术吓唬我也未可知,斗!一定要斗!于是,对蚝杰说:“有言在先,怎能不比!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要与你斗五百合,一千合……” 蚝杰说:“果然有志气,不过,不用斗五百合,更不用一千合,我若三招抓不住你,把我的命当作仇人之命献给你。” 王大大声道:“我不要你的命,你若输给我,只把我的仇人擒来给我,我可饶你一命。” 蚝杰笑道:“那么王太监进招吧。” 王大抱拳作了一据说:“恕王某不客气了。”跟着话声只见电光一闪,早已把一条灿然有光的三叉较拔了出来,其身手之快,蚝杰也为之叫好。就在“好”字出口的当儿,王大叫声“第一招!”王大虽然叫,但是不向前进,只用叉虚晃了一晃,却向后退。因为,他有一个想法,预防蚝杰确实有点真功夫,自己斗不过她,报不了仇,只要三招内,我不被她擒住,她就不能再干涉自己杀墨乌之事了,所以,以招卖乖。 蚝杰一见王大举动,早知其意,并不还招,只追着他,保持在五尺远左右。王大当然想离她较远一些,只因轻功不及她,自己走得快,蚝杰追得快,不走蚝杰则不追,所以,距离总不离远,也不缩短。 蚝杰见王大只闪躲,出了第一招,却不出第二招,冷笑着问:“你怎么不用第二招……”话还未说完,只见王大把手一扬,叫声“第二招!”只见星光铺天盖地而来,像一个网形,把自己罩在核心。 蚝杰知是暗器,来不及躲闪,只得腾空飞起。可是,刚到空中,王大又叫“这是第三招!”手向上一扬,一丸黑漆漆的东西飞到蚝杰脚跟,“轰”的一声炸开,散出漫天烟雾,把太阳遮住,天昏地暗,伸手不见五指。王大庆幸自己三招使得乖巧,蚝杰巳输给自己了,张口大叫道:“三招已过……”当“过”字出口之际,却全身酸软,瘫倒地上,身手已被捆成棕子一样。 蚝杰站到王大面前,笑道:“算我把你擒住否?”原来,蚝杰早已防他卖乖,腾空之际,如意绳早已出手,分打王大五大穴:百会、合谷、气海、风驰、肺愈。他的烟幕弹轰响时,如意绳已把他绕住,王大哪里能料想得到。蚝杰站在面前问他时,他满肚子苦涩和愤怒,认为有这个人在墨乌身旁,决报不了仇,大声叫道:“算我倒霉,你把我宰了吧!” 蚝杰问:“我为什么要宰你?” 王大叫道:“父母之仇不能报,枉生于天地间,生不如死啊!” 蚝杰听了,也为之心酸,欲把事情对他明说,因是机密,怎可泄漏。欲指点他到鲨御史处告状,但墨乌在旁,怕他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但王大仇深似海,不管他是拥护螃王后或拥护龙王,都是值得可怜的。于是,想出了一句深不可测之言对王大说:“你要知道只靠你一个人报此仇,比上天还难啊。走吧!”跟着话声,绳子一动,把王大抛到数十丈高空。因为,蚝杰知他也会气功飞行术,用这一招实在是为他钱行,催他离开。 王大认为蚝杰这一挥,是想把自己摔死。可是,到了空中,却全身舒畅,暗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何不趁这时溜走,以后再寻机会报仇。立即施展气功飞行术走了。 墨乌见蚝杰把王大擒住又放,是对自己不忠,颇带怒容地质问道:“蛇副帮主为什么不把他杀了?” 蚝杰听了,故作吃惊道:“他是螃王后之人,杀了他,谁承担得起责任?”可心里却道:可杀的是你呀!怎么是他。 墨乌听了蚝杰之言,才恍然大悟道:“蚝帮主说得对,若真把他杀了,螃王后知道,追查起来,却也是一件大事,不过,把他放了,会对我父亲不利。” 海马说:“我们立即赶回城去,把王大叛变螃王后之事告诉公公,派水警把他擒住,送螃王后或把他宰了,由公公申报,责任就不在我们了。我想公公在螃王后心目中总比王太监重要吧。” 蚝杰听海马献了这一计,暗中替王大担心,但想了一刻,认为自己也该早些赶回东海城,设法把这件事告诉鲸参议和鲨御史,保护王大,让他把冤情诉出,送到龙宫,这样可名正言顺地逮捕墨黑,把墨黑当作钓饵,引螃王后和龟丞相的阴谋自我暴露。因此,接着海马之言说:“海夫人高见,我们立即赶回东海城,只是还有落脚之所否?” 墨乌说:“还有两个分帮帮址。” 到了这时,墨乌和海马已对蚝杰完全放心了,所以,墨乌不再隐瞒。 蚝杰说:“住下去,也得加意提防帮中的异已分子。”墨乌说:“看来各分帮未有问题,昨晚之事,可能就坏在王大手里,或许鲨御史还暗中派了侦探。” 海马说:“我们现在不是摆脱侦探了?” 墨乌说:“未也!因为王大回城又会点水啊。” 蚝杰说:“就算有一二侦探,我在你们身边又何足惧哉。” 墨乌听了,忽有所悟道:“蚝帮主武功如此高超,怎么斗不过鲸参议?” 蚝杰听了,暗吃一惊,但少顷便有了主意,为难地说:“你还不知道他的来历呢。他是我的师叔,只因他多年没有回过马纳海沟,认不得我,我下山时师傅就对我说报仇是要紧事,如果遇到鲸辉,切莫与他动手,他是长辈,如果以晚犯长,师傅决不饶我,所以,不敢与他动手。” 海马说:“如果这样,他日鲸辉是我们一大障碍。”蚝杰说:“也不必怕他,他一拳敌不得众掌,他日把帮员集中起来,若有一二十万之多,只要螃王后一声令下,把龙宫踏成粉,那时候,时移境迁,鲸辉再出来作梗,我也得斗他一斗了。” 墨乌听了,笑道:“还是蚝帮主见识广,气概大,但有一点,你小觑了我们管尖帮呢!东海帮员有一百多万,比龙宫的正规军也少不了多少呢。” 蚝杰喜道:“有这么多帮员,为什么不设法集中起来,把整个水族翻过来,由墨帮主坐几天龙座。” 墨乌说:“到了一定时候,条件成熟,龟丞相和螃王后是要我们集中的,我带你认识一下各处的分帮主,需要集中时,你有气功飞行术,传递信息快,免我徒劳。” 蚝杰听了心中暗喜,自己打进管尖帮,为的正是这一点呢。但为了防止对方试探自己,还是毫无表情地说:“这些事有墨帮主和海夫人就行了,我也不必认识他们。” 墨乌说:“这是本帮主对你的信任呀。你也不要嫌我把重担子交给你。” 蚝杰说:“不敢。帮主有令,蚝某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我看形势,王后和丞相不会很久就会把我们集合调用呢,因为,龙王暗中出访,鲨御史明来东海,都对螃王后、龟丞相以及我们的事业有直接影响,怎能束手待毙。” 海马在一旁催促道:“我们该回城了。” 墨乌说:“对!回城设法把王大赶出东诲,本帮主便带你们到各分帮去一趟。”三人施展轻功,如飞般向东海城去了。 再说王大,被蚝杰放了,认为蚝杰是一个好人,如果是第二个人,不早把自己宰了。只是她说一个人报仇,难于上青天,这个道理谁不懂得,但自己能依靠哪一个呢?连师傅也不敢出头,怕的是墨黑系螃王后得力外援啊。如果不是这一点,早把冤枉对螃王后诉说了。飞啊,行啊,思啊,虑啊……忽然想到了鲨御史身上。我得依靠鲨御史呀!鲨御史铁面无私,不畏权贵,嫉恶如仇,把冤枉告诉他,他一定能为我作主。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妥,自己是螃王后的太监,螃王后是与龙王作对的,鲨御史是效忠龙王的,水火不相容,若知我受螃王后差遣,不把我逮捕才怪呢。想到这里,更加惊骇,感到自己巳经走投无路。为什么呢?因为违了螃王后之命,不保护墨乌,反而杀他,墨乌当然会报告螃王后,如果回到龙宫,性命不保啊!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自己无亲无故,无朋元友,除了这两处,再没有能安身之所啊! 王大想到这里,却落在一座山头放声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叫道:“父啊!母啊!为儿不能为你们报仇,对不起你们,谁叫你们生我于这个国不治、官不正的水族世界啊……”哭得天愁地惨、乾坤摇动,日月无光。哭昏了,醒来又哭,一哭又昏,连续几次,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这次醒来,却是日上梢头之际。思来想去,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仇人,横眉冷眼怒视着自己,只要一移足,便会被仇人抓捕,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已无我立足之地了,天下虽阔,为何不容我王大一人啊?法律何在!公理何在!天道何在!这个水族世界,太不公平了。不如我也跟着父母到阴间告状…”说到这里,也不知是心迷意乱,还是绝望驱使,毫不犹豫地把三叉鞍对准咽喉便刺。 肉皮已被刺破,也不知疼痛,就要把喉咙刺穿,命归黄泉之时,忽然手腕被物击了一下,于一软,无力再刺,三叉较已经落地。他情不自禁地睁眼一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岁上下、一脸正气、正气中又带有仁慈、仁慈中又带有几分刚毅的男子。 那男子身到话出 第十一回 父子同麀萌杀意 师徒相叙揭新谋 上回说到鲨御史方闭目待死之际,忽然围攻自己的水警纷纷惊叫,歪歪斜斜地向外面跌出,一人却在空中喝道:“鲨御史你们也敢杀,岂不是反了!”没跌倒的水警,见来人声威和武功,都吃了一惊。在这同时,鲨御史的警卫也拥来了十几个。 原来,鲨御史接到蚝杰的报告,立即命来正气寻找王大,自己调来了警卫,按蚝杰所指的方向追出。在半途,蚝杰又报告了来正气与王大被围的险情,兼程赶路。 救人要紧,鲨御史见自己的警卫不会轻功,行走得慢,只得命令他们按方向而行,自己施展轻功,急急赶路,所以,他的警卫这时才赶到。 鲨御史的警卫一至,从空中来的人说:“鲨御史,立即命令警卫把他们包围。” 鲨御史一听,却是鲸辉,忙问:“把他们统统逮捕?”鲸辉说:“刚才龙王也知道了这件事,是圣上的旨意。” 鲨御史听了,立即命令自己的人把他们包围、逮捕。 水警听了大叫道:“我们奉墨厅长之命前来逮捕王大,凭什么把我们逮捕?” 鲸辉上前说:“就凭你们围杀鲨御史这一点,足可逮捕你们了。” 一个水警问:“你是什么人?” 鲸辉把证件扔给那人说:“你自己看!” 那人接过鲸辉抛来的证件,战战兢兢地打开一看,只见印着“龙宫参议鲸辉”的字样,吓他们得跪在地上叩头说:“这都是墨厅长命令的……” 鲸辉问:“墨厅长命令你们来杀鲨御史?” 那人说:“前一批是派来抓王大的,我这一批来时,墨厅长却吩咐,不论官职大小,只要是救王大之人,一律格杀勿论,不得有违。” 鲸辉说:“你也得跟鲨御史回去作个见证。”鲨御史对警卫说:“把他们都捆上!” 有几个武功高些的水警想夺路逃走,鲸参议喝道:“站住!”喝了几声,他们却听而不闻。鲸参议从地下捡起几粒泥丸一弹,他们便不能动弹了。那些武功较低的,只得乖乖就擒。 鲸参议有事,立即走了。鲨御史见王太监还是不能起来,知道他累极,饿极,只得令警卫把他背走。 王大回到城中,吃过饭,不一刻便调匀了气息,立即求见鲨御史,把自己十五年前之事说了一遍。鲨御史问:“你可知道你父母的尸体藏于何处?” 王大说:“小人不知,问了几次师傅,师傅说待我武艺学成了再告诉我。我武艺学成后师傅却老了,我多次问他,他说这些年头,只怕没有人敢替你伸冤,而且,墨黑已经是厅长,警卫森严,儿子墨乌又组织了管尖帮,歹徒百万,我报不成仇,还是忍耐下去,等待时机为妙,因此,未肯对我说。” 鲨御史问:“你的师傅是谁?” 王大说:“我的师傅是老太监海涝。” 鲨御史问:“你在这里住下,待本御史派人把你师傅请来,找出你父母尸体再为你申冤如何?” 王大喜道:“若得如此,实鲨御史媲美青天之举。” 鲨御史把案情材料叠好,派人送到龙宫鲵大丞相处,并求他设法把老太监海涝请来。来正气自告奋勇,把这个任务领了。鲨御史也认为非他不可。 来正气离开东海城,喜洋洋、急匆匆,翻山越岭,跋涉羊肠,走了几个山头,觉得有些累了,方欲休息一刻,倏间跳出两个蒙面人来喝道:“把买路钱留下来!” 来正气一看,两人体格魁梧,牛高马大,眼露奸狡之色,胸部有几尺厚,似勇士又似官儿之态,于是上前作了一揖说:“大王找错人了,我不是客商,是差役,就算把身上的钱全交给你,只有十块。” 一个蒙面人问:“受谁人差遣,到什么地方?” 来正气答:“奉御史鲨文之命,送文书到龙宫…” 另一个人问:“你可是来正气?” 来正气听这人声音好熟,想了一刻,忽然叫道:“你是墨厅长,怎么蒙了面到这里剪径?” 另一个人说:“墨厅长是你叫得的?”趁说话之机,早抽出一根水管,滑步上前,对准来正气太阳穴点去。来正气急忙闪过,就在这同时,又拥出两个人拦住后路,一闪之间,刚好进入后来二人的管尖范围,只得急忙向上跃起。但冲上几尺高,上面却被鱼网拦住,不能上升,只得手抓网眼,脚勾网线,怒叫道:“你们既是水警,又是帮中歹徒,官盗不分,黑白混淆,我把你们统统宰了!” 确实这四个人正是水警厅长墨黑一伙。先把来正气与他们打斗厮杀之事放过一边,叙明一下墨厅长为何带人到这里行劫,免于读者揣度。 话说当日蚝杰把王大放走后,三人商议,立即赶回东海城,住在水警厅侧面的一个分帮里。墨乌和海马央求蚝杰去打探王大的所在。蚝杰要取得二人信任,不得不把侦探到的情况如实报告墨乌。但是,为了自己的需要,还得把情况报告鲨御史和鲸参议。 鲸参议是伴龙王暗访的,也住在东海城。因龙王是万乘至尊,当然不能暴露身份,所以,蚝杰只能与鲸辉接头。鲸参议知道情况后,又命蚝杰告鲨御史派人保护王大。这样反反复复好蚝杰花了不少时间。正在这些时间内,墨乌却把父亲叫来,报告了王大情况,议了一个杜绝后患的阴谋。 当墨黑听儿子说出王大的名字时,大吃一惊道:“不料这小子还在人间,为父侦察了他十五年,却查不出他的踪迹,既然现在发现,必须派人干掉他。” 墨乌说:“父亲立即派出水警把他当作蓄意杀人的凶手,名正言顺地逮捕、制裁他。” 墨黑问:“他现在在哪里?”墨乌把蚝杰侦察到王大在附近一座山头哭泣之事说了,墨黑立即派出了第一批水警。 海马知道墨黑只派了几个人前往,忙说:“公公也太轻视他了,派几个人去,只怕几回合便被他收拾了。”接着她把自己和墨乌一起被提到几十里外之事说了一遍,叹道:“若非蚝副帮主赶到及时我俩已为泉下之鬼了。” 墨黑听海马称自己公公,吃了一惊,怔了好一个时辰,不知所以然。墨乌在一旁见了,对父亲解释说:“为儿已经与海马结婚了,未曾禀知大人,有罪!有罪!” 海马听了,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能再隐瞒,忙上前说:“媳妇参见公公!”跟着下了半膝之礼,用一双秋水传情之眼仰视着墨黑,表现得可怜而又可爱,立即把墨黑的欲火点燃。如果不是儿子在前,早把她抱人怀里了。墨黑心里嘀咕着:这样的年纪,比儿子起码大十岁,说实在话,做我的夫人才合适,怎么当起媳妇来了?可是,木已成舟,即便把舟劈碎,木也不能复原了,只好将错就错,装出满脸愉快之色,把手伸去。但一见儿子,忙又缩了回来,无限可惜,无限深情地瞟了海马一眼说:“贤媳请起。”海马谢过公公,重新回座。 墨黑听了海马之言,对儿子墨乌说:“你拿我的名片去见浩天,叫他以水警身份,再派一批人到王大所在山头,如果有人救王大,不管官职大小,格杀勿论!” 墨乌拿过名片,匆匆去了。其实,墨乌是管尖帮帮主,浩天是分帮帮主,没有墨黑的名片,照样能调动得了他。一是墨黑在媳妇面前摆摆官架子,目的在慑服海马,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更隐秘的目的,就是自己的情欲刚才被媳妇唤起,因儿子在前有碍,并且,估计媳妇一定人哉,所以,故意差开儿子。这叫一着二用,墨乌又哪里会知道父亲一见媳妇便怀有这样不可告人的目的呢,只是放心前去。 墨乌一走,墨黑就笑盈盈地对海马说:“我的好媳妇,你进来,我有事问你。”跟着迈进了卧室。 海马是情场老子,先前就把公公的心思猜出了几分,现听公公叫自己进房间问事,早明就里,微笑地跟了进去。到房间,只见公公在桌面拿笔写了两行字:婆婆死去十年多,借问媳妇意若何?海马看了,不声不响地抓起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两行字:公公若然不嫌弃,日为媳妇夜为妻。墨黑一看大喜,早已三魂出窍,魄上九霄,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把海马抱上床说:“何必夜为妻,这时也可以嘛!” 海马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而且,认为公公上了年纪,别有一番趣味,哪有不从之理。不用说,二人已进入了温柔之乡。墨黑吃惊地问:“你怎么还是处女之身?” 海马说:“为媳八十也是处女之身。”墨黑不解地问:“这是什么原因?” 海马说:“我从小练就的内功。” 墨黑听了大悟道:“原来如此,公公若有一位这样的夫人就心满意足了。” 海马问:“现在不是有了吗?” 墨黑若有所思地说:“墨乌不在时,我能与你偷偷作乐,一在就只能望梅止渴了,何况就是没在,偷偷摸摸何如光明正大呢!” 海马想:我若是公公夫人也就是厅长夫人了,岂不比不能公开的一帮帮主夫人荣耀得多。而我本身已是副帮主,没有墨乌,正帮主也可能弄到手,何不顺顺公公之意。于是说:“墨乌如果不是帮主,我可以离开他,转让公公,但他是一帮之主,如果这样做,会对公公不利的。” 墨黑说:“帮主是谁得由我决定,这是螃王后和龟丞相的命令,并以定浪匕为帮主之证,定浪匕在谁手里,谁就行使帮主之权,我只要把定浪匕一收,帮主我也当。” 海马说:“公公已经是厅长,还任这帮主何用?如果我是帮主,你是厅长,二人结合,水族可以颠覆,将来你是龙王,我是王后,何必要受他人牵制。” 墨黑听了大喜道:“你真是我的夫人,就这样办吧。”海马问:“墨乌呢?” 墨厅长说:“大义灭亲!”海马听了大喜,立即与墨黑山盟海誓,然后补充说:“暂时不能灭他,你命他急速带我到各分帮掌握情况后,方才灭他。”墨黑也点了点头,表示应该这样办。 二人山盟海誓,云散雨收,刚坐回到原座,墨乌已经赶回,把两批水警逮王大失败和被鲸参议和鲨御史救走之事说了。墨厅长听完,有些心急,如果鲨御史连自己也逮捕,一切全都完蛋了,看来只得按海马之法去干,急把管尖帮掌握起来,加上自己的水警,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把龙宫踏平,把龟丞相、螃王后也宰了,让龙王姓几天墨。但又一想,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干掉王大,阻止鲨御史向龙宫呈送案情,方想到这里,浩天却急匆匆进来说:“我已派人侦察到鲨御史的动向” 浩天话还未说完,派去侦察的人也赶回报告说:“现已侦察到鲨御史派来正气匆匆送文书去龙宫,把王大留在御史巡查处住下。” 浩天听了,在墨厅长耳边叽咕了一个时辰,墨厅长叫道:“妙!妙!妙!”接着对海马、墨乌、蚝杰(此时蚝杰已回)三人说:“你三个立即到各地分帮通知一声,在很快时间内把帮员集合调用,叫各分帮帮主做好准备。” 墨乌有点担心地问:“父亲你……” 墨黑喝道:“你三个立即去,不得有误!”三人不敢饶舌,匆匆离去。 浩天见三人已去,对墨厅长说:“我们也该出发了,莫被来正气赶过皮蛇岭呢。”墨厅长把几个心腹叫来,吩付完毕,立即与浩天兼程就道。 墨厅长路熟,来正气路生,所以,墨厅长赶到把鱼网挂好后,来正气才到。 来正气听出是墨厅长之声,怒不可遏,贴在金丝网上,瞬间拔出屠刀,对准刺来的三支水管一削,叮叮当当,掉了几截。浩天吃惊道:“他用的是屠龙宝刀!” 墨厅长不慌不忙,抽出龟丞相赠给自己的掀浪侧对浩天说:“我们退下待本厅长会会他。”接着把蒙面一撕说:“既然你认出本厅长,本厅长也明人不做暗事,亮相与你。” 来正气沉住气说:“墨厅长,你这样做,是不是执法犯法?” 墨厅长笑道:“本厅长抓的是杀人凶手,怎算执法犯法?鲸参议、鲨御史才是执法犯法呢!他帮凶手杀了我大批水警,而且,无理逮捕了一批,你来正气十恶不赦,怎能不抓?” 来正气听了墨厅长之言,大怒道:“你蛮不讲理,我就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从金丝网上跌下,用一招“无风起浪”,屠刀霍霍生光,快如闪电地横削墨黑腰际。 墨黑见来正气刀法迅疾而凌厉,叫道:“你果然有两下子,只可惜刀法未纯!”掀浪侧一横,“当”一声,金星四射。原来,墨黑的掀浪侧与屠龙刀正是一对克星。来正气的屠龙宝刀是南海镇浪之宝,与墨乌的定浪匕有相同作用,只不过一镇东海、一镇南海。而掀浪侧呢,是水族一件邪物,只要拔出侧匣,无风也会掀起几尺波涛,有倒海翻江之能,只要与屠龙宝刀同时使用,宝器就变成凡物。 来正气见自己屠龙宝刀对墨黑掀浪侧不起作用,不愿再让武器相触,只东指西划,招招使空,希望把墨黑搞得眼花缭乱,趁他应接不暇之际,退出有金丝网盖顶的地方,施展轻功逃脱。但墨黑也非无能之辈,来正气这一想法,早被他看在眼里。他干水警多年,不说老奸巨滑,也老谋深算,嘻嘻冷笑,一语洞穿说:“来正气,你欲伺隙飞出老夫天罗地网,实在比登天难。前些日子有高人救你,现在就算有一二高人,也料不到老夫会到皮蛇岭为你送行呢。哈哈哈!” 来正气一看,果然自己向外移一步,头上的金丝网也向外移一步。原来,有几个人撑住网跟着移动。心想:我不能施展轻功逃出去,也得杀伤他几个。于是,对墨黑虚晃一刀,出其不意,对准一个抬网的人冲去。墨厅长早猜到他会用这一招,来正气刚掉转身,墨黑早拦到他前面。来正气见墨厅长身手之快,大吃一惊,知他轻功也不在自己之下,如何是好?方在犹豫之际,只听一声喊:“收网!” 来正气听了,才于沉思中惊醒,发现墨黑早已蹄出网外,网内只有自己一人。这时网口已经缩小,但还能容一个人出去,毫不犹豫往外冲。到了网口,只见墨厅长把手一扬,沙石纷纷飞来,犹如坚硬如钢的弹丸雨点般射来,只得退回。在这一退之际,接了两颗砂石,运气对准收网人弹去。 几个人全神贯注,急急收网,哪里估计到他还有反攻之力。丝毫未避。待来正气反弹出砂石时,躲闪已来不及了,五个人被射死了两个。 墨厅长见了,大怒道:“砧上之肉,网中之鱼,还要伤人,可恨!可恨!”连续又发出几颗石子。来正气这时已被鱼网包住,手足活动不灵,虽见墨厅长发来石子,也无法阻格,只得运气抵御,不致筋骨断折,却被石子在身上射肿了几块。来正气忍着疼痛,一声不哼,但两眼怒火如喷,灿然生光。浩天在一旁看了,有几分战栗,对墨厅长说:“何不取性命,免于麻烦!” 墨厅长说:“他的弟弟王大,怎肯让他早死?” 话音刚落,忽然空中一声冷笑道:“这不是来了吗!”来正气一见来人,正是自己的拜把兄弟王大,不知他为什么赶来,急忙叫道:“弟弟快走!切勿上当!”说话之间,王大已落到了自己身边。 来正气知王大必不肯丢下自己而去,在网里对他说:“谨防自己,别无能为。” 墨黑和浩天听了,不急于攻击王大,只冷笑道:“本领还在后头呢。” 王大见墨黑不来直攻,对来正气说:“先把你放出,再对付他!” 来正气说:“网是金丝做的,难以破开,自顾要紧。”王大说:“为弟知他金丝网厉害,带来了药水,只要洒到金丝上,立即成水。”接着拿出药水,方欲在金丝网上洒,只听“轰隆、轰隆”几声响,自己却不知所以然,昏倒于地。 原来,墨黑待二人说话之际,瞬间抛出几颗毒气弹,把二人毒晕。浩天在一旁看了,哈哈大笑道:“倒也!倒也!”跟着他双手连摇,立即狂风大作,把毒烟吹到了半空,然后上前探了一下二人鼻息,已没有呼吸,望一眼墨黑,求他指示。墨厅长把手一挥,果断地说“把他们抬到左边溪谷扔了!” 浩天问:“连金丝网,一起抛了?” 墨厅长说:“腐草脓胞,如何这般愚蠢!把网收起,方才抛出。” 浩天与其余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来正气拖出,两人抬一个,只一刻,抬到了谷旁,只听“喽哧”一声,王大早被抛到了谷底,跌成肉浆。另外两个方欲把来正气往下抛,忽然来正气脚一动,手一伸,早把两个人踢入深谷中,陪王大到西天去了。 原来,来正气在网中见墨黑投弹,便猜他会用毒气,来不及叫王大,立即闭气,用“瑟息自封”法,装得像死人一样,毒进不了内脏。浩天探鼻息时,见他无呼吸,也认为是中毒死了,瞒天过海居然奏效。来正气知道在墨黑和浩天二人面前,自己逃不脱,只得让人抬到溪谷旁方才动手。 浩天见来正气死而复生,把两个人踢到谷底,一时明白不过来,惊得大叫道:“冤鬼显灵啦!冤鬼显灵啦…”一边喊,一边跑。 墨黑听了,知道有异,急忙喝道:“什么冤鬼,快把他抓住,抓住!” 浩天一看,见来正气已逃跑了,方才恍然大悟,知他装死瞒过自己,急急向前追赶。 若论到轻功,浩天却比来正气颇高些许,但真功夫不及来正气。墨黑则轻功和武功都高于来正气。 二人见来正气走了半里,施展轻功,急赶直追。赶了一刻,眼见就要赶上,来正气大惊,知二人轻功在自己之上,叹道:“吾命休矣。”急忙从地上抓起石子,头也不回,只管往后乱扔。 来正气这一招,却使浩天和墨黑有所顾忌。既要追赶,又要防止对方砂石袭击,脚步自然慢了许多。又走了十几里,墨黑方才拦在前面,浩天截住后面,而且,刚好把来正气堵在一条狭道。狭道左右有数丈高,不能走,前不能进,后不能退。来正气思虑片刻,当机立断,脚跟一用力,身子腾起,瞬间上了数丈高的狭壁。 与此同时,墨黑与浩天也跟着跃起,还是前后堵住。 来正气见左右都是光秃秃的石山,一树一草皆元。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只得向左边山岗上走去。一个人走,两个人追,追了三十余里,又是一座峻峭石峰。来正气来不及思量,往峰顶上走。当来正气走到峰顶一看,骇然大惊。峰顶前面却是万丈悬崖,崖下便是汪洋大海;再看左右,也是深渊,只有来路能走,已被浩天和墨黑堵住。 墨黑知道地形,见来正气走到了绝境,笑道:“来正气,左右无可走,前不能进,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乖乖就缚;另一条跳崖自杀,快点抉择吧!难道还有神仙救你?” 来正气听到神仙二字,却想起小时,爷爷曾经说过,正直之人,被逼临危时,往往会有神仙搭救的故事,心想:我如此正直,又负有鲨御史交给自己的重任,如果在此死了,实在可惜。但靠自己的武功,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这两个人,如无人救,真的到了绝境,不如喊一声救命,或许感动天廷,真会有神仙下凡搭救也未可知。这本来是极天真的想法,但到了绝境,不由得不喊一遍。不由自主地叫道:“救命呀!救命!神仙快来救命……” 墨黑和浩天听了,情不自禁地笑道:“还是乖乖就缚,尚可饶你一命,否则跳崖,就算你喊破喉咙,哪里会有神仙救你?” 二人话声刚落,忽听一声笑道:“谁说没有神仙?”二人大吃一惊,举目一看,见来正气身边已站着一人须墨、发白、眉红、耳青、鼻黄、口赤,鬓丝垂肩,两手齐膝,双目放毫光之人,对着自己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 来正气见此奇人出现,以为是真的神仙,忙跪下叩头说:“神仙救我!” 那人只说一声:“站起来再说。” 墨黑见此人出现,惊恐之余,怒发冲冠,心想:难道他真是神仙?如不是神仙,又从哪里能冒出这样一个人来?而且无影无形,倏间出现,定有来头,不如旁敲侧击,试他一试。于是,把怒火压下,忍耐着问:“神仙哪个洞府?” 那人笑道:“本仙无影中来,无形中去,哪有什么洞府!” 墨黑问:“请教高姓大名?” 那人笑道:“既不姓高,也不姓低,只姓无,其名单号为形。” 墨黑抱拳作揖说:“原来是无形大仙,怪不得俗眼看不见大仙从何处来。不过,既称仙家,仙人是知过去未来的,大仙可知道我们三个人的身份?” 无形哈哈大笑道:“神仙也不能全知俗事啊,只知道不能随便杀人。见你二人对这后生穷追不舍,所以现其形,愿听你一言身份。” 墨黑说:“本人墨黑,现任东海水警厅厅长。”接着指了一下浩天说:“这位是浩天。因你身边那个是杀人犯来正气,所以,我们追捕他。” 无形一听来正气三字,怔了一下,对身边之人望了几眼,问道:“你真是来正气?” 来正气答:“是!”无形问:“哪里人?” 来正气答:“东海谋发圩人。”无形点了点头,又问:“你杀了几个人?杀的都是什么人?” 来正气说:“杀人之事,一言难尽。不过,确实杀了几个,都是那些奸淫掳掠、放火、又警又匪之人。这次是奉鲨御史之命,送案卷文书到龙宫特别大丞相鲵志处,文书正是墨黑的杀人材料。” 无形又点了点头,对墨黑和浩天问:“二位将如何处置?” 墨黑却反问道:“刚才来正气承认杀人之事,无大仙可听到了?” 无形道:“听到又怎么样?” 墨黑说:“如果听到,请把来正气擒下,交本厅长带回去审理。” 无形叹息道:“墨厅长也非秉公执法之人啊!你杀了人,他也杀了人,为什么只捕他,不捕你?” 墨厅长说:“本厅长有哪点不秉公之事?无大仙若说得有理有据,本厅长立即离开,若说得无依无据,凭空捏造,只怕对无大仙也有无礼之举呢!” 无形笑道:“使得!使得!请你洗耳净听,不说你杀人之事,且说你暗受螃王后和龟丞相嘱托,命儿子墨乌成立管尖帮与他们共同谋篡位,要不要把你提到龟、螃处作证?何况,最近你又与海马商量,欲把儿子墨乌杀了,拉帮集警,连龟、螃也宰了,与海马蟠踞水族……” 墨黑见无形连自己与海马密谋之事也知道,怕再说下去,被浩天听了不雅,急忙拦住喝道:“你这个造事生非的老怪物,就让你与来正气在这里一起上西天吧!”话声刚落,几点黑点飞到无形面前,“轰轰”一声巨响,几团烟雾升起,墨黑早已把毒气弹掷了过去。 毒气弹猝然爆炸,墨黑认为无形必定中毒倒地。可是转瞬间,毒烟早已升到半空中,无形和来正气还是屹立无虞,气得墨黑脸色铁青,哇哇大叫道:“老怪果然有些仙术……”说话间又抛出几颗。爆炸过后,烟雾跟着升到了天空,无形和来正气还是安然无事,惊得墨、浩二人目瞪口呆。 原来,无形早知墨黑会用毒气弹,时刻运气逼出一股风,毒烟遇风便向天上飘起,所以无事。 无形见墨黑惊惧,哈哈大笑道:“怎么样?仙人的法术不比你的差吧?” 墨厅长不答话,看了一眼浩天,二人会意,趁无形说话之机步一个用掀浪侧,一个用旋风掌,不约而同地攻上来。可是,离无形还有四五尺远,便有一股大力把他们推回,前进不得。二人退下,墨黑小声对浩天说:“我你重新攻上去,到有气浪逼来时,我投弹,你发掌风,出其不意,反风把毒气逼进去。” 浩天问:“倘若掌风敌不住对方气浪,毒气被反逼回头, 第十二回 误听谣言斗假凶 倏起邪念折真龙 话说墨黑刚把门关好,却听有人敲了三下门,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请开门!”墨黑听了,喜从天降,匆匆把门打开,迎那人进房,莞尔笑道:“我的好媳妇,你难道知道公公心事不成?能在这时来为公公消愁解闷,万千之喜。” 原来敲门的是墨黑的媳妇,墨乌的夫人海马。 海马听了墨黑之言,不悦道:“怎么还叫我媳妇呢?不是与夫君发过誓了?” 墨黑听了,大笑道:“夫人说得对。快些上床吧,这儿太凉了。” 海马道:“像个饿死鬼,说太凉不如说太急。”于是,把墨黑一推,二人同进罗帷了。 墨黑问:“你怎么知道我到了这里?” 海马说:“我与墨乌、蚝杰三个比你早到,见你进城,不到水警局住,却在外下店,对你的安全不放心,而且,墨乌叫我来了解一下你是否干掉了来正气和王大。” 墨黑叹口气说:“王大被干掉了,但来正气还活着。”海马听了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地问:“来正气武功不及王大,你能干掉王大,怎么不能干掉来正气?” 墨黑说:“来正气临战经验多,见我发毒气弹时却闭气装死。” 海马问:“你是怎样把王大引到皮蛇岭的?” 墨黑说:“我一离开东海城,就派一个心腹装作鲨御史之人,到王大住所说来正气在皮蛇岭被围,十分危急。王大与来正气是拜把兄弟,来正气对他更有救命之恩,王大怎肯不急于赶去营救。却不知早已入了我的法网中,赶到皮蛇岭,来不及伸手就死了。” 海马不安地说:“不杀死来正气,让他跑到龙宫胡说,我们有不测之忧,如何是好?” 墨黑叹道:“正因这一点,公公……不,不是公公,是为夫,为夫才欲去龙宫与螃王后和龟丞相商量对策。只是你们为什么也走这条线?” 海马说:“墨乌也准备到龙宫一趟,所以,在这里与你相遇。” 墨黑不悦道:“只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海马想了想说:“别的原因就是墨乌企图勾引蚝杰吧。” 墨黑惊道:“蚝杰还未上他的钩?” 海马冷笑道:“只怕十年也钩不上。” 墨黑说:“蚝杰的眼睛对人冷冰冰的,为夫见了也为之战栗。” 其实墨乌确为勾引蚝杰费尽心机。今晚正愁海马在场不便,所以,一见父亲到了潮城,便叫海马去看他。墨乌哪里知道海马也欲寻机到父亲处呢。更想不到这时父亲已经进入梦境了。 海马一离开,墨乌便去拍蚝杰之门。蚝杰问:“谁?” 墨乌说:“是我呀!”蚝杰心里有点发怒,更深夜静,来拍我门,不是想那个是什么。得让你进来,给你些厉害再说。于是,把门打开,声调柔和地说:“帮主请进。” 墨乌见蚝杰如此爽快地把门打开,心中甚喜,想道:平日她冷酷无情是怕海马不成?嘻!女人妒忌之心是有的,但是哪个无春心?我经常当着她玩弄海马,除非她是木偶,否则没有不生情之理。这时海马不在,她能把门打开,让我进来,难道不是默许吗?于是,笑盈盈地走去。 蚝杰见墨乌不穿上衣进来,而且,红光满面,也真正显出一个美男之姿若他不入邪途多好啊……想着想着,心情也有些激动,脸色发红。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重任,想到自己应该成为一个贞洁的女人,专一的女人,立即把邪心收起,对墨乌问:“帮主深夜拍门,有何要事?” 墨乌这时的眼里见到蚝杰任何一处,都觉得比往日更美,比任何一个女人都美,又见她先前脸红了一红,估计必是动情,痴痴地答:“本帮主有事相……相商。”说话间,渐渐向蚝杰靠近。蚝杰也不惊慌,也不退步,这使墨乌更认定她是许了,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对蚝杰抱去说:“相商这个……”话未说完忽然两手酸痛难当。原来被蚝杰打中痛穴。但墨乌也能忍着不喊。蚝杰把脸沉下来说:“我早告诉你,待我报仇之后,为什么你总是纠缠不休?以后再纠缠,我把你宰了,难道没有你这个帮主,我蚝杰就不能生存了?” 墨乌到了这时,才知道蚝杰的厉害,忙跪下叩头说:“副帮主饶了我吧,都是我错……错打主意了。” 蚝杰见他求饶,为了完成未尽的使命,又对他笑道:“墨帮主何必这样认真。我要杀你,只在弹指间,怎会等到今日!我也爱你是一个美男子、大丈夫,只因我曾当天发誓,未报父母之仇,决不肯先破父母留下的青白之身,请你耐心等待吧。”墨乌听了方才起来致谢。蚝杰又说:“你有了海马,难道还不能过日子吗?” 墨乌不正面回答却讪讪地说:“要知你这样坚贞,我也不把海马差去呢,这时确实难受……” 蚝杰不待他说完,惊问道:“海马为什么去得这样久?是不是出事了?” 其实蚝杰早已侦知海马与墨乌的父亲墨厅长搞得火热,墨乌叫她去问公公,正是天赐良机,而且断定他两个正在鬼混,故意逼墨乌去见一见他二人的丑行,所以,问了这一句。 墨乌见勾不到蚝杰,正思念海马,听了蚝杰之言,悻悻地说:“本帮主也有些担忧。” 蚝杰说:“我们应该去看看动静。”墨乌点了点头,二人施展轻功,乘着黑夜,向墨黑住的店铺赶去。 墨乌和蚝杰二人离墨黑的住所还有里余,便听到“叮叮当当”的武器相撞声,知道有人在厮杀。急忙赶到一看,却见有十几个穿警服之人围着,中间却是鲨御史与墨厅长在厮杀,海马却头发蓬乱,被水警包围着。 墨乌说:“鲨御史不是我父亲的对手,蚝副帮主报仇也在今夜了。” 蚝杰听了,有些为难,假装用“神功搜索术”搜索了一下周围,然后对墨乌说:“一百米内,藏着三个高手,只怕我出去也未能奏效,还是先把海马救回要紧。” 墨乌暗喜,不管你仇报得报不得,我现在急于与海马作乐,只要你能把海马救出来让我带走,足偿我心愿了。便对蚝杰说:“你快把海马救来,我与她武功低,先逃回住所,你在这里伺隙报仇如何?” 蚝杰暗笑,你真是无能,被我一言吓惊了,于是,把如意绳一抖。 再说海马与墨黑正在床上作乐,忽听房门“砰砰”作响,赶忙穿上衣服。 墨黑被拍门声扰了好梦,怒道“哪个敢拍门闹事?”只听几个水警连声叫道:“有杀人凶手进了旅店,我们奉命检查呢。” 墨黑听了大怒道:“我是东海水警厅厅长墨黑,难道会把杀人凶手藏在我房间不成?” 话音刚落,却听一人笑道:“墨厅长,本御史要捕的正是你呢!” 墨黑听了鲨御史之言,大吃一惊道:“鲨御史,自古才露其半,势行其六,你也不要把势用尽了。本厅长有正事赶到龙宫请示,你却听了谁人诬陷之言,却追捕起我来!”鲨御史笑道:“你以前的杀人罪先不追究,单说你在皮蛇岭杀了王大,截劫公差来正气,这两件罪足够逮捕吧?” 墨黑听了大怒道:“鲨文,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杀的?” 鲨御史说:“要证据,可以告诉你两点。第一人证,不把来正气列于内,你该认识无形吧?”鲨御史停了停,听墨厅长动静。 墨厅长却也奸猾得很不正面回答鲨御史的提问,却反问道:“第二呢?” 鲨御史说:“第二是物证。全东海没有人能用毒烟弹,只有你一个,在杀人现场上留有毒烟弹壳,而且,刻有墨黑二字,你怎么解释?” 原来,鲨御史方在御史巡查处办公,忽然一个人从空而下。鲨文立即起座,抽出铁链,准备御敌。可是,来人却笑道:“鲨御史,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威风,我要杀你早取了性命,何待你把铁链抖出来?” 鲨御史觉得这话有理,因为,可以不知不觉的到来,肯定武功极高,要杀自己当如探囊取物。再看来人,须墨、发白、肩红、耳青、鼻黄、口赤,鬓丝垂肩,两手过膝,不似恶意歹徒,所以,稽首道:“那么神仙有何指教?” 那人说:“我坦率告诉你,免得耽误了时间。我是来正气的师傅无形,因来正气被墨黑厅长劫截,我救了他。可是,王大却被墨厅长杀死在皮蛇岭,扔于深谷中,特来告诉你,让你追缉凶手。” 鲨御史犹豫道:“这事当真?” 无形不悦道:“我好心告诉你,你却怀疑我,真是好心不得好报,我无形在水族骗过哪一个?信不信由你,凶手到了潮城,我去也!”说完,无影无形地消失了。他不是神仙,难道能变化吗?非然!只因他气功飞行术到了登峰造极之境,消失得迅速,犹如闪电,所以,肉眼看不清楚,有形变无形。 无形一走,鲨御史立即派人到王大住所一看,房中空寂元人,桌上留下一纸条,写着:因急往皮蛇岭救来正气,不辞而别。鲨御史看了,才知无形之言不假,火速赶到皮蛇岭侦察现场,然后到潮城捉拿凶手。 墨厅长见鲨御史知得一清二楚,不能抵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鲨御史说:“既然鲨御史全都知道,本厅长认栽了,本厅长是执法之人,颇知法度,鲨御史稍等一刻,墨某缚着出去便是。” 鲨御史笑道:“这样再好不过……”话未说完,门突然“砰”的一声被踢开。墨黑持着掀浪侧,趁鲨御史不注意,从房中杀出。 鲨御史早知他奸诈莫测,有了防备。墨厅长刚冲出,铁链立即一抖,倏问链与侧相接,“当”一声,火星四射。链来侧往,立即把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店房照得如同白昼。一件宝器发出的是豪音壮声,凛凛正气,傲然不可侵犯;另一件宝器发出的是奸邪狡诈,冷气森森、歪曲无理之声。这两种声音,配着星光,就像龙宫夜宴烛光仙乐之景。 海马见墨厅长和主主御史斗得难分难解,自己又被众水警围着,正愁冲不出去,忽然腰间被一物捆得结结实实,一迷糊,被提出里余。睁眼一看,却是蚝杰把她救出。墨乌见救出海马,急忙上前说:“美人儿,你受惊了,为夫对不起你。” 海马涕泪俱下,感激地说:“我们快走吧,管不得别人,顾自己要紧。” 蚝杰巴不得他们早些走开,以备鲨御史一呈败像,好出来相救。于是说:“你二人赶快回先前住的地方等我,我在这里找机会报仇。” 海马毫不犹豫,拉着墨乌一溜烟地走了。 蚝杰这时见鲨御史渐渐处于下风,墨厅长大叫道:“平沙落雁!”一掀浪侧劈下,鲨御史铁链一格,又燃起几朵火花。他不示弱,铁链挝过去时,叫声“砂飞石走”眼见链头挝到墨黑脊椎,墨厅长掀浪侧向后一翻,身子向前一俯,来个“天翻地覆”,把铁链格飞到空中,回手又是一侧“惊涛骇浪”,将鲨御史拖回。鲨御史铁链一撩,用一招“推波助澜”闪过。你来我往,又斗了六七十合。在旁的水警看得眼花缭乱,因武功低于二人,二人身移形转,快如车轮,投鼠忌器,不敢加入战斗。 这时鲨御史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墨黑却还是气定神闲,显见双方悬殊太大了。 墨黑这时得意洋洋地说:“鲨御史,这时鹿死谁手,已经分明,本想用毒气弹送你上西天,可惜只有一枚,不忍送给你,只得借重掀浪侧打发你上路了。”跟着一侧砍下。 鲨御史虽然气喘吁吁但是听了墨黑之言,还是怒道:“我鲨文为龙宫、为龙王、水族凡民而死,死得其所也!像你这样作恶多端,就算你今夜侥幸得胜,终有一天身败名裂,死无葬……葬身……”这时,鲨御史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斥责之言也说不流利了。 墨黑不肯让他说下去,狠狠道:“你也专会咒人,就这一侧送了你……”掀浪侧侧下,眼见盗御史不能抵挡,只得作最后还击。“当”一声,侧已把链压下,侧口触到了鲨御史头发,顷刻就会把他的头颅劈成两块。鲨御史眼睛一闭,却不见痛苦。 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竹校伸来,把掀浪侧向上一挑,挑起几尺高,墨黑几乎抓不住。 墨黑见这个人不用武器、只伸来一条竹枝居然能把自己吹毛可断的掀浪侧格开,竹枝却无损折,知道这人武功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就是泼水、吹风也可成为武器,练到了有如无、无如有的真功,大吃一惊,定睛一看,却是龙宫参议鲸辉忙叫道:“本厅长冤枉…” 鲸辉怒道:“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不知多少慈善生灵死于你手,还说冤枉!”顺手一探,往墨黑胸前抓去。墨黑回侧一击,可是,却不知鲸辉在何处。方欲寻找,后心一痛,跌于地上。原来,鲸辉已闪到他的背后,点了他的穴道。 众水警见墨厅长跌倒,方欲上前把他捆绑,忽然“乒乒乓乓”一阵响声,几个人向后跌出几丈远,一个人用脚一撩,把墨黑撩出十几丈远,跟着说声:“你走吧!这是我之事。” 墨黑被撩出十几丈远,认为会跌得粉身碎骨,那知却像游絮,轻轻飘着,站到地上,全身已经舒畅,精神百倍,又听人叫自己快走,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逃跑。 鲸参议见变仓猝,大吃一惊。知来人武功在自己之上,不敢贸然出手,对来人拱手问道:“大仙贵姓大名?” 来人并不答他,只反问道:“你可是鲸辉?”鲸辉答:“小可便是!” 来人又问:“你不认得老朽?” 鲸辉细心观察了一刻,大惊失色道:“你不是老太监海涝吗?因何事而来?” 海涝冷冰冰地说:“算你还有些眼力,致于因何事而来,你自己明白。” 鲸辉觉得蹊烧,有点茫然地问:“小可确实不知怎样冲撞了大师,求指点明白。” 海涝怒道:“你不要装傻扮憨,如何诈蠢,老朽也放不过你!” 鲸辉大笑道:“你说什么也可,本参议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难道是螃王后命你来杀我不成?” 海涝说:“螃王后自会令人杀你,不必老朽出手,老朽找你是为私仇而来,与公无干。” 鲸辉听了,更加不解,愕然问道:“小可怎敢与老太监结仇?” 海涝大怒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跟着话声,伸手一探,用一招大擒拿手法对准鲸辉肩头抓落。 鲸参议见海涝不讲理,也怒道:“你横行霸道,不分是非,欲以武功欺人,难道本参议怕了你!看你平时没有助纣为虐之行,本参议才让你半分呢。”倏的一闪,却也快得不能言喻。早闪到了海涝的背后,也用一招擒拿手对准海涝的背抓下。 鲨御史见两个无缘无故厮杀起来,欲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持着铁链冲到二人中间一挡说:“老太监、鲸参议,有事说清楚了再厮杀未迟。” 二人斗得性起,哪里能把鲨御史之言昕得进去。海涝见他进来阻手碍脚的,左手向鲸辉胸前一探,右手却抓着鲨御史往外一损,说声:“鲨御史,没有你的事。”鲨御史便轻轻飘落到三丈开外。 鲸参议怕鲨御史吃亏,也叫道:“他横不讲理,你不要管!” 鲨御史见二人如此,只得站着不动,欲带人去追赶墨黑,却又放心不下鲸辉,只得静观事态。 转眼间,二人已经斗了六七十合,谁也不能近身。海涝见几十招不能取胜,恼羞成怒,一掌推去,眼见一道红光从掌心冲出,鲸辉一跃离地,只听“轰隆”一声,那道红光已把鲸辉先前站的地方冲成了一个几尺深的深坑,众人见了,吃惊不小。 鲸辉见海涝用到无赖打法,不禁心头冷笑道:“难道我鲸辉就没有一二惊人之技了!”腾到空中的身子,忽然下沉,对准海涝头顶踩落。海涝感到头顶有一股力量像泰山般压来,慌忙闪过,鲸辉的脚如硕星坠地,把那块地踏了丈多深,那些泥土砂石纷纷向四周溅飞。 周围的水警怕被砂石射伤,急忙向外走。 海涝想不到鲸参议也有这样高深的武功,心里暗暗吃惊,自己年纪已经八九十岁了,纵然武功高,气魄也比他不上,必须急于取胜,否则缠斗下去,自己真力失散,若败于他,一世英名,付于流水。想到这里,用一招“老牛耕地”,手掌在地上一犁,立即风沙滚滚,尘漫烟腾,满天浊气纷纭。自认为这一招可使鲸辉睁不开双目,自己可以从中取胜。哪知弄巧反成拙,只见鲸辉腾在空中,双手连续向下按,砂石不断坠地,而且一两变千千,辟啪对准海涝砸下。 海涝情知上当,急运铁板功抵御。 鲸辉见海涝伏在地上不动,估计是被自己“下井投石”功打伤,心想:海涝明知我是保护龙王暗访的,他却故意无事生非,看来不是好人,定受何人差遣。这样的高手,若不趁这时把他宰了,他日为患更惨,不如加之一脚,把他踏成粉。于是,从空中踏下,又用到先前的“爆地神功”,企图一下子把海涝收拾。哪知海涝早估计他会有这一招,就像引鲸辉上当一样,鲸辉一脚踏下,踏在海涝背上,却像踩着弹簧,有多少力踩下,弹簧就会发出多少弹力向上反弹。鲸辉已经用了九成力气,有万余斤,被海涝弹力一弹,却像箭头一样,迅速向上升了五六百米高。鲸辉虽有气功飞腾术,一时也被震得昏昏然。幸好心还清醒,急忙运气调元,掉到离地面十余米才觉无事。可是海涝已把鲸辉当作仇人,哪肯错过这个杀害鲸辉的好机会。见他从空中坠下,双手向上一抬,立即一股巨大的气浪往上直冲,像光一样迅疾。如果武功稍有疏虞之人,立即被这股气浪击成粉沫。但是鲸辉却不在乎,见气浪冲来,一凝神,把气浪当作柱子,自己就像站在上升的柱端上一样,安然无恙。 海涝见鲸参议安然无恙,心中暗恨道:“欲击碎他,反而把气浪变成了飞毡,他坐得太安逸了,我何不出其不意,把气浪一收,让他跌下来,粉身碎骨!”心意一动,立即把气浪收回。鲸参议脚底一松,早知是海涝收回气浪,立即用千斤坠功夫坠到海涝面前。海涝见几次皆为鲸参议所克,这次又站到面前,心头大怒,二话没说,双掌齐击。 鲸辉见海涝双掌击来,欲躲躲不及,欲退退不得,只得急伸双手抵御。但是四掌一沾,功力匹敌,谁也进不了,胜不得,退不去。谁要是大意松手,或者稍敛气息,谁就有失败的危险,实际上是用出了一招两败俱伤的打法。 鲨御史见了,心急如焚。因为,二人目前都没有什么恶行,只是误斗,其中死了任何一个,都是水族的损失,如果两个都死了,损失就更大了。要把两个人都救出来,必须功力在二人之上,否则非但救不下,连自己的性命也会送掉,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鲨御史正在想法施救,又见二人头顶冒出了白烟,不言可知,是二人斗得激烈,内部发热,汗变成的气体往上升。这证明二人都到了将要精疲力竭的地步,如果再僵持下去,无人解救,立即会双双毁灭。 这时的鲸参议比鲨御史更急。因为他还不知道海涝究竟是为什么事向他寻仇,他毁了不要紧,无缘无故连这个品行正、武功高的老太监也毁了,这是水族的一大损失,岂不可叹。何况,自己还未有完成所负的使命呢。想到这里,后悔不迭。欲把这种心理说出,只要一张口,丹田气散,就会不明不白地死去。与其不明不白地死,不如两败俱伤罢了。这时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跳出来解围啊!可是鲨御史功力不及,拼死也解救不开。虽然如此,还是情不自禁地看了鲨文一眼,见鲨文也急得冒汗,连他也不敢看了,怕会引起他不顾性命冲来解救,连他也丧了性命。 这时的海涝却又有另一番想法。因为,海涝听了自己的拜把兄弟元形通报,说鲸参议杀了自己的徒弟王大,指点自己到这里为王大报仇。海涝也是从小无父无母,无兄元弟,受尽苦难的孤儿,幸好遇着龙宫太监把自己收进龙宫,净身当了太监,学到了一身好武艺。师傅死后,自己便在太监群中崛起。因此,他对杀人父母的人是十分愤恨的。后来遇着王大,见他父母皆为墨黑所杀,怜惜他,把他救入宫中,教他武艺。 只因王大整天想着报仇,武功未学到六成,便跃跃欲试,以至心神一乱,武功便无进展,仇也报不了。海涝在王大多次要求下,本想为他报仇,但是一想,如果自己为他报仇,不但成了杀人犯,而且会造成冤冤相报、永无宁日的局面,总希望能有一天,王大冤仇得以昭雪,所以,不愿私自了结。但纵观龙宫,未有一个能不附权贵、奉宣科法之人,王大问了几次,欲知道父母骨骸所在,都未青告诉他。其目的是阻止他随便向人投诉,会引起反作用。 这次鲨御史出巡,总算可以执法了但海涝认为鲨御史虽有龙王支持,而龙王十多年来蔽于宫殿,方才醒悟,虽有心图治,而权柄旁落,已被螃王后和龟丞相握了八成。而且,龙王最信赖的鲵大丞相鲵志,因中了螃王后奸谋后,也起了异心,知道暂时鲨御史与龙王的力量未足以制墨黑,未能动摇龟丞相和螃王后,因此,未主张王大伸冤报仇。 这次螃王后差王大出外保护墨乌之事,因海涝已经告退,不再理事,未曾闻知。而王大怕师傅阻止自己报仇,也不告诉他便匆匆出行。直到无形回宫报告了王大被鲸辉所杀之事,才知他永别了自己。 失了徒弟,就等于失了儿子啊,怎不痛心!于是,拼着性命来找鲸辉算账。初时因心情愤急,未把事情说清楚便出手了,而且,认定是鲸辉杀了。欲擒住他方才宣布其罪状。这是免于鲸辉知罪逃跑之故。但他却想错了一着。 就是料想不到鲸辉与自己功力匹敌。 到了这时候,必须两败俱伤了,但是他不后悔,因为,还认定是鲸辉杀了王大,就算两败俱伤,也为徒弟出了气,能慰徒弟在天之灵。 读者都知道王大是墨黑所杀,而且,无形也知得一清二楚,为什么他却对海涝说是鲸辉所杀呢?这里就是龙宫官僚互相倾轧的秘密原因。既是秘密,当然不能乱言,若非过后,也无人知这秘密呢。不过,笔者作书,总得顺理成章,使读者看得清楚,所以,把这件事编在事情未爆发之先。 原来,无形并非一个对政治不闻不问之人,他之所以不肯净身当太监,是从海涝那里知道螃王后有预谋,如果当了太监,就要拥护她,而且,成功之后,也会为官僚所耻;无形有点历史知识,历来与王后鬼混,同谋政变的,没有一个能成功的,所以拒绝海涝当年的请求。 他不当太监,恃自己的武功,不但可以出入宫廷,从海涝口中知道很多事情,而且,能在暗中侦探宫廷倾轧的动态。 当无形侦得鲵志另有阴谋,欲在螃王后、龟丞相与龙王之间坐收渔利之事,认为鲵志比别的人胜算一筹,所以,私自与鲵志交游,立志护他。 无形认为要拥立鲵志,就必须要除掉鲸辉。他知道鲸辉与自己武功不相上下,鲸辉有心拥护龙王,他日若龙王胜了龟丞相,自己就难以对付鲸辉,所以,乘王大之死,挑唆海涝去干掉他,因此,把王大的死说乃鲸辉所为。 海涝因一向信任无形,对他毫不怀疑,所以上当。但是无形虽然精明,但也有一点侦探不到的消息。 他不知鲸辉虽然保护龙王,却也投到了鲵志的怀抱。他保护龙王,实在是为鲵志监视龙王。如果他不保护龙王,就引不起龙王与王后的争斗,鲵志就收不到渔利。这一件事,暂时除了鲵志和鲸辉外,再无人知道。 无形为什么侦察不到呢?因为,他妒忌鲸辉之才,所以,在鲵志面前却不肯提及鲸辉,只夸耀水族数自己的武功最高,其次是海涝。鲵志见无形不提及鲸辉,因事未成而不能先泄,所以也不肯把鲸辉之事告 第十三回 宫廷施威解误斗 神功搜索毙奸邪 却说蚝杰在龙王内关穴一拂,痛得龙王“哇哇”大叫,倏间把“移山倒海剑”拔出,大怒道:“反了!反了!朕把你宰了!”举剑对准蚝杰刺去。 蚝杰见龙王刺来,毫无惧色,伸手一探,早把龙王的宝剑夺在手,跟着在龙王五大穴道一点,龙王立即不能动弹。蚝杰这时恨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用剑指着龙王说:“我保你,是见你颇有些许仁义道德,在众臣蒙蔽中,能幡然醒悟,出生入死私巡暗访,却不知你也是人面畜心,假仁假义,保你何用?我现在代表水族凡民把你宰了!”说完,就要进剑。 龙王见了,大吃一惊,忙跪下说:“蚝女士,饶了寡人吧!寡人一时过错,一定悔改!一定悔改!” 蚝杰怒气不息,追问道:“你说暗访以来,奸污糟踏了多少个女子?若有半句不实,莫怪宝剑没长眼睛。” 龙王这时万乘威风早已丧尽,战战栗栗地说:“寡人暗访期间确实没干过奸污女子之事,只因蚝女士实在生得太美丽了,使朕一时意马心猿,贸然冒犯,请高抬贵手,定能改过。” 蚝杰说:“你话当真,也可以饶你,只是得有个条件。” 龙王说:“只要蚝女士不取联性命,什么条件也使得。” 蚝杰说:“我不要富,也不要贵,不求官,也不求宦,你即刻拿笔出来,我念,你写。” 龙王受她控制,无可奈何,只得把随身文房四宝拿出说:“蚝爱卿念吧。” 蚝杰说:“一、以后不能再调戏蚝杰不能任意蹂躏妇女,回龙宫后,也要保持一夫一妻,释放宫女;二、回龙宫肃清奸吏后,不得随意加征苛捐杂税,只能减,不能增。就只两点,依得便饶了你性命,而且继续为你效忠,依不得,立即宰了你。莫谓水族没有你这个龙王,别人就当不成了,想皇位者大有人在!” 龙王忙说:“依得!依得!”立即用了笠印,交蚝杰保存,并说:“朕以后如有过失,望蚝爱卿能用此据时时警告。” 蚝杰见达到了目的,也煞尽他的威风,于是,把他扶起,作了一揖说:“圣上不恨小民吗?” 龙王说:“不恨!不恨!都怪朕一时糊涂。你能在朕糊涂之时警告,真正是忠臣义士呢!” 蚝杰说:“先前小民也太莽撞了,不过都是为圣上日后好,为水族和凡民好。” 龙王说:“朕一定履行这个条约。” 蚝杰笑道:“圣上不履行也不要紧,就是暗中派人谋害小民也不要紧,我在深宫大院,百万军中,取一个不履行诺言人之首,无异探囊取物呢!” 龙王不敢罗嗦,怕蚝杰又会翻脸无情,忙说:“蚝爱卿,各自珍重吧。” 蚝杰并不多言,瞬间即逝。 蚝杰一走,龙王立即化装。但受了蚝杰折辱,锐气虽然减了不少,心里还是狠狠道:“若非你武功高于朕,朕早宰了你,何至受你这个小娃子折辱!待朕肃清污吏后,要狠狠整治你一番。”而蚝杰呢,折辱了一番龙王,心里挺舒服的,也笑道:“若非这小子有些励精图治,重振水族之心,真的杀了他,就是煞了他一下威风,也能让他知道虽处于万姓之上,操水族生杀大权,也不是人人见了他都要摇尾乞怜。”想着,笑着,不知不觉回到了先前住宿的地方。 这时,墨乌与海马早打扫了战场,见蚝杰回来,立即上前问道:“我父亲如何?我公公如何?” 蚝杰说:“墨厅长被海涝救走了鲸参议和海太监厮杀十分激烈,若非龙王出面令他们回龙宫申辩,必定两败俱伤。”接着把经过说了一遍,但把自己救了两人之事隐过不提。 墨乌听了,吃惊地问:“龙王怎么知道?” 蚝杰说:“他早下了东海,可能还时刻盯着谁呢。”海马问:“我们为什么遇不上他?” 蚝杰说:“龙王是神龙嘛,时隐时现,变化莫测,如果轻易被人发现,他就不为龙王了。” 墨乌说:“没遇着他,比遇着他好,遇着他,我们还有性命吗?” 蚝杰笑道:“也未见得,我遇上他,却把他折磨了一刻呢!”把经过及签定的合约拿给墨乌看。 墨乌看了笠印,确信事实,但却不愉快地问:“为什么不把他宰了?” 蚝杰问:“为什么要杀他?” 墨乌说:“本帮主不是说过,能把龙王宰了,帮助螃王后和龟丞相夺龙王之位吗?” 蚝杰叹气说:“你这样想就错了,我们还未得到螃王后和龟丞相封赏,一旦,把龙王杀了,他们登基,兔死狗烹,还要我们何用!” 海马却在一旁默想:公公到了龙官,我如果能赶上,与他游玩一遭多好啊!而且,求他指引,见到龟丞相,以我色艺,或许有更大的好处呢。于是,接着蚝杰之言说:“帮主呀,我们也得到龙宫见见螃王后和龟丞相,求他们答应事成后封点什么官职才好。” 蚝杰也想:得趁这个机会,混进龙宫,侦探一下龙宫各大臣的举动。所以,也对墨乌说:“海夫人说得有理,我们就往龙宫走一趟吧。” 墨乌见两个心上人儿都欲往龙宫,当然不肯违了她们心意,急急领着二人往龙宫去了。 日行夜宿,风餐露饮,不几时已到了京都。因蚝杰武功甚高,不用什么证件,只乘夜色,由蛇杰提着二人从上空进了龙宫。到了一处,灯火辉煌,人声喧杂,蚝杰运起神功一听,似乎有厮杀之声,于是,装着不知地方,对墨乌问:“这是什么所在?” 墨乌说:“这是宫殿呀!龙王早朝在这里,龙宫有什么大事商议也在这里…” 蚝杰说:“行了,更深夜静,还有什么人在宫殿里厮杀,我们应按落云头,轻轻站在瓦面侦探一番,再作行止。”于是,潜于宫殿暗处,往里偷窥,却有很多大臣,包括鲵大丞相、螃王后、鲸参议、龟丞相、鲨御史,还有陪着龟丞相的墨黑……都在其内。 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两个人厮杀,像看擂台比武一样。蚝杰定睛细看,对墨乌说:“厮杀之人正是鲸参议和海太监。” 墨乌摇手说:“不要声张,注意我父亲,若有危险,赶下去施救。” 海马听了心中暗笑:你父亲要杀你,你还不知,还要假冒孝子哩!但是不由她多想,便被厮杀声吸引过去了。 鲸参议和海太监既奉龙王之命,回龙宫申辩,为什么会在宫中互相厮杀?这其中却有不少原委。 上文已经提及宫廷存在的三大派,还有墨黑与海马另有居心。一支笔,不能一齐说清楚。且说当日墨黑把来正气赶到绝顶,喊了几声救命,却把自己的师傅无形叫来了。无形虽然救了他,却不肯杀墨黑与浩天,更不肯对徒弟指明应向那一派。结果来正气怀着犹豫不决的心情,还是把鲨御史整理的关于墨黑种种不法行为以及几宗人命大案的材料,送到龙宫鲵志处。 特别大丞相看过卷宗,心想:墨厅长是一个欲掀大浪之人,已成为螃王后和龟丞相心腹,自己也与螃王后龟丞相签了条约,如果自己下令逮捕墨厅长,螃王后和龟丞相怎肯善罢甘休!而且,也暴露了自己不真心与其合作。还是把事情告诉龟丞相,共同商量处置之策。于是,往龟丞相相府走去。龟丞相相府就位于宫殿内。 鲵志到龟丞相相府,却见墨厅长与螃王后早在那里了,只得把来正气送来鲨御史整理的档案以及来正气告发墨厅长中;途拦截、杀死王大之事和盘托出。 螃王后听了,笑道:“这正是墨厅长立功之处呢。”龟丞相却有点忧虑地说:“王大的师傅海涝,武功空前绝后,如果得罪了他,被他查明墨厅长杀了王大,只怕风波不易平息。” 螃王后说:“设法把海涝毒死,杜绝后患。”墨厅长说:“也不能让来正气独生……” 话未说完,忽听屋顶一响,飘下一个人,众人一看,却是经常出人宫廷的元形,海涝的结拜兄弟,都大吃一惊,只有规志脸色无异。墨厅长一见无形,知他在绝崖上都不杀自己,在这宫殿里也未必敢当众杀人,于是,上前拱手说“无大仙别来无恙,多谢昔日不杀之恩!” 无形看了墨黑一眼,笑道:“我知道你是王后的心腹股股,所以,不肯杀你呢。只是你刚才要杀来正气,老朽却不答应,因为,他是老朽唯一的传人啊!” 鲵志听了,一语双关地问:“能不能收为我们所用?” 无形说:“他性格倔强,不经过一番折磨,只怕也不容易说服,因为,鲨御史与龙王对他有救命之恩啊!” 龟丞相喜道:“由我们把他逮捕,却由无大仙从中说情,这样如何?” 鲵志听了暗喜道:“由龟丞相把他捕下,无形把他说服,当然不能为龟丞相所用,无形已投到我这边了,正是我收用来正气的好机会。”于是说:“龟丞相之计甚好。” 螃王后说:“无大仙也帮助帮助我们吧。” 无形爽朗地说:“老朽不是当宫的料子,官场之事不敢与闻,什么事只知在心上,决不对外人透露便是。” 龟丞相问:“那么我们要干掉海涝,你不反对吧?” 无形喜孜孜地说:“本人近来与他恩断义绝,早已分岐了,要干掉他,老朽已为你们干了一件好事,自然会有人出头取他性命。”于是,把自己对他说王大是鲸参议杀死之事说了一遍。众人连称妙计,只有鲵志叫苦。苦的是自己未曾把鲸参议也是自己人告诉无形,使无形干了对自己不利之事。暗道:“无形,无形,你虽然为我出力,可却要折我一条臂膀啊!”可是,这时有苦只能暗吃,不能告诉别人。 别的人都知道鲸参议是龙王之人,谁都希望海涝把他宰了或他宰了海涝,更大的希望就是他们两败俱伤。 这时,龟丞相已命令鳌将军去逮捕来正气,无形又离开了宫殿,众人也欲散去。就在这时,却见鲸参议、鲨御史、海太监三个进来,只得重新落座。 鲸参议把龙王委任主主御史为龙宫执法副总管的旨令对众宣布后,又把自己与海涝之事对众人说过。 螃王后在一旁听了,立即把脸沉下,命令道:“立即把海涝拿下!” 海涝跪下说:“奴才冤枉!” 鲨御史明知海涝有冤,但是这时怎么也辩不清楚,只得不动声色。 鲸参议也知海涝冤枉,误听了无形之言,才对自己寻仇,听王后下令拿他,也吃了一惊。 只因这一沉静,谁也不敢上前逮捕海涝,因为,都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海涝。鲵志听海涝要杀鲸参议,早恨在心,对鲸参议叫道:“你不逮捕他,难道让他逮捕你不成?” 鲸参议听出鲵志话中有话,二话没说,沉身一滑,一招擒拿“老鹰叼小鸡”对海涝抓去。海涝这时满肚子冤屈,又想到徒弟王大的仇不能报,冤沉海底,更知道来抓自己之人又是鲸参议,立即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反抗起来。螃王后和众臣都喝了几声,海涝却听而不闻,见鲸参议擒拿之手抓来,一招“鳞蛇待敌”化解了鲸参议的招式,跟着一招“罗通扫北”施出,心想:我冤死,也不能让你独生。因此,拿出了拼命打法。 鲸参议见海涝拼命,也不敢大意,见“罗通扫北”袭来,身子一腾,跃起空中,把一根殿梁捏碎,对准海涝撒下,叫声“仙人种树!”木屑纷纷掉下。海涝见了更怒,衣袖一挥,拂开木屑,移步到墙壁,手指对墙一插,抓出一块砖头捏碎,对鲸参议一抛,也叫声“月落星陨”,砂石纷飞。鲸参议急忙拂格。 这两招一出,砂石和木屑免不了会飞射群僚,群僚们“哇哇”大叫起来。鲸参议想:我可不能犯了众怒,还是以实招对付他。于是,从梁上跳下,用一招“脚踏龟蛇”对海涝踩落。海涝急闪间抛出一张石桌挡住鲸参议来招。鲸参议怕把石桌踏碎,砂石会再飞射群僚,激起众怒,对己不利,急忙运气把石桌吸在脚底,对准海涝反击。 海涝这时己对群臣生了怒意,见鲸辉用桌反击,对准石桌一拳,打得粉碎。碎石又纷纷射向群臣,所以,瞠哗声惊动了刚好到来的蚝杰。 蚝杰按下屋顶,见鲸参议和海太监斗得难分难解、工夫匹敌,谁也不肯退缩,谁也无息事之心。于是,宫殿中,地震雷鸣,摇摇欲堕,群僚们个个惊慌,人人发抖。 蚝杰未侦知鲸参议与鲵大丞相有了新的阴谋,以为他是最忠于龙王之人,心想:龙王就只靠鲨御史和鲸参议三人之力,如果鲸辉被海涝杀死,损失了龙王臂膀不算,龟丞相一伙若得志,凡民们会更进一步走向深渊。但鲸参议如果把海涝打死呢!海涝确实冤枉,不但王大仇不能报,他也不明不白,冤上更冤,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这里,对墨乌说:“我们管尖帮也该在宫殿显显本领,让群僚知道管尖帮人才济济,不易破灭,以绝他们对我们通缉。” 墨乌问:“怎样显法?” 海马说:“我与你功夫不及,可是水族武功除了蚝帮主,还有何人?应该趁这时下去,宰了鲨御史,既可报仇,又可显本领。” 蚝杰说:“这时我却想让鲨御史多活几天,让螃王后封给我们官职再作计划。”墨乌问:“那么本领怎样显法?” 蚝杰说:“我自有主意。”看了一眼鲸参议和海涝,二人方斗得难分难解,精疲力竭。双方用起了“气功绵缠法”,这也是任何一方都不能大意的。蚝杰于是倏间从屋顶飘落,出奇不意,抓起二人向上抛,抛到离屋顶尺余,窜上去在二人背部一捏,抓着二人沉到地下。 群僚见这突如奇来的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武功,不知用什么手法,转瞬间把两个武功极高之人抓住,惊得目瞪口呆。其中也有几个颇知蚝杰事体的,如鲨御史、墨黑、鲸辉等。只是海涝被他折辱过。但大家都不道破,若无其事。 鲸参议和海涝被抓住,转脸一看,同叫一声:“是你!”蚝杰方欲开声说话,却从龟丞相背后窜出一人叫道:“蚝帮主……” 蚝杰不待他说下去,大声叫道:“我是管尖帮副帮主。”跟着用手一招,墨乌和海马也跳了下来。蚝杰指着墨乌,接着说:“这位是管尖帮帮主墨乌。”又指着海马说:“这位是管尖帮副帮主兼帮主夫人海马,都是你们通缉的三人,有本领的,现在来捉吧!” 螃王后和龟丞相一见管尖帮副帮主也有高得出奇的武功,心中暗喜。螃王后对鲵大丞相说:“管尖帮也没有多大的过错,是否可以废除以前的通缉令?” 鲵志想:管尖帮原是螃王后和龟丞相授意成立的,只因以前本军相未被螃王后要挟,未与他们签好条约,自己也未立大志,所以通缉他们,现在螃王后既然笼络,我何不也做个人惰,争取把蚝杰拉到自己手上来!只是有鲨御史在这里,如果一口答应,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转对鲨御史问道:“鲨副总管看这事如何?” 可是,蚝杰不待鲨御史回答?忙上前用如意绳一拂,怒道:“鲨文,你有本领来逮捕吧!” 鲨御史知其意,“哎哟!哎哟”地叫,却装痛不答。蚝杰想:我还要对龟丞柏和墨黑教训一下,不过,只教训二人,有碍别人之眼,不如连鲵志也给一点苦头,自己以后便设机会在他们之间行动。接着对三人拂了一下,也叫道:“你们有本领的也上来捕捉吧,否则当众决定。” 龟丞相和墨黑有点带怒,心想:你既是管尖帮副帮主,难道不知道管尖帮是我授意的?待我得了龙王之位,才设法治你一下。但又一想:不对,她是要领志当众取消通缉令,所以惩罚自己,但为了掩人耳目,也就跟着做个样子。所以连声叫道:“赦了你们!赦了你们!” 鲵志见龟丞相开声,也叫道:“赦了你们!赦了你们!不过,你们如果感恩的话,应当为龙宫出力。”蚝杰见自己树了威风,方欲叫墨乌和海马谢恩,忽听一人笑道:“众臣赦了你,我却不赦你。”跟着话声,一人站到了蚝杰面前。 众人一看,却是随出随进的无形,都不禁问道:“无大仙与蚝帮主有什么关系?” 无形笑道:“老朽本来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只因她侮辱了我的结拜兄弟海涝和众位大臣,老夫不服。”原来,无形之心并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知道鲸参议和海涝两次都到丁两败俱伤的地步,都是蚝杰救了,达不到自己借刀杀人的目的,所以怀恨在心。 蚝杰正想、出手去捉无形,却听鲸参议大叫道:“无形,你说我杀了王大,有什么根据?造谣惑众,不对众大臣说清楚,今日不能出此殿。” 无形冷笑道:“在水族世界,老朽只输给自眉道长一人,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老朽面前夸口!杀了人不敢承认,算哪一路英雄好汉?”也不让鲸辉回答,立即手掌一拾,一股劲风有千钧之力向鲸辉吹去。 鲸辉被吹得摇摇晃晃,用尽全身力气方才站住,心想:这老朽物的武功比海涝却高出许多。跟着用一招“指透重岩”之功,运气对无形冲去。这功夫有一条气线,就是丈多厚的钢板被这条气线射着也能洞穿。如果无形被这气线冲着,就算武功高得出奇,也要毙命。 鲸辉这一招是练了十余年的绝技,只是要有很适宜的机缘才能用得出来,因此,两次与海涝厮杀,都找不到机缘,运用不出。无形是何等之人,能中他这一招。气线离他还有尺余,就被他闪过了一旁,早对鲸辉站的地方一指,手指立即变成龙头,喷出水柱,把鲸辉所站之处化为泥浆。无形这一出奇之举,认为鲸辉料想不到,突然下沉。岂知鲸辉有“遇水升浮术”,只有要水,他便可以在水面浮来浮去,甚至天上有水掉下,他也可以跟着水升到天空。无形这水柱一射出,正中鲸辉下怀,瞬间随着水线,已逼到无形面前,右手闪电般对准无形咽喉击出,左手对准无形丹田进攻。也认为这一招能取无形性命。哪料无形有其名也有其实,鲸参议出手之际,已不知他在什么地方了。方在惊疑,后心一凉,已中了无形一掌,急运气抵御,才得元虞。 众臣僚看见无形出神入化之功,都惊得呆若术鸡,只有蚝杰在一旁冷笑。 无形见蚝杰冷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加愤怒,一边斗鲸辉,一边对蚝杰喝道:“你等着,待老配收拾了鲸辉,再教训教训你。” 蚝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鲸辉被无形逼得连连后退,却惊坏了一个人,此人正是与他立过盟誓的特别大丞相鲵志。因为,鲸辉与无形二人都是与自己订过谋约的人,因未曾互相间言明,至使二人拼命厮杀,不管哪一个死伤,都是自己的损失。于是,大叫道:“住手!住手!” 两个都暗中与鲵志订了谋约,都欲趁这时在鲵志面前显显身手,哪里能听他之言。眼见鲸辉就要被无形掌风逼到对墙贴住,压迫而死,却见青光一闪,有一物把鲸辉抛到屋梁上,让他稳稳地坐着。鲸辉一看,见是蚝杰救了自己,暗中感激。心想:就凭这一救命之恩,我也不能把她是龙王之人对任何人说,何况自己还在鲵志与龙王二者之间,谁胜谁负都对自己有好处呢。因此,只坐在梁上调气,一言不发。 无形见鲸辉成了自己网中鱼、础上肉,却不料被蚝杰把他从死亡中救出,对蚝杰恨之入骨,瞪了她一眼,滑步上前,攻击蚝杰。可是,到了半途,出其不意向上一跃,却腾空上去抓鲸辉。这是他声东击西的一招。 鲸辉已经对无形没有防备,无形出奇不意攻来,躲闪已经来不及,只有一死。可是正生此念,无形却缓缓地向蚝杰站的方向倒退。原来,无形向上跃时,蚝杰就挥出了如意绳把无形的一只脚缠住,而且,运用气功,绳变得像钢棍一般,不肯让无形一下子跌下来,目的是让人们看见无形被自己缚住脚慢慢地拉回,故意挫他的锐气。 海涝在一旁见自己的结拜兄弟受辱,又想起先前自己受辱之事,心想:蚝杰也不是好东西,只顾显自己的武功,却不给别人留些面子。于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施出大擒拿手,一手对准蚝杰背心抓去。眼见就要抓到衣衫,蚝杰还不知道,却惊坏了梁上的鲸辉。心想:自己能有生命,全赖蚝杰,蚝杰一死,自己必定死于无形手下,何况还有海涝也虎视眈眈呢!因此,对蚝杰大叫道:“背后偷袭!”蚝杰还像没有知觉般。 海涝见蚝杰反应迟钝,心中暗喜道:“这下你可完蛋了!”可是,手指一触到衣衫,却痛得“哇哇”大叫,连退几步道“钢壁反震功!”话还未说完,手指已肿得像几条大水瓜。 蚝杰听到海涝的叫声,把如意绳往地上一丢,落地生根,绳子像钢柱捅于地上,无形一只脚被扎于绳端,不能上也不能下,只要一动弹,像有万千条虫子钻心般痛,只得默默无言地站在绳头上。蚝杰把绳丢开,转身对海涝道:“本帮主几次给你面子,你偏不耍,现在有什么话说?快些,我没时间等待,就要送你上路了!”口虽大声说,但却用一种“神功入耳”功夫,对海涝小声说:“我知你徒弟冤枉,只是一时也弄不清,你急赶到东海保护龙王,过些时候本帮主为你弄清事实,为你徒弟报仇。” 海涝感激蚝杰的指点,也用“神功入耳”功回答说:“多谢蚝女士不杀之恩,一定到东海保护好龙王,只是你要装着对我重重处罚之样。”于是,开声大叫道:“只有一死,何必多言!” 蚝杰忽然“哈哈”大笑道:“你想死得痛快,本帮主却要你慢慢地死!”说完,忽然把脸沉下,“喔”的一声,上前把海涝抓住,对屋顶一掼说:“去吧!”立即把屋顶撞了个大窟窿。海涝不知是化成了空气或什么的,众人看不清楚,只见他从屋顶撞出,一点骨骸不见,无不骇然。 蚝杰处理了海涝,方才把无形放下来问道:“无大师你服也不服?” 无形大叫:“不服!不服!水族是白眉道长第一,我第二,你只是出其不意,偶然两招得手,有什么稀奇。若敢与我斗三百合,这才算你是豪杰。” 蚝杰说:“不须三百合,只十招,本帮主便可擒住你,如果十招擒你不住,束手让无大仙处置。” 无形是极好胜之人,听了蚝杰之言,气得脸色铁青,恶狠狠地说:“我无形如果十招内擒不住你,也束手任你处置,众人须多坐一刻,在这儿为老朽作个见证。” 蚝杰听了,用手对石桌一指,石桌立即化成尘埃,飞到空中,然后说:“若负前言,有如此桌!” 无形见了,发出几声冷笑,也用手对墙壁一指,墙壁也化开一个大洞,叫道:“老朽若食言,有如此壁!” 蚝杰问:“无大仙要如何斗,请你划出道儿来。” 无形说:“我你都不占便宜,一人划定一招,一招一招地斗下去。老朽划第一招,互相对掌。”无形说不占便宜,只这一招就占了便宜。因为,自己知道掌风放出,有万钧之力,若能让自己平心静气地使出,泰山可移,天地可覆,所以划这一招,企图占优先之势。 蚝杰听了笑道:“不要说对掌,我只站定,任你随便击一掌,我不还手,莫说把我打伤,只要能把我逼退一步,便算我输。” 无形听了,心中暗喜,但觉得自己是前辈,不说句客气话,赢了也不光彩,于是,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占便宜,输了可不能后悔,站住!”话音一完,掌风已出,欲趁蚝杰昕自己说话之时不注意,突然袭击,投机取巧。掌风一出,呼呼作响。离蚝杰身后四五十米的一道石砌成的一米多厚的屏风也被掌风吹开了两个大洞,就是不能把蚝杰的身子动摇一下。 过了一个时刻,无形掌风渐弱,蚝杰笑道:“这一招可算完了?” 无形听了,只得把掌收回,惭愧地说: 第十四回 蚝杰施用连环计 海马媚献立威方 蚝杰把无形一抛,只听“轰隆”一声响,屋顶开了一个大窗。众人以为无形也会像海涝一样,无影无形地消失,却料想不到一具尸体软绵绵地跌下来,心脏碎裂,气息全无了。在座之人,无不大惊失色,只有鲨御史微微冷笑。 鲵志见无形被蚝杰处死,着实痛心。但知既死不能复生,还是对蚝杰奉承一番,希望她慢慢转为我用。于是,起坐拱手说:“蚝杰帮主英明,处决了这个游荡刁民,为龙宫除了一害。” 螃王后看了一眼龟丞相,龟丞相会意,立即对蚝杰、墨乌、海马三人说:“王后留三位帮主赐宴。”于是,把三人一起引回螃王后宫中去。其余见了,也自散去。 宴席间,螃王后对三位帮主说:“贵帮人物萃聚,他日必能佐哀家一臂之力。” 墨乌说:“为王后事业成功,虽粉身碎骨……”说到这里,被海马拦住说:“管尖帮帮员有百万之众,虽个个有心扶持王后,但无些实职,只怕他们不肯尽心呢。” 蚝杰想:这时是应该叫他全部暴露的时候了,我也得旁敲侧击,把他们的脑髓和黑心敲出来。于是说:“我们三个是决无二心的,但各分帮帮主见无实职,不免有点犹豫,如果被皇上或别的派别发现本帮潜力,加以笼络,到时只凭我们三位,也无能为力呢。” 螃王后听了,脸色不像先前愉快,有些阴阴沉沉,心想:未有些功劳,便想当大官儿,哪有这样便宜之事。只是冷冷淡淡地说:“哀家本欲封你们一个大大的官儿,只是无功受禄,别人哪里肯服。哀家如果赏罚不明,谁还肯替哀家出力?” 龟丞相瞟了王后一眼,意思是说她失言,冷了他们之心,不要再说下去,自己却满脸堆笑地说:“这样吧,本丞相委任墨乌帮主为丞相府支后专员。海马为副专员,任命蚝副帮主为丞相警卫官之职,待螃王后登基后,再行封赏。” 螃王后会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对龟丞相任命蚝杰为丞相警卫宫之职却有些不悦。因为,她见蚝杰不但武功超群,而且貌美绝伦,龟丞相有了她,便会忘了自己。只是目前为了事业,也不得不如此应付下去,待哀家登基后,只找毒手、药王略施小计,任你神通广大,武功高强,也不能逃刘伯温之厄运。 墨黑见儿子、媳妇和蚝杰、都封了实职,只是自己还停留在一个小小的水警厅厅长位置上,心中老大不愉。沉思了一刻,想起海马叫自己设法掌握管尖帮,借王后之手除了龙王,然后再把龟丞相和王后一伙除掉,自己把龙王改姓墨的话来,忽然心生一计,对龟丞相和螃王后说:“依本厅长愚见,欲成大事,必须里应外合,里有螃王后、龟丞相、鲨将军等巳足矣;外虽有管尖帮,但不是一个合法的组织,如果能合法地把他们组织起来,加以训练,将来急用时,一声令下,便能排山倒海。如果像现在乌合之众,虽多无益。” 海马听了,知道墨黑欲实行自己的计划,心想:当时我欲掌握本帮帮主之职,并且希望你把我引进龙宫,才对在你献了此策,你却当起真来,现在龟丞相已经认识我,我要靠拢龟丞相,将来夺水族之权。龟丞相成了龙王,我就是后王,不比靠你这个厅长有利得多!现在应立即设法把龟丞相拢在自己手中。所以说:“为了大事,龟丞相应往东海一行。” 螃王后见海马要请龟丞相到东海,认为龟丞相是一块可口食物,个个欲得,心中不免有几分醋意,只是一时不便发作,只得阴阳怪气地问:“海帮主有什么高见?”她这一问,却包含了不少机关,如果海马说得有理,便是为了哀家事业,应该照办;如果说得无理,便是有心勾引龟丞相,哀家寻一借口,先把你干掉。 海马见螃王后发问,早知其意,思虑道:你虽然贵为王后,只怕斗起智谋来,还不及我海马呢!我说得有条有理理,看你到何处寻我借口。因此说:“丞相下东海有几种好处。一、龙王派鲨御史下了一趟,现在螃王后派龟丞相下一趟,明则是为龙宫,暗则是和龙王挑战。鲨御史无功而返,龟丞相当一路施威,震慑僚民,这一点就足以证每明王后之人比龙王的强;二、龟丞相到东海,把管尖帮人集中起来,美其名为‘自卫联军'',加以训练,使之成为一个合法组织,就是龙王知道,这是为水族和龙宫,也不敢非议。到一定时候,条件成熟,王后在宫廷设法把龙王干掉,丞相在外领兵,既可保护王后稳稳登基、群臣不敢反对,又可以武力镇压四方,这是空前绝后之举;三、龙王常常于东海出没,龟丞相在外,可设法把他干掉。就算有些须小人反对,强兵在手,见而变之,谁肯抛头颅,洒热血,覆宗族而强行出头?有这三点,大事足以成功。如果你们只求现在一时快乐,躲于宫中,岂能成事?” 螃王后听了觉得实在是一妙计,处处皆为自己着想,而且,自己有鲵志和鳌将军在身旁,这些面首足可解性欲之忧,就让龟丞相离开一时吧。便赞成说:“海专员说得有理,就按你的办,龟丞相择吉日往东海一行便是。” 龟丞相听了二人之言,当然更加愉快。他见了蚝杰,早欲设法弄到手,而且,海马也不失徐娘风韵,何况她为本相设计,分明欲投到本相怀里,这是不言而喻的。自己到了东海,还可任意摘花选美,在东海搞成一个小龙宫,设三宫六院,像龙王一般享受,总比在宫廷服侍王后这个老螃快活得多。若说到更大志向,到时干掉了龙王,还可拥兵威胁王后,或者干掉她,自己坐几天龙王宝座。想到这里,对王后笑道:“据本相推算,明天日子最吉,就决定明天到东海吧。” 龟丞相为什么这样急呢?因为,他怕拖延了时间,王后会反悔,坏了自己大事,所以,急不可待。 却说蚝杰听了他们的策略,知道蚂蚁就要出动了,不久就是下药的时候了,回到寓所,也作了一番准备。方欲就寝,却有人弹门,并小心翼翼地问:“这是蚝帮主的住所。” 蚝杰答:“正是,你是何人,深夜到这里有何贵干?”来人说:“我是参议鲸辉呀,你却听不出声音了?” 蚝杰想:鲵志一伙也开始拉拢自己了,我也应从中施点连环间谍计,多方实行侦探。于是说:“请进!”顺手把门打开。 鲸辉说:“特别大丞相鲵志有请蚝特派。”因为鲸辉早已知道蚝杰是龙王的特派侦探员,专门派往东海侦查贪官污吏以及管尖帮的,所以对她这样称呼。 蚝杰因在宫殿时,已用“搜索神功”听到了鲸辉与鲵志议论阴谋,这里不赘。现在听了鲸辉之言,一语双关地说:“鲵大丞相能请本帮主,是水族之幸!鲵志之幸!”立即跟鲸参议到鲵大丞相府。 鲵志一见蚝杰到来,忙作摒让坐,十分谦恭地说:“蚝特派和鲸参议为龙王暗访的安全保卫工作立了不小功勋,本丞相首先为二位恭贺。难得二位同时回到龙宫,所以,敢请一见。” 蚝杰有些不悦地说:“我观你鲵志有大志,怎么这般说话?” 鲵志怔了一怔问:“这话怎说?” 蚝杰说:“你认为龙王真的能挽回既倒狂澜吗?” 鲵志和鲸辉故作吃惊,异口同声道:“龙王仁德巍巍,今古莫及,这叫以德服人者昌嘛,何况有雄心壮志,不怕危难,出生入死私巡暗访,想必能肃清污吏,重振水族。” 蚝杰暗道:你两个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是,碰在我蚝杰手里,不暴露也得暴露。冷笑数声,然后说:“你们把龙王说得像无暇的美玉,实不知他也是个淫邪昏君呢!实话告诉你二位吧,龙王欲以古稀朽质而亵渎我这个黄花女,已被我教训了一顿,当时欲杀了他,只因一时未寻出一个有雄心壮志之人来统领水族,所以让他多活几天。”接着把自己逼龙王订的条约拿出来,递给二人看。 二人看过,同声叹道:“不料龙王口口声声大叫励精图治,廉洁奉公,却对自己的忠实侦探还如此无礼!” 蚝杰说:“我已经不愿保他了,但未逢真主,就算真主在前,妒忌于我,也不能用我。有用我之人,又心胸狭隘,多行不道。”于是,直言不讳地把螃王后对自己的态度告诉了二人,接着说:“他们不能成事,我也不能依靠他们,如果真主不肯见面,我明天当回马纳海沟修道去。” 鲵志和鲸辉换了一个眼神,鲸辉问:“如果有真主用你,当肯竭力相助否?” 蚝杰慷慨激昂地说:“我纵观群臣,无一有大志者,若说能统一水族之人除了鲵大丞相,还有哪一个?可惜你信不过我。” 鲵志说:“不是信不过你,但事未成功,必须秘密啊。” 蚝杰说:“若大丞相能依我之言,自树一派,让那螃王后、龟丞相与龙王、鲨御史等斗得两败俱伤,而丞相却于中取渔人之利,不费吹灰之力而定水族,古今莫大之功也。若把我蚝杰之言当作实话,当竭诚相助;若把我蚝杰之言当作反逆,蚝某可束手就擒。” 鲸辉听了,情不自禁地说:“自古英雄所见略同,我与鲵大丞相也是这般看法,早已订谋了,现得蚝英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蚝杰说:“我若非女人,自可为之。凭我这点功夫,要把群臣置于死地,只在翻手之间。” 鲵志说:“有了蚝特派支持,孤何愁事业不成,敢问蚝特派回绝了螃王后否?” 蚝杰说:“还在犹豫之中。” 鲵志说:“孤还把你当作特派,派你在龙王、螃王后、管尖帮之间活动,收集情报,如何?” 蚝杰说:“若蒙知遇,万死不辞,唯命是听,不过,鲸参议还得以保护龙王之名,时时监视他,在螃王后、龟丞相一伙未毁灭时,还得把龙王保护好。” 鲸辉又竖起拇指说:“高见!高见!蚝特派所言,无不合本参议和鲵丞相之意。” 蚝杰说:“鲵大丞相身边也不能无人保护。”鲵志说:“就请蚝特派推荐一个如何?” 蚝杰说:“来正气就是一个极好之人。” 鲵志说:“龟丞相命鳌将军把他逮捕了。” 蚝杰说:“他能逮捕,你能释放,这正是一个收揽人材的好机会。” 鲸参议说:“只怕他彻底忠于龙王和鲨御史。” 蚝杰说:“这个无妨,龙王和鲨御史只不过救了他两次性命,我也救过他两次性命,加上鲵大丞相一释放他,又是救了他,只要我凭三寸不烂之舌及武功,到牢狱一说,包管为你所用。” 这是蚝杰发现鲵志与鲸辉欲谋王篡位后的精心布置,明的是叫来正气保护他,实则把来正气安插在他的身边监视他,鲸辉和鲵志二人哪里会想得到。二人听了,立即叫蚝杰到狱中去说。 蚝杰借此救了来正气,又达到监视鲵志的目的,一举两用,立即到狱中把秘密告诉他,嘱他务必低声下气,在鲵志身旁运动。来正气立即应允,并且,要求蚝杰在牢房内教了几招绝技,让自己随时练习,蚝杰也不推辞,用心传授。来正气一一记着,从此武功大进。 蚝杰诸事停当,想到明天就要离开龙宫,陪龟丞相到东海,考虑到鲨御史不知龙宫中处处是阴谋,个个存侥幸,可能会中敌奸谋,必须把这些情况详细告诉他。于是,潜到鲨御史卧室,轻轻敲了三下门。 鲨御史见有人拍门,先是一惊,怕有刺客,但想刺客不会拍门,只会破门而入,便镇静下来,细声问道:“谁?” 蚝杰想:我也试试鲨御史胆量和才智,看他是否窥破我在管尖帮的行藏。于是说:“我是找你报仇的蚝杰,管尖帮副帮主。” 鲨御史笑道:“副帮主确与我有仇,本御史愿意纳命,进来吧!” 蚝杰也笑道:“就凭你这点大义,权且记下便是!”笑盈盈地推门进去了。 鲨御史请坐,献茶毕,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问:“蚝女士更深造府,有何见教?” 蚝杰叹了口长气,表示一言难尽,再把龙宫中发现的情况,以及自己在各派中用的连环计,毫不保留地告诉了鲨御史,然后说:“不料龙王最信任倚重的鲵大丞相也萌此念,可见人心险恶难测啊!鲨御史在龙宫中,势力十分孤立,要用心为龙王发展力量啊!这是我一个人的见解,龙王总会对你有指示的。” 鲨御史知道蚝杰决没有与龙王作对之心,坦率地说:“本御史估计龙王对龙宫新旧阴谋家的阴谋都有所察觉,因此,他命我回宫任龙宫法律总管时,要我不能依靠任何一个人。” 蚝杰说:“但愿他有所察觉,免于回到龙宫遭了别人的暗算。” 鲨御史说:“从鲵志变心来看,可见人心险恶,见利忘义的多,忠臣义士甚少。” 蚝杰说:“大多数人,在未得志时,便做什么忠臣呀,诲臣呀,智臣呀,直臣呀。讲什么奉宣科法、公正廉明,一旦得了实权,便得陇望蜀,渐渐地谋丞相、龙王之位,甚至有统一星辰、包容宇宙之异想天开之意,能有几个像丞御史这样始终如一之人。” 鲨御史笑道:“你也不要过早对我下结论,一个人做一两天忠臣容易,难的是一辈子做忠臣啊!能否始终如一,还要蚝女士时时提醒哩。” 蚝杰说:“这是为臣子的肺腑之言,只怕从古到今,天上人间,陆地水族,能自己说出这句话的,鲨御史是第一个人呢。”二人聊了不少龙宫、野外之事,将近天明,蚝杰方才告辞。 蚝杰回到住所不久,龟丞相便派人来催促起程了。蚝杰想:以我珠璧之身而与顽石共伍,以熏芳之气而与腥牒并御,实在不值得,于是,对龟丞相拱手说:“我与墨乌和海马还是先行为妙。一、可以预先通知管尖帮帮员迎接丞相大驾;二、可以先行清理道路,丞相认为可好?” 龟丞相想:我是一刻不能离开女人的,你的武功高强,一时只怕难于得手,何不把海马留下来享用一番!于是说:“你们都走了,谁保护本丞相?” 蚝杰说:“还有墨厅长随行呀。” 墨厅长几天不与女人在一起了,这时也有点耐不住,欲把媳妇海马留在身边,寻机调戏作乐,接着蚝杰之言说:“我看蚝帮主与小儿墨乌先行清理道路,海马就留在这儿帮着保护丞相大驾吧。” 海马听了墨黑之言,早明其意,心中暗笑道:我留在这儿也没有你的份儿了,难道龟丞相肯分给你吗?不过,你替我把主意说了出来,免于我自己开言,受你父子所忌。立即随声附和道:“公公安排得合适。”她故意把公公二字说出,是为了冲淡墨乌的醋意,又尊重了墨厅长。可谓随机应变,措辞适当呢。但墨厅长听了海马这句话,却是南唐后主填词,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因自己早与海马山盟海誓,干掉儿子墨乌,二人结成夫妻,还当着龟丞相之面称我公公,将来我不变成了李隆基,为水族人所耻笑了。于是,白了海马一眼。 墨乌见把海马留下是出于父亲之口,也未发现海马与父亲鬼混之事,以为有父亲在旁,龟丞相也不敢妄为。而自己也欲与蚝杰二人同行企图用多种方法引她上钩。所以,也赞同说:“父亲之言极是。” 蚝杰听了墨乌之言,在一旁暗笑道:自己成了寿王还不知道,却称极是呢!只怕又要被龟丞相把你当作元绪公了。于是,把手一招,与墨乌走了。 却说龟丞相见把海马留下,果然合了自己愿望,心中甚喜,与墨黑、海马三人,在众警卫的簇拥下,喜气洋洋地在马路上奔驰。走了不知多少里,却见前面有一群乞丐正在马路上你推我操,彼争此夺,在抢一些什么东西,而且发觉有一股腥臭气味从远处吹来。警卫见了,立即上前喝道:“闪开!闪开!闪开……” 尽管喝破喉咙,那群乞丐还是听而不闻,继续抢着一堆软绵绵的,腥臭难阔的东西。 龟丞相和墨黑都捂着鼻子,只有海马把一条带有王后香精香味的手帕拿出来一抖,散发出极其芬芳的气味。这芬芳之气与腥臭之气溶合在一起,却形成了一股不可言状的滋味,更使人熏得发呕。 海马用颇呈三角形的秋水传惰的眼睛,斜瞟了龟丞相几眼,半笑说:“这是丞相立威的时候了,为何不立?” 龟丞相被海马含有万种柔情的眼睛一瞟,三魂七魄早已上了九霄。如果不是碍着墨厅长在旁,也管不得众警卫的眼睛,早把海马抱到怀里了。但这时只得让心跳动了几下,听到海马似真似假、是讪是求、似笑似讥的说话,认为正应在海马面前显显自己的威风,立即对水警吼道:“给我打!打!狠狠地打!” 水警们听了龟丞相吼声,狐假虎威,毫不犹豫地抽出皮鞭,对那班乞丐们乱抽乱打。 乞丐们有些抢到了东西的,或者怕打的,见机得快,早溜走了。但有几个既不怕打,又未抢到东西的,还赖在那里抢东西,皮鞭把他们抽得皮穿骨出也不肯走,一边流着泪,一边把那堆臭烂的东西往嘴里塞。 警卫们边打边喝道:“你们为什么这样贪吃?难道不怕死么!” 一个乞丐说:“饿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不如把这堆烂猪肉吃个饱,让你们打死也做了一个饱鬼啊!” 警卫们听了,纵是杀人不瞬眼的刽子手,也不忍心,于是,望了一眼龟丞相。海马在一旁见了,笑道:“他们都是些好食懒做的二流子、游民,哪一个人生在世界上不能自食其力?他们却坐享其成,安逸得很,依我之见,打死几个,杀一做百,好让人们知道龟丞相下东海是为了劝人民干正经事业,勤于农桑,寻路致富呢。” 龟丞相一听,觉得有理,又对警卫喝道:“打!打死几个,与烂猪肉一起搬到路旁涩肥!” 原来,乞丐们所抢的却是一堆腐烂、发臭的死猪肉。因饥饿过甚,不管生熟、香臭,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吃。 警卫中虽有个别有些慈心,可是听了龟丞相之言,不继续抽打,怕受指责,就是打得不用力,也怕被遣斥。自古我死不如人死,也顾不得许多,闭着眼睛乱抽。几十条皮鞭对着几个乞丐抽打,像弹棉胎一样,只用了两刻工夫,便把几个愿一饱而死的乞丐打成了肉浆,竟分不出哪些是臭猪肉,哪些是乞丐的皮骨来。 海马见了,对龟丞相说:“这是龟丞相下东海的第一功,整治了这几个,那些乞丐闻知,不吓得他们归回就业才怪呢。” 龟丞相说:“虽然声威已显,只可惜是少数人知道,还不足以教凡民。” 墨黑说:“我看少顷进城也打杀他们几个,众目睽睽,见之威严,便足可达到教化之目的了。” 海马喜道:“公公说的是。世上没有比这打人的鞭声和动作更好听或更好看的,一会儿,龟丞相定能设法让我再看一次。”两手搭在龟丞相双肩上用一对出神入化的眼睛看着他。 墨黑见了,不但欲火中烧,而且,酸溜溜的,忙把脸掉转,不敢看。龟丞相见墨黑在旁,海马又称他公公,心想:谁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媳妇这样对人求情而不吃醋、不愤恨的。我也得给点面子与墨厅长,因为,到了东海,还有很多方面要依靠他,猛虎不及地头蛇嘛。所以,对海马说:“一会儿我让你看个够吧,正经坐着,不要让你公公取笑了。” 海马白了一眼墨黑说:“人各有自由,公公怎么能管起媳妇来,我才不怕他呢。” 墨黑在一旁听了,心想:你这个爽约失盟之人,见了龟丞相,竟当着我的面与他相好,嘀咕起我来,我不把你宰了才怪呢!待回到东海城再对付你。但再一想:海马本来不是什么贞洁的童身,既嫁过虾朋,又嫁了儿子,还不知与多少人混过呢。自己在身边看见就吃醋,如果自己不知道,又有什么可言。我得装着胸襟开阔些,借她讨好龟丞相,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好,这叫作忍辱负重嘛。于是,对龟丞相说:“丞相大人不要介意,我这个厅长对任何人都让他有绝对自由的,我在这里不方便,到后车去,让你二人亲近亲近日后对墨某多多提携便是。”立即起坐往后车去了。 前车只有龟丞相和海马两人,海马对龟丞相说:“我公公宽宏大量,不管这些事,丞相不嫌,全给了你,他又敢怎么样?” 龟丞相这时已急不可耐,忙把海马抱住说:“到东海城,待本相把‘自卫联军''集中好,立即把你娶来作一品夫人。 海马连忙撒娇说:“丞相可不能忘记了这时之言。” 接着把车窗帘子放下,外面看去却黑沉沉的,什么也见不到,但从里面看出,却把周围看得清清楚楚。 龟丞相连声应诺道:“决不食言!决不食言……”手在海马身上乱摸。 海马却比他急十倍,半嗅半娇地说:“丞相这时何不把我挟住,借着车子的弹力快乐一番……”随着车子的的得得之声,却把二人弹到了云霄之上。 这时,龟丞相一行的车子已进入了沙城,龟丞相与海马已从云霄上回复。海马把窗帘揭开,与龟丞相一起欣赏市容,人烟稀少,货物萧条,蚊蝇满摊。摆摊之人不多,但都半闭着眼睛,拿着烂葵扇,扇着不时侍机落下的苍蝇。除了一些乞丐挨摊逐店行乞求讨外,根本没有什么人买东西。 龟丞相问海马:“街上为什么正经人这样少?除了乞丐,再无人走路啊?这样凋零,水族财政如何有收入?” 海马说:“丞相有所不知,那些买东西之人,都被这班乞丐熏走了,他们满身污垢、腥躁不说,最关键的是那些带钱来买东西之人,一怕弄脏衣服,二怕乞丐抢钱。不把这些乞丐赶尽杀绝,市场怎能繁荣,水族怎能巩固?” 龟丞相愈听愈有理,点头说:“海夫人,你每句话都说到了至理上,而且,都为水族大局着想,将来确实是一贤内助。” 海马说:“丞相不要说话捧我,你还记得先前的诺言否?” 龟丞相说:“记得!你不是想看警卫打乞丐吗?” 海马喜道:“难得及相还把我言记在心上,只是为什么还不叫他们动手?” 龟丞相问:“你不是说要人多见着才能达到教化目的吗?现在街上无人,乞丐也是零零星星的,怎能把他们集中拢来?” 海马献计说:“这还不比吃饭容易吗?叫警卫大量宣传龟丞相下访,颁发对乞丐的新条例,乞丐和官民不立即云集才怪呢。” 龟丞相喜道:“这计甚善,只是少顷怎样把条例颁发?” 海马把嘴一翘,不悦道:“亏你任了丞相,丞相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出的话便是代天而言,代龙王而言,你的话就是条例。乞丐和官民一集中,便把乞丐包围,不让他们走,丞相就宣布以后不准乞丐上街、游村、进店、劝他们归田就业,把已经集中的乞丐命令警卫打死,以做效尤,以后有不按指令执行者,格杀勿论。这一命令在水族传开,不就达到了肃清乞丐,教人务业的目的!” 龟丞相大叫道:“妙计!妙计!看不出你一女子,治国安邦、维持秩序之术比须眉男子强百倍,本相登了九五,你便是女丞相。” 海马听了,立即把龟丞相看作龙王,忙跪下叩头说:“谢主隆恩!” 龟丞相把她扶起说:“朕预先受拜了。”也把自己当作龙王。 海马说:“本相要看打乞丐取乐,圣上快些下旨吧。”龟丞相笑道:“事未成,只能你我互相这样称呼,若有他人,务必谨慎。”海马点头应诺。 龟丞相这时像是坐在龙王的宝座上一样快乐,立即命令警卫动作起来。沙城内的官民和乞丐,听说龟丞相亲自到来宣布乞丐新条例,都以为对凡民和乞丐有极大好处,不一刻,巳聚了成千上万之人,个个仰首企望,喃喃瞻视,未来得及的奔走相告,来了的急不可耐。 这时,海马见乞丐们 第十五回 龙王施法救难官 龟相登门淫弱女 众官员听了龟丞相的命令,乱叫:“本官元罪!本官无过!本官冤枉!……”一遍喊冤叫枉之声,使人听了寒心。 墨黑听了,大声喝道:“你们不服,待本厅长宣布你们的罪状。你们不迎接龟丞相,是看不起龙宫,看不起龙王,公开对抗和反对龙王命官,反对龙王命官也就是反对龙王,够杀头之罪,一也;龟丞相为端正水族风化,当众对乞丐们行刑,平民当集合助威,你们为官之人,却远而避之,不满现实,反对行刑,助长歪风邪气,对抗龙法律,其罪二也。有此二罪,灭族足矣,何况只诛你们,不问家属,有何冤屈之处?” 众官听了大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等虽死,你也不得长久也!” 海马喝道:“死到临头,还敢骂人,应把他们的舌头穿上!” 其中有一个警卫,颇有些慈心,听海马叫穿舌头,甚为不忍,小心翼翼地上前说:“穿了他们的舌头,到临死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虽然好看,却不好听,还是让他们乱言乱语,既好看,又好听。” 海马听了似乎有理,因此,点头不语,表示同意取消穿舌头的命令。 龟丞相被他们胡言乱语,骂得面皮有三四尺厚,用手摸了一摸,有点麻木不仁,叹道:“孤脸上已经无肉了,还是快些把他们吊到铁架上行刑吧!” 墨厅长听了,对警卫大怒道:“还不迅速拿下,更待何时?” 警卫们怕手脚慢了,会连自己也被卷进去,只得七手八脚,上前一一套住。那些没有被抓的地方官员,也上前推波助澜,只一会儿便把近百名官员吊到了广场的铁架上。 海马和龟丞相坐着车子到广场的讲台上观看,见那些被吊的官员伸腰踢腿,舌出气喘,有的发出“咯咯”声,有的发出“吱吱”声,有的发出“吁吁”声,真比五音俱全、百般调配出来的乐曲好听,比千姿百态的舞蹈好看。 海马乐不可言,大笑道:“何若能长期观此,足增阳寿呢。” 龟丞相说:“我想把火炭烧红,慢慢烤烘,比现在的更好看。” 海马喜道:“对!快叫他们烧火吧!” 龟丞相一声令下,警卫们立即煽风点火。火炭渐渐由黑变红,被吊的官员脚被烘得生疼,伸踢得更快,像打鼓一样。 这时那些被吊官员的妻子、儿女、父母双亲、亲戚朋友,无不闻讯赶到广场,可是,被铁栅栏围着,不能进去,只得在周围痛哭流涕,呼天叫地。哭声、笑声、喊声、呻吟声,立即响成一片,汇成一支惨不忍闻的交响曲,震得山崩岭塌,天摇地动。加上眼泪鼻涕流出,在炭火的烘炽下,立即蒸汽腾腾,烟雾缭绕。本来万里无云的青天,立即变得黑雾漫天,乌云密布,只可惜是冤魂烟气和泪水的蒸汽汇聚而成,无雨下堕。 有些被烘焦了脚,一股不知是香还是臭的味道熏来,使龟丞相和海马闻着、看着,捧腹大笑。 二人正乐得不可言喻,忽然“叮叮当当”,一片铁链钢环的断裂声传来,跟着被吊之人,一个一个被掼出火炭烘炽的范围外,轻轻落到地上。那些呼地吁天之人,纷纷围拥上去,认看自己的父母、兄弟、丈夫、儿子……这一突然变故,使海马和龟丞相大吃一惊,举目看去,却是在宫中被蚝杰攒着撞穿屋顶而不见尸骸的老太监海涝,敏捷地用手将每个被吊者的铁链捏断,把人损出去让人们施救。龟丞相见了,气得“哇哇”大叫道:“海涝,海太监,你反了不成?这是本相设的刑场呀!你公然敢劫刑场……” 海马也狐假虎威,呐喊助威,对警卫喝道:“你们为什么不上前把海涝捉住?” 海涝怕有人来打扰,阻了自己救人之机,听了龟丞相和海马之言,大怒道:“谁不要命的,上来送死!” 虽然如此,还有几个自持有些武功,而且,想在龟丞相面前显显本领的警卫冲到铁架上捉海涝。海涝怒不可遏,近百名官员,自己一个人正愁救不下,又被这些警卫阻挠,气愤填膺,对冲上来的警卫怒道:“也让你们尝尝火的滋味。”他上前三下五除二,迅速拿下几个,点了穴道,扔到火堆中。 海涝被警卫们一阻,耽误了不少时间,近百官员未救下五分之一。眼见不少官员就要被熊熊炭火送葬,心急得也像熊熊大火在里面燃烧。正无可奈何之际,忽然晴空一声霹雳,乌云密布,渐渐洒起雨点来。随着雨点,风起雷鸣,瞬间倾盆大雨,把熊熊火炭烧灭,雷电把所有的铁架劈成碎片,架上吊的官员都站到了水浇过的炭堆上。 海马和龟丞相见了,以为是震怒天威,赶紧往车上钻。刚进车中,先前坐于之上的那座广场讲台,立即倒塌,吓得他们毛骨悚然。 霎时间雨过天晴,人们纷纷抢救自己的亲人。这时的海涝,见众难官得救,立即冲到海马和龟塞相面前说:“我把你这两个设计害人的坏蛋宰了!”说话间,伸出两只擒拿手,准备双双把二人捏碎。可是,手刚伸到,却忽然抓的是两根树枝,龟丞相和海马已经被人救出了几丈远。海涝一看,救龟丞相和海马的人却是蚝杰,忙叫道:“蚝杰,老朽斗不过你,待后再找你算账!”说完就溜。 龟丞相和海马见了蚝杰,谢过救命之恩,叫道:“蚝警卫官何不去追擒海涝?” 蚝杰说:“丞相有所不知,我用神功搜索术搜得海涝在附近布置了不少高手,他这一走,并不是惧怕我,而是欲把我引开,好让他埋下的高手来袭击丞相,这叫调虎离山之计呀!” 海马和龟翠相听了蚝杰之言,不知是与否,只是顾自己的性命要紧,所以,不敢命令再追。 墨黑这时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对龟丞相说:“他们都未烧死,是否还把他们捉来,施用鞭刑?” 蚝杰说:“丞相之威已立,我看就不必再捉吧。而且,这雨倏降倏停,显见是天威震怒所致,或者天公不喜滥杀呢。依我愚见,还是急急向前赶路要紧。”龟丞相也惧天威,只得点头答应。 蚝杰为什么不去追海涝呢。读者阅过上文,知道海涝是蚝杰不肯杀的老太监,蚝杰曾经用“神功入耳法”叫他到东海保护龙王。而蚝杰昨晚已知海涝与龙王正潜于沙城中,龟丞相所为,龙王无一不看在眼里,只是让他多些暴露,才足以回龙宫名正言顺地处决他,再者龙王是化装暗访的,也不便出面阻止龟丞相恶行。当蚝杰侦知丞相和海马设了烘刑,故意请海涝来救,待把官员救下,自己一露面,海涝装着惧怕而逃,这样龟丞相和海马不会怀疑蚝杰,蚝杰还能在龟丞相方面隐藏身份,侦探和搜集他们的罪行。但天降雨碎火,难道真是冤魂能感动上帝吗?非也,而是龙王所施,这便是人们传说的龙王呼风唤雨之术。 却说龟丞相和海马先前吃了一惊,不得不向前行。 车轮滚滚,蹄声得得,不几日,已进入了潮城地界。龟丞相为了安全,又命墨乌和蚝杰前行搜索,清理道路。蚝杰当然不愿与他同行,若非肩负龙王交给的大任,对龟丞相、墨黑、墨乌和海马这些人,早宰了。丞相叫自己与墨乌同行当然欢喜。 且说墨乌早有勾引蚝杰之心,二人在路上走了一程,墨乌忽然心生一计,“哎哟,哎哟”地叫起肚子疼来,坐在地上不肯走,其目的是希望蚝杰上前扶自己时,可以顺水行舟,倒在蚝杰怀里捞油水。 蚝杰是何等聪明之人,怎能上墨乌的当。听墨乌虽然喊得厉害,但经自己观察,他却叫得气壮有力,额上无汗,知其欺诈,站在五尺外问:“痛得很厉害吗?我在你的脊椎穴点几下就好了。” 墨乌听了,心想:你点我的穴位,不近我身,怎么能行?只要你走近我,我在病中把你抱住,就是你不愿意,也得让我三分呢。于是说:“痛极了,快些来帮我点一点吧!” 蚝杰故意戏弄道:“男女授受不亲,我点你穴道,比不得在战阵上啊!手碰着你的肉,怪难受的!” 墨乌笑道:“总有一天你要与男人拥抱在一起的。” 蚝杰说:“总得在我报仇之后。”说话间,用树校在墨乌脊椎一拂,墨乌立即半身麻痹,上到颈项,下至脚躁,连叫道:“我不痛了!不痛了!” 蚝杰笑道:“我早知你不痛呢。你只是想赚我走近你,你就对我下毒手,是不是?” 墨乌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蚝杰问:“还有一半呢?” 墨乌说:“不痛是真,下毒手是假,只欲摸一摸你以解渴想,不是要杀你,怎么说是毒手呢?” 蚝杰说:“以后再用这种手段骗我,我宰了你,走吧。”墨乌说:“这也无可奈何,别的女子只是略施小计,无有不入我载中的,对你就是千方百计,却也一筹莫展。”二人相视一笑,施展轻功,疾速前进。 二人说说笑笑,又走了几十里,蚝杰忽然叫道:“不要说话,前面有人打架。” 墨乌也细细听了一会儿,果然听出前面有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斗得十分激烈。二人偷偷潜行,到前面一看,使蚝杰吃了一惊,原来她发现被众人围着厮杀的人正是化妆过的龙王。不过龙王未处下风,便不在乎。 墨乌不认得龙王,而且,也料不到龙王会在这荒山僻岭中出现,只道是过路老头。当他细看包围那人之人,却发现都是自己的帮员,虽然没有用水管作武器,却有其他暗记可以看出来,于是,对蚝杰说:“那些是我们的帮员,大概是看见那个老头有钱,出来截劫罢了。” 蚝杰说:“我们管尖帮很快就要由龟丞相编成‘自卫联军''了,欲干一番事业,也不能让他们随便劫截了,劫截会影响本帮声誉,将来何以服众?” 墨乌说:“他们干惯了手脚?一下了也很难收性。”蚝杰说:“当然要慢慢来。”二人说话间,凝眸观看,只见老头掌风呼呼,空子斗几个持着棍棒之人。一个从左边举起棒喝道:“洞房藏奸!”一棒头捅向老头左胁。老头闪过一旁,侧脚踢起,大喝道:“滚!”那人却被踢出丈多远。就在这时,另一个人又举棒对准老头的头顶击落,叫声:“一分为二!”蚝杰见棒已到龙王头顶,暗叫不好,方欲出手相救,但见龙王手指一竖,对准棍棒一指,“啪”的一声,棍棒断为两截。 蚝杰见龙王无事,方才舒了一口气,她料想不到龙王也有如此武功。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四五条棍棒一齐从左右前后向龙王进逼。但是,棍棒落时,龙王却在他们间隙间穿来插去,几个人的棍棒互相撞击,“月辟月辟啪啪”响成一片,都觉愕然。正在惊愕之际,各人背后都中了一掌,换了站立的位置,都背靠背地站着了。 这时从树丛中跳出一个人来,对龙王叫道:“你这个老头子也有两下子,吃我一拳!”一招“推心置腹”打出,龙王急忙闪过,用“独立一隅”格开当胸来的拳头,岂知那人“推心置腹”却是假招,跟着“旁敲则击”,一脚踢向龙王左胁。只两招,龙王已处于下风,眼见这一脚踢来,自己躲不开,方有些着急,却听一人大喊道“捉剪径贼!”带着一群人,个个拿着尖水管冲上来,把从树丛中跳出的人围住。 墨乌眼快,一下子认出带人来的是浩天。蚝杰眼也不差,小声对墨乌说:“是分帮主浩天。”说话间,注意浩天的行动,如果他出手伤害龙王,蚝杰这时也不管身份暴露不暴露,也要出手相救。可是,浩天却彬彬有礼地对那老头说:“请你站过一旁,我把这些剪径人全部收拾了。” 蚝杰心里咕噜道:难道浩天也发现这老头子是龙王了?如果也发现他是龙王,为什么不对他下毒手?正在思索,只见浩天两手一抬,掌风枫枫发出,转瞬间把先前持棒围攻的几个人抛出三丈多远,跌到地下,一命鸣呼了。 从树林里跳出的那个人大喝道:“你是尖管帮的分帮主浩天?” 浩天说:“我是东海水警厅副厅长,你可不曾知道吧?”因在皮蛇岭时墨黑委他任了副厅长之职,代理厅长之事。 那人又道:“管尖帮中没有一个好人,不管你是什么厅长,参加了管尖帮就是坏人!” 浩天怒道:“我就是管尖帮中的好人,凡是人群中,都有好、中、坏,怎么把管尖帮之人完全看成坏人?”说话间,左手一抬,一道劲风逼出,把那人逼退了几步。那人怒不可遏,喝道:“不管你是帮主或厅长,是好人或坏人,先收拾了你再说!”说过,将身子一沉,左脚向上一撩,砂石纷纷飞起,对准浩天射去。浩天大怒道:“给你一线生机,你却不知好歹!”一掌击出,那人闪过,浩天横脚一扫,把那人扫离地面几丈高。 墨乌见浩天举动,觉得奇怪,小声对蚝杰说:“那几个也是帮员,浩天为什么对他们下杀手?” 蚝杰说:“其中定有原委,你我静观变化便是。” 正说着话,见浩天把那人踢起,墨乌叫道:“那人休矣!”话音刚完,却见那人轻轻站到了地上,对浩天叫道:“三年后再在这里恭候!”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浩天对那人并不追赶,只走到那老头跟前跪下叩头如捣蒜地说:“龙王受惊,本厅长之过!”众帮员也纷纷跪下请罪。墨乌听了,大吃一惊,对蚝杰问:“那人是龙王?” 蚝杰说:“龙王早下东海,是他化装出访也有可能。”墨乌说:“如果是龙王,我你把他宰了,不是立了大功吗?” 蚝杰笑道:“墨帮主这一点见识就不高明了。”墨乌问:“为什么?” 蚝杰说:“这个时候杀了龙王,还有他的实力在龙宫,一旦知其事,在水族喧哗起来,不是坏了螃王后和龟丞相之事?要待龟丞相训练好‘自卫联军'',有了足够兵权,螃王后在龙宫又剪除了龙王的羽翼,再把龙王引回宫中杀之,只说他得了暴病,方可名正言顺地拥护螃王后登基。如果单杀龙王一人便可,螃王后不早干了。”蚝杰本来就怕墨乌叫自己上前杀龙王,使自己进退两难,所以,想出了这一番入情入理之言来搪塞。 墨乌虽然精明,见蚝杰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蚝杰已成为自己最佩服之人,武功高,人貌美,智谋好,当然认为有理,问道:“我们现在应怎样做?”~ 蚝杰见浩天虽然对龙王叩头,但不知他是否还包藏祸心,必须在这里待龙王走后自己再走。所以说:“我们应在这里看个水落石出。” 二人凝神静气看着龙王,只见他听了浩天之言,不卑不亢地问:“你怎知我是龙王?” 浩天说:“小人自任水警厅副厅长以来,就知道圣上已经下东海化装暗访,常常暗中保护呢。” 龙王说:“你一片忠诚,精神可嘉,起来吧。” 浩天和众人齐说:“求圣上恕罪,否则不敢起来。”龙王问:“众卿家有什么罪?” 浩天说:“我们虽然都是官员,但都是在墨乌唆使下,参加过管尖帮的,罪大恶极呀!” 龙王说:“管尖帮为水族法律所不容,但你们能自新反省,自首投案,联恕汝等元罪便是,不过,以后要尽忠职守,启发其他帮员改邪归正。” 浩天和众帮员又叩了几十个响头,谢过隆恩,方才起来。 龙王想:他们既是管尖帮的,知脱身份,在临危中能拥来相救,这一点表明他们是忠诚的,如果他们怀有异心,不趁火打劫,把朕宰了?为了鼓励其他管尖帮帮员、骨干投案自首,回归正道,应对他们嘉赏才对。于是,对浩天说:“你叫什么名字?” 浩天说:“罪臣叫浩天。” 龙王说:“你既然忠心耿耿,知错就改,朕委任你为东海水警厅正厅长之职,龟丞相已下东诲,很快到这里,你回潮城等候,把朕旨意转与他,给原水警厅厅长另委一职。”接着写好圣旨,盖上玉玺,交给浩天。浩天接过,千恩万谢,又叩了几十个响头。龙王又说:“朕命令你给在这里设诚自首之人各晋升一级。”说完飘然自去了。 却说龙王用这种手段对付浩天,也是一种极有策略性的举动。然而,龙王也不是不知道浩天常常派人跟踪自己,只是未摸清其目的,故意引他到这里试一试。龙王早命海涝隐于林中保护,因此,放心无惧。 再说浩天,真的这样对龙王忠心耿耿吗?其实还有一层极隐秘的内在原因。他有的是一身武功,文武兼备,久久不能升迁。后来墨黑受龟丞相授意建立管尖帮,看中了浩天文韬武略,把他提升了几级,发展他加入管尖帮,任了分帮主。浩天对他父子实在感激,一向言听计从。自从墨乌带蚝杰和海马到他分帮对他凌辱后,开始对墨黑父子有了反感。而且,渐渐发现他父子同类,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敲诈勒索,大失民心,知道其志大才疏,不能成事,欲到鲨御史前告发,但见鲨御史执法严明,疾恶如仇,怕他不能容纳,只得还在墨黑父子问周旋。墨黑与他一起到皮蛇岭杀来正气和王大时,因未有其他投靠之处,所以还得讨好他。后来劝墨黑到宫延求龟丞相相帮活动,却意外地得到副厅长之职,兼代理一切事务。因墨黑在龙宫中耽误了一段时间,让浩天有机会发现了龙王化妆暗访之事,却又使他想到另一种晋升的方法。特别他闻知龟丞相一路施用的刑法,使他更加速实现自己的想法。究竟浩天用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呢?就是投到龙王身边,帮助龙王破获管尖帮,揭龟丞相和螃王后的臭底,立一大功,逐步进入宫廷任什么御史呀、参议呀甚至丞相什么的,待自己掌握权柄后,也设法让龙王姓几天浩,所以,故意安排了一个假杀龙王、自己出来相救的局面,果然取得龙王信任,提升一级。龙王怎能明白他隐藏于丹寸的深意呢! 浩天得了龙王亲旨任命,喜不胜收,立即带人回潮城等待龟丞相到来。 龟丞相一行到东海,既不是龙王的旨意,龙王又知道,并且了解他的恶行,为什么不下令禁止呢?因为,凡是有预谋之人,总需要让他有一定的时间和机会去暴露。不让他暴露,就不能掌握他的证据,所以,龙王置若闰闻,只暗中察访。 再说,墨乌听了浩天对龙王说自己的坏话、对父亲的诽谤,十分不悦,对丞杰说:“他是帮中的叛徒,得及早处决他,否则管尖帮无遗类了。” 蚝杰想:正欲要管尖帮无遗类呢!巴不得有一个人反正过来,只可惜被你发现得过早了,我得为他解除忧患。于是说:“或许浩天是为管尖帮的事业,故意靠拢龙王,成为他身边的隐患呢。必须待我查明浩天的目的再杀他,不能贸然杀害本帮的得力干员。” 墨乌听来,也似乎有些道理,就算没有道理,也不愿违拗蚝杰,只得继续往前为龟丞相清理道路去。 却说龟丞相一路上得海马消闷解愁,而且,也一刻离不开海马,但还是觉得天天只玩弄一个女人是没有味道的,总得多采摘几个含苞待放的蓓蕾始觉舒畅。为此,一路上都将车窗打开东张西望。这日到离潮城百里的一个小镇,偶然发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在店铺里买东西,立即咳嗽一声,瞟了一眼身边的警卫,示意其去盯梢,跟着命令在这个墟镇歇宿。赶车人哪里敢违,乖乖地把车子停下。警卫们也即刻张罗龟丞相行辗住所,并趁这个机会在镇上的居民家中翻箱倒柜,敲诈勒索,奸淫妇女。 一个小小墟镇,立即被搞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树剥了一层皮,地刨松了三尺,家禽六畜被以款待龟丞相的名目缴到相厨里。有极个别人忍不下心肠,丢给物主二三毫钱,大多数还吹毛求疵,鸡蛋挑骨头,找些借口,不但不给钱,还对物主赏一顿皮鞭,乌烟瘁气。人们知道龟丞相在沙城创举了几种惊天动地的刑法,就是蒙受了天大冤枉,也只得饮恨吞声,敢怒而不敢言。 随龟丞相同行的海马,早窥破龟丞相心思,知道自己一个半老徐娘,早羁不住他心的,不如顶水行舟,曲从其意,导他去选择少女,如有色艺超于自己,以后寻机除掉;如果没有超过自己的,龟丞相当然不会抛掉自己而留恋她,自己却以宽宏大量博取了龟丞相的好感,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因此,娇滴滴、媚痴痴地爬在龟丞相的膝头上说:“丞相大人,奴姆一个人服侍你不周到,先前有一个绝色女子在店里买东西,何不差人去打听打听,今晚叫来助兴。” 龟丞相听了,一把抱过海马说:“不料你色艺双全,而且胸怀开阔,不像别的女子胸襟狭隘,妒意常生。他日本相登基,定像阿摩一样对待你。” 海马说:“我早把你当作龙王了,谢主隆恩!”跪下叩了几个头,又说,“圣上何不命警卫探查一下。” 龟丞相笑道:“难得海爱卿如此胸怀,本相也不瞒你,已经有了心腹警卫去察访了。” 刚说完,只见一个随身警卫进来,附在耳边,方欲说话,龟丞相大笑道:“你大声说吧,萧后从来不妒忌杨广近女人的。” 警卫听了,慌忙立正说:“奏圣上,那女子性蟹,名色艺,住在离这里三里外的独家村,也叫独屋村,父亲六十,母亲五十多,两个小妹,一个小弟,家庭拮据。色艺已经许人,郎家是小康人家,以渔樵为活。” 海马问:“色艺先前在店里买什么东西,你可查明白了?” 那警卫说:“她母亲卧病在床,色艺是出来为母亲买药的。” 海马把手一挥,对警卫说:“你去吧,没有你的事了。” 警卫听了,有点依依不舍之态,龟丞相知他欲讨赏,对他说:“晋升你一级,由明天起,为警卫副宫。” 警卫听完,忙跪下叩头谢恩。 海马把警卫支走,问龟丞相:“把她捉来如何?”龟丞相说:“捉来不妥。” 海马问:“为什么不妥?” 龟丞相说:“她是个处女,捉来必怕,哭哭啼啼的,没有意思。就算是西施,也不会有乐趣,还潜到她家,相机行事为妙。” 海马说:“如果到她家,她也哭哭啼啼怎么办?” 龟丞相说:“那就随机应变了。” 海马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龟丞相说:“得爱卿相陪,再好不过了。” 海马说:“我立即去探路,到黑时免得要那警卫跟去,他看了,酸溜溜的。” 龟丞相点了点头,海马立即去了。 再说蟹色艺的父亲蟹犟,见老伴病了几个月,医治无效,钱财医光了,老伴医瘦了,整天愁眉苦脸的。这天,东挪西借,借来两块钱,请先生开了一剂药。因自己要下回耕耘,拍不出时间,只得叫女儿色艺到墟上为老伴买药。可是,女儿一去,自己却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蟹犟本来有些信命,预感到有什么不祥之兆,田也无心耕耘,急急回家告知老伴。老伴说:“我们家一无钱财,二无仇冤之人,三不犯法,会有什么凶事降临门庭。无非是我病死罢了。医了这么久,你当丈夫的也尽了心力了,他们当儿女的,也尽了孝心了。把家医败了,我也不愿再拖累你们了,早死比迟死好,你也不必痛心呀。”说着,深陷的眼眶里,渗出了儿滴泪水,几个时辰也流不到腮边。跟着伸出一双干瘪得像枯骨的冷冰冰的手,紧紧拉着丈夫说:“我先走一步,你可要把儿女们拉扯大啊……” 蟹犟听了老伴絮絮叨叨,像遗嘱般的语言,也止不住流了几碗辛酸泪水,本想、大哭一场,但怕引老伴更伤心,只得强忍住,哽哽咽咽地拦住老伴之言说:“老伴,快不要说这些话儿,我总是想这不祥之兆会不会落在色艺身上?” 老伴说:“色艺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常常赶集的,想来不会有什么不幸吧。” 蟹犟说:“一个人或一个家庭的横祸飞灾,就如天上的风云,难以预测啊!色艺生得这个模样,只怕 第十六回 鲨御史揭破行藏 龟丞相诬陷成功 却说一边乐不可言,一边愤不能喻之际,忽然一个人提着菜刀进来大喝道:“我把你这两个畜生宰了!”提着刀向龟丞相冲去。海马见了,拐杖一挥,喝道:“你是什么人?想来找死吗?” 来人听了大怒道:“我是色艺的丈夫淡菜,你是什么妖物,竟带这淫贼到这里奸污我的妻子?” 海马从来都是发别人脾气,向别人发火的,现在被淡菜说自己是妖物,怎能忍受。怒得把眼珠也逼了出来,一拐杖向淡菜拿刀的手击去,把淡菜的手击断,喝道:“你的妻子在自己家里,怎么跑到这里要人?你知道床上之人是谁吗?” 淡菜怒道:“我知道他是畜生,是淫贼!” 龟丞相在床上听了,对海马喝道:“把他杀了!” 海马说:“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吧!我告诉你,床上的是当今龙宫龟丞相,你这样咒骂龟丞相,死有余辜!”跟着一拐杖扫去。 但淡菜一听海马报出龟丞相的身份来,心想:这个贼相搞得朝野汹汹,人人切齿,个个痛恨,无不希望吃他的肉。我得逃出去?叫人来把他宰了,为民除一大害。当海马拐杖举起时,已经走了。 龟丞相这时已经兽欲满足,云散雨收,见淡菜逃走了,问海马:“何不追杀之?” 海马说:间只怕他有埋伏,用调虎离山计把我引开,却让人来对丞相你下毒手,还是回行辗要紧。“ 龟丞相点了点头,在海马的挽扶下,风驰电掣地走了。 且说淡菜家靠渔樵为生,家庭小康,订了色艺这个好媳妇,已经心满意足,正准备择吉日迎娶。因淡菜知道岳母久病,这天捉了一条馀鱼,对父亲说:“岳母久病不愈,我看皆因缺乏营养所致,就把这条鱼送去给她吃吧。” 父亲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听了儿子之言,觉得有理,因此,让儿子连夜把鱼送去。 淡菜提着鱼,欣然上路,欢欢喜喜地赶到岳父家,却静悄悄的,门开着,房内灯光亮着,而且,门外掉着一把菜刀。估计这一家子定发生了什么不幸之事,不声不响地把菜刀检起,摄手摄脚地到窗前往房中窥看,见岳父岳母及一男一女躺于地上,像死了一样,而床上却有一个男人正把自己的妻子色艺和小姨海棠轮着奸弄,玩得不亦乐乎。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用脚在摇床,为床上男人增加乐趣。这时不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而是义愤填膺,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欲一菜刀把床上的男人杀死。岂知自己武功不济,被那女人一杖就打断了手骨,又听说床上是龟丞柏,才认识到徒死无益,逃回家里把事情告诉了父亲及族人,立即组织了十几个人,提着锄头、扁担、扑刀、鱼叉等往蟹犟家冲去。 由淡家到蟹犟家也只三里余路,来回只花了半个时辰。 众人赶到蟹家,一看,更是惨不忍睹。龟丞相和海马已走。临走时,海马把他们的穴道全解了。蟹犟穴道一解,无颜再活,又在墙上撞了一下,碰得头破血流,脑浆迸出,一命鸣呼了。淡菜的妻子色艺,也觉无颜再生活下去,见地上菜刀白闪闪的,拿起在颈上一抹,也一命鸣呼了。小姨海棠,已被龟丞相弄昏过去了。其余之人,都呛地吁天地哭着、喊着。这时淡菜带来的人,只得手忙脚乱地救人、劝人要紧。 众人方在匆匆忙忙之际,忽然胡哨四起,几十个人把蟹犟的住宅以及淡菜带来之人围得水泄不通。 淡菜带来之人知道事情不妙,一声呐喊,对包围的人冲了过去,双方立即混战成一团。包围之人,个个腰刀剑较。淡菜等人只用锄头扁担,武器上悬殊甚大,虽个个争先,人人奋勇,一时也处于下风。 你来我往,叮叮当当,斗得天愁地惨,月暗天昏。斗了好几个时辰,包围蟹犟住宅之人,已经死了大半,而淡菜带来之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三个有些武功的尚挣扎着厮杀。有一个机灵些的汉子,欲逃出去追救兵。却被一个人跳上前,拦住喝道:“你欲逃走,却去不得!丞相有令,只要进了蟹宅之人,一个也不能留。”跟着一剑刺出。 那人大怒道:“你也狐假虎威,欺人太甚,我淡世也不是怕人的。”原来欲逃去之人叫淡世。淡世跟着话声。一锄头对拦截之人掘去。恰好锄头与剑相撞,铮铮声响;二人的武器都缺了一个大口。 拦截之人说:“你这个淡小子也有两下子。”转瞬间把剑使得泼泼生风,只见剑花,不见人影。 淡世笑道:“你这剑法却是耍给小孩子看的,对我却不起作用。”于是,用锄头对准那人节盘挖去。那人把剑一沉,剑锋挡着锄柄。因锄柄是竹做的,“嚓”的一声。已断为两截。锄头飞出两丈开外,恰好撞着一个包围生宅之人,头开两半,一命归泉。 淡世这时手上只有一节锄柄,不敢再碰对方的剑锋,但左点右砸,也还可以防身。哪知斜刺里有一个闲着无事之人,见自己头领斗不下淡世。出其不意,抓起淡世飞出的锄头,对准淡世后心一掷,把淡世送上了西天。 又厮杀了一个时辰,淡菜带来的人已经死光,包围蟹宅之人只剩下十个了。他们转到先前龟丞相玩弄色艺的房间,见海棠还昏迷不醒,像在睡意中。古人有“春睡海棠”之句,形容女人之美,这时却应在生人海棠身上。赤条条的,胸部在呼吸中一起一伏,显得更美。几个人争先恐后,欲上前淫污,互相打了起来。 为首的一个,见大家争着耍,喝道:“都退下去,待我分配。” 众人见首领发怒,不敢不退,只得等着首领发话。这首领指着地下吓昏的桃花说:“你们五个人,把这个提去,轮流玩玩,我与这几个兄弟玩玩床上这个,如有急不可耐的,还有一个断喉的,体尚温暖,与生人无异,可以玩玩。”于是,用手对色艺的尸体一指。接着又指了一下色艺的母亲说:“还有这个老朽物,也可解一时饥渴!”说完,向海棠扑了上去。 可怜一家良民,只因龟丞相下巡一次,便家破人亡,女人受尽凌辱。那些人玩过了一遍,又轮第二遍,桃花和海棠早已没有气息了。他们还不肯罢休,还要每个加上一刀一剑,方才退出蟹宅,准备溜之大吉。 他们刚向门外拥,忽然一个正气凛然、兀傲不群之人,手提铁链,威严地挡在门外,愤怒地喝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报上名来,自个儿绑了,免我动手!” 为首之人听了,白眼一翻,怒目圆睁,大声叫道:“我等是龟丞相的警卫,你是什么人,敢挡我们!难道欲与龟丞相作对,自寻死路不成?” 这一伙人确实是龟丞相派遣的。龟丞相与海马回到住处,海马说:“丞相大人,蟹家之事,如果传出去,你这个丞相便声名狼藉了,还是杜绝后患为妙。 龟丞相说:“海夫人是本相智囊,为本相设个办法如何?” 海马说:“我看淡菜逃去,必定会带人到蟹家寻仇,不如派几十个警卫赶去,连来人及蟹家一概杀绝,没有活口,哪来饶舌之人!” 龟丞相说:“明遣警卫,被他人看见,不也知是我龟丞相所为?” 海马说:“叫他们除去警服,只穿便衣,就像一伙强盗,别人看见,认为是强盗所为,若告到丞相处,丞相还要亲自踏勘,追查凶手,谁还敢怀疑大丞相?” 龟丞相听了,连称妙计,立即命令墨黑派人行动。 墨黑本来命令他们干完事立即返回悉相行辗缴令,哪知他们淫性发作,看见将死未死的海棠,也要轮奸一番,延迟了时间,却引来了一一位不畏权势、铁面无私、光明磊落之人。听为首的报出龟丞相的大名来,却冷笑道:“你们如果是龟丞相之人,还可给几分面子,不杀你们;如果不是龟丞相之人,我鲨文这条铁链也不会让你们走脱的。” 众警卫一听鲨文之名,大吃一惊。他们都知道鲨文是龙宫御史,是龙王曾亲自派往东海巡查之人,不但不畏惧龟丞相,对任何一个人都是铁面无情的。这时既碰着他,又说出了龟丞相之事,只得摊开牌子,打开天窗说亮话,把相的所作所为全部抖出来,企图以龟丞相的名头、权势挽回自己的性命。 鲨御史笑道:“本御史欲放你们走,只怕你们是冒充龟丞相的警卫,到处干坏事,毁了龟丞相的名誉。如果你们是真的警卫,把身分证件拿出来,本御史不会刁难你们的。” 为首领之人没法,只得拿出自己的身分证件。鲨御史接在手上,又对其他的说:“你们怎么不交来?” 那些人听了,愕然道:“难道个个都要交到你手上?” 鲨御史沉下脸说:“不交上来,我知道你们谁真谁假?有多少冒充的,我就宰多少个,我鲨御史这条铁链是轻易带在身上的吗?” 众警卫都知道鲨御史武功了得,只得一个一个把证件抛过去。 鲨御史已回龙宫,龙王也宣布了他下东海巡查的使命已结束,命他回龙宫任新职,为什么又出现在这帮人的面前?原来,鲨御史总认为自己对东海的管尖帮和贪官污吏的侦破尚未彻察,而且刚摸到他们暗通螃王后和龟丞相的线索,龙王却命自己回龙宫,思来想去,猜测龙王是怕自己明着在东海办案,会招来不少大对头,不但案办不好,连自己性命也送了,所以,命自己回龙宫。 鲨御史这一猜,却猜得极对。回到龙宫不久,龙王已派心腹回龙宫向他传达了旨意。鲨御史认为龙王是万乘至尊,比自己荣贵百倍,也出生入死,亲履危难,到东海暗访,我怎么能在龙宫闲着无事!龙宫里虽然有各派势力明争暗斗,但他们的胜负,完全决定在东海管尖帮的兴衰上,如果能把管尖帮一举破获,龙宫就有几个欲谋篡位之人,也无从着手。目前,自己在龙宫也无多大作用。龟丞相已下东海,一时龙宫不会发生政变,何不随龟丞相之后,再暗中下东海。鲨御史想了这许多,决定尾随龟丞相而下,对龟丞相的行动进行严密监视。 鲨御史因单身下巡,事事靠自己,诸事不十分方便,本来已发现海马和龟丞相潜往蟹家,但一时料想不到蟹家的风波起得这样快,掀得这样大,搞出这么多的人命案,所以,来得不及时,迟了一步。 鲨御史把他们的身份证件接过,对他们命令道:“你们互相绑住,跟我回龟丞相行较对质去。” 为首的警卫大吃一惊道:“鲨御史说话为什么不算数?” 鲨文问:“本御史哪一句失信了?” 那人说:“你先前说如果我们有证件证明是龟丞相的警卫,对我们决不刁难,而这时却要我们跟你回龟丞相处,不是说话不算数吗?” 鲨御史反问道:“难道你们不敢再见龟丞相了?” 那人说:“不是不敢见,是不敢与鲨御史一起回去见。” 鲨御史问:“有理说否?” 那人说:“我们如果跟你一起回龟丞相处,龟丞相知道我们暴露了他的行藏,不把我们全宰了!” 鲨御史把脸一沉,大喝道:“你们助纣为虐,知法犯法,本应杀人偿命,我把你们送回给龟丞相,他一念你们为他冒险干事,不把你们放了?这是本御史为你们着想,怎算刁难。如果不愿意,我把你们送到东海水警厅去。” 原来,鲨御史见他们有十个人,自己一个人,如果把他们押到潮城水警局,怕在路上会遇到麻烦,把他们救走了,不如把他们押回龟丞相处,当面揭破他的行藏,使他进退两难,自然会把这十个人杀了灭口。这样,也是对杀人者的一种处罚,虽然比不上公开处罚的好,却比让他们继续生存作恶好百倍,故有此一举。这也是为法者用心良苦的一着。 那几个警卫也极乖,知道自己暴露了龟丞相的行藏,回到行辗决死无疑,不如与鲨御史斗个鱼死网破,或许把鲨御史宰了,侥幸得生;或许与他同归于尽。听了鲨御史毫不容情之言,那首领把眼一睁,不约而同地举起刀、枪、剑、较对鲨御史杀去。 鲨御史早料到他们会作垂死挣扎,见他们冲上来,把铁链一抖,叮叮当当,早把几个人的刀剑格出了丈多远。那些武器脱手之人,趁着那些还有武器在手之人与鲨御史缠斗之际,偷偷溜走。鲨御史这时已经应付着几个武功较高、武器未脱手之人,见那几个溜走,心情也有些急躁,因为,如果他们走掉,不但惩不了他们的罪恶,而且,会立即叫人来包围自己,连自己也性命难保。一想到这里,大喝一声,铁链一挥一卷,把他们逼出三丈多远,立即蹄上去拦住那些逃走之人。那些逃走之人已手无寸铁,又知鲨御史武功高,只得跟着转回原处。可是,那些还有武器之人,知道非鲨御史对手,也欲一走了之。鲨御史顾得东却顾不得西,顾得南又顾不了北。鲨御史这时恼极、恨极!到了这时,只得用暗器了。手刚伸到放暗器的地方,却见那些人纷纷倒地,瘫软成一堆。鲨御史也抓紧时机,把其余几个人点倒,抬头一看,只见空中一个黑影,知是蚝杰相助,也不致谢。方欲动手把那些人捆住,忽然一弹飞来,慌忙一闪,弹丸落地,却是一个纸团。 鲨御史捡起纸团一看,只见写道:“恕不能同押凶手,望自珍重!蚝。” 鲨御史并不多想,立即动手,把那些人一个一个地两手向后一搭,扎住手指头,串成一串,押着向龟丞相的住所走去。 且说龟丞相和海马差出警卫去杀蟹犟一家子后,也有些心神不安,被海马左缠右绕,免不得又与她快乐一番。 这时已经是黎明时候了,海马说:“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被杀了?” 龟丞相说:“如果没有外人干扰,他们是不难把那几个人搞掉的。” 海马说:“怕就怕淡菜带来之人中有高手。” 龟丞相说:“村野匹夫,会有什么奇才异能之辈,能对付得了我这么多的贴身警卫。” 两人正在叽叽咕咕,忽然墨黑厅长有些惶恐地进来说:“报告丞相大人,鲨御史有事求见!” 龟丞相听了,不免有些惊慌,望了一眼海马,海马说:“公公知道他有多少人吗?” 墨黑说:“就只鲨文一个人,不过,差去的警卫却有十个被他捉住,提回来了。” 龟丞相不悦道:“他们怎么这样无能!十个人竟对付不了一个?” 海马说:“不能承认是我们之人。”龟丞相问:“该怎么办?” 海马在龟丞相耳边耳语了一刻,龟丞相喜道:“高见!高见!”于是,对墨厅长说:“你去叫鲨御史把那些人一齐押进来,你趁鲨御史不注意之际,出奇不意,把他们的哑穴点了,本相自有妙用。”墨黑点头而出。 少顷,鲨御史把那十个警卫押到,对龟丞相说:“我在这墟三里外的独家村擒了这几个杀人凶手,现场死伤计四十余人,求丞相发落。” 龟丞相装得十分镇定地问:“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鲨御史想:你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看你如何应付。于是,笑道:“他们供称是丞相的警卫,受丞相差遣去杀人的…” 龟丞相怒道:“胡说!待本相当面审问。”跟着对那十个人喝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敢冒充本相之名,到外杀人放火?快说!”停了好一刻,又喝道:“快说!你们怎么不说话呀……”连续喝了一刻,对海马说:“他们都不说话,你上前看看,是什么原因!” 海马上前细心地察看了一遍,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个个都被点了哑穴,鲨御史你上前看看吧!” 鲨御史听了,暗吃一惊,心想:一定是墨黑先前趁我不注意,把他们的哑穴点了,我又一次上当了。上前看一看,沉思不语。 龟丞相见了,认为有借口可找,忽然把脸沉下说:“鲨文,你也太胡为了,擒了几个毛贼,把他们弄哑了,带来栽赃本相!本相与你无冤无仇呀。” 鲨御史见龟丞相耍赖,并且反咬自己一口,心中十愤怒,大声说:“龟丞相,本御史也不是好欺负的,登门奸污了良家女子,又欲杀人灭口,派警卫把他斩了不算,还杀了十几个外人,只怕这一大案,任你龟丞相如何抵赖,也逃避不了法律制裁呢。”接着把他们的身份证件拿出来,在龟丞相面前一扬说:“这些都是他们交来的证据,有据可查,看你如何耍花招。”说完,扬长而去。 龟丞相望着鲨御史的背影大叫道:“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墨黑听了,忙上前奉承说:“龟丞相何必怕一区区御史,我看他带了这几个人的身份证件,却是他的大祸根。” 龟丞相问:“这话怎么说?” 墨黑说:“他无非是把身份证件带到龙王处告状,以身份证件为证据。你不如先告他一状,立即向龙宫控诉他强奸民女,你派警卫去捉他,他却杀了警卫逃跑。特别大丞相鲵志已是我们的人,听了控告,不立即派人逮捕鲨御史才怪呢!” 海马在一旁笑道:“好计!好计!他日捕着鲨文,从他身上搜出身份证件,这身份证件足可证明他杀人之罪了,否则,他怎能弄到! 龟丞相问:“对这几个人应如何处置?” 海马说:“当然把他们干掉,送回蟹宅去,到时尸在蟹宅,身份证件在鲨御史处,他有百口也难分辩。”龟丞相听了,立即命令墨黑按计划行事。 诸事停当,海马说:“丞相大人还是早些启驾吧。如果迎接之人等急了,迎接的热情就减弱了。” 龟丞相立即起程,车行了一会儿,龟丞相忽有所悟地问:“海夫人说立了威严,潮城之人会出三舍而迎,怎么还未见呢?” 海马笑道:“丞相总会知道三舍该是多少里吧。” 龟丞相大笑道:“古人以三十里为一舍,怎能难本相。” 海马道:“这里离潮城还有一百里,怎会就有人来迎了。再过十里,保管有迎接之人,我相信没有不顾性命,还敢躲着不动的。”命驭马者鞭子一挥,马蹄加疾。 的的得得,有节有奏,穿过了几座山岗,跨过了几道川源,远远望去,果然有不少人挤挤拥拥,站在马路两旁。马路上空横着一幅红纸黑字的标语:“欢迎龟丞相下东海”。红纸在日光映射下,炫人眼目。 龟丞相见海马所言皆验,果有不少人迎接,更佩服她的见识,又在她的脸上吻了几下,笑道:“你真是能知过去、可料将来的神仙。”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迎接队伍前列,只见一点火光闪过,“嘛嘛啪啪!”“轰轰隆隆!”爆竹声、呼喊声响成一片,纸屑纷飞,尘烟腾起,跟着歌声、锣鼓乐器之声,交汇在一起,喧天哗字,摇撼山谷,好一派欢愉和喜庆气象。 烟熏纸舞,俄顷,喊口号之人被烟熏得难受,渐渐把口闭住,不敢张开。因为,一张嘴烟气便会进人喉咙,逼人脏腑,就连唱歌跳舞之人也开不得口了。一片欢呼景象,立即消失,只有爆竹的单调响声。 又过一刻,因爆竹不停地炸,烟火不断放出,不但人们发不出声,而且,熏得人们眼红鼻肿,涕泪交流,欢欢喜喜地迎接龟翠相的队伍,立即变得像迎接丧车的悲哀队伍,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龟丞相虽然坐在车内,但是烟火从车窗窜进去,也被熏得泪水溢出,喷囔连绵。海马在一旁煽风点火说:“这算什么迎接!个个把笑声换成操鼻声,把欢愉变作沉默,把情眼换成泪眼,难道我们的车子是丧车不成!” 龟丞相早已想到这些,只是自己忌讳,不肯说出来,却被海马直说了,无比恼怒,立即对警卫喝道:“把鸣炮之人统统抓起来!” 警卫如狼似虎,七手八脚,只一刻便抓了十几二十个。龟丞相对他们怒喝道:“众人迎接本相,你们偏偏从中捣鬼,烧炮熏哭众人,把欢声变成悲声,该当何罪!” 那些烧炮之人说:“我们把迎接丞相之事当作大喜之事,凡喜事都要鸣炮,而且,愈烧得多,愈显热烈。为了尽小民对丞相一点敬意,所以不断地烧,谁知做炮的没有技术,不做些无烟炮出来呢!” 海马喝道:“谁规定喜事才放炮?丧事也放炮呀!迎接贵人应是天清云净,空晴日望,欢呼跳跃,不是以炮声之多寡而决定敬与不敬。要表示敬意,就决定在你们欢呼多少、舞蹈多少、歌颂多少。你们从中捣乱了,还找借口,把责任推在造炮人身上,可见你们用心险恶了!” 龟丞相昕海马说得句句在理,把眼一翻,对警卫命令道:“他们以炮为敬,你们就敬他们一敬吧,把那些刁民捆在一处,把所有未燃之炮取来,在他们的头顶、左右前后、脚下乱烧,让他们也尝尝炮敬的滋味!” 海马听了抚掌大笑道:“这样更好看!”便立即催促警卫说:“快去行刑,快……快去!”接着回头对龟丞相说:“就把这种刑叫作炮刑吧,命记事官记下,他日在水族推广施行。”龟丞相立即点头,表示满意。 警卫们把二十几个烧炮人捆作一堆,把所有爆竹搬来,堆在他们的身上及围在他们的周围,一点火,把那十几个人炸得血肉横飞,骨血沾树。烟昧、血腥味混在一起,飘闻数十里。 海马笑道:“这足以回敬他们了!” 这时,墨黑早把事情按龟丞相计划干完,跑回龟丞相面前报告了。并把刚离开现场,鲨文就带水警赶到之事汇报过。龟丞相只是冷笑,命令一行人赶到潮城等待龙宫派人来逮捕御史鲨文,心想:一御史竟敢斗本丞相,连龙王本相也要干掉呢。 车子行走了两个时辰,已经进入潮城,只见一队水警打着“东海水警厅”的旗号,站在街心。龟丞相作贼心虚,有些害怕,对墨黑道:“你上前问问他们是干什么的?”接着命令自己和警卫严阵以待。 墨厅长早已看出站在前面之人是浩天,笑着对龟丞相说:“这是副厅长浩天,我的心腹,只管前进便是。” 车子到了浩天跟前,以为浩天会当街跪下迎接,岂知浩天傲立不动,待龟丞相、海马、墨黑车子逼近,手上一抖,只见一块红灿灿的绸布展开,光闪闪的发出几道光华,接着大叫道:“龙王有旨!” 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把龟丞相吓得瑟瑟发抖,细声对海马说:“难道独家村之事鳖小子已告到龙王处了?” 海马说:“就是告到龙王处有什么要紧。如果对我们不利,立即举旗造反。” “不要怕,我已查清与色艺之事毫无关系。”说话的却是蚝杰,不知她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到了面前。 叹接着墨乌也到了跟前说:“浩天已把事情告诉了龙王,龙王已委任他为东海水警厅正厅长之职。” 墨黑听了,立即由头冷到脚,全身冰凉,急不可耐地问:“那么为父呢?” 墨乌说:“父亲不要担心,你的职位任由龟丞相委任。” 其实,浩天被龙王委任厅长之事,并非浩天告诉墨乌,阅过上文已经知道是蚝杰与墨乌亲目所睹,只因二人不肯直说,所以,谎称是浩天告知的。 浩天见自己拿出了圣旨,龟丞相和墨黑一伙还在叽叽咕咕,像没有一回事,心想:你们的威风竖够了,我也得树一树呢!让你认识一下我这个埋没已久的、文武全才的新任厅长以后是不容你们再捉弄的。于是,喝道:“圣旨到,为什么还不跪接?” 墨黑说:“浩天,你是厅长,这个是龟丞相,难道要丞相跪你不成?” 浩天大怒道:“我厅长虽小,但是圣旨在手,代天而言,跪接的是圣旨,怎能把本官与圣旨相提并论!难道你们不知道抗旨之罪吗?” 海马对龟丞相说:“这时圣旨在他手里,他却狐假虎威,欺负丞相,丞相先忍下这口气,接了圣旨,回到东海城,他哪里还来圣旨, 第十七回 墨厅长家抄人匿 鳌将军劝解遇仇 却说一边乐不可言,一边愤不能喻之际,忽然一个人提着菜刀进来大喝道:“我把你这两个畜生宰了!”提着刀向龟丞相冲去。海马见了,拐杖一挥,喝道:“你是什么人?想来找死吗?” 来人听了大怒道:“我是色艺的丈夫淡菜,你是什么妖物,竟带这淫贼到这里奸污我的妻子?” 海马从来都是发别人脾气,向别人发火的,现在被淡菜说自己是妖物,怎能忍受。怒得把眼珠也逼了出来,一拐杖向淡菜拿刀的手击去,把淡菜的手击断,喝道:“你的妻子在自己家里,怎么跑到这里要人?你知道床上之人是谁吗?” 淡菜怒道:“我知道他是畜生,是淫贼!” 龟丞相在床上听了,对海马喝道:“把他杀了!” 海马说:“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吧!我告诉你,床上的是当今龙宫龟丞相,你这样咒骂龟丞相,死有余辜!”跟着一拐杖扫去。 但淡菜一听海马报出龟丞相的身份来,心想:这个贼相搞得朝野汹汹,人人切齿,个个痛恨,无不希望吃他的肉。我得逃出去?叫人来把他宰了,为民除一大害。当海马拐杖举起时,已经走了。 龟丞相这时已经兽欲满足,云散雨收,见淡菜逃走了,问海马:“何不追杀之?” 海马说:间只怕他有埋伏,用调虎离山计把我引开,却让人来对丞相你下毒手,还是回行辗要紧。“ 龟丞相点了点头,在海马的挽扶下,风驰电掣地走了。 且说淡菜家靠渔樵为生,家庭小康,订了色艺这个好媳妇,已经心满意足,正准备择吉日迎娶。因淡菜知道岳母久病,这天捉了一条馀鱼,对父亲说:“岳母久病不愈,我看皆因缺乏营养所致,就把这条鱼送去给她吃吧。” 父亲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听了儿子之言,觉得有理,因此,让儿子连夜把鱼送去。 淡菜提着鱼,欣然上路,欢欢喜喜地赶到岳父家,却静悄悄的,门开着,房内灯光亮着,而且,门外掉着一把菜刀。估计这一家子定发生了什么不幸之事,不声不响地把菜刀检起,摄手摄脚地到窗前往房中窥看,见岳父岳母及一男一女躺于地上,像死了一样,而床上却有一个男人正把自己的妻子色艺和小姨海棠轮着奸弄,玩得不亦乐乎。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用脚在摇床,为床上男人增加乐趣。这时不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而是义愤填膺,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欲一菜刀把床上的男人杀死。岂知自己武功不济,被那女人一杖就打断了手骨,又听说床上是龟丞柏,才认识到徒死无益,逃回家里把事情告诉了父亲及族人,立即组织了十几个人,提着锄头、扁担、扑刀、鱼叉等往蟹犟家冲去。 由淡家到蟹犟家也只三里余路,来回只花了半个时辰。 众人赶到蟹家,一看,更是惨不忍睹。龟丞相和海马已走。临走时,海马把他们的穴道全解了。蟹犟穴道一解,无颜再活,又在墙上撞了一下,碰得头破血流,脑浆迸出,一命鸣呼了。淡菜的妻子色艺,也觉无颜再生活下去,见地上菜刀白闪闪的,拿起在颈上一抹,也一命鸣呼了。小姨海棠,已被龟丞相弄昏过去了。其余之人,都呛地吁天地哭着、喊着。这时淡菜带来的人,只得手忙脚乱地救人、劝人要紧。 众人方在匆匆忙忙之际,忽然胡哨四起,几十个人把蟹犟的住宅以及淡菜带来之人围得水泄不通。 淡菜带来之人知道事情不妙,一声呐喊,对包围的人冲了过去,双方立即混战成一团。包围之人,个个腰刀剑较。淡菜等人只用锄头扁担,武器上悬殊甚大,虽个个争先,人人奋勇,一时也处于下风。 你来我往,叮叮当当,斗得天愁地惨,月暗天昏。斗了好几个时辰,包围蟹犟住宅之人,已经死了大半,而淡菜带来之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三个有些武功的尚挣扎着厮杀。有一个机灵些的汉子,欲逃出去追救兵。却被一个人跳上前,拦住喝道:“你欲逃走,却去不得!丞相有令,只要进了蟹宅之人,一个也不能留。”跟着一剑刺出。 那人大怒道:“你也狐假虎威,欺人太甚,我淡世也不是怕人的。”原来欲逃去之人叫淡世。淡世跟着话声。一锄头对拦截之人掘去。恰好锄头与剑相撞,铮铮声响;二人的武器都缺了一个大口。 拦截之人说:“你这个淡小子也有两下子。”转瞬间把剑使得泼泼生风,只见剑花,不见人影。 淡世笑道:“你这剑法却是耍给小孩子看的,对我却不起作用。”于是,用锄头对准那人节盘挖去。那人把剑一沉,剑锋挡着锄柄。因锄柄是竹做的,“嚓”的一声。已断为两截。锄头飞出两丈开外,恰好撞着一个包围生宅之人,头开两半,一命归泉。 淡世这时手上只有一节锄柄,不敢再碰对方的剑锋,但左点右砸,也还可以防身。哪知斜刺里有一个闲着无事之人,见自己头领斗不下淡世。出其不意,抓起淡世飞出的锄头,对准淡世后心一掷,把淡世送上了西天。 又厮杀了一个时辰,淡菜带来的人已经死光,包围蟹宅之人只剩下十个了。他们转到先前龟丞相玩弄色艺的房间,见海棠还昏迷不醒,像在睡意中。古人有“春睡海棠”之句,形容女人之美,这时却应在生人海棠身上。赤条条的,胸部在呼吸中一起一伏,显得更美。几个人争先恐后,欲上前淫污,互相打了起来。 为首的一个,见大家争着耍,喝道:“都退下去,待我分配。” 众人见首领发怒,不敢不退,只得等着首领发话。这首领指着地下吓昏的桃花说:“你们五个人,把这个提去,轮流玩玩,我与这几个兄弟玩玩床上这个,如有急不可耐的,还有一个断喉的,体尚温暖,与生人无异,可以玩玩。”于是,用手对色艺的尸体一指。接着又指了一下色艺的母亲说:“还有这个老朽物,也可解一时饥渴!”说完,向海棠扑了上去。 可怜一家良民,只因龟丞相下巡一次,便家破人亡,女人受尽凌辱。那些人玩过了一遍,又轮第二遍,桃花和海棠早已没有气息了。他们还不肯罢休,还要每个加上一刀一剑,方才退出蟹宅,准备溜之大吉。 他们刚向门外拥,忽然一个正气凛然、兀傲不群之人,手提铁链,威严地挡在门外,愤怒地喝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报上名来,自个儿绑了,免我动手!” 为首之人听了,白眼一翻,怒目圆睁,大声叫道:“我等是龟丞相的警卫,你是什么人,敢挡我们!难道欲与龟丞相作对,自寻死路不成?” 这一伙人确实是龟丞相派遣的。龟丞相与海马回到住处,海马说:“丞相大人,蟹家之事,如果传出去,你这个丞相便声名狼藉了,还是杜绝后患为妙。 龟丞相说:“海夫人是本相智囊,为本相设个办法如何?” 海马说:“我看淡菜逃去,必定会带人到蟹家寻仇,不如派几十个警卫赶去,连来人及蟹家一概杀绝,没有活口,哪来饶舌之人!” 龟丞相说:“明遣警卫,被他人看见,不也知是我龟丞相所为?” 海马说:“叫他们除去警服,只穿便衣,就像一伙强盗,别人看见,认为是强盗所为,若告到丞相处,丞相还要亲自踏勘,追查凶手,谁还敢怀疑大丞相?” 龟丞相听了,连称妙计,立即命令墨黑派人行动。 墨黑本来命令他们干完事立即返回悉相行辗缴令,哪知他们淫性发作,看见将死未死的海棠,也要轮奸一番,延迟了时间,却引来了一一位不畏权势、铁面无私、光明磊落之人。听为首的报出龟丞相的大名来,却冷笑道:“你们如果是龟丞相之人,还可给几分面子,不杀你们;如果不是龟丞相之人,我鲨文这条铁链也不会让你们走脱的。” 众警卫一听鲨文之名,大吃一惊。他们都知道鲨文是龙宫御史,是龙王曾亲自派往东海巡查之人,不但不畏惧龟丞相,对任何一个人都是铁面无情的。这时既碰着他,又说出了龟丞相之事,只得摊开牌子,打开天窗说亮话,把相的所作所为全部抖出来,企图以龟丞相的名头、权势挽回自己的性命。 鲨御史笑道:“本御史欲放你们走,只怕你们是冒充龟丞相的警卫,到处干坏事,毁了龟丞相的名誉。如果你们是真的警卫,把身分证件拿出来,本御史不会刁难你们的。” 为首领之人没法,只得拿出自己的身分证件。鲨御史接在手上,又对其他的说:“你们怎么不交来?” 那些人听了,愕然道:“难道个个都要交到你手上?” 鲨御史沉下脸说:“不交上来,我知道你们谁真谁假?有多少冒充的,我就宰多少个,我鲨御史这条铁链是轻易带在身上的吗?” 众警卫都知道鲨御史武功了得,只得一个一个把证件抛过去。 鲨御史已回龙宫,龙王也宣布了他下东海巡查的使命已结束,命他回龙宫任新职,为什么又出现在这帮人的面前?原来,鲨御史总认为自己对东海的管尖帮和贪官污吏的侦破尚未彻察,而且刚摸到他们暗通螃王后和龟丞相的线索,龙王却命自己回龙宫,思来想去,猜测龙王是怕自己明着在东海办案,会招来不少大对头,不但案办不好,连自己性命也送了,所以,命自己回龙宫。 鲨御史这一猜,却猜得极对。回到龙宫不久,龙王已派心腹回龙宫向他传达了旨意。鲨御史认为龙王是万乘至尊,比自己荣贵百倍,也出生入死,亲履危难,到东海暗访,我怎么能在龙宫闲着无事!龙宫里虽然有各派势力明争暗斗,但他们的胜负,完全决定在东海管尖帮的兴衰上,如果能把管尖帮一举破获,龙宫就有几个欲谋篡位之人,也无从着手。目前,自己在龙宫也无多大作用。龟丞相已下东海,一时龙宫不会发生政变,何不随龟丞相之后,再暗中下东海。鲨御史想了这许多,决定尾随龟丞相而下,对龟丞相的行动进行严密监视。 鲨御史因单身下巡,事事靠自己,诸事不十分方便,本来已发现海马和龟丞相潜往蟹家,但一时料想不到蟹家的风波起得这样快,掀得这样大,搞出这么多的人命案,所以,来得不及时,迟了一步。 鲨御史把他们的身份证件接过,对他们命令道:“你们互相绑住,跟我回龟丞相行较对质去。” 为首的警卫大吃一惊道:“鲨御史说话为什么不算数?” 鲨文问:“本御史哪一句失信了?” 那人说:“你先前说如果我们有证件证明是龟丞相的警卫,对我们决不刁难,而这时却要我们跟你回龟丞相处,不是说话不算数吗?” 鲨御史反问道:“难道你们不敢再见龟丞相了?” 那人说:“不是不敢见,是不敢与鲨御史一起回去见。” 鲨御史问:“有理说否?” 那人说:“我们如果跟你一起回龟丞相处,龟丞相知道我们暴露了他的行藏,不把我们全宰了!” 鲨御史把脸一沉,大喝道:“你们助纣为虐,知法犯法,本应杀人偿命,我把你们送回给龟丞相,他一念你们为他冒险干事,不把你们放了?这是本御史为你们着想,怎算刁难。如果不愿意,我把你们送到东海水警厅去。” 原来,鲨御史见他们有十个人,自己一个人,如果把他们押到潮城水警局,怕在路上会遇到麻烦,把他们救走了,不如把他们押回龟丞相处,当面揭破他的行藏,使他进退两难,自然会把这十个人杀了灭口。这样,也是对杀人者的一种处罚,虽然比不上公开处罚的好,却比让他们继续生存作恶好百倍,故有此一举。这也是为法者用心良苦的一着。 那几个警卫也极乖,知道自己暴露了龟丞相的行藏,回到行辗决死无疑,不如与鲨御史斗个鱼死网破,或许把鲨御史宰了,侥幸得生;或许与他同归于尽。听了鲨御史毫不容情之言,那首领把眼一睁,不约而同地举起刀、枪、剑、较对鲨御史杀去。 鲨御史早料到他们会作垂死挣扎,见他们冲上来,把铁链一抖,叮叮当当,早把几个人的刀剑格出了丈多远。那些武器脱手之人,趁着那些还有武器在手之人与鲨御史缠斗之际,偷偷溜走。鲨御史这时已经应付着几个武功较高、武器未脱手之人,见那几个溜走,心情也有些急躁,因为,如果他们走掉,不但惩不了他们的罪恶,而且,会立即叫人来包围自己,连自己也性命难保。一想到这里,大喝一声,铁链一挥一卷,把他们逼出三丈多远,立即蹄上去拦住那些逃走之人。那些逃走之人已手无寸铁,又知鲨御史武功高,只得跟着转回原处。可是,那些还有武器之人,知道非鲨御史对手,也欲一走了之。鲨御史顾得东却顾不得西,顾得南又顾不了北。鲨御史这时恼极、恨极!到了这时,只得用暗器了。手刚伸到放暗器的地方,却见那些人纷纷倒地,瘫软成一堆。鲨御史也抓紧时机,把其余几个人点倒,抬头一看,只见空中一个黑影,知是蚝杰相助,也不致谢。方欲动手把那些人捆住,忽然一弹飞来,慌忙一闪,弹丸落地,却是一个纸团。 鲨御史捡起纸团一看,只见写道:“恕不能同押凶手,望自珍重!蚝。” 鲨御史并不多想,立即动手,把那些人一个一个地两手向后一搭,扎住手指头,串成一串,押着向龟丞相的住所走去。 且说龟丞相和海马差出警卫去杀蟹犟一家子后,也有些心神不安,被海马左缠右绕,免不得又与她快乐一番。 这时已经是黎明时候了,海马说:“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被杀了?” 龟丞相说:“如果没有外人干扰,他们是不难把那几个人搞掉的。” 海马说:“怕就怕淡菜带来之人中有高手。” 龟丞相说:“村野匹夫,会有什么奇才异能之辈,能对付得了我这么多的贴身警卫。” 两人正在叽叽咕咕,忽然墨黑厅长有些惶恐地进来说:“报告丞相大人,鲨御史有事求见!” 龟丞相听了,不免有些惊慌,望了一眼海马,海马说:“公公知道他有多少人吗?” 墨黑说:“就只鲨文一个人,不过,差去的警卫却有十个被他捉住,提回来了。” 龟丞相不悦道:“他们怎么这样无能!十个人竟对付不了一个?” 海马说:“不能承认是我们之人。”龟丞相问:“该怎么办?” 海马在龟丞相耳边耳语了一刻,龟丞相喜道:“高见!高见!”于是,对墨厅长说:“你去叫鲨御史把那些人一齐押进来,你趁鲨御史不注意之际,出奇不意,把他们的哑穴点了,本相自有妙用。”墨黑点头而出。 少顷,鲨御史把那十个警卫押到,对龟丞相说:“我在这墟三里外的独家村擒了这几个杀人凶手,现场死伤计四十余人,求丞相发落。” 龟丞相装得十分镇定地问:“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鲨御史想:你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看你如何应付。于是,笑道:“他们供称是丞相的警卫,受丞相差遣去杀人的…” 龟丞相怒道:“胡说!待本相当面审问。”跟着对那十个人喝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敢冒充本相之名,到外杀人放火?快说!”停了好一刻,又喝道:“快说!你们怎么不说话呀……”连续喝了一刻,对海马说:“他们都不说话,你上前看看,是什么原因!” 海马上前细心地察看了一遍,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个个都被点了哑穴,鲨御史你上前看看吧!” 鲨御史听了,暗吃一惊,心想:一定是墨黑先前趁我不注意,把他们的哑穴点了,我又一次上当了。上前看一看,沉思不语。 龟丞相见了,认为有借口可找,忽然把脸沉下说:“鲨文,你也太胡为了,擒了几个毛贼,把他们弄哑了,带来栽赃本相!本相与你无冤无仇呀。” 鲨御史见龟丞相耍赖,并且反咬自己一口,心中十愤怒,大声说:“龟丞相,本御史也不是好欺负的,登门奸污了良家女子,又欲杀人灭口,派警卫把他斩了不算,还杀了十几个外人,只怕这一大案,任你龟丞相如何抵赖,也逃避不了法律制裁呢。”接着把他们的身份证件拿出来,在龟丞相面前一扬说:“这些都是他们交来的证据,有据可查,看你如何耍花招。”说完,扬长而去。 龟丞相望着鲨御史的背影大叫道:“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墨黑听了,忙上前奉承说:“龟丞相何必怕一区区御史,我看他带了这几个人的身份证件,却是他的大祸根。” 龟丞相问:“这话怎么说?” 墨黑说:“他无非是把身份证件带到龙王处告状,以身份证件为证据。你不如先告他一状,立即向龙宫控诉他强奸民女,你派警卫去捉他,他却杀了警卫逃跑。特别大丞相鲵志已是我们的人,听了控告,不立即派人逮捕鲨御史才怪呢!” 海马在一旁笑道:“好计!好计!他日捕着鲨文,从他身上搜出身份证件,这身份证件足可证明他杀人之罪了,否则,他怎能弄到! 龟丞相问:“对这几个人应如何处置?” 海马说:“当然把他们干掉,送回蟹宅去,到时尸在蟹宅,身份证件在鲨御史处,他有百口也难分辩。”龟丞相听了,立即命令墨黑按计划行事。 诸事停当,海马说:“丞相大人还是早些启驾吧。如果迎接之人等急了,迎接的热情就减弱了。” 龟丞相立即起程,车行了一会儿,龟丞相忽有所悟地问:“海夫人说立了威严,潮城之人会出三舍而迎,怎么还未见呢?” 海马笑道:“丞相总会知道三舍该是多少里吧。” 龟丞相大笑道:“古人以三十里为一舍,怎能难本相。” 海马道:“这里离潮城还有一百里,怎会就有人来迎了。再过十里,保管有迎接之人,我相信没有不顾性命,还敢躲着不动的。”命驭马者鞭子一挥,马蹄加疾。 的的得得,有节有奏,穿过了几座山岗,跨过了几道川源,远远望去,果然有不少人挤挤拥拥,站在马路两旁。马路上空横着一幅红纸黑字的标语:“欢迎龟丞相下东海”。红纸在日光映射下,炫人眼目。 龟丞相见海马所言皆验,果有不少人迎接,更佩服她的见识,又在她的脸上吻了几下,笑道:“你真是能知过去、可料将来的神仙。”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迎接队伍前列,只见一点火光闪过,“嘛嘛啪啪!”“轰轰隆隆!”爆竹声、呼喊声响成一片,纸屑纷飞,尘烟腾起,跟着歌声、锣鼓乐器之声,交汇在一起,喧天哗字,摇撼山谷,好一派欢愉和喜庆气象。 烟熏纸舞,俄顷,喊口号之人被烟熏得难受,渐渐把口闭住,不敢张开。因为,一张嘴烟气便会进人喉咙,逼人脏腑,就连唱歌跳舞之人也开不得口了。一片欢呼景象,立即消失,只有爆竹的单调响声。 又过一刻,因爆竹不停地炸,烟火不断放出,不但人们发不出声,而且,熏得人们眼红鼻肿,涕泪交流,欢欢喜喜地迎接龟翠相的队伍,立即变得像迎接丧车的悲哀队伍,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龟丞相虽然坐在车内,但是烟火从车窗窜进去,也被熏得泪水溢出,喷囔连绵。海马在一旁煽风点火说:“这算什么迎接!个个把笑声换成操鼻声,把欢愉变作沉默,把情眼换成泪眼,难道我们的车子是丧车不成!” 龟丞相早已想到这些,只是自己忌讳,不肯说出来,却被海马直说了,无比恼怒,立即对警卫喝道:“把鸣炮之人统统抓起来!” 警卫如狼似虎,七手八脚,只一刻便抓了十几二十个。龟丞相对他们怒喝道:“众人迎接本相,你们偏偏从中捣鬼,烧炮熏哭众人,把欢声变成悲声,该当何罪!” 那些烧炮之人说:“我们把迎接丞相之事当作大喜之事,凡喜事都要鸣炮,而且,愈烧得多,愈显热烈。为了尽小民对丞相一点敬意,所以不断地烧,谁知做炮的没有技术,不做些无烟炮出来呢!” 海马喝道:“谁规定喜事才放炮?丧事也放炮呀!迎接贵人应是天清云净,空晴日望,欢呼跳跃,不是以炮声之多寡而决定敬与不敬。要表示敬意,就决定在你们欢呼多少、舞蹈多少、歌颂多少。你们从中捣乱了,还找借口,把责任推在造炮人身上,可见你们用心险恶了!” 龟丞相昕海马说得句句在理,把眼一翻,对警卫命令道:“他们以炮为敬,你们就敬他们一敬吧,把那些刁民捆在一处,把所有未燃之炮取来,在他们的头顶、左右前后、脚下乱烧,让他们也尝尝炮敬的滋味!” 海马听了抚掌大笑道:“这样更好看!”便立即催促警卫说:“快去行刑,快……快去!”接着回头对龟丞相说:“就把这种刑叫作炮刑吧,命记事官记下,他日在水族推广施行。”龟丞相立即点头,表示满意。 警卫们把二十几个烧炮人捆作一堆,把所有爆竹搬来,堆在他们的身上及围在他们的周围,一点火,把那十几个人炸得血肉横飞,骨血沾树。烟昧、血腥味混在一起,飘闻数十里。 海马笑道:“这足以回敬他们了!” 这时,墨黑早把事情按龟丞相计划干完,跑回龟丞相面前报告了。并把刚离开现场,鲨文就带水警赶到之事汇报过。龟丞相只是冷笑,命令一行人赶到潮城等待龙宫派人来逮捕御史鲨文,心想:一御史竟敢斗本丞相,连龙王本相也要干掉呢。 车子行走了两个时辰,已经进入潮城,只见一队水警打着“东海水警厅”的旗号,站在街心。龟丞相作贼心虚,有些害怕,对墨黑道:“你上前问问他们是干什么的?”接着命令自己和警卫严阵以待。 墨厅长早已看出站在前面之人是浩天,笑着对龟丞相说:“这是副厅长浩天,我的心腹,只管前进便是。” 车子到了浩天跟前,以为浩天会当街跪下迎接,岂知浩天傲立不动,待龟丞相、海马、墨黑车子逼近,手上一抖,只见一块红灿灿的绸布展开,光闪闪的发出几道光华,接着大叫道:“龙王有旨!” 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把龟丞相吓得瑟瑟发抖,细声对海马说:“难道独家村之事鳖小子已告到龙王处了?” 海马说:“就是告到龙王处有什么要紧。如果对我们不利,立即举旗造反。” “不要怕,我已查清与色艺之事毫无关系。”说话的却是蚝杰,不知她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到了面前。 叹接着墨乌也到了跟前说:“浩天已把事情告诉了龙王,龙王已委任他为东海水警厅正厅长之职。” 墨黑听了,立即由头冷到脚,全身冰凉,急不可耐地问:“那么为父呢?” 墨乌说:“父亲不要担心,你的职位任由龟丞相委任。” 其实,浩天被龙王委任厅长之事,并非浩天告诉墨乌,阅过上文已经知道是蚝杰与墨乌亲目所睹,只因二人不肯直说,所以,谎称是浩天告知的。 浩天见自己拿出了圣旨,龟丞相和墨黑一伙还在叽叽咕咕,像没有一回事,心想:你们的威风竖够了,我也得树一树呢!让你认识一下我这个埋没已久的、文武全才的新任厅长以后是不容你们再捉弄的。于是,喝道:“圣旨到,为什么还不跪接?” 墨黑说:“浩天,你是厅长,这个是龟丞相,难道要丞相跪你不成?” 浩天大怒道:“我厅长虽小,但是圣旨在手,代天而言,跪接的是圣旨,怎能把本官与圣旨相提并论!难道你们不知道抗旨之罪吗?” 海马对龟丞相说:“这时圣旨在他手里,他却狐假虎威,欺负丞相,丞相先忍下这口气,接了圣旨,回到东海城,他哪里还来圣旨, 第十八回 海警官谋实权职 墨帮主定腐肉刑 却说鳌斤与高人一两个,正把平生所学使得出神入化之际,忽然身子一轻,同时被抛出三四丈远,一时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只痛得“哎哟!哎哟”乱叫。在疼痛中睁目一看,只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不知从何处落到了二人中间。 鳌斤眼快,忙叫道:“蚝帮主,快来救救我!” 高人一见了,却睁大眼睛叫道:“蚝帮主,我与你无冤无仇,怎么下此毒手?” 原来,两人同时跌出几丈,而伤势各有不同。也就是说蚝杰对这两个人的看法不同。蚝杰早已在周围观看他们的打斗,认为高人一武艺高强,如果留着他,日后擒得墨乌和龟丞相时会有妨碍,不如趁这时把他剪除,免于日后费事,所以,出手时已用力把他震伤。而对于鳌斤,却要留着他到东海以成立“自卫联军”为由,把管尖帮之人集合起来,到时一举歼灭,所以,不能伤他性命。 高人一只叫了几声,便两腿一伸,眼睛一白,呜呼哀哉了。墨乌不解地问蚝杰:“这是怎么一回事?” 蚝杰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他逢着姓鳌的都要杀,难道他一人杀得光吗?何况我们的入中间,姓鳌的大有人在,留着他,不听约束,不会搞乱我们的队伍吗?” 墨乌说:“那么蚝帮主就替我把浩天宰了吧。” 蚝杰把墨乌拉过一旁说:“浩天是水警厅长,我们与龟丞相新编‘自卫联军''还得借助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何必在一朝一夕间。不过,我认为可恨的,还是海马,她先与虾朋结合,又与白明通奸,杀了丈夫嫁你,又与鳌斤苟合,再勾引你父亲,现在又弃了你父子两个,投于龟丞相怀抱,是可忍,孰不可忍!” 墨乌听了,又愧又恨道:“我亲手杀了她!” 蚝杰又说:“要杀海马,只在呼吸间,不过,我你出手杀她,在龟丞相面前不好说话。” 墨乌想了想,喜道:“有了,我叫浩天把蚬括财和白明两个放出,叫他两个把海马干掉,再让水警把他二人干掉!” 蚝杰想:那两个芝麻绿豆,放出来虽然会继续作恶,但要拿他却不难。于是,她点头表示同意。 墨乌立即走到浩天面前说:“浩厅长,你只要能为本帮主干一件事,本帮主与你的过节一笔勾销。” 浩天问:“一件什么事?” 墨乌问:“把蚬括财和白明放出来。” 浩天沉默一刻说:“他两个人干了不少坏事,由本厅长直接放出,不够妥善。这样吧,我把管狱的调开,你进去一劫,不把他两个提出来了。” 墨乌点头道:“这也使得。”于是,分头回东海城去。蚝杰为什么要唆墨乌对海马下杀手呢?因为,蚝杰侦知龟丞相一路用以对乞丐的两次鞭刑,对无辜官员的烘刑,在蟹色艺家的几十条人命,对迎接烧炮人的炮刑,无一不是在海马的唆使下创举出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完成龙王交自己的使命,要在各种人之间周旋,早把她干掉了。自己不便出手,但留着她,又怕她会继续伤害元辜,所以,激怒墨乌设法宰她。 却说海马得到龟丞相的宠幸,已经向龟丞相求“自卫联军”总指挥之职,龟丞相说:“因为你不会训练干卒,总指挥一职应由鳌大将军担任。” 海马没有借口可说,又对龟丞相献计说:“我看东海水警厅管辖之下有几万水警,也是一支实力雄厚的大军,应该设法控制在我们手里。” 龟丞相听了点头说:“本相正为这事担心呢!浩天小子得了龙王委任,已忠诚于他,而且,在逮捕鲨文时,敢公开对抗本相,这胆量和志向都不小,以后对我们成立‘自卫联军''也有威胁。” 海马问:“难道丞相不能任命一个人到水警厅任职,渐渐控制他?” 龟丞相说:“水警厅都换上了浩天的心腹为骨干,本相就勉强委任一人,到里面也会受到排斥,甚而借口把他杀了,又有何用。总得浩天心甘情愿委任的,才能对我们起作用。” 海马说:“丞相如果不妒忌,让我去接触浩天,我定能在厅里谋到一要职,侍机把浩天宰了,权力不就归于我了?” 龟丞相想:你本来就是一个玩物,难道将来真封你为王后不成。只不过目前没有女子比你更好,所以留恋于你,本相物色到新人,你便不稀罕了。为着大事,不能抱着一个女人不放。于是说:“你每天回来与本相快乐一次,本相立即让你进水警厅,你要用最快的速度、最高明的手段谋到实权,为本相服务啊。” 海马立即谢过龟丞相去水警厅找浩厅长。可是到了厅里,见到浩厅长的弟弟浩明,忙敛枉施礼。浩明这时已升任秘书,见到海马,问明是找浩天的,瞟了几眼说:“家兄有事外出,海夫人在这里等一会儿如何?” 海马说:“丞相最近任命我为警卫副官了,你只叫我海警官吧,我是要见到浩厅长才走的。” 浩明听了,忙奉承说:“海警官了不起!了不起!” 海马瞟了一眼浩明,心道:你却比浩天英俊,只可惜你权力比不上浩天,不过,我也得勾你一下,让你兄弟他日互相残杀,我却于中取事。因此,接口说:“本警官是空头司令,怎能与秘书实权相比。” 浩明细细打量一番海马,确实生得超凡脱俗,只可惜年纪大了些。但海马说话时,香气逼人,使人吸到,便有心醉神迷、如人仙境之感,恍然大悟道:“她能在龟丞相面前得宠,实出于此。”见海马称赞自己职权,心里愉快,估量她是一个情种,自己也是随遇而安的,何不施些伎俩,得与她同宿一次,也有巫山云雨之乐呢。所以,谦虚地说:“本秘书一厅之宫,怎能与警卫官相府之僚相比。小吏若得与海警官并驾齐驱,心足矣。” 浩明这言一出,海马便知他弹出弦外之音,有双关之义。一是说能与自己官职平等便心满意足;二是隐喻能与自己一起过活便足偿心愿。知他人载,对他说:“我能不能与你单独谈谈?” 浩明早明其意,立即把她引到卧室,取来春酒,二人对斟对酌起来。 自古酒极乱性,且是色媒人,何况二人饮的是春酒呢。三杯两碗,两人早已心猿意马,唤起情肠。海马半嗔半笑,用于在浩明脸上一点说:“你真坏,用春酒来哄我。” 浩明见她微笑,加上一点,三魂出窍,魄上九霄,也管不得海马愿与不愿,早上前抱着接吻。三吻两吻,已经把她推到床上。二人云天雨地,极尽千转之柔肠,补偿三生之宿孽。到了好处,浩明大吃一惊问:“警官还是处女?” 海马笑道:“我永远是处女。” 浩明不解地问:“难道龟丞相对你……” 海马笑道:“自古血肉之躯,哪个不思!我练视内功,八十如此。” 浩明叹道:“怪不得龟丞相为你销魂,你连创数刑,他也照办,原来却有这种奥妙,只可惜本秘书不能与你朝夕相处。” 海马问:“难道浩秘书不能设法?”浩明问:“怎样设法?” 海马说:“与你家兄商量,委我厅内一职,不就朝夕相处了?” 浩明皱眉道:“龟丞相能让吗?” 海马说:“龟丞相处,我自有良法应付,他是老朽物,怎比得上你年轻力壮!” 说到这里,一个水警在门外叫道:“浩厅长回来了。”二人急忙把门打开,浩天已跟着进来了。他更是情场老子,一见小弟与海马神情,便知其故,但不动声色。 浩明怕家兄责训忙装得若无其事地说:“海警官是来找你的,你不在,我陪她聊聊,你现在回了,让你二人谈吧!”跟着转身出门,把门关上。 浩天问:“海警官找我有何贵干?” 海马笑道:“难道你就忘记初见面时,你把我与蚝杰当作神仙看待吗?” 浩天忙说:“记得!记得!” 海马笑道:“既然记得难道我这个神仙临凡你不欢迎?” 浩天说:“这是求之不得的,只怕龟丞相…” 海马不悦道:“男人大丈夫,当独自屹立于世间,为什么怕人?救鲨御史时你为什么不怕他?我看你是龙王亲自委任的,就有一百个龟丞相,龙王尚在时,他敢动你一根毫毛?” 浩天听了,方才愉快地说:“海警官言之有理!”见桌面还有酒,又对海马劝起酒来。 海马酒量极大,虽与浩明对酌不少,但还能喝几斤,立即三杯两碗,把浩天灌得如醉如痴。浩天这时心迷意乱,欲上前求欢。海马忽然怒道:“我是龟丞相的宠幸者,你敢无礼!” 浩天愕然道:“你刚才不是叫我不怕龟丞相吗?自古不怕官,只怕管,我这么多水警,还要把他监视起来呢。龙王一下令,还敢把他宰了。”这时他已把海马抱得结结实实的。 海马极力挣扎道:“你要也得有个条件。” 浩天见强行难达目的,见她要提条件,不假思索地问:“什么条件?” 海马撒娇地说:“难道我只与你快乐一次吗?如果只一次,我就不找你了。” 浩天问:“怎样才能长期相处?” 海马说:“给我一个副厅长,不就可以长期了。同意就给你,不同意,我只一喊,你有什么意思。” 浩天笑道:“副厅长不是我出薪水的,有什么要紧。快些行乐吧!” 海马说:“口说无凭,你先写好委任书。” 浩天没法,只得拿起笔,匆匆忙忙扫了几下,盖上印,交给海马,方得如愿以偿。 云散雨收,海马袖了委任书,得意洋洋地向龟丞相行辕打转。心想:我控制了水警厅,还要控制“自卫联军”,控制龟丞相,如果能见到龙王,连龙王也控制了,怕水族大权不归于我!方在脚步轻盈之际,忽然跳出两个人来,拦住去路说:“海夫人,你还认得我两个否?” 海马吃了一惊,拭了拭眼睛,细看二人,忽然变惊为喜道:“哎哟!你是队长白明,你是副队长蚬括财,何时出狱了?” 蚬括财听了大怒道:“我上了你死鬼丈夫之当,家破人亡,你还来说气话,我把你宰了!” 海马拐杖一横,镇定地说:“你两个一齐来我也不怕,不过,有话你得说明白些,我丈夫骗了你,我却把他宰了,不为你报仇了!还有白明,难道你忘了昔日给你的好处?” 白明怔怔地说:“我本来不忍下手,只是为了自由。” 海马见白明已被自己制服,又对蚬括财说:“蚬队长,你夫人死了,我怜惜你,以后就把你和白明当作兄弟一样看待,总算对得起你吧!” 蚬括财说:“我是被别人救出的,不为人出力,怎对得起人家。” 海马笑道:“原来你二人还有人指使,究竟是哪个?”白明和蚬括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敢说。海马见了大怒道:“不说出来,我把你这两个逃犯宰了……” 话音未完,跟着有水警大叫道:“抓逃犯啊!抓逃犯!”蜂拥前来。 原来,水警听了浩天的指令,欲把白明和蚬括财追上之后宰了。这样既可顺了墨乌之惰,又可把二人当作逃犯宰掉,免于他日龙王追究。 水警们领了命令,正找不着二人,却听海马大声-;喝,循声追来了。原来,海马极乖,明知斗不过二人,用缓兵之计把二人稳住,然后借故大声一喝,让水警听到,来救自己。待白明和蚬括财反应过来,水警已经赶到了。二人到了这时,只得以死相拼。斗了几合,眼见就可以逃出,水警的包围圈,忽然觉得心窝一疼,被两枚铜钱分别射了个窟窿,知道再不能活,大叫道:“墨…墨…乌…又上…上你的…当了…”跟着双双倒下。 原来,墨乌跟踪着他们,见其不忍对海马下手时就欲宰了他们。可是未来得及出手,水警已经追来了。墨乌怕水警抓着二人,不但对自己不利,而且对浩天也不利,所以,杀人灭口,哪里知道浩天派来的水警也是要死的呢。这也是不谋而合。 海马见宰了白明和蚬括财两个,十分快慰,只是听到二人临死时说又上了墨乌之当,心道:难道二人行刺我却是墨乌指使的?墨乌为什么要杀我?一定是他见我与他父亲和龟丞相要好,他生了妒忌之心。哼!墨乌你不念旧情,也当看看形势,不看僧面,也当看佛面,连龟丞相也不放在眼里,有你好看的!一边想,一边摇头摆尾地往前走。刚穿过一座广场,忽然有几个乞丐围上来。个个衣衫百结,牒气熏天,两肘一动,跳蚤纷飞,呛得海马发呕。 乞丐围着海马,渐渐把包围圈缩小,海马吓得大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众乞丐异口同声说:“想讨赏!” 海马怒道:“难道你忘记了龟丞相在沙城对乞丐颁发的新条例吗?” 一个为头的问:“你怎么知道龟丞相颁发了新条例?”海马骄横地说:“还是本夫人议定的呢,怎么不知?” 一个乞丐头子问:“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海马不耐烦地喝道:“我是龟丞相的随身警卫官海马,你瞎了眼不成!” 乞丐头子听了大怒道:“正是你这个淫妇,把我赶得走投无路,生不成人,死不成鬼,你在沙城创了鞭刑,把我们兄弟打死,今天正是报仇的日子,兄弟们,给我上,把她宰了!” 一群乞丐七手八脚,有的冲上前,欲用拳头打,有的捡砖石掷,个个捋袖撞拳,奋勇争先,恨不得一下子把海马打成窟粉。 幸好海马有些武功,见乞丐冲来,立即挥起拐杖,东打西格,霎时打倒了几个。为头的乞丐见了大怒道:“你也会两下子武功,待本王收拾你!” 原来,这个乞丐头子武功着实了得,东海城的乞丐无不佩服他,乞来的钱粮衣物,都要贡给他。遇到什么难题或者群内纷争之事,也得由他出面处理。有外地进来的乞丐,没有他的许可,也不准在东海城停留,所以,被称为乞丐王。自龟丞相颁发了对乞丐的新条例后,乞丐们不敢上街走店,只得挖草根,找野菜充饥。草根和野菜挖光后,只得夜间出去偷、抢。但是一被水警捉住,又得蹲监狱,挨皮鞭。乞丐们已经没有生存之计,都围着乞丐王,求他为兄弟们想办法。乞丐王对这些现象无比愤慨,对群丐们说:“从古到今,水族内外,从来没有对乞丐们颁过什么条例,听说是龟丞相听信海马之言,方才有此创举,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水族虽阔,无我们乞丐容身之地,不如我们团结一致,待龟丞相和海马到了东海城,把两个宰了,以解心头之恨!” 群丐们欢呼雀跃道:“对!对!我们既无路可走,也不能白白饿死,应该与他们拼了!就算被他们杀死,也算扬眉吐气了。”于是,集在一块,专等海马和龟丞相外出时寻机截杀。这时恰听海马报出姓名来,怎不愤恨。 却说乞丐王见海马武功好,把手一挥,示意群丐们退过一旁,自己跳上屋顶,手腕一动,早把一条椅木拉了出来,对准海马砸去。海马见乞丐王厉害,只是左躲右闪,不敢用拐杖去格。乞丐王见了,心想“你只会躲闪,我却用一招你无法躲闪的!”于是,身子一矮,把椅木抬到头顶,使出一路棍花,滚滚如轮地追着海马。这棍花使得比风还快,海马见了,吓得大惊失色,不能躲闪,只得躺到地上。乞丐王见她躺下,倏然收拽,站起来,用和对准海马心窝一撞。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珩头撞到她心窝,就要取她性命,群丐们齐声叫道:“好了,把她收拾了!”众人方才呼好,忽听“啪”的一声,头向外飞出两尺。海马霍地站起一看,原来是将军鳌斤从远处掷来一块砖头,把乞丐王的衍木撞开,救了自己。 海马刚站起,鳌将军已跳了进来,把海马的拐杖接在手上说:“你快去把水警叫来,我对付他。” 海马巴不得脱险,立即跳上屋顶溜走。 乞丐王想去追赶海马,却被鳌将军拦住说:“乖乖地互相绑起来,免我动手!” 乞丐王问:“你是什么人?” 鳌斤说:“我是龙宫大将军,鳌斤!” 鳌斤以为报出这些官衔,定会把乞丐王吓得束手就擒,岂知乞丐王听了大怒道:“你与她也是一丘之貉,吃我一棒!”把椅木慢悠悠地举起,慢悠悠地砸落。鳌斤见了暗笑道:“你这样的棒法,只堪玩给群丐看,怎敢在本将军面前逞能!”方欲举起拐杖去拨开,却不料椅头离自己头顶两尺时,由慢变快,急如闪电。鳌斤在危急间,只得把身子一矮。算他命未该尽,躲过了一招。 原来,鳌斤站的地方离墙较近,乞丐王的椅木过长,砸下去,衍头却砸在墙壁上,把一堵墙打了一个大窗口,却落不到鳌斤头顶。 鳌斤经这一招,知道乞丐王厉害,不敢大意,趁乞丐王梳头砸在墙壁之机,一拐杖横扫过去,企图出其不意,把乞丐王的腿扫断。 乞丐王武功着实了得,见拐杖扫来,自己的衍木还搭在墙上,急忙脚尖一用力,腾起几尺高,知道精长,使用不便,趁这一腾之际,手将衍木一砍,“咔”的一声,立即砍为两段,顺手用衍头对准鳌斤捅下。鳌斤躲得快,捅在地下,插入三尺多深。 鳌斤这下可有机可乘了,见乞丐王析头捅地,一时拔不及,拐杖飒飒风生,迅雷不及掩耳地对乞丐王进攻,欲趁他手上没有武器时取胜。哪知乞丐王身子一轻,又到了屋顶,顺手又拉出一条椅木来。鳌斤见自己兵器短小,顺手一扬,拐杖脱手,对准乞丐王飞去,自己也跃上了另一间屋顶,也学乞丐王的样子,拉出一条椅木来。 这时武器相当,功力匹敌,二人就在屋顶厮杀起来。 你来我往,只见棍花,不见人影。群丐们看见,个个寒心,人人咋舌。只苦了两家屋主。衍木被拉,瓦纷纷跌碎。而且,二人在屋顶上厮杀,脚和棍棒把瓦碰得“膨膨”作响,一转瞬间屋顶空荡荡的,瓦砾无存。 二人正斗得难分难解之际,海马已经带着警卫纷纷赶来,把几十个乞丐包围了。乞丐王在屋顶上看见,更恨得“哇哇”大叫道:“兄弟们,与他们拼了!不拼是死,拼也是死!”群丐们听了,立即动手与警卫厮杀起来。 乞丐王也趁这声怒叫,棍棒用力,使出了全身解数,把整将军逼到了地上。这一下却苦了那些与警卫们厮杀的乞丐,鳌斤不对付乞丐王,却用精头对准乞丐们的死穴乱撞。骨瘦如柴的乞丐,那堪几十斤重的精头一撞,碰着的,立即命归黄泉,没碰着的,欲夺路逃走。但是被警卫们包围得水泄不通,哪里逃得出。乞丐王也大怒,不与鳌斤厮杀,从屋顶冲下,对准警卫们乱打。警卫们虽然身强言力壮,可是一碰着乞丐王的梢头,也骨血齐飞。 鳌斤一思量,觉得路数不对,乞丐是死里逃生的贱人,而自己的警卫却是肩负重任的贵体,不能陪乞丐们一块死去占于是,又弃了群丐,提起椅木,出奇不意,冲到乞丐王背后一撞。乞丐王却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一股风从背后袭来,知道敌人武器所向,立即把梢头向后一抽,衍头对着和头相碰,立即碎成数片。 乞丐王用手一捋,抓住碎木片,对准警卫们一甩,立即毙了几个。这时群丐们已经占了上风,因为他们把生死置之度外,一人拼命,十人难当,何况几十个人拼命呢。而警卫们整天狐假虎威,欺凌惯了人,总以为一出手,对方便可不战被擒,真遇到了不怕死的拼命三郎,自己就要顾性命了。自古战场上愈是怕死之人愈是要死,不怕死之人偏偏不死,这是至理。乞丐们所以占了上风,就是占了不怕死这个理。 乞丐王见兄弟们占了上风,鼓励说:“弟兄们一鼓作气,把他们消灭干净,寻求生路啊!”群丐们一听,更加精神抖擞,斗志昂扬,顷刻又宰了几个警卫。 鳌将军听了乞丐王之言愈怒道:“擒贼先擒王,警卫们来几个,先把这丐王擒下!” 乞丐王笑道:“要擒本王,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于是又使出先前用以对付海马的棍花。几个不知死活的警卫冲来,立即血肉横飞,灵魂出窍。其余的哪里敢上。 这时躲藏在东海城内不敢出来的乞丐们,听到乞丐王与警卫们搏斗的消息,个个奔走相告,吐气扬眉,都向持斗的地方拥来助威。一时间,乞丐齐集,又多了百十个,把包围乞丐的警卫也包围了起来。 鳌斤见势头不妙,对警卫大喝道:“撤退!”可是外面已经围了两重乞丐,怎能轻易撤得出去。只得横下一条心厮杀。这时警卫们也拼出了性命,乞丐们虽多,但都没有武器,警卫们一奋勇便占了上风。只是鳌斤已斗不过乞丐王,渐渐处于下风,眼见乞丐王一析木扫来,自己躲闪不及,就要命倾,方欲闭目待死,料想不到在这紧要关头,乞丐王的椅木却断了一节,向外飞出,伤不着自己。正想看个究竟,忽昕一声叫道:“鳌将军不要怕,本帮主来救你。”听声如见人,知道是墨乌,忙叫道:“墨帮主,你挡他一挡,本将小歇一刻。” 墨乌早在旁边观看,先前海马临危时他就看见了。只是恨她爱情不一,见异思迁,不肯出于相救。现在他鳌将军处于险境,认为自己以后要依靠他在螃王后面前说好话,提携自己,所以,出手相救。墨乌的定浪匕是宝器斩木如截葱,当乞丐王衍木扫向鳌斤时,跃到空中,用匕轻轻一挡,便把乞丐王的析木削断。 乞丐王见自己功亏一篑,就要取鳌斤性命之际,却被墨乌削断了椅木,大怒道:“你只恃刀快,有什么真本领!我把你也宰了!”举起椅木对墨乌劈落。劈一下,被墨乌削短一尺,劈两下,削短两尺。连劈了几下,手中的析木已经所剩无几,狠狠地对墨乌一掷,恰被墨乌用定浪匕当中一挡,把掷来的精木破成了两块。两块衍木从墨乌的两肩擦过,射死了墨乌背后的两个乞丐。 乞丐王这时又跳到了房顶,拉出了一条和木,方欲上前再战,忽见拥来了大批水警,大声叫道:“住手!都住手!”乞丐和警卫听了,都把手停下。只有乞丐王大声问道:“你们能饶了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便立即离开这里。否则只有一死!”“死”字刚出口,后心一热,却被人抓住向外一抛,众警卫立即七手八脚把他捆住,同时纷纷逮捕其余乞丐。 鳌将军一看,抓乞丐王的是参议鲸辉,忙上前施礼。 鲸辉冷冷地说:“这样不济,当什么将军!”鳌将军被鲸辉数落,气得说不出话来。 水警是浩天带来的,与海马先前带来的警卫配合,已经把百多个乞丐抓齐。鲸辉却不辞而别。 鲸辉为什么一出现就走,众人都不明白。他早知道龟丞相下东海的一路行径,这次见乞丐们闯了祸,龟丞相又会对他们重用杀手。鲸辉故意走开,让龟丞相干下去。只要龟丞相这样干,就得失尽人心,而自己和鲵志将来就享尽善名,是在舆论上取胜的一招。 龟丞相果然不出鲸辉所料,当他知道还有乞丐敢明目张胆地与自己的警卫对抗时萝气得须眉倒竖,怒发冲冠,狠狠地说:“这些刁丐竟敢视本相条例于不顾,我得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乞丐这时已经被抓齐,龟墨相在海马和浩天的陪同下,昂首挺胸,一步一步地把皮靴在地上踏得“得得”响,两手前后迈开两尺,饶着嘴,凸起眼,旁若无人,脾腕宇宙地走到乞丐面前,在他们周围绕了一圈,向他们示威。 乞丐们虽然被捆,但是对自己的性命已经绝望,没有一个求饶或流眼泪的。见龟丞相、海马和浩天三人行过,嘴不断地咒骂,还不时对着三人吐唾沫。虽然吐不到,但是,足可表示自己对三人的愤恨,只要把唾沫吐出,便觉心情舒畅,气吐眉扬。 龟丞相绕他们示威了一臣,回到鳌将军 第十九回 自卫联比武定职 海厅长借色杀人 龟丞相话音方完,忽听一声叫道:“有圣旨到!”众人循声看去,却是老太监海涝。 龟丞相一见海涝,十分不悦道:“前次在沙城行刑,就是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坏了刑场,今天又是你来,刑场上不跪圣旨!” 海涝说:“不跪我也宣!”于是,把圣旨展开,大声读道:“自古升平之世,日不闭门,夜不扁户,孩衣遍地,道不拾遗,仁惠施于黎民,德泽润其枯骨,尧天舜地,皆由秉政之咸宜也!今朕无德无能,不能膏泽于孤寡,造福于幼曼,制盗贼,教四夷,以致群盗横行,乞丐成群,实月关教化失宜之咎。近来丞相颁发乞丐新条例,禁其出入,且有以武力灭绝之势,朕以为于此乱世,用此残酷之刑,有逆潮流,故特颁此旨,废除新例,使彼自由,只以法律为检束,勿妄加刑罚。方在用刑者,即停刑释放,非得有违。钦此。” 龟丞相听了笑道:“本相实是处斩罪犯,非斩杀乞丐,请转达圣上,本相爱民如子,秉公执法,非滥用刑法。” 海涝说:“圣上知乞丐中大多数安分守纪,丞相一概加以腐刑,乃太过。他日圣上追究起来,丞相不好交代呀。还是把他们放了吧!” 龟丞相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一太监敢饶舌么?龙王于宫中,怎能一下子就把圣旨降到这里?分明是你冒充伪造,不治你罪,还是给你情面呢!”于是,继续用刑。 这时又有一人叫道:“海太监,真假他日方再对质,现在救人要紧。”早在绑着的乞丐群里左挑右割,把麻绳削断。 龟丞相一看,见是御史鲨文,大怒道:“给我把他抓起来!治他奸污民女之罪、杀害良民之咎!”墨乌和鳌斤听了,立即冲上去捉鲨御史。 海涝见了大怒道:“谁敢抓鲨御史?不要命的上来!”墨乌和鳌将军知他武功厉害,不敢上前。龟丞相坐在一旁生气。海马在旁说:“豺狼当道,君子难行,丞相还是回行较要紧,免于被这些小人伤了万金之体呢。”扶着龟丞相就走。 鳌斤和墨乌见龟丞相离开监杀棚,一匕首把吊缆割断,让吊着的二十几个乞丐掉到腐蚀剂中化为溶液,然后把手一挥,带着警卫走了。 海涝和鲨御史只顾为乞丐们迅速削缚,只一刻,百多名乞丐已经放齐。乞丐们不立即走,乞丐王领他们对鲨御史和海涝叩头谢恩。 鲨御史说:“你不要谢我们,要谢就谢龙王吧。只是你们如果有家可归的,龙王当以赈济,可到东海王宫去领赈济金,回乡种回去。老幼无归的,当由东海龙王派人送你们到孤寡残疾之所。有劳力而无家可归的,由东海龙王帮着找份差事,去吧!” 乞丐们看了看乞丐王,乞丐王点了点头,他们才向东海王宫欢呼雀跃而去。 主主御史见这个乞丐王却把一帮乞丐治得服服贴贴,而且,知他武功极高,问他道:“你武功极好,又年轻力壮,怎么沦落为乞丐?” 乞丐王说:“有瑰意与琦行,无捷径而窘步,不能展雄才以治国,施韬略而安帮,只得以治理一群乞丐为乐事。” 鲨御史问:“能把你的经历说详细一些吗?” 乞丐王看了他一眼说:“说出来没有什么用,不过,总比藏在心里舒服。'' 原来,乞丐王生于良民之家,父母不幸,得罪官吏,被诬陷双双入狱,死于狱中。自己当时只七岁,便流浪街头,以乞为生。后来遇到了住东海城的乞丐王,那却是一位文韬武略之人,教他读书识字,练武功。乞丐王跟随他近二十年,对水族的各种文字、语言无不精通,武功也臻于化境。只因生于乞丐中,他虽才如张良,智比诸葛,无人荐引,也只能以乞为生,只管着一帮乞丐,靠他们供给为生,而且,规定乞丐们不准偷抢拐骗,所以,对鲨文说出以上几句话来。 鲨文颇知他大略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王说:“我七岁时,只知姓螺,未有名字,师傅给我起名叫螺号,你就叫我螺号吧。” 鲨御史问:“你敢不敢与我一起见龙王去?” 螺号说:“无事敢为,无事不敢为,怎么不敢见龙王呢!”于是,跟着鲨御史和海涝走了。 却说龟丞相在海马的搀扶下回到行辗里,怒气不息,余恨难消,狠狠道:“总有一天,我要把鲨文和海涝也用这种刑法处置掉。” 鳌斤为了急于当“自卫联军”总指挥,在一旁说:“我看要及早成立‘自卫联军'',有了实权,连龙宫翻个脚底朝天,还怕什么鲨御史、海太监和圣旨!” 墨乌想:我是一帮之主,把管尖帮编成“自卫联军”,总指挥一职,舍我其谁!名正言顺地当总指挥,总比任一个帮头好。于是说:“鳌将军之言极是,本帮主把各分帮帮主传来整编便是。”龟丞相点头,墨乌立即去了。 海马见墨乌去传分帮主,心想:墨乌你已经把我当作敌人,派人行刺我,难道我还把你当作朋友不成。我得设法使你与鳌将军两个都当不上总指挥,却让蚝杰当了,蚝杰护着我,她当了总指挥也一定拥护我。所以,对龟丞相说:“蚝杰像天上神仙临凡,举世无双的美女子,及相怎么不设法把她勾到手?” 龟丞相说:“海夫人能不妒忌,实是女中豪杰。但蚝杰对人冷若冰霜,毫无表情,怎样才能勾得上手?海夫人为本相指点一良法吧。” 海马说:“大凡人,无不以财、色、势动心,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看知己与悦己合于一身,不说是蚝杰,就是英雄也不离这个理。” 龟丞相笑道:“这是道理,不是方法。” 海马说:“方法易得很,委她‘自卫联军''总指挥之职,不两者兼于一身了。” 龟丞相也认为她武功高,任这个职最适宜,只是怕鳌将军与墨乌二人会以老资格争吵。海马却想出了一个极容易解决的办法,主将比武定职,谁人也不敢争执了。龟丞相认为海马这种计策甚好,立即表态,如果得手,将以海马为正宫王后,蚝杰为次。 墨乌只几天时间,就把所属的几个分帮主集合起来,龟丞相立即把自己奉螃王后密令成立“自卫联军”之事对他们说了一遍。 众分帮主听了,立即拍着胸部,异口同声地说:“得丞相如此知遇,虽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龟丞相就自己干一番事业,当几天龙王吧,何必要靠螃王后。” 龟丞相听了,拈须微笑,果然士为知己者死,自己有此心多时了,因此,对他们说:“他日登基,你们便是开国功臣,只是目前得借王后之名,从龙宫抽调粮饷。” 众帮主立即表示:“丞相之命,唯令是从。” 龟丞相又说:“这就对了,不过,本相对你们总帮主与你们都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只是这支生力大军,百万之众,为共同干事业起见,本相欲以比武定职位之高低。因为,没有一个盖世武功之人,不能指挥好这支军队啊。” 众人听了,都抚掌赞同,表示公道。 墨乌和鳌将军听了,像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似的,由头冷到脚,知道自己不能直接掌握大权了。但众人已经同意,自己又怎能反对。 墨乌想:武功最高的是蚝杰,如果比起来,当然是她为正,我与鳌将军为副,这样也好,能多接触蚝杰,有讨好和勾引的机会,如能与蚝杰成为夫妻,比直任总指挥好得多呢。于是,他也举手赞成,表示不分男女,只决于武功。 鳌斤想:我自己本来就不适合任总指挥之职,因为非其帮之人,免不了会有帮员不服。只是一比武,墨乌也任不成,他不能管我,实在好得很,所以,也极表赞成。 由众人决定,议出了比武的方法,首先把人分成两半比。第一轮淘汰一半,再由一半进入第二次比赛。由参加、第二次比赛之人筛出一半,再行决赛。结果筛选出十一个人参加决赛。这十一个人就是:蚝杰、鳌斤、墨乌、螺角、贝母、牡蛎、海藻、海带、仓夷、鳆板、濑公。 这天,比赛开始了,由龟丞相直接指挥,海马当裁判。 只见比赛架有十多丈高,不是用坚硬的木或铁架起的,而是用竹竿一根一根接上去的,上面只用竹笠垫着,如果是没有武功之人,不但爬不上去,就是上到竹笠上,一不小心,就会从上面掉下来,成为肉酱。 龟丞相却坐在另一个坚硬的雷轰不动、火烧不倒的铁架上,观看比赛。 海马坐在龟丞相身旁说:“为了鉴别他们武功的高低,得让参赛之人从地面往架上爬,不能预先上台。” 龟丞相点了点头,海马立即以裁判人的身份,出来对比赛之人和观赛之人宣布了规定。又因比赛人都是管尖帮中之人,算是自己人,不能以死相拼,各人的武器上都得沾上一个白漆油的刷子,也可用自己的武器一端沾上漆泊,以点到对方的印痕多少为胜负。但武功有快有慢也需要耐战性,为将来打仗立基础,所以,还有一个时间的规定,每对比赛人,需打足两刻钟的时间。如果不这样,有些武功沉稳、攻守威宜之人,就会被那些一出手就不顾性命之人,以虚、花、巧取胜,而到战场上,却没有实战能力。这也是海马为了不埋没人才想出来的,可算是用心良苦的赛规。 比赛开始,拈了十一阉的濑公,武功轻灵乖巧,他走到比赛架旁,头也不抬,只见脚跟一动,便站到了比赛架上,众人都为他叫好。 这十一个参赛之人,谁人没有一定的武功造诣?谁又不希望打败自己的对手,争到“自卫联军”总指挥一职?听到众人赞狈公的武功,心里都不服。特别是就要参赛的鳆板,听了一声不哼,紧绷着脸,气愤愤地,并不走近比赛架,在离比赛架三丈多远的地方,翻了一个筋斗,腾在空中,又连续翻了两翻,便轻轻地落在十多丈高的比赛架上。众人见了,跟着喝起彩来,鳆板才把紧绷着的脸放下来。 二人都到了比赛架上,海马宣布道:“比赛开始!” 濑公二话没说,用自己的得意兵器铁扫帚在白漆上一点,对准蚓板胸前扫去。鳆板见狱公用扫帚对自己胸前扫来,甚有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之态,心中有几分愤怒,口里叫道:“老濑也太欺负人了!”用月牙铲点了白漆,叫声“风平浪静”也对濑公胸前铲去,还以轻视他的一招。 濑公毫不在乎,对鳆板笑道:“在战场上,就是要轻视和欺负人嘛。”扫帚横对月牙铲一扫,恰好扫在月牙铲的铲柄上。他轻轻一借力,却腾到了空中,用扫帚对准蜡板的头顶点落。 鳆板闪过一旁,暗喜道:“你这是自找灭亡,我只要一逼,你不就向架下跌去了。”于是,举起月牙铲对着濑公膀下一铲。但是,濑公眼明手快,用扫帚在铲口上一叉,两件武器相交,把铲夹住。鳆板想抽抽不回,想拉拉不出,而濑公却趁机倏间松开扫帚,出奇不意,在鳆板肩头点一下。 濑公想:如果不是海马宣布了点到为止的赛规,看你在上赛架时的那种脸色,我这一帚就应该把你这条手臂废了,可现在也得让你痛一痛。于是,点时轻轻用力,扫帚透过衣服,把鳆板的肩皮刺穿了几处。鳆板吃了这一亏,大怒道:“赛规是点到为止,你为何要伤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像对付敌人一样,把月牙铲使得泼泼生风。二人铲来帚往,斗得难分难解。 本来二人功力匹敌,互相都点到了几处,可是鳆板却不知自己吃了大亏。因为他的铲是光滑的,先前沾着的白漆,经自己用力一使,却被风把白漆扫得精光,一点一滴也留不住在铲口上,虽然铲到濑公的身上,却没有留下白点。濑公的扫帚是几百条铁丝合成的帚尾,白漆沾上,任你如何使得快,也还有油漆在帚尾上,只要一扫到,没有不留下印痕的,所以,点到一下就有一下。 二人你来我往,铲去寒光闪闪,帚来枫枫风生,寒光闪闪似把星空摇动,宇宙颠簸,八极无宁处;枫枫风生如打破飞廉风袋,吹动山河,乾坤移动,四方毋静时,看之人个个胆颤心惊,连连咋舌。 又斗了一个时刻,海马大叫道:“住手!时间到!” 濑公已经住手,倒板还趁濑公住手之际,快速点一下,以为又在狱公身上多了一个白点,胜多了一分。可是双方停下来一点数,濑公身上只有一点印痕,鳆板身上却有十几点,气得鳆板“哇哇”大叫道:“分明我在他身上点了二十余下,为什么只有一下!”看看濑公衣服,并无异样,无话可说。再看一看自己的铲口,忽然大叫道:“上当!上当!我铲口没有白漆了,我要再比!” 可是,这话一出口,观赛人纷纷怒斥。濑公却冷笑道:“难道叫我站着让你点不成!”真是哑子吃黄连,无限的苦。 海马作为裁判人宣布说:“这一场濑公赢了,按比赛规矩,下一场由濑公与仓夷比。” 濑公不下比赛架,趁空把身上带的一块干粮塞到嘴充饥,调匀气息。这时仓夷已经从地下飞到架上,欲趁濑公不注意,用水火棍捅去。濑公见了暗笑道:“你又输了一筹了,就让你捅一下也不要紧,最关键的是控制住不能再到油漆盆里沾油漆。”于是,扫帚一挥,叫声“洒扫庭除”。也这一喊,目的是扰乱仓夷心神。 原来,仓夷急于取胜,上比赛架时却没记着用棍头沾上油漆,任你武功如何高强,点了多少下濑公,也不能在他身上留下白点,有什么用?濑公早知这一点,稳操胜券,立即把平生所学使出来,手动口叫,使仓夷来不及思索。 仓夷见微公“洒扫庭除”叫出,回声“你该是洒扫庭除吧!”水火棍一撩,袭击濑公下盘,欲攻他的左脚。濑公沉帚一格,而棍头早转了方向,前的向后,后的向前,又在濑公胸前点了两下。如果是性命之搏,早取了微公性命呢。濑公并非不知,但他有心计,想:这是点到为止,对方棍头没有油漆,我让他点一百下,只要我能点他两下,就算我胜。所以,不顾死活,使出拼命招数。 仓夷想:我已点了你十几下,你欲两败俱伤,岂不坏了帮中之事。于是,把棍抽回封住命门。濑公觑着他这一弱点,立即扫帚横向,点了他左腿一下。濑公暗道:“仓夷的武功确比我高,只是我点了他一下,也算我赢了。”于是,聚气凝神,只求自保,不被仓夷打伤便足以取胜了。立即把扫帚使得眼花缭乱,却不进攻。 二人斗了一百多招,海马宣布时间到,各自停下,算印数,鱼台夷身上中了一点,濑公身上全元,仓夷大吃一惊, 分明自己点了他几十下,为什么没有一个印痕!是不是他的衣服有诈?濑公早猜中其意,把衣服一甩说:“你拿去点一点,看是否能点上。, 仓夷用棍一点,却没有印痕,方欲说什么,濑公却上前用自己的扫帚一扫,立即有了痕迹。仓夷这时才恍然大悟道:“我上当了!上比赛架时忘了沾油漆了。” 濑公笑道:“大丈夫输也输得心悦诚服,何必耍无赖。你把棍头的油漆擦光了,却说没有沾上,分明叫我认输呢!” 这时观众们却喋若寒蝉。因为大家一回忆,确实记起鱼台夷没有沾上油漆,但这是他自己粗心之过,也怪不得濑公。所以,大家既不帮濑公说话,也不指点仓夷不是。 海马做裁判,也看明白这一点,但是得按照比赛规矩,谁叫他不沾油。因此,上比赛架说:“这场还是濑公获胜,下一个是与海带相比,海带可得先沾上油漆啊。否则比赛结束后,不得有闲言。” 濑公听了叫道:“对!这样做裁定才公道呢。”对海马瞟了有情的几眼。 海带却不同前两个,他慢条斯礼地走上比赛架,用自己的观音带在油漆上一拂,然后对濑公问道:“谁先出招?” 濑公想:我不曾见海带用过武,先前比赛时也没注意看,不知他软软的一条观音带有什么奥妙,还是让他使出一招,看看虚实再说。于是,拱手笑道:“我先上架,是主,你后上是客,你先出招吧。” 海带也不多言,只见手一扬,观音带便如虹霓起舞,风度翩翩。舞了一会儿,由软变硬,像一把红色的宝剑,似东忽西,似南转北,似上而下,似左向右,使濑公见了,防不胜防。海带想:你两次取巧获胜,这次却专门点你的胸前,表明你的武功不济。于是,把观音带使得上下翻飞,连续在濑公胸前一路点下,点了七点。 濑公这时一点也未点中海带,忽然心生一计,急忙退到油漆盆,沾了一把油,运内功透于掌心,再由掌心通向扫帚,站到离海带三尺远处把帚上的油漆逼喷到海带身上,倏间喷了两点。濑公暗自庆幸道:“这一场又是我胜算在手了,只要设法把胸前的七点连成一线,就像观音带在我胸前划了一下,只可算是一点。”正想到这里,见海带观音带飘来,立即将身迎上,恰好观音带飘到上一点处,獗公立即用于将观音带一按,带头由上至下,倾刻把七点连成了一划。海带见了,大吃一惊,知道又上当,正欲抖擞威风,在濑公身上加多几点。这时,海马又宣布比赛时间已到。 算数时,濑公身上一划,只能算是-点,而海带身上有两点。海带虽然恼怒,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能把上当之事说出,只得认倒霉,自动退下赛架。这一来,濑公连胜了三个高手,观众们无不为他道贺。 下一位与濑公比赛的,当是海藻了。海藻在旁观看,看出濑公虽有些本领,但三次都是投机取巧获胜,心想:我这次可不能再上当了。轻轻地上到比赛架,双手一拱说:“濑帮主高明得很,你先出招吧。” 濑公问:“你为什么不用兵器?” 海藻扬了扬子说:“我的兵器就是五根手指!”原来,他练就了钻石爪,只要丹田气一运到手指,五根手指就会像钻石一样硬,所以,称为钻石爪。 濑公似乎十分关心对方说:“只怕你手指短,会吃亏,你先用手指沾上油漆吧,否则一会儿我胜了你,又会像前两个一样找借口。” 海藻说:“这也使得!”立即上前沾油。可是,就在沾油的一霎间,濑公已出招,早在海藻背部点了两点。 海藻怒道:“你原来又在用诡计,怎么不待我沾上油才出招?” 濑公道:“比武者,用兵也,用兵者,诡道也,只要能胜对方,诡计可层出不穷。” 海藻没法,只得拼着性命,使出全身解数。斗了一刻多,却也在濑公身上点了四点,心想:我总比你点多了两点,但你诡计百出,这下也可输定给我了。因此,站得远远的,希望濑公扫帚扫不到。过了少顷,濑公却又有了主意,立即冲上前去,用扫帚对海藻的手一捅,恰好与海藻伸开的五个手指撞着,自己的扫帚尾立即分成六瓣,被海藻手指砸了五个裂痕。微公立即退到油漆盆,重新沾了一下,然后把扫帚柄放到嘴上,用力一吹,立即有六点油漆飞向海藻。海藻急忙闪躲,但只躲开一半,还被三点射着,加上先前两点,自己身上已经有五点了。濑公的扫帚柄有孔直通帚尾,他用嘴一吹,气从孔中逼射而出,所以,能把帚尾油漆逼往海藻身上。 海藻又着了一手,心情愤怒,狠狠地伸出钻石爪冲向濑公。濑公心想:我正要借你的手把扫帚捏回一把,免得一会儿被人看破机谋呢。待海藻抓来时,用扫帚一格,帚尾又撞到了海藻手上。果然海藻一用力,又把六瓣的扫帚抓回了一处。海藻怒极,还想出手,但比赛时间已到,由海马出来算数,濑公又胜了一点。 二人争斗时,旁观人都看得眼花缭乱,哪里分得出现公又是取巧获胜的。都认为是他的真实本领好,鼓掌庆贺。海藻知道自己也像前三人一样上了当,只得悻悻下台去。 不过,其中看的人也有两个看出狱公是取巧获胜的。一个是蚝杰,一个是将军鳌斤。墨乌只能明白一半。 鳌将军想:如果再让濑公这样取巧下去,连自己的声誉也会有影响,于是,走到下一个与濑公比赛的牡蛎耳边叽咕了几句,牡蛎立即笑着上去了。 牡蛎用的武器是金篆,也是海中一宝。他上到比赛架,立即用金篆盛满油漆,笑盈盈地上前对濑公说“:濑帮主,你连斗了几个高手,气力减弱了,如果我先出手,占了你的便宜,于理上过不去,先让你两招吧!” 濑公是极好胜的人,怎耐得牡蛎这样一激,二话没说,一帚扫过去。牡蛎急忙闪过一旁,用金篆对准扫帚柄一格,“当”的一声,扫帚断为两截。濑公见武器不能用,知道难以取胜,大怒道:“破我法宝,与你拼了!”用出平生之艺,不顾性命,用帚柄沾了油漆乱打。但他料想不到牡蛎有气功飞行术,他却一招不出,只飞到空中,用装满油漆的金蠢对准濑公一捏,立即有一点白点出现在濑公身上。濑公不会气功飞行术,只得仰天叹望。不一刻工夫,已被牡蛎射了几十个自点。濑公哭丧着脸说:“牡蛎,我佩服你了,认栽啦,下来吧。” 鳌斤怕牡蛎下来,濑公又会耍花招,对牡蛎瞟了一眼说:“还有一刻钟。” 牡蛎知其意,笑道:“我飞着玩够了再下去。”却说牡蛎斗败了濑公,又斗败了贝母,螺角,却被墨乌斗败了。墨乌自知斗不过鳌斤,自愿让他。鳌斤也自知艺不及蚝杰,也自愿让她。 由螺角以下都没有见过蚝杰的武功,白白把“自卫联军”总指挥之职取去,有些不服。 蚝杰是何等之人,早把他们的心事看在眼里。心想:我夺了“自卫联军”之职,主要是为了以后能一下子把这些头子折服,不让他们看一看本领,到时哗然反抗,自己虽能一一制之,只是要多费时间,不如现在把时间费去,让他们心服口服。于是她对众人说:“我未施展一招一式,任了这‘自卫联军''总指挥之职,心甚不安,有喜欢切磋武艺的,可上比赛架来,我如果在三招内不能把对手抛到架下,便算我输了,自动把职位让给别人。不过,诸位也不要怕,就算把你们抛到架下,也保证不会受伤,或许我会被某一位抛到架下也未可知哩…” 话还未说完,仓夷早忍不住,已跳到架上,双手抱拳说:“小可无能,望总指挥高抬贵手,留点情面。不过,三招如果不能把小可抛下去,请把总指挥之职让给我们墨帮主。” 蚝杰说:“使得!出招……” 话未说完,仓夷早已叫道:“第一招‘平畴远风''!”他只站在比赛架的一角上,手足乱舞,企图叫过三招,蚝杰没把自己抛到架下,便可叫她让职。站得远远的,总认为蚝杰一时来不及,何况自己又会闪躲呢。紧接着第二招“孤云独去……”还未报齐招数,只觉身子一紧,已被一件什么东西捆着,吊到架下。原来,蚝杰见他欲买乖,早把如意绳挥出,把他卷着,轻轻放下去,仓夷到了架下,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仰首望着蚝杰发怔。 还有牡蛎,也有点不服气,上到架上说:“蚝副帮主果然武功超群出众,只是我想定出一个条件,要蚝帮主三招内亲自用手抛下。”蚝杰点头同意。牡蛎以为中计,立即作气功飞行术飞到空中叫道:“我出第一招了!”话刚说完,背心已被蚝杰抓住,提回架上问:“这招可算数?”牡蛎被抓着,大吃一惊,连忙说:“算数……”刚说出两个字,早落到了架下。 蚝帮主笑道:“还有哪位要上来的?如果没有人上来,我就任总指挥一职,下架去了。”人们都不敢发声,只是望着她,欲看她如何用轻功跳到架下。哪知蚝杰话音一完,比赛架却平行地,渐渐下沉。架上的竹竿,一根一根地插到地下,只一袋烟工夫,十多丈高的比赛架便全部陷进了地下。众人见了,无不瞠目结舌,认为蚝杰会什么仙术。 蚝杰把比赛架踩到了地下,对龟丞相说:“按比 第二十回 墨帮主围攻警厅 龟丞相驱师龙宫 却说海马想了半个时辰,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于是,喜气洋洋地向那个人的住所走去。到了那人的住所,偷偷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于是,用于敲了几下门,只听一个人问道:“谁?” “我是海马。”海马答。那人听了,欣喜若狂,忙开门迎道:“你还有我这个墨帮主?”原来是墨乌。 海马笑道:“我与你已经山盟海誓,怎么没有你了?只不过为着大事,不得不在龟丞相处周旋,以达到我们的目的,难道这一点,你也看不开?” 墨乌说:“昔日有点醋意,认为夫人有龟丞相,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海马把嘴翘了一下,半嗔半喜道:“你是怀疑那个老朽物拢住我了,所以派人行刺我呢!” 墨乌有些羞颜地说:“过去之事,让他过去吧。” 海马说:“这个当然。只是‘自卫联军''的实权已被蚝杰夺去,所以,我来与你商量,从其他方面掌握一些实权,将来方能坐收渔利,不知夫君有龙王姓墨的大志否?” 墨乌笑道:“一个人立了大志,怎会轻易消去!致于‘自卫联军''的实权,我是总参谋长,还有一半在手。” 海马说:“我看东海水警也有几万,把东海水警厅厅长之职弄到子,还是一支不亚于百万‘自卫联军''的力量,因为,他们训练有素,常临战阵,总比那些乌合之众强得多啊。” 墨乌问:“夫人有什么方法能把水警厅长弄到手?”海马做了一个“杀”字的手势,神秘莫测地说:“只要宰了浩天,龟丞相立即任命我为厅长。” 墨乌怕他们警卫森严,浩天武功又高,难以得手,迟迟不答。海马十分不悦,逼问一句说:“难道你不欲报抄家之仇,逐父之恨了?” 海马提起这件事,墨乌觉得自己身为一帮之主,父亲是水警厅长,却被浩天带人搜了家财,赶了父亲,实在是自己平生一件奇耻大辱,立即怒火中烧,恶狠狠地说:“只要有机会,本帮主定要把浩天焚尸灭骨!” 海马见他中计,抚掌大笑道:“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墨乌有点不相信地问:“难道夫人有了妙计?” 海马假说是用安眠药把浩天灌倒了,要墨乌以参谋之职,调动几千人立即前去包围水警厅,把水警厅烧成火海,不但报了他的仇,立功了,自己也能任厅长,掌握水警之权,一举两得。墨乌笑着上前抱住海马,要与她玩乐一刻方才动身。海马不悦道:“兵贵神速,大事要紧!以后全是你的,何必急在一时。”于是墨乌便把原来在东海的两个分帮主叫来,如此这般地布置了一刻,二人应声:“是!”便匆匆去了。 海马见墨乌不去,有点担心,极端不满地说:“自己之仇,靠别人去报不成?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得亲自上阵指挥呀!” 墨乌见夫人说得有理,立即动身,领着几千军队,只一刻,便把水警厅包围得水泄不通。 却说东海水警厅人数虽然不少,但是住在水警厅里的却不多,只有两三百个,还有些出差在外,在家留守的只有百多个。 这时正是多事之秋,自浩天任厅长以来,也勤勤恳恳,没有事情的时候,每天晚上总是要召集在家职员训话,研究各种维持秩序的策略。今晚,职员们已经集中齐了,等了良久,已超过往日集中时间,还不见浩厅长到,觉得他有些反常。一个职员提醒说:“或许他家有什么事吧,他的小弟浩明秘书也不见来呀。” 大家听了,建议派一个人到浩明住所询问,如果厅长与秘书有事,便可各自散去。 派去之人到浩明房间一看,见门锁得紧紧的,敲了几下,不见有人回答。立即把大伙叫来,有人立即觉察到不妙,主张把门撞开。凡是水警做事,无不干脆果断,说撞就撞。于是,他们找来一条四方木,几个人抬着,“嘿”的一声,门“砰”地开了。众人一看,却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浩明赤条条地卧于一老女人的肚面上。有一个职员说:“浩秘书是着风死的!上马风。” 立即有人反对说:“浩秘书着风,难道老女人也着风?怎么两个人同时死了呢?” 另一个职员说:“不管什么死因,一会儿再研究,首要问题得先通知他的哥哥浩厅长。”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立即派几个人赶到浩天的住房。可是,把门一推,也是反锁得紧紧的,连敲带喊,喧哗了一刻,也不见动静,也只得把门撞开。众人进去,见他蒙头大睡,把被揭开,也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厅长浩天也停止呼吸了。 有一个职员叫道:“这事一定是副厅长海马干的,前两个时辰,她被浩厅长扶着进房的啊!” 有一个持不同意见,问:“海马为什么杀他?浩明和老女人的死又如何解释呢?” 众人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之际,忽然有一批人攻了进来。 水警们反应灵敏,一见有人攻进来便知不妙,大贼一声,立即集中到一处对敌。可是攻进来的有近千人,相当于自己的数倍,就是个个武功高强,也敌不住。忽然有人大叫道:“派人冲出去讨救兵!” 话音刚完,忽然一人从屋顶跳到厅中说:“我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欲出去,可不容易啊!”有些认得来人的,大叫道:“他是墨乌,是前任墨黑厅长的儿子,管尖帮的帮主!” 墨乌说:“知道我是墨乌的,如果与小可父亲有交情的,请站过一旁。不过,如果曾与浩天一起到我宅搜查过的,就是我父亲的干儿子也休想活命。” 众人一听,方才知道是墨乌派人来报抄家逐父之仇 一个职员说:“墨帮主,水警厅是龙王所置,执行的都是公务,要是人人都报仇,你父亲领人抄了不少人的家,仇人不布满东海了?” 墨乌大怒道:“我父亲抄的都是平民,怎能与我家相提并论!何况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是‘自卫联军''总参谋长,还怕什么龙王!过几天龙宫我也踏平了。” 那职员冷笑道:“也未见得,只怕连这里你都逃不出去。” 墨乌恼他顶撞,立即一招“气冲斗牛”,用定浪匕剌去。那职员见了也怒不可遏,大叫道:“墨乌!别人怕你,老子却不怕你!”闪过一旁,一招“横截大江”,用水火棍对墨乌拦腰扫去。墨乌不能躲闪,忙一招“旱地拔葱”跃到屋顶,抓住屋顶上的瓦片,铺天盖地掷落,霎时间“砰砰膨膨”,瓦片碎了一地。 这时那些冲进来的“自卫联军”,早把水警们围起来厮杀开了,双方呼天喊地,蛮缠野斗,无规无律,却厮杀得烟尘滚滚,浊浪滔滔。 海马已领着一批人,拿着燃料在浩天和浩明的房间放了一把火,接着又在水警大厅、厢房等也放了一把火。水警厅就像孙悟空取经时遇到的火焰山一样,火舌比天高。 众水警这时顾命也来不及,哪里能抽时间救火。只得让它烧到天上去。 再说先前与墨乌顶撞的那个水警,见墨乌跃上屋顶,怒道:“擒贼先擒王,擒住你,比杀一百个兵卒要紧得多。以也跟着跃上屋顶与他厮杀,用水火棍对准墨乌头顶击落,叫声”开天辟地“,棍棒已经到了墨乌头顶。墨乌是一个偷抢拐骗、奸污杀人、拦路抢劫、无事不为之人,临战经验十分丰富,待水警水火棍砸来,方才把身一侧,伸出左腿对准水警下盘一扫,企图把他从屋顶上扫下去。 那水警的武功也不弱,见墨乌左腿扫来,笑道:“你也会‘釜底抽薪''之法!”双足一点,腾到空中,张开双臂,立即成了飞鹰之状,用出擒拿手法,对准墨乌双肩抓落。墨乌见对方抓来,只把身子一耸,水警两手一滑,却像小孩子捉泥锹,墨乌却从手指间滑出去,而自己屁股一凉,墨乌闪到了背后偷袭,急忙翻了一个筋斗,又与墨乌缠斗起来。 一百多水警与“自卫联军”斗得眼花缭乱、敌我难分,只有水火棍为号,方可以分出谁是水警,谁是“自卫联军”。因为水族的水警都规定用水火棍。水火棍一头红,表示火,火是光明的,可畏的,取意官法如炉,严明可畏,洞察其中;另一头是黑的,表示水,水是平行的,取意清净廉洁,大公无私。水火棍的用意虽然如此,却也有不少人借着这水火棍为非作歹,坑害良民。这种人就是水警队伍中的败类,如墨黑等。 “自卫联军”之人只要是看着拿水火棍的水警,就加之一械。相反,水警只要是看见没有水火棍的,也赠之以棍。但是斗了一个时辰,拿水火棍的人数已经很少了。因为百多人与两三千人斗,有多少够死啊! 墨乌见水警厅烈火熊熊,不要很久便会把这座在水族中屹立已久、聚光明和黑暗于一身的水警大楼吞噬,心情舒畅,气吐眉扬。只恨自己难以收拾眼前这个水警,怒发冲冠,须眉倒竖,大喝一声,定浪匕使得风雨不透,招招拣对方的死穴刺去。 强中更有强中手,墨乌虽然武功不弱,但是那水警也有几下子。正是将遇良才难取胜,棋逢对手不可欺。那水警的水火棍也使得上下翻飞,无比耀眼心。 墨乌想:我的定浪匕是东海镇浪之宝,断金截玉,吹毛可断,只要把他的水火棍削断,他武功再高,也无所作为了。于是,待水警把水火棍劈下之时,觑准机会,用定浪匕向中间一削,满以为可把他的棍分为两段,岂知只听“当”的一声,却火花四溅,金星乱舞,对方的棍不但不断自己虎口却被震麻了,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那水警的水火棍也是一件宝贝,是东海钻石练成的,与定浪匕同一硬度,哪里容易被削断。 那水警见墨乌格了一匕,估量到墨乌力头比不上自己,更是放心与之纠缠,招招运力使出。果然斗了十几招,墨乌便渐渐处于下风。海马在旁见了,暗喜道:“就让那水警把你干掉,免得在我身上纠缠!”可是,墨乌处下风,反而镇静起来。对方力大,棍也是一宝,他只得凝神静气,以便抽空把自己的暗器取出。 墨乌一镇静,却使水警着急起来。因为,自己招招用力,一个人身上的力气,用得多了,也有耗尽之时。斗了几十招,已经有些气喘,额上冒烟,如果三几招再不能取胜,自己也落于下风。心情一急,招数使得慢了些,忽见墨乌手向上一扬,十几点寒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向自己袭来,任你水警武艺再高,也躲闪不开,身上被铜钱穿了十几个洞,一道烈魂上天去了。 墨乌败中取胜,连叫侥幸,但忽然看见海马在旁暗笑,心中恨道:“她说续山盟海誓之惰,为什么见我临危不救!看来我又上了她的当。”于是,出其不意,一定浪匕向她刺去。海马见了,急忙闪过一旁叫道:“夫君要干什么?”“夫君”二字一出口,墨乌立即后悔起来。她真的钟情于我啊,由先前到现在,声声句句叫我夫君,看来她不救我,是认定我必能获胜呢,还是她的眼力好。于是,转怒为喜道:“与夫人开个玩笑,你却当起真来?我一生一世都缺少不了你呀!” 海马怒道:“开玩笑是这样开的?” 墨乌想:我不如单刀直入,试她一试。接着说:“说句老实话,为夫先前处于败势,总希望有一个人支助,见你不支助,却站在旁边窃笑,所以有些恨你。” 海马撒娇说:“你也太多心了,我你如同一体,心心相印,断定你能反败为胜,所以,不出于相救,这是对夫君的信赖,你却当作仇人,别人见了,不笑掉大牙才怪呢!” 这时,火能烧到的地方,能烧坏的东西,统统化成了灰烬。水警们的尸体也在火炕中喷出股股香味,向天堂上升,向水族扩散。一座维护东海秩序安宁的水警厅大楼,只半夜之间,却变成了火葬场。“墙壁砖石,红彤彤的,热烘烘的。墨乌看了几眼,笑道:”浩天!浩天!你抄我的家,我烧你的窝,两不相亏,愿你在黄泉安息吧!“说完,把手一挥,对”自卫联军“士兵喝道”撤!“但是声音刚出,东海城内的水警们统统赶到,把三千”自卫联军“包围了。 墨乌见了,大吃一惊,估摸一下人数,不下万人,叫道:“如何是好?” 海马说:“派人冲出重围,向龟丞相和总指挥汇报去。”话音方完,只听蚝杰之声道:“你们违了军令,本当斩首,但念我们初成新军,功业方始,权借你们头颅,他日将功赎罪。” 墨乌初见蚝杰,吓出一身冷汗,但听能将功赎罪,知蚝杰无杀己之意,方才谢罪说:“本人因报仇心切,一时来不及请示总指挥,便私自带兵来了。弄出了大事,如何是好?” 说话间,水警与“自卫联军”已经厮杀起来。 难道蚝杰作为一个总指挥,真的不知道墨乌的行为吗?非也。蚝杰见管尖帮及龟丞相的篡窃阴谋已经暴露无遗,自己已经掌握得足够证据以及足够制服他们的机会,怕龟丞相拥着海马,恃着“自卫联军”之势,不肯一时离开东海,在元月元日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自己也欲找些借口让“自卫联军”与地方冲突,好不失时机地挟持龟丞相在元月元日同时回到龙宫,所以,时刻不停地侦察周围情况,早发现了海马与龟丞相欲除掉浩天,以及浩天兄弟中了海马毒手后,海马唆墨乌带人去冲水警厅之事,只因合自己意愿,不加阻拦。再加上蚝杰也发现浩天不是真心效忠于龙王,屡犯刑律,也有死罪,让他们自相残杀,也省了他日一番周折。 当东海城各处接到警报,水警们纷纷赶集水警厅时,蚝杰又想:如果让水警把这帮人收拾了,大多数该死,也挫了龟丞相锐气,但怕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出来调停,然后立即催促龟丞相领兵团龙宫,才是唯一的办法。因此,赶往水警厅。蚝杰在赶往水警厅前,和东海东王鳌光以及在东海王宫暂宿的龙王也有所联系。 蚝杰见‘自卫联军“与水警互相厮杀起来,飞腾到空中,大叫道:”你们都给我住子,这是’自卫联军''与水警厅的小小冲突,如果把事情闹大,挑起内证和内乱,不但责任难负,且会把整个水族推向兵灾匪祸,把凡民逼到水深火热之中……“ 有些水警和“自卫联军”听了住手,有些水警坚决要抓围攻水警厅的敌兵祸首,却不肯听话。 蚝杰见他们不住手,大怒道:“你们再不停手,我便要把你们统统宰了!”于是,用如意绳绕着周围一挥,把水警们纷纷抛向外,把“自卫联军”的人抛回内。被抛出外或抛回内的人都不能动弹,霎间被划开了一条界限。那些人料不到蚝杰有这样高深莫测的武功,只眼睁睁地站着。 但水警们不肯走,“自卫联军”之人在内,欲走又走不出去。方在僵持不下之际,东海龙王鳌光亲自带人来了。 鳌光对众水警命令道:“你们都回自己的岗位待命,‘自卫联军''与水警厅之事,待本王奏明圣上再作处理,不得违令!”众水警听了,才不得不撤走。他们都不知道东海龙王鳌光这一命令的奥妙,愤愤不平。鳌光也不与他们计较。 “自卫联军”都是由管尖帮改编的,他们干尽坏事,杀人不瞬眼,浑身是胆,虽然只有三四千人,也欲与包围自己的水警一战。而且,平素与水警有冲突,希望把他们杀得精光,以泄昔日做帮员时被水警呵斥之愤,但惧于蚝杰之威,又是军队的编制,军令如山,不敢不行,只得望着水警们撤走的背影吐唾沫。 水警们一走,蚝杰立即命令两个将军带人回广场待命,然后与墨乌和海马一起去见龟丞相。墨乌和海马也不敢违拗。 且说龟丞相自让海马到水警厅行事后,见海马良久不归,心痒得很。因为这时除海马能解自己愁闷外,还未有可意之人,在行辕相府里踱来踱去,时而到门儿张望,时而漫步沉思,时而坐于太师椅上,自言自语道:“海马这个东西,让她一去却不知返,定是与浩天那小子鬼混了,回来时,狠狠训她一训。” 等了两三个时辰,耐不住,正烦恼间,却听到一片喊声,厮杀声,惊得魂飞魄散。细听声音,还很远,只得摄手摄脚出到门旁偷看,不见人,但厮杀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接着火光冲天,烈焰熊熊,却发生在水警厅的大楼上。知是海马捣的鬼,不禁仰天长叹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刚把‘自卫联军''搞起来,她却带人冲了水警厅,如果龙王知道,立即派大军来,本相不是功亏一蒉了!”接着又见全城水警出动,更是坐卧不安,立即派人把蚝杰请来。 派去之人却回府报告蚝杰也不知去向了。龟丞相更是猜测不定,心想:难道蚝杰也亲自带兵去水警厅攻击不成?只得回到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等待消息。 就在这时,蚝杰、海马和墨乌三人都推门进来;跟着鳌斤也赶到。 龟丞相见首领齐了,大惊道:“你们是怎么搞的?”墨乌忙跪下把经过说了,龟丞相对海马怒道:“你把浩天毒死了,不就完事吗口为什么再带人去放火烧水警厅?龙王知道,派兵围剿,不前功尽弃了?” 海马说:“到了这时,别无出路,唯有同心协力,大干一番;否则,你把我宰了,又杀了墨乌,全军人反了,‘自卫联军''便冰消瓦解,无人为你出力,于丞相有何益!” 龟丞相望了一眼鳌斤,鳌斤也说:“看来及相只有孤注一掷,成则加速登基,败则同归地府。” 海马说:“只有成功,怎么会败!有我们总指挥,万马千军,便如搂蚁,何足惧哉!先前万余水警,蚝总指挥只喝几声,挥几鞭,立即东逃西窜呢!” 蚝杰听众人所言,知计可行,正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因此毫不在乎地说:“龟丞柏如听我计,元月元日便可登基了,如果不听我计,闯了这般大祸,不日水族大军集结,个个声讨,人人诛伐,本指挥也不得不撒手自顾了。” 龟丞相不肯束手待毙,自己也无别策,只得受众人摆布,说道:“蚝总指挥言之有理,本相无有不从,他日登基,你等是开国功臣,孤决不薄待。” 蚝杰听了,立即命令把在东海城的所有“自卫联军”集中起来,准备开个誓师大会,让龟丞相表示与他们同生死,共患难,和他们一起,立即赶去龙宫,明天一早启行,恰在元月元日可到。百万大军齐集龙宫,不一刻便可把龙宫踏平。并计划踏平龙宫后,立即分遣将领把守关隘,就算各地有一些拥护龙王的军队,也可一举荡平,再派军队到各处扫除顽凶,变夷叛逆,便可坐享太平。 龟丞相本来不急于举事,欲在东海住一段时间,建起军事基地,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然后才对龙王下手,向龙宫进攻。但现在事在燃眉,不敢逗留,只得提早用事,只是担心不能胜。蚝杰早已猜透其心,大声说:“只要本指挥为你出力,必然马到成功。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本指挥只得撒手。” 海马在一旁说:“如果蚝总指挥撒手,你终有百万大军,也未必能成。而且,兵贵神速,怎可以建好基地再派兵呢,自古有这样的龙王吗?” 蚝杰说:“丞相如果不愿相随,本指挥踏平龙宫,只得自己当几天女王了。” 龟丞相听了,投抉而起道:“成在此一举,败在此一举,本相立即誓师出发!” 龟丞相虽然这样说,但是回到卧室,还是犹豫不定,心想:“这一举如果不成功,九族受诛,却不如我安安逸逸的任及相好……” 方在犹豫之际,鳌将军进来了。 鳌斤对龟及相施过礼说:“丞相还是撤消先前的决定吧!” 龟丞相冷冰冰地问:“为什么?” 鳌斤答:“蚝总指挥说你信心未定,意志消沉,是不会成功的。自古兵者,士气为先,士气高昂,无往而不胜;士气衰竭,无战而不殆。今士气高昂,而丞相气衰,却会影响高昂的士气,不如坐守待毙的好。” 龟丞相听了,大吃一惊道:“蚝杰真孔明复生,我心中之事,她也能洞若观火。你出去告诉她,本相决定无疑了,立即到校场誓师去。” 原来,蚝杰见龟丞相前后沉吟,知他有后顾之忧,所以,在鳌斤耳边指点几句,叫鳌斤进去转告他,以激其志气。 只一刻,所有在东海城的“自卫联军”便集结校场。 龟丞相在整斤和海马的陪扶下,脚步沉重,心目烦乱地向点将台走去。他本来想装出龙行虎步,志气昂扬,饶有龙王风度的姿态,走上讲台,让士兵们见自己的威风,但是脚步却没有往日的轻灵,眼睛又不肯俯视,路上有什么也看不见,忽然被石头绊了一下,踉踉跄跄跌下去,痛得“哎哟!哎哟”乱叫。 将士们见了,都报着嘴笑,只是不敢笑出声来。 龟丞相绊了-交,把那块石头扔得几丈远,狠狠道:“你正是孤的绊脚石呢!”接着又自言自语道:“难道天意叫孤不要出兵?” 海马在一旁说:“这说明有一块绊脚石绊住,使你未得登基;现在你把这块绊脚石扔掉了,正是好事呢。” 蚝杰说:“这块绊脚石就是龙王嘛!如果没有龙王的绊脚,丞相早已登基了。但只要你肯出力,便轻而易举地把他抛出了几丈远,这就说明只要你一起事,立即可把龙王赶走呢!” 龟丞相听了大喜道:“海夫人、蚝指挥说得有理,不但要把他赶走,还要把他碎尸万段。鳌将军,你去把那块绊脚石给孤砸个粉碎。” 墨乌听了,抢上前说:“待本参谋长去把他击毁!”上前一定浪匕,那石头开了四块,飞到空中,恰好有一块掉在龟丞相肩头上,龟丞相大怒道:“碎了尸,还要咬孤,真是愚顽…” 蚝杰听了笑道:“我把他打人十八层地狱!”用脚一踩,那块石头陷入地下几尺深。 海马见了笑道:“我说要蚝总指挥出力呢。只要蚝总指挥手脚一动,他便滚进地狱,永远不得翻身了。” 众人听了,都望着蚝杰微笑。蚝杰也趁这时把早欲发出的笑声笑了出来。 这时,龟丞相已经上了点将台。点将台上放着一桌一椅。海马把龟丞相扶到椅旁。龟丞相早已走累了,耐不住再站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咔嚓”一声,一把太师椅断成几截,龟丞相被摔到地下,脊椎骨也触得“咯咯”响。 海马见了,忙扶起说:“龟丞相的玉体太贵重了,这朽椅承受不起!” 墨乌立即上前把椅子碎片搬开,又移来一张。龟丞相绷着脸,心中有些不悦,像与这椅子有些过意不去似的,又气唬唬地一屁股坐下去,岂知这椅子又破碎了。 蚝杰在一旁见了,怕龟丞相讳忌退缩,立即喝问道:“谁布置的座位,把他杀了祭旗!龟丞相已经是龙王了,万乘之尊,万金之体,重如泰山,这些椅岂是至尊所坐。把龙椅搬来!” 鳌斤凑上前说:“只备御坐,没有龙椅。” 蚝杰笑道:“御坐正是龙王所坐,御坐即龙座也,鳌将军怎么不懂?”鳌斤听了,面红耳赤,连忙谢罪。 却说鳌斤把御椅搬来,龟丞相一坐,果然稳如泰山。龟丞相身大如牛,有几千斤重,而这些椅只能承受几百斤之力,坐下哪有不破碎之理。而这把御椅却是铜铁铸成,能承受万斤之力,三个龟丞相坐上去,也不能让他变形。 龟丞相见蚝杰的话句句在理,又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又合自己之意,就像把自己全部看透了似的,后悔自己没有早些重用她。 这时,墨乌对众将说:“你们‘自卫联军''是丞相的嫡系军队,军相仁德播于四海,恩泽施遍草野,水族之中,只知有龟丞相,不知有龙王,这都是龟丞相行仁施义所致。为此,我等今夜在此奉龟翠相登龙王之位,众位便是开国元勋。但是,还有龙王以及一班酒囊饭桶蟠据龙宫,我等当借龟丞相之威,扫清龙宫,扫清 第二十一回 身败名裂王梦灭 兔死狗烹秘史终 却说龟王和海马在众将的搀扶下,上了征车,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向龙宫进发。走了几百里,见并无阻挡,心情甚悦,对蚝杰问:“蚝总指挥估计军队在赶到京都前有无阻挡?” 蚝杰说:“龙王就算知道我们举动,一时也未能把水族的军队调来阻挡我们,有些许地方驻军,也是济癖之疾,圣上何必担心!” 龟王见蚝杰料事如神,无不应验,相信没有大碍,挥军轻进。 蚝杰鉴于这帮人在东海城时的举动,知道他们在路上也免不了打、劫、抢。为了控制他们的恶行,她时而在前开路,时而在后押阵,时而在空中腾飞观察,一发现有不法行为之人,立即打杀。众见总指挥之威,只得规规矩矩,按律前进,所以一路上民众也无甚伤损。 这时已经是元月元日早晨了。蚝杰已把“自卫联军”拉到了龙宫门外二十里的地方,立即命令军兵把武器集中于一处,开始造饭,饱餐一顿,待命攻城,有不听号令的,即斩元赦。接着邀请整斤、墨乌、海马、龟王集中于另一个地方,研究攻城之策。 日上三竿,还不见各地将领带人到来,龟丞相问:“他们怎么不按约而来,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鳌斤说:“就算出事,也不会都一齐出事呀!” 蚝杰慢不经心地说:“我约的是午时赶到,哪个敢违命不来!放心吧……” 话未说完,便见有几路举着“自卫联军”旗号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向集中点开来。蚝杰说:“大部队来了,你们在这里等一刻,本总指挥到前面安排秩序立即回来。”于是,赶到前来的人群中喝道:“我们大部队集中来了,你们只管做饭,不得乱举乱动,搞乱秩序,有违令者即斩。”宣布完,又倒赶回来叫道:“你们新来的,按空着地方依次序前进。”接着,转回到龟王面前说:“本指挥已布置好,一刻到齐,立即进攻。” 龟王、鳌将军、墨帮主、海马等见蚝杰指挥有方,毫无紊乱,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说那些从各地赶来的军队,按照蚝杰指定的空地进人东海城来的人群中,立即形成了包围之势,把近万人这一堆那一群地分散了。龟王见了,有些犹豫道:“这样不会乱了秩序?” 蚝杰笑道:“乱不了…” 说话间,一辆马车朝龟王和蚝杰所在的方向开来。 龟王有点惶恐地问:“这车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向这里来,却不进他们的行列?” 蚝杰说:“这是我调来保护圣驾的……”来不及说完,车子已到。这车刚停定,立即“轰隆”一声,鸣起号炮来。那些进入“自卫联军”队伍的人立即七手八脚抓起那些正在做饭的“自卫联军”士兵来。 龟王见了,大吃一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一个熟悉而且威严的声音答道:“就是这么一回事。”跟着话声,从车上走出几个人来。一个是龙王,一个是鲸辉,还有鲨御史、海太监、来正气、乞丐王等。 龟王叫道:“不好!都替朕动手……”话还未完,已被蚝杰抓住说:“不许动手!” 鳌将军和墨乌两个见势不妙,立即抽出武器,欲刺龙王。但是后心一热,已经被蚝杰的如意绳拂中了穴位,鲸辉和海涝早已上前把工人捉住了。 来正气和乞丐王对付少数跟随龟丞相来的警卫,也霎时将他们拿下。 海马见大势已去,忽然急中生计,跪到龙王面前说:“奴姆是被逼而从的,求圣上宽恕。” 龙王看了一眼海马,风韵胜于螃王后,又撒着娇惰,装出可怜之相,更增了几分姿色,确实不忍抓她。心想:如果蚝杰他日不肯为王后,得这个女人为王后,也可乐朕晚年。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海马见问,忙答:“奴姆叫海马。” 龙王说:“你起来,跟联在一起,不得生事。”海马千恩万谢,娇滴滴地站到了龙王身旁。 蚝杰见了,本欲把她阴险狡诈以及平素以色迷人之事说出来,但想她平素对自己侦破也有些帮助,留下她一个人也坏不成大事,而且龙王已看中她,现在当众揭她的短处,无形中便显出是自己生了妒意,于是,忍住不提。 鲨御史本来知道海马情况,见圣上已经出言,一时揭破,于龙王面上不好看,也忍了下来。来正气这时顾不得别事,只一心一意看住被抓之人,严防其逃跑。 龟丞相见龙王和鲨御史一行出现,已明白就里,只是对蚝杰有些莫名其妙。因为,蚝杰从参加管尖帮、进龙宫显武施威、成立“自卫联军”,都表现得极端仇视龙王和鲨御史,十分拥护自己,为什么事到临头,自己却被她所抓,惊恐中反而镇定下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蚝杰笑道:“我是什么人,你请教龙王吧!” 龙王说:“龟丞相,这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该是收场的时候了。朕明白告诉你,蚝杰是朕的特派侦探,如果没有她,怎么能把管尖帮一网打尽,怎么能使你篡政的阴谋及早暴露出来!还告诉诸位,‘自卫联军'',也就是管尖帮在各地的帮员也被朕派人拿下。” 龟丞相像泄了气的皮球,讪讪地说:“有蚝杰这个大奸,我们一行人,连螃王后都上当受骗了。” 墨乌不解地问蚝杰:“你不是说鲨御史和龙王杀了你的父母吗?龟丞相也派人调查过,确有其事,你为什么还替他们出力?” 蚝杰说:“我父母确实为龙王和鲨御史所杀,但他们确犯了够杀头之罪。我是主张以法治人的,不是以情治人的,如果犯了法而被杀之人的家属个个都要报仇,法律何用?水族还能成个世界?就是你当了龙王,也要以法治人才能把世界治理好啊。你之所以不能成功,就是不能以法治人,只以意气、亲情用事。你是临死之人,我应该把这些道理告诉于你,否则,你到了阴间,也不会明白呀。”墨乌听了,默然不语。 龙王命令把龟丞相、鳌斤和墨乌三个押回大牢。 鲨御史说:“海马奸猾狡诈,狐媚惑人,圣上不可不防。” 海马听了,哭着说:“奴姆实在冤枉,一个女人能有什么作为。鲨御史如此妄加罪名,难道吃醋不成。” 鲨御史忆起自己在东海城被她躲到房里陷害之事,确实有些自避嫌疑,不敢再说。 龙王看了一眼鲨御史,也看了一眼海马,立即回忆起在东海城之事,当时还是自己命令鲸辉去解围的,难道鲨文真的与她有瓜葛,见朕耍了,争风吃醋不成?于是说:“大概她不会对朕下毒手吧!”叫海马上了御车回宫去了。 龟丞相由鲸辉押回大牢,甚不是滋味,只是事情败露,成则王,败则寇,也是常事,怎敢不在鲸辉面前低头。 可是,龟丞相认为自己有一线生机,而且,还有一线成功的希望,于是,对鲸辉说:“鲸参议与本相传一句话给鲵大丞相,永世不忘参议恩义。” 鲸辉暗笑,你已死到临头,忘不忘恩义,于本参议有何损益。但是,一想到自己与鲵大丞相有谋约,鲵大丞相被他与螃王后挟逼定了密约,要是不把龟丞相干掉,牵连到鲵大丞相,也就会牵连到自己。只是蚝杰也与鲵大丞相定了密约,她应该想到这一层,为什么不趁逮捕他的机会把他宰了,免有后顾之忧。难道蚝杰与我等订密约也是假的?但不管真假,到时有文字在,龙王免不了会有猜疑。不过,要对龟丞相下手,也得与鲵大丞相商议,让他设一计谋比我自己动手的好。便对龟丞相问道:“你有什么话说?我你同僚一场,总不能绝一句话的情吧。” 龟丞相说:“没有什么要紧之言,只是叫他在本相被审前来见本相一面,虽死而足矣。” 鲸参议想:无非是以条约要挟!只怕你愈是要挟愈死得快呢!他点了点头说:“一定照办。” 鲸辉把他们收了监,立即赶回特别大丞相府对鲵志说:“大事不好!” 鲵大丞相吃了一惊问:“这话怎么说?” 鲸辉说:“蚝杰不把龟丞相处死,大丞相与他及王后之约…” 鲵志惶惶不安地说:“我立即到王后宫中去。” 螃王后这时正与墨黑在宫中取乐,听说鲵大丞相求见,有些不悦,他平时不愿玩我这个老螃,为什么偏在这时冲我的好事! 墨黑预料到鲵志一定有要紧事求见,只得停止行事,欲观察一下动静,请螃王后见丞相。王后本十分不愿,但不得不把鲵大丞相请进来。 鲵志刚蹄脚人门,螃王后劈头问道:“有什么事,这样紧张?” 鲵志惊道:“王后还不知道?” 螃王后不耐烦地说:“知道了还问你!”鲵志把龟丞相、鳌斤、墨乌被鲸辉逮捕之事说了。王后愤愤地说:“完了!一切都完了!” 墨黑说:“还是冷静些,想一对付之策要紧。”螃王后问:“还有什么办法想?” 墨黑把建议把密约置之一炬,龟丞相说出也无凭据。鲵志认为要把龟丞相和鳌斤宰了,于是,在螃王后耳边叽咕了一刻,螃王后连称妙计。 墨黑急问道:“海马捉住了没有?” 鲵志说:“鲸辉没有提到,听说跟龙王返龙宫了。”墨黑认为有海马在,自己可以无事,只是留不得墨乌,他一生存,海马会……想到这里,忙对鲵志说:“我看连墨乌也宰了吧!”鲵志想不明白墨黑为什么要杀儿子,墨黑却解释说:“因为他知道所有情况。” 螃王后道:“你不思儿子了?” 墨黑听了,哈哈大笑道:“大义灭亲!为了大事,只得先顾自己了,有自己在,将来再娶老婆,难道怕没有儿子!” 鲵志说:“墨厅长说得是,缓缓把他们处死了,龙王便不会怀疑我们。”王后主张连鳌斤也处死了,只是不愿处死墨乌。墨黑见王后不同意杀墨乌,只得缄口。 鲵志以特别大丞相的身份,以提审犯人为借口,把龟丞相带到一密室中。龟丞相见螃王后也在场,有些放心,但螃王后“旺”了一口,不悦地说:“托你这个饭桶办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龟丞相叹口气说:“怪不得本相一人,只怪墨乌和海马收了蚝杰啊!蚝杰是龙王的特派侦探……”便把一切经过说了出来。 鲵志听了,不寒而栗,因为自己与蚝杰订有密约啊! 但又一想,却镇静下来了,她与自己定了密约,如果把自己也抖出来,难道她就容易洗得清白吗?就算不与我合作,也决不会把我抖出来,自找苦吃。于是,长叹一口气道:“蚝杰也隐藏得太深了,不说龟丞相一时看不清,倘使鲵某身临其境,也难以看清啊!过去之事,只当云烟,只是目前得商量一策把龙王干掉。” 龟丞相说:“我出去不便,只得靠你二人了。” 鲵志说:“你应献献计呀!” 螃王后的心腹这时已经把珍肴美味端了上来。龟丞相怕鲵志和螃王后会置毒,有些警惕;但见螃王后和鲵志毫不顾忌地吃喝起来,自己在天牢里饿了一天,也需要吃些东西,便拿起筷,拣二人吃过的吃。一边吃,一边沉思,忽然想出一计说:“要宰了龙王并不难,由特别大丞相和螃王后出面,以龙王捉了我等以及破获了管尖帮为借口,设宴为他庆贺,龙王哪有不就范之理!” 鲵志欣然道:“这是一极好办法,但得委屈丞相几天,待我们把龙王宰了,再把你请出来。”龟丞相点头,表示忍辱负重,不得不如此。王后也表态,设法送些好吃的东西给他们。龟丞相立即谢过二人,又锒铛入狱了。 龟丞相吃了一顿美味,舒舒服服地困了一觉,醒来时没有什么异样,暗笑自己多心,怕二人杀了灭口,其实二人还是看重自己。能与这样有义气之人共事,确有价值,只可惜失败在自己手里了……方胡思乱想之际,有一个狱吏提来一盆上好的东西,笑道:“这是螃王后为你备的,并命小吏转告丞相,明天便可以把你们请出牢狱了,她今晚用计,定可成功。” 龟丞相把食物接过,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对狱吏说:“本相一出狱,立即提拔你。”狱吏听了,谢过丞相大恩,立即跪下叩了几个响头,见龟丞相把食物吃完,提了食盒,匆匆而出。 龟丞相吃过一个时辰,渐渐有些口渴、肚胀,欲叫狱吏取些水来,但喉咙像有什么东西塞住,叫不出声来。这时才知上了大当,赶紧爬到门前,企图抓住铁门摇响,唤来狱吏。但是刚到狱门,手脚酸软,全身元力,瘫到地上了。一瘫到地上,立即见两群乞丐走来索命;接着是蟹色艺、蟹海棠以及蟹家一家子;跟着又是自己的警卫赶来;方欲躲闪,又有被炮刑炸死的、腐刑腐死的,都来索命。自己走不及,被打得粉身碎骨。 却说鲵大丞相和螃王后听了龟丞相献上的计策,果然觉得可行,便大张旗鼓,摆起宴席,恭请万乘至尊龙王赴宴。 龙王问鲨御史和蚝杰:“他们的建席如何?” 鲨御史说:“我看非赴不可,为了水族以后的安定,应该与众臣同乐呀!” 蚝杰说:“鲨御史说得对,应该让所有群臣一同赴延,让鲵大丞相和螃王后多设几桌。” 龙王听了,似乎明白什么,立即叫鲸辉去通知螃王后和鲵志,说圣上有旨,从龙宫拨款,由螃王后和鲵志主席,遍诏群臣赴篷,为粉碎龟丞相的阴谋而庆贺。鲵志把鲸辉拉住问道:“王上和鲨御史、蚝杰没有怀疑么?” 鲸辉说:“龙王有些犹豫,鲨御史极力赞成,蚝杰是我们之人,只怕不会有他变吧。”鲵志听了,方才放心。 没几个时辰,延席摆好,首先把龙王迎到首座,然后是鲨御史、海太监、乞丐王、来正气、鲵志、鲸辉、螃王后等同席。酒菜未齐,便有大牢狱吏进来报告说:“龟丞相病死狱中,鳌将军撞墙而死!” 龙王听了,大吃一惊道:“朕还未审清楚,为什么不把他们看好?” 狱吏听了吓得说不出话。坐在异桌的蚝杰,见龙王发怒,忙起座说道:“微臣看也没有什么可审了,人死而不能复生,暴徒都已斐夷,免了法律程序也不要紧。” 龙王听得有理,笑道:“朕也不愿扫今席之兴,鲵丞相开篷吧!” 鲵志并不多言,举起一个大酒壶,用于按着壶嘴,首先向龙王敬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把壶放下,举起杯对龙王及众人道:“恭祝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为圣上与众臣共同粉碎了龟丞相篡逆阴谋而干杯!”说完,把自己那杯喝得一滴不余。再一看,龙王、海涝、来正气、鲨御史、乞丐王的酒杯未沾唇,便纷纷集到了桌中央,众人都伸着手,抓住杯,却不能把杯拿起来。众人无不惊得目瞪口呆,只有来正气和鲨御史像无事一般。 鲨御史趁人惊呆之际,立即命令道:“把鲵志、鲸辉和螃王后抓起来!” 来正气二话没说,早蹲到螃王后身后把她抓住。鲸辉方欲反抗,已被蚝杰的如意绳捆得结结实实。还有鲵志,也想作最后挣扎,但是老太监海涝一听鲨御史之言,早已清醒过来,把他抓住。 鲵志、鲸辉和螃王后见事情败露,只得作最后一举一一耍赖,连声喊起冤枉来。 蚝杰这时把自己与鲸辉、鲵志订的谋约呈到龙王面前说:“这是微臣用手段弄来的证据,请圣上过目。”龙王一看,却是谋害自己的篡逆阴谋,对鲵志和鲸辉怒道:“不料朕把你二人当作心腹,也谋害起朕了,世间哪有如此奸险之人。给我推出去杀!” 鲸辉和鲵志还是连声喊冤说:“这是蚝杰嫉功妒贤,伪造的证据,不能偏信。” 龙王听了,也觉一惊,或许真有其事呢。蚝杰却不慌不忙说:“这张条子你可以耍赖,众人皆知的,这酒中有毒,却耍赖不了吧!”鲵志说:“这酒是同一个壶里斟出来的,本相都吃了,能有什么毒!” 蚝杰把壶盖打开,对众人说:“你们看,这酒壶有两个空室,一边的酒有毒,一边的酒无毒,把左边的气孔打开,斟出来的便是毒酒,微臣先前见鲵志换按气孔而斟酒,所以知其故。” 龙王立即命御医化验,果然与蚝杰所说一般。 蚝杰接着说:“没有毒的酒只三杯,就是他们三个人的。”御医跟着化验,证实无疑,鲵志和鲸辉只得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众人听了,无不佩服蚝杰侦探高明,方法超群,洞察力强。龙王更是感慨她对自己忠诚。再看鲸辉和鲵志,觉得二人脸上全是奸狡之色,于是对武士喝道:“把二人推出斩首!” 鲨御史奏道:“还请圣上让他多活半个时辰,让他把杀死龟丞相和鳌斤灭口之事说出来吧!”二人见一切败露,也毫不隐瞒地说了。 鲨御史怎会知道鲵志与螃王后杀人灭口之事?当狱吏进来报告时就估计到了。因为,来正气是鲨御史和蚝杰安插在鲵志身边的侦探,早侦察到鲵大丞相与螃王后有举动,但没有发现到毒杀龟丞相之事,却预计到二人一定对他有异举,所以,狱吏进来报告后,就断定了九分。龙王见二人毫不掩饰,也不改圣旨,只得由武士把二人推出斩后报来。 鲨御史又跪下奏道:“臣以为还有一人足够杀头之罪。” 龙王问:“谁?” 鲨御史说:“圣上若能秉公执法,不计私情,微臣便奏,否则微臣也只得缄口了。不过,留下此人,对圣上会有性命之忧!” 龙王说:“朕只按法律办事便是,有众臣作证,鲨爱卿说吧!” 鲨御史说:“螃王后与龟丞相同谋圣上,而且,藏匿罪大恶极的凶手墨黑,怎可不杀?” 龙王听了,犹豫半刻说:“鲨爱卿说话可要有证据阿!” 螃王后这时忍不住怒火,大叫道:“本王后一时受龟丞相和鳌将军挟持,对圣上有些不敬却情有可原,只是你诬陷哀家藏匿奸人,如果拿不出证据,该当何罪?” 龙王看了鲨御史一眼,有些怒意地说:“朕把她打入冷宫便是,鲨爱卿为什么说出许多有伤朕体面之言来?” 鲨御史说:“微臣早请圣上秉公执法,方敢揭穿事实,众臣作证。可是,把事实揭穿了,圣上又欲食言,微臣也没有办法。但是耍弄清情况,立即派人到王后寝宫,如果搜不出墨黑,微臣甘当杀头之罪。” 龙王说:“立即写下令状来!”鲨御史毫不犹豫地写好。 众臣见鲨御史立了令状,怕搜不出墨黑,龙王真的会杀他,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但鲨御史却毫不在乎。 龙王见鲨御史立了令状,立即命令蚝杰去搜。蚝杰提出要来正气当助手,乞丐王去作证。因为,乞丐王从来没进过宫廷,不会作弊,龙王立即表示同意。 乞丐王怎么会被龙王带进宫来?鲨御史在东海城龟丞相设的腐刑刑场上把他救出,问明原委,把他引见龙王。龙王考了他的武功,试过他的韬略,果然比一般臣子高明,便留他作随行警卫,准备平乱后,让他发挥才能,帮助治理水族。 乞丐王见龙王让自己进宫作证,当然不敢违抗,但是心里也有一些疙瘩。如果搜不出墨黑,鲨御史就要被杀头,不说他救了自己性命,只是他这一举,便算以死效忠,为的却是龙王,而龙王却不留余地,为什么没有疙瘩。他从龙王这一点的胸怀,看出龙王也非一个能与群臣同乐之人,迟早也会陷害忠臣,心中已产生了不愿为龙王效力之意,所以犹犹豫豫地跟了进去。 却说墨黑天天在宫廷里与王后取乐,虽然不愁珍肴美味,但整天吃了春酒与螃王后行乐,任你日能食斗米,也是消耗的多,吸收的少。他进宫庭已经时间很长了,身体渐渐软弱起来,对螃王后也厌恶起来了。只是自己被通缉,不躲在宫廷又能躲到哪里去。所以勉强应付着,总希望螃王后有事出宫,好让自己多休息两个时辰。 这天,王后与鲵志设笼贺龙王,侥幸摆脱她几个时辰。因此,螃王后一出宫,立即蒙头大睡起来,外边发生之事,一点儿不晓。 蚝杰在来正气的带领下,到王后寝宫把门推开。墨黑听到门响,以为又是螃王后回来了,吃语一般说:“王后啊!请你让我多睡一会儿吧,确实无力上马……”话未说完,被蚝杰抽了一绳,立即清醒,睁眼一看,见是来正气和蚝杰以及一个自己不相识之人进来,吓得屁滚尿流,忙跪着叩头说:“几位义士饶了我吧!饶了……”蚝杰冷笑道:“我们饶了你,只怕有一人不肯饶你。”墨黑问:“谁?”蚝杰说:“龙王呀!” 墨黑听说龙王不饶自己,颤颤地说:“难道龙王没被螃王后和鲵大丞相杀死?” 蚝杰说:“原来你也参加了密谋,死不死你自己看去。” 来正气欲上前捆他,蚝杰说:“念他与我们角逐一场,让他自己走吧,反正逃不了。” 墨黑知道自己非蚝杰对手,何况还有来正气和另一个人呢。不敢反抗,乖乖地被押出去了。 螃王后见墨黑被押了出来,心生一计,上前对他扇了几个耳光说:“你为什么到我寝宫加害于我?我打死你。” 龙王喝道:“一切让大家说去!” 墨黑见螃王后翻脸无情,心想:我是死定的了,我死你也休想偷生!于是,把经过统统抖了出来。龙王听了,气得龙须倒竖,龙眼翻白,三尸暴跳,七窍生烟。身为水族至尊,王后却藏着一个男人在卧室作乐,怎能说英明呢,立即命武士将王后推出斩首。 螃王后见龙王要把自己推出去斩首,忙上前抱着龙王大腿说:“念你我夫妻一场饶了我吧,哀家自愿进冷宫去修身养性,饶……饶了…”一边求情,一边哭泣,泪水流出来把龙宫也淹了一层。众人见了也觉有些寒心,且是龙王的家事,不敢多言。只有鲨御史对螃王后问:“倘若你与龟丞相得逞,能把龙王饶了吗?” 龙王本来见螃王后哭成这个样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是自己原配,已经三十余年,也有些不忍杀她,但被鲨御史这一问,却下了狠心,暗道:鲨御史说得对,你无情,怎怪朕无义呢!把你留下来,终是祸根,而且,让立功之臣蒙上一层阴影。因此,果断地说:“朕令出必行,给我杀!” 众武士七手八脚,把螃王后与墨黑推出去,只听刀“霍”的一响,两人立即身首异处,流出一滩黑血来。 龙王处决了罪魁祸首,方欲对有功将士封官赐爵,来正气忽然跪到阶前奏道:“小民有一事,冒死一奏。” 龙王沉默了一刻,冷冰冰地说:“有事快奏,寡人不耐烦了!” 来正气说:“小民认为还有一人该杀!” 龙王想:他肯定是说海马,联怎么也不能杀她啊!这其中却大有原因。龙王之所以不肯杀她,实是她有一套媚人之术。龙王把她带回宫中,海马想:为了我的性命,为了王后的尊荣,我得用尽一切手段呀!于是,拿出手帕在房间拂了几拂,立即香风缭绕,源源不断,任你龙王见多识广,三宫六院,妃娱姬婿,数以万计,也未曾有一个能沁出这样的香气来。就是龙宫搜集来的各种香精、香水、香料,没有一种能比得上这种香气能吸引人。海马就凭这种奇香迷惑了不少人,单这部书中的,就有白明、虾朋、墨乌、墨黑、鳌斤、浩天、浩明、龟丞相、龙王等人。除了龙王初被吸引外,无一不为她这种香气所丧身。 海马这种香气不是任何动植物所能产生的,实是她两腋间酿发出来的独特之香。她把手帕藏于腋下,只要欲勾引男人,便把它取出来一拂,没有不中计的。 龙王闻到这种异香,魂魄早已逍遥上九天,心意也为之荡漾出宇外,把她当作倾城、倾国、倾宇宙的名花看待,上前抱住问:“你这种香气是 出版声明 图书在版编目( cip)数据 中国神怪小说精粹《中国神怪小说精粹》编写组编 喀什:喀什维吾尔文出版社; 乌鲁木齐:新疆青少年出版社, 2001。 12 isbn 7 - 5373一0961- 2 1。中… 2。中… 3。短篇小说一作品集一中国一当代 4。 1247。 7 中国版本图书馆eip数据核字(2001)第089553号 中国神怪小说精粹 作者:关庆坤著 责任编辑:杜芳清 封面设计:岑圣全 出版发行:新疆青少年出版社喀什维吾尔文出版社 社址:乌鲁木齐市胜利路100号 邮编: 83001 电话: (0991) 2870382 印刷:广东省肇庆市科建印刷有限公司 开本: 850 x 1168mm 1/32 印张: 61。 375 字数: 120万字 版次: 2002年元月第1版2002年元月第1次印刷 印数: 1 - 5000册 isbn 7 - 5373 - 0961 - 2 /1 ''708 总定价(共5册): 90。00元 版权所有·翻印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