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谋主》 作者他很厉害第一次发表了这本书的构想 这本书五月份的时候就上传了,拖到十月份才发表第一章,期间作者出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直到十月份空闲下来才能做自己爱做的事。 二十多章,很少很少,更新慢一直是我的问题,这是我起点的第二本书了,换过账号(之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也很想很想每天能够两更,无奈的是作者就和猪脚一样身体不适… 废话我们不多说,我们来说说几个问题吧。 首先是,猪脚明显有能够恢复自己体质的药剂,为什么不喝?难道是在等死吗? 其实吧,我在写药剂的时候一直非常非常难以取舍,到底要不要把类似金手指的东西加入书里面,是我一直纠结的问题。 但是有些东西我是想给与其合理的解释,比如说二百黄巾力士被不少人说的玄之又玄,更有夸张的说二百可敌十万,我不会说这个三国世界有神奇的秘术,因为这本书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神话题材,所以才会有高科技乱入用来解释例如二百黄巾力士这样的存在。 回归正题。 一个算是为国捐躯的科学家,科学家注意是科学家,他撕裂虫洞而来,只想做一个小富即安的世家子,但是他的身体很差,差到可以要了他的命。 但是这种要命只能说是在东汉,我相信卫仲道无论是什么方面的咳喘在现代应该是可以治疗好的吧,况且这个时代还有三大神医,卫仲道有理由将药剂留着作为后手从而去寻华佗等人来先试着帮自己治病。 但是各位读者兄弟说的也十分在理,所以这个问题上我一直在考虑是否去改变,如何改变… 第二个问题就是在于蝴蝶效应的问题之上。 有些人物的出生年龄出任什么官职的时间我可能做了一些改动,比如说公孙度主宰辽东就早了好几年,但是这些都是剧情的需要。 第三个问题就是一些自创人物的问题。 每本历史小说我相信都会有一些自创人物,像我这本比如说杨柳杨子益,程熙程少文,潘闵潘孟冉,小如,陈佳,这些都是我目前的自创。 说多了可能会说出以后的构思,这样各位看了也没有意思,我只想请求各位不要对自创人物感到生厌,他们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第四个问题就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那就是蔡昭姬蔡琰蔡大才女的设定了。 22章将蔡琰设置为一个并不是很看好卫仲道甚至是讨厌卫仲道的女性,有人常说东汉的伦理道德世家教育是非常严格的,像蔡昭姬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去违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是我想到的是,人都会变。 因为蔡昭姬可以说是本书绝对的女一号,那么一开始就给他套上喜欢猪脚,通情达理,逆来顺受的古典女子形象肯定稍稍显得有限平淡。 也可以说一个人物想要深刻想要饱满,最重要的就是要突出他性格的变化过程,我只能说蔡昭姬在变,卫仲道在变,杨子益在变,程少文在变,小如在变,典韦在变,李儒在变…小灸也在变... 再或者是我痛惜蔡昭姬命运的原因吧,如此有些任性有一点想要挑战世俗规矩的初始性格,若是抛弃猪脚是卫仲道不谈,何尝不是蔡琰的一种自救呢? 最后一点就是卫仲道走文走武?走争霸走辅佐? 我很负责告诉各位兄弟,像这种病秧子只能走文,哪怕是吃了药剂体格强壮像吕布那样独战天下,一定不符合大家原来对卫仲道的认识吧。 至于争霸还是辅佐。 一定是辅佐,至于辅佐谁,先容作者卖个关子。 问题是说完了,总体上还是要感谢各位书迷兄弟的支持,本书更新这么慢你们依旧能够看下去,虽然我已经没有脸再向各位讨要推荐票与收藏了… 可是你们万万没想到的是。 小灸就是这么厚脸皮啊! 求推荐求收藏。 最后愿各位书迷兄弟心(看)想(卫)事(仲)成(道)! 第一章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 现在的卫语很累,甚至累到坐着都能让自己睡着。 可是他却不能睡,科研小组的研究已经到达了收尾阶段,归纳好眼前的这些数据,接下来他还要面对国安局的检测,新闻发布会,以及参与这些实验品的去向的讨论,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飞快的合上自己的笔记本,并且小心翼翼的将装着实验品的保险箱关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点上了火,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抓那些缭绕的烟雾,也许这就是卫语这种把毕生都奉献给科学的科研人员最大的消遣。 桌角上的三国演义,三国志这样的书籍已经有些陈旧,随手翻了两页卫语有些不耐烦了,便将香烟按灭,起身在一旁的水池了招了一把凉水用力揉了揉满是胡渣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卫语,性别男。 职业则是中华民族机密科研组的高级工程师,参与过几个世界上著名的科研项目,在地球的科研圈中也算有些名气。 家人? 正在照镜子的卫语嘴角出现一丝苦笑,自己还在上中学的时候父母便是过世了,一直以来都是祖母将自己抚养长大,但是从事机密科研的他很少有回家的机会,自己甚至来不及见祖母最后一面,她便匆匆离开自己,听说去世的时候很安详。 至于感情方面? 卫语捋了捋自己的骄傲的大背头,想让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更加潇洒一些,卫语不缺钱,一米八的个头加上清秀脸庞似乎是如今社会青年女子争先追求的如意郎君。 “可惜我的女朋友是科研啊…” 卫语将自己的领结再次往上提了提,便转身准备离开镜子前。像他这样的人哪有什么爱情可言,科研队是不缺乏女人,但是自己和那些女疯子说话的内容也只有分子…等离子… 真正的恋爱还是大学那会的初恋,那个叫做苏韵苒的女子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处,都说大学毕业就是情侣们分别的标志,有的大学甚至在毕业季还会召开和平分手的晚会。 卫语还记得属于他的那个晚会,自己的女神笑着和自己提出了分手… 所以三十一岁的卫语甚至把初吻还留到此分此秒.. 有些臭美的卫语还是放慢了脚步,情不自禁的看看镜子中自己的侧脸,可下一秒他却发现自己一瞬间变的支离破碎。 “蹦!” 强烈的爆炸冲破空气的轰鸣声在卫语耳边回荡,那个上一秒还在反射自己样貌的镜子已经变成一地的玻璃碎渣。 卫语的身形有些呆立,但是他的脑子却在飞快的运转。 自从国家研究出来跨世纪的化学药剂之后,所有的科研队伍都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现在敌人能到达地下基地并且朝自己开了枪,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项研究已经泄密,而且现在正有大量的敌国特工试图杀死自己,夺取实验品。 逃命,现在逃命才是最关键。 脑袋里有了这项指令之后,卫语咬了咬牙一把抓住桌上的箱子,急速给密码门输入了密码就要向外寻找逃生之路。 地下基地的照明系统已经被破坏了,现在能给卫语提供亮光的也只有走道上十步一个的仿真水晶发出的微弱的光芒。 好在卫语手上还有手电筒,但是此时他也并不敢打开,他害怕一点光源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背靠在一个过道的岔口处,卫语谨慎的露出了半边脑袋,刚看到一个全服武装的身影走过便吓的立马收回了身子,冷汗从额头滴下,那些急促的脚步声让卫语的心脏狂跳,甚至几米处都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 突然一只手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背部,卫语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猛然转过头去。 好在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教授,嘘!” 徐渭清是卫语的助手,此时的她双眉高挑,一只手捂住了卫语就要惊呼的嘴巴,另一只手食指竖立,不停的在嘴边发出嘘嘘这类的声音,示意让卫语不要说话。 看到卫语惊悚的表情有些缓解之后,徐渭清渐渐放下了手,那只手掌已经因为卫语过度紧张被咬的满是口水,徐渭清只是稍微在自己的白色制服之上擦了擦便说道。 “教授,您在办公室的时候,敌国的特工已经攻陷了基地,处长他们已经被抓住了,这些特工还在四处捉拿我们的人。” 卫语见徐渭清并未对自己的口水感到厌恶索性也不理会便说道:“我们基地在黄山深处,防御之坚固你我都是知道的,这些敌国的猴子是怎么进来的?” 卫语问完这些话之后便就觉得自己的问题是多么的愚蠢,既然化学药剂的消息可以不胫而走,那么自己内部一定有人出了内奸,可想而知,攻入基地自然是里应外合的结果了。 “陈阳,是陈阳他出卖了我们。” 徐渭清显得有些激动,“教授您喜欢安静,办公室里也没有安装无线电的装置,早在这些特工进攻的时候,陈阳就控制了总控制室,并发送全频广播让我们投降!” 卫语有些愤慨,但是此时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出卖自己国家的人了,连忙问道:“实验室有没有被攻占?” “没有。”徐渭清似乎十分肯定,“刚刚我逃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些人在实验室的正大门外,估计是还没有破解密码…教授你问实验室做什么…那些实验品不是在您手上吗? 难道…” 卫语与徐渭清虽然小声但还是被那些特工大兵所发觉,一队听到动静的士兵立马向两人这边奔来,卫语和徐渭清都是个科学家,人家是兵,跑了一会之后就被几个冰冷的枪口指在身前。 “不许动!”为首身穿防弹衣的特工用英文喊道。 卫语停住了脚步,而一旁的徐渭清则是吓得瑟瑟发抖,毕竟她只是个女孩,一旦看到枪口指向自己早就失去了先前的冷静,一把抓住卫语的肩膀,脸部扭曲起来,两眼已经湿润。 “easy,easy!” 卫语不断用英文让这些特工冷静,同时也不断在心头告知自己需要冷静,观察到对方不断的盯着自己的箱子,卫语当机立断,一把将箱子抛在了上空,嘴里大声呼喊, “药剂就在这里,给你们!” 卫语用的是英文,几名特工一听立马发了疯似得扑向快要掉落得箱子,生怕因为重力而让里面的试管破碎,根本顾不得已经逃之夭夭的卫语和徐渭清。 “我手上的药剂都是次品,连真正药剂的万分之一的效果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要做双重保险,药剂迟早是要公开的,到时候就算有人抢别人也只会冲着我来,根本想不到那些真正的药剂已经被我们雪藏。” 奔跑中的徐渭清一听卫语的话连忙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教授,这项药剂开发至少有一半是卫语的心血,但这项科研一成功之后卫语就被国家视为弃子,那些人一旦冲着卫语来,那么卫语的下场只有死亡这一个结果。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国家既然提供条件给我搞科研,回报国家也是我们这些人的命运使然。 想来也是可笑,这一招本来是用来对付以后的敌人的,没想到我们却靠这一招保住了性命…” 卫语在一个钢铁侧门上输入了密码,窄小的门打开,一个排风管道一样的通道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从这道门就可已到达实验室,实验室就是放置真正药剂的地方,那些人一定想不到我们就堂而皇之的将它放在实验室,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招还是我想出来的…” 有些苦中作乐的意思,卫语笑了笑,那清秀的脸庞配上微笑很好看,以至于徐渭清都看的有些呆了。 “只是这个里面太过狭小,我们过去只能用爬的,关闭侧门是需要密码的,我必须留在后面,所以…” 徐渭清有些脸红,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超短制服的裙摆,但如今也不是在意这些小节的时候,咬了咬牙便俯身的冲了进去。 黑色丝袜加上粉红蕾丝内裤…这是卫语当时的记忆。 “渭清,你知道吗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其实是不想做科学家的,年轻的时候自由散漫惯了,只是觉得足球和音乐是最美妙的东西..足球运动员是做不成了…那时候的梦想就是做一个世界出名的歌手…” 后面的徐渭清扑哧一笑,一边看着卫语在迅速的将真正的药剂取出来收纳在铁箱子之内,一边回答道:“教授您的音乐功底我们是知道的,每次年会上您那一手古筝博得不少女孩子的欢心的呢…” “去去去…”卫语笑道:“我说我们基地的女人都是个棒槌,一个老大不小了还一门心思的在研究分子,等离子什么,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研究研究儿子…” 说着嘴里还不断啐啐道:“一个个都是黑丝加蕾丝内裤的也不知道在勾引谁…” 下一秒卫语就发现自己错了,身后的徐渭清已经不再和自己搭话,回头看去发现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张俏脸红扑扑的,使劲埋着头不敢应答。 卫语也只能识趣的闭上了嘴,无奈的耸了耸肩继续一一核对指纹将装有试剂的机关开启。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调节气氛,即使下一刻要死了,也要给徐渭清或是自己一个求生的念头。 “咳咳。”卫语将最后一个药剂取出,并未装进箱子,说道:“右边有一个侧门,里面是直接通向外面的,等下我们就从这里逃生…” 实验室的正大门已经发出滴滴的警报,这是那些特工要炸烂大门的前兆,卫语笑了笑,他知道他已经不用在逃了。 “其实你不用对我举枪,我也不会逃得,这些猴子将黄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出去了又能如何?” 转过身来,徐渭清已经不再像前番那般羞涩,一把精致的手枪被她握在手里,两眼与其说有一些无情还不如说是空洞。 “教授,我们不想为难您,只要您交出药剂,并答应以后为我们工作,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教授。” 卫语摇了摇头。 “看的出来你也是一个痛恨背叛者的人,此时你的战友应该试验过了那些次品了吧,忘了告诉你们这些次品不但功能不行而且含有剧毒,试用者一定是陈阳,这一刻他应该化作一摊脓水了吧。” 卫语斩钉截铁,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就是对背叛者的惩罚。” 徐渭清咬着牙关的颚骨在瑟瑟发抖,并未回答。 “你的学籍,你的出生,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不是我们国家的人,你所做的也是人之常情,不必惭愧,只不过是使命难违罢了。” 卫语再次笑了笑了,目光从徐渭清身上转移,直勾勾望向铁门大喝。 身形有些飘忽了,他只记得想要唱歌。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 卫语的话没有说完,徐渭清刚要反应,就听见“轰”的一声。 正门爆裂的余波将两人震翻在地,断裂的钢铁材料狠狠的插在了卫语的大腿上,一旁的徐渭清虽然站了起来但依旧浑身是血。 为首的是一个精壮的光头汉子,他手中的枪械对准了卫语,他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不咸不淡的用英文说了一句交出来之类的话语。 “教授我在说一遍,只要您能交出药剂,我们就可以安排您去一座小岛,无忧无虑的过完下半生。” 徐渭清说话很艰难,看起来伤的不轻。 卫语的手很颤抖,全身上下发出的疼痛感让他已经难以忍受,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瓶绿色的试剂,在在场所有人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咬开软木塞,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他的眼光渐渐变得的狰狞起来,“你们或许已经切断了所有的警报系统,但是你们不知道这些药剂的瓶塞上都安装了重力感应,只要打开瓶塞,中央政府就能知道。” “哈哈哈!”卫语疯狂的大笑,“来啊,看谁杀了老子,老子要当为国捐躯的大英雄,来啊,药剂就在这!杀了老子啊!” 场面异常的安静,卫语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便有了把刚才的歌继续唱完念头。 当然,他是咬着牙唱下去的…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谁他妈…谁他妈 都!别!想!走!” “砰砰砰!” 三声枪响,卫语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他死死抓住了箱子,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他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这个号称打开虫洞的药剂能够起作用… 第二章 昨日,今朝,明时 卫语很口渴,挣扎了一番便想要将自己从梦境中弄醒。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则是一顶白色的帐子,算不上是蚊帐但却显得格外的清雅。 挺着剧烈的头痛侵袭的卫语摸了摸自己所睡的床,当然没有自己办公室的席梦思来的舒服,仔细一看不难发现这雕龙刻凤床榻的交接处都是一些十分精美的托角架子来充当连接作用。 呵,这些外国猴子想让自己为他们做事,居然在起居也用了中国古代传统的装饰,还真是费了一番苦心。 可下一秒,卫语就僵住了。 皮肤怎么可能有这么白? 有些惊慌,甚至拨开了那一层层薄薄的睡衣一样的衣物使劲朝胸口去找寻自己枪伤。 可除了有一丝要迸发出来的胸毛之外没有一点疤痕。 仓惶的走向一个案几,拿起一个陶瓷杯子猛灌了几口茶水想要缓解一下自己的口渴,可口腔回馈来的却是一种浓浓的苦味。 这茶叶是煎的! 卫语的心底在怒吼,喝惯了现代茶的他怎么想得到这里却是复古的苦茶! “这大概是镜子吧。” 对着那个打磨光滑的玉制镜面的走去,虽然反射自己的样貌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却可以察觉的自己已经彻底变了。 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摸样,没有了以前那故意留下的胡渣,却拥有了长到及腰的头发,面孔依旧清秀,可是那骄傲的棱角已经不见,有的只是半分儒雅半分青涩的脸庞。 “sonofbitch!” 不高的白砖围墙,一个石头砌成桌子,一小片青竹,假山,台阶,再到房屋… 卫语无奈的关上了房门,有些发懵的坐在了古典的托角架子平台床榻上,想要整理自己的思绪。 这次研发说白了就是八管能够改变人体机能的药剂,比如说那红色的试管装的就是大幅度增强力量的,研究组在小白鼠身上做过实验,服用少剂量的白色低等生物甚至能够打破强化玻璃做成的实验笼子。 唯一一个没有试验过的,卫语已经喝下了,听说绿色代表生命,据研究这个药剂一旦服下,自己身体便会分子化,接近零界点的时候会打开虫洞,从而到另一个空间达到重生的作用。 卫语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确定到疼痛感知之后,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自己一定是通过这瓶药剂来到了中国某个朝代,虫洞是打开了,可到来的却只有自己的灵魂。 卫语下意识的摸了摸被子,一个坚硬的手感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箱子! 是那个自己当着徐渭清面前装纳药品的箱子,迫不及待的将其打开,可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两条试管,除去自己喝下去的剩余的三支已经不翼而飞。 也许是虫洞中遗漏吧。 卫语立即做了判断,自己目前的处境身份都没弄清楚,而这两管试剂对自己的作用也不是很大,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将其收纳在床头的柜子当中,心里发誓一定要让这个秘密烂在自己的心里。 男人都是有恶趣味的。 小时候上学,一旦上厕所都会偷偷瞄一眼同桌的裤裆,确认到没有自己的兄弟硕大的时候才会安然点上一根香烟,然后慢慢的抽着,边抽还要对同桌投去鄙夷的眼光。 卫语一把拉开绸带捆绑的裤子,再三确认之后,脸上才有一丝满意的笑容。 “啊!” 卫语被这突然的尖叫惊的不轻,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小丫头摔倒在地,一旁被打翻在地的汤碗明显是端给自己来饮用的。 卫语站了起来,“这位姑娘…其实我刚刚…” 小丫头脸上还有些红润,连忙起身道:“公子您醒了?” “恩…啊” “太好了…太好了…”小丫头起身,急忙欠了欠身子施展了一个福身,至于刚才看到卫语观鸟的一幕早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忙急着转身,想要出门。 “等…等等…姑娘…” 卫语有些尴尬,丫头却噗嗤一笑,“公子又再寻如儿开心不是…如儿只是个婢子,莫要再折煞如儿了…” “好吧…” 卫语有些苦涩,叹了口气问道,“那个…如…如儿这般急匆匆是要去哪?” 小丫头总觉得自家的公子有些不一样,虽然平时公子的身子也是弱的很,但今日精神上也有些不正常。 伸出稚嫩的小手去摸了摸自家公子的额头,觉得并未有碍才说道:“当然是去告诉夫人老爷了,自从公子昏厥之后夫人别提有多伤心了,本来听医匠说公子痊愈至少要两三天,如今醒提前醒奴婢肯定是要去通知的。” 卫语点了点头,一直在如儿这个丫头的口中探索着什么,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父母健在,而且从家里的装饰来看应该是个豪门望族。 如儿虽然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但是却出落的十分标志,那头上的发饰以及服装打扮,不难推测出这是汉朝以后,因为深衣这种妇女服装打扮是从汉朝才渐渐流行起来的。 那么我是谁? 卫语已经要求小丫头不要急着去告诉自己那所谓的父母,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似乎在唠叨一些家长。 卫语很不舒服,应该说身体上感觉很不好,胸口沉闷,气息不顺,这具才十五六岁的身躯本应该是生机勃勃的,但却让人想不到的是比前世自己因为日夜劳累而拖垮的身子还要差上好多。 几次和如儿聊的开心的时候,便要开口大笑,可刚要张口却发现自己难以笑出声,血液冲脑,胸口剧痛,非要狠狠的舒一口气才勉强将不适感压制下去。 好在聊天也是有收获的,至少让卫语知道自己是谁。 安邑卫家是汉朝河东一带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从西汉景帝时期建陵候卫绾而始,起先居住与代之大陵,后东汉明帝时期,因家族卫暠精通儒学召为官,途中猝死,其族便迁入安邑,安家落户。 卫家公子的身份卫语很满意,当知道自己这具肉体同样叫做卫语的时候更是为之庆幸,卫语并没有问如儿自己有几个兄弟姐妹,婢子乱嚼舌头是古时候的大忌,再加上卫语也不会傻到去问这样的问题去引起他人的怀疑。 “如儿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 卫语已经在适应,但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便问了起来。 “啊…看…看到了。”如儿先是一惊,便红着脸说道。 “真的看到了?” “真的…” 卫语无奈,摸了一下小丫鬟的脑袋道:“那你为什么不放在心上?” 小丫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瓮声瓮气的答道:“公子以前也常常这样做,奴婢经常…经常会看到…” … 东汉末年啊,卫语感慨一声,如儿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不小的院子里踱步。 卫语轻轻脱下了鞋子,想让自己的脚底板充分的承受鹅卵石的冲击,那几根青竹还在随着微风轻轻摇动,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却在叽叽喳喳的叫的欢畅。 天空很蓝,空气很清新,那些空气中的水分多的似乎要给自己洗脸一般,鹅卵石的小路却有些松弛。卫语知道在古代水泥并没有出现的时候一般使用糯米浆加黄泥同煮,得到的粘稠物冲到粘合剂的作用。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卫语有些喜欢这里了,现代化的生活虽好,这里也没有自己一直接触的未来科技,但是就在这一刻他感受到的是无拘无束,那些背负了多年的担子好像已经卸了下来。 哪有人不爱惜自己性命?卫语的眼眶隐约有些泪花,在国家与个人利益相互冲突的时候,卫语毅然选择了捍卫国家利益,在地方提供了大量优越条件的前提下不屑一顾,甚至为了那几管药剂甘愿牺牲自己。 但在这里,他再也不需要了。 他的长袖用飞快的速度划过眼角,将刚刚的那一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历史中拭去,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与如儿唠叨一会儿时间过得飞快,太阳也渐渐洒下余辉,那云朵就像受气的寡妇,被气得满脸通红,双手叉着腰似乎要破口大骂。 而然正空下的院子中,一名十五六的少年已经在笑,笑的那么满足。 徐渭清?苏韵苒? “再也不见了。” 卫语一屁股坐在石椅之上,没有在意煎茶的苦涩,也没有在意茶水已凉,咕噜咕噜给自己灌了一壶,不小的喉结蠕动的就像欢快的浪花一般。 茶水的苦涩始终还是让他吐出了嘴里的一半,但是他已经满意了,不像刚才的微笑,现在的卫语笑的那么疯狂。 这里也有日夜交替,也有酸铁苦辣,一切都是真实的。 有一点对现在生活的期待,也对前世的一丝丝牵挂,也更会害怕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已经确定自己就是安邑卫家的一个公子。 有父有母,家境殷实,除去那东汉末年乱世的大背景,自己就可以安然度过一生。 就算是时局混乱又能如何?自己不还是有熟知的历史走向么? 卫语想要思考,可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已经打乱了他的思绪。 傍晚的阳光有些昏暗,那为首的中年妇女的样貌还未看的清楚,只知道那身材是极好的。 “仲道,我的儿啊…” 卫语有些始料不及。 可那中年妇女却已经来到身前,一把将自己搂入了怀中。 “仲道…我苦命的孩子…” 第三章 生活啊 时间的脚步的是谁的不能阻止的。 卫语刚来东汉的时候是刚刚立秋的时候,而现如今的已经真正的步入了深秋。 一个多月以来,卫语也算是领略了河东一带的风俗,或者说汉代的市井文化社会背景都已经知晓了一二。前世办公桌前那本破旧的三国志他读了不下一百遍,对于东汉末年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是一旦真正的看到人命贱如狗的情景,不免还是心虚不已。 施粥,放粮,接济百姓的事情卫语已经做了很多次,好在他是卫家的独子,集卫家万千宠爱于一身,他这个世界的父母也并不责怪他消耗家财。 对于卫家独子这个身份,现在正坐在院中的卫语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个月前刚见到自己母亲卫朱氏的时候还历历在目,世家大族的孩子不必成年便会有了表字。 在母亲叫出仲道二字之前,卫语十分希望自己有个兄弟,好让自己那著名短命鬼的身份被别人所占据,但是现在一切都成空了。 卫语苦笑,从小如的口中知道,仲道这个表字还是父亲的故交东汉末年著名的大儒蔡邕所取,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自己根本抗拒不了历史的轨迹。 卫仲道这个身份已经坐实,蔡邕也渐渐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那么以后迎娶蔡文姬蔡琰,最后二十多岁病死都会接踵而来。 “卫仲道,河东人。生于汉建宁元年,妻蔡文姬(尚书蔡邕之女),婚后夫妇两人恩爱非常,可惜好景不长,结婚不到一年,卫仲道便因咯血而死。” 卫语脑海中不停的闪动着卫仲道此人的注释,现在正是光和五年,自己才十五岁,离自己结婚估计还有个四五年,卫仲道死亡是结婚后一年,那么留给自己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咳咳咳。”卫语的咳嗽的越来越严重,这具身体所有的羸弱多病都得到很好的解释,如果说刚来到卫家的卫语是欣喜的是兴奋的,那么现在的他只能是愁眉紧锁。 手袖中的那么瓶黄色试剂玻璃瓶已经被手指摩擦的咯吱作响,终于抑制住了喝下这瓶代表复苏试剂的冲动,来到这样一个社会手中的三瓶试剂永远都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万万不能启用的。 解开自己宽松的长袍,卫语已经双手撑地,这样俯卧撑的锻炼他已经坚持了十几天,说白了卫仲道的病就是肺部的问题,而肺部的毛病常常就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而引发的,总之强身健体永远都不会是错的。 光和五年正是公元前182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很多,孙坚二儿子将来的东吴大帝孙权已经出生,甄家将来曹丕的皇后甄姬也是在这一年出生,太平教的人已经在传教,离中国历史著名的黄巾起义也只不过只有两年。 “太弱了!” 一边再用双手支撑着自己身体上下的卫语,一边不断再告诫自己。额头下方的土地已经湿成一片,他似乎想把一个小人物在历史潮流里的不甘全部发泄出去。 小如就是如儿,卫语不喜欢儿话的叫法,干脆给这个小丫鬟改名字叫了小如,汉朝很少有把名字之前加上一个小字的叫法,对于这样的不合规矩的名字,小如心里既有些害怕也有些欣喜。 好在小如这个名字还是很好听的,给坐在椅子上的少爷擦了擦汗,小如恭敬的给卫语倒上了清水,煎茶苦涩卫语是受够了的,现在的他倾向于喝上一杯热水,当然这些水必须是要用高温煮沸后的,对于东汉人从深井中取水即饮的习惯他是相当嗤之以鼻。 卫语的小院子在秋天更显得有些诗意,那些枯黄的落叶虽然是卫府下人痛恨的对象,但是卫语从来就不让人打扫,他觉有枯叶点缀的院子才能更符合时节,更加能让他的心灵上得到放松。 小片的青竹已经有些凋零了,小如就靠在青竹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公子在不停捣弄着手上的木块。 木匠这种手艺在汉朝属于下等行业,看着曾经满腹经纶的少爷已经在这一个大木盘上着了迷,心中有些着急但也不敢做声,因为卫语曾经严令禁止过不许别人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他。 卫语已经将半个石桌大的木板放在了桌子上,手中上好的玉笔沾上了墨汁就依着戒尺开始画着横横竖竖的线条。 小如并不会数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公子画了多少了格子,他只知道公子在离身体最近的四个格子里画上了交叉的斜线。 卫语前世爱好书法,是个小篆高手,但这也只是先秦的文字,汉朝之后隶书开始渐渐流行起来,因为其端正大方正象征了汉代泱泱大国天地正气就索性成了官方文字。 卫语别扭的模仿着汉朝的文字,在那三十二个小木块上纷纷起笔写字,身体的里的一些知识时刻以继承的,但是一些本领却是很难继承,比如说这隶书的书写。 几番功夫,卫语终于在木块上写好字,并将其摆上了木盘之上,伸了伸懒腰,便又在中间写上了楚河,汉界四字作为点睛之笔。 “可算是弄好了。” 收起了笔墨的卫语,便让小如坐在了自己的正对面,开始讲解了石桌上的东西。 小如很聪明,应该说卫语教导的好,早在卫语还没有做好象棋之前他就强迫着小如学习车马炮这几个文字,当时的小如很不理解,在男女贵贱悬殊的社会,很少有几个女人是识字的,但是既然是自己家少爷的命令,小如也只能点头去学。 “这个棋子叫做车,他可以在这些横竖线上任意行走,可以吃掉对面棋子,是个狠角色。” “这个棋子叫着马,他的行走的路径是两个格子,如果被人挡在了正前方则无法行进。” 卫语当然不会说马走日象飞田这样的话,一来害怕小如听不懂,二来东汉文字与现代是有差距的。 卫语喝了一口清水,已经和小如下了大概三五盘的之多的象棋了,卫语的棋艺并不是很好,他来到东汉觉得东汉的娱乐项目实在是太少,做出象棋也只是为了给平凡的生活中加上一点乐趣。但是小如却不同,十五六岁的女子冰雪聪明,前两盘还被卫语杀的人仰马翻,后面则渐渐开始模仿卫语的气路,什么仙人指路这样套路已经运用的得心应手,几盘下来已经有了隐隐超过卫语的迹象。 “将军!” 小如高兴的叫了起来,两只手不停的拍掌,盘起来的头发也因为剧烈抖动散下来一丝,映衬着青豆大的小酒窝十分迷人。 “恩…好吧…我的将还能往上走。”卫语有些丢人了,强行狡辩着。 只见小如伸出右手,点了点真在蓄势待发的马说道:“公子往上走也不行哦,我这个马走两格正好可以吃掉你的将!” 卫语哭着脸,小如却很高兴。 “公子,是你输了!” 见卫语有些低落,机警的小如立马回过神来满脸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公子,奴婢不该赢公子的…是奴婢错了…” 可能是恶作剧使然,卫语故意板着脸说道:“这么说来,本公子还要你让着咯?” 小如大惊失色连忙道:“不不不…不是的…小如不是这个意思。” 小丫头一着急眼眶居然堆满了泪花,卫语被小丫头逗的大笑,伸出了右手刮了刮小如的鼻子便说道:“逗你的,本公子有那么小气么…” “本公子不会下那围棋,做出这象棋也只是供自己娱乐的,小如你能陪我下上几盘,就已经很满足了。” 小如抬起了头,卫语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看着小如的手上有些木屑刺破的伤口,便又叹气:“哎,是我不够小心,手艺也不够,这些棋子要是能做成圆形的就好了,也不会扎伤了你的手。” 卫语对小丫鬟还是比较疼爱的,抓住了小如的手便放在嘴里允吸起了她的脏血。 这一幕在现代很正常,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哥哥帮着十三四岁的小妹妹处理伤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却在古代,要知道小如年纪在大一两岁可就是要嫁人的了。 “公子…”小如的脸有些红,低着头喃喃问道:“公子真的没有生气么…” 卫语也知道有些冒失,见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便道:“那清水在洗一洗就没什么大碍了,小姑娘家的哪有那么多疑问?” 说完在小如的眼光中将桌上的棋盘抱起就走,吩咐了一下家仆说要出门,想去找个手艺好的木匠家将这些棋子做成圆形的。 … 东汉的夜晚是寂静的,蜡烛才兴起不久,价格昂贵也只有富贵人家才用的起。当然就算是最普通的灯油,大多数平民百姓也消耗不起,所以在夜晚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熄灯睡觉。 卫语在小如拿着蜡烛的指引下来到了茅房,晚上要去蹲大号的习惯来到这个世界也没有改掉。 小如就在外面守着,蜡烛尽量的往茅房里伸,但又憋着身子不敢朝里面观望,手掌大的脸颊已经红的熟透。 卫语很想抽根烟,可是这年头哪有香烟,迅速的解决之后,竟然发现没有厕筹。 “小如…这个…那个…厕筹不见了…麻烦你去拿一个吧…” 卫语说完就发现灯光没有了,一阵急促脚步声就传入了耳朵。 “这个小妮子,肯定是害羞不敢应答,直接跑去了。” 卫语无奈的笑了一笑,上厕所不带纸肯定是个丢人的事情,当然,这个年代也没有手纸,所谓的厕筹就是那削的平整的竹片。 月亮已经很圆了,蹲在坑上的卫语抬了抬望了望。 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如回来的脚步声已经接近,想着小丫头脸红的样子,卫语不禁有些出神。 “原来这就是生活啊…” 第四章 文优解棋 卫语很明显低估了自己在卫家的举足轻重的地位,先别说父亲卫城并无侍妾,就算侍妾有多,卫城那方面的缺陷也很难开花结果,以至于卫语出生的时候卫城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 要知道在东汉时期,一般男子二十来岁有子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对于“老来得子”的卫家,卫语可谓是重之又重。 更要命的是,卫家还有一个老祖宗,卫家老夫人对卫语的疼爱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要是卫语想要的卫老夫人就算是星星月亮都一定给卫语摘下来。 光和五年的十月,中原大地已经完全入秋,冷涩的秋风对于一些百姓是不小的挑战,不少连一些厚实衣物都购置不起的家庭自然而然的躲入家中,街上那些穿梭的人群自然少了很多。 卫家的马车缓缓的驶在大街,在一个装饰朴素的八角楼前终于停了下来,安聚轩的招牌赫然在目,这算是安邑城最大最出名的酒轩了。 小如给自己的公子披上了一件披风,卫语缓缓在家仆的服侍下之下走下了马车,虽然体弱多病,但是顾不得家中的劝阻卫语每天除了应有的锻炼之外都是要出门逛一逛的,毕竟多在户外活动对于一个久病缠身之人是心灵上的一种放松。 “伙计,上最好的酒。”卫家的家仆立马招呼起来。 卫语就在大厅坐下,喝一杯清酒是他这两个月来的习惯,一来可以用酒精给自己提提神,二来这东汉的所谓的酒… “真是和米酒一个味道嘛…” 心里嘀咕了一句,卫语放下酒杯,小如立马将象棋盘摊在了酒桌之上,摆上已经做工很完美的棋子,就与卫语搏杀了起来。 现在整个卫府都已经是象棋高手,就算父亲这个在河东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对自己儿子的这项发明赞不绝口,已经托人将一副打造好的棋盘送去了洛阳,那目标自然是议郎蔡邕的府上。 在酒轩中下棋的文人名士自然不少,但是对于比自己棋盘要小上很多的象棋逐渐展开了兴趣,几盘搏杀下来,无论是衣着华丽的富绅,还是瘦骨嶙峋的穷酸文客足足围了两圈,就算那一旁的送酒倒茶的小二,也是探着头往棋盘上望去,生怕遗漏了什么奇妙的招式。 当然多数人都是在卫语两人的对弈中学习着象棋的规则走法。两人拼杀过半,一些人的议论之声已经渐渐传入了卫语的耳中。 “这种棋艺真是闻所未闻,每个棋子都有自己特定的定位,走法也不尽相同。” “棋盘较之围棋也小了很多,但这般博弈,则并不失了趣味。” 卫语微笑着举子,漂亮的抽将,连吃小如一车一马,反之自己的马已经过了楚河,一步妙招直接将小如逼入死局。 这么长时间以来,卫语就算不是什么象棋高手,但也通过不断的联系得到了长足的提高,小如毕竟是个东汉人,也没有什么文采墨汁可言,大多数的套路都是学习卫语这个现代人的,所以只要卫语稍微变阵,或者是出了新招,小如自然不敌。 小如的眉头已经皱了老高,再三思考之后确定在没有方法拯救败局,便也败下阵来。 当小丫头正在重新摆起准备下一局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阵掌声。 “好好好。” 卫语抬头,只见一个三十多岁中年儒生摸样的男子已经拍着手从人群中走出。 “公子此棋甚秒,走法也是新颖闻所未闻,敢问公子此棋为何名?” 来人颇有风度,卫语也不敢怠慢直接说道:“先生说笑了,此乃象棋,在下无意中想出用来打发时间,登不了大雅之堂。” 中年儒生一听,皱眉思考了一会,嘴上的八角胡子一翘便问道:“恕在下冒昧,敢问公子这象棋的“象”可是取自蜀地南蛮处那长鼻四腿的巨大生物?” 卫语听了一惊,先是佩服来人的见识广阔,中远地方之人大多数不识大象这种生物,而此人却是随口说出,可见其知识之广。 再者,自己只顾着“发明”这象棋,然而对棋子上的一些汉字根本没有好的解释,例如这“象”例如这“炮”。 “先生见识广阔,在下佩服,正如先生所说这象棋的“象”字正是来源于南蛮巨兽。” 卫语起身拱了拱手,便给小如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很乖巧的让出了座位。 “先生请坐。” 中年男子也不客气笔直坐下,小如给他酒杯满上,可男子面色凝重似在思考,丝毫不顾酒杯,良久便又说道。 “若这一格为一步,象这种巨兽一次性可以走上四个格子,倒也是在理。” 卫语有些语塞,心中想到这东汉的儒生却是研究问题归根究底,平常人所说的象飞田硬是让他说出了个所以然。 中年男子摸了摸棋子便又问道:“象之大,走四格却有道理,但在下观公子下棋,不曾见象过这楚河汉界,不知为何?” 卫语灵机一动便回道:“先生有所不知,大象这种南蛮巨兽陆地上自然横冲直撞,但是水性却是一般,过不了楚河汉界自然是天性使然。”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表示默认,有将手移动到前面的“卒”上,想了想好像是自言自语。 “自古战事,兵卒当先,这五个卒首当其冲,这番布阵有理!” 顺手举起了小如刚刚倒满的酒杯,泯了一小口,“这象棋中的卒只能前进并不能后退,正是象征着战场之上,兵卒的勇往直前,公子这份用心,真乃大家风范!” 卫语直觉脸上火辣辣的,自己这象棋总是盗用了后世的智慧结晶,如此被人夸奖,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谬赞了…” “这两位谋士分居统帅两侧,这四格好比营帐,谋士可以自由斜行,正是赞扬了谋士计谋的出其不意,四通八达。但是谋士始终只是文人,出不了营帐,这番将其优劣显于小小的棋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男子说的有些高兴,并没有抬头看着卫语,只是自顾自的分析起来。 “骑兵之快,众所周知,这马能连走两格,实在是妙哉! 战车于战场之上,锋利无比,畅行无阻,如此能横纵自由移动也是十分在理…” 男子不断分析,卫语与众人也只听得入神,当男子将手放在“炮”字之上的时候,脸上便露出了难色。 卫语舒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火药起源于宋朝,“炮”这个字自然是在宋朝开发出来,东汉之人怎能认得? “此字读pao,也是在下的拙作。” 男子将“炮”拿起,在手中捏了两下,张口问道:“敢问公子,这个“炮”从何而来?” 卫语并不着急解释,将自己的酒杯倒满,也给中年男子倒上了一杯,喝了一口赞了一句好酒才缓缓开口。 “战场之上,若说能够百步取人性命之物,只有弓箭,这个‘炮’可以说是弓箭的加强… 想来先生也是博览之人,每每有攻城之战的时候,总有城墙的上的士兵把石头,与火油灌当做投掷物来阻挡登城士兵。在下不才,可把这些投掷物称为人力所发出‘炮’。” 看着男子有些半知半解,卫语继续说道:“真正的炮,指的是需要机关器械这些物件以人类的百倍力量投掷出去的物体,当然这些物体可以是石头,也可以是火油灌。 而这象棋之中,炮的走法也是运用了其中道理,若是它想吃掉对面的棋子,必须中间有个依仗,有个凭借,我称之为隔子打子!” 卫语这般说法也不是很明确,但是若是真让位于解释炮弹的由来卫语总不能说自己是未来人,然后拿着枪支大炮实验给他看吧,所以也只能用这样的模糊语言掩盖过去。 可是正在卫语以为男子会因为面子而搪塞过去的时候,却见还在思考自己所说的男子突然大笑,拍手道:“好!好一个‘炮’!公子一番解释让在下茅塞顿开,想来战国时期的攻城车所发射的巨石不就可以用“炮”字来概括么?” 卫语如今对眼前之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战国时期的投石车也风靡一时,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几百年下来一般人早不知其名号,更别说现在的投石车草图正被阜陵王刘延后代刘晔刘子扬所垄断着了。 “先生高才,在下佩服,这战国时期投石车所发射的正是‘炮’,没想到几百年过去,如今还有像先生这般才学广阔之士可以知晓,请受在下一礼!” 卫语立即起身,十指相聚,躬了躬身子,就要行礼,卫家的家仆以及小丫鬟小如见公子这般,怎敢不随着公子下拜。 男子见状连忙起身,就要还礼,“公子使不得,在下只是偶尔读过罢了,相比起公子将天下战事聚集在小小棋盘之上,实在是相形见绌,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卫语这般的行礼并不是做作,一来确实佩服眼前之人的才学广阔,二来这可是三国时期,卫语有种直觉此人必定是哪个流传千古的谋士,若是能够结交… 酒过半巡,棋过三招,太阳也渐渐落下山去,围观看棋的人也渐渐退了去。 小如在卫语耳边嘀咕了几句,大概是在晚些回去,夫人老爷就要担心的话了。 中年男子也有些察觉,待此盘结束后便就起身:“公子招待在下感激不敬,今日能与公子一起研究这象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不知公子姓名略有遗憾…” 卫语起身,笑着说道:“先生称我仲道即可,在下乃是河东卫家子弟。先生之才我倾慕已久,也斗胆请问先生姓名。” 男子一听,眼中便流露一丝惊讶,“仲道贤弟原来是河东卫家子弟,果然是名门之后… 在下李儒,字文优,现任西凉董仲颖军中主簿。” 第五章 卫仲道的朋友圈 一夜的熟睡给了卫语很好的精神。 从一名家丁手中收来拜帖,看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感受着脚底鹅卵石传来的疼痛感,心中还是思量了几番。 昨日与李儒对弈的那一幕依然呈现在脑海之中,虽说对于李儒的博学以及求根究底的品质十分佩服,但是卫语知道,李儒突然出现在河东,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作为董卓的女婿以及谋主的李儒自然而然是董卓一系的中坚力量。而董卓此人少年便颇有豪志,并且与羌人较好,在陇西一代有着及其强大的势力与人脉。 初中的历史就学过,东汉自刘秀建立政权以来,农民起义不断,世家豪强借机土地兼并势力越发强大,一直以来都是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到了如今,董家面对朝廷的分封一直是表面上接受,一旦有让其离开陇势力范围的调令都是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李儒先行河东,其目的只可能是为董卓打探当地消息,那么既然有先驱者的到来,董卓调任河东都是早晚的事情了。 董卓的名头太过强大,李儒毒士的称号也不是白叫的,一方是历史上的的巨人,一方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想要成为对手自己真的没有资格,若是强行对峙,恐怕连巨人的牙缝都塞不满。 揉了揉额头,刚要转过头的卫语便被一双手蒙住了眼睛,十几岁的女孩子手掌本来就不大,卫语笑了笑将其放了下来,攥着捏了捏便笑道 “不要猜了,肯定是美若天仙沉鱼落雁的小如姑娘了!” 小丫头明显开朗了很多,东汉强大的伦理道德的束缚不是一日两日能够打破的,卫语在对小如的教导上可谓是了花了很大的功夫,小如也是一个敢于挑战的丫头,至少在两个人的时候可以表现的十分无理。 “公子——”小如的尾音托的很长,脸上还带着绯红,并不是因为被卫语识破而懊恼,而是小丫头哪里听过这般的赞叹。 “公子,到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了。” 挂了下小丫头的鼻尖,便快速的穿上了鞋子扬长而去,这样的恶人哪里还顾及角落里刚刚被自己调戏一番满脸通红的小娘子? 卫家的祠堂很大,上面供奉的列祖列宗不计其数,卫语甚至在上面看到了大司马大将军卫青的灵位。卫家的老奶奶没有让丫鬟搀扶,只是一个人跪在了蒲团上,毕竟祠堂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知道自己的孙儿来了,只是点了点头,就回过头去。卫语立马上前跪在了奶奶身边,扣了几个头之后,便扶着奶奶起身。 “孙儿给奶奶请安。” 老奶奶很是欣慰,抚摸了一下卫语的脑袋。 “仲道身子弱,能少跪就少跪一些吧。” 卫仲道点了点头,久病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但在老奶奶眼中却是大事,一时间浑身颤抖忍不住大喊道:“想我卫家几百年来一直克忠职守,不负上天不负汉,这贼老天真是瞎了眼睛!为何让我苦命的孙儿痨病加身,这是何等道理?何等道理啊!” 卫语不敢言语,急忙扶着老奶奶坐下,该死的东汉到处都是跪坐的蒲团,想找一张椅子真是不容易。 “何人使我母亲惊呼?是何人?” 中年男人急忙跑进祠堂,焦虑推开自己的儿子,立马跪在了老母面前。 “孩儿不孝,让母亲白日啼哭,是孩儿的罪过啊!”卫城说完便瞪了卫语一眼怒道:“逆子,还不跪下!” 卫语无奈只好双膝跪地,明显的低估了这个以孝治国的时代,若是哪家有个过了古稀之年的老祖宗必须要好生供养着,若是在让老祖宗有一点委屈抱怨都会被别人口诛笔伐,说其不孝。 虽然孝之大道摆在眼前,但是亲子之间的感情还是容不得作秀的,好不容易安抚好老太太,祭拜完祖宗之后,卫城便于老奶奶分坐主席,而左右两边则是跪坐这卫语与其母亲卫朱氏。 卫城眉头皱的老高,厉声问道: “逆子,听说你昨日在安聚轩招摇撞市,与一酸腐文人同席,大放跋扈之词,酉时未归,为何故?” 卫语吐了口气,虽然知道自己老子是在为刚才老祖宗哭的喊事情找自己麻烦,但也无可奈何就要站起来说话,却被一旁的母亲抢先上前。 卫朱氏瞪了瞪主席上的卫城,嗔怒道: “我孩儿大病刚好,哪容得你逆子逆子的叫?”之后眼神分明平缓了很多,对着儿子说道:“仲道,你父亲也是关心你,害怕你又受人算计…” “孩儿只晓得,父亲是怕孩儿受到了别人结交的圈套,从而深陷泥潭,只是昨日那人并不是什么酸腐儒生,而是陇西李儒李文优…” 卫城对儿子的态度十分满意,便又听卫语将昨日之事一一道来,尽兴之时还不忘赞叹“哦?象棋为父也是见过的,这李儒能将象棋说出这般门道来,果真也不负名士的称谓了。” 端起杯子泯了一口苦茶便又说道:“只是为父不解,这陇西李文优为何来我安邑?” 卫语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对于东汉的礼仪他早已经是熟透了,“父亲有所不知,这李儒李文优正是那西域戌已校尉董卓的军中主簿。” “董卓?”卫城眼神忽明忽暗,像是在思考什么,缓缓才开了口,“这陇西董仲颖的名头我也是听说过的,早现年在羌人之中颇有名气,官拜军司马,跟从中郎将张奂平叛羌人叛乱之后,才有了如今的官职。” 卫城不再说话,而一旁的卫甄氏则有些激动,“话说这董仲颖在陇西做官做的好好的,其手下李儒突然现身安,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卫语对着母亲施了一礼便回答道:“回母亲的话,按照语儿的估算,这董卓恐怕不久是要调任河东了…” 历史上,董卓平乱北宫伯玉的叛乱之后,势力急剧膨胀,朝廷为了遏制他,不得已采用了“明升暗降”的方式,调任董卓为河东太守,想要通过地方的改变来摒除董卓在陇西一带的势力。想来这些事情发生就在近几年,自己从未来而来,带动的蝴蝶效应是恐怖的,对于一些突发事件不得不做早些的防备。 卫语如实说完,便在上午的请安之中缓缓褪去。卫家传承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朝廷是的实职了。其父亲卫城更是以商人自居,商人在东汉并不是什么上等行业,想要够顺利行商少不了结交一些当地官吏。当然至于这河东的变天,卫家所要面对的并不是自己所要应付的,一切应该有自己的便宜老爹来主持。 总而言之,卫语能讲董卓任河东太守的事情先一步说明,已经算是为卫家尽了一份力量。 时间一晃而过,下午的时候,卫语已经做完几项体能训练,沐浴更衣之后,便想着要出门。 在达到路口的过程中,突见几人几马飞驰而来,为首两人都是锦衣竖冠,后随两队衣着不同的家仆,好不威风。 两人一见卫语,立即向前下马,其中一个个子高点的少年拍了拍卫语肩膀,仔细打量了一番便笑道:“前日里听说仲道重病不起,小弟每每思之,都夜不能眠。好在如今相见你神采奕奕,大有康愈之象,也就放心了。” 卫语有些淡然,看了看眼前两人,早晨从家仆手中的拿过的拜帖就是二人所下,卫语对于穿越前的卫仲道生活丝毫不知,但从小如和下人口中,也知道有那么几个狐朋狗友。 “程熙与杨柳都是公子要好的朋友,以前跟公子都是称兄道弟,若有空闲必要结伴出游一番。” 心中想了想小如的话,便也拱了拱手回礼道:“少文说笑了,语虽身体有好转,可奈何疾病多年,落下的缺漏一时也难以弥补。” 程熙有些伤感拍了拍卫语的肩膀不断叹气。 倒是一旁的杨柳对程熙使了个眼神,就开口道:“两位兄长切莫如此,今日相约,应随本性,悲伤之事不提也罢。” 卫语连忙称是,三人便上了马去,带着自家的家仆说笑着在集市中穿梭。 安邑作为河东的大县自然也有集市中禁马一说,但是这些只是官府限制那些游侠商客之流,对于这三位河东的名门望族自然是不敢阻止。 卫语心中不免的生出一些自豪感,能够穿越回汉代享受一些名门望族的特权自然是爽快的,可是自豪归自豪,爽快归爽快,对于眼前的两位“密友”卫语心中也开始做起了盘算。 当第一次从小如口中听到自己有一个这么两位好友之时,卫语心中可谓是兴奋,办公室桌上那些翻烂的三国史书告诉他,世家大族之间的结交是尤为重要的 程熙,字少文,属于河东闻喜的世家子弟,蒙祖宗荫护家中条件殷实。程熙此子又是闻名河东一带的名人,虽说不上是才富五车带也可以说是满腹经纶了,同时又是嫡长子可以说程熙是被程家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 再说杨柳,字子益,虽然杨家只是弘农杨氏的分支,但是在这个时空的汾阴杨氏与安邑卫氏,闻喜程氏一样是河东数得上名号的名门望族。 汾阴杨氏发展到如今,除了送一些资质不凡子弟去朝廷做官以外,已经开始发展起了自己的商业。其规模当然不能与卫,甄这样的商业大门相比,但是利用其官路上便利,做着从蜀地运输道河东的锦绸生意,也算是家境十分殷实。久而久之汾阴杨家也形成了官商两分的局面,而杨柳杨子益正是这一代杨氏商业的少年掌舵者。 对于这样的两个送上门来的便宜好友,卫语不可能有理由拒绝。心想卫仲道在身体条件上坑了自己一把,但是留给自己的却也不少,比如显赫的身世,再比如水平极高的朋友圈,当然还有那才貌兼得的未来老婆… 第六章 卫仲道真正的死因 三人结伴出行的车队还是很壮观的,不一会就来到预定的地点。这是城外的一座小山丘,寻好了平地,家仆们便在地上铺了一张牛皮毯子,放了一些烹制熟透了的鸡鸭,再加上几壶小酒,算作是踏青的酒宴了。 三个少年席地而坐,都没有带上贴身的丫鬟,相反带来的家将没无不是手持长枪,背挂长弓,腰间两把刀子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在他们看来这是男人之间豪迈哪能容得下女子的娇柔做足? 杨柳起了身子,对着卫语看了几眼,接着又挠了挠自己的腮帮子,便又出手抚摸了卫语的前胸后背。 在卫语那嫌弃的眼光之中,杨柳终于说话: “仲道,刚才城内人多,今儿就兄弟三人在这,你也老实给我们透个底,这次的病后可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杨柳这么一问,一旁还在饮酒的程熙便也放下酒杯,一时间两人四双眼睛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卫语,一副严肃的样子 说实话,卫语还是感动的,虽然不知道前世三人到底有多深的交情,但是单单凭这般的关怀也胜似了千言万语。 “我这病少文子益你们也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副咳痨的鬼样子,后遗症肯定是有的,这次托了运气才能好转,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会犯病了。” 看着卫语一个劲的摇头,杨柳心中大怒,将攒在手中的酒杯一把砸在了地上,“王涯这个混蛋,早知道他没按什么好心,没想到这次竟是如此的下作,我真是恨不得将此贼人千刀万剐!” 看着卫语有些不解,一旁的程熙无奈的解释起来,“仲道你有所不知,自从那日我们散后,便得知你重病不起的消息,虽然知道你是久病缠身,但我与子益隐约着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家中一些供奉说,痨病虽然厉害,但是也没有听过患了痨病就会昏迷好几天的说法。不知仲道你还记得否,宴席结束之后,王涯借需要远行的之由,与我们一一饮酒甄别?” 卫语当然记不住这些细节,皱了皱眉头思考一会也不难从陈曦的话中听出一些名堂。 “二位贤弟是说王涯那酒有问题?” “何止是有问题!”杨柳说着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我当时就看到给你斟酒的那个王家奴眼光闪动,后来一琢磨那混蛋一定有古怪! 我与少文趁那家奴出门之际将其擒住,酷刑之下才从其口中的得知这孙子在仲道的酒中加入了一种叫做‘五香’的东西。” 卫语大概有些明白了,“五香”应该是一种毒药,王涯所在的王家也是河东的名门。生意之上屡屡受三家压制,几代下来的积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 谋杀一个名门子弟他们是不敢,但是谋杀一个身患重病的名门子弟那可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想想上午请安父母隐晦的对自己交友有些担心,就知道父母并没有少动用关系彻查此事,但也许没有什么证据再加上卫语已经好转才没办法对王家发难罢了。 悲催的是卫仲道这个历史人物过早的死了,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灵魂却占据了他的身体,但是在杨柳说出这些事情之前,卫语还以为卫仲道只是因为其病痨犯了才暴毙。 “这王家仗着与匈奴的交情取了这五香这种丧尽天良的毒药,此毒药无色无味,服用之后便让人安然死去,没有一点征兆,我们一得知便匆匆赶来安邑,兄长这次是得上天庇护才能逃过一劫啊。” 三家的家仆都离的有些远,三人说话是不愿意让别人听见的,卫语点了点头表示感激,不管是不是自己穿越而害死了卫仲道,但是王涯下毒却是实实在在不可推卸的事情。 毕竟也是活了两世,卫语不可能傻到现在就杀入王家当面对质,耸了耸鼻尖嗅了嗅,让家仆埋下的泥巴疙瘩已经被烤出了香味,卫语不再理会义愤填膺的两人,独自向前走去。 用随身的小刀抛开泥土,有用刀柄将泥疙瘩撬开,刚刚还是参杂在空气中的香味,现在已经全面迸发,就连杨程二人也不由的走了过来。 “真是烫死本公子了!”卫语双手不断跳着将荷叶掰开,突然回头对二人说恶狠狠的说道:“你们两个混蛋光顾着看,自己的那一份不要了么?” 杨柳贪吃,因为双手被烫的通红不停的放在耳边消散热气,程曦只是吃了一看就没有在吃了,叫花鸡虽好但是他更担心的是卫语的状况。 “仲道,这个时候你还能吃得下么?” 卫语笑了笑,掰开一只鸡腿就要往嘴里送,“青盐不错,可惜了没有酱油,胡椒也太过呛了,下次改用茱萸粉好了。” 见卫语并没有回答程熙的话,杨柳也不吃不下去了,依依不舍的放下半只鸡,“仲道,我们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也不能这般消沉下去。哥几个就你点子最多,这次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是王涯那混蛋断然不能放过。 仲道,你放心的说,只要你说出来的,我与少文赴汤蹈火也要陪那王涯王陵路好好的斗上一斗!” “你们再不吃可就凉了,叫花鸡冷的不好吃,别白费我的劳动成果。”卫语有些烦躁,起身踱了几步,缓解一下心情。 “我何尝不知道王涯可恶?难道我卫仲道就是任别人宰割的羔羊?这般加害于我,我怎的也要找回来。” 卫语走到一个大树面前,对着树干狠狠的就是一拳,粗糙的树皮将拳面划破,流血的疼痛感反而带给了他理智。 “子益,我知你重情重义,恨不得王涯碎尸万段,但你可想过你的处境。 这两年的我们几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你杨家政商虽然分支,但是你父亲一脉一直被你大伯从政一脉所压制。咱哥几个也不怕说些丑话,杨家偌大的世家,商业不过是给仕途做服务罢了。” 杨柳抬起了头,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卫语。 “我听我父亲说过,你杨家一年的收入七成要收入你大房,正真到你父亲手中的不过十之有三而已。你只是杨家庶出,而王涯是正真的王家嫡子,若是真是展开拳脚拼个你死我活,一旦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敢肯定你杨家一定弃卒保车。” 卫语从家仆手中拿过一段绸布,将自己的左手包裹好以至于不再向外渗血,丝毫不理会杨柳一脸的愤懑,只是对着一旁的跃跃欲试的程熙说道。 “我知道少文你想说什么,你是嫡子,你也是你程家的继承人。对,程家不可能把你当做弃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王涯他背后同样是一个世家大族,人家的祖先堂堂正正位列三公。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家虽然近百年有些败落之象,但是若是要你程家冒然对付王家,退一步说你父亲因为痛爱你点头同意了,你家中那些元老祖宗定会以死相逼。” 两个少年被卫语说的有些垂头丧气,卫语有些无奈,只好将叫花鸡撕下两只鸡腿,趁着还有些热,递给两人一人一只。 “我们与王涯之间小打小闹,家里也许并不在意,但是若是要将他碎尸万段,那么就必须升级到家族之间的攻伐了。现如今朝廷不仁,人人自危,这样的大环境下家族要考虑的非常之多,打个比方若是我们三家联手推翻了王家,我们首先要考虑要花多少代价,然后还要考虑推翻之后能得到多少利益,甚至还要考虑利益划分,诸如此类太多了…” 程熙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啃咬着鸡腿,似乎在消化着卫语所说的话,但是杨柳则有些按耐不住,红着眼说道:“若如仲道所说,那么咱哥几个就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这口恶气了么?” 听着杨柳不甘的话语,卫语笑的很灿烂,古人的君子之交或许自己不能理解,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两人是真真正正把自己当做好兄弟,端着大碗一口将其中的美酒一饮二净笑着说道 “想到年高祖不过一布衣,提三尺剑斩白蛇而起义,为自己造势,令天下英雄归心,用的是神化自己的手段;董仲舒为了推行儒家思想,巧妙的将儒道融入帝王学术之中,才让汉武帝心甘情愿接受了儒家这个美人,用的人心的计量。咱哥三虽然不能明面上对王家攻伐,但是一样可以利用一些手段技巧让王涯过得并不是这般舒坦。” 连用了两个典故,卫语刚才的笑意已经变成了一丝绝然,惹得杨程二人热血澎湃,冲动如杨柳已经将鸡腿狠狠砸下,双眼冒光大声问道。 “仲道你只需说怎么做,我杨柳定让王陵路活的不舒坦!” 卫语伸出右手食指对着二人摇了一摇,笑道:“怎么做?我现在也没有想好,但是我知道,哥几个现在的任务就是不能让着三只叫花鸡白白浪费。” 说完便抓起了自己的整鸡啃咬起来,程熙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也学着卫语狼吞虎咽,吃到尽兴之时还不忘拽拽正在思考的杨柳让其好好品尝,莫要浪费了卫语的一番手艺… 第七章 有贼自远方来 杨子益不再说话了,与程少文卫仲道保持了相当好的默契,一门心思在对付眼前的叫花鸡。此时三人需要就是沉默,当然也需要思考。 太阳已经有了下山的趋势,而卫语因为身体不适只是动了两只鸡腿,鼓起腮帮子将口中的骨头吐了出来,擦了擦嘴角抬头说道:“两位莫要这般沉默,有些事情自然是会有结果的,低头不语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仲道说的有道理,也是我们失态了,今日天气已经不早,不如我们兄弟三人这边启程回安邑如何?” “求之不得,今日两位兄弟就暂住寒舍,你们两个人常住的厢房我已经叫如儿打扫干净,摆设都没有动过,特别是子益你喜欢的那颗东海明珠我已经摆在床头让你把玩。” 杨柳站起来笑了笑,喜欢吃喝玩乐是他的另一个特点,看到美女珠宝走不动路的名头在纨绔的圈子里已经流传甚广了。把手中的鸡骨头扔掉,似乎还有点怀恋叫花鸡的美味,便也没有答谢卫语的款待,而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卫语剩下的半只叫花鸡。 “真是有辱斯文!”卫语笑骂着将半只鸡递给了杨柳便又说道,“子益你若是喜欢去我家我自然会给你做,这般吃我剩下的…” “呸呸呸!”杨柳飞快的将卫语的半只鸡抓入怀中,“我们兄弟自然不分彼此,吃你剩下的算的了什么?就算仲道你看中了我哪个侍妾你支会一身,我必将她完完整整送到你的府上!” 卫语双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而一旁的程熙便大笑起来:“是极是极,我们兄弟间本该如此,到时仲道你的厨艺却另我惊讶,相识多年从来没听过仲道有这般技巧,没想到今日一见,这叫花鸡真是让兄弟大饱口福。” “哈哈哈。”卫语同样回之以大笑,“这些都是我久病缠身不得出门时打发时间练习的。” “君子远庖厨!”程熙突然变得严肃,“仲道你时间多,空闲发明的象棋我已经听说过,可谓是军法之大作,但是若是将时间花在这庖厨里,那似乎也太…” 程熙还是带着正统的世家门阀的眼光,卫语也只撒了撒手,他知道程熙这是关心,害怕自己走了歪路,便也没有什么不满。 杨柳一只沾满油腻的大手一下子拍在了程熙的脑袋上,丝毫不顾程熙要杀人的眼光便说道:“我说你这个程少文安的什么心,仲道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去管着作甚,只要兄弟三个好好潇洒生活,谁还敢说兄弟的不是?” 随机便走向自己的马,一路上还不忘啃咬剩下的鸡身。 “哎哟!” 一个杀猪般的惨叫,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这声音是杨柳的,卫语皱着眉头与程熙跑了过去,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刚刚还说着潇洒生活的杨柳已经趴在了地上,一个光头大汉好不客气的坐在他的身上,手中则是杨柳抱着的那半只叫花鸡,一排洁白的牙齿好似铁打钢铸的一般在不短的啃咬着食物。 估摸着大汉也有二百来斤重,屁股下的杨柳几乎要被压的断气了一般,狰狞的光头在夕阳的余辉下闪闪发光,与汉朝人人束发天差地别。 “你们两个小崽子别急,等某吃了这只鸡在来收拾你们!” 刀疤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怪笑,根本就把卫程两人当做空气。 程熙脸色明显不好,但是家将没有过来时也不可能自己赤手空拳上前,掂量了一会便说道:“壮士需要食物就经管吃,等会还有金银相送,只是不要伤了我这兄弟一切皆是易事,想必壮士也不想在这个世道上多几家仇人吧。” 大汉一听程熙不软不硬的话开口大笑,却丝毫没有放开杨柳的架势,“金银算甚?等某吃好喝足,自然会放了这小子!” 杨柳已经晕过去了,卫语看了看大汉,知道他的双腿在用力,并没有将全部的体重压在杨柳身上,便起了兴趣观察起了此人。 “我说你这小子看什么看啊?”大汉突然暴起,左脚点地右脚在空中划出一道半月踢了出去,一道身影已经飞出了老远。 “还敢偷袭!”大汉一脸轻蔑,继续啃了一口叫花鸡,便将没有半点肉的鸡架扔出,几名冲上来的家将被当头砸中,血流不止。 “还没有吃饱,倒也不妨碍大爷玩玩!” “杀了他,救出少主!”家将头子大喝一声,三家数十名护卫已经拔刀。程熙卫语退至后方。对于这种厮杀他们没有一点生存空间。 三国时期的斗狠卫语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得不说这些武人的身手不知道比现代的国术大师强了多少倍。至少他们所用的武学没有一点花架势,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本着要将敌人打倒,减少自己的消耗为目的。 场面上大概上有双十出头的人数,当然一大部分都是卫仲道三人的家将,面对着只有一个人的大汉,却并占不了什么优势。 汉子侧身避开一道狠劈,右肩膀一用力身上的腱子肉蹦的老紧直接顶在了这名家将的胸口。后背又有刀风,大汉用力一蹲,整个身体腾空一米多高巧妙躲过了攻击,只见汉子空中大喝,伸出右手直接抓在了家将背部,随着身体落地的惯性,将倒霉的家将扔出了好几米的距离。 好一招燕子翻身。 半柱香的时间没到,这群家将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汉子的腹股沟有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布衣却丝毫不在意。 卫语与陈曦在不断的后退,大汉抄起了把大刀直接逼向了两人。 毕竟只有弱冠的年龄,程熙已经开始颤抖了,卫语并不是不怕,只是生死交际自己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此时他只是不知道如何,显得有些麻木罢了。 “你这小子倒也是奇怪!”大汉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只听叮当一声,手中的刀已经落在地上。 “罢了罢了,某岂是枉造杀孽之人,伤你兄弟,你砍我一刀,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大汉出人意料的坐在了地上,卫语并不敢怎么说话。大汉沾满了自己鲜血的手拍了拍卫语的肩膀。 “我也是被人追杀至此,看你们兄弟手中食物可口便想打些牙祭,并不是什么强盗匪寇。” “你的伤口没事吧?”卫语试探的问了问。 “不碍事,不过小子你这些家将下手真是狠,我只是想练练手他们却是拼命相搏。不过某也不杀无辜之人,这些人我都留了手,想来回去修养几个月还是一条好汉。” 卫语心中有些嘀咕,这汉子也是个怪人,虽然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自古以来主辱臣死,你这般羞辱杨子益,家将不与你拼命也是奇怪了。 “我说你们两个想个甚?赶紧给某在取些食物来,真是饿死大爷了,记得准备一点酒,一套干净的衣服,一匹马,就算报答我不杀之恩了!” 卫语无奈,只得搀扶着还在颤抖的程熙走去行李堆放的那边,见程熙脸色实在煞白的厉害,便将其放在草坪之上一人取了物品,牵着马匹来到大汉面前。 大汉一见卫语手中酒壶,伤口的疼痛早就抛在了脑后,一把夺了过来大口吞咽,坚实的喉结在粗壮的颈脖上利索的上下移动。 “痛快!” 大汉甩开酒壶,翻身上马,取了吃穿也没看卫语一眼,便转身离去。 卫语有些楞了,这般怪人他也没有见过。 “你的兄弟并没有大事,我使全力压在他的身上,他只是被吓晕了过去。”大汉走了十几米突然放声大喝。 卫语一体连忙跑到杨柳旁边,摸了摸心跳确认没事之后便抬头喊道:“敢问壮士大名,今日不杀之恩他日必涌泉相报!” “哈哈哈哈”那笑声的粗犷似乎要将夕阳都震抖上一抖。 “犯罪流窜之人有何颜面报其姓名?” 说完大汉猛拍马背,受惊的马儿飞快的向远方跑去。 卫语苦笑了一会,便看着地上这些家将,他刚才已经注意这些家将有的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发现并没有什么大事继续在地上装死罢了。 “都没有死吧,没死的就给我站起来,扶着你们家的少爷回城!” 卫语三人的马队在缓缓前进,天气有些冷了,杨柳这个憨货还是昏迷不醒,至于陈曦还是有些神色不对,卫语也难得理会,他可以肯定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的两位兄弟便会恢复。 束好的发饰有些散乱,卫语随手拨开一缕挡住视线的长发,便向远方望去… 且说已经走很远的大汉此时不得不绕道回头,他虽勇猛但毕竟只是凡人,腹股沟的伤势出乎他的意料,此时传向全身的疼痛感告诉自己今晚必须在安邑城内找个医匠治疗一下。 至于钱财?他什么时候有过这些身外之物,大汉看了看卫语给他的衣物上的“卫”字图样的刺绣,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八章 卫城的安排 秋,还这般无声无息的来了。 十月中旬,整个中原大地已经彻彻底底进入了深秋。秋天很美,美到令人窒息,但是在这个时代秋天则是个预警作用。 秋风萧瑟明显告诉你冬日已经不远,冬日对于东汉来说简直就是个灾难,小冰河时期的寒冷卫语算是略有体会,这个时候屯粮屯及物资尤为重要。 但是卫语则没有这方面的心情,现在的他还是在思考着那个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光头大汉。 关中口音,这是卫语最直面的认识。他根本没有见识过吕奉先赵子龙的勇武,他根本不知道在东汉武力的最高限度到底是什么,所以他虽然知道那个大汉的手段,但也不敢将他猜测为名将。 卫语很聪明,在大汉需要衣物的时候挑选了一个卫家家将特有的服饰,上面大大的“卫”字刺绣,在河东一代能想到的也只有河东卫家了,卫语不是想要巴结想要收复,他有一种直觉这个人他还会再次见到。 “公子不是喝不惯茶叶吗,是哪个上上来的,好让奴婢去教训一下。” 小如气鼓鼓的走了过来,就要拿走卫语手中的茶杯。 “没关系的,是我自己要求的,其实这些茶苦到没什么,就是加的香料什么的让我难以接受。” 小如眼睛瞪的老大,就算她只是个丫鬟,但是身为五大豪商家中的丫鬟她也是知道的在这个年代世家豪门想要品茶就必须加上香料来显示自己的富裕,不加这些东西凉茶要不就是路边摊位上供贩夫走卒解渴要不就是用来漱口的。 卫语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格格不入,揉揉了额头便道:“只是想喝一些清淡一点的罢了,子益和少文怎么样了?” 小如坐到了卫语旁边,“杨少爷已经没有大碍,今个起来还大喊大嚷的要见见那个以一敌十的壮士是什么摸样。只是程少爷…” “也是为难少文了,少文年纪不大,过惯了富裕生活,这般生死一线他有些后怕是正常的,想来过一段时间也会好了吧。” 小如一笑两只小酒窝十分均匀,“可不是呢,早上精神有些不振的程少爷已经被杨少爷拉出门了,按照杨少爷的话就是要好好带着他的兄弟见识见识天下豪杰,想必这个时候也应该满城的寻找昨天那个壮士了吧。” “这家伙…”卫语也是摇了摇头,自己这两个好兄弟性格相差有点大,但是说白了都是性情中人,便也不再理会。捏了捏还在小如的脸颊,就吩咐她给自己取了一件毛毯,坐在庭院中的石椅上打盹。 身体上的加上深秋的到来,让卫语越发的感到疲惫,体能锻炼他还在坚持,但是现在必须要进行午休才能保持精神的饱满。 小如就一直坐在卫语身边陪着,时不时给卫语拉上掉下了毯子,赶赶蚊虫,即使这个天气已经很少有蚊虫的骚扰了。 “老爷…” 小如的一声惊呼,让卫语缓缓睁开了眼帘,模糊看到了卫城示小如不要打扰自己休息的手势,但还是摇了摇头便就要站起来。 “父亲大人安好。” 卫语恭敬的行了行礼,便在卫城的指示下进了屋子,父子二人相对跪坐下来。随行的仆人和小如已经被吩咐了守在门外。 “小如这丫头被孩儿惯坏了,父亲大人还不要建议。” 卫城并没有什么表情,“没什么的,小如以后也是你通房侍妾,怎么对待她自然是你说了算。” “父亲这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孩儿。” 面对卫语的发问,卫城没有急着回答,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泯了一口,皱着眉头看看里面并没有加香料,也不在意便缓缓开口。 “少文和子益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吧。” 卫城伸手打断了卫语示意其听下去。 “其实这些都是世家门第之间的恩怨,实在是难为仲道了,这件事我也是从少文的父亲口中的得知的,毕竟当时那些庸医说你不多时日就会苏醒,为父也没有想到他王家会下此毒手。 卫门河东卫氏祖传与大将军卫青,他王家祖先位列三公,与先人政见不和,加上李广还曾经是王家的义子…” 卫城没有继续说下去,卫语则在消化着这些辛密,王家在河东立足要比卫家早上个百年,对于后来居上的卫家又是杀子仇人的家族,王家不可能放过。几代下来,卫王两家扳手腕就从来没停过。 后来王家更加衰落,卫家则已经进入了东汉的五大豪商家族,王家想要对付卫家更加困难了。但就在这一代王氏看到了希望,他们的嫡子王涯文武双全,而卫氏只有一个病怏怏的嫡子卫仲道,就算有当今大儒蔡邕的庇护,但在王氏看来卫仲道活不久。 一个人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就算卫仲道以前颇有才华吗,那么我让你把才华带到地狱里去卖弄不也是一件损人利己的好事情么? 事情与自己知道的相差无几,只是听自己的父亲在重复一遍罢了,卫语点头表示知晓便回答道。 “孩儿会记下来的,但是孩儿并不会冒然挑起两家的争端,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 卫城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现在正值深秋,河东各家都在主持自己的商人去收购粮食物资,这个时候要是冒然出手可能会导致秩序崩溃,那个时候我们卫氏就是众矢之的了。 所以他王陵路对你迫害现在恐怕…” 卫城有些愧疚,但他毕竟是河东卫的家主,他此时不仅是一个父亲,还要站在家族利益上为整个家族去考虑。 “父亲多虑了,语儿已经弱冠,事情轻重缓急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孩儿不会急于一时。” 卫城有些欣慰,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从卫仲道身上看到一个合格嫡长子的影子,所谓合格的嫡长子并不是要你多少才华多少武略,需要的就是要将家族放在第一位,更加需要的是要一个能够隐忍的心与强大的责任感。 “仲道若是这些时日在家中呆的不愉快,可以去陈留卫家你伯 父那里走走,那边离洛阳很近,顺道可以去看看你的蔡伯父。” “不必了,父亲,孩儿在安邑待的很好,并不需要如此。” 卫城再次看了一眼卫语,有些话想要说,可是又忍了下来,良久才开口。 “仲道既然你以弱冠,家族的生意你完全可以接手,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但是你毕竟还是河东卫家嫡长子的身份,这些是逃不掉的。” 卫语摆了摆手问道:“不知我河东卫家现在经营那些方面的生意?” “粮食,酒,铁,盐,畜牧,以及药材布匹这些都是主要的生意,至于其他的副业我也就不多说了。” 卫语不得不惊叹着三国时期五大豪商的家大业大,一般的世家经济来源于土地已经人才知识,但是与商业挂钩的卫氏已经将手伸到了各种行业。 就光光卫城刚刚所说的已经包含了人们生活的衣食住,还有大量的生活必须品,比如说盐,这里面的价值已然不用多说。 “父亲只需要将安邑城内掌柜划分为我掌管,孩儿必不会独权,一定会一边做事一边学习的。” 卫城对卫仲道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在门口吩咐了一声,便让仆人家矮案上的茶水换成了酒,大有要与儿子痛饮三百杯的架势。 但是刚刚上酒,就有老管家亲自走了进来,拜见了父子二人之后便开口道:“老爷少爷,外面来好几医匠,说是要问少爷要诊金的。” 从自己的院子走向门口的卫语有些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欠了这些人的诊金,卫城已久离开了,在卫城看来既然这些医匠是找卫语的这点小事还轮不到他出面。 “如儿,子益少文今日出门可有异样?” 小如跟在身后,想了想便回答:“少爷放心,杨少爷和程少爷都是经过最好的医匠确认没什么伤势之后再出门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在外面摔了手脚然后找的医匠?” “不可能。”小如斩钉截铁,“两位少爷都是带着家将出门的,就算他们不慎受伤这些家将也会将他们速速送回府上,外面的那些江湖骗子哪里有家里的供奉医术高明?” 卫语有些迷糊了,按照小如这么一说,断然不可能是程熙杨柳出的问题,那到底会是谁顶着自己名头去求医呢? “算了,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且说卫家的礼仪还是足够的,这会儿几个医匠已经被带到了偏厅等候,当然那个足足两米多高的光头汉子自然被当做了这些医匠的保镖这类的人物 程熙杨柳此时也是回到了卫府,路过偏厅的时候杨柳被那个大光头反射的阳光直接刺瞎了眼睛,大喊大嚷着终于见到英雄人物之类的话,拉着程熙就往偏厅里钻。 至于程熙? 此时的杨柳哪里顾得上程熙已经腿脚发软? 第九章 搭上性命也要还债 卫语直接无视了杨子益的大呼小叫,而是走过来拍了拍程熙的肩膀关切的问道:“少文,你没事吧,其实这位壮士也并不是什么恶人。” 程熙坐在离光头汉子最远的地方,很不愿意说话。 “要不你先回房休息吧。” 程熙听到卫语这么一说立马有了回的念头,但是左右一想自己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嫡长子,便咬着牙摇了摇头。 卫语有些好笑,便也不再理会,正巧老管家已经从后面走了出来手中捧着大把的金钱,卫语随便抓了一把便递给了为首的医匠。 “汝等救治乃是我卫家贵客,这些金银不成敬意,诸位医务繁忙我就不久留了。” 医匠明显听得出来是逐客令,也不气恼拿着钱财便带着人离开了卫家。 卫语目送着这群医匠离开,就将目光转到了光头大汉身上。 如今这个大汉正是赤着上身,腹股沟的伤口已经做好了很好的包扎,也没有什么戾气,刀疤点缀的脸挤出了笑容,就这么坐着对卫语傻傻的笑。 卫语叹了口气便坐到一旁缓缓才开口,“说说吧,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安邑。” 光头大汉一听便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找上你家家门的?” “得了吧,给你的衣服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卫”在安邑谁不知道这是我们卫家的标志?” 大汉摸了摸脑袋便笑着回答:“其实我是不认识字的…” 卫语楞了一会,只听其声音继续响起,“我家乡有个豪门望族,他们家将的服装上也刺着这么一个字,他们姓卫,所以我估计你也姓卫。 我来自陈留。” 卫语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光头大汉说所的卫家铁定是陈留卫家了,那么来自陈留的光头大汉又这般勇武了难道会是那个人? “某家叫做典韦,没有表字。” 典韦明显因为没有表字而有些落寞,“我是山里猎户出身,在陈留兜售兽皮为生,便也和一些小的家族有些交际,那些少爷认为我为人豪爽,久而久之就做好朋友。 我那个朋友,由于其家族与当地的大世家土地问题上产生了纠纷,全家上下全被下了狱,其妻子也给人家做了妾侍。我看不过去,便只身杀进大世家理论,发生了口舌,失手将其打死。” 典韦这么一说,杨柳的眼中尽是崇拜,这货哪有当时被人坐在屁股底下的怨气,恨不得当场跪下来叫一声师傅。 “那个典韦。” 卫语命人端上一壶酒,示意典韦随意。又用眼神将杨柳按在了座椅之上。 “按照你的说法,你应该是被陈留官府通缉,逃难来的河东,恰巧当日遇到出游的我们,抢了少文的叫花鸡,又被我家将砍伤便到安邑城中寻医,没有钱财就报了我的名号?” 典韦点了点头,一把抓住酒壶一饮而尽头,根本不顾昨日才受的伤。 “亏得你找了医匠,虽说这腹股沟的刀伤也不严重,但是你有暗伤在身,刚才那个为首的告诉我了,你需要连续服用药材,才能恢复如初。” 杨柳一听连忙两眼放光便道:“典韦兄弟,我看你也是性情中人,尽然你被官府追杀,不如就随我回汾阴杨家,我必以兄弟之礼待你,我这个人崇尚武力,只要你能偶尔指点我一下就好。” “少文你还少说话,典韦兄弟新伤加上旧伤的,还是让他在我卫家好生休养一番,等到伤好,在做决定也不迟。” 卫语很明显看到了典韦对于杨柳招揽产生的不屑,其实卫语也知道杨柳只是喜欢豪爽之人,并没有将典韦找做家将的想法。但是典韦是个直接人,他认定了的那就是认定了的。 历史上典韦之死就是这般,既然认了曹操为主,就算曹操在宠信张绣的婶婶邹氏惹得张绣谋反,也是拼命守护,最后身死宛城。 所以害怕典韦对杨柳的话产生不满,便立马出来打圆场,对于他来说现在并不了解典韦,但他知道历史上典韦的可怕,就算现在还很年轻但绝对可以在瞬间就地将自己三人格杀。 吩咐了一声,便让小如给典韦收拾了一个离自己远一点的庭院,他害怕这尊杀神会突然暴走将自己给收拾了。 不论是程熙害怕典韦,还是杨柳崇拜典韦,但是日子还是得照样的过。这些天来卫语已经基本掌握了卫家在安邑城内的生意,对于整个安邑来说卫家那可以直接说是一家独大。 最让卫语感兴趣的就是卫家盐以及药材生意,东汉的造盐技术太过落后,自己只需要稍作改进其中的利润简直够养活整个河东。其次就是药材,这个年代除了那三位医道圣人,还有谁知道什么药材昂贵,那些不起眼的东西就有非常好的药食作用。 卫语从自己的店铺中挑了两个较大的人参放在怀中,脸上还是有些无奈的,这个年代人参就是萝卜,一文钱一个那也有大量的人打破头的来卖。 回到了家中,叫小如将人参去炖了,一个自己用来补补身子,一个就直接送给了典韦,这家伙和自己一样都是有病在身。 “少爷,这个人参哪有您说的那么好,不就是萝卜一样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花那么多精神去料理。”小如坐在一旁拿着手绢给卫语擦了擦嘴说道。 “小丫头懂得什么。”卫语刮了刮小如的鼻尖,“这东西可好这呢,要不是吃多会反受其害,少爷我要天天吃他个三个五个。” “我也觉得你家丫鬟说的有理,老典我也觉得这个东西就是萝卜,还什么吃多反受其害,老典我饿肚子的时候一连吃了一筐萝卜还不照样的生龙活虎?” 卫语抬着头,看着一路走来的典韦,示意其坐下。跪坐着典韦是不舒服的,便就让小如拿了一把椅子来。 面对着做着鬼脸的小如,典韦嬉皮笑脸的说道:“还是小如妹子好,老典我以后娶媳妇也要娶你般的,可惜了小如妹子是要嫁给这个病秧子的,俺老典只能看看。” 典韦口无遮拦说的小如面红耳赤,一下子就跑开了,卫语将典韦的酒杯里倒霉了酒便说道:“喝吧你,喝酒也堵不住你的嘴?” 典韦笑了笑也不生气,又是一口接一口的往下灌,这几天在卫家喝一些苦涩的汤药他已经要爆发了。 “我说你典韦年龄也不大,还天天老典老典的自称,搞得不认识的你还以为你是七老八十呢。” 面对卫语的调侃,典韦用力擦了擦嘴上的酒迹一脸正色说道:“俺老爹就是这么给俺说的,你看俺老典这长相哪里像刚刚弱冠的人,不老典老典的自称会让江湖上的人笑话!” 这几天下来,卫语也算是明白了一点典韦的品行,刚正不阿不假,但是却有一点小孩子气,更重要的是人来熟,和谁都能套上近乎。前几天还看到他扶着老祖宗散步,当时不知道的卫语还吓了个半死,以为他暴走了要加害自己的奶奶。 “俺”这个字都说出来了,不再是某家某家的自称,说明典韦已经把你当做朋友了,卫语对此也是随意,他并不认为结交一个历史名将对自己有什么坏处。 几杯酒下肚,两人也开始放开起来,卫语也直接搬了的椅子,至于跪坐什么的太累了,那矮案已经成了两人架脚的地方。 “我说卫仲道,俺老典这般勇武,你就没想过招我作家将?” 卫语放下酒杯随意说道:“找你做家将做什么,我又不是要造反,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做做家族的生意,娶几个老婆。再说有你这样的家将我说不定哪天就被人追杀起来了。” “哈哈哈!”典韦大笑起来,“俺就喜欢你这个性子,别人这般善待俺早就远离了,我自由洒脱惯了,受不了世家门第的约束。” “伤势怎么样了?” 卫语一问,典韦立马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腹部表示没事,“不管你认不认俺老典这个朋友,但是你这个朋友俺是交定了。但是朋友归朋友,俺典韦就没有欠人的习惯。你给我付诊金,我就给你做上几天的护卫,到时俺老典要走,你可不许拦我!” 卫语有些好笑,要说典韦木讷他怎么也不信,历史上的名将谁没几分智慧的,典韦这次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说明自己并不愿意留在卫家,他还有他的世界要闯荡。 “君子一言!” “什么马难追?”典韦挠了挠脑袋,“管他好马坏马,这几天有谁看着不爽就让俺去揍,过了这个时间,俺要走整个安邑城还没有谁拦的住!” 两人相视而笑。 “老典,你也没有表字,我送你个表字如何? 就叫恶来吧,古之恶来配的上你典韦的勇猛!” 典韦先是一愣就立马起身,给卫语恭敬的鞠了一躬,表示接受了这表字,送表字这个事情虽然只有长辈对下辈能做,但在典韦眼中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卫语能送他表字,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这下又要欠你的了...“典韦挠了挠脑袋继续说道:“过了几天俺定是要走,以后有机会俺典恶来在来还你卫仲道!” 两人痛快击掌,卫语被典韦的力气震的虎口酸痛,典韦却为此大笑,不一会又是一坛好酒下了肚。 卫语默默的看着典韦,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典韦啊典韦,你确实是一个不愿欠账的人,为了报道曹孟德的知遇之恩,你搭上了性命也要还… 第十章 三两事(上) 随身带着典韦的日子可以说过得非常舒坦,就算典韦没有穿着卫家的服饰,但是这样一个人高马大凶恶汉子走到哪里都是别人忌惮的对象。 “子益,你也不要想着让恶来教你武功了,你那资质我们都是知道的,人家恶来在陈留的时候可是徒手搏杀老虎才练的如此功夫,莫非你也要伯父给你重金求虎让你练习练习?” 四人已经在安聚轩内坐下,面对着始终缠着典韦的杨柳卫语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没有仲道你说的那么夸张,老典我也只是被老虎追了三天三夜,等到老虎筋疲力尽休息的时候俺才偷袭得了手。” 典韦实话实说,开始抓盆里的羊肉大口咀嚼,“其实仲道说的也没错,子益你的身材并不适合练武。不是俺老典藏私不愿教授,练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这样子是没办法成功的。” 杨柳丧气的摇了摇头,“你们说的我都懂,只是我杨子益却是崇拜恶来这等豪侠…算了算了,不说了,我们来说说仲道昨天与我们商议的事情吧。” 程熙见三人一只在谈论典韦的事情也差不上话,现在好不容易才开口道:“若是昨晚仲道所说的能够实现,那么我可以保证主要已销售盐为主道的王家一定会跌入十八层地狱。” 卫语抬头看了看程熙,明显从程熙的话中感到一丝寒意,“少文莫要激动,我所说的提纯盐的方法也只是以前偶尔从书中阅读到的,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天意。” 不一会小如就带着一个食盒进了包间,卫语将之接了过来放在桌上,打开一看发现颜色还算是纯净便用手指蘸了蘸放在嘴里。 “是咸的,不苦不涩,你们也尝尝看。” 杨子益第一个带头尝了一口,之后便两眼冒光,在商业浸泡了多年的他哪里不知道其中的价值,早就把能学武的事情抛在脑后。 “仲道诚不欺我,这般的盐你还能制造多少,我们杨家全部要了…” 在杨柳带头之后,程熙也是尝了尝,就连武夫典韦也是吃了一口对于这样的盐他感觉非常满意,要知道猎户出生的他是很少能吃到精盐的。 “那个子益,这些东西是仲道搞出来的,怎么分配也是卫家的权利,你这般有些过了…” 程熙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来典韦给他阴影他已经走过去。 “是我唐突了。”杨柳起身道歉,这个世界上的世家自然有世家自己的本事,所谓家学家学,就是一个世家特有的学问,是不会轻易外传的。 商业性质的世家虽然少了一点文学底蕴,但是他们一些商贾之术,甚至一些发明都会被列入世家的机密。所以杨柳这般已经有窥视别人家族机密的嫌疑了。 “也没多大事情的。”卫语缓缓开口,“我们想用这精盐来牵着王家,那么大的世家我卫家一个人是吃不下去的。 换句话来说,就算我制造了很多精盐,我能采取的方式不过只有两种,一种是慢慢倾销扎干王氏的一点一滴的血液。第二种不过是一口气销售完毕,叫做倾销。但是不管采取哪种方式我们卫家这般断人命脉都是会受到反弹的,这个时候我自然需要一些盟友。” 卫语将眼光看向了程杨二人,他没有说话,这些事情还需要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去思考。特别是杨柳,就像卫语以前说过的一样他并不是什么嫡子,他在家族的对立面前很可能被作为弃子。 但是现在不同了,是个傻子都能知道这精盐的巨大利润,有利益在里面杨柳有把握能说服家里。就像卫城给卫语说的那样,秋季大家都在收购粮食,那么粮食方面肯定不能大做文章。 但是精盐可以啊,卫语等人卖盐,只要将利益分给河东诸家,那么成为众矢之的自然不会是卫家,而是他河东王家。 而且是卫语肯定不会采取倾销的方式,一来过滤这种盐是需要大量的卤盐矿的,河东的盐矿并不是很多,更多的需要从关陇一代开采。 二来以王家的实力顶一段时间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肯定会与诸家商议利益划分,大量倾销一定会受到不必要的反弹。 “咱哥三个也不必急着说明,我先带你们去制盐的地方看一看,然后我卫家在销售一段时间,两位要是觉得可以就回去告诉自己的家里,能不能决定就看家里的意见了。” 卫语说完直接带着出门,小如肯定是跟在后面的,典韦拍了拍程杨二人的肩膀也就出去了。 “管他的,这事我杨子益干定了,少文你说仲道何时害过我们,而且这次对付的是王涯那个混蛋,我先走了,你去不去随你!” 杨柳也走了,留下程熙一人苦笑,站起来拍了拍衣袖,便大喊了一句:“小二结账!” 丢下几个银饼,便随着四人而去。 … 这是个不大的院落,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卫家的忠实的仆人在等待,一个巨大的石墨立在中央,什么瓦罐这类的东西多不胜数。 “这个东西俗称凝水石,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寒石,是无毒的。” 卫语笑着给程杨两人说明,至于典韦鬼知道凝水石是个什么东西。 “潘闵,去把那框盐矿搬过来。” 潘闵是老管家潘通的儿子,这么多卖身卫家,卫城念他中心便赐予一家老小原姓。 卫语取了一小块盐矿,将其放在石墨当中,便看了看典韦笑道:“恶来你力气大,石磨你来推。如儿等会掉下来的粉末将它们收集好。” 典韦大笑一声,这般事情他也是很有兴趣的,三下五除二便将几个盐矿磨成粉末。 小如将收集来的粉末递给卫语,卫语将其一把倒进了吊锅,配合着温火大力搅拌起来。目测溶液差不多饱和之后便叫小如将蒙了两层麻布木桶拿来,一下子到了进去。 随意将麻布交给程熙,程熙只是看见麻布上面全是黑色的矿渣,而卫语又开始了下一步的过滤。这次换成了四层麻布,接着是六层,几番捣鼓下来,那溶液的颜色俨然变得浅了一些。 “差不多了”卫语嘀咕一句,便找了几根木炭,这个年代木炭才是最好的除毒工具。对着典韦使了下眼色,典韦也很机灵,大喝一声便徒手将这些木炭敲得稀巴烂。 小如收集好便将其用抹布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放进了一个刚刚命人制好的漏斗里面。卫语将手中的溶液交给小如,剩下的事情无非就是将溶液经过木炭去毒,然后在蒸馏出来粉末。这些小如就能够搞定。 拿着刚刚弄好的新鲜精盐,卫语看着还算满意,便就递给了两人观看。 程杨二人心中不可谓不是惊讶的,卫语当着他们的面好不保留的将提纯精盐的方法展示,就是要把这门技艺交给他们。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道理他们还是懂得,这样下来他们想不加入都是不可能的了。 “只可惜这种方法还是浪费了太多的盐,若是我有一艘大船,定要将大海好好榨出几十万斤盐出来…” 卫语随意的话语,让程少文两人眼睛瞪的老大。拜托,这般工艺已经十分了不起了,还有更厉害的,还让不让天下其他的盐商活了? 卫语挑了挑因为提盐而散出来的头发,笑着说道:“我这般其实并不是逼你们加入,还是等我卫家销售几日,你们若是觉得行就回去跟家中说明,若是不行就吧这种方法用在家里,免得以后吃出去买来的盐。” 这个两个人在这么短短几天里心性变化是很大的,特别是程少文,刚刚见到卫仲道的时候他还是要打要杀的想灭掉王家,等到见识到典韦的可怕之后可算是消停了几日。 但是卫语上次说到家族利益的问题时时刻刻灌入两人的心中,现在以朋友的身份去帮助卫语自然没的说,但是要是站在世家攻伐的利益,两人就不得不掂量了。 好在他们也是少年人,那份叛逆的心里还是在左右着他们。 “仲道,别说这般见外的话,咱哥三打娘胎里出生就在一起戏耍,现在你出了点子我们就干,世家就是世家难道我杨子益害怕他不成,大不了老子以后跟着你干了。” 杨柳说说,程熙也是点了点头。 卫仲道有些感动,典韦则是在一旁叫嚣道:“什么个鸟王家,惹了仲道你,俺老典上去就是一拳,打到他们服为止。” 小如还是悄悄的站在卫语身后,给卫语整理了一会散乱的头发。卫语打断了小如,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精盐明日就开始登陆卫家的商铺, 潘闵你是我们卫家的老人了,这制盐的事情就交给你做,记得带上几个家将保护你们。” “喏!” 卫语饶有兴趣看了看这个不大青年,便又开口说道:“这卤盐出了提纯之外,还是一种食材的辅料。走,潘闵带着我们去看看新鲜做出来的豆腐。” 第十一章 三两事(下) 中国是最早种植大豆的国家,而豆腐起源于两汉时期,其中淮南王刘安的豆腐术最为出名。虽说其手下方士已经找到了卤盐凝制豆浆的方法,但是手段并不成熟。 好在卫语用现代的眼光重新制作豆腐,这些豆腐的无论是成色还是口感都是两汉时期那些拙劣的手法无法媲美的。 “公子,今天的精神看起来很好。”小如一边给卫语束着头发,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恩..也许吧。 这几日我们的精盐生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虽说卫语提供了手艺,但是营销方面他并没有去搭手。卫家的嫡系并不是很多,这也使的正宅中的很多奴仆都有一些经商手段,而小如就是卫城留给卫语的其中好手。 刚开始的卫语并不知道,但是在他提出用精盐方法制衡王家的时候,父亲卫城便隐约透露了小如会将生意打点好的信息。这几日小如的手段也算出色,这明显让卫语有一种蒙在鼓里的感觉,至少刚开始小如不识字绝对是装的。 但随后仔细想想便也想通了,作为卫家的嫡子,卫城必将在其身边雪藏一些实力,小如是如此,那个看似木讷的潘闵应该也是如此。以至于随后卫语看府上的每个仆人都要仔细的观察,十分想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 “公子放心吧。”小如将玉制梳子放在了桌子之上,“这些天来我们的精盐销量一直很好。城东那一快走商比较多,已经被程公子他们接手过去,据说他们很快就会回禀各自的家族,让精盐买卖正式提上他们的日程。” 卫语点了点头,拉了拉小如的手,“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我本身就不爱管这些繁琐的事情了,若是家里有人给你使绊子直接将他带到我这里来就好。” 小如有些脸红,而卫语则继续问道:“对了,这几天王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没什么消息,听杨公子的眼线说现在的王家出人意料的安静,大概是那王陵路还没有回来,王家缺少了主心骨的原因吧。” “哪里有这么简单。”卫语摇了摇头。王涯对于王家确实很重要,但现在绝对达不到主心骨的层次,都是百年世家对于市场上的这些小动作自然很是清楚,王家并不是不想动手,只是他们在等罢了。 “公子是说我们这次发难反而是王家对那王陵路的一个考验?”小如眼睛转了一转,立马反应过了。 “怕是这样没错了,王陵路是王家的嫡子,其父曾经高官在位,必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王陵路能不能成为王家下一代的接班人,这次的考验肯定是尤为重要的。” 卫语起身,带着小如走出了院子,随机便唤来了典韦,三人坐在马车里悠悠荡荡的便去了城东的卫家商铺。 杨柳不愧是号称八岁经商的奇才,相对于程熙而言他更看中精盐的价值,卫家城东的商铺都是他在打理,而且这些商铺门前无一不是车水马龙。 “哟,仲道怎么来了,还有小如,恶来。”杨柳示意一个眼神,手下的掌柜就开始处理事务,自己便和卫仲道一行人上了楼上雅间。 不一会程熙便也过来了,杨柳用手翻弄着空着的酒杯便说道:“仲道,这精盐的事情我已经和少文商量过了,明日便会回家,我们有把握让家族进入这个大局。” 卫语看了看程熙,只见程熙也是点了点头。 “仲道,咱哥几个明人也不说暗话,家族那边若是同意了,汾阴、闻喜那边自然会销售,但是安邑这边我们肯定也会有些涉猎的。 但是你放心,但凡我两家精盐所售利润十分之二归于你卫家,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我想仲道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杨柳缓缓说来,在卫语看来他说这一番话已经做了很大的准备,精盐提纯的方法是卫语心甘情愿教授给杨柳程熙的,所以杨程二家想要出售精盐根本不需要像卫家购买一手货源,自己就能生产。 而且这个时代是没有版权专利之说的,所以就算程杨两家不给利润,卫家也不能说些什么。 “仲道。”程熙已经开口,“子益这般说法,无非就是想将城东的这个几家卫家商铺划分给我们两家。至于地契,人员这些金银我们都会十倍进行赔偿。” 卫语明显愣了一下,就目前为止,两汉的地契基本上是不值什么钱的,而且这些店铺的人员说白了就是卫家培养的家奴,对于这些家奴来说从卫家到程杨两家不过是换了东家罢了。 “也好。” 卫语点了点头,“城东本来就是走商聚集最多的地方,我既然敢你们两面前提出精盐这一方法,本来就没想着吃独食,这城东地铺两位兄弟尽可拿走。” 杨柳明显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便说道:“关陇地区我们杨家的人脉比较广,我可以向两位兄长承诺,所有的盐矿资源我们三家到时候可以合并一起,在进行均与划分,这样一来也能弥补一些我心中的愧疚。” “如此甚好。”程熙默默点头,直接带卫语同意了杨柳的提议。当然卫语心中也并没有什么非议,卫家本来盐生意做的就不是很大,杨柳既然能够提出资源均匀划分,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他也是知道的,安邑这边可以说是卫家独大,程杨两家虽说与卫家关系甚好,但是这般插足安邑城东的商铺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杨柳的提议肯定是和程熙商量好的,以此来弥补卫家的一些损失。 “王家还没有声音传出来,这边估计我的猜测王家不过是在等王涯回归来处理这些事情罢了。” 卫语连忙接着程熙的话说道,“少文说的有理,我也是这般猜测,哥三人这次的目的之一就有给王家一个深痛的打击,而对于王涯老说这次确实他们家族对他的一个考验。 这般说来,我倒是有些期待王涯回来了。” 卫语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窗外望去,程熙杨柳两人也没有说话,小如乖巧依旧,只有典韦一个人在巴滋巴滋的喝着他的美酒。 “对了,还有两件事情要跟仲道来说,仲道那个豆腐现在已经非常红火了,这样制成的豆腐成本并不是很高,出售价格很合理,所以在市面上非常经销。” 杨柳看了看典韦,典韦好爽一笑便在其酒杯中倒满了美酒。 “药材这边我们也是按照仲道你的嘱咐,主要是以收购为主,我们花了不少钱财去征聘农夫采集药材,其他的草药还好说,只是仲道你所说的人参,河东这边恐怕是达不到标准。” “按照我们少爷所说,人参这种东西应该产在辽东。”小如终于说话,对于自己少爷将东城商铺划分给程杨,她并没有什么意见,在他看来卫语有权利做这样的事情。 “小如说的没错,人参的价值我也不用多说了,人参喜寒,辽东又多是苦寒之地,如此以来出生在那个地方也是理所当然。” 卫语也看了看典韦,现在抱着酒坛子的典韦好像一个守财奴,等三人目光投来的时候也是不好意思的给其斟满一杯。 卫语一饮而尽,将身子暖和起来,“辽东远离中原,我们要去那边做生意,必须要找一个意志坚定并且可靠之人,话说现在辽东主事之人是不是公孙升济?” “是他没错了。”程熙揉了揉脑袋,“公孙度出生微末,为人颇为豪爽,广招贤士,尤为开明。只要我们给足他好处想来也不会阻挡我们在辽东大肆收购人参。只是仲道,区区一味药材,真的值得我们这般重金投入吗?” 卫语开始只是猜测,但是听到公孙度如今真的已经入主辽东他可以肯定现在的三国在他的到来之后发生了一定的曲折,历史上公孙度是189年才入主辽东,而现在去整整早了九年。 放开公孙度的事情不想,卫语看了看程熙便反问道:“子益少文今日也是吃了参汤之人,其对身体的益处难道还需要说明吗?” 一旁的杨柳连忙圆场,“仲道你是误会少文的意思了,人参之好我们也是知晓的。但是我们这般并不能发挥人参的药用价值,毕竟现在人参还是如同萝卜一样价格,谁能将其发挥,又怎么才能让别人明白人参之贵,甚至怎么赚钱才是少文想问的问题。” 卫语有些默然,这些事情却是他没有考虑道的,就像后世某种保健品一样一定要广而告之,还需要找到一个正真的代言人才能体现其中的价值。 广而告之卫语相信自己这个现代有的是手段,但是能让人参充分发挥的伯乐又在哪里。 三国名医有三,便是俗称为建安三神医的,华元让,张仲景,董君异。张机现在年龄不大说不定还在跟其师傅张伯祖学习医术,除了张机定居南阳,剩下的华佗董奉都是在祖国大地游医,两人一南一北行踪飘忽不定,实在是难以找到。 只要能让其中一人出山,不说这人参等多味收集来的药材可以物尽其用,就连卫仲道自己的咳喘都有可能被他们妙手回春。 问题就是这几位爷都是难以伺候的主。 卫语摇了摇头便说道:“能让人参美名遍布天下我倒是有些方法,但是那精通此术的医匠还是要慢慢寻找的。 但是人参这味药材我是志在必得,若果两位兄弟觉得没什么问题,我觉得我家潘闵便可前去辽东收购人参,孟冉是我卫家的老人了自然信得过,至于这人参所得利润自然还是我们三家平分来的妥当。” 程熙杨柳见卫语坚持也不再说些什么,明眼人都知道对于精盐带给两家的利润来说,人参的投资简直微末,就算花钱陪卫语玩上一玩也不足以伤到两大世家的毫发。 第十二章 直面人生的王涯 王涯回家的路上就觉得很奇怪,平阳郡内自己家的商铺并不像以前那般红火了,那些从关中前来走商并不像以前那般在店铺门口堆积等着王家人主宰他们的走货大权。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人山人海的店铺,王涯忍不住的停车探出头来,这明显是一家新的店铺,但继续往上看时牌匾上却写着“杨家”两个字。 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了,王涯下了马车,在家仆的簇拥之下便来往店铺中走去。几个恶奴已经开到轰开了不上商贩,杨家店铺的掌柜已经走了出来。 “哪来的恶贼,为何无故驱赶我店中商客?” 王凯是王涯的贴身护卫,也是认得几个字的,此时立马抽刀大喝道:“某乃王家护卫长,这位便是我们大公子是也!” 王涯并没有理会这两个人的争执,只是看着柜台前那一袋白花花的盐出神,忍不住用手捏了一小撮放在嘴边尝了尝味道,两条英眉很快的扭成八字,下一刻便又舒展开来。 “王凯,休得无礼!”王涯大声喝退王凯,便将目光转向了杨家掌柜。 “不知王公子光临,小老儿这番有礼了。” 王涯命人逃出一些金银放在柜台便道:“是涯无礼了,本是出于好奇便进店来看看,却不知管教不严,这些金银权当对贵店损坏桌椅的赔偿。” 杨家掌柜立马将身子躬到了最低,“不敢当,不敢当,这些桌椅乃是旧货,日积月累损坏便也罢了,怎当得王公子赔偿?” 王涯见眼前之人姿态放得最低便问道:“汾阴杨氏现在的手也未免伸的太长了一点吧,怎敢在我平阳开设店铺,难道已经把我们世家之间的规则抛之脑后了吗?” 杨家掌柜给了一个眼神,小二立马拿出了一个锦盒,“这些是王老太公亲自准许的地契,若非如此借小老儿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贵地放肆。” 王涯看着上面的签字已经确定是自己爷爷签名无疑,强忍这一腔怒火便甩袖出门,快步踏上马车的他十分想回到家中,他有太多事情想要弄清楚。 与此同时,卫语正在准备带着小如与典韦出城。程熙杨柳二人早已回家,昨日便又书信送来,说今日程杨二人便会回来安邑接手安邑城东的铺子。 “子益,少文,在这边。”典韦这个大嗓门在刚刚看到两人马队之时便大声呼唤。 但人群近了才见到只有程熙一人下马,对着卫语三人拱了拱算是行礼。 “少文,为何这次只有你一人前来?子益家中难道并不同意吗?” 程熙拍了拍卫语的肩膀,“仲道意会错了,子益家中不但不反对,反而大力支持。其父为了更好家精盐销售网铺展开来,已经派子益在河东各郡建立商铺,子益因此便不能回来安邑了。” “也好也好。”卫语将程熙的马队迎进了城,“子益既然有事,少文你来也是一样的,这边是东城商铺的地契,至于怎么分配我想你和子益已经商量好了。明日那些商铺便可以开张,放心,你们看中的人手,我可是一个也没有扣留。” “自然是信得过仲道的。” 两人并没有急着去商铺,而是带着人来到了制盐的庭院,程熙吩咐人将马车上的货物解了下来,“时间匆忙,这便是我们两家所有积攒的盐矿了,按照当时的约定子益的那份我也带了过来。” “好说,好说。”卫语直接让小如去指挥货物的卸载,自己却拉着程熙走到了一旁。 “孟冉前日已经出发了,这次有我大量卫家死士保护,路途上自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我也提前告诉你一声。 还有,这次来希望你们两家留一下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想少文你这忙的程家嫡子自然不可能长期留在安邑这里吧。“ “这是自然,两家的人手我和子益已经选好,到时候便会带着仲道认识。只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仲道行动如此之快,若是按照仲道所说,孟冉现在应该到了北屈一带了吧。” “正是如此,不知道少文在辽东那边安排的如何,我们这次肯定是要大肆搜刮辽东参的,应该不会引的公孙升济的怀疑吧?” 程熙将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便笑着回答道:“仲道放心,辽东那边我既然打过包票就一定能够做到,我家叔父和公孙度亲信阳仪相交甚厚,孟冉这次前去辽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卫语点头算是默认了程熙的说法,阳仪可是公孙度想要自立为辽东王都要与之商议的亲信,既然有这层关系那么潘闵的出行,至少在辽东郡的安全问题自然可以保障了。 但是,如果说现在此时谁的心中没有保障,那么一定要数王陵路这号人物了。 王家宅邸正厅之中,王家三代人都齐聚在这里。 王涯一直在听,现在的他不需要发言,他只需要对家里人所说的话进行思考。 王老太公一直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一直在说话的却是王涯的父亲王季。 “就是这般情况了,杨家这次将手伸向平阳是我们商量之后同意的,他们杨家现在掌握了大量的制盐之术,我们王氏不得不在一些小的方面进行妥协。” 王季深沉如水的面上突然泛过一丝波澜,“但是妥协毕竟不是办法,盐生意一直是我们王家的根本,这次的事情怎么样我们也得找出一个办法进行还击。” 王季刚刚说完,王涯身边的一个年轻人便站了起来。 “叔父此言差矣,那杨家既然掌握了精盐的制作方法,我们只是向他们妥协了一个店铺已经是非常好的了。现在朝廷不仁,人人自危,加上又是囤积秋粮之时,我们河东世家所需要的就是团结,岂能因为一些小的得失冒然像杨家这般的庞然大物发难?” 这个人是王涯的堂弟名字叫做王疲。 “智鑫(王疲的表字)怎能长他人其实灭自己威风?汾阴杨家到底只是弘农杨氏的分支,况且盐乃是我王氏命脉怎能向他人妥协,汝岂敢忘王氏祖上亦列三公乎?” 发言的是王涯堂哥名字叫做王和。 一个家族大了什么派系都会产生,妥协拍与主战派的斗争从古至今都没有消失过。 王涯继续没有说话,他习惯了这些家中兄弟的争吵,但是不管他们怎么争吵,王家最优秀的子弟就是他,而且还是雷打不动的嫡子。 王季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刚刚准备张口,上面的王老太公已经发话,“智鑫,智岱莫要再做争吵,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康宇(王季的字)陵路父子留下,其他人退出去吧。” 王老太公说话家里人还没有什么敢反对,所有人退下的时候,王疲王和还不忘狠毒的看了王涯一眼。 “陵路是不是觉得爷爷让杨家入手平阳有些过了?” 王涯连忙起身,“孙儿不敢。” 王老太公笑着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戳了戳便对自己儿子说道:“康宇把我们知道的情报都和陵路说说看吧。” “是,父亲。”王季对着自己的父亲没有一点家主风范,但对自己的儿子却并不是这般,“陵路在你前往匈奴左贤王那里送礼之时,河东可谓是变了天。” 王陵路本能的咽了口口水,继续听自己的父亲说话。 “本该死绝了的卫家嫡子卫仲道并没有死,而是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五香’我们已经试验过了,药品肯定没有什么问题,我想应该是卫家请了一些医术高明的医匠。 而下面的事情都是与卫仲道有关。” 王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看来卫仲道这个人虽然颇有文采但绝对是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典型案例,王季居然说下面的事情都和卫仲道有关,下面的事情是什么?自然是杨家贩卖精盐这类的事情了。 “据我们的探子所说,杨程两家都已经掌握了制作精盐的方法,而且这些都是卫家卫仲道提供的,他们三家这次的矛头很明显已经指向了我们王家。 很明显,他们三家商议之后,杨家作为先锋已经开始发难,卫家家大业大自然提供大量资金支持,而程家则是在一旁补缺查漏。但是无论如何这般下去,就算在囤积秋粮的时候挑起世家之间的矛盾,河东这些世家甚至天下的世家都会因为精盐的利益完完全全导向卫家联盟的那一方。” 王涯缓缓起身,“父亲何必将我们王家说的如此不堪,就算卫程杨三家联手发难,我们只要邀请整个河东世家与其坐地划分利益,以我们王家的手段自然能够安然度过。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是孩儿从小就学过的,等到精盐泛滥之时,我们王家只需要旁敲侧击自然能够得到这精盐挺纯之法。 只是这么做,我们王家短期的利益必然受到损失罢了。” 王季被儿子拆穿也并不解释,高坐的王老太公已经睁开眯着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孙儿。 “父亲今日召开家族大会,包括爷爷放手杨家进入平阳市场,这些大概都是家族原来对涯的考验吧。当初毒杀卫仲道的方法是我提出来的,现在此计不成还造成如此纰漏,肯定是要我出面去化解的。” 王涯有些无奈苦笑着继续说道:“这次考验通过了,那么家族就会着手清理智鑫,智岱这些对我有威胁的庶出。如果没有通过考验,我想我王陵路肯定会被当做弃子扔出去来平息卫家的怒火。”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孙儿!”王老太公已经站立起来,“这就是我们世家生存之道,既然陵路你能将其中看的通晓,那爷爷与你父亲也不再做任何隐瞒了。 从现在开始家族的资源都由你动用,商业上的问题你父亲都不会插手,而且左贤王调来的匈奴死士都已经拨到了你的名下。” 王老太公说完便杵着拐杖往后院走去,王季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也随着父亲离开了。 王涯一个人坐了下来,并没有送爷爷和父亲离开,他心中也有些怒火,刚刚端起茶杯准备喝上一口的时候便听到爷爷那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陵路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就算失败了,爷爷也会拼着这把老骨头将你这王家最优秀的子弟保全。” 第十三章 互相摸底是我们双方都需要的 “保全我?”王涯冷笑起来,“我看是你们只看重了我王涯这身的才华,若是只剩这身皮囊谁还在乎我们的血缘亲情?” 目送完父亲和爷爷离开,王涯直接进入了自己的庭院,进入房间的王涯凶狠的在侍妾的胸前捏了一把,然后便将其衣服死得粉碎。 发泄完之后,赤着上身的王涯开始在庭院之中思考,一旁的王凯则是恭敬的站在一旁,丝毫不敢出声。 卫仲道三个字不断出现在王涯的脑海之中,每每想起卫仲道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颊他心中总是怒意横生。在他看来他始终是被卫仲道骗了,根本不知道历史上卫仲道早就一命呜呼的他开始慢慢的想着一起与卫仲道打交道的画面。 扮猪吃老虎什么的王涯也做过,但是相比于卫仲道的手段王涯瞬间觉得有些可怕,自己早年的时候隐瞒才智最后一举战胜族兄之时也不过隐藏了五年,而卫仲道却足足瞒了一十五年。 王涯甚至开始想象卫仲道早就知道王家要毒死他的计谋,只是假装着喝下毒酒,在自己最最不备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那么这样一算下来,他王家下的毒药,与匈奴左贤王的交情,甚至串通匈奴截取河东诸家货物的事情,岂不都是暴漏无疑? 王涯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侍妾送来茶水的时候被他蛮横的推在了地上,想了很久才开口道:“王凯,去给卫程杨三家送信,就说我邀请卫语,杨柳,程熙三人三日后在红阁一聚。” “诺!” 王凯匆匆领命,却被王涯突然叫回。 “告诉他们我王涯有要事商量,请他们务必不要推辞。” … 卫语的心情很好,好到又要在小如典韦程熙三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厨房绝技。 汉末从大食弄来的胡椒卫语并不能适应,好在让几个家仆去山上踩了一些茱萸磨成了粉末之后又与胡椒粉参合在一起,勉强能够做辣味的食料。 作坊里新鲜出来的豆腐已经摆在卫语面前,小如在打下手,轻灵的切好豆腐之后,卫语便将其下锅翻炒。 卫家的厨子都是看着自己家少爷那神乎其神的技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叫火焰抄到铁锅里面来?其实这也怪不了厨子们,东汉时期菜肴多为蒸煮的方式,炒菜兴起还要追溯的很久以后。 所有调料下锅之后,卫语再次加上了清水盖上了锅盖,煮了一会一个现代家家都会的麻婆豆腐已经呈现出来。 卫语很喜欢吃面食,但是来到东汉之后他对面食的兴趣却大大降低,这种死面饼怎么可能符合的了现代人的口味。在和厨子商讨了一会之后,卫语决定用蜂蜜来充当调和剂,果不其然揉制出来的面团十分富有弹性,而且还带着蜂蜜淡淡的幽香。 蒸笼已经在冒烟了,命厨子将其端到桌子上,卫语忍烫吃了一口馒头,再看看典韦那脸上被蜜蜂蛰伤疤,瞬间觉得典韦也应该满足了。 饭菜很简单,一笼子蒸食,一碗麻婆豆腐,一碗豆腐烧肉,一个青菜豆腐汤。在加上卫语从大缸中弄出来的豆腐脑撒上一把盐算作是开胃菜。 卫语最后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庭院的土地已经被典韦程熙两人挖了个底朝天,到处都是翻出来的泥土。 “你这两个家伙,弄个叫花鸡至于将我家翻个顶朝天不?” 程熙扭过头来嘿嘿一笑,这些天来他对典韦的阴影已经全部消除,甚至可以一起在卫语家里烹制叫花鸡。擦了一把满是泥土的脸程熙笑着说道:“君子远庖厨!” 卫语大怒,一巴掌打在程熙头上道:“那请问您程少爷在做什么?” “我这只是为自己生活学习一些必要技能,并没有正真在厨房里捣鼓半天。” 卫语摇了摇头,程熙的性子的转变他也是很开心的,至少现在能在典韦面前有说有笑。 “算了算了,恶来把你们那叫花鸡弄到桌子上来,还有记得去洗手在吃饭…少文你也别想逃,一个个手跟乌龟爪子一样还不去洗手?” 四人围着石桌做了下来,在卫语一再的坚持下,他的庭院里已经很少见到跪坐的铺垫了,全都改成了木制靠背座椅。典韦见座椅十分舒适,还特意给老祖宗搬了一张。 说话间小如给三人倒好酒,便也坐了下来。典韦与程熙已经开始对付眼前的豆腐脑了,看着两人的吃相卫语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开始用勺子慢慢吃。 “仲道,俺老典是服了你了,这个豆腐还有这么多门道,你这手艺去给当今天子做御厨都是可以的了。” 卫仲道没好气的白了典韦一眼,拿起了一个馒头开始啃了起来,又随手给三人一人一包子,“恶来,子益,你们尝尝这个包子,这可不是常见的死面饼,前日里恶来顶着被蜜蜂叮咬也要掏出来的蜂蜜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典韦一听立马眼睛冒火,脸上手臂上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马蜂扎一下都是有毒的,当时卫语还在叫人制作一些防护装置好让典韦不避受伤,哪知性格冲动的典韦大喊一句“区区小虫有何惧哉?” 然后…之后便是这番摸样了。 典韦也是皮糙肉厚的典型,卫语让医匠给他看了确认没事之后便又生龙活虎起来。至少程熙小如吃包子的时候都因为里面的肉馅太烫分好几口吃,但是到了典韦头上,人家已经一口一个吃好几十个了。 “仲道,这个味道真不错,俺老典这一身伤也是值了,在给俺来上一笼!” 卫语曾经看书,还以为东汉末年那些有名有姓的武将吃东西没有个底限是夸张手法,与典韦相处了一段时间才知道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唤仆人给典韦端上刚刚蒸好的一笼,便开始了对于程熙的对话。 “王陵路已经回来了。”卫语不紧不慢的说道。 正在喝汤的程熙一听立马停下了筷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昨天的事,是杨柳在平阳的掌柜快马加鞭传来的信息,直接送到我的府上了。” “那王家现在有什么动静没有。” “目前还是没有的,王陵路现在回来他们家族肯定会召开一些家族性的会议,王陵路到底能有什么样的作为,还得看王家在他身上能够投入多少。” 程熙放下筷子,端起了酒杯泯了一小口便说道:“必然是很大的,王家和仲道你家不一样,你们卫家人丁不旺,但是王家在平阳的分支都有好几十个。 这次王家不仅在考验王涯,同时也该真正确认王家的继承人了。” “少文你是说若是王涯过不了这次考验,可能会被当做弃子?” 卫语也不笨一下便明白程熙话中的额意思,有些惊讶的他根本想不到王家有这样的魄力抛弃一个文武双全的嫡子。 “仲道你有所不知,这么多年来我们河东世家商队一直遭受匈奴的拦截,我们每次选择的商路都是十分隐秘的但是匈奴那群人却是能够十分准确的找到我们。”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是王陵路一个人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要如何?”程熙作为一个东汉人明显更加了解王家,“早现年王陵路为了打压那些蠢蠢欲动的族兄以雷霆手段获利万金,这次通过他用五香毒杀仲道你,我敢保证他那些盈利百分百有问题。” 程熙放下酒杯一把靠在靠背上继续说道:“我知道仲道你想说什么,这么大事情王家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王家顶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别人也不敢拿他王家怎么样。 一旦王陵路得势,那这些事情就是通向王家掌舵人的坚实砖瓦,若是他失势,他做过得,他没做过的,王家都会让他来顶缸!” 卫语点了点头,饶有兴趣的看这程熙,至少这半个月下来这个少年已经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少年了,他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你这么看着我很不自在!” 程熙站了起来,“其实这也是我回家族之后,我父亲给我分析的,我顺道拿他老人家的道理来仲道你上上课。” 卫语叹了口气,刚准备继续吃饭老管家就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只听卫语随便的说道:“直接拿上来吧,这里都不是外人。” 卫语接过两封信,递给了程熙一封,“喏,这是你的,王陵路送过的请帖,我们还是先看一看吧。” 少顷还是程熙先开口,“红阁可是个好地方啊,说来我们哥三也好久没有去那里了,到时候恶来和我们一起去。” 程熙虽然说的随意,但是卫语还是在其眉目中看出了什么,“少文害怕这是鸿门宴吧? 不必担心,王涯上次没有将我毒杀,这次已经不敢对我们下杀手了,想来去红阁他也只是摸摸我们的底,这样的试探不论是我们还是他都是很需要的。” 说完卫语就随意将请帖丢在了一旁,又让管家给典韦拿了一些好酒,自己也让小如斟上了一杯举杯对着典韦说道:“恶来看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吧,这次红阁之后你就出去闯闯吧,天下之大必有你恶来的用武之地。” 再好的美酒也只是米酒,卫语十分不满这种聚会上没有什么烈酒可喝。但是一阵秋风吹来让他咳嗽连连,将他拉回到自己还是个病痨鬼的现实。 第十四章 王涯的要求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杨柳也从永安一代赶了过来,按照他的话所说,现在杨家的精盐商铺已经遍布了整个河东,只要稍稍一挥手就能将王家往死里整。 当然对于自己兄弟喜欢吹牛的毛病,卫语程熙也不拆穿,王家百年世家整垮他哪里有这么简单。但是两人还是不断的夸奖杨柳之能,弄得杨柳飘飘欲仙。 后来还是老实人加上朴实人的典韦说了一句忠实的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人家王家百年世家哪有这么轻易轰然倒塌?” 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典韦摸了摸脑袋指了指卫语说道:“这是仲道常常自言自语的话,俺老典觉得说的文绉绉的,就强行背了下来。用在这里应该没有错吧?” 随后卫语迷醉,程熙强忍着笑意,杨柳欲哭无泪。 三人都是河东有名的世家,加上典韦这个彪雄大汉在场集市中的人自然避而远之。小如当然没有随同而来,因为他们今日所去的红阁却是女子不适合的去所。 集市的巷子尾,一座被装饰的灯红酒绿的阁楼出现在了三人眼前,一群一群叫得上名号的达官贵人纷纷出入此间,那些身着光鲜靓丽的女子不停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纷纷往自己的恩客嘴边送着美酒,这就是安邑乃至河东最出名的青楼,红阁。 卫语三人下了马,在自己的家仆的簇拥之下进入了红阁,这可谓是卫语第一次体验古代的青楼了,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一到眼前还不免惊叹不已。 其实青楼这二字只是卫语自己的叫法,青楼在东汉末年之时还应该指的是皇帝住所的别称,妓院真正被冠以青楼名称还要算到南梁时期。 中国最早的**是管仲所发明的,当时他所建立七百人制的女闾正是中国娼妓的起始。其主要目的就是维持社会安定,增加财政税收,更绝的是管仲还有拿娼妓献于敌人迷惑人心的列子,并且收到了奇效。 至此各国纷纷相仿,娼妓事业得到了发展。除了宫妓之外,在先秦时期私妓已经出现在历史长河之中,到六朝时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直至唐宋元明清。 说白了中国古代的私妓分为两种,一是附属于教坊,叫做市妓,二来就是并没有得到朝廷承认的名副其实的私妓。其实到汉朝的私妓发展的并不是太好。地方上只有势力雄厚的人才能凭借关系开办,而且这里面一般收录的都是艺妓为多,皮肉生意并不是主流。 卫语眨了眨眼,心里估摸着三人以前已经在此等风月场所出入不少,而且王涯的拜帖说明了要来着红阁,自然一些特别的情绪。 这红阁里面,一楼大多是些散客,相配的女子大多也只是些胭脂俗粉。而二楼则是别有洞天,分别设置了一些并不封门的包厢,一来是可以给客人提供隐蔽感,二来不封门也是方便恩客门观赏一些清婠子的歌舞演出。当然这些为数不多的包厢都是供那些能够花上大价钱的世家子弟来享用的。 三人到了门口,对着一个穿着王家服饰的仆人交了拜帖,摆明了身份,便由此人带领来到了二楼的小包厢。 一男子早已经在门前伫立,见到三人立即抱拳道:“仲道兄,少文兄,子益兄,多日不见三位兄长还是这般神采奕奕。 此处多有不便,请三位还宽恕涯未下楼迎接之过。” 卫语抬头看了看王涯,算是第一次认识到了这个毒害自己的男子,默默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回答。 “哪里哪里。”相对于卫仲道的沉默杨柳的不屑,程熙还是要站出来客气两句的,“今日得陵路兄邀请,我们兄弟三人不胜荣幸,不过站着说话也不是个事情,陵路兄请吧。” 王涯的双眼中明显有些不爽,程熙开口闭口与卫杨二人称兄道弟,很明显就是要告诉他现在卫家杨家程家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四人分别坐了下来,红阁的老鸨子红姨娘还是非常懂得奉承的,至少这一刻几人都有经常相陪的姑娘,卫语看着自己的红姨娘给自己挑选的不免有些叹气,挥了挥手还是不要人陪来的实在。 “仲道兄今日怎么不叫姑娘作陪,莫不是嫌涯招待不周不成?” 卫语拱了拱手便道:“陵路兄的盛情我们有目共睹,但奈何语大病刚俞身子薄弱受不了这酒色。” 王涯面知道卫语话中有话也不回答,只是看了看坐在卫语旁边的典韦问道:“不知这位壮士作何称呼?” “某家陈留典韦,字恶来。”典韦早就知道这是毒害卫仲道之人,双眼非常凶狠的扫了王涯一下。 王涯被典韦一扫不仅打了一个哆嗦,但也不得不奉承两句,“恶来兄弟果真英雄豪杰,来诸君让我们干了此杯。” 酒过半巡,杨柳显得有些烦躁了便开口道,“陵路兄,明人不说暗话,今日邀请我们三人到底有何事要说?” “子益说的哪里话。”王涯也不再做作站起来便说道:“涯出游四月未归,却不闻子益兄将店铺已经开到我平阳境内,不知杨家这般为何意?” “呵呵。”杨柳阴笑了一番便回答道,“何意王陵路你难道不知吗,这河东世家本就该团结一气,有道是有生意大家一起做,有财大家一起发,况且杨家的盐铺是你家老太公同意的。这么说吧,要是你王家想要在我汾阴开店铺,我们杨家也是举手赞成的。” 王涯被杨柳的话气了个半死,刚想回话程熙便开了口。 “子益说话就是这般,还请陵路兄见谅。不过我们这般拐弯抹角事情肯定是谈不下去的。若是陵路兄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们三家定当量力而为。” 王涯叹了口气,他今日邀请三人就是来看看三个人到底有多少的底气,顺便看看三人背后家族的意思。 “青盐生意一只是我王家的经济命脉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如今你们三家提出了精盐提纯的方法,如此一来我们王家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冲击。 刚刚子益说的好,河东世家是个大圈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般精盐提纯的方法,涯今日约大家来此,就是想知道三位能否将这精盐方法教授给我王家?” “陵路的心思有点大了吧…” “我们王家愿意奉上万金…” “这不是钱的问题…”杨柳一把拍了桌子,“王陵路精盐这个东西一旦得到推广,天下人必然知道他提纯的方法。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你张口已经牵扯到我们世家底蕴的问题了。” 王涯摇了摇头,在来之前他就做好了低姿态的准备,“这样吧,我们都退一步,精盐的提纯方法我是不要了,我们王家直接向你们三家收购一手货源,但是收购价格并不能超过青盐制作的成本价,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程熙按住了还要说话的杨柳,便将目光投向了卫语。精盐是卫语提供的一切还需要卫家来做主。 王涯也随着两人的目光看向卫语,“仲道兄可能对涯有些误会,但那毕竟只是私事。我王家如今这般要求货源已经算是非常好说话的了,过不了多久河东乃至天下的世家都会发现此物,那个时候可不是我平阳王氏一家来找你们谈了。” “到时候只要我们王家稍微煽风点火…” 卫语本不想说话,但是面对王涯的威胁卫语只能起身,“陵路兄何必将我们的底牌拿出来威胁我们?说句实话,我们三家现在就算不给你精盐销售权,你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若是按照陵路你所说的那样,天下世家汇聚一堂来讨论精盐的问题,我想以你王家的地位肯定分不到什么大头吧?” 喝了一杯酒卫语继续说话,“精盐的销售权可以给你,我们也可以提供青烟成本价相同价格,但是并不是现在。” 王凯站在包厢外面已经蠢蠢欲动,但是王涯那眼神死死的将他压住。“不知道仲道兄所说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秋粮囤积以后!你们王家购买我们的精盐不收金银,只能用粮食来等价交换,就算是天下所有的世家来此我们都会是这个条件。” 卫语说完便做了下来,给典韦倒一杯酒,这位兄弟刚刚在王凯想要发难的时候已经有所动作了。卫语给他打造的两把短戟已经被他捂的发烫,只要王凯一动手他立马可以血洗红阁。 王涯在思考,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尽量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藏在心里面。其实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刚开始的阶段不过是漫天要价,到后来讨价还价才是这次摸底的重要过程。 王涯早就知道随着精盐的推广,精盐的制造方法至少在天下世家面前不可能成为秘密,但是这毕竟需要时间。他没想过花高代价去买方法,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抢在其他世家之前拿到精盐的销售权。 粮食和土地是一个世家的根本,王家若是说在金钱上比不过河东卫,但是若说粮食上绝对算的上河东的大门大户。目前已经快要十一月份了,秋粮的囤积已经到了尾声,王涯只需要在隐忍十几天就能够从卫氏的手上拿到精盐,这样一来自己的危机,包括王家的危机都可以解除。所以对于卫语的提议他很满意。 目的已经达到,王涯便提前带着王凯等家将告辞了,对他来说现在的王家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王凯给他披上了一件袍子,而王涯则缓缓开口,“阿凯,你实话告诉我要是你对上刚才那个典韦,你有几分把握?” 王凯有些犹豫,但始终还涨红着脸说道:“一分也没有。” 王涯不再说话,直接坐上了马车,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探头看看楼上的包厢,但最终还是将帘子放了下来。 虽然王涯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至少这件事情明面上并没有破绽.. 第十五章 不负 王涯走了,典韦也出去了,按照典韦的话就是想去试探试探王家的护卫都是什么身手。这大概是典韦给卫语最后的一点贡献了,因为卫语知道离典韦闯荡江湖的日子不远了。 “没想到王陵路走的这般匆忙。”卫语想了想便就感叹,与其嘴里说着王陵路,还不如在为典韦的即将离去感到惋惜。 “哼。”杨柳拍了拍桌子便道,“他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今天他请我们来就是想在天下世家之前拿到精盐的销售权,现在得偿所愿自然要回去处理家族方面的阻力。” 卫语一听便有些精神,“按照子益怎么说来,王家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在王家这般危难之际难道还有人给他使绊子?” “仲道你有所不知啊。” 一旁程熙拍了拍歌姬的腰部,示意其从怀中离开。“王家内部分支太多而且向来不合,若不是几年前王涯稳稳压过他族内兄弟一头,现在到底谁为接班人还真是难说。” “王智鑫,王智岱也不是什么好鸟。”杨柳大声的说道,“这两个家伙都是对王家的家主位置虎视眈眈,若是王陵路这次难以过关这两个被雪藏的家伙肯定是要重新被拉到台面上来的。” 卫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河东郡内除了他卫家之外基本上都是家族合居的。河东卫不合居的原因一来是家中男丁太少,二来是卫城因为亲生儿子身体羸弱,为了保住卫语嫡系的位置而考虑的。 堂兄堂弟卫语并不是没有,只是都分居在河东各地罢了。相比于河东卫,另一个陈留卫家则是开枝散叶的非常广阔,听说家主卫兹小妾至少都有百房之多。 “前番仲道故意给王涯拖延精盐的时间我们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什么摆着好好的金银不要,偏偏要那粮食?” 卫语被程熙的发问从思考中拉回现实,“这些只是我防患于未然罢了。在这里我只能告诉子益少文,这次秋粮之后切勿放缓粮食的收购。若是我的估计没有错,今年的冬天会非常寒冷,冷的来年都有可能凿不开冻土。” 被卫语这么一说,两人皆是一愣,之后便有了明悟了。到时候春天以来因为土地依然被冻住肯定会影响春耕,此时继续囤积粮食倒是有些道理。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就算耽误了一点时间,春耕还是可以继续的,哪个世家的存粮会支撑不了一个季度? 过了一会儿雅间的珠帘便被掀开,年轻的小二哥进入了里面,纳头便拜,嘴中说道:“三位公子,这酒儿还请您慢点喝,下面就是我们红阁头牌的歌舞表演。” 杨柳大笑,从兜中摸出一个袋钱,随手丢在了地上,也不说话就继续挑逗怀中姑娘,好似刚才的钱并不是他赏赐的一般。 看着还有因为紧张有些瑟瑟发抖的小二哥离开,卫语知道这是红阁的规矩,头牌出来献唱自然有人挨个包厢通报,并且给客人卷起珠帘,杨柳所给的赏钱就是所谓的“卷帘费”。 卫语还在心中思考这个所谓的头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一旁的程少文已经坐近过来,在卫语耳中轻轻说道:“仲道,你大病刚愈这陈姑娘的表演可不能错过,等会叫牌子就由小弟负责了,仲道千万不要推辞。” 卫语看着程熙杨柳暧昧的眼神有些摸不着头脑,抬头看去,只见正中央装饰精美的小型高台上已经放下了帷幕,再一个不留神的时候,帷幕之中已经多了一道倩影。 几十个包厢宾客都是探头看来,隐约可见一个圆凳之上却是一个女人,虽然只能看到影子,但是也丝毫不影响这些文人骚客的兴致。 那女人因为手抱着琵琶,并没有跪坐,但是正因为坐在小圆凳之上让其完美的曲线愈发的展漏无疑。精致的头饰的倒影映入眼帘,那两支拖着琵琶的芊芊玉手更是让人大饱眼福。 “小女子错受各位相公喜爱,便演奏一曲《子虚赋》为各位助兴。” 帷幕之中传出来的羞涩声音让全场安静到了极点,之后琵琶缠弦一响,精致的乐器声陡然在二楼的空气之中迸裂开来,琵琶独有的音色伴在卫语耳边划过, 那头牌弹奏的手指毫无遗漏在帷幕上倒映,只觉得其十指相是有魔力一般,起落有序,美感十足。果真有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之感,又不乏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意境。 突然间,一个升调,峰回路转,前番平和的音律,随着那十指的颤动已经被拔高万丈,“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之觉不断在卫语心中升起。整个复曲激昂却不高调,热情却不奔放,实实在在给人一种血脉膨胀之感却不得不按捺住的瘙痒之感。 陈姑娘的歌声渐渐响起,各个包厢之中不乏有酒杯落地的声音,而此时的卫语直接将面前的佳酿一饮而尽,若不是从现代穿越过来保持着对音乐欣赏的高标准,此时早已经如其他宾客一样迷的杯落酒洒。 早就准备好的年轻小二哥看了看时间,一拍手几个身穿华丽的女子已经出列,他们并没有像陈姑娘那样的待遇,只是在帷幕之外抱起琵琶符合着这奇女子的歌声。 而帷幕之中的她却是放下琵琶,身体上前了一步,伴随着音乐已经开始展现起她绝妙的舞姿。 婀娜婉转,美艳多姿,踌躇不能行,惊悚不能语。有的时候距离更加能够让人得到享受,有了帷幕的阻拦,单单是那一不断变化的倩影就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卫语的脸颊已经微红,也不知道是喝酒太猛还是这一世已经憋得太久的原因,但是在心里卫语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看看这个陈姑娘的庐山真面目。 少顷,一曲终了,歌完舞毕,但纵观全场还是不少人还陶醉在陈头牌的歌舞表演之中不能自拔,好在还是老鸨子红姨娘的话打破了众人的意境。 “各位老爷,奴家女儿的表演已经结束,下面就是叫牌子的时辰了,只要哪位老爷出价高,佳佳就能够亲自去那位老爷的雅间单独演奏。” 佳佳自然就是这个陈姑娘的小名了,包厢之中的程熙再次示意怀中的女子暂时站起来,举了举手示意早就在包厢门口的小二哥过来,在耳边嘀咕了几句。 不一会,这位刚刚还是“卷帘大将”的小二哥此时已经变成了宣读圣旨一般的天使。 “天字雅间的老爷发话了,今日不管哪位客官出价都会高出其价格百金,起步价五百金!” 在汉朝十贯钱等于一两黄金,而五百金就等于五千钱了。这个价格虽然不是很贵,但是买一个清婠子的歌舞表演应该是相当阔绰了。 所有雅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下卫语三人所在的地方,看到门前三家仆人的服饰都是放下了与其竞争的心思。这陈姑娘岁香名远播,但是也基本没什么人敢在河东抚卫家的虎须。 “少文子益,多谢了。”卫语抱拳感谢,此时再说一些客道话反而显得有些娇柔做作。就像前世生意人宴请高官一样,一般都会全程为高官买单。当然在这里除了程杨两家对卫语提供精盐的感谢之外还有十几年的兄弟之情。 “哪里哪里。” 珠帘再次掀开了,老鸨子率先进来,“三位公子,奴家女儿已经换好了衣裳,现在已经在厢房等候。” “哈哈哈。”杨柳大笑,又是一把金饼银饼撒了下去,就留下了一个带路的丫鬟。 之后程杨两人便各自搂着自己的姑娘向外面走去,无耻如杨子益还大声的对卫语说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仲道万万不要错过。” 被丫鬟带进了房门,卫语抬头看了看。 大约十八年华,打扮的十分体贴,一件上好蜀地丝绸缝制轻衫的加上蓝色的湘水长裙,将她柔腴身段包裹的珠圆玉润。 手捧四弦琵琶,头戴精致发髻,耳挂金丝镶边耳坠,秀发乌黑,目光似水,琼鼻玉立,唇如点绛,青丝面纱遮住了半边脸颊,总之感觉是极好的。 “仲道来了。”站立着的陈静突然开口。 门窗已经关好,守在门口的丫鬟也退了下去。 卫语被这么一叫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哪里是初次见面,明显是老熟人的口气。 陈佳已经坐下,轻笑了一声便道:“想听点什么,霓裳曲还是六幺水调?” “还是六幺水调吧,仲道最喜欢的便是这个。” 卫语忍着无奈靠着床坐了下来,就这般看着陈静,而陈静也是一样的看着卫语,手中抱着琵琶却一直没有下弦。 那目光分明从刚刚的期待变成了幽怨,之后… 琵琶已经掉在了地上,陈佳直接将头上的发饰一把扯了下来,乌黑的长发犹如瀑布一泻万里。 青丝面纱的滑落让卫语彻底看清楚了陈佳精致的五官。 “叮”的一声分明是金丝耳坠落地的声音。 蜀地丝绸缝制轻衫这一刻也不见了踪影。 至于蓝色的湘水长裙,哪里还有这样的东西? “多久了?” 卫语无法回答。 “自从听闻你大病之后我日夜担心,若不是顾忌我歌姬的身份早已经去卫家寻你。” 说完满脸泪水的陈佳便发疯似得扑了上去,卫语只记得自己在发疯似得反击,耳边轻微的喘息声,然后就是那一片温暖… 若是问陈佳说了些什么。 记得就是那句,“君不负卿,必将生死相依。” 第十六章 历史转折点上的大贤良师 一个满是胡渣的中年男子走在广宗城内,就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需要在符水里加上一点中药来治疗穷苦人家的病从而达到宣传教义的目的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在冀州各地巡游,让他的信徒看到他,让他的信徒知道大贤良师并没得道飞升还是一直在人间救苦救难。 至于官方的管教?张角的脸上挂满了轻蔑,至少现在的广宗郡守也是太平教的信徒,他相信只要自己站在城头振臂高呼,那么整个河北都是他张角的天下。 都说人的欲望会不断的扩大,在人生最困难连温饱成问题的时候人们只不过想要一顿可以填饱自己肚子的饭菜。一旦人的地位提高拥有了香车美女、豪宅金钱,那么他的欲望也会随之不断攀升。 张角真的走上了城楼,在守城士兵敬畏的眼神之下,张角开始俯瞰这片土地。 曾几何时那救济苍生的目的早已经得到了升华。他明白腐朽的不是百姓,而是整个的汉王朝。想要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余粮,光凭着自己带着教徒去给一些小恩小惠已经无法实现的了。 冀州始终不过是天下一隅罢了,他已经忘了他何时将目光瞄准了整个中原大地,他已经忘了自己何时已将推翻汉王朝的视为自己最终的目标。 始皇扫六合同一中原,高祖败项王定鼎中原,汉武击匈奴与边境高喊欺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些事情虽在没做之前都是那般的遥不可及,但是好在事在人为,先祖的高光伟业我张角又为何做不到? “大贤良师。”一个叫唤声已经将张角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 张角转头发现是自己的徒弟程志远,便就缓缓开口,“志远,乡勇们集结的怎么样了?” 程志远在张角面前显得十分恭敬,“回大贤良师的话,二百hb最强壮的汉子已经在广宗集结完毕,就等着大贤良师前去审视了。” “可有强征入伙?” “大贤良师放心,这些都是自愿加入死士部队的,每一个都盘问过,但凡有谁不愿意志远已经给予钱财遣散回去了。” 张角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徒弟的做法。“那便带为师去看看吧。” 看着张角走下城楼,程志远深深的吐了口气,在他看来就算已经名列大贤良师的八大高徒之首,但是张角给他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与其说威慑力,还不如说是敬畏加上一丝感恩的心吧。程志远慢慢随着张角走去,他心中不断的回想刚刚见到张角的情形。 那时候他不过是弱冠的年纪,大概是八年前,那一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大旱之年、他的父亲只不过想要给自己的儿子要一口午饭就已经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饭食。自己前去救父亲也被几个恶徒绑了起来,很明显今天这些人的晚餐就是自己了。 程志远还清楚的记得拿一把杀猪刀斩向自己颈脖时候的无助不甘与愤怒。好在一个人出现了。那就是他现在的师傅张角。在张角三兄弟将恶徒放翻,将自己解救下来的时候,程志远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恳求张角收留他。 恶徒变成了程志远的晚饭,是张角要求的,按照张角给他考验就是能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人肉是酸的,非常不好吃,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要去吃几个彪雄大汉也是十分困难的。但是程志远做到了,当他将几具没有一丝肉的骸骨丢进茅坑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稀里哗啦吐了出来。 可以说张角这么多年来能够传教成功,程志远真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冀州青州广宗安平临淄一带都他是分配的传教地点,而这些地方恰恰就是张角后期赖以生存的黄巾老巢。 “大贤良师!” 张角几个徒弟马,元义,唐周都已经抱拳。张角微微点头就走向了正在操练二百力士的张宝张梁。 “宝弟,梁弟。” “大哥!” 张角对着两百乡勇的体格非常满意,张角自己是不会什么拳脚功夫的,但张宝张梁功夫虽不能说是当世一流,但是还可以勉强操练太平的教众。 张角自信自己的智慧不比天下世家供养出来的谋士差到哪里去,但是太平教的武力却是他一直担心的问题。张宝张梁况且不能拔尖,那这些由自己两位亲弟弟代教出来的徒弟就更登不了台面。 这也就是他虽然谋划了十年之久,太平教在hb乃至天下都已经有了很大根基的情况下还不敢冒然起兵的原因。 然而这一切的困扰都在几个月前的一个下午得到了解决。 那时候张角正在编写自己的《太平清领书》,有些梗塞的时候便走出了自己的庭院,想去看看风景缓解一下情绪。阳光反射之下一个亮闪闪的东西直接让张角有些目不暇接。 琉璃器,张角走东闯西也知道西域那边偶尔会仅供一些珍贵的琉璃器给大汉天子。但是眼前的这一小瓶已经让张角有些懵了,这般无暇的成色就算是现在汉灵帝也不曾拥有。 关键是这个不大的琉璃中还装着如同血液一般的红色液体。 绝对不是动物或者人类的鲜血,张角打开闻了闻。本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用手指蘸了两滴放进嘴里,之后身体也没什么毛病,摸索不出所以然来的张角就把这试管放在了床头。 当天下午张角可谓是胸闷异常,狠狠的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心情还是有些莫名的烦躁。由于张角信奉道教,常常食用一些方士练出来的丹药,这些丹药多少都是带一点毒素的,以至于张角在而立之年后身体并不是那般健朗。 有些烦闷的张角拍了一下案几,下一秒张角就呆住了,他那一掌之后这个案几明显有了裂纹,知道自己体质几斤几两的张角根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找了了张梁张宝之后,张角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两个亲弟弟,哪知两个弟弟一脸的崇拜看向自己。 张宝连忙说道,“大兄,此乃上天赐予我等机缘,只要服下此药我们太平教众必将武力提升很多。如此一来我们武力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而有些激进的张梁则是抑制不住激动,当场问张角讨要了一些喝下。话说张角也给自己定位的很准,身为大贤良师以后便是太平统帅的他并不需要什么武力,对于两个忠心耿耿的弟弟又是爱护有加,所以面对弟弟的要求也无所不允。 然后便取出了了三分之一分别放在碗里稀释,给两人服下。 第二天,张梁胯下的良驹已经暴毙身亡了,而现如今的张宝牟足了力气就可单手举起百斤巨石。 那日两人见到张角之后纷纷跪下,“汉室羸弱,此乃天赐与大兄,大兄若不取之恐反受其害。” 张角本就放眼于天下,现在又用这神奇的药剂相助那么自然将他的欲望推涨到了极点,又取出了三分之一在一坛酒中稀释。那一天太平教中有名有姓的渠帅几乎都喝下了这由卫语撕开虫洞意外带来的力量型药剂。 若果说张角以前是领袖,是太平教的精神标志,那么在力量得到提升之后的渠帅眼中张角就如神人一般,众人更加相信了张角是上天之子从天河引下圣水给自己增加实力。 时间回到现在,张角命令着两百壮汉整齐列队,在唐周等人的庭院之中,开始了自己最拿手的好戏。 “某乃张角,得世人错爱赠号大贤良师。现如今汉庭腐朽,百姓民不聊生,我张角于心不忍便创立着太平道想解救苍生于苦海。” 张角抚了抚衣冠继续说道:“苦势单力薄,就算符水能够救得了百姓一时之苦,但是等某去后必然又是水生火热。所以我张角至此立下宏愿,不推翻汉庭誓不为人!” “推翻汉庭!解救苍生!” 在程志远唐周几人带领起哄下,众人皆是高喊。 张角见气势已足便说道:“汝等壮士某虽日夜思之,但毕竟是肉体凡胎经受不起刀砍枪刺,现上天赐下这天河圣水,诸君只要饮之便可以力大无穷超凡入圣! 但凡饮此水者,必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若是有一丝背叛之心必将五雷轰顶而死!” 张角睁开了眼睛,上前一步,多年蛊惑别人的技巧发挥的淋漓尽致,“诸君可敢起誓?”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带头者就不乏跟随者,两百壮士之中只要有一个人起誓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要为太平教的大业添砖加瓦。 “志远你负责给这两百壮士分发圣水,其他人随我进屋。” 偏厅之中大门已经关上,所有的hb太平教高层人士基本都在这里,张角独坐高位扫了一眼便开始说话。 “诸位已经看见,我太平教二百力士已经形成,离我们太平教扫平天下已经不远了。” 所坐之人皆有默契的跪地。 “愿听大贤良师调遣。” “好好好!”张角激动的站了起来,拿出自己收藏已久的浮尘便开始指挥起来。 “张宝负责冀州士兵征召,张梁负责训练征召士兵。” “喏!” “波才即日入颍川整合颍川教众,郭太入白波,曼成入豫州,管亥入青州!” “喏!” 张角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徒弟叹了口气道:“元义,唐周我交给你们重要的任务,你们前去洛阳向十常侍打探消息,一但有变立马回报。” 马,元义唐周双双抱拳大声喝道:“必不负大贤良师厚望!” “此去洛阳凶险,十常侍阴晴不定,你们多带一些人入洛阳吧。” 张角坐回原位缓缓:“既然如此,各自领命去吧。” 偏厅只留下了张角一个人,粗心如唐周最后一个离去也没有将大门关上,张角也并不怪罪,顺势走了出去。张角揉了揉额头一腔热情之后的现实往往是上位者需要思考的。 药剂算是用完了,士兵也在征召了,像波才张曼成这样为数不多的将才已经调遣出去了,就算是洛阳城内也有自己留下来的棋子…似乎已经找不到什么破绽了。 但是这成与不成还是得看天意啊… 第十七章 自由才是男儿所需要的 远在安邑的卫语当然不知道张角的打算,就算知道了他也并没有什么方法,黄巾起义是历史的必然,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阻止这场阶级矛盾演化而来的斗争。 拿起陈佳的给自己的手绢擦了擦额头,顺势放在鼻尖上闻了闻。他还有些怀念昨夜的疯狂,这是卫语两世以来第一次放纵,背上的抓痕还在隐隐作痛,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会被感染,那个疯女人发起疯来在自己身上一夜都没有消停过… 但是他至少明白了自己和陈佳的关系,陈佳以前就是河东出名的清婠子,自从前世的卫仲道一掷千金博得美人一笑之后,陈静便委身给了卫仲道。 陈佳的身世卫语并不知道,陈佳没说卫语也没有问,当然像她这样出名的艺妓是有权利分配自己的表演时间的,就算是红姨娘也没什么资格指指点点。至少在昨夜之后卫语便知道,这是自己大病以后陈静第一次登台演出。 一个巴掌扇在了卫语脑袋之上打断了他的思考,卫语有些恼火便要站起来骂人。 “哟!”杨柳一副贱样,“怎么的,还想骂自己患难的兄弟?” 卫语有些气结,只好坐下来将手绢放进了自己的衣袖。 “子益,你也别逗仲道了,想来仲道大病之后与陈姑娘已经分离三四个月了。” 程熙已经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便是小如。 刚才卫语动作小如都是看在眼里的,几个月以来在卫语面前小如从来都是随着性子来,一把将锦帛丢在了桌子上,没好气的开了口。 “典韦走了,叫奴婢向公子说一声,他说自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受不了离别的场面,就没有告诉公子了。” 卫语刚想说话,小如便一股脑的将话说完。 “奴婢知道公子想问什么,典韦刚走不久,现在追上去肯定还能见到最后一面的,奴婢是下人这就去给公子备马。” 说完就留了一个大大的后脑勺给了卫语径直向外走去。 一旁的杨柳几乎憋疯了过去,等到小如身影消失之后便立马笑的翻天覆地。 卫语有些脸黑,缓缓说道:“我最近对精盐的提纯又有了更高的研究,不会像从前那般浪费大把的盐矿了,但就现在情况来看,这项技术已经与你杨家没什么缘分了” 杨柳立马止住了大笑,而一直稳重的程熙则是大笑了出来。 面对自己这两位损友也卫语是没有一点办法,摇了摇头就说道:“笑够了没,笑够了咱们就出门,看看能不能见恶来一面。” 卫语没有坐马车,并不是他不想坐,而是小如姑奶奶并没有给他准备。 也没有带什么家将,四个人就这样一人一马快速的向城门之外赶去。 路过红阁的时候,杨柳更加忍不住笑意,气得小如直接拍了马背超过了三人,一马当先。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生的什么气…” 杨柳好不容易收缓了笑意便回答道,“生什么气你卫仲道不知道?” 伸手拍了拍卫语的肩膀,“还能是什么,肯定是生你一夜未归留宿红阁的气呗。” 之后杨柳便又小声询问卫语,“仲道刚刚你说的提纯的方法得到了进步可是真的?” “假的!” 卫语没好气的看了杨柳一眼,“专门用来坑骗你这种落井下石之辈!” 一拍马背便提了速朝着小如追了过去… 城门口排查进出的士兵还是在不断的忙碌,四人找寻了一会并没有看到典韦的影子,就急着走上了城楼,守城的士兵都是卫家的熟人自然也没有什么阻挡。 “在那里!” 杨柳眼尖直接看到了典韦的影子,于是便大声呼喊起来。声音不算大,但是这个距离作为一个出色的武将绝对能够听到,但是就算是听到了那个光头大汉并没有回头,一个劲的走着自己的路。 “子益,别喊了。恶来是不可能回头的。” 杨柳有些烦恼,“仲道,你也是知道恶来有些武力的为何不留在卫家?况且他这个人没什么头脑还在被官府通缉,要是这般走下去恐怕又要过那逃亡的生活。” “好了!” 卫语厉声打断了杨柳的话,随后有吸了口气,尽量将语气便又变得平缓起来,“我何尝不知道恶来的本事?你杨子益不也和恶来很熟,我相信私底下你已经不止一次给恶来说了你杨家招揽之意吧? 但是结果呢?” 闻言程熙叹了口气,拍了拍杨柳的肩膀安慰道:“子益你要知道,恶来也才和我们相同的年纪啊。这般年纪还有这样的生手肯定不是一两个世家门阀锁的住的人物。现在的恶来他还需要积累江湖经验,相必对他武道的感悟还是有些帮助的。” “是啊,恶来还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卫语耸了耸肩,“我们只是一个世家的子弟,并不是什么志在天下的诸侯,恶来这身本事卖于帝王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若是强行将他留下,不是帮他而是害他!” “可是…”杨柳是个颇为在乎朋友之情的人,以前对于从小长大的卫仲道是这样,现在对于意气相投的典韦也是这般。 “恶来这样出行,免不了遭受一些挫折,我们三个人都是恶来的好友,这样的结局,我于心不忍。” 说完杨柳便又爬上了瞭望台,大声呼喊起来。 脚步一直没有停下的典韦,心里却在受着煎熬。早上的时候没有告诉卫语几人他就是怕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他的脑袋清楚的告诉他只要离开卫家他就得必须得飞快的离开安邑,不然卫语等人肯定会追过来,这样下去能不能走就得两说了。 但是他的双腿却没有执行大脑下达的命令,他走的很慢,与其说不舍不如说是害怕,他害怕自己早已经当做朋友的三人不会来给自己送别。他是一个直人,认定的就不会悔改,他的内心其实更加脆弱,他担心自己关心在意的人并没有像自己这般。 听到杨柳第一次叫声的时候,典韦已经很满足了,他已经知道他的友人还是对自己的在乎。 自己并没有离开城门多少路。而且他典韦还有优秀的感官能力,当初就是凭借这项本领才能将那只虎王打死。所以卫语几人的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杨柳走上眺望台的时候,他已经再问自己的初心了,当杨柳喊出“若是在外面遇到危险就直接回来河东。”这番话的时候他已经有些走不动了。 终于他回头了,他看见眺望台上站着四个人。 “恶来,你去吧,你的路很远千万不要被我们几个人束缚了你的脚步。” 听到卫语的话典韦苦笑了一会,随即放下了包袱对这三人鞠了一躬。从腰间取下卫语给自己打造很多的短戟,一抬手一枚短戟就横飞出去,下一秒便扎在了城墙之上,尾部随着余力在上下颤抖。 城楼的士兵已经紧张起来了,程熙整理一下衣冠便从眺望台下来跟士兵说明情况。 杨柳在笑,卫语在笑,典韦也在笑。 “快些走吧,省的我看的心烦,这太阳也要下山了,男子汉大丈夫搞这些东西算什么事?” 典韦的傻笑变成了爽朗的大笑,整个城楼的目光都聚集起来。拿起了包袱继续向前走,这次他再也没有什么犹豫,他走的十分舒畅。 小如眼眶有些红,对于小如来说典韦更多扮演的是一个憨厚大哥的形象,将头埋进了卫语的怀里,似乎并不像看道这样的画面。 典韦正真走起来那是极快的,估计快要在众人眼前消失的时候他举起了右手算是最后的道别。 卫语突然有些失神,不顾身边人诧异的眼光大声呼喊了起来:“恶来,你注意安全…小心曹孟德!” 这几天卫语的心情很不好,算是送别典韦留下来的后遗症吧。当初闹得最凶的杨柳已经开始了工作状态,这些日子以来算是横扫了河东所有精盐商铺。 没有什么心思打点生意的卫语,将全部事情都交给了小如,小如这丫头明显还在生卫语的气,但这些卫语没有心思去关心了。 直到最后卫语才想起来让典韦去小心曹孟德,也不知道典韦听到没有,就算听到了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现在曹操在洛阳城内大概还是很多人知晓的,但是距离闻名天下的程度还是差的很远。 “算了,恶来也有自己的造化吧。” 卫语起了身,他虽然有心伤感,但并不后悔没有留下典韦。那日送别回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在自己与陈佳共度春宵的时候,典韦已经将王涯的护卫全部收拾了一边。 至少现在王涯的护卫长王凯已经下不了床了,看到典韦留给自己的信件,那东倒西歪的字估计也只有典韦才能写得出来吧。 “小心匈奴。” 这是留给自己的四个字。卫语眉毛已经拧成了一团,随意的将台上的酒杯摔得粉碎,他知道典韦口中的匈奴肯定就是王家的人。 典韦扔上城墙的短戟已经在卫语手中,轻轻的将他放在一个锦盒里,卫语走出了房门。 就算现在已经有些经受不住深秋的寒冷,但是卫语的心情着实好了很多,他知道关在屋子里解决不了什么的,只有将脚步踏出去,才会有自己的天空。 已经有些咳嗽了,卫语用手抚了抚发闷的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悄悄的看了看天空。 良久,才把刚刚深吸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果然,自由才是男儿最需要的东西… 第十八章 原来毒药是可以改变心性的 陈曦杨柳早就回到自己的家中了,这两人在不长的时间内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清洗了河东盐商的分布。至少这么多天来到三家的登门造访的世家已经非常之多了,至于来到卫家的人卫语并没有理会,全部一股脑交给自己的父亲,他相信以卫城老辣的手段肯定比自己应付起来要好很多。 王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但是卫语知道这都是自己承诺秋后下放精盐销售权的原因。王涯此人心狠手辣而且还敢于在关键的时候低头,卫语有理由相信王家正在酝酿一场可以席卷河东的风波。 想着这些卫语已经有些心烦了,他还是过于小看了精盐销售的力量。以卫家为首的河东三家独揽精盐销售权已经触犯了天下世家的利益,现在可能还登门造访,用不了多久就是联名商讨划分利益,若是不肯结局肯定是被天下世家讨伐。 其实卫语最早弄出个精盐只是想整一整王家,说什么发达卫家的都是理由,卫家已经够有钱了,对于一个现代人穿越来占据了原有的卫仲道的身躯来说,若是不报这一箭之仇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 卫语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体能训练,天气愈发的寒冷使得他的咳喘更加严重,他已经让人在寻找华佗,董奉还有张伯祖,至于张仲景还是太过年轻卫语并不敢轻试。 刚刚做完一组的俯卧撑的卫语只穿了一件单衣坐在庭院之中,小如早已经等候在一旁,给卫语披上了衣服,倒上了一杯清茶,这些都是卫语的习惯。 “如儿还在生我的气吗?”卫语小心翼翼的开口。 本来还在气头上的小如一听卫语的话,顿时就有些心软,低下头没有说话。 “如儿,你也知道我和陈姑娘的关系,自我大病之后几个月来也没有见过一面,那也留宿也是本性使然。” 若是放在现代卫语说这些话,以半个女朋友身份的小如早就甩袖而去,但是如今是汉朝,有身份的男子三妻四妾都是没什么问题,更何况小如的身份如今也只是一个卫家的丫鬟。而作为一名世家子的贴身丫鬟,那么她的一切都应该被这名世家子所拥有。 “不是…没有…公子误会了…”小如听卫语说的这般直白,脸已经红了起来一时间有些语塞。 说实话卫语还是很满意小如的变化的,至少现在的小如已经从刚刚见到自己时候的谨慎,不安,被道德伦理长期束缚的世家丫鬟变成开朗活泼,敢于将自己感情流露出来,更贴近现代化的小姑娘了。 “不这样的公子…”小如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手紧紧的抓住石桌下的长裙,“小如并不是嫉妒公子与陈姑娘,也不是和杨少爷说的那样,在生公子与陈姑娘过夜的…过夜的气…” 卫语将刚刚吹凉的茶水推到了小如面前,笑着问道:“那我是哪里惹得小如大人如此生气呢?” 小如抬起头来,对卫语翻了一个大白眼,“公子真的不知道么?” 见卫语摇头小如只好继续说来,“公子大病初愈,身子骨还非常弱。而且这次又是那个王涯的邀请,公子说不带我去的时候小如已经算是担惊受怕了,虽然公子已经叫人告知过家里了,但是一夜未归实在是让家里很多人都很担心,记得老祖宗的房间的灯都没有熄过。” 卫语有些愣了,特别是听到小如说老祖宗还在为自己担惊受怕刚刚准备说话,又被小如抢了先。 “小如那天晚上一直在公子的隔壁…”小如说着有些脸红,“公子上次被王涯暗算就是在红阁,小如心里有些怕那些狐媚子被人王涯收买了,那晚就在红姨娘的安排下在隔壁住了以防公子遭遇不测。” 小如顿了顿,之后有些慌张立马开口,“小如不是说陈姐姐是狐媚子,小如只是怕其他的人有不轨之心,陈姐姐平时待小如都是极好的…” 卫语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那里等凉。陈佳的为人卫语不会去怀疑,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陈佳是王涯留下来的后手卫语也会去相信她,对于两世为人的卫语来说他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第一个女人。 但是小如的话,还是渐渐让卫语展开了思考。其实不管是从平常生活还是小如口中卫语都是能知道自己的父母奶奶对他的关心,他也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在父母眼皮底下,这并不是监视卫语而是一个正常父母对儿子的疼爱。 只是卫语并不敢面对罢了,前世小学就失去了双亲的卫语早就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这种生物,现在的奶奶也很像前世早早过世的奶奶。他能够尊敬他们,爱戴他们,但这些他只敢一个人的时候,他不敢去面对,所谓的拥有就是要去准备好承受失去后的伤痛。 “奶奶年纪大了…我却是不该如此…” 小如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放在了卫语手上,“公子也不必伤心,老祖宗身体可硬朗着,家**奉说了以老祖宗这样的活到一百岁都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老祖宗每日在祠堂里烧香念经,一跪就是一个时辰谁拦都没有用,虽然这是规矩,但是小如看着还是很心疼。” 卫语知道奶奶在每日去祠堂肯定是祈求先人保佑卫家千秋百代流传不息,但更重要的肯定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 “老祖宗说了,祖宗每天拜都是一样,更重要就是求得少爷平安,还有就是能够快快…快快抱上重孙子。” 小如咬牙说完这些话,立马将放在卫语手上的手收了回去,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不打算抬起来。 卫语轻笑了一会,突然用手勾了勾小如的下巴,“这种抱孙子的事情还是要靠小如呀…但是小如现在也不过十五岁,你放心在等你大一些,我必定会娶你过门。” 看着小如用力的点了点头,卫语便起身到了院中鹅卵石的小径之上,拖了鞋子便开始感受鹅卵石带来的冲击感。 也许在思考一些什么,过了好久卫语才又回到了石桌坐了下来,小如则是已经把茶倒好。 “如儿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这次卫语一问小如并没有脸红,而是慢慢才开口道:“公子,小如说句心里话,这几个月下来小如觉得公子变了好多。” 卫语刚送到嘴边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倒是说说看哪里有不同。” 小如歪着脑袋又看了会自己的少爷,“其实不止是小如发现的,连老爷夫人,老祖宗甚至潘管家他们都有这个感觉。 以前的公子每天都会闷在屋子里,除了有空和杨少爷他们出去游玩一番便就会躲在屋子里看书。现在的少爷每天都会出来做那个叫俯…俯卧撑的运动,没事还会围着安邑城来跑步,这些都是少爷曾经没有的…” 小如指了指庭院中的池塘又说道:“少爷以前非常怕水的,现在反而每天叫潘管家将水池的水换上一边,然后就是在里面做青蛙一样的动作。小如就算是笨蛋也会知道那是公子发明的划水动作,动作虽然有些…但是能看到公子这样小如还是很开心的。” 小丫头的酒窝已经出现在了脸颊继续说道:“有时候听老爷夫人怀疑王涯那毒药是可以改变心性的,小如现在觉得非常在理。 公子以前对府中的下人都很冷漠,包括小如也不敢和公子多说几句话,但是现在公子别说对小如有多好,凭着小如耍性子,就算那仆人摔倒了也会帮着扶起来。 小如有的时候甚至有点感谢王涯那个混蛋,公子能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小如才是最喜欢的。” 听着小如不停的唠叨,卫语心情顿时变好了很多,“那么小如你说我这样的变化,会不会有人怀疑我是调包的呢?” 小如一听立马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谁敢这么说,小如就会带着家将让他们好看。公子是家中的希望,所以公子再怎么变也只会是河东卫家的嫡长子,谁都不能改变的了的现实。 而且公子以前读书已经慢慢展现自己的才华,那些以前叫公子书呆子的人已经被潘管家叫人好好修理一顿。 记得公子刚刚做象棋这种军法要物的时候老爷已经非常的欣慰,直到现在公子发明了精盐的提纯方法之后,无论是家中还是河东谁要再敢说公子的不是,老爷肯定是将他叫来府上好好说说道理。” 小如嘟着嘴巴挥舞着小拳头,卫语看着好笑顺手捏了捏,小如现在卫语这样的调戏基本上已经麻木了,不管是卫语有心的还是无心,对于已经非常满意自己通房丫头身份的小如都是很开心的接受了的。 从小如的话中卫语已经将自己的担忧扫去了,他最怕就是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但是在汉朝人看来,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和谁长的一模一样。现在的卫家人眼中,卫语只会是突然开窍,而不是被谁谁谁调包了身份。 带着小如准备去正院看一看,就看到潘管家急匆匆的赶来,一看到了卫语就急忙开口。 “少君,今天府上来了两个从关中出发的走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少爷汇报,现在老爷和两人已经在偏厅等着少爷了…” 卫语皱了皱眉头,卫家毕竟只是商人虽然情报网也是有的,但只能覆盖到河东,关中那些消息自然都是要等到十几天甚至几个月后才能知晓。 “可知那两人姓名?” 潘管家弯着腰回答道:“听两人说,一名张世平一名苏双。” 第十九章 天下的反应 看到张世平,苏双的时候卫语还特地看了两眼,对于这两个商人基本上所有的三国迷都是知晓的。 曾经资助刘关张三人在涿郡召集乡勇的就是这两个人,卫语清楚的记得前世的很多学问家都讨论过张世平苏双为何资助刘备这件事情。 从历史上看,张世平苏双为中山大商人干的事贩卖马匹的生意。黄巾起义的时候两人正好北去卖马,但是遇到黄巾之乱所以马没有卖成,钱自然也是没有赚到。对于黄巾恨之入骨的他们在涿郡遇到刘备,加上刘备很有人格魅力自然得到了两人的资助。 那个时候黄巾是叛军,击杀黄巾是可以得到功勋的,汉末商人地位低下,黄巾又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自然而然逼迫张苏必须资助刘备。 所以不管从什么原因上来看,两人并没有什么政治趋向,资助刘备也只是捍卫自己的利益。所以当时若不是刘备在涿郡,他们也可能资助另一个人起兵对抗黄巾。 但是不乱怎么样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张苏两人还是非常具有识人的能力,而且出手也是非常之大度的。 眼前的张苏两人长相并没有卫语想象的那么威武,由于常年走商随意皮肤都是有些黑的,长期日晒雨淋导致个头也并不是很高。 对着父亲卫城拱了拱手之后,卫语便又对两人一礼,“想必这两位就是中山大商张世平与苏双阁下了。” “当不得如此。”张世平起身还礼,“想我两人只是贩夫走卒之辈,岂当得起闻名天下的卫公子赞称?只是世平心中有一问,公子是如何知道我们出身中山?” 对于张世平的奉承卫语还是很满意的便笑着回答道,“两位马匹生意闻名关中,虽然我安邑乃是偏远地区,但是依然还是听过名号的。” 卫语随意揭过之后便继续问道:“刚听府中管家说两位找语有要事相谈,不知所为何事?” 卫语已经坐在了卫城的左边,此时的父子很有兴趣听听这中原有名的马贩子有什么事情要说。 苏双一听便起身,从袖中摸得一个圆形木块,卫语定睛一看便知道是象棋。 “想来卫公子所发明的象棋已经风靡关中,不少大家皆称呼卫公子为孙子传人能开创如此精妙的军法要术。中郎将卢植皇甫嵩等人都已通过蔡大家引荐将之引入军帐之中,不少将官都已经是个中高手。” 苏双这么一说,卫城已经笑容满面,在他看来儿子所发明的东西能被别人认可算是一件光宗耀祖之事。但是一旁的卫语却在心中苦笑,汉朝时期围棋发展完善,不少文人武将都喜欢下围棋来打发业余生活,但是一旦多了就开始误事了。象棋虽然如李儒所说有一定的军法在里面,但毕竟也只是一个游戏。若是军中人人都学甚至代替兵法那汉庭的大军算是完蛋了。 卫语叹了一口气,便开始说道:“想我制作这象棋也只是用来娱乐,若是按苏先生所说已经传入军营,那语就是千古罪人了,若是军中人人学习并且花费时间那么我大汉军队迟早就会荒废。” 还在坐着的张世平一听立马双眼闪出一道喜色上前说道:“卫公子所言极是,现在卢将军,皇甫将军已经发现这一点了,但是象棋依然在军中盛行。哦,不,应该说现在关中的潮流就是这象棋了。 前几日蔡大家卢将军联名上书,说公子这象棋应该作为开智之物,并不能代替兵书来教化士兵。” 张世平顿了顿看了看卫语父子的眼色便继续说道:“但是尽管如此公子的象棋之术依然可谓是达官贵人的业余喜爱。” 卫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刚刚准备饮用的茶水却放在了桌子之上,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但是卫语已经算是刚刚开始看清楚了一些眉目,这两人早已经知道自己对象棋在军中盛行的弊病,却先是对自己夸赞一番,等到自己提出的时候,在来解释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 很明显的试探,但是目前而言并不知道这两人的目的在哪里。 “我想两位是为了我儿所发明的精盐提纯之术而来的吧。”卫城将放下的茶杯又拿了起来,放在嘴边吹凉,声音却是威严有力。 “卫家主英明!”苏双连忙回话,两人一人一句显得配合的非常默契。 “卫公子所发明的精盐已经通过汾阴杨家销售到了关中,不少世家贵族已经注意到了,就连进贡宫中的精盐也得到了天子的称赞。” “那按照苏先生这么说,我们河东三家岂不是大祸临头?”卫语一听立马站了起来,张苏说话的用意他已经知道, 两人先是用象棋的弊端来试探卫家的容人之度,若是卫语父子对两人说明象棋弊端勃然大怒必定不会把精盐的问题说出来,但不论如何从目前看两人也是在好心提醒卫家,天下世家已经将目光对准了河东。 “卫公子说的有些过了。”苏双立马说道,“就如两位所猜测的一样,关中乃至天下世家都已经看到了精盐带来的利润,但目前而言一些相对大一点的世家还是保持沉默,但是中小世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卫语虽然知道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但是并没有料到如此之快。 “我想问问两位先生,袁氏杨氏两族有什么动静么?” 张苏两人看了看卫语一眼,心中暗中赞叹卫语的眼光独到,正如卫语所说的一样现如今的天下世家正是以杨家与袁家为首。 “两家并未有什么动静,但是其分支与依附的小家族已经开始暗中联合,就目前而言汾阴杨氏就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卫语心中一沉,汾阴杨氏作为弘农杨家的分支,有如此精盐之术却并没有上报给杨家、虽然说分出去的杨家早已经不算是弘农杨氏的一部分,但是杨子益将手伸的如此之长自然受到了杨氏其他分支的仇视。 当然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弘农杨氏的纵容与怂恿。 “另外,一些大儒已经开始声讨公子您,说您将如此天下生民之大计紧握手中,视百姓水生火热于不顾。满身铜臭味却不知所谓。” 卫城的脸已经黑的可怕了,卫语也是楞一了会,世家门阀的无非是是想要瓜分精盐所带来的利润,到时候大不了将精盐提纯公布天下,然后在给一些中小世家销售权。 但是面对这个时代的大儒卫语却有些胆怯。 所谓治世中的大儒说白了就是知识品德集于一身的天下标杆,这些大儒一般不会轻易攻伐一个人或者一个世家,但是一旦发难这些世家恐怕就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不知两位先生口中的大儒有哪些?” “康成公,王彦方,管幼安,孔文举。”苏双平静的说出四人名字,之后便继续说道:“不过事情倒也不是这般紧急,这四位也只是有这般的意思,并没有真正采取行动。公子您也知道这些大儒并不会轻易去批判一个世家,所以公子只要有相应的补救措施应该也不是什么难题。” 此时张世平也缓缓开口,“只是hb陈孔璋已经开始口诛笔伐,其文章之利世人皆知,恐怕对贵府有些不利。” 卫语只觉得此时非常头痛,自己只是搞了一点精盐居然惹了陈琳这个三国出名的喷子,要是这个喷子在发一点疯说不定就像骂曹操一样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 “多谢两位先生指教,不知按照两位先生看,我们河东卫家应该采取如何措施?”卫城不愧河东卫家的家主,大风大浪也是见过很多,虽然形式有些危机但也不至于病急乱投医,张苏两人与自己在内的五大豪商还有些差距,只能代表一般的商人阶级,所以卫城这般询问就是想知道天下商人是个什么意见。 “不敢不敢,想我张苏二人不过一走商耳,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敢索取精盐提纯之术,只是想要要得到微末的精盐销售权罢了。” 卫语已经知道张苏两人是想用关中情报来跟卫家套上关系从而获得精盐销售权利,于是便在卫城的点头同意之下开口。 “精盐之术本来就是民之根本,应该天下共享,明日两位先生就可以在我卫家提取精盐进行出售,但不知两位出手地点为何处?” “先行谢过卫公子了。”张世平拱手一礼,“我两人多是去北地贩马,这精盐也只能卖于西凉人以及当地羌人。我们出售之后必将会分出十分之三的利润献于贵府,不敢有误。” 送别了张苏两人之后,卫城便回到自己了书房,在他看来他需要好好的运作一番让卫家全身而退。同样卫语也十分之烦恼,他相信陈熙杨柳这两个家伙肯定也得到关中这样的信息。 小如也是将四人的对话听个始末,此时正跟着卫语在庭院中来回踱步,她能感受到她公子的烦恼,手上拿着的袍子也不敢贸然给卫语披上,她怕打扰卫语的思考。 回头看了看小如的卫语,很懂心意的结果了小如手中的袍子,披上之后便回了房间,来到汉朝之后他习惯用笔记录下来需要做的事情,这次当然也不能例外。 再过两日就立冬了,王家的销售权也应该放了,借此机会更应该给河东乃至天下世家划分这精盐的利益。 而就在卫语的门口,刚刚端来热汤的小如又听到她公子的咳嗽声… 第二十章 卫家的脊骨 张世平苏双第二天便离开了河东,在卫家拿到了几车精盐之后立马付了金银,并且明言西凉贩盐归来之时必将十分之三的利润奉上。 早上的时候卫家已经接到陈琳的文书了,陈孔璋虽然有“建安七子”之称但也毕竟以后的事情,现在也并没有袁曹对峙时候的那般锐气,在进行文章攻伐之前还是让自己的书童千里迢迢赶来卫家报个信。 卫城接到信件之后便急急忙忙去了书房在潘管家的伺候之下开始写信,并且让人将此书信送给了卫语观看。 卫语一把将书信丢在了石桌之上,对着面前的书童说道:“按照你家陈先生所言,我河东卫家若不将精盐提纯之术昭告天下,那么他就会以笔为矛,以字为箭给我们迎头痛击?” 书童一听完全没有顾忌卫语语言的威胁直接说道:“卫公子所言极是,我家陈先生既然为文人楷模,那么文名自然满天下,若是卫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我定将如实汇报,让你卫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书童这话一说,一旁的小如已经有些气愤了,卫语笑着示意书童坐下便说道:“陈先生文名自然是不用说的,但是就算我将精盐提纯之术公布天下,我大汉百姓又能得到什么利益呢?世家商人该做精盐买卖的还是继续回去做,而且那价格也未必会低于原先的青盐,百姓该买不起的还不是买不起?” 卫语耸了耸肩一脸的不所谓,但那个陈姓书童却站了起来。“人多说河东卫公子体弱多病,不善言语却没想到公子已经欺瞒天下人多时,若是按公子这般说那精盐之术就应该固守于河东三家了?” 卫语再次示意书童坐下,但是书童却丝毫没有坐下来的意思,无奈之下卫语只好开口:“你家陈先生信中将我卫家比作吸取民脂民膏的个中恶鬼,我就算对此愤怒要将你拿下也未尝不可,这般和你说话已经非常顾忌他陈孔璋的颜面了。” 看了一眼书童,“你也不必对我怒目相向,你们文人风骨我还是懂的一点的,陈孔璋既然能够让你来我卫家你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不低,实话告诉我吧他陈孔璋代表的又是哪些世家的利益?” 书童听完久久不语,无奈之下卫语便对着小如说道:“送这位大人出门吧,既然没有诚意,那我们也不必在谈论下去。” 小如点了点头就要去请仆人,书童有些急了立马开口:“卫公子果然聪慧,先生诚不欺我。来河东之时先生已经告诉过我,公子定能识破我家先生的处境。既然如此那我便也开诚布公了。” 卫语一听,便示意小如回来,亲手倒了一杯茶给书童,书童也没有拒绝喝了一口便说起话来。 “我家先生现在所处之地乃是hbhb之地的世家错综复杂,不仅有我大汉第一商贾也有百年流传下了豪门大族。 这次公子的精盐在天下销售,hb世家已经蠢蠢欲动,我们先生知道精盐就算推广天下,得利的也只能是世家,但是无论是世家大族的压迫还是先生的良心使然都必须让先生站在讨伐卫家的最前端。” 书童一番话已经尽量将陈琳美化,但是卫语知道就算陈琳为建安风骨,但是始终也只是一个文人。文人和大儒还是有些区别的,世家也许不敢逼迫大儒做他们的代言人,但是逼迫一个有名气的文人还是非常容易的。 “这么说来,陈孔璋代表的就是hb世家利益了?” 书童点了点头,“不仅是我家先生,就算是康成公,彦方公等人都是知道自己已经被世家大族所利用,但是还必须要站出来,因为卫公子你所做之事实在是关乎到我大汉之民生…” 书童已经被小如安排去驿站休息了,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卫语从来就不留在家中。 几天前的卫语认为自己低估了精盐在这个社会的作用,但是现在的他明白自己更是低估了以前的低估。 王烈,郑玄,管宁,孔融包括陈琳等人都是天下百姓的嘴,他们本身的立场让他们不得不与卫家发难,因此世家大族就利用这次机会,以这些文人大儒做旗手,自己则在后面推波助澜直到卫家能将整个精盐生意吐出来。 其实按道理来说,这些文人大儒就算是攻伐卫家甚至卫仲道,但是也并不能做的太过分。要知道精盐之术就是利民之大术,能够开创如此要术之人是要被人尊敬的,就算摆在之后诸侯争霸的局面之上,也不是有人说杀掉就能杀掉的。只是现在卫语将这等技术死死锁在河东三家罢了。 走着走着,卫语便来到了老祖宗的庭院,一看院落之中也没什么丫鬟就明白老祖宗又在祠堂烧香了。 徒步走了过去,一张木制改良之后的躺椅被放在祠堂一旁的小庭院中一看就知道是老祖宗经常躺着晒太阳的地方。 按照老人的话来说,自己坐着休息的地方能够靠卫家列祖列宗近一点,那么自己的祈求就会多灵验几分。 “奶奶。” 卫语让小如站在祠堂外面,自己便跪在老祖宗旁边。 在看着孙子磕了几个头之后,就示意卫语扶她起来。将老祖宗扶到庭院之后的木椅之上,自己便蹲在了老祖宗的膝下。 老祖宗的手因为衰老已经没有什么肉了,抚摸了一下孙子就开了口。 “语儿啊,最近的事情奶奶都是知道的…你先别急着说话听奶奶给你讲完。” 卫语很安静没有说话,老祖宗看看了远方便轻声说话。 “想当年我们卫家祖先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威镇边疆之时那是何等的威风,建陵候之时卫家也是呼风唤雨,为什么?因为那时候卫家是有人做官的,所以受到荫护也是应该。 等到卫暠公卒于赴任洛阳的途中,我们河东卫家便开始在安邑定居了。至此以后我们卫家开始以书香门第闻名,没有了做官时候的权势,只有世人的尊敬与优越的地位,但就算是那样候我们河东卫家也算是生活的安逸。” 这些往事其实卫语都是知道的,但是听起自己奶奶婉婉道来心灵上却十分享受,小如看着公子蹲着难受给卫语拿了张椅子,但是卫语坚决不坐,他喜欢这样蹲在奶奶膝下的感觉。 “如儿放在那吧,你也走近一些奶奶说的话你也听一点,说到底你以后也是我们卫家的媳妇。” 小如有些脸红,但是还是不知不觉的向老祖宗靠近了一点。 “一切都要从你的爷爷那时候说起,不管是河东卫家还是陈留卫家自你爷爷那一代开始已经很少出一些文人大儒了,奶奶说句不好听的话文不成武不就已经困扰了卫家三代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仲道自从你崭露头角之后奶奶就日夜抱着你爷爷的牌位诉说,老头子就是盼望着卫家能够出现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我只能在他牌位面前告诉他,他希望的子孙已经出现了…” 卫老夫人的手从自己的双腿上抬起,放在孙子的脸上摸了摸眼神中充满了溺爱。 “所以仲道,放手去做吧,我想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爷爷亦或是卫家的列祖列宗都是这般希望的。举天下世家攻之又如何,文人大儒的口诛笔伐又如何?我知道仲道你心地善良肯定不会做出对不起百姓对不起我大汉江山的事情… 这样就已经组够了…既然如此,仲道又何必去在乎别人的看法?奶奶老了,自从看到仲道做出象棋之后奶奶就知道卫家三代的运数都集中在你身上了…所以千万不要放弃你的本心,君子报仇也好,因果报应也罢,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让天下都明我孙子白河东卫家卫仲道是一个顶天立地响当当的人物…” 老祖宗毕竟是老了,八十多高龄的人刚刚还是说的热情激昂,现在已经是抚摸着孙子的头饰自然的睡着了。卫语轻轻奶奶的手放到椅子上,站立起来又命令仆人给奶奶盖上毯子,自己便带着小如离开了。 今天下午反常的暖和,太阳一直在尽职尽责的挂在天上丝毫没有提前打烊的意思。卫语很放心奶奶就这样躺在庭院中午睡,因为奶奶总觉得列宗列祖所在的地方才能睡得安稳。 心情已经好多了,说句实话作为一个现代人,卫语从来没有将这天下的世家看在眼里,他担心的之由家里人,他担心卫家的老小会受到他的牵连。 卫语已经后悔放典韦离开了,至少典韦在府中卫语放心没有人敢在卫家下手,就算现在那个叫做吕奉先的青年人来都不行。 但是这毕竟只是奢望,典韦走了,好在奶奶的一番话已经让卫语安心了,快步的走到父亲那边,母亲正在带着一群奴仆做女红,看到了儿子便开口。 “仲道,现在你父亲正忙着,上次你说的那个董仲颖已经调任河东了,他的亲信正在你父亲的书房中商谈要事。” 卫语对着母亲一礼便做了下来,现在冒然闯进卫城的书房肯定失礼的…但是他的心却一直在不由自主的狂跳… 因为历史上那个大魔王董卓来了…太突然了,突然到卫语没有丝毫准备。 第二十一章 大魔王的宴 一处宅邸,四院高墙,被刷的朱红的纯铁大门面前则是两个上好的石狮子坐落的虎虎生威,而那石狮所拱卫的对象正是这大门之上的牌匾。 上书五字“河东太守府”。 如今这里的主人就是董卓,董卓此次出任河东太守一路上十分低调,大概一个月前李儒打探河东之后,董卓便开始悄悄的赴任了。 而今天在这所宅邸里,却装满了整个河东的名门望住世家豪强,昨天已经立冬,囤积秋粮的最后一天已经过了。所有的世家不仅是要恭贺董卓更是要来问问卫家这精盐销售的问题。 卫语的心里是坎坷的,他并没有随父亲跪坐在比较靠前的案几旁,而是和河东整个的二代世家子弟一样跪坐在大厅的最末尾。 看到李儒的时候,自己还是十分有礼的鞠了鞠躬,同样这个时候的李儒还是十分儒雅的还礼。也许卫语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头有多响,但是像李儒这种人精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短短一个月让天下大惊的少年身上有怎么样的魔力? 董卓算是见到了,虽然现在的他还没有入住洛阳时候的肥胖,但是那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依然不影响他的体积吨位。散乱的头发披到了肩部,几乎和他的颚下茂盛的胡须连为一体,就算自诩汉人但是长期西凉与羌人同化,束发早已经不是西凉武夫的习惯了。 董卓的威严依旧是有的,卫语在席间偷偷的看了董卓一眼,就已经被他那眼神惊的满身冷汗。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无论何时就算是日后被酒色迷了心窍依旧不能否认他曾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英雄豪杰。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的卫语想要触及的,争霸天下又怎么样,挟天子以令诸侯又能怎么样,他根本没有想过争霸一方,只要能够保住卫家一家老小,自己娶几个老婆安稳度过一生他已经很满足了。 在东汉,一方最高长官的交接免不了都会宴请整个地区的世家,这些世家无论在谁执政的时候,都是这个地区的利益受用者。一个新的刺史州牧太守上任的时候,这些世家最多事情就是要极力保护自己家族在这片土地上原有的利益,之后便在安插自己家族的能人异士进入高层为官。 总之就是一句话就是想这办法让自己家族和最高长官的利益一致,不发生冲突,和气生财。 也许崇尚武力的董卓并不是这一行的能人,但是作为他的女婿李儒则是这方面的好手,宴席之上在他安排与周转之下基本上已经于所有的河东世家达成了共识。 王季作为王家的族长很自然的位居高位,在李儒将各位世家安抚完毕之后,他便看了看一旁的眯着眼思考的卫城,放下酒杯便出了列。 “太守大人海涵,诸位家主海涵,季本不应在此歌舞盛会打扰各位雅兴,只是有一事关乎各位利益,季在此不得不提。” 主席上的董卓一听,立马正插着肉往嘴里送的刀子,两只手掌用力拍了拍,台下的歌姬立即作鸟兽散去。 所有的世家家主几乎都放下酒杯,卫城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不免还是有些紧张,杨柳程熙的父亲也是下意识的往卫城身边靠了靠,似乎铁了心要表面两家的立场。 副座上李儒依旧没有睁开微微眯着的眼睛,他早已经将精盐的利益告诉给了董卓,在他看来此次入主河东虽然是无奈之举,但是半路上遇见这精盐的开发对于董这种卓豪强无疑是雪中送炭。 “想必在坐的各位自然知道我平阳郡王氏的产业,我王氏青盐一直在河东乃至天下畅销,但是最近河东市场上却出现了一种比青盐更加精纯更加畅销的盐种。” 王季转过身来,对着卫城,杨都(杨柳的父亲),程庆(程熙的父亲)再次看了一眼,便又开口。 “若是说谁对着这精盐最为了解,我想一定是属于将明兄(卫城的字),昌盛兄(杨都的字),立国兄(程庆的字)三位了吧。 半个月前三位兄长主导的精盐传入河东,已经以龙卷残云之势席卷整个市场,就现在而言不论是河东地区还是天下精盐已经替代青盐成为主要商品,其中时间之短实在令人惊叹。” “康宇兄说的没错。”冯家的家主已经站了出来,显然是之前就已经与王家安排好了的,“世家毕竟世家并不是那低贱的走商,我们河东世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三位兄长是否应该将这精盐的销售权分与我们河东所有家族?” 卫城依旧没有说话,坐在主席上的董卓有点憋不住了,将手中匕首狠狠插在了案几之上,“两位家主所说极是,我董仲颖虽然是西凉偏远之人,但依旧知道这精盐之贵,这种事情某家自然也是要插上一手!” 董卓的话说的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而且之前投掷匕首已经摆明了今天要做那唱黑脸的角色,在这之后便是要有唱白脸的角色登场了。 而那唱白脸的自然就是李文优。 “我主出自西凉,军中豪放惯了这般说话还望三位千万不要建议。”李儒终于睁开了眯着的眼睛,走下台来。 “但是我主所说确实不可置否的事实,我主既然为河东太守自然是要迎合河东各个世家的利益的,同时还要调节河东诸世家的之间的矛盾,既然在场大多数家主就是想要获得精盐的销售权,所以我想三位是否应该满足大多数人的意见呢?” 卫城起身拱了拱手便开始说话,“李长史说的是,就算今日董太守,康宇兄等人不提出,我卫家也是要把这精盐之事拿到台面上来的。” 说完卫城在朝程庆杨都两人点了点头之后便又开始说话:“精盐销售的问题宴会结束之后我们三家便会将计划乘到各位的府上,只是这销售的问题一直是犬子仲道所操持,怎么交易还是要犬子说的算。” 这些是卫语和卫城来之前就商议好了的,之前卫城还有点担心卫语会在这种场合上怯场,但是精盐销售发放的问题之事是卫语酝酿大局中的关键一步,怎么样也得自己亲自来说。 卫语在自己两个兄弟担忧的目光中终于起身,恭敬的给在场的各位行了礼之后便说话:“在场的各位基本上都是语的长辈,小子这里无礼,还望各位赎罪。” “就像刚刚各位的说的那样,精盐这种民之要术是不可能固守于河东三家的,这样的技术更应该在天下推广。 而我们世家世世代代都是守护一地,教化百姓,所以这精盐先传入世家在推广天下,小子怎么说也是放心的。” 李儒那双毒蛇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了卫语,卫语勉强敢与其对视,但是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但是这精盐怎么说也是我卫语发明出来的食材,而且其得之不易大家都是知道的,精盐销售权可以散给各位,但是这价格必须高青盐三分!” 卫语缓缓将伸出的三个手指头收回,扫视了李儒王季等人,想一次性将他们的表情收于眼底。 “不可能!” 王涯已经不等父亲发话直接叫出了声来。 “青盐之贵众所周知,仲道兄一张口就要高于青盐三分价格,未免有些狮子大张口了吧?” “你是何许人?”董卓显然对卫语的话也有些不满,但相比于王涯,卫语他早就是知晓得而王涯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回太守的话,在下王家嫡子王涯,字陵路。” 董卓的突然暴喝虽然吓了王涯一跳,但是平复一会之后王涯依旧回答的不卑不亢。 “我相信太守大人也是知道这物价的,卫仲道如此漫天要价可谓是断我河东诸家利益!” “陵路兄此言差异。”卫仲道对了董卓再次行李丝毫正眼看王涯一眼。 “精盐提纯所需要的盐矿要从陇西之地运输而来,先不说其路途的运输费用,就算提纯过程之中也依旧要浪费大笔盐矿,所以说其成本是远远高出青盐太多了的。” 卫语见大多数人都是怀疑的眼光便继续说道:“这些事情你们可以问问杨家主,因为杨家在陇西的关系雄厚,我们三家的盐矿基本都是杨家搜罗而来,如果杨家主的话你们依旧信不过,我可以将提纯之法当场传授给各位,各位意下如何?” 杨都的族兄杨易才是杨家真正的家主,这些天来精盐方案他都是十分清楚的,眼下见卫语将自己扯了出来,也只能点头表示卫语所说的真实性。 至于提纯的方法,卫语十分自信就算是王家也没有实力去拿到大量的盐矿,陇西一代的盐矿基本上已经被三家垄断。如果说一定要找出个有实力的那也只能是出生陇西的董卓了。 卫语瞄了一眼气的脸色通红的王涯,缓缓的将手中的折扇一节骨一节骨展开,“另外我们精盐交易不收钱财只收粮食。如果余粮不够,我一样支持布匹,铁器来以物易物,当然价格要再次上涨三分!” … 第二十二章 在路上(一) 一队轻装人马快速的在河东边境驶过,为首的是一个矮小的男子,此时他的心中有着大量的愤懑与忧郁难以抒发,当他看到前方有另一队壮士豪华的车队之后,他的脸上闪出一抹轻蔑的微笑,当即提升了速度,欲要超前。 刚刚凭借父亲的威势,一举超过了儿时的玩伴坐上了洛阳北部尉的位置,便一心想要做那治世之能臣大展心中抱负。才立了不久的五色大棒恰恰遇到了蹇图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很有理想很有志气,他自认为和自己玩伴有着天壤之别,所以他在刚刚以为自己困龙升天却立即被蹇硕这样的宦官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的时候是多么沮丧。 若是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顿丘是多么富饶的土地,那里的税收可是当今东汉最高的地方。几天前的曹操很不明白蹇硕这样的仇人为什么会保举自己出任顿丘太守,后来听了还是大司农的父亲解释才知道,顿丘是因为一个王福这样的土豪横征恶敛才导致税收变高。蹇硕让自己去顿丘,其目的不过是要借王福的手除掉自己。 可是他曹孟德并不畏惧,自诩能人的他怎么会怕上一个土豪?去顿丘就去顿丘,老子连蹇硕这个小赤佬的叔叔都敢打死,难道害怕了王福? 但在他任期之前,曹嵩却交给了他另一个任务,如今的他对于自己代表曹家出使安邑十分很满意,热血年青的他早就对那个发明的象棋又与自己小师妹的有婚约的男子很有兴趣。 曹孟德停止了思考,眼看就要超过前面车队时候一把将胯下的绝影勒停,伸手拍了拍那车队的树立的“袁”字大旗的旗杆,大笑起来。 “公路听闻你在洛阳被恶犬所伤,愚兄真是倍感担心,本来还想和你并肩乘骑一番叙叙儿时旧事,看来已经不能如常所愿了。” 曹操肆无忌惮的大笑已经已经让车队里的武将怒目相视,冲动如俞涉已经有了拔刀的趋势。 曹操并不紧张只是看了看俞涉笑道,“俞将军不必紧张,操与你主公的感情怎么能够刀剑相向?” 说完丝毫不顾袁氏部队的怒火,再次拍了拍马背扬长而去,还不忘鬼叫道:“公路,愚兄念你有伤在身也不欺你,我们安邑再见!” 车厢里的袁术脸色黑到了极点,一把将手中把玩的玉手镯摔得粉碎。 面对从小就欺负他的曹操他没有一点办法,曹孟德这矮厮丝毫不顾及他袁家四世三公的身份,该揍他袁公路的时候丝毫没有留过手。很多时候自己都是带着伤回府上的,关键是还要向自己父亲袁逢隐瞒自己是被曹孟德打的,因为如实说的话会让他十分丢脸。 想到这里袁术就气不打一出来,其实他被恶犬咬伤早就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身上的伤势早就好了很多,这次被父亲派来代表袁家去河东路程遥远,他袁公路四世三公怎么能受乘马的劳顿? 都是那个可恶庶子!袁术的脸色再次黑的可怕,要不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兄长袁绍前不久去了大将军何进的府上做了幕僚又正直党宦斗争的严峻时期此次怎能让他出面? 再回想以前,曹操揍他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庶子从来就没有伸手帮忙而是选择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 玉手镯是摔没了,取下了自己的中指上的玉扳指刚准备摔碎,还是想想忍住了。 这是他的夫人冯氏送给自己定情信物,总归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还有那个许子远!”袁术终究还是将扳指套回了食指之上,开始迁怒所有人。 明明四个人从小都是玩伴,这里面就属许攸家室最差,但是许攸看待袁绍和曹操的眼色与看待自己明显是不一样的! 每次曹孟德与袁本初有一点小麻烦都是许攸出谋划策,但是自己想要整出一个法子去治一治两人的时候,许攸却总是以智短的理由推脱开来。 “这个混蛋听说已经去豫州游学了!” 袁术两眼冒火。 “这三个家伙都是混蛋!” 一把扯开了马车的帘子对着护卫在一旁的俞涉,纪灵吩咐道:“给我加速,追,一定给我追上曹孟德!” 纪灵一听大惊连忙说道:“主公,我们有马车,曹孟德全是马匹而且轻装简行我们是很难追得上的…” “我不管!”袁术大怒,“怎么追上是你们的事情,我就不信我袁家的大宛马会差了他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弄来的绝影!” … 解县境内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驿馆里对坐,中间的案几上摆的正是卫语所发明的象棋。 其中一名男子随后将自己的棋子向前移了两格,便开口说话:“大师兄,此次河东之行真是收获颇丰,今日我观这杨家商铺的精盐似乎比我们关中更加纯粹。” 被叫做大师兄的男子点了点头,随后便将其师弟刚刚棋子移动的棋子移回原处,“文蔚所言极是,想我等十岁以来便随师父学习文章,固守庭院已经五六年矣。想来这天下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师妹那未婚夫也是旷世奇才,不论是你我手中的象棋还是这精盐提纯之术是大家手笔。” 说完大师兄又看了看男子道:“我的炮在你马正前方,按规则来说已经撇了你的马腿你是不能向前行走的。” 路粹被其师兄将棋子拨回也不生气,思考了一番便又将自己的车向前挪了挪便道:“想来也是我们师兄弟太过于学习文章了,这象棋粹不过学习几日而已,规则不懂还请大师兄见谅。” 阮瑀笑了笑,便将自己的炮向左一移,“这下文蔚你的可以了向前了,不过我的炮已经将军!” 阮瑀见路粹在思考便也展开了话匣子:“想来你我,元叹,昭姬贞姬包括小师弟王粲都是继承了恩师的学术文章。反而观之,只有那曹孟德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之人啊!” 路粹思索再三还是采取了撑士的手法躲过了一劫,之后便才抬头回应阮瑀的话:“哼,曹孟德此人不过是阉宦之后,再者也不过是师傅的记名弟子,师兄切莫要将此人与我等相提并论!” “说的也是。”阮瑀回过神了来,便又将目光聚集在了棋盘之上,突然一个机灵就只觉得柳暗花明直接将另一炮移了过来形成了双炮连环之势。 “这就是那卫公子所说的双炮连环,已经成了必杀之局,文蔚是你输了!” 路粹看了一眼棋路,一时间却是没有找到出路无奈之下也只能败下阵来。 此时两人的房门已经被推开了,他们同为蔡邕门下,进出师兄弟的房门并不需要敲门。 进来的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孩,但也是一副儒生打扮,随即对了两人行了一礼便说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与师姐已经从集市回来了,恩师他老人家正要两位师兄前去呢。” 于是乎这两位未来的“建安七子”与一名逼死孔融,让天下人畏其文笔的狠人便一同来到他们共同老师蔡邕的房间。 三人在门口便听到了蔡邕与蔡琰的争吵。 扣门之后进来,三人便乖巧的对蔡邕行礼,但是蔡昭姬依旧在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父亲,以前人人常说河东卫公子大才,乐善好施,温文尔雅这几日来到河东才知道这些都是欺骗那些市井百姓的!” 蔡琰明显一脸怒气:“精盐之术乃是民之根本,本以为那卫仲道也是痛惜民间疾苦的人,今日一看才知道这精盐卖价如此之贵,这根本就是在吸取百姓之血,如此充满铜臭的肮脏之人岂配做我蔡琰的夫君?” 这个年龄的蔡昭姬是叛逆的也是热血的,加上关中传的风风火火的卫仲道重利轻民使得他她并不怎么看好卫仲道。说完之后又朝此地与她关系最好的顾雍施以眼神,示意其帮她说话。 而顾雍明显畏于蔡邕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胡闹!我听元叹所说你今日所去乃是杨家商铺,卖价怎样与他卫家有什么关系?” 顾雍一听蔡邕将自己拉了出来不禁大囧,立马俯下身来开始给火盆里加些柴火好让屋里的人更好的抵抗初冬的寒意。 蔡琰恨恨的看了顾雍一眼,便将身上的裘袄向上拉了一拉,“父亲当琰儿是三岁孩童不成?河东卫杨程三家已经好的要穿一条裤子了,这样的卖价肯定是三家商议好了之后的才定下的。 在者我听闻前数天前河东世家会议上,卫仲道规定收购精盐只能用粮食。今年天气格外的寒冷,听元常世兄(钟繇的字)所说明年春耕可能连冻土都凿不开,卫仲道这般狼子野心利用精盐高昂的价格囤积粮食,不就是断百姓之生计么? 所以不论如何女儿都是不会嫁给这种猪狗不如之辈的!” “胡说八道!”蔡邕几乎要被自己的女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卫家百年大族,祖上文武人才并出,岂容得你胡言乱语?” 说完蔡邕丝毫不顾蔡琰,对着四名弟子吩咐下去:“叫你们前来就是准备明日启程,解县离安邑怎么说也还有四五日的路程,在拖延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蔡邕走后,阮瑀路粹王粲也别跟着走了,房间里只留下还在摆弄柴火的顾雍,和已经哭红眼睛的蔡昭姬。 “师妹,莫要伤心…师傅这般也是有苦衷的,此次天下世家都汇聚安邑就是为了这精盐,师傅的摆明了立场是要去援助河东卫家的,如此关头怎么可能取消师妹与卫公子的婚约呢?” 蔡昭姬气急便坐在了椅子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顾雍一直将蔡昭姬当做妹妹来看,见他伤心怎能不劝? “还有,师妹最近万万不可再说此类话语,恩师他一介学术大儒刚刚才看着蔡贞姬妹妹与羊衜私奔了去,此时怎么可能在容忍师妹做出这有悔婚的事情呢?再说师妹与卫公子成亲的事情也是几年之后,其中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数谁又知道呢?” 蔡昭姬一听顾雍提到不久前刚刚私奔的妹妹,便眼红的更加厉害了,自己的妹妹都能够追求自己的幸福,而自己呢?为何要背负着世俗的规矩? 顾雍一看蔡琰哭的更厉害,手忙脚乱了一会儿便灵机一动。 “师妹还是不要哭泣了,还是早点收拾好行装随恩师赶去安邑的好,师兄听说…听说…此次安邑之行曹孟德也来了!” 顾雍说完便走了,只剩一个人的蔡琰也止住了哭泣,曾经自己父亲那个挂名弟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许就像顾雍所说的那样,成亲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 事情…?蔡文姬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已经有好几个月不见的矮小男子现如今是什么摸样…在做什么样的事情… 第二十三章 在路上(二) 没有曹操那样精壮的马匹,也没有袁术那般奢华的排场,一辆马车就这般在河东境内驶着,一直在车前赶车的老仆和瞌睡的童子是这支车队唯一的点缀。 “咳咳咳。”由于简陋的马车密封的并不是很好,溅起来的灰尘偶尔还会跑到车厢里面。 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不停的用手扫着面前灰尘,但是瘦弱的身体很明显早已经不堪着车马劳顿… “王公!”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焦虑看向中年人,替他扫了扫衣袖之上灰尘,便开口说话。 “这几日的行程实在是难为王公了,王公本是大学问之人,本来此次河东由我与根矩前来就好,王公何必如此亲身来承受车马劳顿之苦?” 年轻人这番话在这几日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是每次看到眼前的王烈如此咳嗽总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去问。 “幼安啊。”王烈在182年准确的年龄应该是四十二岁,但是从现在看来却更老了十岁左右,却丝毫不影响他大儒的气质,干瘦的脸上闪出一丝微笑,揉了揉太阳穴便说道。 “我等读圣贤书之人本就应该体验着百姓疾苦,这点行程算不得什么的…况且我昨日打听得知康成公也来了,仔细算算康成公今年也有六十又五了吧…我王烈不过不惑之年这点劳苦还是受得起的…” 管宁与一旁的邴原闻言都是一楞,一向沉默寡言的邴原却是抢着说道。 “王公消息哪里来的,康成公都能屈驾河东,那真是给那卫家天大的脸面了…” 王烈还是一副老生长谈的样子说道:“昨日在闻喜停留之时我已经听闻康成公的车队早了我们一日离开,消息应该是错不了的。” 将裹在身上的棉被再次拉紧之后便又说道:“此次康成公来恐怕也是迫不得已,卫家公子的精盐之术已经关系到民之根本,我们都是圣人门徒,纵然被那天下世家利用站在了风尖浪口之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当初声讨卫家的可不止我们三人,康成公也是站了出来的…如今天下世家涌入河东,康成公作为当世大儒如何能不亲自见证这场盛会?” 管宁邴原纷纷点头。 而王烈则是将目光移到了管宁的身上,“幼安,有一事忘与你说了,昨日听闻子鱼他也在康成公的车队里面。” 管宁目光一愣,脑海中渐渐想起了那个一直与他同读的男子。 早在五六年前,自己便与邴原,华歆被世人尊称为“一龙”,己为头,邴原为腹,华歆为尾。 三人之交不可谓不莫逆。特别是那个华歆,要不是两年的那件事情自己可能会与华歆成为最好的朋友。 但是那两件事事情确实一直淡泊名利的自己无法容忍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从菜园土地挖出来的金块自己怎么也不会看上一眼,但是华子鱼却不同,当时他仔细观察金块的眼神已经被管宁收入了眼底。 管宁知道华歆的眼神是一种渴望。 圣人门下一心只读圣贤书,管他世界再多浮华?华歆将书放下去观望街上的车水马龙之时,自己已经决定了,是好朋友并不假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华歆能够违背自己的初心。 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管宁依旧会选择割席,他知道自己与华歆都没有错,错就是错在理念不同,但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又何必为了那友情而委曲求全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是从小的玩伴,管宁与华歆分割了两年再也没有对方的音讯,但是如今从亦师亦友的王烈口中听到华歆来到河东的消息,他差一点没有收住自己兴奋的眼神。 “子鱼嘛…”管宁强行按住自己的激动… 该死的初冬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阴天,现如今便下起了大雨,管宁小心翼翼的将车厢的火升的更旺一些,邴原已经叫回了王烈的童子与老仆回车厢,这个天确实是不适合赶路了… 下雨天也许不适合大儒们继续前行,但对于过惯了军旅生涯的军人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问题。 一名而立之年的俊美男子身起白马一马当先,他身后则是一个骑着黑马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们是来视察大雨有没有造成前面山路被阻的,大雨之下这两人的组合像极了以为成名已久的老大哥带着刚刚出道的小弟。 而且事实上确实也是这样。 俊美男子看见前面之路依旧宽敞,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随机拍了拍自己良驹便要掉头。 “玄德,走了,还得回去给师傅复命。” 身后的男子简单的哦了一声,便随着自己的师兄往回奔驰,但是他很气恼,为什么自己的黑马如此不争气,不过才一息的时间就被自己的师兄甩的如此之远。 复命之后,顶着大雨,三人还是带着不少的人马继续前行。 这大概是此次来河东唯一一支代表朝廷的队伍。 卢植官拜中郎将,朝廷长久被十常侍把持让他一直都在被打压,但他也明白精盐对朝廷对天下的重要性。 虽然自汉武以后盐铁均收为国营销,但是现在毕竟不是西汉时候那鼎盛的大汉朝了,长期的党宦斗争已经耗净了大汉的国力,朝纲尚且不正更别说这些重要物品的销售权归谁所有了… 这次是他请命来河东的,他与皇甫嵩朱儁不同,他不是纯粹的武将,与郑玄同为马融门下的他是正真意义上的儒将。 因为儒将他更加关心民生,因为儒将他更加知道精盐的重要性,好在这次请命也没有张让等人的阻挠,在张让等十常侍看来巴不得早点把卢植这样的兵头赶出朝野,能走几日算几日! 卢植看了看在身旁的两位徒弟,还是颇为满意的。公孙瓒俊美勇武,刘玄德年纪虽小却颇有人格魅力。借着大雨他突然想把所有郁闷一扫而空,一时间不由的加快了马速,想要好好的享受这雨中驰骋的感觉。 但是身后的刘备可没有他师傅那样心情,他本来就是中山靖王汉室宗亲,家道中落能拜到卢植门下就是想干出一番事业。 这次随着师傅出使完就要真正的出师了,一旦失去了卢植的庇护,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去出。 刘玄德奋力的夹着马腹,想要让自己更快一点这样才不会落师傅与师兄太远,还只是二十一岁的他累得汗水与雨水早已分不清楚。 或许就要回去家乡涿郡继续那织席贩履的生活,家道中落的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他微微想起幼年时所说的“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那一番话,现在的他才知道他离他的目标差了太远太远… 看了看前面那个俊美的男子,刘备的心中只有羡慕与崇拜,就在今年他的大师兄公孙瓒因为平乱张纯有功已经被封骑督尉,后来又因为乌桓首领的归附,摇身一变成了中郎将,封都亭侯… 他只是比自己大了八岁啊,已经有了自己的藩属地,而自己呢?凭什么我没有?刘备的无奈与羡慕慢慢变成嫉妒,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的心里变化。 就在这一刻刘备给自己定下了大概的计划,他开始狂笑,迎着大雨开始猛拍马背想要追赶身前的两人… 但是那匹并不是很好的黑马似乎并不很明白主人的心理,慢慢有些脱力…刘备涨红了脸只能放慢马速融入大部队之中。 理想多么美好,现实多么残酷… 在怒吼的不止是刘玄德,他公孙瓒也一样在怒吼,但是他的怒吼并不是刘备那样的愤懑,他无时无刻不再展现着自己的骄傲。 不知什么时候,公孙瓒已经发现自己酷爱白色的马匹,在他有了自己的藩地之后他便开始弄成了一只白色纯种马的骑兵。 他想快,想更快,只有比那些游牧蛮子更快才能将他们屠杀的一干二净。中华大地永远都是汉人正统,只有死了的胡人才是好胡人这些理念早在幼年的时候已经在他心里扎下了根,现在已经成了参天大树。 公孙瓒不再怒吼,他英俊的脸上再次挂起了微笑,这次回洛阳就是给自己师傅贺寿的,正好遇到了师傅要出使河东,于是便于自己的小师弟刘备一起护送师傅来到河东。 他根本不在乎精盐的销售权,他靠那些抢劫胡人的钱财早已经可以购买大批精盐,他要销售权做什么?他的家族只是豪强不是世家,老子有钱给老子军队买上足够的精盐吃就够了,管你蛋个销售权的划分。 再说了再纯净的精盐难道有那些胡人的脑袋诱人么? 公孙瓒回头看着后面那几百人的白马军队,他一直在烦恼给这只军队起上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但是这一刻他好像有了一些头绪。 三人带领的兵马飞速的在河东境内奔驰,如果说现在河东正在下滂沱大雨,那么这一支军队就一定是那铺天盖地的白色闪电! “对了!就是白马义从了!” 公孙瓒突然忍不住放声大笑。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 第二十四章 在路上(三) 按照道理来说,182年的程昱程仲德应该是四十一岁了,但是现在看他的面相不过才刚刚二十七八的青年。 到底是不是卫语来到东汉带来的蝴蝶效应我们当然无从的得知,但是可以得知的是在这个大雨滂沱下午,程昱正在一处破庙之中烤火。 他依旧忘不了在颍川书院做先生的日子,可以说那段时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因为陈家与荀家的资助颍川书院俨然已经是天下最大的人才汇集地了,他虽名为先生但是同样也是在这所书院里学到了很多。 程昱自诩聪慧,但是在颍州这几年里他发现了很多与自己并肩或是要隐隐超越自己的人物。 程昱将已经晒干了的长袍重新披回自己的身上,俯下身子想要靠近炭火将自己烤的更暖和一些,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干粮,又取了酒壶亲亲抿上了一口,最终还是不敢多饮。 戏志才,荀家三若,包括荀仲豫荀公达甚至年纪稍微小一点的郭奉孝这些人都是他在颍川认识的人杰…他相信这些人到后一定能走的很远,但是他程昱和他们不一样,他年龄最大,他早就想去追寻自己的向往的生活了。 早年的时候程昱就离开了自己的家族,常年的生活困顿已经让他明白的了世道多艰,他兖州程家早败落,他早已经不需要背负家族的人物,他程昱要为自己的理想而活。 直到有一天他听闻了曹孟德这个人…立五色大棒杖杀蹇图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激动的颤抖,程昱对汉室正统不屑一顾,但是对于一些正义之士的人格魅力他却是向往不已。 听闻曹操就要来河东了,他果断地辞去了颍川学院的先生的职位,一心想要来河东见识见识这个许子将口中的“治世之能臣”。 程昱是不胜酒力的,刚刚喝了几口脸色便有些微红,为了保持等下要赶路时的清醒他又从包袱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从里面到处来一个小小的药丸,服下之后便觉得脑后一片清凉。 五食散这种东西在颍川很流行,他能够让人的头脑保持清醒,所以在文人雅士之中更为受欢迎…当然这其中就包括程昱。 记得他离开颍川的时候曾与戏隆,荀彧,两人好好的聊过过一番,当自己说出想去投奔曹孟德时候,两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眼光。 这个时候的曹操还没有讨伐过黄巾,也没有刺杀过董卓,更没有发布矫诏会十八路诸侯于酸枣。所以即便是如此的优秀的两人目前都没有看出曹孟德有什么优秀之处。 只记得戏志才在送别自己的时候特地说了一番话:“仲德兄此去,若观是那曹孟德真为明主莫要忘了来信告诉志才,届时志才必然投奔与你…” 想到这里程昱突然爽朗的笑了一声,扑灭了火堆,拿起了包袱,门外的雨也小了,他翻身上马,便看了看远方。 “河东,曹孟德,我程昱来了!” 一人一马不断飞驰,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先赶去闻喜,因为那里至少他的本家闻喜程家… … 河东虽属于司隶,但是高岭名川不断,这里依旧盘旋的些许山贼。 而最为严重的就是在杨县一代了,其匪患不断,加上治所县令昏庸无能,常常收受山贼贿赂。所以山贼下山滋扰百姓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这杨县东郊的一个酒水摊上,几个穿着棉衣的大汉正在撬这腿围着一个桌子饮酒,而旁边则是各式各样的武器靠在桌角。 其中一个独眼大汉将一碗好酒直接灌下了肚,大喊一声痛快之后,便开始说话:“大当家的说了,马上就要过冬了我们这次下山借粮必须要管得到山里兄弟一个冬季的开销,不然老子回去大当家那里可不好交代。” 一个精瘦贼眉鼠眼的男子一听便来了精神:“我说倪头,我冯老鼠下山的时候问过管粮的叶猴子,他说我们山寨的存粮在渡过几年都不是问题,为何还要这次还要多多接粮。” 那个独眼的倪头还未说话,一旁满身肥肉汉子便一把拍在了冯老鼠的头上道:“我说你这冯耗子也忒多废话了吧,大当家的既然发了命令我们就去执行,你问这么多倪又知道个卵?” 很显然这个满身肥肉的大汉别是这四个人中地位仅此于倪头的人名字叫做徐冉,有个诨号叫做徐三炮。 “三炮,你他娘的也别欺负冯耗子,你倪爷爷还真知道这次大当家打的什么算盘…” 说完倪头便让其余三人把脑袋向桌子中间凑拢开始小声说道:“前几日白波谷那边来了一个新的大王叫做郭太,这个郭老大刚刚到我河东各方山头的老大肯定是不服他的啊,其中就包括了俺们大当家。 后来你知道怎么着?这个郭老大直接邀请了所有的老大去他白波谷,直接自报了山门。你们猜他是哪里出身?” 只见其余的三个山贼摇头晃脑,那倪头说的一得意直接将桌子一拍,随后便说道:“那人便是太平教的大贤良师手下的渠帅!” “啊!”三个山贼吃惊的几乎合不拢嘴,太平教的名声虽然在河东并没有河北那么响,但是他们三教九流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听过… 那倪头一拍桌子吓得摊主直接蹲了下来,周边的桌子都知道他们三人是山贼哪里还敢呆在这里…当然也有例外只有一个桌子上还有两名年轻人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且继续说这几个山贼,那冯老鼠平时滑溜惯了,一听到倪头这么一说便立马开了窍小声说道:“莫不是我们大当家的想要归附太平教,才叫我们下山都借点粮食最后一并送于那郭老大作为见面礼…” 倪头也是颇为喜欢聪明之人,随即大笑起来并没有回答,见酒足饭饱了便再次一拍桌子眼神一厉说道:“抄家伙,我们走!” 三个山贼明显对这个消息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老大说话了只能拿起其各自的兵器准备去借粮。 突然一个女声打断了他们的脚步。 “爹爹…这是娘亲叫女儿送来的衣服,怕天气冷…啊!” 这女子惊的不轻,因为那个被称为倪头的山贼直接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老掌柜吓得直接跪了下去,看那些山贼的动作哪能不知道他们的意思,自己女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小娘子…长得好生俊俏…不如跟着倪爷回到山里面做那压寨夫人吧?” 说完还用他粗糙的手划了划女子的脸蛋。 女子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老掌柜只是在一个劲的磕头,五官挤成了一团,“各位老爷放了小女吧,小老儿家里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冯老鼠大怒一脚将老头踹的老远,随后便与徐三炮还有一名山贼对着老头拳打脚踢… “爹爹!” “住手!”两声爆呵已经传出,随后冯老鼠只觉得胸口一凉,一个精壮汉子的大刀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冯老鼠死后几人大惊,另一名白衣少年则直接提剑斩杀那名不知名额山贼,随后又与那徐三炮缠斗在了一起。 “敢坏你倪大志爷爷的好事?爷爷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倪头大怒,直接将怀里的姑娘扔到一旁提起一柄大锤就像那个精壮汉子砸去。 那个精壮汉子姓胡名杰,是河东知名的游侠,人送外号胡一刀。 但是这个倪大志明显是身宽体胖,力量不知道大了胡杰多少,一锤子下去便将胡杰大刀震到地上…胡杰倒地嘴中鲜血直冒。 大喊:“单兄救我!” 另一边,白衣男子直接将徐三炮枭首,同为游侠行侠仗义面对胡杰倒地怎么能补救? 直接强身过去…又与那倪大志厮斗起来… 倪大志明显站了优势,白衣男子好几次都被逼入了险境…这已经让他捏了一把冷汗。 他虽是游侠却不是河东本地的游,他虽然是游侠但也一样崇尚文学教育...不知几天前他听闻天下人杰欲齐聚河东,便风尘仆仆的从老家豫州开始往安邑赶路。 又在途径杨县的时候遇到自称胡一刀的游侠相邀除山贼。大批的山贼他们斗不过,但是小波他们还是自信能够除去的…今日他们两个人便是在这个摊位上等一些散乱的山贼自投罗网的。 本来天都快黑了也没等到山贼,白衣男子准备辞别的时候恰恰遇到了倪大志这四人… “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白衣男子狼狈的闪过倪大志的重锤,翻身来到了桌子后面,看到桌子上还有刚刚没有收拾的热茶,灵机一动直接将茶壶砸向了倪大志。 倪大志打的正是起兴,管他飞来何物便一锤将他敲碎,里面热茶飞溅,直接落入他那两只巨大的牛眸之中。 “啊!”倪大志惨叫一声。手中的武器已经散乱在地,白衣男子大喝一声好机会,直接翻道倪大志后面一剑便给他来了个穿心… 城门之外…老掌柜带着女儿与胡一刀正在向白衣男子辞别,他们杀了山贼是不可能在杨县待下去了… 好在这个姓严的掌柜有意将女儿嫁与胡一刀,胡一刀也乐在愿意,一家三口便打算逃亡河北… 老掌柜带着自己的女婿女儿下跪拜别男子。 胡杰则是开口:“单兄弟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只是小弟还不知道单兄准备在哪里落脚,以后也好让兄弟前去报恩。” 白衣男子被这么一问也有些楞,他也是游侠居无定所,想了一会便开口道:“这次我就是去往安邑的,想来以后会在安邑注意一阵子吧…” 一家三口一直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消失在天际才打算离去,突然老掌柜一拍脑袋,便开口:“小老儿愚钝啊…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父亲莫急…相公与恩公相交甚好应该是知道姓名的…” 胡一刀一听摸了摸后脑勺:“我只知道我兄弟信单…并不知道他全名…” 严老掌柜急的跳脚,五官再次扭曲大喊:“糊涂啊…糊涂啊…” 至于这个白衣游侠到底叫什么? 一人一马的单福轻轻的笑了笑…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化名来行侠仗义的感觉… 第二十五章 在路上(四) 大世家就应该有大世家的样子,所以稍微有一些身份的世家这次的河东之行都是结伴而行的。就算各自家族驻地不同但是他们都是一路行一路等,一旦碰到了其他家族必然都是将车马汇合为一处。 当然这肯定除去袁公路代表的袁家,一来袁术此人心高气傲,不屑与其他世家为伍。二来虽然当年是与杨家联手将荀家为代表的其他世家赶出朝堂,但是这其中袁家是出了死力的。 杨家则不一样了。杨家一直奉行着从上往下的架空政策,杨家从杨震开始四世四公,家族可谓庞大,家学不可谓不深厚,同时因为杨彪此人并不像袁逢那般高调,所以东汉末年其他的世家还是十分愿意与杨家打交道。 杨簇正是此次杨家的代表,他是杨彪的长子却并不是嫡长子,但是由于其颇有文采,品行老实,所以此子还是非常受杨彪重视的。 杨簇从洛阳而来,一路上已经将天下大大小小的世家汇集了差不多了,眼看就要达到安邑,几名大世家的代表则是在队伍的前列谈论着一些事情。 “此地离安邑估计也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了,簇心中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这河东卫家卫公子是怎样的风采。” 杨簇并不像在和谁说话,更像是一种自我感概。 “德望兄所言极是。”一个相貌极好的男子点了点头,便回答了杨簇的话。 “我等世家千里迢迢来他河东,当然是为了这精盐之术,但是卫仲道此子的风采自然是我辈读书人不可错过的…” 荀悦皮笑肉不笑的回复着杨簇,他的心中其实是矛盾的,杨簇虽然聪慧但是荀悦心中已经早有评价。若果将自己与颍川那一帮同窗归为人才,那么杨簇也不过是二流人物而已。 只是这次队伍之中俨然以杨家为首,所以他只能在表面是去迎合杨簇的话。 他话音未落,便又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定睛一看不难发现其是河北甄家的族长。 甄逸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两位贤侄所说在理,但是这卫仲道虽然是精盐的开创之人,但是将其要术固守于河东三家之中,显然将我天下世家规则抛之脑后,不可取也!” “甄家主有何?”说话同样是一位中年人,“我等天下世家齐聚河东,还怕那卫家小儿不将精盐之术吐出来。依老夫看,此次权当出门巡游,不需如此谨慎…” 此人一说立即得到了大多数人的点头,一时间众人也没说话,杨簇看自己左边年轻人一路上沉默寡言便好心开口问道。 “长文可是有什么心事?一路上不见长文任何言语…莫不是因为这路途遥远而感到身体不适?” 陈群依旧在想心事,想的出神自然没有听到杨簇的话。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是一个十项全能的全才,但是在和荀彧那一帮人一起进学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学识依旧不够,所以从那以后他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苦读,他想用多倍的努力来完善自己。 其实他是极其不想来河东的,如果他想来的话早就在程昱辞行的时候一起来,他虽然知道这精盐的重要性,但是陈群觉得家族自然会派人前去,轮不到自己。 但是他错了,陈家的族老点名要自己代表陈家出行,聪慧的他哪里不知道这是他马上要接替陈家家主之位的信号。 陈群一离开颍川,陈家内部便要开始清洗那些与陈家最重要是和陈群理念不同的子弟了。这种龌龊事情自然不能让陈群自己来做,所以让陈群出使河东的意思就是想让他避开这场家族内部的调节。 “长文,长文。”荀悦见一旁的陈群对杨簇的话丝毫没有反应便敲了敲他肩膀。 “什么…什么事情?”陈群如梦方醒,在荀悦小声告诉他杨簇的话之后,陈群便在马上拱了拱手,也没有失了什么礼节。 “让德望兄记挂了,群一路来并未赶到不适,只是想着河东卫公子之厉害,所以一时间出了神,还望德望兄莫怪。” 杨簇笑着拍了拍陈群的肩膀也没什么责怪的意思。 只是刚刚说话的中年家主又开始说话了。 “长文贤侄陈家乃是齐田后裔,怎会怕他河东卫家?刚刚老夫已经说过了,我们世家齐至,又有孔璋兄这样的文人,我想他卫家也只有委曲求全的份。” 这话说的十分狂妄,导致一些荀悦陈群一些年青人都有一些反感,但是利益一致也无法反驳。 只有在后面一直不愿露头的陈琳突然听到提及自己的名字,明显是要让自己当出头鸟的意思气得咬牙切齿。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愚昧至极…愚昧至极…你只是晓得自己家族的利益,说那卫公子满身铜臭,但反观你们自身又何尝不是? 依我看来人家卫公子至少来的堂堂正正,不比你这种背地里说人坏话的肮脏小人。” 中年男子大怒,所有人眼光都聚集在了杨簇身后那个骑着小马驹的八岁男童的身上。 中年男子刚刚想开口,但一看其人是跟在杨簇之后便也消了点怒气问道:“黄口小儿,你是何人?” “张家主莫怪!”杨簇责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便对着江东张家家主赔礼道。 “此乃我弟,杨修字德祖,此次是陪同簇一起代表杨家来河东的,童言无忌,还望张家主海涵。” 江东张家家主一听便将发火的念头收了下去,早就听说杨彪的嫡子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儿童,按照杨簇这么一说必是此子无疑了。 “大兄,修说的句句实言,他卫仲道发明象棋,开创精盐,哪一家不是大师所为,我们这些世家为了自己的利益前来声讨人家,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乃是小人行径!” 小杨修挺了挺胸脯,尽量让自己的话说的更大声,一席话下来让不少世家子弟都面红耳赤。 杨簇当然更是羞愤难当,不是嫡子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去继承杨彪的位置,更何况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是聪慧更是敢怒敢言,一直受自己喜爱。 但是如此公众场合连自己老杨家都不放过一起骂了,实在让他这个做大哥的有些难堪。 刚刚准备发火教训杨修一顿,就看见一旁的荀悦笑着对杨修说道。 “杨少君说的在理,但是其中有一点悦并不是很赞同呢?” 杨修年轻气盛,便询问荀悦。 “卫仲道虽然颇有大家风范,精盐之术也是利民知道,我等世家想要分食却是也如同少君说的那般小人行径,但是唯独象棋这一点少君是说错了的。” 荀悦将手袖上的灰尘拍了拍继续说道:“我们大汉五百年来所兴皆是围棋,但是杨少君不知道是象棋在战国时代就已经有了的… 那个时候还是被称作为六博象棋,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卫仲道才华横溢,将六博象棋那枯燥无味的方法变得如此有趣!” 荀悦一边说一边感慨,那杨修哪里肯相信。 荀悦大笑道:“想我们百年世家家学书籍上都是有记载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长文兄,或者你大兄!” 小杨修看了看了两人,只见两人皆是点头,心中不由愤怒,他杨修自认聪明,从小也有过目不忘只本领。杨家也是百年世家,他哥哥杨簇都知道,自己不知道,在他看来荀悦是拐着弯说自己不学无术。 小杨修自己的话被人捡了篓子,也不好发作,只能低着头将怒火放在心中。 此时的他心中恨透了荀悦,甚至荀家,更有那自己刚刚还为其叫好的卫仲道。 当然这八岁孩童心里的阴暗面所有都是不知道的… 几个时辰一晃而过,杨簇所带领的大批世家已经来到安邑城下,只见两辆马车已经在城门口停住。 眼尖如甄逸已经发现那是郑玄的在与人交谈了,立马对众人说道:“前面应该是康成公本人,我等还是快快前去拜见。” 众人一听大惊,郑玄的名头在这个年代还是非常响的,一时间,杨,荀,陈,张,甄,黄等中原大地各个世家立马下马。 “见过康成公!” 这么多人着实把刚刚重拾旧好的“好基友”管宁与华歆下了一大跳。 愣了一会而,两人与邴原也立马在郑玄与王烈身后站好。 郑玄也是认识其中几人的,抚了抚花白的胡须便说道:“想来各位也是来河东商议精盐一事的吧。” 见众人点头,郑玄便开始了介绍。 “这位便是王烈,彦方公,后面三位便是‘一龙’之称的管幼安,华子鱼,邴根矩。” 这么多人的聚集在安邑城下,立马引起了各方的关注。虽然河东如卫家,董卓等都知道天下世家会来,却万万没有想到这阵容是这般的豪华。 与此同时,曹操带这兵马来到了安邑,袁公路始终是晚了曹操一些。 汾阴杨家听到弘农杨氏的到来,早已经动身来安邑,显然已经不远。 闻喜程家刚刚认了程昱这个远方亲戚,便也开始风尘仆仆的朝安邑赶来。 一个游侠,或者几个不知名的精壮汉子,一个杀了人到处逃窜的长须男子,一个游医至此的中年人…都在不同时间进了城池。 现在的安邑就好像一口大锅,什么样的食材都在里面进行着烹烩… 第二十六章 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董卓与卫城尚且不知道此次来河东的是如此强大阵容,卫语他又哪里知道呢? 此时的卫语还是在和小如审查着自己家的精盐店铺,现在卫家商铺也落得清闲,所贩卖的精盐并不是很多,这其实跟卫语的布置牢牢相关。 那次董卓大宴河东各族之后,精盐的销售权便成了这些世家的抢手之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永恒的敌人,一旦卫家松口他们便开始迫不及待登门拜访,一时间便把卫家精盐瓜分了一半。 卫语其实是十分乐意这样的情况,若不是卫语知道马上接踵而来的天下世家,卫语恨不得把自己家的所有精盐全部散去。精盐毕竟只是他的第一步棋,他不指望一个精盐就能瞒天过海的将王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搞垮,他需要极快的去部署下面的环节。 掐指一算潘孟冉也是离开河东半个月之久了,按照辽东与河东的距离,最迟再有十天潘孟冉就能到达辽东。 如果顺利的话,算上收购与返回的路程,他很自信的认为两个月之后卫家抢手的货物就是人参之类的药材。 这些天来各个世家兑换也让卫家有了不少收获,卫语早就发过话需要用粮食来税换,这个交易方式正好让所有的世家都十分满意。这个年代哪个家族想成为世家没有土地怎么行?自己家族的产量加上冬前向各地走商收购来的,正好让他们换了大把大把的精盐。 当然也有一些小世家存粮并不多的,便开始用铁器,棉麻来交换,虽然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价格高了三成,但是同精盐销售带来的利润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低廉的了。 有了一个世家带头,其他的世家便也开始其他的必用品来交换卫家的精盐,其中也不乏一些人提供古董,陶瓷器这类的,但是卫语对这方面的东西需求并不大,就婉拒了。 卫语现在所在的卫家店铺坐落在安邑城南,而城南也应该算是安邑最繁华的地带了,这里的酒店饭庄驿馆也是多而华贵的。 看着自己家店铺货摊一半曾经属于精盐的位置已经被换成了豆腐,卫语也算是满意了,便对着身边的小如说了几句并不能听懂的话。 “这个年代做生意…哎…何苦我卫仲道也只是以一个世家的身份在于其他世家做生意啊,若是我代表的是中央,用那些宏观调控的手段…” 看着小如一直在对自己眨巴眼,卫语终于失去了对一个古代人说现代经济手段的想法,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裘毛披风,便向街上走去。 突然一个尖叫声便响了起来:“抓贼啦!抓贼啦!” 只见一个衣衫篓缕的小叫花子,在不断的飞跑,后面一个白衣儒生正在死命的追赶,而那叫喊声明显是后面一个站着不动,身着靓丽的女子。 小乞丐多年在安邑城内吃苦,卫语也是接济过他们的,但是也奈何不能接济一辈子,该要饭的还是要饭该行窃的事情还是十有八九会发生。 儒生毕竟是儒生,别看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但是跑起来哪里是那个小乞丐的对手,眼看就要气结了。 卫语有些好笑,便示意了一下店里的奴仆,并不需要什么壮汉,几个人杂役便将那小乞丐堵了下来。 颠了颠手中的绣花钱袋,卫语用手将小乞丐头上的茅草除去,这个小乞丐他也是认得的。 “小柱子,不是说过没吃的就去我卫家的店铺要些口食吗,为何还要坐这种行窃的事情?” 卫语说话十分严厉,弄得小乞丐一时间低下了头。 “上次你行窃我已经说过了,要是在让我碰到必要打你板子的。” 小乞丐一听立马跪了下去,哭丧着脸说道。 “俺小柱子就是一乞丐,偷了东西自然认罚,请公子罚我吧。” 卫语叹了一口气又问道:“不是说过没有吃食就来我这里吗…怎么还是要偷?” 小乞丐一听便瓮声瓮气的说道:“公子是俺小柱子的恩人,俺小柱子自然是省的,每次给小柱子吃的小柱子已经感激不尽,但是家中还有弟弟妹妹,总不能都吃公子的吧…” “那你就偷?”卫语也不知道是生气好还是无奈的好,小如已经递给了卫语一根小竹条子卫语刚刚举起来,便又无奈的放了下去。 “起来吧,小柱子。”卫语将小柱子扶了起来,也不顾脏给他拍拍了身上的灰尘。撇头又对小如说道:“带小柱子去店里吃个饭,换个干净的衣服,然后在让他带点食物去给他的弟弟妹妹…以后便让他在家中做个长工吧。” 小如一听也不顾小柱子的哭着喊着要感谢的声音,便将他带走了… 白衣儒生早就过来了,看到偷窃自己师妹的小贼已经被一个公子拿下,便也不急着讨要钱包,一直在看卫语是如何处置这小乞丐的。 卫语看其儒生打扮也不敢怠慢,便将钱包递了过去道:“这是先生的钱包吧,在下这便物归原主了…” 顾雍笑了笑很满意这个卫语刚才的表现,准备伸手的时候,视线里边出现了一只芊芊玉手抢先伸了出来。 蔡昭姬毕竟是女生,远处看到偷自己钱袋的小贼已经被拿下之后,便一路上小跑着过来。 蔡昭姬丢钱包的时候虽然是喊着抓贼,但一看是一个小乞丐就也没指望将他抓了做官。女孩子毕竟有些同情心,她本想顾雍将小乞丐拿下之后还要给小乞丐一些钱财,好让他的生活好过一些。 但是她在小跑的路上却看见了让她愤怒的事情,眼前这个道貌岸然公子哥找恶奴拿下了小乞丐不说,还让小乞丐当街下跪,看他一脸狰狞的想要那竹条抽小乞丐的时候,便实在是忍无可忍闭着眼加快了速度冲了过来…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看到卫仲道并没下手。 “你把那个小乞丐怎么样了?”蔡琰直接指着卫语问道。 蔡琰这么一吼,路边的人便也围了过来,卫家的几个杂役也算聪明立即将这些百姓驱逐了开来。 “怎么?”蔡琰精致的眉毛拧成倒八字,“敢做不敢当了?看你仪表堂堂的应该也是当地豪族吧!既然做这拐卖孩子的勾当?” 卫语一听就怒了,小爷好心帮你拿回钱包,还自掏腰包请小乞丐吃饭,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拐卖孩子的人口贩子? “我想这位姑娘你误会了吧?” “误会?”蔡昭姬更怒,“我亲眼所见岂能是误会?” 卫语也不想在市井上与女子相争,便开口说道:“你可以问问这位先生,刚才在下所在这位先生都是看在眼里。” 顾雍刚准备说话,蔡琰哪里给他说话的机会?从小到大这个老实到有些呆板的三师兄一直是蔡琰姐妹欺负的对象。 “休想在狡辩,今天不把孩子叫出来我蔡琰就算是告到太守府也要将你这恶贼绳之以法!” “无理取闹!你要去就去,太守府我还怕了你不成?…等等你说你叫啥?” 这下子轮到卫语傻眼了…蔡琰蔡琰…不就是自己老婆蔡昭姬的名字? “师妹休要胡闹了!”顾雍一看自己小师妹已经闹到要告到董卓那里了就算再老实也要出来说话了。 随后便对卫语行了一礼,“是在下师妹冒失了,阁下勿要见怪… 在下顾雍顾元叹,师承议郎蔡公门下,这位便是我的小师妹蔡昭姬…” 卫语感觉自己有些晕了。 这他妈史书都是骗人的…不都说蔡昭姬蔡大才女是一个才德兼备温文尔雅的奇女子吗?自己面前这叉腰怒斥的女子有到底算个什么事…? 一边看着顾雍给自己的师妹解释刚才的过程,卫语越发觉得不能接,小如活泼,陈佳妩媚,在自己没见到蔡昭姬之前他想过一万种可能… 但是唯独没有想过那种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的形象。 但是眼前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小如已经牵着小乞丐出来,虽然没有给小乞丐换上什么锦装,但是一身干净暖和的布衣加上包袱里的那不知名的面食,蔡昭姬就算在笨也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别人。 当她刚刚准备道歉的时候,突然抬头看了看这家店铺的牌匾… 她有些慌了,又看了看店铺里下人身上的“卫”字刺绣…然后他忍不住扫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公子哥。 腰间那个奢华无比的玉佩自然逃不出蔡昭姬的眼,上面那个隶书雕刻的卫字更是让她脑中一白… “你…你…你居然…” 别看蔡昭姬在蔡邕面前如何贬低卫仲道,而且她也想过一万种见面方式然后去当面奚落卫语,但是… 但是真正见到那个即将和她定下婚约的男人…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样一个刚刚青春期的女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顾雍一听蔡琰说话结结巴巴,还以为自己的师妹是估计面子难以道歉,便立马挺身而出向卫语行了一礼。 “前番全是雍与师妹的过错,还望公子不要往心里去…顾雍在这里给公子赔罪了…” “好说,好说。” “雍观公子行事颇有仁义之风,敢问公子高兴大名。” “这个…这个…一定要说么…” 卫语将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敲了敲后脑勺有些无奈。 “在下姓卫名语…字仲道,嗯…就是这样…” 顾雍的表情丰富到一秒钟可以七十二变,而蔡琰则是惊的低下了,两颊通红… 第二十七章 立于不败之地 时间来到与蔡昭姬相遇之后的第二天,卫语很喜欢游泳,所以冬天依旧有让仆人将池塘每天换上清水,美美的游上几遭。 不一会,卫语有些累了,身体也从刚刚下水时的寒冷变得温暖起来,他露出了脑袋双手搭在石头上开始慢慢回忆起了昨天的事情。 虽然蔡琰的形象有点颠覆的他的价值观,但是通过这件事情已经开始有些预感这次河东来的人可能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强大。 蔡琰见到了,顾雍见到了,那么蔡邕则一定来了。蔡邕能够亲自来河东,那么和他同身份的人一定来了不少。那几个从张世平苏双口中的听到的大儒可定是来了的,陈孔璋早就遣童子来过也一定会来,五大豪商之首河北甄家会来,再往深猜测一点,豫州世家,徐州世家肯定会有代表前来,那么天下世家之首的杨家,袁家… 卫语已经不敢再往下猜想下去了,与其说卫语不敢大胆猜测,还不如说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天下有多么大的名声,河东毕竟只是一隅之地,根本没有出过安邑县城的卫语如何能得知这天下之大? 已经不想在歇息了,卫语漂亮的一跳,带着水花便跳到了庭院之中,快速的走过鹅卵石小道,迅速穿着鞋子,披上了一件裘毛披风便想去自己的父亲那里。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跟卫城聊过了,此时的他急切想告诉卫城自己的所见所闻与自己的猜想。 头发是湿的,全身上下也只有自己叫人用兽皮制作的连体紧身泳衣,恶趣味来了还在前面刺绣了一个大大的对勾符号,这么几个月时间来的锻炼卫语体型上至少有些样子了,就算披着裘毛披风但一样挡不住紧身泳衣勾勒出的身材。 自己家里卫语随意惯了,他经常游泳之后就这般穿着在院中乱跑,现在就算那女仆看到自己家的少爷如此也只是微微脸红并不惊讶。 “真是惨了…惨了…”卫语一边走还是一边念叨,低着头的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潘老管事被卫语撞了个满怀,卫语吃痛有点发怒的意思看了看潘管事便也消了气,但是他定睛一看则发现了潘管事后面还多了好几个人… “仲道兄安好!”顾雍等人看到卫仲道的只穿着实在有些奇怪,但是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向卫语问好。 卫语有些懵了,仔细一看带头的是顾雍便也回礼起来。 看了看后面的两个青年应该就是路粹与阮瑀了吧,至于那个小孩,熟读历史的卫语知道王粲也拜过蔡邕为师,算算王粲的出生年龄大概也是刚好这般岁数。 “啊!”卫语心里突然大叫一声,因为刚刚他没注意现在却看到了还有一个女子正在背对着他。 卫语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有些衣衫不整,特别是还是在自己以后的老婆面前,随即便尴尬起来。 好在潘老管事揉着自己被卫语撞的酸疼的胸口,已经告诉了卫语事情的来龙去脉,蔡邕带着自己的几个徒弟已经登门造访。蔡邕和卫城的关系明显很好,两个人一见面就去了书房谈论如何应对着天下世家的事情了。 这样一来顾雍蔡昭姬一行人就有些不自在了,本来客人随便出入的主人家的内宅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卫城一听顾雍蔡琰早就与卫语认识,便也把这些世俗规矩抛诸脑后,让潘管事带着几人来找卫语。 于是便发生下面的事情了… “这个…潘叔带着元叹他们去我庭院里坐吧,我去换个衣服就来…” 随后便不见了踪影,顾雍等人无奈只好跟着潘管事往后院走去,而此时的蔡琰才好不容易才将身体转了过来。 “那个登徒子!”蔡昭姬心中已经将卫语骂了不下一千遍,特别是卫语最后说换个衣服,蔡琰的脸就更加红了…即便是她几个师兄都是男人,但是她从来也没看过男人穿这样的衣服。 虽然全部遮住了身体,但是依旧觉得那么害羞,以至于第一眼看到卫语,蔡琰便迅速的转过了身。东汉哪有现代对肌肉那么系统化的训练,这么时间的俯卧撑,游泳,仰卧起坐,跑步早已经将卫语身体上的肌肉练得明显起来… 肩膀有些宽…胸口看上去那么强壮,特别是裤子紧身的原因,两腿之间还有蔡琰目前看不懂的一个突兀点。 “自己在想什么!”蔡琰突然恶狠狠啐了一口,便怒气冲冲的跟着师兄走去… 与此同时,卫城与蔡邕早已经回到了书房,房间里到处的上好的檀香,卫城已经将自己关在房中好几天了。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开始写信联系自己天南地北的友人,要不然就是坐在书房里思考卫家的出路,所以他需要不断的点燃檀香来给自己提神。 两人已经相对跪坐,卫城顶着泛红的眼睛给蔡邕倒了一杯好茶,自己也品了一口瞬间觉得有些清醒了。 “伯喈兄,城自从给兄长书信之后,每日盼兄长来我河东之地,真是望眼欲穿啊…” 蔡邕身着深灰色带纹路的缣绢长袍,眼中好似精光闪动,抚了抚自己的长髯便回了自己这位挚友的话。 “将明兄,邕自从接到贤弟的书信便星夜赶来河东,奈何河东洛阳相隔千里也不能片刻赶到,好在此时到来也算及时。” 蔡邕又看了一眼卫城,“将明啊,我观你眼中布满血丝,两鬓又有几束白发新生。你不过是不惑之年而已,为何让自己这般憔悴…” “哎!”卫城叹了口气,“城有何尝想如此,不瞒伯喈兄长,自从犬子大病痊愈之后,卫城一直以来想让仲道安然渡过一生的想法已经破灭了… 无论是象棋还是精盐,我从仲道身上都是看出来大家额风采,得此子乃是我卫家之幸运,我卫家经商已经百年,如此才华横溢的子弟卫家有何理由不倾尽所有去培养,更何况他还是愚弟的亲生骨肉。” 卫城说着说就显得更加憔悴,“都怪卫城疏忽大意,实在没想到仲道开发的这精盐之术能够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但我亡羊补牢之时,已经是为时已晚。” 看着自己老朋友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蔡邕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于是便开口说道:“仲道聪慧我也是知晓的,愚兄也是十分欣赏他的。” “聪慧我何尝不知,但是这天下世家来我河东,我卫家到底如何应对,还请伯喈兄不吝赐教!” 卫城已经起身下拜,蔡邕连忙起来将其扶了起来缓缓开口道。 “将明何必如此!” 蔡邕此言一出,卫城布满血丝的眼睛便泛起了光彩。 “将明也许不知,卫仲道名声已经传遍了洛阳关中,先不说这象棋,就是精盐之术已经让你卫家立于不败之地!” 蔡邕向前迈了一步,卫城不敢怠慢也随其身后。 “自古以来凡是有利民之道的贤者大能都是万民敬仰的人物,这般人物就算是称霸一方的诸侯也不敢轻易迫害,何况这天下世家? 仲道虽然年幼,但是开发精盐已经是开历史之先河,康成公,王彦方陈孔璋等人虽然已经有口诛笔伐的趋势,但他们终究不敢太过,而且他们也只是被迫于无奈,这种情势之下也只能站在风尖浪口。 再说那天下世家,不管是袁杨陈荀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是那牧守一方的世家豪门他们想要的不过是精盐之中的利益罢了。仲道年幼不清楚世家门第之间的规则难道你卫将明也不知晓吗?” 卫城闻言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是仔细一想便有皱眉说道。 “这些道理我都懂,想那董仲颖来我河东,河东诸家宴会之时我卫家也是坦然将精盐销售的权利分发各家,以求自保。 但是这毕竟只是河东,而且我卫家在河东也是世家大族的领头人之一,但是放眼天下,卫城实在害怕袁杨这样的巨擘会借着精盐将我河东卫家打击的毫无翻身之地。” 蔡邕一听便笑了笑,“将明实在是多虑了,河东世家是世家,天下世家一样是世家,他们所需要的还不是相同吗? 将明想想,战国时代多少诸侯豪族,但他李冰父子修都江堰救万民于水火,受众生敬仰,就算他违背了很多人的利益,他李家不一样在巴蜀传承至如今?” 可能是房间的檀香味道太重,蔡邕有些想要出去的意思,卫城立马向前推开了房门,便随着蔡邕走向了后院。 “这次卫家表面上虽然面令大敌,但是将明只需要嘱咐仲道将之精盐之术完完整整的吐出去,那么你们卫家自然就会从大儒口中 吸取百姓血脂的恶徒变成利民利国的圣人!” 此时的卫城已经是豁然开朗了,其实卫城包括卫仲道都是陷入一个死胡同,以前不管是卫城经商太久的还是卫仲道从未来而来深受版权问题熏陶的原因,都很难对自己已经到手的利益撒手不管,但是现在一听蔡邕的话,卫城也很自然的走出了这个死胡同。 是啊,只要将精盐提纯之术当着杨袁陈荀,以及郑玄这样的大儒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然后在将盐矿盛产地公布于众,那么自然就是起死回生。至于那销售权?提纯之术都公布出去了,有实力的世家自然会去自己开采,那么能够能提供一手精盐的就不止是河东卫陈杨三家! 换一句话说,精盐完完整整的吐出去了,精盐从卫家精盐变成了天下的精盐,但是卫家一样可以像以前一样销售,无非是跟一些大家族争一下盐矿罢了。 但是他卫家已经足够有钱了,损害一点精盐销售上的利益却将卫家安然的度过危机并且博得一个利民利国的名声,他卫城何乐而不为呢? 卫城心里已经笑出声音来,一把拖住蔡邕的手,深情的说道:“听伯喈一言胜过黄金万两,卫城心中自然已经有了定数。 走!刚刚元叹琰儿他们已经去了仲道那里,我们这就去看看这些小辈在做些什么!” 两人便相邀想卫语的庭院走去了,一路上还听这两个人再说些什么可以将卫仲道与蔡昭姬婚事提上日程的之类的话语… 第二十八章 越来越多的三国名人 顾雍几人都是蔡邕教导出来的翩翩儒生,跪坐是习惯了的,而如今在卫家下人却在石桌旁边搬来了几个木质躺椅,让他们实在有些惊讶。 王粲生的最小比较灵活当即摸索了一下,便将躺椅打开,其他人当躺椅收拢着来的时候他们并不明白为何物,王粲动作又极其之快,好在还是卫语一一指导将其打开。 卫语也是想帮蔡琰的,但是看着蔡琰那愤怒的眼神也只能摇头作罢,退而让小如去帮忙打开了。 顾雍虽然在蔡邕的徒弟之中排行老三,但是因为他和卫语先行认识,本来就因为那天街头上的事情对卫语极有好感。而如今又在上坐的极其舒坦,便笑着说先开了口。 “仲道兄的想法真可谓是天马行空,躺椅此物不仅摆设方便而且相对于那跪坐俨然更舒服了一些。” 卫语笑着回礼,连称哪敢哪敢。 阮瑀听着自己师弟与卫仲道说话并没有表态,但是一旁的路粹则有些不满了。 虽然是客随主便,但是一直受儒家周礼熏陶的他,实在对跪坐情有独钟当即就冷哼了一声。 卫仲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明白阮瑀路粹之流都是先入为主,将自己看做是那唯利是图的小人,但是仔细一想在坐的将来都是自己的师兄弟,也并不好发作。 其实卫语也是仔细分析过蔡邕的这几位徒弟的,要说这名声的凶恶首先要数的就是这路粹路文蔚。 路粹最有代表的作品就是《为曹公与孔融书》,而这本书也是天下人皆畏惧其文笔的原由。曹操本交恶与孔融,但是孔融是孔圣人后裔,想让诛杀必然就是需要一些理由的。 而路粹则是非常情愿的为曹操作旗手诛杀孔融,别看路粹现在是非常看不起曹操宦官之后的身份,但是以后给曹老板做事起来可谓是尽心尽力,文人相轻不假,但是要是诛杀孔融不仅仅只是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品行,更重要的还是需要一些魄力。 魄力忠心是一回事,但从诛杀孔融一事来看未尝不可以看出路粹是一个很会把握上位机会的人,但是其手段不能不说有些阴笃。所以史书记载路粹年少时非常忿鸷(凶狠毒辣)是非常有道理的。 但师承蔡邕的路粹依旧有才华,早年就做过朝廷的尚书郎,也做过扬州刺史,最后又被曹操看中在军中做了军谋忌酒,典记室。也许就是为这种性格不被曹操欣赏,后在随军去汉中的途中坐违禁罪被曹操所杀。 而相比于路粹,大师兄阮瑀与小师弟王粲则就更有文人风骨,同为“建安七子”的两人比路粹的生涯则要完美的很多。 阮瑀作为大师兄才华比起路粹肯定是只高不低,而且大有隐士风范,想当初曹阿瞒想争取阮元瑜为官的时候,阮瑀是不肯的,曹操无奈之下放火烧山才将之逼出应召。 初为曹官之时,曹操还因为阮瑀不肯出仕埋怨与他,大典之时将其安排到乐队想挫其锐气,没想到的是阮瑀这个八面玲珑之人居然熟通音律,作曲歌颂了曹操的事业,又表达了自己效忠曹操的之心。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奕奕天门开,大魏应期运。” 暂且不论阮瑀到底是真隐士还是伪君子,但是其才华绝对是不可磨灭的,曹操后期军中檄文全部都是出自阮元瑜与陈孔璋之手,不仅如此他文学方面还有《驾出北郭门行》这样的生动的诗歌。 而蔡邕门下最有文名的应该就是王粲了,王粲虽然年纪小,但是确实出自山东望族,祖宗也是位列过三公。 随刘琮投降曹操之后,就受到了器重,加封关内侯,魏国建立之后又是作为侍中活跃在政治舞台上,其做事老成稳重,诗歌又是“七子”之首,并且与曹植并称为“曹王”,不幸的是,在后来征孙权时病猝,享年四十一岁。 至于顾雍则大家更是耳熟能详,这个东吴大丞相,“魏晋八君子”,很明显就是一个三国时期的一流政治家。 总之在卫语推敲几人之后,他能得到的结论就是,阮瑀八面玲珑可谓全能之人,路粹阴笃但却不输文武,王粲老成稳重又才华横溢,而顾雍则是要谋有谋料理内政不可多得人才。 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这四个人都是卫语需要交好的人,在东汉末年这个乱局之中去交好几个以后颇有名气的文人根本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他们还都自己以后老婆的师兄弟。 卫语还在思考,而一旁的顾雍则有些忍不住了,“我观仲道兄久久不语,目光凝重,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卫语被顾雍一句话拉回了现实,刚刚游泳完又急急忙忙的换了衣服,冬日寒风一吹便有些咳嗽,然后便顺了顾雍的话往下说。 “元叹多虑了,语患咳痨多时,只是有些咳嗽罢了,不碍事。” 小如一听,立马又给卫语加上一件准备了多时的披风,感受到暖和的卫语感激的对小如点了点头。 蔡昭姬也是看在眼里,当他看到卫语轻轻拍了拍贴身丫鬟的手时,便有些不高兴,但是她根本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开心,现在的她压根就没有嫁给卫仲道的心思,她只是把这种不开心当做对卫语的愤怒罢了。 而此时沉默了很久的路粹却发话了。 “各位师兄弟,仲道兄,恩师老人家与卫公正在谈论大事,我等又都是书香子弟,如此坐着聊天却是有些虚度时光了,粹有一法可供大家娱乐。” 说完路粹便起身,“我与师兄弟在洛阳常闻河东卫公子饱读诗书,大中小道皆是在行。粹平日里出了学习恩师儒学书法之外,还对算学颇为喜好,昔日里得一游行道士赐题,至今未解,今日便要拿出来与各位共勉。” 阮瑀并不比路粹大的了几岁,所谓的闭目养神也只是装出来了,听路粹一说立马也是站了起来。 “文蔚所说可是那鹤发童颜道士所留下的算题?” 阮瑀见路粹点头立即两眼冒光:“仲道兄有所不知,文蔚昔日视此题为珍宝,瑀每每想观之都遭拒绝,今日定是沾了仲道兄的福分,才能够观之,文蔚快快将题目写下!” 卫语有些无奈的望了望同样都是惊讶之色的顾雍王粲与蔡琰,知道路粹此时拿出题目来就是蔡邕一行徒弟想给自己一个考验。 与其说是考验还不如是下马威,因为在路粹看来卫语是不可能答出此题。 小如准备好笔墨之后,路粹便将题目写在了竹简之上,不得不说师出名门就是事出名门人家一手隶书不知道比卫仲道好看了多少倍。 题目大概是这样的。 汉武征匈奴之时,大军共分二百曲部,每曲部为一千人,另有曲候二十人,校尉军司马共五人,主簿忌酒谋士共十四人,主帅一人,若一人一天为粗粮一升,请问一个月下来大军共消耗多少粮草? 卫语有些好笑,也难怪路粹这个愣头青会被那老道人骗到,这样的算术题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答出来的。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算学还并不是非常发达,如此大的数目在东汉人眼中只能用来加法累加,所以换算下来要费很大的功夫。 果然这个卫语面前的几个人都已经皱起了眉头,就连蔡昭姬也暂时放下了对卫语仇视的目光,一门心思的开始在自己面前的竹简之上演算起来。 卫语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也假装拿起笔墨演算,他其实并不想算出答案,因为首先他怕折了路粹的面子,二来他也不太想将这个时代的算学揠苗助长。 “少君!”潘老管事已经来了。 卫语对潘老管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生怕打扰了这几个还在埋头苦算之人,哪知道潘老管事懂了,后面却传来了一人的大笑。 “哈哈哈!”杨柳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明显已经有些发胖了,此时的他正在笑着脸往卫仲道院子里走。 并排的是程熙,还有一个看起来要大自己很多的男子。 “我与少文一来安邑便就急忙忙来到你的庭院里,话说我杨子益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你做的叫花鸡了!” 杨柳与程熙在卫府里本来就不需要通报,他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将所有正在换算的人的思绪打乱。 卫语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开始给所有人介绍起来。 “子益少文,来来,这位几位便是当朝议郎蔡公的门下弟子。 这位便是大弟子阮瑀阮元瑜,这位是路粹路文蔚,顾雍顾元叹,王粲小师弟年小还没有表字。” 程熙杨柳以及那个名男子纷纷行礼,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到那名美貌女子的身上。 程熙早就听过卫家与蔡家有婚约的事情,随即便开口:“想必这位便是蔡公的千金蔡昭姬姑娘了吧。” “在下闻喜程家程熙,字少文。” 蔡昭姬至少在别人面前何有大家风范,听程熙介绍自己,立马对其施了一个福身。 卫语很感激的看了程熙一眼,便指着杨柳道:“这位就是汾阴杨柳,杨子益。” 随后又看了看程熙身后的男子,顿时有些无奈,他实在不认识,也不好介绍。 “忘了给大家介绍了,仲道,元叹各位兄长,这位便是我豫州的族兄程昱,字仲德。此前一直在颍川学院做一名先生。” 院中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一听到顾雍说他们正在解答算题,程熙杨柳程昱三人也有了兴趣,便一同埋头换算起来。 石桌并不是很大,早已经让出位子给三人的卫仲道就站在一旁,瞳孔放得老大,一直在盯着那个叫做程昱的男子。 他有些头大,这个程昱明显比历史上同时期的程昱年轻了不少,以前也没听过程熙说自己有个叫做程昱的族兄… 他本就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但无奈自从典韦之后自己所遇到的人名头一个比一个响,就比如说这个程昱... 第二十九章 惨了…惨了! 蔡邕与卫城走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几个人年轻的男男女女一个个趴在石桌之上正在埋头苦算,他们也并没有打扰只是悄悄站立在了一旁。 潘老管事已经将一切都告诉给两人了,之后蔡邕从路粹那里拿了一份竹简观看,顿时也是愁眉不展。 阮瑀几个见到是恩师已经是卫城来了,便也都纷纷行礼,杨柳程熙卫语更是如此,此时只有一人纹丝不动,他手中的毛笔一直在不停的换算,几柱香的时间已经写满了好几卷的竹简。 此人便是程昱,程熙见到程昱并没有行礼还想解释一番,但是蔡邕便立马阻止了,他很欣赏程昱这种工作专注的性格,于是几个人便有沉下心来开始对这道“十分之难”的算术题开始计算。 卫语已经去了厨房了,他实在对着种题目没有太多的兴趣,汉朝的时候一百升等于一石,这道题目很轻易都就能算出为六万零一十二石。 卫语别院中自己的小厨房是在卫语强烈要求之下用一个储物间改造而成的。因为本来是一间储物间所以这个小厨房显得十分宽敞,里面除了两个十分机灵的厨子之外,卫语并没有在里面摆设太多的人。 而且这两个厨子还是卫语千挑万选出来是一对孪生兄弟,年龄大的卫语叫他老李,年龄小的卫语便唤他小李。但是他们却有不少共同点,能够听懂卫语空中的做法,同样敢于去尝试不同的烹饪手法,还有两人都是不满双十的年龄。 每一种食材都是卫语精心挑选来的,目前的他实在受不了阮瑀路粹之流在晃脑捶胸,还不如自己来厨房做一些点心打发点时间,更可以让这些客人尝尝卫家的特有的饭食。 发面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了,卫家的所制作的馒头非常受当地人欢迎。卫语还本来只是以为包子是诸葛亮的发明,但是后来才晓得东汉一样没有馒头,现在自己估算了一下这馒头应该也是诸葛孔明的杰作。 一笼香喷喷的馒头已经蒸好,老李在卫语的吩咐之下便将这笼馒头送到了庭院之中的石桌之上。 还在不停奋斗的诸人一闻到馒头特有的香味,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杨柳就是本着在卫仲道这里大吃一顿的心态过来的,一看到有美食便第一个跳起来抓起了馒头。 程熙看见自家兄弟如此,便也是跟着拿着馒头开始啃咬。 “伯喈兄,来尝尝,你在洛阳可能只知卫家有象棋,卫家有精盐,但你肯定不知道我们卫家还有如此好吃的面食。” 卫城早就品尝过自己儿子的馒头,对此赞不绝口,立马从蒸笼里拿出一个包好抵到了蔡邕的面前。 蔡邕本来还是半信半疑,当他咬下第一口的时候他已经在抓狂了…面食他不是没吃过,想当年他去卢植军中,军中的死面饼他也是吃过的,但是这种叫做馒头的东西绝对是他吃过最为香甜最为爽快的面食。 “这…”蔡邕有一种老泪纵横的冲动,身为大儒节减了一辈子,就算有一点积蓄也用在购买书籍上面去了。当他吃完整个馒头的时候觉得此物一定很贵,不然是不可能这般好吃。 蔡邕带头了,几个徒弟哪里还能够拉下?顾雍吃完之后对此赞不绝口,一旁年纪小一点的王粲已经一手拿着一个馒头在吃,路粹阮瑀也是吃的不亦乐乎,就算是蔡昭姬也是在一小口一小口的抿食,在公众场合她俨然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顾雍已经对程昱这个人非常有好感了,在自己几次没有办法换算的时候,都是请教程昱的,而且他与程昱坐的最近,手上已经拿了一个馒头抵到了程昱面前。 “仲德兄,来尝尝,其中滋味还是非常不错的。” 程昱是个现实派,这里这么多文人他大概了解一遍之后也只有顾雍能够对上他的口味,加上却是换算的有些累,便笑着接过了顾雍递过来的小点心。 程昱早年还是很贫寒的,他与蔡邕一样是啃过死面饼的,更夸张点来说他很多时候的饭食都是一张死面饼,所以吃起馒头来,他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当程昱还在感慨的时候,小如已经端着一盆热水来到了众人面前,本来他是按照自己少爷的习惯吃东西之前一定是要洗手的,可是还没等她将热水端上来,面前的馒头都已经吃光了。 她有些嗔怒的看了看杨柳,这里面要说关系最好的自然是杨子益,杨柳大大咧咧的性格很是受小如的欢迎。 同样杨柳因为卫语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将小如当过下人,看到小如的眼神他立马觉得尴尬起来,笑着说道:“小如妹子别生气,本公子这就净手…” 杨柳耸了耸程熙的肩膀,两人便率先放下了馒头,在铜盘中开始洗手,众人对此有些不解,又不是什么隆重的场合为何要这般在意。 程熙笑了笑便说道:“蔡公,卫伯父,各位兄台,这净手是仲道对我们的要求,按照仲道的话来说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 我们的双手都是用来做事情的,所以经常会有一些细小的灰尘,再加上我们刚才用的毛笔平时都是搁置了的,灰尘就更多了。我们在进食之前都必须要将手洗净这样才能让灰尘不进入我们的口腔。”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光,程熙立马低下头开始擦手,他说的话其实很有问题的,按照卫语的原话那灰尘应该换成细菌,但是程熙这个古人哪里会懂,至今还觉得“细菌”两字发音十分的别扭。 “是极,是极!”杨柳没心没肺的附和着,“这是仲道他不成文的规矩,刚刚也是贪嘴便忘了这一说,如今有现成的热水,希望还能够亡羊补牢。” 蔡邕一听越发的觉得卫仲道有些不简单,所谓客随主便蔡邕便带头开始洗手。 又是一笼点心撑了上来,这次相比于馒头里面更是多有馅儿,这便就是包子了。 众人吃了几口更是觉得是口腔之福气,纷纷放下了手中正在换算的题目,开始享受这下午的点心。 随后每人一碗热乎乎的豆花,再加上卫仲道不加香料的炒茶,让众人都是觉得如临仙境,潇洒痛快。 “将明兄,没想到你卫府之上竟有这样的可口的饭食,我蔡伯喈也是个贪嘴的人,可否能将这厨子送我一个?” 卫城满脸的得意笑了笑便回答:“厨子卫家有很多,兄长回洛阳经管带走便是,但是城担心着厨子未必能做的这般可口…” “哦?”蔡邕一听便来了兴趣,这厨子都是你家的,怎么可能会做不如这般。 “哎!“卫城叹了叹气便说道:“伯喈兄有所不知啊,这些点心都是出自犬子仲道之手,那些厨子虽然都是跟着仲道后面学的,我就是怕他们学艺不精啊!” 卫城说完除了程熙杨柳全程都是一惊,首先是这卫仲道身为世家子弟居然有这样一手好厨艺却是让人吃惊。但是子曰:君子远庖厨。卫仲道的做法不禁让人看轻了几分。 这其中听了最为得意的就应该是蔡昭姬了,自己的父亲蔡邕是儒学大师,对于修身养性是极为看重的,卫仲道喜欢在厨房的事情肯定会让蔡邕不喜欢,那么她不想嫁给卫仲道的愿望估计又要现实了几分。 路粹一听也是冷哼了一声,刚刚众人都在一门心思的开始换算,根本没有在在意卫仲道已经不再现场,如今这么一说却给路粹提个醒。 自己出这个题目本来就是刁难卫仲道的,现在卫仲道不在这里,自己一群人算的热火朝天到底算个什么事情? 当即不悦道:“我们都在场换算题目,唯独仲道兄在那庖厨之中,是何道理?” 路粹说的很委婉,但是大家都是对其中的意思心知肚明,他就是想说卫仲道因为答不上来题目便开始去庖厨捣鼓,想用着点心混淆视听。 卫城脸色已经有些黑了,蔡邕一听自己弟子如此说话也要忍不住训斥一番,哪知道一个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才不是这样呢!” 众人一看,只见小如捏着裙摆有些扭扭捏捏。 卫城一看是小如说话,也知道小如与自己儿子的关系非同寻常随即便开口问其中原因。 “公子他…他定是觉得无聊了…这样的题目莫说是公子…就算是小如也早已经有了答案!” 还在换算的程昱猛然抬起了头,所有人都是将目光盯住了小如。 “但说无妨!” 听到蔡邕发话,小如也管不了许多,她是非常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少爷被人误会的。 “军队一共二百部曲,一个部曲一千人,也就是一共二十万人,每天消耗粗粮一升,二十万人每天就是消耗二十万升,一个月下来也就是六百万升也就是六万石粗粮。” 小如还没说完,众人都是眼光闪烁,特别是路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还有…还有曲候二十人,军司马校尉,谋士祭酒将军加起来一共是四十人,每人一天一升米一个月就是十二石粮食…所以总的来说二十万的军队一个月消耗的就是六万零一十二石!” 这么庞大的数字被小如这么快的算出来,众人都是惊讶的不能在惊讶。 蔡邕摸着长须思考了一番便开口问道:“小丫头…我问你你是怎么算出来,又是何时算出来的答案!” 小如在蔡邕面前并不敢放肆,立马恭敬的回答道:“奴婢哪里有什么办法,这些都是少爷教给我的,奴婢愚笨只是在馒头上来之前才有了答案,想必少爷他在去庖厨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吧…不然也不会去做些点心来打发时间。” 刚刚做好吃食,准备回来的卫语已经将小如最后的一句话听在了耳里。 脸上则是一脸的无奈…他根本就不想公布答案啊,这下可真的是“惨了…惨了!” 第三十章 又惨了… “这个只是…小子偶然的得到的方法罢了,实在是有些登不了大雅之堂。” 卫语面对蔡邕的问话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蔡邕坐了下来,第一次觉得这木质躺椅坐的是如此的舒适,悠悠的抚了抚自己长须看着卫语在竹简上留下的那些符号,良久才开了口。 “用这些符号来代替繁琐的文字,却是是简单了很多很多,不知道这些符号可有名称?” 卫语的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得,在蔡邕不断的追问之下只能将阿拉伯数字说成是自己的发明,然而现在问起数字的名称卫语完全不能说,那个时候的古人根本不知道阿拉伯为何物。 “这个叫做数字,从一到九乃是十进制,若是过了十则须在再在后面添加数字组成两位数。” 卫语又拿起了毛笔随意在竹简之上画了数字说道:“这便是九十九了,乃是两位数字中最大的数目,之后便是百,再者就是就千万了…小子自作主张觉得这些都是我们中原的地上的智慧便将之起名为炎黄数字…” 对不起了巴格达前辈,卫语也是被逼无奈,只能将您的成就盗用来了… 卫语心中一边暗暗祈祷,一边在等待着蔡邕的理解。 蔡邕一听也随手开始在竹简之上画写,程昱顾雍等人也是听得入神。 “这个类似与十字的符号就是加号?类似一字便是减号?这些我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这乘号,除号又是个什么意思?” 面对蔡邕的再次发问,卫语也不好掩饰,直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了…蔡公,文蔚兄刚才的那道题目就是小子用乘法运算出来的,蔡公你们只是不知道其中的方法,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比小子更快的得出结果。” 卫语说完还不忘拍拍在场所有人的马屁,蔡邕非常受用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之后便开始按照卫语提供的乘法法则开始重新演算刚才那一道题目。 他的几个徒弟,包括程昱程熙杨柳都开始计算起来,这一套算数法则在不同人眼里却有不同的价值。 例如路粹阮瑀他们能看到的就是算学本身了,他们看中的不过是算学本身的乐趣。 但是像稍微有些军事头脑的,比如蔡邕程昱包括顾雍他们都知道这种算数已经为军中记账,国家税务提供了一条捷径,只要这方法一旦得到推广那么不知道省了多少人力物力。 而至于杨柳,卫城他们看待这套算术方法更重要的是看中了他的商业价值,只要了有了此法所有家族生意账目便一目了然不需要请大量的账房先生没日没夜的去核对。 看着这几个人都在不停的温习自己所说的方法,卫语再一次带着小如开溜了。他临走的时候还听到蔡邕说什么要将这套方法带回洛阳,必然会说是他卫仲道发明的。 卫语有些不寒而栗,现在一个精盐就已经搞出了这么大的风波,他实在不想继续做那出头鸟。拜托!老子又不是爱迪生,干嘛没事就搞一些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发明? 卫语再一次去厨房了,因为他看这些人的在运算的架势,他已经知道今天晚上这些人的晚饭肯定是卫府包了的了。 这一次他准备的食材十分之丰富,每一个食材都是切得大小得当,但是却没有将任何一种食料下锅烹饪。 等到天色已经暗的时候,老李小李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家的少爷,但是只听见少爷吩咐道在正厅了摆上两个圆桌,每一道食材分的均匀一些,每个桌子各上一道! 紧接着又在两人犯傻的眼光中端出了两个锅子。每个铁锅,不,应该是每个铁盆里面都装了一个铁制的隔板将锅中大汤料一次性隔开,那一红一白看起来就十分的有食欲。 这大冷天,哪有不吃火锅的道理? 卫语想吃火锅的念头已经不是天两天了,早就吩咐下去让人做了一些鸳鸯汤锅,今天正好蔡邕等人来了,卫语直接打算让这些人一饱口福。 其他的关乎大事的发明卫语却是有些不敢再做了,但是对于吃的方面他却是可以放心大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卫语都不可能亏待自己的肚子,更何况他在厨房里捣鼓的越凶,别人就更越忽视他。 无他,君子远庖厨嘛! 卫语直接将那矮小的案几忽视了,叫人定做中间镂空的木桌子已经在庭中摆上了两个,跪坐的蒲团也没有用上,反而叫人摆上了十几张躺椅。 让卫语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晚上又多了两个客人,这便就是远从颖川赶来的荀悦与陈群。他们毕竟有些风骨,并不像其他世家达标那样唯利是图,来了河东早就想来拜见一下这天下闻名河东卫公子。 再加上又听闻蔡邕在此,而且还有那老友程昱的存在如何能不来这卫府之上。 卫家的老祖宗自然坐是上座,一旁围着卫城,卫朱氏,杨都,程庆,蔡邕,以及他的几个徒弟。 本来荀悦陈群也是要在那一桌的,但是看到年纪与卫仲道相仿,加上程昱也在便来到了另一桌。 于是另一桌上便是卫仲道,杨柳,程熙,程昱,荀悦,陈群。蔡昭姬因为是女眷而且并未嫁人便来到了此桌,跟着蔡昭姬来的还有顾雍,他的理由是受不了卫城桌上的气氛… 看着桌子中间煮的滚烫的锅底,和那些没有熟的的食材,众人都有些愣了,虽然现在也有将羊肉现场放入青铜鼎中煮沸然后众人分食的习惯,但是眼前的材料也并不是这些。 “仲道!还不说说这到底怎么食用?” 听到自己老子发话,卫语也不好不回答,站起身来便开口说道。 “这个叫做火锅,也是小子私底下研究出来的吃法,各位看着红白两汤,只需要将自己的喜爱的食材放入锅中煮沸,然后放入口中食用即可。” 说完卫语立马将一片羊肉放进了锅中,等羊肉颜色发生变化的时候就立马捞了出来。 “至于这红汤就适合辛辣的口味,这白汤则就清淡了很多。冬季寒冷,吃火锅不仅可以保持食材的新鲜,而且还有暖胃驱寒,增强血液循环的好处…” 卫语已经自动省略了几千字了,他怕他说出来东汉的人未必能明白只是随意的将火锅的好处讲解一二。 众人一听之后,便也开始按照卫语的方法来食用,刚开始大家还有一点拘束,但是第一次尝到甜头之后,便也热火朝天的开始在锅中放入自己喜欢的食料。 “仲道兄真是大才,如此吃法简直闻所未闻,但是仔细品尝却让人回味无穷。” 说话的荀悦,他本来就是比较欣赏卫语的才华的,一旦吃到卫语这种火锅根本就毫不保留的赞赏起来。 他荀悦本身就是一个叛逆之人,后来所提出的学说也多少有些违背孔孟之道,此时哪里会在乎那“君子远庖厨”之说? “仲豫兄谬赞了。” “仲道,还是不要谦让了。”顾雍连忙说话,“下午的馒头包子是我们大家都尝过的,再加上今晚的火锅,真是让小弟一饱口福。” “哦?”陈群荀悦一听顾雍说起下午的事情便也来了兴趣,连忙向一旁的程昱打听去了。 程昱经过今天的事情也是开始对卫仲道欣赏起来,反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说到卫语的算学法则的时候,荀悦陈群都是一副意犹未尽恨不能当面一睹状况的样子。 此桌上最不开心的可能就是蔡昭姬吧,女人多少都有贪吃的毛病,不管是下午还是晚上吃到的东西应该说都是比自己以前所有吃食都要好上一万倍,就算是宫中偶尔赏给父亲的糕点也有些望尘莫及。 但是这些东西她越吃就越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本来还以为自己父亲会因为卫仲道喜欢庖厨之事而不喜,但是现在他定眼一看自己父亲的吃火锅满足的样子,哪里还会在乎这个? 与自己关系最好的师兄顾雍已经彻底倒向了卫语,王粲还是个小孩子给点吃就能收买,就算是一直在发难的大师兄二师兄也对卫语那算数法则佩服有佳。 她无奈的看了看周围好像她自己所有的优势全部化为云烟。如果蔡昭姬看过多啦a梦肯定要问问卫仲道是不是有一个百变口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都会! 当蔡琰还在气嘟嘟的时候,卫城已经开始说话了,“各位吃饭怎能无管乐助兴?卫城有幸请来了我们河东有名的琵琶大家,今日便叫这位大家给大伙献上一曲。” 卫语夹着的羊肉突然掉到了碗中,程熙杨柳一听也分别对卫语投来了暧昧的眼光。 卫城拍了拍手,只见一个身影已经缓缓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她今天没有穿上好蜀地轻衫,也没有蓝色湘水裙,更没有带一些璀璨的金银首饰,那个遮面的面纱也不知去了哪儿… 但是那通红的火狐狸领子披风之下却是遮不住的妩媚风华,如同这火锅一样主题都是红色,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女子坐定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对卫仲道深情的看了一眼,之后便发出了天仙一般的声音。 “小女子陈佳,为大家带来一曲《汉宫秋月》,权当是给各位的宴会助个兴!” 第三十一章 醋是这样吃的 陈佳以前给卫仲道的身份是一个青楼的清婠子,虽然同是也是河东数一数二的音乐的大家,但是如今如此突兀出现在自己家中还是非常的奇怪。 现在的世家豪族一般都会养着几个歌姬,但是从自己父亲的话中,卫语不难发现父亲一样对这个女人尊敬有佳,这一点不能不让卫语感到有些疑惑。 但是不管怎么说,陈佳是卫语前生今世的第一个女人,还是那句话他不愿意去怀疑她,更不愿意去相信陈佳会对他不利。 当然,现在这些事情卫语早已经将它抛诸脑后,几杯美酒下肚,卫语看着这个好多日没有见到的老情人的目光不禁的温柔起来,而陈佳则似乎根本不避讳,直接与其相对。 女人自然是这天底下嗅觉最为灵敏的生物,就算所有人都沉寂在琵琶声依旧酒宴的快乐之中,并没有怎么注意卫语与陈佳的眉目传情。但是我们的蔡大小姐已经注意到了。 她从第一眼看到陈佳这个女人的时候就非常不痛快,当她看到陈佳第一次朝卫仲道抛媚眼的时候则是有些怒了,之后在看到卫仲道与陈佳那种眉目传情,她哪里还猜不出来卫语与陈佳的关系。 我不喜欢你不假,但是你卫仲道再傻也不会不明白我们两家快要联姻的事情,就算你也不愿意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但是当着这般情况下暗送秋波,你当我蔡琰真的是空气不成! 在顾雍惊讶的眼光之下,从来不喝酒的蔡大才女两杯浊酒下肚,脸上已经渐渐泛起了红晕,虽然她没有喝过酒,但是她的打算是想用酒的醉意来按捺的她心中的不满。 陈佳的表演结束了,在卫城的极力挽留之下陈佳也留下来赴宴。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选择了与卫语相邻而坐,而识趣的杨柳早已经往旁边挪了挪。 本来就被卫语两个圆桌弄得场合已经不是非常正式,女眷一样可以在席位之上,所以众人对陈佳的做法并不在意。 瞧着陈佳不断的跟卫语说说笑笑,蔡大才女似乎觉得这酒根本就没有醉人的作用,反而怒意让她格外的清醒。 当然自从陈佳坐下之后,有一个人也显得有些不自在了,本来来说说笑笑的陈群已经不怎么说话了,卫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打算挑明。 陈佳表演是结束了,但是其他的乐师还在继续演奏,蔡琰不得不承认陈佳的琵琶弹奏的是极好的,现在这些乐师比起来确实稍逊一筹。 也不知道是酒意还是怒意或者嫌弃那音乐有些劣质,蔡琰再次给自己灌了一小杯酒,便站了起来。 “父亲,卫公,各位长辈,刚刚陈大家的琵琶确实美妙,昭姬一时技痒也想为大家演奏一曲。” 蔡昭姬非常规矩的施展了一个福身,所有的世家礼节做的非常到位。蔡邕知道自己女儿的琴艺非常精湛,又有意让女儿在未来的夫家展现一下,便也开口说话。 “小女的音律虽然不及陈大家的修为,但是琴艺还是勉强说的过去的,今日良辰美景让小女为大家献上一曲,岂不美哉?” 蔡邕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委婉的说蔡昭姬比不过陈佳,这更加激发的蔡昭姬的怒意,其小碎步直接走向了一名琴师那边,琴师也是颇为有眼色的起身让了出来。 当蔡昭姬第一个音律起来的时候,卫语已经知道这便是十大名曲之一的广陵散,古琴本来就是八音之首,又称为瑶琴。 类似古筝,但与古筝不同的是它从出世到现代社会一直也只有七弦。 卫语会弹古筝,这七弦琴也是有所涉猎的,前世的时候每次科研组举办晚会的时候,卫语卫大教授的古筝总是压轴好戏。 第二个音律起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将耳朵伸直了去,陈佳的琵琶可以说是天外之音,而蔡昭姬的古琴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那缕风风韵韵,金石丝竹之声,充盈了整个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沉醉在这音乐之中了。 蔡昭姬本来就生的美丽,此时又喝了几口小酒,粉嫩脸颊的红晕自然是没有散去的,加上这么一首千古传诵的广陵散当得起老蔡邕良辰美景当有好音律相衬之说。 陈佳早就知道卫语与蔡昭姬会有婚约,像她这样的女子也不谈什么吃醋不吃醋,但是要是气一气蔡昭姬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出来的。但是此时听到蔡昭姬的古琴,瞬间也是安定了下来。 “仲道…你这小娘子果然有一手呢!” “啊…” “奴家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见到卫语有些沉迷一蔡昭姬的琴声,陈佳有些不满凑在卫语耳边说话的小嘴,突然轻轻的咬了一下卫语的耳垂。 我的姑奶奶啊!卫语被陈佳这么一咬要哭的心都有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婆娘要是被蔡邕与自己老子看见,自己到底该如何解释啊。 卫语这么一弄立马回过神来,观左右还在欣赏蔡琰的古琴,并没有注意自己,立马对陈佳瞪了一眼。 但陈佳两个大眼睛就这么委屈的看着卫语,似乎就要留下眼泪来了。卫语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用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动作拍了拍陈佳的大腿,轻声说道:“什么小娘子…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人家又未必能够看得上我。” 而另一边蔡昭姬的广陵散已经变成另一首经典之作《高山流水》,与蔡邕同桌的阮瑀本也是一个熟通音律的高手,又加上喝了一点酒,便在卫府上借了一只古萧合奏了起来。 其实放在平常也没什么,大师兄阮瑀也是十分疼爱自己的,两人平常合奏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但是此时蔡昭姬本来就是想与陈佳争个高低,刚才陈佳咬卫语的耳朵她虽然没有看仔细,但是两人卿卿我我却让她忍无可忍。 如此的solo局怎么能有其他人来参合! 即便如此蔡琰此时也不能怪罪阮瑀不解风情,只能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在琴弦之上,一个用力,琴声戛然而止,琴弦也是应声断裂。 蔡昭姬的手指上也出现了一个好大伤口。 卫府给蔡昭姬紧急处理了伤口之后,宴席便也结束了,虽然最后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是总体上来说众人还是十分满意的。 蔡邕师徒包括荀悦等人在卫城的强烈挽留之下都是在卫家留宿了的,尽管如此卫家的客房一样没有注满。 月光之下,一个男子只穿着一袭白衣,身上披着裘袄便出了院子,而后面则是跟着一个身着上好红色披风的婀娜女子。 男子就这样坐在了石桌旁的躺椅之上,至于石桌上的古琴是他从房间里拿出来的,今天看了蔡昭姬的表演实在有些技痒。 女子俯下身来就双手从背后环住男子的脖子,低头好像在他耳边诉说着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问题问我么?” 卫仲道摇了摇头。 “你就对我的事情这么不感兴趣么?” 卫仲依旧是笑着摇头,伸出右手抓住了陈佳环在颈脖上的手,将她拉着坐在了身边。 “这些重要么?” “我只是知道你肯定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对么?” 陈佳有些呆了,虽然现在与现在卫语只有两次的接触,但是她是实实在在感受到卫语的变化了的。 陈佳对以前的卫仲道未必没有真感情,但是现在的卫语却让她更加感觉的了从来没有安全感。 “其实我是…” 卫语阻止了陈佳的话。 “我说了不重要!” 琴声已经响起来了,卫语只觉得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反而是最幸福的事情。 与此同时,蔡琰已经为她酒席上赌气喝了三杯酒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卫家小丫头的伺候下她已经起床来来回回吐了好几次。 最后无奈的她干脆穿上了衣服开始在卫家的院子里闲逛来消除自己的醉意与头疼。 走着走着便接近了卫语的别院,应该说卫家之大她也只认识去卫语别院的路。 袅袅的琴音已经传进了她的耳朵,虽然隔得很远,但是以她多年浸淫琴道也知道这曲子弹的是极好的。 她想走近一些,但是记忆力超强的她知道再往前走就是真的去卫语的别院了。 “好一首《阳春白雪》!”在几乎可以用肉眼观察到弹琴人的地方她却不敢看了。 悄悄的躲在假山后面的她,根本不敢去想这首阳春白雪的弹奏者就是卫语。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她悄悄的露出了半个脑袋,一看到正在弹琴的真是卫语,而且旁边还做着那个讨厌的陈佳,便将身体收回了假山之后。 “为什么这个家伙什么都会!” 现在的蔡昭姬很苦恼,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内心在做怎样的变化,若不是那个当年叫做曹孟德的矮小男子救过她…若不是那卫仲道唯利是图的名声,那么这个多才多艺的男子也许还是很不错的吧… 或许,嫁给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在想什么!他只是一个唯利是图满身铜臭的小人!” 蔡昭姬猛的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阳春白雪》已经终了,那个混蛋又换了一个不知名的曲子…但是却依旧是那么好听… 曲子终究是又是换了的… “《凤求凰》!这个无耻的登徒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弹《凤求凰》!” 恨恨的蔡昭姬再次露出了半个脑袋,眼帘之中却只有一个潇洒的白衣男子在满脸专注的抚琴,而那个红衣女子已经轻轻依偎在他的肩膀之上… 假山之后,蔡大才女不知道因为生气还是害羞,娇小的胸脯一上一下起伏不定,此时的她根本不懂,也或许一生都不懂得这种感觉到底应该用哪两个字形容… 第三十二章 强者之间的战斗 时间回到卫仲道与蔡昭姬相遇的那天。 卫仲道当然不知道与蔡昭姬顾雍在街头的那一幕会被一些人看在眼里,就算当时卫家商铺驱赶了那些围观的百姓,但是有意要看这场好戏的人,自然会有自己的办法。 那日在对面酒楼吃酒的卢植师徒三人就完完整整欣赏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当然起先还是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刘备看到的。 他们离的并不是很远,而且当时蔡昭姬指责卫语的声音很大,虽然后面就听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精明如卢植三人通过卫语的穿着打扮加上卫家店铺对其命令言听计从也可以猜测出来那个锦衣玉服的公子就是卫仲道。 公孙瓒本来对卫语就没有很大的兴趣,于是便退了回来。卢植因为和蔡邕交好,早就知道他的老朋友有意将他的大女儿蔡昭姬许配的给卫家,便仔细买通了卫家一个小伙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的清清楚楚。 而一旁的刘玄德听了那伙计的说法之后,两只眼睛便不停的打转,觉得卫语的做法很符合他即将打算以仁义立身的计划,想要结交一番的意思便暗暗种在了心里… 从小家境就不是很好的刘备怎么不明白,想要在这个世道上建功立业怎么能少的了世家大族给予的钱财支持,没有钱财不能募兵就不能购置粮草盔甲武器…所以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个卫家就是刘备非常心仪的对象。 当然这只是刘备心中的想法,卫家愿不愿意他还并不知道,他也清楚的明白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名声,人家也没有资助你的理由… 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刚刚双十之岁的刘备便随着师傅卢植离开了。 但是能看到这一幕的可不止卢植师徒三个。 这其中就有两人,他们是结伴来到河东的,他们一人出自杨县,一人来自西凉,由于偶然相遇了山贼为非作胆两人意气相投便联手除贼,后又听闻天下人杰齐聚河东,两人便抱着看一看的目的来到安邑。 卫氏商铺驱赶百姓之后,两人便凭着不错的功夫跳上了附近的一处矮屋的屋顶上看完这一幕,他们习武之人与卢植那种儒将不同,天生的好听觉便让他们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不论是对小乞丐的处置,还是在蔡文姬误会卫仲道之后的儒雅表现,都使得两人眼中一亮。当他们感觉卫仲道十分不错之后便有了下去结交的心,其实说是结交不如是投靠,两人很有实力但是却因为盘缠的问题始终不得饱腹。 所以卫仲道这样的善良而又多金的之人自然是他们心动的对象,但是这两人都是自命不凡之辈,想要投靠也要找个有体面的办法,好让那些富家子弟不能看轻了他们。 当两人正在合计体面办法之时却看见了对面一样的矮屋之上也有个长髯青年,其中那名手持大斧的年轻人是河东本地人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男子正是解良通缉的杀人要犯。 “是近日里官府贴出来的通缉之人无疑了!”手持大斧的汉子对着旁边比他稍矮的人轻轻说了一句。 于是乎两人一商量,便将与卫语结交的事情先放在了一遍,紧接着两道身形迅速的闪动便偷偷的去了街对面。 … 安邑城外的不远之处有一片密林,这片密林想来已经有些年月了,其中每一棵大树都是郁郁葱葱,地下的植被也是长到没人膝盖的高度,里面的蛇鼠虫蚁到处都是,嗡嗡声让人心烦意乱。 若是仔细看去则会发现一把精铁斧子会在阳光之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也许是它的拥有者也发现了这一点,随意抓了一把花草将自己的大斧藏好。 再仔细看去,这样茂密的植被之中居然卧这两个汉子,四只眼睛如同鹰隼一样盯着前方,似乎在等待这什么。 一名男子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问道:“青越兄,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将近一个时辰了,你说解良贼子真的会过来吗。” 被称作青越的男子皱了皱眉头,随后将一只欲要爬进自己怀里的青蛇掐死,之后便将蛇胆吞入了喉中。 “错不了,这里是出城的毕竟之路,现在这个时段只有东门是开着的,如果那个解良贼子要逃出安邑肯定是路过这里没错。” 男子又稍微伸了伸手说道:“你看这里地势,前面便是一个低谷,怎么说有十几丈高。想要路过必须穿过那一吊桥,我们选择在这里埋伏就算我们再次力敌不过也可以合力将其打入谷中,必将擒得此贼!” 大斧男子点了点头,他并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他知道此人说的非常在理,但是他眉宇之间却有一抹消散不去的忧色。 从小习武的他自认为自己武功也算是天下一流,至少在河东也算是难有敌手,但是自从和那个解良贼子交手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原来当时他们两人迅速到了那人的所站屋顶之上后,大斧男子便决定单枪匹马的收拾了这个贼子,当他的大斧碰到对手的大刀之时他的虎口就被震的有些破裂了。 大刀男子明显武功非凡,两人十几个回合还是不相上下,但是之后大斧男子便慢慢处于了劣势。 西凉男子见大事不妙,立马加入的占据于是一把长剑一柄大斧便和一口长刀焦灼在了一起。 西凉男子的武艺无疑明显要差于这两个人,而且两个人在一起也没有达到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解良男子耍起大刀来有模有样,独占两人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劣势。 三人的打斗立马让安邑的城防士兵注意到,三人一见不妙便也没了继续缠斗下去的意思。就着大斧与长刀力拼之时,长剑便悄悄的在解良男子的胳膊上留下一道伤痕。 大刀男子立马远遁,两人对眼一会也开始逃到了安邑城外,于是在西凉男子的提议之下便躲在了密林里,想在那贼子必经之路上截杀此人。 “来了!” 西凉男子低着的头猛然抬起,一旁的长剑已经被他握的发抖。 大斧男子也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青袍长髯手持一把长刀的汉子正大步向前的走来,那手上的伤痕,那熟悉的面孔不是那解良贼子又是何人? 左手用力一拍大地,身形立即跳跃起来,覆盖在身上的花花草草纷纷散落,右手上的大斧再次反射出了耀眼的阳光。 “河东杨县徐公明在此,解良贼子速速受死!” 来人开始有些吃惊,一见是刚刚狙击过自己的人,立马将长刀立用胸前,一双丹凤眼开始微微眯了起来。 “我关长生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三番五次阻挠我,莫非欺我手中青龙偃月刀不利乎?” 徐晃看到此人撂刀的动作,似乎丝毫不受手臂伤势的影响,便咬了咬牙喝道:“废话少说,速速受死!” 徐晃两腿开始发力,大斧便摆在了胸前,一段不长的助跑,在到达关羽面前只是突然发力的右腿蹬地高高跃起,大斧从拿变举,斧刃立即竖与头顶,一副力拔千钧之势。 那关长生看着即将向自己劈来的一斧眯着的双眼突然猛的睁开,右脚直接踢向立在地上的青龙偃月刀,借着力量双手将刀举过头顶,硬生生的要去接徐晃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叮!”金属碰撞的尖锐的响声充斥了两人的耳朵,徐晃咬着牙齿加了一把力气试图用力量压垮关羽。 关羽面色铁青,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随着用力过猛再次渗出血来,随即另一只手发力将刀柄升了一个斜三十度,借着巧力卸掉了徐晃的进攻。 徐晃一击击空,关羽得势不饶人,那受伤手臂一侧的刀柄狠狠的撞在了徐晃的胸口之上,再次发力将徐晃横扫了出去。 “公明莫惊,鞠义来也!” 鞠义知道自己的武艺并不如场上的两人,他和徐晃订好的战略就是让徐晃先去消耗,然后自己在出其不意的给关羽来个背后冷箭! 眼见关羽刚刚击飞徐晃,身形还未定下,鞠义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猛地从密林之中杀将而来,随着助跑他的身形仿佛与长剑融为了一体,这一招直刺快准狠带着剑风就向关羽背后袭来。 “西凉鞠义,鞠青越来取尔命!” 关羽大惊,暗叫一声不好,本来准备去给徐晃补上一刀的想法立马落空,此时又是背朝着鞠义,根本来不及转身,危急情况之下,关羽只能双腿狠狠的扎向大地,一个坚实果断的下腰动作勉强躲过了鞠义的致命一击。 鞠义见自己酝酿多时的攻击被关羽化解,剑刃只是割断了关羽腰间的腰带,立马将手中长剑变刺为斩狠狠向关羽毫无防备的胸口斩了下去。 关羽本来就是武学大师,对方致命一击被他化解那会在给对手机会,右手用力一拍,身体直接在半空中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向前一送直接用刀柄狠狠击在了鞠义的小腿之上。 好一招鲤鱼打挺! 一瞬间高下立判! 第三十三章 河东有宝 袁术来到河东之后则显得异常的低调,除了平日里与那个自己颇为讨厌的曹阿瞒饮酒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业余活动。 杨家陈家荀家这样的家族都上门拜访过了,但是他都吩咐下去,以自己水土不服身体不适来推卸掉了。 袁术所住的地方应该算是河东最好的驿馆,在做好的上等厢房之内,只有一个从河东招来的侍妾正在给袁术沏茶,而袁术自己则将身上的被子裹的紧紧的,房间里的炭火已经烤的非常旺盛,对于袁术来说他最怕的就是寒冷的冬天。 “咯吱”一声房门已经被推开了,一阵寒风便从屋外钻了进来,让刚刚已经有些暖和的袁术瞬间打了一个哆嗦。 来人是纪灵,见到自己主公一脸不悦便识趣的将房门关上,恭敬的说道。 “主公!那件事情我们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而且我们已经能够大概能猜测出方向。” 纪灵说完低着头突然微微抬起,用犀利的眼光扫了扫正在给袁绍的端茶水的那个侍妾。 袁绍将纪灵的表现看在眼里,有随手接过了热茶喝了一口,吐出一口热气便说道:“没事的,田姬是自己人,你继续说下去吧。” 纪灵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袁术既然吩咐了也不好不回答。 “我跟俞将军在这几天内派出各自手下问过城内城外久居在安邑的居民,据其中一个匠人所说,他们家已经在安邑定居了百年。” 袁术慵懒的眼睛突然闪出一道精光。 “那个匠人怎说!” “回禀主人,据那个匠人说他的祖上曾经就是先秦的一个校尉,又是蒙毅的亲卫,曾经蒙毅确实派他祖上来安邑守护一件东西,而且他还知道蒙毅派了另一只队伍将此物埋在了安邑一代。” 袁术现在则有些痴迷了,直接将身上的棉被掀开,一把从床榻上走了下来,“那匠人可知道蒙毅埋的是何物?” 纪灵见袁术如此痴狂不好对其泼冷水,便有些支支吾吾。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尽管说来!” 纪灵一听如释重负立马说道:“那匠人只知道河东藏宝,并不知道是何物,而且如今离先秦时间太长,也不能确定此人说话是否为真。” “错不了…”袁术有些颤抖,“肯定错不了,根据情报立秋之前天降那束白光肯定是有宝落在了河东,而且始皇将那无数财宝与长生不老之药藏在河东已经传了很多年,这次一定错不了!” 袁术又将眼光对准了纪灵,“伯高,可从那匠人口中问过埋宝之地在何处?” “那匠人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指给我们东门一带,不过根据我和俞将军的探查,在东门之外有一密林前面便是一个低谷,那低谷估摸有十几丈高,此处藏宝应该十分稳妥!” “招募匠人,不,叫依附我们袁家的小家族的立马召集匠人,给我做好通入谷底的楼梯,这始皇留下的珍宝必将归我袁术所有!” 袁术两眼冒着精光突然变得阴冷起来,“这打探消息的之人可靠与否?若不可靠…则!” 袁术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纪灵立马冷汗连连说道:“主公放心,这些都是我和俞将军的亲卫,信得过信得过!” “嗯?”袁术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想想纪灵和俞涉都是跟了他很久的老人,便也不再追究只是又说出话来。 “吩咐下去吧,今日我便去拜访拜访那些世家,我袁术来到河东也该是时候露露面了!” “喏!” 纪灵走后,袁术则是立马做到了床上,由于长期在厢房里带着,头发也并没盘起。而一旁的那个田姬则是心领神会立马给袁术梳起了头发。 袁术此时心里则是乐开了花,本来他是极其不愿意跑河东这一趟的,就算精盐利润之大但是他觉得这样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一个袁家嫡子出面。 这些大世家在每个地方都是有一些小家族依附的,在袁术来到这里之后那些依附的小世家纷纷前来讨好,其中一个世家知道袁术的性格便投其所好将自己家族中藏了数年的河东有宝藏这样秘密消息乘了上来。 本来袁术也会对这些有的没的秘闻并不敢兴趣,当他烦躁的将竹简甩到一边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立秋之前家族收到了安邑之地突然天降白光的消息。 于是此时还算得上精明的袁术便将两者联系了起来,在觉得自己有一定的发现之后便立马派出了纪灵与俞涉去探查。 最后便发现这样的结果。 袁术看着铜镜自己顿时觉得有些得意,又依稀看见了那个服侍自己的美人的影子。 “田姬,本来这些事情都可能让你去听的,念你在这几日贴身服侍与我,便也将你当成了自己人。如果你胆敢泄露出去…” 那个叫田姬的侍妾一听,立马吓的花容失色毫不犹豫便跪了下去,将头埋在袁术的脚下。 “田儿不敢…田儿的命都是大人给的,田儿怎么能做出对不起大人的事情!” 袁术看着美人受惊的样子便笑的十分开心,他原本也是估计这个女人是不敢泄露出去的,如今的表现确实大大满足了他这种上位者变态的心里需求。 一双大手直接抓住了田姬的胸前,就这般将田姬拽了起来,丝毫不顾女人忍痛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边让我舒服舒服吧…” … 此后袁术便开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河东,明面上开始对几个世家的代表进行拜访,一边在暗地里开始召集工匠,就在这几日袁术所需要的匠人已经聚集了的差不多,他就等着今天赴了曹孟德之约后开始分配匠人。 俞涉还在安排暗地里的事项,所以袁术来到曹孟德所在驿馆的时候也只带了纪灵一人,袁术的马车停在外面,便让手下的一个人前去通报。 就当纪灵扶袁术下车,等待着曹孟德出门迎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刚刚跑去的下人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 “主公!”那个仆人一把跪在了地上。 “驿馆内曹大人的仆人说今天中午曹大人便带着人出门了。” 袁术一想觉得有些不对,立马问道:“可知那曹孟德去向何处?” “曹大人的仆人说,曹大人去向东门的!” 袁术只觉得脑子一空,他立即朝驿馆二楼看了一看,就在他扫视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田姬!除了她还能是谁! 就在昨天晚上田姬像袁术告假,说向回去乡下省亲,袁术当时也没有多想,只觉得一个女子突然榜上了他这个土豪回去乡下耀武扬威也是人之常情,便赐予了金银让她去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是曹操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 “曹孟德!汝该死!” 袁术立即原地怒喝一声,现在的情况下他哪里还不知道是曹操已经知道那低谷之下宝藏的事情。 “伯高,立即派人去通知俞涉让他上家将全部赶往东门那片密林!” 袁术还觉得不够,立马从一个仆人抢来马缰:“走!,现在跟我去追!我倒要看看他曹孟德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一边袁术还在怒气冲冲的追赶,而这一边曹孟德早就已经立于密林之外了。 他也听说说过立秋的时候安邑降下白光,闪耀异常的消息,但是他却觉得这些都人云亦云的无稽之谈罢了。 田姬对他所说袁术发现眼前这低谷之中有大量宝藏的消息,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以他的看法就是有宝藏还等着你袁术来挖?你当着大汉几百年的能人异士都是吃素的不成? 想必与袁术所说的,他更在乎是眼前这三个人的打斗,他之所以没有向前就是被眼前以一敌二的汉子深深震惊住了。 “文谦,你说这手持长刀的汉子如此英文武了得,面对两人的联手丝毫不落下风,当真是绝世虎将!” 曹孟德就这么做在他的绝影之上,以一副欣赏的态度在和一旁的乐进说话。 “主公所言不假,此人却是武力非常,进不及也!” “哦?”曹操抚了抚他不长的胡须笑道:“让文谦能够自叹不如也确实是一元猛将了,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主公!”一旁的乐进一脸严肃,“此三人就算在勇武也只是民间斗狠,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看那袁公路所说的财宝在哪,而不是观之三人的匹夫之勇!” “哈哈哈!”曹操知道乐进所说乃是为自己着想,变大笑回答道:“宝藏?文谦还真相信这个安邑弹丸之地会有始皇留下的宝藏? 至于袁公路口中所说的长生不老之药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有此药。凭嬴政那雄才大略为何还有大汉五百盛世?” 乐进一听也是觉得有理,又开口问道:“主公既然知道那袁公路是无稽之谈,为何还要来此处?” “来这里?”曹操大笑逐渐变成了微笑,“那袁公路自小是我的玩伴,我岂能不知他的性格,他要是知道我先他来此处一定是气得七窍生烟,现在估计正在来我这里的路上吧!” “哈哈哈!” 曹操又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大笑,也许是前面三人的战况有变,立马脸色一紧说道:“已经出了结果了,走了文谦我们去看看!” 乐进点头刚准备跟曹操向前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侧面又来了一道人马:“主公,左边杀出一道人马,好像并不是袁公路的人…” 第三十四章 独善其身需要实力强劲 要说乐进口中所说杀出的那一道人马,不是别人正是那河东卫仲道。 如果说卫仲道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在安邑城外,那么就得从今日早晨说起。 经过两日的款待,无论是蔡邕师徒一行人,还是陈群荀悦都不得不告辞了,他们还需要等待天下所有世家全部到齐,还需要为马上要进行的精盐利益纠纷做好准备。 一大早的时候卫语顶着头疼被卫城叫道了书房,卫城无非就是把蔡邕所说的话原分不动的讲给了卫语听,卫语听了之后便觉得十分有道理,之前自己陷入的死胡同也是迎刃而解。 “仲道,为父应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父亲了,对自己的儿子越来越看不清楚。你从小到大所有的行径我都是知道一二的,但是无论象棋精盐,还是现在的算学技艺或者是庖厨之道,我竟然是一无所知。” 看着卫城憔悴的样子,卫语也只是暗暗咂舌,他知道卫城所说的对自己的行径都是颇为了解的其实并不是一种监视,出于父母对子女的疼爱,卫语也并不会去埋怨卫城。 “你也不必苦恼,你无论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的东西我都不会去过问。”卫城眉头皱了皱便又继续开口。 “可是下次你得说一些体面一点的理由,比如这算数之道你说你是从书籍上看到得到的启发,你当真以为你蔡伯父那群人是好糊弄的么? 我们卫家的家学与袁杨陈荀这些世家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下次千万不要用家中藏书去搪塞这些人了。” 卫语一听也是有些脸红,他除了说从书籍上看来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方法,但是现在自己的父亲当场拆穿只能剩下一抹尴尬。 “也罢也罢,仲道你身上所兼皆是开古今之先河的大道,但不论如何你也是我卫家的子孙,也是我卫城的儿子,你有这些父亲本不该多问,而是应该为你感到自豪。” 卫城有些疲惫的坐回了书桌之前,他的蒲团也是被卫语换成了躺椅,如此一来疲乏之时也能躺着缓解一下倦意。 “为父累了,你自去吧。” 当卫语请安准备离去的时候,卫城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你和陈佳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其实儿女情长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你要知道这个陈佳是颍川陈家的人。” 卫语回到了自己的庭院,杨柳程熙还是那般没心没肺的在喝茶吃点心,程昱也没有随着荀悦等人离开,在程熙一再拉拢之下便三个人围成了一桌。 卫语给自己到了一杯清茶之后,他就忍不住思考了,陈佳自从那晚便离开了卫府,他一直都不想去知道陈佳的身份,但是今天还是很无奈的从自己父亲口中得知。 难怪当晚陈佳落座的时候,陈群便有些不自然,现在想来都是一个家族的人,但是从陈群的年龄来看,陈佳明显是要年长一些的。 “陈大家应该是长文的小姑姑。每个世家都会有自己的情报机构,我听长文说过,他有个小姑姑就是从小被训练掌管他陈家的情报,而且在前几年就离家来到河东了。” 杨柳程熙都是自己人,而程昱也是卫语非常欣赏的谋士,所以在四人吃了一点心之后,卫语便把话说了出来。 看着有些沉闷的程昱突然说出这些机密,卫语还是有些感动的,自己的父亲就算不知道陈佳是陈群的小姑姑,但是肯定也是知道陈佳一直在统领陈家的情报。 之所以不说明白,无非就是卫城想让卫语自己去发现罢了。 “公子。”小如得知卫语回来庭院之后便匆匆忙忙的敢了过来,她如今在卫府的地位可是水涨船高,明眼人都知道她会是卫语的侍妾,所以平日里除了照顾卫语和帮忙照顾卫家的店铺之外也并不需做一下其他的杂事。 “这是陈姐姐一早让人送来的信件,说一定要公子亲自去看。” 卫语打开了那一团锦帛,脸上的表情从无所谓便成了严肃,之后突然却变成了喜悦。 “少文,子益,仲德走走走,立马准备一下我们去东门!” 看着卫语激动的样子,杨柳有些惊讶道:“你卫仲道可是出了名的荣辱不惊,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般喜悦,莫非是陈姑娘约你在东门郊游,若是这样叫我们三个去做电灯泡干什么?” “电灯泡”当然是杨柳从卫语口中学到的新词汇,但是卫语一听便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杨柳的肩膀说道。 “我说你个杨子益一天到晚脑子里不知道想的什么,这次我们去东门可是要去见识见识那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豪杰!” “仲道莫要欺我,要我杨柳说这天下除了恶来之外,还有谁能称得上数一数二!” “井底之蛙!”卫语瞪了杨柳一眼,“恶来固然厉害,但是肯定也会有与其比肩的人物,而且这次至少有两个!” “当真?” “说谎我吞一千根针!” … 当四人带着数十人的家将快马赶到密林一带的时候,已经隐约看到前面有几人打斗的身影,卫语更是惊喜,便加快了速度想要上前。 此时的卫语不可谓不隆重,他身后所有的家将全部是披甲带刀,自己也是换了一套十分正式的服装,腰间挎着一把老早就让最好的铁匠照图形打造的陌刀。 陈佳既然是陈家散在安邑的情报首脑,那么她得知情报的真实性肯定是非常高的。卫语还记的陈佳给自己的来信是这般说的。 起先的时候陈佳还是在表达对自己的思念,之后陈佳也是明白卫语的处境的,他知道卫语肯能需要一些厉害的武人来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于是就把前几天从城南一带得知有高手打斗消息告诉了卫语。 卫语虽然不会的陈佳情报有所怀疑,但是对陈佳所说的高手水平还是有些质疑的,但是看到陈佳之后对几人的描述,卫语便开始眉开眼笑了。 髯长两尺,面如重枣唇如涂脂,丹凤眼,卧蚕眉,手持一把青龙长刀,据面相可以确定为最近官府通缉的解良杀人逃跑的贼子。 这不是关羽关二爷又是何人? 身长九尺的精壮汉子,手持一把大斧,操的河东杨县口音。 如果没有猜错这便是徐晃徐公明! 虽然另一个长剑男子并不知道是谁,但是依旧不能减少卫语的兴趣,他现在十分感谢陈佳的体贴,卫语只是偶尔表示过对典韦离开的后悔之意,陈佳便及时的将这几名当世猛将的情报送到手中。 现在卫语已经明白了,他需要实力,他是想安安稳稳的活一世,但是别人却并不愿意,而且在汉末这样的环境之下想要独善其身还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无论能不能招揽或者是雇佣,他卫仲道结交这两人是早就盖棺定论了的。 话说另一边三人的交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关羽虽然生猛,可以以一敌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体能的消耗,加上伤势的恶化已经慢慢落于了下风。 无论是徐晃那大开大盍,力大劲猛的铁斧,还是鞠义那变化莫测,诡异阴冷的长剑都让现在的关羽应付起来非常吃力。 在一次面对两人合力进攻之时,关羽使出全身力气扎紧下盘,手中长刀用力在前身横扫,若果刚开始关羽还是有些怜惜两人武力并不愿意下死手的话,那么现在则是下了决心要至两人于死地。 但是徐晃鞠义有岂是易与之辈? 两人早就看出来了关羽有些力竭,在两人冲锋的途中以及想到过关羽这样的脱手一击,徐晃一见便大吼一声,铁斧硬生生的砸在了长刀之上。 虽然铁斧被震的飞了出去,但是已经抵消掉了青龙偃月的大部分力气,而鞠义手中长剑则挡开剩余力道。但是他全部的力量都汇聚了在了左手,击技娴熟的他,想要用这汇聚他大部分力量的一掌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关羽打入低谷! “住手!” “住手!” 两声低喝已经传了出来,刚才打斗太过激烈也没有注意到马匹在地上奔驰带了震动声音,所以现在的鞠义实在没有想到三人的玩命搏斗居然会有如此之多的人观战。 鞠义犹豫的那一刹那,关羽便有了反应,身体稍稍侧出了一点,已经将鞠义必杀之势的力道卸除了一半。 虽然这掌还是打在胸前,关云长只是觉得胸口一闷,但是依旧在落入低谷之前,稳住了步伐。 而两声低吼之后,三人此时都是顾不上打斗,定睛想那边看去,只见一人马队立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卫”。 鞠义,徐晃先是一愣,但随后便是大喜,他们本来就是有好的晋升之道,但如今卫家的到来就是看到了他们武力。 但是三人也没有忽视另一个之队伍,当他们刚刚将目光转向那“曹”字大旗的时候,却听见卡擦一声,大旗应声而断。 在往后望去,只见一员大将手持铁胎弓在距离曹孟德不远的地方一箭射断了帅旗。 此人不是纪灵纪伯高又是何人。 一面“袁”字大旗缓缓进入了众人的眼线,之后便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嘶喊。 “曹阿瞒,你欺我太甚!今天我袁公路必将你打的下马受缚!” 第三十五章 又生变数 曹操被纪灵一下子射断了帅旗,简直气得面红耳赤,之后被袁术尖锐的声音叫的耳膜难受,羞愤之下立即调转了马头就准备和袁术大战一场。 小打小闹两人已经在洛阳上演过无数次了,带着家将出来打斗也是两人的家常便饭,但是这般的在外地的短兵相接可能还是第一次,即使两人加起来也不过百来十的人马。 这个时候的曹操算不上老成,还颇有一些年轻气盛的他在这种情况之下果断下达了命令。 所谓主辱臣死,乐进在听了曹操的吩咐之后哪里有不怒的道理,直接拍了马背,手中的马槊抡了好几个大圈就直接朝着纪灵杀将而去。 纪灵一见,也是立马收回了铁弓,丝毫不惧,持着他特有的兵器三尖两刃刀就要上来搏命。 与曹袁两人大战不同的是,另一拨人马已经快速的来到了徐晃等人面前,卫仲道直接翻身下马,带着杨柳程熙等人就在向前。 拱了拱手便说道:“在下河东卫家卫仲道,听闻东门有三位武艺绝伦的勇士在此比武,便闻名而来,想来就是三位了。” 徐晃两人一听觉得果然是不出自己所料,便将武器立在了地上同样是抱拳回礼。 “在下杨县徐公明见过卫少君。” 卫语大喜,立马将其扶了起来,便又将目光看向了拿一个长剑汉子。 “西凉鞠义,鞠青越见过卫少君。” 听着鞠义这么一说,卫语简直就是大吃一惊,虽然他大概能猜出关羽与徐晃的身份,但是对于眼前人是鞠义却是没有多少的准备。 鞠义这个名字在卫语这样的三国迷的耳中可谓是如雷贯耳。历史上对这个训练出先登死士的名将记载的并不是很详细,但是他率领先登在界桥之上大败白马义从的功勋是没有人能够抹灭的。 也许他的武力并不是非常的突出,但是他练兵统帅的能力觉得是爆表的存在,三国之中并不缺少绝世猛将,但是像鞠义这样的统帅人才并不是很多。 “好说好说。”卫语脸上已经笑开了花,突然又听一声刚劲有力的声音。 只见一只手倚着青龙偃月刀之上的关羽面色稍微有些沉重,很明显他还没有从刚刚的战斗之中恢复过来。只是单手象征性的行了一下礼。 “解良关长生,见过卫少君。” 卫语很有兴趣的看了看关羽一眼,脑中的资料却在飞快的旋转,他大概知道这个时候关羽还没将表字改为云长,而且现在关羽与大家所熟悉的关二爷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这种差距不仅是实力武艺的差距,更是那种气势的上的差距,后期的汉寿亭侯可是微微眯着丹凤眼就能让面对他的人瑟瑟发抖的人物,而现在的关羽不知道怎么说肯定是缺少了一点味道。 “三位如此当世英豪,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岂不是不值?我看关壮士身上还有伤,不如三位就随我去我卫府稍作休息如何?” 卫语这句话抛了过来,便立马得到了徐晃鞠义两人的答应。 “承蒙卫少君不弃,吾等愿往!” 关羽本来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架不住杨柳那殷勤的邀请之下,再加上考虑到自己有伤的原因,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虽然他还是有点忌惮的徐晃与鞠义,但是现在有卫语这样的世家豪族在中间调和,他也有理由去相信两人并不敢在卫府上面行凶。 给了三人一人一匹马之后,卫语一行人便准备回头进入东门,但是他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曹操与袁术的人马已经杀成了一团,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亡,但是却已经是造成了巨大的混乱。 乐进纪灵两人红着眼睛,手上的武器都被攥的紧紧的,很明显是刚刚拼了有一会儿,但是经过摸底之后又,确实也是拿对方没有办法。又因为双方所带这人都是骑着马匹的,一直在边打边移动。 卫语看着这一团人马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想要从东门进入的想法彻底打消了,他虽然知道也有一批人对关羽等人非常欣赏,但是之前他并没有仔细去看。 曹操那被纪灵射断的帅旗已经被重新举了起来,现在袁曹两面旗帜交互挥舞,此时的卫语怎么还不明白这两队人马的身份? 袁术代表袁家已经到了安邑,卫语早在几天之前都已经知道了的,曹孟德入城的时候还专门有人通知过自己。 “这曹孟德与袁公路居然会在安邑城下公然厮杀…简直是出乎我意料,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上去化解?” “恐怕不行的,仲道!”程熙一脸严肃的说道,“所谓帅旗倒气势灭,袁公路那员大将直接射断了曹孟德的帅旗,曹孟德是不可能罢休的。 而且你看曹袁对峙的那两名大将,明显是铁了心的要斗上一斗,我们冒然上去和解并不一定能够讨得到好!” 卫语一听程熙的回答觉得也是十分在理,便也打消了和解的意愿,就这样向前看着这两人的战斗。 曹操本来就是有些武艺的,手中还有家传削铁如泥的倚天剑,此时的他随手击飞几名袁术的家将,也并未下死手。之后一双眼睛便立马锁定了在后面的袁术,用力拍了马背就袁术冲了过去。 “袁公路可敢与我一战!” 袁术满脸冷笑,“有何不敢!” 卫语看着两人的搏斗,顿时觉得袁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大家的映像之中袁术就是一不学无术阴险狡诈的世家子弟,凭借着家中的老底才有了以后称霸甚至称帝的事业。 但是其实并不这样,大概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卫语看到正史上对袁术年少好击剑,为人颇有义气这样的记载都是有些怀疑的,但是现在看到袁术与曹操对剑时候并不落下风才知道历史所言不虚。 “卫少君,如果需要,晃愿意与青越兄弟可以带人上前为少君开路!” 卫语被徐晃的语言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他回头看看这个精壮的汉子笑着发问道:“公明兄弟看曹袁那两名大将,觉得可有胜算?” 徐晃一听便回答道:“若是正面晃不惧其中任何一人,但是两人联手晃恐怕不敌!” 鞠义一听便也说道:“公明所言不假,但是少君队中有一人便可以一敌二!” 所有人的眼光对随着鞠义看向了关羽,此时的关羽依旧微微眯着双眼,虽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但依旧单手扶须,一副老成的摸样。 “长生可能敌此二人?” 问话的是杨柳,杨柳对于关羽就像以前对典韦那样十分的欣赏,早就吩咐别人给关羽包扎好了伤口,加上一定时间的休息,关羽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 “若我出手,击败二人不难,想要击杀却需要一些时间!” 听了关羽所说卫语不禁暗暗咂舌,这关羽果然傲气,而且此时的神态相貌跟刚才已经有明显的变化。 “三位的心意卫语心领了,曹袁都是天下人杰,两人争斗如火如荼我们冒然插手恐怕会引的两人不悦。 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看下去,等到两人分出胜负我们在从中化解,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卫语说完便也沉默了下去,他们这一对四五十的人马就这样看着,本来他还是想问问程昱的看法的,但是卫语看到程昱的眼神之后便也没了这份心思。 程昱这样的人卫语是非常有兴趣较好,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利用他与程熙的关系将程昱留在卫家,但是现在卫语也悄悄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程昱自从看到曹操开始便一言不发,无论是刚开始曹孟德在指挥家将作战,还是后来亲自冲锋陷阵与袁术单挑,程昱的眼神里明显透漏出两个字——欣赏。 这与开始对卫语的欣赏不同,如果说程昱是欣赏卫语算道与才华,那么程昱对曹孟德则是完完全全人格魅力上的欣赏。 “还真曹老板的脑残粉啊!”卫语心中吐槽了一句,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在他摇头的瞬间突然看到了低谷一代有一白旗闪动,顿时心中大惊。 这个时候就算也有人打着和自己一样欣赏关羽的心思来到东门外,那也应该是从安邑城内出来,但是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这队人马明显就是从外面来的。 “不好!”卫语暗叫一声,仔细一听那只过来队伍的马蹄声已经不远了,虽然现在曹操袁术两人乱斗马蹄声繁乱,但是静心下来不难听出来另一队人马! 白旗慢慢增多,从目前的探头来看稍微估计一下也有百余人。这时候卫语队伍所有的人都有所反应了,映入众人眼帘的人马越来越多,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已经隐隐约约看整只队伍的规模了,虽然他们的装备并没有卫语这边精良,而且也不是清一色的骑兵,但是却是人多势众! “公明兄弟武艺高强,我有个不情之请,那边的人马不知道来着何意,所以还望公明兄快马探个究竟!” 徐晃一听,立马点头,下一秒便单骑向前。 “青越兄,你带程先生去与曹孟德袁公路交涉,叫他们务必停战!” “少君放心!” 鞠义程昱一听立马也是拍马上前,程熙怕他们被误伤,还让了几十名家将随之而去… 第三十六章 联手 一个独臂男子已经展露出了身影,他相貌不出众,体格也并不是和强壮,但是这些丝毫不影响他在这支来袭安邑的队伍中的地位。 用力将嘴中的狗尾巴草吐了出去,他的单手拿起了他擅长长枪,由于只有一只手臂的原因所以他驾乘马匹的所有力量都来自两腿的夹力。 这个男人脸上明显的带着一股狠劲,此次来安邑基本上是耗了他全部的兵力。如果那日被单福斩杀的山贼头子倪大志,冯耗子能够起死回生,一定能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管粮草的叶猴子。 叶猴子只是诨号,他的本名叫做叶九,他叶氏起源于周朝的周武王的第十子,这是他一直以为豪的地方。 他想冲锋,想把这么多天来的抑郁全部发泄出去,他本能的向抬起双手,但是一争恍惚之后他才发现他的左臂已经没有了。 叶九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还记得在山寨里所有人借粮回来的时候,他立马去大当家那里建议,将这些粮食全部贡献给白波谷的郭太头领,从而换来杨县山贼集体晋身太平教的机会。 但是原本的大当家在看到那么多存粮的时候,心里犹豫了,独掌杨县大权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当家已经有些忘了怎么卑躬屈膝。他在粮食金钱的诱惑下甚至觉得太平教也不过尔尔。 叶九是个很机警的人,他的前任上司的神态立即在他心中有了定论,他是十分看好太平教的,而且也是十分知道太平教的实力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若不是在杨县山贼有些势力,早就弃了投奔郭太去了。 但是现如今自己的老板已经有了不去归顺太平教的心思,他怎么可以忍受,借着要给大当家献上上秘计的机会,他藏在袖中的端到狠狠扎在了大当家的胸口。 他是个杀人高手,但是也许是因为紧张,刺偏了一些,于是他用刀子在大当家的胸口拼命的旋转,试图将其的内脏全部绞碎。 能在山贼做大当家又怎么是善茬?拼了命的刀光一闪,叶九的左臂没有了,他忍着疼痛继续拿着刀子在旋转…直到大当家没有了呼吸。 现在他叶九已经是杨县的大当家了,投靠了郭太之后他便被郭太借着大贤良师的名誉封为了渠帅。 只能说袁术手下的人并不是那么靠谱,不论是曹操派过去的田姬,还是其他的什么死士,总有让河东有宝的消息不胫而走的途径。 他叶九今天就是代表白波太平教来安邑取宝! 看到前面有大片人马混战的时候,叶九本能认为这些人是在为宝贝拼命,更加坚定了他要寻得宝物的决心! “大当家,不不不…渠帅,前面有一人一骑飞奔而来!” 叶九皱了皱眉头,直接吩咐几个强人前去阻拦,自己双腿一用力,骑着马匹就要向前。 “来着通名,我乃河东徐晃,奉河东卫少君之命前来一探究竟!” 徐晃单手持斧,右手直接指向了叶九。 他们是盘踞在河东多年的山贼怎么不知道河东卫家这样的巨富,叶九敢冒然进军就是想要将安邑一锅端,他相信他近两千的人马绝对不是小小安邑能够阻挡的住的。 至于背上造反的名义?他叶九从来都不怕,做山贼的时候一向都是与朝廷对着干,现在已经跟了太平教了,再说早就成为了郭太信心腹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远在冀州的大贤良师需要起义的事情? “我乃太平教郭渠帅手下!左右,杀了他!” 叶九一声命下,便有一将拍马冲向徐晃,手中长刀愣是抡了半圈,但是没有一照面便被徐晃斩于斧下,死的不能再死。 叶九皱了皱眉头,杀人他也许很精通,但是武力却并不是很强悍,眼看来人已经超过了己方所有人的单人武力,当即便是果断下令。 “敌将勇猛,不宜单打独斗,众位头领可围攻!” 看着张牙舞爪向自己打来的几名贼人,徐晃还是谨慎起来,铁斧先是横扫了一番,将几人逼远,之后又用斧背部将离自己最近的那远贼人拍下马去。 又是四五把五花八门的武器迎面而来,徐晃奋力举起铁斧硬抗了几人一击,胯下战马显然有些不能承受力量马腿开始打颤。 其中一名贼人见众人力拼不过,便将压在徐晃斧柄上的武器卸了回来,对着徐晃毫无防备的胸口就是一刺。 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同样也给了徐晃机会,少了一道力量压迫,徐晃怒吼一声直接将所有武器弹开,右手一拍马背借着反冲的力量身体腾在半空,躲开那致命一刺的同时也是将铁斧狠狠劈在了那名贼人的天灵盖之上。 顿时红的白的疯狂喷洒而出。 徐晃这一招使出,直接吓破对面贼人的胆,几人纷纷靠拢,两眼虽然怒视,但是面对现在如同恶魔一样的徐晃并不敢上前… 而另一边鞠义带领着卫家的家将直接将阻碍自己前行的曹袁士兵打翻下马。眼看曹孟德那一剑就刺入袁术的身体之时,他用力一踏马背整个人都俯冲了出去。 “叮”的一声,曹孟德倚天剑已经被摊开,但是鞠义的长剑应声而断,却也阻碍了曹孟德这次攻击。 “你是何人!”曹孟德愤怒看着鞠义,刚才那一刻他是真正动了杀心,他突然觉得此时将袁术斩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于袁家的反扑,现在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事情? 程昱已经拍马赶到,立即翻身下马恭敬的给两人抱拳说道:“曹大人,袁大人,此人乃是河东卫仲道的大将,名叫鞠义,是特地来阻止两位大人的争端的。” 刚刚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袁术一听,立马对救他一命的卫仲道产生了好感,但此时也不是感谢的时候,便问道。 “我与曹阿瞒在此决斗,乃是我两家的恩怨,与他卫仲道有何干系?凭什么要来阻止?” 程昱一听便对袁术死要面子的行为有些鄙夷,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曹袁两位大人相斗,卫少君本不该概予,但是两位大人可看前方!” 曹操袁术两人一听都不约而同的目光向前望去,顿时两人心里都是吓了一跳,低谷那边密密麻麻洋洋洒洒至少有了一两千人,他们过于专注战斗根本没有注意到。 曹操颇为欣赏的看了程昱一眼便问道:“前方何人?为何聚集千人之中来安邑?” 程昱立马回到道:“回曹大人的话,前面何人我们暂且未知,但是我观其队容东倒西歪,武器盔甲皆是配备不全,定不是哪个世家的私兵。” 曹操点了点头,对程昱的分析能力也是有些赞叹,又看其是一身素衣儒生打扮便问道:“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小人程昱,不过颍川一教书先生罢了。”程昱对曹操的欣赏还是有些激动的,“按照昱所见,河东一带山贼颇多,其能聚集两千余人而且又队伍涣散,不外乎是哪地的山贼罢了!” “恩…”曹操袁术同时轻哼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鞠义一见立马开口:“卫少君派鞠义与仲德先生前来,就是想两位化干戈为玉帛,而且来人意向不明,特邀请两位一同前去,若是敌寇当共同抵挡。” 袁术一听就有些急了:“你说的轻巧,若真是那贼寇也是两千余人,如今我们三人加起来不到两百人,如何能够力敌?” “袁少君无需担心。”鞠义有些自信的说道:“仲德先生的族弟程熙也是河东豪门,现如今程少君已经进城门通知守城将军,安邑城再小,五百人马还是可以凑合的到的。 这样以来我们便可以拿出七八百的人马,两位又有万夫莫当之大将,再观敌方虽然人多不过也是乌合之众,只要指挥得当一定能够击退贼寇,保安邑无忧。” 两人一听便朝身后望去,后面城门已经大开,程熙是拿着卫语的信物去找守城将军的,卫家在安邑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既然害怕对面是山贼来袭,就算是防范于未然的情况也应该派出人马。 看着五六百人的队伍已经出城,曹袁两人都是有些意动。特别是袁术,他已经自信到确定低谷处有宝藏,既然那个贱人能够将消息给曹操,他便害怕还有人将消息透漏给这群山贼。毕竟山贼就是打家劫舍无利不起早的人物。 程昱也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一看两人神态立马站出来说话:“两位大人放心,这还不是我们全部兵马,汾阴杨少君已经进城通知各个世家大族,卫家在河东的势力大家也是知道的,如此一来拿出千八百的私兵还是十分随意的吧!” 袁术曹操一听联合卫语打击来敌的意志更加坚定,他们都是世家豪门,怎么不知道世家豪门拥有私兵的这么一回事。现如今这些世家最拿手的事情就是兼并土地和藏匿人口,有的地方上的世家甚至可以拿出万余人的私兵家将! “好!”曹操当机立断,“既然如此我不陪卫少君拼上一拼,岂不遗憾?” “去唤我大将乐进!”曹操吩咐完之后便颇有意味看了一眼袁术,并没有说话,便拍着马队跟卫语汇合去了。 “曹阿瞒!”袁术被曹操那一眼看得实在有些愤怒,立马大喊:“纪灵何在?纪灵何在?快快随我去斩杀山贼!” “你曹阿瞒都敢!我袁公路又岂能落后?” 第三十七章 鞠义之才 徐晃手起斧落直接将挡在面前的那名贼将枭首,立马调转马头,直接朝卫语所在的方向狂奔不止。 粗壮的右手顺着力道抓起一名不敢上前的贼将,单手便将他举在了空中,朝着阻挡自己向前的人群中奋力一抛,立马带到了大片人马。 而此时的徐晃对天狂啸,多年的马上练习让他拥有了十分出色的马上技巧,一手直接将马缰狠狠一勒,一手用力拍马背,那只品种优良产自陇西地区的宝马便听话的高高举起了前蹄,一个跳跃便带着徐晃扬长而去! 还在和曹孟德,袁公路聊天的卫语,看到徐晃已经朝自己飞奔而来,随着距离的缩短,已经可以看出徐晃浑身浴血,斧韧上的鲜红随着阳光耀人眼前。 “曹大人,袁大人。我家兄弟已经归来,我观其摸样应该是厮杀过得,等会还请两位务必同心协力一同退敌!” 曹操袁术分别点了点头,他们根本不需要卫语提醒,自己的一双眼睛已经将一切看的明明白白,徐晃全身的浴血和其身后的杀喊声已经说了所有。 “卫少君放心,我与公路定然会随同河东诸君一同剿贼,等会儿我曹孟德便会按照先前所说将所有的家将放入大队伍之中,文谦也会听从鞠兄弟的调遣!” 袁术并没有因为曹操帮他决定而感到生气,此时事情缓急他也是能够分得清楚的,而且若不是刚刚卫语派鞠义挡住了曹操的那一剑,自己能不能站着说话也不一定。 “仲道放心!我袁公路也不是不分好歹的人。”袁术的脸上突然显示出一抹坚毅,朝着身后保护自己的纪灵说道:“伯高,等会鞠义兄弟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尽管服从便是!” 鞠义的脸上明显多了一抹激动之色,他的家族虽然在凉地也曾经是豪强之列,与羌人交好的他也不是没有统帅过一支队伍。 但是真正的千人以上的厮杀他确实没有经历过,而且这样的厮杀还是以他自己为主帅。 “安邑守将愿听鞠兄弟调遣!” “徐晃越听鞠大哥调遣!” “关羽愿战!” 鞠义面色红润,直接翻身上马,对众人抱拳。他的长剑已经断了,卫语见他没有趁手的兵器立马将腰间的陌刀借给了他,此时的他直接将那把陌刀高举上天。 纪灵乐进都是沙场老油条,不管是自己一方的骑兵队伍还是安邑城防的骑兵此时已经被他们整顿的整齐划一。 曹操袁术卫语包括程昱已经退到了后方,四人身边也没有什么人保护,他们一致认为此时能节约兵力就节约兵力,亲兵什么的早已经被送到前方战场。 叶九的杨县山贼越来越进,看着那些战马与步兵混杂的队伍,鞠义两眼丝毫不眨,自从他拔出陌刀之后他就保持这个动作一直没有动。 “青越紧张吗?” 鞠义脑中一直在重复着卫语刚刚让他临时统领着七八百人军队时候的话。 “紧张就对了,人生第一次哪里有不紧张的?我这个人洒脱惯了,哪里会去相信什么生来就是良将的说法。要我说啊,最会打仗的将军都是一场一场磨练来的。” “这样才对嘛!像个将军了,鞠青越你要记住这安邑的小打小闹不过只是你的一个跳板,你的未来要放眼于天下!” 鞠义笑了,这是他举刀之后的第一个面部表情。 一百步了,距离只有一百步了。 他不明白卫语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信心,他知道他的武艺并不是自己的长项,饱读兵法的自己一直希望着有一天能够做个最好的将军。 然而这一刻不已经来了么? 五十步了!鞠义依旧没有动。 身后的徐晃,关羽,纪灵,乐进,已经紧紧握住了兵器,他们只需要等待鞠义的一个发号施令就会释放出他们全部的力量。 三十步! 这个距离是最好的冲锋距离了! 鞠义长刀一飞快的速度从直指天空道笔直向前,他是牟足了力气喊出来的。 “徐晃带领本部兵马直切敌军中部!” 一将飞驰而出,后面的士兵便是紧随其后,只见那徐公明的斧子在奔跑的途中抡了一个大半圆,就是蓄足力气,见人就要饮血! “杀!” 徐晃带着马力直接撞到十几名敌军,那名刚刚不敢应战的贼将立马被徐晃砍了个人首分离! “纪灵,乐进,分别率二百人马进攻贼寇左右翼,牵着他们支援中部!” “喏!” 两人都是军中呆惯了的,服不服鞠义指挥是一回事,既然已经认为鞠义为主帅,那么就得做出属下的样子。 标准的军中抱拳礼之后,纪灵乐进互看了一样,之后便如两道闪电一样带着人马冲进了左右两边。 左翼的纪灵深知牵制敌军两边的重要性,他上来便是用了千钧之力迎上了一名光头贼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不停的旋转,直接将那光头大汉的长武器砍成两半,刀刃带着高速让那还来不及反应的贼将来了个钻心的凉爽! “垃圾!” 纪灵啐了一口唾沫,便有从尸体上拔出武器冲杀进去。 而右翼的乐进则是扎进了相对与左翼更强的一侧,他的马槊已经在两员贼将的身上留下了死亡标记,此时他要面对的就是右侧最后一名了。 徐晃面对山贼能以一敌多,他乐进乐文谦虽然武艺差了一点但是对上三人也并不限狼狈,手刃两人之后,他的脸上并没有杀人之后的喜悦。 侧身闪过第三人的正面一刀之后,马槊好像在空中画了个半月,之后便是一具无头尸体在狂喷鲜血! “杀汝者,乐进乐文谦!” 敌将当然听不到这句话了,乐进直接勒紧了马缰带着二百人直捣右翼! “关长生!此处属你武艺最高,我要你带二百人直杀敌军后方!尽力斩杀最高统领,你能否做到!” “关羽愿往!”关羽似乎不想多说一句无意的话,直接带着兵马开拨。读过春秋的关羽也知道鞠义此时的指挥是最为恰当的。 在兵力不等情况下,有效办法之一就是逐一击破,鞠义首先派强硬派的徐晃冲杀中路,随后又派出了素有军旅经验的乐进纪灵干扰左右两翼,切断与中军的联系。在敌方大乱之时又让自己绕道后军直取主帅! “杀!” 关羽带着滔天的杀喊声,从右边绕了过来,两千人的队伍并不是几十万的大军,他们这般行军并花不了多少时间。 关羽一马当先,青龙偃月刀自然的向后摆着,他的目光锁定在了独臂汉子的身上,就算他们什么沙场经验,但是敏锐的嗅觉依旧知道谁才是首脑。 “我乃河东关羽,特来取你狗命!” 关羽大吼,叶九一听立马调转了马头,此时他也顾不上责怪自己的队伍就这般敞开后门,只是吩咐下去之后,一名山贼头领就杀了出来。 那名山贼头领本来就是被徐晃杀破了胆子的,眼看自己的渠帅并不是让自己去力敌徐晃便立马来了精神,拍马挥刀的就要去找关羽干架! “我乃…” 关羽迎风后摆的长刀突然上前,人未至刀已到!一个头颅冲天飞起,紧接着赶来的一人一马已经头颅抓在手中。 “你是谁,我并没有兴趣知道!” 关羽将人头高举,迎着阳光大喝起来,之后便将扔垃圾一般将那人头颅扔到到敌军丛中! 他的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大,再次冲锋起来,他的目标很显然就是叶九! 后方,卫语曹操袁术程昱四人已经骑马来到了鞠义的身侧,四人都是将鞠义的指挥看在眼里,除了卫语之外三人都是越发对鞠义有了兴趣。 “青越真是好手段,这般出神入化的指挥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 说话的袁术,他经过刚才的交谈已经对救他一命的卫语颇有好感,而且与卫语交往的过程中他感觉的非常自然亲近,并不像与曹孟德袁本初一起时那般不舒服。 “哈哈哈!”曹孟德也是大笑起来,“鞠兄弟这般指挥真是化腐朽与神奇,这安邑城防兵按操来说不过尔尔,但是经过青越的调派居然可以以少敌多!” “天下没无用之士兵,只有无用之将领!”程昱见曹操说话立马也是附和,“青越调兵遣将之才可以说在同龄之中为佼佼者,如此以少敌多分部击溃的方法,程昱不及也!” “诶?仲德先生莫要这样说话。”曹操一听立马起来圆场,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程昱有跟随他的心了,这样抬举部下收拢人心的事情怎能错过。 “鞠兄弟统兵之才确实厉害,但是仲德先生出谋划策一样十分重要,要我曹孟德来说啊,你们就是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卫语一听一阵恶寒,瞧了瞧曹操,不会现在的曹老板已经将程昱收了吧?看这个样子下去曹操还有手鞠义的打算了? 卫语本想说话,但是一直沉默的鞠义却先开口了。 “卫少君,仲德先生,两位大人,切莫要再说称赞鞠义之词,鞠义实在是受之有愧。 虽然目前采用各个击溃的方法勉强能够打得不分胜负,但是时间久了必然不是个事儿。 刚刚曹大人已经说过了,安邑的城防士兵空闲多时早已经少了军人的血性,若不是有几位将军冲锋他们甚至连这些刀口上舔血的山贼都打不过。” 看着几人慢慢变得凝重的眼光,鞠义叹了一口气,“几位将军毕竟有力竭之时,而敌军也是两倍与我们,按照鞠义的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就要败下阵来了。 如此以来我们只有求杨程两位少君从城中搬来的人马能够快些赶到了。” 众人也没有在说话了,卫语的脸色变得特别沉重,他知道卫家也有不下千与的私兵,但这些都是藏匿人口而来的,平常这些人都分布在河东各地,哪里是说召集就能召集的? 他卫家尚且如此,城中的世家哪里还有势力强于卫家的? 他看了看正在厮杀的战场,和紧闭的城门,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默默祈祷… 第三十八章 多方来援 卫府已经忙成了一团了,小如正焦急的在庭院之中来回踱步,自从她从杨柳口中得知自己的少爷已经被山贼围在城外,她就开始乱了。 她现在想去帮卫语也没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且在没有嫁给卫语之前也只是一个婢子,虽然在卫家她有不少的权利,但是若是说召集私兵这方面她根本插不了手。 陈佳也来了,她此刻也坐在了正厅之中,以小如的能力她现在最能找的也只能是陈佳。 此时的陈佳也是一脸的烦躁,她实在没有想到她给卫语提供情报之后会生出这么多意外,但是她与小如不同,她只能将这些担心放在心中。 抬头见到卫城走了出来,她便有些坐不住了,就连忙走上前去问。 “陈姑娘还是在我府上等待结果吧,我已经让子益与伯儒前去招募附近的乡勇了,但是我们卫家私兵都是一致空闲的状态,这般突然招募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卫城已经将长衫换去,此时的他义无反顾的从祠堂里面拿出了他卫家的传家宝铠,手持三尺剑,哪里有以往巨富豪商的样子。 “卫叔父说的是。”陈佳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去通知长文了,这会儿长文跟仲豫应该通知了来河东的所有的世家大族,他们虽然带来的私兵不多,但是凑在一起也该有几百号人。” 卫城的脸上划过一丝憔悴的神态,当他听闻自己儿子在城外被山贼围困,他便立即决定发动卫家所有的力量。他口中的伯儒就是卫凯,卫凯本来就是曹魏时期的大官,虽然他年龄稍长与卫仲道,但是因为是旁系一直被卫城安排在河东管理卫家的土地与人口。 “如儿!”卫城突然叫住了还在踱步的小姑娘,“老祖宗与夫人那边千万不要让她们知道这件事,家里如果有谁敢多嘴,你全权处理!” 小如还不敢在卫城面前放肆,立马乖巧的点了点头。 此时卫府庭院中又由潘管事领进来的几个人,放眼望去都是认识的,其中就有蔡邕师徒与卫凯。 “伯父!”卫凯抱拳一礼,“安邑城内的四百乡勇已经集结完毕,现在已经敢往东门,这…这已经是我们最快能调动的所有力量了!” 卫城显然是知道这样结果的,蔡邕则发话起来:“将明兄勿忧,我刚刚听程少文说过,仲道是与曹孟德袁公路一起抗敌,而且守城军已经参战,想来应该可以抵挡一会儿! 还有我已经让元叹去通知了卢子干,他是朝廷中郎将此时也是来到了河东,而且子干的徒弟都亭候公孙伯珪也在河东,想来也是带了不少军队的。” 蔡邕这般一说,卫城也是放了一点心,公孙瓒的名头他是听过了,公孙瓒和此时的袁公路曹孟德不同,他是实实在在有军功在身的,而且若是公孙瓒带了嫡系部队支援及时的话依旧可以保卫语无忧。 “伯儒,董太守那边通知了吗?” 卫凯一听卫城问话立马回应,“叔父放心,李长史已经在召集人马,不过此次董太守赴任所带西凉骑兵不过几十骑,侄儿恐怕…” “已经够了!”陈佳突然上前插话,“蔡公,卫叔父,你们有所不知,每一个西凉骑兵都是有三个从属兵的。若是按照伯儒兄长所说那样有几十骑,那么实则应该为百人!” “好!”卫城重重拍了一下案几,“既然如此,伯喈兄可随我一起去城楼,看我安邑大军如何大破山贼!” 卫城带着蔡邕,卫凯和他几个男性徒弟飞速离开了,偌大卫府上只剩下了陈佳,小如与蔡昭姬以及还是孩童的王粲。 她们本来也是想去的,可是被卫城因为是女眷推脱了,小如此时也是安静了下来,三人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一个有些微胖的妇人再次由潘管事领了进来,她一见到陈佳纳头便拜。 “首领,我们已经派人去煽动了所有安邑世家前去抗敌,长文公子那边以已经带着荀家杨家前去了东门。” 陈佳一听看了看此人,说道:“红姨娘,这里不是外人,你起来吧。” 红姨娘自然是当时红阁的老鸨子,但是此时哪里有了老鸨子的气势。小如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现在的她已经知道了陈佳的身份,也知道了红姨娘不过是陈佳的下属。 红姨娘脸上闪过一抹狠色将一块精致的小布递给了陈佳。 “这些都是不愿意出兵安邑世家,名单都在这里了,首领你看是不是…” 陈佳也是一脸怒色,“这些蛀虫难道不知道河东世家共荣的道理吗,这份名单我先帮仲道收下…等他凯旋归来自然让他来处置!” … 与此同时,陈群在接到自己小姑姑的命令的情况之下,立马召集了他带来安邑的陈家所有私兵,他身边站在荀悦杨簇以及一些形形色色的世家,大概两三百人的规模迅速的向东门前进。 “快点再快点!”杨柳红着眼睛不断在催促,杨簇对自己这位分支族弟也是非常感兴趣,无论是杨家在生意上面的开拓还是现在如此重情重义的表现,都是被他看好的。 “子益,我们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再催也已经没有用了。” 杨柳依旧是红着眼看着杨簇不卑不亢,“族兄,你是不知道城外的情况,那山贼聚集两千余人,仲道他们加上城防兵也不过才七百八余人,我们若是去迟了,仲道哪里还有机会活命?” 以江东张家为首的一些世家本来就对支援卫仲道没什么兴趣,在他们的理念里面这些山贼绝对是不敢攻城的,所以此时也是有些心不在焉。 “少文所言差矣,我们此时在安邑城内大片队伍本来就不宜快速前行。再说想那卫仲道此时身边有袁少君与曹少君在,两位都是出身于当今数一数二的世家,而那群山贼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我敢保证此时卫仲道性命无忧!” 杨柳一听大怒,准备上去与其拼命的心思都有了,突然听到了一声冷哼! “哼!”坐在小马驹上的杨修怒视张家家主说道:“你们这群人不是想要瓜分精盐的利益吗?这般磨蹭不怕害了那卫仲道的性命? 依我看卫仲道一死卫家肯定迁怒于你们到时候大不了来个玉石俱焚,你们向往的精盐估计也要长埋地下了!” “笑话!”张家主立马反驳“河东卫家也是大族,怎么会为一人于天下世家反目成仇,真当我天下世家是好糊弄的不成?” “够了!”杨簇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历声叫停。 荀悦也是有些愤怒说道:“卫家我是去过的,我可以说卫家中兴的希望都摆在卫仲道的身上,而且你当我们世家是土匪,是过来抢精盐的? 到头来还不是要坐地划分?卫家若是没了卫仲道,为看那卫家主绝对会不顾一切与你们翻脸,倒是损失利益是不是你张家主一人承担?” 张家主立马被说的哑口无言,而一直沉默的陈群则是用力的勒了一下马缰大声说道:“所有人给我提速!务必救得三人性命!” 程熙现在也比杨柳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心情也是十分急躁,但是他被分派的任务是去通知太守府。 董卓来到河东之后几乎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并不是很在乎,事大事小都全部交给了女婿李儒,好在李儒也是一个处理政务的专家,一时间河东被他打理的非常之好。 李儒是欣赏卫语的那是毋庸置疑,从第一次与卫语偶遇他就非常欣赏这个病怏怏的少年。他知道他的岳丈是志在天下,其实他很想去对卫语伸出橄榄枝,让卫语加入他们的集团。 但是他知道只是时机还没成熟罢了。 所以当程熙风风火火赶到太守府的时候,李儒第一反应就是出兵,他既然想要卫语加入,那么首先就是必须保住卫语活命! 华雄这是他与董卓带了唯一名大将,此时他已经毫不犹豫的将其派遣了出来,三十多骑西凉铁骑加上羌族的骑兵作为辅兵,他的队伍瞬间变拉到了一百余人。 但是可别小看这三十余人的力量,这可是董卓的家底,也是曾经名镇天下的西凉铁骑。就在上任河东之前,董卓给他西凉骑兵中最精锐的军团起了一个名号——飞熊军! 三十飞熊军战士满脸的兴奋,这是他们来到河东的第一战,就算听他们的军师说对手只是弱的不能再弱的山贼,但这又何妨呢?根本不影响他们舔血。 快要接近东门的道路还是十分宽敞的,三十飞熊军排成四队正在快速前进,而程熙则是拼了所有力量才勉强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他们一路上已经甩掉了好几拨队伍,什么世家的私兵他们从来都不放在眼里,当为首的华雄准备大喊开城门的时候。 一道白色闪电飞快的超越了了他们,华雄有些傻眼,他从来没有看过一支纯种颜色的马队。而且从他们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从他们身上迸发的气势来看,这支白马骑兵并不是什么花架势! 公孙瓒回头冷眼扫了一下被他们超过的那只骑兵,他已经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但是此时他觉得救援安邑才是最重要。 “开城门!” 公孙瓒大喝起来,身后百余白马义从连忙大喊。 “战!战!战!”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城门大开,杀喊声立即响彻了起来。 要问他公孙瓒一生中最讨厌什么?第一个便是胡人,第二个便是为非作歹的贼寇! 第三十九章 拼死一搏 徐晃奋力砍开围绕自己的十名小鬼,就要继续向前,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发现有些难以前行了。 自己身后所带来的两百多名士兵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自己的身边到处都是尸体,他是武人,他并不会被这些东西弄到干呕,但是此时心中一样不好受。 “先干掉的他的马!” 这些山贼是杀红了眼,他们已经知道后退只有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场,以后活下来了也好在自己抢来的女人面前吹嘘。 十几根长枪立即袭来,他们果断刺向了徐晃的马腹,徐晃招架不及,胯下那匹战马几乎被刺得千疮百孔。 “砍马腿!” “让我来!”一个满身混肉的山贼大喊一声,一个斩马大刀就凶狠的扫向徐晃战马的前蹄,那战马本来就被开膛破肚,内脏肠子流了一地哪里还会有防备。 马血一溅,徐晃的战马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随着重力落下了的徐晃连滚带爬才稳住了身形,立即怒喝一声,战斧横扫一片,他因为战马的死亡而感到愤怒。 单手提起来那个巨汉,另一只手持斧立马将其枭首,头颅直接扔了出去,心中默念一声“为你报仇了!”。便又一人一斧冲向了敌军。 “徐公明那边快撑不住了!” 这是纪灵得到的结果,他摸了摸脸上的血迹,此时的他也想奋力去牵制住往中间靠拢的右军,但是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他的局面也不是很好,那些混入自己不对中的城防士兵一样不禁打,留在身边的只有袁公路那几个装备优良的家将,他的战马也早已经死了,纪灵早就下马步战他既然选择上战场他就不会退缩。 “右路守不住了,给我往中路靠!去保徐公明性命!” 纪灵怒喝一声,三尖两刃刀开始收割一个又一个弱小的生命,他们几十人的部队在不断向中路靠拢,一路下来全是死尸! “可恶!”乐进一把甩开马槊上的尸体,他已经有些进入疯癫的状态了。他的右路压力明显比左路的纪灵更大,几番战斗下来不仅身后的两三百官兵所剩无几,就算那曹操的亲卫也没几个好活的了。 乐进此时的样子真是有点像恶魔一般,这个狠人多次直接将对面斩成两半,现如今他的肩膀上还挂着不知道是谁的肠子,脸上红的白的到处都是。 乐进的武艺固然不错,但是他一样拥有不弱于武艺的通兵能力,本来他对鞠义作为主帅还是有些不满的,但是几番调兵遣将下来他扪心自问自己也不一定有鞠义做的好。 乐进抬头看了看战场局势,好在他的战马还没有死亡,当他看见徐晃几乎一人在死战,纪灵几十人的团队不断向徐晃靠拢的时候,他也意识到需要合兵了。 所谓战场瞬息万变,主帅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时的送来调令更多的是需要将军临时变阵,乐进咬了咬牙,吐了一口鲜红的唾沫开始大喊。 “活着的立即向我靠拢!我们杀向中军!” 当卫语几人看到自己一方不断的被对面蚕食而尽的时候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曹操袁术几次想要亲自冲锋陷阵,都被程昱拦了下来。 “卫少君,曹大人袁大人,仲德先生我看你们还是先上城楼吧,鞠义自当前去战场亲自杀敌!” “不可能!”曹操愤怒的将倚天剑插在了地上,“这帮山贼杀我亲兵,困我大将,我定要食其肉寝其皮,方解我心头之恨!” 曹操动起怒来立马完真的,此时他就要一拍马背,向前冲锋。 程昱无奈的摇了摇头,“曹大人欲要冲锋陷阵,仲德岂有不跟随之理!” 程昱也是一拔佩剑,程昱本身就是会武功的,他在历史上属于马上能杀敌,笔下能安邦的文武双全的人物,此时见他眼中的明主想要杀敌,便信誓旦旦的想要跟随。 “我袁术也是顶天立地之大丈夫,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袁术的气质变了,卫语似乎感觉到他骨子里那种热血已经被挤压了出来,就算中年的袁术再怎么昏庸,但是此时依旧是一个义气为先的七尺男儿! 卫语被几人感染的也要加入战场,虽然他一直在进行体能之上的训练,但是他的病始终就没有好转过,战场上大量的黄沙已经让他不断的咳嗽,但是卫语这一刻真的被这种气氛感染了。 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古人宁死不屈,那么多古人悍然不惧死,自己现代而来的人在这种氛围之下都有冲锋的冲动,更何况古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舍生取义的大环境之中。 当卫语刚刚准备说愿往的时候,城门开了,五六百的乡勇立马冲了出来,卫语猛然回头,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他知道他卫家的私兵已经赶到了。 他抬头看了看城墙之上,已经赫然站立着自己的父亲,卫城一样一言不发的看着卫语,他是一个父亲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他只会在儿子做什么决定的时候毅然站在他的身后。 蔡邕带着他的几个徒弟也是出现在了城楼,曹操袁术等人也是注意到了,两人看到援军也放下了刚刚要冲锋的冲动,特别是曹操还在城墙之下恭敬的对蔡邕行了一个弟子礼。 “鞠义兄弟,这群人都是我卫家召集来的乡勇,现在这些人都会听你的指挥!” 鞠义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卫语给他的陌刀被他缓缓抽出,这次没有指向天空而是径直的向前方竖直。 “卫家儿郎,随我冲锋!” “杀!” 鞠义头扎进了敌军从中,刀与剑的使用方法有很大不同,剑奥义在于刺,而刀则更适合砍这样的招式。 但是鞠义显然是这类短兵器的使用高手,卫语的陌刀在他的手上并没有感到陌生,他一进军阵就像着了魔一般,开始疯狂的收割。 “是援军!” 徐晃乐进纪灵三人都是一喜,本来他们带来的六百多人虽然被蚕食殆尽但是依旧是拼掉了对方不少兵力,现在第一波援军到了已然给了他们希望。 “向援军靠拢!” 三人果断的下达了命令,所有的士兵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更加奋力的砍杀起来,在他们看来到达援军的大部队中就多了一线生还的可能! “是援军到了吗?” 后军之中的关羽脑海之中开始有了答案,他已经忘了自己杀了多少山贼,那分离的尸体,那被斩飞的头颅都是他的杰作。 但是一直非常自负的他却始终难以接近那个独臂男子,他相信只要让他近身那个男子绝对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但是每次就差那么一步就能成功的时候,便会不断的有死士向前。 第一批贼将关羽还不觉得有些什么,在他看来不过土鸡瓦狗之辈,但是第二次阻拦他的他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上一秒还是关羽眼中的插标卖首之徒,下一秒已经成了天生神力的大汉,关羽可以感觉的道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武技可说,他们有的就是蛮力! 而且是那种大的可怕的蛮力。 一名力士再次被关羽利用武技砍倒在地,这已经是他杀的第四个这样的人了,看着两柄 飞来的巨锤,他不得不皱起眉头再次横刀来当。 “轰”的一声,他已经能感觉到他胯下的战马已经骨折了,立即跳下马背的他直接一刀砍断了对方的马腿。 手臂上的凉爽已经让他清楚感觉的伤口再次破裂的痛楚,几次硬接这样力士的攻击他虎口基本上没什么好肉了,但是他必须坚持下去,他有他的使命需要完成。 看到关羽再次将一名力士枭首,叶九的心里不禁狠狠沉了下去,这是第五名了,听郭渠帅说大贤良师一共也就给郭太配备了二十名这样的大力士,而自己这次出来寻宝郭太为了保险起见便拨给了他十人。 他很想一次性让十人全部上去围攻关羽,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按照他本来的想法就是一人足矣面对关羽,便害怕都派上场被关羽伤了这些力士分毫。 但是现在已经死了一半了,第一个力士死亡他便派上了第二个,他觉得关羽虽然能胜出但是已经用了全力,但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叶九就是一个这么倔强的人,他决定的战术就不会去更改。 “渠帅,这样下去不行啊,那长髯汉子已经斩杀力士五人了,死了这么多我们不好回去跟郭渠帅交代啊。” “闭嘴!”叶九狠狠瞪了那名头领一眼,但是他却被背后的杀喊声吸引了过去。 “那是安邑世家的私兵吗!”叶九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按照他本来计划就算碰到卫语他们一波八百人也能轻易的吃掉,而安邑城池并不大世家召集乡勇最多也不会多于五百,他依然有一战的实力。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鞠义领导的这第一波居然如此的难拆,看着那一个比一个凶悍的大将他突然有种下令袭击这些人的想法是错误的感觉,这还是他第一次质疑自己。 “命令五名力士一起上吧,迅速解决了这长髯男子,调集大军我们去击溃安邑世家的援军!” 叶九咬着牙狠了心的发出了命令! 第四十章 白马义从 关羽冷眼看着围攻自己的五名力士,即使在这样的冬季,他的额头上还是忍不住的冒出了冷汗。 关羽在依次斩杀前五名力士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这些人的眼神中丝毫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他们生来好像就是为了战斗。虽然没有什么武技可言但是每一击都是那么干脆利落势大力沉,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此时的关羽是年轻的,在参加这次剿匪之前他一共也只杀过两个人,现如今他的刀下亡魂应该已经百计之多了。 一个人的技能会随着年龄的成长变得更加的纯属,达到一定年龄便到达了巅峰,随后等待他便是无休止的下滑。 而二十出头的关羽明显还是在上升曲线之中,若果说中后期斩杀颜良文丑,过五关斩六将那时候的武神,这几个力士虽然会有一点棘手但一样不过是多加几招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关羽里他点巅峰还是太远太远。 硬抗了几个此大锤之后,关羽已经感觉自己受伤的那条手臂已经不是他的了,但此时依旧是拼死握住刀柄,趁其中一人不注意便一刀深深刺入了腹中。 因为被巨力干扰,导致他的长刀并没有按照常规一样斜刺进入敌人的身体,而是笔直的刺入了,这样一来导致他拔出青龙偃月刀需要很长的时间。 一个力士死亡,另外四个力士立马红了眼,大锤便向雨点一般袭来,关羽见一时间武器不能拔出,便眼疾手快左闪右闪,一个翻身便到了那个被他刺死却死而不倒的力士身后。 一名力士控制不住自己力量准备砸向关羽,可是被关羽这么一躲,便硬生生砸到了那名已经死亡力士的天灵盖上。 顿时间那人头就如被砸开的西瓜,其中的汁水疯狂迸裂出来! 关羽心中一寒,一把将长髯上的血迹抹去,看着自己的武器已经穿透了力士的身体,直接毫不犹豫的从背后抓住了突兀出来的刀尖,一个用力让这柄青龙偃月刀全部穿越了人体! 鲜血再次喷涌,那名力士的巨大的身躯已经倒下,关羽稳当的握住自己的巨刀,一咬牙再度冲向了剩余的四人。 叶九已经没兴趣去观战关羽与剩下五名力士的战斗了,他对自己认为必死的人物没有丝毫兴趣。 他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正面战场之上,他已经意识到刚刚那名主帅所带了的五百安邑世家的私兵的厉害,他们的实力绝对是完全碾压刚刚的城防兵的。 八百城防士兵换来的是这边杨县山寨的五六百人的伤亡,而且这里面的大头绝对是曹袁两人的精锐加上四名大将的杀伤力。但是这五百安邑私兵的援军绝对能换取一比一人头量,而且在徐晃等人的带领下甚至会更多! 士气!不管是徐晃几人的英勇,还是有援军到来对安邑这边士气都是非常的大提升,叶九已经意识到自己这边士气有些低迷,山贼能够战争下去的动力无非就是为了保命的原因。 叶九眼神微微露出凶光,因为断臂,他的一只衣袖在随风飘动,忽然他大喝了一声。 “安邑此地有宝!” “安邑此地有宝!” “安邑此地有宝!” 叶九几乎是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吼出去的,凭借低谷足足回音了三次! 要知道这次来安邑,只有叶九自己和几个心腹是知道真正的目的的,他现在做的就是想让跟随自己的每一个山贼都知道宝藏的存在。 随着叶九的叫喊,山贼这边人群明显开始有些骚动,不远之处袁术脸上憋得通红,曹操依旧是那般似笑非笑,只有卫语有些摸不着头脑。 “低谷之处藏有始皇留下的宝藏,只要我们屠了这安邑,所有的金银财宝灵丹妙药都是我们的,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我们有大贤良师庇护,怕个甚的刘家朝廷!” 叶九的心腹也是机灵之人,在叶九大喊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叶九的意图,现在已经是大声解释道。 “杀敌一人者赏钱十贯,十人者赏钱一百贯!杀敌将赏金一千贯!若战死,赐予子嗣!” 这样的声音对于山贼来说就好像是天籁之音,这个年头既然是做贼的肯定就是想要一口饭吃,既然想要一口饭吃,那么谁又会对钱不在乎! 刚刚低落下去的气势立马被叶九这一招猛然拉升了起来,一个个山贼红着眼睛看这这些安邑世家的私兵就好像看到了五铢钱一般! “麻烦了!” 还在搏斗之中的鞠义心中大惊,看着本来还是气势如虹的己方士兵立马被对面压着打,一个照面的对冲已经损伤了一半。虽然对面伤亡只多不少但是你要知道这还是自己一方有徐晃几名大将的参与,而且对面那一句“死亡者,赐其子嗣”已经足够让着些山贼豁出性命! 退是不可能退了,若是在往后退就是安邑城墙了,鞠义根本不敢保证城内还有没有其他的士卒,一旦退守,那么按照安邑这矮小的城楼被攻打下来也是早晚的事情。 最糟糕的是,鞠义担心这些山贼积怨已久可能会去屠城! 鞠义,徐晃,纪灵,乐进皆是一咬牙,他们已经对过眼神了,他们从对方眼神之中能看的就只有是坚毅。 在一轮冲锋,三尖两刃刀,马槊,大斧,陌刀,四种武器就算在犀利也无法挡住人数优势巨大的杨县山贼。 这一轮下来,安邑私兵存活的已经不过百,而对面就算经过这么多消耗,依旧有八百之众! 徐晃等人依旧在拼杀,他们知道就算是死也要拼完最后一口力气,擅长统帅的鞠义也没有了什么更好的办法,就是他是军神,也没有办法召唤无中生有的援军! 卫语四人依旧是看的到战场局势的,他们的脸色已经黑道了极点,特别是卫语因为黄沙和血液尸体刺激性气味已经将他折磨的非常胸闷难当。 他望了望城楼之上,卫城等人已经不见了,他明白他的父亲应该也会出城,因为一个父亲不可能看着危险来临还任由儿子呆在城外。 一会之后,城门打开了。 卫语没有看到卫城熟悉的那张脸,反而是一阵黄沙漫天弥漫了他的眼神。 但是奋力睁开眼睛的他,很明显看到了黄沙之中夹杂着一道白色闪电。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天地为证,白马为鉴!” 这个让他来自后世之人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台词出现在耳旁之时,他的心便放下,若是一定要说明白卫语此时的心情,那么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期待! 白马义从极快而又整齐划一的马蹄声,震的整个东门的大地都在抖动,那种声音就不是重骑兵的沉重,他显得格外清脆有力! 一名铠甲加身的将军骑着一匹健壮的白色骏马带领着正支队伍前进,他马槊随风斜指大地,头上还插着两支羽翎,飞舞起来更加绝伦。 公孙瓒的微笑不知道是要用骄傲还是用狰狞来形容,他已经没有了平时的一些儒雅,在战场之上他就是一个热血的疯子! 整个白马骑兵队伍再次怒吼口号,在离山贼还有五十步的距离之时,白马上将士分别取弓,马跨一步便射出一箭,三十步之后他们的弓箭射空便将手中的长弓收在了马背之上。 他们脸上没有神么表情,他们虽然知道哪些山贼的鬼哭狼嚎来自他们引以为豪也是最为擅长的骑射,但是他们并不激动,好像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样。 “冲锋!” 公孙瓒怒吼一声,在二十步左右突然加速,白马几乎用最快的速度扎进了敌军。 叶九本来还在为那些弓箭所带了的损伤而感到心疼,但是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公孙瓒已经与他的军队正面接触了。 “咚!”“咚!” 伴随这样的冲击声,在众人的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中不过一百人的骑兵队八百人实行了全面碾压! 因为拥有这个中原大陆上最快的速度,带来的冲击力也是非同小可,每一个白马义从冲到敌军丛中的时候必然带飞大量骑兵,随后他们便开始用手中的长武器随意的收割这些蝼蚁的生命! 公孙瓒由于冲锋过猛整支白马队伍已经凿开了叶九的队伍,他立即调转了马头想要开始下一轮的冲锋。 不得不说骑兵对于步兵的杀伤力是巨大的,特别是白马义从这种天王级的骑兵面对山贼的乌合之众,已经是毫无抵抗的单方面屠杀。 几个来回冲锋下来,白马义从的伤亡不过是十余人马,而对面的山贼队伍被凿穿的左路已经稀稀拉拉没有多少活人了。 杨县山贼已经彻底的有些麻木了,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世界上会有这么强悍的队伍,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围攻徐晃他们。 山贼没有了心思,徐晃他们何尝不是惊讶,就算纪灵乐进这样的军中老资格也是非常羡慕的看着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徐晃这个刚刚从杨县走出了土包子如何不是近乎崇拜的眼神? 鞠义将卫语陌刀立在地上,好来支撑他有些脱力的身体,他从白马义从第一眼来的时候就已经死死盯住了这只队伍,就算以他专业的眼光,也非常难以挑出这这队伍的一点点毛病。 从两军接触到单方面屠杀,对鞠义心中的震撼实在是太大太大,他已经情不自禁的的捏紧了刀把,他的心态在不断发生变化,此时的他甚至在幻想自己也是这只白马队伍中的一员… 但是突然轰天震地的身影将他拉回了现实,这也是马蹄声!但是并不是那般清脆,而是每一步都带着爆裂的力量波纹。 鞠义有些期待回头望去,发现的却是那那清一色的重甲,黑压压的一片… 第四十一章 西凉铁骑 “冲锋!” 华雄怒吼一声,手上的长刀不断挥舞,他的眼神中有着一种嗜血的渴望。 这么多年来,华雄在董卓手下一直是号称西凉第一勇士,无论是现在年轻气盛李傕还是郭汜,更或是年少稳重的樊稠张济根本就无法对他军中第一发起挑战。 二十四五的岁的年龄并不算大,可以算的上是年少得志,在西凉军中他的地位仅次于董卓李儒,在战场之上他是令人侧目的西凉勇士! 但是在今天他却感到了一丝屈辱,那一队白马骑兵出现的时候他便感觉的有一丝紧张。 他们西凉骑兵虽然是重骑兵但是依旧是有速度的,即使那只白马军队是轻骑但是这么公然超过西凉铁骑,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 多少年没有被其他骑兵超越过了,哪怕是他们最劣势的速度一样不行!西凉骑兵有着西凉骑兵自己的不可磨灭的荣耀! 但是等到他在城门内看到这支队伍冲锋的时候他只能是震惊。那一轮轮骑射井然有序,那冲锋起来的狠劲一样恐怖如斯。华雄是耐心看完白马义从所有的冲锋,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一支骑兵能向西凉铁骑发起挑战。 “吹冲锋号角!” 华雄再次怒吼,他已经通过打听知道那便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他们没有如同白马义从华丽的口号,在这一刻他们显得朴实无华。 就算只有百骑但是在重甲包裹下的西凉铁骑依旧在地面上发出了排山倒海的冲击力,那巨大的轰鸣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三十飞熊军带着他们的雇从就这般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经过的地方无不是尘土飞扬,华雄就好像这只军队的灵魂一般一人冲在最前方,对着一个还在慌张失措的贼将就是一刀。 那名贼将几乎是被西凉骑兵的气势惊呆了过去,所以即便是华雄长刀横斩依旧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当他突然感觉身体有些轻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来不及了。 贼将只觉得自己上身突然拔高,腰部感觉到了一丝清凉,瞳孔有些发胀的他忍不住向下看去,那一抹血肉模糊有点让他恶心。 看着那流动出来的肠子内脏似乎觉得有些熟悉,突然上一刻还在喷涌鲜血的下半身已经轰然倒地,他很想用力扎紧地面好让有些飘忽的身形得到稳定,但是他发现好像驱使不了双腿了。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直到断气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拦腰砍成了两节! 华雄似乎很喜欢观赏那尸体脸上的表情变化,等到贼将一动不动的时候他便感觉的了一丝厌恶,他一勒马缰胯下的大宛马立即抬起前蹄,将半截身躯踢的老远,就好像踢皮球一般。 华雄再次动了,身后的西凉飞熊军也与此同时感到了战场,他们和所有骑兵作战方式一样就是狠狠扎进敌方军中,利用冲击力与力量速度将敌军大面积绞杀。 但是华雄带领的飞熊军好像更为凶狠,每一名士兵包括羌族的雇从好像根本就不当对面的山贼为人,他们都是力大无穷之辈,每一刀每一枪都是千钧之势,每一次进攻必然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三个来回,似乎比白马义从还要快,以及将另一侧的山贼清空殆尽,如果山贼眼中的白马义从是魔鬼,那么西凉铁骑毫无疑问就是恶魔! 公孙瓒已经停下了冲锋,他本来主攻一侧就是想把另一侧留给被他甩在后面的那只重骑兵,好让他估计一下对方到底有多少的力量。 但是现在早已经是超过了公孙瓒的估计了,那样的杀伤力士自己的白马义从根本就没有办法具备的,但是他的眼神中并没有稍逊一筹的失落,反而是具有更为雄烈的火焰! 鞠义还算冷静,也保持这一名主帅该有的风度,此时的他只是冷眼看着满地的尸体发呆,他看过了白马义从又看过了西凉铁骑,他已经不会在取幻想加入这些军队成为军队中的一员,他的脑海中一直在回忆卫语战前对他的话。 “青越你的未来要放眼于天下。” 鞠义终于明白卫语此话的意思了,他知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穷,战斗力高的军队更是源源不断,还在二十出头的鞠义已经在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 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让这些军队为他的名字而感到颤抖! 徐晃这种愣头青已经在强忍着自己的吐意,但是纪灵乐进则是有些不同,他们都是有主公的家将,他们的任务就是用自己的勇武让自己的主公变得更加强大。 乐进自诩狠人,但是看到满地残缺的尸体与杂乱无章的内脏他也忍不住苦笑,蹲下身子随意抓了一把血肉模糊的东西放在鼻子之前闻了一闻,就回头朝着纪灵说话。 “伯高,你我自诩勇武,但从今日看来还差的很远很远。” 纪灵收起了自己的三尖两刃刀并没有回话,只是转身想袁术那边走去,他知道这一战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叶九脸色已经铁青了,他根本不能接受自己刚刚从率领千人之众的将军一炷香的时间就几乎变成了光头司令,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渠帅,敌军勇猛我们撤吧!” 叶九断臂的袖子依旧在空中飘荡,他的双眼依旧盯着战场没有回答。 “渠帅!” 叶九的心腹已经跪在地上了,腰中的宝剑就要出鞘来准备个死谏。 “渠帅退吧!” 还活着的叶九亲兵纷纷请愿,一片的哀嚎声终于让叶九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我们…撤。” 叶九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振作起来,他明白此时自己的决定可以关乎跟随他所有人的生命。 “把五名力士撤回来,我们立马撤退,前面低谷只有一座吊桥,我们过桥之后便将其斩断可保一命。” “诺!” 叶九看了看正在抱拳的汉子叹了口气道:“我们撤退需要有人断后,断后之人必然是凶多吉少…叶猛你…” 叶猛一听现实打了个机灵,但是立马眼中像是冒火一般回答道:“渠帅尽管退去,猛自为渠帅断后!” 叶猛说完之后立马点了百名死士,就要向前,叶九无奈的转身,这个从小被自己父亲收养与自己一起长大的汉子可能是他唯一的亲信,但是今天可能就要折了。 关羽左手因为受伤已经不能用了,现在他只能用一只手来持刀,本来的他以为这次可能将会难逃一劫,但是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只见那个年轻人只是批了一层皮甲,两只手臂生的奇长,仔细估摸都要到膝盖的长度。一手一只双股剑耍的虎虎生威,虽然离关羽的武艺还有一点差距,但是此时来帮助关羽也能保住关羽势均力敌。 刘备是跟着他的大师兄与白马义从一起冲锋的,本来的他也没有机会知道白马义从的强大,但是一旦随着这支队伍冲锋他立刻便被感染了。 刘备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是没有一次杀人起来有这样的爽快,当他冲锋到后军之时,只见的一个长髯男子在独自面对四名彪雄大汉。已经有些热血冲脑的他毫不犹豫的便加入了战局。 但是他现在有些后怕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些彪雄大汉有这般大的力量,刚刚的热血已经被铁锤敲打的粉碎,此时的他只想公孙瓒赶紧将山贼杀的一干二净好来支援自己。 “渠帅有命,几位力士大人赶紧撤退!” 其中一名大汉正杀的起劲,见一小贼过来传令便气愤难当一锤将他送到了地狱。 但是他们也是能认识清楚战局的,已经溃败的他们逃跑便是最好的出路,随机四人眼神交流了一番便不再与关羽刘备纠缠,向吊桥一带跑去。 关羽见四人要跑便大吼一声,想要去追,一旁的刘备立马按住了他。 “长生贤弟,所谓穷寇莫追,我们还是回到大部队之中吧!” 两人早就通晓了姓名,关羽虽然有伤,但是刘备一说他也是立马摇头。 “玄德兄长,此事不可,羽受命要斩杀敌寇首领,此时敌方败退羽怎有不追之理?” 关羽一把握住了青龙偃月刀,随手找了一匹无主之马便向前追赶。 刘备无奈叹气,也是找了自己的坐骑随着关羽奔去。此时的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随着关羽狙杀敌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着长髯汉子生出一丝亲切的感觉。 两人已经驾马过桥,当刘备回头之时看见吊桥被那个独臂贼首的亲信已经将吊桥斩断,他也是将心一横,加快了马速与关羽并列。 这次他没有在追赶公孙瓒的时候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觉得关羽这个汉子似乎更加的与自己情投意合,他觉得或许自己能依靠关羽打出一番不世伟业。 夕阳之下,关羽看着追自己过来的刘备大笑一声,刘备毅然是大笑回应。 再次加快速度的两人颇有英雄相惜的感觉… 第四十二章 重伤 叶猛手起刀落直接将吊桥砍断,身后留下来的百人已经不剩多少了。他扫视着整个战场,狰狞的目光直接跳跃了那一白一黑的两支骑兵,扫向了战场后方站立的四人。 他知道今天已经是必死之局,他想让他的死变得有意义,他想在临死之前拉上一个两个垫背的。 所以看到卫语几人的时候他的脸上闪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他很想当然的认为这四个人都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于是他的身形开始闪烁,他灵活的从战场之上游走,他不惜牺牲同伴的性命达到他单人穿越战场的目的。 “大局已定。” 程昱不愧是三国时期一流的谋士,就算看到白马义从与西凉铁骑的的威力但是依旧也只是震惊了一会,立马就恢复了原样。 卫语听完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两支骑兵的实力的,当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知道此战已经无忧了。 “既然若此,仲德先生,曹大人,袁大人不如回城吧,等会让青越公明他们打扫战场,我想也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仲道说的是。”袁术此时的心情虽然有些郁闷,但是依旧拍了拍卫语的肩膀。 “仲道莫要再大人大人的叫,我们本是同辈,以后大可以表字相称。” 看着袁术就看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卫语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才对方那个独臂汉子喊出河东有宝的时候,他明显看到了袁术脸上的阴霾,加上对袁术性格的分析,他如何不知道这藏有宝藏的事情就是袁术弄出来的。 “只可惜我那数十名亲卫,有朝一日我曹孟德定让此等恶徒付出应有的代价!” 曹操怒喝一声,便也转过身去。 “曹大人节哀,生死有数,这些家将一生的夙愿就是驰聘沙场,如今战死沙场也算的上是死得其所,只要曹大人以后好好安顿其家属,我想他们在天之灵也算能够安息了。” 曹操抬头看了看卫语,默默的点了点头,如果说他现在还不能看出卫语的价值的话,也枉为一代明主了。 但是他的内心是十分复杂的,蔡文姬的事情倒是可以暂且不说,虽然他知道那个小姑娘对自己有那么一些好感,但是他曹操的对女人的爱好都是年龄稍大一些的。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师傅蔡邕将蔡文姬许配给卫仲道并没有什么意见。 若是一定要说一直阻碍曹操招揽卫语的原因,恐怕就是曹操心头那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了。 在他的眼里他始终觉得卫语太过于优秀,又太过于看不透。当两支骑兵出城战斗之时他的心中根本没有太多底气,当看到两支骑兵大杀四方的时候他的心中只有震惊。 但是他偷偷瞟过卫语一眼,既没有担心也没有震惊,卫语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一种平静。绝对不是已经呆化的神情,若是真要曹孟德用一个词来形容那恐怕只有是,胸有成竹。 他是研究过卫语的,卫语十几年来几乎没有出过河东,而且又是儒生出身,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接触白马义从或者西凉铁骑,那么他那一抹从容不迫胸有成竹到底是从何而来? 无论哪个时候的曹操都是多疑的,他不可能放任自己手下有一支不可控制的力量,虽然他十分欣赏卫语,但是他始终不可能将卫语招揽道麾下。 “仲道称我表字就行,公路说的没错,你我都是同辈之人是应该多加亲近亲近。” “曹大人…孟德言重了…” 卫语刚刚对于叫曹操表字有些激动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背后袭来一阵冷风。 慢步回来的纪灵乐进徐晃三人的心情都是十分压抑的,以至于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但是当他们突然向前看上一眼的时候,只发现一个大汉已经径直奔向了已经转身的卫语四人。 “主公(卫少君)小心!” 三人都是绝世武将,所发出的声音都是巨大的。卫语本来就绝对自己背后阴风阵阵,现在被三人一喊哪里还不知道有人来行刺的事情。 叶猛再次加速,他就算是东躲西避的穿越整个战场,这也依然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到达战场后方之后身边的同伴已经没有了,而且自己的背上腿上都多了好几道不浅的伤口。 他的长刀已经拔出了,他没有采用劈的招式,因为叶九曾经告诉的想要出其不意的杀人,那么采取刺的手段才是最为有效的方式。 他知道他这一刀出去可能就很难有第二次动手的机会了,所以他一直思考刺杀何人。 程昱虽然是书生摸样,但是他看起走路的步伐刚劲有力,武功底子肯能还高于自己之上,而且也断定不是什么重要之人,便第一个放弃了过去。 至于曹孟德,他虽然可以看出曹操身上的气势,而且穿着佩戴皆是不凡,但是他看到曹操腰中的佩剑之时也绝了杀曹操的心思,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把绝世利器。 他既然想玩命的杀人那就的必须把可能性捡到最小,他本来决定的目标就是卫语的,因为他看卫语的步伐明显就不是一个练武之人,而且不断的咳嗽更加显示他有病在身。 这样一个病鬼似乎就是他最好的刺杀对象,但是他走近拔刀看到卫语身上的卫字刺绣他便改变了主意,他身为河东人自然是知道巨富卫家的标志,公子卫仲道又是久病缠身难以久活,所以自己何必去刺杀一个将死之人? 叶猛的刀锋一改,就笔直的冲向了袁术,可怜的袁术身着华贵,就算前番战斗了一番依旧改变不了他华贵的气质,在加上他是除去卫仲道三人武艺最差的一位,叶猛不杀他还会杀谁? 在听到徐晃等人的惊呼之时,几人都纷纷感觉到有些不对了,卫语率先转过身来,就看见一个斩马刀就朝自己一方逼近,那个目标明显就是离自己最近的袁术。 快速的扫过飞奔回来的徐晃三人,他知道就算此人刺了袁术一刀之后肯定就没有再次出手的机会,自己的性命完全可以没事。 但是袁术这么挨上刁钻的一刀,能不能活命就得两说了,如果袁术在这里死了整个三国就可能会发生曲折,没有了袁术称帝那么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么一来,他熟知历史走向的优势可能会消失殆尽。 “拼了!” 仔细掂量之后卫语还是决定有所行动,这么长时间的身体锻炼还是非常有效果的,双腿一绷紧,一个鱼跃冲顶立马纵身扑向了袁术,敞开双手的熊抱就将袁术死死压在了下面。 叶猛的眼中明显有些惊讶,但是他也算机灵没有丝毫犹豫立马改变了刀向,由刺变劈直接朝下狠狠就是一刀。 一声惨叫袭来。 声音的主人就是卫语,由于他身体朝上那一刀就结实的砍在了自己背上,顿时间衣袍破损劈开肉裂,鲜血疯狂喷涌出来,卫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就失去了直觉。 “竖子可恶!” 袁术被卫语救了一命怎么不能不愤怒刚刚准备刺杀自己的叶猛,武器再次拔出就立马和曹操程昱三人牵制住了叶猛。 “拿命来!” 徐晃现在算是对卫语感激涕零,叶猛这么一刀将卫语砍得不知死活他哪里还能沉得住气,铁斧立马划出弧线将叶猛生生斩成了两半。 城门已经大开,卫城带着蔡邕卢植杨柳程熙以及一些世家子弟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卫城的脸上已经扭曲,他在城楼上完完整整的看到了这一幕,他的怒火已经冲昏了头脑。 一把甩开所有人卫城以及扑向了卫语,杨柳程熙也是有些懵了。徐晃一看立即说道:“卫公,此时还是将卫少君早点送入城中,寻一个好些的医匠来给少君疗伤吧!” 卫城刚才也是将徐晃的战斗看在眼里的,此时立马点了点头。 徐晃一个搭手便将昏迷不醒的卫语背在了背上,就加速往城内跑去,程熙杨柳紧随其后不断将自己的衣衫扯破想给卫语止住不断从伤口喷涌出来的鲜血。 卫城看着自己儿子进城,眉毛依旧皱的老紧开口对旁边的卫凯说道:“伯儒,你现在速速进城,把安邑城中所有的医匠强行带入家中,仲道现在是久病加上新伤,我怕家中的几个供奉是无法应对。” “叔父放心,凯必将办好。”卫凯也不啰嗦立即拉起了一批马,大力拍了马背马不停蹄的就往安邑城内跑去。 袁术几番下来可以说被卫语救了两次性命,此时怎能不备卫语感到担忧,立即吩咐纪灵让其通知俞涉发动所有的袁家势力务必搜罗最好的医匠。, 又派人前去洛阳,去请洛阳最好的医匠让其马不停蹄的赶来河东,就算来不及第一时间处理卫语的伤势也要在日后调养上起到作用。 另一边,华雄公孙瓒已经将剩下的山贼绞杀完毕,整个东门外敌敌我我的尸体大概也有了两三千之多。 卫城虽然着急儿子的伤势,但是此时董卓李儒都不在场,他只能留下来打扫战场处理事务。 而与此同时,卫仲道重伤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安邑,一时间参战的世家与没参战的世家全部都是喜忧参半… 第四十三章 终于要嗑药 鞠义徐晃守在卫语的庭院之外一言不发,他们冷眼扫过每一个进来探望的卫语的人,他们手中的武器就这般立在身前,似乎只要人试图不轨就会立即将其就地斩首。 既然已经选择投身卫家,这两个汉子自然也是不做任何拖泥带水。其实仔细分析起来这两个男人都有他留在卫家的理由。 先说鞠义,历史正轨上此人应该是袁绍手下,在界桥大败公孙在白马义从之后便因为持功自傲最终惹得袁绍不喜,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但是其实正真去看鞠义的时候,自然会发现有很多不同,此人的才略当然不必多说,但是骄傲自负这一点肯定是如同历史记载的一样是有的。 话又说回来,自古有成就之人谁不会有那么点傲气?你说关羽傲吧,这个大家自然都是知道的,有的史书更是将他傲气拒绝孙权的求亲作为失荆州的导火索。 那么鞠义呢?有一点可以肯定,鞠义绝对不会有关羽那般傲气,可以想象在界桥大败公孙瓒之前,鞠义与他的先登并不是那么出名,可以说他是踏着白马义从而名扬天下的。 那么打败白马义从这样一只让胡人闻风丧胆的骑兵,而且又是在袁绍劣势的情况下反戈一击,这么大的功勋傲气一下又何尝不是人之常情? 所以与其说鞠义太过骄傲,不如说袁绍容人气度太小,若是鞠义换在稍微柔和一点的主公手下,定然不会落的如此下场。 但是现在的鞠义已经不会发生历史之上的轨迹了,他在抵抗山贼的时候的得到了卫语的充分信任,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能有如此待遇,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形容现在的鞠义是在恰当不过。 再说徐晃,徐晃的经历可能比鞠义还要曲折,但是不论是先侍杨奉,在奉曹操他的价值都得到了应有的体现。 作为历史上的五子良将之一,徐晃的武艺自然是不用多说,绝对可以算是三国一流的水平,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从曹操的任命上来看他绝对是一个上将之选。 徐晃本来就是对卫语充满了好感,再加上卫语亲自出城来寻自己,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心机的年轻人已经起了跟随卫语之心。 再加上卫语受重伤的事情,在徐晃看来就是自己保护不当所导致的,有一些憨直的他已经从心里发誓,就算卫语不能转危为安他也一定要为卫家保家护院。 “公明,青越,你们歇会儿吧,此时出入仲道庭院的都不是外人。你们不必这么警戒。” 程熙看着一直在庭院里来回踱步的杨柳有些烦躁,便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不必了程少君,这里也就数我与公明武艺最高,此时若是有人心怀不轨,那么卫少君就性命就危险了。” 程熙叹了口气,说道:“青越说的在理,以后称我与子益的表字就行了,我想仲道此时若是痊愈一定也是这般想法的。” 说完程熙便有走回石桌旁边了,此时石桌旁已经做了好几个男人,除了还在踱步的杨柳之外,程昱,陈群,荀悦都是在场。 程昱是程熙的亲戚自然会跟着来卫府,陈群因为小姑姑陈佳的关系自然不能不来,至于荀悦他则是完完全全的因为欣赏。 程熙看着面色沉重的三人也是没有多少话要说,他不得不承认鞠义刚才说的是有一番道理的。 陈佳早已经将不愿出兵的安邑世家都给几人观看,程熙经过几番磨练自然是老道了很多,他也明白现在有不少人在盼望着卫语死。 王涯已经来过了,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几句便离开了,若不是自己按住了杨柳,恐怕杨柳早已经冲上去跟王涯打成了一团。 就在此时房门已退看,几人纷纷站立起来,小如已经带着一个供奉出了门来。 只见那个供奉不断的摇头,在家上小如那哭的发干的眼睛,众人还能不明白么。 “各位少君,我家少爷伤口随重但是并不会致死,无奈的是少爷一直有久病缠身而且加上新伤…伤口老朽已经处理好了,至于少爷如何能醒,还要看他的意志…” 卫城带着卫朱氏蔡邕卢植等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这名供奉离开,守在门口的鞠义徐晃死死盯住在卫城身后那名陌生老人想拼尽全力找出不妥。 看到徐晃鞠义这般如门神一般站在卫语的庭院门口,卫城也只能是无奈的叹气。作为老江湖的他自然之道两人的意思,而且在他看来卫家完全有理由养这两个十分出色的年轻人。 “如儿。”卫朱氏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费劲心思请来的先生,快领进去给仲道看看。” 卫朱氏不能不急,当她后来知道卫语在城门外带领众人抵抗山贼的时候暴怒额她已经跟卫城吵了半天,在徐晃背着卫语回家的时候她已经亲自出门寻访名医。 好在卫凯与她的配合还算默契,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口碑极好的医匠,听说这个医匠早已经入了城,不断的义诊安邑城内的百姓,效果甚好。 “麻烦张先生了。” 卫城恭敬的给老者行了一礼,卫朱氏便与小如急迫的带着张姓老者进了卫语的房间。 陈佳此时还在给卫语擦汗,一看有医匠进来立马给其让位,三个女人就傻傻的看着,不想放过一丝细节。 卫语只是感觉自己在做梦,他从被叶猛砍了一刀之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但是在回到家中之后,疼痛感不断刺激着他,让他的意识稍微得到了一些苏醒。 他梦见自己被那个大汉一刀劈成了两半,看着自己半截的身体却始终断不了气,他清楚的感觉过死亡的感觉,他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已经忘记了他前世的父母的长相,至少在他懂事之后只能从相框之中看到,那没有丝毫立体感的照片不断的在折磨着他,突然他发现照片上的人变样子了,变成一身古装的两个人。 卫城与卫朱氏的样貌清楚的出现在脑海之中,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他的庭院没有什么变化,鹅卵石小路,石桌子,小竹林,包括那个清水池塘一切都是如同现在。 他开始看到卫仲道小的时候便有名师教导,文章才华样样不缺。他看见身材娇小的卫仲道拿着刚些好的字给卫城看,卫城摸着卫仲道的小脑袋不断的夸奖。 他看见了老祖宗,不知道为什么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有了木质躺椅,老祖宗还是安详躺在上面午睡,几只鸟儿停在老祖宗的手背上,只是蹦蹦跳跳不愿意去吵醒老人。 逐渐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大了,还是那个踏青的小山丘,杨柳与程熙第一次跟他说了王涯给自己的下毒的事情,他还看到了自己一拳捶在了树干之上,手上的伤口发出的疼痛让他感觉到了真实。 那一个钉在安邑城楼上的短戟还在因为余力在不断颤抖,他知道那是自己与典韦分别那一幕,这一次他深切的感觉到了不想让典韦离开的意思,他甚至想阻止自己说出让典韦去闯荡的话,但是结果还是一样,甚至说出了让典韦小心曹孟德这种不伦不类的话。 精盐在销售了,王涯回来了,他看到自己程熙杨柳三人在红阁与王涯相互试探,最后他也看到了陈佳,那一晚与陈佳的缠绵他始终不能忘怀。 那个刁蛮错怪自己的小姑娘不是蔡文姬又是谁,身边那个叫做顾元叹的年轻人不断的再给自己道歉。 琴声袅袅,他又听见了蔡文姬广陵散与高山流水,他忘记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作弄这个有个性的小姑娘,那天他和陈佳相约抚琴的夜晚,他早就知道蔡文姬躲在了假山之后。 还有小如,卫仲道目前最最疼爱的女人应该就是她了,小如从他来到三国之后便开始与自己一起生活,他顿时觉得自己不能缺少小妮子傻傻的笑,小妮子害羞时候红扑扑的小脸。 “砰砰砰!” 三声枪响,卫语在梦中再次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痛,但是这一次他们有愤怒,也没有遗憾。 他是笑着的,他想是时候真正告别过去了。 叶猛那一刀再次砍过来,梦中的卫仲道好像神功盖世一般,巧妙的的躲了过去,一掌将叶猛击毙。 该醒了… 卫语在脑海中一直给自己催促着,他看了这么多,他觉得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这个世界的身边每个人,包括一花一草都投入了这么多的感情。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一切就这样被别人夺取。 他不想在做那个可笑又可悲的捐躯之人。 若是想保护自己的一切,必须要有让人仰望的实力,曾经打算将黄色药剂留下来以备万一的卫语彻底醒悟了,他发誓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要将药剂喝个精光! 卫语的指尖在轻轻触动,用微小的不能微小的动作示意自己将要醒来。 张姓老者已经诊断完毕,虽然他的话和卫家的供奉都是差不多,但是在他开出 几贴药剂让人给昏迷的卫语灌去之后,卫语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丝红润。 陈佳已经一天没合眼了,她始终不愿意离开卫语的房间,她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卫语的手掌,眼泪偷偷的湿了衣衫。 手指再次动了起来,这次的幅度更要大了很多,还在悲伤之中的陈佳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仲…仲道…?” 陈佳的俏眉微动,忧郁的眼神立即变成了狂喜。 “醒了…他醒了!” 第四十四章 投奔我吧,卫仲道 因为卫语的重伤加上冬天的寒冷,所以卫语的房间的门窗一直都是关的紧紧的。 但即便是如此冬日的朝阳还是从那一丝一毫的缝隙之中穿透过来。 一直长条形的器具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两支纤细的手指将其夹在了中间,拥有如此芊芊玉手的女子仔细掂量一会玻璃管,虽然非常喜爱但是依旧将其放在了一个精致的箱子里。 卫语是昨天晚上喝下这瓶黄色药剂的,他知道喝下药剂都会有让人昏迷的副作用,于是就留下了小如陈佳在屋子里,想让她们帮助自己将后续的事情做好。 床榻前面有两只木椅子,分别坐着两个女人,小如双手托着腮帮子就这么看着床上的卫语,而陈佳则是收拾好试剂瓶之后便抓着卫语的手不放。 “我睡了多久了…” 卫语的声音还带着一些虚弱,他是奋力睁开自己的眼睛的,在的他的意识里自己已经睡了很久。 “大概几个时辰吧…从喝下神药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时辰。” 陈佳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卫语喝药的时候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黄色药剂是偶然的来神药,自己的男人没有多说陈佳也没多问,在她看来只要卫语能够好转比什么都为重要。 “我父母那边可曾过来过?少文子益他们那边呢?” 小如一听立马放下了托住腮帮子的双手笑道:“少爷放心吧,老爷夫人那边已经回房睡下了,程公子杨公子他们都已经回府了。昨晚上陈姐姐直接说了公子你今天必然会康复,让他们不必担心。” 卫语一听眨了一下眼睛就问陈佳:“我要痊愈的消息佳儿已经在安邑放出去了?” 佳儿的称呼明显让陈佳脸上一红,“没有,只是跟少文子益还有你父亲他们说了一下,我连蔡公长文那边都没有通知。” “那就好!”卫语突然感觉身体有了很多力气一般,他是知道黄色药剂的神奇,顿时觉得早就应该将这个被命名为复苏的药剂喝下去。 “对了,如儿,昨天你们跟我说有母亲请来一个很厉害的医者,不知道现在在何处?” “公子是说张伯祖老先生吗?”小如站了起来,“现在张老先生还在府中,公子若是相见,小如便将先生唤来。” 张伯祖吗?卫语试探性的伸了个懒腰,发现完全没有了那一种胸口沉闷的感觉,随即就开始庆幸。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要找的人就这般出现了,张伯祖是张仲景的师傅也是叔父,人常说张仲景医术全部得与张伯祖的真传,而且张伯祖最擅长的就是以毒攻毒。 小如陈佳已经退出了,不用说两个女人已经急急忙忙去卫城那边通报消息了,张伯祖被小如叫来,还以为卫语的病情又有了恶化,但是待他给卫语看完之后便是大吃一惊。 “真是神迹。”张伯祖明显有些激动,再次看了一眼卫语背后已经快要结巴的伤口,又忍不住再三确认卫语的脉象。 “恕老朽直言了,我昨日观少君脉象还是起伏不定加上伤口恶化,公子的身体可以说是轻弩之末,昨日能苏醒完全是靠着公子你强烈的求生意识。 但是现在…公子脉象已经趋于平稳,咳喘这类的疾病我并不是行家但是也可以看出来公子面色正在好转,最惊人的是公子背上的伤口已经飞速愈合,有点的地方竟然已经结巴,实在令人不解。” 卫语干笑了一下,“可能是上天庇佑吧,老先生的医术高明,昨日给我喝下的汤药让语感觉身体十分舒畅。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老先生能够成全。” “公子尽可道来。” 卫语严肃起来道:“我知道我身体好转瞒不过先生,但是还请先生为我保密,不要将我以康愈高速他人。” 张伯祖刚刚准备说话,卫语便继续开口打断,“先生虽为医者,但是也是大智慧之人,如今河东风起云涌,不少人巴不得卫语一病不起,如今冒然传了出去必然会让那些小人坐立难安,语可能又会陷入险境。” 张伯祖一听立马点头,说他能够出现在安邑也是因为得知天下豪杰汇聚河东的消息。本来他是在司隶一代采集药草的,河东卫公子的名声他自然是知道,加上各路人马起来,也让他生起了一观之心。 所以当卫朱氏与卫凯寻访名医的时候,张伯祖可以说是不请自来,医者本事善心,他可不是什么世家门阀,他并不像开创精盐为万民谋福利的卫语就这么挂掉。 张伯祖起身了,卫语本来想送一送的,但是张伯祖却嘱咐卫语做样子也要像一些,此时相送不是自露马脚? 卫语看这个老头子可爱的一面,也不禁笑了一笑,突然小如已经进了房间告诉卫语袁术已经来访了。 袁术看着窝在床榻上的卫语虚弱的样子脸色明显非常不好,他袁术纵有千万缺点,但是历史上证明过他从来不会亏待对自己好的人。 然而卫语已经救了袁术两次性命,最后一次还是冒着自身受伤的危险救下来的袁术。 “仲道…” 袁术艰难的开了口,“你我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你却三番五次救我,如今落得这般样子,术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啊。” 卫语用手指轻微的触碰了一下袁术,示意其并不要在意。 “仲道放心,我已经让人快马从洛阳带了最好的御医,仲道既然已经苏醒那么日后的调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那些山贼!”袁术脸上闪出了一抹狠色,“我已经弄清楚那是杨县一伙的贼人,此时俞涉已经在前去清剿的路上了吧!” 卫仲道目前的状态就是虚弱,自然不能说太多的话,但是他却也被袁术说的心头一暖,看着这个二十来岁相貌并不是很出众的男子却多了几份好感。 “仲道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这伙山贼就是冲着安邑此地的宝藏来的。” 袁术的声音已经放小,“你可能不知道你们安邑东门的低谷处有嬴政留下来的宝藏,而且几个月前有白光突降,这是安邑很多人都看的到。 就是我袁术管教不严,才让手下将有宝藏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弄得山贼窥视才让仲道猛受大难,说到底是我袁公路对不起你啊!” 卫语的眼睛一直在观察袁术,他非常想在袁术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好让自己拆穿他的假仁假义,可是他失败了。过了好一会直到袁术的话说完,他都没有找到一丝不妥,他可以肯定袁术说的话就是真情流露。 卫语虽然一直用辩证的眼光去看袁术,但是也并不看好三国时期的这一路诸侯,坐拥南阳,寿春,淮南的大好之地却败的一塌糊涂。不管是诸侯本人的意志方面还是内部的管理机构都是有很大的问题。 但是现在的袁术,卫语已经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了,无论袁术的政绩如何,但是他对自己的感情肯定是真的,而卫语恰好又是一个非常注重感情的人。 “仲道…你不用说话的。”袁术看着卫仲道想张口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卫语的肩膀。 “对,我承认我袁公路虽然是袁家的嫡子,但是处处都难以和袁本初向比,无论是武艺还是谋略包括人缘关系都差到了极点…少年的时候我常自诩那行侠仗义的游侠,每次行事必以义字当先。但是随着时间长了,整个洛阳都以为我袁术就是那种瑕疵必报的奸恶小人。 我无所谓,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袁术就是袁术,就是那个四世三公的袁家袁术,我只要自己知道就行,我袁公路从来就没有忘过这个‘义’字!” 袁术已经站立起来说的慷慨激昂,又将目光转向了卫语,思考了一会便说道: “所以,投奔我吧,卫仲道!” “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办法给我答复,但是我袁术可以等,我很欣赏你也很看好你。你我都是出自世家,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我袁术就是需要一个可以帮我出谋划策的人,你,卫仲道,很对我的口味!” 袁术并没有停止话语,“我父亲曾经说过汉朝衰微,不出十年必将天下大乱,我现在就可以像你卫仲道保证,若我袁术得到天下,你卫语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袁术所有的一切资源全部供你卫仲道调配!” 袁术做回了椅子之上,将一枚袁家的信物放在了卫仲道的床头。 “听曹阿瞒说明天来河东的世家就要齐了,到时候天下世家在河东瓜分你卫家精盐的大会就要开始。我知道人员来齐都是借口,这群小人都想趁仲道重病落井下石。放心我袁公路一定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 卫语再次看袁术已经将不好的印象扫去了大半,但是袁术此时便准备离开了。 “仲道,天下世家大会之后我便要离开了,你有公明青越两人相护我也不给你留什么大将。这个令牌你收好,若是哪天想到了我袁术,大可携带此物去袁家寻我,那时候我们在一同畅谈天下大事!” 第四十五章 如何立足 袁术给卫语留下的震撼实在是有些大,以至于接下来的时间一直让卫语在思考。 现在知道卫语已经痊愈的人根本不超过一双手,这几天来一直都是小如在贴身服侍卫语的起居,倒也没有让卫家其他仆人接触卫语的机会。 卫城夫妇只是来看过一次,知道儿子不想过多人知道也就没有过多的打扰,鞠义徐晃就如门神一般守护在卫语的庭院前面,以至于一向闹得欢的杨柳也十分识趣的没有过来探访。 卫语只穿了个里衣便坐在矮案面前,上面的铜镜模糊的反射出自己的摸样,卫语没有心思去将自己的样子看个究竟,但是那一双少女的手却是可以看得清楚的。 小如就这么站在卫语的身后,每天给卫语束发已经成了习惯,聪明的她知道卫语近来心事很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找话题与自己的公子说,而是静静的看着卫语陷入沉思。 其实卫语一直以来都陷入了一个误区,来到东汉末年的他一直只想凭借着世家子弟的身份安然的度过一生,也许是因为前世受够了尔虞我诈,但是他一直没有给自己在乱世之中明确一个身份。 自己这半年多来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渐渐的已经在中原传名起来,但是一个人若是只拥有名声还好,要命的就是他名声之下富含了很多的利益。 而卫语恰恰就是这一样一类人,改良象棋是这样,开创精盐是这样,这么大的利益肯定引来诸多势力的窥视。 早就明白想要保全自己就要拥有与之相匹配实力的道理,现在的卫语需要的就是给自己的以后定下一个身份。 卫语已经可以看到这些日子来太平教徒在河东各地传道的身影,黄巾起义已经是越来越近,乱世之下无非就是揭竿而起成为一方诸侯问,或者选择明主依附辅助君主问鼎天下。 卫语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没有自信到自己站在安邑城头高呼就有无数名将谋士来依附的地步,就算真的能这样,他也承认自己并没成为诸侯的资质。 谋士吧,卫语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就算现在他凭借药剂也可以说体格变得强壮起来,但是依旧没有匹敌赵子龙吕奉先的武力。他要做的就是凭借一个现代人对历史轨迹的熟悉和现代化管理体系去做一个成功的谋士。 王佐之才荀彧,算无遗策贾诩,卧龙诸葛,凤雏庞统,这些名字一一从卫语脑海之中闪过,他知道这些人在历史闻名之人都可不是泛泛之辈,而且一个谋士集团的内部也不像三国演义之中那般和睦,所以他想在这些英才之中得以立足,就必须走到一个集团谋士中最高的地位,那便是谋主。 无论东汉末年谋士在怎么如雨,无论这些谋士再怎么才华横溢,卫语也有自信从中安身直至走到最高的地位。 卫语不禁又想到了昨天的袁术的招揽,他知道他不得不要面临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去选择一个主公。 在穿越之初,卫语最中意的就是曹孟德,曹老板无论在历史轨迹上或者用人方面都是占据了绝对优势。是现在卫语不得不重新考虑了,若是自己真的成为了曹操的帐下谋士,想来曹操那多疑的性格根本不能容忍自己三天整出一个新政策或者过多的培养自己的实力。 现在的自己绝对是一个较好的谋士之选,但是从那天鏖战杨县山贼的过程中,曹操并没有对自己起过招揽之心,反而对平稳一点程昱青睐有加,就可以看出自己根本不可能在曹操帐下一展抱负。 卫语第二个心仪的对象就是袁绍,历史上袁本初在官渡之前绝对是北方的霸主,帐下也算的上是武将如雨谋士如雨,而且袁本初界桥打破白马义从的大将鞠义也在自己的府中。 虽然袁绍手下谋士分化严重,而且鞠义也是后来被袁绍处死的。虽然卫语有信心自己去袁绍一方可以改变这些历史事实,但是有一点卫语必须要意识到,袁绍之后所占领的河北有如今五大商贾之首甄氏。 这些年来甄氏与两个卫氏的博弈越来越频繁,明眼人都知道甄氏的财力绝对比另外的四大豪商加起来还多。袁本初为了拉拢甄家可是让自己的儿子娶过甄宓的,所以到时顾忌甄家的意愿未必不会将身为卫家子弟的自己雪藏。 至于刘玄德,如同曹操一样,卫语是见过本人的。对于刘备的仁义无论是假仁假义还是真枪实弹,卫语都对这一方诸侯并不感兴趣。 就算凭借自己的本事能够让刘备免于前半身的颠沛流离,就算自己可以先诸葛亮一步在没有名士相投的情况下坐稳刘备的谋主,但是卫语依旧没有兴趣。 “天下英雄唯吾与刘使君而。”很大程度上不过是曹操安慰以及拉拢刘备的话,即便是五虎上将威猛非凡,卫语也对着演义上的爱哭鬼本能上产生抗拒。 江东有长江天险,号称天下富饶之地。历史上的项王也是这里出生,到了东汉末年,无论是孙坚,还是孙氏兄弟其实都无法对这块土地进行绝对掌握。 若是说世家繁多,斗争最为激烈的地方那一定就是江东,就连威震江东的小霸王孙策也成了斗争的牺牲品。至于孙仲谋,卫语不得不承认却是是个人才,也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君王。但是用老曹的话来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其实就已经将孙权定义为“儿子”级别的。 无论是不想过多的陷入世家的斗争之中,还是不想偏安与江东一隅之地,卫仲道都不会沦落道给“儿子”打工的地步。 至于让自己颇为震撼的白马从义以及西凉铁骑的主人董卓与公孙瓒,卫语更是没有了投奔之意。 现在的董卓确实可以说的上是明主,无论是文武军备都可以说的上是当世一流,卫语也可以看出李儒对他的招揽之意,但是一旦卫语真得加入了董卓的阵营,那么以后的入主洛阳之后则是要背上国贼的名头。 其实卫语在乎的并不是国贼这类的恶名,历史往往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若是可以帮助董卓结束东汉的腐朽统治一统中原,建立一个巩固的中央集权王朝,从而避免后世五胡乱华,那么卫语也可以说是大功一件。 但是卫语在意的是董卓这个人,历史上可以看出来董卓在大权在握之后便变得腐朽了起来,前期的雄主风范已经消失殆尽。卫语虽然自诩能力非凡但是他并没有自负到可以将董卓从腐朽中拉回,让其重振雄风的地步。 反观公孙瓒又何尝不是这般,公孙瓒是民族英雄卫语不得不承认,但这也只能让卫语将他放在心中作为尊敬的对象并不能以他为主为他出谋划策。 界桥一败之后,公孙瓒便一蹶不振,从那义薄云天豪迈之极的大英雄一下子变成了优柔寡断小肚鸡肠的矮小形象。卫语知道人的变化一般都在于埋在心里的小小污点,只是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便无限放大起来从而导致性格上的全面倒戈。 或许卫语能够改变界桥一战的胜负,但是卫语并没有兴趣去改变与他本来就不熟络的公孙瓒的性格。 腐朽的始终还是要腐朽,公孙瓒与董卓一样,卫语并不想陷入这两个泥潭无法自拔。 至于其他的诸侯,刘表刘璋韩馥刘岱之流可以说都如昙花一现,并没有辅佐的价值。 卫语渐渐从思考之中回到了现实,目光渐渐扫到了案几上那枚玉佩,他知道这是袁术留给自己的信物,现在的他对于前一世他最不看好的诸侯已经让他犹豫了起来。 “如儿,准备笔墨。” 卫语批了一件外套,起身来到了书桌之前,小如已经研好了墨站在一旁,卫语提起精致的毛笔便在竹简上书写起来。 卫语的隶书已经有些汉代人的风韵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一旦有了什么烦心事便喜欢关在屋子里练练书法,至于写的大多是一些大家的诗词歌赋罢了。 南阳,寿春,淮南,汝南,这些都是如今极其富饶的郡县,虽然分别隶属于荆州豫州,但是它们其中可是拥有人口可敌一州的大郡。 古代打仗靠什么?靠的就是人力!只要有了人口那么从中拉出战斗力极强的大军来可谓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有钱有人,在看看袁术手下的谋士,杨弘不过是一个吹嘘拍耳之人,袁胤虽然是袁家的人才但也太恪守与世家门阀的束缚难以有大作为,至于阎象却是有政治眼光但是谋略上却非常不足。自己对袁公路有救命之恩,袁术又曾经对自己说过肺腑之言,只要自己能够投奔他,必将在这些富饶之地一展抱负。 卫语手中的笔继续以游龙之势在竹简上游走,一手上好的诗赋已经成了一半。 有四世三公的袁家作为大树,而且现在的袁术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不堪,只要自己稍稍发力,历史上的伪帝未必不能成就一番霸业。 卫语的手中笔停了,看着自己临摹的诗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对策。 做回矮案前的他喝了一口清茶,便有了一些困意,加上还要装着重病不起的原因他甚至想要再去床榻上躺上一会儿。 “如儿,我有困了,麻烦如儿将书桌上收拾收拾吧。” 小如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便小声问道:“公子,明天那些大世家就要聚集起来了,公子是不是…” “不碍事的。”缩在被子里的卫语似乎不想在探出头来,“一切我都跟父亲他们说过了,这次世家无非是冲着精盐来的,如儿你全权代表我,细节我都跟你说过了的…” 小如一听还是有些不放心,卫语则笑了笑道:“放心吧如儿,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这些世家翻不起什么大浪。” 也许是太累了,卫语的鼾声渐渐在房间里响起,还站在书桌子前面的小如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她还是为明天的事情感到紧张,但是眼前也不得不按照卫语的吩咐来办。 等到竹简上的字迹风干之后,准备将他卷起收好的小如,无意中却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小丫头便起了兴趣,继续看了下去。 房门的卡擦声响起,小如已经将房门关好出了屋子,对着迎面的仆人摇了摇头假装着卫语病情并没有好转的样子…便快步离去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怀中还夹着一卷崭新的竹简… 第四十六章 鱼饵 鞠义一脸沉重的看着棋盘,一身素衣的他单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却始终按在眼前的棋子上,久久没有落子。 案几那一杯茶水早已经没有了热气,可以看出来他的主人始终没有下口,以至于现在还是崭新的一般。 相比之下坐在对面的卫语则显得有些悠然自得,一双眼睛虽然始终盯着棋盘但是手却不断的将茶水往嘴里送,对于卫语来说大冬天能喝上一壶清茶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青越,何必执着那枚车的走法,其实变通一下你这盘棋便可以活络起来。” 听到卫语不咸不淡的话,鞠义紧皱的眉毛似乎得到一丝放松,鹰隼一般的双目便开始在棋盘上游走,似乎想找到卫语所说的起死回生的那颗棋子。 突然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微笑,右手的两个食指夹住了马轻轻向前移动了两步,似乎是拉开了反攻的号角。 “咚咚咚” 响起的敲门声让鞠义精神一震,放在身边的那把长剑被他骤然抄了起来,急速的闪到了门边,用细微的声音问道。 “来着何人?” 只听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声道:“是药店的伙计给卫少君送药来的。” 鞠义与卫语对视了一眼,见卫语点了点头,鞠义便来开了门栓,一个稍微有些肥胖的女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红姨,青越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的。” 卫语没有做出重病的样子,一脸微笑的望着曾经的红阁老鸨子现在的陈家的眼线。 红姨娘抬头看了一眼卫语,眼中尽是惊讶,她当天可是跟着陈佳后面看到卫语受伤是多么的严重,这才过几天卫语便跟没事人一般坐在这里? 但是不愧是陈家多年的情报人员,她惊讶的脸色马上回复了在正常,行了行礼便开口道。 “那边传来消息了,说是天下世家已经在董太守的府上到齐,卫老爷蔡公他们都已经在列,首领说了请卫少君放心,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进行。” 那红姨娘说完便站在了原地,已经关好房门的鞠义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微微拔出的长剑反射出一丝阳光,顿时让红姨娘惊了一个哆嗦。 “辛苦红姨了,青越也不必剑拔弩张,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弄得这般紧张。” 卫语将手中的茶水放在案几之上便又说道:“语身体不便不能参加会议,多亏陈大家照顾让红姨眼线来回通报情况,这次大会之后卫家对红姨必有重谢。” 红姨娘一听连称不敢,“卫少君严重了,首领的吩咐我等还是需要遵守的,我观今日卫府之人去大会的居多,是不是需要老奴派些人…” “有劳红姨费心,在下有鞠义兄弟在身边守护,料这河东之地还没有人能进在下身旁十尺。” 红姨娘想了想刚才鞠义身上的杀气便也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奴便告退了,有了新的情报老奴还会前来汇报,下次的暗号便是酒店给鞠壮士送酒来的。” 卫语起身说道:“在下记住了,只是红姨出去之后切莫要将在下康复的事情…” 卫语还没说完红姨娘便打断了卫语的话,“老奴为陈家家奴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老奴自然省的,还请卫少君放心。” … 董卓的太守府虽然华丽,但是要是装下此次来河东世家大儒将军还是有些拥挤,以至于有些小世家都没有位置只能站在自己依附的大世家代表人的身后。 董卓此次以身体抱恙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李儒处理,至于太守府与卫家早就订好了精盐的供应量,所以这次大会李儒要做的只是给天下世家提供场所,主持大局。 杨袁陈曹等大族分别坐在前排,蔡邕卢植则是带着自己的徒弟与郑玄几位大儒坐在了一起,甄家似乎和江东四家形成临时的同盟抱成一团,而以王家为首的河东本土反卫家的势力则是坐在了后方。 陈家的代表是陈群,此时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话,而陈佳则是男扮女装站在了他身后的众多家奴之中,突然一个黑影在陈佳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之后陈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诸位既然是为了这精盐而来,太守身体抱恙,儒身为长史便越俎代庖来主持一下这次的大会。” 李儒刚刚说完,便看见一文人摸样的儒生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李长史客气,既然李长史话说完了,我便代表我们江东说说这次河东卫氏独揽精盐的问题。” 说话的是江东张家的家主,这番话说的十分的没有余地,一来是隐晦的告诉李儒,你只不过是一个太守府长史根本没资格在这里发言。二来便是直接将独揽精盐的大帽子扣给了卫氏,想要来个盖棺定论不给卫家翻盘的机会。 张家主使了使眼神,便见一个中年的文人走了出来,这人乃是江东一代有名的儒生,张家想要的就是借着大儒的口来将卫家钉死。 只听这江东儒生开口道:“精盐之开发关系到中原百姓的生计问题,这般利民要术要是紧紧锁在了河东,那么乃是天下之大不幸,河东诸位也自然成了中原之千古罪人。吾等乃圣人门下,还望河东卫家高抬贵手将利民之术还与中原大地。” 江东儒生一开口便得到了众人呼应,一旁的郑玄等人虽然反感其被世家收买但是也毫无办法,此番话说的于情于理并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机会。 “先生说的在理。” 王涯拍了拍衣袖便站了出来,“我平阳王氏虽然蒙祖宗余荫传承百年,但是如今已经不复祖上荣光。可是同为河东世家身负教化百姓的责任,前些日子已经从卫氏得了精盐的销售权,区区几日便是有万钱收入,王家上下惶恐万分,今日诸位既然提到此事,王家敢不从命?只是…” 王涯将“只是”两个字拉的很长,之后便不再说话,而在场的世家被王涯这么一说都被区区几日万钱的利益充斥的头脑,一个个恨不得当场拿下精盐销售权的意思。 抱团的河东卫程杨三家一听王涯的话脸色便凝重了起来,精盐是卫家首创加上卫家也是有名的大世家卫城自然也坐在了前列。 此时的他并没有如同其他人那般担忧,王涯一席话说完便对着代表儿子的小如点头示意。小丫头也是被卫语吩咐过的, 心领神会的她立马吩咐了徐晃带着几个健壮的家仆下去似乎要去准备些什么… 而首席的杨簇一直没有怎么说话,虽然他也十分欣赏卫语,而且还是汾阴杨氏的主家但是对于精盐他必须站在一个大世家的立场上说话。 慢慢站立了起来,对在场各家抱拳一礼之后便说道:“精盐的利益刚才通过王氏大家应该也有了初步的判断,按照各位的意思就是天下世家应该共享这利民之术。” 杨簇的目光渐渐投向了王涯,开口说道:“簇不才便想代各位问问王家刚刚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 “只是…”卫语笑了笑,抬手将鞠义在自己一方棋盘上翻江倒海的“马”吃掉,然后正色的对鞠义开口。 “只是这王家历来恨我,恐怕这次就算交出精盐全部的销售权他们也不会满意,以王涯的性格必会顺着天下世家的话让我们把精盐提纯的方法吐出来。” 鞠义一听,对棋盘上的厮杀也没了兴趣,问道:“大哥难道就这般坐以待毙么?王家处处发难今日我已经通过打听之下,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王家逼迫大哥将提纯方法吐露出来那么以后精盐生意…” 这些日子,由于卫语十分的欣赏鞠义与徐晃的英勇果断,三人也算的上是志趣相投便做了异性兄弟,虽然没有历史上桃园结义的那般浓墨重彩,但是现在也是兄弟相称。 “青越觉得这精盐的带来的收益大么?” 鞠义面对卫语突然的的发问有些不知所措,精盐的利益只要是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会知道。 “但是对于我来说,精盐只是我抛出去的一根诱饵。” 卫语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近日来过多的睡眠让头脑都些昏沉了。 “青越肯定听过王家之前对我的迫害了,本来我做着精盐就是针对王家,只有用重饵才能引得王家这条大鱼上钩。 只是为兄没有想到的是却引来了天下世家的窥视,想来那日听得家父一眼之后便豁然开朗,为何为兄不借助天下世家之手将本就想公开的精盐抛出呢?” 卫语的眼神回到了棋盘之上,“如此一来既可以满足天下世家的野心,也可以更好的引得王家上钩。” 似乎是有些冷了,卫语伸手又加了些炭火放进了炉子,“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青越可能不知,今年冬季可是会意想不到的寒冷呢。” 鞠义对卫语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听卫语说继续下棋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陪自己的结义大哥下完这盘棋。 敲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次鞠义没有上次那么惊慌,只听见那中年女性的声音传入耳朵。 “酒店的伙计,按照的卫府的吩咐给鞠大爷送酒来的…” 第四十七章 局面失控 小如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那般紧张,欠了欠身子给在场的诸人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向徐晃搬来的器材走了过去。 “诸位大人请看。” 小如立即吩咐徐晃将正厅中的石磨推动了起来,只见刚刚放进去盐矿便在石磨的碾压之下化为了大小不一的颗粒。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要将这粉末过滤去杂质。” 小如脑中不断回想起以前卫语交过她的方法,将碾碎的粉末混合水同煮,又让徐晃拿了卫家专门让人制成的过滤网,(其实也就是几块上好的麻布拼凑而成)将溶液来回过滤了十几次。 而在场的众人看得出神,似乎都不想将把在眼前的先进技术漏掉。 袁术经过几次难忘的经历之后,已经彻底将袁家给他的使命抛诸脑后,在他看来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城东的宝藏以及卫仲道这个人。 不过现在,宝藏什么的也不重要了,一来是河东各地将宝藏是假的消息传得风风红红早就干扰到了他的决心,二来实在是卫仲道太过合他胃口,他的脑海中始终有一种预感,只要能够得到卫仲道的效力,那么他一定能够一飞冲天。 至于精盐?袁术显得有些淡然,他对卫仲道可谓是势在必得,那么卫仲道所拥有的东西第一收益对象不就是他这个主公了么? 小如这个丫鬟袁术是知道的,他早就通过观察知道了小如在卫家的重要性。此时的他看着小如将卫家的精盐之术展现出来,他居然有些骄傲,至少现在他不是一个爱私藏的人,他的潜意识中早已经将卫仲道当做了他的左膀右臂。 “下面就是最重要的一环,这些原料生于自然久而久之就会带上一些毒素,只要能将这些毒素去除,那么精盐便可以让人安心的食用了。” 小如已经不再紧张了,她的话变得有力起来,在来之前她已经下定觉醒要学习自己家少爷面对危机之时总是一副慵懒的摸样,从来不会为之变色。 小如这么一说,正厅里则显得更加安静起来,无论是心怀不轨的世家大族,还是与世无争的大儒,更或是为了野心借机来寻访奇人异士的未来诸侯都屏住了呼吸,毕竟这可是能让家族十代不愁吃穿的好基业。 木炭已经被徐晃捣碎,通过麻布包裹放在漏斗之中将溶液从中滤下,刚才还有些浑浊的盐溶液渐渐变得纯净起来。 甄家与江东四家已经面色变得激动起来,他们的眼中贪婪之色已经丝毫不加掩饰。 就算不怎么喜欢卫仲道的曹操也忍不住拍手,精盐他是吃过的,但是看到这样鬼斧神工的工艺,现在还绝对忠心于汉家王朝他的怎能不变色? 卢植蔡邕郑玄这些大儒更是心中感叹,圣人门下往往是以百姓为重,能亲眼见到这门技艺对他们来说也是颇为有益的。 只有陈群与荀悦在悄悄说着些什么,身后男扮女装的陈佳已经上前,似乎又有什么新奇的东西要告诉自己的侄子。 良久,那提纯之后的溶液已经被放入了容器之中蒸馏,大约几炷香的时间大量的颜色雪白的精盐已经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小如非常有规矩的叫一名侍女将这些精盐送到诸人面前让他们平常,当他们确定与平时吃到精盐无异的时候,也终于确定卫家在提纯技术方面并没有私藏。 “诸公。”卫城站起了身子走向大厅之中,由于他的身份还算高以至于在座众人皆要回礼。 “这精盐提纯之术本就是天下共有,今日能当着诸公面前展示也算是了了卫某的心事,如此一来遂了诸公的心愿,卫家也算是安心了。” 卫城话一说完,不禁让在场的世家脸上都有些发红,在这个世界世家大族都是要名要脸的,刚刚虽然是占了道义上的优势逼着卫家交出提纯之术,现在被卫城隐晦的说出哪里还能挂的住脸面。 只是他们还没有满足,他们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弄清楚,比如这制作精盐的原料,比如其中的过滤网的制作,更有的是世家就算看过了也不一定能将制作工序完完整整临摹下来。 但是他们顾忌脸面没办法之说,只有哀求的将目光投向杨簇与袁术,至少现在的世家还是以这两家为首。 袁术这个护犊子的主自然无视众人的目光,倒是杨簇有些无奈,既然已经决定抛去个人喜好站在大世家的立场上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头。 “卫叔父,在下弘农杨簇有礼了,刚才卫叔父命人展示精盐提纯之术实在是令在场诸公大开眼界。 现在想来,卫家才是真正的心怀天下,我等世家此前还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实在惭愧惭愧,惶恐惶恐…” 杨簇这般一说,直接将给卫家带上的罪名排除让卫城十分的受用,既然有了台阶下,卫城则是回礼道。 “德望贤侄严重了,诸公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卫城心里怎敢责怪。” “恩…”杨簇轻声应了一声,见卫城态度平和便继续说道:“只是在下心中还有一疑惑,希望卫叔父能够释下。” “德望贤侄但说无妨。” “刚才这位姑娘的展示的精盐提纯之术速度极快,技巧熟络,在座的诸公并没有完全看明白,还有其中一些要物,比如那称作是过滤网的东西,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卫叔父既然能将提纯之术公布于众何不送佛送到西?一次性将诸公所有的疑惑全部解答呢?” 此话一出,坐在杨簇身旁的袁术狠狠的鄙视了其一眼,但是依旧没有发作,只是卫城则有些迷糊,这精盐提纯的细节他也怎么了解,一时半会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小如站了出来,上前一步说道:“杨大人,这些事情公子早已经交代给奴婢,若是在场的诸位大人需要我们卫家可以给诸位派送最好的精盐提纯仆人,等到各位熟络了技艺再将其遣返就是。 至于过滤网这些东西都是价格微薄之物,诸位完全可以在我们卫家购买,卫家断不会抬高价格。” 杨簇一听心中的一块石头马上落了下来,笑着回复道:“姑娘这般说来就好,只不过从卫家派遣来的技术奴仆我们自然要付雇佣费用,切不能使卫氏吃亏。” 杨簇说完之后立马得到了在场之人的附和,而袁术则是心中怒火难耐,这些世家道貌岸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大言不惭说什么不让卫家吃亏,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不仅逼出了提纯之法,还厚着脸皮索要奴仆也不知道作说什么说法! 杨簇自然而然的无视了袁术幽怨的眼光,再次面对卫城说道:“卫叔父,既然解决了技术问题,小侄心中还有一疑问希望卫叔父一定为小侄解惑。” 杨簇没有等卫城回应便立马说道:“这精盐提纯所用原料是何物,主产自何地?” 卫城笑了笑便说道:“德望贤侄问我,何不亲自看看这精盐的原料呢?” 卫城拍了拍手,徐晃便立马抬了一筐大小不一矿石上来。 “想我卫家能够制造精盐,还是得力于昌盛兄家在陇西的关系,想来汾阴杨家乃是弘农杨氏的分支,这些东西德望贤侄自然能够认得吧!” 杨簇先前走了一步,盯着筐中之物看了好几眼,之后便看向卫城身后的杨都问道:“昌盛叔父,小侄不才,这筐中之物可是卤盐?” 杨柳的父亲向来不爱出头,被自己本家的侄子一点也只能出列点头回应。 得到杨都的肯定回答,杨簇的心里几乎乐开了花,汾阴杨家能在陇右之地得到卤盐矿,多少还是走了弘农杨氏的门路,现在得知了提纯的方法自己家族就几乎有了最大的原料供应,想到自己能够圆满的完成此次任务,回去之后定能受到父亲的奖赏。 而在场的诸世家也在同一时间开始思考起来,他们纷纷开始想着自己与陇右一代的关系,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忧,但是那些忧的家族也没有垂头丧气,卤盐只是盛产与陇右一代并不是其他地方就不能出产。 在思考的过程之中,卫城等人已经回到了座位,此次与儿子商量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抛出精盐的提纯工艺,提供技术支持,说出原料的原产地都是计划之内。 而且他也和杨程两家商量过,已经打算完全抛弃了陇右一代的卤盐原料,因为他们现在有一个最忠实的盟友,那就是董卓。 陇西自然也是有卤盐的,而董卓早就掌控了陇西一代,但是这个军事强人对做生意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他们只需给三家提供原料从中抽成就能够养活他自己的西凉铁骑。 此时就算一心想要使坏的江东四家与甄氏都已经满足了,在场的天下世家可算是得到了足够的甜头,若是再得寸进尺便有写说不过去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有了一个声音响起。 “诸公!”王涯恨恨的起身,“卫叔父虽然给各位许诺了仆人,说出了原料,但是一时半会各位手头上也没有什么精盐,而这精盐的利益则是数日万千啊。 涯听说卫家堆积精盐众多,既然同为世家同负教化百姓的职责,那么卫家为何不将囤积的精盐以成本价格出售给在座的诸位,让给位都能享受其中的利益呢?” 此话一出,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诸世家立马回过神来,自己从陇右之地运回原料进行生产至少也是十天半个月,所以他们的目光便随着王涯的话再次瞄准了卫家,一时间便有了不少附议的声音。 王涯得意看了卫城一眼,本来他想借着天下世家给卫家扣上中原之罪人的名头狠狠坑卫家一把,但是因为卫家以退为进献出了技术,提供了原料以至于杨簇主动帮他们开脱。 现在与弘农杨家叫板王涯自认没有这个资格,但是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卫家,在他观察道一些世家的利益熏心之后便想出这么一出,想再次让卫家落入两难之地。 “够了!” 就在王涯还在得意的时候,一声暴喝突然从正厅之中响起。 “我们世家怎么有你们这帮厚颜无耻之人!” 第四十八章 暴走状态下的袁公路 “世家啊世家!”袁术站起身来,显得满脸怒容,“在座的各位都是世家大族,祖上都是声名显赫之辈,传承下来大多都是超过百年了,家学不可谓不是很厚,家产不可谓不丰厚,能人异士更是多不胜数。 自古以来道德与修养就是我们世家大族的传承的东西,但是现在,我们劳师动众来到河东已经失礼在先,为了一己之私将天下大罪套给了河东卫氏身上此为不仁,逼迫卫氏交出提纯之法利诱卫氏说出精盐的原料此为不义。 既然各位已经做了那失礼不仁不义之人,如今还要贪图卫家仓库中的成品,若是我袁术允了此事发生,那岂能对得起我袁家的四世三公?” 袁术说的义愤填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我说袁少爷你好歹也是个世家好不,而且这次你也是来了河东的,你这么一骂不就是将自己也骂了进去? 虽然众人已经隐隐感觉袁术此前存在的怨气,大家也都知道卫家的嫡子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在此之前在场的所有世家都几乎笃定袁术绝对不会唱反调。 世家大族之间有世家大族之间的规则,只要你是世家就必须遵从他,更何况现在隐约是天下世家之首的袁家?所以在来河东划分精盐的问题上这些世家总觉得袁术会站在大世家这一边,你可以不满,也可以护犊子,但是你可以私底下小打小闹,这般在公众场合打所有世家的脸,你袁公路到底是闹哪样? “公路兄此言过重了吧。”杨簇微微皱起了眉头,伸出一只手拍拍袁术的肩膀,眼神中尽是示意袁术大局为重的意思。 “拿开你的脏手!”袁术越说越来气,平时就看杨家不爽,现在杨簇这个小滑头没事还要给自己使眼神,用袁术的话就是你在那里得瑟个什么劲,老子和你很熟吗? 此时的袁术面红耳赤直接拍开了杨簇的肩膀丝毫不给杨家颜面,他笔直的向前走去,在临近王家为首本地反卫家的联盟一带停下了脚步。 “你们这些根本就不是世家大族,简直就是强盗,我袁公路实在不屑与尔等为伍!” 袁术大喊声回荡在正厅之中,袁公路本来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气头上的他看着眼前还在站立的青年,更是怒气攻心抬手便是一个巴掌。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场面变得安静,袁术好歹从前也是以游侠作为志向的,就算眼前的王涯实力不弱,在毫无防备之下也被他这一个耳光扇的一个踉跄。 王家之人立马从寂静中醒悟了过来,身为王涯父亲的王季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怒喝道:“袁公路,你…你既然敢动手!难道欺负我王家…” “老子就欺负你怎么滴!”袁术怒目相对,“人家卫家已经将所有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你的好儿子还在这里挑拨的起劲?听说以前卫家嫡子卫仲道也被你们下过毒手,老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不服气?你去洛阳告诉司空大人去!” “你你你…”王季气得几乎要吐血,袁术摆明了一副滚刀肉的形象,老子打了你儿子就是欺负你们家室不行,不服气啊,有本事你跟我老爹袁逢扳扳手腕? “你血口喷人!” 王涯此时已经起身,他看着袁术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还存在一丝理智的他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敢拳脚相加,他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找回面子,而是要洗清刚刚袁公路说他毒害卫仲道的事实。 “血口喷人?我看未必吧!” 又是一个声音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只见的一直按耐不动的陈群与荀悦联袂走了出来,他们很自觉的站在了袁术身边,不管出于欣赏卫仲道也好,还是自己小姑姑跟卫仲道有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也好,在保护卫家利益之上他们很自然与袁术形成了同盟。 陈群看了看人群中小姑姑陈佳杀人的眼光立马一个机灵的开口道:“想必各位也知道前些日子我等世家被杨县山贼袭击的事情吧。” 此言一出正厅立马议论之声纷纷。 “当时战况之惨烈一时难以言表,最后幸得都亭侯公孙将军与董太守出手相救才使得战局稳定,但是在此之前都是卫家,袁家,曹家三家联手抗敌。” 陈群说完,一旁的荀悦便立马接了话,“当时听了此事,我等皆是派了随行私兵前去抗敌,河东世家也是响应起来,就算是那城门口的贩夫走卒也是加入了战斗。 但是…” 荀悦的但是拉了很长的声音,“这其中好像并没有你们王家的身影的吧?王家乃是河东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安邑城危你们王家却避而不战,殊不知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在想刚刚用世家连枝同气的理由来逼迫卫氏出手囤积精盐简直就是大言不惭!” 荀陈两人一唱一和,一下将场面推向了高潮,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王家为首的角落,眼神之中颇有不善。 “荀少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王家来时以晚,而且所带私兵不过十人如何参加的了这场战斗。” 王涯此时只觉得全世界对他都有恶意,面对荀悦陈群的相逼只能强行解释。 “放你娘的狗屁!”袁术大怒不止甚至爆出了粗口,他那天在战场上差点点就是要挂了的,说到底还不是这些家伙存在二心么,火气在头上的袁术怎么忍得住? “豫章来时不过私兵七八人也是加入战长,康成公执剑书童不公四五人也是愤然死战,你十人私兵怎有不上场的道理?如此居心叵测之人,你毒害卫家少君也是情理之中,竟然还敢说老子血口喷人?” “咚!”的一声又是一脚,袁术对着王涯的小腹狠狠的发力,受力的王涯立马倒飞了出去,此时像极了无赖的袁术根本不怕事情闹得更大。 王凯作为王涯的护卫见王涯三番两次受辱已经彻底怒了,此时的他已经出列,“咣”的一声就拔出了佩刀。 “想动手?”袁术轻蔑的大喝起来:“俞涉纪灵何在?这王家以下犯上你们知道该如何了吧!” 两个壮士的大汉便出现了袁术的两侧,一把斩马刀一把三尖两刃刀分别对准了王家。 “实在可恶!”曹操本来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管精盐的烂事,但是一听到王家为首的河东世家对那天的战事抱有其他的态度,作为参战的他怎么能够忍受的了。 对于这种二心的小人,无论是年轻时期的曹老板还是中年时期的一代枭雄都是恨不得当场斩杀。 曹操看了袁术一眼,虽然觉得和袁术联手的感觉十分奇怪但还是忍不住大喝:“文谦何在,速速保护袁公路!” … “什么!场面既然这般失控?” 听到红姨娘的汇报,卫语先是惊讶的叫出了声音最后边也恢复了下来。 本来整个大会的步骤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下去的,先抛出精盐提纯之术,然后世家为了得到其中的技术不得不得卸去给卫家套上的大罪名,就算连王涯不满出手让卫家囤积的精盐得以损失他都是有所预料的。 在他看来他早就不想要这批精盐了,能够快速的将其抛售出去还被各个世家抢着要简直就是美滋滋的一件事情。 但是袁公路这个愤青完完全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最后听到陈群荀悦也加入了他更是凌乱一番。自己的计划陈佳是知道的,既然陈佳没有阻止陈群反而推波助澜肯定这个妮子袒护自己男人的心理发作了。 叹了一口气的卫语,再次清晰的整理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似乎明白了一些,不一会嘴角边挂起了微笑。 “这个袁公路真是不简单。”像是在于鞠义与红姨娘对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让人捉摸不透。 “想来大哥对袁公路有救命之恩,如此保护大哥利益也是情理之事,在义看来袁术虽然在洛阳名声不好但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卫语重新给自己满上了茶水说道:“青越,这袁公路可比你想想之中要复杂了很多,这次太守府中骂了天下世家打了王涯对他来说可以说有益无害的。 你们仔细想想,若是这些事情传了出去,人家只会说袁公路正义凌然,就算自己是世家大族也敢公然挑战世家。袁家四世三公的地位摆在那里,自然有其他世家的人才投他门下,但是他这般行为无疑补充了他的不足,就是拉近了与寒门的距离。 再说他打了王家,他袁术是什么人,王季在厉害也只是个州官,人家袁司空翻翻手就能够玩死你。所以对他来说根本不怕得罪王家。” 鞠义一听自然是恍然大悟,他游历中原多年深深知道寒门子弟也可以出一些奇人异士,就算少了那些智计百出的谋士,但是一些勇猛非常的武人也是常有之事。 “如果不出所料,曹孟德肯定也是会参与一手的,这次他们回到洛阳声名只会水涨船高。” 沉寂下来的卫语看了看鞠义,便又说道:“但是此次大会不能这般结束,青越此事恐怕只能麻烦你亲去太守府一趟了,附耳来听!” 卫语的房门再次关上了,鞠义已经随着红姨娘去了太守府,卫语丝毫没有留意鞠义听自己计划时的惊讶表情,此时的他只是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早已经没有了对手的棋盘。 轻轻的将马像上推了一下,心中默念了一声“将军!” 又有些困意来袭,卫语揉揉眼睛,不由自言自语的说道。 “袁公路啊袁公路我卫语真是小看了你,你这般一箭双雕你家人知道吗?打了王家骂了世家将我卫仲道死死的绑在你的战车上,真可谓名声人才两不误!” 第四十九章 无解小如的大杀特杀 “既然这太守府已经没有我王家的立足之地,那么我王家自然不会久留。只是今天一辱我王家谨记在心,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 王季说完便甩袖转身,示意王凯将还躺在的地上的王涯扶了起来,就径直朝太守府门外走去。 如今由袁陈荀曹四家带头,王季身为人精早已经看出今天的路数颇为邪门,在这样待下去不但会让儿子继续受辱,到后来说不定袁公路那个扫把星又会将什么罪名按在王家的头上。 所以聪明的王季果断选择离开,精盐的利益上次在河东大会上王家已经的得到许多,王家又是时代经营的盐商,所以看过那提纯之法之后隐约也是摸出了门路,根本不需要卫家技术人员的支持。 王季一脸凝重的踏出了正厅门槛,由于他一直低着头就和一精壮汉子撞了满怀,王季吃痛心中暗骂一句,但是一抬头却发现那汉子就像没事人一般走了进去,根本不受这一撞的影响。 王季隐约的这个男子有些面熟,他却他看过这个人,但是由于最近的事情颇多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而这名汉子进场之后对袁术等人行了一礼之后,便向卫家的方向走了过去,袁术等人也是微笑的说着免礼,但在王季看来此人与袁术也是关系匪浅。 “王家大人请留步!” 一个女声传了出来,走出正厅的不是那卫家的小如又是何人。 “刚刚我家少爷的结义兄弟鞠大人已经传来了少爷的吩咐,我想在场的诸位大人应该有兴趣听上一听。” 小如说的十分镇定,但是场中所有人已经开始变的不镇定起来,那些没有参与安邑鏖战的世家已经变的惶惶不安,那些恨不得卫语立马死去的天下世家已经将眉头皱的老高。 但也有像袁术陈群荀悦一样惊喜非常之人,带头的袁术一听立马走向卫家所在的方向问道。 “小如姑娘,请问仲道现在病情可否好转,前日我去探望他还是只能卧床口不能言,现在既然能有吩咐传来,应该是大有好转了吧!” 小如点了点头说道:“回袁大人的话,鞠大人刚刚已经告诉奴婢,我家少爷已经能够说话,意识也恢复清楚,还请袁大人不必担心。” 袁术一听立马将目光对准了鞠义,只见鞠义点了点头,袁术也是安心的说道:“既然如此,敢问小如姑娘仲道有何吩咐,这精盐既然是仲道所创,听听他的意见也是颇好的。” 小如一听立马对袁术陈群荀悦曹操等人鞠了一躬,“少爷要我带他谢过各位大人的好意,各位能想到少爷这位朋友,为少爷利益着想,少爷十分感动。” 小如话一说完,在场除了陈群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愣。这卫仲道的消息也太过于灵通了吧,先不说这太守府与卫家离了多远,就光袁公路这厮暴走离现在才多少时间,卫仲道就已经得知而且还派了人过来,难道卫家已经在整个安邑布置到十步一探的地步? 其实只有陈群心中苦笑,十步一探正常情况之下连他这个天下第三世家也没有这个能力,只是架不住小姑姑的架势,在今天的事情上已经抽调了陈家在安邑所有的人员让他们十步一探给卫家传递消息。 袁术稍稍冷静之后,便笑着说道:“仲道客气了,我等也这是看着事情不惯罢了,再说仲道对我有救命之恩,术自然不会让一些奸险小人的谋划得逞!” “多谢袁大人。”小如恭敬的再次开口:“只是少爷说了,以前让自己重病凶手已经查出,与王家无关,那些只是市面上传的留言罢了,请各位不要轻信市井流言冤枉了王家。” 刚刚被叫住的王季一听,顿时就愣住了,想来卫家那个小子从来都是对自己不对付,虽然王季与卫仲道接触的不是很多,但是他却知晓卫语并不是一个简单可以对的了的人物。 好奇心之下,王季也是去了离去之心,既然有卫仲道给他开脱罪名,那么他自然有留下来看看究竟的理由。 “还有,少爷也说了大家不必太过追究王家对杨县山贼避而不战的事情,想来王家的基业在平阳,也算是远道而来手上精兵悍将也不多,没去参加也是寻常之事。” 小如这么一说,全场的人都是哭笑不得,坐在人群中的蔡邕捅了捅旁边的卢植,又叫住了郑玄说道:“我这未来女婿简直就是一个小滑头,这哪里是给王家开罪,简直就是给王家抹黑啊。” 人群议论之声非凡,各家也没注意这几个老头子的谈话,只见卢植摸了摸有些发白的胡须说道:“此子老夫也是颇有兴趣,若是有机会必要亲自指点一番。” 康成公郑玄年纪最大,平时也是稳重的很,他对于这次河东之行多是执着观望的态度,但是此时就算平时十分严谨的他也不得不笑着说道:“子干想法与老夫相同,次子说话字字都是含有深意,若是有机会老夫也是想亲自领教一下伯喈未来女婿的能力。” 此时的蔡邕则是瘪了瘪嘴,难得理会这两个倚老卖老之人,自己的女婿当然是自己门徒,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八竿子打不到也想和老夫抢徒弟? 蔡邕本来还想在讥讽两位老友几句,只听见站在中间的袁公路已经发话,“既然是仲道所言,那我等也不再追究了。” 说完又对着王季拱了拱说说道:“王叔父,刚刚都是小侄无礼,小侄当时也是气在心头,有空必将请父亲大人与叔父同桌对饮。” 袁术心中也是乐开了花,卫仲道果然是好样的,王家毒害卫仲道的事情已经在河东传的风风火火,所谓三人成虎,大家已经基本上相信这是两个世家私底下的龌龊事情了。 现在卫仲道突然站出来为王家澄清,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卫仲道是以大局为重,毕竟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卫语这般行径无疑是给自己添加了心胸广阔大局为重的好评价。 而对于王家避而不战的开脱更是一针见血,若是说毒害卫仲道是捕风捉影,那避而不战则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平阳道安邑也算是远道而来,那么天下世家来到安邑怎么说?没有带精兵悍将说的委婉,其实就是讽刺你王家没人,以后还拿什么跟我斗! 与其说开脱,还不如说是狠狠的羞辱了王家一把,第一件事说出来的时候可能还看不清楚,但是两件事情连在一块简直就是让王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王季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被王凯搀扶的王涯始终低着头,没有人能看出他的表情,但可以肯定他的脸上一定非常精彩。 “但是王家所说之事却是事实。”小如的声音继续在大厅之中响起,“按照我们少爷所说,卫家仓库之中确实堆积大量的精盐。就如刚刚王涯少爷说的天下世家连枝同气,所以诸位大人可以用成本价对卫家囤积的精盐进行收购!” 小如说完其实也是懂了卫语的意思,她早就知道卫语想把精盐这张牌抛出去,经过一番研究现在卫家所制的精盐早就更加纯熟,成本自然降低,就算此时用成本价售出,也是只赚不赔。 这次说完就算屡屡与卫家不对付的江东四家也开始叫好了,江东之地本来就有长江阻隔他们运输原料的时间只会更久,如此以来能够收购大量的成品就可以在他们运输原料的时候获得极大的收益。 “但是少爷说了,我们卫家所售出的精盐全部不接受现钱付款,只能够用粮食交换,在做的诸位大人远来河东肯定没有带多少粮食,所以诸位只要去卫家立个字据,便可以先将精盐提走,粮食稍后运来就行。” 这般一说,众世家则是更加开心了,他们既然为世家自然都是有大量土地的,土地能产什么自然就是粮食,在这个货币稀缺的年代,能够用粮食来代替简直对他们有益无害,而且可以先提货再付钱,这卫仲道不可谓不想的周到。以至于开始还有些敌对的世家现在都不自觉的将天平倾向了卫语。 小如说完便退了回去,这时候一旁的杨都却走了出来。 虽然只是汾阴杨家的二把手但是现在隐隐超越了杨家老大的位置,杨都明面上对他的官迷大哥都是尊敬有佳,但是私底下确实视其为杨家的蛀虫。 杨都的大哥此时正在豫州做官所以每次出席重要会议的只能是杨都。 “卫家有如此之心,我汾阴杨氏也岂能落后,精盐我杨家也有一些,便也学了我那仲道侄儿全部以成本价售出,交易的东西自然也是粮食。” 杨都一说完,程庆也是站了出来同样说了愿意以精盐换粮食的想法,这样一来河东四大家三家都已经表态。 还站在门口的王涯渐渐感到了不善的目光向自己传来,既然自己与卫程杨并称河东四大家族,三家都有所表示了,自己怎么能没有表示。 可是天杀的卫仲道,你们之前可是有提纯技术的,我王家只是向你们采购,自己仓库的那点精盐还不够自己家族的贩卖,现在居然要用成本价售出,最关键的收取的还只能是粮食! 我去奶奶个腿!王季心中暗骂了一句脏话,这目前安邑最流行的官骂他觉得十分实用与自己的心情,他们王家在平阳可是土地大户,那么多粮食堆积我还要个屁的粮食?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季没有办法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王家也愿如此…” 第五十章 小如助攻,卫语超神 蔡邕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好到在太守府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便邀请了好友来到安邑城中最最出名的安聚轩内,想要来个一醉方休。 在做的人群之中却没有什么利欲熏心的腹黑世家,放眼望去便是康成公郑玄,管宁,邴原,华歆加上陈琳以及卢植以及他的徒弟等等。 蔡邕自从吃过卫仲道做的饭食便难以忘怀,现在知道卫仲道还是“重伤”在身,便舍一求次,让自己的几个徒弟与小如一同去卫府上请来卫仲道的厨艺方面关门弟子老李小李两人前来掌勺。 “今日没有主席次席,诸公都应围这圆桌而坐,今天便让众位尝一尝我那未来女婿所开创的火锅。” 郑玄一听便是可随主变坐在了从卫家搬来的木质躺椅,卢植也是作了上去虽然舒适非常,但是听着自己老友左一句未来女婿右一句未来女婿不免有些心酸,这个老不羞简直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卫仲道会要娶她女儿一样。 老李小李已经被小如他们请来了,阮瑀等人也是围着圆桌入座,只是顾雍贴着蔡邕耳边说了几句,只见蔡邕大笑道。 “曹孟德也算是老夫的徒弟,如今单独碰见老夫怎有不来行礼的道理?袁公路这几日更是英雄非常,陈长文荀仲豫更是智谋非常,此四人都为当时人杰礼应同座!” 蔡邕大笑以至于他的有些发白的胡子都被吹的老高,陈群荀悦他老早就在卫府上结识过,而袁术与曹操今天更是在太守府上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要是按照蔡邕心里的话就是说,今天袁公路怒揍王陵路简直太娘的解气! 房门被推开了,四人分别给在做的诸公行了礼节,在这些大儒面前,袁术他们还是不敢造次的。本来他们四人是结伴而行想要找个地方吃些酒食,打听来到安居轩之后听闻蔡邕也在此处,还找来了卫家的厨子。 荀悦陈群一听胃虫便开始发作了,上次在卫家所吃的美食让他们久久难忘,正好碰到了回来的顾雍,加上曹操也算的上是顾雍的半个师兄,几人便拉拉家常,委婉的说了想和蔡邕康成公等人同座的想法。 一口大锅被端了上来,与上次在卫家不同的是,这可大锅更加的大了,锅中被s行的铁具隔开,红白分明。只见那锅中只有煮的沸腾的汤料却是没有食物。 康成公眉头一皱,便问道:“这汤料闻着却是清香,可是伯喈这么有食物怎么分食呢?” 蔡邕笑了一声,笑声之中充满了得意,说道:“康成公稍等,这食物自然会来的,待会可是要我们自己动手了,不信你可以问问长文仲豫他们,他们可都是吃过的。” 陈群两人分别点头,但是眼光丝毫不看郑玄一下,全部盯住了刚刚上来的食料,这两个馋虫已经在物色自己的食物了。 在蔡邕的介绍下,一桌子人便都开始自己火锅之旅,如同袁术曹操本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一吃便开始连连叫好,袁术这个随性的人更是不顾礼仪,将所有的羊肉全部捞在了自己的碗里,吃完还厚着脸皮让小如再加上一盘。 卢植也是吃的起兴,看着一旁埋头苦吃的公孙瓒他有些叹息道:“不知玄德此时身在何处,这般美食他也是无福消受,罢了罢了…他自有他的福气。” 曹操一听便说道:“卢公莫要担忧,操得到情报玄德贤弟是与那河东长髯男子一并去追杀杨县山贼的,那河东大汉之勇武举世无双,定能保得玄德贤弟无碍。” 曹操哪里认识刘备,只是知道刘备是卢植的徒弟,面对与自己师傅同辈的卢植他可是尽可能去讨好,自然一个贤弟贤弟的叫的热乎。 蔡邕看到自己老友担心徒弟心切便心声一计道:“子干今日畅饮之时,切莫悲伤,我观在座都是文采非凡之人,若只是吃酒则显得有些单调。” 华歆本来就是有些才能的,而且他的利欲之心可比管宁他们要重了很多,立即说道:“蔡公此言甚是,我等在此相聚,定要咏以歌赋,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佳肴美景?” 华歆一说完立即得到了众人的附议,在坐的基本上都是有些文采的,好吧除了公孙瓒,但是没看见人家已经完全沉浸在火锅的诱惑之中没有吭声吗? “难得子鱼兄如此雅兴,那操便献丑了。” 此时的曹老板大手一挥,举起了酒杯便在厅中踱步,摆出了一副豪迈文人的样子张口就是一首古体乐府诗。 虽然曹老板也是中华历史上出名的诗人,但是诗人往往都是有些经历之后才能创作出让人共鸣的诗句。后期曹老板的诗不可谓不好,但是现在看来只是华丽词句的堆积,并没有那一种豪迈磅礴的气势。 但就算如此,曹操也是博得了满堂喝彩,腹黑的曹老板目光瞄了一下蔡邕心里想到,您老不是老吹嘘自己有个好女婿吗,我这个半个徒弟今天也让您得意了一把吧! “各位言重了,操能有此全凭师傅蔡公教导有方,操身在外时每日都要默念老师教诲,不敢有误。” 一旁的袁术一听全身感觉一阵恶寒,他与曹操的关系最近的得到了一丝缓解,但是曹操当着他的面前装模作样实在让他难以容忍。 你这矮厮在外时不天天挂念哪家的人妇就不错了,还默念蔡公教诲,我念你奶奶个腿! “袁术不才,也有一作虽难登大雅之堂但是也想呈出博得诸公一笑。” 袁术瞄了一眼曹操,便开始吟了起来,这些大多都是袁家的门客早就做好了的,袁术只需要死记硬背来应付各种世家聚会的场合就行。 果然这样一首歌赋下来便得比曹操更多的喝彩,袁术也高兴能将曹操比了下去,躬身谢礼之后便坐了下来,轻蔑的看了一眼曹老板,那眼神好像说道,小样,就你还跟我比家世? 此后陈群荀悦顾雍等人都是频频创作,就连蔡邕卢植郑玄也是耐不住寂寞咏了几首歌赋,未来的建安七子也是技惊四座,但是其中还是要数陈琳的文章最为出色,这也不能怪,术业有专攻,谁叫人家饭碗就是这个呢? “要是仲道在就好了,听说仲道也是个诗词大家,若是在此必能咏的一首好诗。” 也不知道是谁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蔡邕的脸上便笑开了花说道:“我那女婿奇技淫巧还可以,要说到这诗词歌赋实在…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呢。” 卢植瞪了一眼蔡邕说道:“伯喈何必自谦,仲道的文名也是享誉河东的,虽然没有什么文章出世,但是一手隶书写的也是有大家之风。” 卢植的印象还停留在穿越之前的卫仲道本人,那个卫仲道却是书法了得,但是他要是知道卫仲道现在的书法,不知道会不会哭晕过去。 但是这也不妨碍卢植打击老友嚣张的气焰,这句话很明显的告诉蔡邕,你这个老不羞天天吹你自己的女婿,我今儿就摆明告诉你,写字卫仲道可能还行,作词那就是上不了台面! 可是有些神经大条的袁术也不知道是不明白,还是装傻便接着卢植的话说到:“卢公说的是极,仲道书法了得,诗词做的也是非常之好。” 华歆笑道问道:“难道公路兄曾看过?” 袁术瞪了一眼华歆,心中暗骂你这不是拆我台吗,我要说了看过,你岂不是要我背出来。 小如还在张罗着上些食材,刚刚入门的他却不小心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衣袖里却调出了一卷东西。 袁术此时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说道:“小如姑娘肯定是知道的,他是仲道贴身之人,岂能没看过仲道的诗词?” 其实袁术也没有将锅甩到小如身上的意思,小如始终是个婢子,在众人看来就算卫语怎么器重,她本身也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只要小如说一句是的,公子的词很好之类的话自然能够敷衍过去。 可是低下身准备捡起竹简的小如却被袁术问的一个机灵,本能将这卷书简递了出去:“袁大人您说的是这个吗。这是公子写的诗词,小如觉得甚好就带在了身边了。” 袁术一阵无语,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若是卫仲道做了一首乱七八糟的诗句他今天怎么下的了台。 硬着头皮的袁术接过了竹简,将之慢慢打开,眯着的眼睛渐渐睁开似乎想减慢看诗句的动作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只是下一秒的他的脸色变了。 他那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立即变得兴奋起来,还准备慢慢睁开的双眼,一下睁的比牛眸还要大。 “好诗好诗!真的是好诗,仲道大才!” 兴奋的袁术将竹简传给众人观赏,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的变化的非常,等到康成公的时候更是激动的念出了声。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郑玄难以抑制心中激动之色,似乎也融入了诗句中的磅礴之景。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好好好,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 蔡邕坐在郑玄的右手边,按照传阅的逆时针顺序他只能在郑玄之后看到。 而郑玄根本无视了蔡邕的叫好继续读了下去。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郑玄一口气将诗句读完,场面顿时间安静了下来,良久一桌子才开始了对这首乐府诗的赞叹。 之后蔡邕便盯住了小如,说道:“小如姑娘,我那女婿,哦,不,你家公子这样的诗词还有多少,老夫简直是看不过瘾。” 小如大吃一惊的说道:“蔡公觉得好吗,婢子也是这样觉得的,这次去太守府公子将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了小如,小如心里不踏实便将公子平常些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反复读,想从其中找到一些方法。” 蔡邕一听觉得有戏便立马问道:“照小如姑娘这么说,那其他的诗词都在小如姑娘的身上了?” 小如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刚刚回去请李师傅匆忙,这些书籍还在楼下的马车之中,奴婢这就去拿上来。” 小如马不停蹄的来回跑了几趟,那些竹简堆得有小半个桌子那么高,在做的众人都是人手一本。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曹老板拿着自己儿子的洛神赋,脑海中不断的幻想歌赋中那美女的形象,渐渐出神。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陈琳一边拿着白马篇,一边读给身边的阮瑀听,嘴中还说道。 “这卫仲道大才,如此咏白马实在是千古罕见。”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路粹也是插进了两人的话局,“师兄,孔璋兄,这片《明月上高楼》简直就是天人之作,感情韵味十足,卫仲道大才。” 而阮瑀则并没有理会两人的话,只是呆呆看着手中的竹简心中在默念着。 “驾出北郭门,马樊不肯驰。下车步踟蹰,抑折枯杨枝。顾闻丘林中,噭噭有悲啼。借问啼者出,‘何为乃如斯?’…” 似乎一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穿过阮瑀的胸口,虽然这首并不是所有的中最出色,但是在阮瑀看了这简直就是最符合他的一篇创作。 若是卫仲道知道阮瑀的想法肯定是要笑破肚子,瓜娃子,你不知《驾出北郭门行》就是你写的吗? 第五十一章 那年,那雪,那人 总而言之,卫语再一次火了,而且火的相当厉害,当他那些随意练字时临摹的大家之作被各位大儒传阅的时候,就已经预示着卫语在东汉末年还要背上一个诗词大家的称号。 其实当时卫语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当他看到自己储藏的书简的柜子已经空空如也,再看看小如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明白了自己这次的出名还是得益于小如的助攻。 齐聚的河东的天下世家终于走了,在那天太守府结束之后,世家大族分到了想要得到的利益,之后便是借口家族之中事务繁忙。 袁术还特地来看望了一次卫语,两人彻夜长聊了一番,第二天早晨袁术便带着一丝醉意离开了卫家,走的时候嘴里还在不断嘀咕卫仲道我等你这类的话。 卢植郑玄蔡邕等身负盛名的大儒则是联袂造访了一次卫家,在卫语盛大的火锅宴招待之后便也是离去了,同样离去的还有陈群,荀悦等人,就连曹老板走的时候还特地给卫家道了别。 卫语还记得和陈佳度过的离别一夜,两人在不断的互相索取之后,卫语便昏沉沉的睡去,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那可人儿的影子。 是啊,在这个年代,离别总是那么伤感。 天下世家来也快去也快,唯一心里不快的可能就是程昱了,按照程昱的本心本是想追随曹操而去,可是阴差阳错的情况之下也是误了时间,在程熙一再的劝阻之下,作为兄长的程昱也只能暂时留在了闻喜。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卫语听了袁术的建议便带着他的两位结义兄弟来到了城东的谷底,袁术始终对那个宝藏有侥幸的心里,但是因为袁家的一再催促只能将这件事情托付给了卫语。 卫语本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是想起袁术那玄而又玄的样子,将天降白光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卫语便索性去了一番。 这下倒好,在徐晃与鞠义共同努力之下,掘地三尺之后终于看到了那个宝藏的真面目。 徐晃鞠义惊了,卫语则是更加的惊讶,两位结义兄弟的口中闪闪发光的额琉璃瓶不是他遗失的试剂又是何物,难怪是天降白光,因为这瓶试管里装的正是那白色的药剂。 卫语当即收下了这个代表速度的试管,除去自己喝下的复苏与虫洞自己还是剩下两管,也就是说还有两管试剂流落在外。 开始的卫语一直以为这些试管肯定是在虫洞之中不翼而飞,但是现在他明确的意识的自己错了,这些试剂一定散落在了东汉的某个角落,若是被心术不正的人寻了去,那可是了不得事情。 后来卫语专门找到了负责管理自己家人口,私兵,土地的堂哥卫凯,将自己喝完的那瓶空试管给他看,并且让卫凯发动卫家所有人出去寻找,一旦有消息一定要向他汇报。 可最后卫语是失望的,在侥幸得到了“速度”之后,其他的两管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一直没有什么音讯。 “若是佳儿在就好了。” 卫语想到了陈佳手下那批专门负责情报的人手,他知道卫家虽然与陈家都是当世的豪门望族,但是情报这方面卫家还差的很远。 这也在卫语的心中埋下了一个种子,在乱世的大环境之中,哪方诸侯想要获得先机那么情报必定是重中之重! 推开了房门,看着满天的鹅毛大雪。卫语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一件避寒的裘毛大衣已经披了上来,回头一望便是小如那个小妮子的可爱的笑脸。 “公子又在思念陈姐姐了吗。” 小如将小火炉向门外移了移嘴中还不忘问道。 “嗯。”卫语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封建王朝的男女关系,当他身边的女子问他是否在思恋其他女子的时候并不是在吃醋,而是真心的去关心他。 “是有点了,想来也是几个月不见了,看这大雪纷飞,也不知道佳儿在颍川过的怎么样。” “如儿也是将陈姐姐想念的紧呢。”小如将卫语的双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想用自己的温度给卫语暖暖手。 “如儿不像陈姐姐那么能干,在很多事情上都帮不了公子。” 卫语看着小如有些落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笑,反手将小如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心。 “哪里的话,小如可能干呢,这几个月来精盐的销售方面小如就做了很好,这简直就是帮了我大忙。” 小如一听也是一喜,但是又嘟着嘴将小手重新抽出包住公子的大手,然后没事人一般的说道:“对了公子,今天早上张世平苏双两位大人又来拜访了,他们是从凉地贩卖回来了,给公子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哦?” 小如点了点头又说道:“两成的分红已经上交了,还给公子在凉地带了几匹宝马,一把名剑。” “是吗。”卫语倔不过她,只能对着小妮子的手吹了口热气,“这两位也是有心了,他们没有说要继续向卫家收购精盐吗?若是他们没有现钱完全可以用棉麻布匹粮食代替的。” “说过了,只是他们说现在接近年关,便是要回关中过年了,来年的时候自然会带上钱粮向我们收购精盐。” “也好,这两位也算的上是老实人,若是他们再次来收购,如儿你就做主,给他们酌情减价吧。” “知道了公子。”小如乖巧的应了下去,“还有近期来各个世家向我们收购的精盐数量已经越来越大,小如都是按照公子的吩咐用粮食来以物换物,若是拿不出现粮的已经让他们用棉麻布匹来换,价格自然是涨了一些。” “王家呢?这段时间他们可是销声匿迹了很久,不会是被袁公路那个家伙打怕了吧。” 听着公子打趣,小如忍不住噗嗤一笑,“可没有呢,那王家也是做青盐生意已久,几个月前得知了提纯之法便也能够生产出精盐,但是由于手段并不成熟,他们需要的原料是极大的。” 卫语一听便说道:“想来王家是派人来向我们收购卤盐了吧。” “公子聪慧。”小如也是向两人双手相握的地方吹了一口气,“想来王家在陇西陇右的势力并不强盛,所以来我们卫家收购原料也是理算当然,小如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将原料换算成了粮食,当然价格也涨了几分。” “几个月下来我们所有的精盐都是销售给世家的,这样一来我们仓库中的余粮应该有很多了吧。” “可不是呢,第四个仓库已经装不下去了,老爷那边有些疑问,不知道公子要这么多粮食干嘛。” “山人自有妙计。”卫语神秘的一笑说道:“父亲那边我自己会去解释,如儿不必担心,这些粮食可是我们最大底牌。” 看着小如的不解样子,卫语抽出了双手在小如的鼻子上挂了一挂说道:“傻丫头,你公子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我的事情?这年关将至,快快去叫上公明青越他们,我们去街上采购一些年货。” … 虽然是大雪天,但是因为马上过年的原因,不少贩夫走卒还是出来讨些生活让自己的年过的更好一些。 特别是一些匠人,他们身份本来就是低微,现在只能做一些奇技淫巧的物件,来博得富家豪门女人和小孩欢心,从而卖个好价钱。 小如本来就是年真烂漫的年纪,看到这些小货物哪里能够忍受的住,不一会徐晃这个苦命人身上便是背了好多袋子,而那些小贩看到小如就像看了上帝一般。 徐晃鞠义本来就是非常敬重卫语,加上三人还是结义兄弟,他们可都是对小如十分袒护的,怎么办呢,谁叫小如已经是卫语内定的媳妇,作为小弟,嫂子发令岂敢不从? 小如每天生意操劳惯了,现在难得疯一下,卫语怎么不能不由着她,索性让徐晃跟着小如去各种匠人小摊上去选购商品,自己带着鞠义来到了附近的小店里,烧伤一壶热茶,好好欣赏着河东的大雪。 卫语一手拿着茶杯,向旁边的额徐晃扫上了一眼,只见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心情去喝茶,双手抱着苏双张世平从凉地带了的宝剑,一脸痴迷的样子。 “青越,可是对着宝剑满意。” 鞠义一听大哥发问,立马端正回答道:“大哥有心,愚弟在此谢过,这把‘天生’乃是义见过最好的宝剑。” 卫语笑了笑也不再过问,这剑他也是看过的,剑身为精铁锻造,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只是无奈卫语不喜欢用剑便将这等宝物送给了鞠义。 但是这并不妨碍卫语对张世平苏双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两个人好好的去了凉地就带了一把这样的宝剑,蹊跷的是这柄宝剑还叫做“天生剑”,你怎么不干脆叫做天生牙好了,好吧,扯远了,再扯下去就要杀生丸乱入了。 喝了一口热茶,卫语决定不再理会身边的剑痴,看见对门的首饰铺极好,便起兴想去给家里的女人们选购一番。 低头拿起了一个镶了宝石的凤簪看了好一会,决定买下它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个声音。 “卫仲道,你这是打算买给本姑娘的吗?” 卫语抬头,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笑脸如花的站在自己的对面,一身裘毛锦衣将她打扮的无比精致。 外面的鹅毛大雪似乎没有停的意思,这样一对金童玉女就对视了几秒,就沉默了下来,大雪越过店门落在了两人的肩膀上,但是两人却丝毫没有注意的。 卫仲道只记得这女人与雪是十分相配的。 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是啊…” 卫语便呆呆的站在了那里,他笑了,因为眼前的女人似乎变了很多… 第五十二章 卫仲道与蔡文姬 蔡昭姬很纠结,纠结的想哭。 她清晰的记得好几个月前看到卫语陈佳郎情妾意的那一晚上,她始终说不出那种感觉,仿佛就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十五岁之前的她很钦慕曹操,曹操可是救过她的,就算是细微的不能在细微的救,但是在她幼小的心灵之中却埋下了一个颗种子。 她之前很不喜欢卫语,受到自己妹妹的影响,她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然后终度一生,所以她对于自己父亲与卫城谈笑之间就将自己的终生大事定下非常不满意。 卫语虽然是世家大族,也是书香门第,但是已经经商几世,再加上精盐的开创中原之地对卫语的评价褒贬不一,很不幸在来河东之前蔡昭姬就是“贬”中的一人,在她平常的学习之中,天下苍生这种理念早已经灌入了她的心中,至于卫仲道?那就是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天下苍生之人! 但是后来卫语无论是算学方面的表现,还是厨艺里的表现都已经让小姑娘的心意开始动摇了,她似乎觉得卫仲道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直到她随父亲去安邑城楼上看到卫仲道曹孟德袁公路抵挡杨县山贼的那一天,虽然她眼中全都是曹操的好,但是看到卫语舍命救袁术,她的芳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猛敲猛打了一般,再看到卫语重伤不愈她已经不由自主的慌了神。 接下来河东大会,她也是将自己锁在了驿站,那一日里她脑海里都是卫仲道的琴声,卫仲道与世无争的笑容,卫仲道做的美食。 “这家伙疯了么。”当她听到卫仲道毫不犹豫的让人将精盐提纯的方法公布了出去,又将自己家的囤积的货物全部销售,似乎那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形象也在蔡昭姬心中倒塌。虽然她并不明白那个家伙为什么只要粮食,但是她已经将自然而然的将矛头指向了天下世家。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当蔡文姬读到卫仲道的歌赋之时,不由的脸红了起来,虽然她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卫仲道写给自己的,但是依旧被卫仲道的文采所折服。 这几个月以来,卫仲道的诗篇已经传阅道了天下各地,前不久康成公郑玄还公开发表言论道:“天下文采共一石,这卫仲道独占八斗。”这等惊世骇俗的评价。 独占八斗啊。青春期的蔡昭姬不断的去读卫仲道的诗篇,但是每次发现的都是不同的感情,上一篇还是“万里悲秋常作客”萧条惆怅,下一篇则已经峰回路转,便成了壮志难酬的“铁马冰河入梦来。”! 对于这个卫仲道,自己的未婚夫,蔡昭姬已经越来越看不透,但越是看不透便越是激发了蔡昭姬的兴趣,她发现她对卫仲道的了解远远不够,还需要去深入了解一番。 就在回洛阳之后,阮瑀路粹已经出师,王粲因为年纪小变回了本家过年。蔡家直系亲戚也只有蔡昭姬姐妹加蔡邕三人,现在路粹阮瑀王粲一走,蔡家便更加显得冷冷清清。 在自己父亲蔡邕的提出将自己与师兄顾雍带到河东过年之后,蔡昭姬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这一路上,哦,不这几个月以来,蔡昭姬始终没有忘记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初心,曹孟德曹孟德曹孟德这三个字她始终不断的往自己脑海里灌输。 但是她骗不了自己,她曾经问过顾雍,将自己对曹孟德的感情说过给顾雍听,她始终有些迷惘,她觉得曹孟德在她心中的地位下降了很多。 然并卵,顾雍现在也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生活的愣头青,这样的事情他能知道个花出来? 但是好在顾雍机灵,而且对于小师妹与师傅的站位也没有什么原则,转而就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蔡邕。 蔡文姬只记得在前来河东的马车上,自己的父亲一脸严肃的告诫过自己。“昭姬 啊,其实感恩与感情之事你要划分清楚,那个时候你还小…” 看着自己女儿一脸蒙蔽的样子,蔡邕不禁老脸一红,哪里还说的下去,“罢了罢了…你也知道为父在说些什么,你自己应该有些计量吧。” 几人一路无语…只有顾雍一直借着与师傅下棋来躲避小师妹要杀人的眼神。 蔡邕早就书信通知过卫城想要来卫家过年的事情,两个老滑头早就当对方会是亲家,这种事情都巴不得,哪里还会拒绝?但是卫城却没有跟儿子说明,按照卫朱氏的说法就是要给儿子一个惊喜。 蔡邕来到卫府的时候,却听到卫语这结义兄弟出去购置年货了,蔡昭姬固然有一些失望,顾雍却是跟卫仲道有些投缘,立马借口要与师妹去街上寻卫语,好来个不期而遇。 几个老一辈也是乐享其成,蔡昭姬在师兄的怂恿之下也是就像安邑街上走去。顾雍一路上颠簸都是与师傅下棋根本没有休息,但是蔡文姬却是一路睡过来的。 看着蔡文姬小跑的步伐,顾雍想跟上却没有什么力气,心里暗暗腹讥道,这哪里是我怂恿这小妮子,明明是这小妮子寻夫心切! 即便如此,落在后面要死要活的顾雍还是脸上露出了笑容。 所以便造成了卫仲道在首饰店与蔡文姬相逢的那一幕。 “你…喜欢吗?” 卫仲道虽然已经是被处理过的男人了但是对于谈恋爱似乎还没有什么套路。 在老板催促的眼光之中,卫仲道终于说道:“老板这个簪子我要,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又看了看蔡文姬说道:“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蔡文姬早就没有刚才跟卫仲道打招呼的气势,此时一颗小脑袋恨不得埋的地上。 吃瓜群众的首饰店老板又在催促了,他自然省得卫家的卫仲道,此时小声的嘀咕:“还等什么,人家喜欢就去给人家戴上啊!” “啊…对!”卫仲道有些回过神。 只是重复着老板的话:“你喜欢我就给你戴上吧!” 低着头的蔡文姬一时间就有怨气了,平时看你作词写赋不是颇为豪放吗,现在这点东西还要别人教,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好像根本就是个木头人,连话都是学那个该死的老板的。 好吧无语的老板无辜躺枪。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啊!害的兄弟一顿好找啊!” 徐晃人未到声先到,大嗓门一下打破了首饰店里的寂静。 卫语抬头一看,就看到满身包裹的徐晃,小如和摸着天生剑的鞠义。而这六双眼睛眼却巴巴的望着自己。 卫语此时大囧,好歹老子两世才谈过一次正规的恋爱,就给你们搅黄了。但是这么多人之下他十分不好意思,立即绝了在众人面前给蔡昭姬带簪子的想法。一把将其塞到了蔡昭姬手上。 嘴里还不忘着打哈哈:“呵…呵呵,刚刚碰到了昭姬姑娘,想来也是来河东做客的吧。恩…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明明才是大下午,你就时间不早了?蔡昭姬只是感觉心中有一万头羊驼生物奔袭而过。 好在还是小如机灵,加上她本来就是好性格与谁关系都算要好,立马拉着尴尬的蔡昭姬有说有笑起了。 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卫仲道,听着后面两个丫头的欢声笑语,心中极度不平衡。 “你们居然能聊得这么欢,难道不知道以后要抢本大爷暖床的吗?” 当然这些话卫语也只能在心中说说… 回到家中的几人便立马知道了蔡邕一家人的来意,说到其全家来卫家过年卫语并没有什么异议,但是听到顾雍因为劳累不堪在大街上晕了过去,他就觉得有些悲伤,这魏晋八君子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 正准备找徐晃鞠义喝喝茶的卫语突然看到小如急急忙忙的跑来自己这里,心中有惊讶,按道理这小妮子不应该是在陪蔡昭姬吗。 “公子公子,好消息啊,潘闵大人回来了…” 卫语急匆匆的带着几人走到了正厅,就见到自己的父亲潘老管家都已经在场,卫城对自己家的下人是极好的,再加上潘闵是为了卫家远走辽东,此时回来怎能不加迎接。 卫语一来潘闵便准备下拜,卫语一把将他扶起来,说道:“先给你爹叩头!” 潘闵一听眼眶就红了,一把朝潘老管家跪了下去,几个响头叩的正厅来回作响。 “孩儿不孝,一去几月没有照顾父亲身边,还望父亲大人勿怪!” 潘老管家也红了眼说道:“混账话!你这趟出门是给少爷做事,为父在卫府可是好得很,哪用的了你照顾。” 潘老管家见儿子还没有动静,立马怒道:“逆子,还不向少爷汇报成果。” 卫语连忙将潘闵扶了起来,潘闵擦了擦眼角说道:“少爷,此去辽东来回数月,孟冉已经按照少爷的吩咐,在辽东与公孙升济打好关系,共运回人参等药材共十车,耽搁太久还请少爷勿怪。” 卫语一听便激动了起来,十车人参啊!这简直发了大才,立马安抚了潘闵,连称回来就好。 卫城今天心里高兴,不仅蔡邕一家过年,多年心腹老潘的儿子也在过年前回来,不禁下了结论道:“好在孟冉也年前回来了,一路辛苦,赶紧下去休息吧。” 之后又看了看厅堂里的所有说道:“好啊,今年过年好啊,一家人一个都没有少!” 第五十三章 新年的野望 卫家此时已经算是张灯结彩,应该说在这一天整个中原大地都是喜庆的样子,因为年关已到,家家户户都在忙乎这过年这一个头等大事。 可卫语知道这春节演化过程非常复杂,在汉武帝之前春节的具体日期不太统一,夏朝的夏历以元月为正月,商朝的殷历以夏历的十二月为正月,周朝的周历以夏历的十一月为正月。 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又以夏历的十月为端月(即正月,为避秦始皇“嬴政”的名讳)。汉武帝时期,才开始将春节固定在夏历的正月初一,并由此逐渐升华为民族节日。 贴对联这些事情都是自古以来不能缺少的,今年卫家正门的对联可是蔡邕亲笔写的,蔡老大人的隶书可不是卫语这种半道出家的可比,那一笔一划无不显示了正派大儒的豪迈气势。 在欣赏完了未来老丈人的书法之后,卫语便被催促的进了厨房,里面的老李小李已近是忙活的热火朝天,而除此之外小如已经在带领一些女仆在七手八脚的做一些拼盘。 卫语走近一看才知道这便是汉末魏晋流行起来五辛盘,古代之人好养身健体,所谓的五辛盘不过是将大蒜、小蒜、韭菜、芸苔、胡荽等五种辛香之物拼在一起吃,寓意就是要散发五脏之气。 这种拼盘其实就是以后的春拼这类的东西,只是这是这个年代的习俗,即使卫语很受不了生吃大蒜的辛辣气味,但是习俗之下也免不了去适应。 “公子。” 小如见到卫语伸出脑袋在看,便带着一些女仆上来行礼,“公子可是对着五辛盘感兴趣,要不要来一颗蒜,这可是好东西。” 卫语有些无语,看着这些小丫鬟在弄拼盘的时候,还是不是剥下蒜衣就这般生吃,赶紧摇了摇头离了老远。 “少爷,老爷说了这胶牙饧还需要少爷亲自掌勺,我看这时间不早了,您也别在这里转悠了。” 被老李这么一说,卫语有些无奈,但是结合五辛盘回想,这胶牙饧也是汉末春节必吃的一种食材,其实就是一种饴糖,以胶的形式出现,功效还是有的无非就是补中益气,健脾和胃,润肺止咳。 卫语点了点头,他的脑海中已经飞快的转动,胶装的东西毕竟有些黏糊糊的,吃的时候并不方便,吃完之后还要费很大的力气的去清理。 他按照老李说的步骤已经开始慢慢的在调制胶牙饧,等到大碗里的糖胶非常浓稠的时候叫来了小如。 “如儿,家中可还有牛乳?去取些牛乳过来。” 小如有些不解,汉朝牛可是精贵的生物,能产奶的牛更是稀少,所以牛乳这种东西不是非常富有的世家大族还真的没有。 但好在卫家就是有钱任性,牛乳还是有些存货的,就在小如准备出门拿牛乳的时候,蔡文姬也是走了进来,一听到小如是听了卫语的吩咐去取牛乳,立马来了兴趣,两人便是结伴而行。 卫语将大量的牛乳倒入了大盆之中,与糖胶一起混合搅拌,在两个女人眨巴眼下全部倒入了一个扁平的锅中。 平底锅这种东西卫语早就让人制造过,老李小李也是觉得这些东西煎制一些事物的时候十分方便,厨房里便经常有些备用。 吩咐了烧火的下人控制好温度之后,卫语用木质锅铲不断将混合糖胶向锅中聚拢,不一会儿便堆出了一个长方体行装的糖块。 “好在是冬天,不然小爷又要去倒腾倒腾怎么制冰了。” 心中嘀咕了一句之后,又将大块糖块放在一旁冷却了一炷香的时间,卫语便洗了手,开始切糖。 小如第一口吃下这牛奶糖的时候简直感觉自己生在神仙世界中一般,那入口即化的口感,再配上咀嚼之后留下的浓郁奶香简直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蔡琰这段时间也在卫家熟络起来,这厨房就是她经常跑来的地方,老李小李两位大厨更不敢对未来的夫人怠慢,所以经常给蔡琰开小灶做些吃的。 此时的蔡琰哪里有了大家闺秀的摸样,吃了一颗便开始吃第二颗,还不断的催促卫仲道快点切糖。卫语无奈,他也明白这牛奶糖对东汉少女的杀伤力,刚刚好大一块糖已经被这两个妮子吃掉了一半。 “世兄!”蔡琰眨了眨大眼睛笑着问道:“世兄真是大才,这糖可有名讳?” 蔡文姬这些天来也习惯了叫卫仲道世兄,虽然两人以后便是夫妻关系,但是总不能现在就叫相公吧,称表字又觉得有些尴尬,干脆就世兄长世兄断的叫来叫去。 卫语也乐意这样的称呼,世兄就是世兄吧,殊不知那情情爱爱和哥哥妹妹是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就叫旺旺牛奶糖吧。” 卫语对盗用后世的文章品牌已经产生了免疫力,自己临摹的大作都被传了出去,现在再无耻一点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取自于新年福旺的意思,琰儿如儿将这些剩下的拿去给父亲叔父他们尝尝吧,也让他们过年吐个好彩头。” 蔡文姬被卫语琰儿琰儿的叫不禁还是脸上一红,便拉着小如立马收拾收拾桌上剩余的牛奶糖,放在盛器里转好,就要落荒而逃。 在走出厨房的时候,蔡文姬突然绝对被卫仲道在称呼上占了点便宜,于是回过了头对卫仲道吐了吐舌头,算是做了个鬼脸。 卫仲道目送两女离开的眼神突然愣住了,这是真的是那个千古才女蔡文姬吗?她刚刚是不是对我做鬼脸来着? 老李小李等也是看在眼里,此时都忍不住笑声,卫语回过神来,脸色一沉嗔怪道:“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就做饭!一个个都不想干了是吗!” … 卫家的年夜饭非常温馨,早就没有了东汉末年的小案几,跪坐这一个礼仪也是被取消了。 那吃火锅的圆桌已经成了卫家正是款待贵客的桌子,那木质躺椅也是人手一把,用老祖宗的话就是,无他,坐着舒服。 这样的圆桌罢了好几桌,第一桌便是以卫老夫人坐在最上席,卫城蔡邕等人一字排开,卫语等小辈便坐在了下首,小如本来在卫府地位不低在卫老夫人一再的要求之下也上了桌子,就连卫语堂兄卫凯也是桌上有名。 第二桌便是以潘老管家为首,潘闵老李小李等一些卫府高等级的仆人,就连蔡邕带来的几个随身老仆也是坐了上去。 其余的桌子便是陆陆续续有人上桌,反正卫家大到管家,小到门役都是有上桌的机会。 菜式全部是卫语搭配的,老李小李也是出力了不少,这两个厨子现在也是出名了,多少世家大族都要高金聘请他们,但是他们也是知恩图报之人根本不予理会。 红烧鱼是不能动筷子的,卫语解释了一下汉朝还没有的年年有余的思想,便立马得到了卫城蔡邕的一致好评,宴席之间卫语还祭出了他准备了好多天的大杀器。 甜米酒一出,立即让所有人都眼红了起来,淡淡酒味和甜甜的口感每个桌子都在一瞬间扫了干净。 对于甜米酒的试验卫语非常满意,他已经开始往酿酒行业伸手,现在卫家的存粮恐怕是河东之最,至于酿造高浓度酒需要的大把粮食卫语可是一点也不心疼。 酒足饭饱之后,就剩几个老一辈还在桌子上洽谈,卫语在被小如披上一件袍子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庭院石桌旁边坐下。 一同的还有顾雍,徐晃,鞠义,卫凯四人,总而言之四个男人切了一壶热茶,想要谈谈理想,谈谈人生。 “一年就这样过了…”卫语有些感慨,他来到东汉这小半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结识了太多有趣的人。 “是啊,这又是一年。”接话的是卫语的堂兄卫凯,卫凯拍了拍卫语的肩膀笑着说道:“愚兄常年在外,家中情况不甚了解,只是仲道这一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卫凯早年丧父,卫城对这个侄子也算是极好,多少次有将他过继来的想法,但是都被卫凯拒绝了。 这个曹魏时期得意的大官很有自知之明,他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卫城的庇护,若是过继过来对卫语继承人产生冲击他免不了吃不饱兜着走。 卫语笑了笑,他知道卫凯也算是可靠之人,先不说血缘关系但从卫凯自己做事来看根本看不出对自己有什么恶意。 “年算是过完了,这个冷冬也快要过去了,家中的粮食囤积了非常之多,明年…嘿嘿。” 几人见到卫仲道突然说起了正事,便也是神色一正,好像要等待卫仲道吩咐什么。 卫语喝了口茶,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神色边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这么紧张干吗?我只是在想,明年那些亏欠我们卫家的人我应该怎么让他们偿还?” 准备来看看卫仲道几人在做什么的蔡文姬冷不丁的听到卫语的这一句话,便一下子躲在了立柱的后面。 拍了拍胸脯,蔡文姬想到卫仲道的神态,心里嘀咕道:“那些人恐怕要遭殃了,这家伙满肚子坏水…” 第五十四章 单福安邑见闻录 春节已至,乾坤清朗。 整个河东虽然还洋溢在春节的喜悦之中,但是这并不妨碍那些贩夫走卒开始在安邑大街上讨些生活。 于是在正月里,整个安邑便也开始热闹起来,那些酒轩店铺也没有现代人过了初三才开店的习俗,还没过完春节这些店铺便也是扬扬洒洒的开张。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入了城池,他穿着一身脏巴巴的布衣,但是已经大小小有了好几个破洞,斗笠之下的脸满是灰尘,若是仔细望上去还有些饥寒交迫的样子。 好在他还有一把长剑,这把长剑虽然比不上鞠义手中的那一把,但也是质地极好,若是能够找到一个典当铺自然也会有个好价钱。 当他出现在安邑大街上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是仔细的打谅他,但是之后便也是没事人一般的散开了。一把长剑已经可以看出他的游侠身份,但是在安邑本地人看来,这个人不过就是一个落魄游侠。 落魄游侠这种“职业”在大汉可不稀缺,殊不知城东那些小摊子的贩主好几个都是这般出身,在确定这个落魄游侠无害之后便也各忙各的,在安邑讨个生活不难所以众人也不会关心他。 落魄游侠摇了摇头,他从来就没有奢求过别人的帮助,作为义字在心头的他帮助别人才符合他的道义。但是他看到那摊子上香喷喷的小吃,便生硬的咽了口口水,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包。 若是杨县的倪大志能够死而复生一定能认得出来这个人就是杀他的仇人,如果杨县游侠胡杰能够来到此地,他一定会再三下拜,因为这个人就是他的恩人。 不错,他就是单福。 此时的单福总觉得全世界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恶意,在一别胡杰三人之后,他便开始马不停蹄的往河东赶去,想去目睹天下人杰汇聚河东的风采。 可是老天好像跟他开了个玩笑,在他快要达到安邑的时候,碰到两人追赶落荒而逃的山贼,身为游侠的他怎么能够落后便也随着两人前去杀贼。 在路上他得知两人的姓名,一人唤作关羽字长生,一人唤作刘备字玄德。特别是这叫做刘玄德的人,自己与他十分的意气相投,三人追赶了一路眼看就要杀贼了却遇到了山贼的大量援兵。 人马一冲他便于两人走散了,势单力薄的他则被山贼抓了个正着,之后变被带到了白波谷这个的地方,一连关押了好几个月。 好在山贼也是要过年的,他趁着春节之前山贼忙碌,便引诱了看管牢房的人,一把将其打翻取了钥匙,换上了山贼的服装才艰难的逃了出来。 一身白衣的打扮没有了,自己的坐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在牢房附近找到了自己的武器,逃出之后便一路靠着一点干粮来到安邑。 所以这个春节单福变成了赶路人,连除夕之夜都是在路上度过的。 来到安邑之后他被一片喜庆忙碌的景象所打动,几个月来的不见天日已经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看着摊位的美食,习惯性的摸了摸钱袋,但是现在的他哪里还有钱袋这种东西? 单福心中清楚,他向往的天下人杰聚会恐怕早已经结束,就在他迷惘不知去路之时却听到了一些百姓的声音。 “放粮了,放粮了!” “卫家少君又要施粥了,听说这一次还是蔡公女儿来主持,赶紧去赶紧去。” 单福看了看陆续涌在一起的人流,身形不自觉地向前走去,无论是哪个年代都需要公益性的活动,因为每个年代都有一些弱势群体。 “怎么不是小如姑娘,这次换的了蔡公的女儿?” 排好队之后,一群人还在不断交头接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如姑娘是卫少君的贴身丫鬟,要是放在以后也只是个妾!这蔡大家,那可是跟卫少君有婚约的,怎么说以后也是堂堂正正的卫府夫人!” “这感情好啊,卫少君心肠好大家都知道的,跟着蔡大家可是绝配啊。” “好了好了,都别废话了,赶紧排队,卫府的小米粥从来都是米多水少,而且卫府的那叫馒头的玩意可是好吃的紧!” 单福排在队伍之中,有些不明就里,卫仲道他之前也是看好的,但是这才几个月就传出了卫家要和蔡家结秦晋之好的事情? 蔡邕他哪里不知道,那可是当时一等一的大儒,不说其他就是他蔡邕家的藏书绝对是当今一流。 至于这些人口中的馒头为何物,单福根本就不知道,那味道如何更是无从得知,但是现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之下,单福也只能硬着头皮排队,想要先拿些食物垫垫肚子再说。 “这位先生一看就是义士吧。”此时忙的热火朝天的蔡文姬看了一眼向前领粥的单福,还不忘扫了一眼此人手中长剑。 “给这位先生多盛一碗粥,多拿几个馒头,切莫怠慢!” 蔡琰以吩咐,卫家的仆人哪里敢不从,当小米粥和馒头拿到手的时候单福也管不了太多,三下五除二便是吃了个精光。 单福只觉得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了,不光小米粥喝着清甜可口,就连这馒头吃起来也是那般的香,这可不是那种死面饼能比的,这一点单福还是非常清楚的。 吃完了东西的单福便有些喜欢安邑这个地方了,他本就是四海为家,安邑这样和谐的场景更是让他心生眷念。 狠下心来的单福便将自己唯一的长剑典当了出去,换来的钱财换了一身干净衣物之后,便还有了一些余钱。 随意的走近了一个茶馆,单福点了一壶并不是很贵的热茶,便想看看这安邑到底是个什么宝地。 “好啊!这首真是绝妙,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真是道出了我辈心声!” 听着几个小世家子弟在旁边念诗,单福便竖起了耳朵,他虽然是游侠,但是在文采方面并不差。说句实在话要是有人能够找他引为心腹,他早就用自己的才华去治理一方,何必要身体力行打打杀杀。 可惜单福他只是一个寒门子弟,在这个世家豪门横行的时代他不过一介草末。说的含蓄一点单福这就是壮志难酬,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根本没人赏识你。 但是单福一听这是诗句便来了兴趣,这简直就是将他的心声说的明明白白,耐不住激动的他向前了一步,行了个礼道:“几位兄台,在下听几位兄台诗句心生感触,可能麻烦兄台将全诗念出,好让在下满足瞻仰之情。” 几个小世家子弟也是一愣,这你他吗的谁啊,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穿着斯斯文文怎么是一个土包子,但是面上也不能发作便完完全全的将卫语的《将敬酒》吟了出来。 “妙!果真是妙啊!在下斗胆敢问这是句是在座哪位所作!” 几个世家子子弟一听顿时就怒了,感情你这孙子是来找茬的,现在谁不会吟几句那独占八斗卫仲道的几句诗,你居然问是我们中间谁作的?你可知道这盗用文名一事传了出去,他们在世家的名声可就毁了! 其中一个微胖的男子便一拍桌子,怒道:“看你斯斯文文,却端的不为人子,此乃文采占天下八斗卫家卫仲道所作,休要在此造次!” 单福一听便是大惊,也知道自己差点闯了祸立马拱手道歉,随后便灰溜溜的跑出了茶馆。 这跑的一路上他心里可谓是翻起了惊涛骇浪,这卫仲道他一直是欣赏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在文学上也有这般成就。 文采独占八斗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评论的,单福并不知道卫仲道其他的作品,所以心里也不以为然。总觉得是哪个附炎趋势之人给卫仲道枉下的名头,说不定还是心怀不轨,想要来一计捧杀! 当然这只是单福的想法,要是康成公郑玄在此一定会急的与这厮拼命! 走了几步单福便来到卫家的一间精盐铺子,他早就听说精盐之好,但是始终也没有见过实物,于是出于好奇便大步迈了进去。 看到了实物之后,单福也是惊讶,又两手指夹起一撮闻了闻,最后放到嘴里尝了尝最后也是不得不折服了。 盐铺的掌柜本在忙碌,看到了单福动作心里也是一恶,你这是什么人我们卫家精盐还需要检验?而且还拿着闻,闻就算了还尝,这简直让一直深受卫仲道干净卫生教育下的掌柜十分不满。 但是掌柜也不能表现出来,他看着单福穿的斯斯文文说不定什么隐居之人,于是便笑脸的问道。 “足下可是要来买精盐的。” 单福一问也是无奈,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我们卫家的精盐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卫少君更是精盐开创的始祖,您来找我们肯定就是错不了。” 问了价格,这精盐的价格实在令单福肉痛,若是换了以前他也是不在话下,但是现在刚刚典当了长剑的人怎么可能买的起。 就在他尴尬的时候,就看见一堆马车拉到了店门口,为首的汉子大喝了一声:“孙掌柜,我们李家要的精盐可准备好了,按照卫府的要求这十车粮食我们可是拉来了!” 姓孙的掌柜一听连忙打算抛下单福,但是单福却一脸疑惑拉住了掌柜问道:“敢问掌柜,为何在下购买精盐需要钱财,那李家却只需要粮食?” 孙掌柜一听,心里一想原来这是个愣头青,回过头来脸上尽是一片鄙夷之色… 第五十五章 阴谋笼罩下的河东 单福根本没有理会那孙掌柜的一脸鄙夷,听闻孙掌柜说完的话之后,他好像知道什么一般。 单福的身影不断在安邑的大街上穿梭,现在卫语的药材铺子也是做大起来,据说有了南阳名医张伯祖点拨,有一味叫做人参的药材卖的极为火爆。 单福定睛看了一下店铺之中的药材,那人参分明就是大家口中的大萝卜,但是在卫家已经卖出了天价。 可是他不知道,卫语让潘闵去辽东拉来的药材多有十车,这些车里可不止只有人参这一味药。 何首乌,冬虫夏草,鹿茸之类的东西卫家的药铺里多不胜数,但是这里都只是贩卖一些品质比较差一点的或者年份短一点的药才。真正的那些年份久远的老参可都是被卫语藏在了府中,以备不时之需。 但即便是如此,这些价格也不是单福能够接受的,但是销售的如此火爆,那些世家大族也是乐此不疲的将一车一车的粮食运过来,来换取卫府口中的良药。 身为一个游侠,单福怎么能不嗜酒如命,当他花了不少的钱去卫家酒庄买上了一瓶烈酒之后,便有些微醉了。 但是就算意境上有些飘忽,依旧阻止不了他大脑的运作,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卫家不管用了什么工艺,这烈酒酿造需要的粮食都是极多。 酒并不像盐一样是生活的必须品,但是对于那些世家来说这可是好东西,反正这些世家有的是土地,长年累月下来粮食多不胜数,能用粮食换的如此佳酿,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切在单福看来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世家用来换取烈酒的粮食肯定是比酿造同等价值的烈酒需要的粮食要多的多,卫家这一手无非是在贩卖自己的技术。 粮食,粮食,粮食。 单福努力找了一个墙角席坐了下来,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今天安邑的所见所闻都让他清楚认识到了卫家的目的,那就是需要大量的屯粮。 刚刚问过各家粮店,这些店里的粮食价格果然有了轻微幅度的上涨,这样下去卫家很可能要形成安邑乃至河东的粮食垄断。 但是若只是如此,自己能看得出,那些世家哪里看不出来,但这些世家既然敢于用粮食换货物,说明他们就有的是底气。一时半会单福似乎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寒风扑面而来,就算刚刚添置了棉衣,就算手中有烈酒但是依旧使单福感到寒冷,勉强将自己的衣领向上拉了一些,嘴中不免有些骂骂咧咧。 “明明都是春节已过,这贼老天为何还要这般寒冷!” “等等!”单福眼神之中突然闪出一丝精光,“寒冷…对了就是寒冷。” “好一个卫仲道,打的一手好算盘,看来这河东有的是人要倒霉了!” 单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顺藤摸瓜明显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平阳王家府邸。 王涯闷闷不乐的坐在了庭院之中,自从被袁术殴打之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过门了,他几乎将所有自己掌控的生意都托给了手下,他非常清楚他需要一段长时间的潜伏,要在敌人最最掉以轻心的时候来个反戈一击。 但是对于王涯的蛰伏,王家自然有很多人都是非常乐意看到的,其中就包括他的堂哥王和与堂弟王疲。 这两个王氏兄弟则是王家两个极端的代表,其中王和便是那个强硬派,对于卫程杨三家的联手出击采取的是强硬的回击态度。 而那堂弟王疲则是保守派,他无所谓与其他世家的攻伐,只要能够不伤他王家的底蕴,他都可以在一些方面进行妥协。 但是无论是强硬还是保守,对于王涯的遭遇都是丝毫没有同情,本应该被雪藏的他们却在王涯蛰伏期间重新回到了王家台面之上。 几个月以来,两人都是各自出击,分别用手段兼并了不少王涯的生意,其中要数王疲最狠,别看这矮小瘦弱的王家三公子面目和善,但是发起死力来却是果断无比。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家本来稳定继承人的位置现在却便的破朔迷离,王涯一系的仆人也没有了平日里的趾高气扬,到是另外的两系变的昂首挺胸起来。 “二哥一人饮酒岂不寂寞,怎比得上你我兄弟二人对饮来的畅快?” 矮小的王疲笑呵呵的走进了王涯的庭院,要换做是从前王涯的庭院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王疲这厮恨不得弄的全家都知道, 王涯没有说话,但王疲却没有征求王涯的意思,一屁股坐在了王涯的对面,一把拍开手中那坛酒的泥封,取了两个杯子,率先饮了下去。 “好酒,这卫仲道也是奇人,这卫家的烈酒果然浓郁。” 王涯一听又是卫家的出品,心头大恶,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也是微微饮了一小口表示尊敬。 “智鑫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找我何事尽可直说了吧。” 王疲一听也是皮笑肉不笑,“二哥言重了,智鑫只是见二哥多日不出门,便带来佳酿来与二哥分享,如此良辰美景二哥切莫怀疑愚弟的初心。” 不怀疑你才出了鬼!王涯看着王疲的一副嘴脸就不由觉得恶心,还良辰美景大白天的我良辰你奶奶个腿。 “三弟还是有话直说吧!” 王疲见自己二哥油盐不进,索性也是摆开了架势,“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实话与二哥说了吧,二哥在家中蛰伏太久,根本不知道河东已经变天了。现在河东世家基本都在抢购卫家的货物。 王疲继续说道:“小弟不才,也是用手上余钱收购一大批货物,二哥您也是长期把持家族生意太久,小弟城南那些店铺根本不够销售这些货物的。 所以小弟心生一计,便与大父商量过了,打算将城西那几间空下的商铺划到小弟的名下,我知道那是二哥您的财产,但现在空着也是空着,二哥不如做个顺手人情让给了小弟,小弟每月必然给二哥分红!” 王涯一听,刚刚准备咽下的烈酒就卡在了喉咙,城西的那几间商铺可是他预留下来准备以后大用的,没想到自己的堂兄已经将目光瞄准到自己的私有财产,还搬出了王老太公的名号,实在可气! 就在王涯准备开口之时,只见一个高个男子也同样大步迈了进来。 “智鑫好大的胃口,独占城南以及平阳以北小半个产业还不够,如今已经将爪子伸到城西来了么?” 男子说话半点不留情面,王疲一见此人更是怒火冲天。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和冷笑一会,将目光秒到案几上的酒坛,“这是卫家的烈酒吧,做大哥的只是要提醒智鑫,你最近与卫家走的太近了!” “你血口喷人!” 王和一把拍开王疲抓住自己的手,对于矮小的王疲,他在力气上碾压没有丝毫的压力。 “城西那些店铺有好几间都是卖个了杨家,三弟放着好好城北的不去取,偏偏将目光瞄准了城西,是不是方便你与那杨家通风报信?” “王!智!岱!” 王疲看着王和的眼睛就要喷出火来,“你可知道这是大父的意思?莫非你连老祖宗的话都敢忤逆?” “大父的话当然要听,就在刚刚我已经和大父说明情况,大父已经将城西的地铺转到了我的名下!” 说完王和还从手袖之中掏出一卷书简,“这便是地契!” 王看着白纸黑字脸色铁青,吵着嚷着要去找王家老祖宗理论,便跑开了,此时庭院之中只剩下了王和与王涯。 王和先是坐了下来,随后便是拱了拱手,笑道:“智鑫那个家伙真是不懂事,明知道我们王家与卫家老死不相往来,还一直与卫家眉来眼去,真是可恨!” 说完,王和一把将那壶烈酒摔在了地上,根本不管王涯铁青的表情,“眼不见为净!” 终于瞄了一眼王涯的王和开口说道:“为兄此次来也是要告诉你,你城西的地铺暂时就交给为兄掌管了。哦,对了,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看着王和离去的背影,王涯终于发作,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之上,眼神里尽是凶狠之色。 他不是气老太公将自己的店铺转让,而是气自己两个兄弟嚣张跋扈的样子。 他知道老太公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没人的时候王老太公已经跟他单独聊了很多次,不管是自己的本意,还是老太公的想法,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忍。 他不能忘记他现在还有一个忠实的盟友,在天下世家离开河东的时候,河北甄家已经私低下和自己结盟,按照甄家主甄逸的话就是,只要能够打压卫家,他甄家将会源源不断提供资源支持自己。 甄家是什么实力,王涯非常清楚,想到有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商支持自己,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 还是告诉自己需要隐忍,这不仅是对外部敌人的隐忍,还是对家族之中两个竞争者的隐忍,他要的就是在出其不意情况之一举击败卫仲道,同时对家族进行清洗。 王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现在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弄不清楚卫仲道的布局。 那个家伙一直在给卫家屯粮,王家最近也是花了许多粮食前去收购卤盐原料这类的东西,虽然现在存粮不多但是也够一个家族及其低下私兵雇佣农户的开销。只要挺到几个月后的粮食收成,便又能补充粮草。 若只是说卫家囤积粮食是单纯的商业手段,王涯打死也不敢相信。因为他现在已经将卫语放在最大竞争对手的位置,几次交手下来,他不至于相信卫语会下一手这样的臭棋。 但是他始终想不通个所以然,所以就算知道明明是一个阴谋,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五十六章 胡笳十八拍 王涯的想法如何,王疲可不知道,但此时的王疲正是一脸怒气,从自己大父那里吃瘪回来的他烦躁的坐在了书桌之前,任凭自己的爱妾如何使出媚功,他都是无动于衷。 本来局面是朝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的,在王涯蛰伏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占据着与王和竞争的上风,无论是生意方面的垄断,还是手下人才的聚拢,他都是用雷霆手段得偿所愿。 只要他能够拿下城西的那几家店铺,他就控制了平阳城内王家一半的商业,要是能够成功,他就能够打平巅峰时期王涯所创下的记录。 但是这一切却随着王和的突然发力产生了变数,城西的商铺突然被大父划给了王和,这一切都是让他始料不及。 “难怪那个老不死的一直没有答应我!” 王疲眼里闪着凶光,还在取悦的他侍妾一听立即吓得魂飞魄散,傻子都能明白王疲口中的老不死是谁,这样是传了出去,王疲岂能在王家立足? 王疲也是感觉到了,瞪了一眼侍妾,眼神中尽是威胁的意思,他也不去理会,他的脑中始终围绕在如何夺得王家家业的问题上。 看来有必要联系那位了。 王疲叹息了一声,虽然他一直是保守派,但是也不是那没有底线的人,但是在夺嫡的问题之上不得不寻找强大的外援。 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的思想,王疲很快搭上了卫语这条线,这么多天他能够将自己名下的生意做得如此庞大,能够让王家不少为官之人倾向于自己,多少还有卫语出手原因在里面。 只要能够助他夺取王家家主之位,那么就算明白洞有虎狼,也不得不往里面钻。好在他很自信,他舍去一些利益登上高峰之后能够撇开虎狼,力挽狂澜。 “不过是我垫脚石罢了!” 王疲安慰了自己一句,便狠下心来给卫语写书信,不大的锦帛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在确定天衣无缝之后便吩咐了心腹王六前去送信。 “送给那位的信,就说是守城将军的书信,不用我多说了吧。” 王六点了点头,关上房门便退了出去,听着门内立马响起的男女欢爱之声一脸鄙夷。 去了自己房间,飞快的将书信抄录了一份,又吩咐自己的同为王家奴仆的弟弟王七一句,然后便将王疲的书信小心收好飞快向卫府奔去。 那王七听了自己哥哥的话,便不紧不慢的拿着抄录的书信向王家另一处庭院走去,而那明显就是王和的住所… … 王家的三兄弟的内斗卫语肯定是不知细节的,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拍手叫好。现在的卫大公子很闲,做好了上午的体能训练之后,便披着棉衣在卫家到处晃悠。 看见正在练武的鞠义,徐晃两人便是停留下来,刚看出一点兴趣的卫语立马被两人发现了。 “大哥难得有空,莫不是要练练强身之术?” “二哥说的对!我徐公明的大斧已经饥渴难耐了!” 我练你个鬼哦!卫语腹讥一句,和你们两个壮汉对练,除非我脑子有病,我可是法师好不好,哪有法师跟你们t近战肉搏的? 卫语理都不理两个结拜兄弟,便又向前走去,路过账房的时候,便看见了小如与潘老管家带着一群丫鬟正在算账。 小如也是深的卫语算学真传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卫家生意进出的流水不可谓不大,若不是小如早就熟知加减乘除的法则,那么还是应对不了。 “公子来啦!” “给公子请安!” 听着一群丫鬟七嘴八舌的给自己请安,卫语也是无奈的耸了耸肩,就听见一旁的潘老管家问道:“公子可是来查账的,这几个月的账本都在这里,公子尽可翻阅。” “免了免了,这点还信不过潘叔么?我只是随便转转。” 小如本来是算的出神,才发现卫语来了,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公子来正好,这里还有好几卷的账目,潘叔也是刚刚学会算术,这些丫头还是初学,公子还是心疼心疼小如来帮帮忙吧!” 小如本来什么恶意,但是潘老管家却是听的老脸一红,卫语发现这丫头就把自己当做苦力了,立马说道:“别别别,本公子还有事,小如你要是真觉得累,可以吧元叹拉来,那个家伙也是会算学的。” 说完立马就跑,只留下众人翻白眼。 “元叹,大哥!”卫语又溜到顾雍的房间,发现卫凯也在,两人似乎在围着一些锦帛商量些什么,便好奇的凑了过去。 “元叹,你看我卫家的私兵重点招募都在村乡,这里这里这里都是我们兵源最大的获取地。” 顾雍听了卫凯的话,便将目光锁定在了锦帛之上,良久说道:“这里好,离安邑不远,也可以直通平阳。假若仲道的计划得以实行,就算王家狗急跳墙,我们也有这等制胜的法宝。” “嗯…”卫语一听两人是在商量自己的计划,便打算插嘴。 “是啊,仲道的计划确实不错,那王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凯明日便将这里划为重点区域,装备武器什么的绝对不能落下。” 感情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无视我啊!卫仲道心里纳闷,但是见两人商议大计也不便打扰,就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刚刚是不是有人来了?” “好像是,我刚才看图看的出神,元叹可看清楚了是谁?” 顾雍思考了一会便说道:“应该是仲道,这个家伙就是甩手掌柜,自己出的计划也不多用点心,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还没走远的卫仲道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暗骂,我打你妹的大西瓜,明明就是你们两个无视我的可好? 愤愤的卫仲道再次向前走去,到达一定范围之后便听到了古琴的声音,心里一想,便知道是蔡文姬那个小妮子在弹琴了。 两人虽然婚约坐实,但却没有夫妻之名,蔡文姬到底属于卫府的客人,还是个女眷,若是卫仲道荒而唐之进去,明显有些不妥。 但是卫仲道实在有些无聊,便想了一个点子,一脸凝重的走了进去,对着花草树木就是一顿倒腾,嘴里还不停念叨玉佩去哪里之类的话。 琴声已经停下,蔡文姬可是把卫仲道的话听在耳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拜托,您也太假了吧,你的玉佩不是好好的在你腰间么,若是真丢了怎么会丢到我的庭院里来。 “世兄!” 卫仲道被这一叫便回过头,看到蔡文姬缓缓走来便勉强一笑道:“我随身玉佩丢了,就来看看是不是落在琰儿这里了!” 这个登徒子!蔡文姬心里暗骂一句,若是卫仲道传了出去自己名声还能保得住?怎么平时看的精明能干,这个时候非要装糊涂呢。 蔡文姬的目光向卫语的腰间看去,卫语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是这枚,是另一枚。” “听说世兄在音律上也有造诣,不如今天来指点文姬一番。” 卫语见蔡文姬不再纠缠玉佩的事情,便连称不敢不敢,但是身子还是自觉的坐在了古琴之前。 “好琴。” 卫语赞叹一句,“不知道琰儿想听什么呢。” “世兄会弹什么呢?” “会的有些多,也不知道琰儿有没有听过?” 听过!当然听过,那天晚上可是听了饱!蔡文姬粉拳捏的紧,那天晚上这个登徒子和陈佳郎情妾意自己可是看的真切。 卫语看着蔡琰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干笑了两声,便开始拨起了琴弦。 若是说蔡文姬的琴声绵绵不绝带着无尽轻柔之意,那么卫仲道的琴则是豪迈了许多。但是尽管如此,当卫仲道驾驭这首曲子的时候依旧免不了那一抹哀怨彷徨。 娓娓道来的《胡笳十八拍》终于结束了,蔡琰刚刚情绪也随着曲子变得幽怨以来,如同阮瑀面对《驾出北郭门行》一样,蔡琰同样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卫仲道并没有丝毫捉弄蔡琰的意思,这首曲子他早就想弹给蔡文姬听,因为这《胡笳十八拍》本来就是蔡文姬的代表作。 “琰儿若是喜欢,我明日便将这乐谱转送给你。” 看着小妮子的样子,卫语本能升起了同情之心,若不是自己能够阴差阳错的穿越到死鬼卫仲道身上,那蔡文姬肯定又要保守历史轨迹上应有的痛苦吧。 但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他已经理所当然的将蔡文姬列为了私有品,肯定不会在让被匈奴左贤王掳去的事情发生,那么《胡笳十八拍》能不能出世就成了问题。 所以才有了卫语灵机一动,与传授曲子的场面。 曲子完了,话也是说完了,场面也算的上是郎情妾意,卫语知道现在很难有更深入的发展,但是他只想让这样的意境保留更长时间。 但是天意弄人,好景不长。 “大哥大哥!原来你是在蔡大家这里啊,可是让晃一顿好找啊!” 又是你这个大嗓门!卫语的脸黑到了极点,被徐晃一说蔡文姬也是手忙脚乱,就要往房间里跑。 徐晃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说道:“大哥,这可是大事啊,守城将军的书信来了!” 卫语一听也是神色一正,这么多天的无所事事,就是想等王家内部开始乱,而现在,这一刻终于来了… 第五十七章 河东班底的雏形 谁也阻止不了时间的推进。 眼看就快二月中旬了,但是天气丝毫没有转暖的意思,冷冽的寒风依旧关中大地肆虐,处于小冰河时期的东汉今年是格外的寒冷。 也正是因为离春耕的日子越来越近,但是天地依旧在一片寒冷笼罩之下,让各个世家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若在是这般发展下去,春耕很有可能凿不开冻土。 那就意味着一年一次的春耕可能要向后推迟。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有的事情,放在以前各个世家碰到这样的情况也只是勒紧裤腰带,硬着头皮就挺过去了。 但是今年却显得十分诡异,当他们清点自己家余粮的时候,却发现因为卫家精盐,药材,烈酒的生意已经将他们的粮食消耗殆尽。所以有些底气不足的世家已经终止了向卫家购买货物的举动,并且在市面上大肆收购粮食。 但毕竟离春耕还有半个来月,能不能凿开冻土,农作物能不能生长这些都是未知数,这几年来关中春耕一次也没有因为天气而延迟。所以也有些底气足的世家对此不屑一顾,并没有停止对卫家货物的收购。 这天一早,顾雍,卫凯,程熙,杨柳,四人便聚集在了卫语的书房之中,卫仲道当着众人的面将两封书信投入了火盆,那一缕缕青烟,和纸张燃烧的味道格外难闻。 这小半个月以来,卫仲道已经接到了王疲的好几封书信,在卫仲道的帮助之下,王疲就算没有拿到城西的那些店铺,但是以及在王家几子的生意上占据了上风。 “这王智鑫现在也算是在王家如日中天了,都是听了仲道的话,我在平阳城西的那些店铺不断的打压王和,才给了王智鑫喘气的机会。” 杨柳有些不满的说道,王疲的书信大家都是看过的,杨柳现在越来越不满意王疲小人得志之后的态度。 “子益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王疲虽狠,但是对我们向来恭敬,这几次的书信态度越来越嚣张,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家伙急了!” 顾雍喝了一口茶水,便缓缓的吐出了这么一些话,似乎觉得有些不够便继续开口说道:“既然仲道已经确定今年春耕必将延迟,而且这些事情已经告诉过了王智鑫,那么他的意思很可能就是催促我们借粮。” 卫凯一听便也说道:“我也觉得元叹此言在理,想我们一直给王智鑫提供支援,虽然答应在春耕之前必然会提供粮食,让他稳定王家的局面,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家伙嫌太迟了!” “不错,伯儒兄长说的是,王智鑫觉得迟,那必将是他的两个兄弟逼的紧了。按照利益上来说,我们理应给王疲供粮,但是现在大规模运送粮草会不会让其他人感到怀疑?” 程熙借着卫凯的话说完,便抛出这么一个疑问,一时间众人也是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利弊,谁都没有开口。 卫语看了看眼前的四人,心中也是感慨,俗话说的好人多力量大,这四人一人一句已经将王家的局势分析透彻。而且程熙杨柳两人经历一些大事之后,心智上也得到极大的提升。 “粮食现在是一定要给王疲的,但是不宜过多。” 卫语已经开口,“我们既然要在王家内部分析瓦解他们,就一定要帮助王疲站稳脚跟。少文刚刚说的也是在理,但是你们还是太过于低谷这些世家的贪欲了。” 卫语看着众人的眼光继续说道:“若不是我提前告知大家今年春耕会推后,那么换做你们是大世家会不会停止收购我们的货物?想着五年以来春耕一次没有延迟,所以这些世家甘愿去赌,赌那么一丝可能!” 一听卫语的话,四人也是分别点头,程熙杨柳本来就是河东的望族,若是他们没有跟卫语结盟,真的会去赌这一丝可能,就算春耕真的推迟,他们用贩卖货物得到钱财一样可以收购粮食。 “我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王涯那个家伙。”卫语揉了揉太阳穴,便站了起来,“按照王陵路的警觉性,到了这个时候不会不发现一些痕迹,但是他依旧没有停止对我原料的采购,王涯不是白痴,他这般有恃无恐一定有什么凭借。” “难道是有天下哪个大世家对他支持?”顾雍试探性的问了问。 “很有可能!”卫语接过了话,“几个月前太守府一役,还是不少人对我们心怀不轨的。” 杨柳接过了话茬子,“江东四家可以排除,他们有长江阻隔,运送物资缓慢,若是王陵路那混蛋凭借的是他们,早就应该有货物运松了,不可能这么晚。” 程熙点了点头,“那么还有实力的便是袁杨陈荀四家,袁公路那边基本上可以排除,陈家和荀家也是与我们交好,那么也只剩下弘农杨氏了。” “有可能!”卫仲道面无表情的说道:“杨簇始终是站在大世家的角度上说话的,杨彪权术也是用的妥当,若果他有心河东世家的平衡的话,很有可能去支持王涯。” “但是也不能忘记甄家!”顾雍正了正衣冠,“甄家和仲道你们卫家向来不对付,河北与河东也算不少太远,甄逸如果有着想要打压卫家的意思,出手支持王涯也是情理之中。” 顾雍的话算是说道了卫仲道的心坎了,比起杨家他最为担心的就是甄家了,别看太守府大会上,甄逸并没有什么突出表现,但是很多事情都是他暗地里推波助澜。 江东四家便是他在太守府的发言人,自己在那一役胜出之后,甄逸很有可能不甘心,转而支持王家最有潜力的王涯确实是明智之选。 “我已经让青越去查了,希望能有结果,河东的大势已经要定下来,这个时候谁伸出爪子,我就给他砍掉!” 程熙很佩服卫仲道气势,但是不免有些担心,“青越统帅之才毋庸置疑,但是这调差情报的事情未必适合,仲道你看是不是…” “少文的意思是请陈大家来吧!”卫语心知肚明的回答道:“其实不必少文说,我也知道现在佳儿的重要性,我前段时间已经修书去颍川,应该快有回信了。” “我也让兄长修书给陈长文了,陈群与我兄长有旧,应该会卖他一个面子。” 在河东之行和,陈群已经接过了陈家家主的位置,而程熙口中的兄长便是程昱,两人在颍川关系不菲,应该能够起到作用。 “仲德兄还没有离开河东么?”卫仲道一听也是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程昱能在河东呆这么久。 “没有。”程熙点头回答了一句,杨柳便插嘴道:“仲道你有所不知,仲德兄嘴里虽然说着他学识不够,还需要多多在河东历练,不肯出仕。 但是谁不知道,仲德肯定是看曹孟德那混蛋在顿丘与王福狼狈为奸,大肆聚财。才生了不去投靠之意。” 卫语一听也是惊讶非常,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曹操因为杖杀了蹇图,被蹇硕来了个明升暗降贬去了顿丘,其实就是要借王福的手除去曹操。 但是曹老板何许人也,很快就明白了蹇硕的企图,在顿丘时候,他便于王福交好,对于王福送给自己的贿赂也是照收不误。现在的程昱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愿去投奔曹操。 但是卫语只想说,天下人都误会曹老板了,程昱更是如此。曹操用的是迷惑敌人的计谋,他收了王福的贿赂也是用来养肥自己的兵马,降低王福的戒备之心,时机一到便会将王福绳之以法。 但是要怪只能怪曹老板这一手玩的太神秘,生生把和自己眉来眼去的程昱给骗了,在这个时空里活该曹操少了一个绝大的助力。 “正如子益说的那样,我此次来安邑,家中生意都是托给兄长照看。” 卫语点了点头,便说道:“让仲德兄来安邑吧,现在安邑可谓是暗流涌动,仲德兄大才,说不定能有什么奇思妙想!” 程熙一听也是感谢,他知道自己这个从玩到大的兄弟虽然是随口一说,但实际却是让程昱能够加入他们几人的核心圈子,若是计划能够成功,程昱也是少不了名利加身! 但是程熙只是点了点头,对于卫仲道他从来不会说谢谢,他卫语杨柳之间根本不需要“谢谢”这一类的词语。 “少爷!” 卫仲道抬起了头,看到了潘闵已经火急火燎的走了过来。 “打扰少爷了,现在城东那一块,出现了一个疯癫之人,嘴里不断胡乱重复着什么今年春耕必将退出,天亡我大汉之类的话。” 潘闵一说完,房间的众人都是皱起了眉头,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哪个世家玩的手段,心中都开始思量起来。 “徐爷觉得此人可能破坏我们的计划,便已经带人前去了!” “要坏事!” 顾雍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就算此人是其他世家的耍的手段,徐晃这么一去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卫语也是有些头痛,早知道就让徐晃去调查王涯的支持者了,若是鞠义在家中一定会思考一番。 但此时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立马对潘闵说道:“孟冉前面带路,我们去会会这个痴人!” 第五十八章 进击的单福 “天降霜寒,冰冻三尺,春耕推延,民不聊生,天亡我大汉,天亡我大汉。 天地无用,不入我眼。日月无用,不具同辉。江河无用,东去不返。恻隐无用,道貌岸然。大义无用,恶贼横行。祈求无用,冰冻三尺。生我何用?饿殍满地! 大汉将亡!呜呼痛哉!” 卫语皱着眉头看着人群中的男子,此人正是披头散发,衣履阑珊,头上一个斗笠完美的遮住的了他脸庞。 “呜呼痛哉!呜呼痛哉!” 徐晃也是不讨好,一把大斧被他拿在手里,硬是砍不下去,此刻只能蹲在一边,看来受气不少。 “大哥。” 徐晃对卫语行了一礼,卫语示意其站在一边,指了指中间的那个男子问着众人:“怎么看?” 良久,还是卫凯先开了口:“此人看似疯癫,却是字字珠玑,嘴里虽是说着大汉将亡看似忤逆,但是字里行间却是告诉众人天灾即来,难怪公明也下不了手。” 卫语看了看卫凯,又看了看徐晃,你两合伙蒙我呢?我是问你可看的出这个人来路,哪是叫你评论这人说的话?您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看着卫语无奈的样子,顾雍只好向前说道:“伯儒兄说的对,这个人来路不简单,又这般在此地喧哗定会引来官府之人,仲道我们不妨看看再说,说不定那始作俑者会慢慢浮上水面。” “让开让开,太守府办事,闲人让路!” 顾雍话还没有说完,见黑压压几十个太守府兵拿着长矛盾牌驱散了人群,之后便是两边排开,中间走出了一个中年儒生。 “何人在此喧哗!” 李儒对着卫语等人隔空点头之后,便皱起了眉头大声问道。 “回禀长史,看似是个痴人,嘴里胡言乱语,问他也不回答。” 李儒听着这人说话也是吹胡子瞪眼,虽然他对于汉朝统治也没什么好感,但是在董卓治下这般,要是传了出去怎么得了。 “速速拿下!” 李儒一声令下,只见几个西凉士兵便是上前去,其中一人大喝一声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就要伸手抓那人肩膀。 可那痴人并不理会,嘴里不断重复着刚才的语句,好像一个脚底打滑身子往后一仰,便摔在了地上。 但是倒地时他伸出的右脚却是巧妙一扫,一把将两个西凉士兵扫到在地。 痴人丝毫不理会,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不经意间卫语看了一眼,便有扶下斗笠继续痴狂。 “是个练家子的。” 徐晃小声在卫语耳边说道,卫语眉头逐渐拧成了倒八字,他明显看到那痴人看自己的一眼非常有深意。 “天降霜寒,冰冻三尺,春耕推延,民不聊生,天亡我大汉,天亡我大汉 …生我何用?饿殍满地! 呜呼痛哉,大汉将亡!” 李儒更是脸色一黑,听着那人着了魔的重复神神叨叨的话,更是烦不胜烦,但是仔细一听,似乎又能听一些深意。 莫非真的如此人所说,今年冬期会延长,那么春耕凿不开冻土,对于李儒来说可不是几个世家没有余粮那么简单,他身为寒门,更能想到的就是董卓治下或许真的会饿殍满地! 而卫语则更加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了李儒。 “卫语见过长史。” 李儒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语观此人神神叨叨似乎说了一些与卫家有关的话,不知李长史可否给语几分薄面,让卫家将此人拿下审问?” 李儒一听,便也神色舒展了开了,说道:“仲道啊,不是老夫不答应此事,只是此人妖言惑众,诅咒我大汉将亡,怎么能跟卫家的事情挂上边?还是我太守府将其拿下吧!” 这便是坐地讨价了,卫语笑了笑说道:“长史严重了,此人不过一痴人罢了,而且所说之事不能不防,若真是如他所说卫家必当给出满意的答复,不知长史现在觉得此人与我卫家有关否?” “呵呵。”李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道:“仔细听到倒也是这般,既然如此仲道则命人快快将其拿下,莫要让我太守府难做!” “敢不从命!” 周围的士兵一听两人的说话,都是将嘴巴张了老大,他们根本听不出这人说的话跟卫家有半毛钱关系,奇怪的是长史大人还真的按照卫家小子说的,让他们抓人。 只是看着李儒杀人的眼光,一个个也不敢多嘴,便随着李儒的脚步收了队伍,向太守府走去了。 “公明速速将其拿下!若是反抗就地打晕!” … “文优啊,这可如何是好啊?这痴人在我治下大闹,若是上达了天听我也不能交出犯人,这可出不了兜着走啊! 文优,你好糊涂啊,怎么能让卫家小子将其带走!” 董卓不愧是标准的西凉军人,就算此时天寒地冻他依旧只穿着单衣,撩起袖子在李儒面前走来走去,不断的发这牢骚。 “岳父大人!” 李儒虽然比董卓差不了几岁,但是奈何娶了人家女儿,只能以小辈自居。 “岳父大人勿忧,先莫说此事能不能上大天听,就算乘了上了朝廷,当今陛下也不可能过问,当今那位可是糊涂的很啊!” 董卓一听瞪了一眼女婿,说道:“但是此人也不能交给卫家那小子吧,我来河东总觉得那小子邪乎的很,若不是要靠那小子养我大军,我早就不愿意跟他卫家来往!” “岳父莫要如此说,卫仲道大才,此人已经身背精盐之利民要术,只能拉拢不能打压,而且今天之事还听小婿细细说来…” 董卓被李儒这么一说果然面色变得和善起来,“文优,那痴人果真预示着冬期延迟,春耕推延?若是按照文优给卫家开出的条件,我们到时却是会省下不少心。” “还不确定!”李儒看着董卓瞬间又黑下去的脸一副胸有成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想来卫仲道这几个月来不断囤积粮食必然有他的计谋。此时这个痴人正好在街头预警定不是巧合。 岳父你想,若是河东哪个敌对世家派出来的钉子,那么必定是奔着拆穿卫仲道计划所去,那么这个春耕延迟就会坐实,卫仲道既然保证有圆满的答复,定会在河东百姓粮食的问题上出死力! 在退一万步说,若是这人是卫仲道自己安排做戏给各个世家看的,从而扩大他的利益,那么这春耕就会准时,我们反而平白得了卫仲道的好处。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把人给卫仲道带走,太守府都是得益的,岳父可知这卫家现在可是粮草堆积如山啊!” 董卓一听,斗大的眼珠转了半圈,大喝道:“善!此计大善!文优不愧是我肱骨之人!” “太守大人!太守大人!” 一个西凉文官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立马给董卓与李儒行了个礼说道:“外面来了好多世家,都是来询问今天街头之事!” 来得挺快,董卓揉揉了脑袋说道:“叫他们等着,就说我文优在商讨大事,等会给他们回复!” 将案几上的卫家烈酒一饮而尽之后,董卓看了看天气,又说道:“给这些混蛋端几个火盆放在门口,莫要让人落了口舌,说董仲颖怠慢了河东世家!” … 卫语心情就像吃了大便一样,叫徐晃叫那人打晕之后,自己便匆匆忙忙带着人回到了家中,此时几人正在自己的书房里围着火盆烤火。 蔡文姬与小如也是闻讯赶来了,两人都打起下手,给众人添置一些茶水。 “我真是去他奶奶个腿!”杨柳说着官骂,“好好的计划就被这孙子搅黄了,仲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为何要像李长史作保,将此人带回府上。” 杨柳一说脏话,两名女眷脸色便变得不好了,一旁的程熙拍了拍杨柳的肩膀说道:“少文,慎言!当时太多人在场,若是任由太守府之人将其打杀,岂不是告知那河东世家,此人说的真的!想来仲道也是权衡了已久,必有深意。” 深意!我深意个毛!卫仲道此时别提多郁闷,若不是那痴人看自己包含深意的一眼,又有徐晃在一旁说此人有些武学功底,他倒是不愿意带回来。 但是现在木已成舟,他可以确定那个人不是痴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也只能等那人醒了才可知晓。 几个人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就在此时一个丫鬟进来,说道那痴人已经醒了,沐浴更衣之后便想见见卫语。 房门再次被推开,在丫鬟的带领下,一个白衣男子便入了众人的眼帘,此人身高快一米八左右,仪表堂堂,举手投足之间又显铿锵有力。 哪里还有那大街上疯疯癫癫痴人的模样? 来人见到卫语一行人,便是拱了拱手下拜,口中说道:“见过河东诸君。” 杨柳此时就要骂娘,你这厮端不是人子,既然不疯,为何还要妖言惑众破坏我等好事? 好在还是一旁的顾雍和程熙奋力将杨柳按在了座椅之上,才没有让其当场发作。 那白衣男子对杨柳的表现丝毫不在意,只是嘴角花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笑着对着卫语发问: “不知卫少君对单福送出大礼可满意否?” … 第五十九章 徐庶的加盟与王涯的崛起 “你叫徐庶!” 卫语死死的盯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单福这个名字他早就能够耳熟能详,但是读过演义的都知道,徐庶以前做游侠的时候名字就是叫做单福。 被卫语这么一说,单福再也不能保持平静,看了一眼卫语开口道:“卫少君恐怕认错人了吧,小人姓单名福,并不是卫少君口中之人…” “少给我扯淡!” 卫语激动站了起来,围绕这个男子来回走了几圈,整个人好像陷入了魔怔一般。 “你就是徐庶,字元直,颍川阳翟人,家有一母,曾为友杀人,化名单福游侠四处学习游历,我说的可对!” 卫语就这般冷冷的看着徐庶,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屈服,徐庶也是与卫语对视,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哎!” 徐庶深深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在下也便不隐瞒了,在下便是那徐庶,只是不知卫少君如何得知在下。” 徐庶这么一问,便轮到卫语尴尬了,看着身后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摸样,就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曾经也是对天下奇人崇拜不已,便让人去搜集那忠义之人,其中便有元直兄你!” 说完还看了看小如,说道:“对吧,如儿。” 徐庶觉得理由也是牵强的过去,便在卫仲道的邀请之下坐了下来,小如给其添了个茶具,卫语又介绍了众人给徐庶认识。 徐庶也有些知无不言的意思,立马将自己从杨县杀贼到如今这般地步的经过告诉了众人,众人听到他被山贼关了两个月更是唏嘘不已。 但是在场的也只有卫语出了一些所以然,白波谷三个字一直被卫语狠狠的记了下来。 “原来如此,那敢问元直先生如何知道我等计划的呢?”顾雍最为机敏,立马问了出来。 “元叹兄称呼庶表字即可,在下游历关中多年,今年也是听过好几个奇人异士推断冬季要延期的事情,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在卫家店铺打探之后,才明白卫少君所图甚广。” 徐庶自饮了一杯热茶,这几天流落安邑大街似乎让他冷坏了。 “但是也是如诸位所料,有些世家已经看出了眉目,于是庶便想出了这么一个计策,其实说来也是惭愧,私心使然,徐庶对卫少君神往已久,也是在下的晋身之道。” 卫语等人点了点头,不禁佩服徐庶的坦诚,卫语本来就对徐庶颇有好感,此时见徐庶杯空,自然的给他添了一杯。 “人人都说卫府上下是宝,果真没错,今日品尝卫少君的茶水,说不出的甘甜。” 卫语一听便道:“那按元直的说法,今日街上一事,其实是你给我们发出的讯息,让我们警惕一些世家的小动作,莫要功亏一篑?” 卫仲道也不傻,顺着徐庶的话,立马明白的用意。 “这只是其一。”徐庶笑着说道:“我装做那痴人在街上疯癫,口中只要说道春耕之事,我料诸位肯定会前去一探。卫少君也是警惕之人,和李长史权衡之后便将我带回了卫家,众位何不反想一下,现在太守府门前是不是门庭若市呢?” 话一说完,众人不得不思量了起来,顾雍卫凯大才不错,但这些说白其实就是内政上的高手,而今天卫语终于明白了三国顶尖谋士的厉害。 对于时机与人心的把握都可谓是老辣纯属,徐庶已经算准了自己会对他有兴趣,也能明白今天一发疯定然会迎来各方势力的关注。 而这其中少了一点,都不可能造成现在的局面。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顾雍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随后拱手道:“元直兄高才,雍佩服。今天被元直兄这么一闹,各世家就不得不怀疑这是仲道自己布下的计划。说是冬期延迟让各世家加紧收购粮食,实则给敌人灌了迷魂汤,让他们觉得这是卫府自己的手段,如此这般他们就会认为冬期延迟不过是无稽之谈,觉得卫府不过是货物有些紧缺想出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数,想要阻止他们的购买。” “这样一来便会让那些已经产生警惕的世家开始逆向而为,再次用粮食大量收购卫家的货物,而且安邑市面的粮价也会有所下划!”卫凯接了一句,立即道出了了些好处。 程熙一听也是佩服非常,“也正是因为这样,便让敌人正中下怀,此时只需仲道与太守府李长史打声招呼,由其来个盖棺定论,便可以请君入瓮,让这些世家拼破头我们计划里钻!” 几人三言两语便将徐庶的所图说的清清楚楚,这样的神来一笔简直就是让整个计划如虎添翼。 众人本来还准备继续赞叹一会徐庶,但是此时的徐庶便是先开口。 “庶长闻卫少君高义,来安邑也每日见小如姑娘,蔡大家轮流施粥,如此才可以推断卫少君屯粮不过是对付那些利欲熏心的世家,于是便加了一把力。 但是这冬季延迟,冻土难凿毕竟会成为事实,到时候百姓定会食不裹腹,所以徐庶只有一个请求,请到时候卫少君能够以苍生为重,出力救这些河东百姓!” 说道这里,众人也是神色一正,知道徐庶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是再三保证,其中蔡文姬更是拍了拍胸脯担保,在这件事情上一定会出死力。 随后,卫语便让程熙去了太守府游说,双方都是认识的,协议也很快达成,不得不说程少文在交涉方面很有天赋。 之后十几天徐庶便也在卫家住了下来,在尝过卫仲道的美食,领教到了卫仲道这一大班子人的魅力之后,便也决定留在了卫家。 他这几天都是一头钻进了卫家的书房,蔡邕本是大家,对于徐庶这个天赋妖孽之人也是悉心指导。而徐庶本人在于卫仲道长聊之后,就放下了做游侠的心思,当他知道这群人以后是要投奔与袁公路之后,便更是憧憬着他的理想抱负。 程昱也是从闻喜千里迢迢的赶来了安邑,他与徐庶更是一拍即合,两个原时空三国一流模式便是寸步不离,整天在讨论着天下大势。 而河东世家在看到徐庶装疯卖傻之后,又得到了李儒的口风,一些警惕的世家便放下最后一丝戒备,程杨卫三家的货物更加经销,不论是河东本地的士族还是天下的世家,这么长日子来的采购已经让卫家联盟的余粮堆了好几十个仓库。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接一天过,但是天气却没有丝毫转暖的意思,眼看就要三月中旬了,那春耕已经接近开始,但是关中土地依旧冰冻三尺,根本没有解冻的意思。 卫仲道的几封书信已经吩咐潘闵飞速的发了出去,接收的人都是与卫家较好的世家大族,其中就有袁术,陈群,荀悦这几个大世家。而信的内容就是告诉这些人,今天春耕必将延迟,让他们做好粮食的储备,必要的时候准备开仓放粮接济百姓。 但是现在的河东却是乱成了一片,一些世家已经意识到被卫家耍了,他们的担心根本不是多余,眼看自己家的粮仓空空如也,他们想哭的心都有。 王涯也是非常头痛,他也着了徐庶迷魂计的道,但是好在他却是个非常之人,醒悟的自然快了很多。在于王老太公几次交涉之后,他已经决定不再蛰伏,在家族的支持下,他便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再次掌握了王家大权。 在王涯的书房之中,几个同辈的人已经分别就坐,王涯冷冷扫过了这些曾经对自己地位虎视眈眈的人,缓缓才开口说话。 “从现在开始,跟卫家的生意来往必须终止,家里所有的余粮不再允许有一丝的外泄!” 王涯这么一说,这些堂兄堂弟便变的唯唯诺诺,好在王疲有些不服站了出来说道:“就算天气不转暖又如何?我们王家几百年来的经营害怕了春耕延迟?二哥何须如此谨慎,莫不是重掌了大权就要断了我们的财路!” “混账!”王涯用力一拍桌子怒道:“你们也不看看我们王家还有多少余粮?家里开销是够了,但是地下的那些私兵细户怎么办?难道你们是要逼得我们王家声名狼藉吗?” “呵呵。”王疲并不服输说道:“二哥多虑了,我王智鑫一房所有人员细户私兵都有余粮可用,所以我们这一房并不需要停止商品交易!” 王疲起身,显得无所畏惧,他有卫仲道的支持,根本不怕手下的人吃不饱穿不暖。 王涯从书桌前走了出去,对着王疲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我这次找你们不是商议而是命令,但凡有人再外泄家中余粮,一切按家法处置!” 作为封建时代的大家长只要能搬出家法这一说,所有人都会畏惧,在一个家族之中你只要违背了家法,弄死你都是轻的,而且你根本无处伸冤,因为朝廷也不能干预一个家族内部的事情。 在送走了这些堂兄堂弟之后,王涯便坐会了书桌之前,他根本不在乎王疲那势不两立的眼神,在他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烧掉了一封书信之后,王涯的嘴边难得出现了一丝笑容,甄逸那老匹夫已经将物资粮食发向了河东,而且这仅仅只是第一批。 只要有了粮食,他便可以主导王家的大权,他似乎有些兴奋,在被袁术羞辱之后,很久已经没有这么热血澎湃过了… 第六十章 筹划布局 若是以前卫语等人商议事情的时候必然会是在他的庭院之中,但是现在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早已经将议事的场所搬到了他的书房。 现在卫语的书房里,只有顾雍一脸深沉的在研究这什么,脚下的火炉靠的很旺,蔡文姬在一旁扶着古琴,希望能让师兄得到一丝放松。 “咔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卫仲道一声紧身的游泳衣走了进来,身上的一些小水珠已经凝结成了微小冰晶。 刚刚抬起头蔡琰,脸上迅速的爬满了红晕,好在还是小如见怪不怪给卫语披上一件袍子。 “你这家伙,这么大冷的天非要在水塘里捣鼓,也不知道你费的什么劲。” 卫仲道给房间点了檀香,笑着坐到顾雍旁边,伸出双手不停的在红盆上来回翻,想要去取暖。 “你这酸腐文人,哪里懂得冬游的好处,本公子这叫强身建体。” 这么长时间众人都是熟络,话语间时不时的就开启了玩笑。 顾雍看着卫语悠闲的喝着热茶,不免皱眉说道:“得了吧,就仲道你那样在水里张牙舞爪也能算是强身健体?现在府上都是忙碌的要死,也只有你有这份闲心。”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卫语打了一个响指,“我已经让如儿吩咐下去,明日便有衣匠给你们量裁泳衣,到时候你们也要跟我一起冬泳!” 顾雍一脸黑线,而蔡琰则是无语至极,她很难想象五六个男人都穿着连体泳衣在府上乱跑是个什么模样。 “革命?革谁的命,我看仲道你是要革我们的老命!” 房门再次被推开,两个人带着斗笠的男人分别擦了擦身上的积雪,又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 徐庶这么多天来也是融入这一个小小的核心圈子,此时他与程昱一起进了房间,看样子是刚刚从大街上回来。 “喏,热茶!” 卫语起身将两杯热茶非别给了这两人,两人也是被这冷天冻的难受,一看到有热茶便也是咕咚咕咚喝了干净。 “城南城西城北,三边的铺子我和仲德已经处理好了,今天前来购粮的世家有些多,若不是仲德会你那算学,我一个人可是难以对付。” 看着徐庶吹胡子瞪眼,程昱也是笑了笑,“元直说笑了,还是亏的元直指挥全局有方,不然仅凭昱也是独木难支。” 顾雍卫语看着眼前两人互抬看的全身鸡皮疙瘩,感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昱也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轻轻咳了一声便说道:“今天购粮的世家已经超过了河东半数,这些都是当时买我们货物最凶的那些人,现在眼看春耕就要延期,不免有些火急火燎。 只是仲道,既然我们要整跨这些世家,现在的粮价是不是有些低了,不如快刀斩乱麻一次性将价格翻倍!” “急不得!”卫语看着程昱散发出气势,不免开口阻止,难怪历史上的程昱是狠辣出名,他在曹老板败走赤壁的时候,可是提过要吃人的。 “我们要采取的是一步一步的蚕食,现在哄抬价格不免会引起各个世家的联合抵抗,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出现的则是程熙杨柳,两人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到书房之中有热茶,便是自己动手灌了一大杯。 两人进来并没有关门,呼啸的寒风便往屋中猛灌,看着众人不悦的样子,杨柳只好摸着脑袋去关上了门。 “仲道刚刚言之有理。” 程熙没有杨柳那般随性,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便开口对众人说道:“今天我和子益去放粮,已经隐约发现了一些熟面孔,想来是那些世家鼓动他们奴仆前去冒领。” “可不是,还有些手段极端一点的家伙,已经派人闹事,幸亏有公明在场,不然可就不好收拾了。”好不容易挤出一个靠火盆位置杨柳补充道。 现在是天寒地冻,加上河东暗流涌动,卫仲道可不舍得叫放粮的事情继续交给小如与蔡文姬,所以只有让程熙杨柳去办。 顾雍一听便也缓缓开口,“让他们闹吧,这样的小打小闹始终也伤不了我们的根基。只是这么说来却是需要按照仲道刚才说的那样了,徐徐图之。” “明天开始我们就要给那每个世家定下粮食的限购数量,还有我们名下的盐铺,酒铺,药铺全部接受现钱交易,这些都有劳元直与仲德了。” 卫仲道这么一说,在场之人眼前都是一亮,程昱立马接过话来,“仲道这一手实在是高,昱不及也。” “谁说不是呢。”徐庶吐了一口热气,看着卫仲道就像看妖孽一般,“每日限制这些世家的购买量,定然会有些世家感到不满足,但现在河东能够大量出手粮食的也只我们,所以这些人便会在私底下交易他们每日买到的粮食。” “可不止这些!” 房门再次随三个大汉进入而被打开了,徐晃鞠义两人也回来,刚刚去统计卫家属田的卫凯则是在门外就听到了卫语的部署,忍不住兴奋之情的他立马推开了门。 “我们一旦让精盐,烈酒,药材变成可以现金交易的物品,则更是加速了这些世家的私下交易。 现在因为粮食缺少的问题,这些世家已经很少能够从我们手中拿到货物了,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想要。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倒卖,这些人手中有的是现钱。” 顾雍接话道:“而且面临冷冬,烈酒可以驱寒,药材可以治病,这些世家一旦粮食货物两头购买,那便会极大激发他们私下交易粮食的数量。只要需求一高,私底下的粮食价格便会升高,我们盐价抬高也便是自然而然之事。” 卫语对众人的分析也是满意,点了点头道:“我们粮价抬高,他们私底下的粮食价格只会变的更高,这些世家反而会对我们感恩戴德。这样循环下来,他们那些刚刚积累下来的资金,只会变为过眼云烟。 但是我们这般两头回收资金还是不够的,我们依然还是需要拉拢一方,打压一方。元直仲德,你们明日便挑一些靠的住小世家,在限制额上悄悄多加一些,让他们的矛盾更加剧烈,我们也好从内部分析瓦解这些人,来个坐山观虎斗!” 众人皆是点头,一旁的蔡文姬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古琴,人少的时候弹琴可以放松情绪,人一多讨论事情琴声便多少显得有些多余。 从象棋道精盐,从算学道厨艺,再到太守府一役,然后便是诗词,在加上最近的施粥放粮,以及现在全局谋划,她发她越来越有些看不懂卫仲道。 这就像登一坐名山,当你在上脚下看不清楚的时候,自以前面便是顶峰,等你登上去是时候你才发现自己所在还半山腰之上。 当你发掘卫语的才华之后,心里一想小样你也就这样的时候,后卫语便用无情的事实告诉你,你发现的才是哥优点的冰山一角! 越是想了解越是发现卫语神秘,越是深入便越是让自己陷的越深,在所有人都在思考的时候,蔡文姬自己便也有了遐想的空间,看着卫仲道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禁有些脸红。 但是气氛始终是要被打破的,特别是老是被同一个人打破那简直气不打一出来,偏偏那人又是有正事,你也怪不得他。 “大哥!” 徐晃一个大嗓门立马把众人都从思考之中拉回了现实,“今日我与子益少文兄前去放粮,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生面孔,我问过哪些常常跑生意的匠人,都是说这些人是今天进城来的。” 徐晃这么一说,鞠义也是想起了什么,“却是如此,我今天去派人打探王涯背后线索的时候,也是看不少外乡人进城,而且他们还带了不少车的货物。” “哦?” 卫语一听也是引起了警惕,他可不想这般节骨眼上出什么变数,便随即问道:“那青越可探出这些人的来路。” 鞠义摇了摇头说道:“怕打草惊蛇便也没有意去追问,只不过听手下说这些人都是操的河北口音。” “河北口音?” “错不了,手下之人走南闯北惯了,河北也是呆过的,要分辨口音不难。” 卫语不免再次思考起来,他与河北的人速来没有交往,更没有什么恩怨之说,若是真的要说有,唯一有可能就是甄家了。 但是甄家与卫家对垒多年,不可能明目张胆来安邑图谋不轨,若是应了卫语的猜测那甄逸就是王涯的后台,此时这些人也该出现在平阳,而不是安邑。 难道是太平教的人?卫语本能联想起来,现在离黄巾起义也不远了,而且河东各地也有人传教,张角本是冀州之人,若是嫡系操河北口音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现在春耕推延的问题已经明确,张角也是人,也要为自己手下人口吃食考虑,但是他不可能傻的来河东抢粮,因为就算他安插了郭太入白波,现在大势之下也并不敢造次。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卫语没有想通,看众人的样子也是没有答案,在历史大局上来看,这些人还没有自己看的透彻,在他们看来,现在的黄巾还是无害之物。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盯住这些人再说。 于是卫语立马对着鞠义说道:“王涯那边的事情先放一放,这些人看紧了,切莫要打草惊蛇,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在安邑的一亩三分地上能翻出个什么浪!” 第六十一章 未来是你们的 三月始终还是到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确定春耕的延迟。卫语等人商量的应对之策已经出台,因为每日限购粮食,导致一些世家严重的需求过盛。有些铤而走险的世家已经派了不少仆人前去围了卫语的好几所粮食铺子。 但是这也给卫凯展现才华的空间,在他悉心调动之下,卫家附近一带的私兵都已经在安邑集结,又有了徐晃与鞠义两人的配合,这些骚动也是很快被压制了下来。 强行用武肯定是不行的了,所以这些世家便开始将目光瞄准了弱势群体之上,那些从卫家购置的每日限粮成了抢手货,有些实力的无不是使尽手段,但是无论如何这些都使的河东粮价大幅度飙升。 对于最近一段时间不少小世家的衰亡,卫语从来就没有感觉到愧疚过,因为这些人很多都是在自己对抗杨县山贼的时候避而不战的。 换一句话说因为卫家拉拢的计划出台,那些品行良好的世家早就让徐庶与程昱两人暗中接济,虽然日子不好过,但是并没有什么灭顶之灾可言。 就在今日,徐晃与鞠义两人也是准时出现了安邑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就算天气越发寒冷,卫语也从来没有停下施粥放粮的举动。 每天两次,每次都是人满为患,鞠义因为受了卫语的吩咐去盯住那些最近来安邑的冀州人,所以也是借口与徐晃一起,实则是要在人员最多的时候看有没有人浑水摸鱼。 鞠义确实是一个帅才,但是用来侦查却有些难为他了,这么长时间的探查他也始终没有办法摸清这些人的底细。他不是没有想过抓住一些人来严加拷问,但是不仅情报没有问出来,也导致剩余的同伙慢慢潜伏起来。 鞠义知道自己是打草惊蛇了,好在他脑袋也是活络,最近便是借口与徐晃一起放粮,将自己手下扮作是难民混在人群中,就是想看看对方有没有安插钉子。 因为从明面上转到暗地,舍弃了好多探点,这些冀州人便也再次出现在了安邑市面上。鞠义也是因此发现了很多问题,就在昨日这些人带来的十几车货物全部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不见。 这些货车他也是派手下探查过得,里面不过是一些器皿,铁具之类的东西,连稍微锋利能够伤人的东西都没有。对于这些货物消失,鞠义也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当他满脸凝重的盯着人群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扭头去看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而在卫家,难得今天所有人都已经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卫语索性将这能人全部召集,每天的冬泳训练是少不了的。 这其实也不完全是是卫语的恶趣味,在他的印象之中,东汉末年的谋士多多少少都是身体羸弱,所以现在能在自己手头下办事,自然少不了让他们锻炼身体。 卫语庭院之中的小池塘已经装不下五六个男人,这几日都是潘老管家吩咐将正园池塘结冰捣碎,每几个时辰便换一次水,保证水源的清洁。 “爽快!” 杨柳一头从水中扎了出来,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迹,他从小好动惯了,水性自然还是会上一些的。 由于现在并没有橡胶这一类的材料,而汉代男子都是长发,所以卫语只能寻了上好的布料,让众人将头发包住,以免打湿。 杨柳随机游到岸边,伸手在已经摆好个中茶点的案几上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看着同样游过来的卫仲道说道。 “平日里见到仲道一人划水却是心痒难耐,现在尝试却是知道此法甚妙,冬季游泳果然让人热血沸腾。” “可不是!” 顾雍也是一头钻了出来,他的出生于江东,水性熟络,学着杨柳同样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道:“平日处理安邑杂事,久坐与案牍之前,却是身心疲劳。以前还觉得仲道不过是瞎倒腾,现在亲身试验便是也受益良多。” 喝完之后,顾雍便又扎了一个猛子,窜入水下,杨柳也是不甘示弱潜入水中便要和顾雍较量一番。 一眼望去,卫凯常年在河东各地奔波免不了要下水,加上最近他调配私兵抵御闹事来的果断,现在可谓是意气风发,还没下水多久便游了好几个来回。 程昱徐庶都是练过武的,有武力加身的他们可不是这些纯粹的文人能比,两人时不时露出水面,又时而潜入水中,看样子是在比拼。 只有程熙一人站在水边上,不习水性的他就算知道其中乐趣,也只能在浅水中来回走动,并不敢真真正正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水里。 “不试试吗?” 程熙一看是卫语走来,也是摇了摇头:“试不了,我尝试过将头埋在水里,但是一会儿便是不能呼吸。” “可也不能老这样。”卫语伸手接了接天上飘下来的雪花,“你这样不运动,而且只穿了个游泳衣,是会得风寒的。” “走吧,上岸去吧。我陪你去烤火。” 在卫语一再的要求之下,程熙也没有死撑。其实他早就冻的哆嗦,别人都在游泳散发热量,只有他在水里走来走去,这么冷的天不冻他冻谁? 随着火焰的变旺,程熙身上的温度也是回来了,等在一旁的仆人立即给两人披上了袍子,喝了一杯热茶,脸色变得红润之后,程熙才缓缓开口。 “仲道,你不觉得我们这次闹的有些大吗?” “大?”卫仲道看了一眼程熙,脸色变得严肃的说道:“从来不觉得,若是少文觉得那些首尾两端的小世家遭罪就产生恻隐之心,那么大可不必…” “你说的我都知道。”程熙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卫语的话,“我程少文何时又是那犹犹豫豫婆婆妈妈之人?但是仲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我们全面开火,会不会让家里人为难。” 卫语终于是明白了,程熙并不是觉得自己做的过了,肯定是家族那边遭受到阻碍了,程熙是程家的继承人,家族族老也是看到这件事情的风险,必然会出手阻止。 “那少文你的自己的想法呢?” 被卫语这么一问,程熙也楞了一下,突然正色说道:“我的想法?仲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想法么?我程少文恨不得将王家赶尽杀绝,那些小世家生死与我有何干?只要我在意的人能够活的潇洒,天下大乱有何妨!” 卫语被程熙一身的戾气吓了一跳,但是仔细想想程熙也是为了兄弟之情,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程昱狠辣,程熙自然不差,感情你老程家都是出的这样的人。 “既然心中所想,那就去做吧,别让他人小看了我闻喜程氏,家族那边的事情,自有为父给你挡着。” 突然传来的话让两人吃了一惊,抬头看去便见的卫城,杨都,蔡邕与程庆已经联袂而来。 “奴婢给老爷请安!” 几个丫鬟恭敬的施展福身,水中还在较劲的几个人也是一愣,随后便是齐齐上岸,在披过袍子之后,连忙对四人施礼。 程庆看着程熙笑了笑说道:“既然已经做了,哪里还有收手的道理,他卫将明杨昌盛能够力挺自己的儿子,我程立国何尝不能?” 程庆说完,卫城与杨都纷纷瞪了一眼自己的老伙伴,杨都不爱说话便也是暗自摇了摇头,而卫城则是说道:“少文你也是听到了的,你父亲为了你也是出力不少,他厌烦了族老们的喋喋不休已经跑到我安邑避难了呢。” 程熙看了看几个长辈笑谈,但是心里明白这家族中的事情哪有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但是此时也是心里一暖,站在一旁久久不知怎么开口。 蔡邕见势,抚了抚胡须说道:“你们几个小子都是人中龙凤,你们布置下去的动作,我们几个也是看清楚了,做的很好,对于敌人从来就不需要姑息! 我们已经老了!家业与天下迟早还是要到你们的手上,我迟迟不肯回洛阳,就是想看看你们几个能在河东爆发多大的能量!” 蔡邕说完,卫城便继续说道:“放心吧,这次我们已经决定彻底放手,只要你们想做的,我们都会全力支持。若是失败了不要紧。我们河东三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完还瞄了蔡邕一眼:“这不是还有你们蔡伯父在吗,天塌下来他这个当世大儒可也撑得住的能力呢。” 蔡邕被卫城一个玩笑开的脸一黑,觉得有些过了便找话题打岔,“怎么不见青越与公明?现在也是快申时了,施粥放粮难道遇到了什么岔子?” 就在蔡邕发问的时候,便见到鞠义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见卫城蔡邕等人在场,也是施了一礼。 “请蔡公放心,施粥放粮并没有什么岔子,一切都是照常进行,只是义有要事禀报!” 鞠义将目光转向了卫语,“大哥,那王陵路来了,现在在安邑大街之上,口口声声的要与大哥您叙叙旧!” 第六十二章 鹿死谁手 尚且未知 “这孙子这时候来做什么?” 披着袄子,躺在躺椅上的杨柳再三确认自己父亲已经离开之后,才开口对众人说道。 “不知道。按道理来说他现在应该为粮食问题上忙破了头,要知道用粮食兑换原料最凶的就是他们!” 顾雍说完,程昱也是接着说道:“何止如此,那王家现在内部也是一团糟,虽然王涯已经重新掌握了王家,但是王疲一直被我们支持,要钱给钱要给粮,说白了就是用来托王陵路后腿的。真不知道他哪里挤出来的时间前来安邑。” 程熙一边听着众人的话,一边确定父亲等人真的离开之后,便看了看鞠义问道:“王涯应该来了有一会儿了吧,青越这么迟回来肯定是盯他去了吧,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时辰内都做了些什么?” “确实如少文猜测的一样,王陵路却是正午左右到达的安邑,他这个时辰下来一直在向我们卫家商铺收购商品,而且用的全部都是现钱。” “都收了些什么?” 卫语一问,鞠义继续回答,“主要还是粮食,药材烈酒也有收,我问过大掌柜了,王陵路这一趟花了不少钱。” “带了多少人马?” “不在少数!”鞠义看了一眼发问卫凯,“随他进城的大概都有二十余人,后面拉货的仆人之类初步估计至少五十人,而且据我所看这些人都是孔武有力,有些身手的。” “麻烦!”卫凯低哼了一句,便对着卫语说道:“要不要将我们的人调入城内,李长史那边要不要通知一下?” “不急!”卫语皱着眉头说道,“现在还不到见真章的时候,王陵路不可能傻到带着五十人来安邑发难,此行必定有别的目的。” 随后又问鞠义道:“王陵路现在应该还在搬运货物吧,公明可是在那盯着?” 听见鞠义嗯了一声,卫语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继续说道:“各位也去换了衣物吧。我先去书房歇息片刻。” 卫语一屁股坐在了书桌之前,他隐隐觉得王陵路这般行径与他背后黑手有关,但是鞠义已经派了卫家数百人前去平阳,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有通知。 就算鞠义探查能力再差也不至于这么久了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么只有一种情况就是王涯在平阳并没有什么动作。 卫语渐渐开始回想,今天来安邑的可不止王陵路一人,今天早上王疲的人也是来过,自己已经让人把王疲需要的物资整理上马,这些都是他老早就知道的事情。 难道王涯此次是来截断王疲我与之间的来往?不应该啊…虽然王疲有自己支持在王涯那里是心知肚明,但是就算派人来劫自己支持王疲的货物,也不可能亲自前来,王涯想要重掌王家大权,不可能落下一个抢劫自家兄弟货物的名声。 莫非王涯前来购物就是虚晃一枪,暗地还有别的人马前去抢自己兄弟?这么一来也勉强能够说通,但是卫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还有别的人马?虚晃一枪?卫语不断的将思绪展开,突然想到了几天前徐晃鞠义向自己说过,有不少冀州的生面孔来到安邑,难道! 房门被推开了,小如已经轻步的来到了卫语身旁,对着卫语说道:“是那位来书信了。” “哪位?城守将军还是背剑游侠?”卫语下意识问了一句。 “背剑游侠的,公子看看吧。” 一听并不是王疲的书信,卫语立刻来了精神,连忙接过小如手中的锦帛,凝神看了下去。 “原来如此!” 卫语一把将书信按在了桌上,这位代号背剑游戏的消息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一把将锦帛丢进了火盆,也不管气味难闻,对着小如吩咐道:“去,立马将元叹他们找来,我们去会一会这王陵路!” “几位先生已经在门口等候公子多时了。” 卫语对着小如点了点头,又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便见两人急急忙忙冲出了房门。 … 人与马的印记不断出现在被白雪覆盖的安邑大街上,卫仲道一行人带着二十来个私兵便一路向王涯所在的地方驶去。 此时几人都是坐在马背上一脸沉思,对于卫语刚刚对他们说的话思考了很久。 最后还是顾雍先开了口说道:“照这么说来,这王陵路果真的是虚晃一枪?那先行来到安邑的冀州生面孔果然就是甄家的人?” “错不了!”卫语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不仅仅是我的猜测,而且已经有眼线书信为证!” “王疲吗?”徐庶随口一说,在他看来王疲虽然手段狠辣,但毕竟是一个喂不饱的主,对于他的消息徐庶一般持有保留意见。 “不是!”卫仲道凝神回答道。 众人虽然不知道卫仲道出了王疲之外的眼线是谁,但是也没有多问,程昱揉了揉额头说道:“这样也就说通了,怪不得青越这么久都没有头绪,这厮在平**本就没有动作。其实他暗地里早已经和甄家串谋好了,好一招瞒天过海!” “那他今天来安邑也不是无的放矢,就是用购买我们的货物来做幌子,其实是想将那些冀州人运过来的粮食,放在车队之中偷偷运走!” “真是卑鄙!”杨柳接着卫凯的话说道,“故意诱使青越给我通报情况,让我等心神大乱,这个时间段里他恐怕早已经将粮食与货物整装,现在早已经在去了平阳的路上了!” “果然虚实结合,利用先入为主的思想将我们的探子全部困在平阳,而自己却亲身安邑接收物资,这王涯越来越难对付了。 仲道,这次我们既然已经识破,那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放心吧!”卫语闭眼似乎在养神,“我已经让小如去通知青越了,一定会让王涯知道玩小动作的代价。” 众人一路无语,大雪似乎就没有停止的意思,等来几人来到城东,却已经发现王涯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了。 只见他身边的人员骤减,那五十人的随从现在也不过七八人守护身边,更加证明王涯已经让货物先行平阳。 “卫仲道!” “王陵路!” 两人分别下马,向中间走去。 “陵路兄多月不见,看来上次在太守府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吧!” 王涯脸色一变,但立马便是笑脸相迎:“多谢仲道兄记挂,倒是仲道你那日城外重伤不愈,现在却是相安无恙,为兄仔细想来仲道还真是受老天眷顾。” 众人里卫语不远,两人说话自然是听的到的,徐晃大怒,就要朝斧上前,他哪里不知道王涯曾经毒害过自己的结义大哥,现在出言明显是讥讽卫语。 “刷,刷,刷!” 王涯身后的几骑一见态势,立马拔出了腰间弯刀,随时准备应战。 “匈奴人!”卫语狠狠盯着他们的武器,这样弯刀中原人是不会用的。 “还不退下!”王涯怒喝一声,“让仲道见笑了,这些都是左贤王手下的精兵,野性难寻,虽然杨县徐公明英勇,但是他们可也不是吃素的!” “匈奴屡次扰我大汉边境,王陵路,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汉人是人,匈奴人也是人!”王陵路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只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更何况为兄只是与左贤王较好,仲道也没什么证据说我通敌吧!” 卫语面色铁青,他对匈奴始终就没有什么好感,更何况原时空里的掳走蔡文姬的正是南匈奴左贤王! 卫语强忍着怒火,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又多了一个不得不杀王陵路的理由,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便说道:“不知道陵路兄找我何事?若是购买粮食的问题上缺少资金就不必说了,如今河东各地粮食紧缺,语也是爱莫能助。” “仲道多虑了,想我王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任凭这河东粮价再高,我们王家也是出得起的。” 说完王涯心中一喜,他其实就是想试探卫语对自己的计划有没有发觉,但现在卫语张口就是购粮的事情他也是放心了下来。 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严寒,王家的余粮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一直向卫家采购粮食,王家拥有的现钱消耗的极快。王家虽然传承已久,但并不是什么富豪之家,若不是甄逸出手这次真的很难度过难关。 “既然不是粮食的问题,那在下实在不明白陵路兄为何找我?” 听着卫语的发问,王涯来回踱了几步,“也无大事,本来是想与仲道唠唠家常,但是看如今情况也难以如愿了。既然如此那为兄就不便多扰。” 王涯转身上马,用手一拍马背,那只马儿便灵敏的调转了方向。 只见他身边一个匈奴骑兵用着别扭的汉语说了一句“起!”,众人便随着王涯向安邑城外驶去。 大雪依旧磅礴,卫语两眼一直盯着王涯的背影,不知觉的身上已经到处都是落雪。 当他准备掉头回去的时候,只听得王涯大笑一声,随后的一句话在城门墙洞中来回作响。 “卫仲道,莫要以为你掌控了全局,鹿死谁手尚且未知…” 第六十三章 雪中夜行 夜影风残,大雪磅礴。 一队由四十人组成的马队,就这般在河东的路上行驶,为首的几个人拿出藏在袖中的面饼,狠狠啃了一口,便又放了回去,他们知道回去平阳的路还很长,粮食能节约就节约一点。 “该死的冷冬,扎木,叫后面的汉人跟紧了,莫要调队!” 名叫扎木的男子点了点头,拿着马鞭狠狠的抽在了地上,用汉语对后面嘶吼了一句。 “耶合大人。”扎木在马背上恭敬了说道:“为何那王贵人这趟要参杂这些汉人,若全是我们草原男儿,此时应该多走出了好几里路!” 耶合一听,蔑视的看了看车队,但也是无奈说道:“这里是中原之地,汉人自然有汉人的优势,再说王贵人那边也需要保护,你莫要多话!” 扎木一听无奈的点了点头,“这般小路实在难走,早知如此便不听了王贵人的吩咐,我不相信在河东之地还有人能与我们草原男儿匹敌!” “休要胡言乱语!”耶合瞪了一眼扎木,“王贵人是左贤王大人的贵客,你我以及突那兄弟都是受了王命来协助他的,自然应该以王贵人马首是瞻。” 被耶合这么一吼,扎木也是憋的一脸通红,自己与耶合加上突那兄弟都是左贤王帐下数一数二的猛士,虽然他知道王涯对于匈奴的重要性,但是此次来到中原保护一个汉人,他始终有些不服气。 雄鹰自然是要在草原上自由翱翔的,扎木心中早就贯彻了这一点,但是由于耶合资格老此时也并不敢发作,只是将马鞭狠狠的抽向了一个王家仆人,嘴中用着匈奴语言不干不净的辱骂。 其实他们走的是小路,这条小路虽然崎岖但是好在隐蔽,而且相对于蜿蜒的大路来说,这条路则更短一些。所以在王涯的受意之下,他们也只能守护着粮队,星夜赶路。 东汉的夜还是十分寂静的,此时除了寒风呼啸的声音便没有一点色彩,耶合与扎木眯着眼睛,伸出右手去遮挡迎面而来的雪花,努力去保持视线的清晰。 “咚咚咚。” 几声响动时有时无的传来,就算寒风呼啸声在大,但是依旧逃不过耶合的耳朵。 耶合的耳尖微微颤动了下,眼神突然变得严肃,他伸手示意队伍停下,不想外力干扰的他的听觉。 “有动静!” 被耶合这么一说,扎木也是戒备了起来,再次当他竖起耳朵的时候,却是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大量的马蹄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再也逃不过众人的听觉,等两人回头看到一片黑影之时,就再明白不过。 “敌袭!” 随着耶合撕心裂肺的叫喊,几十个匈奴骑兵便纷纷把起了刀子,铁器碰撞的声音在大雪之中格外刺耳。 “点火!” 一声汉语传了出来,只见那奔袭而来的马队纷纷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把,划了火折子便是一片通明。 “投掷!” 马队为首之人的命令之声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但是在这种类似机器一般命令传出之后,那一只只火把就像漫天流星一样朝耶合的马队扑面而来。 耶合大怒,一见自己守护的粮车顷刻间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立马下达了灭火命令之后,便使一刀插在了马背之上,用力一勒马缰,此人便掉头冲了过来。 马队首领面不改色,只见其从袖中掏出了一块黑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蒙了面部,腰间的长剑一指,便是吼道:“准备,杀贼!” 身后的众人便也随着首领纷纷蒙面,所有人一把火折子扔在了地上,兵器出鞘的声音不绝如耳。战马长啸之后,两边合计四五十人的战斗力,便狠狠的撞到一块。 耶合凭借着坐骑疯狂的冲击力,手中的弯刀已经瞄准了那为首之人,眼看不到一步之距,便是单手大力斩下,想要快速解决战斗! 可那黑衣蒙面男子并不着急,面对着那发射出月光的弯刀,他只是灵巧的一闪,却不及那刀速极快,寒芒落下,黑衣男子的左手边飞射出一道血箭。 耶合本来信心满满的一击,却见只是伤了对手,便是眉头皱得老高想要控制战马想来个回头一击。 可是下一刻他便发现自己手臂没有力气,当他忍不住向下看去的时候,胸口之中已经有剑刃冒了出来。 疼痛感瞬间传遍了全身,他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遭受着致命一击的时候,那把长剑已经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拔离了自己的胸膛。 那黑衣男子,反手拔出了武器,便一气呵成的用剑柄狠狠击打了敌人的后背,刚刚还是气势汹汹的耶合已经如同断线风筝一头栽在了地上,他的受惊的战马拼命的向前奔去,丝毫不顾他这个主人。 刚刚的那一幕,被扎木看在了眼里,此时他的胸中莫名有了产生了胆怯,看着那鲜血一滴滴从黑衣男子的剑刃之上滴落在地,他咬了咬索性拼命。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受伤的手臂一拍马背便也冲了过去,扎木在计算到差不多可以出手的距离的之时,弯刀高高上举,顺势就要劈下来。 可是他却始终劈不下来了,痴痴的看着胸前的那人,他手中的剑只有剑柄还在自己的胸膛之外。 “叮咚!”一声,扎木弯刀应声落地,嘴角流出鲜血的他吃力的动了动了嘴巴。 “好…好剑…你..你是何人?” 为首男子伸手对着扎木的脑袋用力一推,便也是步了耶合的后尘,一头栽下没有了生机。 “取你性命之人!我的剑天生就要饮血!” 男子看了都没有看死人一眼,只是环顾了一下战局,发现战局已定之后便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 “下马打扫战场吧,粮食通通烧光,我们也该去回去给大哥复命了!” “可是鞠爷你手上的伤…” 男子拉下了面罩,一丝月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一脸胡髯已经暴漏了他的身份。 “不碍事。”他俯下身去,奋力的抬起受伤的肩膀,抓了一把被染红的积雪,用力洗了洗脸庞,“速度快些,这天…很冷!” … 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寒风大雪灭命门,这一幕在河东却继续在上演! 与耶合扎木那帮王涯粮队不同,王疲手下则显得安逸了很多,他们选择的是通往平阳的大道,在大雪封路的情况之下,这些人果断选择了扎营。 几处篝火被生的很旺,二三十来人便围着几个火堆席坐,兵器铠甲被放在了一边,他们手中口粮也不是扎木耶合那样的面饼,而是卫家出品的馒头。 在如此冷冬之下,能烤着炭火,吃着馒头,喝着烈酒已经算的上是一种享受,一群人或是三三两两正在说话,或者已经趁着酒性,靠着树木呼呼大睡起来。 王淝是平阳的一个守将,字智文,也算的上王疲一房的远亲。他在王疲崛起之后便很快的纳了头名状拜在了王疲的手下,他帮王疲从卫家提货已经四五次了,这样的肥差不仅油水很多而且能够确保安全,他也是非常乐意而为之。 此时的他也是给自己猛灌了一壶烈酒,看着那些正在聊天的人,眼神渐渐朦胧了起来,睡意爬上了心头。 当他正准备移步营帐里入睡的时候,他的眼睛却突然被什么闪了一下,一道亮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划过,一道血箭飞冲而起,刚刚还在说说笑笑王家子弟的大好头颅已经不在身体之上。 还以为是自己醉酒之后看花了眼的王淝用力揉揉了眼睛,一把一把的积雪就往脸上涂去,他想让自己清醒,他想让自己睁开眼之后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但是惊呼,叫喊,铁器碰撞的声音已经渐渐将他拉回了现实,他的瞳孔不断放大,看着那些彪雄大汉不断断的在收割自己手下的性命之时,他已经彻底明白下来。 弯刀!那些人手上持的全部都是弯刀,那野蛮的叫喊,毫无道理的出手不是那群匈奴蛮子又是何人? 作为王疲的心腹,他怎么不知道王家掌握匈奴蛮子的是谁,他已经生出了念头,二少爷向我们动手了! 慢慢冷静下来的王淝已经顾不了许多了,他此时明白只有逃命才是重要的事,他小心翼翼的在人堆里爬行,等到接近营帐的时候,一把拉开了帐帘飞身就往树林一窜,不见了身影。 最后一个王家子弟已经被带到了为首男子的身前,只见那王家子弟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匈奴老爷,我也是王家之人,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为首的男子并不理会,目光向营帐那边看去,在确定有一个身影已经离开的时候,他面罩下的嘴角划出了一丝微笑。 彪雄大汉一把拉开了面罩,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空气,嘴里却在喃喃自语。 “真是将老子憋坏了!这面罩真不是人带的!” 那王家子弟一听见此人说的是标准的河东口腔,立马抬头。 “你不是匈奴…你是卫家的徐…徐爷!” 徐晃放声大笑,手中的弯刀虽然不趁手,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手起刀落,身首异处! “发现了吗?可是已经没有用了…你们王家的人一个个都得死!” 一脚踹开了无头尸体,徐晃目光有些狰狞,嫌弃的将弯刀扔在了地上,确定其他人已经死绝之后,便对着众人招呼起来。 “走了,回去向大哥复命!” 第六十四章 云动 “鞠壮士伤口无碍,就是天气还冷,还是需要多多修养,莫要让寒气累积,伤上加伤。” 张伯祖给鞠义上完药之后,便小心嘱咐,看到了卫语等人焦急的走来,也是点头示意表示鞠义的伤势并无大碍。 “没想到王陵路那小子手下如此厉害,若早些知道便让我去截王陵路的粮车了!” 徐晃看了看鞠义的伤口,显得有些愧疚,他知道自己二哥武艺并不是长项,若是与他交换一下任务说不定就能让鞠义免受皮肉之苦。 鞠义看向了众人,说道:“公明好意为兄心领了,那匈奴将领虽然厉害,但是我也并不是不敌。只是那队中有两人武艺不俗,以一敌二有些困难,所以才铤而走险争取时间。” 卫语对鞠义投出了一个关切的眼光,之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安心养伤。 吩咐了照看鞠义的丫鬟,一定要让鞠义在这段时间内戒酒,又让人将熬好的参汤端了上来,受伤之后的补足元气是非常重要的。 带着众人回到书房之后,便让所有人都坐了下来,小如照例给大家舔着茶水,糕点甜品什么的一样不缺。 “都说说对现在局势的看法吧。” 卫仲道这般一说,众人也是一愣,其中顾雍便是先开口道:“仲道,我说句心里话,昨日虽然将王涯的粮草全部烧尽,但实在有些打草惊蛇了。 你看着冬期一直推延没个尽头,就算王涯这次将粮食运回了平阳又能如何,难道他这么长时间只需要一次物资么?我们只要从甄家源头处去解决,根本犯不着动用武力。” 顾雍一说,众人也是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盟友,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只要能满足甄家的需求,说不定就能从根本上断了王涯的物资来源。 卫仲道也承认自己做的有些冲动,这般下来王涯肯定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那么接下来的打压的计划一定会受到凶猛的反击。 但是做都已经做了,卫语从来不会后悔,无论是出于匈奴的厌恶,还是对于原时空蔡文姬遭遇的不满,就算在给卫语一次机会他一样还是这般选择。 “无所谓了!”卫语正色的说道,“匈奴与我大汉数百年的恩怨,数次绕我边境,王涯与其同流合污,我怎能坐视不管?所以无论与小家与大家这次我都不后悔。” 卫语一说,也是将众人说的热血沸腾,一旁的徐晃一听更是说道:“晃也觉得大哥说的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群与匈奴勾结的阴险小人杀之何妨?” “哎!”顾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仲道公明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的确实痛快!” 顾雍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他只是站在大局上看待问题,若是没了这些桎梏说不定他也想亲自提剑尝尝外族的鲜血。 “罢了罢了,既然木已成舟,他王家有多大能力,我等接着便是!”顾雍将一杯滚烫的茶水一口气喝完,丝毫不为之所动,“好在仲道让公明假扮王涯的人对王疲进行抢劫杀戮,这也使得王家肯定要大闹一番,也能给我们争取不少时间。” “确实如此。”徐庶接话说道:“只要能我们再次全力支持王疲,让他对王涯展开总攻,使得王涯首尾不能相顾,我们便有的是大把的机会!” 杨柳一笑,“王智鑫那小子狠着,说不定就能将王涯拉下马来,失去了王家支持的王涯并不可怕,那时候我们便能一路碾压过去。” “子益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程昱在这里最为老成,此时的他的话也引起了众人注意。 “王疲虽狠,但犹如孤狼,王涯虽然重伤,依旧是丛林猛虎。孤狼与猛虎孰弱孰强也不必我细说了吧。” 却是如此,王疲虽然有卫语的支持,兼并了不少生意,而且还不少王家的人才依附,但是没有王家老祖宗的支持他注定只能是孤狼。 王涯此次物资被劫,少了粮食用来稳定王家内部的他如同断一臂膀,但是他有匈奴猛士,有整个家族支援,依旧是丛林猛虎。 猛虎对上灰狼,还是没有狼群的孤狼,结局可想而知。 “那这样下去,我们对王疲支持不就成了镜花水月?要知道几个月以来王疲从我们这里拿走的资源可是不少,若是他一旦落败下来,那他经营的东西不就是成了送到王涯嘴边上的熟肉?” 杨柳这般一说,众人也是苦涩,但其中卫凯便笑着说道:“你们都小看仲道了!这次王涯从安邑运货的阴谋能够被我们揭穿,就说明仲道有别的眼线,而这个眼线肯定就是我们胜利关键!” 卫语看了一眼卫凯,也不知道这货对自己哪里来的信心,随后一想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酝酿了一会便是开口:“其实王疲一直都是弃子…” … “可恶至极!” 王涯一巴掌将案几拍的一震,看着眼前之人说道:“这卫仲道欺人太甚,本以为我布置的天衣无缝,居然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次不仅甄家的补给没有拿到,左贤王大人的战将也折了其二,简直气煞我也!” 对面之人一听,便是回答道:“陵路此次布置不可谓不完善,而且在平阳我们根本没有将消息外传,所以…” “大哥是说家中有人走漏了风声?”王涯听着眼前大哥的话,脑海之中不得开始思量。 这次的布置只有他这一房人知晓,就算早就与自己联盟的王和他都没有告知,现在出了问题,自然是自己的心腹有人反水! “可恶!”王涯再次怒吼,“若要让我找出此人,必要食其肉寝其皮,方解我心头之恨!” “二弟莫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我们面临最大问题可不是这个。智鑫那边被一伙假冒我们的人袭击了,他现在定是迫不及待要向我们发动反击,若是我们能够将其拿下,那么他常年受支持于卫仲道的粮食岂不是归我们所有?” “说下去!” 在王涯崛起之后,前些时间里还是嚣张异常的哥哥王和便暗自里找他结盟,先开始王涯还是信不过王和的,但是几件事情之后也见得王和心诚,便也放心了下来。 “二弟还是看看这些书信吧。”王和面无表情的从袖中摸出了几个锦帛,递到了王涯面前,王涯大手一挥便是越看越怒! “这个贱人!”王涯气得直接拔出了身边的长剑,就要冲出书房将他口中的贱人碎尸万段。 “二弟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的下来!”王涯一把将王和甩开,一脚踹开大门,就要出去。 “这是个机会!” 被王和突然一喝,王涯终于有些回神,他反应不慢,看了看被他表现惊呆了的王家仆人,怒喝了一声,便重新关上了门来。 “机会?”王涯阴狠的看一眼王和,他手中的宝剑根本没有收回剑鞘之中,“你是说周家那个贱女人与王疲私通,还要设计毒害与我对我来说是个机会?大哥莫不是辱我,岂能欺我手中长剑不利乎?” 看着王涯那狠意,王和便有些畏惧,但是此时也不是胆小的时候,一步上前便是说道:“周家那个贱人固然可恨,这次计划泄露说不定也是他告知那王疲。 但这封书信是今天早上为兄截获的,定是那王疲怨恨你夺他粮草,才想出用五香这种毒药陷你必死之地。但是陵路难道没有想过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吗?” “二弟若是现在出去杀了周家那个贱人,也只会是告诉王疲他的计划败露,从而让他更加警惕。若是我们偷偷换掉毒药,让周菀那贱人引的王疲出来,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杀害,然后嫁祸于那周菀,如此以来便是一箭双雕!” 王涯被王和一番话说的已经坐立了下来,一对剑眉拧成了八字,他却是很聪明,但只是被气愤与仇恨冲昏了头脑,当他细细听到王和这般话的时候已经知道的此计的带来的好处。 女人对于王涯来说只不过是玩物而已,所以当他需要用女人引诱王疲的时候,他根本不会有一丝不舍,因为他觉得现在这个爱妾就是垃圾。 “怎么换药?”王涯对着王和问了一问。 五香就是以前王涯用来毒害上一任卫仲道的药,他们王家每房都是有的,这种毒药的厉害根本无药可解,如果在换药的环节之中做的不干净,那么便是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王涯可不相信他会有卫语那样的好运。 “我在王疲那边有眼线。”王和平淡的了说了一句。 “你?” 王涯面色一紧,下意识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就是我!二弟可信?” 王涯死死盯住了王和的双眼,想从其中看出什么破绽。王和也是不怕,就似笑非笑的与王涯对视,一副心如明镜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长时间,随后王涯的嘴角便裂开一丝微笑。 而紧接着几秒之后,房间便爆发出了两人震天的大笑之声… 第六十五章 风起 华庭苑是一个非常别致的院落,青石砌成的围墙,雕刻完美的假山,配上这冷冻的大雪却别有一番风味。 正是夜晚,月儿似乎害怕了这寒冬一般,将身躯藏进了黑夜之中,没有了明媚的月光,华庭苑的这个夜晚显得有些幽静。 而这华庭苑便是王家老三王疲的庭院了,优雅的坏境,优雅的提名,却总有人在做一些不优雅的事情。 好在因为寒冷,王疲的房门关的也紧的很,但是这依旧阻止不了那咿咿呀呀,欲喊又停的喘息声从门缝之中渗出。 若是往里面看去,只见的一个雕刻完美的床榻之上,王疲露出他有些黝黑的后背,他的身体不断有规律的蠕动,而他的身下则是一个美艳的女子。 在女子几声尖叫之后,王疲抖了抖身体,便从女人的身上翻了下马与她并排睡了下去。 “死人!”女子狠狠啐了一句,也翻过身来,将被子往自己赤裸的身上拉了一拉,侧身看着刚刚还在她身上耕种的王疲。 “有些累。”王疲的胸膛还在上下一起一伏,此时他也顾不上,伸出一只手臂将女人搂在了怀里。 “菀儿,事情办的怎么样。”王疲突然神色正经的问了一句。 看到了王疲的神色,周菀也是回答道:“放心吧,我已经将五香都混入了陵路的参汤里,正常来说,他活不过今晚!” “哼!”王疲狠狠哼了一声,“莞儿,做的好,这王陵路欺我太甚,今天便是要他断了性命,才解我心头之恨!” 王疲突然起身,也顾不上寒冷,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周菀是王陵路的爱妾,也是他的姘头,周家虽然也算豪族,但是在平阳不可能与王家相提并论。 周菀从小便是王疲的玩伴,王疲同样对这个女子抱有好感,但是一切都在一年前,王涯根本不顾自己的感受利用他在家族权势,强行将周菀纳为了妾。 从那一刻王疲就知道周菀不属于自己了,就算隔三差五的与自己在床上缠绵,但是这个女人依旧不属于自己。 在与王涯对垒,双方都全面出手之后便是王疲将目光瞄准道了周菀身上的时候了。 今晚算是你我最后的缠绵! 王疲心中说了一句,但是眼神中却闪出一抹不备察觉的狠色,他既然能够想到让周菀毒杀王涯,那怎么不能想到如何去圆这个局!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他的替罪羊。 “智鑫,我心里还是有些怕,老太公那边不会发现什么吧,毕竟现在家中大事都是王涯掌着的,要是出了什么纰漏…” “放心吧,一切有我。” 王疲一把掀开了两人的被子,在周菀嗔怪的眼神中已经开始换好了衣裳。 夜色之中,有一男一女显得极为突兀,那男子身手也还算得上矫健,在花花草草之中不断穿梭,一路上不断的隐藏自己的身躯。 而那女子在进到一所庭院之后,便表现的坦然起来,她的脚步趋于平缓,脸上表情显示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家一般。 发现一切安好,女子特地踉跄了一下,叫了一声哎哟,旁边的便有丫鬟过来照看,而这女子便在飞快往后方望了一眼,算是打了信号。 “老爷呢?” 周菀只是个妾,在东汉作为妾的是没有资格去叫相公的,所以她一句老爷便是对王涯的称呼。 “在书房里,似乎还是在看书。” 周菀抬头看了看发现王涯书房的灯果然还是亮着的,便问了下来:“晚上参汤老爷可喝了?那东西可精贵着,老爷现在日夜劳累,身子可是需要进补。” “夫人放心,奴婢是看着老爷喝下去的。” 驱散了丫鬟之后,周菀继续向前走去,她面色慢慢变得紧张起来,脚步也没有了节奏,那抓紧的手心里全部是汉水。 敲了敲王涯的房门,周菀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不知道老爷休息了否,妾身担心老爷夜里着凉,便送来了驱寒的衣物。” 鹅毛大雪依旧在洋洋洒洒,整个院落里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周菀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听到门内没有回答,周菀面色一喜,但是心里依旧紧张,再次敲了敲房门。 “老爷休息了吗?...老爷?” “老爷不回话,妾身便进去了。” 周菀狠下心来,一把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了倒在书桌上的王涯,她一个悬着的心已经放下,立马将拿好的衣物往地上一扔,便大喊起来。 “不好了!老爷出事了!老爷出事了!” 几声惊呼已经叫王涯别院的所有仆人都叫了过来,所有人都在门口围成了一群。 “还看着做什么?老爷都出事了,还不去通知老太公!” “慢着!” 一声大喝传入耳边,只见王疲已经大摇大摆都走了过来,对着周菀一礼说道:“嫂子何故惊慌,我二哥这是怎么了?” 周菀牙关一咬,心里觉得有些不对,虽然和约定好的不一样,但是她也只能咬牙说道:“妾身刚刚准备给老爷送驱寒的衣物,可是怎么叫喊都没有反应,推门一看便见了老爷晕死在书桌之上了!” “还有这等怪事!”王疲装着惊叹一声,便向王涯身边走去,心里早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走了一个过场。 “这!这是中毒了!”王疲的演技非常之好,双眼瞪的老大,“是谁,是谁要毒害我二哥!” 王疲怒目瞪着周围仆人,随手点了一个问道:“我二哥今日可吃过外来的东西?” 那丫鬟已经吓得失了颜色,直接跪在地上:“回三老爷的话,二老爷的伙食一直都是女婢负责,今天并没有什么外来的食物啊!” 王疲听了一怒:“莫不是你与外敌勾结,将毒药偷偷放入我二哥饭食之中!” “冤枉啊!三老爷冤枉啊!”那丫鬟已经将额头都叩出了鲜血,“就算借奴婢一百个胆也不敢做毒害二老爷的事情啊…奴婢…奴婢想起来了!” 那丫鬟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对着正趴在地上痛哭周菀一看便说道:“今天…今天是周夫人给二老爷熬了参汤,本来是女婢准备做的,但却被周夫人推辞了!” 事情一闹,王涯其他的侍妾什么的都已经过来了,而作为王涯心腹的王凯早已经面色不善的站在了书房。 还在痛哭的周菀感受到众人不善的眼光,立马大惊说道:“你胡说八道个什么! 这参汤明明就是妾身用心熬着给老爷补充元气的,怎么会用五香毒害老爷!” 周菀不狡辩还好,一狡辩众人的眼光更加不善,王疲早就决心将周菀当做替罪羔羊,此时装着大怒一把提起了周菀的胳膊大喝道:“你怎么知道这毒药是五香?我刚刚只是说中毒,你却一口咬定是五香,看来我二哥果然就是你毒害的! 大胆贱妇,你居然毒害我王家嫡子,我怎能饶你?” 周菀已经慌了神了,这个被爱情充斥头脑,被双方都当做弃子的女人终于发现了不对,根本不顾被王疲抓的生痛的手臂,另一只手就环住了王疲的双腿。 “智鑫,智鑫,你不能这样对我啊,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我还有作用的…我能为你…”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王疲下手极中,周菀一下子被闪飞了过去,嘴里满是鲜血说不出话来。 “还敢狡辩!”王疲不可能在让周菀说下去了,立即果断说道:“王凯,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贱人拖走,家法处置!” 而王凯一听并没有动作,只是双眼冷冷的看着王疲。 王疲一看王凯不收指挥,便狠下心来大喝道:“王淝,王六何在!速速给我拿下这贱妇!” 王疲早就在安地里安排好了人,就是以防不备的,在他一声令下之后本应该一拥而上的人马却迟迟没有踪影,他的心中本能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厉害,厉害!” 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王疲本能的往后看去,只见王和已经带着一队人马缓缓走进了院子,披着一个血红色外套的他显得各位醒目。 “二弟唱这是哪出啊?”王和说完刚刚还是洋溢着笑容的面部突然一变,伸手将被五花大绑的王淝扔在了地上。 王疲一看,心里哪里还不明白,直觉身子一软便瘫在了地上,后撑着身体的双手不断使力,整个身体慢慢的向后移动,相与王和保持距离。 “贱人!”一声怒吼引起了王疲的关注,他回头一看便见刚刚还是昏死的王涯已经起身。 那王涯此时正是满脸怒气,一脚踹到了周菀身上,丝毫不顾周菀的哀求,无情的长剑便刺入了周菀的心脏。 鲜血溅了王涯一身,一旁的王疲也受到波及,但是他丝毫不顾脸上的鲜血不敢相信的说道:“你们阴我?” 面对王疲的发问,王和只是冷冷一笑,而王涯已经是忍不住上去一脚将其踹翻! “阴你?” 王涯一脸不屑,“我的好弟弟,你还不配!我本念在手足之情不想害你性命,但是你却三番五次挑衅,向卫仲道通报我接受甄家物资的是你,与这贱人私通的也是你,想要投毒害我的还是你!不要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我不明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没有啊二哥!”王疲吓的涕泗横流,“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与甄家的事情,至于毒害你是因为我粮草被你劫了,小弟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二哥你就饶了我吧!” 王涯又一脚踹开了趴在他脚下的王疲,怒道:“你不知道!好一个你不知道,莫非等下你还要说这毒药是假的不成?老子今天也是告诉你,劫你货物的就是卫仲道那个混蛋!” 王疲被王涯这么一说,瞬间也是理清了思绪,他知道哀求已经没用,立马说道:“王涯,今天你要杀我,我看你在老太公那里怎么交代,王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看着,我倒是要看你这杀兄之人如何登的上家主之位。” “哈哈哈!”王涯放肆大笑,“我的事情还不劳你操心,你私通嫂子按照家法本身就是一个死,我王涯执掌王家大事,怎么不能处死你!” 说完王涯便举起了长剑,王疲吓得肝胆俱裂最后一个底牌也用完,他在地上疯狂的蠕动,一只手伸向了王和的方向。 “大哥,您和二哥说说,饶了小弟这次吧,小弟再也不敢了!” 王和没有回答只是将头一偏视而不见。 “死吧!” 王涯的声音已经传来,一剑下去鲜血便是染红了白袍… 第六十六章 雷鸣 “垃圾!” 王涯用力一拍桌子,虽然手刃了王疲周菀,但是现在依旧沉浸在怒意之中。就算他常常告诫自己,莫要被愤怒掌控了情绪,但是此时很显然他做不到。 王凯一直站立在王涯的身旁,这几个月来若不是王凯的不离不弃,那么王涯早就一蹶不振,可以说王涯能够重掌王家大全,王凯居功至伟。 “老太公那边解决了吗?”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王凯小心的回答道:“当我们把事情如实告诉太公之后,加上大公子的证明,太公也没有说什么。” 说完王凯将一卷书简递给了王涯,“这是王疲手下人员的名单,以及他从卫家得来的粮食。” 王涯接过之后并没有过目,只是将其甩到了书桌旁,外面的雪虽然停了,但是恶劣的天气依旧在持续,就算是夜晚也可以观察到整个河东上空,雷云密布。 “这些人都清理掉吧,处理干净一点,我不想在出什么纰漏,至于这些粮食明天就让人去接受,现在我们王家可是很缺粮。” 王涯压着怒火吩咐着王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突那,突颜那边还有多少匈奴人?” “除去随耶合身亡的那些人,左贤王派来的匈奴甲士大约还有四十来人。” “四十?”王涯冷笑说道:“够了,将他们都集中到校场之上,我有话要说。” 王凯点了答应,又说道:“耶合扎木的尸体已经找到了,都是胸口被长剑贯穿而死,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遗体送回草原…” “不用了!全部抬到校场之上,也给突那突颜看看,激发他们报仇的欲望!” 是夜,王凯便按照王涯的吩咐将一帮匈奴蛮子全部集中到了校场之上,因为天气寒冷,所以他们多少有些不情愿。 王家今晚的动静闹的很大,导致客居王家的匈奴人也是知晓的。这种中原世家内部的清洗,突那他们勉强是能够明白的,大抵上就像草原上王权的交替,有实力者居之。 但是他们只是左贤王派来河东助拳的,任务就是在武力方面帮助王涯,所以并不会去插手王家的内部之事,这点自知之明突那十分省得。 加上王涯对于匈奴的重要性,突那也是了然于心。王涯不断向左贤王提供司隶一代世家商队的动向,只要有商队临近边境那么他们就可以大肆抢劫,长年下来使得左贤王的部落要比其他的部落富裕很多。 所以当王涯带着人出来之后,他便和自己兄弟突颜一起安抚了身后匈奴甲士的不满,想看看王涯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 王涯此时一身甲胄,刚刚杀人的长剑似乎还没有擦干血迹,他一步走到演武台上,便将宝剑狠狠的往地上一插。 王凯一看王涯的动作,也是心领神会。双手一拍,就有家仆将两具蒙了白布的尸体抬了上来。 “你们看看吧。” 王涯一吩咐,白布豁然被拉开,那两具尸体都是彪雄的体格,头上辩着不少的小辫,满脸胡髯,不是被鞠义斩杀的耶合与扎木又是何人? 当突那等人看清楚尸体之后,便一个个严肃了下来,众人再没有不满的情绪。虽然他们已经得知耶合扎木战死,但是到今天才看到这两具尸体。 就算已经没有焦距,依旧可以看出他们睁得老大的瞳孔。那微张的嘴巴可以显示到他们临死之前是多么惊惧。由于天气寒冷的原因,尸体并没有什么腐烂,积雪虽然让他们伤口上的血污冻结,但习武之人还是能知道都是死于一剑穿心! 匈奴人也是人,他们也有感情,这批人被左贤王分配入中原早已经都是情同手足,看到老大哥一样的耶合这样死去,众人忍不住有些眼眶湿润。 王涯看在眼里,便是讥笑道:“原来左贤王大人手下草原雄鹰也不过如此!” 王涯一说,所有人都是将目光对准了他。王涯毫无畏惧的面对着这些人的不善,用匈奴语言缓缓开口:“我本以为你们看到耶合扎木的时候,会怒不可揭,会发疯似得问我凶手是谁,会拼了命的去报复!去屠杀!但是现在算我认错了你们!” 突颜本是众人中力气最大一人,生的也是穷凶极恶的摸样,此时一听则是大声怒喝道:“王贵人虽然您是左贤王的客人,但是也不能侮辱我草原上的雄鹰,我要以左贤王帐下力士突颜的名义,向你提出挑战!” 王涯大笑起来,笑的极为放肆,“突颜我素来知你英勇,但是却没有想到要用武力来对付自己人。 是我杀了耶合扎木吗? 是我让你们草原雄鹰失去尊严吗? 难道你们根本就没有报仇之心吗?” 连续三个问句将众人问的哑口无言,突那不傻,用力拉了弟弟一把,之后所有人便重重拜倒了下来,头也不抬的说道:“请王贵人告诉我们仇人是谁,我草原男儿必将为耶合扎木报仇血痕!” “轰隆!” 囤积在河东上空雷云终于压制不住,一道响雷就劈了下来,那银色的闪电在天穹肆虐,似乎想要将天分割一般。 王涯等人丝毫不为之所动,只见其手笔直指向南边,“在安邑,是安邑卫氏下的狠手,耶合扎木就这样被他们刺死在雪地之中!” … “轰隆隆!” 随后的一天,河东一直在雷云的笼罩之下,偶尔也飘过雨夹雪,但是始终无法干扰惊雷这个主角。 又一声惊雷骤然响起,将还在听卫仲道弹琴的蔡文姬吓的花容失色,此时她已经不自然的靠在了卫仲道身边,伸手抓住了卫仲道胳膊。 卫语无奈的按住了琴弦,伸手拍了拍蔡琰的肩膀,示意其无需害怕,“回屋了去吧,好不容易雪停了,出来弹回琴,又被这贼老天弄坏了兴致。” 卫语在书桌面前坐了下来,而蔡琰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卫语给蔡琰添置了一些热茶,说道:“喝下暖暖身子吧,这打雷不过是自然现象,琰儿不需要害怕。” 卫语不说还好,一说蔡文姬脸色更加苍白说道:“凡是文姬看过的书籍,都是说天雷是神罚,就是要罚那些人间犯错之人,其寓意不详啊…世兄你…” “扯什么淡呢!”卫语笑骂了打断了蔡文姬的话,“这些人也不知道怎的这般无聊,自己害怕打雷还要著书遗祸后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世兄(仲道)莫要妄语!” 不同的声音在卫语的耳朵响起,也是不自觉的抬头一看,就见张伯祖这个老头背着自己的药箱已经进了房间。 “文姬也在。” “见过张老先生。”蔡文姬脸色苍白的行了行礼,以为张伯祖找卫语有事便要借口离开。 “琰儿坐下听听吧,张老先生也不是外人。” 张伯祖狠狠的瞪了一眼卫语,我当然不是外人了,我现在已经成了你卫家的雇佣了,感情我游医天下的理想就要泡汤了一样。 “老先生坐。”卫语给张伯祖端了一杯斟满热茶的杯子,便站在一旁问道:“不知老先生找语有何事。” 张伯祖也不墨迹,从药箱之中捣弄了一番,就拿出了一堆锦帛包裹的粉末。 “这是?” “五香!”张伯祖看了一位卫语说道:“难道仲道不记得前几日叫老夫研究这五香的事情?” 张伯祖一说,卫语便拍了拍额头,他已经想起来了,多次与王家通信卫语已经让他们给自己带来一些五香,这五香可是害过上一任卫仲道性命的东西,他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道理。 “此毒无色无味,混入饭食酒饮里皆可使人中毒,中此毒者不日便会昏迷不醒,神智全无,最后生机断绝在昏迷中死去。” 卫语点了点头,想起以前中毒也是这般症状,便问道:“老先生可知道此为何物所制?” 张伯祖一听是专业问题,便也非常严肃起来,“此物应该是冰凉花与剧毒之蛇的毒液融合制成,可以直接灭了人的脉搏跳动,麻痹心肺导致死亡。” 冰凉花卫语听说过,应该就是后世的福寿草,这种东西可是有剧毒,加上蛇的毒液,他怀疑这种毒药很可能是神经毒素,食之必死。 “可有破解之法?” “暂无!”张伯祖显得有些惭愧,“不过老夫倒是可以完成仲道的嘱咐,将这种毒药毒性降低,使其毒性能够慢慢发作,让人难以察觉。” 不愧是历史上出名的毒医,对于毒药方面张伯祖简直就是专家。卫语有些激动的说道:“那中毒身死之后,可能够被人查出是中五香而死?” “既然改过药理,那么这毒药便不是五香,使人身死之后,别人也会以为是另一种新的毒药。” “如此甚好!”卫仲道眼睛发光,“先生可将此药交给小如了?” 张伯祖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就交给小如了,只是老夫后来日夜思之有些不对便过告诉你,顺便想问问仲道你可是借老夫的手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张伯祖毕竟是医者,虽然他很欣赏卫语,但是必然要保证自己的东西,不能毒害苍生。 卫语一听,哪里还敢马虎,连忙再三作保,才让张老爷子安下心来。 刚刚送走张伯祖的卫语还没有舒一口气,便被一句大喝叫的不轻。 “大哥!不好了,王疲那货…那货死了!” “轰”的一声又是一道惊雷当空落下,击的百米之外瓦砾横飞,之后雷光消失,天空再次恢复了阴暗,天地一片混沌。 而看着一脸焦急的徐晃,卫语顿时有些想骂娘的冲动… 第六十七章 火来 “王疲那货与王陵路的爱妾周氏私通,被人逮了个正着,便被一怒之下王涯夺了性命。” “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柳回答道:“前日夜里,亏的是我们探子脚力快,跑死好几匹马才将消息传来的。” “辛苦了。”卫语随意回答了一声,便将身子靠了下去,单手在太阳穴附近搓揉,想要理清思绪。 “背剑游侠”与“城防将军”一直都是他放在王家的两个暗牌,现在两人已去其一,不由不引起重视。 虽然“城防将军”一直以来都是他设定的弃子,但是他并没有想过早的舍弃,在他看来他与王涯的交锋还要持续好长时间。 想比与“城防将军”他更加看好的就是“背剑游侠”,因为平阳安邑两地不远,加上时局紧张,消息的流通不一定方便。于是在他的授意下,“背剑游侠”有非常大的主动行事的权利。 那么王疲的死,定是“背剑游侠”有所行动了,更加说明王家的局面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想想早上张伯祖与自己所说的问题,他很有理由怀疑王家最近将会有很大的动作。 “兄长。”卫语扫了一眼还在思考的卫凯,“麻烦兄长现在就去将安邑一代的私兵向中心靠拢吧,我总有些心神不安,恐怕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卫凯一听便也是起身,对卫语说了一句放心之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仲德,元直。” “仲道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 “两位最近是负责我们店铺的销售,现在一定要将店铺看紧了,另外粮仓那边不得不防,叫上潘孟冉带上精锐日夜守护粮仓吧。” 卫语见众人都在思考,便起身道:“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们一定要步步小心,我怀疑王涯杀了王疲确立了王家地位之后,就会对我们进行报复。 毕竟上次截杀他粮车,他肯心有怨气,我怕他会狗急跳墙。” 送走了程昱徐庶之后,卫仲道又对程熙杨柳说道:“子益少文你们将自己家那边生意也是要看紧了,尽量将安邑的粮食与我卫家并拢吧,我怕到时候分的太远不好行事。” “元叹还是在家中指挥策应,一定要不要有什么纰漏。” 命令已经下达了下去,卫仲道还是有些烦躁,起身想要在院中散散步。 虽然这两天的雪是小了,但是天气依旧恶劣,地上的积雪多半没有融化,一脚踩下去总有深深的脚印。 还是有些架不住寒风的他,迅速靠近了园中的火盆,他低下身子用木棍拨弄着炭火,想要将火烧的更旺一些。 哪知道一阵强风吹来,他左手一松,那刚刚点燃的火折子便被吹了出去。星星之火始终抵挡不住积雪寒冷,只见那火折子在雪地中凿一个坑凹之后,火苗便迅速灭了,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雪色之中… 安邑城外,一队人马正在马不停蹄的往安邑靠拢,这群人大概有百数之多,多是带甲的侍卫,但也不乏女眷。 这只队伍没有打上鲜明的旗帜,众人拱卫的是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紧靠着马车的是十几名英姿飒爽的女人,在这个年代实在不多见。 队伍行驶到交叉路口的时候,只见另一批二三十人的队伍也在飞奔上前,打扮多是布衣骏马,搭配起来显得非常不协调。 坐在朴素马车之前,有一个体态圆润的中年妇人,常年侦查精盐使她不由的盯紧了这批人,她的双眼如同鹰隼一样在这群人身上扫过。 马头偏大,马身矮小,妇人再次看了看那群人的行径方向,那明显也是朝着安邑方向! 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掀开了马车的帘帐,似乎想要与马车之内主人通报什么。 只听那马车内传了一句“擒下!”,十几名甲士便是飞奔上前,狠狠的撞向了那群马队。 “确定么!”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很明显她就是这支车队的首领。 “确定无疑!”中年妇人谨慎的说道:“从那些战马的形态上来看,必定不是我们关中之物,虽然也有世家向草原购买骏马的习惯,但是这么大批量的匈奴马,河东只有一家有此手笔!” 美艳的女子听手下这么一说,眉目中闪过一丝狠色,“留活口,我倒要看看这王家有什么打算。” 前方小规模战事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此时到处都是人仰马翻,女子这边的队伍几乎就是碾压。 甲士的首领带着一个俘虏向马车走来,到了跟前的时候立马单膝下跪,“汇报首领,此战杀敌二十二人,擒下俘虏一人,有五六人逃跑,请首领责罚!” “混账!” 马车的窗帘被推开,中年妇人牵着那个女子走了出来,立马有仆人在马车底下躬身下跪,女子踩着那人的背就到了地面。 女子将披风拉紧了一些,脸上的怒色依旧没有平息,这么多年驾驭家族的情报机构来,她从来没有失手,这一次居然有人在她的手下逃脱。 “将那俘虏带上来,我自有话问他!”女子冷冷看了甲士首领一眼,“自己下去领罚,若是有下次必不轻饶。” “仲道既然叫我来安邑帮他,自然是情势危急,这种情况必不能漏去什么细节。红姨你吩咐十人去追那些溃逃之人,我亲自来审这王家的走狗。” 被唤作红姨的中年妇人立马领命去亲点追击的人手,而那女子则轻蔑的看着那跪地的王家俘虏,面色冷冽,不是卫语朝思暮想的陈佳又是何人? “抬起头说话!”陈佳的声音传了出来。 俘虏抬起了头,看着为首的是个女人不禁有些轻视。 “王家派你来安邑所为何事?” “大人冤枉啊,小的只是商队雇从,这次是受了家中大人命令前来取货的,并不知道什么王家。” 陈佳嘴角笑了一笑,对着旁边的一个女手下点头示意。只见那女人立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对着俘虏的大拇指就是一刀。 惨叫之声响彻天地,那女手下丝毫不为之所动,美艳的脸上全部都是狠色,抓起俘虏断指的手臂就往冰冷的雪地里一插。 “现在可以说说王陵路那个混蛋叫你们来安邑干什么了吧。” 俘虏痛的全身发抖,脸色铁青,根本没有顾上陈佳的发问,没有回答的意思。 “继续!”陈佳俏眉一蹙,那女子便对着俘虏的中指又是一下,一个好好的右手便在短短几秒钟失去了两根手指。 “首领,晕过去了。”女子恭敬的向陈佳汇报,陈佳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众人将其弄醒。 冷水与热水相互泼在了晕死之人的脸上,那人渐渐有了意识,此时又是右手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敢说话。 “你是怕你说出去之后,王涯不会放了你家中妻儿?你确实是烂命一条,但是你认为你就算不说又有什么好下场?” 陈佳的话就像死神的宣判一样在俘虏的耳边划过,他此时依旧不敢搭话,全身在瑟瑟发抖。 陈佳接过红姨递过来的包袱,一把将其甩在了地上,铜钱与银饼便满地都是,“只要你说出实情,这里的钱就是你的,大丈夫何患无妻?拿着这些钱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再去寻一个女子成婚生子,岂不比在这里送了性命好的多?” 陈佳大棒萝卜都已经丢了下去,那俘虏看到满地金银便也有些心动,但是当他抬头的时候便见一把反射着白光的匕首在他面前晃动。 “不识抬举,将他的手指全部剁掉!扔到树林里喂狼!他不是还有逃掉的同伴吗,只要抓到一个自然有人想要这金钱!” 陈佳一通吩咐,那还按着俘虏手臂的女子又是一刀下去,现在那人的手掌只有食指与小拇,有些地方砍的不干净还露出森森白骨,显得极为恐怖。 “啊!”惨叫声不绝入耳,当俘虏看到那毒蛇心肠的女人瞄准了自己小拇指的时候,他终于屈服了。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别在砍了,大人,请您了。” 陈佳的嘴上划出了满意的微笑,示意不要在伤害俘虏,就索性坐在了马车前沿上静静的听这人说出王涯的计划。 “这么说来,你们只是先头部队?” “是是是。” “行动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明晚啊,明晚啊大人,小的不敢隐瞒,请你放了小人吧。” 陈佳点了点头,“很好,我们也要出发了。” “这钱…?” “留着下辈子用吧,你这不顾结发妻子的狼心狗肺之徒早就该死了!” 俘虏瞳孔突然放大,双手死死的抓着那刺入自己喉咙的匕首,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之后便一头栽倒了雪地之中。 “拖到树林去吧,看着恶心。” 陈佳头吩咐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回了马车,红姨娘依旧在坐在了马车的前面,整支队伍又飞速的向安邑驶去。 车厢里面的陈佳则是一脸忧色,烦躁的她再次下令加快了车速,她已经在担心卫仲道的安危,她需要在明晚之前赶到安邑,告诉卫仲道王涯准备发火烧粮仓的计划… 第六十八章 雪中歌(一) 当人们以为雷电神罚之后,河东大地也就要回暖之时,再次飘起的鹅毛大雪再一次将春耕无限期推延。 惊雷也不过转瞬即逝,与春耕之事没有定数一样,也将这关中百姓的心打入了谷底,挨家挨户看着渐渐着底的米缸,剩下的也只有祈祷。 这只是平民阶级的思想,在一些世家豪门的心里,他们只有怨恨。他们怨恨着贼老天不公,迟迟不将寒冬赶走;他们恨河东卫家无耻,挖了个坑让他们钻,导致他们的外界不服之地。但是自私的世家从来不去思考自己做过什么亏欠河东的事,从来不会司思考做过什么损人利己的勾当。 再王涯的振臂高呼之后,那些反对卫家的联盟再次成立起来。纷纷响应了王涯的号召,出人出钱。摆出一副要跟卫家决一死战的态势。 大雪之中,王涯回头看着他从联盟中拉出的大批精锐,不由的冷笑。 他想烧粮仓!对!烧粮仓! 这一次他一共出动了三批人马,第一批资质较差的家奴乘着匈奴快马先行河东,目的就是要做好烧粮仓之前的准备工作。 第二批,他则是派出突那突颜带领的匈奴骑兵,他们要做的任务就是烧杀抢掠,制造安邑城中的混乱。 而这第三批,就是自己与亲卫长王凯率领的部曲了,这一批人精锐得简直让王涯自己都感到惊讶,他相信在混乱之中放火烧粮,对于这些人就是小菜一碟。 只要打击了卫家的粮食囤积,顺便在抢几个仓库的余粮,他就可以瞬间扭转局势,然后站在大义的立场上宣告卫家屯粮不轨,视百姓生死与不顾! 正义与历史往往都是被胜利者所书写的,王涯心里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只要用武力与大势让卫家屈服,他们便可以河东独大!王家也可以从平阳迁徙到治所安邑,从而取代卫家的地位。 想起了自己与甄家的物资被卫仲道一把火烧的干净,王涯又一次愤怒起来,他发誓要将卫仲道给自己的屈辱,原原本本的还给他。 王疲的人头已经被他悬在了家中正门用来威慑众人,王疲嫡系也被他屠杀的一干二净,无论是王疲的父亲他的叔父,还是王疲那嗷嗷待哺的儿子他的侄儿,这一次他一个都没有放过。 王老太公已经默许了,所以世家内部的清洗便是可怕的,对于王家族老来说只要王家能够传承下去,死几个人甚至牺牲自己都是理所当然。 这些天来,王家上下都笼罩在杀戮的阴影之中,据说华庭苑的池塘如今还被染了个通红。 什么兄弟之情?什么盟友?什么尊老爱幼?对于现在的王涯来说就他吗的是放屁,只要能够这次计划实施完成,他就会回家开始清洗王和一脉,然后在逼着那个老东西自杀,他王涯便是王家的主宰! 王涯已经受够了仁慈给他带来的屈辱,他手中的长剑急速挥舞了两下,将一只似乎迷路在道路上的山鹿砍死,看见鲜血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在沸腾! 他只想时间能够快些,自己的赶路的速度能够快些,赶紧在到达明夜那个杀戮的夜晚,他的野心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前进!给我加速!谁敢松懈杀无赦!” 山鹿的鲜血从他向后斜指的剑刃上飘动,随着大风的力量划出了一条血线,后排的王凯摸了摸滴到自己脸上的鲜血,便肆无忌惮放进嘴中品尝。 整个队伍在飞速奔驰,挡路者杀!询问者杀!掉队者杀!雪天一色之中,这支张牙舞爪的队伍就好像一头猛兽… 日月交替,第二日很快来临,作为第二批出发的突颜突那已经离着安邑城池不到百里。 突那作为匈奴队伍的首领,他明确知道王涯交给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他要先入安邑,只要夜里一到便开始疯狂的杀戮,利用骑兵的速度将这座城池搅的天翻地覆。 然后王涯那边的队伍便可以分出一部分将城外的几处粮仓烧尽,王涯本人也可以借着平乱匈奴理由,率兵进城直杀卫家! 但是他的速度却有些快了,现在也不过刚刚过了午时,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便可以早早按照约定时间进入城池,此时他们都化妆的与汉人一般,平常人也很难认出。 “大哥,现在时日尚早,兄弟们进城也不得安分,不如我们去劫了了附近的村庄,抢了他们的女人,也好给兄弟们解解乏。” 看着突颜的杀气冲天的样子,突那也只能是微微摇头,突那是有些智慧的,当他知道王涯的作战计划之后,他便有些犹豫,因为这个计划怎么看都像将他们这对匈奴骑兵当做弃子。 虽然受到了王涯的一再保证,但是突那心中依旧没底,他一听到自己弟弟的提议,顿时也觉得不错,应该可以缓一缓时间,好让他再次观望一会儿。 匈奴人本来就是游牧民族,骨子里那种野性自然难驯,而且现在脱离了王涯的压制,他们好似蛟龙入海,突颜这么一提,后面的一群汉子便是大声叫好。 村落并不是很大,而且因为大雪的原因村子的劳动力都闲置了下来,只有两三个妇人用石头将河上的结冰捣碎,然后在清洗一些衣物。 若不是有卫少君的接济,村子今年必定熬不过去,而且村子所有人都会变成流民。 一个妇人一边搓洗着一家老小的衣服,一边心里感激着卫语,旁边几个年纪小一点的妇人还在互相泼水嬉戏。 冰冷的水花溅到了她的身上,本来准备朝那边,但是一抬头便见到大雪之中有一群黑影正在逼近。 反射出来的雪光照亮了眼睛,妇人已经明白那就是刀剑的原因,当她听到根本听不懂的吼叫声的时候,她有些慌神。 “快去,快去通知亭长,让他们去附近的粮仓通知卫家的人。” 妇人狠狠拉起同伴,就用力一推好让两名女子能够快速奔跑,而自己为了拖延时间,便一头扎进了黑影之中。 粮仓里村子很近,按照卫语昨天的吩咐,程昱与徐庶已经加大了粮仓的把手,而潘闵便是负责这里的。 听了亭长的报告,潘闵哪里还不明白那边是便是王家的匈奴人。好在他也是心思缜密,分别派人去城中卫家通报,又让人联系周边的粮仓,请求支援。 当潘闵看到横尸遍野的村落,又看到几个在雪地里被剥的赤条条的女人,他怒了,抄起了马背上的弓箭,就向其中一匈奴人射去。 他本就是卫城安排给卫语的护卫,而且自小也是弓马娴熟,一箭下来,还挂着淫笑的匈奴士兵已经见了阎王。 “是谁!” 还在喝酒的突那大怒,便四处寻找起来。只见二十几人的部队蜂拥而来,那个为首的男子更是不讲道理。 “你爷爷潘闵!” 突那一惊也是提刀来档,他根本想不明白自己劫了村庄还不到半个时辰,为什么就有人前来救援。如果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他打死也不会同意突颜的想法,因为他们这点人马本身就是本着抢了就跑的原则。 但是此时已经容不得多想,刀锋相对的突那眼光已经泛出狠色,今天想要绝处逢生,就必须杀光这帮人! … 卫语被前来报信的潘闵手下惊的不轻,在一旁蔡文姬担心的眼光之中,一声不响的去了房内,换上了甲胄。 “元叹莫要担心,此番青越有伤,仲德元直他们又是在外,只能我带人前去清剿匈奴。” 顾雍在一旁没有说话,而蔡文姬则是憋的有些难受说道:“世兄你又不通武艺,何必前去战场受苦,若是有了个损失岂不是得不偿失。” “琰儿放心,有公明在我身旁但可无忧,而且潘闵在外身死不明,我身为卫家少主岂有不去之理?” 说完也不多做留恋,只吩咐了一句备马,便带着徐晃等人大步向门外走去。 可他刚到门外,便看见百人的队伍堵在了卫家门口,中间的马车帘子打开,一个女子已经匆匆走了下来。 丝毫不顾旁边的众人,陈佳已经冲进了卫语的怀抱,卫语心里一暖也是抚摸了陈佳的长发。 “仲道这是要去哪?” 陈佳已经从久别重逢之中回过神来。 “那王涯派人袭了周边村落,潘孟冉在那边激战生死未卜,我便是要带公明前去救援。” “万万不可!” 陈佳扫了众人一眼,顺便瞄了一眼蔡文姬,但也正色说道:“我前来安邑的路上捕获了王涯的线头部队,他们并不是袭击村庄那般简单,今晚他们就要烧了粮仓!” 卫语大惊失色,“那我更是要去支援,卫家有三处粮仓都在城外,此时不去不是中了王涯的下怀?” 陈佳叹了一口气,知道卫语等人不知王涯所有的谋划,只能快速的说明一番,随后有对卫语开口。 “此时只要派公明前去接应就可,仲道你应该留在安邑城内居中调度,以不变应万变,同时还要去安抚人心…” 第六十九章 雪中歌(二)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或许因为大雪的原因,安邑城楼上并没有点燃几只火把,远远望去却有些昏暗。 一个民房之内拥挤着数十条彪雄大汉,他们多是找了空位坐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手中的弯刀已经被他们擦得蹭亮, 中间之人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将弯刀猛地插在案几之上,武器入木的声音引来屋中所有人的关注,只见他一脚踹开了躺在地上汉人尸体,便用匈奴语言大喝起来。 “通知其他房子里的兄弟准备行动,今天我突那,就要用这些汉狗的鲜血来祭奠我草原雄鹰的英魂!” “杀杀杀!” 一群匈奴甲士齐声大喊,不一会四十来个人就分别从好几个民房之内冲了出来。 东汉是有宵禁的,这样的动静已经让巡逻的官兵注意到,几波人快速的在安邑的大街小巷之中穿梭,等围住了那些恶徒之后,纷纷拔刀。 “什么人!敢在夜里大声闹事!” 刀光一闪,一把弯刀便旋转的飞了过来,刀刃在碰到官兵胸口的一刹那根本没有停顿,带着惯性就狠狠扎了进去。 一时间鲜血四溅。 “杀汉狗!” 突那再次大喝,四十多名匈奴壮汉就如饿狼一般扑了出去,一寸寸寒芒辉映着鹅毛大雪,不一会便是横七竖八的躺了遍地的尸体。 “给我放火!尽情烧杀!” 一片片民房已经沉在了火海之中,一扇扇木门被突那一伙暴力的踹开,那死亡的哀嚎,女子的尖叫顿时在安邑城内交织不停。 响声终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家接一家的灯光迅速亮了起来,当男丁们拿着油灯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们却看到了… 一大片匈奴人披头散发,脸上早已经被鲜血染得看不清楚摸样,只知道迎着雪夜里端的像那深渊里的恶鬼… 安邑城外,城防将军已经王涯收买的副将斩杀,当城门打开之时,他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呼喊之声。 对于这番情景他十分满意,嘴角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对着王凯说道:“去派人通知突颜突那,说城南城西的粮仓就交给他们了。” 王凯点头接令,大手一挥,便是四五十骑同他飞奔而去。而王涯也是不甘寂寞,将腰间的长剑拔出,对天一指,怒吼道:“卫仲道!今天就让你血债血偿!” 河东太守府内,已经灯火通明,董卓赤膊这上身在院中耍着刀剑。李儒,牛辅,董旻三人侧立在一旁,顶着那大雪一人都没有开口。 “喝!”董卓大吼一声,一刀将前面的稻草人砍的四分五裂,然后放下了刀剑,眸子睁的老大,胡髯随着寒风飞扬,整个人却一点都没有感到寒冷。 “王家的小崽子已经动手了!” 听到董卓这么一说,李儒立马上前说道:“岳父放心,华雄已经去了城南,城南粮仓安矣。” 董卓将侍女送来的衣物丢在了一旁,看着李儒说道:“卫仲道那小子也是颇有几分胆色,如今将城南粮仓送给了我们,让老夫也不得不参与到他与王家的争斗。” 李儒笑着说道:“岳父其实估计错了,卫仲道根本没有能力让我们入局,他今天送出城南粮草不过代表他的人手不够,他无非打着‘自己的东西才会拼命守护’这般道理,让我出全力保护城南。” “哦?”董卓眉毛一皱,“那按照文优的意思,我们依旧是保持中立?” “正是如此,他王家与卫家争斗与我何干?无论是谁做了这河东第一世家,我们都不会利益受损,想比于这场战斗的结果,小婿更在乎的是城南粮仓那数以万计的粮草。” “呵呵。”董卓笑了一会,正如李儒所说他也知道这粮草对自己意味这什么,但是还是不由的问道:“按照文优看,这场战斗到底会鹿死谁手?除了保卫城南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小婿自然是看好哪卫仲道,此子聪慧,手段也是非常,而那王涯虽然看着来势汹汹又有匈奴相助,但是估计不是卫仲道的对手。” 李儒继续说道:“岳父如今要做的就是让牛将军带着飞熊军前去大街安抚人心,镇压屠杀百姓之人即可,切莫插手城南以外的战事!” “匈奴?”董卓心中还是十分厌恶这个名族,但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儒分析的得当。看了看站在一旁跃跃欲试的牛辅,对于这个小女婿他一直没有像李儒那般推心置腹,他知道牛辅年轻,不过是想在这次的清剿之中立下战功,来赢得自己的信任。 牛辅也是看到了董卓的眼光,立马上前请命,“小婿愿往,必按照军师所言行事,定不会堕了我西凉铁骑的威名!”说完还对着李儒投了一个感激的眼光。 … 安邑城北,王凯在暴乱之中寻到了突那突颜之后,便将王涯的命令下达了下去。然后便是带着人马马不停蹄的向城北奔袭而去,在今夜他还有烧光城北粮仓的这个任务。 随手砍死了几个逃窜的安邑百姓,王凯的目光绝然,所谓主辱臣死,这几个月王涯的受到的委屈已经让他这个心腹憋屈了很久。 所以他需要释放,需要杀戮,需要报仇。 看着前面木屋搭建起来的硕大的粮仓,王凯脸上露出一抹兴奋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时间,在点燃粮仓之后他还要与王涯汇合,然后在一举杀向卫家。 “给我烧!” 王凯一声令下,身后的精锐将士便划了火折子,一瞬间几十把火把便亮了起来。 “嗖嗖嗖。” 说时迟那时快,数十具弓箭的声音传来,由于是攻其不备,那箭矢便是无往不利,顷刻之间就是留下不少冰冷的尸体。 王凯大惊,将目光往上望去,只见他后方几座民房的屋顶之上,便多了不少甲士,那些人手上弓又是满弦,下一轮的齐射就要到来。 “躲避!” 王凯打呼一声,身边的士兵便开始纷纷找寻掩体,他自己的长朔不断拨开射来的箭矢,但是终究胯下的战马被一箭击毙。 怒火满腔的王凯大吼一声:“无耻鼠辈!休做着暗箭伤人之事,可敢下来一战。” 一个身着披甲的男子看着自己那一箭中了目标,大笑一声,随意甩掉了马弓,抄了长刀就轻巧的跳下了屋檐。 “是你!” “就是你爷爷潘闵!” 作为卫城给卫仲道挑选的护卫,潘闵怎么可能不是弓马娴熟,看着那个熟悉的对手潘闵不再废话,下一刻长刀便是迎上了马朔,火花四溅… 突那接到了王涯的命令之后,便于弟弟突颜分开,自己带了二十余的兵马就向城南杀去,但是他走到一半的时候便看见了十余人的队伍。 如果说自己匈奴的游骑兵是轻骑的话,那眼前这一群人明显就是铁甲包裹的重骑兵,看着为首之人亦是披头散发,黑马铁抢,他心中不由想到一个恐怖的兵种—西凉铁骑! “来者何人?”突那用着并不熟悉的汉语试探的问道。 “没想到你这蛮夷也会我中原文字,老子西凉华雄,奉太守董仲颖之命前来斩你!” “驾!” 华雄一拍马背,后面的飞熊军立马跟随冲锋,突那不敢怠慢便是徒步冲了上去,一轮交手,自己的部队已经损失过半,而自己也是被那华雄震的虎口酸疼。 “老子也不欺负你,飞熊军听令,全部下马步战!” 厮杀声立刻在城南响起,突那华雄两人四眼隔着火拼在一起的武器都像是冒出了火花一般,比拼力气的两人一时间不相伯仲。 “太守府为何参与我们与卫家的事情?” 华雄大笑一声,“笑话!你小小蛮夷扰我安邑,我岂能容你?再说这城南粮仓早已经是董太守囊中之物!” 说完,华雄怒喝一声,加了一把力狠狠的将突那弹开… 城西一带,人高马大的突颜早已经杀红了眼,若不是被大哥突那严令去放火少城西粮仓,他可宁愿在多烧杀抢掠一会儿。 此时的他一身煞气,带着后面的部队在飞速奔袭,不料脚底似乎绊到了什么,巨大的身体就向前飞滚而去,狠狠甩了个照面。 突颜愤怒爬起了身子,将身上的积雪胡乱拍去,看着身后人仰马翻一片,怒喝一句:“那个混蛋,使的绊马索,速来爷爷面前受死!” 别看突那长得粗鄙,但是汉话说的比他那自诩精明的哥哥还要好了很多,至少汉语中骂人的话他都是非常精通。 话音刚毕,就见民房之后走出了不少黑影,那些黑影越来越近,随着月光便逐渐看清楚了样子。 “河东徐晃,在此恭候多时!” 那人大斧一举,斧刃上堆积的雪花便被他巧力卸去,身后之人纷纷拔刀,显然不准备给突颜留下活路。 突颜冷眼看着徐晃除去积雪的那一下,那巧力的使用明显就是一个武学行家,他渐渐想起王涯交代的卫府上的几个好手,拿大斧的便是神勇无敌杨县徐公明! “卫家的人?我部耶合扎木可是你们所杀?” 徐晃大笑:“匈奴蛮夷人人得而诛之,你说那两人早就成了某家二哥剑下之鬼!” 突颜大怒,一把抓紧了自己的铁锤,双腿用力一跃,就狠狠朝徐晃脑门之上砸去。 “来得好!” 徐晃也不含糊,铁斧在空中抡了个半月,丝毫不惧的迎了上去。 “叮”的一声,两人武器相碰的产生的巨大噪音震动人头皮发麻。 巨大力道,刺耳的响声,几回合交锋下来已经在安邑雪夜画上了血色… 第七十章 雪中歌(三) 时间回到五天前,当王涯以血腥手段屠杀了王疲族系之后,王家已经被搅合得天翻地覆。 冰冷的人头被挂在了正门之上,让府中的每个人都为之胆寒,以往最是诗情画意的华庭苑已经变成了王家最为恐怖的地方。 大老远路过都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听说那个王疲画重金修置的池塘已经猩红一片。 王疲的父亲死了,王老太公身称病重,王季等老一辈选择关在房内不出,可以说长辈都在这时候隐退了下来,想放手给王涯一片施展拳脚的大好空间。 而王涯也不负使命,他的计划一直在实施,斩杀王疲之后夺取的余量也够家中的开销,一片井然有序之下却始终没有人将目光关注在王和的身上。 王和,字智岱。王家庶出的长子,王涯蛰伏的时候与王疲一起打压过王涯,在王涯崛起之后便与王涯联盟,设计将王疲打入了无边地狱。 一直以来王和都是一个激进派,他在生意理念上从来的都是倡导与卫家对攻,卫家有精盐,他便努力研发精盐,卫家出药材,他就去河东本地收购人参,卫家有烈酒,他王和一脉出的酒味道居然也不差。 如果有一个细心的人前去观察,便会发现一个问题,在卫语连续出招之后,应变最快的不是王疲也不是王涯,而是他这个一直不被关注的王和。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可能像卫家那样产出精盐,但是他做到了,他不能短时间内收购到那么多药材,但是他做到,就连他的烈酒口味都与卫家出品那么相似。 “也许以后这就不用打着王家烈酒的名号了吧!” 就早王涯出发的那个夜晚,王和一个人拿着自己出品的烈酒站在了正门之前,他毫无惧色的看着那石灰腌制过后的人头,一手将酒坛举了了起来,似乎想敬王疲一杯。 “来三弟!跟哥哥干了这一杯!”王和拍开泥封,大口的将烈酒喝去了一半。 雪花一直爱飘落,王和喝完之后便占了许久,此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知道吗王智鑫,你大哥手中拿的就是那卫家烈酒啊!”王和发疯似的大笑起来,“说起来我真的要谢谢三弟你,若不是你的冲动我怎么能够将计就计让让王涯与你自相残杀,若不是将王涯的怒火挑起,他怎么有会走到火烧粮仓的这一步。” 烈酒从坛口出疯狂的益处,淋了王和的袖子袍子上到处都是,但是他却根本不在意。 “蠢货,蠢货!都他吗的是蠢货!王涯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他这脱手一击就能够扳回劣势吗,在你大哥我看来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王和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仆人说道:“去,将二少爷的头颅取下来!” 那仆人一听顿时大惊,“使不得啊,大少爷,二少爷吩咐过谁也不动三少..王疲的人头啊。” “去他吗的二少爷!”王和一脚将忠心的仆人踹翻在地,“他既然选择跨出这一步,他就已经是一条丧家之犬,如此一来还能被称为少爷?真是可笑?速速给我取下!” 那仆人不敢忤逆,只是找了长凳便站在上面就要去取王疲的头颅,可能是寒风凌冽,那还没有腐烂的头发猛地一下飘在了仆人脸上,仆人吓得哆嗦,直接从长凳之上滚了下来,大叫鬼啊,王疲的头颅便“咕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半醉状态下的王和丝毫不顾仆人死活,一把抓过了王疲的脑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你知道吗王涯的计划大哥已经差不多能才猜测了出来,估计你那忠心的仆人王六已经在去河东的路上了… 哈..哈——哈!”好似疯癫了一般,王和有些踉跄,他看着头颅的眼神突然一厉,“三弟,你这个城防将军永远都不是我背剑游侠的对手啊!放心,我会帮你杀了王涯为你报仇血痕,你和那周家的贱人在下面也算是艳福不浅…” 王和的酒似乎清醒了不少,右手一把将王疲的头颅扔的老远,狠狠对那倒地的仆人说道;“叫上王七跟我去老太公那里,至于这个头颅给我拿去喂狗!” 一炷香之后,一把跪在地上的王和,抬头看了看卧倒在床上的大父,此时的王老太公也是心神不宁,王涯的出征他总觉得有些篓子,但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来家里的血腥已经让这个老人衰老了很多,此时的他知道了是王和前来,便缓缓问道: “智岱啊,你二弟出征在外,你不好好操持家业,来我这何事?” 王和闻言便大哭起来:“大父,你可以要为王家做主啊。那王涯诬陷三弟与周氏私通,借此除去了三弟一族一百四十余人,血债累累,大逆不道,孙儿特来请命带人将王涯捉回家法处置!” 王老太公暗自摇了摇头,他哪里不知道这是他几个孙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已经见证了王疲一脉的灭亡,此时哪里还会同意:“智岱莫要胡言乱语,智鑫与周氏私通也是铁证,而且他族人都有与卫家勾结,陵路的做法也是符合家法情理之中。” 闻言王和哭的更凶,“大父莫要被王涯那狼子野心之人骗了,此来孙儿已经有智鑫与王涯心腹作证,可以确定王涯就是那嗜杀手足之人啊!” 说完王和对一旁的王六与王涯的心腹使了使眼神,两人都是痛哭流涕开始诉说王涯的罪行。 老太公眼神突然一厉害,“王智岱,大父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在胡言乱语小心家法处置。” 王和一听不急反笑,一把抹去了虚伪的眼泪说道:“大父切莫如此,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是我王家能够控制的了,现在河东半数世家都要声讨王涯。大父还记得王涯勾结匈奴截取河东商队的事情吗?现在这些世家可是逼的狠啊!孙儿怎么劝都没有用,若是真要家处置,那孙儿也只能受着了。” 王老太公心里已经明悟了,今天王和已经图穷匕见,就是逼着自己置王涯于死地,“智岱,你莫要糊涂啊,王家的人员已经凋零了不少,这般自相残杀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 王和闻言放声大笑,笑的几乎整个庭院都能够听到,“等杀了王涯贼子,定然就是个头了。大父你老了,对于有些事情也开始糊涂了,智岱这次前来不过是想通知大父一声,而不是商量!” 王老太公看着王和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他哪里不知道现在整个王家或者说整个与王家联盟的半数河东世家已经站在了王和这边,但是他依旧在做最后的努力。 “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大父觉得呢!”说完,王和猛地将房门打开,门外全部都是带甲的士兵,蹭亮的武器迎着雪光将真个屋子照的通亮,这一刻王老太公似乎选择了默认。 王和的动静很大,以至于家中所有人都能知晓,一直闭门不出的王季闻讯赶了过来,看到自己父亲门前都是甲士,不由的皱着眉头冷喝王和。 “王和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眼中还有老太公,还有王…” “家。”字还没有说完,王季便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气了,王和的长剑已经绞碎了他的内脏,他看着王和那张扭曲的脸庞,有些死不瞑目。 “康宇啊…康宇!” 老太公几天内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多少次,此时看见长子身死哪里还能平静。 “王季乃王涯族系,王涯擅杀族人按家规应灭其族系,大父身体不便,孙儿便代替大父执行家法了。” “你…你!” 王老太公一把年纪跪在了地上,一手扶着王季的尸体,一手指着王和,说不出话来。 “大父从小教孙儿为了家族可以舍弃一切,如今都是大父教导有方!” 王和说完头也不回便走出了房门,临走还不忘吩咐道:“扶老太公上床休息,将王季贼子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 时间回到了现在,王和冷冷的站在王家四百多私兵之首加上他带来的人,这支队伍足足有了六百余。 他已经控制了王涯第四批的队伍的领导权,那些王涯的心腹早已经被斩杀殆尽。 告密的书信是在陈佳之后送到卫语手上的,现在的他抚了抚锦帛上的雪迹,看到卫语给自己的回信他更加激动难耐。 按照卫语的说法,安邑方面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等擒住王涯的时候让自己入城公布王涯的罪行,就可将此獠斩杀。 也就是说,今晚之后王家就会彻底变成他一人所有,就算再次屈居卫家之下,但是他王和依旧可以制霸平阳以及河东东北部。 这些对于从来没有把持过王家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大雪中痴笑的王和不由想到了那日与王涯计划坑杀王疲时给王涯换掉的药粉,他遵循了约定那确实不是五香,但是他听卫家的人说,那个药可是被张伯祖改了药理,虽然不能到场致死,但是后患无穷。 王和用手扫了扫视线之中的雪花,他看着已经被白雪包裹的城池,似乎显得非常期待,但是听闻依旧有不少打斗声传来,他还是下令再等一等… 第七十一章 雪中歌(四) 一间民房之内,一个妇人抱着自己的几岁的孩子蜷缩在了角落上,她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惊慌失措的眼神不断望着把守在门后的男子。 男子大概三十余岁,他的眼睛一直从门缝里往外看,就算外面已经是厮杀声弥漫,火海滔天,但是他却纹丝不动。右手始终紧紧握着一杆农具,只要有匪徒胆敢进来,他便铁了心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是一户普通的百姓,也是安邑卫家的细户,好在平日里卫家的租子并不是很高一家三口也能够生活,但是随着今年冬天到来便有些揭不开锅了。 米缸一天天的见底,幸亏得了十几天以前卫语开始放粮,而这个放粮可是按照人头来放的,就算他才几岁的儿子也能够有一碗小米粥和两馒头的份额。 一家人吃着自己地主老爷家的粮食也算是能够勉强度日,在男子的心中他只希望冬季能够快点结束,让他好出去干活。他已经和好几家人约定好了,今年只要收成好一点便多交一点租子上去,因为在这些平头百姓的心里始终知道什么叫做报恩。 “莫怕!”男子就算在大冬天也已经紧张的满头大汗,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妻子又一次说道:“将灯熄了,去榻上坐着,这地上凉。” 房间总算暗了下来,男子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便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男子的右手上的锄头使劲向上提了提,他已经将锋利的地方对准了门口,只要们一打开,他便要下狠手。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继续响起,男子心中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便将脑袋贴在门上轻轻问了一句:“谁?” “是我!你刘大哥,陈家汉子速速开门。” 陈家汉子一听心里一喜,随即将门打开,迎着月光便是看见了那熟悉的人。 刘大哥是附近一带细户里领头,此时他已经将棉衣厚厚困了好几层,膝盖上手臂上都绑了一些护具,手中的一把生锈了的铁枪在反射微弱的光芒。 “快进来吧。” 陈家汉子再次将火光点着,那刘大哥也是仔细一扫屋子,发现并没有人伤亡之后,便对着陈家媳妇说道:“弟妹你莫要怕,卫家与太守府联手城内已经将那些暴徒制服了,你们现在基本上是安全的。” 那妇人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依旧自顾自的抱孩子,只有那陈家汉子心里好似有块石头放下,“乡亲们都没事吧。” 刘大哥一听便道:“我们这一代倒是没事,就是城西城南那边有几户可是遭殃了,可怜二娃子刚刚取得媳妇,真是作孽啊!” 陈姓男子一听也是有些悲愤,二娃子他是知道的,都是平时一起干活的兄弟,最近好在有人给他说了一媒亲事,卫家又给他在城内安置了房子,小日子刚刚要过的红火,如今却遭遇了毒手… “刘大哥可知道那些恶徒是什么人?” 老刘一听便是脸色一正:“能是什么人呀?还不是那平阳的王家,今天他们引的匈奴人入境,多少兄弟都是折在了他们手里!” 看着陈家汉子愤怒的样子,刘大哥继续说道:“好了好了,我还要去城东粮仓那边,你在家里好生安慰弟妹吧,本来还是想叫你的,但是现在也算了吧…” 看着刘大哥要走,陈家汉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道:“刘大哥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城东粮仓那边还有什么战事?” “王家要烧粮仓啊!” 刘大哥的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城外的几个粮仓已经被烧了,王家这些人还要将城内的烧光。简直就是不给我们活路!” 刘大哥说完将铁枪柄狠狠的扎了几下地面,“城东的张头已经发出号召了,我们这些人都是赶去城东保住卫少君的。想来我们每天都是吃卫家的接济粮食,这个时候肯定不能退缩吧!” 陈家汉子听完心里已经翻过了千层浪花,他也是受过卫语大恩的,这个时候怎么能够不去,看了床榻上的妻子一眼,对着刘大哥说道:“刘大哥带着陈狗儿一起去吧!” 刘大哥犹豫了一会,也是点头。两人便转身就要出门。 “当家的,你又不会功夫…这样去的话…” 陈家汉子回头对妻子投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将锄头狠狠抓紧笑着对妻子说道:“放心吧,我就当王家那群人都是畜生!” … 大雪依旧在肆无忌惮,此时的王涯踩着厚厚的积雪,眼中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已经将城东的粮仓点燃,回头看了一眼其他的地方,他相信在他这次无暇布局之下,整个安邑便会笼罩在烈火之中。 一声马啸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仔细听去便是大队人马踩着这积雪的哧哧哧的声音,猛地回头望去,便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来了!” 卫语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看了看王涯说道:“是的,我来了,多日不见。” “看着大火不知道仲道是否熟悉?七天以前烧我粮草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情形吧! 你看看你安邑百姓的绝望,你看呀,你知不知道这种绝望已经在我们王家出现了多少次?” 刚刚还是微笑这的王涯现在已经是满脸狰狞,他突然伸手抓住了一个逃窜的青年,一脚踹到了青年的膝弯处,将此人踹跪了下来。 “不愧是卫仲道,我等入城不过才半柱香的时间,你就已经赶到了。不愧是我王陵路最强的对手!” 王涯放声大笑,一把从腰间抽出了长剑。 “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我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你看这城东已燃,王凯,突那,突颜分别去了另外三个粮仓,不一会儿,安邑就要被烈焰所吞噬!” “你等着看吧!”王涯继续说话,“我已经控制住了你城外的一个粮仓,只要烧了这些你卫家便再无翻身之地,我只要站在高处向世人宣告,你!卫仲道!屯粮不轨,再分配些蝇头小利给那些如狼似虎的世家,到时候你觉得你还能逆转吗?” 卫语没有说话,身后的程熙杨柳徐庶等人也纷纷下马来,带着百人的队伍便是齐齐站在了卫语的身后。 “来的好啊!”王涯扫了一眼众人,“我本想在处理完之后在去血屠你卫家,但是现在不用了,你!你!你!今天全部都要死!” 王涯似乎已经疯了一般指着卫语身后的所有人,一脚踩在跪地青年的背上,手上的长剑便要画出弧度向他颈脖上砍去。 “咻!”的一声一只箭矢飞来,王涯大惊失色,立马提剑来档,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受伤。 “鞠义!”王涯看着那突施冷箭之人,也不顾那青年的性命,“就是你烧的我粮草吧,今天就让你们血债血偿!” “给我杀光他们!” 王涯一声令下,身后的八十精锐便是冲了出去,卫语也不示弱便挥了挥手,两拨人马便狠狠的扎在了一起。 王涯带来的人不愧是各个世家藏匿的各中好手,虽然人数上劣势,但是因为武力原因一时间便与卫语的人马战的不分搞下。 人仰马翻之中,卫语的双眼紧紧盯住了王涯的身影,将手中陌刀缓缓的抽出,随手扔去了刀鞘,三步就是冲锋。 “来呀!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王涯鬼叫一声,便是冲了出去,刀剑相碰,瞬间就擦起了火花。 因为喝过复苏这管药剂,卫语的身体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改造,各项机能的增长似乎在证明他再也不是那个体弱的病痨鬼。 他是没有什么武艺技巧的,此时只是靠着蛮力在不断与王涯纠缠,来之前他就吩咐过,自己要和王涯决一死战。 王涯先是被卫语的力道吓了一跳,但是文武双全的他也不是易于之辈,在寻了几个破绽之后便是占据了上风,渐渐将卫语逼退。 “死吧!”王涯瞳孔猛地一睁大,长剑如灵蛇一把游走,对着卫语的胸口狠狠扎了下去。 但是下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闷,全身就像使不出力气一般,刚刚发力的攻击速度骤将,绵软无力。 卫语脸色一喜,轻松弹开了王涯的长剑,一脚便将王涯踹了好几个跟斗。 “王陵路,你不奇怪吗?” 勉强稳住身形的王陵路抬头死死看着卫语,但是身体传来的不适,却只能让他将单手倚着长剑保持平衡。 “你的队伍早就进了安邑,按照你的计划来说,这个时间城南,城西,城北早已经是火海滔天,但是现在呢?” 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从王涯心中升起,他抬头看了看,其他地方确实依旧沉浸在黑夜之中,根本没有火光。 “那…那又如何?就算有你有兵马埋伏,但是我却有匈奴力士在手,你觉得你的队伍能够拦得住我吗?” “无知!”卫仲道向他走了过去,“我既然能杀你手下匈奴一次自然便会有第二次!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觉得我的人手到齐了吗?” 卫语没有动手,只是死死盯着王涯,两边的人马还在交战,但是下一刻却听到了一声怒吼。 “给我放箭!射死王家的人!” 卫语手下一听,立马疯狂向后撤去,就留下了王涯的人马站在原地楞神。 “嗖嗖嗖”百余箭矢不断从天而降,那些世家精锐就算再强也抵挡不住那一轮轮的齐射。 为首的几个人扫了几下箭矢,勉强还能保住生命,但是那些弱一点的… 精锐们纷纷栽倒在地,将厚厚积雪砸出了一个个巨大深坑,但是大雪好像根本顾不上他们,不一会儿便用一片雪白再次将他们的身体掩埋不见。 一个人影轻巧的从屋檐上挑了下来,将手中的人头狠狠甩在地上,那人头在染红的积雪上滚了两下便失去了力道,落在了王涯面前。 “属下潘闵前来复命。已将贼子王凯斩首,城北粮仓无忧!” 大雪之下卫语点了点头,那还半蹲在地上王涯,不敢相信的看了看他眼前的人头,那个摸样…像极了了他的贴身侍卫… 第七十二章 雪中歌(五) 城南粮仓前 突那已经浑身是血,他的手臂与小腿处已经收了不轻的伤,特别是右腿那里他隐约感觉到已经没有多少好肉了。 冷冽的寒风还在不断的往身子里灌,突那忍着剧痛看了一眼眼前的西凉男子,他只道这个叫做华雄的家伙虽然浑身狼狈,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受多大,若是在这般拖延下去,他必然没有多大胜算。 突那踩了踩身边落在雪地里火把,一个勾腿火把便到了自己手上,然后他猛地往粮仓那里甩去。 “给老子烧吧!” 华雄见状也是目光随着火把移动,突那的干瘪的嘴角划出一丝笑容,他拼着可能残废的危险,双脚用力一顿,跳跃起来的他,趁着华雄走神的那一瞬间,就是一刀劈下。 “垃圾!” 华雄看着口吐鲜血的突那,嘴里不屑冷笑,华雄的长抢已经刺透了突那的躯干,就这般将半跃而起的突那顶在了半空之中。 “草…草原的雄鹰,不会…接受侮..侮辱。” 冷笑连连的华雄将长枪一抖,那失去的生机的突那,就像断线风筝一样坠入了雪坑,而他则是丝毫不顾,一转身就是扑向了粮仓,想将那还没有燃起的火苗扑灭… “草原的雄鹰,不会接受侮辱!” 已经站在屋顶上的突颜大喝一声,脚弓的用力,巨大的反冲力已经将瓦砾踩粉碎乱飞,他左手抡了个半月将铁锤掷了出去,带着千钧之势的铁锤便风驰电掣一般砸向了徐晃。 “绣花枕头!” 徐晃嘴中轻念一句,就见他身体巧妙的一闪,便闪开了攻击,飞跃过去的铁锤便如流星一般狠狠的砸向了矮墙,将矮墙砸的尘土飞扬。 还没结束,眼见偷袭没有成功的突颜,三步并做两步,经过一段距离的冲刺,凭着冲击力就高举另一只铁锤,想要来一击必杀。 可迎接他的依旧是徐晃那一抹轻蔑的微笑,此时的徐晃好像与铁斧融为了一体,平行于身躯的斧子随着身体飞快的闪过突颜野蛮的冲撞,但是斧刃去落的恰当好处,借着突颜自己的惯性在他的脖子上开了一条沟壑! 突颜那没有头颅的身躯似乎失去了力量,带着铁锤便竖直的砸了下去,徐晃眼疾手快一把抓过突颜的脑袋,箭步就是落在了地面,而他的刚刚所站的屋顶已经被砸了巨大的窟窿! 看了看那颗面目狰狞的头颅,徐晃不为之所动,已经翻身上马的他嘴边下达了命令,“留下十人看护粮仓,其他人随去城东寻大哥复命!” “唏律律!” 马声渐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又是一颗人头摆在了王涯面前,如果刚刚他只是觉得与其护卫长相似的话,但是这颗他可以确定是突颜的脑袋。 抬头看了看那西凉蛮子对卫语点头,他哪里不知道太守府已经参与了进来,所以城南那边的突那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目光通红的王涯单手狠狠抓了积雪,凭着长剑便是站了起来,他一扫众人就张嘴说道:“卫仲道,你以为你必赢了吗?” 王涯拖着极其不适的身子慢慢向前走去,“就算突那突颜死了又能如何?就算太守府插手又能如何?我今夜便让你看看我王家四百兵马如何踏平你们安邑!” 王涯疯狂大笑起来,所有人的眉头都皱的老高,如果真的像王涯说的那样还有四百私兵进入城池,那么这一战真的凶多吉少。 飞熊军固然勇猛,但是在满是房屋之中让街道之中以三十多骑去对抗四百余人,恐怕也只是天方夜谭。 “听见了吗!马蹄的轰鸣声!” 王涯长剑突然一指,“他们来了!” 一瞬间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已经充斥了城东一带,这些王家私兵是步骑混杂,这么大的声势,便让众人胆寒。 “你有什么遗言吗?卫仲道,若是不过分我可以帮你完成?” 听完王涯的话,卫语慢慢向前走去,到王涯附近的时候,对着他拿剑的手臂突然一用力。 关节错位的声音响起,王涯的宝剑应声落地,对付已经吃了张伯祖改良五香之后的王涯,卫语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我已经伤了你,为什么你的私兵不对我射击?那弓箭呢?那长矛呢?我卫仲道大好头颅在此,为什么没人来拿?” 卫语怒吼一声,一把将趴在地上的王涯拽了起来,凶恶的表情渐渐趋于平缓,缓缓开口道:“王陵路,你有什么遗言吗?若不过分,我便帮你完成。” 就在两人对话的瞬间,私兵之中已经有一人走了出来,对着卫语便是一礼:“见过卫少君!” 卫语将拽着王涯的手轻轻松开,笑着对那人道:“这次做的很好,我的背剑游侠!” 摇摇欲坠的王涯回头看了一眼,当看清楚面容的时候他只觉得世界都要崩溃了一般,牙齿被他上下嗑的兹兹作响,一脸不相信的问道:“怎…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吗?二弟?”王和将血红的披风抖了一下。 “你…你们串通害我!” 王和有些发笑,厉声说道:“大胆王涯,大逆不道擅杀族兄,勾结匈奴洗劫河东商队,带兵肆扰安邑城池,你该当何罪!” “好…好好!”王涯气急反笑,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说完王和便走近了王涯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二弟,这改良之后五香怎样?是不是现在觉得胸闷难当,全身无力?” 与王和肆无忌惮的大笑相反,王涯遭受了晴天霹雳面如死灰,王和能够接替他带来的私兵,就已经说明王家决定放弃他了。 勾结匈奴,擅杀族兄的罪名被说了出来,那么他无论在家中还是在官府中都已经是逃不掉的死罪。 “找到了!就是这里!” “终于找到了,还好卫少君无事!” 大概二十几人的河东百姓已经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他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看到卫仲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下拜。 “乡亲们莫要多礼。” 听了卫语的话,这些百姓也不做作,其中一带头的人便是问道:“哪个是王涯,三丫你是看过王涯的,现在指给我们看看。” 那个叫做三丫的汉子指了指中间那个如同行尸走肉的一般的人。一群人便一拥而上,将还在中间的王和一把推开,众人就将王涯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他吗的还是不是人?二娃子刚刚成的婚,就被你孙子带人杀了全家,老子干你娘亲!” 那人明显就是刘大哥,说完还一脚踹在了王涯身上,将他踹了个踉跄。 “我可是王家的…”王涯心中大惧,已经准备将身份脱口而出。 “是你母亲!”陈二狗又是一脚将他踹了回去,“我们安邑百姓找你惹你了?你凭什么杀人?我们整个河东的百姓都要靠着卫少君的粮草活命,你居然要烧我们的粮草!老子跟你拼了!” “我..” 王涯话还没有说完,一把钢叉就生生插在了他的后腰,鲜血流了一地。 “亏你还是世家子,居然勾结匈奴,也不晓得个羞耻!” 一把锄头狠狠砸在了王涯的肩膀处,将王涯的血肉狠狠挖下下了一块。 “每天死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是不死你!我那可怜的儿子才刚刚出生!” 一名大汉大哭的喊道,手中的木棒就发死力敲在了王涯的脑袋上。 王涯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下便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趴在了积雪之中。 “杀了他!杀了他!” “这种祸害不能留!” “我呸!汉奸!杂种!” 各式各样的农具便是朝着王涯的身上凶猛的砸去,一些本是底层受够压迫的百姓爆发了,他们没有武器,但是想用一切可用的东西去捍卫他们少得可怜的利益。 卫仲道将身子转了过去,他并没有去阻止这场发泄,他知道安邑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匹夫之怒吧… 大雪还在不断在人间肆虐,但是这些百姓对于王涯的肆虐却似乎是停止了,带着哭泣,带着愤怒,带着不甘,也许就是这样吧… 在卫仲道严厉的眼神之下,没有人去阻止,就算王和也只能呆在了一遍,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那些百姓似乎发泄够了,一个个跪地重重的给卫语磕了个响头,也是离开了…. 大雪之下,王涯倒着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但是没有人愿意去看他现在的样子,天公似乎也有些不屑,用鹅毛大雪再次遮掩住了他的尸体。 王涯的尸体始终是被王和带走了,就在众人面下王和重重起誓,王家时代附属于卫家,而这一场河东安邑的闹剧似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第二天早晨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抢救下来的粮草一样堆满了四个粮仓,卫仲道继续派人在河东各地放粮施粥,这些百姓同样有秩序的排队,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明朗。 正在主持的放粮的蔡文姬突然抱起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将他带入了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之后便是与小如端着粮食,陈佳带着干净的衣物走了进去。 在徐晃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爬上屋顶卫语,感受到天空的雪有飘了起来,卫语就将手伸了出感受着东汉时期的天气,但此时他已经没有了迷茫… 看着三女对流浪儿童尽情的呵护,卫语笑了,至于那个王陵路,从今往后天下有谁还会在意他呢… 第七十三章 洛阳局势 河东的大雪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洛阳也是如此。 一辆马车在白雪皑皑的大街上缓慢行驶,这队人马除了了领头的两骑与正在赶车的车夫以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雇从。 本应该是热闹无比的京都,如今却因为大雪显得有些萧条,城门处到处都是世家临时搭建的矮棚,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朝廷少量的放粮之外,各个世家也开始了施粥放粮的活动。 马车的车帘缓缓被打开,一个穿着较好的男子缓缓走了下来,袁术看了看眼前领粮食的百姓,便在两名手下的陪同下,向自己的家的矮棚走去。 “这雪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袁术自顾自的叹息了一句,便停住了脚步,这些岁月以来,他在洛阳可谓是风生水起。 河东之行,他向卫仲道抛出的橄榄枝终于得到了效果,如今天下,也只有他袁术能够在卫家拿到成本价的精盐,而且他并不像那些世家一样需要用粮食去交换,只需拿些钱财便是能够解决。 在这之后,袁术终于知道卫家的精盐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而这些收购钱财与精盐带来的利润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有些事情便是是这样,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往往都会得到数以万计的回报,而陆续跟风的人往往只能收到一些蝇头小利,幸运的是如今的袁术就是这洛阳施粥放粮的第一人。 之前在接到卫仲道的书信之后,他便果断的展开行动,将家中存的快要发霉的余粮拿了出来,大规模的放粮之后,他袁术在人们心中不学无术心胸狭窄的形象早已经是荡然无存。 若要真的要给现在的袁术一个评价,那么便就是乐善好施的及时雨! 所以袁术便受到了朝廷的嘉奖,在家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那慕名来投的人才更是不少,原时空中本要等袁术入主南阳之后才来的阎象已经早早来投,更有荆州善辩之才伊籍的慕名加入。 但是袁术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一个人,那就是卫语!不管是卫语三番两次救了他名,还是卫语给他书信帮他出谋划策,都让他心中更加肯定了卫语的地位。 “主公!” 在一旁看守袁家施粥的俞涉已经早早行礼,袁术只是对其微微点头,便问道:“今天一切可是安好?” 俞涉一听便是回答,“主公放心,没有人敢在袁家的地方闹事,只是…” “但说无妨。” 俞涉一听也不再顾虑,“杨家的人似乎加大了施粥的力度,今天有不少百姓都是去了他们的地方。” “哦?”袁术看了看不远处杨家的矮棚,确实算得上是人满为患,这一点其实也非常好解释,杨家拥有陇右一代的人脉,卤盐矿石基本上就是被他们包揽,有了自己生产精盐的能力,自然不需要从河东用粮食来交换,所以也让他们在这个冷冬有了不少的余粮。 “无妨。”袁术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若是换做以前他一定是急的跳脚,但是现在他却变得一个安静美男子一般。 “百姓虽然去了他们那边,但这施粥放粮可不是哪里人多哪里就厉害,杨簇虽然有心争一争名声,但是现在发力已经太晚了。” 袁术这么一说,右手边的阎象立马说道:“主公仁德,主公乃是洛阳第一个放粮之人,而洛阳整个世家放粮的风气也是被主公所带动的,所以不论是朝廷或者是百姓他们记得也只有主公一人。” “阎主簿所言甚是,我主乃是天下仁德之士表率,现在整个洛阳百姓无不是高歌颂德主公的仁义,而这杨家不过是枉作小人罢了。” 伊籍拱了拱手也是适当的时候拍了拍袁术的马屁,但是两人的话却让袁术十分受用,立即放声笑了一番。 “属下见过主公。” 袁术的笑意被打断,只见的纪灵大步跑了过来,在这雪天里此人一路奔袭却也是面色不改。 “是伯高啊…”袁术也是没有不满立即问道:“可是让伯高打探的事情有了眉目?” “正是如此。”纪灵嗓门大,一下子便引来许多人关注,袁术也是没有办法,就将纪灵,伊籍,阎象三人带入了附近的茶楼,留下了俞涉一人在此地以防万一。 此时四人已是坐在包厢之中,对于酒轩上来的饭菜,袁术只是看了看便没有吃的食欲,从卫家好说歹说把小李弄到了洛阳以后他再也没有去外面吃过一餐饭。 “属下按照主公的吩咐,已经找到了唐周马,元义二人,两人到洛阳已经有些时候了,前不久在城西买了个庄子,专门收纳一些江湖豪杰。” 袁术听着纪灵的汇报,举起的酒杯又放了下来,要说起来为何去寻唐周二人,还是要从卫仲道最近的书信说起。 在看到卫语书信中说道,已经将平阳王涯连根拔起之后,袁术也是高兴非常,但之后卫语却明明白白说了要送给自己一个不世功勋。 而这功勋便是要牵扯到唐周马,元义两人。 对于卫仲道卖关子不愿说明袁术也是无可奈何,只是派了纪灵下去打探,今日便有了结果。 “那两人可是仲道所说的重要人物,我袁公路自然不能怠慢,伯高可弄清楚两人底细?” 纪灵咕噜咕噜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便说道:“确实如仲道所说一样,这两人便是冀州张角老道的徒弟!” 纪灵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都是来了兴趣,伊籍早就听说了卫仲道的大名,现在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伯高可发现两人的意图?” “机伯莫急,且听灵慢慢道来。” 纪灵张了张口,便说道:“两人开设庄子说收纳一些江湖豪杰,但仔细一查不过是鸡鸣狗盗之辈而已,而且我还发现有不少太平教徒藏匿与庄子之内。” “唐周马,元义都是太平教众,庄子里有些太平教徒也不是什么大事。”阎象是个实诚人,听了纪灵一说便也如实的分析起来。 纪灵瞪了一眼打断自己的阎象,不满的不说道,“若仅仅如此那也罢了,但是这几日我发现两人与朝廷官员走到颇为密切,其中不乏一些位高权重之人!” “都有何人?”袁术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激动的站了起来问道。 “十常侍!”纪灵咽了一口口水,“段珪,张恭,徐奉,封谞俱然在列!” 纪灵说完,袁术便一屁股坐回了板凳之上,他不得不思亮起来,如同众所周知的一样,目前的十常侍明显就是朝廷的掌控人。 多年以来的宦戚斗争,一直以来都是十常侍占据了上风,这其中的原因无非就是一个,十常侍是宦官始终抱团至少目前是这样,而无论是何进这个外戚还是洛阳大大小小的世家始终都是各怀鬼胎,常年行动不同一,一直被十常侍压过一筹。 张让对于袁家的敌对不是天两天了,而蹇硕也是死死盯着何进,再加上袁绍已经在何进底下办事,现在的袁家早就完完全全走向了十常侍的对立面。 如果这次唐马二人真的与十常侍有什么勾结做些伤天害理之事,那无疑就是给了袁家打击政敌的机会,所以现在的他已经不得不重视此事,也更加感激卫仲道给他的消息。 “太平教我也是听过的,现在在河北一代闹的风生水起,其教主张角自号大贤良师,在冀州一代深受百姓爱戴,就连那里的官员都是其教众,多半是对张角言听计从。” 伊籍缓缓说完,便是阎象开了口:“机伯此言属实,这些事情象也是有所耳闻的,若是在按照现在的规模发展下去,那太平教便是中原之地满是教众,到时候会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实在难以猜测!” 阎象自顾自说完便对着袁术抱拳问道:“卫少君的来信可提过太平教的目的?” 看着袁术无奈的摇了摇头,阎象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主公还需书信一封快马一匹去河东问明事情原始,这一边更需要伯高继续盯紧唐,马二人,两人既然来洛阳多时,有与十常侍平凡走动,指不定有什么阴谋。” “光盯着是不够的!”袁术终于开口,“伯高你还需要派人进入庄子,从其中一人下手得了其信任,也好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到底在洛阳耍的什么心思。” 纪灵应了一声便道:“我观马,元义此人仗义又不乏谨慎,唯独唐周颇爱钱财,只要从唐周这边入手,必然能够掌握什么必要的线索。”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那我们便先回府上,好写些书信送去河东,向仲道问计。” 袁术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黄昏了,看到他走出院子,早早准备好的丫鬟便撑开了油纸伞给他遮挡着鹅毛大雪。 但此时的袁术丝毫没有注意,除了唐周马,元义的事情之外,他还在思考上次卫仲道给他说的另一件事情。 南阳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是现在就离开洛阳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望了望无边无际的大雪,袁术也没有了心情,再次回到了书中面前,开始动了笔墨… 第七十四章 钟繇 历史就像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明明本身就有几分姿色,却按照别人的喜好被打扮的颇具特色。 历史也像一对被胸罩紧紧束缚的***被迫挤出各式各样的形状与沟沟渠渠,几根带子就可以将其归拢任意的位置与高度。 总之你可以放任历史发展,也可以推波助澜,但无论如何你也休想阻止他的脚步。 时光荏苒,逝者如斯。 今天袁术在府上迎来了特别的客人,虽然此人常常在洛阳活动,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到袁术的府中。 此时的袁术显得非常有礼节,对此人行了行礼便道:“河东洛阳一千三百余里(一里四百一十六米),蔡公此番一路车马劳顿,本应好生休息,却被术一直叨扰,实在惭愧惭愧。” 河东大势已定之后,蔡邕便带着蔡文姬回来洛阳,顾雍因为卫仲道的关系便是留在的安邑。 蔡邕听了袁术的话,也是慈祥的一笑,从袖中摸出一卷锦帛说道:“这是仲道让老夫带给公路的书信,仲道万番叮嘱让老夫好生保管,看来一定是重要之物。” 袁术双手接回了锦帛,将其往袖中一收,便是笑着问道:“术斗胆一问蔡公,不知我那文姬世妹与仲道婚事何时能够定下?” “你到是着急!”蔡邕笑骂着瞪了一眼袁术,“文姬与仲道现在也算得上是两情相悦,只不过现在为时尚早,你也知道老夫还要处理贞姬与羊家的事情。” 袁术点了点头,蔡贞姬被羊衜那个衰人拐走已经是洛阳皆知,虽然蔡邕已经决定送些嫁妆给那羊家来保全蔡贞姬的名声,但估计也是此番回洛阳之后才能有动作。 看着袁术思考的样子,蔡邕也是理解,对于自己未来女婿想要投奔之人他也是非常的善待,“公路还有何事,可以一并说来。” 袁术讪讪一笑,“术多闻蔡公书法天下一绝,不知可否有幸拿到几份真迹,也让术可以放在家**奉,参照学习。” “公路喜欢是假,送那钟元常恐怕是真吧!”蔡邕摆出了一副了然的样子继续说道:“也罢,我回洛阳之前,仲道也与我说过,钟元常老夫自然也是省得的,此子大才,想要结交也是未尝不可。等会便是派人来我府上取吧。” “多谢蔡公成全。”袁术一躬将身子弯到了底,就像蔡邕因为卫仲道的原因照顾他一样,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卫仲道对蔡邕尊敬有佳。 钟繇是卫仲道点名的大才,对于卫仲道看法言听计从的他恨不得老早就是将钟繇招募的麾下,但是几次去拜访也是铩羽而归,感情人家钟繇分明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任你磨破嘴皮就是不愿意搭理你。 在经过几次询问之后,袁术也终于知道钟繇此人平生独爱书法,书法中又是以蔡邕为佳,所以在蔡邕答应此事之后,袁术不免郑重的给蔡邕行了大礼。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蔡邕也是告辞回府,让人跟随蔡邕去他府上取书法样本,趁着这个时间,袁术便将卫语的书信取出一观。 “黄巾必反,公路可以唐周马,元义为晋身之道,警示朝廷。此事具体事宜公路皆可问计与钟繇,此人大才,必有一番见解。 公路切莫要忘了南阳,洛阳不久将会进入多事之秋,应早早跳出泥潭,寻得安身立命之所。 待语处理完河东事务,必然是举族来投。” 袁术看完之后便是心情大好,太平教的事情果然是不出自己所料,听了卫仲道的想法,他已经决定跟自己父亲商议调任南阳的事情,最后看到卫语不久来投之后,更是心花怒放。 从蔡邕家取书法真迹的人已经回来了,袁术便命人将其装裱好,带着阎象俞涉就是往钟家走去。 钟繇是颍川长社人,早年被举为孝廉,出任过尚书郎,因为一场重病便是离职。现在钟繇已经病愈复出,朝廷便给他安排了黄门令一职位。 要说到钟繇,此人可谓是一个极端,只要他喜欢的事情便是要极力去追捧,这一点从他喜欢蔡邕的书法就能看出。 作为一个历史上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其政治能力也是颇为被看好的,原时空里在曹老板麾下帮助荀彧料理政治的他处理事情起来也是游刃有余,而且这人还有一个了不得的儿子,钟会。 但是钟繇在洛阳却是个孤家寡人,因为其行事孤僻并没有什么朋友,门前拜访之人也是少之又少,好在最近有了个四世三公的袁术时常登门,让钟府有了一些生气。 此时的钟繇跪坐在案几之前,二十七八的他样貌十分英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象棋,两条剑眉已经是皱的老高。 但再往他对面望去,却并么有那与之对弈的对手,只见钟繇在黑方执子之后,便是起身走到红方一侧,开始了苦思冥想。 “老爷…” 一个童子叫唤了一声,见钟繇并且回答,便是无奈摇了摇头,想要走近些去叫钟繇。 “老爷——老爷!” 钟繇的思绪被打断,有些微怒的问道:“你有何事?” “袁家的袁术又来登门造访,不知道老爷见是不见?” “袁公路?”钟繇开始思考起来,自己在洛阳一向低调,也是将一生才华隐在了背后,按照道理来说根本不会有人能注意他这个小小的黄门令,但是这个袁术已经三番五次起来造访,前几次被自己婉拒之后,没想到今日还是前来。 “你去带他进来吧…将茶水泡好莫要怠慢了他。” 童子应声下去,而钟繇又是将思绪回到了棋盘之上,开始搏杀。 袁术再次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这已经是他喝得第四杯了,一旁的童子见状再次给他满上,他便双手捧着茶杯,看着那还在摆弄棋子的钟繇。 阎象还好,只是自顾自的坐在袁术旁边,而一旁的俞涉已经有些怒了,自己等人来了已经有了一炷香的时间,茶水都喝了几碗,你作为主人既然不管不问,不知道是何道理。 袁术对着欲要发作的俞涉摇了摇头,便是起身来到了钟繇面前,只见钟繇此时执黑子,袁术便拿起了红子的马向前飞了一步。 钟繇抬起头来,也没有因为袁术擅自入局而感到愤怒,不得不说袁术这个河马回头走的非常之好,就索性开始想了计策前去应对。 袁术的象棋可是跟着卫仲道后面学了好长时间的,而钟繇不过是半路出家,几番下来,便被逼入了死地。 “好好好,没想到公路兄也是精通棋艺,钟繇佩服。” 钟繇走到了主位,丝毫不顾茶水已经凉了,端起杯子泯了一口便道:“繇一时起兴怠慢了公路兄,还望见谅。” “哪里哪里,我常听闻元常兄爱好书法,几日不见怎的有迷上了象棋此物?” 钟繇一听便大笑一声,“此棋甚妙,繇虽然接触不久,但却觉得不失书法之乐趣。” 袁术一听心里更有底了,感情这位老爷现在又迷上了象棋,那象棋可是卫语改良的,而卫语不久后便就是自己的心腹爱将。 “自然如此,术此次冒昧来访有一物相赠,希望元常兄满意。” 袁术拍了拍手,早就在门口冻的发抖的家奴便快步走入了厅内,将七八卷书简呈道了钟繇面前。 看着钟繇看着书简的表情,袁术微笑说道:“此乃蔡公亲笔,蔡公闻元常兄爱其书法,便让术转而赠之,不知可否让元常兄满意?” 钟繇没有说话,只是越看越喜欢,他知道蔡邕转送是假,袁术讨要来送于自己才是真,过了好久才对着一旁的袁术说道:“真乃蔡公亲笔,公路兄有心了,不知道公路兄来此有何事?” 其实钟繇早就知道袁术对自己的招揽之心,现在用了蔡邕的书法来做筹码就是想一次性将自己招入麾下。 但是回给袁术的只是问其何事,这显然没有归附的意思,更像是一场交易,你给我书法,我给你出一次计谋。 袁术哪里还不懂得钟繇的意思,此时的他也不急于求成,这次送蔡邕的书法无非是与钟繇交好,比起之前的婉拒到现在已经愿意为自己出谋划策,这已经算的上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元常足智多谋,那么术便是直言了,今日里洛阳来了两人,一人名曰唐周,一人名曰马,元义…” 袁术缓缓道来,钟繇便是听的入神,但是听到袁术向自己问道如何使得两名太平教众露出造访的意图之时,他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听完袁术滔滔不绝的话语,钟繇笑着问了袁术一句,“繇不过一小小黄门令,才疏学浅当不得足智多谋一说,只是繇心中有疑问,公路兄为何这般自信繇能解决此事呢?” 袁术一听也是笑脸相迎,“元常可听过河东卫仲道?此人乃是在下的谋主,元常高才便是仲道的推荐!” 看着袁术一脸骄傲的样子,钟繇也是大吃一惊,卫语的名头这半年来可谓是响彻了中原大地,他是极喜欢卫语的诗句的,就算此时迷上的象棋也是卫语的得意之作,没想到此人已经给袁术当上了谋主。 钟繇不由的将袁术在心中的地位提高了几分,袁术就算最近施粥放粮极有名声,但在他心中并不是明主,但是如今“独占八斗”的卫语却是早早选择了他,所以钟繇的意识便开始了一丝动摇。 袁术将钟繇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十分欣赏钟繇此时的惊讶,他大肆旗鼓的说卫仲道为自己谋主,就是想要达到这种效果。 叹了口气,知道已经输掉一局的钟繇缓缓开口,“卫少君大名繇自然之道,能得卫少君如此称赞,繇也算是三生有幸。 不过繇还有一问,不知道公路凭什么确认太平教徒会谋反?若是两人并无谋反之心,你我做的一切不就是镜花水月?” 袁术已经跪坐了回去,晃了晃茶水便是说道:“因为仲道说过黄巾必反!那么我袁术便相信,黄巾必反!” 钟繇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主角的袁术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看着眼前自信的袁术他久久没有开口… 第七十五章 袁术的绝然 袁术是笑着离开钟府的,钟繇给他的谋划无非就是利诱,与其大费周章的去查马周二人的证据,不如安插钉子前去引诱一人以身犯险。 袁术二话不说便也是同意了,他的时间不多,想要快速的揭发太平教的阴谋,钟繇的提议无疑就是最好的办法。 接下来几天袁术便让纪灵派出了几个手下前去洛阳西边的山庄,一时半会也没得到消息的袁术便被通知自己的父亲袁逢要见自己一面。 整理整理衣冠之后,对着铜镜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袁术便迈着大步走进了父亲的书房。 推开门之后,除了看见那个鬓角已经有些发白的父亲,他还见到了多日没有见到的堂哥袁绍。 此时的袁绍在家中依旧是穿戴甲胄,显然是刚从何进那边刚刚回家,站在一旁的袁术听着袁绍与袁逢的交谈,无非就是何进对付十常侍的态度。 “公路。”袁逢看了一眼一旁的袁术便说道:“你昨日留个为父的书简为父已经知晓,只是为父不明白的是公路为何这般着急入主南阳?” 袁逢说完,旁边的袁绍便瞄了一眼袁术,但是袁术丝毫没有在意的回答道:“回父亲大人的话,自我袁家与杨家联手以来一直与杨家手段不同,虽然我袁家奉行由下而上的态度,但是外放官吏始终太少。 术经过几日思考,便也决定不如术亲身外放,一来可让自身得到锻炼,二来便是给那些袁家门徒一个信号,袁氏要彻底奉行由下而上的策略!” 袁术一席话话说完,袁逢便是思考起来,随后又缓缓开口道:“公路此言也不无道理,只是你是袁家嫡子若是远离洛阳是否有些有违主次之别,我袁家奉行策略不假,但是洛阳毕竟机会很多,公路难道不在考虑一番么?” 看了看跪坐在首席的袁逢,袁术没有犹豫,坚定的的说道:“术心意已决,还望父亲成全,再说洛阳有大哥在,袁家业务后顾之忧。” 袁逢点了点头,对于袁术的话他有些不可置否,如果是袁逢最后的事情是什么,那一定就是将袁绍过继给了自己大哥袁成。 虽然最近袁术名声鹊起他由感欣慰,但是在他心里他更是看好自己的长子袁绍,因为无论是文韬武略各个方面袁绍都强于袁术太多太多。 “公路所言为父会考虑,不知道公路打算何时入主南阳?” “就在这个月下旬吧,关中大雪已经有了退减之势,孩儿下旬去南阳想那时冻土应该会融化,孩儿也好去准备南阳春耕之事。正好术在洛阳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说不定此事会给袁家带来不少的利益。” 袁术的话给让袁逢感到欣慰,他能感觉的袁术现在的变化,袁逢也没有彻底去问袁术口中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因为在他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只要能够有利于袁家那就行了。 过了一会,袁逢也连称乏了,袁术袁绍便也是规矩的与父亲告辞。推开房门的时候袁术还好,袁绍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对于袁术的变化他感觉十分强烈。 自己从小到大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是稳压袁术一筹,袁术对自己有些怨气他自然也是能够理解的,多年以来他采取的方式就是不去理会,因为这样才更能显示他的德行与才能。 袁术在也没有庶子庶子的称呼自己,反而非常尊敬的用了大哥的称谓,袁绍心里知道要是以前袁术恐怕死也不会离开洛阳,因为无论换做是何人都不会让生为嫡子的自己外放,而将洛阳留给自己的竞争对手。 但是现在袁术却是这般做了,袁绍听手下的人说,袁术的改变应该是从河东回来之后。手下的人也探知到了袁术在河东两次被那卫仲道救了性命,并且与卫仲道的关系极为要好。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他不知道卫仲道到底有怎么样的魔力能使自己这个弟弟发生巨大的改变,若是时光能够倒退他一定主动请缨前去河东。 但是那毕竟只是如果,在雪地里迈着步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便对袁术说道:“公路为何放弃洛阳大好之地呢,虽然南阳富裕但是毕竟离天子较远,以后的仕途恐怕会有所阻碍。” 袁术听到的袁绍的话,便是回头给其一个个大大的微笑,“大哥莫要再权公路了,术这次可以说是去意已决,谁也不可能拉的回头的。” 袁术看了看愁眉不展的袁绍再次说道:“袁家想要兴盛,内斗必须要排除掉了,洛阳之地有大哥你在,我倒也是放心,我袁术文不成武不就不如就去南阳混个安稳日子来的愉快。” “只是你我兄弟一场,待愚弟离开京城之后还希望大哥能够照顾好父亲母亲,兼顾这个袁家。” 袁绍再一次震惊了,袁术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袁逢亲身的这般事实,但是现在托自己照顾好父亲,那两人共同的父亲不只有一个么。 看着袁术渐渐走远的背影,袁绍心里感慨万千,最终还是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至于这声谢谢,袁术自然是听到了的,他的嘴角挂出一丝没人能够看懂的微笑,还是自顾自的往自己的庭院走去… 洛阳城西 在一个装饰非常好的庄子里面,马,元义独坐高首,下面尽是最近投奔庄子的江湖豪杰,加上那些前来的太平教教徒,这显然是一场接风洗成的宴会。 马,元义高举酒杯应付着左右的一一敬酒,听着那些阿谀奉承之言,脸上一片红光。 在有人说道马,元义交友广泛,与十常侍段珪,封谞等人都是相识的时候,马,元义更是高兴的自饮一坛,自然在酒宴喝高了去。 但是没有人会在意坐在左手边的唐周,按道理来说唐周应该与马,元义地位相同,但是现在的他不仅没有坐在首席,脸左手边第一的位置也被抢了去。 段珪,封谞等人明显是自己使了钱财的路子暗中打理才能结交,现在却变成了马,元义的功绩,着实让他有些恼恨。 酒宴结束之后,唐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把用衣袖将书中上的杂物扫的干净,那些笔墨纸砚掉在地上噼啪作响,然而这只能更增加他心中的怒意。 都是大贤良师的徒弟,为什么差距会这般的大?唐周狠狠的埋汰了一句,若不是自己武艺上逊了马,元义一筹,又如何落到这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境地? 两人来到洛阳已经有些时日了,从刚刚入城的愣头青,到现在拥有大片山庄不少人慕名来投,他自认为自己功不可没。 提议建庄的是他,发招贤令的是他,暗中打点的是他,结识十常侍的还是他。而那个马,元义不过是凭着豪迈的性格高超的武艺等到一众人的赏识,就能稳坐庄主之位。 强烈的嫉妒与不甘充斥着唐周的内心,在冀州的时候也是如此,那么多大贤良师的徒弟,只有他堪堪排行老幺。虽然他自诩天资聪慧,但是都被张角用爱耍小聪明的理由拒绝了亲授技艺。 所以无论是张宝张梁的武艺,还是张角的文韬,他都没有学到一丝一毫。他来到太平教之后,除了混到一个大贤良师的徒弟身份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本来他加入太平教就是想混个名声,安安稳稳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但是随着张角野心的扩张,他被告知太平教想要起义的事情之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造反可是杀头大罪!虽然惜命但是也耐不住张角的威势以及高层的呼应,还是被逼无奈的来到了洛阳。 重重的拍了拍书桌的唐周,心情并没有好转,此时他却听到了一个声音。 “大人可是为酒席上被冷落而感到生气?” 唐周狠狠的抬起了头,看着最近被他提拔的心腹久久没有说话。 只是那人继续说道:“想来也是,大人主攻文略,那些武人怎么能够晓得大人为太平教立下的汗马功劳?” 唐周只觉得此人的话说到心坎里头,但是也不由的警觉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见那人冷笑道:“我想说什么,大人难道不知么,大人只是求富贵的,何必与这些太平教的人一起图谋不轨,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住口!”唐周大怒,拔出了长剑,对准那人的咽喉。 “大人何必自欺欺人呢?只要大人能够迷途知返,将马,元义一行人的罪行上报,自然有人为大人昭雪,从此便在这洛阳过上了富家翁的生活!” “我叫你住口!” 那人丝毫不惧唐周的长剑,只是冷冷看着唐周,“大人不会刺下来的,没有人会跟荣华富贵过不去。” 心思被人看破的唐周突然手臂一软,长剑就叮当的落在了地上,而本人便是一屁股坐回了铺垫。 “今有义薄云天袁家袁术袁公路,只要大人能将马,元义以及太平教众图谋不轨的证据交付给此人,我想此人定能够严惩马,元义一干人等,保大人一个晋身之道。” 唐周眼睛一亮,盯着那人看了看,犹豫的问道:“你…你是袁公路的人?” “我是谁的人重要吗,小人只知道我只是在为大人的前程着想!” 唐周已经无法抗拒了,一把瘫坐在地上的他将手缩到了衣袖之中,狠狠抓紧了几日与张角书信来往的锦帛,内心不断在进行斗争。 良久,他迟疑的表情终于趋于平缓,抖了抖衣冠站了起来,看了看眼前之人。 心里笑道:“既然你太平教不仁,就休怪唐周不义了!” 第七十六章 历史的一刻 袁术看着纪灵呈上来的太平教造反以及贿赂官员的铁证,心中大喜。 “将这两封书信送去吾父那边,然后去大将军府上通知袁本初回来。” 纪灵点了点头,但是他对于袁术通知袁绍十分不解,好在袁术开口说道。 “解决这件事情之后,我等便是要入南阳,洛阳袁家后辈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人物,你速速去通知袁本初吧,不碍事。” 纪灵又道:“唐周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要不要唤入房来见?” “见见也好,你自去吧。” 唐周推开袁术书房的房门的时候,心中是忐忑不安的,好在这个名声响彻洛阳的袁术并没有想象中的端起架子,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唐周也是彻底放下了心。 之后再袁术的要求之下,唐周欣然作保,只要自己引的大兵入庄必然能够将马,元义一伙贼子全部拿下正法。 中平元年三月,也就是公元184年,整个洛阳都笼罩在清洗的阴影之中。 首先是袁术在唐周的指引之下,带着纪灵俞涉一干将领飞马奔驰洛阳城西,几乎是单方面的碾压,马,元义虽然有些无力,但是庄中多半是浪得虚名之辈,在纪灵的一番冲锋之后,城西山庄便宣告在人间不复存在。 之后,又是在袁绍的鼓动之下,何进联合朝中重臣司空袁逢,太傅袁魁,太尉黄琬以及光禄大夫马日磾带甲上万入宫清欲轻君侧。 当拿出十常侍段珪,封谞等四人与太平教徒联手造反的证据之后,刘宏就算昏庸也不能容忍心腹之人谋反作乱,在刘宏的默许之下,何进袁绍迅速包围了段珪等人的住所,虽然遭遇抵抗,最终也是将几人捉拿归案。 十常侍理亏,从此变得人心惶惶,为首的张让,赵忠,蹇硕三人在刘宏面前痛哭流涕,欲要以死明志。 苦肉计之下刘宏恻隐之心发作,立即赦免了十常侍其他人员的罪行,并且还褒奖了张让等人忠心有佳,所以十常侍的地位虽然经过动摇,但是也好在一番以退为进之后得以保全。 但是其他的人并没有这般下场,张让果断的将段珪封谞四人的党羽抛弃,主动配合何进袁绍在洛阳掀起了腥风血雨,四人的党羽纷纷入狱,其中不乏能在庙堂走动高官要爵。 三月中旬,大雪已经有了停止的意思,一丝微弱的阳光从云霞之中照耀大地,但这一天洛阳的菜市口却是血流成河。 造反贼首马,元义,作乱十常侍封谞,段珪等人纷纷遭受到了车裂之刑,牵连官员达四十八余人,连坐家属达到了千余。 一时间洛阳阴风死起,人头四处,菜市口的血水与堪堪融化的积雪交织在一起,流窜到不远处的大街小巷。 此役十常侍势力大减,何进名望高涨,配合的袁家更是名利双收,袁绍因为剪除段珪封谞一党有功,获封偏将军司隶校尉,受何进节制。 而袁术因为自请入南阳,朝廷又念起举检大功加封后将军一职,南阳太守。 三月下旬,已经到了袁术离开洛阳的日子,现在关中的大雪已经彻底没有了踪影,一片风和日丽之下袁术大部队准备开拨南阳。 对自己父亲袁逢,伯父袁魁袁成再三叩首之后,袁术便是翻身上马。袁绍因为感慨袁术送其大恩,便是策马将之送到了城门之外。 “大哥还要军务在身,不便远送,不如就在此告辞吧。” 袁绍点了点头便道:“公路此去皆可放心,洛阳家中自然有为兄照看,为兄在此祝公路一帆风顺,早日封王拜侯!” 袁术看着袁绍离开的背影有些感慨,又抬了抬头看了看洛阳那雄壮的城池,最终还是扭头出发了。 “唐周此人如何?”行军途中的袁术不在伤感,此时脸上尽是严厉,问着一旁的俞涉。 “主公放心,末将已经处理妥当,卫家送来的五香无色无味,此时唐周应该死在了酒色暖乡之中。” 袁术点了点头,又问道一旁的伊籍道:“术吩咐机伯的事情,可办妥了?” 伊籍在马背上抱拳一礼,“主公的书信,昨日便让一个军中死士乘快马去了安邑,想来此时应该行快到河东境内了吧。” “死士可靠谱?给仲道的书信万万不可怠慢。仲道早就说过唐马二人一死,张角必然受惊,恐怕会发生大规模的起义,河东可是有不少太平教徒的,若是耽误了仲道的计划,那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主公放心。”看着伊籍的坚定的眼光,袁术也算放下心来,他知道伊籍比起阎象来,做事更加绝然,既然敢让这名死士前去送信,那么死士家人的性命一定掌握在伊籍手中。 卫仲道早就跟自己说过了,只要张角在洛阳的眼线一出事那么张角必然火急火燎的发动起义,河东的太平教徒很多难道南阳的一代难道又少了? 张曼成此人第一次出现在袁术的眼帘之中的时候,就是从卫语的书信上的得知的,颍川长社与南阳接壤,到时候只要张曼成作乱,他就可以兵发长社,自然是有功勋可拿。 南阳可是人口大郡,而且相当富裕,再说袁家的老家就在汝南,想到以后在袁家的帮助之下便可以在南阳轻轻松松拉起大军,袁术便是越来越肯定卫仲道在他心中的位置。 平乱可是大功啊!袁术会心的笑了一笑,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发问道:“澹靖(阎象的表字)与机伯可再去过钟繇的府上?” 阎象一听哪里还不知道袁术的意思,只能暗暗摇头道:“这几日我与机伯已经去了多次了,钟元常始终没有意动,我等实在没有办法。” “机伯的善辩之才也不可吗?” 伊籍无奈摇头道:“让主公失望,还请主公责罚!” 袁术哪里会去责罚两人,只是将马背一拍便想要将整个队伍提升一些速度,既然无法请的钟繇出山,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加快脚步前去南阳,去看看卫语口中所说的王霸之地! “南阳,我袁公路来了!” … 距离马,元义被车裂已经有些时日了,消息自然也是传到冀州,往日里十分和谐的太平教众已经变得严肃下来,张角跪坐在首席上一言不发。 二百力士已经在庭院中待命,广宗城中那数以万计的太平教众都是在等待他们大贤良师的命令,此间情绪高涨,明眼人都知道,只要张角一声令下,便是中原有无数人响应,推翻汉庭建立太平盛世,指日可待! “元义去洛阳之前我就算过,此去恐怕凶多吉少,现如今还是过不了他命中的那一道坎。” 几个月来,张角满脸的胡渣已经变成了长须胡髯,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他打开了话匣子。 “都怪唐周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程志远走上来,恨恨的说了一句。 “唐周的小聪明为师也是知道的,本以为此次去洛阳可以磨练他的心智,没想到还是在他那以环节上出了问题。” “大哥!”张梁抱拳说道:“此时追究得失也不是时候,马,元义一死想那唐周也不到善果,但是这无疑给汉帝一个提醒,恐怕不久我们就要面临大难啊。” “我又何尝不知此等道理?”张角苦笑的说了一句,“我们最近的动作不小,元义同伙十常侍作乱被揭发,汉帝必然不给我们机会,只是如今我们还是在积累的阶段,要是冒然举事,我怕有些为时过早啊。” “大哥,几个月以来我们的二百力士已经各个都是高手水准,加上张曼成波才等人已经在各地站稳了脚跟,此时出击也算的上是顺应天时,大哥何必犹豫不决呢?”张宝向前再次劝说起了张角。 “三弟所说在理。”张梁再次开口,“我们只要修书一封给各地将领,让其与我们一同举事,到时候定能让汉庭首尾不能相顾,就算一时半会拿不下整个江山,也可以达到与汉室分庭抗礼的局面。 一旦如此,我们有教义支持深得民心,而狗皇帝刘宏作威作福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只要民心向着我们,我们便可以招兵买马,数年之后决一死战,鹿死谁手还尚且未知!” 张角看着自己的两个胞弟,一时间感慨万千,一年前还是只会耍刀弄剑的武夫现在已经有了大将之风,分析事情来也头头是道,不禁让他的内心发生了动摇。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啊!大哥。” “还请大贤良师以苍生为重,为百姓打下一个太平盛世!” “请大贤良师举事,我等必生死相随!” 群众的力量是广大的,张角看着一干跪倒的干部面色不禁红润起来,本来还觉得为时尚早的内心已经不再挣扎,于是便大手一挥。 “今汉室颓危,我建这太平教本就是以苍生为念,无奈朝廷苦苦相逼,我等只能举大事而反,救黎民与水火,扶乾坤于既倒。 上天使命我等不敢不从,今日其我为太公将军,又赐张梁地公将军,张宝人公将军。与半个月后兵发河北各地,还天地一个清明…”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已经站在广宗城楼上的张角,看着城下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不仅握紧了拳头,等待已久的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第七十七章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就算大雪已经停止了,冻土开始融化,但是在河北三月的下旬依旧是极其寒冷的天气。 夹杂着冰丝的寒风吹过斑驳的城楼,朝阳还深埋在地平线之下,只是不甘寂寞的透漏除了一点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迟迟未曾来到。 城楼上的汉室旗帜在瑟瑟寒风中随风飘扬。 这里是巨鹿,驻守城楼的正是巨鹿城防将军祝旻字氿先,而他的身后几乎是巨鹿城防部队的全部兵力。 早晨的时候,偌大的城楼上还是有些寂静的,只有还在轮流守夜的巡逻队在来回走到,四角瞭望台上的士兵紧紧裹着轻甲,寒风中他们卷缩这脑袋,一副没有无精打采的样子。 由于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寒冷导致春耕推迟,所以巨鹿的粮草并没有剩下多少。这些士兵根本没有机会在甲胄之中加上厚点的棉衣。实际上就算没有冷冬,凭借巨鹿被太平教吸空的财力也无法给每一个九江士兵发配棉衣了吧。 那一双双熬着通红双眼充满血丝,此刻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恐怕就是早点的撑到换值的时候,好好回去蒙头睡一大觉,至于战事…去他吗的战事吧! “大雪之后的开春往往是最冷的啊!” 祝旻心里埋怨了一声,作为巨鹿的守将,他是不久前才从荆州一代调任过来的,相对难于南方的天气,他哪里受得了河北的冷冬。 可是这也无所谓了,既然他做了巨鹿守将,为汉庭镇守一方,自然会克服这些困难。在太平教发动起义来的这些日子里,他是河北中心一带唯一一个没有投降的主帅。 身为教众的巨鹿太守已经被他杀了,在对抗之中他被一个负隅顽抗的将领刺瞎了一只眼睛,但这依旧没有让他屈服,在他威严镇压之下,巨鹿城防部队好歹还受他节制。 独眼的祝旻已经走上城楼,身上披着一件打了补丁的棉袍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几名抱着长矛似乎在打瞌睡的士兵。 祝旻有些狰狞的面庞绽开一丝微笑,上去轻轻踢了士兵一脚,在士兵大声呼喊将军的声音中已经大步离去。 走到城楼正中间,祝旻两手倚在城楼凸出的部分,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没有追究士兵轮岗的时候瞌睡而导致渎职的行为,看了看城下那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他的脸上似乎挂满了担忧。 自从太平教起义以来,肩裹黄巾的太平教众已经席卷了整个冀州,他知道自己一个人负隅顽抗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但是身为大汉的将领,他不得不有这样的担当。 “一群软蛋!” 祝旻骂了一声,对于那些纷纷向黄巾投降的封疆大吏他十分的不屑,虽然说他们都是镇守一方,但是常年没有战事的他们早已经失去了军人的血性,一旦遇见强敌能够选择的只有投降。 其实自己也何尝不是这样呢?无论是富裕的荆州还是现在河北,他也很久没有尝试过战斗了。他听说那些黄巾贼有二百力士极其凶猛,每个人都是以一敌十。 皱了皱眉头的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压迫感,作为军人必须有压迫感才能使自己得到进步,但是他又有一丝恐惧,他害怕凭借自己根本保护不了百姓,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 说到家人,祝旻嘴角挂上了一丝幸福的微笑,他本就是荆州地方上的豪强家族,取了王氏的王婷之后,在巨鹿这个地方他的婷婷给他生了一个胖小子。 每当回家看到自己的儿子时候,就算在狰狞的面孔也会变得和善起来,当怀中的儿子尿湿他的衣裳之后,这个军中铁汉很奇怪的没有生气。 揪着儿子的小雀雀,祝旻便给儿子取上了一个名字,祝疆! 也许还缺了一个表字?祝旻自幼习武自然没有什么文化,如果这场战斗胜利了他便要寻访名士给自己儿子取上一个霸气的表字,还要给儿子寻到一个名师,好让儿子不要像自己一样做一个累死累活的将军。在他看来,那个河东卫仲道就是很不错,如果能让他做自己儿子的老师那么… 想想就不可能吧。 祝旻自嘲的整理一下自己的眼罩,将思绪又归纳回了胸腔,他与卫家世家差距实在太大,人家根本没理由去做自己儿子的老师。 扫了一眼身后的士兵,祝旻不禁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巨鹿的城防士兵却没有他那般的压迫感,就算目前河北忠心已经只剩一座孤城,就算黄巾贼兵即日就要兵临城下,可是这些士兵说白了只是一个些目不识丁的壮汉。 他们哪里知道危机感?他们只需要能吃饱穿暖就足够了,无论是归了谁的手下,只要有人给他们一口饭,他们就愿意给谁卖命! 按照祝旻的估计,张角很可能在今日就会发起对巨鹿的攻击,为了预警他已经在方圆百里安放了五六支少量的斥候队伍。 只要张角大军一旦来到,这些斥候便会按照命令燃烧树草对自己发出信号。 “呵!哈!” 一队队出操的士兵已经在内城内操练的虎虎生威,冯浩再次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毕竟在他看来保家卫国就是他一生的理想所在,即便此时的大汉已经像是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 可这个笑容也只持续了一秒便凝固住了! 因为正在城楼上的他看见一样东西! 即便只有一只眼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狼烟! 自己安插斥候的几片森林同时冒出了大量的黑色狼烟,黑色的烟柱直冲上天,即便已经是寒风凛冽也没有消散的趋势。 这几片森林已经距离巨鹿很近了,那么只有一个解释,稍在远一点的斥候连放狼烟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屠杀殆尽! 而这附近有这样本事的只有一人… 黄巾贼寇四个字直接接映入祝旻的大脑,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几十面黑白旗帜已经从天地交界出高高耸立,那似乎要撕裂天地骑兵,已经将巨鹿城楼震的摇摇欲坠! “敌袭!敌袭!”祝旻惨烈的声音传遍了城楼! “是黄巾贼寇!所有人…所有人准备迎战!” 祝旻大喊之后有飞快的转过身,面部已经几度扭曲,他分明看到了那黑白旗帜上书写着“天公将军”四个大字! 几只鹰隼闪电般飞过城楼,几名猝不及防的士兵被他们狠狠啄了一口,头上瞬间出现一个巴掌大伤口,而那始作俑者的鹰隼头也不回,扑了扑翅膀已经口衔人肉扬长而去! 那些还在出操的士兵已经步伐凌乱,在祝旻的指挥下纷纷冲上了城楼,好在巨鹿城防军队明显受过祝旻的魔鬼操练,瞬间不宽的城楼四面通道上已经汇聚了一千余人。 “放箭!”祝旻长剑指向天空,仓促凑集起来的数百名弓箭手已经纷纷拉弓,箭雨犹如流星一般劈头盖脸的朝着城下的黄巾部队袭来。 而这次带头冲锋的并不是程志远的先锋骑兵,也不是张梁张宝的先头部队,而是只有两百人组成的彪雄大汉。 “黄巾力士”四个字出现在了城防士兵每个人的脑海之中,看来出来张角对这些人的武装是极其舍得投资的,二百余人无不身着铁甲,手拿钢矛,丝毫不惧那箭雨的打击,武器一挥就将那箭矢打的绵软无力。 “给我架上云梯!” 张宝怒喝一声,这些天来他手下的人几乎将附近民房拆了个遍,那些木材全部都是用来制作云梯,一声令下,巨鹿城楼之上立马就是有十几个云梯架了上来。 “打下去!将他们给我打下去!” 祝旻撕心裂肺的呼喊起来,让士兵们将准备好的巨石往城下抛去想要阻止正在攀爬的黄巾力士。 但是他失望了,这些石头对这些巨汗似乎是造成了一些困扰,但是远不至于将他们砸的脑浆四溅。 那些大汉只是徒手将石头挥去,凭着骨骼碎裂全身淤青头破血流也要冲上城楼。 张梁的弓箭手就位了,就算是从下往上的射击,这些箭矢依旧能够有不少达到城楼之上,惨叫声不断的传入祝旻的耳中,身边一个个巨鹿士兵的惨死已经让他的脸色沉到了极点。 而他双眼如同狙击枪一般盯着云梯上正在攀爬的两个汉子,他知道他们!这两人的画像早已经被他看过,张梁张宝!号称地公将军人公将军!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般重要首领身先士卒攀爬云梯的情景,但是眼前却全然出现了。可是还没有给他愣神的机会,张角大军的攻击接踵而来。 “轰隆!” “轰隆!” 一辆简易制成的撞锤车被推到了城门之下,留下的几名黄巾力士正在大力的推动撞锤,巨鹿那铁铸的城门好像根本受不了这种巨力,在寒风之中摇摇欲坠! 祝旻的心在扑通狂跳,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这场战事的结果,他转过身来阴沉的对自己一个心腹吩咐了几句。 可是只见那名心腹却一把跪在地上,死活不肯动弹。 “给老子滚啊!夫人和少爷的命就在你的手上!” 祝旻留着泪水一脚将心腹踹翻,看到那个心腹远去的身影他心里石头终于落下,目光转移到已经攀上城楼并且站稳脚跟的张宝,他毅然决定提刀上前。 “给老子死!” 祝旻大喝一声,手中的斩马刀高举上天,带着巨大的力气就朝着张宝挥砍过去。而张宝感觉刀锋袭来,手中的武器没有去挡而是从容的迎着砍了上去。 “叮当!” 祝旻从来想到一个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此时他的斩马刀已断,虎口也满上鲜血。张宝看了一眼倒地的祝旻,抬手对着胸口就是一刀。 而在他的眼神丝毫看不到感情波动。 “苍天已死,黄天当力。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隐约听到黄巾大军的口号,倒在血泊里的祝旻意识渐渐模糊,他已经能够感觉的自己生命的流逝,此时的他只求心腹能够带着妻子与儿子安全离开。 “孩儿,父亲来不及去找名士给你取表字了,索性就字公道吧。大爱无疆,天地公道,祝疆祝公道你要继承为父的理想…” 第七十八章 河东风云 卫语一头从水池里钻了出来,一个漂亮翻身就上了岸,端起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口,便被小如披上了大衣。 坐在躺椅上烤火的卫语,随手拿了一块糕点在吃,看着水池里还在游泳的几人,目光有些呆滞。 “想什么呢?” “想你啊。” 陈佳坐在一旁,被卫语说的有些脸红,嗔怪道:“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个什么,也不嫌害臊。” 卫语耸了耸肩,“河东卫仲道的厚脸皮你陈大家又不是第一天见到。” “一天到晚没个正行。”陈佳瞪了一眼卫语,就伸手递过了几卷书简,“喏,这便是几天来的情报,你看看吧。” 卫语一听是正事,也是放下了糕点,将头上的粗布泳帽一把扯了下来,有些微湿的头发就这般披散着。 大概看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卫语皱着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将书简放到了一旁的案几上,伸出左手揉了揉太阳穴。 “河北那边有动作了,估计巨鹿广宗一代应该都是张角的天下了,按照情报传输的速度,各地的黄巾首领估计也是要行动了。” 陈佳道:“正是如此,不过小女子现在倒是佩服卫少君的紧,老早就听你说黄巾必反必反,现如今还真是兑现了。” 小如柔软手指的触感传了过来,卫语便放下了揉这太阳血的右手,享受着小如的按摩,瞪了一眼向自己打趣的陈佳。 “那张角蛊惑人本事来的厉害,中原各地黄巾教众数量庞大,人的野心是随势力扩张而膨胀的,所以黄巾起义肯定就是必然。” 陈佳深深咀嚼着卫语的话,到是刚刚出水的顾雍坐在一旁,“这就是仲道你说的偶然与必然的关系?黄巾起义看似偶然事件,其实不过是对大汉统治不满的必然表现?仔细想想仲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什么辩证关系之类的学说都可以自成一家。” 徐庶出水之后并没有坐下,只是拿起了卫语刚刚看完的书简仔细看了起来,“照这么说来,那青州,颍川,豫州一带的黄巾渠帅也是要有所行动了?我记得仲道你说过南阳的渠帅张曼城是个难得的将才,现在没有书信去袁公路那,让其留意马?” “这事我已经跟公路说过了,南阳附近有两股黄巾势力,我怕时间一长他那边有失,我们河东这一块要加快时间处理了。” 程昱拿着丫鬟送来的布巾擦了擦脸说道:“仲道说的没错,河东虽好,但是我们这批人迟早还是要走出去的。现如今快速解决了白波谷的郭太,也好去袁公路那里打打帮手。” 程昱现在已经失去了投靠曹操的兴趣,虽然曹操已经证明他收受贿赂不过是策略罢了,但是在程昱看来河东这一帮的人更加有趣,而且长期配合使他感受到了归属感。 卫凯依旧还是严肃非常,“经过太守府那边的许可,我们卫家招募的私兵已经有些人数,青越公明操练这些新兵蛋子已经有些时候了,若要与郭太贼党一战也不是未尝不可。” 卫语点了点头,又对着陈佳一笑,温柔的问道:“说道太守府,董仲颖那边有什么打算?” “应该是在河东呆不住了,李长史那边也透了风,说董太守已经向朝廷上书,准备领兵去往河北平乱,最近安邑一带聚集了不少西凉铁骑,估计不久也是要开拨河北。” “那董仲颖好歹也是个太守,怎么能放河东百姓不顾,只想要那平乱的军功?”吃着糕点的杨柳有些不满,最近他也是在河东风生水起,卫语程熙几乎将两家的生意全部交给了他打理,现在他汾阴杨氏可是河东说一不二的巨头。 “很正常。”卫语无奈的吐了出了几句话,“董仲颖此人本来就是陇右西凉一代的豪族,在当地就是势力庞大,出任河东太守也不过是朝廷压制他的计策。 现在黄巾起义,天下大乱,他不趁这个时间离开河东更待何时?再说他不像我们知道白波谷郭太的威胁,有了我们三家的粮草支持,恐怕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冀州。” 卫语说完也不理睬思考的众人,再次问了问陈佳:“郭太那边的钉子准备好了吗?他从张角那边得来的黄巾力士应该没有几个了。奈何关长生自从城门一役之后便不知了去向,真是可惜。” “仲道放心,红姨昨天那边已经在白波谷插下了不少眼线,还有关长生也有了消息,听说与卢公的徒弟刘玄德去了涿郡,此人已经改字云长。” 听着陈佳的话,卫语顿时脸色一黑,怎么说关羽也是他最先发现的,现在居然又跟刘备绑在了一块,听到说两人去了涿郡,他哪里不知道桃园三结义就要来了。 卫语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非常欣赏关羽的,后世此人大名算是家喻户晓,若是可能他怎么也不愿意错过有武圣之称的关二爷,但是奈何时也命也。 好在张世平苏双已经被绑在了卫家,想那时刘备号召乡勇的时候没有了两人资助,不知道会不会更加落魄? 卫语从来不是一个同情敌人的人,他已经决定投奔袁术,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袁术积累人才,有在必要的时候能坑三国大佬们一把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那我曾经点过名的一些人,现在找的如何了?若是有有消息一定要跟我说。” 陈佳摇了摇头,“基本上没什么消息,我们的情报人员太少,根本不够将手伸到司隶之外。” 卫语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陈佳的说法,他的心中已经决定解决了郭太的白波黄巾投奔南阳袁术之后,他一定要好好的建立一个庞大的情报帝国。 “好了,正事就商议到这里吧,趁着还没有行动的日子,各位好好享受一下假期,一旦董仲颖离开河东,那么郭太必然会举兵来攻,到时候各位可没有这么悠闲了!” 卫语算是下达了指令,最后根本不管众人的眼神,带着陈佳小如两女就是走开了。 “真是禽兽!” 杨柳小声讥讽了卫语一句,他来河东根本没有带家室,红阁在陈佳摆明身份之后也没有再开了,此时看着卫语带着两女离开的样子,怎么能够不憋一肚子火。 程熙摇了摇头,拍了拍杨柳的肩膀,“走吧,听说城东最近新开了一家生意不错,今天我做东!” 然后便看了一眼在座的单身汉,笑着说道:“各位不一起同去吗?这可是难得假期…” 太守府中。 董卓瞪大了眼睛站在了正厅之中,身上的铁甲因为他来回走动晃得叮铃作响,也许是觉得走的有些累了,便问道:“文优,我西凉铁骑集合的如何了?河北那边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朝廷若是先派出将领,可没有我什么事情了啊。” “岳父大人放心,李傕郭汜两人已经在河东一带囤积千余西凉骑兵,张济樊稠到来羌人雇从也过了西都,到达了河东境内,估计不出一日便可以与大军汇合。” “还有一日吗?真是急煞我也!我等若是能立下军功,便可以远离司隶一带,到时候山高皇帝远我董仲颖根本无惧任何人!” 远离司隶吗?李儒苦笑一声,虽然这与他定下的计划相反,但是时机未到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二弟,我让你送去朝廷的请命书,朝廷可有回复?” 董旻被董卓一问,也是急忙回答道:“回主公的话,朝廷并没有回复,我等若不是在等几天?” “等个屁!”董卓用力一拍案几,那个实木的案几立马被他巨力拍的四分五裂,“老夫一刻也等不及了,管不了许多了,等到樊稠张济一到,我等便要开拨河北,讨贼也是占据大义,那刘宏还能随意加罪老夫不成?” 董卓一发话,太守正厅中的文武也都是看向了李儒,见李儒微微颔首,众人也算是默认了董卓的打算。 其实在这一点上,李儒与董卓的观点都是一致的,只要自己的请命上达了天听,有没有诏书都是一样,讨贼是所有镇守一方的汉朝官员共同的责任,朝廷无法责怪。 其实这也是李儒看好的董卓的原因,虽然董卓在一些小事上糊涂,这几年来也是越来越嗜杀,享乐。但是在大事的断绝方面董卓从来不含糊。 对于一个谋士来说这已经够了,没有缺点的主公不是好主公,只要大方向不错,出点小的错误也很正常,不然要你谋士查缺补漏干什么? 李儒微微一笑便道:“小婿附议,只是岳父大人离开河东之后,这太守之位可想过保举谁?” “嗯?”董卓瞪大的眼睛斜视一下李儒,真是要询问他。 “卫府卫城在河东素有名望,如今又是河东第一世家,太守只需要在书信一封交与朝廷保举卫城为河东太守,那么就算我等出征河东有失也不是岳父的责任了。” 董卓一听有理,但李儒的话再次传了过来,“如果这般,还可以跟卫家一次交易的机会,现在春耕已经在进行,卫家的粮食可还有很多剩余啊…” 第七十九章 白波黄巾的谋划 这一天算的上是个大晴天,虽然天地之间总还参杂着几丝不和谐的寒风,但是今天河东城外竟是兵马上万。 看着董卓带着牛辅董旻转头的背影,李儒却久久未动,对着送行的人员看了一眼,便是说道。 “仲道真的不随我军征伐河北吗?” 卫仲道面带微笑,对着李儒摇了摇头。 李儒依旧有些不甘,“西凉铁骑精锐尽出,我军将士勇猛不可敌,此乃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仲道真的忍心就这般失之交臂吗?” “长史的好意仲道心领了,只是我文不成武不就去了董将军军中恐怕也只是累赘一名,不如就让语守着河东一亩三分地做个安静的富家翁吧。” 李儒算是明白了卫语的意思,又看了看卫语身后的顾雍等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有些才华的,但是众人的神态已经表明不会去董卓的帐下效力。 “罢了。”李儒长叹了一口气,对着为首的卫城说道:“我主奉命讨贼不得不远赴冀州,这河东事务恐怕就要拜托卫太守了。” 卫城回礼连称必将尽心,李儒笑了笑便是用力一勒马缰,那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长啸便是驶入了黑压压的大军之中。 “终于走了。”卫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句实话自己被李儒窥视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在李儒的眼光之中他明显看到一丝威胁的意思。 之后,卫城便是带着甲士回了太守府,他这个用十万石粮草换来的河东太守,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活。 看了看附近农田内已经在耕作的细户,卫语没有回城的意思,只是带着一波人马向前走去。 “春耕开始之后,这些细户也有事情可以做了,仲道你编写的耕作法门我们已经让人传了下去,若是真的能够实现,今年的亩产必将提高。” 卫语点了点头,他最近也没闲着,便将后世的一些先进实用的耕种技术写在的书简之上,一番归纳总结之后他便希望对今年的耕种有些帮助。 “只是这般的和谐的男耕女织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卫仲道没来由的说了一句,众人也是不解,只是卫语根本没有理会众人,低声说道:“回了。” 卫语的马儿是张世平苏双从凉地带回来的宝马,此马全身乌黑,健壮无比,头部有一个白色胎记,犹如那纯白的雪花一朵。 故得名,惊雪。 卫语加快了马速,众人也不甘落下,安邑城外六七个少年正是策马奔驰,好不快活。 “董仲颖走了,那白波谷的郭太定然得到消息,我们眼线来信郭太早就对河东之地虎视眈眈,所以我们必须有所防范。 从今日起,诸位的假日便是结束了,为了以后的不世伟业,我们互勉吧!” 历史上白波黄巾虽然是在张角死后才掀开的造反帷幕,而且白波黄巾的发展也可以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黄巾起义开始一直到初平二年,算是白波黄巾的初步发展;在接下的第二个阶段便是迎来了鼎盛发展,打着救援皇帝的招牌,白波黄巾渐渐势大。而最后一个阶段便是韩暹等人代表依附诸侯,由于屡次战败最终走向了灭亡。 但是现在整个历史似乎都变了轨迹。眼线的书信中明确告诉郭太为了响应张角的号召决定在董卓离开河东之后便是举事,这就意味着在张角未死之前,白波黄巾便是要攻占河东各地。 所以卫语并不打算给郭太这个机会,他甚至想一劳永逸的解决白波贼寇,这样子他便能让自己后方无忧,一心一意去辅佐袁术。 没有人看的见一马当先的卫语的表情,但是那是一抹带着疯狂的阴狠,他心中已经决定要将白波黄巾扼杀在襁褓之中,并不给他们三个阶段的发展! 刚刚解冻的尘土被几骑踏的漫天飞舞,在众人的应允声中,卫语一干人神色各异,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正是开始了抗击黄巾的历程… 白波黄巾山寨之中,不,现在这里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山寨了,因为自从张角起义有了黄巾名号,郭太早就吩咐下去这里叫做黄巾军营! 这个时空的郭太出人意料的成为了张角的亲传弟子,他为人颇有义气,张角也是十分洗好,便是让张梁张宝传授了他些许武艺。 自身底子好,加上又喝过稀释过后的力量药剂,现在的郭太也是有一手不错的功夫。但是由于其没什么心机,张角只能将其安排到了冀州不远的河东。 来到河东的郭太首先选择了白波谷这个地方,这里地势险要山岭纵横易守难攻。没有心机并不代表郭太没有智慧,初来乍到的他选择从山贼做起。 经过一番琢磨之后,郭太想到了将河东一带所有的山贼召集在一起举行上一个宴会,然后在自报大贤良师的口号,必然有人来投。 有人投靠自然有人反对,对于反对合兵的河东山贼势力,郭太并不着急。在一举吸收了的大部分河东山贼力量之后,郭太便果断的选择了清洗。 一座座山贼山寨被连根拔起,郭太心里十分满意,在河东的黑势力基本上都是囊中之物的时候,他果断响应了大贤良师张角的号召,准备在河东搞事情。 而就在今天,郭太更是收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好啊!真是天助我也。” 用力拍了拍案几,郭太扫了一样他帐下的武力。杨奉,韩暹,李乐,胡才,包括那个刚刚被提拔起来的叶九,五人都是战意蓬勃。 “今天,本渠帅接到消息,河东太守董卓已经离开安邑前去河北,此次董卓一走并没有给河东留下一兵一卒,现在河东各地城防都是极度空虚。” 郭太说着说着更加兴奋,他从叶九上次战败后的情报上来看,他是极度畏惧董卓的西凉铁骑,现如今西凉铁骑已经不会出现在河东,对于他来说那些城防士兵以及低矮的城墙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脚步。 “呵呵,渠帅所言甚是,但是此次董卓是裹挟数千西凉铁骑去往冀州,天公将军那边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杨奉的地位很高,在郭太将书信给众人传阅之后,他第一个站了出来。 “杨统领放心,那董卓骑兵虽然厉害,但是天公将军如今已经是基本控制了整个冀州,教众更是达到了四十万余人,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升,我想就算野战不敌,只要驻守城池董卓自然没得半点办法。” 杨奉听完点了点头,便也是坐了下来。 一旁的叶九看着前面目不识丁还要模作样的看住书信的韩暹三人,气不打一处来,便拱了拱手向郭太问道。 “不知道那董仲颖一走,现在河东太守为何人?” “卫家卫城。” 郭太不急不慢的吐出了四个字,而叶九一听则也是有些着急立即说道:“渠帅,小人与卫家私兵战斗过,卫家的私兵相比起其他世家要强上不少,而且卫家之中有好几人颇有武力,都是以一当十之辈,并不好对付。 我等现在力士只余三人,虽然有上万之众,但是并不能小看了河东这些世家的联合反击,所以攻伐河东的事情还需要再三考虑。” 听着叶九说完的一席话,郭太的眉头不由高皱,叶九的武力并不是很强,但是脑子确实十分灵活,与其说叶九是白波黄巾的小渠帅,倒不如说叶九就是整个白波的军师。 投降过来的山贼统领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叶九却是不同,当他听闻了叶九归顺之前的事迹更是欣赏这个作风果断的年轻人。 但是叶九却在此时恰恰说道了郭太心中的痛楚,当初张角让十名黄巾力士随郭太前来河东,但现如今只剩下来三个了。 他倒也不怪罪叶九统军无能,让他这损兵折将,因为他是亲自见识过卫家武人的厉害。 在他率军接应叶九残部的时候,便是与那叫做关长生的男子交过手,一手长刀使得出神入化,若不是当时有人给自己有亲卫保护,面对关羽那突然一刀的人便是自己… “咕咚。”郭太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硬挨一刀会是什么情况,至少他的亲卫已经被连人带马碎成了两半。 “既然叶首领如此说,可是有什么妙计?还请速速说来,让我等好响应天公将军的号召。” 叶九听了韩暹的问话,便起身向前一步,对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郭太说道:“渠帅,如今情况来看,我等只能从河东周边郡县开始进攻,一方面可以多占城池切断当地世家与安邑的联系,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占领的城池中获得补给,这个冬天之后我们的余粮也不是很多了。” 郭太始终是一方霸主,听了叶九的话立马把其他的情绪全部都抛诸脑后,思考之后也觉的叶九说的在理,缓缓开口问道:“如何施行?” 叶九对着案几上的地图指了指好几处地方,“这里,这里,这里,只需要杨首领等四位首领分兵击之,然后吸收当地百姓入我黄巾,从外围逐渐向中心保卫,最后便是将安邑围城一座孤城。” 郭太现在的手下有一万多名,便是分兵四路相对于河东各郡的守兵数量上还是超过的,在家上一路吸收教众的计划,恐怕围安邑的时候,郭太便会有一支两万人的队伍。 郭太一听大喜,连忙对正营中的所有人发号施令,而他自己也是急急忙忙的给河北那边送出书信,让张角大可放心,他在河东已反! 第八十章 围困安邑 “杀!” 大片的厮杀声在河东各地响起,郭太凭借着叶九的计谋,几乎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河东大部分的城郡全部攻打了下来。 而因为郭太的放纵与默许之下,这些黄巾贼寇一旦入城,便是烧杀抢掠,捣毁农田无恶不作,一时间整个河东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倒霉的则是河东各郡的世家,相比与普通百姓,这些黄巾乱党则更加是憎恨的便是世家豪门,不少世家都是被抄家灭门,只有小部分人提前得知消息逃了出去。 随着一个个豪宅被占据,那一箱箱金银财宝被黄巾乱党抬走,那一车车粮食被黄巾乱军瓜分,那些几天前还是高高在上的豪门贵妇现在已经大多数沦为了白波黄巾的胯下玩物。 大量人员的伤亡已经让河东有些荒凉了,但在这个时候,作为白波贼首的郭太却是大手一挥,盘踞在河东各地的黄巾将领纷纷点兵向安邑靠拢。 没有几天的功夫,杨奉等将领便在郭太的命令下兵合一处,屯军在安邑城门五百里之外,由于一路的攻伐,郭太的裹挟的大军数量已经突破了一万五千人的大关。 安邑城外的树林几乎被砍光,临时搭建起来军营绵延百余里,放眼望去便是黑压压的一片。 一身甲胄的卫语站在安邑城楼,他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在白波大军围城以来,卫语已经有三日没有去睡了了。 强忍着身体的疲倦之意,看着这一波黄巾贼兵的退走,卫语深深舒了一口气,提了提精神派人打点战场之后,便是下令将那些还没有死亡的士兵抬回来医治。 徐庶程昱等人都是忙碌非常,这些汇聚在河东的一流谋士都是在坚持着自己的职责,战损统计,后勤计算,以及排兵布阵一个都没落下。 卫语终究还是走下了城楼,在顾雍的陪同之下,去了伤病营地。耳中不断充斥着哀嚎的卫语脸色并不是很好。 幸亏有张伯祖的存在,在这位老先生的带领之下,安邑现有的医匠便日夜不停的开始操劳,在医疗技术方面也是接受了卫语的建议,一些肢体严重损伤的士兵张伯祖便毫不犹豫的将其锯下,以保全将士们的生命为重。 “卫生问题千万不能马虎,现在我们已经被包围,一旦出了差错可能会爆发大范围的疫病,到时候还没等那群黄巾贼子的攻城,我们便先一步告破了。” 卫语安抚了一名伤员,对着张伯祖吩咐道。 卫城前几日因为城头督战遭受到了流失的攻击,肩头上遭遇了狠狠一箭,加上平日里身体并不健朗,此时便是躺在了家中。 好在医治之后也是控制了伤情,但是主事河东的任务便也是落在了卫语的身上,他每日除了城头督战以外,还要各地来回跑动,做战后的安抚。 “仲道放心,这些事情老夫都是吩咐下去过的,卫生方面应该不会出现差错。” 卫语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城门外的那些尸体夜里便让人出去焚烧掉吧,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一旁的一个军官听到之后便是领命下去吩咐。 从伤兵营走了出来,卫语因为疲劳身形似乎都有些支撑不住,但这个时候正好碰到了程昱,于是便聊了起来。 “今日新逃来安邑的世家安顿如何了?他们带来的私兵应该都归入部队了吧?” 程昱脸上明显透漏一丝不屑道:“都被安排在一个庄子内,由王和带头管理着。那些世家的私兵都是眼高手低之人,并入我军之后也不见得有什么能力,每次作战都是不发全力。” “让公明给他们好好敲打一下,必要的时候杀几个人也不是什么问题。” 程昱点了点头,“可笑这些世家来的时候都是带着不少财宝的,现如今乱世性命都难以保全,居然还顾着家产。 而且这些人最近都不怎么安省,吵着嚷着说住宿伙食不好,还频繁用带来的钱财去贿赂一些品行不好的官兵,以求多换一点军粮。” 卫语顿时变得严厉起来,“还有这事?王智岱是怎么管理这些人的?军粮岂能容得他们染指?晚些时候便下去命令,他们所有的财产全部充公!” 一旁的顾雍一听也是知道程昱的难处,便张嘴说道:“充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这些人既然逃命的时候都忘不了财产,此时那是一句话就能充公的?若是强行用武力的话,我怕这些人心中不服,联合起来煽动那些归入军队的私兵,恐怕要引起哗变。” “元叹言之有理。仲道我说句实在话,这些人留着也无作用,我等还要左顾右盼消耗粮食,不如…” 程昱的眼光之中闪出了一抹狠色,他的意思很明确,想要一次性结果了这些世家以免出现时段。 “不行。” 卫语肯定的摇了摇头,“他们钱财必须充公,但是人我们却对不能碰。 要知道我们不是抱着死守的心态去打这一场战斗的,我们需要的是赢得胜利。 那么赢之后呢?东汉地方上的管制少不了这些世家,这次计划已经清理掉很多门阀了,若是除掉这些人就算我们打赢了仗河东依旧会是大乱。” 卫语这么一说,程昱也无奈点头,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为了战局着想程昱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其中便是体现了他的狠劲。 “将所有人都召到太守府吧。” 顾雍点了点头,这几日顾雍的职责就像一个秘书,他知道卫语看到今日黄巾已退,大概是想要开一个总结大会了。 太守府内,卫语独坐首席,程昱徐庶等一众文人便是坐在了右边,鞠义徐晃潘闵一干武将坐在了右手边,而陈佳则是站在了卫语的身旁。 “这郭太围城已经三日,吾父也是身受重伤,今天是个总结会议,尔等都畅舒直言吧。” 卫语这么一说,众人便是开始议论。 鞠义率先起来说道:“安邑城中本有我等招募甲士一千余人,加上从各地逃窜而来的城防士兵与各个世家带来的私兵残部,总共三千五百余人。 经过三日大战,已有八百人丧生,失去战斗能力的也不在少数,若是明日出战只能凑起两千五百人。” 士兵一天一天的在减少,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但是一听鞠义的汇报三天便是有一千人死伤,众人也是神色严峻。 “好在这些死伤多半为外部人员,晃与二哥日夜操练的甲士保全的尚好。” 徐晃也是起了身补充说完,便退了回去。 “目前城中余粮不少,我们三家总共的粮草大约还有五十万石,按照城中的人口就算黄巾贼围上两年都没有关系,只是这水源的问题,最经却有些紧缺了。” 在古代,一石相当于一百二十斤,大概就是五十人一天的口粮,百石粮食则可以养活五千人一天,所以按照城中的余量,杨柳的话并非吹嘘。 但是也是如杨柳所说的一样,现在河东最缺的便是水源,没有外界水源的补充,城东的淡水资源是极度匮乏的,所以留给卫语的时间已经不多。 杨柳说完便是坐了下来,之后便是程昱徐庶等人将战略情况进行了汇报,分析了敌我双方。 “仲道,我观这白波黄巾虽然来势汹汹,号称一万五千余人,但是其中不少便是老幼妇孺,而且可以战斗的大多为河东一带原来的山贼匪寇。 而我们的优势便是那装备精良,人员精锐,但是常年累月下去,装备会耗损,人力会疲乏,加上被黄巾贼寇每日一战造成的伤亡,优势也会逐渐转变成劣势。” 徐庶擅长谋略,几番说下来已经将整个局势分析的透彻。 “所以现在我需要的就是速战速决,相对于城外的黄巾贼寇来说,我们耗不起太久!” 卫语点了点头,徐庶说的其实他也是知道,强行对攻也学会险中取胜,但是这样一来必将自己消耗成了光头将军。 他卫语不是只此一战便要退隐山林,他还要留下一部分人驻防河东,还要带着精锐势力前去投奔袁术… 所以现在他还有事情需要谋划,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白波黄巾,将他们全部聚集在安邑城外便是准备来个一网打尽。 局已经布了下去了,那么要引动全局还需要一个引子,只是这个引子似乎还在等待着时机一般,迟迟没有发动才导致了安邑被困三天的现状。 卫语看了一眼陈佳,当着众人的面便是说道:“将外面的网都收回来吧,只要留下那枚钉子便行,另外派一死士化妆成黄巾过去给他带话,叫他快些行动。” 陈佳答应了一句,众人便也是有所安心,他们隐约能知道卫仲道的谋划,但是现在他们都没有去问,因为长期以来众人对于卫语都养成了信赖的习惯。 看着众人离开的身影,卫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伸手端起了凉茶准备喝一下提神,继续去研究研究战事地图。 但是一只玉手便是打断了卫语喝茶的动作。 “两天没吃没睡了,我让老李做了些饭食,吃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卫语看了看陈佳,苦笑了一下,其实他并不是不想吃,只是这几天连续的激战,他脑中不断闪烁着血肉横飞的场面,浓重的血腥味似乎一直都没有散去,所以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吃就算了吧,睡却是该睡一会儿了。” 被卫仲道望着的陈佳脸色有些微红。 “我侍候你休息。” “谢谢。” 卫语笑了笑,亲亲吻了吻陈佳的额头… 第八十一章 震慑世家 并没有太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卫语只是一人栽倒在床上,昏沉的睡了过去,而陈佳则是一直坐在卫语的床头,时不时给他擦一擦额头上滚出来的冷汗。 这还是白波黄巾围城以来,卫语第一次有机会触及到床榻,虽然他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但是对于卫语来说有休息时间就够了。 摸约是小傍晚的时候,卫语才有了苏醒的意识,手臂不自觉的伸到脸上,揉了揉还是迷迷糊糊的眼睛,就听到一句话传来了耳边。 “仲道,醒了吗?” 屋子里的姬盏油灯已经被点亮,趁着突如其来的光亮,卫语终于看清是陈佳的身影。 “老李刚刚做了你喜欢的碗面过来,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加了大块的牛肉的,不吃东西可不成,整个河东大事还寄托在你的身上,在此之前你也要先给自己喂饱了。” 陈佳嘟着小嘴说道,很显然这个妩媚的女人对自己老是不吃饭已经有些发脾气了。卫语尴尬的笑了一声,无奈的起身,在陈佳的侍候下,便穿好了衣裳。 因为卫语现在坐镇太守府,家里那边还需要小如照看,所以现在照顾衣食起居的都是陈佳。 看着陈佳端到自己面前的牛肉面,一两颗青菜配上几片牛肉,卫语顿时就来了食欲,立即坐在椅子上,想要先解决肠胃的问题。 “慢点吃。”陈佳刚刚还挂着几丝埋怨的面孔终于露出微笑,她起身给卫语倒上了热腾腾的蜂蜜水,递了过去。 卫语喝了一口,发现是甜的口味便是问道:“蜂蜜水?谁的创意?” “老李的,这家伙觉得蜂蜜只是用来发面有些浪费,便是心血来潮制成了这蜂蜜水,妾身喝过,味道不错。” 卫语点了点头,也觉得蜂蜜水出现也是常理,便又埋着头继续对付自己的食物。 “在仲道下午熟睡的时候,外面的网已经全部收回了,只剩下黄巾中那一枚钉子。 钉子已经回话了,说他已经着手行动,几天下来也是笼络了一批志同道合之人,约定在五日后的夜晚,便是要与黄巾匪寇决一死战。” “五天吗?”卫语将手中的筷子放进了碗里,一大碗面已经被他吃的连汤都不剩。打了个饱嗝,摸了摸了肚子样子十分享受。 “再给他传话,三天,他只有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时间内他不能完成部署,到时候大军便将他的人当做黄巾一并击杀。” “嗯。”陈佳答应了下来,眸子里那丝忽明忽暗已经显示她正在思考。 “这次行动之后,就劳烦佳儿多寻情报人才,你从陈家带来一百人虽然能力很强,但是人力始终还是不够用的。” “放心,这几日便是让红缨与锦绣去办这些事情了,现在是我们被围除了钉子以外我所有的手下都在城内,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现在就开始挑选吧。” “甚好,让佳儿费心了。” 卫语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让陈佳给其束好了发髻,披上甲胄之后,便决定领着陈佳出去看看。 “少爷不好了,城东那宅子闹起来了,程长史听了之后便是火急火燎带人去了。” 卫语看了一眼迎面撞上来的潘闵,虽然说出话来,却也被撞了个七荤八素。 “城东宅子?那些逃避过来的世家?” “正是。”潘闵抚了抚头盔大声回答道。 卫语顿时感觉脑黑,只觉得这些世家真不是个东西,每天只吃不做还非要在这节骨眼上闹事。程昱一去那就要糟糕,三番四次提出要解决这些蛀虫的他,保不准会做一些血流成河的事情。 随手点了几个亲卫,一路小跑过去的时候,便见到这宅子也近被甲士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卫语在众人的行礼之下,走进了院子,就见一帮世家子弟大概二三十余人站在了院子里怒气气冲冲,而这边的程昱则是负手而立,脚下有十来个被五花大绑的私兵摸样的人。 几个刀斧手在一旁拿着鬼头大刀,只要程昱一个眼神,这些私兵便是要成那刀下之鬼。 “程仲德,你凭什么拿我们的私兵?谁给你的权利?我们要去见卫仲道!” 程昱缓缓睁开眼睛看了那名叫嚣的中年人,嘴中只是吐出了几个字,“此人乃同党,左右速速拿下。”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甲士暴力的踢在此人的膝弯处,那名世家之人便是吃痛跪在了地上,甲士还嫌不够,一脚踩在了此人背上,将他的身体狠狠踩着贴紧地面。 “仲德。” 卫仲道走了过去,程昱一看也是抱拳一礼。 “这些世家聚众闹事,让他们在军队之中的私兵为非作歹,抓了不少城内的民女。” 卫语听程昱这么一说,脸色立马阴沉了下去,看着几个站在程昱身后的瑟瑟发抖的女人,有的衣衫都是不整的。 “程仲德,你休要胡说八道,这些女人都是自愿来宅子的,平日里她们对我们都是巴结的狠,想要一步登天。” “啪!” 卫语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此人的脸上,丝毫不顾这人杀人的眼光对这一旁的吼道:“王智岱呢?出来速速见我。” 王和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此时他已经是鼻青脸肿,无奈的说道:“少君,这些事情智岱也没有办法,他们都是各家自带的私兵,根本不受我节制。” 卫语死死盯住了王和,但是王和一脸无辜并开不出来什么,索性卫语只能作罢。 对着躺在地上的世家人说道:“你叫什么?” 那人便恶狠狠说道:“北屈李家,李飞,字利…” “不想听你的表字。”那李飞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腹部的兵刃,随后便是鲜血从口中溢出,没了生机。 卫语将陌刀拔出,擦了擦刀刃上的鲜血,“从今天开始你们所有的私产全部充公,所有人不得迈出宅子一步。王和你令我失望,以后这宅子的主事人交给闻喜裴家。” 所有人看到那李飞被杀,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程昱好歹只是抓人,而卫仲道一来便是要杀人。 卫语对王和狰狞的笑了一笑,王和虽然心中恐惧,但是面上还是表示接受。 虽然这些世家很看重财产,对于卫语私产充公的命令也是非常不满,但是看到李飞已经逐渐变冷的尸体也都是不敢做声。 唏律律~ 那熟悉的战马嘶鸣声已经响起,宅子外面也渐渐变得喧闹起来,一个传令的功曹小跑着进来,对着卫语就是单膝下跪。 “黄巾李乐夜袭城池,徐将军已经出门迎战,还请少君与长史大人速速去城楼督战。” 夜袭?卫语脑海中开始思索起来,对这个功曹点了点头,便对着众世家子弟说道:“你们都去城楼。” 没有人敢反抗,大概二三十人被卫语的部队压到了城楼之上。就算已经黄昏,但是那一束束火把依旧与太阳的一丝余辉相互配合,将方圆几十里出处照的一片大亮。 卫语对已经感到城楼之上的徐庶等人点了点头,而鞠义此时真是站在中间一动不动的观察城楼下的局势。 李乐只是带了两千余人前来夜袭,而徐晃这边人数也不多,大概凑出了一千五百人便是出城迎战。 两边人马此时已经在城楼之下搅成了一团,但是很显然是徐晃的一边占据了巨大优势,那些被鞠徐二人日夜操练的私兵优势展露无疑,武器精良的他们出手必要带走一人生命。 杀喊之声震天响,鞠义冷冷看着楼下,手中将旗一动,便道:“弓箭手准备,楼下所有人变方圆阵!” 刷刷刷,百名弓箭手开始了从城楼之上的仰射,徐晃在接到军令之后立马让手下以圆形靠拢,龟缩后方,以免弓箭的误伤。 弓箭就如秘籍的麦穗一般,插在了地面之上,同时那些黄巾士兵一时间被打的方寸大乱,葬身箭雨中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几轮齐射之后,鞠义便下令停止了射击,而楼下部队在发现箭矢停止之后,便一个个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向前冲击。 锥形阵法已经被这些士兵在一瞬间站好,那铁矛突入甲胄的声音,大刀砍断肢体的画面,顿时充斥了在了安邑城下。 浓重的血腥味便散发了出来,残肢乱尸更是让人心惊胆寒。 看着脸色煞白的一众世家,卫语笑着问道:“各位观我大军如何?” 众人早已吓怕不敢回答,只有刚刚被提拔裴家裴衍硬着头皮说道:“少君大军勇不可挡!” “可破敌乎?” “可。” 卫语大笑起来,名人将火把往自己方向靠拢,灯光一亮便见到有百余人根本没有跟随徐晃的大部队掩杀,而是畏首畏尾的缩在后方。 “各位可知这些为何人?” 众人已经冷汗连连,就连裴衍也说不出话来,这些人能是谁?便是每战不使全力的世家私兵。 “我问他们是何人!”卫仲道突然爆呵一声,众人被这一叫下了个机灵,王和早就看出了卫仲道的怒火,上前说道:“此些都是我等家中私兵,畏而不战请卫少君惩罚。” “那在智岱看来该当何罪?”卫语与其已经恢复了平和,但是那笑容满面的脸上却是充满了危险。 “该杀。” 王和并不糊涂,立马做出了回应。 而此时楼下的战斗已经变成了碾压之势,李乐大军已经有课溃逃之象。 在鞠义的传令之下,徐晃部队立马变阵,力求以快速追杀对方,将其斩杀。 “贼将哪里走?” 徐晃马好,便是几步就追上了李乐,那李乐心中大惊,立马提着长刀前来抵挡。 只听卡擦一声,那长刀硬是被徐晃砍成了两截,而铁斧并未停止,硬生生劈在了李乐脑门之上,一时间红的白的溅的到处都是。 这一幕已经被城楼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只见那徐晃根本不为之所动,任凭红白一身,就好像地狱凶神一般。 “既然智岱你说了,这些人便杀了吧。”卫语对着旁边的程昱说道,“麻烦仲德将此战退缩的士兵全部捉拿,明日午时在军营前处死,以儆效尤!” 一众世家面如死灰,他们目前财产已经被收,带来的私兵也是全部折了。虽然战事已经结束,但是没有卫语的发话也不敢动弹分毫。 “走吧!” 卫语轻轻说了一句,见众人没有反应,便再说道:“我说各位请回吧,记住我的命令在打破郭太之前,所有人不得踏出宅子半步!” “谨遵少君吩咐…” 背手往城楼下方走的卫语突然回过了头,士兵的火把将他的身形照的通亮,即便是黑夜也可以看到他眼中的狠色。 “忘了给各位提个醒,以后教唆闹事的事情千万不要在做,今日一战尔等也是看到,若是在想做那里应外合为郭太献城的攻城,就先怪我手下无情了。” 卫语的话就像冰雹一样像众人袭来,压得让人喘不过气,几个被看穿心思的世家一把跪倒在地,全身发抖。 卫语又将目光对准了一人,“我知道你们都是先谋自己的生路,但是此役之后休得在做朝三暮四教唆挑拨的小人。莫要装着全身淤青就能逃避责任,你说对吗?王智岱?” 卫语说完便是给王和留了一个大大微笑,转身便是下楼,根本不理会王和脸上的精彩万分的表情… 第八十二章 桃园(向经典致敬) 在郭太率领的白波黄巾大举进犯河东之时,整个中原大地也是狼烟四起。 除了张角三兄弟以惊人的速度控制河北广宗巨鹿邺城一带之外,豫州之地也变成为了重灾区。 先是汝南之地,有渠帅彭脱裹挟五万之众兵临城下。又有颍川波才十万大军强袭长社。另一边南阳张曼成大军虽然与袁术在互相攻伐,但是一时间便与波才,彭脱形成了掎角之势虎视东都洛阳。 汉帝刘宏大惊,火速下令命各州郡在洛阳外围的函谷、太谷、广成、伊阙、等八个关隘都设置都尉,布防护卫。并让大将军何进领左右羽林军屯驻都亭,拱卫洛阳。 之后又便拜卢植为北中郎将,命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任其副手,率领北军五校的将士,前往冀州平定黄巾之乱。 接着采纳了皇甫嵩接触党锢的建议,拜其与朱儁为左右中郎将,共率大军四万开拨颍川。 但是天不遂人愿,两人分兵之后,朱儁为波才所败,两人退守长社,一时间黄巾气势大胜,汉军人心惶惶。 好在河北卢植不愧是当世儒将,出征河北以来一路过关斩将,连战连捷。逼得气势滔天的张角退守广宗城外。 但是卢植并未着急,只是采取了围困战术,整兵休整,砍伐树木制作攻城器械,准备等天气彻底回暖与张角决一死战。 然而这个时候,冀州涿郡却来了两个特殊的人物。 刘备自从与关羽一同追击杨县山贼之后结交了徐庶,但郭太援兵到来将三人冲散,只留的刘备与关羽二人结伴而行。 刘备本来就是准备河东之后出师,又因为关羽武力非常,便索性绝了回河东的想法。 而关羽则是对鞠义的军令还是谨记在心,拉着刘玄德在杨县一代风餐露宿,等到有山贼出现便将之斩杀。 但是时间长了,两人始终找不到郭太大军在白波谷的山寨,又因为盘缠无多。在刘备一再的劝阻之下,关羽也生了与刘备畅游天下的心思。 两人驾马来到了涿郡之内,这里是刘备的老家,在刘备的盛情之下,关羽也不得不陪他过来游历一番。 因为河北黄巾四起的原因,还没有沦陷的涿郡显得十分谨慎,两人被城守士兵一再排查之后,方才入了城内。 即便如此,涿郡城内的样貌也并不是很好,不少流民都在城角堆积,出来讨生活的百姓大多都是面黄肌瘦,因为寒冬与黄巾的肆虐导致涿郡的粮草并不是很多。 “这黄巾贼寇着实可恶,弄的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奈何羽生的一身好武艺,却无法报效国家实在可惜。” 刘备看了看身边的关羽便说道:“云长莫要担忧,吾师卢植官拜北中郎将,此时在广宗一带大破黄巾,我等休整一日前去相投,必能建功立业。” 关羽点了点头,刘备的师傅是卢植他是知道的,在河东的时候也有幸看过卢植一面,这也是他与刘备交好的原因之一。 不仅如此,刘备虽然武力只能算个二流, 但是长时间来的相处,却让关羽对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青年产生了好感,无论是行事的方面,还是对自己的仗义,关羽都是佩服不已。 如果真的要说刘备能和谁像比的话,关羽只能想到一个人,那便是河东卫仲道。 这几个月来关羽对于卫仲道却是越来越敬重,无论是诗词文章还是一些利民的发明,单凭这个冬天卫语救济百姓上来看他就可以确定此人是个仁义之人。 听说他的救济粮已经发到了三辅之地,再想了想现当日截杀他的徐晃鞠义两人如今也算是有了些名头,反观自己,关羽不禁苦笑。如果老天在给他一个机会,他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河东。 但是一切都晚了,关羽向来心高气傲,在别人得势的时候屈脸相投他是做不出来的。看了看身旁的刘备,关羽还是有些满意,虽然刘备像极了卫语的简化版,但是似乎跟着这个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云长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关羽含糊的应答一声,便目光一出人群聚集的地方,“那边似乎在贴榜文,兄长不如与我一起去看。” 刘备点头答应,两人便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看清楚之后,才知道此榜乃是刘焉召军抵抗黄巾的通知。 “这刘焉乃是幽州太守,汉鲁恭王之后,本也是我族亲,此番召军定是那黄巾兵犯幽州边界。” 关羽看了一眼刘备便道:“兄长亦为汉室宗亲,涿郡离幽州不远,何不自荐去那刘焉帐下,立一番功业?” “哎。”刘备长叹一声,“我乃落魄皇族,人家未必肯认我这族亲,若是前去岂不是自找没趣,还是明日赶往广宗投我那老师门下来的保险。” 关羽一听刘备难处,也不再劝,两人刚刚准备回头,却在背后听到一声嘲讽的声音。 “我看二位也是孔武有力之人,大丈夫不上报国家,为何在此地唉声叹气?” 刘备回头,便出现了演义中的那一幕。 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不是那燕人张飞张翼德又是何人? 一番对答之后,张飞也是明白了两人的难处,听到刘备乃是汉室宗亲铜铃般的眸子更是瞪了老大。 在张飞说出自己的世家,已经愿意出资三人一同招募乡勇好在黄巾乱世闯出一番事业之后,两人便是一同叫好。 次日里,三人意气相投,便准备相邀结拜。 张飞后院的桃园落英缤纷,三个热血男儿并排而立,眼前皆是摆好了乌牛白马的祭礼。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刘备三人朝着天地重重拜了下去,便是互相搂抱,基情四射。 五百乡勇已经在庄上找齐,作为大哥刘备手持双股剑,关羽因为已有青龙宝刀便谢绝了张飞给他打点武器的好意,而张飞则是丈八蛇矛在手好不威风。 只是没有了张世平苏双的资助,这群乡勇并没有什么精良的装备,刘备虽然有心但也无力,便按照众人心愿带着众人前去刘焉府上。 一处正厅之中,刘焉亲自接待了刘关张三人,在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刘焉便是说道:“没想到玄德也是汉室宗亲之后,老夫膝下无子,便托大认你做个族侄如何?” 刘备大喜道,知道刘焉想要他自己一手,便重重跪地,叩首道:“小侄见过叔父。” “主公,大事不好。” 刘焉认了刘备本来是十分高兴的,看到眼前的小校匆匆忙忙便是脸色一沉。 “主公,城外黄巾贼兵来犯,来者说是张角徒弟程志远。” 刘焉一屁股坐回了蒲团之上,程志远的威名他可是听过的,此人在张角的徒弟之中武艺最高,连续攻城拔寨无人可敌。 “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立马上前请,“叔父莫要担忧,小侄有云长翼德相助,只需那乡勇五百余人便可破敌。” 刘焉一时间也没有了办法,他本是江夏之人,调任幽州太守也没多久,手下能占善战没有一人,不然也不会放榜招贤。 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为首便有三人是策马而出。 只见中间一人手持双剑,胯下白马,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复见左手边一人,青龙偃月刀斜指朝地,绿袍加身,丹凤眼,卧蚕眉,仪表堂堂。 又见右手一人,丈八蛇矛被抡的虎虎生威,一身铁甲光彩夺目,豹头环眼,燕颔虎须。 程志远见来人也是器宇不凡,便是策马而出问道:“来着通名?” 张飞大笑一声,马鞭一杨尘土四溅,大喝道:“反国逆贼,安能知我性命,何不早降,好留你全尸!” “你!”程志远怒色满容,左右便有一骑飞将而出,手中大刀左右乱舞,空中大喝:“兀那贼子,安敢辱我渠帅,我邓茂今日便去取你狗命。” 张飞不气反笑,挺了挺丈八蛇矛,直接冲出,迎着邓茂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就是一刺。 邓茂哪里见过这般凌厉的攻击,手中长刀还没有下落,便被刺了个透心凉。 有道是:手起处,直制心窝,翻身下马。 邓茂是程志远的得力手下,现在折了邓茂,程志远又怒又惊,此时有无法退缩,便是狠下心来一拍马背,直取张飞。 马背上眯着丹凤眼的关羽,突然猛地一提青龙偃月刀,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嘶啸着便朝着程志远飞驰而去。 “贼子休得伤我三弟!”丹凤眼猛地睁开,关羽的气势就如山河倒泻,青龙偃月刀被拉了个满力,对着敌人就是致命一击。 程志远早吃一惊,但是现在反应哪里还能来得及,措手不及之下,被关羽一刀削去了头颅,只剩一具无头尸体坐在马背上喷涌鲜血。 有道是:被云长刀起处,挥为两段。 关羽策马弯腰,一把抓起程志远的脑袋高举上天大声喝道:“贼首已死,尔等还不速降?” 这些黄巾兵多为滥竽充数之辈,现在见死了程志远,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戈而逃。 刘备见时刻已到,便是大手一挥,五百乡勇奋力追赶,俘获黄巾贼寇不计其数。 在刘焉的酒宴犒劳之下,三人都喝的很多,这基本上三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建功立业。 刘备带着酒气一手搭在一个兄弟肩上,说笑了几句,三人便是歪歪倒倒的往厢房走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刻桃园三兄弟已经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第八十三章 定河东(一) “准备好了吗。” 卫语将花翎头盔一把带上,渐渐抬起头来,他的眼中泛着一丝绝然的目光。 “准备好了。顾长史他们都在外面等候,就等仲道你发号施令了。” 卫语对着陈佳点了点头,“我等出城之后,这城中就交由佳儿看管了,我怕那些世家贼心不死,若是闹得太凶,尽可杀人!” 陈佳点了点头,卫语继续说道:“上次虽然处死了百人,但是这些世家到底还是有些私兵的,这次夜袭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这些人我不会带,总之你万万要小心。” 陈佳心里一暖,便是从身后环住了卫语,“仲道放心吧,这些人我见得多了,再说孟冉与程长史不都留下来了么,若是他们敢反,我便会让他们后悔。” 陈佳是笑着说话的,但是卫语却无法看到他身后女子眼中狠光,只是微微拍了拍陈佳的手,便是大步离去了。 已经接近寅时了,但是安邑城中的军营却并不宁静,一个个士兵都是身穿甲胄,将武器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自顾自的吃着手中的馒头。 为了这次夜袭,卫语甚至没有埋锅造饭,没有让一丝炊烟从夜晚升起,所有士兵吃的都是卫家发动全城妇孺白天做成的馒头。 鞠义徐晃一直训练的老班底还好,他们是常常能够吃到卫家的美食,但是那些逃窜过来的各郡守兵哪里有过这么好的待遇,虽然馒头有些发冷,但是那入口即化的口感,简直就不是人间出品。 卫语带着众人前来营地,火光一片大亮,一身铠甲的徐晃大吼一句,还在吃饭的士兵便三口并做一口快速吞下了馒头。 “全部给我集合!” 刷拉拉。 徐晃的话在这些士兵的耳中就好像圣旨一般,不一会儿校场之上便是聚集了两千余人。 卫语一眼扫去,发现这些人列阵还有些样子,但是不免有一些刚刚加入队伍的人站的七倒八歪。 一个头盔还是歪着士兵嘴里还吊这半个馒头,脸上憋的通红,喉喽涨的老粗,很明显没有来及下咽食物。 因为这人是新逃亡来的守军,站的还十分靠前,演舞台上的卫语一行人都是将之看在眼里,徐晃此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准备下去好好调教一番。 卫语伸手打断了徐晃的动作,只是走到了士兵身边,那个士兵顿时吓得脸色大变,以为卫语要将他正法的时候,却见一只手从他腰处的口粮包里掏出了一个馒头。 卫语转身,又从旁边的精兵腰中摸了一摸,便走回了台上。 卫语对着众人笑了笑开口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从闻喜过来的守军,黄巾贼寇势大你逃亡并没有错误,几天下来你也能够上场杀敌,这便是你的食物。” 卫语将馒头拿了出来,用力一掰变成了两半,就扔到了地上。 “而他!则是土生土长的安邑人,也是你们鞠将军徐将军亲身训练出来的士兵,每战必是身先士卒,这是他的口粮!” 卫语将从那名士兵口粮包里摸出来的面团装食物拿了出来,用力一掰,只见肉油就从中流了出来,那包含其中的大块肉馅没有了支撑力,一把落在了地上,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叫包子,没错这里面就是肉馅。” 卫语脸色一正,“就是这种包子我们将领一天也吃不了几个,但是他却能拥有,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卫语一说众士兵才明白,里面大多数人吃的都是馒头,一看有人能吃到肉馅的包子,顿时都是觉得不公。 “怎么?你们觉得不公平?” 士兵不敢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你叫什么?军中何职?” 那士兵立马出列,抱拳便道:“小的名叫卢迪,现在任曲部一军侯。” “那么卢曲侯,告诉大家你吃包子有几天了?” “回少主的话,小的从围城以来每顿都是三个包子。” 军中一天两顿,那此人每天就是六个包子。 “很好!”卫语说了一句,便对着一旁的徐晃说道:“徐将军,你来给大家解释。” 只见徐晃大步上前,喝道:“卢迪,脱上衣!” 那叫卢迪的曲侯一听,立马快速解开了自己的铠甲,然后不顾天气的寒冷一把将里衣脱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下了这里,其中排在前列的士兵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无法言语。 这个叫做卢迪的人,全身都是绷带,而且有几处绷带已经是通红一片,随着脱衣动作幅度加大,更是有几处伤口开裂,那白色的绷带似乎无法阻挡,猩红的鲜血就这般溢了出来。 全部都是伤口,而且全是新伤! “大声告诉这些小崽子,这几天你杀了多少人!” 徐晃说完,卢迪的脸上明显带着骄傲大声说道:“末将三日内杀敌一百零三人,其中斩首八十三人!” 夜晚的寒风中,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几乎没有人能够反驳,那些刚刚还在埋怨自己只能吃馒头的人已经将头狠狠的低下,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样子。 “穿衣,归列!” “是,将军!” 徐晃非常满意的对卫语拱了拱手,卫语便开口说话。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为什么别人能吃带了肉馅的包子,你们只能吃馒头?你们在害怕犹豫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在拼死相搏! 你以为他们只是为了食物吗?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身后就是整个安邑城的百姓,就是你们的家人,就是大汉的土地! 他们在用自己的英勇替你们守护妻儿!所以这是他们应得的。” 卫语的话说在校场回响,那些如同卢迪一样的军士一个个骄傲的抬起了头,而那些“馒头”士兵则是一个个涨红了脸颊。 “但是你们不必沮丧,因为今晚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你们眼前。 城外黄巾贼寇多有一万余人,但是真正的战斗力不过五千,我们又是夜袭,所以有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赢下这场战斗。” 卫语抽出了陌刀,狠狠插在了地上,说道:“但凡此战杀一人赏钱千贯,但凡生者全部纳入精英,死者厚葬,赏钱赐予家属。” 一千贯钱,就是一千枚五铢钱,这几本上够一家三口几个月的开销。 “所有人整队!一切听鞠将军调遣。” 卫语缓缓将陌刀拔了出来,一下子收回了刀鞘,对着徐晃鞠义说道:“二弟三弟,此战麻烦你们了,一切按计划行事,只可胜不可败!” “大哥放心!” 卫语得到两人回复便是转身下台,他知道自己的激将已经有成效了,他不会将家国大义放在嘴边,而是用金钱粮食激发这些士兵,因为在这个时代对于底层的士兵来说,没有什么比吃上饱饭更重要。 郭太距离安邑的营帐不到三十余里,按照现在也就是一万两千米不到的样子,这点距离对于士兵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一路上在鞠义的吩咐下,一百人在允许点上一直火把负责照明,在漆黑的夜晚之中,这些士兵都是听着前方的步子保持有序的队列。 大概还有七八里的样子,卫语等人便是停下了脚步,鞠义派了一百余人保护卫语以及顾雍徐庶等人的安全,而自己则是与徐晃带领剩余的部队悄悄接近黄巾营帐。 几个黑影飞快闪动,迅速解决了四五个昏昏欲睡的辕门士兵之后,之后又从腰中摸出了一把强弩,对着四周瞭望台快速射出几只冷箭,便见那几名士兵头颅下沉没有了生机。 鞠义观众人已经就位,又抬头看见大营中有几处火把忽明忽暗似乎在发出什么信号。 鞠义嘴角刮起一丝微笑,见时机已到便迅速拔出了天生剑,大喝一声:“全军出击,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徐晃带着大笑一马当先,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伪装,他一拍马背,来自凉地的宝马追云便是前蹄一抬,高高跃过了一排拒马。 徐晃转身,手中铁斧一发力,那一排拒马便被挑飞了去,后面的安邑精锐立即鱼贯而入。 几名前营的士兵已经被惊醒,他们是要轮流换岗的,为了方便也没有脱去甲胄,随手抄了兵器就打开帐帘出来一看。 “哪里来的贼子…啊——!” 一颗人头高高飞起,徐晃大喝一声,用铁斧将那具无头尸体重重拍飞,便再次进入了战局。 “点火!” 鞠义目光沉重,一声令下,百来名准备好的士兵便是摸出了火折子,火把一个一个被点燃,辕门之前已经通亮一片。 “点了火的给我狠狠的烧,其余人随我冲锋,接应徐将军!” 大火立马席卷了整个黄巾的前营,加上今夜的风向,已经开始向后方窜去。有些还在梦想之中的黄巾贼寇已经被活活烧死,那一个个营帐被烧的残破不堪,倒塌的木制立柱带着火焰狠狠的压在了几个逃窜的黄巾身上,一时间哭喊声将整个大营笼罩。 “官兵劫营了!” 逃出营帐的黄巾士兵们满地打滚,想要灭掉身上的火焰,嘴中大声呼喊。 一把把带着血迹的兵器瞬间瞬间收割了他们的生命,但是却阻止不了他们将消息传输的事实… 而就算这些哭喊声惊醒了大量还在睡梦中的黄巾兵,但是没等他们穿好衣物,迎接他们的便是冰冷刀子… 七八里外,卫语已经下了马,他负手站在惊雪宝驹旁,看着前方的熊熊大火,不禁满意的笑了一笑。 这场预谋已久安邑的反击战,终于要开始了… 第八十四章 定河东(二) 与前营的漫天火海不同,后营的帅帐之内却是一片宁静。 一般来说坐镇后营的都是督粮打点后勤的将领,但是因为白波可用人才至少,叶九除了军师的身份之外,一样干起了老本行。 营帐内的灯火已经亮了很久了,叶九冷眼扫视着整个河东的地图,锦帛上被他勾画的地方全部都是近日来被白波黄巾攻陷的城池。 看着满地图的圈画,叶九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干脆站起了身,看了看桌角那片被烧成灰烬的书信,就甩袖将其扫到了地上。 营帐打开了,一个看似精明的甲士已经单膝跪地,对着叶九恭敬的抱拳。 “已经做好了吗?” “回大人,事情已经办妥,刚刚去前营发信号的兄弟已经回来了。” 叶九点了点头,又问道。 “卫仲道那边的将领可是鞠义徐晃?” 甲士一听,便是说话:“应该错不了,我看那带头之人手持铁斧,领军之人也是一把长剑,按照大人您的描述应该就是鞠青越与徐公明。” “很好。” 叶九从案几前走到了厅内,一把将那名士兵扶了起来,“黄十三那边处理的怎样?” 甲士回道:“小人已经将卫大人送来的五香投入了黄十三等人的酒食之中,想必应该快要毒发。” “这五香无色无味,我等也是试验过的,量他黄十三几人是吃了张角符水的力士,也抵挡不住这毒药的侵蚀。” 叶九脸上闪出一丝狰狞的笑容,突然就听见杀喊声震天,放眼望去帐外已经是一片火光之色。 “卫仲道那边行动了!”叶九目光扫了一眼心腹甲士,“既然郭太这边最强武力已经除去,你速速去校场聚集各位兄弟,等卫仲道大军一到,便来个里应外合!” 甲士正色道:“大人放心,我方策反的千余名精锐早已经集合完毕,就等大人一声令下,便是要斩了郭太那狗贼的人头!” 叶九独臂揉了揉太阳穴,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吧,此事成后,我必向卫仲道给你请功,想来一个校尉是跑不掉的。” “谢大人栽培。” 叶九目送心腹甲士走后,也是走到了衣架旁,将宝剑紧紧佩戴在了腰间,然后便是取下头盔,郑重的带上。 随后只剩一只右手的叶九一把掀开了一块布料,赫然出现一枚牌匾,叶九将之放到了主座的案几之上,然后拍了拍衣袖,噗通跪在了地上。 三个响头之后,叶九已经抬起了头,看着牌位有些出神,嘴里还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叶家起与周武王第十子,本该是豪门世家,无奈天地不公使我叶家门第衰落,不肖子孙叶九无奈为贼。” “但是今日叶九便要亲手洗刷这些耻辱,重振门风,父亲大人在上,请保佑叶九能够光宗耀祖!” 叶九火速起身,一把甩了帘帐,大步向校场走去。 红光已经蔓延到中营了,叶九听着那些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心中却又了一丝痛快。在他看来这些低贱的贼寇能够死的多一些便可以更大程度洗刷掉他做过贼寇的痕迹! 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半个月前。 那时候大雪还在肆虐,唐周还没有告密,王家刚刚被覆灭,他只是白波郭太手下的一个将领。 由于大雪的原因,山中的粮草也不是很充足,在一次他带队去杨县借粮的时候,却碰见巨大阻力。 当他的手下一个个被那手持铁斧之人打晕之后,他震惊的看了一眼此人,这个人化成灰他都能认识,那就是他带兵攻打安邑的时候,搅的他军队天翻地覆的杨县徐公明! 就当他以为自己就要遭到毒手的之时,却听到的徐晃平淡的说了一句。 “跟我走吧,有人要见你,无论事情能否谈成,你都能得到五千粮草。” 被徐晃带到杨县一处上好的庭院之中,他有些紧张的跪坐下来,有两人便是进来了,其中一人还是熟人。 这个与刘玄德,关云长一起追了自己很久的单福他怎么能够不认识,虽然他不明白这个人如何逃离牢笼,现在还摇身一变成一个优雅的儒生。 “叶大人,好久不见!” 叶九苦笑一声,“我不知道应该称呼您单福大人,还是那个最近安邑名声正盛的徐庶大人呢。” 叶九不傻,他知道单福能与闻喜程熙一起到来,定是卫仲道一方重要的人物,但是安邑正盛的几人他多少都知道来历,只有那个突然冒头的徐庶被传闻以前是个游侠儿。 “叶大人果然智慧,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叶大人随性就行。只是今日仲道让在下与少文前来,不过是想与叶大人做个交易。” 交易?叶九冷笑一声,“若是与那王和一般做背叛之人,恐怕两位是白跑一趟了,郭首领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想不到背叛他的理由。” “你有!” 一直没有说话的程熙突然冷喝一声,一双鹰勾眼死死顶住了叶九,叶九只觉得自己就像被猎人盯住猎物,背心已经不由发汗。 “尝尝仲道那边的好茶。” 程熙起身给叶九倒了一杯,自己也是泯了一小口,“郭太是太平道的人吧?” 程熙只是不咸不淡的说话,“那张角的太平道也是有些势力,最经扩张更广,我想那白波谷郭太不过是张角安插在河东的一枚棋子。” 程熙起身,“若是郭太来河东只为了传教,那么自然可以让手下的一些方士前来,为何却让郭太这个颇有武力亲传弟子来呢? 而且一过来就是大张旗鼓的收拢了河东各地的山贼,我想那些反抗他的早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说完程熙来回踱了几步故作思考的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一厉大声说道:“我等想来想去,张角这般作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太平道要反!” 叶九端着茶盏的手已经在瑟瑟发抖,滚烫的茶水因为晃动落在了身上,他却丝毫不觉,他不敢想象程熙作为卫仲道的心腹就有这般口舌,那卫仲道河东班底到怎样的恐怖? 程熙坐了下来,脸上也没有了那一丝严厉,只是笑了笑对叶九说道:“话说文王第十子季载平叛有功,被周公旦举为司空,后周成王赐季载沈国。沈国被楚国所灭,季载子孙沈诸梁有被楚昭王封为叶尹,人称叶公。 想来叶兄你的叶家就是这般起源的吧。” 叮铃一声,叶九的手中的茶盏已经碎了满地,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突然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两人似乎就要动手。 “叶兄冷静!”程熙还是一脸笑容,“叶兄祖上既然为春秋大姓,虽然中道衰落,但是依旧该有豪门的风气,只是令在下想不到的是叶兄居然甘做那反国逆贼!” 叶九下意识的拔起了腰中的宝剑,但是一旁的徐晃立马上前,那凶悍的眼神使得叶九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一切我们都是知晓的,你从灭了杨县大当家到现在郭太手下的将领,估计你所做的一切就是想振兴你叶家,但是你可知道这条路上你无论走下去也只能为贼,一辈子都洗刷不了你的污点!” 程熙全然不惧叶九的架势大呵起来,叶九独臂已经无力,手中的宝剑咣当掉在了地上。 “但是你遇见了我们。只要你能按照我们的要求去郭太那边做内应,事成之后必将资助你重建叶家,给你一个世家的身份!” 叶九瘫坐在地,额头冷汗连连,喉咙咽了咽口水道:“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战胜万余太平道士兵。” 程熙走到了叶九身旁,蹲了下去似乎要跟叶九保持平行,“就凭我们河东三家的威力,就凭那四世三公袁公路!” … 站在校场上的叶九已经从回忆之中回到了现实,他看了一眼下面战列整齐的士兵,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精心策反的白波谷精锐。 与其说这些是白波谷的士兵,倒不如说他们是河东本地的山贼,现在有了卫家做靠山给他们一个清白的身份,这些人几乎不加思考便同意了下来。 叶九已经从那心腹甲士手中拿过了长枪,独臂发力一把刺断了校场上的黄巾大旗,大声说道。 “在这一刻之前,你们还是大逆不道的反国叛贼,但这一刻之后你们便是汉庭的士兵!你们都是河东本地人,卫家卫少君什么身份你们也是清楚。 就在今日我接到了卫少君的书信,只要此战你们斩杀一人,便是赏钱千贯,生者进阶河东精锐入南阳袁家部队,死者厚葬,赏钱颁发家人!” 叶九将卫仲道给他的方法一股脑说了出来,那校场的士兵一个个憋红了脸,平日里做山贼无非就是想混一口饭吃,现在只要能杀黄巾不仅有钱,还能获得超凡的身份,他们已经开始沸腾了。 “你们看看前营!”叶九长枪一指,众人眼光便看向了火海。 “这边是卫少君放下的大火,今晚安邑部队已经要劫营,我们只需里应外合便能斩杀郭太等逆贼。 但是!我们不能只靠别人,我们要靠自己洗刷自己的屈辱!他们杀一人,我们就杀十人,他们杀十人我们就杀百人!大声告诉我,我们会不会被他比下去?” “不会!” 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叶九长枪一挥,再次大喝:“杀光那些反国之贼!” “杀!杀!杀!” … 第八十四章 定河东(三) 黄巾大营之处火光四起,但毕竟距离安邑城有了三十里路,加之又是夜晚,众人自然无法看清。 城东一处豪华的宅子,若是平时这里肯定是重兵把守,但是因为今夜的总攻这里的士兵也被抽调走了,所以没有了暴力制约的世家又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王和此时正坐在偏厅的首席之上,听着下面一群世家子弟的争吵,他不胜其烦,只是用手倚着案几,轻轻的在揉自己的额头。 若是说为何为偏厅,因为正厅早已经被闻喜裴氏所占,在那边皆为河东卫家的支持者,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就在这小小的宅院也分化出派系。 平时就算这些世家如何对卫语不满,但是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议论,但今时不同往日,在安邑城城防空虚的时候,他们确实有能力颠覆整个安邑的统治。 “如今那卫仲道已带重兵夜袭黄巾,虽武有徐鞠二人,但是黄巾势大,以我观之少不了败亡的结局。” “方伯父所言极是,现我等虽然流亡安邑,但是世家身份尤在,卫仲道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将我等私兵留在城中布防,只要我等去城楼高呼,便是安邑易主之时。” 赵家的家主已经在黄巾中丧身,只剩了长子逃到安邑。 “贤侄可是要将安邑颠覆?只是那卫将明如今还修养在家,想要颠覆安邑还要过他一关!” “叔父多虑了,卫城已经身受重伤,卫家所剩都是老幼妇孺,不足为惧,只要我等夺取控制权,等卫仲道败亡之时,便可以打开城门迎接郭太等人,性命无忧也。” 赵家长子一说,便有人站了起来厉声问道:“竖子岂可妄语?我等皆是被黄巾迫害之人,岂能够开门迎接黄巾,做那反国之贼?” 赵长子大笑的道:“如今朝廷不仁,人人自危,能求得活命已是好事。想他汉高祖刘邦不过也是一亭长,黄巾起于微末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事! 尔等可记得吾父?吾父虽然死于黄巾之乱,但我并不痛心,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大丈夫岂能为一己私怨而坏了大事?” 赵家长子说完,厅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思量他说的话的可能性,这些人虽然为世家大族,但是却都是以自己性命为重。 在他们看来郭太之前屠杀只为了坐拥整个河东,一旦郭太占据了河东必然需要世家大族来牧守一方,所以自己开门献城可谓是大功一件,之后还能落到不少好处。 “智岱兄,你王家一向是我们的领路人,事到如今你给个话,我等照做就是!” 终于将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王和扫了一眼庭中形形色色的世家,众人都在矛盾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但是他始终不能忘记几日前卫语对他阴冷的眼神,临走前给自己的微笑明显就是一个警告。 “以和看来,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赵家长子冷哼一声,“王智岱你可记得当日你打压王陵路之时是我等支持?现在这种情况你居然想置身事外?” “赵伯凝!”王和被赵家长子一说也是有些怒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此人竟然拿王陵路的事情说事,渐渐恢复理智的他却丝毫没有办法。 “罢了罢了,你们愿意去做就去吧,一切以伯凝兄为主就好,我有些乏便去休息了。” 赵伯凝看着王和离开的身影冷冷发笑,他早就想取代王和了,如今有这种时候他便是当仁不让,在偏厅里面发号施令起来。 正厅之内,裴茂正在和众人商议,这些人虽然都各怀鬼胎,但是好歹还是有些良知或者是害怕了卫仲道的武力威胁。 裴潜是裴茂的长子,此时正上前说道:“父亲大人,今夜卫少君夜袭敌营,那边的世家肯定蠢蠢欲动,既然卫少君将这里管理权交给你,难道父亲大人不有所作为吗?” 裴茂喝了一口卫家的上好的茶水,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儿子,忍不住叹息。身为闻喜郡守的他有四个儿子,老大裴潜耿直,老二裴徽呆板,老三裴辑圆润,老四裴绾还年幼。 见裴茂没有说话,裴徽也是上前说道:“大哥所言没错,我观太平道虽然势大却也是无根之军,卫少君向来做事谨慎,今日出击必有必胜决心,父亲还是早作打算。” 裴茂看着一向老实的裴徽也是向前却说,不得不开口道:“你们说的在理,为父何尝不知?但是你看坐在正厅有几人?私兵大多都是那边的私兵,就算我等出手又能有何作为?” “那也不能坐看他们颠覆安邑政权,将大好河东拱手让给那黄巾贼寇。” 看着大哥愤愤不满,老三裴辑上前劝说道:“大哥息怒,父亲说的在理。既然大哥二哥都是佩服卫少君的手段,那么今夜里卫少君怎样也会留下后手。放心吧,那些世家如此冲动必然会反受其害。” 裴茂欣赏的看了裴辑一眼便道:“那按文衡看来,如今之计应当如何?” “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裴辑吐出八个字之后便是做回了原位,宅子外面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打斗之声,房门咔嚓一下被推开,进来的却是他们想不到的人。 裴潜大怒道:“王智岱,你还敢来此处?你们大逆不道欲行反国之事,我裴文行今日便要与你一绝生死!” “文行退下!” “父亲…” 裴茂瞪了一眼裴潜,喝退了其之后,便是对着王和拱手道歉说道:“智岱贤侄来此,可是那边的事情已有定局了?” “正是。”王和说完也是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我买通的几个小校刚刚传来消息,卫仲道已经将程昱与潘闵留了下来,而且这方圆几里之类都是有人乔装打扮,估计便是那陈大家的眼线。” 裴茂倒舒一口凉气,“这么说来卫少君早有布置了?刚才我听门外有打斗声,可是那赵伯凝已经出手?” “那群笨蛋!”王和眼神之中明显带着不屑,有对着裴茂一礼道:“既然我已经与伯父联手,那必然说句心里话。 卫少君平定河东黄巾之后自然要去哪南阳投奔袁术的,最多只会留一人照看河东,我们只有借他之手除掉这些虫鼠,才能使我们在河东利益最大化。” 裴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裴辑起身说道:“既然智岱兄已经与我们裴家是盟友,那敢问兄长可有什么作为,要知道助人于难要远比锦上添花要来的好。” 王和仔细打量一番裴辑,便是轻笑一声:“多问裴家文衡机警,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请各位放心,那守城的私兵半数已经效忠与我,想来就算赵伯凝前去招降也未必讨得了好。” “我们何时出发?”裴潜还是有些不相信王和,发问道。 “再等半柱香的时间!程仲德一旦有动作我们便是出发!” … 赵伯凝此时心情很好,他赵家本来就是河东东北部的一个大世家,但是因为王家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始终被打压被兼并。 当初支持王和的时候就是他提出的意见,在他看来支持王和上位远比王涯上位的威胁要小了很多。 几个赵家的私兵已经在向他行礼,在这几个人带领之下,他便走上了城楼。 火光被点亮,赵伯凝看着被聚集在一起的私兵感觉有许多豪言壮志要说,但是此时他不得不简化语言。 “各位,想黄巾之前各位还是高高在上的供奉,但如今却要顶着寒冷做这城楼守夜之人。 昔高祖斩白蛇起义,不过一亭长,却能拥百万之众颠覆强秦壮楚。今汉室不仁,百姓名不聊生,天公将军起义也是迫不得已,我看这黄巾势力强劲,于是在下便心生一计。” 赵伯凝脸色通红,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要开口。 “这一计便是要他们臣服于你,然后大开安邑城门迎接黄巾贼寇,落地封侯拜将是吗?” “谁…是谁!”赵伯凝大怒,“哪里来的无知鼠辈安敢露面乎?” “呵呵,我一直在等那宅子里跳反的是谁,没想到却等到了你这么个杂鱼。” 一片火把从城楼梯向上移动,等到靠近之后便看清楚那说话人的摸样。 “程仲德!”面对来人的羞辱赵伯凝咬了咬牙,“没想到卫仲道居然将你留了下来,但是那又怎样,你不过一文人耳。” “那我呢?” 一直弓箭射在了赵伯凝的脚边,力气之大让整个箭尾都在颤抖。 城楼的掩房上的砖瓦被踩得叮铃作响,火把渐渐被举了起来,只见潘闵带着二十名弓箭手,已经悄然窜到了上方。 “二十人?”赵伯凝大笑,“我现在有私兵百人,你区区二十人如何跟我对敌?” “现在你只有五十人了。”王和与裴茂走了上来,那些被王和买通的私兵立马刷刷刷的靠在了王和一边。 “王智岱!” “多说无益,跪下受缚吧。”陈佳的声音传了过来,几个看似娇弱的女子一下冲了上去,不一会便将赵伯凝等人五花大绑。 “程长史这些人暂时不杀,等到仲道回来便是杀人祭天吧。” 程昱点头回应了陈佳,便是让人将赵伯凝等人带下了城楼。 陈佳轻步走到了王和面前,笑着说道:“王智岱,很高兴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将会是今夜的贼首,若是那样,你现在已经服下了你们王家的五香!” 王涯只觉得一身冷汗,他知道陈佳一直掌控者陈家的情报间谍机构,陈佳这么一说他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贴身侍女了。 只是陈佳没有理会王涯,对着一旁的裴茂说道:“裴叔父果真明事理之人,等到仲道这次平了黄巾,便是向朝廷保荐你为河东太守。” “多谢陈大家。” 看着陈佳缓缓离去的身影,裴茂与王和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卫仲道的恐怖他们是见识过的,但是今天他们发现这个自称是卫仲道女人的陈佳一样是这般可怕… 第八十五章 定河东(四) 小小的闹剧始终没有多大动静,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安邑城内又恢复了宁静。 但是不同于安邑的是,整个郭太大营依旧在漫天火海之中,惨烈的哭喊充斥着空气,这一刻整个黄巾都在颓靡。 “给使劲的烧!” 徐晃将一名渠帅枭首之后,他身后的甲士便是疯了一般冲到了中营的地带,手中的火油随意泼洒,一个个火把如同流星一般投掷出去。 “给我撞开他们!”强壮的甲士怒喝一声,那样貌分明就是前番杀敌百人以上卢迪。 只见他一刀插在了牛背只上,那一架堆满火油易燃物的牛车便疯了一般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不是尸横遍野,烈火烧天。 “何人袭我大营!” 只穿着睡衣的郭太终于被惊醒,他一把推开中营帅帐,脑袋上的头盔带的歪歪扭扭。 “渠帅勿忧!韩暹在此!”韩暹已经杀到郭太面前,身上单薄的布衣已经满是鲜血。 郭太见到韩暹的到来也是稍稍放心了心,随即将宝剑一提,便是与韩暹向中间走去。 徐晃的动作很快,作为劫营的先头部队他必须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造成敌营的大乱。 他们不是以劫营烧粮草为目的,至此有了卫语的计划他们是决心要全歼白波黄巾,所以场面越混乱,他便能更加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望了望跟上来的鞠义部队,他的目光开始在战场之中搜索,杀掉几个渠帅对于徐晃来说已经没有兴趣了,当他看着一身睡衣的郭太之后,便是心中大喜。 这就今夜最大的目标! “反贼郭太受死!” 徐晃粗壮的双腿用力夹住马腹,胯下的追云就像通灵一般,载着徐晃就是以神速奔驰而来! 铁斧对准了郭太就是要砍下去,但是徐晃从郭太的眼神之中分明没有看到动摇。 “咚!”一把长朔挡在了郭太面前,郭太并不是不怕,虽然他也颇有武力,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并轮不到自己出手! “来者通名!”韩暹拍马赶到,一朔挑飞了铁斧,他身上散发着丝毫不惧的气势,因为他知道就算敌人目前造成了大混乱,但是随着时间的推延,他们依旧是以多敌少! “某乃杨县徐公明,特来去尔等狗命!”徐晃冷笑,他被挑开的铁斧并没有横飞出去,他手臂上肌肉瞬间绷紧,一发力铁斧又是朝着郭太照面砍来。 “休想!”韩暹大惊,长朔再次以惊人的速度挡在了铁斧面前,他两只手臂死死撑着朔柄,抵抗着来自徐晃的巨力。 “该死!”徐晃心中暗叫一声,因为前番已经耗净了他太多的力气,所以此时在韩暹以死相拼之下,铁斧却丝毫占不到优势。 而中营的黄巾士兵也在擂鼓声中整装待发,刷刷一瞬间已经窜出了好大一片。 “郭太吃我一箭!” 鞠义此时正好赶来,看到自己三弟徐晃还在搏命,怎么能不晓得情况,一只冷箭已经射了出来,直扑郭太的命门。 “渠帅!” 韩暹大惊失色,目光不由的随着冷箭移动,但也就在这一瞬间他手臂的力气出现了一丝松懈,给了徐晃绝好的机会。 “那就给某家死来!” 徐晃当然不会放弃鞠义给自己创造的良机,趁着韩暹的分神的一瞬间,铁斧立刻入了三分,再一发力,长朔应声而断。 韩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竖鲜血,他的瞳孔不自觉的在涣散,大半已经是眼白的双眼不自觉的向上瞟去,直接一铁斧从自己脑门上收了回去,鲜血便如喷泉一般涌了出来,当场死绝。 郭太好歹也是喝过稀释之后的药剂,鞠义的箭法虽好但是已经经过韩暹提醒的郭太怎么能躲避不过? 一把挡开鞠义的冷箭,也顾不上手中的长剑还在争鸣作响,看了那已经栽落下马的韩暹,心中不由一阵悲凉。 手下的四名战将已经去了其三,只剩下杨奉一人还在人堆之中苦苦鏖战,他已经萌生了退意,身形不断向后,朝着黄巾士兵多的一方移动。 “休要走了反贼郭太!” 鞠义大喝一声,徐晃也是一个激灵,带着手下的甲士就往郭太的方向追去。 “杀!杀!杀!” 卫语的部队与黄巾士兵依旧在鏖战,但是因为黄巾大部分士兵已经在大火之中丧生,剩下的一部分人无论是装备铠甲,还是体格上都不是这批精锐的对手,一时间黄巾大势已经去了一半。 被黄巾士兵保护在中间的郭太死死咬牙,拽着一个小校问道:“叶九呢?那个该死的混蛋还没有接到消息吗?他再不赶来难道是要看着我们全军覆灭吗?” 小校被郭太巨大力气抓的透不过气,只能战战兢兢的胡乱回答道:“回…回渠帅大人的话,叶统领已经…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郭太一把松开小校,看都不看此人一眼,心中也是瞬间安下了心,虽然前中营的士兵已经十去五六,但是依旧有战斗力,加上那叶九的千余精锐,他还是有信心打赢这场战斗! 而此时的鞠义扫了扫战场,见战事已经基本上趋于自己一方优势发展,只是对着一旁的心腹说道:“去通知大哥,让他前来吧,说郭太手下的士兵已经不成气候。” 大营之外,卫语安抚了那名前来报信的士兵,他知道此人就是鞠义的心腹,便做了一些赏赐。 翻身起上宝驹惊雪,对着徐庶顾雍等人说道:“二弟已经让人请来通知我们过去,诸君可随我一同去观那反国之贼的模样。” 战场上的局势已经明确了,在徐晃在斩杀一名大将之后,便说出了将郭太斩杀其余人皆可赦免的话语,一时间黄巾气势大泄。 感受着周围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目光,郭太只觉得周围满满的都是恶意,他不自觉的有些脱力,但口中还是说道:“怎么?你们想反了不成?你以为他卫仲道会有这样的好心,自古以来造反者死,你们就算杀了我也落不到好处!” 郭太使劲在半空之中挥了两下长剑,“杨奉何在?速速来救本渠帅。” “杨统领…杨统领他见大事不妙已经率领数骑逃了!” “可恶!” 郭太眼光向前望去,只见安邑一方的士兵整齐的从中间分开,几人几马立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那正中间不不是卫语又是何人? “反贼郭太!你已经穷途末路!速速跪下收缚,姑且留你一条全尸!” 郭太盯着卫语便道:“卫语小儿,你以为你稳操胜券了吗?我还有大将叶九正率领精锐敢来,只要大军一到依旧可以跟你一决生死!” “这不是来了吗?” 卫语缓缓一笑,伸手指向了身后的一人,只见此人只是独臂,坐在马背上的他一个长枪被紧紧抓牢。 “叶九!你来的正好,速速整合兵马与卫语小儿决一死战!” 叶九翻身下马,却丝毫不理会乱喊乱叫的郭太,只是迅速从他身边走过,对着卫语就是下拜。 “属下叶九来迟,请卫少君责罚!” 郭太如受五雷轰顶,他放眼望去只见叶九带来的精锐一个个对他怒目相向,恨不得生啖其肉。 “叶首领何罪只有?你权且一旁休息,这反国逆贼郭太还是需要我等处理。” 叶九点了点头立马起身,大手一挥那千余精锐便立马闪到了卫语一边。 “你可服气?” “我怎服气?你策反叶九算的上什么英雄好汉?” “谁说我要做那英雄好汉?”卫语不屑的看了看郭太,“黄巾贼人郭太,聚集贼众万余攻陷河东郡池图谋不轨,今在下河东代太守卫语将其拿下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其余贼众若是缴械投降,便可饶尔等性命,若是负隅顽抗者按律与郭太同罪!” 叮叮叮,武器落地的声音响了一片,一个个黄巾都是双膝跪了下去,在生与死之际,他们理智的选择了投降。 … 此次夜袭白波黄巾大营,出杨奉逃逸,叶九归降之外,连带贼首郭太等一干将领却不授首。 安邑士兵出征二千二百余人,战死千余,徐晃与鞠义手下精锐更是剩的三百人不到。俘虏黄巾士兵三千余人,老幼妇孺近四千余众。 听着一旁徐庶在给自己清点战损,卫语的面色凝重,死伤的兄弟肯定是会将所有的金钱一分不少的发放给去家属,若是没有家属的便是寻黄巾孤儿做起义子继承这些士兵的香火。 对于自己两个结义兄弟训练的精锐大额度伤亡,卫语更是痛心。他是亲眼目睹过这些人的杀伤力的,他已经决定将这剩余的三百人全部编于鞠义名下,等到投了袁术之后,便要帮助鞠义建立那三国凶名赫赫的先登死士! 看着天空泛出一抹鱼肚白,朝阳已经渐渐露出模样,卫语只觉得全身一阵酸痛。 “可能是过度紧张了吧。”卫语耸了耸肩自嘲了一番。 在他们离安邑不到几里的时候,就看到安邑城门大开,几个被五花大绑身着华丽的人推出了城门之外。 老远之处便听到了潘孟冉的声音。 “河东世家赵宏赵伯凝等人图谋不轨,欲勾结黄巾贼寇企图造反,已经被全数拿下。 今代太守卫家卫仲道大胜而归,处死逆贼赵宏等八人与城门之外,以状军威!” 几个壮汉手中的鬼头大刀已经反射出了朝阳的光辉,下一刻便是见到这些大刀高举上天,七八个人头纷纷滚落地上。 血箭从无头尸体中射了出来,隔着老远都能看到这一景象,而卫语却捏了捏鼻子似乎已经厌倦了血腥的味道。 抬头望了望城楼之上,只见一锦衣佳人对他莞尔一笑。 朝阳终于露出了全部身形,天地间光亮一片,卫语对着城楼回复一个大大的微笑,似乎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第八十六章 这天下,我卫语来了!(本卷终结) 卫城的伤已经好了差不多了,目前河东太守依旧是卫城。 战后的重建一般的是繁琐的,卫城自从伤好了以后,便是不断的在忙碌在奔波。 白波谷的黄巾基本上被一举歼灭,就算是依旧有杨奉这样的人逃了出去,但是也是无伤大雅。 卫语知道杨奉在以后会在历史上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对于这个历史人物卫语谈不上好感,但是也许上天都觉得他还有自己没有完成的使命吧,至少卫语是这么觉得的。 那些没有跟随赵宏赵伯凝造反的世家,也被卫城以雷霆手段分派了下去,这些世家以前多少都是地方的小世家,但是这次黄巾战乱颠覆了太多世家的统治,所以恰恰给了这些小世家振兴的机会。 这一日里,卫语将自己关在房中狠狠睡了一觉,当他模糊着睁开双眼的时候,却见到一个人影坐在房中的木椅上独自饮酒。 “仲道醒了?” 卫语起身,随意批了一件外衣便是坐在了对面,拿起酒坛给自己斟了一碗,也是一口喝了下去。 “这烈酒提神!”卫语自顾自的想去再倒上一杯,却被那人按住了手臂。 “少喝一点吧,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仲道你一个人在出谋划策暗中布局,你睡得的时候张先生来看望过一次,说你因为劳累过度身子已经有些亏了。” 卫仲道笑着将酒杯放下,既然好友相劝便也绝了喝酒的意思,笑着看了看杨柳说道:“子益在这里等多久了?” “也没多久。”杨柳打了个酒嗝,“看你还在睡,便也没有打扰你。” “可是再怪我这次投奔袁术,只将你杨家丢在河东?” 杨柳没来由的笑了笑,对着卫仲道肩头轻轻锤了一拳,“你当我是杨子益是真的傻吗,你这样无非是帮我,我真的看不出来么?” 卫语没有说话,想到了前几日自己与众人说了投奔南阳的计划,他决定自己带着徐晃,鞠义,徐庶,程昱,顾雍,陈佳,程熙,叶九,以及那剩余的三百名精锐与黄巾二千余降兵一起先行南阳。 等到卫城交付了河东太守之位后,便要将卫家,程家,一同迁往南阳,将河东这个地方留给本地的氏族。 而杨家因为杨都并非杨家真正的家主,于是也没有权利决定杨家额去留,所以卫语索性决定让杨柳呆在河东。 卫家与程家的生意几乎全部交给了杨柳一人打理,这样一来可以增加杨柳在杨家的重量,亦可以给他架空杨家大房的机会。 “放心吧,仲道,我杨子益就是直爽之人,既然大家都给我机会,我必然会主导杨家,到时候去南阳投奔与你,你可别要小视我这等乡下之人!” 卫仲道笑的很开心,根本顾不得杨子益再三阻挠,一口气喝了好几碗,之后便是一手打着杨柳的肩膀,胡言乱语。 “虽然烈酒与药材我要带到南阳,但是精盐什么的千万不要放松,董卓走了但是我们与陇西当地已经建立良好的关系,于此子益便可大规模生产,至少你会有袁公路这个稳定的销路。” “省的,省的。你卫仲道莫非是交代后事么?我杨子益还需要你的提醒,想当初你去红阁还不是你大哥我…” “你这家伙!”卫仲道笑骂着推了推杨柳,两人大笑的声音又在房间之中响起。 房门被推开了,小如看着自家公子与杨柳两人作乐只能摇了摇头,便小声说道:“公子,闻喜裴家与王智岱过来了,现在老爷已经在正厅接待,唤你过去呢。” 卫语整理了以下衣物,就听一旁的杨柳有点微醉的说道:“去吧去吧,你卫仲道可是大忙人,说来,你卫仲道老是在我房间作甚?” 卫语耸了耸肩表示无奈,便带着满身酒气走出了房间,其实杨柳说是他的的房间也没错,卫家一旦离开河东,那么杨家自然是要迁徙到安邑的。 正厅之中,卫语已经踉跄着步子坐下,卫城眼之中虽然有一丝不满,但是也是关切说道:“仲道今日醉酒,不如正事明日再谈?” 卫语起身道:“父亲大人不必担忧,只是和子益吃了几口罢了,不碍事,怎么能让裴叔父与智岱兄久等?” 卫语扫了一眼分坐在两旁的两人,便又说道:“想必父亲大人已经与两位说过了吧?” 见着裴茂与王和点头,卫语打了酒嗝一笑,“我们卫家迁往南阳已成定局,父亲的奏疏已经送到朝廷,不久便会保荐裴叔父做着河东太守。” “至于智岱兄,王家一切的精盐销售权利与杨家相同,但是大事上还需要智岱兄与子益商议。” 卫城走后,裴茂做河东太守卫语十分放心,因为历史上裴茂就是当过此职的。其实对于裴家的招揽他早已经提上了日程,裴茂的几个儿子将来都是治理一州一郡的奇才。 至于王和,这个早早收卫语扶持的王家子弟,卫语也有说不出的感情。虽然在与郭太对垒的时候,王和也在背后使过绊子,但是在最后还是选择了正确的站队。 王家已经不是以前的王家了,以至于现在不少世家都有了超越王家的意思,至于河东太守王和并没有什么资历去担任,早早退出仕途的他便将目光瞄准在了精盐之上。 卫语的一番话已经将王和在精盐销售的地位抬到了仅次与杨柳之下,这已经符合了王和的利益,虽然将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了杨柳,但是王和终究不会去在意,在他看来他的地位怎么也是比不过早已与卫语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杨柳。 “卫家离去之后,河东只是还要靠陪裴家王家杨家共同维护安定,若是两位家中有才华横溢的子弟,可以送来南阳,我想袁公必会欣然接受。” 卫语说完此话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眼裴茂,看到裴茂眼中的喜色之后,卫语便是安下心来,至少历史上的曹魏“四裴”是跑不掉的。 卫语还是有些踉跄的便离开了,在三人的苦笑之中,卫语走的算是步伐高调,在现在的河东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格。 卫语并没有回到庭院之中,想来杨柳估计已经一人喝醉在呼呼大睡了吧,他在小如的陪伴之下,便是上了安邑城楼。 今天天气很好,一阵微风吹过,卫语的酒意缓缓得到疏散,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城楼之下,思绪有些飞扬。 “想来最早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看着恶来离开的,记得当时如儿还大哭了一场,也不知道恶来现在怎么样了。” 背后的小如笑了笑,没有说话。长时间的历练,小如也得到一番成长。 “那个家伙。” 卫语回头便看到程熙已经走在了身边。 “当初我可是被他吓了个半死,等到哪日我有能力非要吓吓他典恶来不可。” “典韦的消息我也是知道一些,他应该是返回了陈留,听说已经是当地游侠的头儿。” 扛把子吗?卫语笑了一声,看看声音的来源,却见到陈佳便是抓住了他的手。 “你们怎么来了?” 程熙捋了捋有些被风吹乱的发丝,笑道:“听说您卫大人在城楼感慨,我们这下做下属的怎么能不来?” 说完程熙还努了努嘴,“这不,大家不都是来了么?” 卫语回头却见,顾雍,程昱,徐庶,卫凯,徐晃,鞠义,甚至连叶九这个新降之人都上了城楼。 “想当初我便是与二哥在这城楼之下大战云长,才有辛交识了大哥,这般算来也有些年月了。” 徐晃这个大嗓门似乎也有写些多愁善感,但是一旁的鞠义却是没有说话,他的手紧紧抓住腰间的宝剑,这城楼之下有他一生第一次指挥的战役。 “可不是么?那时候你独臂叶九可是威风凛凛!” 程熙没来由的调侃了一句,叶九也只是微笑点头,没有手臂的衣袖在风中飘动,看来这几日他与这些人处的很好。 “想来我等这般一走,便再也看不到那日装疯作傻的徐元直咯。” 程昱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微笑,看着自己的挚友徐庶没心没肺的开了一句玩笑。 “那也比不了你程仲德死活要投曹孟德来的轰轰烈烈。” 程昱被徐庶反击一句老脸一红,众人相视一眼便都是一番大笑。 “这里…” “是啊这里…这里有我们这波人太多的回忆。” “可惜子益没来,那个家伙估计已经睡死了吧?” “你们这帮宵小!要不是我家丫鬟通知我,便是将我舍下了?” 杨柳骂骂咧咧的上楼,手中还拿着一壶烈酒,跟在后面的潘叔吩咐了一句,潘闵便是从竹筐之中给每人取了一坛。 “干杯!” “来!干杯!” 众人纷纷仰头畅饮,泼洒出来液体弄湿了衣物却没有丝毫在意。 “河东太小,天下才是我们的舞台!” “明日我等便是出发!管他的黄巾贼寇,管他的天下世家,我们便是要在这乱世闯出一番作为!” “诸君满饮!来来来!” “痛快!再给我来上一坛!” 前几日还是河东主宰的几人,已经七倒八歪的坐在了城墙之上,周围的士兵一个个面色紧张,只要这时候人有人图谋不轨,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拿下。 云儿已经被夕阳染红了半边,那太阳就算是在桀骜不驯终将有落幕的一刻,但是他却无所畏惧,因为明天他还会再次散发光芒。 卫语已经高了,在陈佳小如两女关切的眼神之中,他迷迷糊糊的再次举杯,似乎是要敬那天地一杯酒。 话语已经不清不楚,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够听到一些,这不是东汉时期的语言,若是有二十一世纪的人在,便会听得真切。 “这天下,我卫语来了!” 听说“卫语未语”完结,作者君来说说这天下大事! 诸君等待已久,河东诸事完毕。 这一卷终究是终了。 卫语也是走出了新手村,他即将面面对天下乱局展开一番新的事业。 有人说小9在小小王家之上花了太多的笔墨,但是小9只想说,卫仲道何人?病痨也。 在没有娶蔡文姬之时,卫家虽然也是显赫,卫仲道也有些名声,但是并不能响彻天下,与其说给王家的笔墨太多,小9则是认为只是给卫仲道以后的路铺上基础罢了。 无论是象棋改良,还是精盐发明,都让卫仲道登上了各位大佬的视线,无论说是徐晃鞠义这等武人,还是程昱徐庶顾雍这样的文人,他都是给卫仲道以后建立的政治体系作为一个初步的谋划。 曾经有人问下小9,你一个谋主与这么多名人较好你不是作死吗你? 顾雍现在是蔡邕的徒弟,虽然家族还算显赫但并不闻名,程昱一教书先生,卫凯与卫仲道情况基本一样,徐庶游侠儿。至于徐晃鞠义更是出生微末,除了见识过的人,哪有人知道他们以后会是青史留名? 卫仲道一人去投袁术是不可能的,要给袁术一个豪华阵容必须要现在就给其拉上一个好班底。 还有人问我,会不会开后宫呀?剩下的药剂都给谁用啊? 后宫?那是什么?现在卫仲道的女人只有陈佳,小如,蔡文姬,而且都是对卫仲道非常有帮助的女人。 药剂?哈哈小9要是大家说了,那以后还写个什么捞子? 既然第一卷叫做“卫语未语”那么第二卷便是“一语天下惊”,包括了灭黄巾以及伐董的全部事迹。 最后说一句哟,本书将在3月17日上架,所以下个礼拜可能会少更一下存稿,看官老爷们可不要喷小9,小9心灵很脆弱的。 书迷群:250820629,各位老爷伸伸小手复制黏贴,然后加入,群里只有几个人,小9心里真是酸。 好了最后到了打广告时间啦,求收藏求推荐求入群。 小9原地托马斯三百六十度大回旋给您卖萌了!!!!!! 第一章 发烧友纪灵 南阳城楼之上,袁术双手倚着长剑,脸上早就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看着城楼下的战斗一言不发。 就在前几日,他的大将之一俞涉在与张曼城对垒之时,背其手下韩忠一枪刺成重伤。 袁术的将才本就不多,现在俞涉伤停,只能靠着本应为统帅的纪灵冲锋陷阵,这些日子来袁术也是亲自督战,纪灵身边也时常有几个贴身死士相随,因为南阳黄巾的势大,他实在想不出纪灵再有损失之后的结果。 “长枪营何在!” 纪灵怒吼一声,只听大约八百人马齐喝。 “上前列拒马阵!” 纪灵一声令下,只见八百身穿重甲的战士便是迅速来到的队伍的最前列,若是要给他们定义的话,便就是那整个队伍的肉盾,要面对的就是黄巾那为数不多的先头骑兵。 用血肉之躯做为支架,用手中的武器刺穿那些骑兵的战马这便是他们的任务。他们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葬身敌人的铁蹄之下,但是依旧没人退缩,脸上带着一抹坚毅将希望寄托在身后大队的刀斧手身上,只要两支营队配合,很容易将黄巾那良莠不齐的骑兵送入修罗地狱。 “咚咚咚。”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面对带着尘土飞扬的骑兵,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吼了一句,之后便是听见口号之声整齐划一。 “死战不退!” 这一大片人的怒吼很快如同波纹一般在军中扩散,刚刚还有些犹豫不决的战士立马变得坚毅起来,下一秒他们就要面对骑兵的飞踏。 “给我撞死他们!”韩忠眼神中带着杀气,千余骑兵在接触拒马阵的那一刻,马蹄纷纷上扬,他们手中的武器对准了盾牌的空隙,一阵乱刺,便是血流成河。 这是一场互相消耗的战斗,长枪营死伤固然多,但是那些黄巾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少战马被长枪士兵一下刺穿了马腹,就算有些战马速度快逃过一劫,但是依旧被铁盾撞了个七荤八素。 看着不少战马暴毙的黄巾骑兵,袁术军中刀斧手也是不甘人下,纷纷暴起劈砍,骑兵在受到巨大阻力之下,也是损失严重。 浓重的血腥味在战场上蔓延,断肢残臂到处都是,纪灵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转了一个激灵,拍马就是迎上了来势汹汹的韩忠! “韩忠贼子,今日必要让你血债血偿。” 纪灵的刀刃口对准了韩忠的长枪,一发力便是将韩忠武器死死卡住,还没有等到韩忠失色,便是将三尖两刃刀重重向下一划,对着其护心镜就是刺了过去。 韩忠大惊,但是也算反应灵敏,身子一侧便闪了过去,但是纪灵毕竟不是易于之辈,一道血花便贴着韩忠的胸口溅起。 而韩忠失去阻力的武器因为惯性向纪灵狠狠横劈过来,纪灵只是巧妙的俯身,便将攻势化解了过去。 韩忠胸口大痛,他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纪灵的武艺,不同与俞涉那种半吊子的武功,纪灵却实打实的是个好手。 眼见自己的骑兵也并没有讨到好,韩忠便是生了退意,狠下心来一拍马背,向大营方向飞窜而去,那些还在冲锋的黄巾部队一看主将逃逸,攻势也如潮水一般褪去。 “主公,黄巾已退。” 袁术斜眼看了看一旁的阎象,听到了此话便也舒了一口气道:“我已知晓。” “主公,今日黄巾虽退,但是威势尚存,切不能使纪将军追杀,若是黄巾就此布下伏兵,恐怕纪将军有失啊。” 阎象躬身劝说,袁术便也看了看另一侧的伊籍,见此人也是点头,袁术也是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虽然乘胜追击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先前的俞涉重伤,已经是让袁军人心惶惶。所以一旦纪灵在有个损失,南阳恐怕危矣。 对着小校吩咐了一句,便见小校大喝道:“鸣金收兵!” 纪灵此时正坐与马上,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斜指向地,两军阵前大败敌将可谓是气势高涨,正在此时却听到了鸣金收兵的信号,他心中顿时升起了火气。 俞涉的仇还没有报,纪灵看了一眼城楼上的阎象,他心里知道定是阎象给袁术出的主意,但是一时也无法违抗军令,便收了架势带兵回到城内。 … 南阳军帐之内,袁术独坐高首,阎象伊籍杨弘便是坐在了左手边的谋士位置,但是右手边上的武将之首一直都是空位,很显然众人都是在等着刚刚凯旋的纪灵前来议事。 “澹靖先生,伯高此时一定在生术退兵之气,到时候还望先生与之澄明事理。” 袁术对纪灵还是颇为喜爱的,自从在卫语那里得到一些提示之后,他便有了体恤部下的习惯。 “主公放心,此次退兵那是象的计策,必然由象与纪将军说明。” 袁术揉了揉额头便是应了下来,这几天南阳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让他有些应顾不暇。 “纪将军到!” 门帘被重重的掀开,只见纪灵已经穿着甲胄走了进来,他此时身上的鲜血还未擦净,目光不善的看着阎象。 纪灵始终没有失去对袁术的尊敬,单膝跪地道:“启禀主公,灵不负主公重托,大败黄巾贼寇,只恨未将那韩忠手刃,为俞将军报一箭之仇。” 袁术起身将纪灵扶起,“伯高辛苦,还是快快入座吧。” 纪灵一听依旧站立,瞪了一眼阎象但始终还在与袁术说话,“只是灵心中一事不明,请主公明示。为何此战大胜不乘胜追击,想来我南阳士兵也是上万,未必不能将韩忠此獠斩杀!” 阎象深吸一口气,硬着纪灵要杀人的眼光丝毫不惧,“此事乃是象的权宜之计,纪将军莫要错怪了主公。” “哦?”纪灵瞬间向阎象走近,他对于阎象可没有袁术那么尊敬,纪灵是老早跟随袁术的老人,但这阎象在他眼中不过是半路出家罢了。 “敢问澹靖先生,这我军大胜为何不追?这般下来岂不是堕自己威风,动摇军心之罪,敢问先生可担当的起?” 阎象抖了抖衣袖便道:“纪将军休急,此次黄巾虽败,但象恐其有诈,若是纪将军冒然追赶,岂不是中了他们的下怀?” “哈哈哈。”纪灵轻蔑大笑起来,“早就听说澹靖先生善于内政,果然对着两军交战之事一知半解。 南阳之地多为平原,此处到黄巾大营并无险要地势,敢问黄巾贼寇如何布置的了伏兵?” 纪灵双眸睁的老大,“若是真有伏兵,灵也可用这万余人杀的有来有回,战场离黄巾大营不过三十余里,就算是在追到张曼成大营之前,灵也有那自信走他一遭!” 纪灵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阎象忠心不假,但是在他看来这个不慎很懂军事的中年男子就是自己行军上的阻碍,所以一见得势便是咄咄逼人。 阎象这会儿也明白了自己有些过错,此时的第三位的杨弘便是起身,“纪将军切莫动了肝火,此次大战我等文武和睦最为重要,若是自己人斗狠岂不是让黄巾贼寇笑话?” 杨弘摸了一把山羊胡子,见纪灵眼神之中有了几分松动,便又道:“再说澹靖先生也是为了纪将军安全着想,先不说有没有伏兵,万一将军有个三长两短,那南阳还有何人能守?” 杨弘的话已经很侧面将纪灵抬高,给了纪灵一个台阶下,同时也是帮助了阎象一把,这个本时空袁术手下的谄谀之人说话果然有些门道。 杨弘一说,伊籍也是拱了拱手,作为目前袁术手下文臣的第二把交易,他一直不在军事上发表什么意见,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才能在与雄辩。 “宇婓(杨弘的字)兄所言极是,纪将军当务之急并不是追究澹靖先生的过失,而是设法去面对明日黄巾的进攻。” 伊籍的话已经将事情定下了基调,说明此事就是阎象的错,但是阎象毕竟是好心,你纪伯高也不要死缠烂打不放手。 纪灵冷哼一声坐回了右侧首席,他全身铠甲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弄的叮铃坐下,但是他整个人做下去之后便像一尊石佛一般一言不发。 袁术看到手下的争斗好不容易有了化解,心中也不再纠结,谨慎的布置了明天的战事,大体上已经采取了教训让纪灵有独自的战场断绝。 为了安抚阎象,袁术便也让阎象改督粮草后勤,将原先做此事的杨弘调给了纪灵。 一番下来也算是皆大欢喜,纪灵有了独断权,阎象也有了督粮草的美差,杨弘也能由后转为前台,唯一没有变动的就是伊籍了,但是伊籍的表情之上没有一丝波澜,似乎根本不在乎一般。 吩咐好事情之后的袁术不由的开始思考,当他看见手下谋士并没有一个正真意义上的统筹全局与军中谋略之人的时候,不由的想到了那个远在河东的卫仲道。 “也不知道河东战事如何了?”袁术叹了口气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纪灵便是抬头,他对卫语可是有非常大的好感的,那个颇有性格的同龄人可比阎象杨弘之流好相与的多。 “灵这几日多番派出信使去河东,只是这豫州一带黄巾贼寇太多,想来那些信使也是被阻断,很难得到河东那边的消息。” 纪灵说完,袁术也是脸色很不好,“记得我来南阳之前,仲道只说灭了白波谷贼寇安定河东之后便来南阳寻我,可这一来一回已经半个月有余,我恐怕河东那边有什么变数。要知道早些时日传来的消息,白波黄巾可是有万余啊。” 看着袁术面色不好,伊籍便上前劝慰道:“卫少君的名声籍也是听过了,他两位义兄徐晃鞠义都是武力非常之人,我想有那两位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纪灵第一次觉得伊籍的话说的很对自己的胃口,因为他在河东之时早已经与鞠义徐晃熟络,这两个好爽武人很对自己的胃口。 一下子被伊籍挑起了对故人的思恋,纪灵脑子一热便是跪倒在地:“灵有一不情之请,既然河东状况危机,不如主公使灵带千余精兵入河东支援卫少君,也好早日使卫少君归于主公帐下!” 第二章 固所愿而不敢请耳 “不可!” 刚刚已经趋于平静的阎象,立刻站了起来,他丝毫不顾纪灵的眼光直接向袁术说道。 “主公!纪将军所说万万不可啊。南阳情况危急,若是走了纪将军,那南阳便是无人可用了啊!” 阎象又看了一眼袁术那犹豫的眼光便狠下心来说道:“纪将军虽然功高,但是也不可做如此任性妄为之事,若是真的这般,便就是那反叛之罪人!” 纪灵一听立刻火冒三丈,怒道:“无耻匹夫,安敢饶舌?卫少君与主公有救命之恩,我纪灵之心日月可昭,岂是汝等能够挑拨?” 看到纪灵一把跪在了袁术面前,袁术此时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他承认在纪灵提出意见的那一瞬间他确实动了想法,即便这种想法非常有诱惑性,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般做。 如果仅仅只是让袁术在南阳与卫语之间做出选择,那么袁术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这座富裕的城池。但是问题在于这座城池是卫仲道推荐给他的,这个年代主公在挑选谋士,谋士亦在挑选主公,袁术觉得他有义务在卫仲道来之前守住南阳。 但是杨弘明显没有发觉袁术的心思,只是上前说道:“纪将军的忠心大家自然明白,澹靖先生也是为大局着想,其实按照弘看来,若是真要前去救援河东,不如抛弃这南阳城池。 想现在天下富裕之地良多,又不是仅仅只有…” “住口!”两声大喝传来,作为其中之一的袁术看了看一旁的伊籍,他不明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谋士为何会严厉其辞。 只见伊籍站起说道:“南阳乃是主公命脉,岂能说弃就弃?黄巾不受天命必将被主公所败,你怎敢妖言惑众,让主公放弃如此建功立业的机会!” 被伊籍瞪着的杨弘眼前一黑,但是伊籍已经对袁术一礼说道:“启禀主公,纪将军忠心,澹靖先生顾大局,都是主公的左膀右臂。这南阳之重我想主公已经明了,虽然卫少君如今可能身陷囫囵但是我等也不可以贸然出兵! 若是主公真想救卫少君与水火,必须加快扫平张曼成贼党的速度,也好让大军有空北上救援河东!” 伊籍本来就是非常看好卫语的,当卫语给袁术的交代的事情一一实现了之后,他更是佩服卫语的未卜先知。 但是他也是个为主公利益着想的人,如今要是让纪灵分兵,南阳虽然可以抵抗一段时间但是必然损失惨重。 袁术欣赏的看了一眼伊籍,伊籍的话给了他一个很好处理纪灵阎象两人的台阶。 只见他挥了挥手,让跪倒的两人统统回到了坐位置上,瞪了杨弘一样也不打算追究。就一个拖着额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营帘被推开,一个小校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纳头便拜:“主公,营外有信使送来拜帖一封。” 袁术此时思考也没注意这名小校的话,只是伊籍看了一眼问道:“是何人送来?” “回伊大人的话,来人送完信便是离开了,只是说这书信是从河东而来。” 众人一听便是大惊,袁术则更是惊喜说道:“速速拿来让我一阅!” 袁术打开竹简,两支眼见死死往书简最后看去,看见落款是卫语的时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但是他的表情却随着阅读越来越显的惊醒,看到一半更是拍案而起,嘴里大喊:“好!真是太好!不愧是仲道!不愧是我袁公路看中的人!” 纪灵一听就急忙上前问道:“恭喜主公,可是仲道那边传来消息了?” 袁术将竹简丢给了纪灵,说道:“自己看吧。” 可纪灵哪里是认识字的武将,只是拿着书简挠着脑门。 袁术大笑一声,便是走了下来,扫了众人一眼便说道:“诸位可知!那河东郭太贼党足足有一万五千余人!那可是一万五千余人啊! 而仲道呢?所有的兵马加起来不过四千左右,加上白波贼围城数天已经消耗到了三千不到!” 阎象伊籍等三人都是不解的看着袁术,不知道袁术这般对比要说明什么。 “但是你们知道吗?就在前几日的夜晚,仲道率领两千二百余人袭击了黄巾大营,直接让贼首郭太授首,一举歼灭了白波黄巾的势力!” 袁术说的激动非常,此时就好像卫语的功绩是他的一般。 阎象这样的沉稳之人听了之后也是有些激动,两千对上一万五,虽然这里肯定有裹挟的百姓,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卫仲道以少胜多的事实。 纪灵则是满脸喜色的看着书简,虽然他不认识字,但是却还是想从中看到徐晃鞠义的影子。 “伯高不用找了,仲道的信中已经说到,他们已经离南阳不到百里。这次不仅青越公明会来,那在河东扬名的程仲德,徐元直,卫伯儒,顾元叹,程少文,都是一同前来! 不仅如此,他们此行带来粮草货物充足,还有那两千精锐带甲之士!” 这几个文人的名字在场的人都是有所耳闻的,虽然比不上卫仲道的名头,但也算是一方名士。 关键是物资的支援,都知道卫家的财力雄厚,所以能够带来士兵与粮草简直让袁术如虎添翼。 袁术将腰中的宝剑紧了紧,便吩咐道:“纪灵听令,命你帅两千人马先行,前去迎接卫仲道,以防黄巾贼党骚乱!” “末将领令!” 看着纪灵风风火火的走下去,袁术又对一旁的侍从吩咐道:“速速取我传家宝甲,我等紧随伯高身后迎接卫家的到来!” … “土鸡瓦狗!” 徐晃将一名山贼首领斩杀之后,便继续指挥队伍向前,来南阳的路上他们遇到太多这样的流寇,但是都经不住徐晃鞠义潘闵三将的联合出击。 守护在中军之中的潘闵拉开手中的弓箭随意射死了一名逃进树林里的山贼,便对身后的众人说道:“按照一路上的来的情报,前方就离张曼成大营不远了,少爷不如与诸位先去马车里呆一会,我怕到时候会发生意外。” 卫语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羽扇,他的那把铁骨折扇已经弃之不用了,将羽扇在额头上遮了遮阳光,便说道:“不碍事,袁公路应该已经接到了我们的书信,此时纪灵的部队应该朝这边过来了吧。” 卫语说完回头看了看马车,陈佳一个女孩子已经回了马车之内休息,看到众位有几个靓丽女子的保护,卫语也是放心,别看这几个女人娇小,但是杀起人来可不含糊。 马车之内似乎听到潘闵与卫语的对话,传了一个女声。 “夫君放心,妾身无事。” 卫语耸了耸肩一阵无奈,陈佳这个小妮子在路上非要叫自己相公,按照陈佳的话来说,就是进了袁术帐下之后卫语的意思就是她意思,自然要两人一体,对外以夫妻相称。 但是这个年代正妻可是只有一个的,侍妾可是没有资格叫丈夫相公的,卫语与蔡昭姬的婚约已经坐实,但是从陈佳对自己的称呼与她的身份上来看,也是不可能做卫语的侍妾。 平妻吗?卫语摇了摇头,这好像有些困难,但是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是对着马车回答一句,便是继续赶路。 “列阵!全员警惕!” 徐晃的大嗓门一喊,这类的警示语立马在几千人中传开,潘闵出列看了看前方骚动,便是对着卫语说道:“少爷,前方有大量的尘硝,估计有大队人马正往此处赶来。” 卫语并不惊慌,便是说道:“知晓了,通知青越公明,若是敌人可以直接斩杀,指挥权全部交给他们。” “喏!” 潘闵一抱拳便是拍马飞速向前,卫语看了看身边一脸沉重的诸人问道:“以诸位看前方何人?” 程昱第一个说话:“必然不是山贼,我听着大地轰鸣的声音,应该有两三千人的部队,其中还不乏骑兵,若是山贼,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的马匹。” 徐庶点了点头:“以庶看来也不是袁公的部队,前方虽然尘土飞扬但却杂乱无章,若不是刚刚拼凑的军队就是一只溃军。” “而这一代符合条件的只有可能是张曼成手下的队伍。” 顾雍摊了摊手下了定论。 卫语一笑,便说道:“敌人就算溃逃但也是黄巾恶贼,诸位难道不去空马车内躲躲么?” 程熙也是笑了笑说道:“有青越指挥公明冲阵,我还真不信有哪只两三千队伍能杀到我们中军!” “再说我还有这个!”程熙从怀中摸出一把手弩,“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件,平日里受仲道你冬泳折磨惯了,体能上来了杀两个漏网之鱼还是轻轻松松。” 卫语有看向了顾雍卫凯,只见两人也是抱着手弩,他们手臂之上还有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很明显就是袖里暗箭。 卫语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暗箭,心里感叹大概是自己多心了,这些东西在离开洛阳之前都是每人一套。 但是他此时却抽出了腰间陌刀,对着本有武力的程昱徐庶说道:“两位可敢与我去前军一观。” 噌噌,两把长剑出鞘的声音响了出来,只见徐庶程昱已经是放肆大笑。 “固所愿而不敢请耳!” … 第三章 家国天下事,如何能避?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卫语与程昱徐庶相视一笑,便是驾马感到了前军之中。 等他们该来到前军的时候,便见到那伙人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为首的一名将领单手捂着胸口,鲜血不断从他手缝之中流出,整个左手俨然一片通红。 韩忠将自己一方人马勒停之后,便忍着剧痛看向了前方的队伍,他们作为溃军本来就是选择小道逃回,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此遇到一批如此精壮的人马。 但是他已经注意到这支队伍的富裕了,无论是兵甲装备,还是身后绵绵无尽的粮草物资,他都起了窥视之心。 贪婪即是原罪,注意到身后的部下一个个吞咽着口水,韩忠已经知道此战不可避免了。渠帅张曼城拥黄巾军三万余,没有如历史上那样攻陷南阳,所以粮草补给已经非常匮乏。 韩忠从衣角上扯下了一块布,将自己的胸口狠狠包裹了两道,便是举枪说道:“前方何人?为何拦我去路?可知我是神上使(黄巾内部对张曼成的称呼。)手下大将韩忠!” 唏律律。 徐晃策马上前大笑一声便道:“此路可是写了你黄巾贼寇的名字? 既然没有何故说我等拦你?我看分明是你等黄巾贼见财心起,想要拦路打劫!” 徐晃一下说明了韩忠的心意,韩忠不仅不脸红反而冷喝道:“既然如此,还不留下粮草辎重?本渠帅也可留你们一条狗命!” 卫语一方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都带上了一抹诡异的微笑,但是在韩忠看来这明显就是嘲讽。 “宵小贼子安敢笑我,看我取你狗命!” 韩忠大怒拍马而来,而鞠义则是拍了拍徐晃的肩膀说道:“三弟,此人既然是袁公大敌张曼成手下,你不必留手,争取一击必杀!” 看到徐晃与韩忠已经厮杀一起,鞠义严肃说道:“所有骑兵准备,给我碾压过去!” “此战必胜!” 卢迪已经成为了鞠义的左右手,作为带头冲锋的那人,立马高喊口号,手中的马槊被他武的虎虎生威,一大队装备精良的骑兵便是冲锋了过去。 “死来!”卢迪一槊收割一条生命,此时他已经奋不顾身,虽然黄巾部队也是临时摆出了拒马阵,但是他们的人马在南阳城下已经受损严重,哪里还是卫语一方的对手! “刺刺刺!”一个个先头骑兵已经杀红了眼球,他们的战马一下冲开了黄巾那残破不堪的防御,就像陨石一般狠狠的砸进了黄巾部队之中。 “砸穿他们!” 怒吼声不绝入耳,没有了长枪限制的骑兵顿时化身一个个修罗死神,战马将惊慌失措的黄巾碾踏,马槊将慌不择路的黄巾刺杀,顿时间韩忠的部队已经倒下了大片。 鞠义看着战场满意的一笑,对着卫语说道:“韩忠部队已经不成气候,大哥与仲德元直便可以随着孟冉的营队前去追杀了,但是一切还得小心。” 随后又是对着潘闵说道:“潘将军带你营队追杀逃逸黄巾时务必保护好大哥与几位先生的安全,但是也要做到一个不留!” 潘闵眼神中泛起狠光点了点头,立马集结了他手下的部队,此时他们已将弓箭换取,全部用了手弩,在追杀方面手弩比长弓要好用的多。 “前方大乱,少爷定要跟随闵身后!” “杀!” 卫语非常有时代化大喊了一声,整个手弩部队立即精神一震,卫语可是他们之中的领袖,此时随他们杀敌怎么能够不气势高扬! 程昱瞄准几个逃跑之人的后背,几只弩箭就是射了过去,他脸上明显带着一抹难以挥去的兴奋,这群文人之中显然是他的手弩玩的最好。 徐庶的弩箭已经射光,他连忙拿出腰间长剑,多年游侠的功底发挥出来,一夹马腹,便是对着那些士兵疯狂砍杀。 卫语的惊雪乃是良驹,此时他的速度可谓是最快,手弩这种东西卫语摆弄不好,只能抽出了陌刀对着那些黄巾士兵就是大力挥砍。 他的身体早就因为药剂加强过,虽然没有“力量”那管红色来的霸道,但是依旧不是这群小小黄巾能够抵挡。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男儿心中埋藏了很久的豪气被激发了出来,索性翻身下马,与那些士兵步战。 纪灵此时行军的速度非常之快,他在路上得到的消息,便是有一大群人走了小路而来,他立即反应到便是卫语的部队。 但是他的心中也是暗叫不好,常年征战让他有很强烈的预感韩忠那群溃军也会走小路,那些黄巾都是生性狠辣之辈,如果遇上了卫语… 纪灵不敢想象,再次加快了行军速度,当他隐约听到前方杀喊声一片之时,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加快。 当他靠经才发现,一个青年只是穿着轻甲在一对黄巾兵里随意砍杀,那名青年的身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但他依旧杀的乐死不疲。 黄巾士兵好像被激怒了一般,一个士兵偷摸的跑到了青年背后,手中的斩马刀已经高高举起,想要完成致命的偷袭。 纪灵暗叫一声不好,刚刚准备快速发动,但是下一刻他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青年猛然转过了身,右手的陌刀还在黄巾的士兵没有拔出,但是他却举起了左手,似乎要用血肉之躯硬抗那凶神恶煞的大刀。 偷袭士兵暗笑一声,他觉得只要能将此人斩杀,便可以逃出生天。 但是下一刻他还在笑的肌肉已经绷劲,本能的不能执行下一个动作,一道寒芒从青年左手的袖子里发出,虽然袖中箭的威力不大,但是距离如此之近足以将一人斩杀。 黄巾士兵死死抓住了轰隆里的暗箭,似乎想将他拔出,但是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 青年见偷袭之人身死,便顺带将陌刀从另一名黄巾的腹部拔了出来,血箭喷涌在他的头发之上,而他却只是捋了捋发丝毫不在意。 “果然是好东西!” 青年笑了一声,便又抬手将几名吓破了胆黄巾杀死,似乎注意到有不少眼光在注视着他,就抬头向前望去。 “嚯!是伯高吗?” 纪灵暗暗咂了一下舌头,仔细分辨了染血青年,不是他主公袁术日思夜盼的卫语又是何人? “卫…卫少君?” 卫语吹了个马哨子,惊雪立马飞驰而来,卫语翻身上马对着纪灵笑道:“叫我仲道即可,都是老朋友了这般客气干嘛?” 和善,可亲。这哪里还是刚刚杀人不眨眼之人?纪灵飞快的回过了神,便是问道“卫少…仲道可是遇到了韩忠部队?现在战事如何?” 卫语伸手指了指身后便道:“伯高莫不是风大迷了眼儿?战局就是如此,自己看便是。” 纪灵没有与卫语开玩笑的心思,一眼望去便见这小路已经被尸体堵得水泄不通,那几个在到处追杀的人,他倒是认得两个,可不就是程昱与潘闵么? 在向前看去,便见一壮汉已经将大斧高高举起,凭借着战马一跃便是带着重力横劈过去,将韩忠连武器带人斩为两端。 徐晃! 纪灵的表情开始飞快运转,他看了看这些尸体的装扮开始苦笑,这里的死尸基本上的手臂裹着黄巾。 自己还是低估了卫语的实力,纪灵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哪里是一场战斗,分明就是大范围的屠杀。 在他思考的过程之中,大部队已经是行了过来,见着一个个老朋友对自己问好,纪灵只觉得有那么一些开心又那么一丝苦涩。 若是让他追杀韩忠他自信也能做出这样的战损,但是无奈被阎象等人束缚。但是现在好了,已经来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物,况且卫仲道还是袁术最为倚重之人! 哥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纪灵回过神来,看见卫仲道等人只是随意擦了擦身上的血迹,便是说:“诸位远道而来,又斩杀韩忠余部立下功劳,主公已经是百里来迎,诸位快随灵一同前去吧。” 卫语等人都没有回答,纪灵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听见鞠义看口问道:“敢问伯高兄,这里离张曼成大营有多远?” “不出十里!” 纪灵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了,便看见卫语为首的几个人都在冷笑。 而卫语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哪里还不能明白他们的意思。看了看徐晃将韩忠的人头顶在大斧之上,这个结义三弟恐怕早就想在张曼成大营面前耀武扬威了吧。 卫语摊了摊手对纪灵说道:“伯高兄可先去袁公那里,就说语已经带着大部队前去张曼成大营面前。 既然语千里来投,必然要送袁公一份大礼!” 看着纪灵大军离去的身影,卫仲道吩咐了下去:“将黄巾贼子的尸体全部装车,今天就把这些黄巾兵给张曼成‘完璧归赵’!” 众人都已经在疯狂的大笑,今天他们已经干了许多疯狂之事,根本不差去黄巾大营面前溜上一遭。 众人加快速度向前奔去,他们要敢在袁术之前到达张曼成大营。 “少文难道在害怕?” “我怕?我怕你个锤子!别以为就你徐元直会杀人!” “少文兄大才,吾等皆佩服。” “哈哈哈….” 看着幻想打趣娱乐气氛的众人,卫语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只是想安稳度过一生的想法,现在想来,放在当今时局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树欲静而风不止,感受着众志成城气氛,卫语在马背上理了理衣冠,这一刻他又化身成了谋士,将羽扇轻轻遮住了嘴巴,小声感叹道。 “这家事国事天下事,如何能够躲避的了?” 第四章 休得伤我谋主! 今日已经是下午,初春的阳光洒向大地,天地一片祥和。 几个黄巾小校在辕门前打着盹,由于军中一日两顿,不少士兵只能靠打盹来缓解饿意。 可瞭望台上一名小渠帅可没有闲情逸致,他们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经过一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大渠帅韩忠虽败但是实力犹存,可他们已经在等候了一个半的时辰,依旧没有见到韩忠部队的到来。 这名小渠帅明显的感到了一丝不安,他知道消息传到营地是要时间的,而自己又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也就是说本应该早早回来韩忠部队,足足有将近两个时辰不见踪影。 他已经派出去好几队侦察兵了,虽然黄巾部队侦察兵没有经过什么系统的训练,但是也不至于一支队伍都没有回归吧。 当他准备揉揉额头放松一下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却只见到西南方有一阵尘硝,他死死瞪大眼睛想看清楚那对人马的帅旗,手中的马槊下意识的握的很紧。 队伍样子已经渐渐清楚了,那不是熟悉的黄巾旗帜,只是上面白布黑字写了一个“卫”! 他从来没有在附近见过这样一直队伍,但是不等他反应,映入眼帘的却是好几车的尸体。 一个武将身骑宝马,手中的铁斧挥舞的张牙舞爪,但是放眼望去,那铁斧上却有一个圆形物体。 但是那名武显然是控制力道的行家,无论铁斧怎么摆弄,但是套在上面的物体却是丝毫不动! 等到那名将领离大营不到五十步,他终于看清楚了,面目狰狞痛苦,发丝凌乱,那不是什么圆球而是一个崭新的人头! 而且这个人头他颇为熟悉! … 中军帅帐之中,张曼成目不转睛的盯着案几上的地图,作为大贤良师最出色的几个徒弟之一,他显然就是一个不可多的帅才。 这里的帅才不单单在统兵与武力方面,而且张曼成的品行也是极好的。 这些日子以来张曼成一直要求与军中袍泽同食,作为最高首领的他从来没有加餐加点这一说。不仅如此在南阳之前他攻克的郡县都没有放任手下烧杀抢掠,也正是因为这样,黄巾一众都尊称他为神上使,这与同样领军能力极强但生性暴虐的波才有天壤之别。 韩忠兵败他已经知晓,在他看来这样的攻防战胜负乃是兵家常事,所以他并不在意,现在只是想一门心思研究南阳一方的弱点。 随意取了碗盏喝了一口凉水,张曼成准备继续研究战略,只听见帐外一片骚动,一个小渠帅已经掀开了帐帘。 “大帅!大事不好啊!” 张曼成没好气的将碗盏放到了一边,他平时对部下极好,看到此人乃是心腹便问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早就说过我们既已成军就不能像以前太平道里那般散漫,这么些日子来你连这点规矩都没有学会吗?” “属下该死,请渠帅责罚!” 张曼成哼了一声,便说道:“起来吧,有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那名小渠帅明显不敢起身说道:“营外来了一伙大军,他们将兄弟们的尸体全部用车盛装送来,那为首将领还还…” “说!”张曼成已经意识到事情严重,立刻历声问道。 小渠帅狠下心来说道:“那将领手上拿着是韩忠首领的人头!” 张曼成一听犹如平地挨了一道惊雷,缓缓才站起身来,韩忠是他手下为数不多的勇武之人,前一段时间还重伤了袁术的大将俞涉,现在怎么说被斩就被斩? “来者何人?”张曼成试探的问了问。 “小的不知啊,只是军旗上写了一个卫字。小的实在不清楚是哪里的人马。” 小渠帅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这帮人已经放出话来,今日定要见到大帅,不然就推平我等军营!” 张曼成顿时怒发冲冠问道:“好大的口气?他们有多少人马?” “摸约两千来人。” “好好好!”张曼成怒极反笑,“两千人马也敢大放厥词,左右点了亲卫与我出营会会这些人!” 黄巾大营之外。 卫语等人已经就位,陈佳也是从马车中走了出来,身边竟是带甲武士守护,潘闵手中的神臂弓被他紧紧握住,双眼不断扫视着蠢蠢欲动的黄巾士兵,只要一有动作,便会射杀。 徐晃一人挑着韩忠的人头站在辕门之外,气势嚣张无比,嘴里还说个不停,但是单凭他浑身是血的魔神摸样,黄巾贼都是退避三舍。 “何人在我营前咆哮?” 张曼成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一看徐晃,便知道韩忠定然是身死无疑了。 张曼成此时不过三十来岁,但是却显得极其沉稳,长剑一挥周围的亲卫便是列阵。 “三弟你先退下。” 听到了卫语的吩咐,徐晃不屑的将韩忠人头抖落在地,而卫语则是一人拍马上前。 卫语翻身下马,站在惊雪身旁,对着张曼成便是抱拳一礼。 “早闻黄巾渠帅张曼成统兵有方,今日一见果然大开眼界。” 张曼成冷哼一声,便道:“你是何人?” “我乃河东卫氏子弟,名语字仲道!” 卫语将羽扇摇了一摇,而张曼成则是一顿惊讶,卫仲道的名声他是听过的,刚刚起兵疯抢的精盐就是出自这位手笔。 张曼成还是有些文识的,但是此时依旧是怒容满面问道:“既然是河东卫少君,为何无缘无故斩我大将?” “本以为张渠帅必有高论,没想到却说出如此粗鄙之言!” “你!”张曼成一怒就要拔剑,但是他注意到对面那百人的部队已经将手弩举起。 卫语丝毫不惧,“尔等黄巾贼寇是那反国叛贼,我身为大汉子民遇贼岂能不杀之而后快? 再说张将军可记得白波谷郭太乎?此獠鱼肉我河东百姓,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虽然杀之但尤不解恨!” 卫语说完,张曼成已经有些冷汗了,郭太与他同为大贤良师的弟子,与河东起事,虽然不如他兵多将广,但是也不是易于之辈。 但是如今却被眼前之人杀了! “安敢胡言乱语!扰我军心,郭渠帅万余之众怎能被你小小几千人斩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卫语笑了笑,“看来张渠帅消息还是闭塞啊,若是郭太未除,我怎能来到南阳之地?再者你观我身后之人,不少都是黄巾降兵,郭太岂有不死之理!” 张曼成一方的士兵已经有所退却了,几千人打败万人让他们心中开始没有了底气,张曼成此时也注意到军中士气衰落,便是怒视周围,好不容易止住了一片骚动。 “罢了罢了!”卫语一观张曼成素有威望,便绝了拿郭太说事之心。 “此次来便是送还张渠帅手下尸体,正所谓两军交战,战死沙场乃是军人宿命,但我主袁术不忍见士兵暴尸荒野,特来相送!” 卫语大手一挥,便见几个壮士将装着足足有百车的尸体退向了黄巾大营。 刚刚被张曼成威慑的黄巾再次骚动起来,这些尸体虽然送还,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着这些几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军中袍泽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黄巾贼军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士气下跌肯定是必然,但更重要的是卫语已经将自己的身份摆明,意思就是说截杀了韩忠部队的士兵就是袁术的部下! 不远之处,袁术已经将大军停在了后方,自己带着纪灵阎象等人到一旁观看,传令的小校不断将黄巾营前的消息传来。 袁术已经开始佩服卫语的胆识了,卫语的此次前去无非就是敲打张曼成,无非是让张曼成明白他卫语的厉害,但是刚刚的来消息中卫语已经承认自己是他的主公,袁术心头不由一热。 “面对万余黄巾而不惧,大丈夫,该当如是!” 袁术感叹了一句便对众人说道:“仲道一心为我,出来南阳就去黄巾阵前打压士气,我等也该有所作为,以防张曼成狗急跳墙!” 袁术一说众人也没意义,袁术直接翻身上马,手中宝剑一句便说道:“纪灵听令,整顿三军,速速随我去黄巾阵前迎接仲道!” 另一边,张曼成死死看着卫语,半久才吐出一句话:“卫少君胆识果然让人佩服,但是你看我军两万余众,就不怕有命来,无命回吗?” “哈哈哈。”卫语扬天长笑,手中羽扇随意拍了拍肩膀,“张渠帅你说笑了,语前来送还尸体,你岂能杀我?安不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但我们是黄巾!从来不会和你们这些官军讲道义,依我之意不如请卫少君屈身来我营中喝酒如何?” 此话一说,卫语身后所有人便是紧张起来,一个手中的武器都捏的老紧。 “你不敢!” 卫语盯着张曼成那双发红的眼睛,“你大将新死,士气衰竭!你看我随两千余人但一个个装备精良,酒足饭饱。军中还有能斩韩忠之勇将!你拼下我这两千人都要不少时间,更何况…” 卫语指了指身远在几十里开外的南阳城池,意思很明确,袁术就在不远处! 卫语在笑,他已经让纪灵通知过袁术了,所以也是有恃无恐,他确定只要黄巾士气如此衰竭准备不足的情况之下敢发动进攻,必将是张曼成的末日! “尔等叛国反贼!” 卫语翻身上马,却没有一人阻止。 “我有一言,请尔等深思。若是尔等悬崖勒马,效仿白波黄巾,袁公必将网开一面,给尔等一条生路。若是负隅顽抗必将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卫语怒目扫视着所有黄巾士兵,张曼成已经忍无可忍,就当他拔剑的那一刻,便听到了震耳欲聋轰鸣声。 袁术首当其冲在部队最前,只见他长剑一举便是喊道:“黄巾叛贼,休得伤我谋主,岂是欺我手中剑不利乎?” 第五章 军政厅与豪华阵容畅想 袁术看着坐在对面的卫语不免有限长叹,几个月来正是此人让自己在洛阳风生水起,又是此人将自己引向了南阳,对阵黄巾,就要立不世之功。 “仲道昨日黄巾之前可谓风采非凡,打压张曼成军中士气,真是让术大开眼界。” “主公过奖。”卫语笑了笑,此时他已经不能在公路公路的称呼袁术表字,既然选择了投靠,必然是以主公相称。 虽然这个称呼十分之别扭,但是卫语好歹是接受了过来,历史上不是没有不称主公之人,他可不想学着许攸那般作死。 袁术大喜道:“仲道看我南阳如何?” “南阳富饶,主公可以因此成就一番事业。” “我军中缺一名军师,仲道可愿为之。” “但凭主公吩咐。” 袁术笑着拍了拍卫语的肩膀说道:“我曾在河东向仲道许诺,只要我袁术一天掌大权,仲道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便可实现。 仲道观我南阳,大小事项皆可放手欲为,若是重要大事可自行决定,事后再向我通报即可。” 卫语点了点头便道:“主公厚爱,如今黄巾大乱,建设一事尚可不提,只是希望主公建立临时军政厅,军中大事便可众人商榷实行。” 这一措施,是卫仲道早就想好了的,他虽然有历史走势作为底牌,但是让他军中谋划,或是上阵打仗却是难为了他。 再说政务虽然他有一些见解,但毕竟不能做到细节优化,与其说卫语能够料理政务,不如说他将现代化的思想已经管理机制带到袁术阵营之中。 说白了他只能说个梗概,大体实行还要靠其他专业人士。 所以一旦军政厅成立,他便可以集众人之所长,要知道不论是他带来的顾雍,程昱,卫凯还是徐庶都是这方面的好手。 加上还有袁术自己招揽的阎象,伊籍也是准一流的谋士,卫语从来都不觉得独裁是个好事,凡事能够集思广益自然是好不过。 “军政厅?”袁术的头脑开始飞快运转,从这个名词之中便可以知道这项机构的职能,无非是军事与政务的结合,但是这两项偏偏是他作为主公的最大权益,此时不得不看向卫语。 “主公放心,军政厅一切决定事项都会禀报主公,直接对主公负责。主公拥有对众事务有决定的权利。” 卫语一说,袁术才有些放心,他并不是舍不得放权让手下的能人异士去搞些动作,他只是怕自己这个主公的威望渐渐被替代了下去。 “仲道说的有理,术本就是文不成武不就,军中要事还是要托付给各位先生,此事我准了。” 卫语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但是也有所保留,他怕他的思想太过于先进一时让袁术接受不了,总体下来也有了明确的分路。 顾雍阎象自然是料理政务的好手,程昱徐庶领军中参事,而程熙伊籍卫凯则暂时负责书记一职。 “我已经上奏朝廷保举青越与公明为偏将军,只是这黄巾势大,奏疏也一时半会上达不了天听。” 鞠义徐晃剿灭白波黄巾有功,封个东汉末年最不值钱的偏将军自然是个小事,现在的纪灵就是这般职位。 “主公可知语为何能够千人破万余黄巾大军?” 袁术兴趣立即被勾了起来,卫语肯说自己就能借鉴,因为现在南阳的兵力对于张曼成来说也为少数。 “无他,不在乎情报与策反而。” 袁术听的有些迷糊,但是卫语也是一口气说完,“主公去河东之时,可记得颍川陈家?” “自然省得,听说陈长文早已经继任家主。” 卫仲道说道:“陈群有一长辈名为陈佳,乃是语之贱内,执掌陈家情报多年,手下皆是个中好手,无论是情报的收集还是策反白波黄巾都是出于她手。” 袁术哪里还不明白,“仲道的意思就是将我的情报并与陈大家的手下,然后让陈大家来掌控我军情报机构?” 虽然袁术不是很明白机构一次具体的含义,但是卫语不断提起也弄明白其中一二。 “并非如此,语虽然才疏学浅,但愿为主公执掌情报。” 袁术笑了,只是第一次听到卫语想要从事的方向,无论是之前的军政厅他都是将军务与政务交给了其他人。 “既然如此,那宇斐掌握的情报便归于仲道麾下,从此我南阳只有一个情报机构。 但是仲道之才切莫只顾及情报,军务政务方面也需要仲道着手,还是那句话在军政厅中仲道拥有最高权力。” 袁术一如既往的好说话,卫语的几个提议也是得到实行,自己等人的功劳袁术已经向朝廷上报,虽然徐晃鞠义两人偏将军还没有落实下来,但是军中肯定会有将军的待遇。 至于程昱顾雍这群文人,袁术都是以长史主簿任职,现在他只是一个南阳太守,能任职的官员毕竟是少数。 “昨日黄巾虽然被打压士气,但是张曼成也是颇有帅才,若是在让其休整几日,黄巾士气必有提升。” 袁术无奈叹了一口气,“此事我何尝不知,早先仲道便让我留意张曼成此人,几战下来也是见得此人的才能,无奈我军处于劣势,更不要说去招降张曼成。” 卫语斩钉截铁说道:“我听闻张曼成此人素有德行,攻陷城池之后也是没有放纵手下肆意妄为,一路上安抚百姓也做的甚好,如此之人主公应该是势在必得!” 卫语看了一眼正在思索的袁术又说道:“主公帐下勇武之人虽然不缺,伯高,公明,俞涉都是勇将,但是领军之人并无多少,青越虽然是不可多得的帅才,但是假以时日肯定不是一个鞠青越能够应付的过来的。” 袁术顿时觉得卫语说的有理,自从他下定心思来到南阳之后,所图已经不是南阳一块地方。黄巾之乱让他看到了汉朝颓危,在未来的乱世之中他必须有更多的鞠义一般的帅才。 “还请仲道教我!” 卫语摇了摇头,看着袁术那谦逊的样子心中却并无良策,他来南阳较晚,不可能在几日内就能安插叶九那样的钉子,加上张曼成的威望,策反一计已无可能。 “说来惭愧,语心中也无定策,不如明日主公军中升帐,让仲德元直他们想想办法吧。” 袁术虽然有些失望,却是非常体谅卫语,人不可能所有方面都是完美。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卫语的信任,几番交谈也是甚欢,差点有了抵足而眠的意思。 卫语一阵恶寒,连忙拒绝了袁术的好意,他可不想做蜀国那群基佬,连忙借口家中还有佳人相候。 袁术也是一副哥懂你的老司机摸样,难得贱贱的笑了一下便说道:“听闻仲道从河东带来神医张伯祖老先生,目前叔远(俞涉的字)重伤,不若让张老先生前去诊治?” “主公放心,昨日夜里我便告知了张老先生此事,想来此时张老先生已经去了叔远房中。” 袁术大喜道:“如此甚好,不如仲道与我结伴而行去看看叔远伤势如何?” … 当卫语与袁术来到俞涉的宅子里的时候,便见到张伯祖刚刚从中出来。 张伯祖一见是袁术到来,也是微微行礼,“袁公放心,俞将军虽然重伤,伤口也有些化脓,但是老夫已经及时医治,虽然长时间不能上阵,但是明日下床走动已经不是难事。” “有劳张先生费心了。”袁术重重鞠躬便是还礼。 张伯祖脸上表情很好,笑着说道:“袁公在洛阳城内急公好义,老夫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更是在对抗反国之贼,老夫能够为袁公出上一份力已经是三生有幸。” 袁术连称不敢,但是一旁的卫语却在暗暗咂舌,这个时空的袁术已经渐渐被他拉回了正轨,不知要是张伯祖知道原时空袁术在南阳的暴行会不会气得半死。 “近几日主公手下伤病营还要麻烦先生了,另外城内外卫生的方面还要张先生多费心,现在已经是开春,正是疫病流行的季节。” 张伯祖揉了揉额头便道:“这些事情老夫已经交代过,但是袁公军队人多,老夫一人已经无法顾及。” 袁术早就听说卫语对卫生方面的注重,此时连忙说道:“若是张先生分身乏术,不如术明日便在南阳城中招纳医匠辅佐先生?” “如此甚好!”张伯祖抖了抖衣袖对着卫语说道:“仲道不是常常提起我那侄儿?现如今已经到了南阳,不如仲道哪天带老夫将他唤来给袁公效力吧。” 张伯祖一说,卫语似乎恍然大悟,此时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军政所与对抗黄巾身上,根本忘记了南阳本身就是一块人杰地灵的宝地,不仅仅是张仲景还有不少一流武将在野。 拍了拍脑门立马向张伯祖作保,看着张伯祖离开的背影,袁术不由问道:“张老先生内侄为何人?也有张老先生这般的医术吗?” “主公放心!张机此人比起张老先生医术只高不低,不仅如此南阳还有更多奇人异士,等战事稍微平和,语便亲自为主公走一趟,将其一一请来!” 袁术的兴奋已经挂在了脸上,他知道能够让卫语赞叹的自然是当今人杰,他都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卫语口中那些气人异士是何般摸样。 而卫语此时是更加兴奋,以前都是他被动结交三国名士,现在出仕袁术,他已经在为袁术谋划一个豪华阵容… 第六章 去为主公捞一名绝世虎将! 今日的营帐座次已经发生变化了,卫语很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左侧第一位,阎象紧随其后,之后便是顾雍,程昱,徐庶,伊籍依次排开。 程熙与卫凯因为从事书记工作,并没有出席。至于杨弘营帐之中早已经没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至于右侧,坐在第一位的俨然是鞠义,纪灵本来推让着想做第四,但结果在徐晃与潘闵的一再要求之下坐在了第二位。 “想那张曼成昨日必然是被仲道挫了锐气,今日也不引兵来攻。” 程昱一听连忙上前说道:“此事也是正常,士气受损必然不一天两天能够恢复的。 但是主公切莫掉以轻心,张曼成统兵有方若让他搬回了士气南阳城池必要每日受到骚扰。” 袁术点了点头,欣赏的看了程昱一眼便说道:“那按仲德所看,眼下应该如何对敌?” 程昱说道:“士气受损,营中肯定不安定,主公若想搬回一场,此役应该主动出击!” 看着程昱眼中一抹狠色,袁术问道:“仲德可是想要夜袭劫营?” 程昱摇了摇头道:“如今敌强我弱,劫营虽好但并非良策。主公可想,张曼成并非郭太之流,如今他们士气低下,自然会有所防备。 再者,当初我等与仲道在河东劫营无非是考了里应外合,但是如今已经没有来得及在郭太军中安插钉子,此事难矣。” 袁术深知程昱的话在理,此时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没有计量。 “主公勿忧!”徐庶上前说道,“昨夜我已与程军师商量好了计策,只要施行此计,必能让张曼成军心涣散!” “徐军师快快说来与术听!” 看着袁术激动的表情,徐庶便是说道:“正如程军师所言,敌军士气低迷之时,便是我军出击之时。 但是此番出击必然要经过一番谋划,切不可强攻。按庶所见,可将大队人马分为四波,分别交与鞠将军,徐将军,纪将军,潘将军所领。 初入夜时,便可让纪将军率领人马前去张曼成营前喊杀,只是点起火把虚张声势,造成劫营的假象,但务必要在张曼成大兵出击之前先行撤离。 三更之时,便可让鞠将军率领手下精锐前去劫营,主要以烧粮为主,不宜纠缠过多,不等黄巾贼军反应,便是撤退。 五更之时,则可让潘将军率领带队弓弩手,将箭矢涂上火油,几十步外便是射击,击中帅旗为佳,不击中也必须安然撤退。 次日早晨便可以让徐将军带大半人马前去喊阵,与其正面交锋。但是主公可想黄巾贼寇夜里遇到前三位将军的骚扰,自然是精神不佳,即便出战,以徐将军的能力也可以阵斩敌人!” 徐庶一口气说了很多,众人的眼中都是一亮,看到袁术也有些意动,卫语便是上前说道:“属下认为徐军师之计可行,由此轮流骚扰便是让黄巾大营鸡犬不宁,但我等却能轮流休整。加上此时南阳粮多物资丰富,完全可以与黄巾贼寇周旋下去。” 阎象虽然不通军事,但是也觉得徐庶说的在理,“属下附议,徐军师大才,这疲兵之计可行也。” 袁术见众人都无异议,便是应允了下来,徐晃等人也是各自领命下去,开始了为今夜做好准备。 是日,天色已经今晚,天地就快要落入黑暗的统治。纪灵清点的两千五百余名士兵便是早早吃过了军粮,在纪灵的一声怒吼之中便是向张曼成大营开拨。 纪灵现在可是兴奋非常,即将到达辕门之前,便是张弓搭箭,一下射翻了瞭望台的小校。 “全体列玄襄阵,给我把火把都点起来,拼命的给我喊!” 玄襄阵本就迷惑敌人的阵法,只见纪灵一声令下,手下人马开始有了动静,队伍的纵横只见的距离逐渐拉大,旗帜纷纷竖起,腰中的号角纷纷吹起,杀喊之声连天。 在夜幕之中,这些士兵都一人两火把,加上制造的气氛,就犹如万人大军强攻敌营一般。 张曼成刚刚吃过清淡的晚饭,准备继续布置恢复军中士气的安排,一瞬间却被这震耳欲聋的杀喊之声弄得心惊肉跳。 “城外何人?” “回禀大渠帅,是南阳纪灵率万余人马前来攻营!” 张曼成眉毛高抬便冷喝道:“来的倒是快!通知三军立即整装,随我出营迎敌!” 纪灵早已经冲进营中砍杀了不少毫无防备的黄巾士兵,见到大营之中已经了有了整顿的趋势,便是大喝道:“爷响起家中有事,明日再来会你们这些反国之贼!” 说完便是三尖两刃刀暴起,将前营的帅旗砍翻,留下遍地火把扬长而去。 南阳城内,袁术早已经睡去,军营之中只剩下卫语徐庶程昱三名谋士,看了看天色已近三更,便是走向了校场。 看着鞠义大军开拨的背影,卫语便是对着程昱两人说道:“仲德元直也去休息吧,营中由语一人看守便成。明日主公还需要两位出谋划策莫要失了精神。” 程昱徐庶便也点头退下,营帐中只剩下卫语一人独坐。 此时只见一人走了进来,卫语抬头看了看,便是笑着让其坐下问道:“机伯夜里也不用休息吗?主公明日还需要机伯出谋划策呢?” 伊籍自嘲的笑了一笑:“卫军事说笑了,军中谋略自有徐程两位军师把持,哪里需要籍这般才疏学浅之人。” “机伯兄称呼我表字即可,切莫要妄自菲薄。” 伊籍摇了摇头则是说道:“仲道诗歌里不是有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吗?这名言警句籍时常拜读,怎么会做那妄自菲薄之事? 只是无论是政务部署,还是军中谋略实在都不是籍专长,恨不能为主公尽一份绵力。” 卫语算是听明白了,伊籍深夜来找他,无非想跟自己说明他的长处,好让自己给他向袁术推荐,然后彻底给给自己纳下投名状,以后事务大小皆以自己马首是瞻。 “机伯先生也是荆州士族,敢问机伯先生家学是那位大家学说?” 见卫语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伊籍也不做作说道:“仲道可听过纵横之苏秦张仪?先辈大学问籍也是学的一二。” 难怪历史上伊籍有雄辩之才,没想到家学既然是纵横家的传承。其实这也是无可厚非,在董仲舒独尊儒术之后,诸子百家的学术便以世家家学的方式得以保留。 而伊籍专注此学,分明就是一个不可多得外交人才,现在乱世出现这种人才的才能还不能显现,但是到了诸侯乱战的后期,伊籍必定是一个出色的外交官。 卫语渐渐想到了自己的挚友程熙,每次自己与董卓的太守府谈判,或者是威慑叶九都是他来完成。卫语是不知道闻喜程家的家学,但是现在看来指不定也是哪个纵横家的传承。 “机伯大才!”卫语起身说道:“此事我必将向主公禀明,程少文程长史也是此道行家,机伯没事可与其多加讨论。” 伊籍也是明白事理之人,程熙可是卫语的心腹,现在让自己与程熙多交际,将他拉进卫语的核心圈子已经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了。 “多谢仲道兄!籍必将与程长史多多学习。” 卫语点了点头,突然想到马上就要去拜访南阳名士便道:“机伯近日无事,可与语一起去拜访南阳名士,我想凭机伯三寸不烂之舌必然可以说服其为主公效力!” “固所愿也!” 营帐外已经传了一阵骚动,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鞠义归来的时候了,卫语便立马起身带着伊籍去迎接鞠义。 “属下幸不辱命,烧毁黄巾营帐无数,斩落帅旗,全身而退!” 卫语点了点头,军中他们自然不能兄弟相称,吩咐鞠义下去休息之后,便见得潘闵已经是带着千余弓弩手犹如幽灵一般向外奔袭。 接下来的一日,在纪灵,鞠义,潘闵,徐晃的联手骚扰下,张曼成大营可谓是苦不堪言。 刚刚入夜便要承受纪灵狂暴的打击,但是此人又是多带骑兵,来去轻松。 之后又是鞠义与潘闵的分别攻其不备,第二天早上还要承受徐晃大嗓门的叫嚣。 这样的折腾,张曼成的黄巾士兵哪里能够受得了,前营的大旗不知道换了多少次,最后索性已经不再前营树立大旗。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张曼成部士气的衰落,这些黄巾贼寇本身就是伙食不好,如今作息时间也被严重大乱,一个个面黄肌馊,起色全无。 张曼成不是没有想过还击,但是始终是为时已晚,被他严令上前线的黄巾贼寇一个个无精打采,只要面对强兵便是一阵屠杀。 好在张曼成也是机警,也将黄巾分为了四队,又在其中选取孔武有力之人作为首领,分别应对南阳诸将的袭击,想以兵力优势扳回一城。 但是他毕竟没有南阳的底蕴,长时间下来粮草的消耗,士气的低迷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人数多也没有什么起到绝对性的优势,那选出将领纷纷被纪灵等人阵斩,南阳黄巾人心一片惶惶。 眼见这几日的疲兵之计得到了奇效,卫语也是在今日大营之中向袁术进谏。 “主公,现在张曼成兵败已成定局,语打算趁着几日前去拜访张老先生的内侄,顺便说服南阳名士。” 袁术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仲道此去,军中应让何人为主?” “军中之事便可以让徐程两位军事拍板,政务方面还需要交给澹靖先生与顾长史。至于战事只要徐鞠潘三位将军联手便是无忧。” 袁术听卫语话中没有纪灵便是问道:“仲道可是要让伯高一同前往?” “正是。”卫语拱了拱手道:“不仅如此属下还望主公让机伯先生随行,机伯先生有雄辩之才,定能说服南阳名士归附。” “如此甚好。”袁术拍了拍案几说道:“看来仲道心中已有计量,只是不知仲道此行可为我军带来何等人才?” 卫语笑了笑回答道:“不敢作保,但是至少会为主公带来一名绝世神医,一名一流猛将,以及可窥视天下武人第一宝座绝世虎将!” 卫语一说,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这天下武人何其之多,敢说第一的真没有几个人… 第七章 路遇琐事 因为袁术到来,使得张曼成部并没有在南阳飞速扩张,交战以来袁术也是将兵马囤积在小城新野,新野虽然不大但是装下一万士兵还是够的。 由于袁术将张曼成本部打压在南阳南部,使其活动范围缩小,以至于南阳北部大部分城郡守到黄巾骚扰并不是很大。 而其中就包括了南阳治所宛城。 而今日卫语的目的地就是宛城。 卫语带着伊籍已经纪灵率领着五百人马浩浩荡荡向南阳开拨,本来按照卫语的意思,只需要百人即可,但是袁公路实在放心不下,便让其带了五百人以防周围山贼流寇。 历史上宛城是一座坚城,不少著名的战役都是发生在这里。无他,只是因为宛城是南阳乃至整个荆州的门户。 卫语前世拜读三国之时,是非常有个人喜好的,比如说很长一段时间为宛城之主的张绣便是他曾经推崇人物之一。 张绣号称北地枪王,是张济的内侄,同时也是白马银枪赵子龙的大师兄。同为蓬莱散修童渊门下,张绣的武力不用说,极强! 但是三国演义中,罗先生对其武艺的描述并不是很多。卫语知道既然能称为北地枪王,那么他的枪术一定得到北方诸人的认可。 但是现在的张绣不是还在西凉与人比武,就是已经跟随董卓转战河北。作为已经和董卓打过数次交道的卫语,没有结识张绣还是非常遗憾的,更何况张绣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婶婶… 卫语无奈的耸了耸肩,他身边两个精壮男子已经快马先行,这是陈佳给他的两个情报人员,此时则是受了卫语的命令先去宛城打探消息。 纪灵这个随性的人一直在马背上和卫语说个没完,倒是一旁伊籍却是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卫语这次带他前来除了履行之前答应他的诺言,还有就是让他分一下收复名士的功劳。 似乎被纪灵这个大嗓门吵的有些脑袋疼,卫语拿着羽纱根部轻轻掏了掏耳朵,便是说道:“伯高,这宛城现在是何人留守?” 纪灵转了转眼珠便回答:“主事的是煜成辅助他便是那诸贡。” “哦?”卫语想了想,煜成他是知道便是袁胤的字,这个袁术的族亲也是有些才能的,而且贵在对袁术忠心,让他留守宛城却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这个诸贡,卫语则有些迷糊了,这个家伙在历史上应该是被张曼成一刀咔嚓的人物,但是现在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此人本来就是南阳太守,被袁术挤掉之后,袁术竟然对他留手,并且让他做了后方宛城的二把手,实在有些费解。 “别说那家伙,一说我就来气!”纪灵将三尖两刃刀抗在肩膀上,“当初主公做主南阳的时候,这厮便是吓得屁滚尿流的向主公表忠心,生怕主公对他下手似得。 但是好在主公仁德惯了,便接纳这厮,这不还让他给煜成做了副手。” 虽然听到袁术仁德,卫语颇为不习惯,但是不得思考诸贡这个人物出任宛城二把手的可行性。 诸家在南阳只能算上一个豪族,当初是靠杨家提点才做到了南阳太守的位置。要知道杨家与袁家虽然表面和气,但是暗地里扳手腕可多着呢。 若是诸贡真的好心投靠袁术也罢,一旦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这宛城指不定要出什么篓子。 而且卫语不觉得一向呆板守城的袁胤会对土生土长的诸贡产生什么威胁。 “这家伙就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平时对主公巴结的很,对我们也是低身下气,但是以我看这个家伙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人。” 纪灵依旧是骂骂咧咧,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卫语在一旁听着也是无奈,几番骂下去,诸贡的八代祖宗都被纪灵问候了个遍。 “回禀军事,前方有大量人马,似乎想要过路!” 卫语终于从纪灵的大嗓门之中解脱,看着这先头小校便问道:“可知来着何人?” 小校回答道:“属下问过,为首的只说是从颍川一代逃亡的世家子弟。” 卫语思考了一会,便道:“领来见我吧。” 还不到一会卫语便是见到这一众人马,只见他们虽然衣着华丽,但是脸上明显挂着一抹劳累之色。从他们带来仆人衣着不同可以看出,这一只队伍应该是混杂了很多颍川逃命的世家。 看来朱儁皇甫嵩应该还是像历史那般退守长社了。 卫语心中下了定义,他没有特地去搜索豫州那边的消息,只是颍川乃是汝南一带重镇,既然这些世家逃难必将是波才的大军已经肆虐了颍川。 “来着可是官兵。”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老者向前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纪灵似乎还沉浸在对诸贡的愤怒之中,将三尖两刃刀指了指身后的大旗便大声说道。 “我乃南阳太守袁术手下偏将军纪灵,这位是我家军师!你这老匹夫明显看到了我们帅旗,还惺惺作态去问,简直是找打!” 纪灵将武器向前一指,那老者已经吓的跪倒在地。 “伯高休得无礼。”卫语轻声制止了纪灵,便问道:“老先生起来答话。” “不敢不敢。” 看着这些世家估计是被附近山贼流寇吓破了胆子,便也懒得理会索性问道:“纪将军所言极是,为何你已经看到我等帅气,为何还要发问?” “军师大人有所不知啊!”老者一时间痛哭流涕,“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流寇打着袁公旗号,对逃亡的世家进行抢杀了,小老儿也是听闻了消息之后才敢质疑军师大人的身份啊!” 打着袁术的旗号?卫语一愣,倒是旁边纪灵已经勃然大怒:“大胆贼寇居然打我家主公旗号抢劫,端不是人子!” 卫语则是翻身下马问道:“流寇就是流寇,他们就算打着我们的旗号,但装备马匹必然有差距,你等既然是世家子弟连这些都分不清吗?” 那老者哭的更凶了,“回大人的话,这些流寇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官军装备与旗帜,常人望去已是无异啊!” 卫语思考了一会,还是让人接纳了这些世家,从他们口中已经明白这些人都是颍川当地中小世家,受不了黄巾肆虐便逃到南阳。 卫语现在需要这些根基被毁的小世家迁徙袁术的领地,这样对他以后的计划有着关键作用。 大约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卫语已经让士兵给这些世家取了馒头与清水,看着已经饿的半死的世家,他心中却有一丝好笑。 从这支队伍规模来看,他们有不少的辎重,但是一问才知里面装的都是钱财。几百人的队伍粮食消耗是巨大的,在这种逃命的时刻,他们将仅有的空间选择储放钱财而不是食物。 就在这些人吃饭的时候,卫语知晓带头老者姓李。当他刚刚准备让李姓老者前去宛城安定的时候,便在远处看到了一阵尘土飞扬。 “定是那流寇追来了!军师大人救我等性命啊,我等愿意将家财全部奉上!” 纪灵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既然你们后有追兵为何不早说?难道还怕我们不接纳你们吗?” 那李姓老者似乎被道破了心思,当即保住了卫语的小腿说道:“刚刚有一队壮士帮我们截住了贼寇,我等以为无忧,可从现在看来,那壮士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啊!” 卫语一脚将老者踹开,脸上近是厌恶。对于这种恶心到极点的世家卫语本能有些反感。 先不说他们隐瞒了后有追兵的事实,而且他门口的壮士必然是这南阳一带的游侠,游侠虽然武艺不错但是人数较少,肯定不是几百人山贼的对手。 对救命恩人置之不理,已经超出了卫语的忍耐极限,对于这种人卫语谈不上什么尊老爱幼。 “纪灵听令!” “末将在。” 卫语翻身上马便道:“速速集合人马,以最快的速度将这群流寇消灭!记得留一个活口!” “喏!” 纪灵对着李姓老者啐了一口唾沫,便是大喝一声。 “随我冲锋,杀了这群冒充主公之人。” 以袁术部队的精良,加上纪灵的勇猛,已经可以确定是单方面的屠杀了,卫语扫了一眼战场,发现纪灵的兵马已经狠狠扎进山贼队伍之中,便也绝了观看的兴致。 卫语走到那群世家子弟的面前,铁着脸问道:“你们既然来自颍川,有谁在颍川学院修行过?” 没有敢回答,很长时间之后才有一个青年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 “你叫什么?出自哪家?” 那青年对着卫语战战兢兢行了一礼便道:“小人姓倪名其字志浩。是颍川倪家的长子,有幸在颍川学院修行过。” 卫语打量了年轻人一眼,便道:“倪志浩是吗?很好,你既然出自颍川学院,我也信的过你。 明日你们就去宛城安定,而你倪志浩便是这群世家的管理者!” 卫语已经难得征求他们的意见,直接给他们下达了迁徙宛城的命令,至于那个姓李的老头他觉得实在不靠谱,便随意找了颍川学院的人替他掌管。 不远处的战场尘烟已经散了,血腥味随着大风狠狠扑向众人,只见纪灵长啸着凯旋而来。 马背上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之人,经过李老头的认识,这人便是前番就他们的游侠首领。 将游侠首领放到树便倚靠,又找了随性医匠给他治疗,卫语便是准备去审问纪灵留下来山贼活口。 而此时那些中小世家已经是全部拜伏在地,受不了血腥味的已经晕了过去,还强撑着的人根本不敢抬头看这一个个浑身浴血的士兵。 这五百士兵的实力实在太强,根本就跟他们在颍川看到的士兵判若两别。 为首倪其狠狠的咬了咬嘴唇,便噗通的跪在了地上,此刻他已经决定要听从这位大人的命令迁徙宛城。 强行忍受这血腥味带来的嗅觉冲击,倪其对着卫语的背影拜首颤声问道:“敢问大人姓名,以后也好报答!” 报答?卫语冷笑,只是回过头随意说了一句,“我乃河东卫家卫仲道,现任南阳太守袁术帐下军师!” … 第八章 这是一个妖孽! 卫仲道这个名字已经算是如雷贯耳。 特别还是倪其还是出自颍川学院的学生。 诗词毕竟是小道,但是这并不妨碍像倪其这样的文人去欣赏拜读,更何况卫语有一个个重大名头加身,身为同年人的倪其只能够仰望。 说什么报答?倪其半跪在原地,有些自嘲的发笑,眼前这个人无论是任何方面都不需要自己的报答。 然而卫语已经没有管倪其这帮人了,他与纪灵伊籍走到了那名俘虏面前。 “抬起头来!” 俘虏刚刚明显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此时哪里敢说话。 卫语从口袋里摸了几块金饼,扔在了地上。 “将你知道的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的!” 身为流寇的俘虏眼神一亮,看到了钱财丝毫不犹豫将事情说了一通。 按照这名俘虏所说,他们的大王似乎是受了人什么雇佣,从而拿到了袁军的军马装备,接着打击这些流窜到南阳的世家贵族。 从这些话里,卫语已经摸到了一些玄机。首先肯定是某个大人物给了这些流寇支持,二来打着袁军的旗号去打击世家,目的很简单就是给袁术背上一个恶名。 同样的,这些世家都是巨富,山贼流寇只顾着世家的钱财,从而与那人合作做这些勾当,也算的上是互利合作。 至于那与山贼合作的那人,卫语却有了一些猜想,这里不一定是袁术的政敌,也很有可能是黄巾贼的作为,要知道这么多天来的交战,他们从袁术士兵的尸体上也是拔下了不少装备。 但是无论如何,宛城的诸贡都是最大嫌疑人。 “你确定不知道雇佣你们首领之人是谁吗?” 伊籍似乎不死心继续问道。 “小人…该说的都说了。”俘虏连忙的叩头道:“小人只是小喽啰,连首领都没见过几次面,那位大人…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 卫语也没有办法,厉声说道:“刚刚你说你们山寨里还有其他被扣押的世家贵族?” “是..正是…小人与那管牢的张狗儿是发小,一块吃酒的时候,便知晓了。” 似乎是真的问不出什么了,卫语便说道:“这些钱你先拿着,但是只是给你保管,等你引我们到了山寨,他才真正属于你。” “劝你最好不要什么其他的心思,我既然能够让你活,自然也能够让你死。” 卫语让几名士兵看管俘虏,便是离开了。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审问的人才,如果是换了陈佳或者叶九随便一人都能从这个人的口中翘出更多有利情报。 想到叶九这几日对黄巾间谍实施的惨烈酷刑,卫语忍不住打了一寒颤。难怪叶九告诉自己他最大的长处就是会折磨人。 卫语向大树旁走去,想看看那个已经绑着的汉子,只是三人还没走到,便见那个汉子已经有些苏醒了。 还在被医官包扎伤口的汉子,看到卫语等人走来,便是连忙起身,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口,便下拜道:“多谢诸位大人救命之恩。” “起来吧,你身上有伤,还是早些调养便好。” 卫语笑了笑,他现在对于东汉游侠儿这一类的职业有着莫名的好感,先不说典韦徐庶都是游侠儿出生,就单凭这个游侠儿拼命去救那些毫不相干的世家,就值得他尊敬。 伊籍则是不同了,他皱了皱眉头便问道:“想来你组织游侠去抗击山贼流寇,定是杀了他们无数人,为何这些流寇单独让你活命?” 汉子便道:“本来我组织乡勇是想要参军的,可是路途遇到这山贼作恶,便与之纠缠了好几日。 我前几日也与那头领交过手,打的不分上下,今日擒我,估计是想让我投靠与他吧?” 山贼惜才,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看着伊籍那怀疑的目光,卫语便是说道:“好了,想来壮士武艺非凡,在下有一不情之请。等下我等便要去上山,这些世家还请壮士将他们护送至宛城,报了袁公名号自然有人安置。” 卫语还是选择相信眼前之人,一个舍命救毫不相干的人,他怎么也不会怀疑他是一个恶人。 “阁下是袁公的人马?” 汉子听了卫语的话,惊讶的问道,他休息的地方离大军不近,自然看不到帅旗。 “唔。”卫语点了点头,“我乃袁公手下军师卫仲道,这位是纪灵纪将军,这位便是伊籍伊主簿。” 卫语明显从那汉子眼中看出惊喜,只见此人立马下拜,“在下宛城文聘,字仲业。早欲投袁公帐下,还请卫军师收留引荐!” 袁术在新野抗击张曼成,文聘早就钦慕不已。卫语这个人他也知道,他家中也算南阳豪强,不然也拿不出钱整合乡勇,文聘平时最爱的娱乐项目便是象棋,而改良象棋的正是卫仲道。 “你,你是文聘?” 这下轮到卫仲道惊讶了。 “卫军师听说过小人?” “唔,是听说过。好吧你说你是文仲业那便是文仲业吧。” 十分无厘头的回答,但是卫语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他此行目的之一便是找来原时空刘表手下悍将文聘,而如今之人却是不请自来。 给了文聘一匹宝马,又给他配置了一身甲胄,手中的马槊迎着阳光闪闪发光,看样子却是有了几分名将的影子。 至于倪其那一群世家,已经让纪灵的副将送去了宛城,文聘虽然有伤但是一再要求与卫语一起剿匪。一来他想为乡勇报仇,二来他是与那匪首交过手的,好认! 一群人马开拨宛城东北面的虎山,宛城附近多为山脉,马匪山贼盘踞,但是最出名的便是这虎山岗。 在那名俘虏与文聘的联合之路下,一行人走的也是流畅,虽然有一些不长眼的小规模山贼,都是被纪灵与文聘联手斩杀了。 武人最看重的是什么?当然就是武艺!纪灵见到文聘战斗时候确实武艺非凡,便也主动打开了话匣子,两个大嗓门一路聊的开心,山贼来的时候还要装模作样,口中说着你先请,你先请的恶心话语。 但是这样一来,卫仲道便也耳根清净了,两个大嗓门开路便也去了前方,没有了纪灵叨扰的卫语便坐在惊雪身上,显得有些悠悠哉哉。 一旁的伊籍将文聘的身手看在眼里,左思右想便忍不住向卫语问道:“敢问军师,这文聘便是军师口中的绝世虎将吗?” “倒不是。”卫语微笑拿着羽扇赶了赶灰尘,“但是也是我此行目的之一,仲业身手不在伯高之下,若是为主公所用,必能立下悍马功劳。” 伊籍先是一惊,文聘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厉害,但是很明显卫语口中的虎将还另有其人。之后想开了也是一喜,毕竟他是一个为主公考虑的谋士,能够让袁术添加助力,就是喜事。 “籍心中还有一问,就是卫军师是如何得知文仲业此人本领的。按照籍所看军师并不与仲业相熟吧。” 虽然卫语反复让伊籍称呼自己的表字,但是都被伊籍推辞了。在他看来,既然在军中就不能直呼长官的表字。 “这个嘛…”卫语一时间也不好回答,只能用羽扇指了指脑袋,神秘的说道:“这些人的本事都在这里…” 伊籍一听便也知晓,这些人才资源估计就是卫语的独家本事,撬人老底事情他做不出来,便也不再发问。 看着伊籍的样子,卫语也是好笑,便说道:“其实吧,这些人我老早就派人打听过了。想来机伯也知晓我在河东的一些事情吧。 自从我将那天下前三的典韦放走之后,便生了悔意,从此之后就到处搜罗能人异士。” 典韦与卫语的趣事,伊籍也听袁术讲过,一想到典韦能够徒手杀虎便是向往不已。但是在卫语口中只是前三,他便越发对那绝世虎将产生了兴趣。 “古之恶来乃能杀虎之人也只是堪堪入了前三,敢问军师那绝世虎将能够排到第几?” 卫语说道:“要是按照他现在年龄,排在第一也是不成问题,但是人嘛,技艺总会随着年龄下滑,一旦等待年轻人崛起,他便是只能在前八咯。” 伊籍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不再发问。 一个人不论是走文走武,他能力值都会是一个抛物线。在早年的时候能力只会随着年龄与阅历而增长,一旦到达一定的年龄便是达到顶峰,之后就是无休止的下滑。 一般来说,这个所谓的顶峰年纪在三十五岁至四十五岁之间。既然卫语说此人现在已经是巅峰期,那么伊籍自然的知道这人已经到了不惑的年纪。 但是刚才的话中卫语已经侧面表明,就算这个人以后年龄增大,但依旧有天下前十的水准,那么可以见得此人的武艺有多么可怕。 想到这里伊籍忍不住看了看卫语,那似乎还有些青涩脸庞不断的告诉自己,无论卫语如何深不可测但不过双十之岁,若是等到卫语年龄增强… 实在是想象不到的境界…伊籍苦笑了一下,对比自己已经快而立的年岁起来,卫语却是算的上一个妖孽! 当然,此时的卫语根本不知道伊籍心中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顾忌笑个半死。小爷却是年轻,但是两世加起来我也是活了四十多岁的人了,更不要说将中华大地几千年的文化结晶掌握在手中… 看了看有些发懵的伊籍,卫语笑着说道:“如果语估计不错,这名绝世虎将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出仕,到时候还要看机伯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第九章 淳帅(求收藏,求首订) 虎山岗算的上是一片崇山峻岭,其中的主峰更是陡峭,那光滑的崖面就好像有人刻意刀削的一般。 卫语等人已经来到了虎山岗下,经过那名小厮的指认,中间算的上平滑的山岭便是虎山贼的营寨所在。虽然山上都是一片茂密的林子,但是好在山路还是清晰可见,只有那么一条。 眼见并不需要这个俘虏指路了,卫语便随意挥了挥手,让其自行离开。 一旁的伊籍望着那名俘虏的背影,双眼微微眯着,嘴中却是问道:“用不用属下将他解决。” 卫语被伊籍问的楞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给些钱财让他去吧,这个年头苦命人毕竟多。” 招来了纪灵与文聘二人,卫语就是问道:“若是要山上攻打营寨,骑兵肯定没有用武之地的,两位可有什么策略?” 纪灵性子刚猛,又与卫语交好,便道:“还需要什么计策,军师不如就让灵带着五百人上山,儿郎们虽然没有了战马但依旧是个中好手,不怕这些山贼不投降。” 卫语耸了耸肩道:“伯高想的太简单了,听那小厮说这里至少盘踞了两千余名山贼,我们冒然进山不一定讨得了好。 而且那叫做淳帅的贼首,与仲业都是能交手三五十个回合不落下风,武艺应当是不差的。” 卫语说完看了看文聘,文聘便说道:“军师说的没错,那淳帅武艺不差,使得一把长刀,若是山林之间聘也不一定能将其拿下。” 其实文聘说的在理,那一次与淳帅交手的时候,虽然一直打做平手,但是文聘知道继续战斗下去,必然是自己胜利,因为他已经可以看出来那淳帅已经手臂被他震的发抖了。 但是若是去了山贼熟悉的地势,情况就不好说了,欺负众人对地形不熟悉,山贼完全可以左右开弓,更别说将那淳帅拿下。 “听说淳帅有个狗头军师,本是个不第文人,也算是有一番谋略。料想那淳帅有如今地步,估计也是有此人一番功劳吧?” 文聘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他这次被山贼擒住就是中了那狗头军师的奸计,将他引入包围圈中,力竭而败。 “也就是说,这次冒出主公军马和可能就是那狗头军师的计谋?那淳帅是个武人,想来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卫语想了想几乎是脱口而出,而他的观点立马得到了伊籍等人赞同。 “如此一来也不是办法,籍心中倒是一计,不如我等上山打出安抚招降的口号,等他们开了寨门在攻其不备一把控制那淳帅与狗头军师如何?” 伊籍的方法虽然冒险,但在卫语看来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不熟悉的地形的情况下冒然进攻肯定不行,放火烧山又怕伤了那些被扣押的人质。 但是若是说什么像小说里一样几个人化妆先上去摸个底,卫语绝对是不干的。 不说现在有没有条件去化妆,就算化妆了卫语也不敢上去,他的目的是救出那些世家,可没想过将自己的性命丢在这小小的虎山岗上。 “就按机伯所言吧,左右将马匹丢下,整顿半柱香的时间随我上山。” 卫语又在纪灵的介绍下拉出了两个箭法好的的士兵,写好了书信便是让他们先行,找好隐蔽的地方,将招降的书信射向寨门。 卫语看了看伊籍道:“机伯不通武艺不如就在山下等候,送那些世家的士兵估计已经将我出兵虎山岗的消息带给了煜成,机伯留下来正好可以接纳煜成的大军。” 伊籍点了点头,卫语又吩咐道:“若是宛城的兵马到来之后,我们还没有下山,就下令强攻,我们这一行五百人的性命便托付给机伯了。” 半柱香后卫语已经带着众人出发,走在山间泥泞的山路,说实话卫语已经开始后悔了。 怪就怪自己一时脑热,若是先去宛城引得大兵入山则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现在却要费这么多波折。 还是有些冲动啊。卫语心中告诫了自己一句,自己实实在在来到了东汉末年,可不是玩个什捞子的游戏,死了还可以读档。 与以前世家之间的对决不一样,就算两个世家最后撕破了脸皮,但是还是要按照世家规则来进行下去。但是来到袁术军中之后,大部分时间面对的都是军阀,山贼之流,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正所谓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若是想在东汉走的更远必须还得静心。 但是事已至此,卫语也只能迎着头皮上山了,这个时候若是退却不前对士气很是打击。 一旁的纪灵似乎看出了卫语的心思,便拍了拍卫语的肩膀说道:“军师莫要担心,其实这些流寇说到底还是流寇,装备和沙场经验都比不上主公麾下的精锐。 早些年间,我纪伯高可是有带三百人大破三千流寇的战绩。” 文聘一听也是上前说道:“纪将军所言非虚,这些山贼说白了就是依靠他们的首领生存,我们只要按照计划先擒了那淳帅,身下的山贼定会不攻自破!” 卫语知道两人说的也是实在话,便笑着点了点头。大概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便见到那两名小校回来了,按照他们的说法,已经将书信送到了山寨。 卫语一听两人的介绍,便知晓这山贼大寨的防御很是薄弱,也没几个寨前探点,以至于两名士兵根本没受什么阻碍就将书信送了过去。 山寨正厅之中,一个看似非常精壮的汉子就坐在正位之上,没有电影电视里的虎皮坐凳,案几上也没有摆着堆积如山的好酒好肉。 只是一碗清水放在面前,一把长刀在伫立在身侧。 男子目光看了看下面正在苦思冥想的军师,这些天与宛城那位合作以来,他们确实收获不少。但是时间紧凑,他根本没有机会将这些财物转化为物质上的需求。 粮草倒是不少,但是世家带来的粮草大多也只是死面饼,男子死面饼是吃过的,他以前当兵的时候经常使用这个。 太穷了。 男子心中不免腹讥一句,他本来就是想集结一批人马,北上去投天公将军张角帐下,他对汉庭早已经死心。特别是他去年一怒之下斩杀了那名糟蹋自己妹妹的将领之后。 父母早就不再这个世上了,现在所谓的大汉正统还夺走了他的妹妹生命,看到自己妹妹受辱自杀,他决定要报复这个腐朽的刘家王朝。 如果按照正常历史上的发展,他早就已经去了河北,但是因为袁术的到来导致诸贡的落马,诸贡怀恨在心又与自己这些流寇合作…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偏离了历史轨迹还是拜卫语所赐。 诸贡!对就是这个诸贡。 男子对于袁术现在名声还是有些敬佩的,所以在一开始与诸贡合作的时候他是拒绝的,但是再硬的汉子也是要吃饱饭的,家中无粮让他铤而走险与诸贡合作。 但是男子始终还有些良心,袁术放粮施粥贤名在袁家的运作下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所以男子对这样的人还是心存向往。 于是他并没有遵从诸贡的将逃亡世家子弟斩杀的命令,反而是偷偷将他们关在了后山牢房。 “淳帅!” 男子从思考中回到现实,看着眼皮子底下的军师,对于那封莫名其妙的书信,这名军师看来已经有了计量。 “这是一封招降信!” “恩?” “而且是现任南阳太守袁术的招降信,信中说明只要我们投降便能得到极高的待遇。” “南阳袁术?”男子挑了挑眉,“他不是应该在新野对抗神上使吗?怎么有空跑到后方来了?” 军师说道:“并不是袁术本人,而是他帐下军师,唤作卫仲道!” 淳帅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也是想不起,便问道:“按照张军师的想法应该如何?” 只见那狗头军师眼珠转了转便道:“淳帅完全可以答应他们的要求,来个将计就计,无论他们是否真的前来招降,都可以关门将他们一网打尽!” “恩?张军师说是要擒下他们?”淳帅想了想便道:“袁公路此人我知道,也算的上是一名君子,就算我们不答应招降,也不该对他手下下手吧?” 张军师一听连忙说道:“我的好淳帅啊,这些官兵不可信啊!淳帅将来是要投靠天公将军的人,此时袁公路又在与神上使交战,不如正好拿下其属下,作为加入黄巾大军的投名状!” 张军师真正的身份其实是诸贡的门客,正是收了诸贡的指令来找一些山贼替他做事,名为军师其实是要耍手段控制虎山贼的。 眼见淳帅还在犹豫,张军师一急便道:“淳帅难道不记得小姐的事情了?这些汉庭的官兵没有一个好东西!” “够了!”淳帅重重拍了拍前面的案几,本来就是高低不平的矮案已经被他拍的裂痕遍布。 “休要拿俺妹妹的事情说是!”淳帅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死死看着张军师一样。 而那张军师迎着淳帅冰冷的眼神,就好像几把刀子在剐他一般,一时间不敢对视。 “就按你说的办!” 淳帅不再理会,一把抄起了手中长刀走出厅外。 他知道集合士兵的事情自然有张军师替他解决,他只需要镇住场面便是了事。 似乎还因为张军师提到自己的妹妹而感到生气,手中刀猛然发力,将一个供训练的木桩砍的四分五裂。 拉了拉铠甲,淳帅丝毫不理会,只是继续向前。 在他杀了军官之后,便不用淳字为名了。所谓的淳帅不过一个代号,也许有着他对过去美好的思念… 第十章 少女心思 (求订阅,求月票) 时间回到三个时辰以前。 此时应该还是上午,阳光洒在了坚实的宛城城墙之上,守城的士兵早就甩去了睡意,一个个站的笔直。在前方战事紧急的情况之下容不得的他们放松。 一群人马出现了守城士兵的眼中,当他下意识的抓紧武器,想要大喊之时,一双厚重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不必紧张,只是一群逃窜的流民罢了。” 士兵看了一眼此人,发现乃是宛城的别部司马,便放下了心来。 “大人是来巡视的吗?” 那别部司马笑着点了点头,他在宛城的军队之中还是颇有威望的。 别部司马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头部的金属头盔遮住他大半个脸庞,只有有些发白的长髯在迎风飘动。 腰间宝刀,明光铠甲,赤色披风,显然一副大将做派。 看着人马越来越进,别部司马忍不住将头盔向上提了一提,好让他的视线更加广阔。 看到为首的几名士兵树立这袁字大旗,他终于放下心来,大声吆喝了一句便是走下了城楼。 “轰隆隆。” 打开的城门作为一座吊桥联通了护城河,别部司马带头走了出去,对着前面的几名袁术士兵就是行了军中抱拳之礼。 “几位一路辛苦,可是主公有什么要务传来。” 那几名士兵都是纪灵的亲卫,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但是注意到此人的官职还是恭敬的回答。 “属下奉卫军师之命,将从汝南逃窜的世家送来宛城落户!” 别部司马看了一眼士兵身后的世家,看到那庞大队伍里各个却是面有饥色,他知道世家门第的作风,虽然有些鄙夷,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各位进城吧。” 那为首的士兵则是说道:“我有卫军师信件,还请大人一并与我送至袁胤大人处,这些世家便请大人安排人马安置吧。” 别部司马点了点头,便是引的人马入城。 铁铸的城门再次关闭,一个个城守士兵继续打起精神来,似乎刚才一幕没有发生一般。 宛城的议事厅内,袁胤看完了士兵呈上来的书信,又给了正是司职宛城校尉的诸贡等人传阅,他的声音已经响起。 “仲道乃是主公手下最倚重的人物,此次前来送信让我等出兵虎山岗剿匪,我等必须做好此事。” 袁胤看了看诸贡便问道。 “诸校尉可知那虎山岗的底细?” 袁胤虽然略有才情,但是军事上始终是个呆板之人,袁术让他做主宛城以来,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将军事方面交给诸贡打理, 诸贡一听袁胤问他,便是将书简递给手下,样貌恭敬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虎山贼属下也是有些了解,大约有山贼两千余,但是装备军马都不是很精良。” 诸贡故意隐瞒了资助山贼的事实,特地将山贼弱化。 “两千人?”这一边的袁胤已经大惊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卫军师那边不过五百余人,我们得赶紧发兵!” 诸贡上前一笑便道:“大人莫要着急,卫军师有纪将军随行,而且手下都是精兵悍将,就算人数相差不少,但是对付起松散的山贼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 诸贡揉了揉额头继续说道:“而且这虎山贼平日里也算的上是老实,在主公与张曼成交战以来,也是缩山不出,面对主公的浩荡大军,定然是会俯首帖耳。” 袁家本是一体,一荣俱荣,如此夸赞他的族兄袁术,对于袁胤来说十分受用,便问诸贡道:“那按照诸校尉来看,此次应该派出多少人马?何人领兵呢?” “我看不如让黄司马领其手下一千人马前去,只需在山下接应卫军师即可!” 诸贡看了那个所谓的黄司马一样,而这个黄司马不就是那刚刚巡城的别部司马么? 大汉的军制体下,地方上校尉之下便是司马,一个坚城一般设有五六个司马,每个司马领军一千到四千人马不等,至于领兵多少就得看司马的能力强弱。 但是这个黄司马明显就是宛城最弱的司马之一。 这倒也不是黄司马本身势力之弱导致的,其实最大原因在于他几个月前还是宛城校尉。袁术一来南阳做了太守,将诸贡挤到了校尉的位置,一连串的蝴蝶效应让他只能降至做了别部司马。 诸贡可不是什么善茬,袁术可以善待他,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善待原来是校尉的黄司马。一步步打压之下,给了黄司马最少的编制,而且一直给他镇守城楼的苦差事。 本就是与虎山贼勾结的诸贡,定是不想袁胤发兵救援卫语,先是通过语言将虎山贼弱化误导袁胤,然后在派出他认为最弱的一方军队。 他从来不觉得,虎山贼有淳帅那般武艺高超的将领,和被他全部武装的两千山贼凭借着地理优势打不过卫语与黄司马加起来堪堪一千五百的人马。 不仅可以让卫语身死,打击袁术势力,更可以让黄司马来背这个黑锅,一举两得,诸贡的心思不可谓不险恶。 那黄司马被诸贡提名,本能看了诸贡一眼,他不清楚诸贡为何会将最近嚣张跋扈的虎山贼美化,但是身为军人他只能接下命令。 “属下别部司马黄忠愿往!” 袁胤大喜,他可不明诸贡与黄忠之间的龌蹉,拍案道:“既然汉升愿往,那就速速下去点兵,此事若是办的好,不仅能让卫军师记下你的人情,我也必将向主公为你请功!” “多谢大人栽培。” 黄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议事厅,他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请功吗?他早就看淡了名利,不然以他的能力怎么会被诸贡压制。 黄忠在宛城的宅子不小,但是装潢并不是那么雍容华贵,他此时已经驾马到了家门口,在老仆的接待之下火速前往家中,想要取了他的宝弓。 他虽然对自己的武艺非常自信,但是每次出征必然会带上一把长弓,因为他喜欢百步穿杨的感觉。 庭院之中已经传了噼里啪啦的打斗之声,黄忠摇了摇头问道:“蝶儿又在练武了吗?” 老仆说道:“却是如此,小姐今天起得很早。” 黄忠膝下有一子一女,原配早亡,自己抚养两个孩子长大。但是长子黄叙似乎继承了他妻子羸弱的体质,一直都是卧床不起。 但是二女黄舞蝶则是活脱脱照着自己的模板印下来的,不仅活泼好动还精通武艺,特别是那一手射术已经算是闻名军中了。 可惜是个女儿身。黄忠叹息走到了庭院之中,就听见刷刷刷几道声响,抬头一看,便是三道箭矢飞速向自己袭来,那场面根本没有一丝留情。 黄忠眉头微皱,一个侧身便是闪过了一道,第二道箭芒临近自己的时候,他用力一蹬,身体不可思议的高高跃起,脚尖轻轻点在了箭矢身上卸去了力道。 与此同时,他腰中宝刀已经出鞘,似乎因为重力有些下坠的身体陡然在空中横向翻身,宝刀凭借旋转的力量直接将第三只箭矢拍飞。 一阵尘烟散去,黄忠站稳了脚步,闷响声带着淡淡波纹朝四面八方散去,地上的青石板隐约有些裂痕,肉眼可见的气浪从黄忠脚步下涌出,四方涌散。 “父亲对力道的控制越来越精髓了。” 一个相貌极好的女子将手中的长弓放在一旁,朝黄忠跑去。 “胡闹!”黄忠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但是也没有责怪,刚才的那一幕几乎是黄忠每次与黄舞蝶见面的必行之事。 看着怀中的黄舞蝶,黄忠还是有些溺爱的,毕竟这个女儿继承了他全部的武学梦想。 “父亲这般急急忙忙是要去哪?” 黄忠看着已经探出头的女儿,抚摸了一下长发便说出了刚才袁胤下的命令。 “也就是说父亲是要去救那名满天下的卫军师?” 黄忠苦笑的点了点头。 黄舞蝶的美眸转了转便道:“父亲大人,那诸贡可不是什么好人,把父亲挤压到别部司马的位置,这次还只给父亲一千人马! 而且蝶儿还听说,那淳帅就是诸贡的手下!” 黄忠看着女儿苦苦摇了摇头,“不说也罢,你大哥一直在仲景那边调养身体,为父早就绝了功利之心,这次只要能将卫军师接回来便可。” 黄舞蝶见黄忠已经掉进了自己的坑便道:“不如让女儿随父亲同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胡闹!军中大事你一个女儿家…” “我可以男扮女装。”黄舞蝶吐了吐舌头,不等黄忠说话便是跑开了,“我去给父亲取弓!” 庭院里只留下了黄忠一人无奈摇头。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黄忠已经将千余部下整顿完毕,城楼上早就换了另外的别部司马布防,黄忠大手一挥,大军便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出发。 一旁有一个极其俊美的青年,但是只要有心人便能看出来他是男扮女装,一身银甲的她也是手持长枪带弓搭马,速度上丝毫不输那些军中士卒。 黄舞蝶在黄忠不注意的时候划出了一个计谋得逞般的微笑,其实说白了她对自己父亲的本事还是很清楚的,就算黄忠人马少,但是她也不信自己父亲会落败。 所以她跟过来并不是担心父亲,而是… 黄舞蝶虽然尚武,但也是算读过不少书,对那些大儒的文章不感兴趣的她,感兴趣便是那诗词歌赋。 好吧,自从几个月前她读过了《洛神赋》,读过了杨柳岸晓风残月,读过了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十七八岁正是少女最好的年纪,即便是名将之后也是一样。 至于这个卫仲道…她早就想见一见了… 第十一章 廖化的断绝(第三更 求订阅 求收藏) 虎山岗的山寨之中,五百名士兵已经被绑的严严实实,看守他们的山贼十分警惕,生怕出了什么纰漏。 山寨唯一间装饰还不错的矮屋里,卫语与纪灵文凭三人被反手绑在了一起。卫语抬头看了看正厅之中的牌位上的名讳,仔细想了一想,看来这便是那淳帅供奉自己妹妹牌位的地方。 一般按照世家大族来说,这样的女子死后很少是能有牌位的,但是这个淳帅却如此做了,很明显他对自己的妹妹非常疼爱。 卫语动了动身子,说道“伯高,你往后一点,我都被挤的没位置了。” 纪灵苦笑一声,他与卫语两人被反绑在如此小的空间,他又是一个武人大汉,极不情愿的将屁股挪了几下。 “可是把本公子手给绑疼了!”卫语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 纪灵一听则是有些无奈,“还不是仲道你要投降,不然我那五百儿郎必然能够冲杀一番。” “哪里有那么简单!”卫语笑道,“这些山贼很明显得了宛城的好,暗地里有不少弩弓手瞄着咱们的,到时候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岂不是连累自己的兄弟?“ 说完又瞪了瞪文聘,说道:“还有仲业你也挪一挪,我是个文弱书生可受不了你们彪雄大汉挤压。” “但也不能这般束手就缚等死吧!” 文聘极其不情愿的动了动身子埋怨了一句,卫语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两位放心吧,我敢想我们这次定会安然无恙的。” 三人不再说话,卫语只是将身子向后靠了一些,想用两位将军的后背让自己舒服一些。 是的,这是如此,卫语纪灵文聘带来的五百士兵,被那虎山贼抓了个干净。 在卫语带人进寨子的那一刻,淳帅与他的狗头军师便张开了獠牙,几千人将卫仲道围个水泄不通。 卫语立马表明了身份,看了看那狗头军师,似乎明白了什么。 之后便是纪灵与那淳帅斗狠,但是就在纪灵快要胜出的时候,卫语奇怪的说了句收手,最后便是下令众人束手就擒。 不外乎其他的原因,因为他听到那淳帅斗狠的时候,自报了姓名。 “吃俺廖元俭一击!” 廖化啊!本应该出现在河北张梁手下马军先头兵的廖化尽然出现在了宛城,而且还用他原本的名字号称淳帅! 就在卫语还在思考廖化的平生之时,房门已经被推开了。 淳帅,不,应该是廖化大步走了进来,吩咐了两个手下将房门看紧之后,便是一把坐了下去。 “我是该叫你廖淳呢还是廖化?” 卫语对上了廖化盯着自己的眼睛,率先开口。 廖化先是吃了一惊,但是想想对方的身份便也开口道:“叫廖化吧,廖淳在砍杀军官的时候已经死了。” 卫语努了努嘴道:“那位是你的妹妹吧?可是被你口中的军官害死?” 廖化脸色变得不好,一下子有些凶狠,“是的,但是那个军官已经被俺大切八块。” “那就难怪改名了。”卫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据我的了解你不是应该北上投奔张角吗,怎么现在黄巾已经开启,你还盘踞在宛城做贼?” 廖化则说道:“你怎么知道俺欲投天公将军?” “呵呵。”卫语干笑了两声,“你的妹妹是遭受军官残害,那么你肯定是恨透了朝廷,现在张角举事你不投他还能投谁?” 廖化一听,便警惕道:“既然你知道,你就不怕俺杀了你?” “贼子安敢!”纪灵已经怒吼一声,文聘也是怒目相对。 “你看俺敢不敢!”廖化也是暴脾气,被纪灵以后便是拔出腰间佩剑,指向三人。 卫语被捆着的手动了动两人的后背,示意两人不要冲动。之后又是笑着看了看廖化。 “把剑收起来吧,你要想杀我们早就杀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见着廖化还没有动作,卫语说道:“我料你也是有什么难处吧,现在可以说了。” 廖化盯着卫语的那双眼睛,他一时间觉得那双平淡无奇的双眼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心中掂量一会也是收了武器坐回了原处。 “俺放你们回去,你们不许举兵来攻,那些世家也放了让你带走。” 卫语一听便有些想大笑的冲动,“廖化首领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我只是问你有什么难处,可不是和你谈条件!” “你!” 卫语丝毫不在意廖化怒目相对,说道:“我在来虎山之前,便是通知了宛城的袁胤,就算你们与诸贡勾结,但是这宛城毕竟是袁胤做主,到时候大兵一到,你们还不是落个寨毁人亡的下场?” 廖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是不怕死,但是并不代表不惜命,若是这般窝囊被剿匪致死,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所以啊,你就不应该听你那狗头军师的话,莫非你廖首领现在还不知道那军师是诸贡的人?” 卫语此言一出,莫说是廖化一惊,就算是纪灵和文聘也是吓了一跳。 “五世四公的老杨家你听说过吧,这诸贡便是老杨家的门生,杨家与我主公袁术所在的袁家想来不合,这次买通你们,便是诸贡对我主公名声的打击。” “这些俺都知道。”廖化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知晓你都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诸贡既然做出了这些事情,到时候事情败露他会承认吗?只会张口否认与你们相识的事实,到时候那狗头军师摇身一变又是诸贡的手下,诸贡也还是他的宛城校尉,而你则从高高在上的淳帅变成了刀下亡魂了!” 卫语说的时候表情一片和善,看着有些呆滞的廖化,卫语继续加火,“袁公的名声你应该听说过吧,天下人皆知其名贤,与那些腐朽的汉庭世家官有本质的区别。 还有我劝你还是绝了投奔张角的念头,张角虽然势大但毕竟是无根之军,到后来逃不过被灭亡的事实。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也是个堂堂八尺男儿,就不想立一番不世伟业吗?” 廖化眼神一片空洞,显然他已经被卫语的话的动摇,他以前就听说过读书人的口舌抵得过千军万马,再想想那些世家之间的扳手腕,自己名微位卑不过就是一个牺牲品罢了。 廖化将牙齿咬的生痛,狠下心来举起了宝剑,三剑下去,便是将卫语三人的绳锁砍断。 还没等卫语反应,廖化便是噗通跪在了地上,说道:“俺也是热血男儿,不想这般窝囊受死,如今该带如何,还请先生教俺!” 卫语右手摸了摸左手被绳索勒红的手腕,看了看廖化,示意文聘将他扶了起来。 “其实你想活也不难,如今只需六个字,投袁术,斩军师!” 看着廖化离开的背影,卫语一把坐在了蒲团之上,房间里还是有些清水的,三人各自取了喝了一小口。 其实当他知道淳帅就是廖化的时候,便其了招揽之心,这个原时空里忠心耿耿的将军一直是卫语推崇的对象。 本来他是决定在平了黄巾之后,开始四处搜索黄巾里面的将才为袁术所用,但是没想到其中之一的廖化现在已经出现了。 这可是一个见证了三国兴衰的老将,寿命之长由此可见。最早的记载他便是张梁手下的马军先锋,这大概就是西游记里面一个巡山小妖差不多的地位,但是这并不难证明廖化在黄巾的时候已经成年! 卫语已经开始猜测是自己的一系列动作导致了廖化没有北上被留在了宛城,所以不管是这方面的原因还是对于廖化本身的推崇,他对廖化都是志在必得… 出了门廖化一直在思考,他没有连忙答应卫语的招揽,但是他觉得卫语第二个要求非常有必要。 他一向是看不惯张军师为人的,此人身性好色,若不是自己几次阻拦他早就要糟蹋那些被活捉来的世家女子。 但是现在卫语向他道明张军师是诸贡的门生之后,他已经明白两方所谓的合作不过是诸贡单方面的自导自演,而廖化他自己便是这场戏剧中的小丑。 而且张军师一直是主张杀掉卫语这些人的,要不是廖化阻止他恐怕已经下了毒手,但是这杀袁术人的黑锅明显要自己来背! 所以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张军师在廖化心中的恶化了,他去正厅去了自己的长刀,对手下心腹说道:“张军师在哪?” “回禀淳帅,张军师刚刚被您拒绝,便是气冲冲的从牢房里提了两个女人,想来此时应该在…在自己房里吧!” “岂有此理!”廖化气得胡子一吹,“你去寻两个人将袁公的士兵都放了,在将屋子里的人请出来,顺便也将后山牢里的人放出来!” “啊!”那手下一惊,便战战兢兢的说道:“淳帅大人…这恐怕…” “恐怕什么恐怕,这虎山还是不是老子做主了?”廖化虽然只有二十来岁,但是发起火来依旧是凶神恶煞,“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 “等等!” “淳帅还有什么吩咐!” “以后别叫老子淳帅,叫老子廖首领!” 廖化说完根本不管那手下的表情,将长刀一提,便是大步向往走去。 而那方向明显就是张军师的住所… 第十二章 我...我叫黄语!(第四更) 伊籍坐在上下快两个时辰了,此时天色已经见晚,水袋中的清水已经被他喝的差不多,但是他的眼神一直直勾勾的顶着下山的道路。 太久了,卫语确实去的太久了,过程之中伊籍已经好几次准备上山,但是他克制了自己的这份冲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要等待援军,而且这个任务不见得没有上山剿匪来的重要。 他已经可以预感自己的提出来的计划已经失败,他心中有一种深深的自责与恐惧。先不说卫仲道已经是他看中了的人选,就算卫仲道折在了这里,袁术一听是自己拿的主意,非要弄死自己不可。 他已经后悔献策了,又一个跨步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这样上马下马的动作他在这两个时辰内已经做了无数次,但却丝毫掩饰不了他心中的忐忑不安。 唏律律,马背上的伊籍似乎听到了不远处有了不小的动静,他将目光从山脚投向了远方。 看到是依旧熟悉的袁字旗帜,总算放心,便是拍马上前迎接援军。 “前方可是煜成大人的兵马?” 黄忠翻身下马,动作轻快无比,对着伊籍抱拳一礼道:“属下宛城别部司马黄忠,敢问先生为何人?” 伊籍急道:“我乃主公帐下主簿伊籍,特奉卫军师军令在此迎接将军。” “原来是伊主簿。” “好说,好说。”伊籍对着黄忠说道:“卫军师上山之前曾跟我说过,若是等到宛城兵马一到他还没下山,便是让大军直接开拨上山。” 伊籍说完看了看黄忠身后,心中估计了下,发现仅仅只一千余人,立即有些不满,“煜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这虎山贼有两千余名?一千人怎么救得来卫军师!” 黄忠并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黄舞蝶上前,“伊主簿莫要小看我等人马,这些都是宛城军中好手,司马大人又是宛城第一高手,对付小小山贼自然足矣。” 黄舞蝶不说话还好,一说便是伊籍更加生气,“你是何人?可知道这虎山贼是收了别人军马装备?而且加上这山中地形,一千人马如何能够吃得消?” 伊籍正是火头上,也没注意到黄舞蝶那拙劣的女扮男装,“多说无益,现在请黄司马速速随我上山营救卫少君,至于袁胤与诸贡我定要在主公面前好好参他一本!” 伊籍已经打算豁出去了,就算是敌强我弱他也决定上山救卫语,能不能救下来是一说,至少能让袁术对他作为无可挑剔。 然而与此同时,让伊籍担心的死去活来的卫语,已经带着纪灵文聘走到了正厅之内,廖化还迟迟没有到来。 五百名士兵已经释放就站在正厅门口的校场之上,而一时间没有了主心的虎山贼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垂头丧气。 “淳帅来了!” 也不是道是谁先喊了一句,众人便向那边望去,只见的廖化大步走来,手中还如同拖死狗一般托着一个人。 在那被拖在地上人的叫喊声中,众人便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这不是平日里山寨的二把手张军师又是何人? “张军师这是犯了什么事情?被淳帅这般拖着。” “哼,平日里便是看张军师不惯,落到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似乎感觉到了校场的聒噪,廖化瞪了一眼众人,那群虎山贼便是吓得各个鸦雀无声。 廖化走入大厅之中,一把将那痛哭流涕的张军师丢在了地上,对着卫语便是重重下拜。 “先生,这诸贡的走狗已经带了回来,化前去的时候此獠还想对世家女子图谋不轨,我便自行做主给他了个教训!” 廖化指了指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张军师的胯部,卫语顺势望过去已经是鲜血淋淋,联合廖化妹妹的遭遇卫语早就想到他会对这狗头军师做些什么。 “廖首领辛苦,尽可坐下。” 廖化非常识趣的坐下了下首,卫语看了看那狗头军师问道:“你可是诸贡的人?” 张军师吓得半死,颤抖说道:“小人…小人正是。” “好大的胆子!”卫语怒拍案几,“你居然敢受诸贡教唆打着主公名号到处为非作歹,你该当何罪?” 卫语起身,走了下去便道:“好你个贼人,居心叵测将廖首领等人蒙蔽,好行那不轨之事?” 张军师一听卫语的话,哪里还不知道是将事情全部推倒自己与诸贡的身上,张嘴便准备反驳。 只见卫语俯下身去,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你此役必死,但是你宛城中还有家人妻小吧,若是你按我说的做,必然可以保全你家人的性命。” 张军师脸上露出一阵痛苦的表情,他也算是读书人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便张口说道:“我招,我全部都招。” “那宛城诸贡图谋不轨欲要加害袁公,是我与那诸贡勾结蒙蔽廖壮士等人行事,此事与廖壮士无关。” “很好。” 卫语已经走回了座位,只见廖化对他投以感激不目光问道:“感问先生,此人如何处置?” 卫语显得有些不耐烦,招了招手说道;“杀了吧!” 张军师一听连忙大喊,似乎胯下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先生现在不能杀我啊,我还可以去宛城给先生作证,我还有用啊!” 知晓这张军师还是有一丝侥幸,卫语冷笑道:“你自始至终都弄错了一个道理,主公与诸贡从来就不是一个台面上的,而我卫语去处置诸贡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既然我来了宛城,那么宛城便是我做主!” “廖首领还不动手?难道需要伯高与仲业帮你一把么?” 听着卫语的话语,廖化才明白卫语在袁术军中的重要性,看着纪灵与文聘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手中的长刀丝毫不加留情。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到了地上,卫语揉了揉额头,正如他刚刚所言他想要在宛城杀诸贡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更何况诸贡确实做了加害袁术的事情。 他之所以威胁这狗头军师,无非就是想给廖化洗白,这不仅仅是让一旁的纪灵与文聘看的,更是要让袁术明白廖化是个不可多得良将,为了保他不惜动用手段。 廖化虽然看着粗犷,但是心中还是明白事理的,此时他已经单膝下跪,对着卫语说道:“回禀先生,贼子已经授首。” 卫语虽然被血腥味呛的够呛,但还是开口道:“廖首领,投靠主公的事情考虑的如何?” 廖化没有点头,看来对着黄巾张角还抱有一丝希望。 “廖首领久在虎山,必然不知道黄巾贼寇的勾当,他们虽然打着济万民于水火的口号,但是如今早已经将屠刀对准了百姓。” 卫语说完之后便让文聘与纪灵纷纷说出了他们所了解的豫州波才的暴行,两人虽然有些添油加醋,但是也算是绘声绘色。 “廖首领心中可能不信,但是黄巾早已经不是那个黄巾了。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那豫州那一片生灵涂炭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廖化脸色有些,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松动,卫语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廖首领一时不能决定,我也不再强求。 但是这虎山岗毕竟是不能呆了,廖首领带着你的这些士兵先与我下山,先去了宛城再说。 毕竟这黄巾贼寇暴行是真是假,还是需要眼见为实。” 卫语没有强求,廖化也不好不接受,卫语其实并没有放弃对廖化的招揽,虽然现在只是让他客居袁术军中,但是经过长时间的同化,他不相信廖化会不为之所动。 就在廖化准备整顿虎山贼的时候,却听到了门外一片喧嚣,不时间已经有百十支箭矢齐射过来,将寨中的山贼压制好远。 “门内山贼听着!我乃袁公手下主簿伊籍,速速放我军师出营好饶的你们性命!” 伊籍一马当先的站在了营寨门口,他算是见识到了黄忠的武艺,就凭刚刚百步之外解决小校的弓箭准度,他已经断定宛城第一高手所言不虚。 他说放出卫仲道的话也只试探,他不确定卫仲道到底有没有被这山贼加害,他的目的就是要这些山贼出来答话。 寨门已经被缓缓推开,走出来的没有他想象当中乌烟瘴气的山贼大军,只有一白衣书生,身后便是三名虎背熊腰的大汉。 在伊籍吃惊的眼光之下,白衣书生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笑着说道:“机伯别来无恙,这虎山贼已经不成威胁。” 一旁的黄忠似乎看出了名堂,但是黄舞蝶明显有些冲动,拍马上前说道:“兀那山贼,赶紧放了卫军师,不然便是要踏平你们的山寨!” 卫语有些好笑的看了看的面前的之人,那女扮男装未免太粗糙了一些。 “还不退下!”黄忠已经从伊籍的笑容中明吧了一切,一把翻身下马对着卫语恭敬说道:“属下宛城别部司马黄忠见过卫军师!” “你是黄忠!”卫语大喜过望,看着眼前的大约四十来岁的汉子简直有些兴奋。 “正是在下。” “你你你…你就是卫仲道?”一旁的黄舞蝶则更是惊讶。 “竖子还不见过军师!”被黄忠一喝黄舞蝶明显规矩了几分。 卫语将目光从黄忠的身上转到黄舞蝶,仔细打量了一番,“在下便是卫仲道,敢问这位小将军为何人?” 卫语的小将军咬的很重,他已经在说明看破了黄舞蝶女子的身份。 黄忠大惊失色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这位是属下的次子,叫…叫做..黄…” 看着父亲惊慌失措的摸样,黄舞蝶不顾被卫语盯着产生的脸红,硬生生抢在黄忠面前,唯唯诺诺的说道。 “我..我叫…我叫黄语…” 黄语?好嘛…我叫卫语你就叫黄语? 第十三章 南阳黄汉升乃当世虎将也!(第五更,求订阅) “你确定你就是卫仲道?” “恩。” “那些诗词真的是你写的么?我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写的出来杨柳岸晓风残月的人呀。” “语…语儿不得无礼!” 好吧一旁的黄忠已经无数次呵斥过黄舞蝶了,但每次黄舞蝶都是讪讪的吐了吐小舌头退了下去,但是不一会便又上前与卫语说话。 黄忠每次称眼前这个小姑娘为语儿的时候,卫语总是一阵恶寒,下意识的以为黄忠再喊自己。 卫语已经开始猜测起来,黄忠只有一个儿子叫做黄叙,但真的没有听说有个女儿。当他思绪回到前世的一款游戏之中,他似乎已经有了头绪,那个被后世之人喜爱的勇武的女性形象定是眼前之人。 “精盐也是你弄得吗?对了还有那象棋,父亲大人每次回家必要下上一盘,都说好呢。” “…”卫语无奈有些无语。 “你这个人怎么是个闷葫芦?本小…属下跟你说话呢?你就这么做军师的吗?” “回小将军的话。”卫语似乎被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逗笑,看着她那坐在马背上双手叉腰嘟着嘴的样子,卫语不禁回答道。 “精盐却是在下所出,至于象棋,在下只是参照先人进行改良,算不上是在下的作品。” 小姑娘则有些不满了,“你说的是六博棋吧,那棋我也下根本没有你这象棋有趣。” “恩…” 卫语不打算回话,他心中一直在思考如何敲定黄忠的事情,按照黄忠只是带了黄舞蝶来看,那黄叙恐怕就如同历史上一样卧床不起了。 回头看了看黄忠,只见到这个憨厚的中年人对着自己投了一个抱有歉意的微笑。他总算可以确定黄忠对袁术一方,至少自己还是有些好感。 有人会说,黄忠已经在宛城做了别部司马,那么被袁术纳为帐下大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按照常理上来说确实如此,但是现在黄忠却有一个心病,那便是他的儿子。 人都说父母拼了一辈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下一代。现在眼看黄叙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自然没有进取之心。 黄忠常年做官,家中也算有一些积累,钱虽然不多,但是他并不缺。钱权都是诱惑不了他的,至于理想?儿子都快死了的人还有什么理想可言? 历史上黄忠投刘备的时候都是暮年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他的儿子早已经死去,后来也没有续弦这一说法,以至于黄忠到后来都没有什么子嗣。 但这时空却不同,黄忠不仅有个女儿是卫语的小迷妹,而且黄叙还至今未死。所以想要黄忠归心,还必须从黄叙身上着手。 可惜那瓶象征着复苏的药剂,已经被同是病鬼的自己喝的精光,不然一瓶下去保证是药到病除,剩下的只有黄忠对自己感激涕零。 但是这都是假想,好在卫语已经有了张伯祖在手,马上要去寻得张仲景,这位可是中国古代的内科专家,在自己的现代化知识的指导之下黄叙应该会有好转的机会。 想想自己叫潘闵从辽东拉来的整车整车的人参,就算一时半会治不好黄叙,也能靠百年老参吊命,不至于一命呜呼。 想到这里,卫语满意的笑了一笑。可是旁边的那个小烦人精又驾马上前了。 “你这家伙,自己傻笑什么?” “没有啊。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那么好笑,说起来让我分享分享!”黄舞蝶高昂着头颅,笑着对卫语说道。 “黄语…唔。”卫语觉得拗口便问道:“话说你真的是叫黄语么?” 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的女扮男装早已经被识破,不禁挺了挺胸脯说道:“正是,如假包换!” 黄舞蝶虽然十五六岁但是发育的还是极好,一身甲胄似乎挡不住她的身材,将胸脯挺了挺,更是勾起了卫语的眼光。 “你看什么!登徒子!”黄舞蝶不禁笑脸一红。 “大家都是男人,你说我看什么?”卫语摊了摊手,似乎很无辜的样子。 “你!”黄舞蝶小小身形被说的有些张牙舞爪,豪爽性格的她就要伸拳来打。 粉拳! 卫语第一时间是这么判断的,黄舞蝶毕竟不会发力,她平时里欺负黄忠手下的部下都是这般,那些人根本不会去躲。 但是她没有想到,卫语却是躲了。偏偏这个时候卫语的惊雪以为自己主人受到了威胁,一声长啸。 本事良驹身份的惊雪一下子将黄舞蝶的马吓的不轻,马儿一受惊立刻加速,身体重心被抽去的黄舞蝶一下子扑了过去。 她那个插着红羽的头盔已经掉了下来,那一头乌黑的少女秀发如同瀑布般倾泻在众人眼前。 黄舞蝶毕竟是个练武的,看到自己就要落地,便是单手一撑地,苗条的身躯原地花了个三百六十度翻转,秀发到脚尖一气呵成,之后便是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与黄忠落地时的那声闷响不同,黄舞蝶用的是巧力,就算没有打出气浪,但依旧能够看出她出色的武艺功底。 这一幕已经被身后的众人看到,本来还跟文聘聊得开心的纪灵,一瞬间下巴都惊的合不起来。 “没想到还是小女娃,这身手端的不错!” 一旁的文聘则是显得稳重一些,摇头道:“何止是不错,那巧力的运用恐怕是我等也比不上。” 两人说完便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黄忠,女儿都是有这样的本事,那身为父亲还能得了? 但是黄忠却没有这两个人的好心情了,女子扰乱军中可是大罪,他立即上前,之后翻身下马便是朝着卫语单膝跪下。 “小女不通礼数,还请军师责罚。” 说完黄忠还瞪了一眼黄舞蝶,黄舞蝶受不了父亲的威严,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下拜了去。 “黄将军速速请起。”卫语已经下马来了,一把将黄忠与黄舞蝶扶了起来。 黄忠是个别部司马算不得什么将军,卫语这般称呼他,他就知道卫语已经不会怪罪女儿,便准备将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 “属下治军不严,还请军师责罚。” 卫语笑道:“黄将军何罪之有啊?” “这位便应该是黄舞蝶姑娘吧。”卫语看了一眼黄舞蝶,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之中便知道自己猜测没错,随即对着黄忠说道。 “令女武艺非凡,我在新野便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实不相瞒,语早已经知晓舞蝶乃是女儿身,其实不仅是我,我想伊主簿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伊籍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卫语都没有怪罪黄忠,他自然乐做好人,而且他之前可是看过黄忠的百步穿杨。 黄舞蝶见到伊籍点头,心中已经乱成了一片,她没想到卫语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而且…而且这个家伙在新野的时候就打听过我…我真的是… 黄舞蝶脸色已经通红,使劲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卫语看着黄忠便笑道:“仲道添做主公军师,自然是有些权利的,既然黄小姐武艺非凡,那以后便准许她参与军中之事如何?” 卫仲道其实就是胡来,但是他并不在乎,陈佳不也是有一帮女杀手么?只要能够笼络黄忠,这点根本算不了什么。 “蝶儿还不谢谢军师!”黄忠大喜,对着女儿说了一句。 而黄舞蝶似乎没听到父亲的话语一般,依旧低着头,只是几根玉指交缠在一起,不断的绕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众人已经继续整装出发了,黄舞蝶已经被识破了女儿身自然不会在放肆,一直呆在黄忠的身边寸步不离,虽然她听着父亲与卫语的谈话,很想插嘴,但是理智告诉她要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即使她从来就不是… “汉升武艺高强,我听机伯说过了,便是百步也可以射杀敌人。” “军师过奖了。”黄忠看着这个比自己要小上太多的军师,心里却不敢有一丝怠慢。 “这可不是什么过奖不过奖。”卫语看了看右手边的伊籍众人,“众位可记得我离开新野之前说过,要为主公寻一名一流武将和一名绝世虎将的话么?看来是时候实现自己的诺言了。” 看着众人不解的样子,卫语笑道:“文聘文仲业勇武有佳,对敌冷静,便可称作为当世一流!” 刚刚还是有些疑惑的文聘一听到卫语的话,就是大吃一惊。虽然他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有些自负,但是被天下才情独占八斗的卫语夸做一流,由不得生出一抹得意。 “至于这绝世虎将么?”卫语摇了摇羽扇,“那肯定是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之人,但没想到这世道不公,偏让他委屈的做了一个小小的宛城别部司马!” 卫语话音一落,伊籍已经飞快的看向了黄忠,卫语早就说过说服那个绝世虎将还要自己出马,没想到就是眼前之人。 文聘纪灵这两个一流也是看向了黄忠,都是武人自然以武艺为尊,虽然他们的能力早就得到了认可,但是对于这个绝世虎将,眼中只剩下挑衅。 只是当事人的黄忠却是苦笑不已,卫语的话很明显已经将他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 果不其然,卫语的声音已经响起。 “南阳黄汉升乃当世虎将也!” 第十四章 不流血事件(第六更,最后一更求订阅,月票) 他居然早就知道我名字。 他早就知道了是女扮男装,却还盯着人家那里看! 现在我总算信了他是些那些诗词文章的人了,文质彬彬的样子坏笑起来真好看。 哼,总算那个家伙识人,说父亲是绝世武将,不然就凭他让人家出丑那一下,本姑娘绝对不会放过他! 好啦,好啦,明天要不要去给他送些饭食?军中的伙食毕竟不好。差点忘记了,这家伙可是有一手好厨艺。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个家伙明明和本姑娘差不多的年龄,还偏偏要说什么十年生死。 听说他还有不少红颜知己呢,蔡琰是吗。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这个诗词写的真好…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黄舞蝶还在自己的闺房之中,虽然没有什么打扮,但就这一身却有着说出来的美感。 双手托着香腮的她似乎在背着卫仲道的诗词,下一刻便是忽然拍了拍额头,小舌头飞快的伸吐。 “哎呀,下一句是什么我都忘记了,赶紧去找找。” 就当黄舞蝶准备起身的时候,她的房门已经被推开,同样是一身夜行衣的黄忠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蝶儿,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什么,所有人都到齐了,赶紧随为父出来。” 黄舞蝶不满的看了一下父亲,一时间也绝了去找书简的想法,嘟着嘴说了声知道了,便是将黑色的面罩向上拉了一拉,遮住可她大半个俏脸。 月光已经洒在了黄舞蝶的脸上,此时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刚那般的痴迷,却显得格外严肃。 黄忠的宅子很大,后院里容下一两百个人也没有问题,在黄忠一声令下之后,这些本是他部下的士兵便是纷纷拉起面罩,一声不响朝门外进发。 夜已经很深了,卫语在宛城的临时住所已经还是通亮。此时的他正坐在正厅之内,而他身边便是纪灵文聘伊籍三人。 卫语现在是极喜欢喝自己的清茶的,因为在古代没有什么饮料,清淡的水向来不是卫语的爱好,自己酿造的烈酒喝多了怕误事,至于东汉市面上的那些酒… 按照纪灵的话来说,去他妈的,喝了仲道的酒之后,才明白自己喝了十几年的马尿! 所以卫语去哪里都会带上一些上好的茶叶,虽然厅中众人说不上在品茗茶叶,但是也许是为了抵挡那随着夜深而带来的困意。 “哒哒哒。” 正厅顶上明显感到了震动,那瓦砾上下摆动的声音告诉卫语,定是有不少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的自己的宅子里面。 “来了!”卫语放下茶杯,眯着的双眼突然睁开。 被卫语这么一说,纪灵立马拍案道:“哈哈,终于来了,老子都快等不急了!” 卫语笑道将取了桌上的羽扇,随意摇了两下说道:“伯高,仲业两人自去吧,记得休要受伤!” “军师放心!” 两人早已经是一身甲胄,顺手将各自的武器抄了起来,转身就走,眼神之中尽是兴奋。 若是从高空望去,只见到卫语的宅邸的屋顶上已经是密麻麻一片,这些人都是身着黑色夜行衣,手中皆是短武器,一看便是要来暗杀。 那带头的人随意吩咐了几句,手下便是火折子划出了火焰,点燃了火把之后便从屋顶上向宅子四面八方扔了过去,伴随着风向宅子立刻燃起了大红,袁胤给卫语配制的奴仆一个个哭天喊地,场面一片混乱。 “给我上!” 带头之人一喊,就见那些黑衣人便飞速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想撒网一般向宅子的四面八方散去。 “来的好!”纪灵鬼叫一声,早就准备的带甲之士立即迎上了黑衣人,刀剑瞬间招呼了上去,不留情面。 纪灵看看站在前面的带头大哥,心里有着一种难以磨灭的兴奋,三尖两刃刀在手掌之间转动,两腿猛的一发力,就是向前。 “让我纪伯高来见识见识阁下的武艺!” 带头大哥也是发狠,手中的大刀早就提起,脚尖一垫,带着一道淡淡波纹便是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铁器交锋的声音在院中响起,那种尖锐的感觉似乎让人一种耳膜要被震破的感觉。 莫约打了二三十个回合的交锋,纪灵被那带头大哥用力弹了回去,勉强稳住身形纪灵再一次举起了武器。 “痛快!再来!”,纪灵大喝,他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太久,身为一流的他早就想见识见识那绝世虎将的实力! 带头大哥看着纪灵的攻势,却是不慌不忙,身体诡异的一闪,便是躲开了,这扯出来的空挡已经足够他杀纪灵好几次,但他只是将刀刃向后,刀柄朝前顶在了纪灵胳膊之上。 这个力量是不小的,至少能让全速冲击的纪灵倒飞出去。 文聘早就一旁看的心痒,看到纪灵落败,也是佩服带头大哥的实力,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即将要发起的挑战。 一杆枣阳槊被他抗在了肩膀之上,脚底已经开始迈着大步向前,他没有像纪灵那般直接将攻势亮出,等到接近带头大哥三五个身位的时候,枣阳槊被他带着力道横扫了出去,力量之大,似乎空气都被打出了一道气浪。 带头大哥冷眼看着这爆裂一击,他的身形依旧没动,自从被卫语称赞为绝世武将之后,他便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虽然说文聘与纪灵对他的挑衅只是武人只见正常的比试,但是他黄忠早就隐忍了太久,他也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呔!”那个由黄忠装扮成的带头大哥怒喝一声,武器横挡出来,以力搏力,他自信不会失败。 也许因为是大火的原因,卫语与伊籍早就走出了院子,看着三人的搏斗,而卫语的身边还有一个黑衣人站的很近。 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个黑衣人身材要娇小了很多,头巾快要包裹不住的长发证明他就是一个女人。 好吧我们黄舞蝶小姐的化装从来都是那么的拙劣。 “黄姑娘估计你父亲与仲业还能打上多久?” 黄舞蝶一听便说道:“文将军虽然武艺不错,但是现在已经在父亲的攻击之下呈现了劣势,那下盘不稳便是他要落败的痕迹。” 卫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黄舞蝶则是直接将面巾摘了下来。 月光倾泻在那张极其俊俏的脸上,黄舞蝶对着卫语傻傻一笑,“我可以叫你仲道么?” 卫语也是被小姑娘妩媚的一面惊艳的不轻,愣了一会才道:“当然可以,若是黄姑娘愿意自然可以称呼语表字。” 黄舞蝶一喜,说道:“那你也不能叫人家黄姑娘!我爹都是叫我蝶儿的,蝶儿希望仲道大哥也能这样叫我。” “恩….好…那个黄…蝶儿。”卫语刚刚出声,另一边已经分出了胜负,文聘被黄忠重重的击倒在地,这一刻的黄忠似乎在宣告自己独战两名一流武将而大获全胜! “胜负已分。”伊籍在旁边说了一句。 卫语点了点头,带着黄舞蝶与伊籍便是向前。 “黄将军可以先行离开,这后事语自然能够处理妥当,相信军师在家中被暗杀,应该已经传到了煜成那里吧。” 黄忠憨厚的笑了笑,对着卫语抱拳一道:“那在下便是先告辞了。” 黄忠吹了一声口哨,刚刚分散出去的黑衣人立马集合起来,他们一步两步攀上了房顶,纷纷向院子外面安然离去。 逃出去的黑衣人,找了一些没人的暗巷,一把扯掉了夜行衣,便是与常人无异。 “蝶儿向军师告辞,我们也要速速离开了。” 黄舞蝶不舍的走到了黄忠的身边,对这卫语做了鬼脸,笑着说道:“那我走咯,仲道大哥一会儿见!” 卫语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那两道黑影在已经不见了踪迹。 叫人将倒地的文聘和纪灵扶了起来,卫语笑着对两人问道:“本来只是让汉升来放放火了事,谁叫你们没事要找人家挑战,现在知道这绝世武将的厉害了吧。” 没有那种记恨的场面出现,纪灵肩膀现在还疼的要紧,他一手搭在了文聘的肩上,笑着说道:“军师说的没错,黄将军当之无愧的绝世虎将!” 卫语已经让人给纪灵文聘两人擦药了,火势也被廖化带人控制住了。不再理会那两个武痴,卫语看着站在一旁的廖化则试问道:“有没有伤亡?” 廖化摇了摇头,“黄将军的人做的很好,最多只是将那些家仆打晕了,至于士兵就几个收了点轻伤。” “集合出发!”刚刚还是受伤纪灵已经恢复了大将军的摸样,他迅速的整合了所有士兵,与文聘两人同时出现在了卫语身后。 卫语看了看众人,便是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将羽扇向前指了指,“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宛城校尉诸贡怕事情败露,图谋不轨想要加害于我等。大家告诉我该怎么做?” “杀人!” “饮血!” 五百人整齐的呐喊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卫语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喝:“现在所有人上马,随我去诸贡府上,诛杀此獠!” 整个宛城已经随着卫语被夜袭热闹了起来,各方面的士兵已经开始调动。 卫语带着五百人的精壮部队向诸贡住宅驶去,看到了早已经换好军装的黄忠黄舞蝶,便是抱以大大的微笑。 也许就像他与廖化所说的那样,如果他决定将屠刀对准诸贡,那么诸贡只能引胫受死… 证据?哪里需要什么证据? 理由,真是可笑,今晚诸贡便是夜袭了自己,即便这场战斗没有发生一条命案… 第十五章 伏牛山下 清风微拂,嗅觉里已经被满山的花香填满,绿树红花,山河清秀,这里便是伏牛山。 作为秦岭东段的支脉,伏牛山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在南阳一带伏牛山更是有着人间仙境之名。 伏牛山麓脚下,南阳盆地的西北侧,安静的坐落着一座小县城,这里也许太美,似乎黄巾也流寇也不愿意去破坏。 涅阳县,这个宛城附近的县郡,孕育了历史上出名的医学大家张仲景,而在184年的初春,不少大人物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痕迹。 一个不大的宅子,与其说宅子不如说是草房吧。张仲景张伯祖虽然出自地方豪强,但却主攻医道,更是喜欢安静的环境。 几年前两人便是搬出了涅阳县城,在伏牛山下寻了一个清净的地方盖起了草庐,整日与花草树林为伴。 张伯祖游医之后,便是只留下了张仲景一人。平日里张仲景除了上山采药,便是在草庐里研究医术,偶尔去附近的村庄里义诊,这大概便是他几年来全部的生活。 黄叙躺在病床之上,他的病已经经过张仲景诊断过了,配合卫语现代化的医学知识,竟也有了点起色。 但是这并不是代表他已经痊愈,依旧虚弱的他裹了好几层被子,看了看正在床头给他喂药的女子,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小妹,今儿的饭食有些咸了,要是这么送给卫军师,料想也不会去吃的。” 黄叙只是身体虚,说话还是比较方便的。 只见黄舞蝶重重的将碗筷放在的案几之上,小嘴已经嘟着老高,“谁要给他吃?每次给他送饭食他都是只是表面上接受。有一次我偷偷躲了起来,居然见他将饭菜全部倒掉了。” “所以你每次做饭便先拿来让你大哥我试吃?我好歹也是个病人,小妮子真是胳膊肘子往外拐。” 黄叙嗔怪了一句,黄舞蝶却一把抓住了黄叙的肩膀,因为黄叙重病她却不敢多出力的摇,样子明显是在撒娇。 黄叙干笑了一会,右手想要抬起来抚摸一下自家妹子的小脑袋,但是因为使不上力,只能叹气断了这个想法。 自从少年染病以来,黄叙早就没有正常人的生活,每日都是躺在房间之中,连出行解手都是需要下人服侍,他早已经受够了这种生不如死。 犹记得在没有得病之前,他被自己的父亲誉为武学的好苗子,无论是张弓搭箭还是策马驰聘他都是手到擒来,但是这一场病魔几乎是夺取了他全部的青春。 眼见以前资质不如自己的同龄人一个个超越了自己,听到自己父亲因为自己被人嘲笑,看到家人日夜奔波为他寻访名医,少年的他甚至想到了去死。 好在是黄忠制止了他,见到一向刚强的父亲在自己面前留下了眼泪,他终于不再想去自杀了,因为他知道家里不少人都是为了他而活。 没有朋友,没有交际,但是黄叙还是挺过来了。积极配合那些医匠治疗,就算始终没有效果,但是他的角色已经转变成了安慰黄忠的那个人。 换句话说,也正是因为这场大病让他的心智早已超越同龄人的成熟。 “小妹终究是长大了。”黄叙缓缓吐出了几个字,便也欣慰的笑了笑,就像黄家人以他为重一样,他早就把父亲与妹妹当做了他的全部。 “哥---!”黄舞蝶有些害羞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大哥在张先生治疗之后身体可有些好转?” “恩。”黄叙的脑袋以极小的幅度上下点头,表示确定。 “张先生的医术确实了得,这十几天下来至少能够让我的咳喘好了很多,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黄舞蝶很是高兴,她能够从黄叙的眼神看到真实的欣喜,并不是像以前一般安慰自己。 “丫头是不是急着去卫军师那里了?快去吧,再不去可要过了吃午饭的点了。” “可也不能没人照顾大哥你吧,父亲也真是的,自从张先生说大哥可医之后,也没有来看过大哥几次。”黄舞蝶虽然是埋怨,但也是能够明白父亲。 黄叙只是笑了一笑,“男人之间小丫头懂什么?父亲就是要做主公帐下大将军的人了,这些天肯定是在与文将军商议破黄巾的对策。” 黄叙还是非常聪明的,就算他不能下床依旧也是上奴仆给他打听外界的消息,黄巾之乱什么的他都是一清二楚。 “再说父亲不是认为有小妹在么,哪知道小妹现在长大了,女大不中留咯!” “哥---!”黄舞蝶再次瞪了黄叙一眼,而黄叙则是嘴中不断催促,“快去你的卫少君那里吧,哥这里可不需要你这种小丫头伺候。” 看着黄舞蝶离开的背影,黄叙笑的很开心,这不只是因为自己的妹妹难得有了心上人,他更开心的是因为卫语的到来给他一家带来的变化。 也许…张先生真的能治好自己吧,黄叙突然憋红了脸,想在手部发力,那个已经有些机械化的手指居然微微动弹了两下… 纪灵与伊籍带着五百士兵依旧先行回了新野,这是卫语吩咐的,他怕前线战事需要两人,便是厉声将二人赶了回去。 至于卫语的安全问题,纪灵还是非常放心的,不仅有不相上下的文聘贴身保护,还有独战两人的黄汉升在此。 人数问题上,不是还有廖化带来的千余虎山贼么。 “其实黄叙的病不是很难,多是年少时候感染了风寒,长年累月下来便是常常感到后脑疼痛,身体行动不便。” 张仲景看着卫语写给他一些医疗理念,嘴里喃喃的说道。 “应该还有些痨病吧,我看几日之前黄叙还是咳嗽不断,但是好在还是仲景妙手回春,才止住了这个病势。” 卫仲道坐在对面摊了摊手,他心中明白黄叙的痨病肯定没有自己以前那般严重,不然也不是张仲景几下就能止住的。 最重要的还是这个风寒,若是刚开始还不可怕,但是时间拖了久了,便也出现了问题。黄叙哪里是还是行动不便这么简单了,几乎是连动都动不了,要不是张仲景说了可治,卫语恐怕要发动所有能力遍天下去找华佗了。 不是说华佗医术就比张仲景好,但是东汉的名医就那么几个,张伯祖张仲景医术一脉相传,董承现在还没出生,若是万不得已他只能去找华佗来死马当活马医。 “哪里。”张仲景是个随性的人,他这几日与卫语较好,便也省去了一些礼节,所以在回答卫语的话时候,甚至眼睛都不离开竹简。 “黄叙这病虽然顽劣,但是让机诊治个一年半载也是可以康复的,现在暂且控制了他的肺痨,便是为了方便将他带回袁公那里!” 卫仲道眼睛一亮便道:“仲景已经答应去主公帐下效力了?” 张仲景叹了口气,便不舍的将书简放下了,“去吧,我这几日已经想通了。仲道你给我描绘的将医道传遍天下场面已经足以说服我,再说家叔还在袁公那边了。 机若是不去,恐怕要被老头子骂死。” 卫语忍不住笑了一会,话说这张家叔侄两个人说话还是挺大大咧咧的,至于这一点他在河东的时候就从张伯祖的身上感受到了。 “走之前还要采几贴药材,明日便让仲业陪我进山好了。”张仲景指了指门外的,那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已经传入了耳朵,估计文聘又在挑战黄忠了。 卫仲道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纪灵走后,文聘便是每日与黄忠切磋,而黄忠乐于给文聘指点一二。 将手搭在了干净的案几上,这些天来卫语已经让廖化好好讲张仲景的草庐打扫了一番,毕竟这里还住着一个病人,免得滋生什么细菌。 “你这内科外科分的有意思…不如给我讲讲?”张仲景指了指书简的上的文字。 卫语不客气的夺走了张仲景手中的书简,对着上面指指点点,嘴里已经开始滔滔不绝… 似乎这一切都很和谐,但是有一个人却实在开心不起来。 跟随卫语的这几天,他已经从各方面听到了黄巾的暴行。无论是做主宛城的袁胤,还是勇武非常的黄忠,更无奈的是最不可能撒谎的张仲景都是这般说法。 虎山岗的山贼被他遣返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千余底子好品行还算端正的人。将一半的手下留在了张仲景的草庐里守护众人的安全,廖化则开始带着人到处寻访。 现在的南阳北部还算是黄巾肆虐较少的地方,但是依旧阻止不了那些百姓将黄巾批判的体无完肤。 张角一旦举事,全国各地便是大大小小的山贼自称黄巾,为了大局张角也不得一个个接纳了他们。 这样自称黄巾的流寇,廖化已经杀了好几批了。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因为这些人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烧杀抢掠。 也许那些渠帅不是这般吧。 廖化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此时的廖化已经双眼通红,将一个赤果上身的男子踩在了脚下,他带了的手下已经折了七七八八,就算活着的也是全身血色。 他的周围全部都是尸体,有黄巾的,有自己手下的,更多的却是这些无辜的村民。 那苍髯老者倒在血泊中的惨状,那一个个妇女被扒的白条条的羞辱,始终在他脑中盘旋。 这可是汝南渠帅波才的手下,他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但是那些精良的装备以及黄巾大旗已经说明了一切。 被踩在脚底下赤果上身的小渠帅已经感到了深深的恐惧。看找个廖化凶神恶煞的摸样,他瞳孔瞪着老大,嘴中不断吞咽着口水。 “你不能杀我,我是大渠帅波才手下的…” “不要再说你是黄巾!”廖化几乎是哭喊出去的,他手中的长刀对着那渠帅张开的嘴巴狠狠发力,他不想在听到任何一个字! 叮铃,廖化拔出来的长枪已经掉了在地上,他身体不由之主的跪了下来,那个渠帅已经不能在说一句话了,但是却没有让他的心情有丝毫的好转。 逃过一劫的婴儿在枯井边哭闹,他的母亲明显是为了保住贞操投井自杀。那扑鼻的花香已经再也闻不到,有的只是刺鼻的血腥味,所谓的山河清秀,绿树红花俨然成了一片苍白的废墟…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廖化心中向往不已的黄巾义军。 “苍天啊。”廖化头颅高高扬起,双手成爪装对准了天空,脸庞上的血迹与泪痕已经交杂在了一起。 “谁能告诉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啊!” 第十六章 小迷妹的日常 “父亲大人安好,我进去给军师送饭了。” 卫语讲到了一半,便是听见了这女声。张仲景瞅准机会有一把夺过了书简,笑着说道:“看来仲道有事要忙,不如改天再谈?” “不忙,不忙。我肚子还不饿…” “到了中午就得吃饭,什么肚子饿不饿!”黄舞蝶没好气瞪了一眼卫语,将食篮放在了桌子之上。 “张先生也在,不如一起吃吧。”黄舞蝶此时已经没有穿甲,只是普通的农家女儿装拌,一条布巾包裹着头发,少了浓妆素裹,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我突然想到有晒的药材没有收…就不打扰仲道和黄姑娘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张仲景,卫语苦笑,但是回过头来便已经看到了满桌的菜肴,与黄舞蝶那满是笑容的脸庞。 “这个…我不是很饿。” “不饿可以只吃菜打些牙祭。” “恩…刚刚才和仲景吃过糕点,真的不饿。” “卫仲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黄舞蝶已经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头上的布巾随着剧烈的幅度松了下来,还好长发是盘起来的,不然又是如瀑布倾泻。 … “这才对嘛!”黄舞蝶已经做了下来,双手托着香腮看着卫仲道“享受美食”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 “以后仲道大哥觉得不好吃的话,可以跟蝶儿说,蝶儿能够改的。 仲道大哥写的那本《食谱》我已经看过啦,就算做的不好,你也不许悄悄倒掉…” 黄舞蝶将拳头在卫仲道面前比划了一下,刚刚还是凶神恶煞现在又变成了小女人摸样,俏脸之上闪过了一抹得意。 院子里的黄忠与文聘已经停下了拳脚,草庐的门是开着的,黄忠已经将一切看了个究竟。 其实他早就明白女儿对卫仲道的心意,对于他来说若是女儿能够嫁给卫仲道自然是极好的。问题就是在于黄忠早已知道卫语与蔡邕的女儿订下了婚约。 蔡邕是什么人?蔡昭姬又是什么人?这两位都可说是当世大家。他实在不舍的自己唯一的女儿做妾,但是自己就算被卫语与袁术看中,一比较起来还是差了太远太远。 张仲景已经亲口说明黄叙的病可治,这几天来黄忠感受到了久违的喜悦,他的人生似乎又有了斗志。又想了想蔡邕那当世大儒的身份,黄忠苦笑,似乎觉得已经看淡的名利之心渐渐燃烧了起来。 对于他来说,剩下的便只是努力证明自己。 人呐,总是有些后知后觉,曾经与现在看重的东西谁能够说的清呢? … 前线与张曼成的战事始终还需要快点解决,因为之后的南阳还有一大批的发展工作要等着他卫语。 朱儁与皇甫嵩应该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卫语需要利用这点空挡,好好给袁术谋划一下前程,增加一些实力。 北上是必须的,诛杀张角的功勋是他为袁术奠定身份的第一步,谁要敢谁出爪子,就剁掉谁的。 卫语仔细想来,现在袁术文武皆有,医学方面还有张家叔侄,等到再收服了张曼成,早期的班底就应该会成型。 经济农业文化的发展与军队的壮大已经有些迫在眉睫了,他必须敢在那个历史的转折点上加强袁术,现在的袁术还只是南阳太守。刘表没入荆州,刘焉还没有上奏,黄琬也没有做到豫州牧。 所以无论是荆州还是豫州,卫语定要在188年之前为袁术谋得一个好名头。 曾经安享一世的目标破灭之后,卫语就曾经发誓过要快速解决国家分裂的状况。若是按照历史上那般发展,内斗耗净了大汉国力,十室九空,那么五胡乱华的噩梦依旧会到来。 即便不能改变历史大势,他也要推动历史向好的一处发展,所谓赢在起跑线上,他早就想要试上一试。 张仲景入山采药已经被提前到了下午,莫约傍晚的时候,卫语与文聘张机才带着廖化留下来五六百人浩浩荡荡从伏牛山脉出来。 一天的劳累让卫语却是有些饿了,想到中午被小磨人精黄舞蝶逼着吃下了那黑暗料理,他决定自己去了厨房。 这么长时间的草庐生活,生活必需品早就让廖化的手下去涅阳买齐,张仲景家的厨房虽然简陋,但是好在卫语食材还算齐全。 面食是没有的,东汉北方人大多吃的是小米,也就是粟。蒸饭早已经在东汉时期出现,所以炒饭什么的还是可以制作的。 牛肉虽然难以弄到,但是乐在卫语喜欢。让人去涅阳搬出了袁术的身份,自然是有些牛肉送了过来。 蛋花已经在锅中铺开,卫语正在准备给牛肉切片。 一个小脑袋已经露了出来,卫语笑了笑便道:“进来吧。” 黄舞蝶一蹦一跳便是到了厨房,看着卫语正在摆弄食材便问道:“仲道大哥准备做什么呀?” “炒饭。” “饭还能炒么?那岂不是很怪?” “没什么怪的,等下你便是能够吃到。” 卫语还是没习惯蝶儿这个称呼,对于这个儿话称呼他也就习惯去叫小如。只是小如现在还在安邑,等到南阳战事结束,便会随卫城迁徙过来吧。 黄舞蝶并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女人,在卫语旁边东观西看便说道:“我能帮忙么?” 卫语还是很欣赏这个小丫头的,随即努了努嘴道:“喏,那边还少个烧火的,你可以去烧柴。” “好呀。” 没有卫语想象中的知难而退,这个看似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一把做到了锅炉旁,烧起火来竟然还是有模有样。 牛肉片早已经切好了,将牛肉下锅之后与蛋花搅拌在一起,便下了好大一盆蒸好的米饭。 香味已经溢了出来,感受道灶炉的温度,卫语看了看黄舞蝶问道:“没想到你烧柴火还是蛮有一套。” 黄舞蝶对卫语抱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家里的仆人本来就很少,大部分人还是去伺候大哥了,做饭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蝶儿来的。虽然做的不好…” 卫语已经将香料倒入了锅中,反复翻炒了起来。 “但是蝶儿却是很认真在学呀,下次仲道大哥千万不要偷偷倒掉好不好?” 看着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神,卫仲道似乎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下意识的恩了一句。 “知道你很优秀,我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会舞刀弄枪的女子。大哥常常跟我说让我保持本心,但是我却是一直在很努力呀!” 场面气氛十分尴尬,卫语可以联想一但顺着这话茬说下去,定是女子投怀送抱的节奏了。 不是说不喜欢黄舞蝶这个小丫头,但是卫语发现自己留情的已经很多,黄舞蝶年纪也不大,两人相识也并不是很长。 青春期少女的冲动卫语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的,前世的专家朋友还做过这方面的课题研究,但是很多结果表明,这种冲动是不理智的,是有害的。 所以卫语觉得,他需要等黄舞蝶再长大一些,那时候她也许会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 但是直到后来,卫语却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一把将什么专家课题推翻,顺带推翻的还有那个小磨人精… 当然这都是后话。 炒饭的时间不长,但是卫语要顾及外面那些武将的食量,硬是来回抄了十几二十次才刚刚够一大帮人的饭食。 所以这个时间便是长了起来,卫语发现自己没有搭理黄舞蝶的时候,黄舞蝶趁着烧柴的空隙已经掏出了竹简,嘴里在小声的念叨。 “你在看什么?” “你写的诗词呀,蝶儿每天都要背一背的,写的真好。” 小丫头早就没有刚刚怜人的摸样,她可不是那些惺惺作态的女子,感情可以流露,但是一下刻早就恢复了清风般的微笑。 这农家女儿打扮的小女孩,带着笑脸,拿着书简。活脱脱就是一副小迷妹的形象。 而每天去学习做饭与读卫语的诗词,早已经是这个小迷妹的日常。 留守的四五百个廖化手下已经开始大口的扒起了手中的牛肉鸡蛋炒饭。 文聘一直在向黄忠讨教,所以吃饭的时候也是坐在了一起。 卫语直接将张仲景几个仅有的蒲团扔在了院子里,带着黄舞蝶便是坐在上面吃了起来。 而刚刚对着大碗出来的张仲景看了就是一阵肉痛。 “值不了几个钱,回了宛城我给你弄几个躺椅,可比蒲团做的舒服。” 张仲景文雅的吃了一口便道:“我不是心疼蒲团,而是这么多人吃饭非要把我吃穷不可。” 卫语笑道:“花的都是我的钱,你心疼什么?” 就在众人吃的过瘾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全身是血双眼通红的人走了过来。 他手中抱着一个婴儿,后面还跟着几个受伤的士兵。 张仲景一把放下饭碗,快步向前大声说道:“受伤的全部去那边空房,婴儿给我,这么下去非得夭折了不可。” 瞪了瞪廖化,张仲景便是忙活了起来。 廖化苦笑了一声,那个刚刚还在战乱中啼哭的婴儿现在似乎又回到了安逸的环境之中,看着他留下的手下一个个将饭食吃的香,他意识到似乎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廖化根本没有注意那些给他行礼的手下,直勾勾的跑到了卫语面前,噗通就跪了下来。 “草民廖化愿投袁公帐下,还望军师收留引荐。” “想通了吗?” 卫语笑了笑,起身将廖化扶了起来… 第十七章 战略性的端后路 光和四月上旬,整个南阳都笼罩在倾盆大雨之中。按道理来说春季的雨应该来的柔和,但是这一场雨却是来的如此猛烈。 新野毕竟只是小城,就算袁术几个月来一直在修缮城墙,但是并不能将他修城一座坚城。 大雨冲击在新野城墙之上,那些已经凝固的血迹,瞬间被冲刷了下来。城楼在赤红色的衬托之下,显得劣迹斑斑。 而城下已经是一片尸海,经过大雨这么一洗礼,那血腥味立刻向四周蔓延,冒着雨还在守城的士兵,似乎都受不了这刺鼻的气味,一个个伸手掩住半边面容。 这已经是张曼成试图挽回军中士气做的第八次冲锋了,这一次他们已经很努力冲到了新野城下,但是在鞠义的指挥之下依旧被打的大败而亡,张曼成本人肩头也被潘闵狠狠的钉上了一箭。 中军帅帐之中,袁术依旧高坐,正中间却站着一个老人,老人似乎在与袁术商量什么事情。 “袁公,这大雨来袭,城外的尸体必须要处理一下了,不然蔓延开来绝对会造成大规模的疫病,后果不堪设想。” 袁术看了一眼张伯祖,这些天来张伯祖的医疗营做的非常好,至少让自己的士兵伤亡率大大降低。 “张先生说的是,只是大战刚休,外面又是瓢泼大雨,恐怕没有人愿意去处理尸体啊。” 张伯祖正色道:“没有人也要抽出人来,疫病一旦发生新野必定会生灵涂炭,到时候袁公积累的优势也会荡然无存。” “那按先生看,何人做比较好?”袁术已经收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深知这卫生方面的重要性,卫语走之前可是非常郑重的嘱咐过他的。 “不若就让潘将军带千人随我去处理尸体,而且不容有推迟,应该立刻就执行!” 袁术看了一眼坐在左侧的潘闵,而潘闵立马起身说道:“回禀主公,属下愿往。” 处理尸体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袁术看着两人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又将目光扫了众人一眼。 “张曼成新败,此时更应该乘胜追击,我看不如明日就去与张曼成决一死战如何?” 袁术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他从纪灵口中已经知道卫仲道快回来了,他等不及在卫语回来之前给自己这位大军师一个惊喜。 徐庶已经起身,行了礼节便道“主公所言未必不可,张曼成连日冲锋兵力已经损的七七八八,士气低落。张曼成本人又是阵前受伤,明日出击必然可以大获全胜。只是…” “只是那张曼成也算的是一名帅才,大军不敌的情况下,我怕他连夜拔寨退守蔡阳。” 鞠义几战已经用实力证明了他的才能,此时他已经是袁术当仁不让的一号大将。 “徐参军与鞠将军所言不虚。这一点也是在下的担心。主公且看地图。” 程昱指了指大营中间的地图,袁术已经起身来看。 “我等此役是要在此处攻杀张曼成大营,张曼成若是察觉连夜拔寨南撤。而他只有两个去处,一处是章陵,一处便是两位所说的蔡阳。 章陵常年失修,城矮人稀想必张曼成必然不会去此处。但是蔡阳却是相反,不仅有着不亚于新野的高墙,当地也是比较富裕。若是让张曼成逃入此地,又是可以凭借此处资源安抚人心,战事将会被拖延。” “蔡阳县令为何人?” 程昱郑重道:“此人名叫秦颉。” “秦颉?”袁术目光恍惚,脑中开始思索。 这时候顾雍已经抖了抖衣袖上前,说道:“秦颉本是襄阳人,不久前才做了蔡阳县令,此人与黄巾军不清不楚,张曼成起兵以来新野襄阳两地之间的郡县都有攻伐,唯独这蔡阳安然无恙。” 顾雍明显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功课,继续说道:“前些日里,属下已经派人与秦颉通信,只是信使被其打发了回来,若是主公想争取此人,恐怕难矣。” 袁术一听便有些怒道:“好一个秦颉,他就不怕我大军南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吗?” 袁术一怒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只有伊籍向前说道:“秦颉蛇鼠两端,恐怕是在观望主公与张曼成的胜负,不若主公派一名雄辩之士,说服与他?” 看着袁术已经有所意动,伊籍继续开口,他这次与卫仲道说服黄忠等人已经获得大功,正是投桃报李之时。 “程熙程长史素有雄辩之才,河东白波黄巾便是被他一张利嘴说的四分五裂,若是主公派程长史前去,此事必成!” 程熙看着伊籍点了自己名,刚刚准备上前,一边的徐晃已经先开口:“主公,晃有一言。既然众位已经说了这秦颉的品行,若是冒然派程长史一人恐怕会有危险。 主公正是用人之际,程长史又是大才,不得有失。不若让晃领精兵三千立马与程长史绕道蔡阳,能劝说秦颉也罢,不能说服便强行攻城,好断了张曼成去路。” 徐晃一说,正是符合了袁术的心意,程熙虽然投自己以来没有什么建树,但是却是卫语心腹之人,若是此役折了程熙,袁术自然不好与卫语交代,徐晃能够前去,自然是再好不过。 “徐将军所言甚是,属下附议!” “属下也附议。” 看着众人都是点头,袁术立即拍板,“既然各位都没异议,就让公明与少文立即出发,先行蔡阳。 今夜三更造反,五更起兵,便是与张曼成决一死战!” 袁术说完,便又走到了徐晃与程熙身边,拉着两人手道:“此役两位万万要小心,两位都是术之肱骨,大败张曼成的功勋不及两位万分之一。” … 另一边,就算是大雨也无法阻止卫语部队的前进,卫语此时身后便是文聘廖化与黄忠,黄舞蝶这倔强的小丫头也没有回马车之中,依旧陪卫语冒雨前行。 就在上午出发的时候,卫语已经从陈佳派出的探子口中得到了消息,说袁术即将发起对张曼成的总攻,这已经让卫语心急如焚。 就算理论上程昱等人一样能够应付好此事,但是他始终觉得少了些什么。 但是一时间也没有想起,他只是不断的加快车马速度,此时已经到了育阳一带。 回头看了看黄忠,卫语有些担心的问道:“至鑫(黄叙的表字)的身体应该没事吧,若是黄将军担心便可以慢一些。” 黄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挤出了点笑容说道:“军师放心,军师改良的四轮马车忠已经试过了,平稳的紧,而且车厢中还有张先生照顾黄叙。” 卫语点了点头,他早些时候怕黄叙受不了舟车劳顿,便是将马车改为了四轮。古代马车大多为一轴两轮,运行起来非常平稳,但是安装成四轮之后便是好了很多。 当然这也是在黄忠几名武将帮助下改造的,特别是廖化穷苦日子过久了 改造马车来颇为得心应手。 “回头平了黄巾,定让主公好好好修修这荆豫一带的道路,这些路一旦下起大雨真的难行。” 卫语抱怨了一句,就继续将羽扇这在了面前,继续加快速度。这支队伍除了廖化生还下来的手下,还有从宛城里抽调出来的三千人马当然这也包括黄忠的老部下。 雨终究是小了些,卫语因为有甲胄的保护,里衣也不是很湿。大雨与马匹飞奔带起了很大的尘硝,停下了休整了一会儿等视线清晰之后,便是看到有两骑迎面而来。 这两人卫语是认识的,就是陈佳手下负责卫语与新野联络之人。两人一见卫语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下便是说道。 “军师,首领让我等带来口信。” “说。” “主公今夜要去张曼成营前决一死战,派了徐将军与程长史先行蔡阳,想要断了张曼成的退路。” “恩?蔡阳?” 卫语脑中已经开始复原三国时代的地图,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张曼成若是败退,蔡阳确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主公这般是要打算强攻蔡阳了吗?” 那人一听便道:“伊主簿推荐程长史前去蔡阳说服蔡阳县令秦颉,徐将军为了保险便是带兵一同前去,做两手打算。” “秦颉?” 卫语看了看身后的众人,便是问道:“秦颉现在是蔡阳县令?” 廖化抱拳回答道:“属下本是襄阳人,最经确实听过来宛城一带游学的乡亲友说过,这秦颉不久前做了蔡阳县令。” 秦颉!好一个秦颉!自己刚刚解决了诸贡,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秦颉。 历史上诸贡被张曼成一刀砍了之后,便是这秦颉继任南阳太守。卫语前世从好几本野史上看过,黄忠壮年之所以没有出头,很大原因来自这秦颉的挤兑。 秦颉倒不是与诸贡一样是杨家的门生,但凭历史上挤兑黄忠就可知此子的心胸。卫语又听马下之人说了这秦颉与黄巾不清不楚,越发的担心起程熙与徐晃起来。 这秦颉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当机立断,卫语对着身后众人呼道:“所有人立即改道蔡阳,帮助徐将军断了张曼成的后路就是大功一件!” 狂奔之中卫语与用力甩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心中默念道。 第十八章 秦颉所图(求订阅呀) 秦颉坐在蔡阳府中,单手托着那封书简愁眉紧锁,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似得。 案几前的酒肉的堆积成山,但他却连看的兴致都没有。要知道他自从来到富裕的蔡阳之后,便是每天都是这种伙食。 秦颉早现年还是诸贡的主簿,但是后来诸贡为了加大他的影响力,就让秦颉来到了襄阳附近,想让秦颉凭借着家乡在此的优势展开一番拳脚。 秦颉也是个能人,硬是在袁术入主南阳之前,便是做到了蔡阳县令的位置。曾经的诸贡还与他承诺过,只要诸贡升任,便保举他为南阳太守。 但是这一切的美梦似乎都随着袁术的到来而被打碎。诸贡被挤到了宛城校尉不说,听说十几天之前还被袁术的军师随便找个理由杀了。 他不可能相信诸贡会傻到两百人去袭击那个叫卫语的军师的府邸,这一切不过是举起屠刀而找理由罢了。 秦颉不蠢,不会傻到去给诸贡报仇,但是他本能的袁术抱有敌意。既然能在张曼成的黄巾大军之下独善其身,靠的还是秦颉非比寻常的蛇鼠两端的本事。 但是今日他好像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 看着最近投奔他的武将,他张嘴问道:“杜远,袁术的兵马已经接近蔡阳,他们送来的书信明确告诉我们必须为他们断了张曼成的后路,不然恐怕就会兵戎相见。” 下面的大汉已经出列,他便是那个与廖化一起落草的杜远。后来因为不肯投奔关羽被廖化斩首的他,在这个时空中的轨迹也发生了偏离。 出身荆州的杜远也想去北上投奔张角,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既然选择投奔必定要选择黄巾的大首脑。 但这个时空却没有发生历史上张曼成占领宛城,也没有发生张曼成卡擦了诸贡,秦颉上位。 因为前方张曼成与袁术的战事,这个杜远被迫滞留在了襄阳一带,碰上同样偏离历史轨道的秦颉,便在秦颉手下做了一名主簿。 “大人。”杜远不像廖化那般耿直,反而一肚子花花肠子,“按照在下来看,此事不可。” “恩?” 面对秦颉的疑问,杜远镇定的回答道:“张曼成在南,袁公路在北。今晚袁术袭击张曼成,若是张曼成败北的话定会来到蔡阳。 就算大人倒向了袁术一方,张曼成面对不开城门的蔡阳,只会狗急跳墙一顿猛打,蔡阳兵力与其相比不一定见得能守得住。” 秦颉点了点头,觉得有理便向杜远问道:“那按照杜主簿之意,此事应该如何啊?”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做的好大人便可以一石二鸟。” 秦颉眼睛一亮,立马问策。 “大人稀罕这汉庭官位吗?现在袁术做主南阳,恐怕大人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吧?”杜远不说其计划,反而试探的问了问秦颉,一见秦颉脸色立马觉得有戏。 “天公将军举事以来,天下响应,各路大军向洛阳进发,我看要不了多久汉庭就会被取而代之。 所以大人主需要将袁术的人推辞!倒向张曼成一方!” 一听杜远只是这般说法,秦颉不免有些失望,“那袁术派出三千大军前来,又有徐公明这等绝世猛将,我们若是推辞怎么能够讨得了好?” “大人莫急。”杜远抖了抖衣袖继续开口,“大人若是拒绝了袁术,迎得张曼成大军入城,便是好说。就算张曼成势大,但大人在蔡阳毕竟是根基深厚。 只要瞅准机会,将张曼成坑杀,大人便可摇身一变成为这批黄巾的主帅,接替张曼成的位置。” 秦颉失望的眼神已经渐渐便的有色彩起来,但是他手上还是不停的把玩着一个酒盏似乎还在犹豫不定。 “到时候大人手握重兵,便可以与袁术分庭抗力。大人可不是像张曼成那般一定要和袁术死战。就算实力不济也可以西图襄阳宜城,东谋安陆江夏。 等到天公将军进军中原腹地,袁术必然退兵,到时候大人便可以蚕食彭脱,波才势力,与天公将军南北呼应共谋大事!” “好!”秦颉已经拍案而起,不得不承认这个杜远却是有些见解,他提出的战略思想也算是符合时宜。只不过他小视了张曼成与袁术的势力罢了,当然这都影响不了激动非常的秦颉。 秦颉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杜远的提议很好,但是依旧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便是说道:“杜主簿还没有回答颉刚刚的疑问呢,现在袁术大军兵临城下,我应该如何应对?” 只见杜远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一不做二不休,大人只需借口答应,将徐公明与程长史引入城内。我等埋伏刀斧手在帐后,大人可掷被为号,将其斩杀。 想那袁术大军只是三千人,群龙无首之后,大人便可在城楼招降,如若不降凭我们的实力一样可以吃下这股势力!” “哈哈哈”秦颉听后满意的大笑起来,“杜主簿真是计谋百出,等我取得大权之后,必将让杜主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大人栽培。” … 傍晚的时候,老天终究没了气势,不仅将大雨退去,似乎连一滴水也没法洒下人间。 湿漉的空气让人感觉到难受,在新野与蔡阳的岔路口时,卫语就让人护送黄叙与张仲景先回,自己则是带着一众武将马不停蹄的向蔡阳赶来。 始终是没有耽误时间,就算一路狂奔有些脱力,但是卫语依旧没有时间顾忌到自己的吃力的身体。 陈佳给他的探子,他早已经让他们舍了辎重先行蔡阳,以防不测。想来现在恐怕已经顺利溜进了城内吧。 卫语定睛看了前方不远处的一片士兵,当他随着距离的缩短,看清楚了“徐”字大旗之后,便是明白徐晃与程熙早已经到了。 卫语一马当先,来到了大军之前,那徐晃的副将是认识卫语的,立马翻身下马,对着卫语行礼。 “废话少说。”卫语显得有些急不可耐的扫了了一下大军,没见到徐晃两人更是心急如焚的问道:“徐将军与程长史呢?” “已经收了秦颉的邀请,进入城内商议要事了。” “要出事!”卫语一拍自己的额头,而后面的黄忠文聘等人已经赶了过来。 卫语立马对黄忠说道:“黄将军,此时情况危急,我看那秦颉意图不轨,徐将军与程长史怕是有生命危险。不若将军与我化装入城,也好有个接应?” 黄忠早就听说了徐晃武艺高强而且是卫语的结拜兄弟,至于那程熙则是从下玩大的发小,卫语对他有恩,此时哪里能够推辞。 “事不宜迟,众军听着,我走后你们一切听从文将军的指挥,不得有误!” 文聘之前虽然没领过军,但是卫语颇为相信他的实力。 “若是两个时辰之后,我们还没有出来,仲业就下令攻城!”又看了一眼廖化说道,“元俭好生辅佐仲业,等他日到主公面前,我再为尔等请功!” 卫语已经脱掉了甲胄,黄忠是化装好,手中的长刀与熟悉长弓早已经卸去,只是在手袖之中藏了一把短匕。 而卫语却是从辎重里给黄忠取了一把手弩,便准备进城。 “我也要去。”黄舞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甲胄褪去,她那身农家女儿的衣服就穿在里面。 黄忠刚准备呵斥,卫语则是点了点头,黄舞蝶的武艺他是知道,此时多个帮手也好。 “带一把手弩,准备随我进城。” … 蔡阳大厅之中,秦颉已经设好了好酒好肉,程熙与徐晃坐在一起,徐晃的大斧已经被秦颉的卫兵借口拿掉了,他此时只是握紧一把贴身宝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少文,我看此事不对,那帷帐后面隐隐约约有人头攒动,不若找个借口先出城,再来强攻。” 徐晃用着极小的声音说道,程熙点了点头就拿起酒杯对着秦颉说道。 “熙再敬秦大人一杯,不知道我主公的意思秦大人考虑的如何了?” 秦颉笑着敷衍道,“不是说好今日只谈酒宴,不说公事的吗,长史大人莫要忘了。” 程熙皱了皱眉头,他已经确定秦颉没有同意的诚意,心中冒出一计便是说道:“既然秦大人还在思考,我等也不好叨扰。想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熙也是有些不胜酒力了,不如先和徐将军去驿馆休息,明日再来商榷如何?” 秦颉哪里不明白程熙的意思,大笑起来,“既然袁公今夜便要与张曼成大战,程长史此时怎么能够先行退场呢?长史莫不是看颉招待不周,想要潜逃了吧?” 秦颉这番说的已经有了攻击性,眼神也从刚刚的柔和变得狠厉起来。 徐晃一见大事不妙,立马拔剑。“秦颉,你什么意思?还想将我等困在此地吗?你就不怕主公大兵压境把你这蔡阳县夷为平地吗?” “哈哈哈。”秦颉放肆大笑起来,“好你个徐公明,就算他袁公路会来,那你也要有命看到才行!” 酒盏被秦颉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他已经丝毫不做掩饰。帷帐后的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杜远接到信号,立马持刀冲了出来大喝。 四方的帷帐全部被拉开,刷刷刷已经出现了百十个光膀子大汉,他们面怒凶色,手持刀斧,将徐晃程熙死死围在了当中。 秦颉已经起身,站在高首不断冷笑,“就算你徐公明武艺非凡,我看你如何抵挡得住我这百名精锐!” 第十九章 归宿 “干什么的?” 一个蔡阳城守士兵,盯着眼前脏兮兮的三人,脸上明显带着不屑。 虽然他们隐约知道县令与县尉在招待什么大人物,但是秦颉毕竟没有把他意图下达到这个层面,所以士兵虽然严厉但是心里面还是吊儿郎当。 眼见就要过了傍晚,荆州晚上可一样是需要宵禁的,这个时候看到三人,士兵怎么样也要盘问一番。 “小人是襄阳那边的人哇,碰到了黄巾贼烧毁了村子,便带着女儿女婿来逃难的。” “难民?”士兵单手倚着下巴,眼珠子不断的转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军爷,身下就剩这么点钱了,您看着拿点买些酒喝哇,我和内人与父亲还要进城找个地落脚儿。” 女婿说话的声音很小,那士兵拿着他给的几个五铢钱在手中掂量了掂量,刚准备放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你小子怎么不是荆州口音?”士兵一说,立马将手中的长枪紧了紧。 那岳丈立马上前说道:“大人莫惊,莫惊。这小子是小人招赘来的,祖籍是司隶人。” “呸!”士兵一听便更是厌恶了,“好端端的有手有脚偏偏还要入赘,也是个没种的孬货,白瞎了这么个小娘子。” 将目光从那女婿身上移开,就往女儿脸上一看,只见这小女子脸上全是灰尘,立刻破口大骂。 “瞎了爷的狗眼,还是个丑胚!” 士兵似乎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进去吧,城里面安分点,要是扰了兄弟们清净,军爷可不饶你!” “省的省的。”那岳父带着自己的女儿女婿一阵点头哈腰便是迅速的走近了城。 … “什么人!”一个正在打盹士兵突然一个激灵,刚准备大叫,就感觉脖子一片清凉,之后便是软绵绵的向下瘫去。 但是他的惊呼还是引起了两个同伴的注意,其中一人刚准备往这边赶来,眼中便出现了一个女子身影,下一刻匕首已经插入了他的喉咙。 还是生还的那名士兵,看见同伴死死抓住颈脖上武器,痛苦挣扎的样子,张腿就准备跑。 但是躲在拐角出的男子瞅准了机会,飞快的按下了扳机,一直箭矢便插到了他后心,虽然带着不甘,还是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激起了一阵灰尘。 “还是手弩好用。”男子没有表情说了一句,不到一会儿便是将死去的士兵处理好。 一个没人的巷子里,三人已经换上了蔡阳士兵的甲胄。 “军师,下一步需要做什么?”黄忠将那名士兵的长刀谨慎的放在腰间,虽然肯定没有自己的宝刀好用,但是也不失为一个称手的武器。 黄忠这么一说,黄舞蝶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卫语,她脸上的灰尘已经洗了干净,哪里还是守城士兵口中的“丑胚”。 “等吧,我刚刚已经发了信号,先入城的两名探子应该会来此处见我。” 卫语心里很急,但是此时也不得乱了方寸,不可能硬生生的冲击县府要人,只能先弄清情报再说。 果然,不出一会儿,一个汉子已经从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他虽然没有一流武将的身手,但是脚步还算是比较矫健的。 “大人。”男子单膝跪下,已经拱手。 相比于黄忠等人叫卫语军师,他们则更是愿意叫大人,首领之类的称呼。 “事情查的怎么样?” “回禀大人,程长史与徐将军已经在了县府之中,那秦颉虽然表面招待众人,但是我怕心有不轨,便将乙留在了那里照应。” “恩。”卫语轻轻恩了一声,甲乙丙丁是陈佳手下最强的四个探哨,目前甲乙两人已经调到了卫语手下。 看了看甲卫语继续问道:“这蔡阳城现在的将领是谁,有多少守兵?” “将领是秦颉的主簿,叫做杜远,是荆襄本地人,颇有武力。至于这蔡阳城经过秦颉不少时间的经营,已经有守兵四千余人。” “四千人?杜远?”卫语惊讶的了一会,蔡阳城四千人的士兵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些人数完全够吃的下徐晃手中的三千人。 但他也知道这怪不了顾雍,因为这些县令有多少士兵都不会明报的,大多都是将这些超过编制的士兵以私兵的名义藏匿在关系好的世家之中,毕竟世家才是藏匿人口的行家。 至于这个杜远,卫语已经能够确定便是那与廖化一起落草之人,虽然不知道如今两人认不认识,但是他可以肯定此人历史轨迹也是发生了偏折。 自己带来的一连串连锁反应已经渐渐影响了大局,但是卫语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这些。 就在下一刻,这蔡阳县城的士兵突然涌动起来,卫语心头大感不妙,就看了看已经起身的甲。 甲小心探头看了看那些士兵集结的方向,眉头已经扭成了一团,回头便道:“大人,大事不秒了,这群人明显是朝县府方向集结的,县府那边恐怕已经有变,我等还是速速去接应吧。” 甲说话的过程中,还一把抓来一个掉队的士兵,一手捂住了他嘴,另一只手用力便是拗断了他脖子。 看着甲换好衣服,卫语便道:“如今我们便先跟着队伍,向县府那边去,看看能不能接应公明与少文。两个时辰也快到了,到时候仲业与元俭便会攻城,成败在此一举。” … 另一边,徐晃已经夺回了他的大斧,身边的程熙也没有文人风采,一把手弩抓在手里,时不时对着那些追击的士兵突发冷箭。 在秦颉围困他们的时候,两人以为自己已经必死,但是就在此时其中一名刀斧手缺突然倒戈,将身边的人砍翻在地,硬生生给了徐晃程熙杀出一个出口。 从那名刀斧手口中“两位大人快走,我是军师手下。”的话语,两人已经知道是卫语来了,他的探哨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了刀斧手的内部,才给了自己生路。 至于那名探哨的下场,两人都已经知晓,无外乎被怒火燃烧的到极点的秦颉剁成了肉泥,但是两人并没有留恋,因为他们都不想让自己的人白白牺牲。 徐晃大斧一闪,又是一阵血光飞溅,眼见紧追自己的第一队人马已经死了个七七八八,便是与程熙说道。 “少文,我们离追兵已经有些距离,不如找个巷子躲一会儿,暂时先摆脱了再说。” 程熙点了点头,便看到前面的大岔路,当他刚准备决定去哪的时候,一张大手已经堵住了他嘴。 他看不清背后人的样子,但是他瞄了一眼徐晃,发现徐晃也是被人死死扣住嘴巴,勇武的徐晃尚且逃不过,程熙身为文人如何能够抵挡? “别慌,我们是军师的人。” 两人被拖到了无人的矮房之中,便听到了话在耳边响起。而救下他们的不是黄忠与甲又是何人? 将目光向前看去,就见黑暗之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模样,而那个人身边还有一个娇小的身影… 秦颉提着宝剑怒目看着正在打出搜索的士兵,他心中已经气愤非常,到手的鸭子却是飞了,都怪那个临时变节的刀斧手! 将那名刀斧手砍成肉泥似乎还不解气,秦颉当场有刺翻了几个他眼中没用的手下。 当他还准备继续搜索的时候,却听见城外已经杀喊声通天,他随便抓住了一个士兵便问道:“城外怎么回事?” “回…回县令大人的话。”那个士兵似乎被秦颉通红的瞳孔吓的半死,战战兢兢的回答道:“门外袁术的士兵已经叫阵,杜主簿已经率领大兵去战!” “可恶。”秦颉狠狠骂了一句,此时虽然愤怒但他意识到最重要的还是赢下战斗,若是杀了徐程两人落了个兵败城毁,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随我上城楼为杜主簿助威!” 城楼之下,杜远已经率领了四千大军出城,这一次他没有采取固守的战术。 在他看来,敌人的主心骨已经被困在了身后的蔡阳城,自己一方又有兵力的上优势,便是准备出城迎击。好大喜功的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滔天的功勋? 当他站在两军阵前的时候便开始后悔了,这哪里是三千人,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至少也有五千人之多。 “秦颉误我!”杜远狠狠的骂了一句,但是此时根本来不及退缩,他哪里知道并不是秦颉情报出错,而是那个卫语又带了三千甲士。 廖化对正主导大军的文聘一礼之后,就是拍马上前,作为辅佐文聘的副将他的任务便是与敌军斗将。 “贼子大胆,敢勾结贼寇谋害我军重臣,今日便是你亡命之日。” 杜远本就是憋着一肚子火,此时怎么受不了廖化辱骂,立刻拍马挺抢迎了上去。 “死来!”廖化此时好似那怒目金刚,瞳孔瞪的如铜铃一般,长刀齐齐举上天空,对着刚刚露出破绽的杜远便是一刀! “你!”杜远面对着势大力沉的那一击,慌忙不知所措,就要举枪来档,可是他始终低估了廖化的武艺。 卡擦,枪柄应声而断,而随着枪柄断去的还有他杜远的头颅。 这对历史上的冤家,依旧上演了熟悉的一幕,只是两人的身份变了,时间变了,地点变了,不变的依旧是那结局。 眼见廖化阵斩敌军大将,文聘开始带着军队冲锋,他喜欢这种感觉,六千大军在他的带领下显得游刃有余。蔡阳城四千士兵因为杜远的死亡而没了士气,等待他们的只有收割! 秦颉死死盯着城下他军队败亡的一幕,这是他半年来全部的积蓄。几个时辰前局势还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几个时辰之后便是峰回路转。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杜远为规划道路的光明,他似乎就要摸到权利的极点。无论是襄阳还是江夏,他就要看到自己趁着乱世割据一方的曙光。 但是现在他才明白,他低估了程熙,低估了徐晃,低估了袁术的军队,低估了所有人。所谓的绝世谋划不过是一家言辞,所谓的大好前景终究不过是黄粱一梦。 “大人撤吧,这样下去我们便会没命的。” 秦颉被心腹的话拉回了现实,他已经意识到现在撤离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他甚至相信只要自己能够蛰伏一段时间,未必不能凭借自己的手腕东山再起。 袁术!秦颉死死的记住了这个名字,心里怀着极大的不舍与不甘准备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卫离去的时候,便冷不丁听到一句低喝。 “今日,真是谢谢秦县令的热情款待。” 他看着穿着蔡阳的军服士兵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刚准备呵斥,便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巨斧已经挥向了自己。 徐晃!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凶神恶煞的脸庞。但是他的思考也只限这短短几秒了。 徐晃一把抓住秦颉脱力身体的头颅,大声喝道:“秦颉已死,你军大败,尔等还不速降?” … 傍晚已经彻底过去了,但是这蔡阳城的血光似乎还在闪烁。此役文聘廖化大破杜远带领的四千蔡阳守兵,杀敌两千余,俘虏两千余。贼首秦颉杜远伏诛。 卫语已经战在了城楼,看着文聘廖化带着众人在城楼下处理尸体,似乎觉得身体很累,但是他只是微微一笑,因为他还需要坚持。 黄舞蝶小丫头很亲昵的靠在了卫语身边不舍离开,黄忠却是站在一旁苦笑。 甲站在后首,看着楼下的尸体眼神恍惚似乎不知道再想什么。 徐晃程熙在一旁,性格颇为豪爽的徐晃嘴唇在隐隐发抖,好不容易再挤出了几个字。 “对不起。” “将军说笑了,这些本来就是乙的职责,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为了一个使命而努力的,我想这样的死对他来说也是很好的归宿。” “能告诉你们的姓名吗?”这次说话的却是程熙。 甲笑了一会儿,习惯被叫代号的他似乎好久没有被问过姓名了。 “我叫季鹰,乙叫季虎。我们是孪生兄弟…” 第二十章 不杀名单之外都得死! 到了半夜,南阳的雨似乎又开始下了起来,虽然不似下午时候的那般瓢泼,但是依旧是连绵不断,给了深夜一种奇异的神秘感。 袁术这些天在新野的战斗也算是势如破竹,也正是因为如此吸引了不少势力的归附,真所谓仗打着打着人就多了起来,放在袁术这里正当合适。 三更夜已经到了,新野城内的炊烟已经生了起来,袁术穿着甲胄冒着大雨在审视着这些士兵吃饭,自己也拿出一个馒头啃的很香。 “报告。” 袁术抬头看了看传令的小校,笑着问道:“何事这般急急忙忙?说吧。” “回禀主公,据张曼成大营那边的探子来报,说是整个黄巾大营已经有动静,就算有大雨混淆了视线依旧可以看到袅袅炊烟。” 袁术当即停下了吃馒头的心情,小心将馒头包裹起来,便问道:“可是陈首领那边得到的消息?” “正是,陈首领的人一得到消息,便是让小的传给主公了。” 袁术还没说,一旁头发湿透的程昱已经开口:“主公,陈首领的消息向来不会有误,此时那张曼成三更早饭,恐怕是要拔寨南逃了。” 袁术扫了一眼众人便道:“这我也知道,可是蔡阳那边公明少文还没有传来消息,我们若是追击他们依旧可以先到蔡阳。” “主公,事不宜迟啊。”徐庶没有穿甲,虽然打着油伞但是依旧是浑身湿透,“蔡阳那边没有传来消息,恐怕是大战不可避免了,我想以徐将军队伍的精悍应该能够拿下蔡阳的。 此时我们更应该追击张曼成,为徐将军争取时间,若是再不出兵恐怕会酿成大祸。” “主公,当断则断啊。” 袁术不再犹豫立刻下达了命令,此时已经等不到五更,新野的一万五千名大军已经整装出发。 鞠义所领的便是万余人前军,他身边有纪灵,俞涉两元副将。而袁术则是自领中军,与徐庶程昱这两名随军军师率着五千人紧随其后。 至于后军便是潘闵的几百人加上张伯祖与张仲景的队伍,本来袁术是不想让叔侄两人来的,但是张伯祖一再要求下,便是同意了下来,让潘闵好生保护。 张伯祖也是在卫语写给张仲景的书简上看到了医疗兵的想法,他发现让这群医匠跟着大军,却是能够迅速的在后方救援伤病,这样很大程度上减少了袁术部队的伤亡。 “加速!” 鞠义不断怒吼,这些士兵将还没有啃完的馒头全部扔掉,听着军令就加速上前。没有徐晃作为先锋部队,纪灵便是首当其中,大批骑兵的声音犹如天神擂鼓在新野一带传响。 眼看就要到达张曼成的大营了,因为大雨火把很难点着,纪灵的视力倒是很好,一见那前营营帐全空的摸样,便知道消息属实。 “冲锋!”纪灵怒吼一声,这些骑兵显然训练十分有素的,就算是黑夜他们奔跑起来中间的间隙依旧保持的非常完美。 另一边,张曼成已经端坐在马背之上,他身后依次为南阳黄巾的重要将领。 听着的这震破天地的骑兵冲击声,迎着大雨张曼成睁开了眯着的双眼,对着身边四人喝道:“黄邵赵厷龚都孙仲何在?” “末将在。” “此役我军撤退,必然要遭受袁术大军阻截,我交与你们四人八千人马,给我抵挡住袁术的先锋部队,可有信心?” “有!” 张曼成拍了拍身边的龚都一下,说道:“龚都你是四人中最有统兵之才的人,此役让你们掩护大军撤退并不是让你们送死,你们只需纠缠住袁术军队,且战且退,切莫念战。” “神上使大人放心。”龚都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 “很好,只需缠住半个时辰便可向蔡阳方面退兵,到时候本渠帅便在城楼之上为你们庆功!” “誓死抗敌!” 张曼成带头喝了一口烈酒,就见龚都等人一起仰头将酒水喝干,下一刻便是酒盏碎地的声音,好不英雄气魄。 看着张曼成大队退却的身影,龚都眼神里闪出一丝绝然,对着身边三人说道:“老子知道你们不服我,但是此战关系到我们整个南阳黄巾的生死,老子希望你们都能拼死相搏,大不了在蔡阳老子让你们一人一刀剐了出气!” “谁他妈不流血就是后娘养的!”赵厷大头起哄一句,众人都是鬼叫起来。 听着那些骑兵越来越近的声音,龚都大喝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给老子冲啊!” 熟悉的黄巾口号响起,八千黄巾精锐似乎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丝毫不惧死亡的向前冲锋。 “血肉之躯!”纪灵冷笑一声,“给我碾碎他们!” 纪灵一声令下,便是两千骑兵尽出,这些骑兵几乎是袁术所有的本钱。要知道这个时代战马是非常难寻的,比如说这南阳黄巾,勉勉强强凑齐了歪瓜裂枣的马匹也只堪堪拉出一千人的骑兵,但是在这么长时间的缠斗之中俨然消耗已尽。 所以当骑兵遇上装备都不齐全的黄巾之时,便是一顿碾压。 他们不是张曼成,龚都就算学过兵法,但因为装备的原因也摆不出拒马大阵,面对这样的骑兵,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是用尸体来堆积出道路。 看到熟悉的黄巾儿郎顿时化作一滩滩血肉,杀的起兴的赵厷几乎快要发疯,看着那带头纪灵,便是驾着自己的马匹向前搏命。 “好胆!”纪灵嘲讽一句,就舞着三尖两刃刀迎了上去,这把武器乃是纪灵花了大价钱用精铁打造而成,对着赵厷木质枪柄就是一下。 纪灵冷眼看着已经被自己武器贯入胸口的赵厷,左手边是抓住他的脑袋,右手发力将三尖两刃刀抽了出来。 大量的鲜血喷了纪灵一脸,纪灵面如玄铁之色将他脑袋一推,便是一具尸体从马上栽落。 “赵厷!”孙仲砍翻一名敌军,则是眼睛一红,平时他与赵厷关系最好,就大吼大叫的前来报仇。 “赵厷莫慌,我来助你!”黄邵看着大批黄巾死亡,已经下了拼死之心,两人合力便是要大战纪灵。 “一起来吧!”纪灵疯狂大笑,武器对着两人就是抡了过去,两人只能提到来档,一时间不向上下。 而在之后,鞠义大部队已经感到,看着眼前的一片屠杀,便知道张曼成是壮士断腕,保留大量有生力量潜逃蔡阳。 对着一旁的俞涉说道:“叔远,你速速去帮伯高,我带兵去追击那张曼成,记住军师说过的不杀名单。” 俞涉点了点头,向前看去,发现纪灵已经从以一敌二变成以一敌三,立马大喝“伯高莫慌,我来助你!” 俞涉历史上是被华雄三合斩落马下的货色,现在的武艺与纪灵也是有差距,但是面对黄巾起来依旧是占据上风。 纪灵一听俞涉到来,面色一喜,武器横甩出去,便是将三人弹开,然后腾出来右手向前一抓,就将龚都抓了个正着,一发力便是将其扔到了马下。 龚都被甩了个七荤八素,一时间就感觉心肺移位,动弹不得。 失去了龚都的支持,孙仲与黄邵便是强弩之末,特别还是在俞涉与纪灵一人一个的情况下。 “贼将通名。”俞涉谨记着鞠义告诉的他的话,自从卫语让张伯祖救过他的性命之后,他便对卫语感激涕零,只要是卫语的不杀名单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执行。 “老子孙仲,少废话!” “不在名单之上,可杀。”俞涉遗憾的摇了摇头,不再废话。直接拿着长枪迎了上去,一击得手,那个刚刚还是大吵大闹孙仲已经被打入修罗地狱。 “孙仲!”黄邵看着已经被刺穿喉咙的孙仲,心中大怒,“我黄邵必为你报仇。” “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吧!”纪灵大笑而来,看着凌厉的一击黄邵哪里是对手,一合之下便是身首异处。 看着大军已经将这七八千黄巾冲的支离破碎,这边战事大局已定的情况之下,纪灵与俞涉两人驾马来到了倒地的龚都面前。 俞涉将长枪对准了他,问道:“你叫什么?” 龚都此时哪里有说话的力气,只是两眼死死看着纪灵俞涉两人,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两人。 俞涉看着龚都没有说话,便是伸手抓住了一名逃窜的黄巾,问道:“告诉我你们这个黄巾渠帅叫什么,可免你不死!” 纪灵此时也明白过来,俞涉是为了卫语那个不杀名单,他向来觉得卫语做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此时也是怒目对着那名黄巾小兵,满脸鲜血的他就像一尊魔神。 小黄巾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对着两人呢猛地叩头,结巴说道:“此…人,不,此贼…此贼叫做龚都。” “龚都?”纪灵与俞涉相视,两人脸上都是一喜。纪灵立马唤来了两个袁术士卒,大声喝道:“左右来将此人绑了,等军师回来交给军师发落。” 地上的龚都本以为必死,但是见两人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便不杀他,心中一顿屈辱。 他此时更愿意一死了之,别说张曼成命令中的半个时辰,就算是两柱香的时间也没到,自己就全军覆没。而且张曼成交给自己的三名大将已经全部被阵斩,就剩自己一人独活。 看着龚都那屈辱的眼光,纪灵不免一正狂笑,“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杀你?” 龚都已经被人绑的结实,扶了起来,俞涉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算你命大,你在我们军师的不杀名单上!” … 第二十一章 请君入瓮 新野蔡阳章陵三地是乘三角之势分布在荆州北部,张曼成的营帐正是坐落在三地之间。 若是从高空俯瞰过去,便会发现大营里章陵蔡阳两地路程基本一样,但是逃亡蔡阳的路明显要难走很多。 崇山峻岭,道路常年失修,加上大雨的天气,让人行走起来非常麻烦,更何况是要败逃的张曼成万余人马? “神上使大人,后军人又有不少失散的人马,需不需要属下前去找回?” 策马狂奔中的张曼成看了看与自己说话的卜巳,便是叹了口气道:“不必去追了,这些人若是想跟上队伍定是会跟上的,我们既然选择撤退自然要承受军心涣散的结果,愿意离开的就随他们吧。” 卜巳没有说话,只是一旁的刘辟已经开口,“大人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我观后军失散的已经有了七七八八,若是在按照这个势头我们去了蔡阳能有五六千人就算很不错了。 况且那秦颉也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到时候倒戈,我们这点人马不一定能够攻下蔡阳。” “不如让何曼何义去杀人立威?”卜巳借着刘辟的话已经说道。 张曼成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最终轻轻点头表示同意,轻声说道:“让何义去吧,何曼手段过于凶残了,记得达到目的就行。” 看到刘辟离去的身影,张曼成狠狠的咬了咬嘴唇,显然做出这个决定让他十分痛苦。 要知道嘴里杀人立威说的轻巧,但是深知这些黄巾性格的张曼成哪里不知道就会是一场屠杀。 那些失散的部队定然是见大势已去逃散出去的,只要刘辟何义一动手必然激起哗变,那时候以刘何义辟的手段定然是全部杀光! 张曼成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失败,他举事以来号称的是五万黄巾,他可没有裹挟难民的习惯,这五万黄巾便是实打实的五万。 但是这么长时间的以来,这五万便被消耗的只剩万余人潜逃蔡阳。 龚都黄邵那边的结局张曼成已经不敢去想,这一路上的奔袭他始终是算着时间的,眼看此时已经快过了一个时辰,龚都的先头部队还没出现,他心中早就已经将四人的姓名从黄巾名单上划去。 又回头望了望身后卜巳,可以说这么多小渠帅当中,他最看重的就是卜巳,刘辟,龚都三人。龚都性格忠烈,刘辟不拘小节,卜巳冷静沉着,都是黄巾军中的一时良将。 他之所以让龚都断后就是想让龚都那刚烈的性格激起黄巾死战的斗志,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好像都只是一个笑话。 至少在他看来南阳黄巾三杰已去其一。 他知道刘辟与卜巳口中的杀人立威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那些逃逸的士兵他可以不要,但是他必须阻止这种情绪在军中蔓延,不然到了最后他必然就是一个空壳将军。 心中已经下了决心,只要这次能够在蔡阳东山再起,他必将重用两人,就算两人此时在军中名头不响,但是在他的眼里这两人比那名声正旺,号称“截天夜叉”的何曼甚至都要重要。 大概也只有也只思考了一会儿,就见刘辟已经是浑身是血的回来复命,看这情况便也知道何义还留在后军清肃部队,但是此时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因为整个队伍已经疯狂奔驰了一个半时辰,他知道离蔡阳已经不远了。 … “妈的,这些蝗虫。” 纪灵此时已经怒了,那些逃散的黄巾大多数都是碰上了袁术追击张曼成的大队伍,这已经严重阻碍了他们前行的速度。 鞠义一言不发的听着好友抱怨,但是他并没有阻止纪灵的杀戮,在他看来就算黄巾之中有响当当的汉子,也必将是刚刚留下来阻截自己或者是前方逃跑中还能保持理智之人。 至于这些流散的下来的黄巾,他与纪灵的看法一致,那便是一群蝗虫。 死了这些人他并不感觉的良心有愧,因为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些尸体生前大多都是那些无恶不作的流寇恶贼。 鞠义将目光忘下了前方,他初步估计了一下,就算此时大队去继续追击张曼成,恐怕也有些来不及了。他还不确定自己的结义三弟有没有将秦颉把守的蔡阳拿下。 一把勒紧了马缰,他已经策马转身,此时袁术也在中军不远之处,有些事情他需要亲自问明白。 袁术那一身传家宝甲似乎并没有抵挡住雨水的侵袭,他此时虽然浑身湿透,但依旧丝毫没有阻碍的他追击的信心。 就在刚刚他已经从张机的口中的得道了信息。张仲景与黄叙是卫仲道在育阳一带丢下的,当时卫语因为过于着急并没有告诉张仲景自己的意图。 张仲景虽然对卫语离开的方向虽然有些思量,但是碍于自己只是个医匠并不想太多的去左右军中大事。 直到今晚随袁术出征,当他得知黄巾贼寇是朝蔡阳方向逃去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之前卫语等人离开的方向不也是朝着蔡阳一带进发的么。 所以他找了机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袁术,在袁术与程昱徐庶商议之后便可以推测出卫语已经先行了蔡阳。 “青越可能还不知道吧,刚才张先生与我说,恐怕仲道已经在蔡阳了。” 鞠义一听心里一惊,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昱上前说道:“仲道做事你我都是知道的,既然他先行蔡阳必然是怕蔡阳有变。但是按照他滴水不漏的处事风格,我可以肯定蔡阳已经在我军的控制之下。” “难道是那秦颉还生了歹意?要害了少文与公明么?”程昱虽然说的含蓄,但是鞠义还是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控没控制蔡阳是一回事,徐晃程熙有没有危险又是另一回事。 徐庶见况便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推测也是于事无补,当务之急应该是相信仲道的能力,继续追击张曼成残部。” 袁术策马上前拍了拍鞠义的肩膀,安慰说道,“你是仲道的结义兄弟,难道还不知道仲道的性格么。既然他看出来蔡阳有变,定然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放心吧,公明与少文肯定没事的。” 鞠义咬了咬嘴唇,自己与徐晃卫语是结义兄弟不说,就说程熙杨柳也是最早在河东与他打交道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这些人出事。 已经回到阵前的脸色铁青,就算在冷冽的夜雨之中众人依旧看得出来他身上的寒气,整个队伍依旧在向前出发,他的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加速。 因为速度的加快,前方隐约出现了大队人马,当看到他们都是手裹黄巾之后,鞠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表情,此时的他需要发泄。 “按照规模应该是个渠帅,纪灵听令,格杀勿论!” 纪灵怪笑一声就带着骑兵狂奔而出,两千骑兵一把砸入敌方队伍之后,他三尖两刃刀便是直取那名为首的渠帅。 可怜还受张曼成命令清肃溃逃黄巾的何义,还没有反应便是葬身于此… 蔡阳城楼之上,摆放着一只木制躺子,上面便是坐着一个年轻的带甲之人,似乎已经睡着。 这只椅子做工极其粗糙,很明显就是临时用几块木板做出来的,他的制作者廖化却是笔直的站在一旁,似乎在守护座椅上的青年。 不仅仅是廖化,文聘黄忠徐晃程熙包括那个季鹰都是在场,他们的身后则是大量的守城士兵,这个架势似乎要面对一场大战。 就算卫语坐在城楼的掩房的屋檐之下,黄舞蝶依旧撑着一把油伞,俯下身子将搭在卫语身上被子往上拉了拉,生怕寒风灌了进去一般。 卫语实在太累了,他长途奔袭来到蔡阳,又设计杀了秦颉救了程熙徐晃,夺了这蔡阳城,更何况还要去面对即将逃窜而来的张曼成部队。 他毕竟不是武人,就算身体已经改造过也只是肌肉骨骼的力量,精神上的卫语早已经疲惫不堪。 他不知道张曼成的大军何时能够到来,所以他便让廖化给他打造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几个时辰之后既然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蔡阳城外终究是响起了动静,等到动静越来越大的时候,卫语似乎被惊动了,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便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又将被褥放在了椅子之上,笑着调侃了自己一句,“这张曼成总算是来了,不然本军师可是要睡到明早了。” 看着黄舞蝶掩面遮笑的样子,卫语忍不住有些愣神,但是城外的动静越来越大,肉眼可见的大部队可不容许他多看一眼。 眼见那些士兵纷纷肩裹黄巾,哪里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呢,那中间骑着马儿的不是张曼成又是何人。 一名面目可憎的大汉,已经拍马上前,对着城楼上的火光点点大声喝道:“秦颉小儿速速开门,迎接你何曼爷爷!” “咻!” 一直寒芒如同流星一般从城楼飞窜下来,还在鬼叫的何曼哪里会料到这么一手,下一刻便是被这只箭矢射穿了胸口。 何曼栽倒在地,激起了巨大水花,身后的黄巾已经有些躁动不安,张曼成面色铁青,但是这夜雨中从下往上要看的明白实在有些难为他。 只能硬着头皮拍马上前,怒道:“秦颉你为何杀我渠帅,就不怕我大军攻城吗?” 卫语揉了揉额头,看了看始作俑者黄忠,忍不住心头感叹。 截天夜叉何曼啊,大概是个贴身护卫级别的。不过死了也不可惜,这个人本性凶残害过不少无辜的人。 向前走了一步,文聘已经在伞下举起了一个硕大的火把,那个火光似乎将卫语的面目照的一清二楚。 卫语冷下笑了一声,似乎还没有睡醒的脸颊突然闪出一丝凄然,大声喝道:“张曼成,你切看看我是谁?” … 第二十二章 震动 皇甫嵩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将领,相比于好友朱儁有时候的风趣幽默,他对待下属的方式一向都是不苟言笑。 大军退守长社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在波才与彭脱的联手打击之下,皇甫嵩朱儁的四万大军硬是被磨成了三万,而这三万人还硬是被大批黄巾围困的没有任何脾气。 好在汝南还是依山傍水,大军所带物资也是非常之多,所以这么长时间下来暂时还没有粮草缺乏的问题。 本以为这般消耗下去自己必赢的皇甫嵩两人,却在最经发现了一个巨大问题。 因为战损太大,尸体过多,而且多数都是堆积在护城河里,他们可没有卫语那先进的卫生理念,更没有张伯祖张仲景这样的医学专家。所以春天一到,病菌四散,加上士兵们大多数食用被污染的水源,军营之中已经有一股疫病开始流行起来。 还好两人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战帅,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果断选择壮士断腕的方法,因为疫病而死的尸体全部烧毁,发现有疫病的士兵基本上都会落到个活埋的下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缺乏医疗知识的古代,对付疫病只能是这般粗暴的手段。 好在手段虽然粗暴,但是却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刚刚督促士兵将染上疫病的袍泽活埋的皇甫嵩脸色并不是很好,他用力掀开了营帐,之后便是一把坐在了下去。 在长社里他不是没有临时的住宅,但是治军严谨的他早已经习惯了营帐的生活。随意喝了一口清水,便开始研究起了地图。 波才彭脱两贼号称八万黄巾,但是并不像张曼成那般实打实,这里面有一半都是裹挟的流民。皇甫嵩与朱儁已经不是一次尝试去冲围了,而且也取到了一些战果,当他们发现那些声势浩荡的黄巾实则不堪一击的时候,却出现了一道难题。 波才已经让裹挟的流民打前阵了,对阵当日不仅是朱儁皇甫嵩慌了,连那些羽林军冲阵的战士也慌了神。 面对流民的时候,他们的胯下的战马不再奔驰,手中的武器不再犀利,这些战士也是有血有肉,怎么可能对一群流民下手。 黄巾驱赶流民的计谋得逞,更是得势不饶人,那些埋伏依旧的黄巾战士趁着朝廷大军愣神的时间纷纷出击,一时间朝廷大败,皇甫嵩只能鸣金收兵,龟缩在长社方圆百里之内。 皇甫嵩严肃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些松动,因为他已经听到帐外有些骚动。果不其然等他抬头的时候便已经就到朱儁大笑着走来。 “义真,大喜啊!” 听着好友呼唤自己的表字,皇甫嵩疑惑的看一眼朱儁便问道:“我等被围困在小小长社之中不能动弹,不知何喜之有?” 朱儁一把走到皇甫嵩案几前,将手中的竹简狠狠丢在了上面,叫嚣道:“真是大喜,南阳那边传来了捷报,不信你自己看!” “袁公路?”皇甫嵩将信将疑的拿起了书简一阅,发现果然是捷报便问道:“莫不是假的吧?我们被黄巾贼寇围的水泄不同,那些小校是怎么将消息送来的?” “这有何难?”朱儁得意的指了指地图上的一条小道,又笑着将一枚玉佩拿了出来,上书一个袁字必然就是袁术的信物。 “义真你可能不知道,袁公路这小子新得了一军师,弄了一个谍报营子,神通广大的紧。别说,要不是小校拿了袁家的信物,我也不相信。” “军师?” 朱儁神秘一笑便道:“你猜猜是谁来着。” “哪有时间跟你打哑谜?”皇甫嵩没好气的看了朱儁一眼,但是脸上已经露出了喜色。目前北方的卢植连连大捷,南方还没有一点起色,现在袁公路大破张曼成确实让人精神一震。 “就是你以前常跟我念叨的卫仲道呗!这小子可真是个神人。” 朱儁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他从小校口中翘出的细节,当说到卫语先行蔡阳的时候更是一脸义愤填膺。 “哼,这个秦颉真是枉食朝廷俸禄,既然敢于黄巾贼寇勾结,那徐公明的一斧当真砍的痛快!” 皇甫嵩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朱儁的说法,其实他对卫仲道是十分关注的,因为不久前他一直都是推崇那改良之后的象棋。 没有见过自己老朋友蔡邕的乘龙快婿一眼,他始终觉得有些遗憾,但是公务在身的他却不能离开洛阳半步。 所以他与朱儁便是一直派人打探河东那边的消息,卫语清洗河东世家他是知道的,卫语身边的能人异士他也是知道,然而现在这些人现在却全部都投了袁术。 他嘴里虽说,但是心里已经在讥讽袁公路发了大发。 “那徐公明,鞠青越都是一时良将,程仲德,徐元直则是计谋百出,顾元叹政务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卫伯儒,程少文亦是不落下风。 看来我们老朋友家的小子,这次要是一飞冲天咯!” 朱儁虽然打趣,但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小小嫉妒。 皇甫嵩则是说道:“袁公路既然得胜,那可说了何时来援我汝南?” “小校说过了,估计是快了,等他们布置好便是会通知我们内外夹攻。” 朱儁一听皇甫嵩说起了正事,立刻正色起来。 “也罢,想你我也是当世名将,却要落到一个后生晚辈来救的地步。” “我到是不觉得有什么,都是汉臣,为朝廷效力自然是理所当然。” … 大捷消息通过陈佳手中的情报机构便飞速传递起来,当消息传到洛阳的时候,则比长社要慢了不少天。 刘宏懒洋洋的坐在朝堂之上,根本无心朝政,这些日子黄巾贼反叛已经扰乱了他的心神。 将领大军都是派了下去,但是一直都没见到什么奇佳的效果,所以私下里除了打骂宫女宦官之外,便是要疯狂发泄生理需求,以至于做出里历史上疯狂的“汉乱”的措施。 明显是有些纵欲过度了,刘宏便显的有些困意,刚准备给张让使个眼色,想让他早早的绝世这场无聊的早朝。 “臣有事启奏。” 刘宏恼怒的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一见是司空袁逢,便是还是让其上奏。 袁逢明显非常得意,虽然是低着头上奏,但依旧显得气势非常。 “南阳太守袁术,帅部下痛击南阳黄巾张曼成,大败张曼成五万黄巾与蔡阳,今日送来奏疏,臣便一刻不待,欲使其上达于天听。” 袁逢这么一说,刘宏习惯眯着的双眼突然睁开,圆脸肥耳立即来了颜色,狂喜道:“袁术真的大败五万黄巾?” 刘宏直呼姓名已经失了帝王礼节,袁逢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恭敬的说道:“回禀陛下,臣不敢妄言,却是如此。” “好啊!”刘宏在张让的眼色之中已经知道自己失礼,便张手道:“想那南阳不过守兵万余,居然能够大破五万黄巾,袁卿当真为朕之良将!” “袁司空觉得,朕应当赏袁卿如何啊?” 袁逢摆了摆手袖便道:“回禀陛下,袁太守上书说道此役功不在他,皆是手下众人之功勋,还望陛下赏赐与他们。” 袁逢已经从手袖之中掏出了一卷书卷,让一旁的侍从穿了上去,交给了刘宏观看。 上面大多是记载了卫语一行人的功劳,更是记载了战事的种种细节。虽然袁逢有些夸张其事,但是并非无的放矢,若是真派人去查,不难发现卫语等人的真实功绩。 刘宏的眼中已经起了兴奋之色,就算的常年穿梭与酒肉之中,但是并不代表没有男儿那一股的热血,还没观完便是一拍龙案,说道。 “这个卫语只是袁卿军中参事,却立如此奇功,大破白波黄巾不说,又是将张曼成一众剿灭,当赏!” 刘宏一众的赏赐丢了下去,卫语,鞠义徐晃,程昱等等都没有落下,最后他又看了看袁逢笑着说道:“袁卿此役劳苦功高,怎么无赏?便封南阳太守袁术虎贲中郎将,长亭侯!领比两千石。” 事情总算是圆满结束,刘宏开心的退了朝,袁术卫语等人也捞到的封赏。 比两千石,换算下来也就是一年一千四百多石,若是放在整个汉朝这是一个郡太守正常的是俸禄,但是刘宏则是出名的贪财皇帝,在他当朝期间所有人的俸禄都是大减。当然这些高官也不是靠着俸禄养家糊口的,但是能有这样的赏赐已经算是非常之恩了。 亭侯已经是列侯之中,袁术能封长亭侯自然是出自于他剿灭黄巾的功勋,卫语只是他的手下,但是念在卫语击破白波黄巾的份上,也是捞到了一个关内侯。 关内侯虽然不是列侯,但是也只是紧随其下了,至于程昱徐庶等人都有升值,而鞠义徐晃这些将领大多领了个偏将军之职。 退朝之后,袁逢可谓是神清气爽,这个一直不被自己看好的儿子,却立下了如此功劳。袁家一行走在一起,而一边的好友黄琬,马日磾等人都是纷纷道喜。 袁绍目前还是没有资格上朝的,今天他也是听了袁术的功绩,虽然心里有一些嫉妒,但是还是很快的安抚了自己。 刚刚从何进府上下职的他,就准备朝马车走去,突然一个儒生摸样的人便是走了过来。 “本初兄安好。” 袁绍瞄了一眼对面的杨簇,虽然袁家与杨家现在不对付,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不知德望兄前来有何事?” “呵呵。”杨簇干笑了一声,“只是想与本初兄叙叙旧罢了。” 袁绍一听皱了皱眉头,张嘴说道:“此处不宜谈话,不如德望兄与绍于马车上一叙?” “固所愿也。” … 第二十三章 卫氏之魂 河东卫家。 今天卫家的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一些河东当地世家子弟,但是经过郭太超出历史的提前发难加上卫语的铁血手段,现在河东残存下来的世家已经不多了。 那些富饶的土地被一些新兴起的世家所占据,当然这些世家能在三辅之地立足,必然是经过了河东现在的几家巨头所支持。 裴茂居这些人之首,经过卫城的保荐,他现在已经添为河东太守,但是他这个太守也和那些新兴的豪强一样少不了卫城的支持。 “恭喜将明兄,今日仲道获封关内侯,光宗耀祖真是可喜可贺。” 卫城带着潘老管家一只在招待前来恭贺的世家,卫朱氏则是带着一些女眷去了后院闲聊。今日的卫家可算是门庭若市。 但是卫城知道,这些人的到来恐怕只是要表明态度的,关内侯虽然是一个不错的殊荣,但是这些世家的祖先未必就没有获得过。今日前来卫家就是想给卫城一个信号,我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您这边的,没看到您儿子一封侯,我就来道喜了么? 卫家郑重开的酒宴,不来的人恐怕就会成为河东诸家眼中钉。 这种场合自然不能摆着卫语的圆桌宴,依旧是按照东汉的礼仪,矮案左右一字排开。 杨家的落位很高,与程家一起坐在了左侧上首,杨柳看着父亲杨都与程家家主程庆相互寒暄,自己只能一个人不断的将酒倒入喉中。 这些日子以来,这河东的老班底只有他一人留了下来,生意是被他打点的风生水起,杨家的大房已经完完全全被自己打压了下去,他杨柳现在就是汾阴杨家的堂堂正正的代表人。 但是他却感到的一丝落寞,没有了卫仲道等人的河东,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好在他已经与裴潜玩的熟络,这个虽然有些呆板的同年人好在性格直爽,为人处世也让杨柳感到舒服。 与右手边的裴潜隔空互饮了一杯,杨柳便又没了兴致,但是一旁的王和已经凑了上来。 “想来仲道已经封王拜侯,我等还是苦守这河东,真是应了那句富贵日迁变的老话啊。” 听着王和有些酸溜的话语,杨柳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对于这个倒戈给卫语的人,杨柳从来没什么好感,一个出卖自己兄弟性命来换取高位的人,他向来是看不起的。 “少文兄莫要激动,在下也只是有感而发。”王和笑着附和道,“只是这些日子看的少文兄一个人有些落寞,想问想少文兄何时前去宛城?” “我为何要去?”杨柳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王智岱我告诉你,我留下来不因为仲道他们抛弃了我,恰恰相反他将自己的后方交给我了,代表的只有信任!” 杨柳突然起身,声音已经渐渐放大,带着醉意的话语已经将全场的气氛打断。 指了指王和,杨柳继续说道:“而你,不过是一个出卖自己父兄之人罢了,还想在此挑拨我与仲道之间的关系? 简直可笑,你看看在座的众人,你,你,还有你,我告诉你是仲道可怜你们才给了一条生路,若换做是我必不会留你们!” 坐在高首的卫城笑着看着杨柳,并没有打断杨柳的话语,这些天来已经有些世家开始有小动作了,这个时候需要杨柳过来敲打。 “仲道大破郭太之流,还河东一个清明,才有了你们的苟活。现在仲道又是剿灭南阳黄巾,受封关内侯,将来定是功成名就不在话下。 而我作为他的兄弟,作为的他心腹,只有打心里的高兴。” 杨柳将酒杯猛地摔在了地上,那股狠劲让在场不少人都为之变色。 “今日我是要警告诸位,要是在做出什么挑拨离间,有违大家利益的事情,别怪我杨少文心狠手辣!” “特别是你!”杨柳狠狠瞪了一眼王和,“你王家早就该覆灭,你也要明白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就是仲道养在平阳的一条狗罢了!” 王和已经面色铁青,被杨柳在公开场合羞辱已经让他咬牙切齿,但是理智告诉他却不能做出什么反抗的事情。 杨柳丝毫不顾王和,只是上前对着几位家长拱手一礼,说道:“父亲,各位叔父。柳今日醉了,便是先行告退了。” 卫城看了杨都一样,便笑着道:“子益不胜酒力,左右将他扶到厢房休息,好生招待。” 看着杨柳离去的身影,卫城又是恢复了往常的和善,似乎刚刚一幕没有发生似得。 “大家继续,子益只是酒醉失态,大家不要建议…” 热闹的场面还在继续,但是众人的心仿佛被一把钢刀狠狠扎了几下一般。 … 卫城喝了一口妻子端过来的醒酒汤,揉了揉额头,便是坐定了下去。这一天的应酬终于结束了,他从来都是一个精明人,他不是不管事,只是想放权给自己的儿子罢了。 他觉得他始终没有看错这几个小辈,卫语已经封了关内侯,杨柳今天的表现也是非常不错。事情都交给了小辈打理,他只要每天闲着去栽培栽培花花草草,这样的日子他已经渐渐喜欢上了。 “老爷你也是。”卫朱氏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今天就让少文那孩子这般去得罪人,我知道老爷你想敲打这些人,但是没必要让少文一个人去承担吧。” 对于与卫仲道一起长大杨柳程熙,卫朱氏早就视如己出。 “他们这一辈哪一个不是妖孽?也就你一个妇人还把他们当孩子看。”卫城笑着说了一声便是站起了身子。 “天气回暖了,母亲那边你多抽空去看看,问问需要添置些什么,听下人说老人家身体越来越不精神了。” “这个妾身自然省的。”卫朱氏正色说道:“自从仲道去了南阳之后,小如便是贴身去照顾老祖宗了,想来老人家也确实需要一个人陪。” 卫朱氏眼神有些闪动,似乎有些话想说,最后还是咬了牙问道。 “老爷,您说我们卫家真的要迁去南阳吗?南阳虽好但是河东毕竟才是咱卫家的根啊。” “应该不是南阳。”卫城张口说道:“但是迁徙是肯定的,仲道现在越来越有出息,他既然坚持让我们迁徙,那便是有这个必要。” 看着妻子不解的样子,卫城继续说道:“仲道信里说了,袁公路的道路还没有确定,宛城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我也是这般认为的,我们不像荀陈那样的世家,家中优秀子弟多能够选择的势力自然也多。但是我们卫家只把希望寄托在了仲道身上,只要仲道开口,那么无论面对再大的苦难我们都得支持。” “河东是好地方,南阳也是个好地方,无论是以后荆州还是豫州,更或是迁徙到洛阳落户。既然已经选择,那就必须将这条路走完。” 卫城的语气有些斩钉截铁,之后又是叹了口气,“我卫城好歹也是卫家家主,风风雨雨也是见过了的,别的不怕,就是怕母亲受不了那迁徙的舟车劳顿。” … 卫家的祠堂里,几缕青烟缓缓升起,看得出来那香炉上的香才是刚刚上了不久。 老奶奶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对着一个牌位看了很久,小如就站在不远处的门外,祠堂里一片安静。 “终究是封了关内侯,虽然不是列侯,但是也算是让我这把老骨头有脸面对卫家的列祖列宗了。” 老祖宗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还在世的时候,常常说大丈夫要顶天立地,要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要封王拜侯,要守家卫国。 但终究还是文不成武不就,就算披着世家的皮囊,骨子里终究不过是一个 铜臭烂身的商贾罢了。” 老祖宗将拐杖用力在地上点了点,“你啊,你也是个爱说大话的老不羞…可是你也算是好命,有了这么个孙子,河东卫家的几代落寞恐怕是要结束咯。” 老祖宗突然笑了笑,满脸皱纹的脸上闪出一抹得意的神色,“你这一辈子都爱与人争,可是到头还不是冢中枯骨?连自己孙子封王拜侯都看不到。” “罢了,罢了。”老祖宗得意突然便的成了落寞,眼神中的忧伤已经十分明显,“就让妾身替你看一看吧,看看我们卫家的儿郎还能成就一番什么样的事业。” “咳咳咳。”老祖宗一阵咳嗽,小如准备要扶,但是却碍于不能进入祠堂的规矩一时间不知怎么办。 老祖宗似乎感觉道了,一只手缓缓的抬起,对着小如示意了不要担心。 “人终究是老了,身子骨越来越差,可是妾身还是活不够啊…真想这贼老天再多给妾身一些时日,好让自己多看看孙儿,以后下去了,也好跟你说的仔细。” 老祖宗说着说着眼里依旧有了泪光,但是看着牌位还是逼着自己挤出了一抹笑容,“要不了多久,老爷你也不必再河东待了,孙儿说要举家迁徙,那我们便迁,妾身也好带你看看这大汉的锦绣河山…” 第二十四章 贵不可言与日常劝降 洛阳蔡府。 蔡昭姬此时正端坐在庭院之中,面前正是一把极好的焦尾琴,芊芊玉指不断在琴弦之上跳动,嘴中似乎还在小声哼唱。 四月里正是花开的季节,蔡昭姬恰好很喜欢花花草草。充斥着琴声的庭院里一片鸟语花香,配上蔡昭姬那绝色面容却是恰当好处。 刘宏的封赏已经在传开了,作为家居洛阳之人的蔡昭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自己的贴身丫鬟早早就贿赂小黄门,所以蔡昭姬得知的甚至比其他人还要早了很多。 关内侯就算不是列侯,但是其正妻依旧是有夫人诰命的,所以这也就意味着蔡昭姬将会有毫无疑问的得此殊荣。 “居然能破了五万黄巾呢。”蔡文姬心里美美了掂量一句,就像以前她得出的结论一样,你越想去了解卫仲道就会越发现的他的神秘。 所以学乖了的蔡昭姬早就不去思考卫仲道会些什么了,只要卫仲道所作的她心里早就认为全都是对的。 旺旺牛奶糖的做法蔡昭姬已经学会,此时看着一个刚刚还是满着的箩筐已经没了一半,蔡昭姬笑着瞪了贴身丫鬟一眼,哪里还不知道是这丫头嘴馋。 也不愿意去责怪,蔡昭姬随意取了一颗便放在嘴里,又开始拨动琴弦,依旧是那一首熟悉的胡笳十八拍。 “昭姬,大喜啊!” 蔡邕摸着胡子便是大笑的走了过来,声音之大已经将蔡昭姬的琴意打断了,她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便发现其身旁还有一个人。 “琰儿都知道了。”蔡昭姬平淡的回复了一句。 蔡邕先是一愣,之后便是一拍脑袋,“知道了,知道了就好啊,这次仲道可是争气,不到双十的关内侯可不多见啊。” 蔡邕得意的说了一句,便是指了指旁边的人对蔡昭姬说道:“这位是你的刘叔父,是为父常年书信来往的好友。” “见过刘叔父。”蔡昭姬起身,恭敬的施展了一个福身。 那称作叔父的刘良刚刚准备寒暄几句,一扫蔡昭姬便是突然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昭姬有哪里不对吗。” 蔡邕也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刘良,见刘良还在惊讶便是对女儿说道:“你刘叔父可是当今出名的相师,你小时候便是给你看过面相,今日难得他来洛阳游学,便是再请他来看看。” 这一边,刘良已经勉强抑制住了惊讶,回头便对着蔡邕说道:“伯喈兄,昭姬可有许配人家?” “有,已经许配给了那河东卫仲道。” “怪不得,怪不得。”刘良似乎有些失神,不断的再喃喃自语。 “昭姬面相有什么不好吗?”蔡昭姬心有不安的问了几句,那刘良刚刚问了自己许配人家与否,生怕他说自己是个什么克夫的面相。 “没…没有。”刘良回过神来,语言已经有些结巴,“不是不好简直是太好…太好,当世仅有!” “妇凭夫贵,母凭子贵,自己也是个贵人,简直…简直是贵不可言呐!” 蔡昭姬刚刚出生的时候,刘良便是看过,那时候刘良心中已经断定蔡昭姬必是克夫之命,自己本身也会是坎坷不断。只是怕好友蔡邕恼怒,搪塞过去,不愿说明罢了。 但是现在一看,他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是峰回路转,天下所有富贵面相都集于蔡昭姬一身,然而这种情况之下也只能用贵不可言来形容。 刘良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寒暄了两句,对于他这种相师天机自然不会透露太多。 平静下来的刘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贵不可言的面相他已经在两个月里遇到了两次,上一次便是在那中山国无极县… 广宗城外大营。 卢植一把将书简拍在了案几上,口中大喝一声好,脸上尽是喜色。 虽然卢植一路上势如破竹,但是在广宗却吃了个闷瘪,一般来说除非守将派兵出城决一死战,不然要攻城必须要多于敌方三倍余才有可能强攻下。 广宗隶属冀州,是邺城甘陵界桥巨鹿四处的咽喉所在,所以城池修缮的十分完善,所以在张宝一味的缩首不出的情况之下,卢植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 兵力上占不到什么优势,就算辱骂赚张宝开城门,依旧是与长社黄巾一样的套路,用裹挟来的百姓打头阵,这让卢植的五校军马没有一点办法。 这些天来,就算占据着优势,但是久攻不下卢植只能围困广宗不再有动作,心里却是憋了一肚子怨气。 两个徒弟都已经过来了,公孙瓒作为亭侯已经率领了千余清一色的白马骑兵来援,小徒弟刘备也是久得重逢,不仅拉起了乡勇,还有两个武艺不俗的结义兄弟。 “敢问恩师有何喜事。”看着卢植大喜的样子,帐下的刘备便是开口问道。 “唔,自己看吧。”卢植笑着让副将宗员递过去了书简,在刘备等人阅览的时候,卢植还是开口。 “人人都说他路中悍鬼袁长水已经改过自新,老夫开始还是不信,但是此役大破南阳黄巾,老夫不信也是不得。” 卢植并不是什么嫉贤妒能之人,只要能为汉庭出力,在他看来都是同道中人。 看着众人丰富的表情变化,卢植继续说道:“想来蔡公的女婿也是奇人,这刚做了袁公路的军中参事便是立下奇功,小小年纪便获封关内侯,真是孺子可教也。” 卢植说的开心,已经自顾自的言语起来。 公孙瓒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对于卫语他谈不上喜或厌。 至于一旁的刘备,他则是不同。在他看来那个最不被看好的袁术已经咸鱼翻身,那个他一直想要拉拢的卫语都是封王拜侯。 而他,却还只是军中主簿。 或许连主簿都算不上吧,就算自己一直想在卢植的帐下谋个职位,但却始终没有得到卢植的首肯。 自己率领的五百乡勇到现在还是友军的身份。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刘备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又手摸了摸腰中的双股剑,便想到了还在外面守候的两位义弟,也许关张两人才是他的全部吧… “德望兄慢走,绍就不多送了。” 袁绍看着已经下马车的杨簇,脸上闪过了一丝冷笑。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杨簇此次前来就是这次封赏的事情。袁术得到圣誉,袁家自然名声高涨,杨彪不愿如此便想到了向来与袁术不合的自己。 打击袁术继续巩固袁绍在袁家的地位,打击袁术从而实质上打击袁家的声望,看似是双赢的合作,但是现在的袁绍明显是拒绝的。 无论是上次唐周事件袁术送给袁绍的功勋,还是袁术主动退出洛阳给袁绍让路,都是让袁绍心存感激。 袁绍向来都是性情中人,这次杨簇的计划无非是想利用自己心中的私欲吧了。但是无论与个人情感还是家族利益一世人杰的袁绍都不可能同意。 他杨家还是看简单了他袁本初。 至少现在的袁绍已经不会在敌对袁术,至少已经在理智上认可了这位兄弟。 “荒谬!”袁绍一把拉开车床帘,随手便是将杨簇给的信物扔到了水沟之中,最后便是揉了揉额头对车外说道:“今天的拜访全部取消,直接回家吧。” 袁绍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告诉袁逢杨家的计划,好做出下一步的应对措施。 … “这头倔驴还是不愿意同意吗。”洛阳送来的关内侯服饰,卫语始终有些不习惯,以至于来到此处还是穿着一身素袍。 伊籍与程熙都是摇了摇头,这袁术军中最有口才的两人已经试过了无数的方法,但是依旧没有办法将张曼成劝降。 “哼,要我说便是将这张曼成一刀砍了,顺带连那个什么龚都一起杀了了事。什么玩意!” 俞涉看到卫语又来劝降张曼成,心里顿时冒出火来,在他看来黄巾就是黄巾,是一群不受教化的恶贼。 “叔远,切莫妄语。”卫语好笑的看了一眼俞涉,这些天来这个家伙简直是对自己言听计从,这不,看守张曼成龚都的任务都交给了他。 但是张曼成的一番话明显让已经投降的刘辟卜巳脸色非常不好,卫语见状便是说道:“两位也不必在意,叔远豪爽惯了,说话也直。但是毕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私底下不少跟我称赞张首领统军严谨。” “不敢,不敢。”刘辟卜巳一听卫语解释,脸色也是好了很多。 卫语摇了摇羽扇说道:“两位没有试过去劝降张首领吗?两位曾经都是张首领的部下,劝起来应该是事半功倍吧。” “军师说笑了。”卜巳上前说道:“我与刘辟早降,渠…张首领已经不愿意与我们答话,至于那龚都更是破口大骂,我们试过好几次,也没有什么成效。” “这样吗?似乎有点难缠。”卫语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两位说话不必这般蹑手蹑脚,主公乃是爱才之人,他既然想要招降两位,必是两位有过人之才。 昔日黄巾已经过去,如今的南阳才是两位大战拳脚的好机会,且要多多与众人亲善,莫要妄自菲薄。” 一番话说完,卫语已经不再管卜巳与刘辟的表情,他伸手将帐帘打开,便是想开始今日劝降张曼成的工作… 第二十五章 张过,从头来过的“过” “张首领。”卫仲道让俞涉搬了一把椅子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笑着看着被反绑在一起的张曼成与龚都,缓缓开口。 “你这狗头军师莫要再白费口舌,俺与俺家渠帅是不可能投降的,有种你给俺解开绳子,非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不可! 这世间上只有战死的龚都!没有投降的龚都!” “话别说的太早。”卫语将羽扇指了指龚都,“你好歹也是个渠帅竟然说出与一个军师单挑的话,你若是想战,我军中大有人奉陪。” 说完,卫语便让俞涉将一团布塞到了龚都的嘴里,那张臭嘴卫语实在不想听。 “叔远,你将龚首领带到校场,他既然想玩,你就陪他好好玩玩。” “诺,军师!”俞涉舔了舔嘴角,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目光,一把将被堵了嘴的龚都提了起来,就往营帐外面走去。 “这下便清净很多了。”慵懒的掏了掏耳勺,卫语看向张曼成,“现在张首领便可以跟在下好好谈谈了吧。” 听着卫语的话,那张曼成叹了一口气便是说道:“卫军师何必多言,刚刚龚都的话便是我的话,曼成如今地步如何能够投降?” 张曼成渐渐将目光与卫语对上,想来想还是开口说道:“卫军师真是好手段,一入南阳便是雷霆斩了韩忠,又去我军营前打压士气,让我部一个月来都是怨声四起。 疲兵之计也是运用得当,我军被贵方搅的人困马乏,想要南撤之时,军师又是神奇的出现在了蔡阳城楼之上。 种种神机妙算已经堪称当世一流,这一仗曼成输的不冤…” “哪里哪里。”卫语见到张曼成如此神色便是有些惭愧,这些哪里是他的未雨绸缪,误打误撞的因素占了一半。 “若是我说斩杀韩忠不过是顺路,去张首领营帐前只是情绪使然,疲兵之计也是程仲德与徐元直的计谋,至于最后去蔡阳救援,在下不过是放心不下自己的两位兄弟罢了。” 卫语干笑了一声,“这一切啊,就像上天注定的一般,语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好一个顺势而为。”张曼成扭动了一下,显然长时间的捆绑已经让他非常不舒服,“卫军师过于自谦了吧,话说的是轻巧,但是这些事情哪一项不是需要勇气与决心的?天意也好,人为也罢,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军师能够得胜,自然有过人之处。” “哎。”卫语叹了口气,便是在营帐外呼唤了一声,只见两个小校已经入内。 “去给张首领解绑,顺便让程长史端些酒肉来。” 小校还有些犹豫,但是在卫语锋利的眼光之下,也只能解开张曼成的绳索,之后便是留下一人自己出去通知程熙去了。 张曼成转了转被勒红的手腕,笑着看着卫语说道:“军师就不怕曼成暴起杀了你吗?” “你可是要知道大败南阳黄巾之后,你与那袁公路已经是天公将军的头号大敌,曼成不过是败军之将,拼了性命在此换掉了军师,也是赚了的。” “别说大话了。”卫语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站着说话累,你先坐坐。” 张曼成摇了摇头,便是坐了下来,对视只见,营帐已经被打开,程熙带人将酒肉送了上来。黄舞蝶那丫头不知怎么的也跟了过来,大概是听到卫语给张曼成松绑,想要过来保护卫语吧。 “这位便是那射杀何曼的黄将军的女儿吧。”张曼成打量了黄舞蝶一番,他虽然武艺一般但是对于武人一举一动还是有些掂量的。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黄姑娘的武艺应该是在曼成之上。”张曼成拿起了一坛酒,便拍去了泥封,就算刚刚想换掉卫语的想法是真的,现在因为黄舞蝶的到来已经没有可能。 “好酒。真烈…比那些马尿要好了很多。” 看着张曼成一把擦干嘴上的酒迹,卫语说道:“这是卫家的烈酒当然是极好的。” 摆了摆手的卫语继续说道:“张首领既然喝了这酒,是不是代表已经有了降意?” “哈哈哈。”张曼成大笑一声,“军师说笑了,曼成也是好酒之人,见到如此佳酿怎有不喝之理,至于投降?喝酒与降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好一个滚刀肉。卫语腹讥了一句,张曼成这几日都是拒绝了送来的酒食,现在喝酒卫语本以为他改变了意思,但依旧还是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首领就没有想过黄巾必败吗?张角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本就是无根之军,黄巾大部也只是裹挟百姓虚张声势。 与其说是一只军队,不如说一个松散的组织,有的甚至连武器都没有。这天底下黄巾虽多,说白了又有几处黄巾是与首领部下一样精锐?依我看不过就是一群拿着农具抢饭吃的农夫罢了。只要,只要见势头不对便做鸟兽散去。 有的或许会占山为王继续苟图一隅之地,有的甚至会就此隐姓埋名大门不出。” “首领被黄巾军中尊为神上使,难道这点道理也不明白么?” 卫语一番话说完,张曼成本是无所谓的瞳孔突然布满了血丝,黄舞蝶已经抓紧了腰间宝刀预防其发作,但是张曼成始终还只是摇了摇头,开口说话。 “军师说的我又未尝不知?当初投大贤良师门下本想建立那心中的太平盛世。只是这乱世一开,这群人便是忘记了初心,为了利益他们不惜杀良冒功,不惜裹挟百姓,让世间最可怜之人去充当最前排,早就已经不是那些壮志豪情的忠义之人。” 或许是说的有些感伤,张曼成渐渐放下了酒盏,“其实你永远不懂,你卫军师就算心怀百姓到底也只是个世家子弟,你们久拥特权,根本不会明白下层百姓的疾苦。 人各有命,这一点曼成不会怪你,但是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们这些世家存在,平民百姓就永无翻身之地!” 张曼成眼神一厉害,一番说的非常有感染力,让卫语都不禁愣神,他没有想到张曼成的思想已经上升到这个层面。确实如此,这个三国乱世本质就是平民与世家的斗争。 “可是那黄巾就行了?换句话说吧,若是黄巾推翻了汉庭,只会代表老一代的世家门阀衰落,新兴的黄巾豪门崛起。 到时候张角,张宝,张梁,波才,彭脱等等等包括你张曼成便会摇身一变为你口中最为不屑的世家豪强!” 吐了一口气,卫语继续说道:“中原大地的这些世家毕竟是百年的流传,就算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对,但是依旧可以为朝廷牧守一方。 但是你们呢?若是你们得势,必然会屠尽这些世家,然后取而代之,你认为在你们这些人的治理下就会是太平盛世了吗? 难道你以为就凭你们就能抗衡人家千百年的传承了吗?” “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卫语指了指进来的士卒,“他,他,他在参军之前都只是平头百姓,但是他们现在一样生活的十分美好。每天有按时的饭食,每个月也有充足的军粮,甚至就连他们战死之后,家中也可以靠抚慰金富裕度过一生。 相比以前他已经过的十分满足,一个个杀敌起来也是勇猛非常,因为这样可以便获得功勋,便可拿到更多钱粮去养家糊口,便过上理想中的生活! 现在你还认为这些人一定要生活在你们所谓的太平盛世吗?” “太平盛世不过是一个新屠刀举起的幌子罢了。我虽是世家,但是那里不知道世家之间的龌龊?要是对付世家光靠暴力是不可能的,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张曼成听着卫语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他有些不由自主的问道:“你…你说你要对付世家?” “或许吧。”卫语平静下来,他是一个现代人,平等观念早就深入了心灵。穿越以来世家的身份给了他很多的特权,虽然享受但并不代表他不去想大汉苦命的百姓。 但他不是圣人,不会大言不惭的去说要消除世家门阀。就算世家门阀的淡化是历史的必然,但是这个需要几百年甚至千年去消融的东西,他没有自信能在自己短短的寿命里完成。 “但是我会去做些什么,至少你以后会看到。但是如果你不投降的话,肯定没有机会去见一见,因为我们于情于理不会留一个不投降的黄巾头目性命。” 张曼成苦笑一声,他也知道世家门阀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消除的,但是卫语的话确实燃起了他的希望。 “就像你说的,我是贼,而且是贼的头目,就算投降,你们也不敢接纳。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这个就不需要你来考虑。”卫语从袖中摸出一卷书简,丢了过去。 “若是你愿降,便就是这个张过字曼成,身份是一个不忍看到黄巾屠杀百姓而倒戈朝廷的忠义之士。” 张曼成慢慢摸过书简,眼神已经有了松动。 “我需要考虑。” 卫语点了点头,便是吩咐了一句好酒好肉招待张曼成,自己带着众人离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降与不降只在张曼成的一念之间,卫语也是没有能力再左右的了了。 看着卫语等人离开,张曼成缓缓打开了书简,看着上面关于张过的记载,神色有些恍惚。 大口给自己灌了一壶卫家的烈酒,想让酒精麻痹自己过于纠结的大脑,但是却始终没有效果。 放下酒杯之后,张曼成再次拿起书简,这个张过应该是真是存在的人物,只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不再人间了罢了。 像抱着宝贝一样抱着书简的张曼成,恍惚的神色慢慢变成了呆滞,嘴中似乎还在喃喃自语。 “张过,字曼成。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十六章 神秘的后方 南阳战事告一段落,袁术大军已经回到了宛城,至于新野则是交给了卫凯与袁胤领了五千士兵驻防,以防黄巾余部的骚动。 宛城里,虽然说不繁华但是依旧还是人流量很多,要知道这里可是关中通往荆楚之地的门户,所以走商游学的士子还是非常之多的。 太守府毫不疑问的坐落在了宛城正中处,在它不远的地方则有一处不怎么显眼的宅子。 但是宅子门前却是防卫森严,今天轮岗的正是廖化,他正坐在宅邸附近的眺楼之中,一身铠甲加身,眼光似乎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路过的行人。 两具不高的石狮子压阵门前,红漆木门,正中间正是一个香木牌匾,上面还有袁术的亲手题字———军政厅。 顾雍坐在了一个精致的木椅子之上,手中的笔在不断在书简上勾勾画画,时不时抬起右手揉了揉酸痛的额头。若是正面望去便可以发现他坐在的正是厅中的主席之一。 左右下方已经是一字排开,阎象,伊籍,程昱,徐庶已经分别落位,他们同样是抱着各自的书简眉头紧锁。 大概好一会儿,徐庶率先占了起来,他将书简放下,便是伸了个懒腰,对着众人说道:“我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恩?”程昱抬头看了看徐庶,便说道:“这么快?” 随即想了想又有些恍然大悟,“也是,这宛城城池已经足够完善,你修缮城池的事情确实没什么忙头。” 大战刚歇,政务还是非常繁忙的,为了让众人合理化分工,顾雍便是想出了抓阄的方法,而徐庶恰恰抽中了修缮城楼的简单任务。 “喏---”程昱将面前的书简挪了一半到了徐庶的办公桌上,便笑着道:“所谓能者多劳,元直既然满身才华也不建议为我分担一点吧。” 看着众人“仇恨”的眼光,徐庶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坐下来,心里鄙视了程昱一番又开始工作。 “南阳北部虽然没有遭受重大的匪灾,但是南部却是棘手,张曼成就算一直约束手下,可黄巾军中少不了投机之人,不少村庄都被夷为平地。” 徐庶看着手上的书简,同情的看了程昱一眼,这个好友抽的是赈灾的政务,难怪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办法。 “可不是吗。”伊籍一听也是开始发牢骚,“因为村庄被毁,加上从汝南,襄阳,上庸一带逃过来的难民,现在整个宛城已经有些容纳不下了,主公就算粮食也不够这么多张嘴啊。” 赈灾与处置流民是两个相互依存的问题,显然伊籍就是负责处理流民方面的。 “也许主公需要放弃一些流民了。”阎象在这里年龄最长,此时将手中的竹简放下,一把躺在了靠背之上。 “查明人口的事情现在越来越难办,这些流民的涌入,已经让整个南阳越发困难,关键是我们的态度都是接纳。 接纳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之后,四处的流民都会蜂拥至此,要是按照这种情势发展下去,南阳必定要超过自己的负载,非要瘫痪不可。” 查明人口这些事情都是阎象负责的,他的桌前堆积的书简最高,很显然查明人口是其中最为精细又极为复杂的活儿。 “无非是钱粮罢了。” 顾雍听着众人开始抱怨,他已经开始说话:“这些事情我已经跟仲道商议过了,他提出的方法就是以工代赈。” 看这众人不理解的样子,顾雍继续说道:“现在的南阳需要发展,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与其无代价的接收流民不如让他们为我们做事从而获得粮食与金钱。” 这个方法虽然不错,但是在坐的众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程昱眼光闪烁嘴中说道:“这个方法确实很好,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虽为的以工代赈前提就是有足够的钱粮能够发放,要是一口气吸收如此多的流民作为劳动力,主公的粮仓估计也是够呛。” “确实如此。”顾雍点头道:“但是仲道带来的物资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随后将手中的书简给众人传阅,便发现顾雍负责的政务几乎大家的好几倍,什么商业开发,田地更重这些都是由他来负责。 “商业开发已经是必然了,仲道所在的卫家就是目前的五大豪商之一,相信有卫家作为风向标,其他的一些走商豪强也会舍得在南阳进行投资。 另外春耕虽然已过,但是也很多荒田还是可以开发的,只要将农商抓好,钱粮的问题应该不是难事。” “也对!”徐庶拍了拍额头,“但是我们这样发展南阳真的好么?仲道之前和我说过,主公以后的发展的地方不一定就是南阳,我怕我们的努力会为他人做了嫁衣。” “恩?” 众人已经齐刷刷的看向了徐庶,显然这个问题卫语还没有跟他们说过。 徐庶见状便是无奈摇了摇头,心中虽然埋怨自己大嘴巴,但是也是无奈的解释道:“宛城毕竟是关中与荆楚的门户,所以仲道说过若是选定这里发展必然会多次受到战争的摧残。 但是也不是代表放弃南阳,我估计主公与仲道的意思南阳只能作为前方,这后方恐怕还要另觅佳地。” 说完徐庶还无辜的扫了众人一眼补充了一句,“别看我,至于这后方,仲道也没有告诉我。” 众人刚刚被挑起了兴致瞬间被徐庶泼到了谷底。 其实以众人的智慧,南阳存在的问题恐怕在已经发现,这里确实不能作为安邑的大本营,一处城池是不可能兼顾前线与后方支援两项重任的。只是碍于袁术刚刚打败张曼成,规章日程还没有摆上台面,没去提罢了。 徐庶这么一说,等于给大家吃了一个定心丸,如今就算不知道将来的后方在哪,但是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大家也愿意相信卫仲道的眼光。 沉默了一会儿,伊籍已经发问:“不知道主公与仲道现在在哪?特别是仲道也不见他来军务厅帮忙。” “主公应该是在与鞠将军他们操练士兵,至于仲道应该和少文在一起,指不定又去劝降张曼成了。” 按照袁术的尿性去校场看士兵操练大家也算明白,但是卫语劝降张曼成却是从新野一路劝到了宛城,算来也有些时日了。 “你说这张曼成真的有真才实学么?” “应该有的,仲道眼光一般不会错。” “那能劝降么?毕竟张曼成是南阳的贼首,朝廷那一关恐怕不容易过。” “这个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有仲道负责么?” … 军务厅的众人在讨论卫语,但是此时额卫语却并不知晓。 他倒是落得清闲,从张曼成那边出来之后便是带着程熙黄舞蝶两人,去了不远处的小校场,兴致勃勃的开始观看起来。 校场上又是一阵灰尘扬起,倒地的龚都恶狠狠的看了俞涉一眼,便又是抹去脸上的灰尘,向俞涉冲了过去。 两人都没有配置武器,只是一直在较量拳脚功夫,但是落败的却始终是龚都这个楞货。 程熙单手掩面,似乎不忍看到这一幕一般,对着卫语两人说道:“这龚都也是刚烈,身上已经算是伤痕累累还不断的挑战叔远,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少了一根筋。” 程熙虽然笑骂,但是语气中已经肯定了龚都的性格,至少在他看来卫语对于龚都的不杀,还是非常符合情理的。 “两人身体素质不过半径八两罢了。”卫语还没说话,黄舞蝶已经抢先开口,显然身为一流武将黄舞蝶的话更有权威。 “俞将军出自世家必然是经过系统的训练,但是这龚都不过就是一个黄巾贼寇,一身武艺多半是打仗里临时学的,落败也是正常。” “哦?”卫语拿着羽扇摇了一摇便是问道:“那按照蝶儿的意思就是说,若是龚都也经过训练应该能够与叔远战个不相伯仲?” 这一段时间卫语已经习惯了称呼黄舞蝶为“蝶儿”。小丫头也是非常受用卫语的称呼,显得非常高兴。 “也不一定。”黄舞蝶对着仲道做了俏皮的表情,与回答程熙时候的表情判若两边。 “仲道哥,有一点你是要知道的。习武之人最好训练时间是十岁到二十岁之间,时间拖得越久武艺就越难有好的成就。 就算此时仲道哥给那龚都安排一个好的训练老师,也不见的有什么成效,因为那龚都早已经过了练体的最好时机。” 卫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丫头似乎还嫌不够:“实话说吧,就算龚都之前接受过训练,他的成就大概也只与俞将军平行,但是无论是俞将军还是那龚都都不算是什么高手。” 黄舞蝶说的这一点卫语还是很肯定的,如果非要给一个数据评论的话,这俞涉武力估计只能在八十上下,而龚都只能堪堪七十五左右。 但是程熙却听出了门道,看向卫语问道:“仲道在就说过要给主公建立一个豪华阵容,但是这龚都武力不过如此,想来仲道也不指望他阵前冲锋吧,难道别有用意?” “哈哈哈。”卫仲道大笑一声,对程熙做了一个你猜对了的表情,便也不解释,只是笑着开口道:“走吧,看这个架势龚都这次应该爬不起来了。” 卫语说完,几人都是将目光再次聚集在了演武台上,只见龚都已经被俞涉一脚踹中了腹部,那身体几乎被力道强行改变成了弓状,往场外倒飞出去。 尘烟散去,只见龚都躺在了地上,脸色发白,手指虽然微微动了两下,但是很显然已经没有在站起来的能力… 第二十七章 仲道,不需要你做什么的。 叫上几个医匠给龚都治疗了一番,确定没有生命之忧后,便让人将他抬到了张曼成所在的营帐之中。 在卫语看来张曼成的事情已经成了七七八八,现在至于这张曼成的手下龚都,还是交给他自己劝化来的比较好。 带着笑容迎接走下演武台的俞涉,便对其说道:“叔远辛苦了。” “军师严重了。”这个豪爽的汉子难得腼腆的笑了笑,便是抱拳道:“军师是救过某家性命的,既然是军师吩咐某家一定会执行到底。” “你也别某家某家的自称了,听着别扭。”卫语顿了顿话语,虽然三国时代人都喜欢自称某家,但是卫语却是不喜欢。 “这么说来,眼下却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叔远呢。” 看着俞涉点头,卫语继续说道:“既然张老先生叔侄两现在要随军参战,那么他们的安全一定要受到保护。 所以我想请叔远从军中挑选一些可靠又孔武有力的甲士,为张老先生叔侄两建立一个医疗戒备营,方便在战场实行急救以及保护。” “当然这也是主公的意思。” 卫语说完之后,俞涉立马点头便道:“军师放心,涉定会完成任务。” “称呼我表字吧。”卫语摊了摊手,“军师军师称的生疏,现在又不是在打仗。 这件事情还需要叔远尽快完成,你只需负责选拔,至于操练的事情我会另外派人过去。 等到医疗戒备营告一段落,我还需要叔远来做一件事情。” … 至于这件事情是什么,卫仲道没有说明。别人当然也不会去问,因为卫语做事向来都是神神秘秘,众人已经习惯了。 黄舞蝶已经让卫语赶回了家中,小丫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卫语已经直说要与程熙去军政厅看看,一个女孩子自然不能跟着。 这些天来,黄舞蝶已经越来越喜欢溺着卫语了,因为她回到宛城之后,她突然发现她要面临的对手,可不是一个蔡昭姬那么简单。 小如她已经听过,从小与卫语一起长大已经让她感到了威胁。更可怕的是这个宛城里还住着一个陈佳。 听说那日的甲与乙便是陈佳调教出来的手下,黄舞蝶便更是揪心。要知道袁术的情报机构名义上是卫语掌控,但是实际的舵手却是那个陈佳。 有势力,有相貌,更重要的黄舞蝶还听说陈佳已经与卫语行过那种事情了… 哪种事情?小丫头想到这里脸上一阵红晕,刚刚走到黄忠所带军营之中,便听到一阵刷刷刷的声音。 “潘大哥又找父亲切磋啊?”黄舞蝶看着潘闵射出的三箭已经颇有自己父亲的水准,不免迅速的改变了脸色开口称赞。 “黄姑娘说笑了,切磋不敢当,闵只是来找黄将军学艺的。” 黄舞蝶已经被袁术亲自许可了可以参与军中事务,想比与其他人称呼黄舞蝶为小黄将军,潘闵更源于称为黄姑娘,因为他早就看出来黄舞蝶对自己家少爷有意。 “呵呵。”黄舞蝶笑了一声,便也是射出去了三箭,也许是心神不灵导致有一箭没有射中了目标。 黄忠一看状况便是笑道:“蝶儿今日怎么如此神色不宁?莫不是心里早已经飞到那军务厅了吧。” “啊!”黄舞蝶先是一愣,之后便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军务厅那不正是卫语的地盘么。 “父亲莫要取笑女儿,哪有…哪有的事情。”被自己父亲取笑,黄舞蝶立即脸红的低下了头。 一旁正在观摩文聘一听,便立刻扯起了大嗓门,“黄将军若是能与卫军师结亲那真是一件大喜事,若是按照聘看小黄将军确实与军师挺配的嘛!” 文聘这一喊,众人都是过来起哄,纪灵徐晃两个大嘴巴不用说,连与鞠义一起督促操练的袁术也是来恭喜了一句。 嘴中还作保,只要黄舞蝶与卫语好事成了,便是要赏赐什么什么的,简直一副不嫌事儿大的主。 “你们!”黄舞蝶大眼睛“恶狠狠”扫了取笑自己的众人一眼,便是快速跑开了,“大哥一人在家我不放心,我…我去照顾大哥。” 当然这些事情卫语肯定是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也是要等在场的人告诉他。 此时他正带着程熙站在军政厅之前,虽说军政厅已经开府了好几天,但是卫语因为忙于劝降张曼成,一直没有时间过来一看。 当他看到那深宅大院中间的牌匾上书袁术的题字,不由的有些愣神。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的提议,现在也终究得到了实现。 “见过军师。” 卫语被这一声叫唤,惊回了神,一看眼前之人便说道:“嚯,是元俭啊,今日是轮到你来值守?” “正是末将。” 卫语拍了拍廖化的肩膀表示鼓励,便是带着程熙走了进去。 看到还在低头沉思的众人,卫语率先开口道:“大家都忙着呢?” 徐庶第一个抬起头,便是调笑,“哟,这不是卫君候吗?小人见过君候。” “见过君候!” 顾雍与程昱早就开朗了很多,见到徐庶调笑立马起哄,伊籍也是不甘落下,就连年长的阎象也是笑着起身,表示符合。 “哪里是什么君候,连个列侯都算不上。你们休要在此饶舌。” 卫语笑骂了一句,程熙早已经落座在了他的位置,他可不是像卫语一般做个甩手掌柜,来军政厅处理事务已经好多次了。 顾雍排着侍从给程熙端过去了一叠厚厚的书简,笑着说道:“少文,这是南阳诸县的资料,至于如何说服这些县令依附主公,就交给你了。” 程熙点了点头,就有侍从端上来了茶水与糕点,程熙随意吃了几口,便是埋头工作起来。 卫语一看众人的样子,心中一想,也确实有了后世和谐办公室的模样。 “这个,那个,需要我处理点什么么?”卫语发现自己并没有工作,便尴尬的问了问顾雍。 顾雍放下了手中的笔,说道:“唔,暂且没有给仲道安排工作,仲道只需要坐在这里,指挥大家就好。” 顾雍说完指了指那个位置,明显就是主席的左位,显然是军务厅首脑才能坐的位置。 卫语轻轻的坐了下去,便是说道:“这个有些不好吧,大家都是在处理事务的,只有我这般清闲…” “没什么不好,事情大纲都是你提出来的,我正好有许多地方需要问你的。” 程昱的话说的直截了当,直接拿着书简走了过去,指着上面的一处勾描的地方问道:“你这个以工代赈元叹已经给我解释过,至于这些充当劳动力的流民需要专业人士检测录用是什么意思?” 卫语看了一眼书简,这不就是前几天跟顾雍说过的面试吗,现在居然已经提上了日程。 “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个仲德应该明白吧?” 说着韩先生《师说》里面的句子,卫语生怕程昱不能理解,然而程昱则是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恩,却是如此,各种行当都应该有专业的人士,仲道这句归纳的好。但是这与此事又有什么联系?” 卫语叹了口气道:“既然要用流民作为劳动力,那不可能就一味的胡乱任用,若是这个流民以前是个农夫你楞是让他做医匠的活,且不是瞎搞么。 所以啊,我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对这些愿意做劳动力的流民进行调查检验,以前是农夫的就应该去开垦荒地,是匠人的就去修缮城墙,若是偶然读过点书的则是需要重点培养。这就是仲德你说的事情的解释,我把他称之为面试。” “面试?” 众人见卫仲道说的有趣,便也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凑了上来。 “其实把这些毕竟只是流民,就算对各方面有些涉猎但估计也只是浅尝辄止。所以我们需要专业人才对这些有才能苗头的流民进行指导,只要他们经过不断的教导,不断的练习,必然会掌握一门技术的精髓。这样一来他们便可继续去教导其他的流民。毕竟实践出真知嘛!” “实践出真知?”阎象摸着下巴仔细品尝了卫语的一番话,发现确实内涵乾坤,当即说道:“仲道果然大才,象受教。” “这个方法确实很好。”程昱立刻拍了一下大腿,“我们不仅要吸收有才能的流民,还要给这些流民提高钱粮的奖赏,才能激发这些流民的上进心与归属感。” “秒,实在是妙!我这便去派人执行。” 看着风风火火走出去程昱,卫语脑门一阵黑线,自己只是说了一些道理,这个家伙居然脑动大开,自行搞了一套激励员工的奖励制度。看来这古人还是智慧非常,只是需要人进行必要的点拨罢了。 “恩,这个,象心中也有一问,还请仲道不吝赐教。” 阎象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书简中的句子,“人口调查虽然困难,但路途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辈要以此为警言,时刻勉励自己。” 尼玛,自己只是随意跟顾雍说了一句粗浅的哲学道理,这个家伙居然将之写到了书简,简直是无耻之尤! 果然,阎象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卫语的耳朵,“曲折与光明本是意思相驳,为何还要放在一起,还要让我辈成为警句呢?” 大哥,这已经脱力政务本质好不好,我到底要怎么跟你解释! 用余光瞄了瞄顾雍,发现此人已经在偷笑,卫语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是说怎么这么好心不给自己安排工作,感情这些都需要自己来解释与指导。 这哪里是没有工作,完全是总揽全部的工作好不好? “还有这个,军制改革为何要知天命以上年龄全部退伍?你可知道到这个年龄一般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徐庶已经一脸愤懑。 “修设道路没有错,为何还要全部用水泥来?话说这水泥又是何物?” 伊籍一脸蒙比。 “咳咳…我这里也有一问,还要仲道来解答。” 顾雍自己也是带着奸笑凑了上来。 卫仲道看着众人递来的书简,无语苦笑,一一解释之后,便是觉得口干舌燥。 喝了一口热茶,但是伺候卫仲道显然是个新来的侍从,竟然忘记了水温的控制。 噗的一声,卫仲道将几乎把嘴巴烫烂的热水全部喷了出来,整个面部已经被这口热茶烫的表情变形。 “仇视”的看了看嘲笑自己的众人,卫语不免腹讥了一句。 这个日子…还要不要人过了! 第二十八章 卫语的召集令(上) 日子一天天在过,想来现在离袁术平定南阳也是有一段时日了,就算只有大概十来天的时间,但是几人规划宛城的成效依旧是有目共睹的。 不再是当初的街头流民到处都是模样,那些各地流窜而来的流民已经井然有序起来,不少人已经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这毕竟是一个给口吃的便给你卖命的年代,袁术的部队已经得到了大规模的充军,而且不少还是来自于流民以及投降的黄巾。 想当年,吴起给魏国选拔的士卒的标准就是必须穿三层甲,能开三石的硬弩。而且还要背着五十支的箭囊,扛着戈,配着剑,带着三天的干粮,在半天只能急行百里才算合格。 但是在东汉末年,已经很少人能够达到标准了,就算向黄忠那样的绝世武将也只只能堪堪开五石弓,所以让这些流民去做到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与其宁滥勿缺,不如舍一求次去招募那些身体强壮的流民进行训练,然后便是让他们无穷无尽的去战场厮杀锻炼自身,毕竟在三国这个大乱世里舔过血的老兵就是极其宝贵的资源。 修缮基础设施的流民已经在开始忙活,水泥这种东西卫语还没有研究透彻,并不是他的专业知识出了问题,只是真正实践起来还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就算如此,半成品的水泥已经开始在宛城使用,卫语最恨的便是古代那路途的颠簸,所以第一步便是要将宛城周围的道路修建完善。 程昱手下的面试人员已经不断轮换的在对流民进行调查,城内不少商铺已经开始重新营业,该修路的修路,该开垦的开垦,该经商的经商,至少现在的宛城还是分工明确,其乐融融。 叶九走在了大街之上,他那只因为断臂而真空的衣袖在不断摆动,本来长相就有些狰狞的他显得格外恐怖,只要是他走到地方,不少百姓都是退避三舍。 但是叶九本人却是丝毫不会在意,他依旧是笑容满面,华丽的衣装已经象征了他的身份,现在的他还需要去关注平头百姓对他的看法么? 答案是否定的。 卫语程熙没有食言,在程熙的操作之下,定居宛城之后,便迅速的给他购买了宅邸,家仆丫鬟全部配置的妥当,还一口气送给了他好几个舞姬,准备让他为老叶家开枝散叶。 大量的钱粮赏赐已经到位,在钱粮的驱使之下,也是不少流民愿意为他买名。城外的好几十亩良田已经归在了他的名下,与良田一同来的还有不少细户,这些都是他宛城新兴豪强身份的证明。 至少叶家叶九在宛城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是因为叶九重振门风的手腕,更是在于他一掷千金的气魄。 但是随着南阳战事的平定,叶九已经渐渐闲了下来,虽然他已经运作让手下的人渗入到了长社黄巾之中,但是没有卫语的下令,这些人依旧只能潜伏。 闲的发霉,这便是叶九的生活状态。好在前几日卫语给他下达了一个命令,让他去监视那些在宛城落户的逃逸世家,还告诉他那些世家将会成为自己计划中的重要一部分。 所以叶九今天便是从那醉香楼出来,已经与这些世家熟络的叶九便被倪其一行人约到了此处赴宴。 醉香搂是袁术默许的半个烟花之所,叶九记得当时在座的人分为两派,有本是南阳一代的世家,也有新来迁入的豪门。但相同的是都是对自己十分看好,毫无意外的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嫁女之类的话不知道有多少。 宴会来的快,散的也快,一群人虽然喝喝聊些琐事,但是不免也有些人对袁术产生了抱怨。 袁术刚刚大胜张曼成,自然是气焰嚣张,加上大量收拢流民免不了要兼并一些本土世家的土地。 加上顾雍与卫语提出的商业发展,招揽大量走商在宛城建设商铺,已经很大冲击了这些人的利益,等到袁术各项计划一实行,这些人便发现他们在南阳的话语权早就没有了。 四世三公的袁术自然不愿意与这些小世家啰嗦,手段强硬也让这些人颇有怨言,这些叶九都是记在了心中,当然他最为注意的还是那些从颍川迁入的世家。 叶九从手袖之中摸出一张锦帛,看到上术“自己人”三个大字,叶九本能的笑了一笑。 这锦帛是倪其趁别人不注意塞给自己的,叶九知道这个倪其只不过是卫语临时任命的管理者,等到这些世家真的来到了宛城,便是潜龙入渊倪其一个年轻人早就没有了领导权力。 倪其需要立足,便要投靠卫语这个大树,自己则是被卫语派来调查这些世家的状况的,所以两人本质上就是盟友。 回到家中的叶九,便在丫鬟的服饰下来褪去了外衣,烈酒喝得有些多了,整个人显得有些昏沉。 当他正准备倒在躺椅上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一个人已经急急忙忙的冲到了他的面前。 “叶首领!” 叶九睁开眼睛看了看,虽然不认识此人,但是能称呼首领的必然是卫语情报机构里的人物。 “是卫大人那边的消息吗。” 那人一听连忙点头,从袖中掏出了书简递到了叶九跟前。 看着叶九正在阅读,此人还不忘说道:“大人请首领在明日午时务必在城北集合。” “知道了,告诉大人我会准时到的。”叶九挥了挥手驱散了此人,他突然感觉酒意已经消除的七七八八,再次看了看卫语的手书,嘴中似乎在喃喃自语。 “终于要开始了吗?” … 潘闵这些天来也没闲着,他本身就是精通箭道,现在发现黄忠更是道中高手,便整日跟着黄忠没完没了的学习黄忠的射术。 黄忠也是乐于教授,一来潘闵的资质确实很好,另外潘闵又有卫语贴身仆从的身份,无论是对卫语的感恩,还是黄舞蝶的感情,黄忠都是对潘闵倾囊相授。 此时的潘闵不过十八岁上下,小时候也是经过系统的训练,理论上来说学习黄忠的射术还是可以提高自身的,更何况基本的张弓搭箭潘闵全部熟络,要学的不过是黄忠对于射术的感悟。 一路教授以来,两人的训练场所已经从军营搬到了黄忠家中,庭院里的把场每天都能见到潘闵的身影。 “孟冉,一个好的射手必须做到天时地利人和,要在射出箭矢的那一刻便是判断出猎物的行动速度与自己箭矢的行动轨迹。” 黄忠说完,手中的箭矢已经出弦,嗖的一声便是以流星赶月之势射中了仆人抛出去的木桩。 那木桩因为重力下降的力道已经完全被箭矢的冲击力抵消,轻响一声便是随着箭矢被狠狠的钉在了把心之上! “观察是分辨一个个射手好坏的重要因素,无论物体是有多小,只有你能细心去观察便能够将其一击命中!” “咻”又是一箭射出,那目标明显就是刚刚被抛出去的鹅毛。 鹅毛本身就轻,在空中随着威风摇摇曳曳,飘忽不定,但是随着黄忠箭矢到来这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 鹅毛的飘摇之势瞬间戛然而止,箭矢准确命中了中间的毛管,犹如一道惊鸿便是带着鹅毛飞向了靶子,又一次正中红心! “当然能不能成为大师,还是要靠自身对猎物的感触!而且这种感悟并不能言表,只能自身领悟。” 黄忠说话间已经蒙上双眼,他的宝弓已经上扬,三道箭矢一次射出,那几只箭矢就如动力充足的火箭齐齐往空中直窜。 一阵不知名的羽毛已经飘落在了庭院之中,紧接着就是三声闷响,三只鸟类生物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鲜血四溅。 潘闵惊讶的抬起了头,发现刚刚因为春归而飞过屋顶的大雁群,恰恰少了三只,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将目光看向了黄忠,潘闵已经是合不拢嘴巴,虽然一直与黄忠学艺,但似乎今日才看清楚了这人的真正实力。 “阿福!”黄忠笑着呼唤了一声。 “老爷。可是要将这些大雁炖了?” 黄忠点了点头,便想想又道:“把它们拿到军师那里吧,说到吃食,还是军师最为拿手。” 黄忠吩咐之间,门外已经有了动静,一名劲装人士已经跪倒了黄忠潘闵面前。 “见过黄将军,潘将军。” 那人说完便将目光锁定了潘闵,一口气说道:“潘将军,大人让小人通知您,明日午时在城北集合。” 潘闵接过了书简,看了一眼便是收在了袖中。 “军师可是有什么事?” 黄忠早就知道卫语手下有这么一群人,而那“大人”的称呼也只能是卫语一人。 “恩。” 潘闵只是点头,黄忠也不多问。 “既然有事,这大雁便也不去麻烦军师了,孟冉今晚便在家中吃顿便饭吧。” 黄忠笑着走开,将潘闵一个人留在了庭院,该教的已经教了,剩下的只需要潘闵一人去悟。 “蝶儿!蝶儿!” 黄忠走提着大雁走到了黄舞蝶的庭院,丫鬟一见便是说道:“回禀老爷,小姐中午便是出门了!” “出门了嘛。” 黄忠苦笑一声,家中最擅长烹饪的只有黄舞蝶了,现在黄舞蝶不在他能将目光看向了厨房的方向,心中已经蠢蠢欲动。 当然结果不用多说,必定是一顿黑暗料理… 第二十九章 卫语的召集令下(下) 若是要问黄舞蝶去了哪里,那么只要搜索一下陈佳的府上,必然能够找到。 陈佳的书房里,黄舞蝶与陈佳对视而坐,桌上的茶水已经有些凉了,但是两人似乎都没有动的意思。 “我…我喜欢仲道哥!”憋了好久,小丫头终于结结巴巴的吐出了一句话,脸上已经憋的通红。 她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来到陈佳的府上,本来只是想拜访一下陈佳试探试探口风,但是没想到近距离目睹了陈佳的风采之后,黄舞蝶已经有些没有自信了。 看着黄舞蝶的样子,陈佳忍不住噗哧一笑,便是说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而且仲道也是跟我说过的。” 他居然知道我倾慕他?黄舞蝶脑中一片空白,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卫仲道居然将自己倾慕他告诉了另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恰恰还是自己的假想敌。 “你…我…”黄舞蝶顿时脸上臊热,语无伦次了起来。 “蝶妹若是愿意,便是可以叫我姐姐的。” 亲昵的声音加上抚媚的表情,甚至让黄舞蝶无法拒绝,顿时间又没了气势,上下颚隐隐有些颤抖。 “其实吧,喜欢仲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仲道毕竟是很优秀的,只要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被他的魅力感染。” 陈佳将桌子上的檀香点燃,揉了揉因为平时忙碌而酸痛的肩膀,继续说道:“蝶妹若是喜欢仲道其实不必来向我示威,仲道不过二十便是获了关内侯的爵位,以后成就高了多有几个女人也是正常。 姐姐承认自己也是很喜欢仲道的,自从几年前委身于他便是下了定了心思,但是姐姐和你不一样,一些条件使然,姐姐不一定能像你们获得名分。” 黄舞蝶震惊的看了一眼陈佳一眼便是问道:“姐姐不能和仲道在一起吗?” “也许吧。”陈佳点了点头不愿意去解释,便是说道:“其实无论是我还是昭姬更或是卫如,舞蝶都不应该去敌视,因为本质上我们都是一个阵营的。” 黄舞蝶虽然有竞争之心但是还没心思坏到敌视她,一听陈佳说话,立马解释道:“不是那样的…我并没有…” “与你说笑呢。”陈佳脸上又挂起了微笑,“姐姐可是负责情报的,舞蝶心底善良姐姐也是了解的,舞蝶心中在意的大概只是不想做妾吧。” 黄舞蝶哪是人情世故经历太多的陈佳的对手,被陈佳看穿心思之后只能鬼使神差的点头附和。 “其实喜欢仲道时间非常累的事情,他越来越优秀只会让我不断的去努力好跟上他的脚步,这一点上不论是我,卫如,昭姬更是你黄舞蝶都应该有所认识的。 我们都不是一个愿意依附男人的女人,我们从来只有去想尽办法靠自身的本事去帮助仲道,舞蝶的武艺我是知道的,舞蝶根本不需要去学什么其他的东西,坚守本心就是对仲道最好的帮助! 要知道关内侯也只有一个夫人的位置,想要仲道成就更大,朝廷赏赐夫人的更多,只有去帮助仲道获得更高的爵位才有可能。” 黄舞蝶渐渐抬起了头,她突然发现陈佳其实是一个很全面的女人,不仅有自己没有的骄傲的身材,对人也是和善,更重要的还指导自己坚守本心,用武力去帮助卫语实现他的理想抱负。 忽然想到了陈佳刚刚说的也许不能嫁给仲道的话语,便是问道:“姐姐不是已经与仲道哥夫妻相称了吗?为何又不能嫁给他?” “那只是我逼着仲道的罢了,既然这段时间我在仲道身边,给我留个美好的想念也是极好的。” 陈佳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了一丝落寞,“我还是很羡慕舞蝶你的,你至少能够选择自己的归宿,但是我却始终被陈家这个牢笼困锁。” “不说也罢!”陈佳迅速的调整了自己心情,看着天色也不早,便打算留黄舞蝶吃个便饭。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欣赏黄舞蝶这个妮子的,更广一步说,只要是卫仲道的女人,她的态度都是包容与亲善。 就在陈佳准备开口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打开,红姨已经走了进来。 “不是说过我与小黄将军有事要谈,没有吩咐不得入内吗?”陈佳微皱起了眉头,神色早已经不是对待黄舞蝶那般和善。 “首领,是大人那边来了消息了。” 红姨娘知道陈佳的表情已经预示着她在发火的边缘,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托人来问招募的人是否已经齐了,明儿正午便是要去城北集合。” “嗯?”陈佳一听是卫语叫人过来问话,便是正色对红姨娘说道:“红姨去回复吧,就说人已经准备齐全,明日午时我便会带他们前去城北。” … 宛城一处军营 张曼成已经是身着铁甲,现在的他一脸严肃的站在演舞台上,面前大概有千余带甲之士,正在按照他的口令进行着操练。 “将军。” 卜巳恭敬的给张曼成行了一个军礼,此时他的身边还有刘辟以及那个臭脾气的龚都。 “这些士兵毕竟以前都是流民,这般操练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其中很多人都已经不堪重负了。” 卜巳这么一说刘辟也是点头,已经是袁术军中校尉的他们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还是不够的。” 张曼成摇了摇头,“既然军师将训练医疗戒备营的事情交给了我们,我们就必须对其负责。 要知道这支营队不仅要在战场上负责治疗受伤的士兵,还要保护张先生叔侄两的安全。所以他们必须要做到其他士兵两倍的训练任务!” 张曼成突然变得一脸严肃,挥手对龚都示意,龚都也是心领神会,只见其将大刀扛在了肩上,口中还在大喝。 “都打起精神来,所有人多穿一层甲,三天的干粮变成五天。” 龚都一命令完,就见这群士兵刷拉拉开始换装,虽然负重增加让他们面色有些难看,但是在龚都的锋利的眼神之下,依旧抓紧了手中长矛拉开了距离不断刺出。 “刺!” 张曼成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道:“今日加练五千次吧!” 带着众人回到了营帐之中,卫语做出的躺椅显然很受这群黄巾降将的喜欢,示意让这群人坐下,张曼成打开了话茬。 “你们可能会问我,这枯燥的刺枪动作反复练下去有什么作用,但是这便是一支军队的基础。” 张曼成没有在乎众人的表情,“我们已经不在是黄巾军了,既然选择了主公,那么必然要做出一支正规军队的样子。 这样的练习我曾经也去想过,可无论是天公将军手下还是坐镇南阳的时候这些都不可能实行。但是现在却不相同了,这里便是一个更广阔的舞台,不仅是我你们也是一样,都将会找到更好的归宿。” 这些话说的是十分深沉,众人都开始了沉默。卜巳刘辟龚都虽然为黄巾,但是毕竟也是聪明人。别看现在几人还是聚在一起做事,但是到了以后随着袁术实力的扩张分开是必然的事情。 降将是个特殊的团体,特别他们还是作为张曼成手下投降的,他们只是知晓袁术爱惜张曼成的才华,对于自己的前程还是一无所知。 现在的校尉大概也只是他们在黄巾中小渠帅的地位,也许以后能够凭借着自己努力得来的功勋混一个偏将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张曼成扫了众人一眼,对于这三个南阳黄巾仅剩的精英,特别还是他最看好的三人的前程还是颇为担忧的,他虽然隐约听卫语说过对着三人会有特殊的安排,但是这也不足以让他高枕无忧。 自己的路都不是那么好走,投降以后,卫语只是将他调配到由俞涉组建的医疗营来操练士兵。要知道这里的兵都不是自己招的,所以训练起来特别困难,若不是自己的雷霆手段,恐怕这群人都控制不了…“” 所以在张曼成看来,这只是卫语甚至袁术的试探与考验。 “曼成!大喜啊!曼成。” 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营帐被推开,便看见了俞涉已经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俞涉确实如卫语所说一般口无遮拦,但是本心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对有才能的人更是敬佩,张曼成投降的这段时间俞涉已经与其熟络,甚至连被自己暴打的龚都都在一起喝了酒,化干戈为玉帛。 “是叔远啊。”看到俞涉手中拿着书简,张曼成似乎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俞涉大笑声还不停止,拍了拍张曼成的肩膀,一下子将书简递到了其手中,“这是军政厅送来的调令,主公那边已经首肯过了。” 张曼成打开书简,凝神开始阅览,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样?我说过主公还是很看好曼城你的吧,这要这调令一实施曼成便是独领一军,我想按照曼城的才华用不了多久便会与青越一般成为一个真正的三军统帅。” 俞涉这么一说,底下的龚都卜巳刘辟三人已经打起了精神,虽然按照俞涉的说法老上司可能已经有了升迁,但是他们还是想知道具体情况。 张曼成一口气读完,便是对俞涉笑到:“叔远莫要胡言,要与鞠将军比,过实在差了很多。” 张曼成已经习惯了自称为张过了,他看了看卜巳等人期待的眼光,便是说道:“按照军政厅的调配,我便是要去主营任一名将军,这医疗营以后便是交给了龚都。” 龚都一听便是一喜,医疗营虽然只有千人的编制,但是战场上救援伤病以及保护张伯祖叔侄的任务一听就是捞功勋的肥差。 “至于卜巳与刘辟你们的调令是叔远负责的,具体还是问问叔远吧。” 俞涉立马接话道:“唔,其实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军师吩咐明日午时卜兄弟与刘兄弟与我一道去城北集合就行了。” 说完俞涉还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张图纸,众人一看就发现画的是宛城的布局,他指了指其中的一所宅子便是说道:“就是这里,两位兄弟明日午时之前定要赶到,军师既然这么郑重其事定然是有他的安排。” … 第三十章 鹰狼之图 午时的阳光撒在宛城,因为木质椅子在南阳的推广,加上价格便宜,已经有不少人家购置,好方便自己坐在庭院中,享受这难得闲暇时光。 但是宛城北部的宅子里,却没有如此的闲情逸致。 俞涉一个人坐在空洞的院子之中,卫语的午时之约,只有他来的最早。 卫语让他安排的五百甲士已经在附近集结,那群丘八的吵闹声他已经不想去听,独坐在院中也显得清静。 “见过俞将军!” 卜巳与刘辟已经联袂来到了宅中,他们对于卫语的命令自然是不敢违抗的,虽然比俞涉来的要迟,但是已经提前了半个时辰。 “老刘,老卜!”俞涉笑着起身迎接两人,便指着旁边的凳子说道:“都坐都坐,多说了多少次称呼我表字就行,将军将军听着变扭。” 俞涉说的开心便是一手搭在一人的肩上,很想然袁术阵营之中与这群黄巾降将关系最好的便是俞涉。 “军师要的五百人,可带来了?” 卜巳点了点头,“放心,我和老刘带来的人都是以前跟着我们后面拉杆子的,应该算这批黄巾降将中最为精锐的。” “这就好。”俞涉点了点头,“可惜三人在此只是空谈,没有烈酒助兴真是一憾事。” “叔远说笑了。”刘辟搭话道,既然俞涉要求他也不客气,直接称呼俞涉表字来的熟络。 “今天军师叫我们来此,肯定是有要事,没看都让我们带着兵的么,岂能喝酒误了大事?” “说的也对。”俞涉无奈的耸了耸肩,“你们说军师叫我们来究竟是要干嘛?也不给个指示弄得我心里好奇的紧。” “军师高人,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些事情我们不要推测的好。” 相比与卜巳的沉稳,刘辟则有些机警,得到通知的几个时辰以来他一直就在思考卫语的意图。 “莫不是军师有什么机密行动,需要我等执行不成?” 所谓的机密行动还需要黄巾降将参与,三人都已经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可能要让他们渗透到长社黄巾之中。 “叔远也在?”独臂叶九已经走到了庭院之中,他那单薄的身子显得有些摇曳不定。 “还有刘首领,卜首领。”叶九对着三人行了一礼,便是被俞涉唤着坐下。 “子项想必也是受了军师的命令来的吧。” 俞涉一问,叶九就回答道:“正是,三位莫非也是?” “军师可命了子项带兵前来?” “说了,不过在下手中也就区区三十余人,而且都是负责宛城附近的情报工作。” “三十人吗?”三人惊讶了一会,便也开始陷入了沉思,叶九身份外界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们却是了解的很。 现在这只队伍有了叶九这样的细作头子加入,他们便更加大胆了自己的设想。 “子项也不知军师今日召集我们所谓何事吗?” “大概能够猜到一些,但也知道的不全。”卫语却是跟叶九透露过一些消息,但也只是表面上,至于具体内容也没有仔细告知。 “这么说来军师确实要让细作渗透到长社一代?” 刘辟听着叶九说来,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所以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也不完全。”叶九耸了耸肩道:“这只是军师计划中的一部分,至于全部还要等军师前来才能揭晓。” 几人刚刚聊完,便见到百来个人一窝蜂的涌入了宅子,这些士兵大多都是手拿强弩,一只肩膀被精良的百炼钢制成的猛虎吞头甲所包裹,另一边则是露出了里面的服饰。 清一色的暗黑色,隐约可以看到没有被铁甲包裹的胸口处有一只不知名的生物。 有些像龙,但背上又有整齐的鱼鳍,说白了好像神话中鲤鱼跃龙门之时蜕变到一半的产物。 在观腰间,便是清一色的雕刻兽纹的腰带,虽然用料不是很名贵,但是依旧显得虎虎生威。 那一把把道具像极了军师腰间的陌刀挂在他们腰间,头上也没有带军旅之中的头盔,而是乌沙制成的三叉头冠赫然映入眼帘。 “这是?” 俞涉已经起身,当这群人全部进入之后,便是见到了一人从中间走出。 “孟冉?” “咦?叔远你怎么在这里?” 潘闵从中间走出,虽然他知道卫语的意图,但是并不知道卫语叫上了俞涉四人,一时间显得有些惊讶。 听着这四人的一股脑的发问,潘闵苦笑连连,只能说道:“诸位莫要着急,这些都是闵手下的弓弩兵,是按照军师的吩咐穿着成这样的,而且用不了多久估计诸位也是这样的装扮。” 说实在话,这些弓弩手的派头还是非常潇洒的,以至于当潘闵说完一番话,众人的眼光都有了兴奋的色彩。 “具体事项恕闵无法告知,还是等军师陈大家以及主公来再亲自宣布吧。” … 一行车队已经从太守府驶了出来,卫语倒是没有那些弓弩手的派头,依旧是一身朴素的儒装。 陈佳因为是女人便坐在了身后的马车之中,但是不难发现陈佳的手下无论男女已经全部换了那身炫酷的装备。 “这样也算是精神,弄得术也想穿上一套了。” 听着并列而行的袁术打趣,卫语则是笑道:“主公还是别了,您要是穿着这般非要把仲德他们吓死不可。” 身后的程昱一听卫语说道了自己,便是拍马上来,脸色有些严肃的说道:“仲道,你的提议我想了很久,情报机构确实需要整合,你的行动我也能理解。 但是任用那群黄巾降将真的可靠么?还有叔远与孟冉都是主公手下的良将,抽调去弄情报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一定。”徐庶一听也是上前来,他与程昱一样今天是陪着袁术来观礼的。 “仲德不是不明白细作工作的危险,他们深入敌营的确需要一些人有武力的人来指导他们的武艺。 更何况仲道给我们展现的这个机构,可不是单纯的细作那么简单,还要负责城池治安,打压小规模骚乱,以及监管官吏与世家的事项,所以我并不认为叔远与孟冉是大材小用。” 程昱一听也是点头算是默认,而袁术则对卫语要建立的机构更是感兴趣,一时间将殷切的目光投了过来,希望卫语再解释些什么。 被袁术的眼光弄的有些无奈,卫语只能说道:“卜巳,刘辟虽然为黄巾降将,但是能力还是有的。据曼成所说两人的品行也算端正,主公只要对其略施恩惠,必然是可靠之人。 其实无论是刘辟,卜巳还是叔远他们的武艺都不能算是当时一流,但是刘辟不拘小节杀伐果断适合监察世家官吏,卜巳行事冷静适合运作情报。至于叔远则是贵在忠心行事可靠,与孟冉的那一手射术绝活绝对可以为鹰狼卫的武力提供保障。” 鹰狼卫!袁术一听到这个名词便是眼睛发光,现在的他是无条件信赖卫语,对于卫语弄出的新花样更是好奇。 “仲道你说什么?这个机构叫做鹰狼卫?这还是你第一次与我说起。” “恩,就是叫做鹰狼卫。”卫语点了点说道:“所谓鹰狼顾名思义便是主公的鹰犬,也是主公手中的利刃。 有了这个机构的存在,主公行事便是轻松了许多。只要鹰狼卫的探哨渗透之各方势力,这样整个情报网便可以展开。 无论是民间意向,还是那些世家的小动作,更或是敌人动的向我们都能得到情报。况且主公还许了鹰狼卫杀伐的权利,只要运用妥当,便可以压制那些刚刚臣服内心尚且摇摆不定的世家官宦。” “鹰狼卫就像四处散出去的大网,时刻将那些游鱼笼罩在其中,只要主公一打算收网,那么便可以将所有不轨之人一网打尽!” “好!”袁术被卫语这么一说,立刻激动了起来,如果说当初同意建立鹰狼卫还是他拉拢卫语的手段,但是现在他已经发现,这个鹰狼卫却是有存在的必要。 一个想要成就霸业的人,自然有一批人替他做脏活累活,这一点袁术还是懂的。比方说自己一个眼中钉是一个极富盛名之人,自己除去必然会名声大损。那么这个鹰狼卫便可悄然无息的给他制造消失的理由与过程。 治安,监察世家,或者是整顿官吏这都是袁术非常需要的,他已经可以想象这样一把利剑能为他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仲道这般一说,让我想到曾经黑冰台,实在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 坐在马背上徐庶很应景的抱了抱肩膀,做了一个颤抖的动作,聪明如他已经从卫语的解释中,发现了鹰狼的恐怖。 “黑冰台?”卫语捂着额头想了想,这应该是始皇帝组织的专门刺探六国情报与将刺杀任务集于一身的组织,但他的只能与权限还远远不及鹰狼卫的强大。 程昱则是一脸沉思的摸样,但是他的脑中已经出现了想象,他有理由相信鹰狼卫这三个字必将是那些龌蹉世家与贪官污吏的噩梦。 程昱还是那个历史上提议吃人的程昱,骨子里却是有着一种狠辣与果断。现在的他已经全面倒向支持建立鹰狼卫的那一方,在他看来这些满脑蛆虫的天下世家早就需要整治整治了。 聊天时间过得很快,这支队伍再次加快速度向城北驶去,中间还有几个甲士谨慎保管着一个牌匾。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袁术便是会亲自在它上面写上鹰狼卫三个字,同时也会为历史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三十一章 鹰狼卫 陈佳下了马车,今日的她也是鹰狼卫的装扮,只不过小一号的服饰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乌沙竖冠冒遮不住盘起的长发,肩头的吞龙甲以及玉带上的兽纹将她飒爽英姿刻画的妥妥当当。 鹰狼卫的服饰有区别。 最低级的只能是猛虎吞头甲。 高一层的不过狻猊逐日甲。 中级将领为群狼啸天甲。 高级将领则是雄鹰展翅连环甲。 只有像陈佳这样的大佬才能系玉带,着吞龙宝甲。 当陈佳带着一群人走了进院子里的时候,众人先是被陈佳的穿着惊艳了一会儿,随后便是行礼道:“见过陈大家。” 对于这个与卫语夫妻相称的女子,以及总领袁术手下细作组织的女人,从来没有人敢怠慢。 陈佳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前走去,带来的手下已经分居两侧站好的了队列。 “诸位来的这般早?” 陈佳之后,便是卫语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边说话还边将手中的羽扇摇了摇。众人还没来得及回话,便又是见到了袁术带着程昱徐庶一同前来,身边还有全身武装的廖化充当护卫。 “见过主公,见过各位军师。” 袁术笑着示意众人免礼,口中便说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术只是来观礼的,主要的事项还是需要仲道来宣布。” 袁术说完也带着三人走上了台,负手立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睛,口中不再多一句言语。 院子不大,容纳潘闵手下的百余弓弩兵和陈佳手下一干人已经有些拥挤,俞涉卜巳刘辟带来的人,只能在院子外旁听。 潘闵,叶九,俞涉,卜巳,刘辟,已经那个代号甲的季鹰已经站在了一干人的最前列,他们的眼神之中多少带着一丝期待,等待着卫语发号施令。 “诸位。”卫语从椅子之上站了起来,多年的懒癌让他到哪里都想坐着。 “主公平定南阳,立不世之功勋,实乃当世人杰。但是黄巾未定,乱世未平,主公还将继续扶乾坤于既倒,还天地以清明,这些都需要诸位共同努力。【零↑九△小↓說△網】” 卫语顿了顿语气,便又说道:“夫霸业者,必有文臣武将相辅佐,更应有死士相随,细作情报不应旁落,监察世家百官不应退缩,治下安定急需保障。外界患乱以忍为佳,等待时机致命一击;对内诸事以狠为首,雷霆手段当断则断。 所以以上诸事须建立一特殊组织,驱为主公手中利剑,动能作鹰犬,静则为爪牙。为主公霸业查缺补漏,愿为人不愿为之事,方使天下明其中之威名!” “咕咚。”卫语一番话说完,台下众人已经倒吸一口凉气,更有如俞涉紧张的咽了一大口口水。 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家都已经明白,卫语让众人来此就是要建立一个机构,来为袁术做情报,监察方面的事情。虽然听起来的是脏活累活,但是也不失为一个扬名天下的好选择,众人心中一时间的都是不好做出抉择。 “这便是鹰狼卫。” 卫语历声说了一句,便将锋利的眼神从众人脸上扫过。卫语向来都是以和善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但是如今严厉起来,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也许你们会觉得你们都是武力超群,不上阵杀敌却去做暗地里的勾当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但是今日便告诉你,鹰狼卫一创立,必然是主公手下最为重要的组织,这个组织以后的能积攒的功勋与权威自然不在那些名将之下!” 卫语说完,袁术已经陡然睁开的眯着的双眼,他知道卫语的开场已经说完,下面便需要自己来表明心态。 “术本一浪子,今日有此成就赖得诸位辅佐,不离不弃,实为惶恐。 确如卫军师所言,如今术出平南阳便遇到了治下不稳的情况,如此为难之际,需要诸位齐心协力一起让鹰狼卫成为悬在奸险龌龊之人头颅上的一把利剑!” “术于此承诺,凡入鹰狼卫者,高级统领与偏将俸禄等同,治下士兵每月钱粮更是翻倍。官爵功勋世代相传,不允断绝。 若是有忠烈之士执行任务遭遇杀身之祸,其家室便由我袁公路来赡养,子嗣使当今名士教其学术,若无子嗣者选军中优秀孤儿为其义子,传宗接代。” 袁术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一种气势流出,常年在四世三公大家族中摸爬滚打所谓的王霸之气还是有些的,现在许了这么高的待遇,已经让不少人开始动心。 “凡鹰狼卫监察之时,若有确凿证据,武官校尉之下,文官太守之下便先斩后奏,世家门阀若有反意,便可直接捉拿问罪,不必请示。 但是!” 袁术继续施压,眼神已经锋利无比,“但是若有倒戈背叛之人,术必将灭其九族,方解我心头之恨!” 待遇与权力已经抛出,那背叛的惩罚已经被众人毫无意外的忽略了,因为既然入了鹰狼卫,还选择背叛那便是真的如同傻子一般。 俞涉本就是袁术身边的老人,袁术说什么他就是什么,加入鹰狼卫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与之相同的还有潘闵,几乎对卫语的话是言听计从,所以他早就同意加入鹰狼卫的事宜。 叶九与季鹰一个是卫语的心腹,一个是陈佳的死士,但相同是都是与情报工作打交道,加入鹰狼卫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工作单位换了一个名称罢了,根本无需考虑。 至于刘辟与卜巳,也是横下了心来。他们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些判断的,在袁术帐下人才济济的情况下,最多只能混个副将,官职能有偏将军就算不错了。 但是现在加入鹰狼卫便可直接由偏将军的待遇,而且手中的权势简直吓人,这可比他们在军中熬上很多年要好了太多。 袁术说完,脸色恢复了往常,往后退了一步,和善的笑容已经浮现,同样是负手而立,不过双眼不再微眯。 卫语一把上前,便是说道:“看来诸位应该没有异义了吧?那接下来便是宣布你们的调配。” “鄙人卫语字仲道,承蒙主公不弃,便总领这鹰狼卫,对外称鹰狼大都督。” “鹰狼卫,分为鹰,狼二卫。鹰卫负责情报搜索,细作运用。总指挥使为陈佳,赐玉带,吞龙宝甲。” 陈佳早就穿好了衣服,此时只是笑着对袁术卫语一礼,不是女子的福身,而是军中的抱拳礼,之后便是退下。 “狼卫则是负责监察,镇压,与司刑。但凡鹰狼卫的武力设施全部归狼卫统辖,总指挥使为俞涉,赐玉带,吞龙宝甲。” 俞涉一听是自己,便是大步上前,对着袁术单膝跪下行礼,然后便是有侍从将象征俞涉身份的宝甲与腰带呈了上来。 看着俞涉已经领命下去,卫语便又高声说道:“季鹰卜巳为鹰卫都统,兼管细作情报之事,赐群狼啸天甲。” 季鹰毫无以为的被分在了鹰卫,而卜巳因为沉着冷静的愿意,早就是卫语内定的操作情报的人选。 两人已经领了赏赐,卫语的声音又起,“刘辟为狼卫都统,负责监察世家一事,赐群狼啸天甲。” “潘闵任狼卫佥事,另总领神弓营,赐雄鹰展翅连环甲。” “叶九任鹰卫佥事,另总领司刑监,赐雄鹰展翅连环甲。” 潘闵的射术有的时候比俞涉的武艺还要可靠,所以潘闵毫无以为分在了武力机构的狼卫,另外领了神弓营便是卫语的其优势的强化。 叶九本来就是负责情报的,深入长社的探子都是他与卫语还有陈佳商量过的,现在去了狼卫也是理所当然。至于司刑监则是一门独立在鹰狼卫内的机构,他不同属于鹰卫与狼卫,主要负责就是拷问与行刑。考虑到叶九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折磨人的手段,卫语想都不用想,将此事交给了他。 总体来说,陈佳,俞涉分别为鹰,狼两卫的最高首领。叶九与潘闵分别为佥事,就是所谓的二把手。刘辟,卜巳,季鹰则是混了个高级将领。 至于接下来便是对其他人的封赏,卜巳刘辟俞涉带来的千人都是去了狼卫,也有了各自的编制,虽然现在只有一个神弓营,但是以后卫语定是要加设军营的。 而叶九的手下,与陈佳的班底已经彻底融入了鹰卫,红姨娘与丙丁两位死士都赐了群狼啸天甲。这三位的能力卫语都是认可的,特别丙丁这两人与甲乙不同还是绝对的美人胚子。 下面的封赏也在进行,最高不过赏赐了狻猊逐日甲,更多都是从最底层做起,只有一身猛虎吞头甲加身。 但是这已经足够,经过今天大家都知道了鹰狼卫的权势,这一身猛虎吞头甲已经象征了他们的身份,只要有这一层皮在他们注定是不少人的噩梦。 天色已经晚了,袁术亲自题字的牌匾已经挂在了这所宅子上,从此以后这里便是鹰狼卫高级官员办公的场所。 卫语定然不会经常坐镇,陈佳是女孩子也不愿意抛头露面,鹰卫在此坐镇的最高人员便是叶九,而狼卫则依旧是俞涉。 这套抄袭明朝锦衣卫的鹰狼卫制度已经彻底落实,这也了了卫语一个心愿。要知道这种东西常常是被掌握在一个君主手中的,也只有袁术放心让卫语去搞,毕竟在袁术看来卫语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 送别了袁术程昱等人,卫语便一个人来到了城楼,看着宛城做工的人员已经开始下班,又望了望城外的苍茫大地。 他的心中感慨万千。 “都督,都督。小人总算找到您了。” 卫语刚刚准备展开胸怀抄诗一首,便看到了红姨娘跑到自己身前,她那丰腴的身子被群狼啸天甲狠狠的包裹住,有些地方显得格外的硕大。 “首领…不,陈指挥使大人叫小人前来,说有要事要与都督彻夜长谈。” 红姨娘的声音很小,生怕旁边的城守士兵听到一般,而卫语听到则是大笑一声。 说实话是彻夜长谈可比抄诗要来有趣了多。 仔细算算,因为近来的忙碌,他已经好久没去过陈佳那过夜了。想到这里他的身体本能有了反应,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能掩面一硬,表示尊敬… 第三十二章 鹰狼之灾 这一天,天色已经黑了,在一处军营里,一个大概只有十三岁的少年独坐在木椅之上,面前挂着一身甲衣,旁边还附着一把宝弓。 拿起绢布不断擦拭着象征他身份的甲胄,动作中尽是小心翼翼,而少年神里却是着无比的兴奋与喜悦。 这可是狻猊逐日甲啊,不仅有幸进入了鹰狼卫,而且还是个低级将领,这样的殊荣根本就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不敢想象的。 十三岁,若是出自寒门同龄人不是在田间耕作就是成为流民,就算为了一口饭去当兵,估计也只是新兵蛋子做后勤的份。 若是豪门则更不用说,这个年龄基本上都是学艺的最好时间。 然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凭着自己本事,做到了鹰狼卫的总旗的位置。 他是汝南人,出身豪强本应该衣食无忧,但是就在前些日子家里已经被彭脱手下杀的精光,只有他一人与一老仆逃了出来。 因为军政厅出台的流民政策,从小尚武的他便是被宛城的几个军事大佬相中,阴差阳错的来到了潘闵手下做事。 几次镇压暴乱以来,他渐渐展露了头角,看似瘦弱的肩膀却能开三石弓,而且箭法极其精准,经常是一箭要了几十步外敌人的性命。 更可怕的是,这个少年还天生对弩具有着极佳的感觉,一般来说弩比弓要省力,要知道这里的弩可不是那群文人手中的手弩,而是大号的强弩,准头极其难以掌握,但是对于这个少年来说一样是游刃有余。 每次镇压暴乱的时候,总有两个落网之鱼会趁乱逃脱,但是当他们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总会见到一个单薄的少年诡异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提着一个个人头回来的时候,这个少年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小小脸庞全是鲜血已经让潘闵动容。凭借着出色的技巧与敏锐的洞察能力,这个少年便成了潘闵的心腹。昨日赐封鹰狼的时候,潘闵还为他保举了一个总旗的位置。 少年算了算时间,发现已经差不多了,便起身穿起了那套甲胄,虽然单薄的身体配上狻猊逐日甲有些大,但将绳索扎紧一点,勉强还是可以应付。 将标配的陌刀佩戴在了腰间,给自己背上了插了三十多只箭矢的箭囊,便又拿起了刚才绢布,擦拭起了他的家传宝弓。【零↑九△小↓說△網】 “总旗!” 少年回过了头,望了望传令的小校。 “恩,要行动了吗?”声音似乎有些稚嫩,但是那名小校却不敢轻视。 “总旗手下的五十人已经集合完毕,校场之上已经等待总旗的号令。” 少年点了点头,又问道:“今晚我负责的是哪家?” “回总旗的话,按照潘佥事的吩咐,您今日便是要去城西的,刘,张,李三家。” “刘,张,李?”少年脑中想了想,今日鹰卫已经送来情报,刘,张,李算是宛城内实力一流的世家,特别是李家囤积的私兵估计有三百余名之多。 但是这些世家已经被证实有了反心,他们是被袁术兼并土地最严重的一批世家,而且生意上也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因为不堪重负,这些世家已经开始偷偷将信使送去洛阳,想攀上杨家的关系,用庙堂上的手段逼着袁术调任。 “既然是潘佥事的命令,我自然会去遵从,你且先去,我马上便到。” 少年将绢布扔在案几之上,一把宝弓挂在了身上,便是大步走出军营。对于这个少年来说,潘闵便算对他有知遇之恩。 若不是潘闵的提拔,他估计还是只能做一士卒,连入编鹰狼卫都不可能,更别说统领着神弓营一半的兵力。 他出营帐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去,月光洒在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上,若是有人在身前便可以明显看到一抹不等同于年龄的诡异而又残忍的笑容。 … 李赦是李家这一代的家主,他大概三十左右的年龄,袁术没有入主南阳之前,他便是宛城的几个话事人之一。 但是他也算精明,就算前任太守诸贡如何拉拢,他也没有立刻选择靠上杨家这个山头,只是不断发展自己家族的势力,从而增加他在宛城的分量。 但是袁术平定宛城以来,他李家的状况已经每况愈下,不禁被袁术用不知名的理由兼并了百亩两田,而且自己家的粮铺根本就是无人问津,本来就是以商业为辅的世家,哪里是卫语这样人的对手。 不能坐以待毙,自从联络了一批本土的世家之后,他又找到了迁入宛城的颍川世家,在前几天的就会上他甚至见到了新兴豪强的代表叶子项。 在宴会之上,他隐约透露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没有得到叶九的支持,但是也有不少人响应,最近已经派出信使前去洛阳,他已经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攀上杨家这棵大树。 宛城去洛阳的路有两条,但是无论是经过许昌入关,还是绕道弘农,到了一个大城池的驿馆自然会有人回来宛城通知。 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依旧没有消息,李赦的心里已经隐约感到不妥,他根本不知道那日在叶九面前吐露心声,早就给自己埋下了祸根。 已经是快接近子时了,在宵禁的东汉,各家各户都早已经歇息。 李赦今晚是在小妾的房间里过得,这个小妾美是美,但是睡觉的姿势很不老实,经常将腿什么的架在李赦身上,而且还是鼾声连天,便是让李赦睡的十分不安稳。 再一次被吵醒的李赦,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发现已经没有睡意,便是狠狠的看了小妾一眼想要起身方便。 房间的鼾声实在是令人生厌,李赦索性推开了房门想在院子里走走散散心。 但是当他一推门便是隐约听见了什么动静,再往声源方向走近,却是一片嘈杂传入耳朵,但是由于那声源在围墙之外,也是无法在听得清楚。 李赦已经心里顿时有些不安,那个方向明显就是临近的张家传出来的,他胡乱披了件袍子,便是走到了家仆睡觉的地方。 “都起来都起来!” 家仆被李赦大喊吵醒,虽然不愿意,但是也只能穿好衣服。 “老爷大半夜的什么事?” “出门看看隔壁的张家出了什么事,你和阿福都去!” 两个家仆一听明显一愣,子时还是有巡夜的队伍,若是被抓到了违反宵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李赦一看家仆的表情也是意识到了,张嘴便道:“去那边让李田带上几个人和你同去。” 看着家仆离看的背影,李赦心里暂时放下了去,李田便是他家中私兵的头子,和太守府的巡夜也是打过照面的,有他在应该没多大意外。 当他准备走进正厅里等待消息的时候,就听见轰的一声,回头一望右侧已经是火光冲天,那个位置很明显的告诉他便是张家传来的。 嘈杂声更大了,以至于隔着院子都能听清楚一二,女人与孩子的哭喊声那么直钻心窝,他下意识的已经感觉的不妙。 “袁公路!” 李赦咬着牙齿喊出了一个名字,便是准备回房拿上一些随身物品,就打算从后门逃窜。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家产可以不要,妻子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但是命只有一条。 哐当!一声巨响传来,李家的大门已经被砸的四分五裂,一群带甲之士一窝蜂的冲了进来,腰间的陌刀纷纷出鞘,肩头猛虎屯头雕甲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为首的拎死狗一般,一手领着一个李家的家仆,随意将他们扔在了地上,便是喝道:“只要是李家的人通通抓起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李家已经是鸡飞狗跳,有些女眷甚至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好,便是被这些“蛮人”一把扔在了院子地上,哭声一片。 李赦的长子已经被抓了出来,他怒目看着那名为首之人,喝到:“你们是什么人?敢夜袭我李家,不要命了么?” 为首之人呵呵一笑并不去理会,一名鹰狼卫中人已经拱手对他说道。 “禀告副总旗,李家上下两百人已经全被捉拿,只是那李家家主却不见了踪影,而且李家的私兵…” 副总旗点了点头,便道:“不碍事,想必马总旗已经去截那李赦了,至于那三百多私兵估计早就变成了尸体。” 副总旗这么一说,李赦的长子立马怒道:“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么?你还胆敢去截杀我父亲,就不怕我们李家的报复吗?”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已经扇了过去,副总旗拍了拍手似乎在嫌弃手脏。 “狗屁的李家!老子是鹰狼卫,今夜之后老子就叫你李家在宛城消失。” “人全部带好,收队!” 副总旗看都不看到底的李赦长子一眼,转身便是迈出了院子。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已经在李家后院内小心前行,在红光与月光的交辉下显得相当的鬼祟。 李赦已经在庆幸自己的机智,前院的哭闹声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李家算是被袁术毁了。 但是他依旧有翻身的资本,一个世家的家主到了哪里都会有容身之处,只要他前去洛阳找了杨彪,不一定没有翻身的机会。 轻巧的挪动着脚步,李赦争取每一步都不发出响声,当他快要摸到后院的矮门之时,脸上的兴奋与劫后余生的欣喜毫无保留的迸发了出来。 “李家主这是要去哪?” 李赦被突然来的声音惊了一条,抬头一看便是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的青年坐在了自己的后院围墙之上。 “你…你是谁?” 李赦本能感觉不妙,别看这少年穿的的淡薄,但是却是一身铠甲落的标志,里衣胸口上不知名的生物图腾在眼前浮现。 乍看着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手上却在不停的把玩一把强弩。 “我是谁李家主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李赦已经有些怒了,不仅今日家中被袁术不讲规则的袭击,现在还有受一个少年玩弄。 “你不过是袁公路的一条狗崽子罢了,我李家还有三百私兵,真要拼个鱼死网破,你未必讨的了好。” “咻!” 少年眼神突然一厉,一直弩箭已经出弦,强大的动力之下箭矢准确的中了李赦的右肩,将他整个人都带飞了出去,狠狠钉在了身后的木柱之上。 再看李赦已经脸色苍白,肩头一片血肉模糊,好像整个肩膀都要被强行拉出身躯之外一般。 后门已经被推开,又是二十几名鹰狼卫冲了进来,他们一把将柱子上的李赦围死在当中。 少年已经跳下了围墙,看了看李赦,只是不咸不淡的吐出了一句话。 “我鹰狼卫是不是主公的鹰犬还由不得你来说,还有你依仗的私兵已经在下面等你。” 少年已经不再理会,他可以想象这个李家家主进了司刑监会是怎么样的下场,叶佥事的手段绝对会让人生不如死。 “总旗这是今晚的出行文书。” 一名鹰狼卫已经将一份书简呈了上来,鹰狼卫有规矩,凡是出任务必须由上级发放文书,完成任务之后,需要任务主事人签署姓名。 少年点了点头,便将书简摊开,拿起笔便在上面书写了起来。 有贴心的下属已经将火把靠近给这年轻的总旗照明,顺着火光便可以看到少年写下了这么几个字。 “狼卫神弓营总旗马忠。” 第三十三章 大动作 昨夜卫语很晚才睡,做了鹰狼卫大都督之后所有的行动都要像其汇报,所以卫语满打满算也才睡了两个时辰。 大概到了巳时卫语才顶着头痛爬了起来,随意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便揉着朦胧的睡眼往军政厅走去。 “仲道,可算是来了。” 顾雍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见到卫仲道便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这已经都是日晒三竿了,你才舍得的过来,今天军政厅差点被人堵了!” 卫语坐下来刚刚吃了块糕点,便是被顾雍的话吓了一跳,“堵了?谁还敢堵我们军政厅?元俭呢?今天不是元俭当差吗?” “今天是卢校尉当差。”徐庶摇了摇头说道,“元叹说的夸张了,因为你鹰狼卫昨晚的行动太过触目惊心,不少没受波及的世家已经开始上门求情了。” 卫语一脸黑线,程熙已经先开口说道:“一夜之间好几个世家都被夷为平地,你睡觉那会儿,几个从司刑监里被送回去的家主哪里还有人形,嘴里神神叨叨的只是一个劲的求死。 这样几乎把那些动了心思的世家吓了个半死,这不一大早就在军政厅面前哭爹喊娘的求情,若不是卢校尉通知了潘佥事过来,这些人恐怕赶都赶不走。” 两人口中的卢校尉便是卢迪,是鞠义的副手。卫语还真么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便好笑地问道:“这些人怎么不去找主公?跑我们军政厅面前来闹腾干什么。” “找了。”程昱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只不过主公闭门不见,让他们去找主事的人。仲道你想想现在宛城能主事除了军政厅便是城北的鹰狼卫衙门,他们哪里敢去城北,只能跑我们这群文人面前诉苦呗。” “经过昨晚一事,恐怕整个宛城都没有什么人敢去城北那条街上晃悠咯,早上的时候我还特地去了司刑监看了看,那血腥味隔着几条接都闻得到。” 程熙打趣,作为他兄长程昱则是平稳,“无论如何反正鹰狼卫的威名已经打响,至今以后南阳恐怕没有什么人敢再闹腾了。” 卫语点了点头,鹰狼卫的事情他是和在座的都商量过的,除了程昱之外其他人的态度都是模棱两可,最后卫语还是找了袁术一锤定音。 “是不是有些太过了?”阎象虽然已经与众人熟络,但是也不轻易发表意见,今日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我们采取如此强硬的手段恐怕以后去了哪里都不会有世家拥立我们,这样的话主公领地扩张必然成了问题,治下也会受到反弹。” “这也是我想说的问题。”伊籍皱了皱眉说道,“主公毕竟出自天下世家之首的袁家,而且仲道你也是出自天下五大豪商世家之一的卫家。这样做不是等于自毁根基吗?” “这么一说我也是觉得,仲道你的雷霆手段却是是得到了成效,但是似乎已经破坏了世家门阀之间的规则。是不是应该想一些弥补的措施?” 顾雍说完场面变的安静,在座的除了徐庶与程昱之外几乎全都是世家出身,再不济也是个豪强。他们的都将眼光聚在了卫语的身上,等待着他沉思的结果。 其实确实如他们所说的一样,这个时代有着自己的规则,不遵守规则人史上不是没有,比如几年后入京魔王的董卓,比如刚则易折的小霸王孙策。前者是不顾一切乱砍一通,后者则是采取暴力手段对付江东世家,但是结局都是落了个身死道消。 卫语虽然是后世的灵魂,但毕竟也是世家,袁术则更不用说,就算对付的是世家之中的蛀虫,但是这么血腥的手法不免使天下世家心寒,以后扩张的路也会极其难走。 鹰狼卫确实是袁术的鹰犬,这把利剑是帮袁术做脏活累活,现在大棒下去了,若是要喂给那些世家萝卜,则取消鹰狼卫,拉几个主事的人砍头是最好平息世家怒火的手段。 但是现在还是不是时候,这才是黄巾乱世,对付的也才是宛城周围的世家,若是这么点阻力就让卫语屈服,他以后的抱负还如何实现?能不能尽早的解决三国纠纷,远击外的宏图还能不能完成? 答案是否定的,前方的路就算是任重道远,就算是荆棘满地他也必须向前,因为既然选择了,说回头哪有那么容易。 “路途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啊。” 卫语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这是前几日他才和众人皆是的浅显的哲学道理。 “话是没有错。”程昱听了卫语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此时已经有些喜色形与脸上。 “但是这个曲折确实太大了。” 徐庶补充道。 “大吗?大又如何?”卫语反问了一句便是叹了口气道:“诸位都是明理之人,就算是大家出自世家但是也应该明白世家对这个社稷进步产生的阻碍,能为天子牧守一方不假,能教化治下百姓不假。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它却束缚了多少平民百姓进取的心?兼并土地不说,将知识文化垄断又阻断了多少寒门的路?庙堂走动之人已经被世家门阀霸占,寒门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卫语耸了耸肩,“我卫语不是圣人,生命也是有限,不可能说在短短时间就去打破这个社会的束缚,但是只要我活一刻,我便会时常警醒主公,为这一切去努力。若是警醒不行,我便是劝,劝不行便是求,至少首先要将那些蛀虫拔得一干二净!” “啪啪啪。” 突如起来的掌声已经将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袁术已经笑着站在了门口。 “仲道以前跟我说过,若是觉得别人表现精彩便是双手轻拍作为鼓励与赞赏,我这几日试验过这鼓掌确实能够带动气氛。” “见过主公。” 众人只是愣了一会儿,便俯身行礼,袁术笑了笑便随意地坐了下去,示意众人不必多理。 “主公今日怎未与青越他们去练兵,有空来军政厅了?” 袁术接过卫语的茶水便说道:“太守府又被那群世家堵住了,我嫌这群人聒噪,便是从后门熘到你们这,这不是近么!” “早上不是去过太守府一次么,怎么又堵了?” 袁术一拍额头便道:“莫非那群人也来这里闹事?” 看着一群人苦笑,袁术哪里还不明白,在阎象的解释下,知道是自己借口找主事人才给军政厅带了一上午的喧闹,纵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扯开话题道。 “仲道不会是担心我顶不住那些世家的压力吧?” 袁术正色又说道:“那也太小看我袁公路吧,别说这些世家,就算是今早汝南那边送来的消息我也回绝了,鹰狼卫做的很好,很符合我心意!” 汝南!很明显便是袁家的老家,这些世家恐惧袁术已经拖了关系去找袁家,希望袁家从中调解,但是按袁术的话来说已经被他推辞了。就凭这一点都让卫语心中感到一暖。 “我说你们也太怕事了,别管这些蝼蚁,该抓的继续抓,该杀的继续杀。这些人我早就看不顺眼,若不鹰狼卫出手,我便是要亲自带兵给他们好看!” 袁术就算是世家,但是也是极其看不惯宛城这些世家的作为,能让他欣赏的人便是尊敬有佳,让他厌恶的人便是如蝼蚁一般,谁管他们死活? 世家有世家的尊严,在袁术看来这些人哪里算是世家?不过是一群披着世家表皮的蛀虫罢了,扪心自问,刚才要自己带兵的话并不是鼓励卫语一行人说出来,要是真没有捣鼓出鹰狼卫,自己很快便要出手了。 看着自己这群谋士愣住的样子,袁术忍不住大笑:“都傻看着我做什么,难道都不知道你们主公早先年的诨号?” “路中悍鬼袁长水,惹了我袁公路我必然要他们好看!”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一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袁术无论是自黑还是过来加油打气的,都让这群谋士感动,卫语心中仔细掂量了一下眼前的袁术,这哪里还是史上那个袁术,这御下的手段恐怕连曹老板都自愧不如吧。 袁术又吃了两口卫家厨子做出来的糕点,觉得非常爽口,眼珠转了一圈便是问道:“仲道,这里诸位都是聪明人,你做事虽然神秘,但是今日我也要代替大家问一问。 你急着清剿宛城的不安分势力,必然是想稳固后方,那是不是说明最近又要有大动作?” 袁术这句话已经问到了众人的心坎上,他们心中多少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多少还需要卫语来确定。 “主公神机妙算,属下佩服。” 袁术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宛城为后方,敢问这前方为何处?” 卫语缓缓起身,从衣袖理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羊皮地图,这个时代的地图非常不完善,汝南南阳一带的地貌他是派了好动鹰狼卫才收集完毕,绘成了这么仅有的一幅。 上面已经被卫语勾画点点了好多痕迹,卫语将至摊在中间的桌子之上,指了指被重重画了好几个圈的地方,最中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长社!”(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十四章 三军未动 鹰狼先行 颍川的地理位置位于豫州的西北部,与南阳郡相邻,在汝南之北,许昌之南。乐-文- 宛城离颍川大概有一两天的路程,沿着洧水一路走下去便是可以到达,但是路上匪患不断,袁术两万五千大军的行速自然慢了很多。 大军再次停缓下来,听着前面的厮杀上也知道定然又是碰见了匪徒。 袁术坐在马背上皱了皱眉头,已经开口道:“这些山贼有这么蠢吗?没看到我们两万大军?集结个几千人就想来截粮?” 与之并排的徐庶一听便回答道:“主公有所不知,这个时代为了一口饭吃而送命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依庶看,这些山贼并不傻不过是在做一场赌命的游戏罢了。” “哦?” 见袁术有些不明白,卫语便道:“刚刚已经统计过了我们大军一路走来已经从两万五千人变成了两万七千人,至于着多出的两千人便是从这些山贼里来的。” “这些山贼大多都是不愿意加入波才势力的,来到我军面前看似夺粮,实则是自己一个展现的自我机会。只要得到青越他们的认可,想要加入主公麾下做兵应该不难。” “这样么?”袁术揉了揉额头,“他们也是搏命,我估计这一路上来袭的山贼怎么得也有五六千,也就是说不被青越看上的怎么得也有三千人,那么他们的命运定便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没办法。”卫语在马背上耸了耸肩,“这只怪宛城的待遇好,就算朝廷的兵也是一日两餐,只有我们这里是一日三餐,不仅如此晚上还有肉汤,这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 抢肯定是抢不过我们的,那么这些山贼剩下的也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袁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都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袁术看来卫语这番话多少在夸奖自己治理有方。 “既然如此,有了这两千人不知道能否抽调一些士兵回宛城?” “主公实在担心后方么?” 徐庶说道:“主公完全可以放心,有仲德少文两兄弟坐镇,又有叔远率精兵五千,以宛城之坚加上与新野相唿应外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内部,鹰狼卫狼卫大部分还留守在城中,现在这群人几乎让南阳世家闻风丧胆,我相信就算主公不在宛城,这些世家也不敢有什么作为。” 卫语一捂脑袋,便是恍然大悟了起来,“我前几日便听鹰狼卫向我报告,说是曹孟德从顿丘来了长社。先前还没有在意,现在想想难怪仲德会自己请命留守,怕是觉得见到那曹操会尴尬吧。” 大家都是知道程昱以前欲投曹孟德的意向,现在包括袁术在内也只是当成一桩笑谈了,只有他自己本人还看不开罢了,这次不来说是尴尬不如说是避嫌。 被卫语一句话逗笑,加上徐庶这么一分析,袁术总算是放心。大军继续向前,但是到了颍川地界,活动的黄巾杂部明显增多,防备也不是一路上这么松懈。 “前面就要过舞阳了,到时候便是有多条道路通往长社,但是大路基本上都是被黄巾军堵死了,想要前行唯有此处小路。” 卫语坐在马背上,将羊皮地图给了袁术观看,说道:“此处多为山间小道,而且因为土地松弛的原因常常有塌方的危险,但是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能够安全与朱皇甫两位将军回合。” 徐庶掂量了一会,这次事情卫语早就与他商量过,“如此一来这便会让我们整支队伍减少列数,不仅大军拖拉过长,速度也会受到减慢。主公且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碍事。”袁术正色说道:“这些困难还难不倒我。” 看了看一旁的卫语,袁术再次问道:“我听说这次鹰狼卫来长社的是子项吧,难道这波才与彭脱的黄巾部众这么难安插人么?还需要子项亲自出马?” “子项自己要求过来的,鹰狼卫成立之前,他就安排了细作混入了颍川,但是有几个已经失联。子项放心不下,非要亲自来主持工作。” 卫语没说完,徐庶倒是说起话来:“我听说那波才虽然暴戾但是凡事确实谨慎的很,治军的才能恐怕不在曼成之下。” “那子项岂不是很危险,他本来就是为手下报仇来的,我怕他心急之下可能会暴露,到时候被波才抓住恐怕性命难保。” “主公放心,放心。”卫语安慰道:“子项性格沉稳,那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事情定不会在他身上发生,再加上孟冉和神弓营都是与其一道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看着袁术还是有些不肯放心,卫语才叹了口气说道:“相比子项,我反而更担心刘辟与卜巳,在曼成不易前来的情况下,我怕他们不是波才的对手。” 袁术拍了拍卫语的肩膀,便道:“刚刚仲道不是在安慰我么,如今怎么反过来了? 我虽然才智上不如仲道,但是这人心还是有些把握的。一支队伍之中降将永远都是弱势的,就算刘辟与卜巳入编了鹰狼卫,就算他们突然掌握了大权,但是这只会加剧他们的不安,他们怕得到一切都是转瞬而逝。 所以这次刘辟与卜巳主动请缨诈投波才肯定是两人深思熟虑过的,人都会惜命,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值得去拼。刘辟卜巳想要立功,想让自己彻底融入我们,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卫语一直以为袁术混蛋起来比谁都混蛋,精明起来又是很精明。但是现在卫语不会这么认为了,这个时空的袁术很显然已经学会了韬光养晦,有些东西不是他不懂,不是他不会,只是他更愿意去放权让下面的人去做。需要他的时候便会出现,关键时候能做的完美的主公才是好主公,如今的袁术显然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趋势。 点了点头,卫语与徐庶相视一笑,都能发现对方眼中的那么深意,之后便是加快了速度,想要在天黑之前到达长社的范围… 长社城外。 波才现在是号称十万黄巾,无论有没有裹挟百姓,但是整个大营依旧是绵延了百里。 但是整个大营看上去却是一副破烂不堪的模样,附近的山林几乎都被这些蚁虫一扫而空,但是依旧支撑不起来十万人得居所,每个营帐已经拥挤不堪,那些被裹挟的百姓甚至只能以地为席。 每日正常的出操更是别谈,除了波才少数嫡系手下还穿着铠甲拿着武器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是衣衫褴褛,这样的一支队伍哪里还指望他们能够整队操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头发散乱衣着破烂之人走在整个大营之中,打着布丁的衣袖在随风飘动,若是仔细看去,不难发现这个人的一只手已经齐肩断去了。 “我说断手的又在晃悠个啥?” 一个半躺在地上的黄巾兵指手画脚对其说道,不少人已经过来围笑。 “俺就是转转。” “转转,有什么转的,你姓叶的莫非还能在渠帅大营里转出个花来不成?” “哈哈,看这样子莫不是和那王六一样是个傻子不成?” 这人一说,立马就有人笑声说道:“你可别说,这姓叶的来的时候就是痴傻样子,整日里就知道在营地里转悠。据说是祖上是汝阳一带的,给官兵弄断了手,逃了出来,受了刺激便是这般痴傻了。” “那可真是可怜。” “现在可怜人多了,天公将军一举事,天下傻子可是不少。” “是啊,这样子打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苦的都是俺们这些庄稼汉。” “都在吵些什么?”一声严厉的呵斥已经传来,只见来人已经有了一身简单的甲胄,肩裹黄巾,神采非凡。与这些人有本质的区别。 这群黄巾贼因为男子的出现变得有些慌张,低下头根本不敢说话,只有没有参与其中的人在指指点点,称唿此人为渠帅。 “还不滚?”这名小渠帅怒喝一声,一众人便做鸟兽散去,只要能坐上渠帅的位置,在黄巾中都是有些地位与威严的。尽管这名小渠帅才刚刚升职不久。 见众人散去,小渠帅便是对着独臂男子说道:“姓叶的,跟我走,大渠帅有事要问你。” 独臂男子点了点头就是默认,跟着这名小渠帅来到一个营帐。 小渠帅小心翼翼的拉紧了营帐之后,就是转身看向独臂男子,然后扑通一声便是跪在了地上。 “小人见过叶佥事,敢请叶佥事原谅小人前番无礼之罪。” 独臂男子笑了笑,仔细看去不是叶九又是何人? 叶九看了看眼前的小渠帅,就发现此人就是神弓营的一员,几天前他就与潘闵带领的五十人来到了长社。好在黄巾贼松散,只要是附近的势力投诚,他们便会收纳。于是叶九便与潘闵众人随意化装潜入了波才大营。 “不碍事,都是为了主公。”叶九上前了一步,伸出独臂将其扶了起来,“不知道你家都统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那小渠帅立马回答道:“回佥事的话,都统已经顺利接近了波才,已经被提拔为一方大渠帅,神弓营的兄弟们也安顿妥当。” “很好。”叶九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卜巳与刘辟诈投波才之后便是有了助力,卫都督的计划也是成功了一半。” 叶九说完又是想了想,“不知道外面的兄弟探测得如何?卜巳刘辟那几千人到哪里了?主公大军又在何处?” “刘都统与卜都统已经到了长社,相信不久就要前来投靠波才,而主公大军已经到了颍川地界。” “嗯。”叶九揉了揉额头,“那波才也不是省油的灯,刘辟卜巳诈投定会引起其怀疑,到时候还需要你们潘都统为其说话。总之这件事情关系到主公大业,只可成功不许失败,你等也要小心行事,莫要堕了我鹰狼卫的威名。” “佥事大人放心。” 交代完诸事的叶九走出了营帐,再次装成了痴傻的模样,不想让旁人看出破绽。 说白了,他们这一支队伍的目的便是为卜巳刘辟诈投波才打点情报,策划各项事宜,为其在波才军中做疏通工作。但是叶九只是将这些都交给潘闵了,他想以潘闵的机灵与身手很快就会得到波才赏识,从而接近刘辟卜巳。 而他的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他先前洒在波才大军之中的钉子,这些属下都是他最近收拢来的精英,有些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便将之派到了颍川,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十不存一了。 在次去后营逛逛,波才的军营很大,他恨不得能够多些时间,让他好去搜索失联的细作。 后营一般都是戒备森严,这里一般都是一支军队储放粮草物资的重要地方,必然有重兵把守。但是波才这里却不同,无论波才是不是真的统军有方,但是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黄巾后营依旧是稀稀拉拉的一片,堆放杂乱的粮草落入眼帘,叶九甚至怀疑从后营里放上一把大火便可以将这十万咸鱼烧的不复存在。 这一突然而来的想法已经被他记下,他会找人将这些情报毫无遗漏的传给卫语,以备不时之需。 当他准备在往前转一转的时候,便看见一名守护粮草的士兵在靠着木柱休息,虽然只是简单的皮甲,但是依旧可以看出他脸上有一般黄巾没有的神采。 再仔细掂量一会,在这名人员的腿弯出就发现了一丝亮光,那明显就是精致铁具反射阳光发出的色彩。 不知道是这名士兵粗心还是布衣的质量太差,被他藏匿的精致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衣裤,漏出了大半个模样。 叶九心里一喜,仅存的一只手紧紧抓紧了藏在衣袖中的的匕首,因为他知道他手中的这款与那名士兵的一模一样。 根本按耐不住激动,叶九快不走了上去。 “哪里来的傻子,这里可是渠帅粮草重地,识相的还不速速…” 离去两字还没说出口,叶九已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轻轻吐出一句话道。 “三五瓶?” 士兵先是一愣,之后便是面有喜色的回答道:“逼两拳。” “老哥还会军体拳。” 叶九已经笑了,因为这就是很早以前卫语专门制作的接头暗号,只有袁术情报机构独有的暗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十五章 诈投 “什么人。” 波才大营的守卫士兵,看着眼前大约三千人的队伍,立马紧张起来,他的呼喊立即呼唤来的不少人的注意。 刘辟已经拍马上前,此时他已经是肩裹黄巾,冷眼看了波才军中众人。 将扛在肩上的大刀指了指便说道:“叫你们说的上话的渠帅来,你们还不够资格。” 黄巾军中一片沉默,之后便是走出来一个人,此人赤膊上身,便是大喝道:“哪里来的狂徒,速速报上名来!” 卜巳眼神一紧,常年在黄巾军中的他早就练就了一身眼力,这样的气势与说话语气,应该也算的上是一方渠帅。 “你是何人?” 赤身大汉,将一对大锤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张口就说道:“老子乃是波才大都帅帐下渠帅孙夏!” 卜巳再次观察了一会,就算没有听说过这方渠帅,但依旧说道:“我乃神上使帐下卜巳,这位是渠帅刘辟。” “张曼成?”孙夏斗大的眼珠转了几圈,作为波才的心腹,他早就明白波才与张曼成不和,张嘴就是说道。 “既然为张曼成手下的孬货,还敢在我军面前大言不惭,张曼成都是败了,我孙夏还惧你两个小小渠帅?” “你放肆!”刘辟大怒,立马拔刀,后面的一众人也是纷纷兵器出鞘,与孙夏一伙怒目相视。 就算投靠了袁术,卜巳与刘辟依旧尊敬张曼成这个老上司,眼前这个孙夏不仅直呼张曼成姓名,还恶言向相,如何能够不怒。 “退下!” 一声呵斥传来,便又有一人走出了队列,看他样子大概五十来岁,将黄巾裹在了额头上,大有一副黄巾军师的模样。 “神上使就算兵败,岂能是你想说就说?” 只见此人对着孙夏呵斥了一句,而孙夏却并不敢顶嘴,只是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见到孙夏退去,那人便是笑着看了卜巳与刘辟说道:“两位还不让手下收了兵器,莫非要跟老夫兵戎相见不可?” 刘辟卜巳瞪大了眼睛,态度已经变得非常恭敬,立马翻身下马,作揖说道:“见过黄先生。” “不错。”那黄先生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两人的态度,“亏得你们两个小子还记得老夫。曼成的事情老夫听说过了,可惜了一名将才。” 刘辟不拘小节,做戏也是非常到位,立马挤出了几滴眼泪说道:“神上使大人惨遭袁术毒手,小子走投无路还请黄先生收留,为神上使报仇雪恨。” 黄先生犹豫了一会儿,眼神之中已经透漏了不忍,“你们也算有心,我黄龙如何能够拒绝。但现在颍川乃是波大都帅掌兵,两位若是真心相投,老夫也乐于做个引荐,想来大都帅也很欣喜两位的加入。” 既然黄龙已经开口,众人自然不能拒绝,刘辟卜巳只能先将三千人的部暂时安顿在波才大营之外,便是在黄龙的带领下向营内走去。 黄龙,河南人,汉末农民起义领袖。早期联络太平道道领张角,以传教的身份作掩护,进行宣传和组织群众,一面传教,一面替人治病,深得群众拥护。 历史上他曾领导大批农民起义,攻打县城,开放粮仓,救济贫民百姓,处决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群众无不拍手称快。但是好景不长,因寡不敌众而受挫,为了保存农民实力,黄龙将部队化整为零,时分时合,与朝廷周旋,一直坚持斗争至东汉灭亡。 所以在等级上,黄龙几乎与张角平辈,在人脉上也是得到太多人的尊重,无论是张曼成还是波才,更或是彭脱以及死去的郭太,这些手握重兵的一方大渠帅,无不是对其尊敬有佳。 卜巳刘辟两人也是以前跟随张曼成见过黄龙的,自然知道黄龙在黄巾军中的身份,虽然他们不明白这个人物为何出现在了波才大军之中,但是有这个人的引荐事情便会简单很多。 已经进了波才的帅营,两人抬头一看便是见到了波才的样貌。 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满脸的胡渣,一身淡黄色里衣配上微微发黄的铁甲与黄巾大都帅的身份极为协调。 与黄龙一样,波才也是将黄巾系在额头之上,所坐的蒲团之后还挂着一整张虎皮,凶神恶煞的鬼头大刀树立在一旁。 “见过大都帅。”黄龙没有立刻坐到自己的位置,而是对着波才拱了拱手。 “是黄先生啊。”波才看似在问候黄龙,眼神已经扫到其身后的卜巳刘辟,那锋利的眼神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黄先生还请安坐,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 见到黄龙安坐,波才脸上划过一丝冷笑,用力拍了案几便是喝道:“大胆小贼,居然敢投靠袁术,如今还要来我营中行骗,左右先给我绑上再说!” 波才一喝,已经在营中的孙夏立马暴起,几个侍卫纷纷将长枪指向了卜巳刘辟,两人无可奈何,只能被孙夏绑了个结结实实。 事情发生之突然,让黄龙都有些措手不及,立马起身说道:“大都统是否误会了?卜巳刘辟老夫都是见过的,对神上使的忠心更是不用多言,大都统为何要这般行事?” “先生莫急,待我一问便是了然。”与黄龙说完波才的表情立刻变得狠恶起来,边是对孙夏做了个手势。 孙夏心领神会,立马拿布料将刘辟的嘴巴堵住,看其手法大概只愿意让卜巳一人回答。 “我且问你,神上使兵败,为何唯独你两苟活?” 卜巳虽然心中不安,便也只是说道:“大都帅明鉴,当日神上使兵败唯独我与刘辟侥幸逃脱,占了山头与那袁术对抗,但是我们掂量之后觉得这并不是办法,便起了投奔大都帅之心。” “胡说八道!”波才已经将鬼头大刀举起,用刀尖抵着卜巳的下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神上使兵败,手下渠帅何义,何曼,孙仲,赵厷等俱是身死,同为渠帅为何只有你两苟活?我看分明是你们投了那袁公路得以保全性命,今日还想欺骗我等?” 听了波才一番话,卜巳才知道波才比想象之中还要难以对付,索性横下了心,与波才争锋相对。 “大都统若是不信,便可以杀了我兄弟二人了事,只是营外的兄弟还请大都统善待,而且按我看大都帅对于南阳之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有些人表面粗狂,确实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能在黄巾军中摸爬滚打到大都统的位置,波才很明显就是这类人。 若是换做旁人,卜巳的苦肉计激将之下,砍了也就是白砍了,但是波才却不同,从卜巳的话中他分明嗅到了一丝决然的意思,这不由让他起了兴趣。 “哦?我倒是要听听我是如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孙夏已经悄无声息在刘辟的后脑勺处出手,毫无防备的刘辟一下子便被打晕了过去。 卜巳咬咬嘴唇看了晕倒的刘辟一眼便是说道:“当日神上使不敌,想南撤蔡阳,只留下龚都孙仲等人断后,便是被那纪灵杀了干净。 巳与刘辟幸得神上使器重,与大军一同撤离蔡阳,只是一路上逃窜的士兵太多,我两便受了神上使命令清肃后军。” 卜巳说到这里已经全神贯注,本就是黄巾的真性情流露出来,显得的更加逼真。 “等到我与刘辟带兵去蔡阳城下之时,神上使已经惨遭袁术军师卫语毒手,何义何曼全部受害。 我两心有不甘,便是选了附近的山岗落了草,想要找机会截杀袁术军中要员,只是几次下来不仅没有得逞反而元气大伤,就想来大都统帐下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卜巳几乎是喊出去的,其中的恨意已经让波才动容。 波才与张曼成都是张角最为得益的弟子,张曼成怀柔,波才极端。两人理念上的不同,导致了两人的不合。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更谈不上感情,但这并不影响波才去接受张曼成的余部。 换一句话说,在南阳的张曼成手下可谓是人才济济,而波才真正的嫡系只有孙夏一人,勇猛是勇猛,但是这头脑恐怕是够呛。 一见波才动容,黄龙立马上前说道:“大都帅,这卜巳刘辟老夫都是见过的,颇有治军之才,而且神上使新死,两人想要报仇雪恨自然是情理当中,忘大都帅莫要听信市井之言,误了如此忠良二人。” 波才一听,便是将目光落在了大营之中的另一个人身上,此人是他刚刚提拔上来的渠帅,深得他器重。 “潘铁臂,你是南阳人,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波才这么一说,就见一人立马上前,卜巳之前还没注意到,现在一看此人模样更是心中一喜,却不敢表现在脸上。 黄巾军干的都是造反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敢用本命,所以这个潘铁臂自然也只是一个诨号。 而这个人卜巳却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不是自己鹰狼卫的公事潘佥事又是何人? 只听到化身潘铁臂的潘闵缓缓开口,“回禀大都帅,这卜巳与刘辟说的应该是事情,小的没有来颍川之前确实听到两人占山落草,与那袁公路对抗。” 潘闵表明态度,黄龙立马加了一把火道:“大都帅如今对阵朱儁皇甫嵩正是用人之际,卜巳刘辟两人也是一时良将,大都帅何给其一个机会,让其为神上使报仇雪恨?” 波才终于做了决定,鬼头大刀刷刷两下就将卜巳的绳索斩断,一把将卜巳扶了起来。 “卜渠帅勿怪,现在正值与狗皇帝交战之际,我也只是小心行事。以后在我军中两位地位便于在神上使营中一样,还望两位以后能够尽心尽力,不仅为了神上使的血海深仇,也是为了我天公将军的太平盛世!” 危机已经解除,卜巳连忙礼称不敢,他的心里已经给波才做了一个评价。 心智老成不说,为人还是十分严谨,最重要的是懂得伸屈,在波才认为冤枉了自己以后,并不是为了颜面一路走到黑,而是礼遇有佳,给权给势。 这样的人极其难以对付,以非常微弱的幅度对潘闵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之后,卜巳心里明白,即便如此,波才也不可能真正的相信自己,自己与刘辟还需要立下一些功劳来换取的他的信任。 送走了卜巳等人之后,营中只剩下波才与孙夏两人,揉了揉额头的波才便是对孙夏说道。 “卜巳刘辟行踪还是可疑,你且与他两打好关系,一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立即向我汇报!” … 接下来的日子里,袁术大军已经与朱儁皇甫嵩回合,而卫语也和卜巳潘闵等人取得了联系。 因为波才的不信任,频频驱使卜巳刘辟出战,但是好在这些都是卫语意料之中的困难,几次精心策划之下,也使得卜巳刘辟立下不少战功,加深了两人在波才军中威望。 黄巾军中一个不起眼的营帐内,卜巳刘辟潘闵已经俱在,他们面前却站着一个独臂之人,正是叶九。 “属下几日里连立战功,想必那波才应该也对我与刘辟越发信任,还请教叶佥事,下一步该如何作为?” 叶九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一旁的潘闵便道:“都督那边也没有指示吗?” “今日我已经将全部情报送去了都督那边,虽然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但是凭借我那手下的谨慎应该也能将信件安全送到。” 面对好友兼同等级的潘闵,叶九丝毫不怠慢,“据我几日考察,这里波才大营防备松懈,夜袭定然能够得到效果,特别后军粮草基本没有守卫,只有放上一把火,必然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叶九说完又补充道:“但是这毕竟没有得到卫都督的首肯,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还只能是等。” 众人叹了口气,便听见营外有了动静,一番骚动之后,便见到叶九的手下拖了一具尸体走了进来… 第三十六章 袁术的挑衅 “处理干净了吗?” 叶九顶着手下拖入营内的尸体,眉头皱的老高。 那名手下明显便是前几日叶九才寻到的失联的细作,叶九一问立马回答道:“佥事大人放心,这附近一带没什么人,小人是看到此人鬼鬼祟祟才…” 对于这个手下,叶九也算是放心,既然能在那么多细作都遭遇毒手的情况下活了下来,自然有他独特的谨慎。 看了一眼他抹脖子的手势,叶九当机立断对众人说道。 “这人无论是谁派来的,恐怕都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等会就在这里放火,把这具尸体扔火堆,造成意外失火的样子,希望能够瞒天过海。” 众人点头答应,叶九又道:“在都督下达命令之前,我等就莫要在聚集了,平时也机警一些,千万不要漏出什么马脚。” 卜巳一听便是问道:“那我等如何联系?” “等到都督那边有消息,我会派人一一通知与你们下一步的行动。” 见众人离去,叶九与其手下走出了营帐,两人对视一眼,那手下便是将火把扔在了营帐之内。 叶九已经是恢复的疯疯傻傻的样子,踉跄的步子开始大声唿喊。 “来人啊,着火了,死人了!” 若是往他身后望去,便是一片火海滔天… 长社城中。 皇甫嵩独坐大营之上,副手便是那朱,而在两人下手还有袁术与曹操。 卫语徐庶等人因为是袁术军中要臣,也得到了赐座,鞠义,徐晃,纪灵,文聘,黄忠,廖化便是于曹操目前唯一的属下乐进坐在了一起。 皇甫嵩似乎在研究这什么,过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如今长社城中已经有精兵五万余人,良将谋士不计其数,朝廷的文书已经到达,催我等速速击破波才部众,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皇甫嵩一说完,下面便是沉默,没有人愿意第一个提出计策,若是被其他人驳倒,那是一件非常丢颜面的事情。 一见如此情况,朱便是出来圆场,“长亭侯与曹骑都尉都是新来此地,对于波才黄巾必然有自己的见解,不若仔细说来,也好让大家商议。” 朱这么一说,便是将目光先投向了曹操,就算袁术最近异军突起,但是在众人映像之中,曹操依旧是他们最为看好的晚生后辈。最近因为黄巾战乱,朝廷的运作之下,曹操便被封了御林军骑都尉,这个殊荣根本不在袁术的虎贲中郎将之下。 被朱弄得没办法,曹操只能起身,实际上现在朝廷兵少,这些官职大多都是虚职,就像曹操来到长社的只是带了五千兵马,还没有袁术的五分之一。 “回禀中郎将大人,末将以为波才虽然势大,但是黄巾部众实乃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大人只需正面战场上将其击溃,长社之围便是迎刃而解。” 皇甫嵩朱一听,明显有些失望,曹操虽然颇有帅才,但是大规模的黄巾他毕竟是第一次面对,对于黄巾贼的手段他还不甚清楚,若是真如曹操说的那么简单,那么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社之危了。 袁术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上前一步说道:“曹骑都尉常年在顿丘做官,对黄巾贼兵不了解,说出这般不合逻辑的话来,也是可以理解。” 袁术的话说的很绝,曹操已经面有怒意了,但是袁术丝毫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长社黄巾喜好裹挟百姓,更是愿意用百姓作为掩护进行冲锋,若是按照曹骑都尉所言,那么大军必然要面对这些百姓的血肉之躯。我军本是义师,试问如何视无辜百姓性命于不顾?” 袁术的话已经得到了皇甫嵩朱的认同,曹操虽然理亏,但是也是不愿落于下风,起身便是说道:“那敢问长亭侯有何高见?” 袁术罢了罢手,便是随意坐下来,很随意的对曹操回答道:“术军中诸事,皆有几位军事定夺,我想他们心中早有良策,曹骑都尉何不去问?” 袁术的一说完,众人的眼光都是聚集在了卫语的神上,特别是皇甫嵩与朱的期待的眼神更是让他浑身不自在。 虽然他早与徐庶商议过计策,并将计策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袁术,希望自己的主公能在两位朝廷大佬前展现才能,但是袁术很明显不按套路出牌,将事情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抬头望了望袁术,卫语十分无奈,袁术那对于曹操的挑衅的眼神,好像赤果果的在说明,“曹孟德你有军师吗?” 现在的袁术已经是非常随和了,对于一般人都是非常和颜悦色,就算是曾经的对手袁绍都是不再计较。但是对于唯独曹操,袁术依旧是刁钻刻薄。 袁术争强好胜之心作祟也好,与曹操不对眼,为报昔日之仇也罢,卫语都绝对袁术对于曹操的态度是可取的。 这么长时间来的顺利,似乎让袁术已经抹去了戾气,作为君主这一点绝对不行。而且曹操还是卫语心中以后最大的对手,袁术能够打压曹操,自然是再好不过。 思考之间,卫语已经起身,拍了拍衣袖便是从中取了一枚书简,“中郎将大人还是先阅了末将这情报,再言计策不迟。” 书简呈了上去,皇甫嵩已经将其缓缓打开,眼神从刚刚的严肃已经变成了欣喜,三下五除二看完之后,便将其丢给了跃跃欲试的朱来看。 “不知卫军师这情报从何而来?” 卫语一笑便是从容上前,“我主英明已经建立细作组织名唤作鹰狼卫,而如今鹰狼卫已经渗透到波才军中,这些情报便是他们传来长社的。” 朱看完,随手将书简丢给了曹操,便是说道:“确实如情报所说,这波才估计是因为需要制作的营帐太多,便是依草结营,我前几日已经观察过了,错不了。” 听到老搭档朱的肯定,皇甫嵩再次点头,对着卫语便是问道:“卫军师,不知道那鹰狼卫已经在波才军中做到了什么层次,后营守备松懈是否可信?” “回中郎将大人的话,鹰狼卫佥事潘闵乃是我主手下大将,现如今已经是一方渠帅,至于波才后营守备松懈则是另一位佥事叶九所报,昔日能大破白波黄巾,正是得益于此人运作细作的结果。” 对于潘闵,皇甫嵩与朱早就听过,叶九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卫语已经将大破黄巾的功劳加之其身,如此大的噱头之下由不得两人不信。 “好!”朱性格跳脱,此时已经拍案而起,“若是如此,那么仲道计策便是可行。义真,你看如何?” 朱早就不称唿卫语军中职位,而是以表字相称,这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思,那便是极其看好卫语。 皇甫嵩对于老友在军中直唿自己表字微微不满,但是还是张口说道:“卫军师大才,若是此计可成,鹰狼卫当为首功!” 曹操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卫语的手书之上,上面已经将波才大军的优劣呈明的清清楚楚,而且卫语还将自己的计策写在了上面。 五月份多为南风天,而波才正式处于下风之处,更要命的还是依草结营,只要深夜袭营吸引波才大军的主意,然后点上一把火,便是让颍川黄巾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熟读兵法的曹操深知这计谋的可行性,特别还是敌军中有内应的情况下,若此这般只要里应外合,打个波才措手不及,那么平定波才部便是指日可待。 曹操将目光投向了卫语,之后又看向了袁术。 这个曾经的浪子已经有了回头趋势,这不禁让他后悔当日河东的举动,若是他能够像袁术一样对卫语示好,那么现在袁术的成就很可能就是他的。 但是曹孟德毕竟还是曹孟德,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已经从中发现了重要的一环,那便是鹰狼卫。他心中已经暗暗记下,假以时日他毕将组织这样一个机构,辅助他建功立业。 其实史上,曹操也是组织过的这样的机构的,便是那钟繇领导的司隶校尉。但是现在的钟繇远在长安,更何况还是卫语内定的谋士一枚。当然这都是题外话。 回到现在,这一边的曹操还在暗暗下了决心,那一边的皇甫嵩再次开口。 “火攻却是好计,不知道卫军师如何安排?” 卫语一听便是恭敬的回答道:“其实要行此计不难。我军鞠义不世帅才也,此役鞠将军便可统帅三军,居中调度,以防变数。 乐进乐将军治军严谨也是颇有武力,到时候只需率领本部佯装劫营假装不敌诱使波才出营十里之外,这开头便是成功。 我军文聘,纪灵,徐晃,廖化都是万夫不当之勇,三人便是可以在波才大军出击之后袭击营地里残留部队,洒满火油,等待波才回营。 待波才大军回营之时,便是让军士乱射火箭,点燃火油,然后通知佥事叶九直接点燃后营粮草,加上佥事潘闵突然倒戈,必能将波才困入死地!” 这番布局十分合理,已经赢得了众人的赞同的目光,卫语舒了口气便是走到了黄忠身边,“此乃南阳黄汉升,在我主军中素有第一勐将之称,一手射术更是出神入化,只需让黄将军埋伏在波才逃亡的毕竟之路,必然让那贼首波才授首!” “如此一来,黄巾可平,颍川可定,届时只要五路出击讨伐盘踞在汝南,陈国的彭脱部,必然三郡可平!” 卫语越说越是自信,这些环节本就是史轨迹上的真实剧情,那时候皇甫嵩提议火攻,在没有袁术一干文武的情况下都可以平定三郡黄巾,那么现在有了这些勐将的加入,自然更是手到擒来。 卫语的一番话说完,已经让皇甫嵩与朱双眼放光,本会提议火攻的皇甫嵩更是一改往日的严肃,大声叫好。卫语的计策不仅天衣无缝,更是与他不谋而合! “听军师一计,胜过千军万马。既然如此明夜便是三更做饭,五更出军,一切皆按军师部署!” 皇甫嵩对卫语的称唿已经从卫军师变成了军师,之前的称唿只是说他是军师中的一员,而现在已经无形之中将他任命为三军总军师。 一场军事会议可谓圆满,真正不甚如意的恐怕只有曹操一人了。 帐下乐进虽然也参与了计划之中,但是领到的明显是最出力不讨好的活。佯装劫营假装不敌虽然看似容易,但是实际上却要承受多少压力。 面对波才的穷追勐打消耗本部实力不说,更苦恼的事这项任务根本没有什么军功,人们只会记得放火之人,只会记得伏杀波才之人,哪里会记得充当大头的乐进?但是皇甫嵩已经盖棺定论,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其实这也是卫语看见袁术的态度,临时变动的,既然袁术摆明了要与曹**磕,那么他作为袁术的谋主自然不会手软。 众人已经走出了营帐,身后跟着乐进的曹操明显有些落寞,出力不讨好已经被他暂时忘却,他更在乎的便是袁术手下那人才济济的勐将谋士。 卫语徐庶不用说,纪灵,廖化,文聘,徐晃更是一时良将,鞠义的统帅之才他早就在安邑见识过。但是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黄忠,按照卫语所说此人便是袁术军中第一勐将,那么武艺肯定是在徐晃等人之上,到了那种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了。 想到这里,曹操越发觉得自己被小时后的玩伴拉的太远,自我感觉良好已经完全被打破,他心中做出了第二个决定,那便是以后也要网罗天下奇人异士,好让自己能有堪比袁术的豪华阵容! 带着大队人马出营的袁术,看了一眼正在思考的曹操,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说道。 “多日不见,孟德贤兄别来无恙。” “公路多礼了,操早想与公路彻夜长谈,好叙叙那陈年旧事。” 袁术笑了一会儿,便说道:“那恐怕要孟德贤兄失望了,术还要去组织我部明日事项,却是没有那空闲的时间。” “哦?差点忘了,孟德贤兄帐下乐将军也要参与计划,那么术便是祝孟德贤兄建功立业了!” 袁术说完已经放肆大笑,带着一干人等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鬼的建功立业,不将自己本部消耗的完就算不错了。 所谓主辱臣死,乐进已经气得想要拔刀,但是却被狠狠咬着嘴唇的曹**死按住。 今日的这一场交锋,虽然袁术根本没有说话几句话,但已经是大获全胜。他似乎要用这场无声的挑衅告诉曹操,他袁公路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袁公路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十七章 长社的火(上) 波才大营 虽然已经是深更半夜,但是黄龙始终没有困意,不大的营帐之中灯火依旧通明,案几前的黄龙目光聚集在那盏油灯之上,显得有些呆滞。 章节更新最快 作为与张角一同传教的那帮人,黄龙在黄巾军中具有极高的地位,即便后来他将所有的部众融于了张角大军,但是依旧没有降低他的重要性。 黄龙自诩奇谋,当他发现自己更适合做一军谋主的时候,他果断选择了一方渠帅前去辅佐。若是说第一选择性,那自然是张曼成,此人不仅治军有方,而且手下能人较多,更难能可贵的是一直把持着本心,始终不愿意去做残害百姓的事情。 但是事与愿违,当波才先一步找到自己出仕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这个与张曼成同为张角最出色的两个弟子之一的大统帅,虽然缺点很多,但是依旧有可取之处。 至少在他看来,如今波才活着,张曼成早已是冢中枯骨尔。 揉了揉酸痛的额头,黄龙便又捋了捋已经发白的发丝,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自己派出去的监视潘铁臂的小校前几日离奇死在了大火之中,这已经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安。 南阳附近有名的能人,要不是就投靠了朝廷,要不早就投靠了张曼成或是波才,但是这个潘铁臂似乎是一夜间异军突起,从前根本没有听到这号人物的名头。 迅速做到了渠帅的位置,已经让黄龙感觉不对。俨然成为波才的心腹更是让黄龙焦虑万分。所以有心的他早就派出了心腹监视这个疑点重重的潘铁臂。 后营那片虽然防范松懈,但是自己却严令过防范火灾,这么多时日来都是没有出事,偏偏就在节骨眼上燃气了大火,自己的心腹更是惨死当场。 这根本不是巧合!黄龙想到这里,脸色已经变得严谨起来。 心腹既然是被自己下达命令监视潘铁臂的,那么出现在后营的原因必然是跟随潘铁臂去往的那处。 死的离奇,更是化作了焦尸,根本不可能从尸体上找出一丝马迹,那么很简单,必然是有人想要毁尸灭迹! 最先发出警报的是那个疯疯傻傻之人,这个人他已经派人盯住了,虽然没有从此人身上找到什么线索,但是黄龙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很不简单。 “唿咻” 一阵强风袭来,将营帐吹得飞起,一盏油灯已经被吹翻在了案几之上,洒下的火油立刻燃起,刚刚还准备研究的书简已经在被火焰吞噬。 “该死的南风!” 黄龙烦闷的诅咒了一句,便是起身,将旁边乘着清水的盛器拿起,对准了火焰便是往上浇去。 南风! 黄龙突然打了一个踉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手捞起了佩剑便是飞快得往营帐外跑去。 在护卫的陪同下的黄龙,上了附近一处望楼,放眼望去,整个营地的结构已经进入眼底。 依草结营!南风天! 处于下风处的己军,仿佛便是那滔天火焰肆虐的对象! 黄龙是真的有些本事的,因为一个细节他已经将这两点融会贯通,他的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当初因为方便制造营帐而结下的军营终于酿成了大祸! “大事不妙!我得速速去通知大统帅!” 黄龙老迈的身躯立马精神起来,火急火燎的冲下了望楼,便是要向波才的大营里跑。 路过自己营帐的时候,贴身护卫已经冲了出来,拿着一件袍子便是对黄龙说道:“先生,夜里天气冷,还是加件衣服在去大统帅那里吧。” “形势紧急,袍子不穿也罢。” 那侍卫听到黄龙拒绝,也不放弃,只是拿着袍子快步上前,一把追上了黄龙。 “你这厮怎生的如此倔?不是说了不需要袍…” “子”字还没有出口,黄龙身体一软,胸口已经感觉到一阵清凉,一把雪亮的匕首便是穿透了袍子狠狠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黄龙渐渐脱力,拼着死力睁大了眼球,看着那名波才最近派发给他的侍从,眼神写着的尽是不相信。 “刘辟大人叫我向您说声抱歉,错不在你,而是错在你挡了大家的路。” 刘辟!黄龙根本无法接受这个名字,知觉虽然在渐渐消失,但是思维却在这一刻飞快的转动。 潘铁臂异军突起!卜巳刘辟千里来投!惨死的心腹!着火的后营!疯疯傻傻的独臂痴儿! 一幕幕的画面已经在他脑中放映,将这些串联在一起,黄龙终究是知道了个透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骗局,潘铁臂是假,卜巳刘辟来投是假,疯疯傻傻是假,他们所效忠的对象无论是谁,但绝对不是自己与波才! 就像是一张大网已经散开,自己很不幸成为了网中的猎物,费劲心思知道真相之时,身体却已经是动弹不得。 这些人绝对是混入军中的内应,那么皇甫嵩大军要烧营的事情已经落实,倒时候里应外合,黄龙认为毫不知情的波才的下场只有一条,那便是溃败! 他很想去告知波才一切的始末,但是显然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震惊的表情随着那名侍卫转动匕首已经永远定格,内脏搅碎直接让这名农民领袖身死道消。 夜已经很深了,军营中大多数人已经入睡。即便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以黄巾并松懈的防备依旧没有得知。 在确定黄龙已经断气之后,那名侍卫缓缓拔出了匕首,也不顾上面残留的血迹,便是将其藏入了衣袖之中。下一刻他的身体已经化作了一道黑影,飞速的从事发当场窜逃而走… 如同黄龙没睡一样,波才依旧没睡。大统帅营帐的一展屏风之后,波才**着上身,彪悍的肌肉展现无遗,但是身体却在疯狂的冲锋,前面那名被裹挟来的女子已经不堪重负。 一声狼嚎之后,波才终于发泄完毕,不耐烦的在女子雪白的臀瓣狠狠拍了一巴掌便是穿上了衣服,丝毫不理女子的惨叫声,大步走到了屏风之前。 “给…给大统帅大人请安。”孙夏早已经等候在外面,嘴里在与波才说话,眼睛却始终往屏风后面瞄去,圆脸肥耳显得猥琐无比。 “看什么看!”波才呵斥了一声,便是说道:“要是喜欢明日送你便是,前提是把事情办好!” “是…是”得到好处的孙夏,开始躬身,“回禀大都统大人,这些日里那卜巳刘辟依旧没有什么异常,还是该操练的操练,连缺勤都没有发生。” “哦?”波才已经穿好了衣服,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之上,摸了摸下巴便是问道:“莫非是我多心了不成?那卜巳刘辟确实没有投奔朝廷?”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孙夏恭敬的说道:“这些日子里属下也是按照大都帅的吩咐接近两人,发现两人不仅没有反心,而且做起事来十分尽心尽力,兵法操练也是极好的。加上前些日子里两人立下的战功,属下可以保证两人没有问题。” “你也懂兵法?”波才笑骂了一句,便是准备鼓励孙夏几句,孙夏是他手下的头号心腹,他的话自然可以信的过。 “轰隆!”一声震动响起,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响声,到了最后这个震动声已经是铺天盖地! “到底怎么回事?”波才狠狠看着跑进营内的小校大声呵斥,眼神里丝毫不掩盖杀意。 “回…回大都帅的话,那皇甫嵩夜袭我大营了!还有…” “给老子一次性说完!” “是…是,渠帅卜巳刘辟已反,现在正带着其三千部下与我军大营东北处交战。” 小校的话一说完,刚刚还是站的笔直的孙夏明显打了一个摆子,之前与波才的话李极力在夸卜巳刘辟,但是本质上却是两人用手段贿赂了孙夏,让其为自己美言几句。 然而事到如今,现在的孙夏根本不敢对视波才一眼! “混账!皇甫嵩着实可恶,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袭营的有多少人?” “天黑看…看不清楚,约莫…约莫有五六千人!” “五六千人也敢袭营!”波才将一旁的鬼头大环刀提在了手上,便是对着孙夏举起。 “你视我命令如儿戏,本应杀你,但是如今正是用人之计,我令你速速率领五千人马务必平了刘辟与卜巳的叛乱!” 孙夏顿时感激涕零,立马磕头谢恩,便是将双锤举起,走出了营帐,嘴里还嘟囔着要让卜巳刘辟两人好看! 波才已经对孙夏失望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不会去用他,至少在波才看来孙夏的勇勐便是刘辟与卜巳两人合力也不敌,更别说那三千反叛之人在黄巾营中,犹如石子入江,只能微微溅起一圈涟漪罢了。 “迅速集结士兵,全军与我杀敌!” 看着孙夏离开,波才翻身上马,他现在首要的任务便是与那些袭营之人决一死战,誓死不让皇甫嵩夜袭成功! 看着大批黄巾在飞速聚集,波才对着一旁的小校问道:“黄先生呢?为何不见黄先生?” 小校哭丧这脸不敢回答,而那潘铁臂已经拍了怕手,两个黄巾士兵便是抬着一具尸体上前。 波才将那样貌看的仔细,不是他口中的黄龙又是何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十八章 长社的火(中) 策马之中乐进咬了咬牙,回头便是一枪,将一个穷追不舍的黄巾渠帅刺翻落马。 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松懈,面对波才大部队的穷追猛打,他手下的部众俨然已经被消耗掉了一大半。 他隐约能从追着的黄巾口中听到什么为黄先生报仇的话,他不是傻子,早就通过情报知道那所谓黄先生便是黄龙。 黄龙在黄巾军中的地位超然,既然身死,他已经可以推测出便是卫语手下细作的杰作.本以为这次只要马不停蹄的跑便可以减少伤亡,但是没想到的是,这群黄巾贼都是死脑筋,非要将黄龙的仇算到自己身上! “可恶!”乐进毕竟是良将,知道要是这么下去,曹操那点家底非要耗空不可,咬了咬牙便是抓紧铁枪,对着为首的波才就是冲了上去。 “给我死来!” 波才的鬼头大刀狠狠的撞击着乐进的兵器,他的武艺甚至比张曼成还要高上几分,在愤怒的驱使下便是与乐进战了十几个回合不分高下。 再次缠斗了一会儿,被乐进一把弹开的波才奋力稳住了胯下战马的颓势,身边的大小渠帅已经一拥而上,自己也难得得到暂时得到喘息的时间。 整个手臂已经开始发麻,即便有张角神药的加持与对黄龙死去的愤怒,但是因为底子的原因,波才始终比乐进要差上了几分。 大口喘着粗气,波才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当火把通明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这支敌军不过七八千人而已,而自己确实因为冲动整整带出了两万人马,这几乎是黄巾最精锐的战斗力。 当他已经感觉的一丝不对的时候,便有一小校骑马飞奔而来,看其身上满是鲜血的样子,明显是杀了好几个人才冲出来的。 见到波才之后,那小校已经滚下马来,颤抖的说道:“大人不好了,皇甫嵩的剩余兵马已经偷袭了大营,兄弟们死伤惨重!” “可恶。”波才重重哼了一声,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这个时候的波才很显然是在气头上,没有人敢去劝说触了他的火点。 只有潘铁臂硬着头皮上前,对着波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大统帅大人,还是退兵回守吧,若是大营被毁我等便没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这恐怕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波才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潘铁臂,手中的鬼头大刀已经做出要砍的架势。当刀锋快要接近其头颅之时,波才突然停手,用力一勒马缰,胯下的战马嘶吼着已经掉头。【零↑九△小↓說△網】 “潘铁臂听令!” “属下在。” “命你率领五千人继续围剿此队,剩余下的所有人与我回援大营!” 波才一声令下,万余兵马开始疯狂奔弛,带起的尘土铺天盖地,几乎将附近一带完全笼罩… “叮铃”一声,卜巳的长矛已经钉在了孙夏的铁锤之上,随着孙夏怪力加强,卜巳明显有些不支。 “看刀!”刚刚已经受了伤的刘辟,突然暴起,斩马刀便是带着风啸声从左侧袭来。 看着扑面而来的刀锋,孙夏只能将左手腾出,另一只大锤与刘辟的武器狠狠碰撞在一起,试图用一人之力独战两人。 孙夏带来的五千士兵已经与卜巳刘辟的部下交织在了一起,前营已经有大片哭喊声传来,他们知道卫语的计划已经实施,留给的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轰!”火焰似乎燃烧到了什么易爆物体,后营的一个营帐直冲上天,紧接着汹涌的大火已经从后营席卷而来。 叶九已经动手,两人深知叶九的行事风格,这个人若是在执行任务的状态,便会丝毫不留情。若是现在与孙夏的战事耽搁了,很可能自己也会被大火吞没折在这里。 “给我去死!” 刘辟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狰狞,双臂已经发出了巨大的能量,衣袖早已经被武器刮的破烂不堪,如同蚯蚓般的青筋陡然展现出来。 怎么能死在这里?刘辟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当机立断之下,斩马刀沿着孙夏的铁锤划了下去,对准孙夏的手掌便是一刀。 两声惨叫已经传了出来,失去了半个手掌的孙夏犹如卸了气的皮球,刚刚凶猛的攻势瞬间缓了下来。但是刘辟也是讨不了好,既然选择放弃了与孙夏正面对抗力量,那么孙夏那只铁锤便是因为失去了抵抗力狠狠再在了他的右肩之上。 感觉整个人都矮了一截,刘辟被这一锤砸的七荤八素,整个人已经后翻而出,晕死了过去。 但是这凭着自己重伤给出的一击,却恰恰给了卜巳一个大好的机会,当孙夏攻势松懈的那一刹那,卜巳已经是毫不犹豫的将长矛刺向了孙夏的喉咙。 “死啊!” 因为好友昏死而愤怒起来,卜巳长矛正中孙夏的喉咙,刺穿了颈脖,一瞬间大量的鲜血疯狂涌动出来,孙夏瞳孔放的老大,双手死死抓脖子,似乎想止住流逝的鲜血,那断了一半的手掌在血泊中显得阴森恐怖。 而这一边的卜巳甚至顾不上拔出长矛,便是跑到了刘辟身边。 后营的大火渐渐变大,那堆放在一起的粮草便是最好的易燃物,随着流动的空气,整个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中营。 孙夏死了,手下的黄巾士兵也是一哄而散,卜巳看着昏死过去的刘辟,就算一向是沉着冷静的他,也一时间失去了思量。 唏律律,一阵马蹄声传入耳窝,大量的骑兵已经冲了过来,为首的四人都是浑身浴血。 一个使着三尖两刃刀的汉子眼神猛然扫向了此处,便是拍马上前,一把将还在失神的卜巳抓上了马背。 紧随其后另一个将领便是将枣阳槊放到身后,两腿用力一夹紧马背,胯下战马如闪电飞驰,在路过刘辟昏死的地方,居然不可思议的探下腰去,一个翻身就将昏死的刘辟拉到了身前。 大量骑兵接踵而至,徐晃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大斧,勒停了战马便是对着还有些呆滞的卜巳手下大声喝道:“都不要命了吗?速速撤离!” … 第三十九章 长社的火(下) 黑压压一片的黄巾士兵疯狂冲锋,这些肩膀上的黄色布巾已经成为了靓丽的风景线,趁着火光在黑夜里依旧吸引人眼球。 骑兵迅雷,风卷残云。 前排的黄巾士兵不愧波才细心培养出来的,这几乎是波才手下最精锐的队伍,不仅全身有甲,而且胯下都是战马!当他们冲向徐晃临时搭建的拒马之时,都不约而同的狠拍马背,那清一色的乌黑战马前蹄高高跃起,呼啸着便是跨了进来。 这样的动作一个接着一个,就算有些黄巾士兵骑术稍差也没关系,那些先越过的士兵都十分老道的将拒马粉碎,大开辕门,一时间波才大队犹如蚂蚁聚巢一般向大营涌入。 一处山丘之上,皇甫嵩朱儁已经带着袁术曹操等人负手而立,卫语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营内的动静,他不由想到了徐庶在出发前的部署。 “我们只需要命令士兵扎制草人并且穿上我们的兵甲,夜晚视线受阻,就算波才细心先派出了斥候,也不敢冒然接近。” 当时的徐庶一脸狡诈,“想那波才先是被乐将军袭营之后又是被青越伯高他们抄了后方,肯定是暴跳如雷。一得到消息定会疯狂的带领大军回援,我们只需将计就计把火油遍散满地,将那拒马排的稀疏,辕门半锁,放他们全部进来! 只要他那大军进入营帐,便会发现空无一人,倒时候再一轮轮火箭齐发,配合子项在后营燃起的大火,定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徐庶顿了一顿,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杀气,“就算让那些黄巾贼真的有如神助,老天就算给他们每人插上一对翅膀也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 卫语记得徐庶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全场都是寂静,他话语中的狠辣似乎都不亚于程昱。 自己只能是沉默,皇甫嵩朱儁的眼中全是赞许,曹操不知道在想什么显得有些呆滞,只有袁术将喜色显于脸上,不断夸赞徐庶计谋百出。 山上的卫语已经回了过神,而山下的大营已经被踩踏的不成样子,几乎所有的黄巾士兵全部汇聚其中! “大统帅!”一名心腹收拢了还没有被徐晃等人斩杀的黄巾部队,便是一头拜倒在了波才面前。 “我们中计了!这根本就是一座空营,这些士兵都是茅草扎出来的!” 王凯大步流星的走下马来,最后一个进入军营看到眼前的情况已经感到奇怪,一听到手下之人如此说法他脸色几乎沉到了极点。 在现在的他看来,他是被皇甫嵩耍了,对方早就料到自己要进攻大营,不仅来个人去楼空,还要扎些稻草人羞辱自己。 “皇甫嵩你该死!”王凯狠狠的举起鬼头大刀,将眼前的一个稻草人斩的四分五裂似乎要借此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启禀大统帅大人,孙渠帅已经阵亡,卜巳刘辟那些叛贼也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已经逃脱,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孙夏的阵亡已经让他再次怒火冲脑,死死盯着那名说话的心腹,样貌就好像修罗煞神一般。 士兵战战兢兢的指了指后营之处,刚才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现在定睛看去就算隔着老远也能看出半边天已经被烧了个通红。 自己的粮草辎重已经全部完蛋,难怪前营看不到一个袭营的家伙,这些人根本就是想断了自己的粮路! 波才突然感觉到嘴中一片甘甜,他一夜里经过连番打击已经怒气攻心,这一刻已经忍不住一口鲜血被激了出来。 “什么味道!”队伍一名士兵突然叫嚷起来。紧接着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开始耸着鼻子嗅了起来。 波才的心腹思维还是比较敏捷的,一闻到异味便立马发现了其来源,俯下身子,摸了摸鞋底,又摸了摸地上的液体,便凑在了鼻子上嗅了一嗅。 其刚刚还是茫然脸色突然大变! “糟糕!大统帅这是火油!” 心腹一叫,士兵们连忙注意到了自己的处境,此时的他们不管是骑兵的马蹄还是步兵的双脚已经被满地的火油沾满。 “放箭!” 山丘之上上一声疾呼传来,这是皇甫嵩的声音。只见他大手一会,身后立马一阵骚动。 作为颍川一带主帅的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几个月来被波才围的没有脾气不可能不生怨气,既然那些裹挟的百姓已经被徐晃纪灵等人驱赶出营,那么剩余在波才营中之人在他眼里都是该死! 为了隐蔽,皇甫嵩带领的弓箭兵都是隐藏了起来,现在随着军令到达,一堆堆树皮或是杂草已经因为士兵们的猛然站立而冲的飞起,而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是手持长弓,弓弦已经被拉到了满弧,那搭在上面的箭矢箭头之上明显烧起了一个火心。 “火箭!是火箭!” 也不清楚是谁的惊呼声了,而在这声惊呼之后便是漫天着火的弓矢径直向山下的大营袭来,因为皇甫嵩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从上往下射击,从远处观去,像极了那漫天飞舞的流星雨群! 火箭着地,那满地的火油就好像憋屈了很久一般,立刻绽放出漫天大火,火势如龙蛇蔓延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便窜上了马儿的四蹄与步兵双腿! 波才原本绵延尽数百里大营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杀人的大火,到处都是燃烧起来黄巾士兵。火焰灼体之下这些士兵就像地球上的病毒一样飞速乱窜,一些已经将身上火焰扑灭的黄巾士兵立马又被传染,一个个哭天喊地,惨绝人寰。 “南风起了!” 徐庶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羽扇子,此时用其在面前遮了遮,便是笑着对众人说道。 顺势而来的席卷天地的南风瞬间吹散了夜间的阴霾,在南风的引导之下那火势更加凶猛,排山倒海之势下已经与后营叶九点起的大火融为一体。这一次,波才剩余的几万人全部被火焰吞噬的一干二净! “去!” 已经与顺利完成任务的潘闵早就与乐进回到了皇甫嵩身边。在袁术的受意之下,从潘铁臂变回潘闵身份的他在浓雾散去之时已经搭弓,这么时间与黄忠学艺,让他的射术更加精湛,那一直如同死神镰刀一般的火箭目标正是颍川黄巾大都帅波才! 波才脸色天青,这杨的变化是他始料未及的,当还在他犹豫之时,一只火箭已经正中他的肩膀,弓箭力度之大甚至将他从马背上带飞出去。 “大统帅快逃!”心腹拼死牵出一直没有被烧着的马,一刀斩断了马尾,那只马儿受惊之下立马撒腿狂奔。 王凯惹着剧痛,凭借着翻滚与强悍的实力艰难的将身上火焰灭去,看着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战马,心里一横将手中鬼头大刀狠狠立在地上凭借这这股力量他高高跃起恰当好处的落在了马背之上,回手抄过武器便咬着牙儿就随着战马飞奔而去!在他离开的瞬间,身后再次飞出数骑,看他们的样子身上多少都有些烧伤,但是他们依旧一路护送波才离开。 大火大概持续了两三个时辰,当众人从山丘上下来的时候,整个波才的大营已经荡然无存,大地之上散发着肉被烤熟的问道,已经没有人愿意去分辨这到底是人肉还是马肉了… 一具具焦尸映入眼帘,跟在袁术身后的卫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的战场经验他已经不会再去同情敌人,但是气味依旧让人受不了。 快步离了远一些,袁术与徐庶似乎发现了卫语的不适,便走了过来。 袁术笑着说道:“这气味我也受不了,恐怕只有有两位中郎将这样在人头堆里摸爬滚打过的人才能驾驭的住吧。” 卫语点了点头,袁术便指了指去了另一边的曹操与乐进,这个时期的曹操还不是血屠徐州的人屠,走到一边大概也是因为被熏的发慌。 一旁的徐庶倒是更关心波才的死活,皱了皱眉头,便是对着卫语问道:“黄将军那边稳妥么?” 卫语捏了捏鼻子,“放心吧,颍川去汝南道路虽然四通八达,但是离这里最近最安全的便是青山的山路,波才定是会从那里脱逃。” 徐庶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毕竟身为袁术的谋士,与卫语帮袁术谋了这么一个计划,若是最后让波才逃脱就功亏一篑了。 “不知仲道给黄将军那里带了多少人。” 卫语已经被气味熏的不行,不耐烦的举了两个手指,“两人,黄将军与小黄将军,我说老徐你就放心,这个功勋非主公莫属,谁敢伸手,就给他剁了!” 袁术尴尬的笑了笑,徐庶也不再发问,卫语快步跑出了废墟范围,便是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稍微有些好转之后,卫语扶着一根木柱开始思考,即使自己不去策划这次战事,历史上一样会放生火烧长社的事件,真要怪也怪不了自己,只能怪这该死的时代… 以此同时,波才忍着剧痛在一路狂奔,肩膀上的箭矢已经被他硬生生的拔了出来,入骨的疼痛与火焰的灼烧感简直让他头皮发麻。 他是沿着向南的路径一直逃窜的,过了前面的青山小路,便就是官道,而这条官道正是通往汝阳。 汝阳已经可以算上是彭脱的地盘了,彭脱现在在汝南陈国一带有着不少的实力,虽然远远低于自己以前,但是只要投靠了彭脱,未必不能东山再起,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波才一咬牙关,再次提升了速度,带着杀出来的数十骑疯狂在前进。 一处树林之处,显现了两人的身影,一个大概四十岁的中年人,一个便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没错,仅仅只有两人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中年的人的耳尖微微动了动,听到前方已经有马蹄之声,他睁开了半眯了好久的双眼。 “来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金甲加身她莞尔一笑,便是说道:“爹,听着声音大概有十来人,等一下要让蝶儿多杀几人,也莫要让仲道哥小瞧了我。” 中年人听见女儿这么一说,便是慈祥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算作是同意。 中年人刚刚点头,之后就只见这小姑娘立马动了起来,张手间一张宝弓已经拉的满弧,三只箭矢已经从她箭囊之中搭上了弓弦。 “咻咻咻!”三声响之后便是三只利箭出弦,但是她并没有停下,两支修长的大腿用力一蹬,就向矫兔一般窜出了树林,翻滚之中又是三箭应声而出。 黄舞蝶六箭已出,脸上挂起了一丝决然,前六箭打的是先头部队。他没有自己父亲黄忠那样的臂力,若是要射中后面的几人则还需要自己站的更近或者爬的更高。 单手用力拍地,带着反冲力的黄舞蝶猛地向一棵大树冲去。临近之时,脚步往上一抬,不可思议的脱离了重力的束缚,横着身子在树干上往上行走。 大概到了走到了大树三分之一的高度,黄舞蝶再次发力,身体凭空弹到了半空之中,脚尖与长发便是为圆弧画上了一金一黑两道色彩,整个身体柔韧得在空中花了一个满圆。 而在让自己登于高点的过程之中,黄舞蝶手臂依旧没有闲着,只是在须臾之间,又是六支箭矢射出,箭速甚至比先前更快。 “啊”十二声惨叫几乎是一瞬间发了出来,先前还随着波才奔驰的十二名死士瞬间被黄舞蝶的箭矢带下马去,不知死活。 波才大惊失色,刚刚准备回头看个究竟,便是感觉胸口一同,这次没有像潘闵只射中了肩膀,一直箭矢已经正正当当的插在了心窝。 波才倒下马去,生命迹象已经在衰退,在人间弥留之间,只是觉得模模糊糊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影,耳朵隐约听到了两人对话。 “爹,蝶儿表现的如何。” 似乎是一个小姑娘在像他的老爹邀功。 “花架式太多,力道不足。” 听到那个老爹的点评,小姑娘似乎有些不满嘟起了嘴,但是立马又笑着说道:“还是爹厉害,明明这么远的距离一箭就要了这波才狗贼的命。” “走了,回去给军师与主公复命去了。” 女孩嘻嘻哈哈的道:“爹爹这次立了大功,仲道哥哥肯定高兴。那袁公路一定会大大奖赏爹的。” “胡闹!说了多少次要叫主公!” “知道了爹。” 原来是袁公路与卫仲道!波才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死在了谁的手上,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他模糊看见一口大刀在自己颈脖处闪动,之后便是那身首两处的下场… 第四十章 所谓仙人 “要动卫仲道,绝对不行!” 颍川一处矮屋之中,两人同时拍桌,对着围着的一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喝道。 刘良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看着自己圈内一群好友,就差要撸起袖子上来拼命。 作为一个相师,当他看到蔡昭姬面相有变之后,立马启程来到了颍川,若不是卫仲道正在皇甫嵩军中,他恨不得冲过去当面给卫仲道相一相面相。 其实面相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玄之又玄,信者居多,不信者也不再少数。刘良的相术传与家学,对于相术的痴迷他绝对不允许这群人动改变蔡文姬面相的卫仲道一根汗毛。 另一边的紫虚上人亦是如此,这位曾在演义中预知了庞统身死,诸葛亮入川的“仙人”确实是有些本事,“左龙右凤,飞入西川。雏凤坠地,卧龙升天。一得一失,天数当然。见机而作,勿丧九泉。”的诗句不可谓不精彩,他通过自己的手段知道了卫仲道的能力,他也十分想看看卫仲道到底还能有些什么成就,便是与刘良一样严厉阻止了这群人的动机。 “可是这个卫仲道已经改了天数,那袁公路本就一个酒囊饭袋,现在却因此子一飞冲天,如此逆天改命怎能容他!” 于吉一脸义正言辞,有些半白的胡须被他大幅度的话语弄得左右摇曳,看上去却是有几番仙人的模样。 于吉这么一说,场面立即沉默下来,众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自己与刘良紫虚两人怒目相对。 “其实倒是可以折中。” 左慈说话的过程之中,已经以不可思议的动作起身,若是常人看去就像是平地飞升一般。 “卫仲道此子,老道也是看好,上其师(于吉的尊称)所谓的逆天改命不过是将那袁公路的命数改了罢了,真要对症下药,不若拿那袁公路开刀,也好警示卫仲道。” 左慈在这群“仙人”的圈子里地位仅次与南华,现在南华不在此处,他的话自然有些分量。 刘良一听左慈将目标引向了袁术,便是不再发表意见,毕竟他们看好的是卫语,袁术在他的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谁愿意去管他的死活? 倒是一旁的紫虚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我看元放的方法不错,除去袁术此计可行。” 一身白衣手持长剑,一看便是一剑术大师,王越向来与左慈教好,此时定然是要帮着左慈说话。 王越一带头,屋中的数十人已经纷纷附议,与世家之间又世家之间的规则一样,“仙人”的圈子自然也有他们的规则。于吉若是想在这个仙人的圈子里生存,必然要仰仗在场诸位的支持,大势所趋之下他也不得不屈服。 “哼。”于吉冷哼一声,便是一甩衣袖,也没有给在场诸人留下一个准信,扭头就是离去。 坐在首席的左慈看到这一幕便是摇了摇头,说道:“上其师是个倔脾气,门生也是极其之多,若是他执意要杀卫仲道,必然是智计百出,所以元放在此还请诸位仙友多多帮衬卫仲道此子。” 看着众人应了一声,左慈便是挥了挥手,一场仙人的聚会就此结束。 三国之中,童渊的“枪”与王越的“剑”齐名,但是童渊与王越不同,一直散漫的他从来不像王越那般追名逐利,左右逢源。甚至要不是他师弟李彦的一再邀请,他甚至都不想参加这次所谓的“仙人”大会。 颍川的黄巾终究是平定了,在袁术的提议下,皇甫嵩也在极力的恢复当地的秩序。在此之际,卫语招募的那群走商在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战后重建几乎都被他们包揽,商人独特的眼光自然发现了其中有利可图。 指望刘宏那样贪财皇帝掏腰包去修战后的豫州基本上是不可能,所以皇甫嵩也是做主,让这群走商在卫语的主持下重建颍川。 商人也是出财出力,这不,已经有几家不错的酒肆在颍川修了起来,现在的童渊正和自己的师弟李彦对面而坐,两人要了一坛卫家的烈酒,便是痛饮起来。 “师兄看今日之事如何?”李彦对于这个大师兄比较信服的,他知道别看已经过了知天命年龄的童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是比谁都明白事儿。 童渊瞪了自己师弟一眼,只是继续喝酒。他这个师弟武艺不错,同为玉真子门下,李彦的戟法几乎不在自己的枪法之下。 见童渊不愿说话,李彦苦笑着喝了一杯酒,有些像自言自语的说道:“今天左仙翁的说法算是比较折中的,而且他那一手起身的动作简直是神乎其神…” “狗屁的仙翁!”李彦的话还没有说完,童渊便是爆着粗口打断。 “不过是他的轻身功夫更加精进了罢了,子昌(李彦的字)你学的都是硬派功夫自然不懂得其中的精妙。” 李彦笑了一句,他的激将法已经达成,已经迫不及待等着自己的师兄发表高谈阔论。 只见童渊一把将酒坛重重的放在了案几之上,那案几因为力大已经有了裂缝,如此重力之下酒坛确实完好无损。 周围的人已经望向了这里,但是在童渊的怒目之下,又战战兢兢将目光回到了自己的酒桌,继续有吃有笑。 “那个于吉与南华就是个老王八蛋!” 童渊颇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接着开口对李彦说道:“你以为南华那老混蛋有那么好心将自己半生的心血《太平经》交给张角?” 童渊冷笑了一声,“他不过是看中了张角在冀州的威望罢了,道家需要传承,他需要传教,他能找上张角不过就是要找一个在世间的代言人罢了。 无论这黄巾起义成功与否,南华的教义都得到了传散,太平教义在平头百姓之中地位已经不容驱散,加上几个老道耍上一手把戏,便是让这群百姓服服帖帖。可怜的张角被人充当了大头,还浑然不知,倒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们道家的手段,你子昌恐难道还不熟悉么?” 李彦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早年在并州的时候他差点就着了几个老道的糊弄做了道士,要不是童渊及时出现,恐怕他现在便是南华的坐下弟子了。 “于吉与南华本来就是一个道家派系,而且关系还颇为较好。现在卫家小子横空出世,辅佐袁公路一路将黄巾打的服服帖帖,他于吉怎么能够不急?所谓的逆天改命,不过就是这群人的借口罢了!” “恩?师兄刚才不是说,张角只是南华的棋子,道义撒下去便可,成功与否都与他无关了,现在怎么黄巾兵败,于吉就急了呢?” “你是真蠢还是假傻?”童渊骂起师弟来毫不留情,“现在黄巾起义不过才数月,两处大军已经被荡平,照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多久汝南陈国一带的彭脱也少不了败亡的命运。倒时候黄巾大军南北齐攻关中的形势就会打破,张角那只河北力量便是独木难支! 还不够乱啊,只要给张角几年的时间,黄巾变会占据中原大量城池,所到之处,道家教义皆是强制性的传散,只能说现在这个局面南华与于吉还不满足,所以必然想除去卫家小子与袁公路以为后快!” 李彦明显没有童渊老道,要不然几年前也不会差点被骗去做了道士,现在听了童渊的话,顿时明白了那些仙人之中的龌龊。 “左元放虽然为道家传承,但是与南华于吉并不是一支,而且卫家小子的精盐,烈酒都是有利可图的,他们那么大的山门自然要靠钱粮养活,若是能攀上卫家小子,活脱脱就是一个摇钱树!” 童渊再次大口灌了一碗酒,“刘良紫虚护住卫家小子也许真性情,但是左元放他们保护卫家小子便是别有目的,在他们看来袁术一死,卫仲道便是无主,少了袁家四世三公的庇护,自然方便控制那卫仲道为他们生财。所谓的折中策略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心,借助于吉的力量除去袁公路,同时也不开罪于吉南华一脉,简直就是占尽了好处!” 童渊说的愤愤不平,便又与李彦对饮了几杯,“我这几日便是就在颍川,若是于吉出手,我必然要阻拦,我倒是要看看他于吉有几分能耐!” “师兄是打算与于吉南华为敌吗?”李彦听童渊这么一说便是紧张起来,自己与童渊都是散修,对上了树大根深的南华与于吉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为敌又如何?他于吉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童渊叫嚷了一句,便是示意李彦靠近,小声说道:“世家喜欢押注天下豪杰,我童渊何尝压不得。紫虚昨天偷偷告诉我袁术有王霸之相,卫仲道更是王佐之才。子龙最近才下山回了常山老家,我准备修书一封让他前来投了袁术,也好在这乱世立下几番功绩!” 童渊说完已经退了座位,留下李彦还是一脸蒙蔽,要知道紫虚在这一群人是非常有地位的,他能预知生死贵贱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有过人的推断能力已经十分灵敏的听觉。 李彦曾经有幸见过紫虚的能力,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在方圆几里外听到别人屋中的谈话。 震惊中的李彦已经回过了神,他瞬间觉得童渊的押宝十分有道理,紫虚定是无意中听到了袁术的未来规划才能做出这样的推断的。 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搜索,他在山阳的老家似乎有个一很不错的后辈子侄… 第四十一章 紫虚上位记 “这么说来,那个童渊知道城中都是我等眼线,故意说与我听得了?” 卫语瘫坐在躺椅上,颍川没有军政厅,袁术便特地为他们找了一间上好的宅子,作为临时的办公场所。 在颍川平定之后,叶九的鹰卫便是分布在了颍川各地,童渊闹出的动静自然被他的眼线听了个干净。 在他把昨日童渊与李彦的对话婉婉道出的之后,众人都是沉思,只有卫仲道摇了摇羽扇,依旧是一副懒癌晚期的模样。 “童渊的名声我是听过的,在我们游侠的圈儿里他与王越可是祖师级的人物,现在既然故意说出这般话来,恐怕那于吉老贼真是有这个贼心。” 徐庶皱了皱眉头,响应着卫语的话,脸色上已经是颇为忌惮。 卫语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前世作为一个三国迷他怎么能不知道童渊这号人物,这个蓬莱枪仙便是有三个出类拔萃的徒弟。 大徒弟便那是卫语推崇已久的宛城侯北地枪王张绣。二徒弟张任为蜀中大将,落凤坡庞统损命便是他的杰作。三徒弟更是不用说,白马银枪浑身是胆的赵云更人中龙凤,其龙魂附体在曹操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绝对无人能及。 现在童渊出现了,就意味着赵云不远了。当时童渊与李彦说明自己要让赵云投奔袁术的声音很小,卫语自然不可得知,但是童渊已经表明自己是站在袁术一方的,那就说明赵云可图! 但是此人也给自己带了一个大问题,以于吉南华为首的道家势力视自己一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简直听起来就让人头疼。 于吉作为演义中的“仙人”,游走于各个势力之间,让所有诸侯颇为忌惮,小霸王孙策的死多少都跟他有直接的关系。而且现时空的于吉明显有开宗立派的形势,若是他要刺杀袁术,其门人定是接踵而至。卫语知道想要彻底杜绝,那便是要给他当头棒喝,让他知道自己一方势力之强,不可妄动! 童渊李彦出现了,于吉南华出现了,紫虚刘良出现了,左慈左元放也是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好在通过童渊的描述,他已经知道这些所谓的仙人不过是武艺高强些罢了,最多只会个变戏法的把戏,没有发展到卫语最为担心的“仙术”。 “等会便去通知主公吧,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计就计,故意摆出个纰漏,坐等于吉的到来。” 徐庶眉头倒竖,对着卫语便是问道:“仲道莫非是想引蛇出洞?” “唔。”卫语点了点头,“现在颍川刚平,大军需要修整,功伐汝南还需十天半个月。让汉升,公明他们都将手中的活放一放,这几天都给主公充当护卫吧。” 徐庶应了一声,他也是十分赞同卫语的计策,他们的时间不多,不可能与于吉玩躲猫猫的游戏。 这一边的卫语则又是对叶九说道:“子项让鹰卫的兄弟都机灵一点,一有风吹草动就是立即向我汇报,另外让孟冉与刘辟将狼卫的兄弟带好,随时保护主公安全。” 吩咐为诸事的卫语,又一次瘫了下来,他没有想过自己想要过早的解决南方战事,已经坏了这些道家人的利益。 但是这样也好,让潜在的敌人出现,总比无声无息给自己背后使绊子要好的多,他卫语从来不是个怕事的人。更何况左慈的意思模棱两可,童渊李彦紫虚已经铁下心来保护袁术了不是么? “那就来吧。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三国中的仙人。” 卫语脸上划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便是起身想去大街上散散心… “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意思,不愧是我看好的人物。” 宅子不远处,一个算命先生已经疾步走进了无人的小巷,飞快的换上了平时的一身素衣,便是脚尖点地,两步跳上了屋檐,消失不见。 若是童渊在这里定会扯着嗓门大喊,“紫虚老儿快过来陪老夫喝上一杯!” 没错,这个人便是紫虚上人。 现在的紫虚上人不过是四十多岁,他身上的学术很多,有道家的,也有阴阳家与杂家的,就连刘良的相术他也是有所涉猎。 但是他真正闻名与仙人圈子里,还是在于他举世无双的听觉,当然这项本领也是在大约一年半之前才掌握,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自称上人。 一切都要从一年半前说起。 记得那时183年的初春,那个时候紫虚虽然身兼个各家学说,虽然与左慈等人较好但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普通方士罢了。也正是因为学的杂,导致各项都不精,所以每天也只能用些算命的把戏或者是练出的丹药来糊弄糊弄达官贵人,赚些钱财供自己的日常开销。 直到有一天,他入山想去寻一些炼丹的药草。 突然间他发现了一处蛇窝,那里盘旋着胳膊粗的花蟒不知有多少,猛然一看,那交织盘旋的生物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紫虚也是这样觉得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也没有傻到要去对付这些蟒蛇,就当他正准备快步离去的时候,天上居然将下了一道光芒。 紫虚定睛望去,就发现那便是一个上好的琉璃器,之中还盛着不知名的黑色液体,引人注目。 琉璃器缓缓降落,随着阳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但是天不随人愿,那降落的地方恰恰好便是蟒蛇窝的正中心! 紫虚的心里可谓是天人交战,潜意识告诉他那琉璃器绝对是一件人间至宝,但是低头一看,那些吐着信的蟒就好像人间大杀器,让他犹豫不决。 咬了咬牙,紫虚终于横下心来,一个健步起身,便是猛地蹬踏在树干之上,凭借着反冲力横身飞向蟒蛇窝的上方! 右手用力一捞,便是将拿那琉璃器放入袖中,紫虚面色一喜,但是下一刻他已经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腾空的动作依旧引起了群蟒的注意。 紫虚拔剑,长剑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圆,准确的斩在了七寸之上,一只试图来咬的蟒蛇当场毙命,而紫虚自己也是在地上一个跟斗,稳住了身形。 一只蟒蛇的死亡已经引起了群蟒的愤怒,紫虚只记得自己在拼了命的不断奔跑,大概与蟒蛇纠缠了半天的时间,终于逃出了那片深山老林。 在他逃出升天之后,便是有了一个新的问题需要去面对。对于这个上天降下来的宝物喝还是不喝?似乎已经上升成了哲学性质的问题。 紫虚自然不知道这是卫语撕裂虫洞带来的药剂,看着那黑黝黝的液体,他的内心其实是抗拒的。 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多少都是有些迷信,天降之物,那必然是宝贝啊!这样的宝物放在身边若是不用,简直有些暴殄天物。下定绝心的紫虚扑通一声打开木塞,捏着鼻子就是咕隆咕隆的喝下去了大半瓶。 如张角与卫语喝下药剂一样,这个黑色的药剂同样给紫虚带了极大的副作用,他只是模糊记得自己拼着最后的力量将那小半瓶盖上便是昏睡了过去。 昏睡之中的紫虚显然已经忘记,就在今日他便是与于吉约好在自己草庐之中讨论炼丹要术,等到下午的时候,紫虚依旧是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连叫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的于吉,自然是一肚子怒气,这时候的他与紫虚身份不同,他早就有了名气,若不是紫虚一再邀请,根本不可能来这种荒山野岭的草庐。 说是讨论,不如说自己来教导紫虚更为合适,自己千里迢迢而来,紫虚居然闭门不见,是何等道理? 这类仙人一般都是隐居,门院不锁也是正常,一怒之下的于吉便是推开了院门,大步走了进去。 紫虚的草庐很小,一进门便可以看到紫虚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这样子哪有一点道蕴仙骨可言? 当于吉准备甩袖而去的时候,眼球突然被紫虚枕头边的琉璃器所吸引,仔细看去便是发现此物晶莹剔透,若不是里面的盛的是黑色液体,于吉都有当场喝下去的冲动。 这类仙人视什么最宝贵?当然是神物,而眼前这是什么,定是神物啊。 于吉不来就是看不起紫虚,所以一狠心也就不顾什么仙人颜面,拿起试剂便是扬长而去! 这也是现在紫虚现在极其敌视于吉的原因,所谓的仙人不过是一个梁上君子,但是紫虚为了保住神药的隐秘性,不好公开罢了。 如果卫语当时在场,定然会指出,这便是那号称顺风耳的药剂,服用之后,使用者的听觉会大大加强。以前的半成品就能让人听到百米之外的细小声音!更何况紫虚服用的是最强版! 但是这种药剂与其他的药剂不同,能力虽强,但是却会随着使用者的年龄增长而效果减退,若是等紫虚到了八十岁估计也就一般小伙子的听觉罢了。 紫虚在屋檐上跑了一会,便跳了下来,然后没事人一般的进了自己下榻的驿馆。 这一年半来,他用这项技巧已经学的不少武学诀窍与其他学说,所以说这个神药对他的改造可谓是天翻地覆。 将长剑挂在了墙上,紫虚坐在床榻上揉了揉额头,他保袁术与卫语的心是铁定的,从明日开始便打算寸步不离的跟在袁术身后。 对手可是于吉啊,紫虚突然笑了笑,估计天地下只有他一人知道于吉有自己同样的能力,只不过他喝的太少,效果减弱了而已。 “于吉吗?”紫虚的笑脸突然变成了狠辣,“是该跟你好好算算那一笔账了!” 第四十二章 军政厅可有在下一把座椅? 人间的四月天总是要过去,一转眼便是到了五月上旬,颍川的重建工作依旧在风风火火的继续,但是袁术已经开始了他的日程。 骑在马背上的袁术转头对着左侧的卫语说道:“现在应该去哪?” “去阳翟吧。”卫语摇了摇头便是说道,一上午的时间都是按照袁术的意愿去拜访了颍川当地的几个世家,目的无非是想请有才之人出仕,但是毫无意外都被拒绝了。 “总不能看着主公再次碰壁吧?”卫语打趣了袁术一句,跟在一旁的黄舞蝶已经咯咯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袁术佯怒了一下,立马也变也是开怀大笑。但是卫语却一脸黑线,什么叫你这小子,感情你袁术好像比我大了多少一样。 但是也是在不忍心看着袁术这般心灰意冷,便是说道:“主公今日拜访的这些世家,虽然名头显赫但是恐怕是难以出仕,比如说着唐家吧,乱世之局刚刚开启,他们还需要观察,不可能早早的择其主。” 袁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是说道:“仲道认为那荀家如何?” “王佐之家,不可言语。”卫语嘟囔了一句,“兹明公名头显赫,这一代的人才也是辈出,就说那荀家三若吧,哪一个不是被荀家当做宝来培养,主公若是冒然拜访估计也是会吃闭门羹。” “仲道的意思是说,这荀家无法争取了?” “倒也不是。”卫语耸了耸肩,“主公到底有没有仔细听属下的话?还是那句话黄巾未平,这些世家才去的还是观望的态度,若是主公真的想征召荀家人,不若在等一些时间。” “我听说仲道与那荀仲豫交好,难道他也不能争取来么?” 袁术一说,卫语立马反应了过来,他差点就忽略了荀悦这等人才的存在,现在袁术一提,便也是来了兴趣。 “仲豫是荀家的庶出,早年甚至都不居住在颍阴,少儿好学却家中无书,只能靠借书来强记。也真是因为仲豫的如此本事才能得荀家器重,俨然也是年轻一代的代表。” 卫语还没开口,一旁的徐庶已经说话,看样子他对荀悦还是极其了解的。【零↑九△小↓說△網】 “仲道这般看我做甚?”徐庶拿着羽扇拍了卫语一下,“早年我做游侠的时候便是与仲豫交好,他的陈年往事我当然知晓。” “还有这等事?”卫语的脑子已经在飞快的运转,也许凭借自己与徐庶的关系,说不定真的能将这荀悦捞到手。 “既然如此,不若我们去了阳翟之后辛家之后,便是改道颍阴,劝荀悦的时候正好可以拜访拜访荀家三若,能不能出仕先不说,顺道也可以去许昌看看长文。” 卫语说完,众人便是无话。因为知道了于吉的谋划,黄忠等人都是穿着如普通士兵一般待在袁术的护卫队里。其实袁术这一行的目的有二,一是拜访拜访这颍川的才子,二则是故意摆出松懈的样子,等于吉上钩。 “看来于吉并没有打算在此处下手。”卫语吐了口气,经过长时间的路程,他们已经到达了阳翟,此时一群人正是驾马向辛家驶去。 阳翟这一处似乎没有遭到波才的毒手,县城里说不上繁华,但是也是车水马龙,长时间的路程也让袁术似乎有些累了,微微眯着双眼便是说道。 “这辛家不会也让我们吃闭门羹吧。” 看来袁术已经碰壁的有些心理阴影了,其实也不能怪他,连破两处黄巾,官拜虎贲中郎将,长亭侯,风头正盛的情况本以为对这些世家都是手到擒来。 但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袁术的心里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这还是只是拜访了唐家,胡家这样中上游世家,若是换做了其他的上流世家那后果还能得了? 所以袁术前番才会不断问卫语荀家可不可取,荀家虽然能人辈出,但是作为昔日袁家的手下败将,若是带不出一个人来,他四世三公的袁公路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放心吧主公,佐治是跟我通过书信的,这次来阳翟,属下把握大的很。” 袁术无奈的点了点头,卫语徐庶只能是叹气,他们知道这次至少要在辛家拐带走一个人了,不然这袁术心里阴影面积恐怕会无限扩大。 几人对话间已经来到了辛家的大门,袁术翻身下马,徐庶卫语黄舞蝶紧跟其后,化装下的黄忠徐晃等人也是左右警备。 “咚咚咚”袁术敲了几下门环之后,便是有一个童子探出头来,看着袁术身后的架势,显然有些愣神,只是半掩着门瓮声瓮气的问道:“敢问大人找谁。” 身后的卫语已经将拜帖递了出去,“不知童子之主可是辛毗大人?” 童子点了点头,卫语笑道:“我等是受了辛毗大人的邀请,前来拜访的,童子直接通知佐治便可。” 童子一听卫语直呼辛毗的表字,心想定是主人较好之人,也不顾着关门,立马屁颠屁颠的往院中跑去。 袁术等人站了一会,便是见着两位二十五六的男子小跑着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一照面就长长作揖,嘴中说道:“不知长亭侯驾到,辛毗有失远迎,还请长亭侯勿怪。” 袁术一见辛毗的态度,立马高兴起来,这可与他拜访其他世家态度截然不同,连忙笑着回礼。 “这位是家兄,名评字仲治。” 辛毗已介绍,辛评立马给袁术见礼。 袁术一把拉住了两人的手,便是说道:“仲治先生不必多礼,两位这贤名传遍大江南北,术有幸受邀,便是上门讨杯酒水吃喝,还是请二位不要见意。” “长亭侯哪里的话…” 一场酒宴算是其乐融融,辛毗辛评极力要求袁术上座,袁术却是推辞,两人倔不过袁术只能应了下来。但实际上两人也没有上座,便是与袁术等人对坐一起,至于上首的位置始终是空的。 辛评作为大哥自然在与袁术畅聊,徐庶也是在颍川待过,多少与辛家兄弟打过照面,两人却是畅谈的正欢。 卫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脑中却是在思考。原时空里辛家两个兄弟都是袁绍帐下谋士,也就是说明他们对于袁家的四世三公还是非常看重的。 辛毗为人率直,注重气节,不愿向奸佞小人屈膝折腰,曹老板任司空时屡次征召他,始终不受命。在卫语看来辛毗不仅有出色的政治头脑,气节方面也是令人信服。 至于辛评,虽然也是一时人杰,但是卫语知道这个人便是袁绍属下谋士党派之争的重要参与者,历史上他与郭图一起在袁绍死后欲立袁谭,遭到了逢纪与审配的顽强抵抗。最后不仅袁谭大权旁落,自己也被审配灭了门,结果不可谓不惨。 由此可见,辛评利欲之心要重了很多,相比起来卫语更是看重辛毗。 这些世家的套路卫语是知道的,既然辛家看重袁术,只会派出兄弟两人中之一前去辅佐。因为颍川兴分仕的法则,家中子弟分别出仕各路诸侯,天下即使再乱,无论谁灭了谁,他们的世家地位还是稳固不可动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卫语便提着酒壶来到了辛毗旁边,给自己斟了一杯便是敬酒道。 “来来来,佐治兄,在下敬你一杯。” 辛毗笑着接受,口中却是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仲道可是当世大才,这杯愚兄敬你。” 两人痛饮下去,都有些醉了,卫语两只手臂分别搭在了辛毗与徐庶的肩膀上,就扭头问辛毗。 “不知辛毗兄娶妻否?” 辛毗虽然不知卫语何意,但是还是说道:“只是订下一门亲事,还为娶妻。” 卫仲道尴尬的点了点头,也难怪他这么问,他可不是曹老板一样的人妻控,在乎的却是那个才女辛宪英。 辛宪英是辛毗的女儿,但是却在191年才能出生,现在是183年辛毗大概二十五岁,按照辛毗所说定了亲,意思就是大概一年后便会嫁娶,那么婚后至少得有个七八年才能孕育了辛宪英。 卫仲道不由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辛毗注重公务忘记了房事,那么就是辛毗实实在在是一个不孕不育患者… 酒宴终于散去,袁术等人也被安排到了厢房,辛家两兄弟却忍着头痛,在书房里相对而坐。 “佐治真的想好了么?”辛评揉了揉额头,便是问道。 “大兄无须在劝,今日愚弟观那袁公路礼贤下士不失为一个明主。更何况大兄不也是十分看好袁家的四世三公么?” 听了辛毗的话,辛评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确实看好四世三公,但是他看好的却是袁本初,并不是他路中旱鬼袁长水。 但是辛毗一问,他也不好说明,只是点了点头道:“既然佐治心中已有定数,为兄也不好在劝。父亲去世的早,重振辛家的重任都在你我身上,明日佐治便是收拾收拾行囊,随袁公上路吧。” 辛毗一听,还想继续为袁术争取自己的大兄,但是辛评已经罢了罢手,“佐治心中有明主,愚兄何尝不是?吴家那边愚兄自然回去说明,等到时机一到,便会让吴家女儿去袁公的领地与你完婚。” … 在辛家休息了一夜,众人虽然睡得不错,但是因为昨日的大醉,脑袋中依旧昏昏沉沉。 袁术起来的时候,发现卫语等人已经在整理行装,看样子便是要从辛家告辞了。 在廖化的服侍下,袁术上了坐骑,不免疑惑的看了看卫语。 卫语只是将羽扇放在面部,遮挡住正在打哈欠的脸庞,之后便是说道:“主公放心吧,辛家那边我已经请辞了。”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看着袁术佯装恼怒的样子,徐庶不禁笑了一声,“主公此时走要比留的好,辛家若是想要出仕自然会来,礼贤下士没有错,但四世三公的名头可不能堕了。” 袁术还准备说话,卫语已经对廖化示意,后者便是也不顾袁术的反应,牵了牵马就向前驶去。 等到大队路过阳翟城的一个岔路口时,便是见到了一人一马早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袁术大喜,带着众人拍马上前。卫语看了看眼前的人,似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问道:“佐治不用带些家用之物么?一人一马就能上路?” 辛毗轻笑了一会儿,“有你卫家在,难道还少了我辛佐治的家当?” 随后便是翻身下马,对着袁术便是纳头就拜,“属下阳翟辛毗参见主公,不知主公的军政厅可否有毗一把座椅?” 第四十三章 时代进步者荀悦(荀家反骨仔二人组) “长亭侯请。” 荀悦对着袁术施了一礼,便邀请袁术一行人进了荀家他所在的厢房。 黄忠等人依旧站立一旁,卫语觉得荀悦并不是外人,与之解释原因之后,后者也是见怪不怪。 袁术,徐庶,卫语,荀悦,辛毗五人已经是坐了下来,几个丫鬟上好了茶水之后便开始了谈话。 “佐治能寻得袁公这般明主,也是难得,愚兄先在此祝佐治前途似锦了。” “哪里哪里。”辛毗虽然很赞同荀悦的说法,但是也是客气的说道。 “仲道当日河东一别,为兄甚是想念,如今再聚定要彻夜长聊。”荀悦本来就很欣赏卫语,现在这番话也不是什么客道话,确实是情绪使然。 继续与卫语,徐庶,辛毗寒暄了几句,荀悦唯独没有去理会袁术,虽然嘴里一直说袁术贤名,但是自己却未对袁术说一字。 卫语知道这便是所谓名士的傲气发作了,以荀悦的才智不可能不知道几人前来的目的,现在不与袁术谈话,一来是看其态度,二来也是试探袁术。 这般下去也是不行,卫语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便是将茶盏放下,缓缓说道:“仲豫兄才情自然不用多说,但我也常闻荀家人才辈出,何不像我主引荐一番呢?” 荀悦一听,便是思考了一会儿,“仲道谬赞了,荀家这一代出彩的无非是三若一公达,悦与这几位从弟比起来实在是相差甚远。” “仲豫自谦了。” 干笑了一会儿,荀悦再次开口:“公达自张角举事以来便是不愿见客,友若平时喜好游学也是不知去向,休若则常常不在家中,于附近山上建了一座草庐,舞剑作赋以为乐。至于文若?应该是在与公达一同进修,黄巾大乱之后他便发誓要匡扶汉室。” 果然不出所料,这荀家三若一公达全部都是难见的主,听着荀悦对三人的描述则是可以证明之前的猜想,这几个人目前还不想出仕。 “也罢,见到仲豫也是一样。”卫语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实不相瞒,这次我等于主公前来,便是想起仲豫出山,辅佐主公做建立不世伟业。” 卫语的话说的很直白,导致在场众人都是屏住了呼吸,荀悦一听先是一笑,之后就吹了吹杯中的热茶,冷不丁的对着袁术看了一眼,问道:“敢问袁公何为不世伟业?” 袁术反应也是很快,张口便来:“匡扶汉室,惩奸除恶,便是伟业!” “呵呵。”荀悦没来由的笑了一句,“敢问袁公伟业成后,又应该如何治道?” 治道一词最早出自于孔子,意思大概就是治理国家的意思。但是袁术这个二愣子明显没想过霸业成后之事,被荀悦一问,只能投机道。 “治道之事乃是仲豫你们强项,我袁公路的本事自己也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定会让汝等放手而为!” “恩。”荀悦点头恩了一句,便收回了锋利的眼光,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 而一旁的卫语则是抬头看了看的荀悦,大脑之中已经开始奋力搜索关于荀悦的历史记载。 荀悦好学自然不用多说,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作为荀家年轻一代的代表,著有《汉记》,但是很快便是落寞了下去,历史上对他的描述也只是三言两语,卫语很自然的想到他应该是后期被荀家雪藏。 卫语多少从野史上知道一些原由,荀悦应为有些思想不符合当时的社会环境,所以才落到了如此地步,至于荀悦的思想是什么,卫语自然无法得知。 现在卫语只是摆着摸着石头过河的态度,语言上小心试探荀悦,思索再三便是问道:“仲豫兄若是有何治世之道直言不讳便是,我想主公定会洗耳恭听。” 被卫语一说,荀悦也是看了袁术一眼,最后就叹了口气道:“悦非圣人,所说不过是一家之言,袁公与诸位能够倾听便是悦之大幸。” “所谓治道,无非是治理百姓,官吏,刑法,文化之道。悦便是在此抛砖引玉,这般献丑了。” “夫百姓者,识字百不存一,有学识者更是少之又少。想我大汉泱泱大国,平头百姓为多数,开启民智已经是迫在燃眉之事! 昔日仲尼便是开学讲课,先祖亦是得益于此,圣人尚且如此,我辈何不效仿?” 荀悦说完已经在开始观察众人表情,卫语更是一脸古怪的看着荀悦,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明白荀悦被荀家雪藏的原由了。 荀悦所说的开学教化并非是想颍川书院,鹿门书院那样的场所。也许颍川诸老与荆州庞德公也想效仿圣人做那广开民智之事,但是在东汉这个世家门阀为主的是社会,这样做得所受到的阻力极大的。 很显然无论是颍川还是鹿门书院都无法做到,迫于压力的他们只是招收世家子弟为主,所谓的开民智不过是笑谈罢了。 世家需要垄断文化,需用文化教育家族子嗣,从而登上朝堂掌控政治,根本不可能允许寒门子弟崛起,养虎为患。 所以荀悦的言论难怪为世家所摒弃。 卫语刚刚准备说一句从长计议的话,一旁的袁术已经冷着脸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仲豫此言大善,术之领地必然开学教化,广开民智。” 荀悦不可思议的看了袁术一眼,脸上已经充满了激动,而一旁的卫语,徐庶,辛毗更是惊讶。 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公向来有些二百五,但是没想到轻言答应这般的事情。袁术可是四世三公,这样做下去等于是自毁根基。 袁术对众人做了一个不必担忧的手势,就对着荀悦说道:“仲豫还有他言可以一并说来。” “再说官吏,成王治者,必本乎真实。”荀悦按耐住激动,顿了一顿说道:“德必核其真,然后授其位;能必核其真,然后授其事;功必核其真,然后授其赏;罪必核其真,然后授其刑;行必核其真,然后贵之;言必核其真,然后信之;物必核其真,然后用之;事必核其真,然后修之。若袁公能综上为之,必然是治下官吏清廉,百姓安居乐业。” 卫语废了不少功夫,将这拗口的文言文在心中翻译了一下,便是大概了解了意思,荀悦所倡导的就是后世广为流传的核心价值论中的“实事求是。” 只不过他将这一点运用在了选拔官吏之上,在他看来官员的选拔与任用、奖励与惩罚都需要进行考察核实,这是度量万事的依据,要在“真实”的基础上对官员的德、能、罪、行、言进行核实准验。 不得不承认荀悦这样一个东汉人有这样的思想已经是难能可贵,虽然袁术就算按照这种方法选拔官吏,也不一定能杜绝的贪官污吏的事项,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果然袁术脸色虽然不好,但是也是缓缓的挤出了一个字,“可。” 卫语看着徐庶与辛毗担忧的眼光,一时间不能理解,但是深想一下却是恍然大悟。 荀悦看似符合情理的选拔官吏的方式,却蕴含了大量的玄机。要知道这些诸侯的很多官吏都是从当地得世家大族中选取的,那么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真的能做到荀悦所说的那样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若是世家子弟达不到这样的标准,那么自然会落选,那么这些肥缺谁来填?自然是寒门子弟! 卫语在思考的过程之中,荀悦又是开口:“政治大经,法,教而已。无论是教化与刑法都应该有个先间后繁的过程,所谓‘教初必简,然后责备。刑始必略,然后求密。’若是开始就设置繁礼等同于设必违之教;若是一开始就是重刑,必然会导致陷民于罪的后果。” 好一个反骨仔!卫语心中已经做出了评定,要知道现在的无论是皇室还是世家大族都是以繁重的礼仪为尊,而荀悦张口闭口就是要先间后繁,你是将世家大族置于何地? 但是卫语又不由不佩服荀悦的心思,这中方法确实是好的,先不论不论符不符合实际,但是综上所述,荀悦简直就是这个封建时代的进步人士。 一边的袁术已经开口,“仲豫此法虽好,但应该根据事实情况而定,若是刚下的城池必然要用严刑来制约一些不轨之徒。” 袁术出人意料的否决了荀悦的话,但是荀悦并未生气,只是接着说道:“袁公考虑周到,在下佩服,这也是在下最后想说的一点,度其时宜。” “所有的政策调令都应该考察当时的具体情况,比如说这君臣两立!” 君臣两立四个字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东汉的从来都是“君为臣纲”,现在荀悦却要说君臣两立,这跟造反之人何异? “昔日桓帝以来,汉统衰落,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如今更是黄巾之乱,山贼流寇作乱不断,残暴生灵。而今陛下当政,庙堂朽木为官,遍地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如此之计,长亭侯官拜虎贲中郎将,又为南阳之主,不应有所作为? 孟子有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如今陛下大兴买官之道,亲信党宦之辈,社稷潦倒,视肱骨之臣如草芥,长亭侯大破黄巾居功至伟,如此危难之际,愚忠又能成何事?” 荀悦不断的引用典故,一大番话说下来,眼神已经死死盯住了袁术。他心里清楚,若是袁术没有答应前面三条,他最后不说也罢。现在能够说出这般逆反之言,他就是在赌! 他不是荀彧,根本没有什么匡扶汉室的理想。后世也将荀悦的思想有所归纳,说白了他的信念在于百姓。他想跟随的主公定然不能愚忠于现在的汉帝,只要能够让百姓开智,官吏清明,治下安定,他宁可舍了性命也将刘家的江山搬到,辅佐他心中的明主登上帝位。 卫语已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真的很想私底下问一问荀悦,你丫的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怂恿人造反。 只可惜卫语前世只是个高科技研究员,喜欢三国也只是爱好。史书就没有读过几本的他,根本不知道荀悦刚刚所说的思想,都是通过他的《汉纪》表达的玲离尽致! 而此时的袁术则是争锋相对的迎上了荀悦的目光,他没有动怒,反而挂出了一丝不知名的笑容。 袁家与杨家虽然不对路,但是却不约而同的在做着一件同样的事,那便是架空汉家皇帝的权利。施行从下而上战略的袁家出了他袁术,他袁术打骨子里就是看不起刘宏,更别说愚忠! “善!” 这个字有力的从袁术嘴中吐出,荀悦一颗心总算是尘埃落定。 当他准备起身认主之时,一个身影已经飞快的跑了过来,将随身的宝剑丢在了案几之上便是扑通一声单膝跪了下去。 “颍川荀衍望主公收留,愿为主公鞍前马后!” 这是一个白袍青年,披头散发,颇有衣服狂士剑客的模样,看这个样子明显是在一旁偷听很久了的。 荀悦一脸震惊的看着疯疯癫癫的荀衍,只能无奈说道:“启禀主公,这位是我的从弟荀衍,字休若。” 袁术还有些被这突然而来的幸福弄得摸不着头脑,只有卫语在一旁小声腹讥。 “尼玛,这荀家的反骨仔真是多!” 第四十四章 猜人 “三哥还是这个性子啊。” 就在袁术卫语等人聊天的不远处,已经有两个儒衣青年并排而立,他们也是正好撞见袁术与荀悦的谈话,也和荀衍一样做着偷听的买卖,但是却没有像荀衍那般冲动。 “三叔是性情中人,这袁公路的说法与三叔的思想十分妥帖,也难怪他会去认主。” 说话的是另一个青年,实际上他比口中的三叔只是小上个一岁,甚至比他面前的小叔叔还大上两岁,他便是荀攸。 而与他站在一起的,便是那个情投意合的王佐之才荀彧。 听到荀攸这么一说,荀彧便是随意的摇了摇头,无论是荀悦还是荀衍都是他的兄长。他知道这两个人的思想是十分相近的,这些年已经隐约有了展露的势头,可是这种展露未必是好的。 作为一个文客,他十分欣赏两人的思想,但是欣赏不代表认同,他的骨子里还是汉室正统,世家为大。 作为一个弟弟,他自然是想着两个哥哥能够过得好,曾经已经无数次告诉两人莫要将心中的想法吐露,今天还好是袁术在场,若是换了随便一个世家大族,就凭这番话两人也是彻底被打入深渊。 “看来二叔三叔便是要出仕了,四叔又在冀州一带游学,以后家中恐怕只剩我与小叔了。” 现在荀家年轻一代,为荀悦年龄最长,他的父亲虽然是庶出,但若是真算的话在上一辈中排行老二,荀攸便是唤他二叔。 荀衍的父亲排行老三便是三叔,四叔便是荀谌,至于小叔则是荀彧。 荀家八龙隐居的隐居,死的死,就算那个号称“兹明无双”的荀爽,现在也是被朝廷禁锢在庭院之中,董卓还没入朝,荀爽离重新被任用还有很远。 荀家老太公已经不在,荀家家规则是规定,主家只能让家中嫡出或者才能优异的子弟居住。荀家大郎早年夭折,荀家现在的优秀子弟有谁?不过这五人耳,按照如今情况两人出仕铁定,一人游学,家中只剩下荀彧与荀攸,也难怪荀攸说出刚刚一番话来。若大的荀家如今却显得有些落寞。 “恩。”荀彧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荀攸的话,他不可能真的把荀攸当做侄子,更多情况下是把荀攸当成平辈。 “公达也不必伤感,二哥三哥能寻得他们心中的明公实乃幸事,等到黄巾平定之后,我等也应该去寻访一明主了,现在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荀攸听着荀彧的话,心中不由想到了黄巾之乱刚起的时候自己小叔的“黄巾五败论”,他是非常赞同的,也许觉得自己也许在军略上稍稍胜于荀彧,若是说到政治政务,那么恐怕自己远远不及。 “公达现在还是回去休整一下吧,今晚我等还在后山有约。” … 是夜。 卫语揉了揉额头便是与黄舞蝶在荀家的庭院里散步,袁术新得了荀衍与荀悦自然是徐庶辛毗五人在屋中彻夜畅聊。 有黄忠,徐晃,文聘,纪灵,廖化五将寸步不离的保护着袁术,卫语也算是安心,实在受不了东汉末主臣之间的基情,便是借口拉着黄舞蝶出来散心。要是继续待下去来,袁术兴致一起,来个六人抵足而眠,卫语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这一个举动却是让小丫头脸红的不敢抬头,那么多人都在的情况下,你卫仲道拉着我的手就跑是什么意思,而且还是在这么一夜晚。 “哥…”黄舞蝶轻轻发现卫语停下了脚步,玉口轻轻挤出了一个字。 但是此时卫语却是因为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痴迷。 本来卫语就拉着黄舞蝶顺着长廊打算散散步,但是荀家的长廊直通后山,走着走着,不由自主的来到了一处雅地。 眼前浮现一处清爽的小胡,湖中心却是点缀着一座凉亭,正是五月上旬,该盛开的花儿已经全部到了最艳丽的时期,伴随着一弯新月,也有那一抹说不出意境。 湖心亭一座,灯笼六盏,在夜风之中轻轻的摇曳,那忽明忽暗的灯光,却是笼罩了整个湖心,给一人一种神秘又欲探究竟的感觉。 荀家人不愧是风雅骚客!卫语心中嘀咕了一句,便是对着一旁的黄舞蝶说道:“蝶儿,我看着湖心亭美的紧,不若我们顺着浮桥去看看吧。” 黄舞蝶一听连忙抬头,也是被眼前的美景弄的心旷神怡,但是她深入一想,脸上顿时间又惊现出一大抹红晕,因为现在的她已经被陈佳带坏,从她的陈姐姐口中已经知道卫语有有些特别的嗜好,比如在河东的时候,卫语就带着陈姐姐在庭院里白日宣淫! 看了看此时情景,又想了想卫语在夜晚将自己拉出来的,加上自己对卫语的倾慕,她不禁想到,自己的仲道哥不会是要与自己在湖心亭里做那事儿吧! “蝶,蝶儿还没有准备好…”小丫头是咬着嘴唇说的。 “唔。”卫语看了看黄舞蝶古怪的神色,又扫了一眼湖心亭,便是说道:“这有什么好准备的,蝶儿跟我来就行,一切有我!” 一切由(有)你!当然是一切由你了!小丫头恨恨的看了卫语一眼,但是卫语已经动身,拉着自己便是走上浮桥。 向老天发誓,黄舞蝶绝对是想歪了,现在的卫大君子可没有这种想法,因为他透着灯光,已经看见那亭中有人! 当两人的距离越走越近,视线终于清楚起来,凉亭之中,竹席铺地,摆着几张案桌,几个个白衣文士坐在一起,而他们身边有几个美婢在小心翼翼的煮酒,几人则在轻声的交谈。 那个年纪大一点的自己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其中两人便是一身世家打扮,但也有有两人并未纶巾,只是白布在头上竖了个发圈,一个朴素的发簪插在中间。 一看便是寒门子弟,而且那两人脸色苍白,按道理来说这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就是有疾在身,联系身在颍阴,卫语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黄舞蝶此时更是害臊了,因为她已经知道刚才的想法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人家卫语根本没有那个自己的想法,这让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不臊的慌。 “不知有贵客来,还恕我等有失远迎。” 荀彧已经起身,看看卫语与黄舞蝶装扮便是知道是荀悦的客人,但是那日站的远自然没将卫语的容貌看的真切,所以根本不能将卫语对上号。 “在下有幸经过,观诸位湖心亭畅聊颇有雅致,按耐不住心底之情,便是不请自来,还请各位见谅则个。” “来者便是客,少君请坐便是!”荀攸爽朗的笑了一句,他与荀彧一样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卫语,但是他也能确定定是袁术手下,出于对自己二叔三叔出仕袁术的好奇,还是决定好好打量卫语一番。 “在下颍川…” 荀攸已经准备介绍自己,卫语却是笑着打断,能在荀家出没而且两人服装都是同款世家打扮,傻子也能猜到你们便是荀文若与荀公达。 “相见便是有缘,湖心亭畅聊本是雅事,姓名也不过只是个代号,阁下何必在乎姓甚名谁呢?” 卫语那羽扇摇了摇,更是装出一副高人风采,“不若这新月一弯,湖心亭一座,我们各自隐去姓名,凭借着蛛丝马迹前去猜测他人身份,日后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少君所说有理!甚是有趣!”那名中年人已经击掌,对着荀彧便是说道:“文若还不给这位少君看酒?” 中年人习惯性的称呼荀彧表字,卫语便是向前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人果然就是荀彧,也就是说旁边的那个定是荀攸。 荀彧一听,也是明白自己失礼,立马呼唤美婢给卫语斟酒,但是卫语便是笑着拒绝,从袖中摸出了一包茶叶,“连日酒宴,恕在下不能盛饮,只是这新茶乃是家乡所产,诸位不如一尝?” 说完卫语就将茶叶交给了一旁气嘟嘟的黄舞蝶,小姑娘也没有办法,在这么多人面前总不能堕了心爱人的面子,便是将茶煮了起来。这么长时间来因为卫语喜欢喝茶,黄舞蝶已经练就了一手非凡的煮茶技巧。 不一会儿,众人已经捧着热茶各自品茗,那中年人更是喧宾夺主,开口赞叹的,“人儿是极美,茶也是极好的!” 被人一夸奖,黄舞蝶再次脸红,但是这中年人却是看了看黄舞蝶一身银甲继续说道:“我听闻长亭侯是日来这荀家做客,又闻长亭侯帐下有一猛将以一己之力擒杀波才。说来也巧那南阳黄汉升我早年也有些照面,而其女更是武艺非凡。” 中年人并不急着将话说完,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卫语,两眼闪过一丝明了,“纵观整个荆豫之地,女将军不过一人耳,若是不出在下所料,这位便是那黄舞蝶黄小将军吧!” 黄舞蝶还是有些礼数的,现在身份被中年人点破,立马欠着身子给他见礼。 “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中年人抱拳对黄舞蝶回礼之后,又看向了卫语,“这种清茶实在是在下第一次品尝,但是在下却听闻这种清茶只出自一人之手。 改良象棋已是佳话,开创精盐更是为民谋利,昔日搅得河东天翻地覆,以千人大破郭太贼众。 初入南阳,便是斩了渠帅韩忠,击破张曼成于蔡阳,其一手创办的鹰狼卫让整个荆楚之地世家为之胆寒。如今又是献计于中郎将皇甫义真,一把大火将波才十万黄巾烧的灰飞烟灭。 如此功绩天下只有一人,河东安邑卫家卫仲道卫少君,不知阁下是也不是?” 第四十五章 点评 “阁下神机妙算,语自愧不如。” 卫语抱拳一礼,实际上已经承认了中年人对自己身份的猜测。 中年人只是自顾自的笑了笑,而一旁的四人却是神采各异。 他们都是听过卫语的名头的,那些功绩先不说,就说着二十岁不到的关内侯已足以让四人钦佩。 卫语目光扫在了为首的荀彧身上,便是开口说道:“前番先生称呼少郎君的时候,语已经知晓表字,能在荀家以文若为表字的,必然是那荀家三若之一的荀彧先生了。” 卫语对着荀彧说完,便是抱拳,而荀彧也只是儒雅的回了一个礼节。 “先生不该当,卫少君称呼我表字即可。” 点了点头之后卫语便是将目光移到了中年人的神上,问道:“以先生的见识,以为文若如何?” “王佐之才也。” 这么一说,其余四人都不惊讶,想来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荀彧的好友,对于荀彧的才华也是颇为了解。 但是唯独卫语惊讶的看了中年人一眼,王佐之才四个字看似平淡,但是现在荀彧还没有出仕,能作出如此恰当的评价,可见此人的识人能力。 “话说荀家三若一公达都是不出世之人杰,根据仲豫与我所说,荀攸荀公达便是与其小叔文若最为交好,想必这位必然是公达先生。” “在下颍川荀攸,见过卫少君。” “公达不必多礼,大家既然湖心夜谈,自然以表字相称最为合适。” 见着荀攸应了下来,卫语又问中年人道:“先生以为公达如何?” 中年人像是思考了一会儿,便是缓缓吐出几个字,“经达权变,其良、平之亚欤。” 卫语点了点头,这番评论也算是中肯,荀攸一生为曹操画奇策十二,把他放在陈平,张良同等地位,一点也不为过。 说完荀攸,卫语又将目光转到两名寒门模样的文人,缓缓开口问道:“在猜测两位身份之前,语斗胆一问两位可识得程昱程仲德?” “自然认得,仲德为吾等密友耳。【零↑九△小↓說△網】”年龄稍微大一点的青年已经微笑开口。 “既然识得,可知仲德如今在谁麾下效力?” “自然是袁公麾下。” 听着年纪相对小的文士回答,卫语得意一笑,便是已经成功将二人带入了沟里。 “两位以为曹孟德如何?” 卫语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就连那个中年人也不再微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虽为宦官之后,却不畏惧强权,五色大棒杖杀蹇图大快人心,顿丘忍辱负重计除王福不可为不出彩,此人,当世人杰耳。” “哈哈哈。”卫语大笑,“兄之密友程昱本也是这般思量,但是为何却没有投那曹孟德,而是我主袁术呢?” 那人还想反驳,但是卫语却不给他机会,看着年纪小一些文士的俨然陷入了沉思,他已经开口。 “不知先生以为曹孟德如何?”卫语看了看的中年人,他心中大概有了思量,问他对曹孟德的看法,自然是要断定此人的身份。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几乎不假思索,这人张口就来。 果然是许邵!许绍字子将,南阳隐士,善评。刚才中年人对荀彧荀攸两人中肯的评价,已经让卫语有所怀疑,在南阳颍川附近,有如此识人之能,又能让荀彧礼遇的,除了许邵没有第二个人。 昔日里,曹操闻许邵善评,特去请教其给自己说一段点评,哪知道许邵不肯,最后曹操将剑架在了他脖子之上,许邵才吐出了这么一番话。 “子将先生大名,在下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为幸事!” 卫语已经起身行礼,许邵同样站了起来,现在他哪里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对曹操的点评出卖了他的身份。 曹操想要获得许邵的点评,明显就是为自己造势,只要身份高一点的都能知道,可何况卫语手下还有情报十分精密的鹰狼卫?至少许邵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寒暄了一阵之后,卫语便是将目光集中了一人身上,“能为文若,仲德,公达好友又是寒门出身,颍川只有两人。 一人名唤戏忠字志才,一人名唤作郭嘉字奉孝。我听闻志才年纪稍长,想必这位便是戏先生了!” 卫语指了指戏志才,再次抱拳,目光已经转向了许邵,希望得到他的一个评论。 许邵扶了扶胡须,哪里还不明白卫语的意思,缓缓说道:“志才之智,可为画策者,必将是智计无双!” 这番话已经把戏志才推到了最高处,其实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个演义上没有提到的人物,却是曹操早期军略上最大的依仗,只可惜戏志才早死。但是史书记载,曹操每与部下子嗣谈论,必言戏志才。曹丕称帝之时还说过:“非戏志才,朕不为帝也。”从曹魏两代君主的话中,便可以知道戏志才的分量。 许邵点评完戏志才,接着便是准备开口言郭嘉,但是没想到卫语便是开口阻拦道:“语对奉孝生平也是略知一二,子将先生不若让语对奉孝兄评论一番如何?” 见许邵点头,卫语便是看向了郭嘉,故作思考状,就要开口:“天生郭奉孝,鬼谋无双,才策谋略,世之奇士也!” 十五岁未到的郭嘉已经猛然站了起来,对于他来说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自己会有如此的评价,虽然没有许邵的评价,但是被天下文采独占八斗的卫语如此评价,又有何憾? 现在的郭嘉年纪太小,还并未到真正崭露头角的时候,就算偶尔有过锋芒多少也被同为寒门的戏志才所掩盖,在现在的颍川一带,他们认可的寒门只能是戏志才而不是他郭嘉。 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今日名满天下的卫语居然对自己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如此看好! 夜谈还在继续,既然也是聊了一些琐事,既然是雅谈自然是要有诗词歌赋的,大家都知道卫语的诗名,一再强求之下,卫语也是能抄诗一首勉强过关。 夜已经愈发深了,柔和晚风也变得冷冽起来,既然话也谈了,诗也做了,就猜人的游戏已经结束,卫语喝完茶水,便是借口太晚带着黄舞蝶告辞了。 一路上心情很好的他,再次拉起了黄舞蝶的小手。 他来湖心亭前便隐约猜到这是颍川人杰的夜谈,他的目的无非是想为袁术拉拢几个罢了。 荀彧荀攸现在不会出仕,也不像荀衍荀悦一样因为理想而被袁术折服,卫语知道强来只可能是适得其反。 自己说出曹老板的时候,其实就是在试探戏志才于郭嘉的态度,无论是戏志才的对曹操的赞美,还是想反驳昔日好友程昱投奔袁术,卫语都明白了天意不可违,这个戏志才注定便是曹孟德的。 他没傻到去刺杀戏志才,荀彧等人,虽然这对于鹰狼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旦暴露难保不会引起程昱,荀悦等人的反感。荀家也会成为袁术的死敌。 所以他才最后希望寄托在了郭嘉身上,所以他才抢在了许邵面前对郭嘉先行评价,目的就是为了笼络郭嘉的心。 历史之上,在戏志才死后郭嘉才被荀彧引荐给曹操的,那个时候的郭嘉犹如困龙出渊,为曹操的霸业奠定了强大的基础。 但是在这之前,郭嘉却是在冀州袁绍手下郁郁而不得志。 能够先行选择袁绍,表明郭嘉也看好袁家的四世三公,这一点袁术同样具有,而且现在的袁术已经不是原时空的袁术,多少有了一副明公的风范。 卫语知道现在的郭嘉还小,他还不是他最适合出仕的年龄,自己带回去也不一定能为郭嘉养成鬼谋的技能,所以卫语要做的便是在幼小的郭嘉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让现在的郭嘉知道,他是龙凤,他也能有一番作为,等到这颗种子成为参天大树之时,那么郭嘉投靠袁术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几天来,连挖了袁绍曹操很多墙角让卫语喜上眉头,甚至他觉得自己不去作人贩子都是可惜。 黄舞蝶一双手被卫语紧紧攥住,红着脸问道:“哥哥…今夜这般开心吗。” “唔。”卫语已经听到少女的话语,眼光投了过去,大喜之下一把将黄舞蝶拥入怀中,“高兴,实在是太高兴了!蝶儿真是我的福星!” … 湖心亭中,郭嘉借口劳累也是紧接着卫语之后告辞了,明眼人都知道郭嘉已经被卫语的评论影响很大。 一场夜谈,被卫语的横空出世也弄的索然无味,戏志才在卫语走后就是换上了烈酒,给自己灌了,看了看郭嘉空下的位置便是说道。 “我怎么觉得那卫仲道就是拿我们作伐呢?其目的就是想交好奉孝?” 荀彧倒是很喜欢卫语的清茶,继续喝了一口便道:“很有可能,但是作伐之说有些过了,我可以看出卫仲道对我们也是真心结交。” 荀攸对于小叔叔的话还是颇为赞同的,晃了晃酸疼的颈脖便是对着许邵问道:“子将先生,敢问今日卫仲道对奉孝的点评可信么?” 其实荀攸的话好像是自己骗自己,他们这一帮都是有头脑的,自然看出来郭嘉的可塑性与天赋,他这么问其实不过是想找一找许邵的权威,给自己吃个定心丸罢了。 “哎!”许攸叹了口气,便是将酒杯放下,“可不可信又能如何?” “难道你们忘了卫仲道的名头,若是将他对奉孝的点评传了出去,你说世人会相信吗?” “当然是信!”许邵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虽然被称为善评,但是他独占八斗卫仲道的点评难道会在我之下?” … 第四十六章 最后今晚 今天依旧是晴空万里,皇甫嵩与朱儁准时出现在了城楼之上,这便是每日必行的视岗环节。【零↑九△小↓說△網】 波才死去已经有半个月之久,整个颍川也在那群走商的积极配合之下,重建的非常好。至于流民方面,皇甫嵩果断的采取了袁术在宛城的那一套,以工代赈解决了不少流民吃饭的问题。 刘宏虽然是个贪财皇帝,但是这次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播发了不少钱粮给了皇甫嵩用于颍川一带的建设,由此可见,连续平定波才,张曼成确实让刘宏十分开心。 “呵哈!” 听到响声的皇甫嵩将身子转了过去,一眼便是发现到了出操时间,看着那些士兵整齐的队列,难得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欣慰的微笑。 皇甫嵩不愧是大汉肱骨,在平定波才之后他依旧每日都是带着精锐士兵出城操练,而且一练就是好几个时辰,常常是废寝忘食。 “公伟,听我副将说昨日又有天使到了?” 朱儁本来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皇甫嵩的,皇甫嵩整天不见人影,今日视岗是个难得的机会。 “恩。”朱儁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埋怨,“义真每天都要出城操练,天使自然是我接见了。” 对着老伙计投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皇甫嵩便是问道:“不知天使传来了什么旨意?” “还能有什么旨意,陛下已经在催促我们去打汝南陈国了。” 朱儁说完,皇甫嵩便是思考了一会儿,“这波才刚平,大军还没有修整到一个月就要去打汝南?难道庙堂之上已经没有知军略的人存在了么?” “有肯定是有的,但是就算是有他们也不敢说话,听说遂高(何进的字)上奏了,但是也是被陛下训斥了一顿。 想来定是张让那群阉党在蛊惑陛下,好让我们没时间修整,急急忙忙南下与那彭脱拼掉大部分兵力,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朱儁的脸上已经闪出了深深的不屑,“那马,元义造反确实让十常侍元气大伤,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张让又是让陛下回复了对其宠信,加上现在前线大捷,张让必然会怂恿陛下好报当日我等解出党锢的一箭之仇!” “难道就容这帮阉党为所欲为吗?”皇甫嵩气的胡须颤抖,瞪着朱儁就是怒吼。 “你吼我有什么用?现在天使传来陛下口谕,若是我等不从不就让张让落了口实?现在我们进退两难,正是十常侍的阳谋!” 皇甫嵩被朱儁这一么一说也是渐渐冷静下来,眨了眨眼便是问道:“现在按照公伟之见,应当如何?” “出兵吧。【零↑九△小↓說△網】还能怎样?”朱儁耸了耸肩,“好在张让之流并不清楚前线,以为彭脱也是波才那般难啃,我看我们五路大兵齐下,波才必然是瓮中之鳖翻腾不出什么浪来!” “也好,不知公路那边可曾回来?” 朱儁摇了摇头,“公路去寻访颍川一带的士族去了,不过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了,大概明日便能回军。” 皇甫嵩一听又是来劲,说道:“这小子这么迫不及待的发展羽翼了?” 朱儁瞪了皇甫嵩一眼,“你瞎参合个什么劲?人家袁公路年轻气盛,前途似锦,去招纳几个贤士不也在情理之中?若不是我等已经是这个年龄,保不定也要去袁公路争一争着颍川的人杰!” … “就这么回了?” 袁术坐在马背上盯着卫语,脸上还是显得有些不甘。 不招到贤士还好,现在一尝到了甜头的袁术恨不得将颍川所有的人才网络帐下,就这么离开荀家袁术当然有些不情愿。 “不回能怎么办?”卫语无奈的摊了摊手,“朱将军的军令已经传来,当今陛下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荡平汝南黄巾了。” “哎!”袁术重重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新纳入自己阵营的荀衍荀悦辛毗三人一眼,便是拍马上前,一言不发。 一夜的谈话,无论是荀家兄弟,还是辛毗给袁术的震撼都是极其之大的,他不由想到曾经以为自己四世三公便能独步天下的说法是多么愚蠢可笑,被越来越多的人辅佐,他愈发知道了人才的重要性。 卫语对徐庶四人做了一个无需担心的手势,便是跟上了袁术,嘴中说道:“主公何必忧虑呢?正是生命有时终须有,生命无时莫强求,现在有了佐治,休若,仲豫的加入未必会差了那荀家的两若一公达!”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有些不甘啊。” 袁术回了卫语一句,卫语无奈只能说道:“昨日我夜游荀家寻得一少年,我已经对其示好,相信等他及冠便会来投主公。” 袁术像是吃了屎的表情一下化解了开来,他知道卫语看重的人向来都是人杰,此时这意外的惊喜哪能不让他高兴? “此人名谁?” 这时候另外四人骑马上前,荀悦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明白,便是开口道:“我想仲道所说少年的应该是郭嘉郭奉孝吧。” 荀衍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便道:“奉孝之才我等都是明了,假以时日必将是一飞冲天。” “此话当真?”袁术看着手下谋士接连说话,已经喜色上了眉梢。 “当然当真,不仅如此,若是主公回了大营,向皇甫将军讨了五路大军中的东路,还有机会遇到一个不下于公明他们的一流猛将!” 袁术军中武力最强当属黄忠,其他都在一流上下水平,若是真要排个名次的话,当然是徐晃列为第二。 既然卫语说了不下于徐晃,那么袁术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个人必将能够当担军中武力的第二把交椅! “那我等还墨迹作甚?速度回军大营,莫要让两位中郎将大人等急了!” 袁术一拍马背加速就超过了众人,黄忠等武将怕袁术有失,也是几人几马飞将出来,紧随袁术身后。 “主公刚刚不是还阴沉着脸吗?”辛毗有些搞不懂袁术性格,讪讪说道。 “爱才心切啊!”卫语笑着回答了一句。 徐庶看着袁术飞驰出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卫语,便是说道:“我本以为仲道昨夜是与小黄将军共度良宵,没想到还有空闲去为主公收拢人才。” 徐庶现在也学着老油条了,开起卫语的玩笑来就是一副刀滚肉的模样,卫语难得理他,但是荀衍已经笑着说道。 “才子佳人,春宵难求。” 好吧,差点忘了这是一个狂人! “恩,我也是觉得如此,不过仲道莫要忘了蔡大家就是。” 荀悦与卫语相识已久,自然之道卫语的情况。 “男儿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但是切莫要做那薄情寡义之人!” 辛毗显得的有些老沉,看来与未婚妻分别,这兄台还是有些幽怨的。 “我丢你们祖宗。”卫语心里骂了一句,没看到正主黄舞蝶还在一旁眨巴眼吗,你们这一起哄,我以后不娶都是行了! … 互相打趣时间过的还是很快的,大概黄昏的时候,卫语等人已经快要接近皇甫嵩所在的大营了。但是天色已完,朱儁的军令也是让袁术等人明日到达,所以根本没有走夜路的必要。 “此地荒郊野岭也找不到什么人家,不若主公就在此处扎营凑合一晚。” 辛毗对附近还是十分了解,就是躬身对袁术说道。 “恩,就如佐治所说,汉升下令结营吧。” 黄忠带来的士兵都是出类拔萃的,加上有文聘徐晃等人的帮助,扎下几个营地还是很快。 卫语蹲在自己的营帐之前,用树枝挑了挑地上的蚂蚁,显得有些深沉。 四处山林之间若有若无的声响,已经告诉卫语,潘闵所带的狼卫就在周围。他不由的想到了前些日子叶九传来的情报,这几日来似乎过得有些太顺利,于吉那伙人迟迟没有下手。 若是袁术回到军中,几万大军开拨,除非于吉真的有仙术,不然派人来就是送死,按道理来说,趁着袁术出访的这几天下手,才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很明显,过了今晚袁术就要回大营了,如果于吉那群人今夜不来,那么就是说明自己的引蛇出洞的计划已经暴露。 抬头看着傻傻抱着被褥的黄舞蝶,卫语有些无奈,他知道这个小丫头是担心自己着凉,给自己按整营帐来了。 供卫语一人休息的营帐很小,大概只有后世的帐篷那么大,这也是卫语自己要求的,太大的营帐指不定又有人来与他抵足而眠! 看着黄舞蝶半爬在地上整理营帐,卫语不由有些邪火攻心,那丰圆的翘臀已经露在了帐帘之外,少女的曲线一览无余。随着小姑娘在里面整理的动作那朵蓓蕾还在有规律的上下摆动。 卫语感觉鼻子一阵清凉,猛的回过头,压制了一下自己的邪欲,想要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是当他转头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袁术似乎想在与什么人交谈,隔着距离自然听不见声音,但是观那群人的样子应该是附近哪个村庄的难民。 有黄忠等人在,难民自然没什么威胁,卫语知道这么长时间来的难民政策,已经让袁术深有感触,为了自己的“仁德”,他常常要与难民交谈,显示他的胸怀。 前面无趣,后面不能看,卫语当然准备去找个地方呆着,当他刚准备转身的那一刹那,却猛然发现一丝不妥!为首的难民虽然馒头脏发遮挡了脸部,但是一晃动之间,却冷不丁发现他耳垂上有金! 卫语多少这是方士特有的打扮,耳朵带金坠,代表五行之中的金,那么这群人根本就不是难民。 “主公小心!” 随着卫语大喝一句,从来之中也有人同时暴喝! 那个为首的人身形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便是飞快的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袁术的胸口就是狠狠扎去! “咻!”丛林之中的大片人影已经暴起,为首的潘闵拿着一把强弩,刚刚之箭矢正是他发射出去。 袁术大惊失色,本能的往后夺取,刺客便是发力上前,但是那一只弩箭已经冲他而来。 “啊!”两身惨叫,那只刺客的手臂被强力的弩箭击中,仿佛炸裂了一般,血肉模糊,随后而来数支弓箭已经将他射成了人肉筛子。 但是他手中的匕首却不见了踪迹,就算在强弩的干扰之下,匕首依旧在袁术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所以那第二声惨叫自然是袁术发出。 “主公!”所有人都被这异变弄的大声惊呼,黄忠一把跑了过去,袁术只是咬了咬牙,说道:“皮,皮外伤,汉升速速去绞杀这些刺客吧…” 袁术明显是强撑,就算皮外伤定也是钻心的疼,黄忠当机立断,让廖化保护在袁术身边,其余的几将便冲向了难民之中。 刚刚还是百余难民,现在已经是百名刺客!黄忠几人就是带人堵在了他们前面,不让他们靠近袁术分毫! 树林之中的齐射已经发出,潘闵的狼卫正是如其名,如战狼一般在森林之中穿梭,找准目标便是一箭射出。 卫语舒了口气,看着形式差不多已经得到了控制也算是放心,看来这次的引蛇出洞还是成功的,至少于吉没有看破。 袁术的伤势应该没有大碍,匕首只是在肩膀上画了一道伤口,疼是疼但日后料理一番也不是什么大碍。 当他从袖中掏出手弩,准备给前方没死之人补上一箭的时候,正前方的树林却是出现一片骚动,一个人影猛然蹦了出来,那口大刀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自己。 “死!”卫语没有带刀,只是本能将手弩对准那人,如此之近的距离足以将其斩杀,但是在名刺客之后明显还有同伙。 数十个刺客已经冲了出来,卫语这时候才明白,剧本根本没有按自己所想的那样,于吉这个疯子压根就没有妥协,连自己也想一并除掉! “哥哥快去主公那,这里交给蝶儿。” 黄舞蝶是给卫语送被褥的,怎会带刀?防备不足的之下,只能用一把匕首去对付这些凶神恶煞的刺客! “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这刺客的力气之大已经超越了卫语的身体素质,一脚将卫语踹翻,手中的手弩也因为吃痛飞了出去。 那把大刀离自己大概只有几十厘米,卫语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他明白这么短的时间内几乎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 将死之际,卫语有些麻木了,杂乱无章的画面不对堆积,混乱之下脑中不知道再想些些什么,但是他能清楚明白自己的意愿,那就是,不想死! “叮!” 那名刺客大刀已经被弹飞,卫语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见到一名手持长枪的华服之人已经将武器送入了刺客的心窝… 第四十七章 安排与沉思 “主公伤势如何?” 卫语昨天胸口结实的挨了刺客一腿,现在也是闷的慌,但是回到大营之后,只是简单的做了些保养,便是急匆匆的来到了袁术的营帐之前。 廖化守在门口,一见来人是卫语立马恭敬的说道:“军师放心,张先生已经给主公诊治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现在主公正在营内休息呢。” 卫语听完之后,也算是放心,对着廖化点了点头,便看向了守在另一边的青年。 昨日的刺杀,在卫语觉得将死之时,正是被童渊所救,童渊之后,李彦,紫虚也是接踵而来。 他们一眼便是认出了混在人群之中的于吉,几人联手去拿于吉的时候,对付卫语这边的刺客却只有黄舞蝶一人。 好在,李彦还带来一个人,便是这名青年。 说实话,童渊李彦紫虚站在袁术一边是在卫语意料之中,但是李彦百忙之中还带来了这名青年,确实在卫语的预料之外。 山阳国在兖州西南部,离当时袁术所在地方大概有两三天的路程,并不算很远。所以在袁术不短的出行时间李,足以让李彦将人从山阳带到颍阴附近。 李典,字曼成,山阳国人。原时空里是随着从父李干一起投靠曹操的,但是现在却在叔父李彦的引导之下,投靠了袁术。 这位在合肥大战之时,与张辽张文远一同以八百步卒打败孙权的良将,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 “曼成,在营中可习惯?” 卫语试探的问了问这个留着络腮胡的青年,只见李典已经抱拳一礼,说道:“谢军师关心,军中甚好。” 卫语笑了笑算是回应,手臂已经一把掀开了营帐,脚步往袁术的大帐之中移动。 此时的袁术**着上身,肩膀上被厚厚的白色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张仲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给袁术擦着药,本来是龇牙咧嘴的脸庞在看到卫语之后,便是挤出了一抹难堪的微笑。 “主公安好?” 卫语给袁术倒了一杯清水,已经伸手递了过去。 袁术咕咚几口就是喝下去整碗,嘴里吧唧了几声就是开口道:“仲道放心,耽误不了明日的行军。” 卫语摇了摇肩膀,他知道袁术现在已经是铁打的耕牛怎么拉也拉不回头,先不说平定陈国的战功,就算是那卫语承诺的人才,他也有必去的理由。 “主公明日非要行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切莫要动武,不然伤口开裂后果不堪设想。” 张仲景这几日已经开始称唿袁术主公了,他是个聪明人,多少明白袁术的心思,并没有说出什么阻拦的话。 “辛苦仲景了。”卫语拍了拍张仲景的肩膀,但是张仲景似乎不是很领情。 “这次行军,仲道一定要看好主公,若是主公伤势复发,我必唯你是问!” 还是那个臭脾气,整个军营之中敢这么跟卫语说话的只有两人,恰巧还都是他们老张家的人。 面对医圣的“威胁”,卫语讪讪点了点头,张仲景似乎药已经擦好,开始收拾起了他的医药箱子。 “仲道与主公还有军事商议,机就不多留了。只是这大营之中的人参已经不够,仲道是否能从河东在运一些过来?” 人参对这种刀伤几乎是大补之药,张仲景也不亏医圣之称,很短的时间就是弄明白了人参的药理。 “这件事我会去通知少文,不出半月大批的人参就会源源不断的运来。” 得到卫语的首肯之后,张仲景不在多言,对袁术说了声告辞,便是走了出去。 “臭脾气!”卫语嘟囔了一声,就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之上,纳闷的摇了摇自己的羽扇。 袁术看着卫语吃瘪的样子,有些好笑,便是问道:“仲道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恩,来找主公确实有那么几件事情。”卫语一听袁术发问,便是立马说道:“明日皇甫将军准备五路发兵,中,主公可有计量?” “我知道仲道的意思,我与皇甫将军说过了,那东路大军自然是我亲领。” “这个我已经听元直说过了…”卫语摊了摊手,“皇甫将军与朱将军自然是各领一军,主公领东路,曹孟德领西路,敢问最后一路的主帅是谁,皇甫将军那边可有透漏?” “皇甫将军也为这事烦着呢,现在能用的帅才太少,若是不行剩下的一路估计要让他的冯副将所领。” “冯副将?”卫语多少对着个人有印象,战场勇勐是勇勐但是要做一路主帅似乎还不够格。 “主公难道没想过您帐下之人吗?” 被卫语这么一说,袁术眉头开始紧锁,显然已经进入了沉思。他明白说是这五路齐伐彭脱,实则就是要看看哪一路先将彭脱本部拿下,说白了就是这几个人在竞赛,准备抢功! 但是因为对那名人才的好奇,袁术主动选择了东路,东路绕道武平,城父无疑就是最远的一条路,换一句话说,就算袁术没日没夜的行军,也不可能快过其他几路,此战一下,也不过就是捡皇甫嵩与朱吃剩的残羹冷炙罢了。 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本来袁术已经认命,但是被卫语提醒,帐下众人样貌不断在脑海之中闪过,仔细寻思之下确实发现有一人非常合适,“仲道是说青越?” “正是青越。”卫语说道,“青越之才领一路大军绰绰有余,主公既然要去东路,自然无法抢的首功!不若与皇甫将军禀明让青越独领一军,我相信以主公平定黄巾的功绩,皇甫将军也不好拒绝。” 袁术两眼开始放光,准备拍案而起,但是想了想肩头上的伤口,还是按耐住激动问起卫仲道:“仲道所言大善,等会我便去与皇甫将军言。只不过青越确实帅才,手下不能无人,应该派何人去他那一路呢?” “军师可用休若,参军佐治。先锋将军使仲业,公明,伯高三人前去。情报方面可用卜巳加上马忠便可。” 卫语继续说道:“此战公明,伯高都是勇不可挡,仲业稳重配合青越恰当好处,卜巳情报运作已经是得心应手,马忠虽小但也屡立功劳,顺带还可以试一试休若与佐治的才能!” “恩。”轻轻的点了点头,袁术算是同意。 实际上,袁术也是知道卫语的安排十分妥当,但是也不免有些顾虑。于吉这一次的袭击已经让他心有余悸,征伐彭脱又要将大将全部派出出,不免让他感觉到身边空荡荡的,心里不踏实。 卫语似乎看出了袁术的顾虑,便是说道:“主公大可安心,于吉这次袭击算是被我们以雷霆手段反击,加上童渊李彦紫虚三人已经去追击,自然是自顾不暇。 东路这边,文有元直,武有汉升,元俭,李典。加上子项与孟然的运作可保我军无忧。” 卫语给袁术消除了顾虑,袁术自然是大喜,但是他注意卫语安排东路这边的时候加上了李典,这个刚刚才投自己的武将,按照他的意思本是想让他留守的。 “李曼成刚入军中,就随军出战似乎有些不妥吧。” 李典是李彦带来的,于吉的刺杀已经让袁术对那些仙人保持本能抗拒,所以卫语知晓,袁术不过不放心李典罢了。 “若是这李曼成是不下与曹孟德帐下的乐文谦之才的良将呢?” “什么?”袁术有些惊讶,曹孟德与自己不对付是不对付,但是这乐进的才能他还是垂涎三尺的。 他不是不没注意到李典再对付那些刺客时候的英勇,但是在他看来还是差了他已有手下一大截。但是现在按照卫语这么一说,李典已经有了乐进实力的潜质,怎么能够不让他惊讶。 “主公拭目以待吧,李曼成之才当世一品,这种年轻人还是需要练,主公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卫语不给袁术说话的机会,揉了揉脑袋就说道:“童渊,李彦,紫虚三人与于吉南华之流有本质的区别,他们是散人在利益上几乎不可能与主公产生分歧,所以这李典主公大可以放心用之!” 卫语的话确实符合实际,但是也带着一些感**彩,前世的时候他就很推崇李典,更何况这个青年昨日更是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李典在对付那群藏在树林里的刺客不可谓不尽力! 见袁术已经点头答应,卫语也是坐定下来,脑中却一直在回忆昨日的事情,仔细将那些画面拼接,摇头晃脑之间他已经隐约发现几处不妥! 不对!若是这童渊李彦真心向着袁术,那么这李典应该去保护袁术,怎么可能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 再说,潘闵马忠的能力卫语是知道的,这些刺客若是藏在树林里怎么可能不被他们发现? 太反常了! 卫语脸色已经变得深沉,他渐渐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些刺客老早埋伏在树丛中绝无可能,那么只能够是自己一方与于吉开战之后才进入草丛的! 于吉在颍川一带的力量有限,百余身手不错的门徒召集起来恐怕都已经费力,怎么还有余力去埋伏另一批杀手? 那么这有一种说法可以说通,这批后来的刺客根本就不是于吉的人! 从头再一次仔细回想昨日事件,卫语尽可能不放过任何小的细节,大概一炷香之后,他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一筹不展的表情也是疏散开来,若是仔细去瞧,还会发现隐约有笑容在他脸上浮现。 因为他基本上行已经清楚了,这些是谁派来的大概也算是知晓,而且以他所见,这群后来的刺客根本就是来送死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仙人之战与买一送一 昆阳位于颍阴正南方,这座县城生的奇怪四周,以城为中心三十里为半径都是一片平原,但是越过三十里之外便尽是丘陵,因为这里已经无限接近了博望坡! 在一处山崖之上,两道身影已经在不断来回,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仔细看去便是两名颇有道蕴仙骨之人在做着殊死决斗。小说 在拂尘与长剑再一次碰撞之后,终于看清楚了两人模样,那名衣衫褴褛手持拂尘的正是前不久刺杀袁术的于吉,而另一名身着儒袍长剑在手不是紫虚又是何人? 这年头能被凡人看做仙人,必然有一番不错的武艺,就算两人的硬气功不是绝对的顶尖,但是那一手轻身功夫绝对是当世一流。 正在发力的于吉皱了皱眉头,由于年龄的加大,他发现与紫虚比起力气来就是吃了大亏。一把拂尘凭借巧力立刻在空中圈画,当尘须遮蔽了紫虚的视线之时,他还嫌不够,另一只手突然一撒,那石灰般的粉末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欲要坏了紫虚的视线。 于此同时于吉持着拂尘的右手勐然一抖,那尘须部分已经脱落不见,拂尘手柄的尽头赫然弹出一把坚刃,而那目标正是紫虚的胸口。 “卑鄙!”紫虚狠狠骂了一句,这么长时间的对手,他还是对于吉颇为了解的,于吉刚刚撒石灰的时候,他就是遮住了眼睛。 他的耳尖在颤抖,就算为了遮挡石灰而失去了短暂的视线,他也能凭借神一般的听觉躲过于吉的致命一击。 “叮!”弹开于吉的攻势之后,紫虚立马向后一退,那一蹬地力道之强,让他似乎在半空中漂浮一般,脱离了石灰区,便是双手张开,身轻如燕,像极了电影里高人的噱头。 可于吉并未吃惊,脚尖直接在地面一点,看似很轻的一下,但是周边空气好像如同出现了一个气坑,身影闪烁向前,丝毫不想给紫虚给机会,直接杀道了紫虚身前,只见于吉右手的拂尘剑包裹着忽明忽暗的气浪,铮铮向紫虚胸口勐刺六下! 连续六下叮铃之声,紫虚上人已经不敢轻敌,以极快的速度挑起身前细剑,在化解了于吉的攻势之后,便是迎着他的中门就是一剑刺去。 于吉咬了咬牙,看着那犹如银蛇一般的细剑只是将身形偏了一偏,飞快的掏出一把匕首,左手悄然绕道了紫虚的身后,就是准备偷袭。 肩头被硬生生挑去一块好肉的痛苦,已经让于吉面露难堪,但是他并未因吃痛而减少气力,勐地一发狠,匕首便是吃力的渗透到紫虚儒袍下的皮甲,深深入了肉去。 后背一片清凉,身体的受伤已经让紫怒火攻心,未拿剑的左手一掌推出,强大的击技,直接将本是断线风筝的于吉拍的倒退几米之外。 再厉害的轻身的高手也不可能是一直摆脱引力,这种神仙般的腾空代价就是需要消耗极大的体力,此时的两人因为受伤已经纷纷落地,但是明显可以看出于吉的伤势更重一些。 这种高手的对决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在两尊“仙人”的斗争中,试探试探过了,阴狠卑鄙的计量也耍过了,花把式更是展示了不少,那么后面的过招才是千金难买的一绝。 招式或许如同市井大汉之间的拳打脚踢,但是贵在返璞归真。所谓拳拳破山河,招招碎长空无非是就那去繁求简这一说,而且这样的战斗必须要对气机运转要把握的恰当好处。 为何电影里高手能挥洒自如,飞剑杀人?那些俗人为何只能武功平平毫无作为?其实在于这些高手能够对战斗进行把握,高手出手必须知道你接下来的出招,一招封死,百招无用,断人气势。 战斗其实是一门艺术,斗力是根本,但斗智斗勇斗狠斗法也是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 大风渐起,山坡上的尘土都是漫天飞舞,老天也似乎不想错过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决,一时间乌云蔽日,阴雷翻滚,作势就要在荆楚之地降下五月份的第一场大雨! 可是受了伤的紫虚并不想等待,刚刚还是愤怒的他已经缓了自己情绪,看着远处那个兵器都散落在地的于吉,再次牟足了劲,快步冲了过去。 咬了咬牙的于吉也不示弱,捡起兵器就随紫虚一同向前冲,后者身形向一条直线,右手细剑举起,对着于吉的面门就是一噼。 于吉右手驱拂尘剑来挡,左手的匕首无情的刺向对手。 “轰!”电闪雷鸣前戏之后,老天在顶大不住压力,当即如同破了个巨大的窟窿,大雨终于以滂沱之势倾洒大地。 站在不远之处的李彦,一把抹去了身上的雨水,他的华服已经全部湿透,但是他的师兄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蓑立,勉强可以除去一些潮湿。 “我们不用出手吗?” 童渊只是摇了摇头,“于吉老了,已经不是紫虚的对手了,再说紫虚还有出色的听觉相助,刚才那次于吉偷袭成功估计也是他故意的。” 确实如此,于吉长时间逃窜还是一身难民的破衣,紫虚却是长袍在外,内有皮甲,这样的互相伤害怎么看都是紫虚占了便宜。 李彦还欲说话,童渊已经开口,“看吧,胜负就要分了。” 水花飞溅,紫虚直接一把抓住于吉的左手,双脚轻轻往后一滑,借势卸掉了于吉攥在左手的匕首。 可是这还没结束,他的细剑沿着于吉的拂尘剑刃往下划去,等到细剑柄朝前之时,紫虚右手用力一推,精钢制成的剑柄就狠狠的砸在了老对手的胸前。 于吉似乎受不了这股力道侧飞出去,而紫虚则是借势出击右腿一个抬腿,将其勐地按在了泥土之上。 随着于吉一口鲜血吐出,紫虚却得势不饶人,再次起脚将挑起,没有用剑,但是紫虚却大步上前,右手狠狠肘在于吉的胸前。 紫虚的击技绝对是出神入化,这一肘下去将于吉打的胸口起伏不定,似乎还有一丝清醒,受到重击他在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身姿,渐渐地他双手成爪,刺入地面,想用沙地缓冲力来减少自己的伤势。 最后他爪装双手趋于平缓,两手一拍地面,身体再次离开地面,抵挡住这一丝溃败之势,右腿一个勾腿直击正要转身的紫虚。 紫虚脸色一紧,左臂伸出巧妙卸掉了于吉这一腿的攻势,细剑再次游走,双腿稳扎马步,狠狠的刺在了于吉的胸口。 天雷当空下砸,轰隆作响。 大雨雨势未减,倾盆滂沱。 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于吉,已经不成人形,紫虚的细剑就这么插在的他的胸口还未拔出,虽然不致命但是也足以让他元气大伤。 今日已是必死之局。于吉一咬牙,便是勐地向后跑去,纵身一跃便是跌入了万丈深渊。 “帐清了。”紫虚挤出了两个字,但是因为受伤加上脱力脸色已经非常不好。 杀了于吉之后虽然有报仇的快感,但是依旧感到空虚,要他在回到左慈那样的神仙圈子里装神弄鬼?他显然是不愿意的。 也许只能继续悄悄跟着袁术与卫语身后,看看这一对主臣还能在这乱世闯出什么名堂,才是他最大的意愿了吧。 “子昌,走了。” 童渊对着李彦说了一句便是掉头就走,李彦虽然还沉浸在一位道家祖师就这般陨落的震惊之中,但是被童渊这一说也是回过了神,跟着童渊离去。 走着走着,童渊的脚步已经慢了下来,似乎思考了很久一般,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树林里的那一批杀手,是子昌的人吧?” 李彦本能一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童渊。 “我等一路跟随袁公路,都没有发现那些人藏在树林,那么突兀出现的杀手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子昌亲手训练出来的死士,果然是身手非凡。”童渊忧虑的看了看自己的师弟,他知道这个师弟虽然看似有些木讷,但是那些小聪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曼成很不错,子昌估计也就是想曼成在卫家小子之前表现,才不惜让那些人前去送死吧?” “师兄。”李彦被童渊说穿了目的,有些尴尬,但是他绝对相信童渊是为了他好。 “你啊,还是没有跳出高人一等的圈子,你以为所谓的仙人就一定比那些人聪慧吗? 虽然事情做得很隐蔽,也嫁祸给了于吉,但是以卫家小子才能仔细想想估计还是能够想通的。” 大雨之中,李彦一声不发,他知道若是让卫语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么他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没有真正想过去害卫语等人的性命,但是这也只是他自己认为,他能够保证袁术一方不对李典产生缔结吗? “叫文达也去投了袁公路吧。”童渊对着李彦叹了口气道:“现在分仕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只有将你们李家的优秀子侄全部送给袁术,才能消除他们对你的缔结!” 童渊说完继续向前走,李彦跟在后面,但是每一步都是走的十分艰难。他看好袁术不假,李典已经送了过去,但是自认为的画龙点睛却是弄巧成拙,现在也许只能按照童渊所说,让李通在袁术那儿出仕,才是最好的选择…(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李典与李通与卫语 李通,字文达。山阳李家的庶出。 从小尚武,虽然被家中族老看好,但是一直在江夏一带以游侠自称。李典的从弟,对于这段血缘关系,历史上并没有详细记载。 李通此人的早期经历也算是非常传奇。黄巾乱始之时,陈恭起兵,李通投于他的部下。 当时江夏之地,有一豪强唤作周直,手下大约有两千人马,与陈恭表面和睦,但是私底下缺少不了龌龊。当时李通献计要陈恭杀了周直,但是陈恭畏惧不敢为。于是乎,李通一人做主,邀周直来家中饮酒,杀之,吞并了其部下。 由于李通的是能力,威望很快超过了陈恭,陈恭虽然极其不满李通,但是也是迫于无奈交出了这支部队的统领地位。 陈恭妻子有一弟陈郃,怒其不争便是将陈恭斩杀,又举兵与李通对抗。李通闻讯大怒,大兵攻破了陈郃之后,便是斩了他的首级来陈恭墓前祭奠。 即便陈恭做了许多对不住李通的事情,但是李通依旧尊敬自己的老上司,并且还为他报了血海之仇。如此有血有肉的汉子,立即受到了周边游侠的敬重。今年冬期延迟之时,他更是散尽所有积蓄赈济灾民,与儒士同分糟糠。 就在不久之前,李通终于通过一番血战剿灭了江夏庐江一带的黄巾,生擒渠帅吴霸,成功招降了余部。 一时之间,李通的势力已经得到了暴涨,这个时候他却得到了自己叔父兼老师的一封书信。 信上面说明,他的从兄李典已经投了袁术,为了李家的家业,家族决定让他带着部下投奔曹操。 他知道这是分仕的计谋,但是的心里却十分不甘。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是在听闻着袁术的好,甚至当初赈济灾民也是以袁术为榜样,若是没有家族这封信,他便会在朝廷大军南伐彭脱的时候去投靠袁术。 为什么总是李典!从小到大他自认为文韬武略不输自己的从兄,但是家族之人明显更加器重李典,一气之下他离开了山阳,将家族的地位放弃。本来随心所欲的生活,又是被一封书信大破,他不明白为什么连选择主公的额方面,都需要自己去做李典的附属! 他在赌气,他不甘,当他知道袁术是领东路大军南下的时候,他便是决定要为自己活上一把!若是能够同在袁术部下,也好让家族知道自己与李典到底孰强孰弱! 但是,就在接近袁术大军的时候,他又一次接到了叔父李彦的书信,这一次的内容,居然是让放弃投靠曹操,改投袁术! 虽然他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这样一来既不会违抗了家族的旨意,也能够顺了自己的意愿。 话说李通大小战事也是经历了不少,但是现在身在袁术大营里,他还是感到十分紧张,袁术可不是陈恭那样懦弱之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老大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待遇。 营帐被推开了,李通本能的往后一看,落入眼帘不是袁术,反而是他最不喜之人。 “主公马上就来,文达稍等便好。”李典看着李通,随意说了几句,便是站在了另一侧,不愿靠近。 看着李典的穿着,明显可以知道他在袁术军中的地位不低,虽然嫉妒但是李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曼成在袁公军中何等职位。” 大兄这个称呼李通是不愿意叫的,还没有正式投靠袁术,也只能称呼袁公。 “军中校尉。” 校尉在与东汉的军队编制之中,是仅次于将军的官衔,一个校尉手下一般有四五个军司马,每个军司马都是有五百的部曲,所以一个校尉就是有两千的三千的直系手下,自成一部。 李典只是刚刚投了袁术,已经做到了校尉,这怎么不让李通眼红。李典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是在李通看来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李通刚准备发话,帐帘又被推开,已经走进来了三人,为首的便是精致银甲一看就是上位者。 “参见主公,参见军师。”随着李典快速躬身,李通已经确定此人就是袁术,而袁术的军中的军师很多,他并能对号入座。 “恩。”袁术一把坐在了自己的主位之上,现在他的大军已经停在了谯郡,本来今日他是要与卫语一起出行的,但是因为李典告知自己他的族兄带着部下来投,没有办法袁术只能带着荀悦与廖化来到了此处。 样子肯定是要做的,这几日他虽然看好李典,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同样看好李典的族兄,而且这个李通还是久不在家的庶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二三流的武将罢了,若不是要让李典安心,他根本不愿意亲自接见。 “你就是李文达?” 袁术揉了揉太阳穴,便是随意问了一句,几日的雷雨天气,让他肩头的伤口隐隐发痛。丝毫无睡意的情况下便是拉着荀悦彻夜长谈,所以他的精神状态可想而知。 李通一听,已经单膝跪地,虽然袁术的样子很散漫,但是却由不得他半点松懈。 “回禀袁公,小人正是李通。” “唔!”袁术得到回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听曼成说你剿了江夏的吴霸?还收编了他的部下?确实是一条汉子。” 李通大喜,说道:“小人不过侥幸而已,现如今已有部下五千人愿一同听后主公差遣!” 袁公已经变成主公,李通这一刻已经开始亮出了家底准备投诚。【零↑九△小↓說△網】 “五千部下也不少了。”袁术似乎在做思考,一会儿便是说道:“既然文达是曼成引荐,不若这五千手下暂时归于曼成统领吧。” 袁术说完便是一瞧李典,“五千手下的校尉确实没有过,不过这偏将的任命还需要朝廷签发,等到这次南伐成功我便是向朝廷保举曼成。” “谢主公!”李典立刻跪地,但是袁术却是一把躺在了椅子之上,似乎完事了一般,根本不管李通。 营中的李通脸色铁青,自己的刚刚带来的部下一转眼就送给了李典不说,自己连一个职位都没有讨到,他如何不气? 荀悦皱了皱眉头,已经将李通的表情看在眼里,靠近袁术小声在他耳中说道:“主公,这李通毕竟是真心来投,总不能一个职位都不给吧。” 脑海中还在思考卫语那边的情形的袁术,就被荀悦点醒,对李通投了个不好意思的微笑,便是说道:“文达勿怪,最近事情太多这记性也就落下了,既然文达与曼成是族中兄弟,就暂时委屈文达在曼成手下任一别部司马。等到他日建功再做封赏吧。” 别部司马已经是不错的职位,若是按照李通来投之前,则远远高出了他的 意料。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李典不过比自己先来了十几日就是校尉,按照刚刚袁术的话,不久就要保荐他为偏将。而自己却是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更要命的是还收李典节制? 袁术口中虽然说到他日建功再做封赏,但是建功与不建功还不是袁术一句话的事情?这个他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谢主公。”李典压着牙齿道了声谢,但是脑中已经在思考投奔袁术是否正确了。 哪个人不希望自己能够建功立业,前途似锦?现在袁术的态度明显是不看好自己,那么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又有何用?更何况在李典的手下,他已经能够预示到自己暗淡的前景。 袁术又一次躺在了靠背之上,挥了挥手,意思就是让两人告退。他的样子似乎是有些累了,既然今日没能够与卫语一起去许家庄,那便是打算就地休息休息。 底下的脚步声已经响起,闭上眼睛的袁术知道,定是李典与李通已经准备告退了,当他准备沉下心来闷头大睡的时候,却被一声巨响惊了起来。 “哪个是李通!”卫语一把扯开账帘,便是大步走了进去,身后的徐庶黄忠黄舞蝶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卫语发什么神经病。 “哪个是李通啊?”卫语根本就没注意到袁术,只是在这营帐之中到处寻找,除了自己从徐家庄带回来的三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那些在账内保护袁术的卫兵不算,卫语扫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一个生面孔。 “你就是李通?”卫语因为大军开拨休息不善已经双眼通红,但是在李通看来却像是怒气攻心。 加上不断咆哮自己的名字,李通甚至认为卫语与自己有血海深仇一般,但是自己实在想不起在哪里与这个青年有过羁绊。 荀悦黑着脸,走了下来,拍了拍李通说道:“这位便是卫语卫军师。” 卫语的名头真是如雷贯耳来形容言不为过,李通自认为没有的罪过卫语,那么他这么叫自己只有一个可能…郁郁不得志的李通就像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般。 “见过军师,末将便是李通。” 卫语看了一眼这个青年,又盯着李典看了会儿,发现样貌确实有几分相像。 卫语发誓演义上绝对没有提过李典是李通的从兄,这个血缘关系他还是路上听徐庶说起的。 也许自己只是一味的留意许家庄,根本上忽略了李典向袁术举荐李通的事情,今日从徐家庄失意之后,一听徐庶提起,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他估计没有自己吹风,以袁术的二百五性格又会怠慢李通。 “曼成是你兄长?” “正是。” “你所用何武器?” “一杆长戟耳。” “李彦李子昌是你什么人?” “是末将的叔父也是末将的恩师。” “错不了了!你果然是李文达!”卫语咆哮已经停止,大喜之下猛地拍了李通的肩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老友重见。 但卫语知道这个人绝对是被历史低估的猛将,为人义气自然不用多说,曹操征讨张绣的时候,就是此人星夜带兵来援,大破张绣。 曹仁围剿关羽之时,他也是千里来援,路遇拒马鹿角,都是亲自躬身处理,只可惜却在这个路上大病而死。 相传此人戟法出神入化,一身巨力数一数二,更难得的还是赤胆忠心,数次面对袁绍与刘表的招揽赫然不动心。 如此良将,卫语怎么能让袁术怠慢了他? 袁术看卫语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是低估了李通,带着抱歉的微笑来到卫语面前,似乎在等着卫语问话。 这并不是说袁术怕了卫语,而是卫语为他招揽多少名将,现在又是良将送上门,自己却差点将其埋没,怎么说也是愧对自己老部下的良苦用心。 能屈能伸,懂得谦让,这也是这个时空袁术的优点。 卫语叹了口气,便问道:“文达携五千士卒来投,不知道主公给文达安排了什么个职位?” “这个…暂且是别部司马,日后立功再做赏赐。” “哎,主公最近也是劳累过度,不知文达贤名。按照语看,文达只做别部司马,确实委屈了他。” 卫语当然不会在公众场合落了袁术的面子,就是躬身道:“属下恳请主公,命文达为校尉,所带五千部下依旧受到他节制。” 袁术一听立马点头,看了李通一眼,便是当场任命,他对卫语的识人眼光绝对是信服,所以他已经开始期待李通将来会有如何优异的表现。 大喜过望的李通已经拜谢,现在因为卫语回来袁术自然不能继续休息,随即让所有人都坐了下来,想问问今日卫语去许家庄的情况。 “许壮士我们已经见到了,确实是一条汉子,在此处黄巾作乱的情况之下,带领乡勇筑坞壁自保,贤名八百里可传。” 徐庶摇了摇羽扇,开始向袁术汇报,要知道他们前几次去许家庄都是不得见许诸,现在不仅见到了还得了徐庶夸奖,袁术怎能不心动。 “那元直可曾对他说了招揽之意?” 卫语打断了就要说话的徐庶,抢先说道,“今日见仲康之时,他正带领乡勇与附近流寇作战,我等一见便是上前帮助,最终也灭了那伙儿山贼。 主公的招揽之意我已经说了,只是那许仲康也是奇怪,一个劲的说道自己累了,有事明天再谈。” “不愿意出仕吗?还是我没有用亲去,让他不见诚意?” “出仕肯定愿意出仕的,主公没有亲去应该是很大的原因,许家庄有宗亲千人,这许诸肯定是要找一个能够安逸自己宗族的明主。” 徐庶瞪了卫语一眼,似乎在怪他抢自己的话,现在等卫语说完也是说道:“他的意思我与仲道也是明了,立即说道主公明日便会亲去,他的宗族也会得到妥善的安排,只不过他还提到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袁术一问,在场没去的许家庄的人都是竖起了耳朵。 “就是要跟他比力气。”黄忠苦笑了一声,“这许仲康提出这么个要求就是径直走了,临走之前还露了一手。” “恩?”袁术更加好气,能让绝世虎将黄忠面露为难,他很想知道许诸露的那一手到底是什么。 黄忠摊了摊手说道,“若是说与那许仲康上马垒战,忠自然有把握击败他。但是若是像他那般单手举起数百斤的大石,忠自问是做不到…” 第五十章 怪力无双(求订阅) “这里就是许家庄?” 袁术带着大队人马已经开到谯郡的一座小村庄内,按道理来说拜访他人本应该轻装简行,但是昨日听徐庶说许家庄常年受附近一带的黄巾流寇骚扰,多带些人马也算是保险。 指了指那些围绕着村庄矮壁,袁术的面色里流露出惊讶,这里的坞壁若是跟自己宛城城墙比起来自然差的很远,制造材料方面也是有什么堆什么,粘合物多是黄泥,连糯米浆都没用上。 但是在这么个几千人的庄子里,能堆出一个半成年大汉身高的壁垒,还是可以见得这里民风的彪悍。 “主公很惊讶吧。”卫语笑着摇了摇的羽扇,“许家庄的人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各个都是力大如牛,听仲康的哥哥介绍,建造这样一个壁垒全村的人动起来用不了两个月。” “恩。”袁术点头应答,但是眼神里已经有不少赞许,但是手却指了指守在壁垒正门前的壮汉问道:“看来我们进去也是一道麻烦。” “主公不必担心。”卫语笑了笑,已经和徐庶两人拍马先行,袁术等人都是跟了过来。 “是伯牵啊。”徐庶对着那个守卫的首领打了打招呼,此人正是许诸的哥哥许仁,字伯牵。 “呀,是两位先生。”许仁也算是有力量,但是与自己的二弟许诸比起来却差了太多,但是好在这个汉子也算是为人憨厚,而且颇懂礼节。 “两位先生又是来找仲康的么?”许仁随口问了问,便拿起了一个馒头大口的啃起来,这些食物卫语前几次来就带过来了,许仁再次见到,自然明白其中的好。 “这里还有不少,伯牵命人带到村里发放给乡勇吧。”卫语看的许仁的吃相有些好笑,“这次袁公也来,伯牵速速带我们进村吧。” 许仁吃馒头的动作立即停止,立马双膝跪地,对着袁术磕了三个响头,“袁公大恩,剿灭了那狗贼波才,也好救俺许家庄与水生火热之中!” 许仁或许是真性情,说着说已经带着哭腔,泪珠从这个身宽体胖的大汉眼睛流出,多少显得有些不协调。 将许仁扶了起来,好生安抚了一顿,袁术就在许仁的带领下缓缓进了许家庄。 谯郡的地理位之在颍川东南在汝南东北,也就是颍川与汝南东边大路的正中间。 所以这么长时间来,许家庄不仅要应付彭脱的小部分势力,还要兼顾波才的骚扰简直是苦不堪言。许家是当地豪强,许家老父也算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明眼人,自然明白这次攻破波才袁术一方居首功,许家都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才有刚刚许仁一见袁术便是纳头就拜的那一幕。 “俺们许家庄上下都是向着主公的呢,就算是仲康也天天念着主公的好。可是俺这二弟天生是个钻牛角尖的,听说主公帐下猛将居多,非要跟他们比划比划不可。” 许仁大嗓门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按照他的说法,其实袁术几次派卫语前来有招纳的意向,许家庄上下都是同意的,所以这个汉子干脆率先就在路上认了袁术为主。 “呵呵。”袁术干笑了一会儿,也知道许诸是个死心眼,便是对许仁问道:“不知道仲康现在在做什么。” “他啊,不就是在读书呗,俺们这几个兄弟就数他最不爱读书,父亲交代下来的书籍,每次都是他最后读完。” 让许诸这个虎痴去读书,卫语怎么想也觉得颇具喜感。不过许父的心思卫语也能理解,毕竟一个将才能不能成为帅才,就是看读书多少与的兵法的运用。 但是结合历史来看,这个许诸明显一员猛将,和帅才什么的简直相差甚远。 “主公到了。” 许仁对着袁术等人恭敬的躬了躬身子,便是退到了一旁。 卫语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宅子,见也不是什么豪华场所,就对一旁的三将说道:“你们谁去迎战。” 李通刚投袁术,而且还是卫语发问,本着立功之心,便是说道:“主公军师放心,末将愿往!” 之后便是一拍战马,直接跨进了村落栅栏,入了庭院便是大喊。 “许仲康何在!” 一声没人回应,李通微怒,胸口大吸了一口气,牟足了力气便是大喝:“许诸何在,速速出来见我!” 几个馒头是许诸昨日藏起来的,今日老爹叫自己在家看书,看是肯定看不进去的,便是在在床头随意捣鼓了两下,见到已经发冷的馒头,便是张开了他那张大嘴! “许仲康何在?”吃了一半的许诸,耳朵都被震的发颤,但是脑海中还在思考着什么。 “许诸何在,速速出来见我!” 又是一声巨响,屋檐的上的灰尘似乎都被震到了桌子之上,被咬了一个大缺口的馒头上已经满是灰尘。 “王八蛋!” 许诸气的一手将那什劳子的春秋拍在桌上,另一只手的馒头已经被捏的粉碎,抄起放在桌边的大刀就是上前,一脚将大门踹开。 边跑边骂的许诸,好不容易出了家门,看着那个策马在自家庭院的汉子,又是大怒,雷霆般的嗓子已经开始大喝:“哪个王八蛋叫你徐爷爷,今天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俺就不叫许诸!” 之后就是暴起一脚,大腿已经将裤腿撑破,青筋如同蚯蚓一般显现出来,便是将那石制的桌子踢飞出去。 恐怖的气浪肉眼可见,那石桌在空气之中高速飞行,呼啸而过摩擦着空气产生了巨大的声响! 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貌雄毅。这是卫语真正看清楚许诸样貌之后心中的描述,他本来对许诸的力量也是有所估计,但是看那石桌的速度与架势,心中还是吓了一跳,这样子恐怕跟那离弦之箭也差不了多少了。 “咚”的一声巨响,那刚刚还在飞速前进的石桌已经变成两半,散落出去的残骸将园中的盆景砸的稀巴烂,袁术等人都是掩面,尘土散去之后只见李通在那个区域里大喘粗气。 李通的双臂的衣袖同样是胀破,两个上臂已经与大腿一般粗大,肌肉的纹路在呼吸中显得上下颤动。 李通的长刀已经断了,战马也是死了,此时只有他一个人悍然面对着许诸。 李通的心里可谓是万头羊驼生物奔驰而过,卫语早就说过许诸力大他还不以为然,现在的他终于明白卫语在激将的时候,黄忠与李典为何不动。 自己这个出头鸟是当定了的,但是他还有些自知之明,与许诸搏斗撑上个几十回合还是可以,但是结果必将是被比自己还大的怪力击败下去。 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在回想昨日那个黄忠的话,比力气他比不过,击败还是有把握的。 废话,这个力气当然是绝世无双,但是黄忠居然自信能够击败许诸,李通终于明白自己自视超高的武艺在袁术手下简直不值一提,而袁术的手下当真是卧虎藏龙。 想这些也是无用,深知这个道理的李通立马摈弃了杂念,将断掉的长刀扔在了地上,他知道就算要败也不能够败的太难看。 另一边的许诸则是非常吃惊眼前之人,若是正常人早就被那石桌砸成了肉饼,但是这个汉子还是好端端的站在着,虽然刀断了,马死了,但是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有资格和自己过招了。 “俺也不欺负你,你没刀,俺也不用,正好肉搏来的爽快!” 许诸黑炭一般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脚步已经开弓,如同几十头蛮牛乱奔的趋势,就鬼叫着向李通冲来! “嘭!”这是结结实实拳头捶到胸口发生的闷响,许诸根本没闪躲,他知道肉搏一般都是互相伤害,随即他砂锅般的拳头已经向李通袭来。 “嘭嘭嘭!”又是几声闷响,攻击到人才是肉搏的精髓,两人因为都受到了攻击各退了一些,但是李通的脚步明显有些不稳。 许诸上前一步,立马拳脚并用,几次交锋之下他已经占了便宜,最后看见李通一个破绽,便是高高跃起,一个鞭腿就是甩了过去。 “且看俺的厉害!”许诸爆喝一声,一脚踢在李通胸前,李通拼了最后一丝力量硬接下,随后便是双手紧紧抓住许诸的脚踝,轮了一个大圈就准备将许诸扔出去。 许诸早就看穿了李通的计量,哪里能让他得逞,身体提前有所动作的情况下,就在空中猛翻一个了一圈,这动作就好像黑虎翻身一般,双脚结结实实的蹬在李通胸口。 胸口的剧痛已经让李通快要晕死过去了,根本没有力气阻止倒飞的身体,就要任凭自己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已经快速的闪到了李通身后,一双大手稳稳倚住了李通的后背,将他全身的力道卸了下来。 李通奋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救下自己的黄忠,努力投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李将军稍事歇息,剩下来就交给忠吧。” 李通被人抬走了,黄忠冷眼看着许诸,缓缓的拔出了宝刀,说道:“肉搏已过,不如在下与仲康较量较量这兵器上的功夫。” 许诸哪里看不出黄忠的武艺要更胜与李通,就凭刚刚自己全力的一脚蹬在李通身上,那股力道他自然是知道有多大的。 但是却被黄忠纹丝不动的接了下来,大力踢人他也许会,但是要他如黄忠那样去接,就算让他练习一百次都做不到。 许诸皱着眉头瞅了瞅黄忠,又瞅了瞅被自己扔的老远的宝刀,黑脸上已经黑的更加幽深。 讪讪的准备开口,许诸摸了摸肚皮,唯唯诺诺的说道:“兀那汉子,俺饿了,等俺吃了午饭再打!” 第五十一章 黄汉升巧斗许仲康! “文达还好吧。” 李通被随行的张仲景包扎的像个粽子一般,此时已经坐在了担架之上,但是面色还是良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内脏差点就偏移了,若不是我在,耽搁一点时间就要成为废人。” 张仲景不满的看了一眼卫语,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袁术部下的,他都不愿意看到有伤亡。 “怪不得军师…是我自己要上的…咳咳。” 李通不断咳嗽,看这个伤势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但是他也并不会去恨许诸,因为若是换作许诸是他,他也会爆发出这么一攻。 “文达好生休养吧。刚才文达已经做得很好。”袁术走下马来,他现在已经是非常看好李通了,李通虽然落败,但是对手可是许诸,即便落败,这样的人定为一员良将。 李通还要起身道谢,但是袁术已经抬手制止。接着后者就是翻身上马,对着卫语问道:“这许仲康果然天生神力,汉升对上他有胜算么?” “差不多吧。”卫语点了点头,许诸力气虽大,但是一般的战斗又不是完全靠着蛮力,而且他对壮年的黄忠还是颇有信心的。 “若是说带上了兵器搏杀,现在能说稳胜黄将军的应当是没有。能与之战平的也不出三人。” 见着卫语这般笃定,袁术终究不在说话。抬头看去,发现还坐在庭院的黄忠已经起身,那个被砸的稀巴烂的大门再次打开,已经走出来了三个人。 为首的依旧是许诸,许仁站在一旁,而一个老者已经在隐隐发笑。 “老朽见过袁公!刚刚痴儿伤了袁公大将,还请袁公莫怪。” 老者这么一说,白痴也知道他是许诸的父亲了,袁术在马上还礼便是说道:“比武斗狠自然是拳脚无眼,老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老者一听就准备说话,但是袁术却是一把阻止,“既然是仲康的意愿,那便是让黄将军与他一战吧,不然就算老先生来了术之大营,仲康也不会服气。” 许父不在说话,众人都是将目光集中在了许诸与黄忠的神上,许诸摸了摸自己的长刀,眼中闪出一丝光芒,对着黄忠说道:“你很不错,应该比刚刚那个要强。” 黄忠苦笑回答道:“仲康神力无人能及,在下自识斗力不过,才打算与仲康拼一拼兵器上的功夫。” 黄忠这么一说让许诸明显很受用,缓缓开口道:“恩,袁公大恩俺自然无以为报,而且俺爹说了,无论输赢都要俺跟你们走,倒时候希望袁公与刚刚那位将军不要记恨俺。” 许诸的话说的很大声,明显是让袁术的听得,袁术则在马上说道:“仲康不必担忧,仲康若是能来我军,术必以上将优待!” 许诸猛地一点头,黑脸上漏出了一个发狠的表情,指着黄忠说道:“多说无益,来与我一战吧!” 声未到,人先至。等看到看到那几乎等钢铁堡垒一般的肌肉疙瘩提刀冲来,黄忠的面色已经凝重,这许仲康放眼天下也绝对是一名猛将! 而现在的卫语可没有吧心思放在许褚架势上的功夫,作为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许褚的实力。他的注意力全放了许诸兵器上的功夫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想看看许诸除了力气,能与黄忠斗到什么个程度。 “来的好!”黄忠大喝一句,然后挺着长刀就向前冲锋,看那威猛的把式,若是许诸不挡定能在他的身上开出几个窟窿眼。 “铛!”金铁交鸣,一接手许褚就明白黄忠是他遇到过最强的高手,又一次用起怪力直接震开黄忠,摸了摸自己黑炭般的脸颊,两只大手紧了紧自己的长刀,胸中的热血让他无比畅快。 作为习武之人的他早就渴望这样势均力敌的一战,若是听了老爹的话在家里继续看什么《春秋》还不如死了来的干净,到现在他都没明白书上斗大的字到底写了什么玩意啊! 无论是波才还是彭脱虽然让许家庄大为头痛,但是说实话每一次能与这些黄巾贼战斗都是许褚最兴奋的时候。能在战场上驰聘就是他的愿望,拎着大刀骑着战马将那群人赶杀,那种战斗激发的热血就是他最向往的东西。 但是那些黄巾贼袭击之后,便又会进入无聊的生活。以前还可以修壁垒偷偷出家门,但是现在壁垒修好了。他爹就让他整日在家读书,不能碰刀碰马,连日常的守卫都交给了他的几个兄弟。 许诸再横也横不过他爹是么?当他老爹因为他不看书用棍子狂扁他的时候,这一代猛将只能忍受,然后又是灰溜溜跑到房间内看那些天书! 许褚挥舞着长刀完全不挡黄忠的攻击,只是左避右闪。他知道巧力与速度上已经输给了眼前之人,所以他也懒得追,反正自己是长刀,黄忠是短刀。长度上的优势便让他掩盖自己一些缺点,即使刀刃没有与黄忠大刀交鸣,不是还有这杆长长的刀杆保护自己么。 对于自己的无双怪力,许褚从始至终都有着强烈自信,弄不清黄忠套路的时候,就抡起长刀狠狠的来一下,然后什么套路也弄清楚了。 说实话,黄忠打的还是有些郁闷的。因为对方实力与自己接近,加上那一身怪力,到现在为止都没对许褚造成有威胁的进攻。 可是对方那种无双的蛮力每一次却都实实在在震得自己虎口发热,黄忠虽然对自己力道的掌握非常有信心,但是现在面对这个黑脸怪的时候却完全被给压制了住。 力道可以通过后天训练加强,但是明显有个极限,而像许诸这样的天生神力,起点是正常人后天训练的极限,你让别人怎么和他玩? “真是难缠!”黄忠面露难色,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肌肉变得膨胀了起来,带出一道气纹之后,巧妙转身直取许诸。 几番交手他已经明白,这个黑脸怪根本就不懂巧力,速度与自己比起来也是慢的够呛,就是一身蛮力。若是想取胜,必须先用技巧化解对方的力量,然后趁许诸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出雷霆一击。 许褚又一次分不清黄忠的套路了,他只知道如果世界有什么事情用蛮力不能解决,那便就再加上一把力。于是手上的长刀再次猛地往前一送,狠狠地砸在黄忠的刀刃之上。 那一瞬间的爆鸣震耳欲聋,然后长刀仿若多了数倍的力量一般磕向了黄忠的刀尖,黄忠面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的计谋已经得逞,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许诸的长刀打飞! 好吧,即便黄忠的计策是沙场管用套路,但是许诸明显还是刚刚出道的雏儿,更何况许褚速度慢,而且黄忠的技巧也不若。 黄忠满心希望的一击终于越过了许诸的刀尖,划向了许诸的刀柄,就要发力往上挑去。 现在才反应过来的许褚就自觉大事不妙,双臂的巨力死死的拽住自己的刀柄,试图用蛮力来化解黄忠的套路。 两人冲锋而过,再次转头的时候,黄忠清晰的看到许褚刚刚换好的袍子又一次破烂不堪,看着许诸那两颗斗大的牛眸瞪着自己,他心中有些发慌。 刚才那一瞬间,许诸绝境之下爆发巨大的反震之力差点让自己的宝刀震脱手了。黄忠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绝对不能继续和许褚缠斗了,这个黑脸怪似乎用身材再说明他与之像匹配的怪力。 那长八尺余,腰大十围绝对给他带来了好几倍的力量。也是幸运许诸不懂技巧没有速度,更没有沙场经验。否则也不用打了,自己也辜负了卫语那绝世虎将的称赞。要是许诸真的有了这些那就说明没有人能击败他,就是现在那无双怪力也足以无视绝大多数的技巧。 “爽快!”许褚自顾自的鬼叫,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一团熊熊烈火。他发誓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刚才长刀差点脱手已经激发了他的危机感。 但是他却十分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它不断刺激着自己的大脑,激发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先前还在他身体里蕴藏的剩余力量这一刻已经全部激发。 许诸继续向前奔弛,黄忠这一次绝对是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他知道这是比试不能真的伤了许诸的性命。但是要阻止这头野兽,除了杀了他便是挑去他的武器,让他认输。 所以他只能故技重施,但这一次却有课更加精细的策划。眼见许诸长刀呼啸而来,黄忠居然双腿一跪地,小腿上的铁甲与粗糙不平的地面摩擦产生刺耳的削割金属的声音。他的身体也凭借着这股冲击力一把穿过了许诸的身形,而自动降低身子,自然躲过了许诸的暴戾一击。 但是在双膝滑行的过程之中,黄忠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的刀柄向上,在滑动到许诸腋下的时候,精准的往上一推。 胳膊肘出凭空击出一道气圈,刀柄就是带着所有的力量狠狠击打在了许诸握住刀柄的双手之上。 既然挑武器不能让许诸脱手,那么黄忠便将目标瞄准在了根源。正是许诸的那双巨手! 这次落败只是我经验不足,这个大刀汉子确实厉害,但是假以时日我并不会输于他。 战场才是我归宿,书本上的根本对我无用!阵斩敌方大将何其爽快?努力读书就是那些酸腐文人干的事情。 读书读书读书,去他妈的读书吧! 兵器脱手的那一瞬间,许褚终于升出与他老爹倡导的思想背道而驰的想法。他似乎已经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最好的路。 “精彩!”袁术又一次将在卫语那里学到的鼓掌运用起来,在他的带动之下,所有人都是拍击起了双手。 “好险,胜负终于分了。” 卫语擦了擦冷汗,他早就从黄舞蝶那里弄清楚黄忠的习惯,每次黄忠眉头颤抖的时候,就说明事情困难了。 而就在刚才,卫语已经看到了黄忠不止一次的眉头颤抖。但是好在黄忠终究是赢下来,他不得不承认黄忠挑落许诸的兵器是最好的胜利手法,这黄汉升也最终不负自己的盛赞! 翻身下马的卫语,已经随着袁术走向了庭院之中,比试也比试过了,他知道接下来便是袁术接受许家庄投诚的环节了… 第五十二章 江东猛虎 许家庄的收编工作很快,许家庄的男丁已经全部编入军队,交给许诸节制。【零↑九△小↓說△網】但由于现在这汝南一带还不是袁术的底盘,所以老幼妇孺则是无条件的被袁术养在了军中的,准备等到这汝南陈国战事一平,便是送往宛城安家落户。 因为上次的于吉刺杀的事件,卫语也寻思着要给袁术的护卫换一个人。现在的廖化不是不好,只是不太适合。 首先廖化的武艺算不上一流,单对单碰到于吉那样的高手肯定是被吃的死死的。二来,廖化的才能应该在战场上展现,这位原时空的蜀国大将多少做个镇守一方之人绝对没有问题。 所以相比之下,卫语便是觉得许诸更加合适了,按照三国的发展,许诸与典韦本来就是曹老板的贴身护卫,寸步不离。“虎痴恶来”的名头更是流芳百世,所以一番思量之后,卫语毫不犹豫的将虎痴派到了袁术身边,至于恶来?现在卫语还真不知道他在哪里。 摇了摇头,卫语还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那个时候的理想绝对与现在不同。走上袁术谋士这条道路也是被这个万恶的时代逼迫的,若是他能够早就预料的今天这一步,怎么也不会放到手的典韦离开。 可是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再多想也是无用。揉了揉额头,卫语便是和徐庶一到快步走向袁术的大营。 “伯牵安好啊。”一到营帐外,卫语便看到了熟人,现在许诸的哥哥许仁已经负责起了袁术账外的安全。 “两位军师好,主公已经在营内等候多时了,两位还是快快请进吧。” 拍了拍许仁的肩膀,卫语就和徐庶一把推开的营帐。 这个时候的袁术高座上方,底下都是他东路的文臣武将,许诸拿着大刀立在袁术身边,荀悦在下面似乎在与袁术汇报着什么。 感情只有自己和徐元直来的最晚!没有办法,卫语边和徐庶灰溜溜的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也不去打断账内的气氛。 “主公,这几日来谯郡,武平,父城一带的黄巾都是清剿完毕,整条东路都已经打通。” 袁术听了荀悦的汇报便是点了点头,看着着台下的一干武将便道:“这次能够清剿东路,诸位都是居功至伟,等到三郡平息我必将为汝等请功。” 黄忠等人都是道谢,其中的李通更是高昂着头颅,从他伤好之后,便是受命独领一军去清剿城父一带。不仅仗打的漂亮,还硬是在袁术军中打出了一个英勇不怕死的名头,袁术已经多次褒奖他,但是他始终都不会忘记,保举他独战城父的就是卫语。 袁术说完又笑着看了看荀悦,问道:“那按仲豫的看法,我军是否即可入汝南?” 荀悦一时间不好说明,眼睛一瞄便是看到卫语已经就座,立马说道:“主公此事可以去问仲道,仲道心中应该早有计量。” 没好气的瞪了荀悦一眼,卫语已经起身,他们几个谋士都能知道在谯郡已经耽搁太久,再下汝南的话已经来不及了,荀悦不愿触及袁术的霉头,就推给了卫语,卫语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主公。”卫语缓缓开口,“如今已经是五月中旬,离我等起兵已经有大半个月之久,而且我们东路最长,现在下汝南恐怕为时晚矣。” 袁术点了点头,他大概能估计到这个结果,在大军开拨的时候卫语就给他讲过利害,现在的他只能祈祷鞠义大军能够立下首功。 但是他转而一想,这次不管怎样都已经拿下了许诸这员猛将,彭脱毕竟是三郡之中实力最弱的,袁术已经有了张曼成与波才做垫背,这个功勋不要也罢,毕竟真正的大头还是在冀州张角那块。 徐庶一听卫语说话,便是起身,“回禀主公,前不久庶也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鞠将军与曹孟德几乎是同时抵达了汝南,但是按照两军的兵力,估计讨伐的彭脱的首功已经不在话下。” “哦?”袁术大喜,“书信可表明了日期?” 徐庶缓缓说道:“算上这使驿的脚力路程,大概已经是十天之前了。” 十天之前,那么说明这几日便会传来最终的结果,彭脱败亡是肯定,鞠义能不能拿下首功才是众人关心的事情。 “报!”一个小校飞快的跑到了袁术营帐,对着卫语说道:“回禀大都督,鹰卫有最新消息传来。” 这个小校卫语认识,是鹰狼卫的老人了。鹰狼卫的信条规则就是,消息一层成向上级汇报,最后交给大都督卫语。 若是平常这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是在袁术的大营,这个小校第一个汇报的不是袁术,而是卫语,这简直就是当众去数落袁术这个主公的脸面。 果然,袁术的脸色已经闪过一丝阴沉,但是立马又恢复了和善的笑容,说道:“仲道乃是我之肱骨,给他看也是一样,鹰狼卫的规矩不能破。” 袁术首先让步,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卫语恨恨的看了一样那个老实吧唧的小校,无奈之下也是接过了书简。 “主公在,还是主公先看吧。” 袁术对卫语投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他是十分相信卫语的,但是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能丢了面子,索性还是准备去接卫语呈上来的书简。 “报!” 又是一声急报,刚刚有些缓解的场面再次陷入尴尬,卫语警惕的扫了一眼,发现此人并不是鹰狼卫之人,立即将扑通直跳的心塞入了腹腔。 “营外有一只三千左右的大军前来,为首之人说想要面见主公。” 袁术一听,立马来了兴趣,挥了挥手便让卫语先坐下去,眼神中已经示意让卫语先看便可。 “来者可通姓名?” “回禀主公,来者自称是吴郡人孙坚,是以友军的身份来求见主公的!” “孙坚?”两声惊呼传了出来,其中之一便是袁术,他低头看了看同样是一脸惊讶的卫语,则是问道:“怎么?仲道也知晓这孙文台?” “主公莫非也是知道?”卫语笑着问了问,似乎有心要缓解刚才的尴尬。 “你啊,反倒是考起我来了!”袁术笑了笑,看样子以他的二百五性格早就将刚刚的不悦抛之脑后,“这个孙文台我早年也是听司空大人提起过,他家世居江东为官,此子出生之时有祥瑞之兆,因为能征善战人送诨号,江东猛虎。” 卫语歪了歪脑袋看了看袁术,他已经抓住了袁术话中的蹊跷,恐怕按照以前袁术的性格,最在乎的还是那个孙坚出生时候的祥瑞之兆吧。 但是卫语自己也有计量,历史上孙坚应该是跟着朱儁讨伐张曼成的,现在这一切都由袁术包办,所以卫语很好奇这个孙坚在哪。 要知道因为袁术提前入主南阳,带来的连锁反应已经差点让他吃亏,所以调查孙坚起来也是出了狼卫不少精英,好在查明之后,此前这个江东猛虎还算是安分,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是按耐不住寂寞,也打算插手黄巾这个大蛋糕了。 其中他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历史上孙坚与袁术的关系绝对是剪不清理还乱,卫语却无意中知晓这两个冤家居然是同年出生,岁数也是一般大。 “请进来吧。” 袁术发话之后,便是见到几人已经走了近来,卫语抬头看了看,发现现在孙坚还算是年轻,不到三十岁的年龄显得意气风发。 跟在他身后的是四人,岁数看起来都比他的大,卫语知道这一定就是黄盖,程普,韩当,祖茂这江东四大金刚。 此外孙坚还带了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却是穿着比自己身材大了很多的铁甲,只是用绳索紧紧勒紧,这一脸英气在卫语看来丝毫不差于他神弓营之中的那个马忠! “吴郡孙坚,见过长亭侯。” 袁术爽朗一笑,便是走了下来,“江东猛虎孙文台,真是久仰久仰!来人看座!” 六张大椅被搬到了军营之中,孙坚等人虽然奇怪这是何物,但是还是看看营帐众人的样子,只能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袁术看着孙坚坐定,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笑了笑便是开口:“不知孙将军来我军,所谓何事?” “当不得将军。”袁术这么一问,刚刚坐热屁股的孙坚又得起身,对着袁术拱了拱手道:“在下闻中郎将大人五路齐伐彭脱,便是立马召集乡勇,想要为朝廷大军略尽绵力。” 孙坚说的很委婉,但是意思已经表达很清楚,他也想参加这次的必胜之战,但是从跨过长江天险,最近的一路朝廷大军便是袁术的东路,所以才有了今日孙坚来见袁术的这一幕。 “敢问长亭侯何时南下?” 被孙坚这么一问,袁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耿直的孙坚,你来晚了,功劳早就被人强光了吧?一时间袁术只能摸了摸胡须,做出了模棱两可的样子。 孙坚看着袁术的样子,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他旁边的那个十几岁青年已经一跃跳下了椅子。 “哼!我常闻长亭侯大破黄巾之勇,今日却这般犹豫不决,想来也不过是虚名罢了。竟然长亭侯怕了,我们也不做旧留,父亲我们走!” 少年一说,袁术大帐之中所有人都拉下了脸,只有卫语好奇的放下了书简,起身问道。 “不知小将军姓名?”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某家吴郡孙策!啊呀,谁打我!” 刚刚还是英姿勃发的孙策,突然挨了一个爆栗,立马回头怒气冲冲寻找起了凶手… 第五十三章 袁术的一见钟情 “竖子,还不退下?” 孙坚给了孙策一个暴栗之后似乎还不满意,又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黄盖。【零↑九△小↓說△網】只见黄盖大手已经将还不足一米五的孙策提起,放在了身后。 “竖子年幼冲撞了长亭侯,还望长亭侯赎罪!” 袁术本来黑到极点的脸庞,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舒展开来,他看着孙策那个娇小的身影渐渐开始想起了自己还远在洛阳的儿子。 冯氏是袁术的正妻,大概九年前有了一个儿子叫做袁耀,但是袁术入驻南阳前方之事未卜,所以也只能将那孤儿寡母丢在了洛阳老家,由父亲袁缝代为照看。 “孙将军说笑了,令郎天真烂漫,术怎忍心责怪。” 孙坚一颗心已经放了下来,立马呵斥道:“竖子还不出来请罪。” 孙策就算一万个不愿意,也是从黄盖身后走了出来,在父亲严厉的眼神之下,只能低下头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对袁术躬身咬牙说道。 “小子无礼冲撞了长亭侯,还望长亭侯莫怪。” 孙策的话几乎是挤着牙缝说着来的,这一脸的倔强更是让袁术产生错觉,以为自己那个同样倔强的儿子袁耀就站在这里。 袁术有些呆滞了,久久没有回答,孙坚也是渐渐感觉到了不对。还在一旁的荀悦已经移步到了袁术身后,轻轻唤醒了他。 “前番是术失态了,只是令郎让术想到就在洛阳的犬子,让文台见笑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不仅孙坚一愣,卫语等袁术的手下也是一愣,仔细一想却也是发现,袁术却是有个跟孙策差不多大的儿子,这般失态估计也是念子心切。 “咳咳。”卫语已经缓缓开口,将手上的书简摊开便是起身说道:“在下乃是袁公帐下军师卫语,想为刚才之事与孙将军解释一番。【零↑九△小↓說△網】” 孙策惊讶的看了眼前的青年,他知道这个之比自己大儿子大上几岁的人已经是关内侯加身,而自己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丞。 要知道就算自己比卫语大了十多岁,但是对方的身份已经可以和自己平辈。 “久闻卫军师大名,还请卫军师不吝赐教。” “呵呵。”卫语干笑了一声,将书简拿起便道:“想来孙将军也是知道皇甫将军下令五路伐彭脱,而我主则是领了东路大军。” “那又如何?”孙策已经离得孙坚远远的,但是看到不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卫语还是心有不服。 “小孙将军莫急。”卫语又是笑了笑,“东路路过武平,谯郡,城父本是这五路最长一路,所以我主刚刚到谯郡的时候,其他四路已经让彭脱授首了。” “恩?”孙坚不能的惊讶了一声,营帐中的人也是一惊,但是看了看卫语的手上的书简,也才明白下来。 “这是我主麾下鹰狼卫送来的情报,孙将军可以一观。” 在孙坚浏览的时候,卫语声音又是传了过来。 “西路主帅鞠义是我主帐下大将,此人于两日前已经在汝南大败彭脱,招降黄巾三万余人,彭脱等贼将全部伏诛!” 袁术经过短暂的失神,已经缓了过来,听卫语这么一说,则是大喜过望。 卫语看着孙坚有些不信的样子,便是说道:“孙将军若是不信,便可以自领本部去汝南一看便知。不过我军可不能奉陪了,恐怕皇甫将军的调令不日就要到来,便是要挥军北上支援卢植将军了。” 卫语说话不留情面,他欣赏孙家人不假,但是这个人以后就会是袁术的对敌,不使绊子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给你好脸色。 袁术将喜色掩了下去,笑呵呵的走到孙坚面前,拍了拍的孙坚的肩膀道:“文台兄报国之心我等皆是佩服,不若与我军一同北上,汇合了两位中郎将大人,术必将引荐。” 卫语有些无语,不过仔细一想,有唱黑脸的就有唱白脸的,袁术这个白脸一唱,孙坚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下来,随袁术一同北上。 … 皇甫嵩的调令果然来了,这一次是官方的文书虽然不比鹰狼卫的消息详细,但是皇甫嵩确实大肆赞扬了鞠义的才能。 大喜之下的袁术,立刻在谯郡补给了大军,便是准备北上,北上的路很长,所以按照皇甫嵩的意思,就当是一边赶路一边修整了。 孙坚虽然人少,但怎么说也是友军,根本不属于袁术统辖,所以一路上袁术也只能与孙坚并驾齐驱。这不,两人又在大军之前有说有笑。 卫语与徐庶荀悦走在中军,用羽扇遮了遮阳光,坐在马背上的他显得有些懒散。 “仲道,让主公走在前军真的没事么?” “放心吧,这一路上黄巾已经是闻风丧胆,哪里还敢来袭击。加上前军都是那头江东猛虎的人马,若真是遇袭也好削削他的实力。” 卫语伸了个懒腰,这么长时间的出征多少有些寂寞,陈佳不在身边自己夜晚无法解决,黄舞蝶虽好,但是现在还不到吃她的时候。 毕竟人家老爹还在看着呢! 也难怪昨日袁术会想念远在洛阳的妻儿,就算是他自己出征在外也有些恋家了,虽然他的家有很多处,但是能回一处都算是好的。 “仲道还需小心,昨日之事主公虽然不会忌惮,但是迫于压力你那个鹰狼卫恐怕…” 看了看徐庶善意的提醒,卫语眨了眨眼睛,“放心吧,主公目前还是信的过我的,只要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我便会把鹰狼卫完完全全的交出来。” 卫语既然有了计量,徐庶荀悦自然不好多说,一头搭在惊雪马脖之上的卫语还是一副懒癌晚期的样子,只不过嘴里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 “想来袁耀几岁了?” “也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少主已经九岁,主公以前还说过要让少主拜你为师呢!” “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卫语揉了揉脑袋。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袁术只有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还是在九年前所生,袁术妻子现在也只有一个冯氏,这里面好像有着很大的猫腻! 历史上的袁术肯定是个浪荡子!在外面沾花捻草搞出几个私生子不敢带回家还说的过去,但是他老袁家四世三公怎么不给袁术多纳几个妾? 除非是袁术自己不愿意!那么话又说回来了,袁术与冯氏结婚这么久,不可能只云雨过一次吧,那么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添新子! 这时候卫语突然联想到了阳翟的辛毗,猛地一拍额头,他终于明白了所以然。 估计就是袁术婚后浪荡惯了,那方面的能力已经丢失了!在这么一想,东汉的名士喜欢服用五石散,这东西不仅要命,而且还杀精! 完了完了,这么下去,自己阵营老大都是不孕不育了。那么以后要面对就是大批的己方人才不孕不育! 这个时代不孕不育都是怪女方肚子不争气,男人根本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所以卫语已经生出了一个念头,不孕不育是病,得治! “前方好像有骚动。”徐庶看了看前方,一脸焦虑的说道。 卫语从思考之中被拉了回来,虽然他嘴里说不担心,但是真要袁术出什么事他就玩死难辞其咎了。 一拍马背,三名谋士便是在大量甲士的护卫下向前军敢去。 孙坚一刀杀死了一个匪寇,他最恨的就是那些匪寇屠杀流民的事情。手下的江东四金刚也是杀的起劲,但是他再一看,已经发现袁术那几名手下已经将匪寇的大队人马清理的干干净净。 袁术很满意孙坚吃惊的表情,得意的笑了一笑便是说道:“匪患已除,不若文台与我一同前去看看?” 孙坚点了点头,袁术已经抢先一步拍马。在黄忠李典等人齐呼主公的之时,袁术翻身下马便是走向了那群流民。 流民也是明白袁术救了他们的性命,一个个磕头谢恩,但是袁术眼光一瞟,便是发现了一番别致的景光。 那个女子在流民里显得是那般的突出,破烂不堪的衣服已经流露出了她大片的肌肤,但是定睛看去,那肌肤就如同玉脂一般晶莹剔透。 袁术大步走了过去,在女子的惊慌声中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袍子,一把披在了她的身上。袁术虽然浪荡,但是除了原配冯氏之外,这个女人便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人。 他心中已经产生了一种冲动,他要纳了这个女子,不管她是什么背景,不管她有没有嫁过人,他袁公路都要得到她! 按耐不住激动,袁术低声说道:“莫要害怕,吾乃大汉长亭侯袁公路,哪些贼子已经伏诛了。” 女子一听便是大哭起来,她哪里受过这种罪,该死的黄巾已经将她在沛县的豪强家族毁了,这几日她颠沛流离流亡到此处,还差点失了清白。 记得八岁的时候,有一个叫刘良的神棍给她看过面相,说什么“此女后贵,位极宫掖”,她本来已经不信了,直到她今日遇见了这个老袁家的男人。 落破潦倒之际,真是应了电影里的那句台词,“我的意中人会踏着五彩祥云来迎接我。” 也许,大概,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收了收眼泪,女子挤出了一个笑容,对着袁术说道:“小女子甘梅,沛县人士。” 第五十四章 天地自然中的相遇 东汉的一里等于四百一十六米,从颍川到广宗全场大约一千八百余里。一支轻装马队一天急行最多只能行八十余里,而且还是在不吃不喝不睡不算马匹补给的情况下。 所以招降彭脱本部之后,皇甫嵩大约七八万人的军队想要北援卢植,那么至少也要两个月的时间。 袁术的队伍是在自己老家宛城汇合皇甫嵩大军的,妥善安排了许家庄一行人之后便是袁术在部将方面也做了调整。 留守南阳的主事人一样还是程昱,程昱族弟程曦依旧作为程昱的副手,同时还留下了阎象,辛毗,荀悦,顾雍,卫凯等人协助程昱处理军政厅的事宜。 武将方面,选择留守的主将则是文聘。因为卫语一直觉得文聘治军沉稳,所以便是觉得在廖化与李典的辅佐下,镇守老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与出征颍川不同的是,这次张曼成主动请缨出战,大喜过望的袁术便是决定让张曼成也独领一军,编制大概在一万人左右。 卫语与陈佳缠绵的那一晚,袁术同样是在房间与甘梅共渡巫山,大军临行之前,袁术与甘梅在两军之前的分别更是让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话说讨伐汝南黄巾之时,鞠义虽然拿到了首功,但是招降的那些彭脱部下还是很识趣的全部交给了皇甫嵩,皇甫嵩一高兴念在袁术劳苦功高也是大方的分拨了袁术万人,所以现在袁术除了留守的八千人则是两万五千大军浩浩荡荡的往河北开拨。 黄河是阻隔中原腹地与河北的天然险阻,然而离大军最近的渡过黄河的港口只有两个。 一个便是西边一点白马港,一个则是东边一点的濮阳港。 若是选择从白马港出发则是要经过黎阳,邺城,然后才能到达广宗。这一路上邺城一带的黄巾还没有清剿,所以路途虽然近但也是艰难重重。 另一边,从濮阳港出发的话,则是要途径发干,甘陵两地。这里也同样是卢植北渡的路线,路上的杂鱼小虾已经被卢植料理的干干净净,所以路途虽长,但是好在没有什么黄巾流寇拦路。 皇甫嵩充分考虑到了利害,就是决定兵分两路。因为他的人马较多,所以就悍然决定带着朱儁曹操从白马港出发,一路上也好清剿掉河内邺城一带的黄巾。 而袁术则是被皇甫嵩分配到了濮阳港那边,只有两万五千人马的袁术也是乐在清闲。这一路随远但是并没有什么阻碍,清剿杂鱼的功勋他已经得了太多,也该将蛋糕分给皇甫嵩等人了。 公元185年6月中旬,袁术大军刚刚度过黄河,便是一路北上,大概又行军了五六天就达到了了这附近一带最大的城池,甘陵周围。 卢植清洗这条路线已经有一年多了,附近都是是留了不少士兵配合城防士兵留守,这一带虽然战后重建比不上颍川南阳,但是在附近的农田依稀还是能够见到人的。 没办法,人总要吃饭,那些逃过一劫的农民早已经出来料理没有被损毁的土地,及时修补之下也算是能够赶上秋收。 大军在甘陵补给一日,卫语闲着无聊便是带着黄舞蝶与荀衍出城逛逛,这一路没什么贼匪,卫语全是当做看风景的心态,十分安逸。 就在卫语的车队经过一片农田,马背上的卫语用羽扇挡了挡太阳,放眼一扫便是就是看见田里还有几个挽着裤脚的细户,正在给田地浇水。一条小河缓缓的流过,在前面的大柳树前拐了一个弯,像一条玉带环绕着这个曾遭受过摧残的村庄。 卫语站在那座古朴的小木桥上,欣赏这乱世之中难得静谧,只是土坯垒起的庄院,就让他的思绪飞跃了千年。 他喜欢这种安静,甚至可以说他觉自己应该属于这片自然,残缺的砖瓦,墙上的青苔,朝阳初升,群鸟争鸣,让战后的村庄显得更加幽静。 在木桥上来回踱了几步,在黄舞蝶的陪同之下他继续欣赏这片美景。可是意外的是,他站在桥上看风景,殊不知看风景的人正在看他。 另一边,一队不小的马队,也是向麦田靠近,虽然有那么几十个甲士,但是看这马队的造型,明显就是一只商队。 旗帜上斗大的“杨”字,已经显示了这家商队的姓名,在几个甲士的搀扶之下已经有一个青年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摸了摸已然留出来的山羊胡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桥上的郎情妾意。 “少主,您在看什么。” 青年一个暴栗扣在了这名刚刚到自己手下的掌柜,他最讨自己在思索的时候被人打断。 那名掌柜吃痛已经退下,青年皱了皱眉头,拉出一个家族的老人,看着这人的模样,便是一名时常在杨家干活的老掌柜。 “卫叔,您看着前面桥上的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姓卫的掌柜明显很得青年人的尊敬,但是实在年龄有些大了,眼力劲也不行了,狠狠揉了揉的眼眶,想要看清楚,也只能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青年也难以看清楚桥上人的确切模样,这么问老者无非是因为老掌柜资历老罢了。 “少主,老朽实在是老了,不过看着轮廓确实像…” “哈哈哈。”青年突然大笑起来,脸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因为他继续往后望去已经看到了那边的车队写着一个“卫”字。 “是仲道没错了!”青年突然大叫起来,“既然袁公是从浦阳港出发的,那么能用卫字的马车必须是卫仲道那个小子!不枉费我一路上大老远的追了过来!” 青年直接摒弃了马车,翻身就是上了马,也不顾众人的劝告,便是飞奔出去,边跑嘴里还一边鬼叫。【零↑九△小↓說△網】 “仲道!仲道!” “卫仲道你小子居然在这里偷情!” 此时的卫语心里只顾着美景,也没注意到前方,在这么自然的美景之下,黄舞蝶主动将小脑袋靠在了卫语的肩膀上,一只小手已经扣紧了卫语的五指。 如此情景,就连狂人荀衍都是坐在马车里不愿去做电灯泡,现在这么一声偷情,简直让卫语的心情坏到了谷底。 人未到,声先至。黄舞蝶气的咬牙作响,卫语更是一把拔出了腰间的陌刀,看着老前方模糊的一人一马,逞威风道:“不管我认不认识你,今天非要把你揍的满地找牙。” 大拇指与食指放在嘴里,憋足了气吹了一口马哨,惊雪便是灵性的跑了过来,卫仲道翻身上马,陌刀斜上指天,好一副冲锋杀敌的模样。 “仲道!果然是你仲道。” “说什么也没用了!今天非要揍你。” “哎哟,怎么还举着刀,我滴妈呀!” 就在十步的时候,卫语终于看清出了模样,他刚刚气势已经消失不见,叮铃一声,陌刀无力的落在了地上,前番什么满地找牙的话早已经抛诸脑后。 两人同时勒停了战马,卫仲道一巴掌拍在了来人的肩膀之上。 “子益,这么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 “终于见到你了,仲道!” … 荀衍也走到了桥上,卫语快速将黄舞蝶荀衍杨柳三人互相介绍了一遍,显得十分开心。 这天底下,似乎没有什么比征战在外故友重见还要喜悦的事情了,将感情看得很重的卫语,则更是如此。 但是转而想了一想,杨柳居然亲自来到前线,卫仲道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离开河东的时候,他是把后方全部交给杨柳的。 “子益怎么亲自来了?难道河东出了什么变故?” 杨柳一拳砸在卫语的肩膀之上,笑道:“能出什么事情?现在裴家王家都是乖的很,不是你让少文通知我送些人参来么,我估摸着咱哥俩也好久不见,便亲自来了。” 杨柳一番话说完,卫语终于放心。荀衍在一旁看着发笑,这么长时间来他是真的把卫语当做了朋友,现在卫语的朋友不也就是他的朋友么。 黄舞蝶显得十分乖巧,她早就打听过卫语在河东的诸事,自然之道卫语有杨柳这么个生死兄弟。刚才说她与卫语偷情的话,也当做是杨柳的玩笑,并不在意。 “给,这是伯父伯母的家书。”杨柳从手袖里捣鼓了一番,又掏出两封,“这个是老祖宗的,这个是小如的,这个小妮子可是想你想的紧,按我说你也是狠心人,把那小妮子一人丢在了河东不闻不问。” 杨柳这么一说,卫语只能讪讪一笑,旁边的黄舞蝶却显得脸色不太好,那个在河东竞敌,终于浮出了水面。 杨柳自然是八面玲珑看出了黄舞蝶的面色便是道:“黄妹子也别担心,仲道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等他多立一些战功,便是向朝廷多讨几个夫人文书,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荀衍自然知道其中的尴尬,立马打起圆场来,“既然仲道与老友相聚,我三人何不在这天地之间痛饮一番,就麻烦小黄将军准备些酒水了。” 黄舞蝶点了点就是自顾自的跑开了,不一会儿便是一张毯子在地上铺开,放上几瓶好酒,三人便是痛饮起来。 荀衍是个狂人,杨柳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都是世家出生,一聊便是十分投机,这么一弄便好像卫语是多余了一般。 “我说休若,你们正在行军,偷跑出来喝点酒不会受罚么?” “受罚不是还有卫大军师定着么?”荀衍给自己灌了一口便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今朝有酒今朝醉!” “哈哈哈,说的好,我杨子益就是稀罕这口,来,休若,咱们满饮此杯!” 三人又不知道喝了多少,多少显得有些醉了,卫语戳了戳杨柳便是问道:“河东还好吗?” “好的很,伯父保荐裴茂做了太守之后,便是退居了后方,但是这河东还是我们三家说的算。” 擦了擦嘴上的酒迹,“王和那小子我已经敲打过了,其他的世家也算是老实,就是老祖宗一直在惦记着你,天天问我们三家何时才能迁徙。” “不远了。等打完张角,我们便是也有个定所了。”卫语不免想到了远在河东的奶奶,这个老人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是对自己的爱从来就没有含糊。 谈话之间,杨柳的马队也是行了过来,整整十大车药材,绝对可以支持张家叔侄两在前线战士身上的开销。 但是后面的几车却是现在东汉最贵重的奢侈品香料。这也是卫语吩咐程曦运来的,只不过杨柳实际操作起来则是运了更多。 “这些药材估计也是够袁公战士用了,虽然不明白仲道你要香料上前作甚,但是兄弟我还是多拉了一些来。” “恩。”卫语点了点头,他拉香料来其实是想发战争财,但是现在杨柳过来,他便找到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 “香料可以给我们带来一笔巨大的横财!” “真的?”杨柳疑惑的一问,荀衍也是有些疑惑 “当然,既然子益这次亲自前来,兄弟又怎么会让你空手而归?” 杨柳一听眼睛一亮,之后又是暗淡了下去,“仲道莫不是说那缴获的太平道财物?那可真是在糊弄兄弟了,鬼都知道缴获是要上缴朝廷的,就算仲道凭着袁公的关系染指,朝廷追究起来也是要掉一层皮。” “猪脑子。”卫语喝的有些高了,指着杨柳嗔骂一会儿。“河北向来是产马的,而且张角又是久居河北,骑兵肯定是不少!” “战马是多,但是收购价格也高,就算贩卖回关中能赚一些钱,但是这一来一回根本没有精盐划算。” “哪个跟你说活的马?” “那难不成是死的?”杨柳更摸不着头脑了。 黄舞蝶给卫语添了一杯茶,这会儿卫语酒意也有些醒了,缓缓开口道:“就是死的!平时我们吃个牛肉马肉都是难的,现在一打仗战场上肯定到处都是死马,这些东西皇甫将军可是从来不要的。你只要派人把这些东西收回来,做成军粮在贩卖给皇甫将军,想来皇甫将军得了朝廷拨发的不少钱粮,肯定不会吝啬!” 杨柳瞪大了眼睛看着卫语,他终于知道卫语倒腾的鬼点子了,以前在河东的时候他就吃过卫语做得牛肉干,那些死马死牛肯定又是用来做这个。 这简直就是无本生意好吗?杨柳准备开口,卫语又开始说话。 “你知道一旦攻破郡城,肯定回去抄太平道的老窝,那些士兵少不了私拿。你想想那些士兵要珠宝名器有什么用?你只要随便给个价格拿铜钱去收购,他们自然会同意。倒时候只要拿到中原一贩卖,你说你能赚多少?” “再说了,就算士兵私拿的少,但总归也有了赏赐,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了财产也就没了。你只要接手过来,给他们送回家里,每人收一点费用,你不过就是几趟的事情。这快递里头又有多大的利润?” “快递?”杨柳荀衍虽然明白卫语的法子好,但是这个新鲜名词却有些迷糊。 “就是押镖,不同的是咱们什么都运,只要给钱什么再小的利润也去做。” 卫语的话一说出来,就算耍枪弄棍的黄舞蝶也是眼睛放光,给荀衍杨柳两人递了茶水,便是乖巧的坐在卫语身边,听听这个心仪的男人还有什么高谈阔论。 “你也知道我召集了不少走商,都是搞战后重建的,现在人多了也杂了,自然需要弄一个组织,至于这个商会还是子益你来掌控比较妥当,到时候你也能插手重建工作,再合理给各家分配利益,做起战争生意来就会更加得心应手。” 卫语说完,已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些东西他心中早有蓝图,其实都是准备交给杨柳的,但是现在杨柳居然提前来了,那不如就索性全都交给了他吧。 杨柳看了看卫语,又看了看荀衍,知道卫语是在帮他,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商会的领导者的位置,他有预感他杨子益会因为这个还在规划中的商会一飞冲天! 一般的礼节还是懂得,特别是受了别人大恩的情况下。杨柳起身给卫语鞠了一躬,便是道:“我就多谢仲道了,凡是这次所盈利,我只拿三成,四成归袁公所有,三成分发给袁公麾下众将!” … 第五十五章 荒凉摄人心 潘闵下了马缓缓步行,抬脚跨过一片低矮的灌木,眼前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河北广阔的平原似乎与湛蓝的天空紧密相连,荒凉的黄土就算有了稀稀拉拉的挤出草木点缀,依旧荒寂的让人头皮发麻。 这里没有鸟鸣,也没有走兽,低矮山坡下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味,几只爱啄腐肉的乌鸦,也只是稍作停留变扑了几下翅膀飞的老远,似乎连它们都在抗拒这个地方。 潘闵用佩剑拨开乱草,抬眼便是看到一具早已失去生命的年轻身体仰面躺在草丛里,一只锋利的箭矢穿透了他的咽喉,在最最美的年华里他的生命却被无情的定格。 血腥味越发的浓重,尸体身边的强弩已经折断,空荡荡的箭囊被随意丢弃在一旁,这一切似乎都在嘲笑潘闵的无能。 潘闵带着几人迅速向前前走,草丛上到处都是被践踏的痕迹,那被武器翻过来的土地混合着草汁液或是血液显示出一种令人恶心的颜色。 但是相对的尸体也就更多了,昔日派出去的手下几乎全身赤裸的躺在那儿,这些人都是曾经受了他的命令去拔掉界桥与广宗一带的张角暗哨。但是事与愿违,不但没有得逞反而遭遇了杀身之祸。就连他们引以为傲的猛虎吞头甲也被眼红的黄巾恶贼剥的一干二净! 根本没有一个生还者,潘闵记得他派出去的是十五人的团队,但是现在全部以尸体的方式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天没有的得到这支队伍消息之后,潘闵就觉得不对劲,从早上开始就出了大营找这一伙失踪的军人,一直到了下午才找到他们,可惜已经全部罹难。 这些都是他神弓营最精锐的那几批人,记得出任务之前还在和他吹牛打屁,说是这次任务成功之后得到大都督的赏赐,便是要掏腰包请自己的老上司回到宛城去吃天下最好的吃食,饮最佳的卫家烈酒,玩最野的妞… 但是现在也只能是吹牛了…潘闵带着马忠俯下了身子,给每一具尸体合上瞪大眼睛,他能够感受到这些人死前的不甘心,那不愿意合上的眼睛也许是想要记住这人世间最后的繁华吧。 生命的流逝会去改变一个人,战争能够使一个浪荡子弟转瞬成熟。就如同潘闵,就算他不是什么浪荡子,但是现在俨然像了一个统领。 死亡从来没有离他远去,自从入了鹰狼卫做了一名佥事之后,他要面对的就是大量的尸体,大量的同伴死亡的消息,也许哪一天他也会和这些人一样,变成冰冷的尸体。 现在的他没有显露出暴躁,也没有明显的的悲哀,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些许的恨意,但是始终没有表达出来。 对着马忠点头之后,一群人就拔出了腰间的陌刀,合力挖出了一个大坑,将这些尸体埋在了一起。 没有碑文,甚至连简陋的祭品都没有。毕竟死在战场上的人从来都不需要祭奠。 远处已经在骚动,隐隐有蹄声传来,这大概是黄巾的暗哨再次回来,毕竟这些鹰狼卫身上的铠甲饰品还是很值钱的,大捞一笔之后黄巾贼寇中怎么能没有人心动? 潘闵阴沉的脸色终于得到一丝缓解,因为至少现在可以发泄一些胸中的苦闷。不一会儿这群神弓营精锐便是悄然的隐没在小山坡上。 一股黄巾的鬼叫声已经响起,不断的招呼身后的同伴快速跟上,他们身上的猛虎吞头甲那么闪亮,手握抢劫过来的陌刀在这片荒凉的大地是那么的耀眼。 从他们的话语中不难听到拿刺耳的炫耀,天公将军是多么的英明神武,自己是如何的勇敢,朝廷的军队发放了那么多精良的装备还是这般不堪一击。裹在额头的上黄巾布与那身装备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最后都与他们狰狞的面容融为一体。 一伙黄巾叫嚣着下了马,为首的用武器在草丛里捣鼓了几下,明明应该死在这里的尸体现在却不见一个,在抬头望去看到那一大座坟包之后,已经预感到了不对。 为首的黄巾渠将突然大声警示,所有的黄巾士兵已经意识到了危机,有了反应之下就飞快的跑向自己的战马。 这一次他们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只要稍微慢了一步,就可能遭遇杀身之祸,在敌人的埋伏圈里只有战马才是最好的逃跑工具。 可是真的来的急吗?晚了! 矮坡之上突然茅草冲天,伴随着满天杂草出现的却是三十几个铁甲汉子,他们或是拿着弓箭,或是拿着强弩,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那样子宛如深渊里的恶鬼! “咻咻咻”满天的箭雨已经笼罩了整个区域,神弓营这次没有吝惜任何一支箭矢,就这样想用大面积的火力覆盖将这群黄巾贼寇杀的一个不留! 人死了,就算抢来的猛虎吞头甲也抵挡不住强力而又愤怒的箭矢,大部分黄巾已经倒在了地上。马死了,那些产自冀幽并三州的良驹似乎也成了这伙儿“恶鬼”的发泄工具,在他们看来只要跟黄巾有关的,都得死! 潘闵已经发疯似的冲了出去,将宝弓一把甩在了地上,手中的陌刀明晃晃,已经连续收去了还没有死绝的黄巾。 还有行动能力的黄巾根本不敢靠近这个凶神,甚至双腿都在打着摆子,忘记了逃跑。 潘闵的陌刀很轻易的斩断了黄巾贼的脖子,顺便将刀往下一划便是将半个臂膀都砍了下来。他还是不满足,对着已经没有生机的黄巾尸体,狠狠剐了两刀,直到一片绿油油的内脏翻滚出来,才泱泱罢手。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鹰狼卫的神弓营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根本不惧怕任何一只同人数的兵马,那些杀人无数的箭矢会告诉你什么叫做修罗地狱! 马忠一刀砍断了求饶黄巾的脖子,血窜上了半空,那边还剩下一个头裹着黄巾的面貌十一二岁的小孩,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恐惧,面对同年龄的马忠几乎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理所当然,他娇小的身躯不可能挡的住马忠充满怒火的陌刀。 满地的尸体,有年轻的,有老迈的,但是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无头。 刚刚还没有祭品的坟头,已经摆满了黄巾的首级,潘闵马忠想用敌人的鲜血来告慰袍泽的在天之灵。 潘闵已经笑了,整个队伍都在笑,年纪小一些的马忠根本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笑。 起身的潘闵拍了拍马忠的肩膀,缓缓菜开口说道:“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死了就是死了的,只是要看你死的的值不值得。” 夕阳终于洒在了这片废土之上,黄土上鲜血与天上那一抹潮红相互辉映,但是似乎怎么照,都是照不亮被黄巾肆虐后的荒凉。 张角的黄巾不再是弱势群体,当冀州的官员被砍光,当世家被捣毁之后,他们的屠刀已经对准了无辜的百姓,对准了冀州大片的良田。 这些不过是他们存放的食物,要是饿了拿着刀去切些回来吃就好。 “佥事,这件事情我们上报吗?”马背上的那个娇小的主人已经开口,他的脸色很不好,但是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与浑身的鲜血显得很不相称。 “报吧。”潘闵脸色好看了一些,对着马忠说道:“大不了就是挨大都督一顿罚了,他老人家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人被别人的暗哨清理掉。” 马背上马忠瘪了瘪嘴,不在说话。他知道就算卫大都督在怎么惩罚,也不可能让叶佥事的大刑招呼到自己的身上,顶多就是被公开批评。但是现在的鹰狼卫最在乎的就是脸面,谁愿意被黑着脸的俞指挥当众驳了脸面? 一行神弓营的汉子都是低着头,其中一个人出了名的滑溜,看了看潘闵马脖子上的一个包袱,他知道里面都是有一坛好酒,和一些食物。 “佥事,小的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兄弟们大仇也报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沉闷吧。想这界桥广宗都是被张角那个老王八蛋折腾的荒凉的没个人影,不若佥事马脖子上的好酒让兄弟们晚上统统喝了,几个大萝卜也算是下酒菜,卢将军治军严谨,兄弟们长时间也没粘过酒腥了。” 要知道平日里鹰狼卫都是独立军制的,袁术治军也不给军士喝酒,但是对于鹰狼卫却是格外开恩,知道他们经常夜里干活,赏赐几杯烈酒也算是提神。但是现在卢植做主,袁术根本也就不去提这一茬了。 “放你狗屁!”潘闵一个暴栗扣在那个人头上,“我这马脖子上的酒是大都督发给我们用来疗伤的,喝多你小命也就完了!那个也不是什么大萝卜,是老子千里从辽东运回来的人参!精贵的紧!” 卫语制作之后的酒精比卫家的烈酒还要烈,都是按照分量发给了大军,但是不少人已经开始偷腥,介于这广宗一带的荒凉,卫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您说过的,但是昨晚小的没忍住就去刘都统哪里偷喝了一口,心里又怕大都督怪罪,就想着干脆喝死拉倒。谁知道也没死成,还忒张力气,刚刚拉四石弓去射那些黄巾狗崽子也是拉的开,莫非这是回光返照?” 马忠年纪小,被这人一说也忍不住笑了一声,之后便是大骗人开始哄笑。那人一见立马就有了胆子,继续说话。 “大都督对俺们好俺们是知道的,这鹰狼卫做得也是风光体面,俺媳妇在妯娌之间都有吹嘘的资本。 可是这广宗真不是人待得的地方,几十里的地方连个像样的田都没有,更别说人了。卢植将军俺也知道,是个儒将,可是俺就不明白了,卢将军一个做学问的打仗能管个什么劲?听说都在广宗滞留了一年了,照这么下去兄弟们不知道要在这淡出个鸟的地方待到什么时候。” 那人一说,一群人都是点头同意,但是他话说的正是兴头,就要继续说话。 “那张宝张梁将广宗关的像个王八壳子,兄弟们渗透肯定是渗透不进去,这不只有去除暗哨了?死几个兄弟,大家伙儿都能谅解。只是这个暗哨总有除干净的一天吧?那时候兄弟们没事干还不得憋死?与其这样死不如佥事您赐我一坛治病的酒的得了,喝死也算是一条好汉。” 这话说的潘闵都为之动容,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鹰狼卫为袁术的鹰犬那么肯定是要无时无刻的去运作,卢植就这一直将大军停在荒凉之地,整日无所事事那鹰狼卫肯定会失去了锐气。 但是他又想到了卫语今早给他说的话,随即瞪了那人一眼,嗔怪道:“就你大字不认识一个王八犊子知道个什么?大都督说了虽然会拖几个月,但是这广宗能拿下也不会太久,倒时候城池一破有你们整顿治安的用武之地!” “佥事说的可是真的?”那人一问,就连马忠的是渴望的看着潘闵,希望得到他的回答,看来这些人在这个荒凉地方实在是待够了。 “闭上你的臭嘴,大都督的话还能有假?”潘闵喝了一声,至少卫语的话他从来都不会怀疑。 过了这段插曲,潘闵与马忠继续带着三十人的队伍在附近一带巡行,有这两人的参与,至少方圆五十里都不再有黄巾的暗哨。满意之后,潘闵也是下令回营,但是这一回,又是路过了刚刚埋葬属下的位置。 现在的野已经深了,潘闵下马在坟头前立了两个火把,大概也是想火光能够为这些人照亮投生的路吧。 这一次毕竟是因为他的轻敌而造成伤亡的,他嘴里不说,但是心里的折磨自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 马忠娇小的身躯在红光下有些模糊,那三十名汉子又是变得沉默,就算刚刚打趣那人也是隐约有啜泣之声。 白日里可以不在意,但是天色一黑悲伤的情绪自然爬上了人的心头。夜,终究是最容易让人流露情绪的时间。 潘闵看着夜空中的半点星光,他的心在颤栗,他想摒去旧的一切,想重生,想面对新的挑战,甚至有了给自己一个新的名讳的想法… 界桥是历史上著名的大城,由于地势狭长所以城墙砌的并不高,方圆百里都是空出来的狭长走廊,正因为这样的地势也在历史上让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毁于一旦,更是让鞠义的先登死士一战扬名。 但是界桥无论是哪一方势力都只当他是走廊是补给站,不可能在这里修缮城池,更不可能在里屯军,就连卢植都是将合计十几万的大军屯在了城外,于广宗正面扎营。 城楼上的大大小小的豁口到处都是,黄巾肆虐更是让这里破败不堪,若是硬要在夜里给他一个形容词,那便是两字足矣,凄凉! 现在的主帅卢植正与神弓营士兵抱怨的一样,在这里已经停滞了快要一年的时间,粮草虽然源源不断从的关中运来,但是面对这么大的开销,还是远远不够。 卢植的士兵也是这样,长时间停滞是很落士气的一件事情,更何况没有充足的军粮,这哪里还是出征前的那一只强兵? 记得后世有人评价过的东汉朝廷的军队,那羽林军与五校兵马绝对算的上翘楚。但是卫语现在一看,怎么看也怎么觉得这群人一个个都跟土鳖似的,拉里邋遢的发黑的里衣,松松垮垮的披着铁甲。有的铁甲损坏了,有没得到及时的补给,便是砍了竹子串了起来,索性当竹甲用,但是这他妈也能算是大汉天军? 卫语在这里又见到了刘备关羽,这两个都是老熟人,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与张飞桃园三结义,刘备本没和自己对过话还好,但是关羽见到自己明显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在还是公孙瓒给了他的一种亲切的感觉,这个曾经带领白马义从救援过自己的人实实切切是个爽朗的汉子,虽然当时并不感冒卫语,但是常年征战在外也没什么熟人,受够了刘大耳的他,便是与卫语熟络起来。 卢植治军不能喝酒,两人相交便是喝了卫语带来的清茶,话茬一开,卫语听到全都是这个汉子的抱怨。 其实也难怪,公孙瓒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人,哪里受得了卢植所谓的等待时机?只不过碍于师傅的颜面,公孙瓒不好说明罢了。 “哥哥我虽然比不上仲道的世家,但是对待手下还是非常慷慨的,这些北地枪男儿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平时大口吃肉,大刀砍胡人惯了,哪受过这份罪啊? 现在老师屯兵太久,粮草已经不济,这些朝廷分派来的伙头兵就是一些棒槌,他们做饭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一锅煮,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野菜,发臭的肉与糙米煮一起熟了就算。关键是还不管饱啊,恩师下令节粮,我手下这群人只能是吃的八成饱天天叫唤个不停。这不,我那些白马都死了好几匹,哥哥我心疼啊。” 恋物癖公孙瓒一说起白马就差点涕泗横流了,举了举杯子,说道:“这不开战还好,一但开战我们这些士兵还怎么打?想来皇甫将军的兵马还在邺城,也只能靠长亭侯的那些人马了。” 擦了擦嘴上的水迹,公孙瓒继续说道:“恩师的兵法其实并不适合这里,现在黄巾那几个贼首就是巴不得你不进攻,他好闭门不出,巨鹿南皮那边送来粮草肯定比关中要快吧?而且他们只需养活能打的人就好,至于裹挟来的百姓哪里还管他们死活?” 公孙瓒突然起身,指了指营外,“仲道你看看,这界桥广宗一带已经荒凉成了什么样子?那界桥城里除了后勤军人哪里还有人家?那些黑乎乎的城墙血迹也不去清洗,满地的死尸招来苍蝇嗡嗡嗡的围着人乱飞,赶又赶不走,真是令人烦不胜烦!” 公孙瓒这么一说,卫语只觉得浑身发麻,他绝对是有洁癖的,正如公孙在所说,他白日里看到乱糟糟的城池,乱糟糟的街市,乱糟糟的人,心里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烦躁。 好吧,卫语从公孙瓒的话里怎么听怎都是牢牢的抱怨。多说铁汉柔情,但是铁汉一旦抱怨起来一样让人受不了。 好不容易从公孙瓒的营帐里出来,卫语便是想回去看看,走在半路上便是听到袁术病倒的消息。 恶劣的环境加上几场大雨,更重要的是这里一切总是让人心情抑郁,袁术四世三公娇贵惯了,病倒也是情理之中。 还好只是风寒,高烧虽然不退,但是在张仲景的照顾下也算是面前维持住病情,看着布条绑住头的袁术在神智有些不清楚,不停呼唤着甘梅的名字,卫语却是觉得需要做些什么了。 袁术一病,那么袁术的大军就是自己来担当了,这里的一切都说明卢植的战术确实有问题,在卫语看来很多都需要取缔,很多都需要改进。 更何况,离历史上卢植被刘宏召回治罪已经不远了,现在黄巾起义已经接近尾声阶段,卫语觉得有必要去加上一把力。 走出了袁术营帐之后,卫语抬头望了望四周,还算静谧,但更显荒凉。随后便是头也不回的向卢植营帐走去… 第五十六章 历史上解不开的结 “都给我麻溜一点!” 许诸扛着大刀站在一边,两只眼睛瞪着老大,要是这些人动作稍微有些怠慢,他就会把人揪出来,然后交给后面跃跃欲试的鹰狼卫。 已经在营地里临时搭建了好几个棚子,几十口大锅被士兵们拿着柴火烧的沸腾,那咕嘟咕嘟冒出来的气泡就好像要炸裂了一般。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个架势,还以为要大肆杀鸡宰羊了呢。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一个个脱了的光条条的五校士兵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了棚子,之后便是三五个人往水缸里一站,早就准备好的士兵,拿着热水就往他们头上浇去。 若是按照卫语的话,那就是大清洗。而许诸就是专门用来监督这些五校兵马洗澡的监工! 卫生是在太差了,若是在这么下去定是会滋生细菌,一旦有疫病传来不仅这五校兵马完蛋,连带着袁术的部队也讨不了好。 这些热水都是被张仲景放过去菌的药材的,热水浇到这些士兵身上,一个个都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但是去除的污泥脏水真是不堪入目。 至于那些不愿意去洗澡的硬茬?早就被许诸一手一个拎了起来,一把丢给了鹰狼卫。鹰狼卫都是用刑的好手,把这些硬茬手脚绑的结实,之后就是用巨大的竹刷子在他们身上使劲的刷,那惨叫声可不是杀猪嚎叫能形容的了,只是知道这些被“大刑伺候”出来的硬茬一个个就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身上的一红一白的刷印清晰可见。 宗员赤条条的走了出来,手臂迅速抄起里衣,想要遮蔽他身上凶猛刷印。身后已经传来了隐约的笑声,回头一看才发现那是几个袁术士兵在探头探脑的小声嘲笑。 袁术的士兵都是在卫语与张家叔侄两的监督下经常洗澡的,可不是这些五校兵马能够比,现在看着这些朝廷的五校兵马受着自己曾经受过的酷刑,怎么能不幸灾乐祸。 宗员迅速穿上衣服,一个暴栗扣在那为首的士兵脑袋上,“笑什么笑?都不用干事了?” 在士兵落荒而逃之后,宗员讪讪的走到许诸身边,想要和这个抓自己洗澡的凶手搭话。 他是一个纯正的北方汉子,可不是卢植那样的儒将,军营里摸爬滚打惯了哪里会在意洗澡这样的细节。当他本能的抗拒的时候,正是许诸一把抓住了他,随后便是被拎小鸡一样丢给了鹰狼卫,才遭到了竹刷的毒手。 他自诩力大,可是在许诸手里连个反抗能力都没有,现在洗完澡的他也是浑身轻松,对于许诸早没有了怨恨。 “我说仲康,下次动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再怎么说也是这三军副将。” 许诸憋了一眼宗员,便是说道:“俺可不管,军师说了谁要不洗澡就让俺抓,这些都是卢将军首肯过得。” 许诸将大刀插在地上,便是摊了摊手,指了指一旁的两人。 宗员无奈的看了看一旁瘫坐在椅子上卫语,他身边还有公孙瓒。至于黄舞蝶这个小尾巴,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在场。 “宗将军好。” 卫语皮笑肉不笑的打了招呼,而一旁端坐的公孙瓒看到宗员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老宗你这就是自讨苦吃,若是像我一样好生去洗澡哪里能会有这般苦头去吃。” 说完公孙瓒便是显摆了一下,他与宗员也算是老相识,宗员年纪不大,又是北方汉子,两人也算是聊得来。 “报!” 卫语早就被着臭气熏天弄得烦不胜烦,要不是为了坐镇早就离开了,现在有小校来报信,自然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回禀几位大人,朝廷已经有天使前来,卢植将军唤各位前去接见。” 卫语被这么一说,立即皱起了眉头,历史的轨迹已经开始,这次来的天使恐怕就是左丰。 “既然如此,我等便是去看看吧。”卫语点了点头,袁术现在一病不起,袁术的代表自然是他。 与宗员公孙瓒三人快步向卢植大营里走去,在路途上便是碰见了一行人。为首的人不阴不阳一看便是一名太监,身后的甲士精神状态也是不同于卢植的五校兵马,身上的铠甲更是新的发亮。一看便是从外地来的。 定是左丰了。卫语心中已经有了计量,小声对身边的鹰狼卫说了几句,随后那名鹰狼卫便是快步离去。 公孙瓒也是发现卫语的脚步有所停留,疑惑的问道:“仲道可有什么事情?” “伯圭兄无忧,只是想到一急事,还请伯圭兄与宗将军先进营帐吧。” “那你小心。”公孙瓒扫了左丰等人一眼,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妥,但是卫语既然这么说了,也只能与宗员先进了卢植大帐。 卫语点了点头,在目送公孙瓒先行离开之后,便是回头看了看左丰,左丰也是在注意这卫语这一群人,现在卫语将目光投向他,他脸上只能漏出一丝阴阳怪气的笑容。 “想必这位就是左丰天使了。” 卫语既然拱手,左丰也只能回礼说道:“不知阁下何人?” “我乃是长亭侯帐下军师,名唤卫语。” “原来是朝廷新进的关内侯大人,卫军师之名咱家也是听闻多时。” “想起不如偶遇,语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左丰看了看身后的甲士,又看了看卫语,便说道:“陛下命我来视察河北大营刻不容缓,卫军师有事不若等我拜见卢将军再谈?” 卫语摇了摇头,便笑这上前,小声说道:“久闻左丰大人之名,在下有千金相送,不若左大人移步片刻?” 左丰被卫语说的一愣,但是他本贪财,现在有这样的好处怎么能够拒绝。 “哈哈哈,卫军师劳苦功高陛下也是时常夸赞的,想来卢将军也是公务繁忙,那咱家便是与军师畅聊片刻吧。” … 左丰与卫语一路上有说有笑,但是已经到了卢植营帐面前,左丰便是对卫语做了个手势,自己抬步先进了去。 卫语也是随后跟进去,袁术算是卢植的友军,而且两万五千人已经算是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所以作为袁术的代表,卫语自然紧挨着卢植的下手就坐。 放眼望去营帐之中都是一些熟人,譬如那宗员公孙瓒,又譬如这刘备刘玄德。而在刘备的身后便是他形影不离的两位结义兄弟,关羽这是对卫语稍作点头,便是和张飞一同威风凛凛的站在了刘备身后警示。 左丰已经笑着起身,对着众人说到:“咱家受陛下错爱,添做天使来河北视察,不过是走一个面场罢了。” “咱家一路看来,观卢将军治军有方,三军也是斗志昂扬,相信这广宗县城不久也会被卢将军所破,咱家也算是不负陛下厚望,回洛阳之后必然会如实汇报。” 卢植已经起身回礼,“那就多谢天使了,天使一路舟车劳顿,植本应该设宴款待。只是这军中粮草紧张,酒肉不济,怠慢了天使,还请天使海涵。” 卢植的这番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你来视察可以,但是好酒好肉的款待,对不起,没有! 果然左丰脸上已经有了不悦,但是想了想刚刚已经受了卫语的钱财,这些酒席他自然不放在眼里,便是说道:“客随主便,到了军中自然是要遵守军中规矩的。” 卫语已经察觉到了左丰那一丝不悦,但是左丰这么一说,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还是放了下去。 按照历史上左丰肯定会是像卢植受贿的,卢植不肯左丰便是陷害其下狱。卢植确实是一名儒将,但是也是像公孙瓒所说,他的老师的战术思想并不适合冀州战事。 实际上,左丰将卢植陷害,换了将领确实对卫语袁术讨伐黄巾有利,但是卫语对卢植还是有本能亲近的,谁会真的愿意让这名憨厚的大儒受那牢狱之灾了?更何况,卫语提出的意见已经被卢植纷纷采纳,卫语有自信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将卢植扳回正轨。 所以他要救卢植,凭借着历史先觉力他知道要酒卢植的关键就在左丰这个宦官身上。让他去杀左丰,那是绝对不行的,那可是天使,拼了自己一条命也罢,还会将袁术一脉拖入无尽深渊。 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他委婉的向左丰说明了五校军马现在的资金贫乏,然后又自己掏腰包送给了左丰不少钱财,他的隐晦的意思就是说,左丰你拿也拿够了,就别打卢植这个老好人的注意了。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众人已经离开的时候,左丰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卢植。在他看来卫语送他钱是为了袁术巴结自己,跟他卢植有半毛钱关系。卫语那些军中匮乏的话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历史的小人物就是这样,他们都是左右逢源,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想给自己谋取利益,但其实这也是他们之所以被历史一笔带过的原因。 “军粮尚缺,安有余钱奉承天使?”卢植怒视了左丰一眼,便是甩袖而去。 留在营帐内的左丰恨得牙龈发抖,两眼阴勾勾的盯着卢植,心里发誓一定要让他好看… 第五十七章 送你一份大礼 “仲道你这烈酒,真是好啊,符合俺老张的口味,不过用来疗伤是不是太浪费了?” 张飞一大巴掌拍在卫语的肩膀上,卫语顿时感觉自己矮了半截,拜托,我是个文人好不好。【零↑九△小↓說△網】 “三弟!”关羽一眼看到了卫语吃痛的表情,连忙放下还在给自己灌的酒盏,瞪了瞪张飞。 “仲道莫怪!二哥莫怪!”张飞大大咧咧的摆出了一幅求饶的样子,“俺这不是忘了仲道是谋士了吗,天天和二哥在一起习惯了。” 卫语一脸黑线,忍着疼痛扭了扭自己的肩膀,骨头咯吱了两声,发现没事之后便是一笑了之。 今天卢植那边散去之后,卫语就不想继续回去监督这些五校兵马洗澡了,回到营中看望了一下袁术情况,便是准备找个主事人去监督。 荀衍的那个狂人早就跑了,所以只剩下袁术这个老好人,一番软磨硬泡之下徐庶也只能是同意。 闲来无事,卫语又跑去看了看张仲景那边情况,这一次张伯祖因为年纪大了就没随军,所有所有的医疗问题全部都交给了张仲景一人。 正在研究药材的张仲景被卫语到来弄得烦不胜烦,几声逐客令之后,卫语也只能在这一代来回转悠。 走着走着,便是到了囤放酒精的地方了,他一眼便是看到的一个身宽体胖的汉子似乎在与守卫兵讨价还价着什么,走近一看,才发现来人正是张飞。 原来是张飞的酒瘾烦了,又听说卫仲道的酒精烈,味道好,便是拿着铜钱想要换上几坛好酒。 卫语有些好笑,这些士兵哪能给张飞换呢,随即便是带着张飞抱上了几坛好酒,回去的时候又正巧碰见关羽未睡,卫语抽身去弄了几个小菜,三人便是在营帐之中大喝起来。 卫语不在理会张飞,看了看身边的关羽开口问道,“当年河东一别,不知道云长过得还好么?” 卫语这么一问,当时的情景便出现在关羽的脑海之中,这一年来他的情况根本没有得到多大改善。和刘备同行依旧是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若不前不久是斩了程志远,他们哪里有现在这样的待遇。 再想想卫语等人,那个时候截杀自己的徐晃鞠义已经是官拜偏将军,先不说和自己一同追杀杨县山贼的单福已经摇生一变成了智计百出的徐庶,就算那个追杀的对象叶九也是身居鹰狼卫要职。 时间在流逝,这些人变的成熟,自己何尝不也是变的成熟?这些曾经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人都已经成长起来,唯独自己到现在还是个马弓手。 关羽毕竟是关羽,他不会去抱怨,也不会去迁怒刘备,他一直相信该有的始终会有,他努力在卫语面前装的很好。 “多谢卫少君关心,羽这一路来与大哥三弟过的也算不错,斩了涿君的程志远也算是有些功勋了。” 卫语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的关羽过得不好,但是人家说好那自己又能强求什么? 只是一旁的黑张飞有开始咋呼起来,抱着一坛美酒之后便张开他的大嘴,“咋地?感情二哥与仲道早就认识了?怎么也没提二哥说过呢?” 关羽又一次瞪了一眼张飞,他不是不想提,现在人家卫语已经是年不过双十的关内侯,而自己这么个身份怎么好意思去说? 张飞说完将怀中的一坛酒全部倒进了自己的嘴中,打了一声酒嗝之后便是有些疑惑的说道:“我看仲道也是性情中人,二哥也是早就认识,为何大哥每每都不让我们去与仲道交好呢?” “恩?”卫语还真不到这一茬,但是关羽已经清喝一句:“三弟,慎言!” 又抬手对着卫语说道:“翼德也是喝多了,酒后胡说仲道不要见怪,想来大哥还是十分看重仲道的。” 卫语笑着点了点头,并不去在意。在他看来现在关羽张飞刘备已经结义,那么就是不可能将他们规划到自己的阵营了,所谓错过的就是错过了,刘备怎么看待自己,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但是关羽则不是这般,现在夜已经深了,自己的大哥已经入睡。张飞大大咧咧的不清楚,但是关羽却是明白的狠。自己的大哥哪里是不不愿意与卫语这一波人交往,简直就是敌视! 他不明白刘备的敌意从哪里来,至少他认为无论是卫语还是袁术都算上的是忠义人士。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刘备不过的是虚荣心发作罢了。 想了想刘备,又看了看还在闷头苦喝的张飞。又想到卫语也是有徐晃鞠义这两个结义兄弟,他不禁又开始幻想,如果当初他留在了河东,那么卫语的结义兄弟里是不是要加上自己一个呢? 关羽在幻想,卫语却是在喝酒,想来军中也是禁酒,今日与关张偶遇难得沾了一次酒,他也是多喝了几杯。 喝着喝着他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便立马问道:“属在下冒昧,敢问云长与翼德生于何年呢?” 关羽还未答话,张飞已经抢先说道:“俺老张是延熹二年生的,二哥是延熹元年生的,所以俺才是老三。仲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问。”笑着给自己开脱,抬手给关张二人又斟了一杯酒,便是忽悠了过去。 但是卫语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 关羽,张飞这两个人都是君侯,作为君侯必然有书记官在身后给他们记载一些事项,那么他们的出生年月怎么可能是不详? 卫语前世翻阅了很多资料,都是查不到关张二人准确的出生日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人特意掩盖了去。 现在正真的问了两人,卫语才解开了这段历史疑云。延熹是汉桓帝的年号了,延熹元年就是158年,也就是说关羽是158年出生,张飞是159年出生。 而刘备呢?历史记载可是延熹四年四年啊!那就是说明他比关羽小了三岁,比张飞小了两岁。但是居然成了桃园三结义的大哥? 刘备定是跟关张两人谎报了年龄,目的就是要去做大哥。要知道这是个长兄如父的年代,历史上关张对刘备言听计从,那么很大程度上就是得益于刘备这个大哥的身份。 阴谋,绝对是滔天的阴谋!卫语努力将震惊从脸上掩了过去,继续与关羽张飞喝了几杯,但是听着张飞这个粗心可爱的蛮汉子不断夸奖着自己的大哥,卫语也绝了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的心思。 也许做一个傻子也是一种幸福不是么? 日子一天天的在过,卢植的大军也在改善,至少现在已经不是卫语刚来这里那副邋遢,没有战斗力的样子了。 袁术的病渐渐有了好转,虽然可以高烧已退,但是全身还是没有什么力气。眼看就要来到六月中旬,这也说明夏天即将要到了。 卢植采取了卫语的意见,准备在几日后强攻广宗,文臣武将都得到了很好的分配工作,公孙瓒部与袁术部充当了攻打广宗城的先锋,宗员则是领着一部分五校兵马作后援。 事情分配下来,也算是合理,但是一旁的刘备却不高兴了,所有人都得到了分配,恰恰他们仨兄弟跟本没有一丝任务。 其实也是正常,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官身,刘备这样的白身放在军队里几乎是狗都不咬,更别说卢植想起这个最年幼的徒弟了。 刘备毕竟只是个插曲,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在今天却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在公孙瓒杀人的眼光之下,卢植终于被左丰戴上了枷锁,这个宦官真的说到做到,回了洛阳就去参了卢植一本。 刘宏震怒之下立马解了卢植的军权,下令押送回京,因为皇甫嵩朱儁还在邺城鏖战,所以便将北方的大权交给了上党晋阳一带的老熟人董卓! 卫语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他实在没想到左丰这个太监居然这般的贪心不足,自己给足了油水的情况下还问卢植索贿,导致这个和善的大儒终究还是踏上了历史轨迹。 “伯圭不要轻举妄动,现在陛下既然治了老夫的罪,老夫也是无话可说。” 坐在囚车里的卢植,对着试图拔刀的公孙瓒摇了摇头,又瞪了瞪一旁的左丰,“但是老夫就算舍了这条命也要去庙堂之上据理力争,看看陛下身边还有多少奸佞妄为之人。” 这一刻老儒将已经将一腔报国热血钉在了庙堂之上,他知道自己在河北确实做得不好,受罚是应当的。但是他不怕死,他似乎想用自己的鲜血来提醒那个还是浑浑噩噩听信谗言的当今陛下! 知道这是徒劳,但是卢植的气节让卫语拜服,公孙瓒最终没有拔刀,刘备在一旁不言一语不知道脑中在想些什么。 囚车出发的那一刻,几乎是所有的五校兵马都涌到了军营之前,在公孙瓒一声呼喝之后,这几万人全部跪在了地上。 铠甲触碰地面的声音整齐划一,他们就算在不满卢植,但是也不能否认卢植对他们是颇为爱护的。 卢植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囚车在动,但是左丰已经找到了卫语。 “见过卫军师,这一次绞了卢植贼子的官,我与张常侍都是极力推荐长亭侯的,只是长亭侯身体抱恙,便是先让那董仲颖填了空缺。” 左丰干笑了一会儿便是道:“像那董仲颖不过是一个豪绅,怎么比的了长亭侯的家底?陛下已经承诺只要长亭侯病情一好,便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董卓,让长亭侯来做着个讨贼中郎将!” “那就多谢左大人了。”卫语冷笑着回答。 左丰一听便是大喜,“张常侍说了,这次却是出了死力,花费也是不少,卫军师您看…” “呵呵。”卫语揉了揉额头便道,“左大人放心,等会儿便会让手下追上去,送左大人一份大礼。” 左丰喜极,便是离去。 卫语回头,看见公孙瓒等人都是一脸怒容的看着他。他也懒得解释,招来了潘闵大声说道。 “缴获的黄巾贼寇服装还有不少吧?你便是带人化装做黄巾在路上把那左丰结果了吧。 我说过要送他一份大礼的。” 在潘闵领命声中,卫语已经快步走开,连回头看看公孙瓒等人的心情都没有,这一次他真是感到了出离的愤怒… 第五十八章 李儒之谋 左丰死了,死的很凄凉。 当他怀着要大赚一笔心情回京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到卫语的那份大礼居然是送他上路。他甚至死的时候都不明白,为什么安全的后方道路会突然出现一批黄巾贼。当那一把刀子搅碎了他的内脏的时候,他终于悟了,就算钱粮再多也需要有命来花。 可是左丰的死影响不了卢植的决心,卫语不会去救卢植,也不能去救,因为他知道这个老儒将有他自己的骄傲和自成一套的忠君为国理想。 刘关张走了,走的很坚决。 当关羽带着张飞偷偷来向卫语道别的时候,卫语才明白了过来事情始末。刘玄德本来就是卢植的友军,去留也是自由的事情。他的理由就是担心老师一路受苦,要沿路去保护卢植。 但是卫语知晓这只是刘备的抽身之计罢了,卢植尚做主三军的时候且得不到施展才华的机会,卢植一走更是无出头之日。他不会傻的去相信素不相识的董卓会给他捞功勋的机会,与其如此不如借着互送卢植的借口蚕食河北一带小部分黄巾来的实在。 董卓来了,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 当土地都产生强烈震动之时,董卓那黑压压的西凉铁骑终于登上了广宗城外。这个时候的董卓虽然有些锐气,但并不是那般目中无人,他来领军之后便是第一时间拜访了生病中的袁术与那同样是优秀骑兵将领的公孙瓒。 这些日子以来,董卓似乎只愿意节制自己的兵马,卢植那遗留下来的五校将士大多时间还是交给宗员去调配。董卓与卫语在河东从来都是互相合作的关系,谈不上感情好不好,无非是看利益相不相同罢了。 卫语几次去找了李儒董卓,要求兵进广宗,但是都是被董卓以大军刚到还需要休整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卫语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不愿意去触及董卓的霉头。 但这几天,卫语却发现董卓有动作了。【零↑九△小↓說△網】 每个西凉铁骑都是有三到四个羌人顾从,这些顾从不仅在战斗中要保护他们的主人,还要在休战期间喂养主人的宝马,滋养主人的铠甲兵器。现在卫语放眼望去,都是这些羌人赤裸上身三三两两的扎在一堆,手中不是在给铠甲上图上一种兽油,就是拿着明晃晃的长刀在磨刀石上磨的噌噌直响,这样的举动很明显告诉别人,他们即将要出征了! 羌人的歌声狠凄凉,到了傍晚这些羌人顾从便是在军营里开起了嗓子。一个人的歌声立马得到了一片人的附和,这样下来让整个朝廷大军都被一股浓浓相思所笼罩。 凉州的汉子最做不得煽情,他们绝不允许别人去触碰他们心中那最后一抹脆弱。几个飞熊军精锐已经暴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几个唱的起兴的羌人身上,他们从来不把羌人的性命当真过,若是不小心打死了就再去羌人部落拿就是,反正那些羌人为了繁殖后代都是一个女人供好几个男人用,男丁就如猪猡一般便宜。 被抽打的羌人嗷嗷直叫四散而逃,他们崇尚强者为尊的法则,面对远远强于自己的飞熊军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别说反抗。 歌声渐渐歇了,几名凉州汉子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战果”,嘴里用着听不懂的地方粗语骂了几句,便是大笑着回营。只不过他们屁股还没有坐热,那若有若无的歌声再次传来… 大营里,已经有两人相对而座,一人浅灰色的素袍,头上带了汉朝特有长长的文吏的黑帽,有些许络腮胡,但是看年龄已经是过了不惑之年久已。另一人则是相对年轻,习惯的白衣,手上还挥动着羽扇,脸上有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笑容。 中间只是放了几样简单的食物,酒也没有,清淡的热茶在缥缈着若隐若现的白烟。 “想来与仲道已经有半载未曾蒙面了。” 李儒一说卫语的笑容便更加肆无忌惮,就是说道:“李长史还是风采依旧,晚辈甚是想念。” “叫表字吧,儒只是比仲道痴长了些许年月而已,但是我等相交何必长辈晚辈的称呼让人膈应?。” 摇了摇羽扇卫语算是应了下来,缓缓开口,“不知道文优唤仲道前来所为何事?” “明人不说暗话,仲道何须明知故问?不知仲道观我这西凉铁骑如何?” “说是天下第一强兵也不为过吧。”卫语几乎张口就来,确实这西凉铁骑在阵地战中绝对是天下第一。 “董将军现在可谓是兵强马壮,我观这几日贵军也是在做出征准备,若是董将军下令攻打广宗,由我等配合手刃张宝不在话下。” 李儒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眼神忽明忽暗:“仲道怕是理解错了,这次我军的目标并不是在广宗。” 李儒说完掏出了一副临时绘制的地图,指了指东北方的一座城池,说道:“张梁相比张宝或许多了些武力,但并不如张宝这般心思缜密。而且曲阳相更是比不了广宗,不仅城池矮小,而且兵马也是少了一半。” 卫语惊讶的抬头看了看李儒,他承认李儒说的没错,但是从整个地理位置来看广宗才是通往巨鹿的重要关口,而就算打下曲阳无非只是能灭了张梁部,但是离黄巾首脑张角却是十万八千里,对整个战局没有一点作用。 若是按照正常的统帅都是会选择攻打广宗,然后兵临巨鹿城下,在东北方屯下一只兵马以防张梁的支援,好安心与张角做殊死搏斗,等拿下广宗之后黄巾便是士气大减,再使大军趁胜追击一举歼灭张梁平定河北! 这才是最好的战略计划,像李儒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但是他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必然必然是某种不可抗力的因素限制了他。 看着卫语惊讶的样子,李儒终于开口:“仲道也很惊讶吧?只要稍知兵法的人都不会做出奇袭曲阳的行动,但是我们却无可奈何,因为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李儒将茶盏举起,一口将热茶喝了个干净,“跟长亭侯比起来岳父还是差的太远! 想来陇西董家不过是一豪强,而袁家则是名满天下的四世三公,这两者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卢植将军这次被朝廷召回,岳父之所以能够填了这讨贼中郎将无非就是因为长亭侯大病,但是我这几日观察,长亭侯已经有了康复的迹象,那么等到长亭侯康复的那日仲道认为我们是什么下场呢?” 仲道不由想起了左丰跟他说过得话,刘宏只要等袁术病好,便会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董卓,那么会是怎么打发呢?要卸了一个人的兵权无非就是要添上那欲加之罪! 李儒早就看穿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去改变战术,才会去攻打曲阳!袁术的病说不定就会好,董卓的时间确实不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攻破广宗再去灭掉张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与其这样还不如舍一求次,利用西凉铁骑的勇猛冲破曲阳脆弱的防守,打破人公将军张梁也算是大功一件!而且这期间董卓就算真的被袁术顶去了官职,也可以依旧讨伐张梁,朝廷再狠也不会对一个正在拼命讨贼的将领做的太过。 李儒的眼光确实毒辣,这种一眼看穿本质的功夫也许就是他过人之处。而且卫语知道李儒的这种本事在不久的将来还会展现的淋漓尽致。当然这都是后话。 “所以这一次,我是来与仲道做交易的。”李儒说完已经在观察卫语的脸色,之后便是聚起了五根手指:“我需要仲道给我们提供五个月的军粮。” “哦?既然是交易,那不知道文优能给我们什么样的好处?” 李儒眼皮翻了翻,两眼似乎射出一到光芒,“我军讨伐曲阳对五校军马丝毫不动,全部留给长亭侯节制!” 提前交付兵权吗?卫语笑了笑丝毫不示弱的盯着李儒,两人全都没有说话,场面紧张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 “哈哈哈,文优实在会是说笑。”卫语被这气氛弄得心里难受,只能率先开口,“正如文优所说想要讨伐曲阳张梁无非就是堵住朝廷开罪董将军的嘴罢了,那么就算我让你动着五校兵马你敢动吗?在大道理上东进讨伐张梁就是一个错误的战略,到时候真的要轮到我主做主河北,董将军动用五校兵马去讨伐张梁不正好给朝廷落了口舌?” “呵。”干笑了一声,李儒道:“朝廷就算责罚岳父不过就是卸职回家,但是在凉州岳父有没有官职又有何区别?可是长亭侯的情况就不同了,仲道肯定是想要长亭侯立下这斩张角的首功吧,若是我等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大肆调动五校兵马东进,那请问长亭侯本身两万五千士兵真的能挡得住广宗巨鹿两处二十万的黄巾贼寇吗?” 李儒说完拿着茶水吹了吹,说道:“我军多为骑兵,人马都要吃粮。现在转战上党晋阳等地多时粮草也是消耗的差不多,只要仲道许我们五个月的军粮那么从此便是两家友好互利互惠,如此不是皆大欢喜吗?” 卫语语塞,他承认现在与李儒这样的老油条还是差了太多,自以为将军的一棋却别人反将的死死的。李儒很懂得语言的艺术,先是威胁,最后陈明好处,这样的安排下几乎就是逼着人点头同意。 卫语咬了咬牙,举起了三根手指,“五月军粮太多,最多三个月。” 李儒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不容回绝的说道:“四个月是我们最大的让步。” “成交!” … 第五十九章 诏书 现在离交易达成已经快四个月了,这一年的酷暑终究没有那么热,赶上小冰河期的东汉夏季就像那昙花,一现之后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零↑九△小↓說△網】 接踵而来的就是严寒,十月在这个年代已经彻底的被寒冷所包裹,特别是河北广宗巨鹿一带已经无线的接近了苦寒之地,在这样冷冬之中行军的困难可想而知。 在李儒董卓东进之后,卫语仔细的回顾了一下历史,最终找到了一丝自己遗漏的地方。历史上董卓接任卢植兵权之后确实放弃了广宗转而面对曲阳,而且那时候他动用了五校军马,但是结果却是张梁依旧好生生的端坐在曲阳县城之中。 李儒的策略是符合事宜的,但是其他却错误的估计了曲阳的地形。这也难怪,像东汉这样的年代能够将名不经传的小县地形标注的清清楚楚实在有些为难当时的技术了。 这大概是李儒一生中唯一一次失算吧,当他看到曲阳县城的险要,终于知道用大批西凉铁骑去强攻是多么的愚蠢。曲阳这个常年不见战事的小县城理所应当被忽略,因为现在的地图大多都是军人绘制,行军到了哪里就画到哪里,哪里的战事越多,地形标注的越是清楚。 四个月了,在董卓与李儒强大的掌控之下,在华雄张绣的勇武之下,张梁确实不死也掉一层皮,这个情况下去,估计在明年出头战事便会有了明确的结果。【零↑九△小↓說△網】 对,就是张绣!董卓来到广宗城下的时候,卫语就是看到过张绣,这个北地枪王现在是二十五六的年华左右,没有身着东汉的铁甲,而是凉地特有皮甲,一个褐色的胡毡帽子掩盖不住他披散的长发,一脸的秀气到也是符合他历史上的名头。 然而不管是张绣那一身枪法还是卫语自己的推崇,都让卫语跟张绣有了极短的接触。 一个很随和的年轻人,不会视才为傲,也没有凉地那些人外放的粗犷,张绣说起话来还是十分标准的关中腔,礼仪什么的都不会落下。 卫语与张绣交流得很愉快,领走的时候卫语送了两坛高浓度的酒精,更是让张绣眉开眼笑,虽然一再嘱咐张绣那是疗伤用的,但是卫语估计这个北地枪王早就在行军的路上饮得干干净净了吧。 广宗这边,这几个月来袁术彻底放权给了卫语,在徐庶与荀衍的谋划之下,也是和张宝发生过大大小小几次摩擦,虽然都是占了便宜,但是依旧敲不开套在广宗城外的王八壳子。 卫语大概明白了张宝的性格与战术,但是现在去他却不能对广宗进行总攻,朝廷的认命袁术的诏书还没有下来,僭越的事情还是做不得。 可是现在却有更为严重的问题已经摆在了卫语面前,冀州的苦寒已经冻倒了大片的士兵,在每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总会有几具尸体被抬到营外火化。 死亡在冬季离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接近。卫语的煤球已经具备了一点雏形,当然现在根本可能有采集地下煤矿的能力,只能在北方一带拾取裸露在地表上的少量煤,这些他都是让鹰狼卫去做的。 在这个资源还未开发的年代,很多后世的紧张资源都是自然浪费的,比如有记载在明清时代不少裸露在地表上的煤矿都发生过自燃,作为后世的科研人员始终将这种现象当做是浪费。 卫语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去收集这些资源,但是他后世的研究方向是生物基因方面,没有捣鼓出高锰酸钾的卫语,制作出来的煤球始终差了一点火候。 看来正如荀悦所说,开起明智是非常必要的了,到时真的能建立一座大书院,卫语定要开设化学物理两门造福万民的课程。 半成品的煤球在营帐中还是很暖和的,但是气味实在是难闻了点,卫语觉得手脚已经回暖之后,便是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眼前又有几具冻僵的尸体被抬了出去,他们脸上的无助的表情与那浓重的苍白无时无刻不在震慑着卫语的心。 尸体表面上已经有冰晶了,在火化的过程之中发出霹雳吧啦的响声,在现场的士兵一个个脸色忧伤,有的甚至已经顶着严寒开始在一旁刨坑,大概是打算将没有烧干净的骸骨入土为安吧。 其实在更远的北方还有人,便是那些少数民族,在东汉人看来,那些乌桓鲜卑都是蛮夷,蛮夷如同野兽一般自然能够耐得住严寒,生活在苦寒的地方。 其实卫语觉得并不是如此,乌桓鲜卑也是人,他们也怕冷,只是面对严冬他们与汉人有本质的区别吧。 若是现在换成乌桓人冻死,他们的同伴根本不会去处理他们的尸体,只会剥下他们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他们觉得人既然死了那必须发挥他们最后的价值。 鲜卑人对抗严寒更是惨绝,在冬季来的时候,他们会扎堆围成一群,里面全都是妇孺与青壮,最外面的则是那些风颜残烛的老弱。在死亡降临的这一刻,他们选择保存部落里的有生力量,而那些围在外圈瑟瑟发抖的老弱眼神中只有默然。 若是换成汉人完全不会是这样,汉人有自己的尊严也有自己的文化信仰,老人与妇孺永远都是关爱的对象,汉人知道感恩,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知道去报答谁,这也许就是文明与野蛮最本质的区别。 卫语思考之间,已经有鹰狼卫的心腹跪在他的面前,说是朝廷又有天使到了。 卫语快步走去了袁术的营帐,发现那围着裘袄的小黄门已经在对袁术宣读诏书。 “陛下有命,原河东太守董卓治军有误,革去讨贼中郎将一职,命其在曲阳继续讨伐张梁贼部。 原长亭侯南阳太守继任讨贼中郎将一职,总领河北讨伐张角战事。钦此。” 小黄门读完之后咳嗽了一声,便是笑着对袁术说道:“袁将军,接旨谢恩吧。” 一番礼仪之后,袁术就让人带着天使去后帐好生招待,他披着袍子的身体猛然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的病还没有好,现在冬天更是难受,加上朝廷诏书一到,他还要顶着不适去接诏,这几乎将他的身体都压垮了下去。 “速传张先生!”卫语皱着眉头对着一旁的小校大声喝到,而许诸则是一把推开那名小心,亲自跑出了营帐。 “仲道啊,我身体抱恙,这讨伐张角的事情就权权交给你了……” 袁术起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是跪倒,袁术突然厉声说道:“取我佩剑来!” 看到卫语接过了佩剑,袁术终究是放心下来,无力的拍了拍卫语的手:“河北就交给你了,若有不服…不服者,可持此剑斩之…” 张仲景已经赶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床边的卫语,就给袁术把脉起来。 卫语拿着配剑,盯着嘴唇冻得发白的袁术,心里暗暗发誓。 放心吧,袁公路。你病好之后,便是会见到贼乱平息的河北! 第六十章 从此再无神上使 袁术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这么长时间总是一副壮志难酬的样子。头上扎紧白色的布条,披上了袍子就坐着床榻上,依着墙壁靠着。 眼神里都是呆滞的色彩,吃喝也少了,整个人也廋了很多。 但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张仲景早就告诉过卫语,袁术的病不过是风寒加重外加天气寒冷导致身体无力罢了。药材方面肯定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种病还是要看袁术自己的心理状态。 不得不说张仲景的医学认识到这种层面上确实是非常难得的,后世的医学早就证明过患者的心理状态对于病情的康复有着重要的作用。比如说两人同时患有癌症,一个是积极面对生活另一个却是悲观面世,那么不用说这两个人的存活的寿命就是有天壤之别。 袁术虽然说不上是癌症,但是他悲观的心理状态还是抑制着他的病情好转。卫语几人反复研究过,袁术这种就是心病,务必是要对症下药。 俗话说的好,心病还需心药医,而袁术的心药就是甘梅。 这个历史上的昭烈皇后在这个时空明显还是对袁术很有感情的,在卫语的消息传到了宛城之后,甘梅也是轻装简行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赶到了广宗大营,一见袁术就爬在他的身上大哭起来。 就算军中禁止女眷,但是大家伙为了袁术也顾不了许多了。果不其然在甘梅的贴身照顾之下,袁术竟是言听计从,药也按时喝了,饭也吃得下去了,整个人的精神也在渐渐变好。 对于这段插曲,卫语很是无语。本来以为袁术只是垂涎于甘梅的美色,但是现在看来袁术估计是真的动了心了。至于皇亲国戚的刘备被无情戴上了绿帽子,卫语也只能说是历史跟昭烈皇帝开了个玩笑。想到后世的段子,脑中开始幻想这么一个情景。 刘备深情拉着甘梅的手,口中说道:“傻丫头,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啊...” “...” 当然,幻想始终都是幻想,坐在马背上的卫语打了个摆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因为被幻想的段子雷到的原因。 将羽扇举了起来,遮了遮侧面的寒风,眼睛已经开始扫视整个战场。 在甘梅来到的这段日子里,卫语自然没有闲着,大举进攻广宗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张宝就算是在耐得住性子,也架不住纪灵这个毒蛇的辱骂,但是几次开门挑战都是被纪灵打了个大败而亡。 张宝学乖了,纪灵再怎么骂他也只是当做没听见了,城门依旧关的密不透风,但是这根本阻止不了大军的脚步,十日里来两次大规模的攻城战已经试图撬开这个方圆千里的巨型王八壳子。 今天是第三次,十一月的天气依旧寒冷,但是总算是没有飘起雪花。这一次领战的是张曼成,这个黄巾旧将在攻打起来广宗依旧是狠辣无比。 卢植屯下来的云梯发挥了巨大的功效,巨大的城楼之上已经密密麻麻搭上了几百架云梯,那些五校兵马在得了卫语的承诺之后,冲杀起来也是顾不上性命。 巨石沸水也许能够摧毁人的肉体,但是摧毁不了人的意志。上方的士兵倒地之后,立马就会有新的士卒去填补他们的空缺,他们拼了命的想多往上爬一点距离,因为卫语在出征前就承诺过,爬的越高得到赏赐就会越多,死了没关系,立马会有杨柳的部队连夜将赏赐送给这些士兵远在洛阳的家眷。 攻城战向来都不是骑兵的专长,但这一点好像并不是适合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公孙瓒的调教之下,他们拿上长武器就是无坚不摧的骑兵,提上弓箭就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弓马骑! 公孙瓒的八千白马就像一道白色闪电阴魂不散的围绕着广宗城池,卫语给了他绝对的独断权,在他带领之下这些士兵每三步便是发射一箭,幽州汉子是出了名的臂力大,在马速的加持下,将弓箭射向城楼似乎并不耗费多大的力气。【零↑九△小↓說△網】 那些还在顾着云梯上敌人的黄巾军,哪里会料想到如此,几轮箭雨下来已经有不少肩裹黄巾之人栽下了城池,当替补上来的黄巾贼想发射弓射杀那些凶手的时候,白马从义早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事发地点。 但是他们的噩梦远远还没有结束,那些可以移动的角楼上面已经站满了袁术的鹰狼卫,在潘闵一声令下,神弓营无数支弩箭开始大面积的覆盖在了城楼。要注意这可不是弓箭,而是弩,它的动能也远远超过了人力发出来的箭矢! 黄巾贼寇的哀嚎声已经是铺天盖地,经过这几次的攻城战,张宝的兵力在大幅度下降。他张宝就算在有凝聚力也阻止不了大面积死亡下的人心涣散。当看到袍泽一个个死于非命的时候,这些黄巾开始慌了。 有几个五校兵马已经趁机来到了城楼之上,他们手中大刀就是砍向了这些黄巾贼寇的颈脖,鲜血飞溅之时,这些五校兵马已经十几个十几个站稳了脚跟。 他们没有继续砍杀,只是在不断的捣毁黄巾军的守城器械,而且一个个都将耳朵放了个机灵,他们似乎在等待这什么。 “呜,呜,呜!” 袁术大军的战号已经响起,果然响起鸣金收兵的信号。围绕在城楼的白色闪电已经飞速散去,那些角楼也被合力退远了城楼。 在最后一个士兵翻身下了云梯之后,几百架云梯立刻从城楼上撤了下来,这动作整齐划一,随后就是堆积在城楼下的士兵如潮水一般褪去。 大军过后,留下的只有残破不堪的广宗城池,和数以万计不知身份的尸骸... 这是第三次攻城了,卫语知道就算是小部分人在城楼上站稳了脚跟,也不可能一口气打下这个广宗,他的目的就是消耗,多番消耗之下,他不相信张宝还有能力继续待在他的王八壳子里。 “能减少伤亡就减少伤亡吧,张宝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我们后面还有好几场硬仗要打。” 大军褪去之后,卫语骑马与几名重臣并行,似乎在总结战后事项。 荀衍点了点头,他习惯用的是一把黑色的羽扇,卫语总觉得他有些腹黑,也许扇子的颜色就代表一个人的性格吧。 “仲道说的不错,就算是非要你死我活的拿下张宝,我们恐怕在明年开春前也没有实力攻破巨鹿了,而且董仲颖那边情况也不好,多半还要分兵去支援。” 徐庶接过了话茬,“广宗与巨鹿怎么也有个四五天的路程,曲阳则是更远,这两天凭借着公孙将军的白马义从确实战了不少便宜,也为我们保存了太多的实力。” 一旁的公孙瓒爽朗一笑,他并不会推却自己的功劳,“元直军师严重了,我公孙伯圭能打的这么轻松,一切还是靠张将军指挥大局有方。” 此时说话不过五人,公孙瓒这么一说,四人都是将目光看向了张曼成,张曼成只是在马背上紧了紧披风,并未说话。 “伯圭功劳肯定是推不掉的,但是张将军也是居功至伟。过几日决战还是让张将军做总帅吧,至于青越,我想让他保存体力,对付张角的时候还得靠他。” 卫语说话的时候看了张曼成两眼,果然张曼成已经对他投了一个感激的眼光,他面对张宝可能还能够站得住,但是真的让他去面对曾经的恩师张角,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自处。 卫语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等到打完广宗,估计就要派张曼成留守此处了,不用去面对张角,张曼成也是打心眼里感激卫语。 但是徐庶等人可没心思关心这个,他们已经找到了卫语话中的关键。 “决战?仲道不打算在拖下去了么?” “恩!”卫语目光扫过众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几次攻城张宝的损耗已经是差不多了,而且这么多黄巾士兵的伤亡他们的军心已然不稳。如果我们打算在明年开春之前扫平冀州,那么广宗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众人都是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荀衍先开的口,“仲道说的也在理,决战此事我看可行,如此一来也要早点通报主公,三军也要准备好,成败就在几日之后了。” 卫语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三匹战马已经飞驰而出,所谓行军之中分秒必争,徐庶三人已经去着手安排自己的事务去了。 几百人的部队中,只留下了卫语与张曼成,看着张曼成依旧是不苟言语的模样,卫语忍不住问道。 “张将军,对这次决战有信心么。” 张曼成抬头看了看卫语,满是胡髯的脸庞出乎意料的咧嘴一笑,“张宝虽然心思算缜密但是并不是没有缺点,若是说这天下最了解张角三兄弟的,恐怕也只有曼成了。” 卫语有些尴尬,只能赔笑道:“到是忘了,曼成以前可是仅此于张角三兄弟之下的神上使。” “军师说笑了,这天下哪里还有什么神上使!” 张曼成不在说话,夕阳下的他显得有一丝落寞,但是更多的只是对新生的憧憬... 第六十一章 张宝之死 广宗城内的状况的很不好,甚至比卫语等人预料的还要糟糕。本以为广宗的粮草会从巨鹿南皮等地源源不断的运来,但是现在已经寒冬,两地的粮草尚且不足,哪里还顾得上广宗。 其实广宗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缺失的不仅仅是粮食水源,困在广宗城内的人在人格上也已经开始缺失起来。 试问谁能受得了困在一座资源贫乏的城内一年之久?张宝为了补给军队,不知道在多久之前他就停止了对百姓的粮食供给。这些被黄巾裹挟的可怜的百姓早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到处的都是饿殍,能够活下来的人大多都是选择了易子而食。 又有几个精神萎靡的流民为了抢夺一小块发馊了的面饼而大打出手,几伙几伙的人一拥而上,手中的各式各样的武器都有,这一刻他们好似不是面对昔日里的同伴,那些锄头铁锹砸的就像田里的老鼠。 终于有一个强壮的流民抢到了面饼,趁着他人还在争斗,他已经一口将面饼包在了嘴里,喉咙鼓的老粗,狼吞虎咽的就吃了下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尝尝那是什么味道。 但是有一种味道他却是尝到了,那便是死亡。 反应过来的流民,一时间都怒了起来,稍微有些锋利的器具已经贯穿这个人的身体,几次下来这个人已经被打软趴趴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但是他的面容却在笑,因为他在死之前吃多了人类该吃的食物,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几个不死心的流民用石头磨成的刀子割开那个人的肚皮,绿油油的内脏到处都是,他们想找那人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食物。但是更多的人已经开始将暴乱之中的死去的尸拖走,这是很多人都等待的一刻,一旦有人死了必然会成为这些人的口食。 无他,因为广宗城内早已在流传,有精力动弹的人肉鲜,好吃。【零↑九△小↓說△網】 几个巡逻的黄巾士兵似乎受不了这一股子人肉烤熟的味道,但是他们不得不扎进这些流民堆中,因为张宝早已经下令,但凡城内流民有兵器必须收缴,城外的战事已经如火如荼,他承受不起城内的再发生暴乱。 “谁拿的兵器,交出来!”黄巾士兵一刀砍死了一个正在分食人肉的流民,刀剑带着鲜血指向众人,嘴中暴喝。 流民只是看了黄巾士兵一眼,便继续开始吃手中的美味,根本没一人回答,他们早就活的麻木了,在他们看来死亡哪有吃东西重要? 黄巾士兵继续砍杀,一个个流民倒在了血泊之中,等到砍倒十几个的时候,这些流民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一个个拿着藏了好久的武器冲向那名士兵。 钝器入肉的声音十分刺耳,士兵已经是身穿百孔了,那些流民将尸体拖到了一旁,又直勾勾的看向另个巡查的士兵。 这种暴乱基于有力气的情况下,而这些流民能够反抗,便是因为他们刚刚吃饱了... 这一幕不断的在城内上演,黄巾士兵与他们裹挟来得百姓搏杀一刻都没有停止,结果可想而知,这些流民虚弱的身体根本挡不住那些黄巾贼锋利的刀子。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吃饱了再死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即便美食只是发酸的人肉,而且那些有精力动弹的人肉似乎也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鲜美... 张宝就端坐在城楼之上,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合眼,作为天地人之中秀才一般的人物,张宝也算的上是一名准一流智者。 在接到袁术接管朝廷大军的消息之时便感觉到不妙,在看到张曼成出现在袁术大军的时候,他已经隐约感到不安。在卫语一次次攻城之后,他已经明白离广宗城破不远了。 士兵已经被消耗了太多了,若是朝廷大军再来犯,自己拿什么来抵挡?用那些裹挟来得百姓?张宝现在已经会产生这种愚蠢的想法了,这些百姓已经是赶也赶不动,若是逼他们上前线,便会毫不犹豫的往自己士兵刀子上撞。 饭都吃不饱,他们根本不怕死,拿刀子威胁他们,只是刚刚好随了他们的愿罢了。 “回禀地公将军,刚刚城中的暴乱已经平了。” 张宝抬头看了看他仅剩的一员大将严政,还是点了点头。这些天来一面要与汉军作战,一面还要镇压广宗城内的暴乱,严政也是颇为辛苦的。 刚刚准备出言安慰一下严政,可是下一秒他的余光似乎瞄到一枚飞驰而来的惊鸿。 当距离近了的时候,张宝终于发现所谓的惊鸿便是一只箭矢,而那枚箭矢的目标正是严政。 “小心”二字始终是卡在了喉咙,要吐出已经来不及了。一道血箭窜到了半空,那夺命箭矢就直通通的从严政一边的太阳穴进入,从另一边探出。 力气之大带着严政狠狠的钉在了掩楼之上,风雪之中那箭矢就好像一枝竹竿,而严政的尸体就如同晾晒其上的被褥,不断摇曳。 “攻城!” 大片的呼喊声已经传奇,张宝骤然起身,却发现城楼之全是黑压压的一片。云梯搭在城楼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脚底传来的震动根本就是撞搥在不断的轰击四面城门。 城楼之下又有箭雨袭来,那一圈白色的闪电就像细带一般将广宗这个王八壳子紧紧勒紧。 高大的角楼在无限制的逼近城楼,在大量的箭矢掩护之下,黄巾士兵根本探不出头来,等到靠近之时,纪灵徐晃已经一个健步跳到了城楼之上,大斧与三尖两刃刀左右开弓,就势杀出了一片天地。 李通这个不怕死之人已经通过云梯爬了上来,他将短刀叼在嘴里,夺了一名黄巾士兵的长枪沿着直线冲杀,想用大面积的攻击范围为身后的云梯部队扯开了大片空间。 当许诸第二个从云梯上漏出头的时候,就意味着会发生一场屠杀。他跳到城楼上的一瞬间,只觉得方圆几米都在颤抖。许诸大笑一声,一只大手已经抓起了一名黄巾士兵,抡圆了胳膊就像掷铅球一般将那名倒霉的黄巾士兵扔下了城楼。随后巨手抄起插入石砖的长刀,开始砍杀的爽快。 黄忠缓缓的将带在一只眼睛上的圆形物体摘了下来,就是躬身对卫语复命。 卫语下马,拍了拍黄忠的肩膀,刚刚一箭射杀严政的效果他很满意,立马问道:“黄将军觉得这狙击镜如何?” 黄忠一听,明白了这个圆形物体的名称,这个东西可以将它的视线大范围的放大,刚刚能在大雪之中五百步看见严政的身影就是靠它。 “此乃神物,弓箭手必备也。” “哈哈哈。”卫语大笑一声,“黄将军也这般觉得,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看了看身边黄舞蝶嘟着嘴的模样,卫语只能又从手袖之中摸出一个相同的狙击镜递给她,小姑娘已经因为新鲜事物玩的不亦乐乎。 水晶还是比较难找的,卫语得到这么一块水晶也是偶然,所谓的狙击镜就如望远镜一个道理,只要把水晶打磨的光滑,制作起来并不困难。 在黄忠的身上的做了实验已经得到了成功,他已经开始着手去寻找水晶矿,然后给神弓营都配上一个,战斗力绝对是极大的提升。 战斗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卫语拿出紧致一点望远镜看了看城楼,发现上面已经插上了汉旗,他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知道这拖延了朝廷大军一年之久的广宗终于宣告攻破。 果不其然,一个鹰狼卫已经飞马跪在了卫语面前,口中说道:“回禀军师,广宗已经拿下,只是张宝拒不受缚,非要嚷嚷着见军师一面。” 当卫语看到张宝的时候,他已经是批头散发,他今日没有穿铠甲,而是一身黄色的道袍,手持长剑站在了城墙之上,配上这大雪,倒也有几分凄壮的模样。 “张宝,我就是卫语,你要见我何事?” 卫语勒听了惊雪,拿着羽扇遮挡了眼前的风雪,便是大声问道。 张宝的目光从张曼成身上已经转到了卫语,但是眼神似乎变得更加锋利了。 “你就是那个卫语?果然年轻,可惜一身才华却忠心与这道貌岸然的狗朝廷!” “逆贼不必强词夺理,我是官,你是贼还是不要多说的好,大汉五百年风华岂容尔等亵渎?” 张宝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是那般的凄惨。 “五百年风华,哈哈哈,好一个五百年风华。”张宝眼神一厉,“休要再说狗朝廷的好话,这些你自己都不信!” 张宝说完脚步向前了一步,手中的长剑赫然倚在了自己的颈脖之上。 “可惜,我张宝无法再见到那太平盛世了。”手腕突然一用力,一道血箭飞速从他颈脖中溢出,但是碰到这寒冷天气,又立刻凝固了起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当立!” 张宝已经没有生机,就如断线风筝一般一头栽下了广宗城楼之下,带起的只有烟尘,带走的只有他的不甘... 第六十二章 大奸商杨子益 撬开王八壳子的那一刻,几乎所有朝廷兵马都在狂喜。广宗的东门已经被几架撞搥砸的支离破碎,朝廷的兵马就是从这里大批大批的入主广宗。 可是进去的那一刻才明白传说中的死城倒地是一副什么光景。满地都是流民,满地都是尸体,绿油油的内脏被这些流民堆积在一块,几渠水沟已经被各种液体掺杂成了乌七八糟的颜色,散发出来恶臭让人闻而变色。 闲得蛋疼的鹰狼卫终于不会再抱怨了,在刘辟与卜巳这两名都统的调控之下,广宗城内到处都是披着铁甲的狼卫。整顿治安的职能被发挥的淋漓尽致,除了合理的规划没死的流民之外,他们的腰间的陌刀还会砍下那些试图掀起暴乱的不法分子。 几次屠杀之后,这些流民也显得老实了很多,一个个乖乖的接受鹰狼卫的调配,但是这些屠夫在他们口中已经多了一个诨号叫做“铁皮子”。 张仲景现在是有的忙了,他的医疗戒备营已经扩张到了一千人次,这些人都是从荆豫两地的流民中选择出来的,除了一身不错的身体素质之外,还是多少都被张仲景教授了一些医术。 除了对流民的病情进行简单的护理之外,他们还拿着各式的铁壶在大街小巷进行喷洒,喷壶这种东西制作原理还是很简单的,只要控制好水与空气的压力,然后在出口处刺上几个小孔便是可以使用,虽然没有塑料材料,但是铁铸的一样很适宜。 很显然张仲景对卫语的这项发明还是非常满意的,所用的消毒药水都是张仲景专门配置过的,装到喷壶里面,再由医疗戒备营的士兵满城喷洒,也是起到了不错消毒的作用。 龚都作为医疗营的总扛把子,正拿着一把大刀在城内巡视,“铁皮子”的人也被他呼唤来了几个,专门在他的指挥下清理那些恶心到令人发指的垃圾。看到一些身上有伤口的流民,他也会立马放下大刀,拿着自己的医疗箱笨手笨脚的给人包扎起来,种种情况看的出来他对现在的工作还是很满意。 农民起义军做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囤积财宝,他们所到之处都是大肆搜刮当地的金银,不去用来做扩充军备这类有益的事情而是囤积起来供自己欣赏,当然张宝也不能例外。 不管是迷信还是小农思想作祟导致这些首领如此,但这些财宝往往都在被朝廷大军围城之后变得一文不值。农民起义领导人被逼无奈的时候,都是拿出这些财宝去安抚部下,但是城都出不去,要这些财宝也有何用? 然而这却完完全全给了朝廷大军做了嫁衣,打开张宝后院的时候,那一箱一箱的金银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这些大部分都要上交给朝廷,统帅只能得到少数一部分。 但就这些小部分的财宝都已经给了袁术的巨大财富了。大头被朝廷拿了,小头被统帅拿了,那些士兵们怎么办? 没关系,黄巾也有将领,这些小将领家的财宝便是这些士兵的囊中之物了。难怪古代打仗攻下城池,都是抢着去抄家,因为这都是钱呐!朝廷不会去管这些蝇头小利,袁术卫语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军需要鼓励需要激情,这些财宝恰恰给了这些大头兵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动力。 进去的时候这些士兵一个个还是瘦跟竹竿一样,出来的时候各个成了臃肿的胖子,身上能塞东西的地方几乎被他们用尽了。以至于有些士兵拿出来的时候,都是从裤裆里掏出一些明晃晃的金币。 战争都是令人变瘦,但是杨柳却是相反,这么苦寒的天气这样刻苦的条件却让他变得越发肥胖了起来,本身就不高的他,现在更是横向发展,大肚腩已经挺的老高,看上去就像一个皮球似得。 在卫语那里学来了制作肉干的手艺之后,杨柳便是大规模的收纳战场上死亡的动物。河东三家最不缺的就是精盐,一把把盐撒下去,晾晒一段日子便是成了味美的军粮。 袁术知道之后,也是很乐意去收购这些军粮,反正大军的钱粮是朝廷拨发的,而且还缴获了这么多财宝,加上杨柳的价格公道,袁术更是何乐而不为。 当然杨柳这一批军粮最大的买主还是邺城的皇甫嵩朱儁与远在曲阳的董卓,用卫语的话说就是要坑也得坑外人,所以到了他们那里肉干的价格就翻了一倍。 杨柳主导的商会也已经开始运作了,张世平苏双这两人都成了名誉副会长,各种设施重建都交给了不同的走商。这些重建之后带来的利益是可观的,甚至有些世家都想插手,但是全部被杨柳回绝了,因为他已经请示过卫语,后者说现在还不到世家插手商会的时候。 攻破广宗的这几日里,杨柳出乎意料的不在厨房里倒腾,而是换上了他的世家服装,进出各个军方大佬的营帐。 那些士兵他也没有放过,本来从“瘦弱”变得“肥硕”的士兵一个个排队在他的军营门口,出来之后这些人立马又从“肥硕”变得“瘦弱”起来,但是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不满,反而能够看到一抹激动和大量的喜悦。 卫语把这些看在眼里,当皮球杨柳今日笑着从宗员的营帐出来之后,终于被卫语逮了个正着,强扯之下,两兄弟终于相对而坐。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来得时候好端端的人,现在肥的跟个皮球似得,那些金钱恐怕已经钻到你的脑子窝里去了吧。” 面对卫语的不满,杨柳讪讪的笑了笑,“这些不都是仲道你教给我的么?你可别说,你说战争能让人发财还是真的,等拿下了张角之后,兄弟我回去估计家产要翻上一倍。” “恩?”卫语好奇的看了看杨柳,杨家的家产很足他是知道的,他也规定过杨柳给那些士兵运快递的时候收取的费用要很低,但是杨柳居然能说能翻一倍,这哪里不让他好奇。 “嘿嘿。”圆哆哆的杨柳在怀里捣鼓了一下,便是废了好大劲才从臃肿的身子里摸出几张羊皮地图,一把摊在了桌子上。 卫语凝神看了看桌子上的地图,又看了看杨柳圆脸肥耳,没好气的问道:“你给我看广宗,邺城,界桥三郡的地图干吗?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妙计不成?” “仲道就别埋汰兄弟了,我也知道我杨子益不是行军打仗这块的料,能做个大商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就伸出了肥嘟嘟的手,指了指地图上花圈的地方,“这些都是三郡城内的地图,仲道你看着画圈的地方,我打算将这些地皮买下来。” “买地皮?”卫语脑子里还是思考,汉朝可不是唐宋那个时代,地皮什么的还是很便宜的,但是金钱也不是万能的,比如说在洛阳你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到地皮,那是要看你有没有关系的。可是一出关中情况就变得不一样,这河北三郡地皮就便宜到令人想不到了,这么长时间来杨柳俨然已经是一个老商油子了,想买地皮肯定有他的打算。 “你也算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界桥广宗你想买地皮好说,自然能跟主公商量,只要有钱想来陛下肯定是同意的,你居然想插手邺城?不说那里黄巾还没有平定,就算平定了你能过的料皇甫将军那一关?” 杨柳喝了一口清茶,便是说道:“这仲道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收到消息邺城那边的战事也要结束了,而且我这几次运去的军粮都没有要皇甫将军的一分钱,他已经答应我在邺城购置地皮的事情。而且你想想,无论是广宗界桥还是邺城都是在战后重建,空着那么一块也没有人投资多浪费,还不如便宜了我杨子益。” 卫语笑了一会儿,说道:“你也甭给我扯嘴皮子,那些走商都是精明的很,我看说没人投资还不若说都是怕了你杨大会长不敢投资吧。” 看着杨柳被揭穿后的表情,卫语又说道:“子益,你老实告诉我,你要这些地皮做什么?难不成这些地皮就能使你家产翻上一倍?” “建房子!”杨柳竖起了一根食指,就好像突然有了好点子一样的表情“地皮当然不行,但是这些士兵缴获来得奇珍异宝绝对能行!你想想张宝这些王八蛋搜刮了冀州这么久,早就是富得流油,那些奇珍异宝也不在少数。但是在冀州这里哪里能发挥它们的价值?所以士兵和将领们都愿意将奇珍异宝放在我这里,只有我带入关中,才能这些宝贝价格疯涨!” “恩?那他们凭什么相信你?” “房子啊!”杨柳说道:“我考察过了,这些士兵大多都是北方人,家小在北方生活的也是居多,我买下地皮就是要建房子,他们只要拿缴获的财宝给我就能在这三郡换上一个两进的小院子!” 卧了个大槽!卫语就像看鬼一样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地皮值到几个钱?就算请了工匠去建两进房子又能花多少钱?张宝这些财宝放到关中都是天价,有些遗落的书籍甚至会让那些世家花万金来求。比起这个,那地皮与房子又能算得了什么? 这简直就等于是请了免费的劳动力为他收集财宝,然后让他去贩卖,之后弄一些不值一提的院子去贴补这些士兵。然而大头兵们哪里懂得价值,能有一个温暖屋子让家人居住,他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好久没有说话,卫语终于竖起了一个中指,狠狠说道:“奸商!” 而杨柳只是大笑了一声,“无奸不商嘛!兄弟也是为了一家老小的开销。” 说完就收起了他恶心的嘴脸,从手袖之中摸出了一张锦帛,说道:“这是商会开出来的票据,属于兄弟你的分成。等到宝物贩卖完毕之后便会有人将金钱抬到你家,对了,话说是抬到你哪个家?” 卫语拿着锦帛把玩了一下,便是怒道:“滚!” 杨柳当然知道卫语是笑骂,费了好大功夫才让臃肿的身子站了起来,说道:“我也不叨扰仲道了,我去给主公送分成去了,还有青越公明他们的也不能少...” 第六十三章 贼老天的合理解释 不得不说杨柳还是很懂规矩的,前些日子承诺的也没有食言,不仅给袁术送去了分成,袁术帐下的文臣武将也没有落下。毕竟一个人吃独食会遭恨,大家一起吃便是受益无穷。 当杨柳前脚离开张曼成营帐的那一刻,卫语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此时张曼成还依旧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明晃晃的放着杨柳刚刚留下来的锦帛,丝毫没有因为卫语的到来而收起来的意思。 卫语一屁股坐在对面,张曼成就开始呼唤侍卫沏茶,卫语笑从手袖中摸出茶包说道:“喝我的茶吧。” “本来就是你的,上次军师给我留下来的茶叶还很多。” 一壶热腾腾的茶放了下来,张曼成也许也不适应半成品煤球发出的味道,营帐里还是习惯性的放着炭火,看着卫语有些哆嗦的样子,便是俯下身子将炭火烤的更旺了一些。 “曼成还是将子益给你的票据收起来吧。” 张曼成笑了一会儿,并未回答。 “这是你应得的,曼成有没有想自己的家室,既然现在已经是将军了那么总该有个体面的府邸吧。 再说了,就算曼成不要手下的那帮士兵也要过日子吧。他们可不是北方人,子益的宅子也只是在邺城三郡,到时候曼成还需要给手下置办一些家产。” 一听卫语这么说,张曼成也是默许了下来,将锦帛好生收到了衣袖里去。不料,对面的卫语已经开口。 “曼成这次肯定是留下来暂时驻守广宗了,鹰狼卫方面我吩咐刘辟留了下来协助你,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语心中还有些疑惑想问问曼成。” “军师有事直说就是,属下必将知无不言。” 卫语点了点头,也不做作便是说道:“昔日里曼成在黄巾军中地位也不低,不知道有没有听过张角的二百黄巾力士?” 被卫语一说,张曼成立即一愣,他没想到卫语找自己是为了问这个,但是这黄巾力士四个字已经勾起了他的不少的回忆。 卫语观察了一眼张曼成表情,心中也知道了大概,立马说道:“看来曼成定是知道了,这二百力士被传的神乎其神,说他二百人能敌万军,每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断金开石,力比项王。” 其实卫语这些话都是来自于后世黄吹对黄巾力士的吹嘘的,但是无奈自己的大军马上就要出征巨鹿,张角既然手握着二百黄巾力士,他就必须得弄个明白,有备无患。 张曼成既然以前贵为神上使,可以说是黄巾军中的四号人物,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就是去问他。 果不其然,对面的张曼成已经放下了茶盏,缓缓开口说道:“军师说可敌万人便有些过了,但是这二百黄巾力士却是存在,也确实勇武非常,力气比不比项王曼成并不知晓,但是开个五六石的弓箭还是随随便便的。” 五六石弓!要知道黄忠那样绝世虎将的臂力只能开四石,许诸那个怪力王勉强可以开开五石,但是按照张曼成的话那二百黄巾力士就能随意开开五六石,那岂不是各个都堪比许诸了? “二百黄巾力士只是力大,都是农汉出生,学习武艺已经过了最佳的时机,就算真的有许将军那般力大,但是也没有什么武技加上。若是说堪比许将军恐怕有些夸大其词了。” 张曼成说完已经走到了城外,看着那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石头,他一发力便是一手将之举了起来,看那石头的样子也至少也一百多斤。 石头已经重重的落地,张曼成在卫语的眼光之中回到了营帐,就开口说道:“军师有所不知,大贤良师在几年前便是得到了一瓶神药,这种神药能让人的力量迅速增加,那二百黄巾力士便是喝过稀释的药水。就算是我这样的将领也是喝过。” 已经顾不上张曼成对张角大贤良师的称呼了,此时的卫语已经是激动不已,一向处变不惊的他第一次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张曼成口中所说的那神药就是他来到这个时空中丢失的其中之一,代表力量! 最早的时候他以为药剂丢在了虫洞之中,但是在安邑城外找到速度那一瓶之后他便是知道这些药剂应该散落在了东汉各地,他不是没有派人去找过,但是结果无意都是没有音讯。 贼老天就像跟他开了个玩笑,他原本以为这药剂只有他,小如,陈佳三人知晓,但是现在看来知晓的人不在少数,而且散落的药剂很大程度上已经有了资敌的嫌疑。 卫语强行将心中的不满按了下去,对张曼成说道:“不知这喝过药剂的将领有哪些?” 张曼成已经回到了座椅之上,开口说道:“除了属下,便是有那已经丧命于军师手下的波才,郭太,大贤良师与张宝都是文人喝的并不多,最多的恐怕就要属张梁与远在青州的管亥了。” 难怪张梁能够抵挡董卓这么久,难怪那管亥以后能在北海与关羽斗个三十合不分上下,难怪那二百黄巾力士被传的玄之又玄,原来始作俑者就是自己,这个贼老天冥冥之中似乎一定要给那些不能解释的事物一个合理的解释! 卫语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缓缓坐下,单手撑着额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但是此时已经有了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张曼成的营帐之外。看到此人一身道袍的时候,介于以前道家于吉刺杀过袁术,张曼成立即警惕起来,他手下的侍卫也是将长枪横在了此人面前。 只见那中年道人将佩戴在身上的长剑丢在了地上,拱了拱手便是道:“在下紫虚,求见卫军师。” 卫语缓缓回过头,便是打量了一番紫虚的样貌。自己曾今在颍川与童渊有过短暂的接触,童渊告诉过自己这个演义中的神话人物与那相师刘良都是站在自己一边的,所以他也是挥了挥手让侍卫解开警戒。 示意紫虚坐下,紫虚则是对着两人说道:“不知刚刚张将军所说的药剂可是一个晶莹的琉璃器所盛?” 张曼成顿时冷汗直冒,厉声问道:“你是如何偷听我等之间的对话?” 而卫语则是紧紧盯着紫虚,似乎想到了什么,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看了两人的样子,紫虚说道:“二位不必紧张,二位所说的神药老道也是有幸得过一瓶,药水呈黑色,喝下去之后便是让老道有极其敏锐的听觉。” “啪!”卫语几乎是拍案而起,之后又是缓缓坐了下来。又来一个!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自己遗失的两瓶都被别人占有,一个红色的力量被张角弄去早就了二百力士,和一大批黄巾将领。另一瓶黑色被紫虚得到,强化了自己的听觉。 从紫虚后来的话中,卫语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喝了一小半的于吉已经被紫虚杀了,而现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敏锐听觉的只有紫虚一人。 事情也好解释了,所谓的预知未来的仙人与后世的算命先生都是师出一脉,他们通过察言观色观察一个人的性格,生活方式,再作出合理的推断从而达到算命的效果。 只要这些推断合理,那么也就理所当然的成就了那些神算子。 现在紫虚有如此强的听觉,难怪可以在后来预知庞统,诸葛,刘备等人命运,这些都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现代生物基因科技带来的效果。 “其实这听觉是好事也是坏事,不过好在能够自由控制使用,不然老道每日都要听那些来自各种地方各种人物的对话,那岂不是要烦死。” 紫虚随意说了一句,卫语却又一次站了起来,对着紫虚大声说道:“紫虚上人是吧,不管你心里所向的是谁,从今日起你必须加入我主账下,不需要你出什么谋划什么策,你只要待在这里就好。若是你不愿意,我卫仲道绑也要将你绑在大军之中!” 瞪了一眼紫虚,卫仲道似乎还觉不够,指着旁边的绳索说道:“你看我敢是不敢!” ... 第六十四章 可笑的不死不灭 经过四五日的跋山涉水,袁术的大军终于开到了巨鹿城下。 鞠义作为这次的主帅,果断采取了猛攻猛打的战术,他知道巨鹿定然会像广宗一样牢固的如同王八壳子,所以他必须先发制人打张角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却是这样,大军准备的工作做得非常好,在潘闵的指挥之下,一路将黄巾军的暗哨拔的干干净净,所以就在袁术大军开到巨鹿三十里之外,张角依旧是浑然不知。 可是张角毕竟是张角,他的号召力也不是张宝,波才之流能够比的。当他亲自上城墙督战,将一腔热血顶在城楼之时,巨鹿城内十万黄巾顿时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与鞠义大军交战的时候根本不会顾及自己的性命,在他们看来自己的死能够为黄巾大军做出一些贡献也就足够了。 一支众志成城的军队是可怕的,当他们拧成一股绳的时候,便是无坚不摧。 几次交战下来黄巾士兵的数量在急剧锐减,当然朝廷兵马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五校兵马变成四校的时候鞠义卫语已经能感觉到不对,当只有三校人数的时候,两人果断停止了进攻。 因为他们无法与黄巾士兵去比消耗,除去皇甫嵩朱儁与张曼成驻守广宗的大兵,这支混合军队才刚刚超过了六万人,一比一的消耗下去,怎么可能是号称十万大军张角的对手? 必须得变通了。 由于在攻占广宗之后,安抚那些周边的投降黄巾,袁术的大军一只隐瞒了张宝坠楼的消息,只是说张宝重伤现在被放在军中修养,毕竟那些周边的黄巾也没有亲眼目睹到张宝死时的那一幕不是么? 可是现在这些士兵都远在广宗,张曼成这个黄巾旧将给了他们很大的亲切感,加上城中还有一万人得汉军节制,所以公开张宝的死讯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公开吧。”营帐中的卫语立刻拍板,“这么消耗下去肯定不是办法,马上都要十二月了,将士因为这北地的寒冷已经开始士气涣散了。现在公开张宝的死不仅对我们没有多大的威胁,反而可以起到震慑张角的作用,最少也能让他的心思大乱,要知道在这样的消耗战里,能多一份筹码就多一份筹码。” 卫语说完,众人都在沉思,也没有人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见到这样的情形之后,卫语便是吩咐卜巳叶九去着手这件事了... 袁术大军的营帐扎在巨鹿二十里之外,而且士兵们也要休息,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盯着巨鹿去看。所以张角为增加兵源,还是会在大批流民路过的时候打开城门放其入城。早就守候在城内的区星,便会对着些流民进行筛选,男的全部充军,至于老幼妇孺都会丢到难民堆里去。 “小子你们是从哪里逃来得?” 一个黄巾渠将摸着下巴问了问刚刚筛选上来的新兵蛋子。 只见那名新兵蛋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看周围人凶恶的面相,才唯唯诺诺的开口。 “俺是从广宗逃来得,以前也入过教。” “哦?”渠将顿时来了兴趣,开口问道:“原来也是同胞,不知道是哪个渠的?” “俺是严政渠帅那一渠的,广宗城破,地公将军严渠帅战死,心想没了活路,便是化装到了难民之中,蒙过了官兵才逃到巨鹿。” “没种的孬货!”渠将一听这家是个逃兵,立马吐了他一脸唾沫,但是仔细一想脸色顿时不对,钢刀已经出鞘指着新兵蛋子问道:“小狗崽子,你刚刚说什么,给老子重复一遍。要是胡说小心老子宰了你!” 新兵蛋子吓的跪在了地上,不断磕头,战战兢兢的说道:“我说心想没了活路,便是化装到了难民之中,蒙过了官兵才逃到巨鹿。” 渠将大怒,刀锋逐渐逼近了新兵的脖子,那一刀血痕已经清晰可见,“不是这句,老子让你说上句。” “俺俺...俺是严渠帅那一渠的,广宗城破,地...地公将军与严...严渠帅战死...” “胡说八道!”汉子大怒就要提刀来砍,“地公将军他老人家不过是遭受了狗汉军的奸计,才身负重伤。你个狗才居然敢诅咒他老人家,该死!” “大人饶命...饶命啊...”新兵不断磕头,“小的句句实言,大人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渠将抬头看了看新兵指着的放心,发现也是一群新面孔,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跟新兵一同前来的,那么理算当然都是广宗那边逃亡来得人马。 渠将大步跨了过去,钢刀指着这一群人,凶神恶煞的说道:“不想死的就给老子说实话。” 噗通,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一个个哭天喊地,但是不难可以听出他们带着哭腔的话。 “地公将军却是是坠楼而死...小的不敢妄言...” “大人明鉴啊...地公将军坠楼是我亲眼所见,不敢隐瞒...” “大人...” 渠将的刀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他的心狠狠触动了一下,他一直以为他心中的天地人三将是不死不灭的,但是现在... 这一幕不断的在巨鹿城中上演,张宝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地公将军是可以杀死的,那么天公将军呢? “二弟!”张角一拳砸在了案几之上,那案几立刻四分五裂,但是他并没有心思去管,只是在蒲团上坐定,眼神一片呆滞。 “区星你来告诉我,二弟真的是死了吗?” 面对张角的发问,区星不敢怠慢,只是上前一步说道:“回天公将军的话,事情恐怕是真的,昨日汉军已经在辕门上悬挂了一个尸首,属下派人去看过了,确定便是地公将军!” “二弟啊!”张角苍老的脸上终于划下一丝泪水,三兄弟同气连枝,现在死了一个怎么能不让他同心。 区星不愿见到张角消沉下去,只是抱拳说道:“属下觉得,将军此时悲伤也是无用的,应当想想办法重振军中士气,然后整顿三军再与汉军决一死战,也好为地公将军报仇!” “报仇?”沮丧中的张角猛地抬起了头,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六十五章 送老师成仙 “报仇!” 张角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报仇谈何容易啊。” “区星你虽出自寒门,但在本座帐下也是读过不少兵书,但是你看过历史上哪一次有一座孤城能够扭转局势的?” 揉了揉额头的张角说道:“孤城不可守啊,我们的粮草我们的水源都是急剧匮乏,三弟远在曲阳,上党张牛角张燕又对我们阳奉阴违,现在广宗一破,我这巨鹿早就成了一座孤城! 就算经过几番消耗,想那袁术带甲之士也还有五万之余,兵强马壮。而我们虽然号称十万大军,但是有多少还存有战斗力,人吃不饱,马吃不饱。要知道这些人原本就是农夫,也许回归田园才是他们的归宿吧。” 区星听到张角雄心不再,立刻大急道:“我们还有二百黄巾力士!青州那边额管渠帅也是有些兵马,只要一封书信令他来援,必能解如今的巨鹿之危!” 张角看着自己的徒弟一阵苦笑,“区星我知道你恨朝廷,但是也不要继续自己骗子自己了。黄巾力士有多大的能耐你也清楚,首领周仓就算是勇武非常但对上袁术帐下黄,许,徐,纪任何一人都能有几分胜算?所谓的能敌十万人不过是以讹传讹吧了。 至于管亥,青州冀州相距甚远,就算他能够及时赶到,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信使是否能够走出这巨鹿方圆百里?” 张角显得有些烦躁,便是说道:“现在二弟已死,三弟那边也在遭受董卓的穷追猛打,我身为大贤良师也应该给我这太平角百万教众一个合理的交代。” 区星语塞,张角却走了下来,当他在准备劝说劝说自己的徒弟之时,已经有心腹跑了进来。 “禀告天公将军,外有一人求见,自称为南华上人。” 张角并没有感受到意外,只是拍了一把区星的肩膀,大声说道:“请南华上人来我书房!” 张角走了,大厅之中只剩下区星一人,看着张角离开的背影,区星恨得紧咬牙关,他不会忘记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惨死在汉军的手上,他发誓他一定要奋战到最后... 一束檀香袅袅升起,装饰不算豪华的书房里对坐这两人,一人一身白色的道袍,头发已经花白,一把浮尘倒摆在手臂之上,看上去却又几番仙人的风采,他就是南华。 他自称是庄子转世,但是只有他心理知道那只不过是愚弄世人的,他的脚步游走于东汉所有的土地,北至塞外,南至南蛮都有他传过教的痕迹。 对面的张角已经换去了甲胄,习惯的穿着一声黄色的太极道服,头上裹着黄巾,双眼平静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太平要术》现在已经变成了《太平清经领》,南华所传授给张角的道家学书已经被张角扩充成了一部概括天文地理,水利工程的不世宝典,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他张角确实有些才学。 “不知老师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张角发问,南华只是笑了一声,“为师前来只是想看看徒儿近况如何?想来我们师徒两也有多年不见,为师甚是想念。” 张角冷笑了一声,便是说道:“近况?劣徒的近况难道老师不知晓吗?角二弟已死,广宗以破,巨鹿也是变成一座孤城,用不了多久巨鹿也会是那袁公路的囊中之物。” 南华听了张角的语气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么多年来难道你已经忘了为师当日的教诲了么?” “徒儿当然记得。”张角作出一副思考状,便张嘴就来,“道家绝学乃是无上绝学,凡修道者必将以传道为己任,度苍生之苦难。” “既然你未忘却,为什么妄自菲薄?难道道义已经传遍天下了吗?难道苍生已经度化完毕了吗?现在巨鹿好友汝黄巾士兵十万余,为何不与冠军决一死战?你难道已经忘了你当初立下的宏愿了吗?” “创立太平盛世,角毕生所愿!” 南华已经有些怒了,见张角只是在打马虎眼,根本不谈与冠军决一死战的事情,立刻说道:“汉军毕竟人少,汝可驱赶城中百姓上阵,汉军定不敢屠杀。再使黄巾士兵在后,出其不意袭击汉军,必能大胜!” “住口!”张角一拍案几已经猛地站了起来,单手指着南华,口中大喝:“南华我尊敬你叫你一声老师,没先到所谓的仙人既然视人命如草芥,还谈什么传教,还论什么度化,我呸!简直是狗屁不通!” “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南华当初选中我,不就是想让我给你传教么?《太平要术》我早就读透,里面全都是你们道家的学说,但是你肯定不知道,我已经将其改变成了《太平清经领》,里面什么都提到了,就是不言你道家学术半字,你再看看我这些教众,他们只认太平,何时认过你道家祖庭?” “你不满意现在的状况吧?想当初你对我是出钱出力,目的不就是想我黄巾大军多攻占一些城池,好多传授一些教义。只要这个情况维持个三年五载你便可以满意收手,到时我张角便是你们道家一刻没用的棋子,是死是活又与你何干?” 张角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当初因为我觉得你确实心系百姓,便也甘愿做你的棋子,供你驱使。但是现在你大计被袁术破坏,便是开始展露本性,你以为你还是那个神秘的南华老仙?在我眼中你早就是一个该死之人!” “于吉的死你知道吧?你不知道我听到于吉死了我有多开心,我恨不得你们这些仙人一个个去死,恨不得你们假仁假义的蛀虫全部死了干净!” 张角已经拔除了腰间的宝剑,猛地指向了南华。但是南华并不紧张,作为仙人他哪里会没有与于吉等人差不多的武艺? “就算你明白了又如何?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只要我在这里将你杀死,然后随便在你黄巾之中找到一个替代者,便可以继续驱使黄巾为我道家谋利,而你,又能耐我何?” 南华说完,已经准备将浮沉举起,他与于吉一样,兵器都是浮沉剑。可是刚刚准备发力,就发现手臂已经不受他驱使。 “怎么样?怎么不拿出你的浮尘剑?你刚刚的豪气呢?檀香味道不不是不错?” 说完张角一脚踢翻了檀香炉子,从鼻子里掏出两个木塞在南华面前晃了晃,长剑已经跟南华的脖子有了亲密的接触。 “逆徒,你想干嘛?” 张角一笑,:“没什么,就是想送老师您成仙...” 第六十六章 毒药傍身,不死你死谁? “什么?南华死了?”卫语一脸惊讶的看着叶九,就连身边的徐庶等人都是惊讶的站了起来,南华的名头大家都听过,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做了什么多大的善事,而是因为人间都传他是庄周转世。 “仙人居然也能死?”荀衍这个狂人已经跳到了叶九面前,摇了摇叶九便是问道:“子项快说说那南华老仙是如何个死法。” 叶九被荀衍弄得无奈,也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说到南华是被张角所诛的时候,众人都是一顿沉默。 “就是这样了...季鹰就在城中,今天他传出来的消息就是南华的尸体被丢在了城中心,糟蹋的已经不成样子,野狗什么的都是纷纷叼食。” 场景似乎有些凄惨,卫语忍不住打了个摆子,便是说道:“照子项这么说,南华与张角发生了分歧,南华是主张将裹挟百姓当做弃子的那人,而张角才是正真的仁德的那一个?” 叶九也觉得这么说很荒唐,突然说这天下大乱的元凶是一个心怀百姓之人,怎么说都怎么觉得变扭。但是事实却是如此,面对卫语的发问,叶九只能点了点头。 “应该错不了。”紫虚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本来就向着袁术的,加上卫语的威胁,他也欣然接受了卫语的安排,现在已经以袁术客卿的身份出现。 “老道以前也是听过张角为人,此人虽然有野心,但是他的教众还是极好的,平日里对百姓也有善心。至少在巨鹿城里他还会去管那些流民的一口饭吃。” 紫虚的听觉能力卫语早就明白,既然是从这个偷听狂嘴中说出,事情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卫语一脸凝重的从首位之上走了下来,来回踱步,开始了思考。 按照这个历史进度来看,张角应该要不久于人世了,他得病肯定不假,但是现在病到什么程度还是不得而知。 他本来的策略就是要放出张宝死亡的消息,看看能不能激张角一下,加重的他的病情。张角最迟最迟在明年开年就会病死,所以只需等张角一死,巨鹿城池必然是群龙无首,人心大乱,平定巨鹿便是水到渠成。 就在卫语思考的时候,伊籍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营帐之内,脸色显得非常不好,对着卫语说道:“仲道,营帐外有人要见你。” 卫语一看是伊籍,便是笑道:“也不知道是谁让我们伊大军师如此慌张,难道还是那张角不成?” 卫语只是随口一开玩笑,但伊籍便是苦着脸说道:“仲道神机妙算,来人正是张角!” “什么!”一时间营帐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徐庶一把抢先说道:“那张角带了多少人?” “只身一人!” 荀衍一听立马跑到卫语面前,激动的说道:“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那张角一个人前来就等于是羊入虎口,仲道只需将其拿下斩杀,送尸首回于巨鹿,那巨鹿必然是人心惶惶,到时候在下巨鹿已经不是难事。” 荀衍说的很有道理,卫语也有些心动,又看了看营帐中的众人,徐庶与伊籍也是点了点头,看样子明显是赞同荀衍的想法的。 卫语也知道荀衍说的是符合时宜的,张角虽然是必死之人,但是现在拿下张角确实省下了不少时间,这样也会减少军队的负担,对士兵士气上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回升。 但是卫语心里确实并不赞同的,刚刚听了叶九与紫虚的说法,他已经很有兴趣去见一见张角这个人,无论他是为何而来,卫语觉得见一见总不是什么坏事。 “见!” “仲道,你要三思啊。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知道你佩服张角的气节,但是现在拿下张角对我军的帮助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 看着荀衍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卫语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休若,我只是见他一见,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 也不顾荀衍等人的表情,卫语只是对着叶九说道:“去安排吧,将张角带到我的营帐就好。” ... 张角将罩在身上的大袍扯去之后,便是漏出了一身黄色的道服。直到他将斗笠摘下之后,卫语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棱角还算分明,满脸都是胡髯,眼睛里有些许的血丝,这个相貌放在后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憨厚大叔。 张角不客气的坐在了卫语对面,自己动手将茶盏端了起来,便一口将茶水喝的干净。 “你到是不客气!” 张角一笑便道:“当然不客气,你卫军师的茶叶可是出了名的。今日一尝果真不错。” “说来你们的守辕门的士兵也是一些没眼力的,老道这般装扮都认不出来,若不是恰巧碰到你们伊军师,今日能不能见到你还得两说。” 拜托!大哥你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谁能认得出来,若不是你向伊籍透漏了身份,你还当真伊籍能够认的出来? “天公将军真是说笑,要是我那些士兵认出来,你还有命活到现在?” 张角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给张角再次满上茶水,卫语挑眉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天公将军有事就直说吧。” 把玩了一下卫语的茶盏,张角抬头狠狠的扫了卫语一眼,便是笑着问道:“你不杀我?” “你都是要死之人,我为什么要杀你?” 张角微笑道:“何以见得?” “若你不是快要死了。怎么会甘心钻入这龙潭虎穴?” “哈哈哈,卫军师果然智计无双。若是我告诉你,我大限之期将到你可相信?”张角猛的大笑,但是也许因为发力过猛的原意已经大声咳嗽起来。 “信。”卫语点头。 但是张角已经在做别的事情了,双手捣鼓了一会儿,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之后便是一枚丹药。然后当着卫语的面就是吞了下去。 “这是?” “手下方士炼制的丹药,只此一颗,不能献于军师,还望军师勿怪。” 卫语一阵恶寒,他知道现在方士炼丹都是骗人的,而且含有巨大的毒素,这也难怪历史上的张角会早死,试问谁天天吃毒药能够不死的呢? 张角虽然对南华的道家教义不屑一顾,但是骨子里还是改不了封建迷信的本质,毕竟能够羽化飞仙,还是他这种人毕生的追求... 第六十七章 张角的要求 张角是带着痛苦咀嚼下去这枚丹药的,从他的脸色看上去,卫语也知道这个丹药的味道并不是很好。 等到张角脸色缓和了一些,卫语便是说道:“天公将军总不是来在下面前表演吃药的吧?莫非是觉得病死有些窝囊,死在我的手上才是好?” 张角一听便是笑了,“死在独占八斗的卫军师手上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吗,只是事情还没有谈拢之前,恕在下还不能死。” 张角突然竖起了三根指头,对着卫语说道:“我有三个请求!” “看来天公将军对自己的处境还不是很清楚,现在的你是必死之人,我只要等你一死,拿下巨鹿便再无困难。而你,又是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呢?” “凭你们拖不起!”张角正色道:“老道可以死,但是老道只要吩咐得力手下对老道的死秘而不发,这样黄巾大军的气势还是可以保存下来了的。我承认我们是不敌长亭侯这几万带甲之士,但是真的要大动干戈,估计长亭侯也讨不好!” “马上就要年关,战事一直拖延下去,恐怕对长亭侯大军还是很不利的吧,你们的士兵家眷都不在身边,佳节一到,我真不知道贵军的士气会跌落多少。对了,还有粮草,想来就算是卫军师家缠万贯,也不可能有隔空搬运的本事吧,只要...” “够了!”卫语粗暴的打断了张角的话,瞪着张角说道:“说出你的要求!” “第一,请卫军师与长亭侯禀明,放过巨鹿城中十万黄巾的性命,征用也好,遣散也罢。一年多之前他们还是农家的汉子,老道不求给他们谋发财之道,只要能够回归原本安然度过一生便是好事。” “可!”卫语几乎不假思索,就同意了下来。 张角笑了笑,便继续说道:“第二,青州渠帅管亥,无双神力,统兵有方,也是老道的爱徒。管亥以后若是和军师发生了摩擦,希望卫军师能够招降与他,不求与曼成那样做一军之帅,能够为长亭侯鞍前马后也是他的福气。” 管亥卫语当然知道,这个汉子可是与关羽大战三十合不分上下的黄巾猛将,张角不说,卫语也是要想着办法弄过来给袁术做保镖的,所以也想都没想点头答应。 见卫语点头,张角从袖口中有摸出了一物,卫语的瞳孔已经瞪大了,那长装试管不是他丢失的药剂又是何物?但是里面只剩下五分之一药水却是让他微微感到了可惜。 “此物乃是老道偶然得到的神药,相信曼成应该已经与你说了,只要喝下去便会变得力大无穷,我那二百黄巾力士便是得益与此物。现在拿出来便是要献给卫军师,作为条件我希望我的黄巾力士都能得到优待。” 张角递了过来,卫语已经飞快的收在了自己的袖中,来不及把玩,已经开口答应了张角的要求。 说实话卫语心中还是微微有些触动。他真是没想到张角居然会说出这么三个请求,而且这三个请求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别人,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这个也给你。”张角的衣袖好像是百宝箱一般,不一会儿用从中摸出了好大一卷书简。 “太平清经领?”卫语看了看书简封面的字,不难发现这就是张角一生所作。 “没想到卫军师也知道,这是老道的拙作,希望能够对军师有所帮助。”张角看着卫语疑惑的脸庞,则是开口解释道:“军师放心,这本书上根本没有什么道家的鬼神,全都是老道这么多年考察大江南北的心得,一些星象占卜,一些农田水利,若是能为卫军师的事业添砖加瓦,也算是老道的福气了。” 卫语一听,便是随意翻阅了几页,果然与张角所说的一样,这本书籍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份瑰宝。 “对了,老道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我那三弟。说放过肯定不可能的,我们三兄弟乃是这天下大乱的魁首,二弟已死,我也将伏法,只希望卫军师能给我那三弟一个体面的死法。” 卫语放下书籍,“两军交战,刀剑无眼。若是张梁安分请降,在下必然答应天公将军的要求,但若是负隅顽抗,也只能恕语恕难从命了。” 张角点头算是默认的卫语的说法,只是突然问道卫语,“不知卫军师营帐之中可有笔墨?” “你要这些干嘛?” “既然军师已经答应,那老道也需要做些什么了。现在便是写下书信,让我那些部将开城投降,无论是巨鹿与河北的事情都需要告一段落了,能少一些杀孽就少一些吧。” “此话当真?”卫语瞪大眼睛看了看张角,他既然说出要写信给手下投降,那么看样子是肯定不想活着离开了。而张角则是抬起衣袖遮住欲要咳嗽的嘴巴,只是轻声吐出了几句话。 “我身在军师营帐之中,妄言难道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卫语仔细想了想,发现张角说的话也实在理,若是真的能够开城投降,那便是省下了太多的事情,巨鹿能够尽快的平定,对整个冀州战局都会起到一踹定音的作用。 更关键的是,张角投降,巨鹿平定,这份出征以来最大的功劳就要坐实袁术的头上,袁术能够得到的赏赐便会越多,对他们的发展是起到了至关紧要的作用。 “你走吧。”但是卫语却破天荒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你走吧!既然你选择投降那么现在杀了你也没什么意义,到时候我主只需要一尊张角的头颅,一个投降的巨鹿。至于你怎么活是你的事情,谁又能说明你是张角?隐居起来等死也好,出大汉国境看看也罢,别人只会知道那个天公将军已经死了。” 张角感激看了卫语一眼,便是说道:“既然如此,那角便是告辞了,今日之约角定不会食言。” 看着张角重新罩上大袍,带上斗笠,离开的背影,卫语忍不住有些感叹,张仲景已经一声不响的走到自己的身边,卫语则是轻声问道。 “仲景觉得他还有救吗?” “没救了!但是刚刚仲景观其面色死相是真的,但是只是病入膏肓,并不是中毒之兆。” 张仲景也是走了,留下卫语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自己始终还是被张角摆了一道,要死是真的,但是当着自己面服下剧毒的丹药,只是让自己安心罢了...” 第六十八章 黄天也死了... 荆楚大地一直以来都是中原大地最富有的地方,这里不仅有广袤的良田,还有极其丰富的人口。 这一年冬天格外的寒冷,秋收也是受到了蝗灾影响,挨家挨户更是紧闭起了门窗,看着米缸里已经见底的米粮,都是勒紧了裤带开始消耗着日子。 细户,则是专门为世家豪门种植田地的农民。一年的收成不仅缴纳朝廷的赋税,剩余的八成都要交给世家,所以细户们只能守着仅剩一成粮食养家糊口。 很明显是不够的,面对高额的赋税与租金,加上今年的不景气,这些细户已经开始寻思另找找个活儿来填补家用,而上山狩猎则是这里细户的首选。 但是现在毕竟是山林猛兽的冬眠期,一旦那些武器触碰到野兽之时,都会面对它们滔天的愤怒。很显然,这些不是一家一户那几口男丁能够对付的,所以也是想来一个法子,组织了几个队伍,获得了来得狩猎成功也是均匀的分配到挨家挨户。 “星郎,又在练武呢?看这样子不久也能上山打猎了呢。” 普通的农家院子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正在挥舞着他的木剑,漫天的大雪阻止不了他练武的决心,身上单薄的衣服当然也阻止不了寒气的侵袭。 “王大叔,您这是要上山狩猎吗。”少年看着这样的一个中年人探头探脑的走进了自己院子,便是投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 溺爱的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王大叔开口道:“是啊,今日睡得有些过了,错过了猎队出发的时间,想来上山肯定要受一番罪咯。” 王大叔没有娶妻,膝下也没有孩子,所以对这个邻居家的少年还是颇为喜爱的。 “那大叔还是快上山吧,俺爹都已经去了。昨天回来的时候,猎队带回来了一整张花豹皮,别提多好看,送到城里还换了不少钱财。” 说完少年已经跑进了屋子,端着一个四五个缺口的大碗走了出来,从漂浮的热气可以看出,这里面明显都是刚出锅的热水。 “天气冷的紧,王大叔还是喝些热水暖暖身子,上了山也好活动的开。” 王大叔笑着一饮而尽,从破袍子里捣鼓了一番,之后便是摸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那迎着雪地里的亮光似乎都要刺瞎了少年的双眼。 “这是我昨天从城里换来的刀子,锋利的紧,星郎喜欢练武,想来应该是用的到的。” 王大叔走了,少年接过了这把精致的匕首,他的眼神已经呆滞了,从上面精美的雕花可以看出这只匕首绝对是价值连城。 在雪地里比划了两下,所到之处那些木桩都是被砍出了大大的豁口,这种程度的武器根本就不是他的木剑能够比拟的。 “星郎,你手里拿着什么?”一个裹着头巾的妇人已经走了出来,她被一身的补了又补的棉衣罩住,面容显得有些憔悴,生活很显然过得并不是很好。 “娘,这是王大叔送给我的。” “呀!”妇人一挑眉,“你这孩子怎么能收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爹要是知道了遭骂了。” “娘!” 看着儿子委屈的模样,妇人还是厉声说道:“不行,等你王大叔回来,就去送还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咱们不能收。” 少年的脸上已经有了哭腔了,泪水留在冻的通红的脏脸之上,迅速冻成了一个条冰晶,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 “罢了罢了,等你父亲回来再做定夺吧!”妇人将目光向远方望了望,那座山峰已经被白雪覆盖成了一片银白,“也不知道你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少年已经高兴的继续去比划匕首了,妇人的眼神里已经满是忧色。王荣他知道,以前就是个扒手,这个匕首说是他从城里换来的妇人怎么都不信,但是无论是不是顺手牵羊而来的东西,但她知道这个王荣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真的关爱的。 她最担心的的还是自己的丈夫,这次上山听说是要猎杀一只白额大虫,那个之畜生的危险性可想而知,但是带来的收益也是巨大的,无论是大虫身上的肉,还是那皮毛都是无上至宝。即便是几家一起分,自己家也能凭借这只大虫安然度过整个寒冬。 “星郎,最近武艺又长进了!” “星郎,真是有武学大家的风采呢,这个身手就算是上山也不成问题了。” 时间一天天再过,大雪依旧没停的意思,可是这个家的男人始终没有回来,少年与他的娘亲知道,猎队经常是要在山上扎营的过夜的,所以一两日不会来也不奇怪。 可是,一日,两日,三日。 父亲终究是死了,整个猎队几乎都是全部阵亡。是另一只猎队发现的,他们最起先发现的是几只虎仔在啃食王大叔的尸体,等到往上看的时候才发现,那场面已经是惨不忍睹。 母亲已经以泪洗面了好几天,整个村子也心疼这对孤儿寡母,送来了一些救济粮,但是在这个风尖浪口之上挨家挨户都是过得不好,能送来的救济粮又能有多少? 少年跪在庭院之中的雪地之上,这么小年纪就要失去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他没有哭,他将匕首狠狠的攒在手心,他想撑起这个家。 也许是猎队可怜少年,便是允许少年加入了猎队,在他们看来这么小的年纪能有多大力气?但是少年一刀刺死一只野狼之后,整个猎队就开始真正的接受他了。 东西分的不多,但是勉强也能度日,母亲终究是振作起来了,重新开始打点起了这个家,她隐隐约约从儿子的身上看出了她男人的身影...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不能持续多久。 这一天少年上山了,母亲一人在家,朝廷的纳税的官员与世家的收租子的人却联袂而来。 他们都是带着士兵的,他们就是怕这些百姓会暴乱,因为这些百姓这要交不起租子与赋税,他们就会拿他们加家中的东西出去典当,再不行的话,便是要去捉拿男丁贩卖为奴。 钱粮车已经装的满满的几车,当他们来到少年家门前的时候,母亲便是攥着手心在颤抖,因为刚刚死了男人的她早已经家中一些存货典当去安葬了男人,现在哪里还会有去交租子的钱。 “区家娘子,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家中的根本就没有东西能够典当,我听闻你家也有一个儿子快要弱冠了,我们负责送到城里贩给大户人家,应该能够抵掉你们家今年的租子。” “星郎...星郎...他不在...他上山去了。” “呵呵。”肥头大耳的朝廷官员瞄了一眼区家娘子,便是说道:“上山打猎了是吗?那恐怕一时半会下不了山了,可是这朝廷的赋税不能拖延,区家娘子,你说该怎么办啊?” 区家娘子一把跪在了地上,说道:“两位大人在给我一些时间,到时候...” “别到时候了...”官员与那世家子弟对视了一眼,便是猥琐笑道:“既然小的不在,老的也行。区家娘子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你若是去了那春香楼,不仅能够抵了赋税租子,还能供你那儿子的日常开销。” “你们...” 世家子弟十分欣赏区家娘子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对那些私兵瞪了一眼,便是说道:“都给老子出去,把门守好!” 区家娘子死了,是为了反抗这两个禽兽的暴行撞死的,死的时候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甚至少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死死瞪着双眼不愿合上。 三年,这个少年成长只用了三年,他拉起了一只兵马,终究屠杀了害死自己母亲的两个恶贼,不仅如此他的一万兵马更是打的长沙郡守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候,太平道已经开始传教,少年索性带着队伍去投奔的了大贤良师,做了黄巾三十六方渠帅之一,现在俨然就是巨鹿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区星坐在蒲团之上,思考着这些陈年往事,手中的那一把匕首被他死死攥住,他对朝廷与世家的仇恨从来没有停止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是第一个赞同张角造反之人。 但是就在昨日,区星明显发现张角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锐气,那颗造反之心已经动摇。昨日下午更是不顾一切劝阻只身前去汉营。 现在张宝已死,张梁又在曲阳,城中的二百黄巾力士之首周仓只是一个愣头愣脑的粗人。既然去了汉营他根本就不相信张角能够回来,蠢蠢欲动的他早已经做好接手巨鹿十万黄巾的打算。 这要将这只队伍攥在手里,他就还有与汉军耗下去的实力,他也知道孤城不可守,但是他却又不得不守下去的理由。 “报!” 区星缓缓睁开眼睛,便是说道:“说。” “回禀渠帅,天公将军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唤渠帅前去。” “回来了?”区星显得有些吃惊,但还是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准备去见张角。 再见到张角的时候,张角还没有来得及换去他身上的大袍,斗笠依旧罩在头上,区星只是恭敬的站在下面,开口问道:“天公将军能够安然回来,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区星不知道张角去那汉军营地是为了做什么,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张角能够活着回来,但是如今面前这活生生的张角,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很吃惊吧。”张角笑了笑,“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够活着回来,也辛亏那卫仲道是个忠义之人。” 听到卫语的名字的时候,区星皱起了眉头,忍不住问道:“敢问天公将军去汉营倒地所为何事?” 看了区星一眼,张角平淡吐出了一句话。“去给巨鹿十万兄弟们留了条后路。” 区星有些茫然的看着张角,但是心里已经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那袁术大军已经答应放过巨鹿城中兄弟一命了,而且你们这些将领以后也会有一个正当的身份。” 正当身份?听到这四个字区星的脸色就猛的一变,“卫仲道既然知道能够打破我们巨鹿,他又为何会答应放过我们的兄弟,又如何给得了我们身份?” “是这样的,为师跟那卫语做了一些交换...”张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之前在汉军营地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不可能赢了,与其在这么徒增兄弟们的伤亡,还不如直接选择投降的好,至少这样还能保证大家的有一条好出路。” 区星一听哪里还不明白张角的意思,脸色变得惨白说道:“天公将军意思是说,直接投降?” 区星看着张角点头,突然厉声质问道:“那卫仲道可是害死了地公将军,杀了波才郭太大渠帅的血仇!天公将军为何不想着报仇?为何只想这妥协投降?我们城中还有一些实力,天公将军为什么不再拼一拼?张角你以前的锐气呢,去哪了,啊!” 张角听到区星对自己的称呼突然从天公将军变成了直呼姓名,顿时说道:“区星我知道你的家仇大恨,但是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黄巾大势已去,我们不仅要为自己考虑,更应该以大局为重,为一直跟随我们的兄弟考虑!” 区星以前只是一个造反的人,虽然也有短暂的荣华富贵,但是从来没有像在太平道中一样拥有着至高的权利,这种感觉让人迷恋,更何况他的父母都是被朝廷,被世家逼死的!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区星双眼已经通红,“我可不懂你什么大局为重,张角你可以不在乎你二弟的死,可以不在乎你徒弟的死,但是你问过城中的兄弟们了吗?他们在乎吗?你问过我了吗?你能体会到我这种大仇未报却要屈服敌人的感觉吗?你说起义就起义,说投降就投降,说到底你根本就是一个自私之人!” 张角哪里是自私?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但是现在他却能体会区星的痛苦,因为这种失去至亲之痛他也体会过。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哈哈,真是可笑!哈哈哈!”区星已经疯狂了,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张角,看的他忍不住撇开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噗嗤!”然而就在这时候。区星突然动了,瞬间来到了张角的身后,那一把保存多年的匕首猛地出鞘,下一刻已经刺入了张角的袍子里,大量的鲜血开始疯狂的喷涌! 区星因为是张角的徒弟,所以进来的时候根本不会搜身。而且张角哪里会想到区星会突然对自己动手,眼珠爆突,瞬间剧烈挣扎了起来,想要挣脱开这个致命的匕首。 但是根本不可能,张角说到底没有什么武艺傍身,区星可是实打实的习武,力气相比悬殊,张角根本挣脱不开。 区星将匕首用力在张角的身体了转动,感觉到内脏被搅碎之后,便是猛地拔出匕首,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回到张角面前,又是四刀刺出! 张角已经没有了生机,但是区星却还在不断的刺出匕首,血液溅的到处都是,匕首从伤口带出来的内脏碎片更是撒了区星一脸。 终究是停止了动作,区星这一刻已经恢复了神智,整个人都从疯癫状态回到了正常, 扑通一声,区星一屁股坐在了血泊之中,紧握匕首的那只手就像是触电一般松开了,小腿发力蹲了几下忍不住向后倒退了起来,行动蹒跚。 区星瞳孔在膨胀,惊愕的看着面前那张角的尸体,脸上的慌乱无法掩饰。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照顾自己,提拔自己的老师居然会死在自己的受伤。 咬了咬嘴唇,区星开始安慰自己,嘴中艰难的吐出了几句话,好像是自言自语似得。 “老师,是你逼我的。你的黄天早就该死了...” 第六十九章 周仓的决心 张角的死很快被区星隐瞒下来了,除了几个核心的统领之外,他都是秘而不发,为了维持天公将军在黄巾军中的神圣地位,为了维护巨鹿黄巾的士气,他不得不这样去做。 这里是一个特殊的营帐,他独立于黄巾大营之外,四周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铁质拒马。锋利的铁刺迎着雪光散发出一丝寒芒,让人望而生畏。 望营帐内望去,之间大概有百十个身宽体胖的汉子还在做着操练。这个时候他们都是赤裸着上身,在如此寒冷的冬季却没有感到一丝寒冷,肌肉疙瘩似得身体就这般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 铁块制作成的供训练力量的疙瘩被他们轻易举起,看样子也有百十来斤。手中的精钢刀猛地站在一个人粗的树干之上,见到的只有木屑飞溅,应声断了成了两半。 这里就是张角生前的护卫营,这群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黄巾力士。 张角搜刮得财宝有很大部分都是用于对黄巾力士的武装,无论是铠甲武器还是住宿条件都是黄巾军中最好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张角十分器重他们,他们才会死心塌地跟随张角,并且就是黄巾军中的一个大杀器。 一个壮汉从营帐之中出来了,他大腿粗的颈脖开始暴涨,青筋如同蚯蚓一般在来回蠕动,震天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所有人整装,集合!” 刷啦啦,一群刚刚还是在雪地里赤膊的汉子已经开始动了起来,他们一个个飞快的跑人自己的营帐,那几十斤重的铠甲碰撞肉体的声音到处都是。 但是他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感,继续加快速度去穿着衣物,大概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这些两百人的大汉已经整齐列队在校场之上。 刚刚传令的是这支队伍的副统帅,当这些人列队之后,他的目光便是统统扫了一遍,发现众人皆是批甲持金才算是放下心来。 周仓缓缓走到了校场,他同样是这黄巾力士的打扮,但是手上却拎着一把发亮的长刀,胡须上沾着少量的积雪,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 “天公将军死了。” 周仓沉重的声音就好像惊雷一般,瞬间在这二百人重炸开,他们知道统帅周仓从来都不会开玩笑,他既然说张角死了,那么天公将军可能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秘密,但是我却告诉了你们。”周仓一挑眉继续说道:“天公将军前日午后去了汉营之中,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中了数十刀,鲜血已经流干,而杀害他的凶手正是汉军军师卫仲道!” 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周仓继续说道:“区渠帅一直叫我周仓以大局为重,但是我周仓就是一个不认识字的,什么狗屁的大局为重我根本就不明白。 我周仓认的是死理,天公将军生前对我们好,就算他是要做皇帝我也要给他卖命。现在天公将军却被杀害了,所谓血债血偿,天公将军的血海深仇,我必须要向卫仲道原原本本讨回来!” 周仓将长刀竖在了地面,吸了一口气道:“但是我请示过区渠帅,他并不答应拨兵给我去为天公将军报仇,我知道他也是为了整个黄巾好,但是我周仓却是等不及了,就在今晚,就算只有两百人,我也要取下那卫仲道的头颅,也好祭奠天公将军在天之灵!” “杀卫仲道!杀!” “报仇!报仇!” 周仓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士气,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喜色,只是在仆从牵上了宝马之后便是翻身上马,嘴中迎风怒吼。 “上马,出征!” ... “什么人?”巨鹿城内的守城士兵看见雪中飞驰的二百铁疙瘩,不由面色一紧,因为他今天才收到上面的消息,无论任何人都不许出城。 “瞎了你狗眼,老子是周仓!天公将军命我出城办事,速速开门!” 黄巾力士这些守城士兵还是知道的,但是平常也很难看到这些人的真正的样貌,只是偶尔听过首领叫做周仓,现在见到真人却是大吃一惊。 “区渠帅有令,所有人不得出城!” 周仓大怒,一刀划过,那人已经是身首异处,周围的士兵立马拔除了刀剑指着周仓,但是周仓却视而不见。 “此獠心怀叵测,居然抗拒天公将军的命令,还抬出区渠帅试图挑拨离间,定是朝廷间隙。” 周仓说完,带着血迹的大刀已经舞出了一个刀花,顺势收在了手中,斜指向下。 “还不速速开城门?难道你们也是这间隙的同党,那就休怪某家刀下无情!” ... 袁术军营之中。 卫语裹了裹袍子,在一个营帐之前来回踱步,脸色显得很焦急,雪花飘在他的肩膀上他丝毫不在意,只是抬手揉了揉额头,想要缓解此时紧张的气氛。 “我说紫虚,张角给我的这药剂不会是假的吧,仲康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起来?” 紫虚立马回到:“仲道放心,这神药天下仅有,就算张角想伪造也伪造不了,而且据老道所知,这药喝下去便会有些副作用,一时半会醒不了也是正常。” 紫虚说完还努了努嘴,指了指旁边的张曼成,张曼成也是点头赞同紫虚的话,他虽然用药量少,但是喝下去的时候还是有昏迷的副总用的。 卫语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关心则乱,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药效的就是他了,副总用什么的自己更是经历过,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在收了张角剩余的三分之一的神药之后,他便有了打算。他打算把这三分之一力量药剂给许诸,许诸本就是力量见长,加上这个药剂恐怕会产生一加一等于三的惊人力量。 可是这已经有三个时辰了,三分之一的量并不大,按照许诸的武人体质也不会昏迷许久,所以卫语还是稍微有些担心。 就在他继续踱步的时候,营帐上的继续已经落下来了一块,在这之后,便是听到了一声惊天的怒吼。 “是许诸!” 卫语立马一个机灵,立马冲进了营帐之中,当他放眼望去,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 第七十章 对峙 周仓吐了一口鲜血,他是用长刀插在地面,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型的。 身上引以为傲的铠甲,已经被生生轰开了两个缺口。他抬起头恨恨看了身前那个赤裸上身之人,这个人打爆自己的胸甲甚至用的只是拳头... 身后的其他力士已经被大军围的动弹不得,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身前。周仓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狠狠的颠覆了一番。 他生下来就被人说是神力,服用了神药之后更是一身怪力做了黄巾力士的统帅,一向以力量见长的他,却在力量上被人生生治服了。 但是他并不会退缩,今天过来为张角报仇,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现在自己就算还有一丝力量,他也要尽全力去应付,因为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去面对那个杀害张角的凶手! 周仓冲锋了,但是许诸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周仓稳重的步伐,许诸大喝一声。 “好汉子,你的力量甚至比文达还要强上一些,但是对上我还是不够!” 周仓冲锋到自己身前的时候,许诸突然一闪,双手猛地一夹,就像老虎钳一般狠狠夹住了周仓。凭借着蛮力卸去了周仓的攻势,双手一发力直接将周仓倒举起来,在空中抡了好几个大圈,便如同丢铅球一般将周仓扔了出去。 那一块区域已经没有了积雪,地上只有一个大坑,周仓满脸鲜血的躺在坑中,虽然还有知觉,但是明显已经脱力。 “仲康住手!” 刚刚准备挥拳的许诸被这一声暴喝叫停了动作,回头一见是卫语,便立马躬身。 “不必多礼,叫你住手也是看到这个汉子勇力非凡,这般杀了也是可惜。” 卫语对着众人继续说道:“把这个贼汉送到仲景先生那边治疗一下吧,其余的人全部绑好了,酒肉什么的还是要招待好!” 大概是过了一天,卫语坐在大营之中,下面徐庶,荀衍,伊籍,等人都是赫然在列。 “仲康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听说吃饭的时候一激动便是将几张桌子拍的四分五裂。” 荀衍一听便道:“张角的神药还真是有用,仲康的力气明显有了加成,昨日苏醒的时候更是差点将整个营帐都拆了。” 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许诸的力量加大是好事,至少保护袁术就更加让人放心了,但是现在许诸明显对加大的力气掌控还不是很到位,尝尝造成误伤的现象,让人颇为头疼。 “大都督,消息已经查到了。”叶九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便是走进了营帐。 对着众人一礼之后便是平静的说道:“张角死了,具体死的却不知道,区星对此秘而不发,这还是季鹰好不容易打听过来的消息。” “张角死了?”卫语一吃惊之后,便是坐了下来,张角虽然病种但不至于立即就死,他的死一定还有另外的原因。 “过来袭击的人也查清楚了,果然不出大都督所料,确实是张角手下的黄巾力士。为首的人叫做周仓!” “周仓!”卫语又是一拍桌子,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中起了身。他早就知道历史上的扛刀仔以前就是黄巾贼寇,但是没想到现在却在张角手下做了黄巾力士的首领。 “诸位也许不知道,周仓之勇绝对是黄巾翘楚,若是能够收复对我们也是一件好事。” 不理会众人,卫语对叶九问道:“周仓现在可痊愈。” “大都督放心,张先生那边已经说周仓已无大碍,现在便是可以带来与大都督见。” “如此甚好,快请!” ... 周仓是被纪灵与徐晃两人架上来得,别看他现在被五花大绑,但是一般的士兵真的拿他没办法,正好纪灵徐晃路过,才一人抓住一边,好不容易把这头倔牛架到了营帐之中。 “卫仲道,你害我天公将军,我恨不得将你砍成肉条,方解我心头之恨!” 卫语笑了笑,便是走到了营帐之中,拍了拍周仓的肩膀,却被周仓吐了一口唾沫。 徐晃纪灵大怒,两人一发力便是将周仓踢到在地,那周仓虽然吃痛,但脸上依旧是一副不会屈服的样子。 “你就是周仓?” “哼!” 卫语把椅子搬到周仓前面,一屁股做了上去,“你是以为我杀了张角,然后带着两百人过来报仇?” 周仓不去答话,卫语却是笑了一笑,“可是你这仇家却是寻错了人,我根本就没有杀害张角!” 周仓一听大怒,便道:“狗贼你杀了天公将军还想狡辩,我恨不得...” “又要吃我的肉了?”卫语好笑的打断了周仓的话,“你现在是个阶下囚,我要杀你不过点头的事情,有什么必要与你解释?” 说完卫语便是将一个试剂瓶子拿了出来,“这个你应该认识吧,张角的神药,你们肯定喝过的,我答应了张角的要求,张角才将这些给我。” 打了个响指,已经有人将张角写下承诺的书简拿了上来,一把摊开在了周仓面前。 “看看吧,这是你的天公将军写下的承诺,他到我这里来就是想用一死换来你们这些人的活路,但是我却没有杀他,还放了了他。” 周仓瞪了瞪眼,怒道:“我不识字,休要框我!” 卫语无奈的从怀里摸了一摸,一大把书简已经出来,翻开一页指着上面张角画制的图案对周仓说:“字不认识,画总认识吧,想来你生为张角的心腹,定然知道这就是太平清经领。现在张角把一声的心血都给了我,你还觉得我说的有假吗?” “呸!”周仓又是一口唾沫吐来,辛亏卫语有准备躲开了,不然以周仓那不梳洗的嘴,又是一番恶臭。 “分明是你抢了天公将军的东西,然后要想杀天公将军,他老人家身中十几刀,回到巨鹿的时候已经鲜血流干而亡了!” “真是蠢!”卫语起身,毫不留起的骂道:“张角若不是来投降,为何要随身带着《太平清领经》?你周仓勇武都是我的阶下囚,我要真心杀张角他还能逃回去?再说了我要杀张角也是大刀砍下他的头颅,然后用来震慑黄巾贼,根本不用麻烦再他身上扎上十刀,让他流血而死!” 第七十一章 粗中有细的周仓 周仓坐在马上,带着二百黄巾力士回到巨鹿的路上,他的心里可谓是翻江倒海。 想想几个时辰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要去将卫语大卸八块,但是现在已经发现,自己压根就是寻做了报仇对象。 现实是这般的残酷,周仓宁愿去相信是卫语杀了张角,这样他的心理也会好受一些。但是卫语一次次拿出理由反驳自己,自己根本就没有还口的余地。而且那铁一般的证据确实在将卫语杀害张角的可能性排除的干干净净。 那张角倒地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似乎也得到了解答。几个时辰之前卫语也一直在帮周仓做着分析。 首先第一个问题就是,是谁第一个发出张角死亡的消息的。据周仓回忆,他是被城中的渠帅郭石通知的,但是郭石绝对不是第一人,他仔细想了想第一个发出消息的应该是大渠帅区星。 第二个问题,就是张角死之前见得最后一人是谁。张角从汉营回到巨鹿,几乎黄巾阵中有头有脸的渠帅的都是知道的。但是张角回来去召见了一个人,那便是区星! 两个问题得到了同一个答案,当矛头全部指向区星的时候,周仓突然想起了区星的身事。区星父母被朝廷世家害死在黄巾之中根本就不是秘密。 所以周仓跟卫语说了之后,卫语很快就推测到,张角要降,区星为了家仇要死战,那么意见发生了分歧,激动之下杀死张角也并不是不可能! 时间,动机似乎都有了。周仓即使再不愿意相信他也要接受,因为卫语这个推测基本上就是最最符合事实的可能。 “统领,区渠帅命您过去一趟。” 周仓端坐在力士大营之中,听着副手的话,只是深沉的点了点头。 就算卫语推测的再对,他也要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亲自体会,他不想找错仇家的事情继续上演。 现在的区星显得有些焦头烂额,若是别人出去找卫语寻仇还能回来,他早就毫不犹豫的将那人砍了。而周仓却不行,不仅是因为周仓特殊的身份和其手下强悍的力士,更是因为在区星看来周仓就是个死心眼,认准的事情就不会去改。既然觉得卫语杀了张角,那么就不可能改变对卫语的仇恨。 听着门外那有力的脚步之声,区星已经意识到周仓要来了,立马停止了思考,便是站立了起来。 “周首领安好?” 此时周仓并没有穿戴甲胄,身上的刀伤也只是做过简单的处理,有些纱布包着的地方更是显现出来,这也是让区星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 周仓看了一眼区星,便是立马摆出一副正常的样子,说道:“区渠帅放心,仓只是皮肉伤,休息片刻便好。” 区星一挑眉说道:“周统领以后莫要在做如此冲动之事,现在天公将军仙逝,卫语狗贼虽然可恨,但是奈何巨鹿城中大将俨然不多,周统领勇冠三军,万万不容有失!” 见到区星的那严肃的样子,周仓立即说道“区渠帅所说甚是,是我低估了汉军的实力,若不是我拍马回城的快,恐怕天公将军的二百力士就要折在那里,那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周仓一番简略的说明,已经打消了区星最后一丝怀疑。区星早就听张角说过,汉军黄,许,纪,徐四将周仓都不能力敌,现在周仓能够回来他还是怀疑的。 这番话是卫语交代给他的,周仓如是说来,不仅将当时汉营中的危险说的清楚,连退回巨鹿的动机也交代的清清楚楚。 “哎!”周仓明显就是一个粗中带细之人,看到区星舒缓的脸庞,立马拍腿说道:“可是这汉军杀我天公将军之仇不可不报,现在巨鹿城中都认可区渠帅,渠帅何不整部与汉军决一死战!” “周统领说的我又何尝不想去做?”区星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巨鹿孤城一座,我们现在要做的只能是坚守,而且我已经数次派信使前去青州求援,到时候只要管渠帅大军一到,我们必能扭转局势,为天公将军报仇雪恨!” 区星说的高亢,周仓也摆出了一副兴奋的样子,当他无意扫了一眼案几之上,却发现了一只匕首,一看其尺寸顿时倒吸凉气,开口问道。 “这把匕首一只没看区渠帅用过,莫不是不久前买了的吧?” 听了周仓一问,区星瞬间懊恼,刚刚因为想的太出神,忘记将匕首收到身上,谨慎的他当然不能说是一只带在身上的,立马开口道:“周统帅说笑了,现在巨鹿哪里还有开门的商铺?想来天公将军生前赐给我不少财物,这匕首一直放在财物中也没注意,还是昨日回了后院才偶然找到。见其锋利便是带在身上,做个防身工具。” 说完区星便是笑着拿起匕首,一下打开,胡乱给周仓看了几眼,那寒芒确实是锋利无比。 但是周仓毕竟是精通武器之人,就在区星比划的那几眼,他已经看清楚这个尺寸。 张角的尸体虽然凄惨无比,腹部已经被刺了七八道,伤口搅和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是被何物所伤,但是周仓却在张角的后背发现一个独立伤口,看那伤口的大小绝对不是长武器,而区星的这把匕首恰好能够造成那般的伤口! 而且这个匕首虽然锋利,但是鞘上雕花已经有些损耗,肯定主人多年佩戴的结果,说是张角赐给区星宝物里的含带,周仓死也不会相信。 匕首联系前番的推测,已经让周仓彻底相信了区星是凶手的这一说法,但是他并没妄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带武器,贸然动手不一定杀得掉区星,更何况门外还有七八个带刀护卫! 想了想卫语的交代,强行压住心中的额愤怒,周仓便是说道:“区渠帅何须这般麻烦,天公将军仙逝,渠帅俨然就是巨鹿之首。不若让我率帐下二百黄巾力士保护渠帅安全,定会是有备无患!” 第七十二章 巨鹿谢幕 “区星!” 周仓回到营帐之后,铁拳便是打在了案几之上,那四分五裂的案几似乎代表了他心中的愤怒。 他只是黄巾力士的护卫,若是真要给黄巾力士定义的话,便是张角的保镖。只对张角的人身安全负责,至于黄巾起义的问题,他多半是不参合的。 现在张角死了,凶手却是区星,你说这让周仓如何不怒,打碎案几之后,周仓喘着气便坐了下来,台下之人却已经开口。 “既然周统领已经弄清楚杀死天公将军的真正凶手,何不就按照大都督的吩咐行事?要知道天公将军生前就是请求大都督安置好周统领手下的兄弟。” 裹着黄巾的季鹰说完话,便是将一枚令牌递给了周仓,周仓虽然不认识字,但是他早就听过季鹰说过令牌上写了什么。 对于他来说,现在去杀区星很难,那么要为张角报仇,只有通过卫语大兵攻城,然后攻破城池擒杀区星。 只要能为张角报仇,他不在意去跟随哪个人,而且还是在张角请求的情况下,他便是更有答应的理由了。 这一刻营帐再次被推开,走进了的是周仓的副将,他是周仓的心腹自然有话直说。 “启禀统帅,汉军已经扣关叫战了,区渠帅要您速速前去城楼。” 周仓一听,一双大手便是狠狠抓紧了令牌,对着季鹰说道:“季都统,大都督那边我周仓答应了,从此以后在没有黄巾力士,只有狼卫铁浮屠!” ... 巨鹿城外。 袁术点齐了所有兵马聚集到巨鹿城下,看那阵势少不了决一死战。 袁术的病终究是好了很多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主导过军事行动,现在知道是要与巨鹿黄金决战,便是拖着带病的身子出现在两军阵前。 袁术亲自前来叫阵,区星根本不敢怠慢,城楼紧闭,所有兵种全部到位,衣服严阵以待的样子。 城楼之下,袁术一眼就看到了那区星,他早就听卫语说张角已死,哪里还不明白区星现在就是巨鹿的首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袁术立刻爆发出了震天的呼喊声。 “区星你这白痴,凭着巨鹿一座孤城也敢与朝廷对抗,还不献城投降,也让你死的好看一些!” 身后的卫语徐庶等人一听袁术的喊话立马一脸黑线,白痴这个词是卫语的口头禅。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句骂人的话,而且流传之广在黄巾大军中也是久久不绝。【零↑九△小↓說△網】 所以他大渠帅区星怎么会不知道这句白痴的意思? “你…”刚刚踏上城墙的区星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袁术这哪里是叫阵,明明就是骂街!好歹你也是个朝廷长亭侯可好?怎么如同地痞流氓一般? 而袁术则是得意望了卫语等人一眼,等目光转到了城楼上的区星却是满脸不屑,“你区星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张角手下一条狗而已,张角何在,让他出来与我说话。” “袁公路你!混账……”区星气急。袁术明摆着就是再说自己不够分量,也只有张角才配与他说话,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但是区星并不笨,马上明白了袁术的目了,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定是周仓前去复仇让袁术等人推测出张角已死的消息。好不容易压制胸腔里的怒气反唇相讥:“你袁术又算什么东西,天公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见!就算你那狗皇帝来了,也不够格!” “笼中之鸟,垂死挣扎!”袁术嘲讽技能结束,随即话风一变,说道:“那张角不出来,怕是已经死了吧!” 袁术一言如同旱地惊雷,整个城墙都炸开了花。不少严正以待的黄巾士兵都开始了窃窃私语。 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昨天军中就有传言说是张角已经死了,只是后来被郭石出面澄清为谣言。但是如今又被袁术没事人一般的提了出来,这不禁让他们再度怀疑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得听袁术贼子胡言,天公将军长命百岁与天同寿,能够长生不死,又怎么可能会身死。”就算是大雪天一颗冷汗也从区星的额头上滚了下来,连忙大喊道。 “哈哈哈,真是可笑!”袁术大笑一声,“若是张角那王八蛋没死,那就让他现身一见,只要他能亲身城楼,我袁术大军定不会犯巨鹿毫厘!”袁术得意大喊。 袁术也算是玩的大,若不是知道张角真的死了,自然不会多说。按照他现在的意思就是说,只要张角出现,那么他就退兵,朝廷攻不攻打巨鹿是一回事,只要他袁术统兵,必然不会攻打巨鹿! 那不就是说至少现在不用死了!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区星的身上,眼中充满了期盼,可以说现在他们的生命都寄托在区星一人身上了。 只有一人在区星身后,冷眼看着他,右手一直按着刀鞘,只要找准机会他便会要了区星的命,而他就是周仓! “多说无益!天公将军正到了闭关紧要的时候,不可能出来见你。你若要攻城,上来便是。我区星到是要看看你袁术有何能耐!” “攻城!”袁术也不废话,嘴角挂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大手一挥,整个朝廷大军便开始行动起来。 区星说的话模棱两可,这些黄巾士兵以前虽然多为目不识丁的庄稼汉,但并不代表他们都是傻子。从区星的话中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张角现在是否真的死亡,若是张角真的死了,那么太平道说的天神庇佑,与天同寿还是不是真的? 但是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大批朝廷士兵已经从云梯上爬上了城楼,许褚的怪力在震动,徐晃的大斧子在饮血,黄忠的宝刀在不断砍杀,纪灵的三尖两刃刀在人群中游走! “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坐在惊雪上的卫语,手上拿了个铁质喇叭,他没有东汉人那震天的大喝,只能做出喇叭装的东西来扩大自己的音量。 话音一落,刀光一闪。 区星看着从自己肚子冒出来的刀尖,拼劲全力拗过去了脑袋,看到的却是他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面容… 周仓! 第七十三章 白马银枪 冀州平原还是冷的出奇,大雪从来就没打算放慢他肆虐的脚步,眼看就要进入年关,北方大地依旧是一片银装素裹。 天色有些晚了,这一日的太阳一刻种都没有挣脱过大雪的束缚,所有的光与热都被大雪覆盖,到了傍晚只能如同受气的小媳妇一般,心不甘,情不愿的洒下一抹余晖。 广川一代,五百人的山贼兵马已经完全崩溃了,首领还算聪明将最后的抵抗集中在了离村庄不远的树林之前,他是打着就算无法面对眼前的恶魔也要逃入山林求生的算盘。 山贼首领在前排喽啰被切菜一般切倒之后,就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后方,他将所有的亲卫队和手下的副将聚集了起来,在混战之中聚集了大约两百名左右的部下,依着这一颗几个人粗的大树为中心,迅速集结成了圆形防御阵法。 乱军之中,一队铠甲装备精良的骑兵大概只有五十多人,但是他们已经进行了好几番冲锋。他们都是的目标就是料理掉外围的山贼,事情也是如愿,几轮冲锋下来,那些只适合起哄的山贼小喽啰已经死了七七八八。 但是那依靠着树木的二百人却是这支盘踞在广川已久的山贼最强的力量。目前也还存活了不少。 这些山贼也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人,此时此刻大家都已经明白到了死战的地步,几个武艺高一点的将领都是撩起武器,狠狠打向前方砸去,顽强的抵抗那五十骑兵的冲杀。 可是就算这些山贼再顽强,想用二百人抵挡五十精良骑兵都有些奢求了。山贼防御圈子不断的缩小,二百多山贼精锐很快死伤得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山贼首领的长刀已经砍卷了刃,唯一一副尚好的铠甲也是有了不少豁口,胸口处更是深深被凿出了一个大洞,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是那骑兵为首之人留下的! 山贼首领叫于毒,是广川河间一代山贼的霸主,本来的他是准备投奔张角的,但是这几个月来朝廷大军一直势如破竹,他便是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知道昨日他得知了巨鹿城已破,张角已死,太平道只剩下张梁一人在曲阳负隅顽抗。加上黑山张牛角,张飞燕等人的邀请,他便铁下了心,要去黑山结活,路过广川定然要洗劫一下这里的村庄。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他居然遇见了一支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各个装备精良。为首的更是年轻勇武,一身银色铠甲,肩披白色披风,手持寒铁银枪,胯下白色良驹,一身白色似乎与苍茫大雪融为一体,在于毒看来这个人就是一个白色恶魔! 手下的几个将领又一次死伤过半,防御的圈子一缩再缩,地上全是人尸马尸,碎裂的血肉内脏到处可见。于毒的脸色很苍白,失血过多的他,似乎连称手的长刀都要把持不住。 每一个山贼都知道碰上这群疯子,今天在没有侥幸二字。到了这种时刻,受死不如拼出一条血路。 一声惨叫,于毒的副将长枪刺进了一个战马的身躯,但是这战马明显处于了狂暴状态,将剑死死的卡在了骨头里,发疯似的要往那名副将身上撞去,长枪这被这股力量瞬间搅碎,战马的冲击力直接将副将肩骨撞的粉碎,上面的骑兵正要挥舞马槊收割人头,于毒压着牙带着长刀呼啸而下,直接将那名骑兵劈成了两半。 但是此时的于毒已经大口喘息,因为用力过猛,胸前的伤口进一步撕裂,大量的鲜血溢出,显现让他脚下一软。 又是几声惨叫传来,圆阵这次已经不是缩小那么简单了,俨然已经出现了两个缺口。于毒怒吼一声,两臂的肌肉飞速暴涨,披头散发,在暴喝之中,长刀如狂风暴雨一般击出,猛烈的砸向了前方,刚刚突进来的骑兵始料不及,当场连人带马被于毒劈成两半。其中一名骑兵更是倒霉,被于毒的刀柄砸的往后倒飞数米,落地的时候,战马的内脏都被震得粉碎,而那名士兵则是大口吐着鲜血,不知死活。 “来啊!让老子看看你们这些义军倒地有几分能耐!”于毒踉跄一下,但依旧倚着长刀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散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胸口的伤口似乎更大显得阴森恐怖,鲜血正顺着他的双腿不停的往下流淌,他所在之处已经是血泊一片。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马嘶引起了于毒的注意,他奋力拨开阻挡视线的长发。只见一个飞影高高跃起,马蹄从其他骑兵们的头顶越过,一步就跳到了前面! 寒铁银枪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气纹,胯下的白马飞驰而过,就像一道惊鸿横扫而过。 于毒不敢怠慢了,他知道这个人就是这群骑兵的首领,胸前伤口的始作俑者。他的瞳孔猛的放大,狂叫一声,双腿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突兀发力,提着长刀就是冲向那道惊鸿。 砰!! 一声闷响,于毒长刀落在地上,随后又是叮铃数声,那落在地上长刀立刻的断做了七截! 而再去看于毒,哪里还有于毒这个人? 于毒的身躯已经被拦腰斩断!上半截残躯落在地上,腰部断裂的位置,内脏肠子已经血肉模糊的流淌了出来,口中黑色的鲜血疯狂的漫出,一双无神的眼睛如死鱼一般盯着面前那个白马银枪的男子。 他没有发出声音的力气,但是看那嘴型好像是在问姓名一般,但是终究没有说完便是断了气息。 “吾乃常山赵子龙!” 赵子龙立在马上,那双细长的眼睛扫过地上死去的敌人,只是叹了口气,便拍了拍胯下的夜照玉狮子,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战局已经基本落幕了。 这全部都是他常山真定县的乡勇,在他收到了童渊的书信之后便是想去袁术大军相投,但是无奈常山与袁术大军之间隔着一个巨鹿,巨鹿又是黄巾贼的老巢。所以赵云只能选择了绕路,一路上过了中山,河间,现在就到了广川了,他便是听说袁术已经打下巨鹿,早上的时候他的师父又传来书信,让他改道曲阳。 可是在改道的路上,他便是看见于毒的山贼正在屠村子,忠肝义胆的赵云如何能够容忍,便是发生了上面的那一幕。 大雪之中,赵云拉紧了披风,摸了摸马鬃便是说道:“小夜,我们该走了,师父估计已经在曲阳的路上了。” 夜照玉狮子眨了眨眼睛,似乎听懂了赵云的的话一般,便是一口气冲了出去。 银装素裹之中,这白马银枪便是与这苍白的北地融为一体... 第七十四章 我为潘璋 “攻城!” 曲阳城下的董卓迎着大雪,大手一挥,身后便是出现了大批骚动。 董卓的部队都是骑兵,在张梁决定闭守不出的时候,自然没有了什么脾气。 要知道在东汉末骑兵这种资源昂贵,不一定是贵在马屁,而是那些士兵同样昂贵。 并不是说给步兵一匹马他就能变成一支骑兵,要知道骑马是一门技术活,现在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骑马,特别是董卓的西凉铁骑都是能征善战,不仅要有马上的攻击技术,还要身披几十斤重的铁甲,能够同时达到这两个要求的人少之又少。 董卓的骑兵数量虽大,但是真正的西凉铁骑并没有多少,不是说凉地没有宝马,也不是说凉地没有足够的羌人顾从,而是在于真正能符合飞熊军要求的人太少了。 所以让骑兵下马不战根本就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而且这种浪费是恶性循环的,如果操作不当,很可能导致董卓几年内都是一蹶不振。 但是就目前的局势,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额选择,袁术攻破巨鹿杀死张角的消息已经传来,前几天皇甫嵩朱儁又是打破了邺城黄巾,现在整个冀州可以说只有曲阳这一块还在遭受战乱。 所以就算朝廷体谅董卓拿自己兵马对战张梁,但是也不可能给他们更多的时间了,除夕就要到来,现在的刘宏极度希望能够过上一个安稳的好年! 好在李儒还是很有计谋的,在与董卓等人商量之后,果断雪藏了飞熊军的核心力量,直接命令那些羌人士兵下马步战,虽然这些顾从也不是那么容易寻得,但是对比飞熊军,他们的损失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羌人在他们的严重还不如一只爱犬。 张梁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大军,心理已经有些慌了。以前的董卓虽然强攻过不少,但是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猛攻。 张梁在天地人三兄弟之中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才,是认字的而且还有那么一些头脑。现在的董卓像打了鸡血一般像自己袭击,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董卓耗不起了,他的粮草已经出现了缺失,加上在大雪封路,粮草的运输很可能供应不上。 第二,便是最坏的结果。张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不由想到,董卓这般攻城就是因为狗皇帝等不及了,而狗皇帝为什么等不及?就是因为他看到了冀州一带平定的希望。 平定的希望在哪里?现在冀州只有三处战场,自己这边在战斗是肯定的,那么就可能是巨鹿,邺城... 因为曲阳距离远加上汉军阻挠,他还不知道巨鹿与邺城那边的消息。他只能做一些本能的推测,第一个可能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因为他早就发现运输给董卓军粮的并不是从关中,而是从巨鹿广宗界桥方向!在那个方向运来军粮的只可能是袁术大军。 这么短的距离什么供应不上就是笑话了,他也不知道这些军粮都是杨柳的杰作,但是在他看来袁术能够分粮,那就说明他在巨鹿的战事已无大碍! 那么第二个可能也是自然而然的成立... 大哥!...张梁猛地一甩头,杜绝了自己再想下去的念头,耳边传来董卓那些羌人士兵听不懂的鬼叫,让他有些暴怒,朝着一个顺着云梯刚刚搭在城墙的上手,便是暴起一刀。 手臂断了,那名士兵也是因为剧痛栽倒下去,带倒的还有这座云梯上的所有人。 “给我狠狠的砸!” 张梁说着自己就举起一块巨石,朝云梯下砸去,顿时间这个曲阳城池就像下了陨石雨一般,落在地上的不仅是石头,还有不少惨不忍睹的羌人尸体。 可是石头终究有用完的那一天,几个月来的防守曲阳的石头已经被踩的干净,于是张梁就用沸水,但是沸水并不如同石头那么方便,能顾及的了几十架云梯,却顾及不了四面八方的云梯!这场攻城战也一时间变成了白热化! 董卓看着战事,皱着眉头对一旁的李儒问道:“袁公路的兵马,为何还不动!” 李儒哪里敢怠慢,只是看了看军中一人,恭敬的说道:“我听仲道说贵军对攻城也非常好的手段,现在我军陷入僵持,还望荀军师出手!” 荀衍拿着自己绿色的羽扇大笑一声便道:“文优先生莫急,你瞧,潘将军他们不是上了么?” 荀衍一指,李儒立马望去。 还是那些高大的角楼,被士兵们出死力推曲阳的城楼,潘闵站在角楼之上令旗不断的挥舞,指挥着各个角楼的人交替射击。 在神弓营强大的弩箭覆盖之下,那些还在守城士兵已经死了大片,更有马忠带着几个手下独立在一个角楼之上,他们的眼睛上都带了瞄准镜,时不时的就射杀曲阳黄巾的各层将领! 轰的一声,角楼已经撞到了城楼之上,与城楼并齐,将铁甲武装到五官的许诸一个健步就是跨到了城楼之上,而就在他跳跃之后,大约二百来个铁甲汉子一同跳了上来,他们轻松的挥舞手中重达百斤的武器,无不是将围上来的黄巾士兵砸的血肉模糊! 这是鹰狼卫中与神弓营齐名的铁浮屠,原型是张角的二百黄巾力士,他们最高首领便是许诸! 至于副首领周仓? 整个城楼都在震动,周仓带领的撞搥队伍已经来到了城门之上,十几个力士在不断的挥舞着撞搥,照这个形势下去,城门不久就会四分五裂。 华雄从云梯爬上城楼了,张绣也上来了,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同样上来了,他们各自带领的士兵已经站稳里脚跟,曲阳攻破已经成了事实,但是他们看着那群铁甲蛮子眼中都是深深的忌惮! 董卓很满意,李儒也乐在攻下城池,荀衍在一盘接受这两人的道谢,也是谦虚退让。 潘闵已经回到大军之中了,对着荀衍拱了拱便道:“回禀军师,曲阳攻破,神弓营伤亡十人,铁浮屠只有轻伤一人,只可惜那张梁已经不见踪影!” “张梁跑了么?到是也不像他大哥二哥那般忠烈,罢了,接下来全城搜索相信这张梁也是插翅难逃。” 荀衍说完就是征求了董卓李儒的意思,两人也是点头,李儒是认识潘闵的,便笑着说道。 “多日不见,潘闵将军还是英勇非常,等打扫战场定为潘将军诸将设宴庆功!” 潘闵只是一笑,拱手道:“我等还有大都督军务在身,文优先生的好意心理了。还有,在下已经改名,单名一个璋字。字文珪!” 潘闵说完众人都是疑惑的看着他,特别是荀衍,他与潘闵也算是交好,但是也是现在才知道潘闵已经改名叫潘璋... 第七十五章 哥哥带你去跨年 寒冬依旧,大雪纷飞。【零↑九△小↓說△網】龚都穿着厚厚的铁甲守护在营帐之外,手上的砍刀已经擦的雪亮。他的身边是周仓,带着百十名铁浮屠的蛮汉子,在大雪之中一动不动,似乎他也加入了龚都的戒备工作。 张仲景现在可以说是军营之中最忙的那一个人。带着十几个从医疗营中选出来得徒弟在几十个营帐中进进出出。 这些人无不是手持利刃在每个营帐都要转悠,把大胜而回士兵的手脚一一拽出来检查一遍,这些士兵虽然被强制洗过澡,但是大战以后,血迹与尸臭掺杂了一身,那种味道同样让人头皮发麻。 确定没有受伤的士兵,便会被周仓带着铁浮屠扔到热水中洗澡消毒。而张仲景在检查完毕之后,就拉起了白色的口罩,带着徒弟们进了伤兵营。 卫语也在这里,卫语有洁癖那是肯定的,但是他现在却很淡定,从毯子里拽出一只肮脏的大脚,拉下口罩对一旁的张仲景说道。 “这个半个脚掌是要不了了,根本没有医治的希望,整个五指都已经发黑,这冷的天气若是不切除,就会立即感染下去!” 切除脚掌是大事情,一个士兵若是缺胳膊少了腿,那就意味着他失去了上战场的机会。【零↑九△小↓說△網】不能参军就不会有收入,没有收入,如何养的了家? 古代的士卒生死一般都是主帅做主,袁术皇甫嵩朱儁现在这三个中郎将已经聚集到一起。卫语跟他们说明情况之后,三人也是无可奈何的同意,分别在书简上填上许可二字之后,还承诺下去对这些士兵都会给上丰厚的抚慰金,至少能够让他们安然度过一世。 这是尊敬,也是为了减少麻烦,士兵要是不讲理,会动刀子的。 承诺与文书下来之后,马上就有张仲景的徒弟用温水洗干净士兵的脚,再喷洒了一便卫语制作的酒精,当做消毒,而泡在酒精里的巨大剪刀已经递到了张仲景的手里。 张仲景带上消毒手套,一脸严肃的操作着剪刀,沿着发黑的肌肤边缘,剪刀的刃口咬合,狠狠用了一把力气,那半个脚掌便是脱离了这个士兵的身体。 没有麻沸散,其实根本也不需要,切除冻的坏死的肉并不会有什么感觉,士兵有意识的情况下也只是轻微的哼哼两声,就昏迷过去,在他们的脸上只能看出解脱,并看不出痛苦。 截去的半个脚掌已经被张仲景的徒弟消毒过了,包好放在士兵的枕畔。这个时代倡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身上哪个零件掉了也要保管好,最有代表的便是现在还在老家的夏侯元让。 几个时辰下来,卫语一直待在张仲景身边帮忙,而张仲景也不知道切下了多少指头,脚掌,甚至还有高位截肢的。工具也从剪刀变成了锯子,知道自己肢体脱落,那些可怜的大头兵们都是泪流满面。 卫语毕竟是现代人,在张仲景人手不够的情况下,自己也动手起来。将把一个士兵的大拇指切除,然后消毒过后的针线把两侧的皮肤缝合在一起,然后包好。当他他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士兵正在看着他,只是双目没有焦距,卫语拍了拍这名士兵的肩膀,嘴中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得到保证之后这个士兵脸上才洋溢起满意的笑容。 切除冻伤的肢体,不仅没有感觉,甚至连血都没有,神经已经全部被杀死了,只有黄黑色的体液渗出来,令人望而生畏。又是几个时辰,卫语只觉得自己已经干的麻木了,傍晚出营帐的时候与张仲景相遇,从后者的话中他才知道基本上处理完毕。 “今天切除的不少,但是这些士兵似乎都麻木了,只有亲自跟他们说主公的保证,他们才会放心。”将手浸泡在稀释的酒**中消毒,卫语缓缓的对张仲景说道。 有个侍从已经从身后给两人披上了袍子,张仲景捏了捏鼻子道:“真是如同文姬的那首歌一样,天不仁兮将乱世,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只要是战争苦的都是这些大头兵,他们为了一口饭,为了养家糊口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事才是个头?” “可是我们不是胜利了么?冀州一战已经奠定了黄巾灭亡的大势,至少近几年我大汉疆土也会好上很多。” “是啊,只是可惜了,想那张角等人开始也是本着为万民谋福利的想法,但是时间一长就变质了,真正当权力在手的时候,人都会变啊。”张仲景有些感慨,其实他也在担心自己的主公袁术会不会变。 “放心吧,仲景。主公不会的,至少有我在的一天,我也不会让主公变成这样。现在突然面临这么多生死离别,你生出这种想法也是应该,毕竟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卫语哪里不明白张仲景话中的意思,继续说道:“去休息一会儿吧,今天是除夕,又逢大捷,晚上估计还会有一场宴会,到时候仲景你这个大功臣可不要缺席。” 从营帐里出来,云烨取出鼻孔里塞的软塞,洁癖的人始终受不了臭味,刚刚能够在哪里工作几个时辰,都是这两颗软塞的功劳。 大口的呼吸几口气,将冰冷的空气充斥胸腔,他的精神已经开始有些振奋。 回到自己的营帐里,裹着被子睡了几个时辰,等他醒了的时候已经发现一个小脑袋搭在他的窗前。 “这个,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黄舞蝶看着卫语的样子,噗嗤一笑,便是说道“已经酉时了,主公与皇甫将军他们已经在大营之中开设酒宴,唤徐军师过来催促好几次了。我看哥哥你睡得香甜,别也没有打扰。” 卫语抱歉的笑了笑,便是起身,军中的设施和简陋,但是黄舞蝶女儿家还是随身带着梳子的。 给卫语梳理好头发,又拍了拍卫语穿好的一身白袍,小姑娘满意的一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男人的这身打扮。 推开营帐的时候,军营里已经是欢天喜地的气氛,得了赏赐的士兵们一个个开怀大笑,禁酒也被取消了,几个士兵围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停吹嘘着自己作战是多么多么英勇。 杨柳那胖胖的身影又在忙碌了,他嘴里叼着一个馒头,开始收购那些士兵的赏钱,满脸通红的他看样子是被砍价砍的太凶... 这样的场景不免让卫语会心一笑,在士兵们军师军师的尊称之中卫语已经拉起了黄舞蝶的手,说道:“可不能让主公他们等急了,走,蝶儿,哥哥带你去跨年...” 第七十六章 嚯!年年有余! 周仓回到了巨鹿了,但是并不代表许诸也回去了,现在已经为铁浮屠的统领,身披大号雄鹰展翅连环甲的他已经是鹰狼卫的一名佥事,带着剩余的一百名铁浮屠与神弓营一起在搜寻着什么。【零↑九△小↓說△網】 “俺说孟然,哦,不,应该是文珪了。这个张梁倒地躲到了哪里?莫非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潘璋(既然潘闵已经改名,以后用潘璋称呼。)将手中的火把举了举,便道:“仲康不必着急,如今天寒地冻,张梁就算逃跑身上的干粮也不会多,而且他张梁早就不是那什么人公将军,不过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罢了。” “这个道理俺也知道。”许诸不满意的嘟了嘟嘴,“只是再过十几天就是除夕,去年的时候俺还在家里啃着大猪蹄,现在却要在冰天雪冻中找张梁这个孙子!现在想想老周真是个鬼灵精,难怪抢着回去报信呢,心里恐怕早就图着过个好年了!” 潘璋笑着听许诸的抱怨,便是大喝一声,狼卫两营的兄弟再次散开,火把到处分散,试图在黑夜中寻找张梁的影子。 在这片荒原上搜索张梁,凛冽的寒风让士兵的四肢都麻木了,唯有胸中还有最后一丝战意在灼烧。曲阳一战,兵败的张梁狼狈北逃,在这片荒原上失去了踪迹,但是看到袍泽不断的巡查,他们都认为没有护卫的张梁跑不出这片荒原了。 荒原上一望无际,张梁的战马早就疲惫不堪,长啸一声便是倒在了这片荒凉的土地之上。 长时间的逃亡,让张梁好紧了自己的干粮水源,于是这匹马便变成了他的水壶他的口粮,只要看马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就知道张梁做过什么。【零↑九△小↓說△網】 张梁不愧是黄巾帅才中的翘楚,硬生生靠着战马的血液度过了数天。现在他移动的食存库已经倒了下去,他顽强的从坐骑身上抽出身子,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切割战马腿上的血肉。 根本不顾这是生食,趁着还有温度就一把丢进了嘴中咀嚼,他知道等寒风一吹,鲜肉便会硬化,那些石块一样的东西他怎么也吃不下去。 吃着生涩的马肉,张梁吐出一口夹含血丝的唾沫,他知道他吃完就要躲进前面一片丛林了,他现在没有马,只有在那里才有可能逃避追捕。 张梁现在三十二岁,比张角小上九岁,比张宝小上五岁。这个年龄可以说是男人一生中最容易建功立业的年华。 他也想过像两位哥哥那样慷慨赴死,但是当长剑抑住脖子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想活,他不想死,哪怕就是隐居起来也比活着好。想到这里他突然很后悔起义,很恨自己的两个哥哥,为什么要将自己拉上这条不归路。 人在失败的时候,很难去反省自己的错误,他们只会一味的去责怪别人。就像张梁一样,带着怨恨一头扎进了树林,沿着山崖下行走,似乎想找一个容身之所。 鲮鲤就是穿山甲,后世的亚洲大概有四种穿山甲的存在,中华穿山甲就是其中之一。这个在后世濒临灭绝的动物,东汉还是很多,他们还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是打洞。【零↑九△小↓說△網】 鲮鲤的洞可以在山上,也可已在地上,它们本来就是一种长形哺乳动物,能打的洞自然也是狭长的,所以这样一个洞,怎么可能适合的了张梁的体型? 可是森林后面的那片火光已经逼近,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容身之所。只有眼前的这么一个鲮鲤洞,黄巾霸主之一的张梁有些黯然。他可以选择回去与那些汉军决一死战,也许还可以不负他人公将军的威名,但是想想那冰冷的刀子,他只能退缩。 他努力的往洞里钻,服用力量药剂之后巨力全部用来拨开石洞,手指上已经满是血迹,但是他只考虑往里钻,没有考虑钻进去后如何出来。 洞穴里黑洞洞的,他发现又几双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全身都是忍不住的骚痒,四周的岩石不断的压缩,把他控制在洞内一动不能动弹。 那眼睛是属于鲮鲤的,那瘙痒来自于鲮鲤的食物白蚁,好嘴的张梁是吃过穿山甲的,味道还算不错,身上的皮也算坚韧,甚至他里面的胸甲就是鲮鲤皮所制。 鲮鲤是哺乳动物,他们冬眠期很晚,到了冷冬,他们就会缩再洞里,身上的体温也会变成如夏天一般。 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冬眠的鲮鲤被突然伸进动力的人头吓得一跳,长舌不断的在张梁脸上舔,那种感觉根本让张梁生不如死! 白蚁已经开始啃食自己的身体,那种钻心的疼痛,让张梁想抽身出去,可是这一刻他一半身子卡在洞里,怎么容得他抽身? 张梁绝望了,他的脸上已经有些哭腔。他实在不想在这个黑暗的洞穴里被白蚁啃食成白骨。他开始大声呼喊,但是因为半个身子在洞中,声音能够传出来的毕竟有限。 许诸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与潘璋马忠将森林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张梁的影子。但是张梁死去的战马尸体显示,他明显就在这片丛林之中! 人怎么可能上天?还真他人公将军是神像不成?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躲到洞穴里去了。 站在一旁的童渊对着潘璋许诸说道:“搜索洞穴吧,我刚刚隐隐听到了有呼喊声,这片树林里打洞的生物很多,说不准张梁就躲在了其中!” 童渊这个人卫语早就给许诸潘璋说过的,他们身为武人自然知道蓬莱枪仙之命,童渊一发话,两人立马点头。 洞穴之中张梁突然听到了马蹄之声,他的心中在狂喜。无论是敌是友,只要能让他出来就成。就算是死他也不要死在这些肮脏的蝼蚁身上! 白马银枪矗立在洞口,他的剑眉挑了一挑,看着露在洞外的半边身子,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开始大笑起来。 银枪动了,那飞溅的石砾显然惊动了休眠的苍鹰,顿时间这一代鸡飞狗跳。 高天上飞行的苍鹰,从头顶飞过,潘璋一时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那些飞行的方向,立马说道:“全部去那边!” 潘璋说到底就是卫语的心腹,他知道卫语为了袁术擒杀天地人三人的功绩是不择手段的,许诸大大咧咧的没有头脑,但是他却不能这样,他必须要将张梁完完整整的带到巨鹿交给袁术卫语处置! 当看到一个白马银枪的少年,在奋力拨开石洞,潘璋皱起了眉头,但是许诸等人已经笑的七仰八翻。 那个钻进洞里之人不是张梁又是谁! 白马银枪终究是把张梁提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张梁已经是血肉模糊,潘璋吩咐了人马将张梁身上的白蚁除去,旁边的童渊已经开了口。 “子龙!” “老师!”白马银枪大喜,突然跪在了地上,“子龙听候老师的命令前来投奔袁公,看着人的打扮应该是老师书信中的张梁!” ... 袁术带头举杯,众人都是起身附和,皇甫嵩朱儁也是喜气洋洋。 “今张角张宝已除,冀州基本荡平,又逢除夕佳节真是可喜可贺。” 皇甫嵩一饮而尽,便是说道:“只可惜那曲阳已破,张梁还未擒住,有些美中不足。” 袁术一听也是伤感,“却是如此,我那大将许仲康,潘孟然还在搜捕张梁此獠,也不能共聚这除夕之乐,实为遗憾。” 卫语挑了挑眉,准备说话,就听一人已经进来报信。 “主公大喜!许将军潘将军已经回归,张梁也被生擒。” “快请!” 营帐被推开了,进来有五人,正是许诸,潘璋,马忠,赵云,童渊。 赵云将手中提着的张梁一把扔在了地上,纳头便拜,“草民常山赵云,受师父童渊之命特来投奔袁公,这便是张梁!” 赵云一说,众人都是看在营帐之中如同死狗一般的张梁。 嚯!好一条新年的大鱼! 第七十七章 战后诸事 张梁死了,是袁术亲自操刀的。 在张梁死后,也是彻底宣告黄巾三霸主的时代彻底终结。随着刘宏一封诏书封了黑山军主帅张燕为平难中郎将之后,冀并二州的战乱基本上画上了句号。 接下来就是赏赐了,皇甫嵩朱儁等人自然不用多说。最终要的还是卫语这一拨人的赏赐。 打破冀州黄巾,袁术居首功,乡侯得爵位也得到了晋升,从前的长亭侯现在也是摇身一变成了安丰县侯,对外称为安侯。 这可是真正的君侯了,不仅如此袁术还被刘宏表为豫州刺史,前将军,领豫州六郡二国,下辖九十四县。 卫语劳苦功高赏赐也算是丰厚,卫语的亭侯已经坐实了,现在他已经是年不满双十的常乐亭侯,官拜豫州別驾。 除此以外,程昱徐庶荀衍等一干文人全是获关内侯的爵位,而鞠义,徐晃,纪灵,赵云,黄忠五将已经是后将军,许诸张曼成文聘李典李通等人都是被刘宏拜为偏将军,最不济的如同廖化周仓也是获了一个折冲校尉的官职。 这样下来,袁术帐下真可谓是皆大欢喜。但是卫语却有些苦恼,按照他的计划他最想袁术得到的便是荆州刺史。 毕竟荆楚大地不是白叫,不仅为关中通往中原之门户,而且西可去上庸,汉中兵临平阳关虎视益州。南可达临武,始安,牵制交州十五郡。东可夺柴桑石亭威慑扬州,如此以来这荆州就是整个中原大地的交通枢纽,所以对于袁术没有入主荆州,卫语还是颇为遗憾的。 始终没有逃过命运的安排,刘宏还是派了刘表领荆州刺史,后者单骑入荆州不可谓不出彩,联合荆州豪族蔡家已经在当地混的风生水起。 但是也没有发生历史上那样表孙坚为豫州刺史的事情,袁术自己领了豫州,只是出于对孙坚的额欣赏,袁术才上表朝廷给了孙坚破虏将军的官位,但是即便如此,孙家还是对袁术感激涕零。 好歹宛城还是受着袁术的节制,袁术没有好心到将宛城让给刘表,刘表也是无法分心,根本应顾不暇,至今还是宛城太守程昱加上大将文聘率领一万虎狼之师占据此地,死死卡主了关中通往中原的咽喉要道! 汝南更是如此,袁家的老家就在此地,刘表手再长也不敢伸向四世三公的袁家,何况敢动袁家还要过袁术这一关,现在袁术风头正盛,刘表根本不可与其争锋。 袁家方面很看好袁术,整个汝南之地都是袁术的辖区,而且对袁术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卫语纠结了一会儿,便是想开了。豫州也行,至少豫州也有不错地理位置。在卫语的建议之下,袁术的大本营并没有放在豫州治所谯郡,而是迁到了他历史上称帝的地方——寿春! 也难怪历史上的袁术会在寿春称帝,寿春的人口多的是在恐怖,而且袁术已经让大将张曼成领了庐江太守,与李典一起屯兵庐江,隔江遥望扬州大地! ... “子柔,真的没想过投奔袁公吗?”卫语坐在马背之上摇了摇羽扇,便是笑着问了问一旁的蒯良。 今天是河东三大家族到达豫州的日子,袁术得知之后,便是亲率大军于博望一带迎接卫,杨,程三家。 蒯家本就是中庐豪门,中庐也是离南阳十分之近,现在袁术大军过境,身为蒯家家主的蒯良如何不能亲自迎接。 蒯良看了看将自己拉倒一边的卫语,便是笑道:“常乐亭候的好意,良心领了。只是我蒯家处在荆州,刘景升又是多次登门拜访,这番盛情实在难却。” 卫语憋了憋嘴,蒯良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说你袁术远在豫州,我可不能像你卫仲道一样举家迁徙,还是就近辅佐刘表的好。 蒯越的年龄小一点,看到自己大兄为难只能笑着说道:“我与大兄可比不了常乐亭候举家迁徙到寿春的手笔,我们家小财薄难能如卫家这般财大气粗呢!” “异度真是找打!”卫语笑骂着用羽扇拍了拍蒯越,他这几日与蒯家两兄弟交往都非常好,蒯越性格跳脱,与卫语熟络,自然满嘴跑火车。 “叫什么常乐亭候,都说了多少次叫我表字即可。” 蒯越干笑了了两声,将身上的袍子紧了紧,便是笑道:“说来也是奇闻,别人建功立业都是求得封王拜侯,唯独仲道你在庙堂之上与陛下提出的请求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卫语又瞪了蒯越一眼,蒯良则寻思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也难怪,仲道红颜知己诸多,闻陛下多求几个夫人之位也是正常,毕竟无论是陈大家还是蔡公的女儿都是大家门户!” “仲道可不是求得几个,而是一口气求了四个!听说其中一人便是黄将军的女儿黄舞蝶,另一名我也打听清楚了,是仲道在河东的贴身丫鬟吧。” 蒯越说的有些暧昧,蒯良立刻瞪了他一眼,便是拍了拍了卫语的肩膀,“难为仲道了,天下估计也只有仲道有挂记贤良之心了,卢公在冀州虽然战法有失,但是气节什么的还是令人钦佩的,一腔报国热血更是让我等文人拍案叫绝。仲道能够向陛下请求赦免卢公之罪,确实乃是吾辈楷模!” 救卢植本就是卫语计划中的一部分,现在被蒯良夸赞为天下楷模不禁让他老脸一红。 说起卢植,蒯越也是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小声问道:“卢公现在可好?” “很好。”卫语点了点头,“庙堂上那些龌龊事你们也是知道,前些日子卢公受了牢狱之灾身体有些羸弱,如今正在寿春调养。” “那便好,改日我兄弟二人必会去寿春拜访卢公一二。” 卫语笑道:“卢公定是欢喜二位的到来,干脆拜访卢公之时二位直接投了袁公吧,我想届时袁公定会扫榻以待!” “油嘴滑舌!”蒯良瞪了卫语一眼,抬头一看,便是发现有大批人马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中,“想必是卫伯父他们到了,仲道与家人重聚的天伦之乐我辈也不便打扰,去吧。” “那在下便是先行告辞。” ... 卫,程,杨三家终究是在寿春落户了,三家的宅子都是杨子益出钱置办的,这家伙现在肥的流油,出点钱也是应该。 老祖宗长途跋涉似乎有些憔悴了,但是她一进新宅子,便是跑去了祠堂,摆上保管完好的卫老爷子的牌位,痛哭流涕,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大概说的是家门大幸之类的话。 卫语翻身从床榻上起来,看着床铺上的点点腥红,似乎不忍心打扰因为过度劳累还在熟睡的可人儿,便是自己走到了梳妆台面前。 哪知,铜镜里已经映射出了小如的模样。这个大概有一年不见的小丫头越发水灵了,昨晚更是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怀抱,咬着牙说让少爷要了她。 “我来吧,少爷。” 小如拿起梳子,便是精心的给卫语梳起头来。 “如儿,不...不痛了吗?” 小如的脸色突然变得绯红,狠狠的埋着头不愿说话。看着小丫头还是改不了爱脸红的毛病,卫语便是一把抓住了小如还在放在自己头发上的小手,紧紧的攒在手心。 大笑一声之后,他突然发现,家,其实只要一处就好... 第七十八章 乱世开启者袁本初 时间过得很快,袁术在寿春的安逸日子已经过了整整一年半了。 这个时空的历史事件明显因为卫语的搅局而大大加快,比如说平定黄巾是185年这比历史上要快上一年,而现在在洛阳还发生一件大事情。 刘宏驾崩了! 这个贪财皇帝,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本来也许会多活个三年岁月,但是现在却早早撒手人寰。 刘宏的死是会带来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皇位之争! 大皇子辩乃是何太后所生,而二皇子协则是王美人所生。刘宏生前就有废长立幼的打算,但因为自身的病重,只能要求十常侍蹇硕帮助刘协,并设立西园八校尉分何进的军权。 所以对于蹇硕来说,想要立皇子协最大的障碍的便是何进,所以他早就想除掉何进以为后快。 可是何进在宫中还算是有些人脉的,近年来又屡立战功,通风报信之下,蹇硕的计谋不但没有得逞,反而自己却落在了何进的手中,玩了一手身死道消。 刘辨成功即位了,但是何进却是一脸的忧郁,他这个大将军当的并不舒畅,外戚身份的他一直被十常侍打压,就算拥立了汉少帝刘辨,依旧没有改变现有的状况。 何进这个人虽然以前就是屠猪宰狗之徒,但是上位之后确实懂得养士,其中四世三公的袁绍便是他最为得益的幕僚。 “本初看看吧,这是张让等人送来的文书,又是让我入宫去的。” 袁绍结果文书,仔细看了下去,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 “张让贼子居心不良!”袁绍说道:“狗贼蹇硕已经伏诛,这张让等人贼心不死,招大将军入宫赴宴,不过就是想行蹇硕当初之事罢了!大将军切不可入宫,莫忘当初窦武大将军的前车之鉴啊!” 何进点了点头,说道:“本初之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张让等人一再施压,以先帝发丧为借口唤我入宫,我若迟迟不去,如何能过的了百官的口舌之关!” 袁绍一听,便是想了想,说道:“如今大将军身居高位,手握大兵部下将吏又都是英俊名士,并且乐于尽力报命,如此之际,大将军何不一举产出张让等奸宦,以绝后患呢?” “可是本初莫要忘了,这西园还掌握在张让等人的手里。”何进叹气道:“真要与十常侍鱼死网破,我们不一定能讨的到好,而且张让赵忠在朝中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哪是想除就除的。” 何进不断摇头,袁绍已经有些怒其不争了,四世三公的袁本初最恨的恐怕就是这些宦官了,现在朝廷一大半的兵马都把握在何进的手里,但是何进却是畏手畏脚。袁绍知道,何进就是太过爱惜现在的地位,不敢拿去赌博罢了。 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满,袁绍也不可能当着何进的面表现出来,他的眼珠转了一转便是张口说道。 “十常侍把握西园不错,但是大将军有没有想过借助外力?” “外力?”何进摸了摸胡须便道,“你是说?” “陇西董仲颖打破曲阳,勇武非常。手下又全是西凉铁骑,锋芒无比。并州丁建阳经营并州数十年,精兵良将无数。大将军只需一封秘信传给天下诸侯,便是可以让他们引兵入关,到时候兵马必然全部受大将军节制,大将军可以借此与十常侍一斗。若胜则是皆大欢喜,若败依旧能保存原有的实力!” 袁绍的话充满诱惑性,何进这种出生肯定是向往更高的权利,他不是不想除去宦官,只是怕损了自己的实力罢了,现在袁绍的计谋已经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他诱何乐而不为呢? “本初大才!”何进喜道:“若是此计能成,我必将保举本初官至少府!” 少府啊,这可是三公九卿之中的九卿,这可不是刘宏在世了,那时候兴买官卖官,少府就算是九卿也只是虚职,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少府就是少府,就是堂堂正正的九卿。 袁术已经是爵封县侯了,自己还是这般田地,若是能够完成此次谋划,也许还能给自己在袁家挣得一些地位吧。 “谢大将军栽培。”袁绍按捺住心中的兴奋,躬身说道。 从何进府中走出,袁绍是喜悦的,但是他并不知道因为他这一计谋,却开启了之后乱世的帷幕... 袁绍的计谋是好的,但是进展起来却并不是这般顺利,何进喜欢养士,就说明府中幕僚很多,府中幕僚一多,必然会冷落一些人,那些冷落的幕僚为了名利不少已经暗中投靠张让,身在何府就是为了做眼线。 何进毕竟是一个粗线条的人,心思也不那么缜密,袁绍的计谋一出,他便是和几个幕僚说了,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终于传到了十常侍的耳朵之中。 何进的势力越来越强势了,外加俨然知晓何进欲要招其他将领入宫,十常侍就急的向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对策,但是终究还是老一套,无非就是设法招何进入宫,半路截杀的套路。 但是何进就是一个刀滚肉,死活不肯入宫,每天称病。无奈之下,张让只能将目标瞄准在了何太后的身上。 不怕神一样的队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何太后跟何进的关系只是同父异母,加上自己的母亲舞阳君尝尝受张让等人的贿赂,这也是让他们找的突破口。 在张让等人的挑拨之下,何太后这个傻女人当真相信了自己大兄何进试图架空儿子刘辨,便是接纳了张让等人的建议深夜召大将军何进入宫。想要好好震慑一番。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张让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震慑,他们就是本着杀何进的心思来的。果不其然,这何进还是逃不过历史的命运,命丧宫门之内。 何进一死,整个洛阳彻底的乱了。迫与立功的袁绍借着为何进报仇雪恨的名义,直接带兵一把火烧了南宫,张让等人张皇失措,准备逃出却被袁绍逮了个正着,屠杀的干干净净。 另一边,董卓与丁原接到了何进的密信便是千里来到了洛阳城外,但是刚到便是接到何进已死的消息。 这两个在洛阳城外对峙已久的军阀,立即慌了神,大眼瞪小眼起来... 第七十九章 袁本初亮剑 袁绍得意了,因为除去宦官,加上何进身死,他已经晋升中军校尉,如此一来也有了在庙堂之中呼风唤雨的资格。 而因为这场动乱另一个受益者就是董卓,张让裹挟少帝刘辨出逃,张让虽然被袁绍捕杀,但是少帝却是被董卓撞了个正着。如此以来董卓也是不再与丁原在洛阳城外干瞪眼,趁着这个天赐良机入主了洛阳,迎回少帝,自封相国,真的做到挟天子已领诸侯,把持朝政。 其实董卓的精明无需再说,他知道自己只是出生豪强与庙堂上的诸位大佬家底还是相差太远,就算自己有迎回少帝的功劳,也不足以让他得到那些大臣的重视,别看现在已经是人称相国春风得意,到头来还是要被那些三公九卿压一头,最后难免落到被架空的局面,所谓的野心也就不值一提了。 想要真正的掌握权利,无论多么伶牙俐齿,多么趋炎附势都是毫无用处。真正能让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服气的也只靠拳头,靠暴力!正所谓有兵才是硬道理。 当时董卓接到何进密信之后,为了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洛阳,摒弃了大军,身边一共只带了三千西凉铁骑而已,将领不过华雄一人耳。 而就算这个时候朝廷动乱,洛阳五花八门的军队最起码也有七八万,董卓如何能够吃得消。不过好在,袁绍也只是刚刚晋了中军校尉,西园兵马又对他有恨,根基不稳。所以这洛阳军确实少了一个扛旗人。 但是董卓知道,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很多,洛阳大军没有领头之人只是一时的局面,凭借袁绍四世三公的身份,只要消化一段时间,七万大军必受其节制。等到那个时候袁绍就是下一个何进,那么洛阳朝政还有他董相国卵事? 所以在李儒的建议下,董卓打了虚晃一枪。每隔四五天董卓就命令三千兵马晚上悄悄溜出洛阳,第二天早上再浩浩荡荡开进洛阳,战鼓震天,旌旗招展,俨然作出一副援兵源源不断的样子。 这招瞒天过海耍的漂亮,洛阳百姓无不惊恐,庙堂之上百官贴服,一个个都被董卓如此强大的实力所吓倒,哪里还敢生出僭越的心思? 李儒不亏是一流谋臣,在一番谋划下来董卓不断拉拢大汉的豪门贵族,洛阳内部,五四三公老杨家成了隐在合作对象,卫语的老丈人更是受了董卓的知遇之恩。对外则是解除“慈明无双”荀爽的禁锢,启用此人,一时间又收到了颍川士子的拥护。 董卓善于把握机会,趁这个大好时机将军对全部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再加上随后赶来的浩浩荡荡西凉大军,拥兵二十余万,彻底做稳了洛阳的第一把交椅。 董相国真的是董相国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敢阳奉阴违,他董卓大魔王现在只要跺一跺脚,整个洛阳都要为之抖上三抖。 但是他还不满足,为了更加巩固自己无上的地位,董卓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废帝! 他想废除现在少帝刘辨,改立陈留王刘协,他这个想法一出世,便是得到了李儒的赞同,在李儒看来自己拥立起来的皇帝肯定比捡来的要听话许多。 董卓开始行动了,在他的策动之下,整个洛阳都变得的人心惶惶,自己更是以伊尹、霍光自居,现在只要是能在庙堂上行走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董卓欲要废帝之心! 是年九月,董卓已经将废帝摆上了明面上,少帝刘辨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许多,其他朝廷遥要员都是屈服在董卓的淫威之下,不敢忤逆。 “少帝年幼,开智过晚,与大汉二十四代先帝才能相差甚远,克继大统无望。我董仲颖不才,添为大汉相国,在这乾坤即倒之际愿效仿伊尹、霍光,废帝为弘农王,改立陈留王为帝。” 董卓穿着相国朝服,双手搭在自己的大肚子上,也许因为说话之时用力过猛,满脸的胡须已经不断抖动,两眼瞪得老大,虎视庙堂之上的群臣。 华雄张绣,郭汜李傕,樊稠张济六将都是披甲戴盔,手上按着腰间宝剑,大殿之外已经有千百名西凉铁汉蓄势待发! 看着庙堂之上无一人说话,袁绍恨恨的瞪了瞪周围的人,他现在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若不是他像何进献计去招来董卓,哪会现在这样的事情? 何太后虽然在关键的时候捅了何进一刀,导致何进身死。但是这并不影响袁绍在大局上的站位,他袁本初始终都是拥立刘辨的那一方,他知道若是没有刘辨,就根本没有自己中军校尉的头衔! 是时候做些什么了,现在外戚宦官都死的干净,何太后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自己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董相国此言差异。”所有目光聚集过来,袁绍已经昂然出列,“想当初太甲昏庸糊涂,伊尹不得已才将他流放到桐宫。而昌邑王即位之后二十七天就已经作恶三千多例,霍光为保大统才禀告太庙后将他废黜。” 一番话说完董卓已经怒视袁绍,而袁绍全是与他针锋相对,继续开口,语气之中已经丝毫不留情。 “现如今陛下年幼,虽未显聪慧但也毫无过失,如何能够废黜?何况你董卓不过是外郡的刺史,朝廷危难之际窃得相国大权,根本没有参与过国家大政。而伊尹霍光之才华岂是你董仲颖能比,又有和资格在此处强行进行废立?” 袁绍说完,又有一人出列,他的花白的头发显示了他的年龄,此人正是丁原。 现在的丁原的确是一个忠心汉室的人,而且他当初能够从并州前往关中,还是袁绍冒充何进写的密信,说到底就是与袁绍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袁校尉所言极是,老夫也绝不妥协,你董仲颖不过一豪强身份,也敢在大殿之上大放厥词?少帝乃是先帝的嫡子,根本没有过失,你凭什么谈废立之事,莫非你董仲颖想行那叛逆之事不可?” 被一老一少一搅和,董卓已经气的拔出腰中宝剑,他这一动手,手下六将武器皆是出鞘,门外的千余西凉勇士已经时刻准备好进宫诛杀二人。 “可笑至极!如今天下尽在我手,尔等安敢饶舌,莫不是欺我手中宝剑不利乎?” “哈哈哈。”袁绍大笑一声,他根本不会相信董卓敢在大殿之上杀了自己,若是摆明与四世三公的袁家为敌,他保证董卓会吃不了兜着走! 宝剑出鞘,这把却是袁绍的。 只听他大声喝道:“董贼安敢,汝剑利,难道吾剑不利也?” 第八十章 曹操要搞个大新闻 丁原死了,莫名其妙死在了自己的义子手上,还背上了一个造反的名头。 那日朝政,袁绍与丁原联合出面抵抗董卓,已经让董卓恨得牙痒痒。按照他的打算本事将两人全部除去。好在还是李儒及时制止,陈明利害。 袁绍是杀不得的,董卓现在想要拥立刘协少不了老袁家的支持,如果这个时候杀了袁绍等于是拿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丁原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按照李儒的谋划,杀丁原不仅能够震慑朝纲,而且还能给袁家敲上一个警钟。更难能可贵的是,李儒还拉出了自己的好友李肃,李肃也是立功心切,一番离间计施展之后,仅仅用了一匹西凉宝马赤兔就换回了天下第一武将吕奉先,顺带还把丁原解决掉了。 袁逢袁愧急了,在知道了丁原身死之后,便是急忙与袁绍商议。刚则易折,他们不希望看到这个优秀的袁家子弟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便是上书让袁绍出任渤海太守,并且联名同意董卓拥立刘协的想法。 董卓真的是春风得意了,现在有了吕布这个义子,又废了少帝,他已经成为了洛阳当之无愧的主宰,权利一时间得到了急剧膨胀。为了以绝后患他便是与李儒商议,打算在刘辨出任弘农王的时候一杯毒酒鸠杀! 所以这位东汉历史上最为悲催的少帝,便是刚刚过了除夕之夜,就再也没见到大好的春日光景。 离别还是颇为伤感的,袁绍记得几年前就是这个时候,就在这里送别了弟弟袁术,但是此时此刻离开的却轮到了自己。 坐在马背上的袁绍只是带了百名甲士,十名不到仆人便是打算匆匆上路。他回首,对身边男子拱了拱手,便是说道:“孟德,就送到这里吧。你身居要职,今日还要回去当差。” 曹操看到老友的离去,还是一阵唏嘘,便是拱手说道:“本初切勿忧伤,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君岂能不见公路者乎?” 袁绍点了点头,便是说道:“孟德所言极是,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公路看的最为清楚,他早早的离开了洛阳这个泥潭,恐怕是我等几人之中最为明智的一个。” 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唏嘘,想想现在袁术的成就,再看看自己,简直就是判若两边。袁绍抬头看了看时间,便是说道:“时辰也不早了,绍这就启辰了。孟德一人在洛阳,切莫要忘了汉室大恩,定不能与董贼同流合污。” 曹孟德黑脸突然一笑,用力拍了老友一把,便是说道:“你将我曹孟德看成了什么人?董贼鸠杀少帝,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袁绍走了,曹操看着袁绍大队伍离开的背影,狠狠攥紧了藏在手袖之中的宝刀,这一把是他昨夜在司徒王允府上求到的,而他,也要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去董卓府上的曹操内心是挣扎的,其实他知道朝中想除去董卓的人及其之多,但是一个个都是明哲保身,而自己无非就做了这出头鸟罢了。 但是仔细一想,他也并不在乎,这个时期的曹操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汉忠臣,一心就是想要匡扶汉室,若是他能刺杀董贼侥幸不死,绝对会名声大噪! “呼噜!呼噜!”刚刚到达门口的曹操思绪立马被董魔王的鼾声打断。 吕布那个弑父之人此时不知去了何处,书房里空荡荡只剩下董卓一人。曹操见此天载难逢的机会顿时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一步一步的向着董卓逼近。 猛然间,董卓肥胖的身躯在床榻上翻滚一圈,吓得曹操一身冷汗,但是冷静下来一看,便是发现董卓已经是背对自己! 这一瞬间,曹操似乎已经看到了董卓身首异处的景象,只要手中的七星宝刀狠狠朝着董卓的颈脖切割而下,他曹孟德立刻就会成为整个大汉的英雄人物! “哐当...啷!”七星宝刀已经缓缓出鞘,刀锋随着一点寒芒闪烁已经一览无余。 但是,曹操毕竟是小看董卓了。虽然现在董卓夜宿皇宫,灵帝宠妃轮流侍寝俨然沉迷在酒色之中,但是他骨子里还是一名武将。 而且还是在无数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武将,对于这种兵刃出鞘的声音董卓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所以就在曹操高举宝刀准备挥刀而下的时候,董卓猛然坐了起来。 “孟德?”睡意朦胧的董卓打了个哈气疑惑的问道。 曹操也是机敏之人,千钧一发之际,立马双手捧刀,跪拜说道道:“此乃七星宝刀锋利无比,属下偶然得到,特来献于相国!” 冷汗已经湿透了曹操后背,他根本根本不敢抬头。咕咚一声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董卓的睡意已经全无,似乎在犹豫什么,场面像死一般沉寂! “哦哦,原来是孟德啊!本相国睡梦中感到有人欲加害,辛亏只是个梦。”说完董卓接过七星宝刀把玩了一会儿便是大喜道:“实乃好刀啊,孟德有心了。” 看到董卓接纳了七星宝刀,曹操如释重负,立马找准机会准备溜之大吉,“叨扰相国休息,属下万死。这便退去,不扰相国雅兴。” “好好!孟德一片忠心本相国记下了,退下吧!”听董卓如此说道,曹操如同大赦,急忙行礼告退。 待出了房门,曹操的脚步一刻都不敢停留。董卓老贼的气场确实不一般,慌乱小曹已经决心逃离洛阳。不然等董卓醒悟过来定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曹大人,何事如此惊慌!”吕布看着一头撞向自己的曹操,甚是不解。 吕布原本是应该贴身保护董卓,要是如此根本也不可能给曹操“献刀”的机会。怎奈方才军营来报,西凉军与并州军发生冲突,吕布担心部将吃亏,便乘着董卓熟睡之际偷偷去了趟军营。 而曹操则暗叫一声倒霉,此时居然碰见吕布这个瘟神,立马找借口道:“见过温候,相国大人命操出城办理一件急事,操走神了,温候见谅。” 吕布虽然疑惑,但是曹操脚步更加快了,三下五除二便是消失在了吕布的视野之中。 “曹大人,这边!” 好不容易出了洛阳的曹操,便是见到一个身着黑衣的汉子,看来者并未有恶意,便是走了过去。 那汉子连忙将手中牵着的马缰递给了曹操,说道:“曹大人速去,这马乃是千里良驹,定可携带前去陈留。” 曹操一听吓了一跳,自己本来就是想去陈留的,眼前之人如何知道。 可是那个汉子已经先一步说道:“曹大人莫要怀疑,知道曹大人去陈留也是我家主人推测。曹大人的家乡在陈留,我家主人又打点好了陈留卫家,相信到时候定能给曹大人拉起一支大军。” 这个主人实在厉害,不仅指了一条明路,还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曹操也不废话,翻身上马对着汉子拱手一礼说道:“敢问英雄大名,若是曹操他日得势,必将后报!” “我只是为我家主人办事,曹大人知道我姓名也是无用,董贼追兵已到,曹大人速走!” 曹操还不死心,一勒马缰又是问道:“敢问英雄家主何人?” 被曹操弄得没办法,汉子只好摘下了面罩,露出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我乃季鹰,袁公帐下鹰狼卫都统,我家主人就是鹰狼卫大都督卫语!” “卫语!”曹操还在犹豫,但是季鹰已经一刀割了马尾,宝马收痛载着曹操飞驰而去... 第八十一章 相师刘良的悲催 此时的寿春真的可谓一片繁荣,杨柳的商会在寿春弄得有声有色,在卫语的一再倡导之下,江南一带很多世家都兴起了投资行业。 那些娱乐设施在不断的建设,卫语也出了几个点子,一些新花样层出不穷。投资是会有回报的,那些世家发现投资的回报甚至要超过自己土地收成的时候,便是迫不及待的把中心放在投资的方向。 杨柳的宅子里已经是门庭若市,说他是寿春中除了袁术卫语以外最受尊敬的人也不为过,因为这些世家想投资必须经过他的规划,一旦有违规的等待他们的便是鹰狼卫冰冷的刀子! 为了限制这些世家的过度投机,加大代表袁术利益的商会的权益,卫语与杨柳商量一顿之后,便是采用了类似后世招标的方式。 求人投资变成了别人上门请求投资,想要包揽城市里面的一项工程建设,必须经过公平竞标的方式,当人招标的人也会受到鹰狼卫的十二个时辰的监控,以防贪污受贿。 这其实就是卫语的目的,想要淡化世家门阀,那就必须得淡化世家的根本,根本是什么,世家的根本是什么无非是土地与文化。他通过引导将这些世家的重心慢慢从农业转化为商业就是概念上的淡化,而屯田的实行也是实质上淡化。 至于文化方面?卫语的书院已经完成一期工程,各方名师也找了不少。向紫虚这种就是专门负责研究天象天文。童渊李彦便是最好的武学老师,卢植被分配去了儒学方面的教导,张仲景以后就会在书院之中开设医学班。马均这个工匠已经被卫语找到了,工匠也是书院必不可少的一门科学。 不仅如此卫语还将目光瞄准了自己的老丈人,荆州的庞德公。王烈,“一龙”,郑玄,陈琳等人。就连马上要淡出庙堂的皇甫嵩朱儁他都没打算放过,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军学院的专家! 总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卫语坐在自己的游泳池旁,初春是难得好天气,在一旁的还有父亲卫城等几个老家伙。 “恩?季鹰回来了?那曹孟德应该已经逃出洛阳了吧。” 卫语看着眼前的季鹰向自己复命,连忙问话。 “大都督放心,曹孟德事情已经处理好,大都督吩咐的话小人也是如数转给了他。” “恩。”卫语点了点头,一旁的卫城却凑了过来,他是知道卫语的计划的,便是说道:“仲道不是不想曹孟德做大么,如今为何又帮他逃出生天?为父记得仲道说过,这个曹孟德将会是袁公的最大对手。” “父亲大人勿忧,曹孟德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死,他既然选择刺董必然会名声大噪,到时候还会发矫诏,邀请天下诸侯共伐董卓。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过程,也好让主公有理由引兵讨伐董贼!” 卫城一听,便是寻思了一会,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何如此笃定曹操会发矫诏,但还是说道:“就是因为这样,你便是将你卫兹叔父拉入了曹孟德的局?” 卫语听了有些尴尬,便是说道:“父亲何须自欺欺人,相信父亲也不少跟卫兹叔父书信来往吧,几次叫他来投奔主公都不愿意。恐怕早已经坦明是心像那曹孟德吧,既然这样孩儿可不算拉叔父入局,最多只能是顺水推舟!” 对于这个从未蒙面的叔父,卫语并不存在什么好感。历史上就是这个卫兹自助曹操的起兵的,现在卫语真的是顺水推舟,至于以后自己这个短命叔父会不会在丹阳血战中丧生,那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啊。”卫城早就已经不管事了,现在安逸的做一个富家翁,便是说:“罢了罢了,你叔父也有你叔父自己的造化。倒是你小子什么时候把终身大事办了,一口气问先帝要了四份夫人文书,现在卫家一个儿媳都没有!” 卫城一说,卫朱氏也跟着起哄,说道“仲道你也不小了,文姬还在洛阳那个泥沼之中,你说你什么时候才将她们一家接到寿春!” 卫语一边求饶卫朱氏轻一点扭自己的耳朵,一边龇牙咧嘴的说道:“母亲放心,这次去讨伐董贼,孩儿 ... 孩儿一定去接琰儿过来 .... 轻点娘,疼!” ... 刘良第一次踏足寿春的时候差点被当做了流民,因为他的样子确实是如此,因为遭受了强盗洗劫,他已经是身无分文,衣衫褴褛。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他,便是要完成他的心愿,想看看卫仲道到底是个什么面相。 当初冀州战乱他是不敢去的,现在寿春安定他肯定赶来,听说自己的好友紫虚已经是袁术的座上宾,这个白眼狼为何也不来接济接济自己。 “来,吃馒头。” 又被当成流民了啊。老子可是这大汉朝第一相师啊,刘良的心里在怒吼。 但是当他准备抬头拒绝的时候,却是惊呆了。 因为这个女子的面相 ... 妇凭夫贵,母凭子贵,贵不可言,这简直和蔡文姬与那甄家的女子一样的面相。 当天抑制住惊讶准备问女子性命的时候,只见一个样貌极美的成熟女子又是走了过来。 “如儿,说了多少次了,现在寿春的骗子多,很多人无所事事的人都爱装做流民,来骗取食物,看着人说不定就是其中一个!” 成熟女子根本不看刘良一样,便是对一旁的壮汉说道:“仲康,你去给这个人买几个馒头,然后扔到少文那边找个活干吧,有手有脚的非要出来行骗!” “知道了陈大家!”许诸大喝一声,丝毫不敢怠慢,立即用肌肉疙瘩身体堵在了刘良面前,一把钳制住了了刘良。 可刘良却不想动,他死死盯着那个成熟女子的面相,因为那个女子居然依旧是贵不可言! 刘良想拿头撞墙,可是又听到了一个声音。 “陈姐姐,如儿,你们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全身铠甲,却相貌极好的女子,年纪不但,但是在刘良看来 ... 第四个!第四个贵不可言! 刘良的嘴巴张的老大,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什么好了。 陈佳笑着看了看跑来的黄舞蝶,便是说道:“这里又有一个骗子装作流民行骗,我将仲康给他打发去了少文哪里。” 黄舞蝶一听,一脸鄙视的看着刘良,“也亏是个男人,居然扮作流民做行骗的勾当,也是哥哥说了不许随意伤人,不然我必要他好看!” 这是要揍自己了,刘良的心中想要反抗,却是被许诸有力的大手掐的死死的。 “是谁惹我家蝶儿生气了?”卫仲道笑着走到了三女之间,今天他答应带着三个女人上街买买东西,恰好却是被刚入城的刘良撞见。 被许诸治服的刘良,死死盯着卫语,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世间上还有自己看不穿的面相。 瞪大了眼睛,想继续看清楚眼前男子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后脑一沉,身体软了下去。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机,刘良突然想到自己家的祖训,有一种人的面相是不测,若是强行探测并将反受其害。当他看到眼前男子的时候他信了,他依稀记得祖训上写的上一个不可观测面相的人正是那个作乱大汉的王莽 ... 第八十二章 目标,酸枣!(终) 整个中原大地都在震动 ! 洛阳消息经过这么几天的传递,已经扩散到了大汉属地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只要是个人都会知道董卓废除的少帝刘辩赐死何皇。灵帝尸骨未寒,作为相国的董卓却是夜夜醉宿皇宫,刘宏的妃子们轮流侍寝。 但是他们也认识到一个事实。此刻的董卓拥兵二十万,武有吕布,张辽,高顺,华雄,张绣,文有李儒李文优。 其控制范围了包括洛阳在内的司隶、雍州和凉州,俨然成为了天下最为强劲的一股势力! 话说能够如此详细的公布董卓的倒行逆施的细节,还是靠了曹操。曹老板逃出洛阳之后便是按照卫语的安排,去找了陈留卫家的资助,加上父亲曹嵩的家财很快拉起一支五千人的队伍。 曹家子弟曹子孝,曹子廉纷纷响应,曹操又得了本家夏侯兄弟相投,一时间帐下武将云集。 是年四月,曹操还在陈留迎来了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谋士,戏志才。在戏志才的策划之下一道矫诏横空出世,接着献帝的名义号召天下各路英雄联合讨董,试图挽乾坤于既倒扶涉及之将倾。 远在渤海的袁本初率先响应,各路诸侯纷纷出兵,他们的目的地便是一个地方,那就是酸枣! 袁术当然也是其中之一,寿春的军政厅之中,袁术高座首位,留在寿春的文武全部到齐,卫仲道当然坐在了袁术左手第一的位置。 卫语看完曹操发来的文书之后,便是笑着说道:“主公这可是好事,天下诸侯齐伐董卓已经是定局,这曹孟德等人推举主公为盟主,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卫语一说,众人都是符合,唯独阎象有些犹豫的站了出来,开口说道:“主公,按照象之见,这个盟主恐怕不是这么好当的。” 目光齐齐看向了阎象,阎象却并不在意说道:“这董贼在司隶拥二十万大军,猛将谋士如云,曹孟德虽然号召天下诸侯齐聚,但是未必见得能够讨的了好。 若是成功也罢,若是讨伐董贼失败,主公这个盟主就该担当首要过失,到时候不仅要承受着董贼的怒火,还要迫与天下悠悠之口的责难,我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寿春大局恐怕就要支离破碎!” 阎象其实说的也有道理,他只是没有历史先觉能力罢了,他害怕联军不敌董卓的铁骑,他害怕袁术的大好局面被活生生瓦解。 袁术一听,果然也开始犹豫起来,卫语看了一眼阎象,便是说道:“澹靖先生多虑了,此战必胜,主公身为盟主必然是扬名天下。”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袁术的奠定乱世基础的第一步,历史上袁绍凭借讨董盟主的威名一下子平定,冀并幽青四州,几乎奠定了北方霸主的地位。现在袁术有了这样的机会,卫语怎么可能会让他放过。 “不知仲道如何这般笃定?” 卫语正色道:“曹孟德刺董逃出洛阳,便是鹰狼卫所救!”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这件事情事实上只有卫语,袁术,季鹰三人知晓。 “从曹孟德那边的得到消息可以肯定,这董贼已经丧失了当年斗志,整日沉迷在酒色之中,不误正事。如此昏庸之人又岂能坐拥天下?现在各路诸侯讨董可谓是水到渠成,主公此次非去不可,盟主也是志在必得,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卫语说话的时候已经透露出了不可抗拒的威慑性,阎象虽然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掂量了一会还是坐了下来。 首座的袁术已经开口了,“澹靖先生爱护之心术已知晓,但是正如仲道所说,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意已决,大军修整三日,便是准备与宛城仲德他们会合,一同开往酸枣!” 这一次的出征,卫语已经与几名军师商议好了,开拨的袁术大军共三万人。 其中前军统帅为鞠义,副将为徐晃,纪灵。先锋为黄忠,李通。参军军师为荀衍,徐庶。 袁术自领中军,护卫武将依旧是许诸,周仓。中军书记则是交给了程熙,负责记载出征事项,卫语伊籍与即将在宛城会合的程昱都是中军参事,而后军则是交给了潘璋马忠廖化三将共同调配。 程昱暂时离开宛城之后,袁术便是让辛毗前去宛城暂代宛城太守,文聘位置不变,依旧为袁术把守撤退的第一道防线。 俞涉是绝对不能去酸枣的,卫语最怕的就是对阵华雄之时,袁术一个脑热大喊,“吾有上将俞涉,可斩华雄!”,到时候俞涉这个憨厚的大汉恐怕就要葬身于华雄的刀下了。 在卫语的建议之下,俞涉便率领两万精兵守卫寿春老家,顾雍领寿春太守,卫凯荀悦便是作为其副手料理寿春政务。 庐江的防御依旧不能松弛,庐江的双曼成依旧把握着长江天险,坚决捍卫南边抵达寿春的第一道防线。 在后军之中当然还有一批特殊的队伍,他就是杨柳的商会。杨柳现在不仅自己富得流油,也是袁术的御用商人,如果能靠战争发财,袁术必然会带上杨柳狠狠的去捞那么一笔。 大军大概行了十几日,便是去了宛城,大军交接之后,便是一路朝酸枣出发了。 话说这酸枣也是兵家重地,地处豫州,兖州,冀州的交接。历史上这里也发生过不少的著名时间,例如那留侯刺秦,例如那宋太祖黄袍加身。 百里大营已经出现在了卫语眼中,随着十八镇兵马齐聚,酸枣县也是越发的热闹。 若是要问那十八镇诸侯是谁? 第一镇,前将军豫州刺史安侯袁术。 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 第三镇,谯郡太守孔伷。 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 第五镇,河内太守王匡。 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 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 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 第九镇,济北相鲍信。 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 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 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 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 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 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 第十六镇,乌程侯破虏将军孙坚。 第十七镇,祁侯渤海太守袁绍。 加上那曹孟德恰恰好十八镇诸侯,共聚二十五万人马,欲在虎牢关下与董卓决一死战! 给大家一个交代——关于粗糙的自己。 想了一会儿,还是写些什么的好。 谋主这本书已经更新了快一年了,断断续续,声嘶力竭。 最早描述卫仲道的时候,我是本着一个非常愉快的心情去写的,但是后来渐渐疲倦了自己塑造的形象,到迷惘,到放弃。 真的很对不起,也感谢诸君一直以来的支持,能写出五十万字全部还是依靠你们,无论是群里还是书评区我都会去看,有了你们的意见,才能让我一直坚持到现在。 可是,该消亡的终究会消亡。 《我要做谋主》只能写到黄巾起义结束了,不想再去写十八镇诸侯讨董的情节,我怕我的笨拙会玷污了这段历史,我怕我的粗糙还原不了该有的历史情怀。 在五一这段时候,决定给自己放一个7天的假期,再去思考离去。 人总是要生存的,从毕业以来一直在为这本书拼搏,可是奈何成绩惨淡。我知道写作是一个需要耐得住寂寞的过程,身边的朋友问我,你一个人埋在书房里对着电脑不会闷吗,也有朋友直接跟我说写作就是一个不正当的职业。 无论这些朋友怀着如何的本意,我都只会去感谢,至少他们还会记挂着我。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我都会将每章说看一次又一次,我觉有人去览,我就已经做到了第一步。 是啊,这毕竟是我的梦想啊,我如何能够割舍,如何能够放弃。这是给自己长假的第三天,心里终于有着落。 会继续下去的,8号的时候也就是下个星期一会放出新书,内容还是三国,但是时间线会推迟很多,主角依旧是谋士,不争霸,不称王。 可以先告诉大家,会是一本系统文,但是绝对不会是无脑召唤,有一点自己的创意,也会往巨人的肩膀上攀登,去借鉴前人的经验。 至于主角的身份,是一个历史名将的儿子,会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妻子。 应该还会有一段十分之狗血的楔子吧,这是我一个习惯,诸君若是能够看下去就权当一乐,不能的话笑笑便好... 会改变自己的一些缺点,会继续自己的一些特点,即使特点少的可怜。 8号,小九在与您细说,关于三国徐州大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