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猿侠》 引子 是夜,皓月当空,万里一片肃静。空气中,时不时传来一阵猫头鹰的叫声,给这宁静的夜晚,平添了一份生机。 衣,白衣,雪白的长衣,在月光的反衬下,显得那般飘逸。 剑,长剑,冰泠的长剑,在握剑人的手里,直直的向下斜刺,似乎那样随意。 脸,俊脸,冷酷的俊脸,正全神关注的注视着对方,平静的表情下面是一颗平静的似乎快要停止跳动的心。 一个黑影正对着他,看不出是男是女,体形不是很高,身材更是瘦弱,手中一把短刀,短的像一把匕首,横着直推胸前,正盯着白衣男子的肩,一动不动。 久久,两人就那样站着,谁都不敢轻易出招。 突然,天空中一只冒失鬼蝙蝠直直的朝那白衣人撞去,几乎在瞬间,刀剑同时挥出,又几乎在同时,两人又恢复了原有的姿势。可那蝙蝠已碎成万片,化为一摊血水。 这血还有白衣人的。 伤口在肩上,小的只有针尖般大小,似乎感觉不到痛疼,但胜负已晓。 “祝你们白头偕老!”白衣男子脸上瞬间惨白,比那天上的圆月还要白,比那身上的衣服还要白,白的刺眼。 “师弟,留下来喝杯喜酒。”黑衣人似乎有些得意。 “十五年后,我再向师兄请教,从此江湖不再有长剑。”白衣男子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泠泠说道,那语气比冰还泠,比刀剑更泠。 “唉!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呢?”黑衣人闻后低头唉道。 “唉!”白衣男子长叹一声,不再言语,突然发足快奔,从山顶急弛而下,瞬间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眼见白衣人消失在黑夜中,突然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许久,才自言自语道:“师弟,你为何总是太过善良。”言罢,也朝白衣人去的方向飞奔而去。 片刻,神龙顶上空空如也,只留下一滩血迹,经风一吹,便瞬间凝固。 过了片刻,那白衣男子,又原路反回,走到那黑衣人站着的位置,发现一摊血迹,顿时痴呆,许久,仰天一声长叹,一滴泪水沿着眼角淌下,慢慢的步伐踉跄而去,似乎百年已过,已成苍老身。 ……………………………………………………………………… 公元1030年6月某天深夜,狂风暴雨,如瓢泼般正冲击着整个大宋皇宫。 寝宫内,北宋第四代皇帝赵祯此时正在与两位爱妃杨美人、尚美人翻云覆雨,激战连连。 那杨、尚二妃自从一个月前被当朝兵部尚书丁谓送给了皇上,便得到了赵祯的无限宠幸,夜夜不离左右,轮翻伺寝。赵祯被她二人弄的是神魂颠倒,精神恍惚,最近更是连续五日未曾临朝,日夜躲在深宫与她二人厮混。 这晚,赵祯不听当值的太监劝,硬是叫了两名贵妃前来伺寝,却不想风流背后,却暗藏着巨大的杀机,从此朝野上下,因此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第一章 美人落难 过了片刻,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动了正靠在寝宫门口值班并打瞌睡的太监王公公。他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御史中丞包拯正站在自己面前,全身被大雨淋了个湿透。这时正巧一道闪电下来,照亮他黑黑的脸上正怒气冲冲,犹如地狱黑面罗煞一般让人生寒。 王公公平时知他铁面无私本就怕他,此时在深夜又见他如此神色,不由心里一阵颤抖,连忙笑着轻声问道:“包大人,深夜到此,有什么事吗?” “王公公,快快替我通报皇上,说包拯有急事要求见驾。”包拯见他问,连忙大声说。 “包大人,您小点声,皇上龙体已经休息了,可千万不要吵醒了他,到时恐怕奴才吃罪不起啊!”王公公见他声音奇大,吓得连忙小心劝阻道. “王公公,皇上已连续半月不理朝政,导致国事荒芜,你若刻意阻拦,小心太后怪罪下来,你照样吃罪不起!再说了,你现在替我通报,倘若皇上怪罪,本官尽可为你担着。”包拯知他圆滑且又胆小怕事,连忙宽他心道。 “不瞒包大人说,皇上今日同时召见了杨美人和尚美人伺寝,吩咐过奴才任何人不得打搅,否则就会被砍头。刚才丁大人求见,也都被奴才劝回去了。您现在贸然求见皇上,恐怕奴才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皇上砍啊!”王公公见他执意要见皇上,只好实言劝道。 “王公公,你说皇上今晚竟然同时召了两个妃子伺寝,这…….这也太不像话了吧!本官今日就算冒着杀头大罪也要力柬皇上注意龙体,请王公公不要怪罪。”包拯听了王公公的话,非常气愤,想到皇上平时受了这些妖妃的蛊惑,竟不思理朝政,当下很是痛心,就连忙隔着门大声叫道:“微臣包拯有要事相奏,肯请皇上允准见驾。” 包拯大声喊完,侧耳细听,许久不见皇上回话,就又大声喊了一声。旁边的王公公见他如此,顿时吓的魂不守舍,全身发抖,生怕皇上怪罪。 “包爱卿,朕今日很困,有什么事明日上朝再奏。”此时赵祯正在兴头中,一听外面包拯叫,本不想理睬。那知包拯又叫,他怕太后知道怪罪下来,只好敷衍道,身下动作却依旧不停。 “皇上,近日有报,湖北西部神龙架境内,时有妖人出没,伤人无数,当地村民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微臣肯请皇上下旨,速速派兵前去剿灭妖人,以安民心。”包拯见皇上不肯召见,只好继续隔着门禀奏。 “包爱卿,此事明日再奏,你先退下,容朕好好想想!”赵祯听他还在门外喊叫,不肯离去,龙颜极为不悦。刚想发火,转念又想包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万万不能得罪,况且他人为耿直,人缘极好,深受百姓爱戴,更不能贸然降罪,只好又继续敷衍他说。 “皇上,此事刻不容缓,请您当机立断,如若再迟,唯恐激起民变。”包拯见皇上在敷衍与他,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继续叫道。 “既然如此,朕就拟派宣正大夫潘强速带100精兵前去剿灭,明日一早出发,不得有误。”赵祯此时是又恨又恼,好好的兴致顿时被他给搅了。寻思今夜毕竟自己理亏,却又不能责怪,万一他到太后面前告自己一状,岂不麻烦?只能暂时先想办法稳住了他再说,当下想到那潘强屡屡顶撞自己,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此番正好打发他去,自己也好耳根清静。 “皇上,这…….”包拯一听皇上竟然派潘强前去剿灭,想那潘强已年近五十,近日身体已然有恙,正卧床不起。就有些犹豫,知道皇上是在敷衍他,却又无可奈何,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如此。于是话说了一半,就立刻调转话头大声道:“微臣遵旨!请皇上万万保重龙体,切勿只顾贪恋女色,以致荒芜国事。”过了许久,却再也听不到皇上说话,只好跪地对着门磕了一个头,转身走了,心下寻思:“明日先让潘将军带兵前去查看一下实情,日后再找太后做个计较。” 这时一道闪电正好“霹雳啪啦”一声,至上而下从天而降,伴随着响亮的雷声,似乎要把这大宋江山一劈为二。吓得站在门口的王公公一个腿软,跪了下去。 包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下了台阶,任凭大雨泼在自己身上,许久才仰天长叹道:“上天啊!求求你救救我大宋王朝吧!长此一往,国将不国!” 过了许久,又回头看了看那紧闭的寝宫,无奈的返回府里。 包拯走后,那尚、杨二美人就又在皇上耳边吹风,大说包拯的不是,直弄的皇上更加痛恨包拯。 第二日,包拯见皇上依旧没有上朝,就径直去了潘强家,宣读圣旨。 那潘强年已五旬,祖籍安徽凤阳,自幼习武,聪明伶俐。17岁时中了武状元,早年在外领兵打仗,颇有战功,先从正七品中卫郎做起身经百战直到官拜正三品的诸卫上将军,深受皇上厚爱。不想到了晚年,由于生性耿直,看不惯奸臣任为妄为,在朝上怒斥兵部尚书丁谓,又总是指责赵祯纵容奸臣当道,贪恋美色,致使百官敢怒不敢言,皇上屡屡受他指责,早已起了杀意,无奈他军功颇高,又深受太后推崇,怕惹了众怒,只好隐忍于心,伺机下手。 几月前皇上听信丁谓谗言,下旨解除他的兵权,封了他一个闲差。不几日丁谓又送了尚、杨二美人给皇上,深得赵祯的欢心,就又建议他杀了潘强,赵祯思虑在三,觉得还是不杀为好,就找机会下令降了他的职,由三品大臣降为七品协忠郎,命他在家休养未有召见不得擅自入朝见驾。 潘强心中虽然有苦却又无处诉说,整日里只是郁郁寡欢,再加上如今年近五旬,又膝下无子,感觉无颜见祖宗。家中虽有万贯家产,却落得个无人继承,每日更是茶饭不思,身体每况愈下,这几日正好又染了风寒,正卧病在床不起。 这天,潘强刚被夫人王氏逼着吃了一碗小米粥,就又合衣躺下边看书边休息,忽听家奴来报御史中丞包拯求见,连忙披衣下床迎接。 包拯平时日里与潘强感情极好,知他为人刚直不阿,又颇有英雄气概,两人不免猩猩相惜。如今几日不见,见他神情消瘦,又似添了不少白发,心中很是不安。想到一代名将,到了晚年竟落的如此下场,不禁潸然泪下,两人对视不免又一阵难过。 叙说了片刻,包拯取出圣旨,潘强慌忙跪地接旨,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次番又有何难降在自己身上。 听完圣旨,潘强想到自己昔日披甲上阵,手下兵将多不胜数,百官拥戴,好不威风,不想今日受奸人所害,竟落得如此地步,只能带领区区百十来人,千里迢迢前去湖北剿灭那莫须有的妖人,不禁又是一阵心酸泪流,无奈皇恩浩荡,自己又不能抗旨,只得含泪接了圣旨,口中三呼万岁。 包拯知他心里苦处,只是也不便多说,安慰了几句,就起身告辞,进宫去见太后。 此时大宋皇帝赵祯的养母杨太后正在寝宫吃着瓜子,听着小曲,听太监来报说包拯求见,连忙宣见。 包拯见过杨太后,口中三呼千岁。坐下后,先是问了太后最近身体如何,两人叙了一会君臣之情,最后包拯就把昨夜所听所闻之事,一一如实上报。 杨太后一听,很是气愤,果然大怒,连忙下旨传了王公公过来问话。 王公公昨夜自从包拯走后,虽然皇上并没怪罪自己,可仍然胆战心惊的过了一晚。如今,听到太后召见,连忙慌慌张张的跑来。见包拯在场,心中顿时明白了大半,又观太后脸色不对,没等她问,就吓的把昨夜之事都一一招了出来,然后不住的给太后叩头,求她饶命,直叩的鲜血直流,仍不敢停。 杨太后一听,皇上昨夜果然如包拯所讲,干出了这种有违伦理,大逆不道的事来,顿时勃然大怒。一道懿旨下去,抓了那尚美人和杨美人来,二话不说,各打30大板,直打的她二人皮开肉腚,仍不解恨,又下旨要斩了这两个蛊惑皇上,惑乱皇上的妖女。 赵祯昨夜大战了一个晚上,正在熟睡,忽闻太监来报,说太后抓了尚、杨二妃问话,连忙衣冠不整的前来求情。 杨太后本就有气,现在又看皇上如此,本想杀了二妃,但又不能不给皇上留情面,这才不得已改了旨意,下旨将尚美人发配洞真宫做道姑,以思悔过,终身不得还俗。 杨美人打入泠宫,从此不得再睹天颜。 不消半柱香工夫,二位美人已被打的遍身是血,只有一口气在,此时听了太后懿旨,顿时昏厥过去,后悔已是不及,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就被几个太监架着出去,到了各自的去处。 王公公由于末及时将此事禀告太后,从而受到牵连,被太后刑罚杖责100,结果正好又碰到执刑的太监平日里跟自己有仇,重杖之下,竟一命呜呼了。 末了,太后似乎仍不解恨,又抓了送皇上药物的太医,说他蓄意谋杀皇上,居心叵测,将其全家共50余口满门抄斩,后经包拯为其求情,才凌迟处死了他一人,其余家人流放黑龙江,再不得返回祖籍。 皇上见事已至此,很是心疼,暗恨包拯,却又惧怕杨太后,只能忍了这气,心里却暗盼她早日归天,自己也好掌政,不再任她宰割。 从此也就收了心性,不敢再如此胡闹。 第二章 为民除害 潘强自从接了圣旨后,心中有着万般疑虑,却百思不得其解,始终猜不透皇上此举是何用意。连忙叫了昔日几个属下亲信,前来商讨。众人听后,也都不明就理,最后只能依旨行事。 晚上,夫人王氏请潘强去用膳,他直推说自己心口痛疼,没有食欲,吃不进去。 王夫人比潘强小十余岁,性格温婉,善良,又知书达理。原本是大家闺秀,从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十六岁时,嫁与潘强,二人感情深厚,只是因为天生不孕,所以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她每每想到这些,内心也很是愧疚,怕断了潘家香火,也曾多次劝潘强再立一室,也好尽了孝道。潘强总是念及夫妻感情,都推迟了。 是夜,王夫人得知此事,二人又叹息了半夜,潘强这才睡去。 王夫人又命丫鬟收拾了行礼,自己也不敢睡的太沉,稍稍合了会眼,就又亲自起床,弄了粥饭,等着潘强起床用餐。 第二日,潘强吃过早膳,亲点了100精兵,这些也都是从早年就开始追随自己,多年来一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不敢有违圣意,拖着带病之身,立刻启程上路了。 王夫人含泪相送,盼着他能早日得胜回朝,全家相聚团圆。 潘强一行人骑着快马,一路朝湖北境内飞驰而去。 这日一行人穿过荆州,行至襄阳界内,到达新野小县,沿途看到许多逃荒的饥民,三三两两,或拖家带口,或结半而行,伤残、病弱的数不胜数,人人骨瘦如柴,小孩子的哭叫声不绝于耳,一路上辗转数百里,更有躺在地上或死或奄奄一息的灾民更是不计其数。潘强及手下将士见此情景无不心生难过,想起皇上年前早已下旨,命令各地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为何此处仍是灾民满路,尸横遍野?当下很是不解。一行人此时又渴又饿,正好去寻县衙,一为解决饥饱问题,二是责问知县为何不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到了县衙,一行人不等县府下人通报,就直入县衙。 话说这新野知县姓丁名原,原是一屠夫,靠杀猪宰牛为生,大字不识一个,生性残暴,风流好色。与兵部尚书丁谓本是远房亲戚,后来靠着手里多年积攒的钱财,求着他打点了个知县做。每日里也不理事,只是派官兵到处收刮钱粮,强抢民女,无恶不作,以致民生怨愤,却敢怒不敢言。 这日丁原刚吩咐厨师置了一桌酒席,上有猪头,羊腿,大鱼大肉等美味佳肴,正左拥右抱的由两个夫人陪着花天酒地。 丁原此时已喝了不少酒,正头晕脑胀,见潘强竟末经下人通报就直闯进来,很是恼怒。却又不知他是何来历,刚要发火,见他身后站着一大批全幅武装、身强力壮的将士,就吓的不知道所措。连忙起身问道:“请问大人到此偏远小县,有何吩咐?” “你就是知县大人?”潘强看他弄了一桌好吃的东西,又想到外面遍地的灾民,便断定他不是什么好官,怒气冲冲的问道。 “正是下官,不知大人如何称呼?”丁原看他来者不善,脸上漏出杀气,顿时有些胆怯,一时猜不出他的来路,寻思先问出他的来路再做打算,于是一脸谗笑的说。 “本官奉了皇上之命前去神龙架境内剿灭妖人,今日途经此县,发现灾民无数,尸横遍野,特想问问知县大人,皇恩浩荡,圣上早已下旨开仓振灾,为何你县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灾民饿死街头?”潘强见他那幅嘴脸顿时更加生气,不想与他拐弯磨角就直截了当的质问道。刚才见潘强带了这么多侍卫进来,还以为他是什么将军之类的大官,正吓的满头是汗,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听他竟自报家门,才知原来不过是一个过气的将军,跟自己的官阶一样大,料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当下就松了一口气,又仗着与丁谓的关系,也就不把潘强放在眼里了。于是又重新坐回了凳子,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猪耳朵,慢慢的放进嘴里,边吃边端起桌上的酒杯,“吱吱”的抿了一口酒,这才傲慢的说:“噢,原本是前将军潘大人,真是失敬啊!今日你贸然带兵私闯县衙,不知道是奉了谁的旨意,竟敢如此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也不把朝廷律令放在眼里,是不是想造反啊!” “造反?你这狗官竟敢恶人先告状!现在外面灾民遍野,饿死街头者不计其数,而你身为知县大人,不但不开仓救济,却在这里大鱼大肉,不顾百姓于死活,就算是我今天斩了你,事后再上呈皇上,你也是死有余辜!”潘强见他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态度如此傲慢,就不由的火冒三丈,恨不能立即拿刀把他砍了,但转念一想,私杀朝廷命官,可是大忌,于是只好压了心中的火,大声恐吓道。 “潘强,本官今日给你个好脸,你别不识好歹。你可听清楚了,本官可是兵部尚书丁大人的学生,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敢保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今日本官有美人相伴,又有美味佳肴品尝,心情很是不错,就不和你计较私闯衙门之罪了,识相点你就快点带着你的人从我面前消失,免得破坏了本官的好心情。否则的话,休怪本官无情,到时上报了尚书大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丁原想他二人同为七品官阶,他竟然口出狂言,口口声声说要杀了自己,当时就也气不打一处来,连忙搬出尚书大人丁谓,想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哪知却正好触了潘强的霉头。话音刚落,就听潘强大声骂道:“狗官,不要说你是那奸臣的学生,就是当着那奸臣的面,老夫骂他几句,他又能奈老夫何?今日本官非杀了你不可,也算是为当地百姓做一件好事。”说完,一怒之下,就拔出腰间佩剑,要朝丁原的头上砍去,这时却被身后的一名将士拦住了。 “将军,你无需跟这种狗官计较,杀了他只怕会脏了您的宝剑,再说丁大人那边也不好交待,万一让他再落上口实,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岂不是……”那将士听了丁原的话,原本也很是气愤,眼看潘强拔了剑要杀他,却又连忙拦着劝道。 那将士姓刘名振,是一名总训郎,官阶正九品,年方二九,长的眉清目秀,很是端正,细看不像是当兵之人,倒是一个秀才,由于才思敏捷,办事周到,所以很受潘强喜欢,把他当亲子对待,从来都不离其左右。现在潘强听他一说,仔细想想也是,虽然自己不怕丁谓,可是夫人还在京城,所以也就有了顾忌,狠狠的瞪了丁原一眼,就又收刀入鞘。 丁原刚才见他拔刀要朝自己砍来,顿时也吓的不轻,闭了眼睛正准备受死,却又听了刘振那番话,知他有所顾忌,不敢杀自己,顿时又壮了胆子,于是就又大笑着挑衅道:“怎么,潘大人,怕了吧!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杀我,私斩朝廷命官,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不信你大可试试,看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你这狗官,老夫今日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杀了你,一懈心头之恨!”潘强眼见他刚才已经怕了,想到见好就收,没想到此时他竟又敢这样嘲笑自己,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的杀意又起,伸手去拔那佩刀。 第三章 英雄救美 “啊!”没等他的刀拔出来,旁边站着的一个将士刚才听了半天,又见自己生平最为敬重的将军,竟然受此小人的气,就顿时怒不可懈,拔出腰间的佩刀,朝丁原的一只胳膊砍去,顿时血光四溅,丁原的胳膊被齐肩斩了下来。丁原大叫一声,瘫坐在地,面无血色的说:“你……你竟敢伤害本官,本官绝不饶你,定会上报丁大人,治你的罪!” “狗官,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张名武,你尽管去告那老贼,老子要是怕,就不是好汉!”那刀砍丁原的将士,见他断了一臂,竟然还敢逞口头之强,顿时有些钦佩他的勇气,也不甘示弱的报上姓名说。 “张兄,你这下可闯下大祸了!”刘振见他竟然出刀伤了丁原,暗叫不好,连忙说道。 “将军,我实在忍不住这狗官对您的态度了,所以才愤然出手,如今给您惹了大祸,请您杀了我吧,以免日后连累于你。“张武此时一听刘振如此说,顿时醒悟过来,知道此次连累了潘强,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连忙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滴血的刀说道。 “张兄快快请起,你为老夫除了一口恶气,老夫感激还来不及,岂会怪你?你我同朝为官,大小战场又出生入死不下十余次,早已亲如兄弟,切不可再说此话。”潘强见他砍下了丁原一条胳膊,顿时解了心中的怒气,想想事已至此,只好听天由命,连忙扶起他说。 “谢谢将军不杀之恩,只是末将以为,如果此人不杀,留着将来必定是个祸害,如果真如他所言,前去丁谓那里告状,那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就此杀了,如果皇上日后问来,只推说他抗旨不遵,且出言不逊,致百姓死活于不顾,大人这才为民除害。”张武见潘强不怪罪他,很是感恩,想到狗官跟丁谓的关系,不禁也有些后怕,连忙建议道。 “这……私斩朝廷命官,此事非同小可,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如何是好?”潘强听他所言,也觉得很是有道理,但毕竟心中有所顾忌,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张兄说的对,此祸已经闯出,如果不杀人灭口,怕他会在丁谓老贼面前搬弄是非,不如杀之以绝后患。”刘振一听张武之言,也觉得此计可行,也连忙进言劝道。 “好,本官今日就为民除害,你不要怪我手狠心辣,怪就怪你命短,又为官不仁,最为本官所不耻,以致人神共愤,为百姓所不容!”潘强听了刘振的话,再也没有任何顾及,拔出腰间的佩剑,就朝丁原那狗官胸口补了一剑。 “啊!”那丁原惨叫一声,顿时胸前血流如注,一命呜呼了。可怜他致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白白丢了性命,竟是死不瞑目。 这时刚才陪伺丁原的两名妇人,见些情景,顿时吓的魂不守舍,瘫痪在地,两眼只盯着潘强手中的剑,身怕一不小心,自己身上就会多出两个透明的窟窿。 “大人,这两个妇人,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不如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这时后面有将士进言道。 “大人饶命啊!我等都是民女,被这狗官强抢来此,是迫不得已的服伺他的。求各位大人开恩,放过小女了吧!大恩大德,如再生父母!”那两名妇人一听有人提议要杀了自己,顿时吓的大哭起来,直爬在地上给潘强磕头,跪地求饶。 “你们说的可是实话?快说还有没有别人被那狗官掳掠?仔细听好了,答错一句,我就在你们身上捅一个洞。”刘振见那两名妇人吓的跪地求饶,知道潘强心软,不忍下杀手,就恐吓道。 “有!有!昨日他又掳了两名女子关在内房里,只是那两个女子誓死不肯屈服,宁死不从,他才没能得手,现在还在房间里关着。”其中一个年长的妇人见刘振问,唯恐回答慢了,连忙战战兢兢的说道。 “快带我们去,如果有半句谎言,定斩不饶。”刘振听她说果然还有被掳之人,就看了看潘强,见他示意,连忙又朝那女子喊道。 “好,好,求大人不要杀我们!”那两名妇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他们进了内屋。 众人进屋一看,果然有两名女子,正五花大绑的躺上地上,嘴里塞着一团白布,一动不动。 刘振赶紧上前拔掉那两名女子口中的白布,又叫了两声“姑娘”却不见动静,连忙用手试探了一下鼻隙,见气若游丝,叫人解了她们身上的绳子,又吩咐人从外面的酒桌上弄了些鸡汤,分别喂她们喝了,不一会儿,那两名女子才先后醒了过来。 先醒过来的女子见周围站了这么多官兵,以为是丁原那狗官又变着法要来强迫自己,环顾了一下四周,就看着潘强大声骂道:“狗官,你死了这条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姑娘,不得放肆,这是我们潘将军,是他救了你,还不谢恩!”刘振见她醒来就骂,就连忙小声呵斥道。 “刘振,不要怪她们,去拿些吃的东西过来,两位姑娘想必是被那狗官饿坏了,受惊过度,才致语无伦次。”潘强见那女子醒了,还朝自己大骂,知道她误会了,就连忙劝阻刘振道。 这时另外一个女子此时也醒了,两眼惊恐的看着他们,不敢说话。 “是!”刘振说完,就连忙起身又去拿了些鸡腿和米饭来,分别递给了两名女子。 果然如潘强所料,两名女子此时已经被丁原关了两天,为了逼她们屈服,连一滴水和一口饭都不曾给她们吃,此时她们已经饿的两眼火冒金星,极度虚脱,几度想死,却又动弹不了,才未能如愿。现在眼看有饭吃,迟疑了一下,就端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众人心酸的看着她们吃完,过了一会,等她们缓过神来,潘强这才问了她们如何被丁原那狗官关在此处。 二名女子这才向潘强哭诉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二人是双胞胎姐妹,大的叫方怡,小的叫方玉,都年方二八,家住新野城外一个村庄,父亲靠贩布为生,母亲在家教她们些诗词歌赋,生活原本很是幸福。可谁知前些日子,不知丁原那狗官从何处得知她二人生的貌美如花,就下了心思,找了个理由,硬是逼死了她们的父母,又借口杀了他们一家大大小小十几口,强行掳掠了她们二人,还烧了她们的家园,强迫做他的小老婆,只是二人从小知书答理,性情倔强,把贞洁看的比生命都贵重,宁死也不愿那狗官玷污了自己的清白之身,这才挺到了现在,原以为今日必死无疑,却不想被他们救了。 二姐妹含泪说完,就都齐齐跪下要给潘强磕头答谢救命之恩,却被潘强扶了起来。 众将士听了二姐妹的哭诉,愤怒至极,提刀砍了丁原那狗官的人头,插在标枪上,挑着悬挂在县衙的门口正上方示众,方才解恨。 二姐妹见父母大仇终于报了,又想到如今已无家可归,就哭诉着要求当潘强的丫鬟,以报还他的大恩大德。 潘强原本有所顾忌,因为出兵在外,不得私带女眷,只是委婉拒绝,无奈看二姐妹哭的梨花带雨,甚为可怜,就有些于心不忍,想到她们父母已死,再无依靠,再加上众将士联合请求,就勉强答应了,又命人取了将士衣服,让二姐妹扮作兵士一同前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众将士又让那两个妇人带路找到了粮仓,开仓救济了灾民。一时间无数灾民拥至衙门,又看到狗官丁原人头被斩,高高的挂在县衙门口都很是解气,众乡亲奔走相告,互相庆祝,都纷纷跪地连称潘强是清官。 潘强见众人如此,也很是高兴,一时竟忘记了后顾之忧,斥责了那两妇人几句,就要放她们走。 刘振原本极力劝阻潘强杀了两妇人,以免她们乱说一气,无奈潘强英雄仗义,不屑杀掉两个女流之辈。 刘振见潘强主意一定,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放了她们二人。 众将士又弄了些饭菜,吃饱之后,就带了二姐妹一同启程上路了。 第四章 色胆包天 再说赵祯自那晚被包拯搅了兴后,又听了两个美人的一夜枕头风,对包拯已是很不满意。哪知第二天,偏偏这事又让包拯给捅到了杨太后那里,害自己白白挨了一顿训,颜面不存不说,还损失了两个仙女一般的爱妃,当真是心疼不已,本想找个机会惩治一下包拯,无奈他做官清廉,百姓爱戴,并无过错,朝中大部分官员都极力为他说好话,再加上还有太后从中作梗,只能忍了心中那口恶气。可是时间越久,憋在心里就越难受,再加上对两个爱妃的思念之情,此时杨太后又硬逼着要立一个皇后,种种事情加起来,更是烦不甚烦,却又无处发泄,每日只管找些太监、宫女之类的痛打一通发泄,却又不能解了心中的恨,心情很是不爽。 与此同时兵部尚书丁谓心里也着实恨透了包拯,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两个天仙一样的美人,费尽心思安插在皇帝身边,想利用她们好好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自己也好见机行事,再也不用整日费力的去花精力揣摩皇上的心思。哪知道刚被皇上迷上,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了,不想中途却被包拯给搅黄了,令自己功亏一篑,又想到平日里这包拯和潘强两人一文一武,处处在朝廷污蔑他,跟自己做对,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顿时又是火起。只是一时却想不出任何良策,去对付此二人。如今潘强虽被皇上降了官,也下旨打发到外地去了,自己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琢磨个万全之策出来,灭灭他二人的威风,方才解了心头之恨。 这日,丁谓正闷,心中无名之火正熊能燃烧,刚才借故将一个端茶的丫鬟痛骂了一顿,心里这才平静些。此时正坐在书房看书,突然亲信来报:“禀老爷,湖北新野柳师爷,前来要求召见,说有要事向老爷禀告,请问见还是不见?” “本老爷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打发他走就是了,这些下面的人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来添乱,每天尽想着讨官。”丁谓眼睛只管盯着书,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小人也是这样对他说的,无奈他坚持要见大人,并且随身还带了两位妇人,说是潘强的人带兵杀了她们的相公丁大人,求老爷为她们做主。”亲信见丁谓这样说,又说道。 “什么?潘强杀了人?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潘强是你要找死,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丁谓一听亲信如此说,连忙兴奋的将手中的书扔在桌子上,顿时一条毒计上到心头,大笑几声后说道:“快去,把他们叫到这里来,不要让别人看到。” 那亲信本就是丁谓肚里的蛔虫,见他突然大笑,心里也猜到了几成,连忙笑着说:“恭喜老爷终于有机会除了心中的苦闷,小人马上去把他三人请过来问话。”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亲信就带着三人进了书房。 那师爷姓柳,名胜,身材矮小,面容消瘦,长着一个八字胡。原来是丁原的邻居,两人从小玩到大。自幼心计较多,为人又狠毒,平时仗着家里有点钱,总好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与丁原臭味想投。自丁原买了官,他就做了丁原的师爷,一直为他出谋划策。丁原所做的坏事,其中有一大部分是他出的主意,所收刮的钱财也都是通过他打点给丁谓,所以他跟丁谓倒也很熟。那日潘强杀丁原,他正好外出有事,所以才躲过了一劫,回到家里,听到两个夫人哭诉,就计上心来,连忙带了她们千里迢迢向丁谓告状。 三人见到丁谓,那两个妇人就按照在路上柳师爷的交待,大声哭了起来,求着丁谓为她们做主。 丁谓本来心就烦,但见她二人长相,貌美如花,尤其是胸前两对酥胸鼓鼓的若隐若现,顿时不由流下了口水,此时见她二人哭,所以就暂时忍了。过了一会,才好言相劝,二人才停止了哭声。 柳师爷见哭的也差不多了,就连忙跪下说:“小人柳胜肯请尚书大人为二位夫人做主,以报杀主之仇。” 丁谓使了个眼色给亲信,亲信连忙上前假猩猩的扶起了柳师爷,安慰道:“柳师爷快请起来,把潘强杀害知县大人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与尚书大人听,不得有半点虚假,若是潘强仗势欺人,大人自会为你做主。” “是,大人!那日小人正奉了知县大人的命,下乡查看灾民情况,哪知第二天办完差事,回到衙门的时候,却看到知县大人的头被高高的挂在衙门口,鲜血淋淋,惨不忍睹且死不瞑目。待再进里屋一看,见到两位夫人衣衫不整,吓的躲在床底下哭泣。小人大惊之下,连忙拉了她们出来,细细询问了一番,觉得事态严重,就连夜马不停蹄的带着两位夫人前来见大人了。关于详情,大人尽管问两位夫人,小人不敢有半句假话。”柳师爷被丁谓的亲信扶了起来,站在原地诉说缘由,说完后就假壮悲恸的哭了两声,以示忠诚。 “二位夫人不必悲伤,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尽管把事情的始末说与本官,本官自会为你们做主。”丁谓看到二位妇人颇有姿色,顿时色心大起,假猩猩的说道。 “是,大人!”年龄稍大的妇人见自从进了屋,丁谓就一直盯着她的胸看,顿时心里有了主意,连忙低声哭泣道:“前些日子,我和妹妹二人正在内房里为老爷缝补衣裤,忽然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百十来人,其中带头的一人自称大将军潘强,进了屋就向老爷索要1万两白银。我家老爷平时官清廉,哪来这么多钱给他,就直言顶撞了他几句。那知他一气之下,竟然拔出腰间的佩刀就把我家老爷给杀了,他又纵容手下的官兵把老爷的头颅割掉,挂在了县衙门口。可怜我家老爷,因为没能满足他的一已私欲,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杀害了。更可恨的是,潘强并没有善罢干休,又带着人直闯进了内府,又见我二人貌美,就……就……。”那妇人胡编乱造了一通,装作很是伤心的样子,说到一半,就故意停了下来,只是低头轻声哭泣。这时另一个妇人接着说:“潘强见我和姐姐二人貌美,就顿时起了淫.心,吩咐手下的人出去把守着,就朝我二人身上扑来,我二人宁死不从,无奈衣服都被他撕破,又挨了许多打,最后……最后还是反抗不过那贼人,被他给强行奸.污了,我二人受此莫大羞辱,唯有一死。这时房外的两个丫头听见屋里有动静,就赶紧过来看,那知潘强那狗官竟色胆包天,见两个丫头年轻貌美,就又起了歹意,强行命令手下的人,把她们给带走了,说什么要去做压寨夫人。”那妇人说完,竟也继续低头哭泣。 “那潘强果真如此?”丁谓听完两个妇人的哭诉,心中很是不信,他断定潘强不是这种人,又见那柳师爷一个劲的朝她们使眼色,顿时心中有了数,却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故意又问了一句道。 “果然有伤痕,这潘强也欺人太甚,身为朝廷命官,不思进效朝廷,却竟敢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来,简直罪大恶极。你二人可敢与我一同面见圣上,说出你们的冤情,求皇上为你二人做主?”丁谓玩弄了片刻,心中已欲.火焚烧,恨不得立即抱了两个妇人去卧室享那齐人之乐,以解心中之火。但又看到下人都在,只好忍了心中那火,寻思先到皇上面前告潘强一状,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免得夜长梦多,于是将计就计道。 “谢谢大人成全,我二人定当如实这般向皇上诉说冤情!”二位妇人一听要见皇上,不由心花怒放,连忙答道。 “好!本官就为你们做主,带你们进宫面见皇上,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你二人一定不能乱讲话,万一说错了半个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到时就是本官有心救你们,也没这个力,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说话,将刚才对本官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全部禀告给皇上听,求他为你们还个公道。”丁谓此时也有些担心,怕万一到时她们见到皇上,突然害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皇上怪罪下来,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又敲了一下警钟道。 “是,大人请放心,我二人定当谨记大人的话,将实情一五一十禀告皇上,断然不会连累大人。”两们妇人听后,知道他不放心,就连忙跪下重申道。 柳师爷虽然听说过丁谓风流好色,却也没有想到此时他竟会如此,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表情很是尴尬。 丁谓的亲信见到,顿时明白了意思,看柳师爷表情尴尬,知道他误会了,就连忙笑着对丁谓说:“大人,真是妙计啊!” 柳师爷听后,这才恍然大悟,也不得不在心里暗暗承认丁谓当真是老奸巨滑。 丁谓吩咐亲信安排了两顶轿子,一顶自己坐,一顶载了二个妇人,急急忙忙赶往皇宫面见皇上。 第五章 祸起萧蔷 三人进了皇宫,丁谓见了皇上,见范中淹正在与皇上商议事情,想到他与包拯关系不错,就有些犹豫,连忙跪下说:“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说完,就用眼轻轻看了一眼范中淹。 “丁爱卿,有话直说,有事快奏!”赵祯此时正与范中淹商量“庆历新政”的事,正在兴头,见丁谓打搅,龙颜已有不悦,就催促说。“皇上,这……”丁谓见范中淹在,想让皇上支开他,却又不好开口,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吞吞吐吐的说, “皇上,如果没什么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范中淹见丁谓如此行径,知道是防着他听,就一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又向皇上说。 “也好,你先退下吧!”皇上见丁谓吞吞吐吐,又想起他前些时间送给自己的两位美人,不觉有些伤感,知他有事要说,于是就让范中淹暂时回避。 丁谓见范中淹离去,连忙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又编造谣言说潘强私斩朝廷命官,又强行奸淫其夫人,还掳略其两个丫鬟心怀不轨企图造反,按大宋律法,当满门抄斩。皇上一听果然大怒,一气之下,竟摔了桌子上的御杯,又传了那两个妇人见驾,亲自一问,果然如此,又见她二人衣冠不整,人证物证俱在,顿时龙颜大怒,当即下了圣旨,派丁谓带兵前去捉拿潘强的夫人及家奴,全部打进死牢,并严加审问,如造反之事确切,则即日问斩,另又派兵前去湖北神龙架捉拿潘强等一干人等,以防其造反。 这时包拯听到消息,急忙进宫去找皇上。皇上因为心中对他有怨气,知道他是为了潘强的事说情,拒不见他。他只好又去找杨太后商议此事,却不想杨太后前几日正好去了寺院烧香,半个月之后才能回宫,顿时心急如焚。想到这事是由自己惹出来的,心里很是难过,连忙又找丁谓要求见那两妇人,丁谓却推说她们是重要的人证,没有皇上的口谕任何人不能见。包拯要求见王夫人,却又被丁谓以重要犯人末奉圣旨不能私见为由拒绝了。 包拯处处受拒,只好派了赵虎赶赴湖北神龙架寻找潘强,张龙赶去寺院将此事禀于杨太后,希望太后能及时赶回,阻止悲剧的发生。 过了几天,丁谓每日严刑逼供,王夫人及家奴被折磨的死去活来,酷刑之下只有含冤招供,承认潘强带兵意欲谋反。 皇上收到丁谓呈上的王夫人及其家奴的供词,又想到尚、杨两个美人的下场,一怒之下,不顾大臣的反对就下旨以谋反罪将潘强的夫人及家奴在菜市口处以极刑。无数市民听说潘强一家被斩,无不拥上街头跪地痛哭喊冤。丁谓听到,只当不闻,也不上报。包拯及众文武大臣三十多人冒雨跪在上书房门口,为潘强一家求情,皇上拒不接见。 眼看,行刑时间快到,这时张龙突然赶到皇宫,说杨太后听说后就急忙起程回宫,为防不测,先行发了懿旨,要求刀下留人。 包拯及众官一听,连忙命令张龙前去菜市口刑场,传达太后懿旨。 张龙骑着快马,手举懿旨,一路飞奔,大喊刀下留人,哪知到了刑场,结果还是棋差一着,被丁谓先下手为强,眼睁睁的看着刀斧手砍了王夫人及众家奴的头颅。一时间刑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刑场周围百姓哀叫连连,无不失声痛哭,大喊怨枉。张龙见行刑时间并末提前,对丁谓也无可奈何,只能脱掉身上的衣服,裹了王夫人的尸首前去向包拯复命。 此时包拯与众官等一行人正赶住刑场,半路见到马龙抱着王夫人的尸首,发现她竟死不瞑目,想到这一切后果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感到再也没有颜面见潘强,顿时昏厥过去,众人连忙抬了他回府。 等到杨太后急匆匆赶回来,见事已至此,虽感觉很是痛心,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责怪了一通赵祯,又安慰了一番包拯,并罚了丁谓一年的俸禄,以安民心。 丁谓斩了王夫人,虽然被罚俸一年,却并不在意,除了心头之患,心中憋了很久的郁闷之气总算是消了。虽然太后下了懿旨,不再追究此事,但是为防不测,还是暗自派了兵前去追杀潘强,以免生变。 回到府里,丁谓就叫了一些平日里跟自己要好的官员,弄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庆祝了起来。到了晚上,众官员散去,吃得酒醉汹汹的他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熊熊燃烧的欲.,急不可奈的把两个妇人抱上了床,又吃了一颗丹药,就开始尽情的淫乐起来。那两妇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见死了一个知县丈夫,又攀上了一个尚书大人,就各施本领把丁谓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希望能有机会留在京城,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过了几日,丁谓玩腻了她们,寻思留着她们终归是个祸害,若是让包拯知道事情就麻烦了,就命人偷偷的杀了她们然后埋了,又放了那柳师爷回家做知县。柳师爷白白落得了个知县做,自然也就守口如瓶了。 第六章 兵进神龙架 且说潘强一干人等那日杀了知县,又让方怡、方玉两个姑娘乔装成官兵模样随队前进,一行人经过一天奔波,到了第二日傍晚便到了位于十堰房县的一个叫郭家湾的村子。 这是一个人口稀少的村子,因为地处深山,所以人烟稀少,民风也比较愚钝,再加上前些日子这里闹过妖事,目前仍然人心惶惶,很多胆小的人也都远迁外乡,躲避灾难。 潘强一看前面山路崎岖,再也难以行马,加上天色一晚,行路不便,就准备先在村子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行出发,随便也好找个当地的村民做向导。 主意拿定,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骑着马,进了村子。 村里人见到潘强一队人马进入村子,就误以为附近的山贼又过来抢掠食物,都吓的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有胆大的还敢从门缝里偷偷瞄看,胆小的早就躲进了地窑,全家人抱着缩成一团,等待厄运来临。 潘强等一行人转了大半个村子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便觉得事有蹊跷,经过一个屋子,他命刘振前去上前敲门。 刘振听命,上前去敲门,无奈怎么敲,就是无人应答,只好无功而返。 潘强正在烦恼之极,随行的方怡上前说:“大人,我是女子,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说话也方便,不如我前去试试?” 潘强想想也是,就应了她。 方怡到门口,轻轻叩门,又喊了几声,这时门才慢慢的打开一条缝隙,里面露出半个人头,年龄大约有30多岁的男子,见她是女人,就战战兢兢问道:“你……你们是不是山上的土匪?我们家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吃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说完就又要关门。 方怡一听他误会了,就连忙说:“大哥,我们是朝廷派来剿灭妖人的官兵,不是土匪,不会伤害你们的,这是我们的将军,因为路过此地,想找个地方借宿一休,不知你是否可以行个方便?”说完见那们似乎听不懂,就又用方言说了一遍,原来这十堰与襄阳本是邻市,语言大致相通,所以彼此说话竟能听懂。 “你们不是土匪?那是来打土匪的吗?”那村民其先听不懂方怡说的官话,如今听她改用家乡的方言,竟有了亲近之感,门随即打开了一些,探出半个身子,朝外面望了望,发现不像是土匪,穿的都是官服,这才又大着胆子问道。 “是啊!你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喝口水?”方怡见一说方言果然管用,就连忙又问道。 “那好吧!”那村民此时才放心,大着胆子答应了方怡,又打开了大门。 方怡一听,很是高兴,连忙对潘强招了招手。 潘强见方怡招手,就让全部将士下马,并大声下令,所有将士不得擅自骚扰村民,违令者斩。 众人这才进了村民那用土坯堆成的院墙里面,也不进屋,就整齐的站在里面,站满了整整一个院子。 潘强、方怡跟着那村民进了屋子,发现家里一贫如洗,家徒四壁,连个坐的凳子也没有。 那村民见他们并不像那些土匪一样,进屋就抢东西,这才进了里面的一间屋子,挪开一口很大的瓷缸,这时露出一个约直径半米宽的圆口地窑,他对着地窑大喊着说了一句话,潘强因为听不懂,也不知道他喊的什么,正在琢磨之即,发现从那下面先是上来一个年约30岁左右的村妇,接着又上来一个年约70岁的老头,还有两个大约3岁左右的小孩,这时才弄明白,原来那人是喊家人上来。 等所有的人都出来后,那村民就又挪了那瓷缸盖住了地窑入口。 潘强上前朝那老人家行了个礼,然后笑着说:“老人家,我等一队人马奉了朝廷之命前来剿灭妖人,路经此地,见天色已晚,想借宿一休,多有打搅,实在不便。” 那老人看到潘强向自己行礼,吓的赶紧跪了下来,因为在他的心目中,从来都是百姓给当官的行礼,当官的从来都不会给百姓行礼的,所以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后面的家人见他跪下,也都慌忙跟着跪下,其中两个小孩子不懂事,没有跪,那村民顿时强拉着他们跪下,结果小孩子硬是被吓哭了。 潘强一看这一家人都朝自己跪下,就赶紧扶了那老人起来。 老人犹豫着站起来,其它家人才敢一一站起,又不解的看着儿子,似乎听不懂潘强讲的什么话。 潘强顿时明白了,给方怡使了个眼色。 方怡连忙上前用方言对那老人道:“老人家,我们是朝廷派来剿灭祸害当地百姓的妖人的,你们不用害怕,明天就会走的。” 老人听后,这才明白他们的来意,又见方怡竟然会说他们的方言,顿时觉得奇怪,连忙问道:“姑娘也会说此地的方言,莫非也是本地人士?” “我家世代居住樊城新野县,前几日家人被狗官杀害,我和妹妹被抓走,险遭迫害,多亏了这位潘大人相救,杀了那狗官,这才得以脱身,因无依无靠,所以才蒙大人收留,做名随军丫鬟。”方怡听他问,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世。 “噢?姑娘真是命运坎坷,幸好有大人相救,看来这大人必是清官。”那老人家原本以为自古以来都是官官相护,现在听到方怡竟然说潘大人杀了一个官,这才对他有了好感,转身又对潘大人说:“这位大人,村野人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我叫家人给各位弄些粥饭,大家解解渴。” “不敢有劳老人家,我等行军之人,都带了些干粮,只需借些清水就可以了。”潘强见他们家徒四壁,生活必定清苦,暗思若把口粮都给官兵吃了,那日后生存就不免更加困难,那叫自己如何心安? “好!所需清水我马上到山间去取,你们稍做休息.”老人说完,就给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起出去弄水了。 过了一会,水弄来后,潘强带着众人出了院子,在外面找了一块空地,埋锅造饭。 附近村民见他们并不是土匪,这才都聚了过来,也不敢靠近,只躲在远远的看。吃过了晚饭,潘强命将士们休息了,方怡和方玉因为是女子,所以单独住一个行军帐篷。潘强又和村里的几位老人聊了一会天,才得知村民惧怕他们的原因。原本距此不远的地方有个马龙寨,里面聚着一群专门打家劫舍的贼人,平日里总是欺负村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里人因为惧怕,所以都远走他乡了,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家里有老人,守着故土,不愿离开的。众人见潘强为人和善,就跪地求他为民做主,去剿灭了那群土匪。潘强本就是嫉恶如仇之人,一听到土匪的所作所为,就很是气愤,连忙一口气应承了下来,准备完成皇上交待的事,再前去剿灭那群贼人。众村民一听他答应了,连忙齐齐跪地称谢。潘强又聊了一会,就也回帐休息了。到了第二天一早,潘强刚起床,洗刷完毕,突然刘振来报说帐内不见了方怡和方玉两位姑娘。他心一惊,想到夜里老人家说的土匪,更是出了一身泠汗,连忙找了守夜的将士前来问话。那守夜的将士因为连日奔波,本已很是劳累,再加上觉得这是一个山村,没有什么人敢打官兵的主意,就一时松懈,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哪知正好出了事情,此时很是懊悔,一个劲的要求潘强治自己罪。潘强见事已至此,再加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就严斥了他一顿,又命他将功赎罪,戴罪立功。那将士原本以为一顿打是跑不了了,没有想到潘强竟然格外开恩,就很是感激,并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承诺一定要救两位姑娘回来。潘强又到了那家村民,详细询问了土匪所在的山寨位置,就吩咐所有的将士带个兵器,前去救人。那马龙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寨里所聚之人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是日,他们发现村里来了一群人马,以为是当地县衙的官兵过来征收地税的,就没有当回事。寨主杨洪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派了两个人下山查看一下情况,以防不备。到了晚上,那两个人就跑到了山下,悄悄溜进村子,一看守卫的人睡着了,就摸进了一个帐篷,却发现是两个女人,就顿时起了色心,准备偷偷劫回去给寨主当压寨夫人。再说方怡和方玉因为连日奔波,已是疲惫不堪。当晚吃了饭,倒床就睡,哪知半夜里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进了帐蓬,刚要喊叫,嘴就被堵住了,吓的顿时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却发现已经被劫到了山上,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想到自己刚出狼口,又如虎口,真是祸不单行。还好那方怡比较有见识,胆识也过人。见杨洪问自己是什么来路,就眼珠一转,说是知县的夫人,因为途经此地,所以留宿在此。杨洪一听是知县夫人,本来有这个色心,却顿时没这个色胆了,就又问她山下有多少人马?方怡见他害怕,寻思:“潘大人若天亮发现她们二人失踪,定然会来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震住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等救兵来了自然就好办了。”于是又灵机一动,恐吓他说:“山下一共有1000官兵,如果你们敢对我们二人有什么不轨行为,知县大人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杨洪原本就是胆小之人,一听山下竟然有1000多官兵,就更拿她们没有办法了,想把她们送下去,却又怕自己有去无回,不送吧,万一真打上来,那自己的小命岂不是没了,顿时心里很是矛盾。半夜下来,竟拿二个美人没有任何办法,想动又不敢动,一夜竟不敢睡觉。到了第二天早上,杨洪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来报说山下有大队官兵杀上山来。杨洪顿时吓的不轻,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来,命令下属不得轻易反抗,等自己看过了再做打算。说完就急急忙忙跑出去察看,一看攻山的人并不多,就没有放在眼里,下令下面的开始反抗。结果可想而知,潘强的人个个身经百战,不到半柱香功夫就杀上了山,活捉了杨洪,救了方怡、方玉出来。潘强一气之下,杀了寨里50多名土匪,又一把火烧了寨子,以绝后患。二个姑娘第二次亲历生死,险遭侮辱,看到潘强犹如再生父母,不胜感激,方怡竟不顾男女有别,当着众将士的面抱着潘强痛哭。潘强一时很是尴尬,又不能推开她,只好由着她。纵将士看了,想笑却又不敢笑。过了片刻,两个姑娘见已平安,这才破啼而笑,经过这一番事故,潘强再看到方怡,竟觉得有了一丝别样的感觉,想到早上听说她们不见了,自己神情紧张的样子,现在想来还觉得不可思议。而方怡也面带羞色,又见众将士笑,不由满脸通绯红。潘强见人已救出,匪贼也全部剿灭,又想着皇上交办的差事,就下令下山,一行人拿着收缴来的东西,沿山而下。回到山下,村民见官兵已经剿灭了土匪,都很是高兴,连连跪下叩谢,又齐聚了村民的力量,弄了许多野味,米酒宴请官兵。等酒足饭饱之后,潘强就找了老人的儿子做向导,起程向神龙架深山里寻找妖人的下落,临行前又留了银两答谢村民的盛情款待,村民从来没有碰到如此好的官兵,更是感动不已,不舍的送了很远。走了半日,潘强见山路越来越难走,就找了一个小村庄,将马匹尽数留在了那里,又给了一些散银,由着村民照顾。村民们听说他们是去剿杀妖人的,都很是高兴,主动说了许多有关妖人出没的事情。原来这神龙架地处湖北西部边陲,东与湖北省保康县接壤,西与重庆市巫山县毗邻,南依兴山、巴东而濒三峡,北倚房县、竹山且近武当,名曰神龙架。山里一年四季“山脚盛夏山顶春,山麓艳秋山顶冰,赤橙黄绿看不够,春夏秋冬最难分”景色优美,风景怡人,最适合人居住,尤其是深山出俊女,自古以来,美女多的更是数不胜数。当地村民也靠山吃山,平时男人上山打猎,女人在家织布,生活虽不富裕,但却可以自给自足,犹如处于世外桃园之中,不受官府辖制,也不爱过问世事,生活井然有序,村民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祖祖辈辈生活了上百年都相安无事。忽一日,一阵妖风四起,天空骤变,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昏天黑地,狂风暴雨如瓢泼一般从天而降,各种树木被连根拔起,飞禽走兽死伤无数,各种鸟雀黑压压的在天空中盘旋,时有哀鸣,老虎、豺狼更是叫声不绝,听了让人胆战心惊,天地之间大有顷刻之间将不复存在的感觉。住于此地的村民,更是惊慌失措,一时哭爹喊娘,有些愚钝的人都道是人间有妖,惹怒的上天和神灵,至此才乾坤倒转,黑白颠倒。如此,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待天地平和,风和日丽,神龙架周围居民区已不成样,村民有丢失家畜者更是不计其数,更有童男童女整整丢失30对,共60余人,年龄大都在5-12岁之间不等。后有村民在山村查找失去的亲人,竟发觉有些许全身长满杂毛,如猴子一样的如兽似人的动物在山林间穿行,动作迅速。或笑如癫狂,或哭如鬼魅,或高有几丈,或面如野兽,村民惊愕不已,迅速逃离,唯恐被抓,有村民在混乱之中,跌入深谷,一呼哀哉,亦有村民被树干刺中脚肢,腿部,顿时血流如注,哀叫声顿时山野四起。所以消息越传越远,更有甚者说,神龙架内有野人或狼如恶狼,或食人躯壳,或声如洪钟,或心如恶魔,或吃人皮,或掏人心。总之,各种传言不计其数,竟越传越多,越传越危言耸听。 第七章 神秘怪物 过了几日,潘强把有关于妖人的事,向附近留守的村民打听清了,就带着人马,开始向村民口中所讲的野人谷进发。 那野人谷地处深山,山路崎岖难行,将士们因为长年都在平地行走,走山路总是走不习惯,所以走走停停,进度很是缓慢。 到了中午,将士们身上都已经湿透了,又受障气所害,有好几人都中了毒,幸好村民有解救的办法,这才无大碍。再说走了许久,大家肚子也都饿了,于是潘强下令原地休息,找到一个平坦的位置埋锅造饭。 大家刚坐下,这时忽然一阵阵“悉挲”声音,传了过来,顿时大家都面带紧张神色,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提高了警惕,静静的观看周围,这时忽然有二个东西像箭一样“嗖”的一声,从草丛里穿过,刘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身后的弓箭朝那东西射了过去,于此同时张武的弓箭也几乎在瞬间射出。 二人射完,再听,就再没什么动静了,朝刚才弓箭射出的位置搜索,发现竟然是两只硕大的兔子,每只足有五、六斤重,几乎每枝弓箭都精确的射在同一个位置-喉咙。 “好箭法!”这时所有的将士看到他们露出的这一手,顿时连声叫好。张武竟然有些脸红,刘振则很坦荡的将兔子扔给了一个将士道:“把这两只好东西皮给剥了,然后架在火上烤了,让将军尝尝这山里的美味。” 那将士接过兔子,掏出腰间的匕首,就开始剥起皮来,弄干净后就架起了火,开始烤兔子肉来。不一会儿,那香闻就扩散了开来,在山林里飘荡,很是诱人。 潘强命令把兔子肉分成很多块,每人分别尝了一块,顿时感觉到香闻逼人,味道鲜美,肉质很是鲜嫩。 大家休息了片刻,就收拾行礼准备继续上路,这时一声惨叫传了过来,这时连忙查找,发现那带路的村民,竟然不见了踪影。潘强询问了一下将士,方知他刚去了不远处小解,顿时就命令将士散开来搜索。很快,有将士发现草丛中有点点血迹,潘强赶紧带人沿着血迹追踪,走了很远,发现村民的一条腿被丢弃在草丛里,血肉模糊,很是吓人。 潘强命令众将士各自注意安全,然后再寻搜索。 过了一会,又有将士分别在各处发现了一些人皮、毛发之类的东西,众人正在研究时,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尖叫,连忙转身去看,发现方怡正面无血色的站在那里,显然是受了惊吓,手指指着一个地方,刘振连忙跑过去,顺得她的手势方向看去,顿时也惊的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潘强连忙带人过去,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正站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就像人一样,长着四肢和五官,身高足有九尺,两腿和手臂奇粗,只是全身长满了棕红色的毛,头上长着齐肩长的发丝,杂乱无章的遮挡着半个面部,神态似人非人,手里正拿着村民的一条小腿。 方玉这时也看到了这似人非人的东西,又见它正拿着村民的小腿,顿时吓的大叫起来。 这时刘振拿起手中的弓箭,不由分说就朝那东西射去。然而那东西看到有箭射来,竟然不躲不避,等箭飞到它面前的时候,竟以极快的手法,把那支急射的箭给接住了,脸上也露出一丝泠笑,似乎根本不把这箭放在眼里。潘强及众将士大惊,张武和其它几名将士也都纷纷拔出弓箭射去,却一一被那东西一一接了,根本伤它不着。 潘强顿时心里起了毛,他习武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秘的东西,说它使用的是武功,但动作却不够灵敏,说它使用的不是武功,却能如此轻易接住众将士如流星般急驰的箭雨,当真是匪夷所思。 那东西接住了箭,也不反抗,只是扔在了地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纵身跳到了一棵树稍上,那树足有五六丈高,它竟然可以一跃而上,然后再随着枝条的回荡,轻轻的跃到另外一个树上去,身体轻的几乎像一根鹅毛,让众人看的不禁傻眼了。潘强也没有想到普天之下,竟然会有东西能有如此之高的轻功,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众人眼看着那东西在面前消失,却丝毫拿它没有办法,无不惊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潘强又下令继续搜索,但搜了半天,却再也没有所获。众人眼见天黑,只能找了个地方休息,等明日天亮再搜。 晚上,众人又打了几个野兔烤了,看着眼前香喷喷的美味,竟然都吃不下去,都在为白天的事而不解。 到了休息的时候,潘强为防止那东西偷袭,就特意安排了几个人值班。 前半夜相安无事,后半夜有个守夜的,看到远处有两个亮晶晶的东西,很是恐怖,就连忙叫醒了潘强,众将士看着那东西,都不敢吭声,潘强命人用箭射去,却听到一声哀叫,众人知道中箭,就连忙提了火把去找,发现中箭死去的竟是一头成年的狼,全身插满了箭,众人皆胆寒。 第二天,众人烤了狼肉吃,又继续寻找,却始终再也没有找到前天碰到的那神秘东西。 又连续找了几天,还是无影踪,那东西再也没有出现过。潘强想再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就下令下山,准备回朝向皇上禀告此事然后再做计较。 众将士回到了来时的村子,潘强下令不要乱说,只推说那村民是失足掉进悬崖,意外身亡了,以免村民惊恐。 死者的一家,大哭了半日,潘强始终在旁边安慰,道歉。后来又留了好多银两,这才做罢。 过了二日,潘强命令大队人马准备回朝复命,突然看到张龙正骑着一区白马,急驰而来。 潘强见到张龙,猜不透他千里迢迢来这里做什么,还不等他问,张龙下马就拜,大声说道:“包大人有令,让属下前来通知,请潘将军快快回朝,迟则生变。” 潘强连忙扶起他问:“张龙,快说出了什么事?包大人催我这么着急?”说完见他一身汗水,想必赶路赶的紧,就端过一碗水,递给他。 张龙接过碗,一口气喝干了碗中的水,这才又说道:“潘大人是不是在路上杀过一个知县?” 潘强此时一听,大惊。寻思:“我在路上的事,没有人知道,不知他是从哪里听到的。”心中顿时有一种不详之感,连忙答道:“是啊!不知张兄弟从何处得知此事。” “将军有所不知,那知县的师爷,已经带着两个妇人前去京城找丁谓告状,结果丁谓又带着那两个妇人上朝见了皇上,并向皇上告状说大人您不但杀了知县,而且………”张龙听潘强问,就连忙回答道,说了一半,想到如果直说会有损他的声誉,就停了下来。 “这里都是自家兄弟,张兄弟但说无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潘强见他有所顾忌,便直言说道。 “那妇人说潘将军不仅私自带兵闯进县衙,杀了知县,而且还侮辱了她们,掳掠了她们的两个侍女,并且企图谋反。”张龙知道事情紧急,不能耽搁,就直说了出来。 “那两个贱人,定是受了丁谓指使,血口喷人,分明是想致我于死地,我潘强一生光明磊落,岂会干这种苟且之事?”潘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骂了一通丁谓连忙又问道:“皇上听后怎么说?” “皇上听后,龙颜大怒,当时就下旨捉了您的夫人及家奴,全部打进了死牢,又命丁谓严加审问。包大人四处打探,却无计可施,杨太后又去了寺庙烧香,一时半刻赶不回来,所以包大人就命我前来通知将军早日回去,以防不测。”张龙见潘强大怒,连忙把知道的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皇上怎么可以这样,事情没有问清楚之前,仅仅是片面之词,竟然相信了,还抓了人,天理何在?”众将士听后,都很是气愤,大叫不公,刘振听到王夫人被抓,更是着急。一直以来,王夫人都视他如已出,照顾有加,如今却身陷牢狱,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刘振,不可胡意乱语,毁了皇上的声誉,此事容我等回去,皇上自会还我们公道,我们即刻起程,早日返回京城,向皇上说明情况。”潘强一听说夫人被抓,也心急如焚,寻思只有先回去见了皇上,再做打算。 众人,这才上了马,一路飞驰,朝京城驰去。 第八章 闻噩耗将士断臂为奴 一行人急行了半日,到了丹江境内,将士腹中空空,只好下马休息填饱肚子好再继续赶路。刚刚落坐,忽然,又见赵虎骑着快马赶来,那马似乎已跑了很多路,正口吐白沫。 一种不详之兆,顿时涌向众将士的心头。 赵虎看到潘强,连忙跪地拜倒。 潘强扶起,连忙问道:“赵将军匆匆赶来,莫不是生了变故?” “潘老将军,我受包大人之命,前来通知大人,万万不可再回京城了,夫人她……她已经被斩首示众了。皇上正下旨以谋反罪名,派兵前来缉拿众位将士,此时如果大人再回去,唯恐再遭不测啊!”赵虎见潘强问,来不及喝口水,连忙说出了实情。 “你……你说什么?夫人她……”潘强听后顿感头脑一阵眩晕,几乎要昏厥过去,幸好身后刘振扶住,这才站稳,连忙颤抖着问道。 “十日之前,王夫人及众家奴已被皇上斩首,丁谓那老贼亲自监斩,可怜我拿着太后的懿旨,一路跑死5匹快马,却还是没能救下,夫人她至死不瞑目,包大人闻讯后顿时昏迷过去,至今不知情况如何。大人千万不可再返回京城,如今丁谓那老贼已经派兵严守将军府邸,一旦等到大人回去,即刻就地处死,大人要三思啊!”赵虎沉痛的说完这些话,偌大个铁铮铮的汉子也禁不住流下了泪。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夫人不会死!”潘强此时受了天大的打击,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神情也一下子颓废了,顿时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的说道,泪水已止不住流了下来。 “杀了丁谓狗贼,为夫人报仇。”众将士这时听到噩耗,顿时无比气愤,一时之间,不由都义愤填膺的吼道。 “千万不可,如果大家真这么杀回去,岂不是正好中了丁谓那狗贼的奸计,到时潘大人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啊!”赵虎听到大家的怒吼,顿时感觉大事不妙,连忙阻止说。 “难道,我等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夫人她惨死!天理何在?”有将士愤愤不平的说道。 “现在皇上听信丁谓那奸贼的话,正在气头上,万一冲撞起来,吃亏的终是咱们,报仇的事还得从长计议,方才有胜算的可能。”刘振虽然气愤交加,关健时刻却总是很理智,这也是潘强最赏识他的地方。 “刘兄说的对,此事还要细细思酿,再做打算,日后才能有所图,只是这京城你们怕是再也不能回去了,否则大家后果不堪设想啊!”张龙听后也很赞成,连忙相劝道。 “我临走时,包大人曾经叮嘱过我,一定要劝诫潘大人,切不可凭意气用事,酿成更大的灾难,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恳请各位将士三思。”赵虎见大家此时都很冲动,想起包拯交待的事,连忙劝道。 “难不成我们就这样做缩头乌龟,背着个谋反的罪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去?将军,您只要说一句话,兄弟们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有将士向潘强请命道。 “这位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小不忍则乱大谋,并非叫大家做缩头乌龟,昔日张良忍受胯下之辱,最终成就一代名将,我相信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终有一天,大家定会沉冤得雪的。”赵虎见他们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沉冤得雪?当今皇上昏庸无道,亲信奸臣,乱杀无辜,老将军一生忠心为国,到头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叫我等岂不寒心?如果坐等着他醒来,为我等平反,岂不是天大的笑话?”那将士义愤填膺的说道,说完抽出腰中的宝刀,使劲的朝那吃饭的桌子上吹去,顿时桌子的一角被齐齐的斩了下来。 “杀进京城,斩了丁谓那狗贼,为夫人报仇!”这时周围的将士听后,顿时也都拔出了自己的刀,大叫着说要报仇。 “大家的心意,老夫我心领了,只是这祸是老夫一人闯下的,与众兄弟无关,老夫这就随张龙、赵虎两位大人前去向皇上请命,请他放过各位,等事情平息好,各位再行回朝,也不为迟,只是这报仇二字,就再也不要提了。”潘强见大家如此待他,顿时感到胸中气血翻滚,想到自己自十七岁为官,至今已有三十几载,每上一次战场,就经历过一场生死,曾经也想过很多次自己的死法,大都是在战场上为皇上尽忠,成为一代万人仰慕的英雄,为后人所称颂。可万万没想到,如今到老了,却因为一时冲动,不仅害死了结发妻子,更是害了这一百多号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还落得个造反的罪名,顿时感到万分难过。又寻思那丁谓只是恨自己一人,如果自己回去受死,那么也就可以还众将士一个清白之身,自己也好了却心愿,随夫人而去,方显大丈夫所为。想到此,于是他勉强站起来,环视了众将士一周说。 “不!将军,祸是我闯下来的,我愿随二位将军回去受死,只是如今我已害死了老夫人,心中实感愧疚,请将军允许我回去,向皇上说明一切情况,求他开恩,饶恕了将军及众兄弟的罪。”这时站在队伍里,亲耳听到王夫人惨死噩耗的张武,此时站了出来,慷慨激昂的说完了这翻话,然后重重的跪在了潘强的面前。 “兄弟,不关你的事,你且不可将此事胡乱揽在自己身上,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还年轻,将来还会大有作为,而我已经成了一个糟老头,下半身早已入了土,留着这个将死之躯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倒不如早早回去受死,也免得苟活与世,愧对列祖列宗。”潘强见张武朝自己跪下,虽然自己在心中曾闪过一丝怪他的念头,但此时听他一席话,竟再也恨不起他来,连忙扶起他说。 “将军,如果不是末将一时冲动,岂能有此事?夫人也不会惨死,今日将军不许末将回京,末将只有断此一臂,向将军请罪,以告慰夫人在天之灵。”张武原本以为祸是他闯下来的,将军定会怪罪于他,早就有了必死之心,却不料潘强如此大度,不但不怪罪自己,还自愿承担所有事情,心中顿时又愧又羞,想到王夫人已死,潘将军又遭此大劫,一世英名不保,都怪自己一时冲动,坏了大事,如今只有以死谢罪。可转念又想到潘强一生无儿无女,如今又死了夫人,到老了终究是无依无靠,生活没有着落,自己虽然从小没了父母,如今已35岁,却仍可以苟活几年,以给潘将军养老送终,赎自己造下的罪孽,当下说完不等潘强回话,就拔了腰中的佩刀,朝自己肩头的胳膊削去,众人一惊,正要去拦,却已经晚了,顿时手起刀落,张武的整条胳膊齐肩被斩了下来,血流如注。 潘强连忙上前扶住,大声叫道:“兄弟咋可这样,你叫我潘强今后何以自处?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说完就撕下衣服为他包扎伤口。 “将军,我张武自幼无父无母,今日在此立誓,愿终生为奴,服伺您,请将军成全。若是将军不允,我张武愿引刀自刎,从此不愿苟活与世。”张武毕竟是武将,自断一臂,虽疼痛难忍,却仍面不改色的对潘强说出此番话来。说完,低头便叩。 潘强此时已泪流满面,连忙跪下,扶住他哭道:“承蒙张兄弟看得起我潘强,如若不弃,今天我在众将士面前愿与您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只是我潘强如今是带罪之身,唯恐连累到兄弟。” “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张武此时见潘强已经答应,顿时感激涕零,连忙对着他磕头道。 “兄弟!”潘强此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辛,样样俱全,面对夫人的惨死,他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可再面对忠心耿耿,视死追随的将士却又心朝澎湃,嘴里喊出一声兄弟后,禁不住又老泪纵横。 第九章 报恩情两姐妹以身相许 然而,没等潘强回过神来,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就又发生了。 这时方怡、方玉两姐妹,听到众人的这一番对话,都觉得很对不起潘强,又见他对夫人情深意重,对兄弟意气相加,不由的在心里也更加钦佩他了,两人的心里都百感交集,不约而同齐齐跪在了他的面前,哭泣着说道:“将军,您是为救我姐妹二人,方才一怒之下杀了丁原那狗官,如今我们又连累夫人含冤而死,将军一家的大恩大德,今生无以为报,我姐妹二人从此愿终身为奴为婢,永远追随将军,伺候将军,以报救命之恩,恳请将军成全。” “二位姑娘万万不可,快快请起。老夫何德何能,受得起二位姑娘的服伺,切不可再说此话。”潘强绝对没有想到,她们二姐妹竟然会有此想法,连忙让她们起来,然而二位姑娘见他不肯答应,硬是不起来。 方怡又道:“莫非将军嫌弃我二人是乡野之人,怕我们姐妹做事粗手粗脚,服伺不好将军?如若这样,我二人大恩不能报,与畜生何异,今后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说完哭声也就大了,很是悲切。 众将士见此情景,也都劝着潘强收留了她们。 潘强见众人相劝,只好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二姐妹权且暂时随我,只是等这件事过去后,我再给二位各自寻个如意婆家,也好安心度日。” “我二姐妹愿终身服伺将军,绝不言嫁。”二姐妹听后,几乎异口同声道。 “绝不可以,二位姑娘正值妙龄,岂能因我而误了终身,这叫老夫情何以堪?”潘强原以为她们二人只是随口说说,等时间久了,也就收了此念头,却不想她们二人竟是这个意思,顿时惊呼道。 “将军,二位姑娘真心想报答您的大恩,您就不要再推脱了。”有将士劝道。 “不可,此事到此为止,今后断然不能再提,你二人快快起来。”潘强此时心乱如麻,前番刚得知夫人惨死,如今她们却又以身相许,这叫自己如何是好,见众将士劝,连忙断然拒绝道。 “既然如此,这事以后再做商量,二位姑娘不妨起来,也不要再让将军为难。”刘振听了许久,担心再说潘强会发怒,就连忙站出来圆话道,说完就扶了两个姑娘起来。 方怡和方玉见一时半会也不能改变潘强的主意,就只好站了起来,不再言语。 “潘将军,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也要回去向包大人复命了,只是大人一定要听下官一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切不要意气用事,我等回去之后,也会向皇上请命,包大人也定会继续为您讨回公道,到那时再返回京城,寻机报仇也不为过。”张龙见潘强的情绪逐渐稳定了,连忙又劝道。 “唉,想不到老夫我戎马一生,沙场争战百余场,历尽九死一生,立志报效朝廷,却不想到老落得个家破人亡,有家不能归,真是天意弄人啊!两位将军回去,定要向皇上禀明我的忠效之心,但愿会有昭雪之日,也不枉老夫对皇上的一片赤胆忠心。”潘强见此事已成定局,再让将士们去做无谓的牺牲也不值当,就含泪叹息着说道。众人听后无不落泪。 过了片刻,潘强又说:“两位将军,老夫有个不请之情,万望成全。”说完就要朝张龙、赵虎跪下。 张龙、赵虎见此情景,连忙扶住潘强,同声说道:“老将军有话尽管吩咐,只要我二人能办得到,在所不辞,请您放心。” 潘强看着他们二人,闻听此言,又沉思了半晌,这才微微点头道:“麻烦二位给我那可怜的夫人,选一处安静的地方,好好安葬了,好让她有个栖身之所。逢年过节,也请二位将军给她烧些纸钱,只是这实属不情之请,若二位将军有难言之隐,老夫也不会怪罪。” “老将军德高望重,就算是您不吩咐,我二人也定会好好安葬夫人,不劳将军挂心,此事我二人定当牢记。”张龙和赵虎听后,顿觉他与夫人的情意之重,连忙答应道。 “那就有劳二位将军了,他日我潘强若能得以昭雪,定当结草衔环,报此恩情。”潘强见他们答应,就又说道,说完就面朝京城跪下,含泪说道:“夫人,你我二人一生恩爱,从不曾红过脸,争过嘴,如今你却又受了老夫牵连,而惨遭横祸,老夫却不能亲自为你送葬,实在对不住你。请你在天有灵,保佑我早日沉冤昭雪,也好为你报仇。”说完就又面朝京城重重的叩了几个头,老泪纵横久久不愿起来。 众将士看了无不动容,方怡连忙上前扶了他起来。 张龙、赵虎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也就此告别,返京复命。 三人知道此去当是永别,都有些不舍。眼看天色已晚,两人只好含泪催马走了。 潘强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觉又流下了泪,他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如今自己一干人等,都背负着造反的恶名,想必任何地方都已容不下他们,眼下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振知他心意,连忙上前说道:“将军,如今我等都是戴罪之人,造反罪名一日不除,官兵就会四处缉拿我等,市井之内已容我等不下,如今只剩下一条路可走,请将军定夺。” “你等个个胸怀大志,身兼武艺,况且家中都有父母、妻儿,岂能如老夫一样苟且偷生?各位兄弟还是各奔前程,自找出路,且不可再随老夫一起,过着东躲西藏,终生不得安宁的日子。”潘强正为此事犯愁,闻听刘振言,知道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于是环顾了一下众将士,有些伤感的说道。 “将军,我等誓死追随于您,绝不离去。”这时所有的将士听了潘强的话,竟都齐齐的跪下,大声喊道。 “众兄弟快快请起,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什么将军,大家都是好兄弟,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你们家中还有妻儿、父母,在家等着你们,都快些起来,寻他们去吧!”潘强见大家都跪下,连忙劝道。 “我等暂时先安顿好将军,然后再返家接了各自的妻儿、父母过来与您团聚,今后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农家生活。上山打猎、下河捉鳖,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活,总比在朝为官,处处受那鸟皇上的气强,大家说好不好?”张武这时带头叫道。 “好!依张兄所言,就这样决定!”众人听了张武的建议,都站了起来,齐声喊道。 “这……。”潘强见到大家心意已决,也不知该如何劝他们,寻思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众人就又商量了一会,就各自回家去接自己的亲人过来团聚,并且约定,半月后到神龙架下面的村子里会合。 张武和刘振因为没有亲人,就随着潘强及方怡、方玉一起原路返回,朝神龙架走去。 第十章 天地异变 且说,张龙、赵虎回到京城,向包拯禀告了此事。包拯一听,更觉得潘强冤枉,却又无奈。思定半日,这才有了决意。第二日,百官临朝,包拯上前向皇上禀奏说潘强一行人奉命前去剿灭妖人,半路遇山贼伏击,已全部身亡,全体将士无一幸免。 皇上听后,顿感诧异,见事已至此,也就消了气,下令永远不再追久此事,如若有人私下抗旨,杀无赦。 众朝官听闻潘强及众将士遇难,不由又是一阵叹息。 丁谓听后在心里发出一阵泠笑,原本还想说什么,可见皇上已经下了旨,就只好什么也不说了。 转眼间,半月已过,回家的将士陆续带着家人返回了神龙架。一时间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聚集了大约有二三百人,每家每户也都带来了许多粮食及盐巴,凡是生活所用之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人带了粮食种子。 潘强见所有的将士都平安归来,很是高兴。大家牵着马匹,驮着生活所需物品,一直进了深山,四处寻找今后落脚的位置。功夫不负有心人,花了两日工夫,终于找了一大块空地。 这片空地足有千倾,四面都是悬崖峭壁环绕,只有一处隐蔽的位置可容一人进去。 潘强见此处不错,不仅冬天可以抵挡风雪用以避寒,夏天也阴晴凉快,而且还可以用来抵御外敌入侵,易守难攻,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险,于是下令所有人员,依次进入空地。 众人听令,把马匹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下来,运进了空地。 当所有家属都进去的时候,潘强及众将士抚摸着追随自己多年的战马,依依不舍的与它们离别,这些战马大都是跟随他们南征北战,久经生死的伙伴,日久也都生了情,任凭这些将士如何驱赶,它们都久久都不愿离去。见此情景,众人无不落泪,等了许久,这些战马才慢慢离开,进入深山,从此成为自由身。 潘强又令众将士上了悬崖之上,用随身携带的腰刀,砍了许多树木运至空地,就开始搭建房舍。 大家足足忙了近两个月,方才把所有的房舍都搭建好,一共102户,所有将士及家人各一户,共100户。潘强与方氏姐妹各一户,紧紧相邻,刘振及张武分别处于潘强左右,用于保护潘强,所盖村舍挨家挨户,很是整齐。后经大家讨论,为村庄取名为“将军坞”。 潘强见事情都弄的差不多了,就命人封了原来的出口,重新开辟了一处极其隐蔽的上山小道。 从此,一行沙场行军将士,被逼隐居山林,男耕女织,自给自主,不问世事,仿佛处于世外桃园之中,生活极为安乐。 一年之后,在众将士的撮合下,潘强与方怡结为夫妇,刘振与方玉喜结连理。大家仍习惯的尊称潘强为将军,方怡为夫人。 又过了一年,方玉经过十月怀胎,终于在早晨生下一女儿,取名“凌萱”,大家很是高兴,整个村庄因为这个新生命的到来而欢呼雀跃,再度沸腾。 临近傍晚时分,方怡突然也肚痛难忍,哀叫连连,躺在床上四处打滚,村里的接生婆上午刚为方玉接生完毕,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又见张武来请,知道将军夫人快要生了,连忙朝潘强家赶去。行至半路,原本平静无常、阳光普照的天空,突然狂风骤起,天地间顿时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不一会儿,飞沙走石,连同被狂风连根拔起的树木,四处横飞乱撞,落下悬崖,很多房舍被落下的树木、石头砸倒,悬崖四周也聚集围满了虎、豹、豺、狼、熊、野狗、猫之类的动物,个个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口中锋利的牙齿,朝着悬崖下的村庄狂声怒吼。天空中飞来了一群鸟雀,黑压压的一片,也围着村庄的上空结群盘旋,久久不肯离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村民们看着天空瞬间变成这样,大有世界末日的兆头,心里很是不安,有愚昧者早已跪在地上,祈求神灵保佑,小孩子被吓的哭爹喊娘,听了让人心惊。 再说张武带着那接生婆行至半路,突然接生婆被一流石砸中头部,顿时血流入注,片刻就没了性命。 与此同时,潘强看着方怡在床上痛的死去活来,又见外面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天空瞬间异变,久久不见接生婆来,心中很是不安,一直不停的安慰方怡,想撇下她去找接生婆,又恐出事,可若是不去,自己一个大男人,对接生之事一窍不通,时间久了,恐怕母子两人都有生命凶险,当下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正在惆怅之时,听到张武在外叫门,潘强连忙开门。张武见到他后,连忙道:“将军,接生婆行至半路,突然遭遇飞石,死于非命,这下如何是好?” 潘强听后,顿时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天眩地转,几乎摔倒,恰被张武扶住,这才站稳。回头看看方怡正痛的死去活来,在床上翻滚,唉了口气道:“苍天无眼,我潘强老年娶妻,幸得喜讯,却不想又要遭此劫难,莫不是上天注定我一生无子,让我愧对列祖列宗?”一念自此,竟然口吐鲜血,顿时昏厥不起。张武大叫一声,这时刘振安置好妻女,闻讯赶来,看此情景,见潘强气若游丝,命悬一线,连忙掐他人中,许久仍不见效,村中将士此时也都冒着被飞石击中的危险,纷纷赶来。 就在众将士忙着抢救潘强之时,突然一声惨叫,惊醒了众人。原来刚才方怡因为太过痛疼,昏厥过去,所以没能引起众人注意,此时醒来,突然憋了一口气,大叫一声,腿又用力一蹬,竟生下一婴儿来。 “哇!”瞬间一声婴儿宏亮的啼哭声,打破了沉寂。众人连忙围了过去,只见方怡使劲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落地的婴儿,顿时又重重的倒在地下,没了声响。 大家顿时一声惊呼。 这时人群之中,出一女眷,众人一看,见是方玉。原来方玉正在隔壁休息。她刚产下一女,身体很是虚弱,正在床上昏睡,突然先是听到一声大叫,接着又听婴儿啼哭,担心姐姐出事,连忙拖着虚弱之身,前来查看。 说来也怪,就在那婴儿啼哭一声之后,天色顿变,阳光再现,悬崖之上的飞禽走兽,几乎在同一时间齐齐的嘲天吼叫了一声,声音震憾着整个山林,片刻之间,地动山摇。吼过之后,便四处飞奔逃散,瞬间都不见了踪影。 村民见天色已好,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都暗自奇怪,纷纷朝潘强家来观望。 这时方玉见姐姐正昏迷不醒,于是连忙走过去扶起她,轻呼了几声,却又不见她清醒,顿觉不妙。刘振上前一探方怡鼻隙,竟然没有气息,吓的面目苍白,众人一看,都觉得奇怪。方玉见些情景,又连忙用手摸了一下姐姐的胸部,却发现已没了心跳,方才知道姐姐已经因难产而归天,顿时嚎嚎大哭。 “啊!妖……”正在此时,有妇人惊叫一声,用手指着婴儿,两眼圆睁,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众人一看,无不惊讶。 第十一章 麒麟怪婴 众位看官,你猜才怎么着?原来先前人们只顾关心潘强及方怡,一时竟然忘记了婴儿。这时再看,无不面色全改,有胆小者已吓的跑出屋外,胆大者也只是偷偷观看一眼,已浑身打颤。原来这婴儿不仅长相奇丑,全身长满大大小小的红疮疙瘩,奇臭无比,并且从头至脚长满了仿佛鱼鳞一样的东西,就像一个麒麟儿,看起来面目可憎,很是可怕。 方玉看了一眼,几乎吓的快要昏厥过去,连忙抱着刘振,躲在他的怀里,只敢拿余光偷看。刘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她这才定下神来,转头又看婴儿,见脐带还连在托盘之上,两个小腿正不停的乱蹬,全身血肉模糊,被长长的脐带缠绕,几乎快要缠住脖子。方玉看着心疼,想到他刚出生,便没了母亲,全身又长满鳞片一样的东西,又臭又难闻,很是丑陋,顿时有了慈爱之心,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从地上抱起婴儿,用牙咬断了缠绕在他身上的脐带,抱在怀里哄起来。这婴儿原本没有啼哭,此时被方玉抱在怀里,竟然大声哭了起来,声音宏亮,语调高亢。 这时正被张武抱着的潘强,听到婴儿的啼哭,也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刘振见状,连忙接过方玉怀中的婴儿,抱与潘强看。 潘强老年得子,很是高兴,忽然看到此婴相貌奇丑,全身散发着恶臭,如此模样,顿觉心寒,一时想到自己一生只盼能有个一儿半女,结果到头来竟是如此怪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叫自己死后如何有脸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顿时气的伸出双手,就扼住了婴儿的脖子,大叫道:孽障,我要掐死你!” 刘振原本以为他老年得子,见了儿子,会满心欢喜,却不想他竟如此做,连忙抓住他的手,用力掰开。这时婴儿受此大惊,又是一阵大哭,潘强嘴里喘着粗气,双眼盯紧着婴儿,口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张武近身去听,感觉潘强好像在说:“擎苍。”刚听了一句,却忽然发现,潘强头一歪,也没了气息,双眼圆睁,竟是死不瞑目。 众人见潘强已死,想起将军昔日的好,纷纷跪下,都大哭起来。 许久,刘振止住哭声,问张武道:“张兄,将军临终之时,与你说了什么” 张武见问,连忙回答说:“将军嘴里好像一直叫着“擎苍”二字,不知是何用意?” “擎苍?擎苍?”刘振听到,连着重复了几句,思考了半天,这时突然转身看着潘强,连忙伏下身去朝潘强磕了一个头道:“将军一生忧国忧民,临终之时,竟还在惦记着天下苍生,为子取名擎苍,意思是想让他以已之力,撑起大宋天下,为苍生谋福利,当真是英雄气慨啊!从此以后,将军之子就叫“擎苍”,希望他长大后,能如将军之愿,是一代英豪,为天下苍生谋福利,也不枉辜负了将军的一片苦心。” 刘振说完,大家听了也觉得有理,于是就纷纷赞成。 当晚,村民为潘强及方怡布置了灵堂,全体将士自愿为他二人守灵,甘当孝子。 到了第二日,将士们到山上砍了松木,为他们二人做了两副上好的棺材。 停放了几日,所有的村民,便一起送葬,将他们二人的灵柩送上山顶,面北朝南,远望京城。 众人又哭了一阵,这才下山。 自此,一代沙场名将,含恨而去,至死不瞑目。 从此,刘振夫妇便将麒麟儿潘擎苍留在身边,随着女儿刘凌萱一同抚养。张武大丈夫一言九鼎,发誓要照顾擎苍长大成人,立志终生不娶,以报将军知遇之恩。刘振劝说无效,只好由他。 忽忽岁月,转眼三年已过,二人已至四岁,潘擎苍依旧全身长满鳞片,身上仍奇臭无比,不过身体倒也壮实,从末生过一次病。村里人虽知他是将军之子,但每每想起他出生之日的各种异状,又克死了亲生父母,都在暗地里说他是不祥之人,虽碍于刘振、张武之面,没有言语,但凡是见了他都躲的远远了,也吩咐自家小孩不要跟他玩,以免染了恶疾。 刘振及张武见此情景,想到潘强在世时,大家是何等团结,如今一朝离去,后人便遭此白眼,觉得很是心寒,自然待擎苍如亲生儿子。 方玉念及姐姐亲情,又看到擎苍刚一出世,便没了爹娘,身世很是凄惨,就也视他如已出,呵护备至。 擎苍自幼便饱受村人泠眼,从小到大就只有姐姐刘凌萱陪自己玩,时间一久,便不爱说话,性格也越来越孤僻,虽然小小年龄,却仿佛已看透人间泠暧,很是懂事听话。 第十二章 生死一线 这一日下午,张武见凌萱还在睡觉,擎苍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独自在玩,便走上前去,抱起他说:“擎苍怎么又不开心了,是不是有小朋友惹你生气了?” “武叔叔,村里的小朋友都说我是扫帚星,一出生就克死了爹娘,还说我是不祥之人,可我明明有爹娘,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说呢?”擎苍刚才见姐姐还在睡觉,一个人很是无聊,看到村边有小朋友在玩,就高兴的跑去玩,结果等他一去,大家看到他,都捂着鼻子,大叫他臭,不高兴跟他玩,见他不走,就都各自散了,还有小朋友这样嘲笑他说。 “擎苍,不要听他们乱说,叔叔带你去后山给你抓麻雀玩,好不好?”张武听他这样说,心里一紧,暗思这些村民,当真不念及情面,在家里竟然如此教唆孩子,心里虽有不满,却也无奈。 “好啊!武叔叔,我要小白兔!”擎苍一听张武要带自己出去玩,很是高兴,连忙啪手笑道。 张武见他如此高兴,就抱着他,回屋拿了佩刀,朝山上走去。 上山的路是一条很隐蔽的小道,每次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山路崎岖,很是难行,再加上刚刚下了雪,山路很滑,一不留神就会摔倒,张武抱着擎苍,费了好大的劲方才到达山上一处平坦之的位置。 擎苍到了山上,见有很多蘑菇,顿时很是开心,非要下来一个人走,张武只好依了他,又怕他有危险,便紧跟在身后。 擎苍很是兴奋,到处采摘蘑菇,嚷着说要带回家让娘炒着吃,(擎苍叫方玉为娘),张武也陪着他一起采蘑菇。 过了一会,两人正在专心采蘑菇。忽然,一阵微弱的“救命”声传到张武耳边,他心一惊,连忙一把抱过擎苍,紧张的四处观望。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两头成年老虎,后面还跟着一头小幼虎,正慢慢的向他们这边靠过来,再看看旁边,有一个村民,正吓的瘫成一团,面目苍白的靠在一棵树上,一动不敢动,嘴里只是小声颤抖的叫着“救命”。 张武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知道倘若老虎一旦发现他们,非同小可,自己和擎苍肯定会出危险。 张武此时双眼紧盯着那两只老虎,脑子转的飞快,要想办法,去救那村民,可再看怀里的擎苍,却又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屏住呼吸伺机去救那村民。 这时前面的一只老虎,正作势要朝那村民身上扑去,张武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救人要紧,连忙把擎苍放在身边的一棵大树后,立即跳了起来,拔出腰刀,准备随时进攻。这时老虎一听到他的动静,也被吓了一怔,往后退了一步,双眼开始盯着张武,嘴里发出阵阵低吼。 过了一会,后面的那头老虎,低吼了一声,慢慢的朝他这边走来,张武吓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感觉到保护擎苍的安全要紧,一边拿着腰刀,一边向擎苍靠进,再斜视一看,顿时全身出了泠汗,身后已没了擎苍。 原来擎苍见张武把自己放开,又看到那个幼虎很可爱,就像家里养的花猫一样,顿时很是喜欢,连忙朝那老虎跑去,边跑嘴里还边叫“小花猫”。 张武此时想去追,却发现老虎紧盯着自己,知道自己如果一动,顿时就会没命,很有可能会伤及擎苍,吓得就连大气也不敢吭,只是小声喊着擎苍的名字。 擎苍此时眼里只有小幼虎,哪里顾得上去理他,只是一步步的朝老虎身边走去,眼看快到老虎身边了,张武的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上,此时他当真是后悔不已,暗恨自己不应该如此掉以轻心,眼前却无计可施,只能求老天保佑,希望擎苍能逃过一劫。 这时,两只老虎也被擎苍的举动吸引住了,不再理会那村民及张武,几双虎眼都瞪着擎苍。 哪知擎苍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到了老虎身边,竟然站在那里不动了。那老虎见他站在自己身边,顿时低吼了一声,露出一张血盆大口,雌牙裂嘴的看着他,似乎要一口把他吞下肚去。擎苍起初听到虎叫,也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张武。 张武这时连忙叫他名字,示意让他过来,擎苍竟然没有听他的话,犹豫了一下,而且还伸出小手,摸了一下老虎的头。张武见此情景,几乎快要被吓死了。他不敢再看眼前这一幕,只好闭着眼睛,祈祷上天保佑,暗自寻思:“倘若今天小主人有事,那他再也无任何颜面存活在这个世上,就算是下了地狱也没有脸去见潘强及方怡。 过了好久,他原以为老虎会发威,哪知,却听不到任何动静,再睁眼去看,发现老虎不仅没有发威,而且很温顺的样子,抬起头朝着擎苍身上闻了闻,顿时像被什么袭击了一般,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擎苍,嘴里不时的发出阵阵低吼。 张武一见,寻思:“这下糟糕了,老虎被擎苍惹恼了,这下可如何是好?此事是我惹出来的,我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擎苍从虎口救出来。”想到此他就向前走了两步,准备趁老虎不注意,伺机向它发起进攻,以便求得一线生机,救得擎苍出来。 这时擎苍见老虎后退,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小幼虎身上,放弃了大老虎,又继续迈开小脚,慢慢地朝幼虎走去。 这时刚才还是盯着那村民的老虎,看到擎苍朝自己的幼仔走去,护子心切,也转移了目标,朝他走去,嘴里也发出阵阵低吼。 张武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原想只有一只虎盯着擎苍,自己倘末冒着生命危险,只要把握住机会,还有一线希望去把他抢过来,哪知现在两只老虎都盯上了他,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绝望,现在他只能拿着把刀,心如死灰的站在哪里,脸色苍白,几近一张白纸,全身紧张的被汗湿透了。 擎苍看着另外一只老虎走过来,似乎也不害怕,嘴里一边兴奋的喊着“小花猫,过来陪我玩,”一边手舞足蹈的朝小幼虎走过去。 这时那只老虎眼见他已经快接近自己的幼仔,连忙快步朝他走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身边,刚张开口,闻了他身上的气味,却也如同第一只老虎一样,顿时像是受了什么威胁,吓的后退了几步,扭头看了一眼另外一只老虎,两虎几乎同时低吼了一声,站的远远的看着擎苍的举动,却一动也不敢动。 张武被眼前的这种情况吓呆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老虎似乎有些怕擎苍,虽然擎苍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仍然在老虎身边,情况还是很危险的,如果老虎再次发威,后果同样不堪设想。眼下,张武虽然很是担心擎苍随时会出现意外,但却无计可施,再看看那个村民,似乎早已吓傻了。 这时擎苍已近接近幼虎,到了它的身边,他连忙蹲下身去,用小手摸着幼虎,仿佛就是摸自己家的小猫一样,很是调皮。 第十三章 虎口脱险 那幼虎毕竟是兽中之王,一点也不怕人,也很开心的同擎苍玩耍,不时伸出小爪子去挠擎苍,还用头在他身上蹭几下,擎苍也被它弄的咯咯直笑,总之一人一虎之间玩的是不亦乐乎。而周围紧张的不光是张武及那村民,还有两只成年虎。此时它们并列站在一起,时而互相低头摩挲,时而低声轻吼,全然已不再把目标放在那村民及张武身上,而是小小的擎苍上面,从它们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也是如临大敌一般,怒视、低吼,徘徊,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张武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此时他的心里除了紧张还是紧张,他实在想不出来用什么办法去解救擎苍,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打草惊蛇,惹恼了两只凶猛的大老虎,那就等于把自己和擎苍往虎口里送。此时他只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希望擎苍能从重新回到他身边来。他原以为只要自己不动,不去招惹两只老虎,暂时就可以平安了,可是他却忘记了那个村民。此时,在那村民的眼里,自己的性命才是最为关健的,至于擎苍的小命却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是生是死,对自己都没有关系,他甚至还感激擎苍为自己引开了老虎的注意力。 那村民原本以为自己遭遇两只老虎,这次是必死无疑了,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此时他见老虎一家都在关注着擎苍,见有机可趁,正是逃跑的良机,于是灵机一动,鼓足了勇气,拔腿就跑。可是就在他刚跑出第三步时,他已经被一只老虎一口咬断了脖子,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张武见到那村民跑的时候,吓的惊叫一声,却已无力回天,此时他看到老虎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猎杀他的过程,再也没有一丝从虎口救出擎苍的信心及可能,此时有的只是绝望。 那老虎此时仿佛已被激怒,不去招惹擎苍,反而向张武走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张武本能的退了一步,再退却被身后的一棵大树给挡住了,他几乎绝望了,心此刻“咚、咚、咚”剧烈的跳着,时间每一秒过的都是那样的惊心动魄,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如潮水一般朝他扑面压过来,他几乎快要窒息了,不由的闭上了眼睛,等着死神的将临。而那边,擎苍和小幼虎仍在开心的玩着,丝毫没有觉察到凶险的到来。 终于,张武听到老虎一阵怒吼,他看到老虎正张开那血盆大口朝他扑来,他的心几乎快要掉下来,他一生跟随潘强南征北战十余次,见过无数个敌人和同胞死在自己面前,却从来没有怕过,杀再多的敌人,他都没眨过一下眼睛,而此时他却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和无边的恐惧。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忽然他听到一阵急啸,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是那样响亮,几乎就像从自己身边发出一样,是那样逼真。他此时顾不得理会那啸声,正全神惯注的看着老虎,用那仅存的一只手臂紧紧的握着腰刀,随时准备拼死一博。他不清楚这啸声是从何处传来的,也不知传这啸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但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两只老虎在啸声的作用下,已经后退了几步,仿佛听到了主人的招呼一般,一动不动,也不再上前,只是僵持的看着张武。 张武松了一口气,就是他松气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从几丈高的松树上轻飘飘的落在了那只老虎身边,身形是那样潇洒,优美,仿佛就像是从上面走下来一般,那么从容。 紧接着让张武更加吃惊的是,他发现飘下来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鬼”。他清楚的记得,在五年前,潘强第一次带着他们来到山上寻找妖人的时候,自己已见过“它”了。 至今在他的脑海里,“它”一手拿着鲜血淋淋的人腿,一手接住将士们急射过去的弓箭情景仍然记忆犹新。那场面,他终身不会忘记,有多少次在夜里,因为“它”而被噩梦惊醒,吓得自己毛骨悚然。几年了,“它”几乎就像一个幽灵一样,缠着自己,缠着每一位将士。如今,“它”又出现了,并且是随着两头凶猛的老虎一同出现,张武原本以为自己有救了,可当认清它时,却不由的更加绝望了。 然而,让张武更想不到的事接着又发生了,那怪物停顿了片刻,便轻轻的拍了拍老虎的头,又低声附着它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那虎竟然听话的转了一个身,朝另外一只老虎低吼了一声,那怪物回头看了一眼张武,又盯着擎苍看了很久,这才跃起,坐在老虎背上,又从嘴里发出一阵啸声,慢慢的走了。 张武听了那啸声,几乎快要眩晕过去,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等他清醒过来时,却见那怪物带着两只老虎及幼虎,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森林中。 擎苍正跟幼虎玩的起劲,却不想它却突然走了,顿时追着那虎哭着喊道:“小花猫,快回来!” 张武这时赶紧跑过去,抱住擎苍,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经过刚才那生死一线,他几乎快要虚脱掉,现在最想的就是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差点丢掉性命的险地。 他抱着擎苍,刚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那被老虎咬死的村民,顿觉心里不安,他不忍让他曝尸荒野,喂那野狗饿狼。于是便停了下来,放下擎苍,找了一个低洼的地方,弄了些树木、落叶,将他草草的埋了。等做完这一切,他才又重新抱着擎苍离开。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刚转身,早以守候在周边的一群野狗,就迫不及待的跑来,用它们那锋利的爪子和嘴,连啃带咬的扯出了那村民的尸体,不到一刻钟的时候,那村民就只剩下一堆白花花的残骨。 此时,夕阳西下,柔和的阳光照在这堆白骨身上,是那样凄惨和荒凉。 一阵阵野狗叫声传过,张武不禁打了一个泠战,把怀里的擎苍抱的更紧了,然而擎苍却一如刚才那般,丝豪不觉得害怕,嘴里只是一个劲的叫着“小花猫。” 张武此时想起那个神秘的东西,却恍如隔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百思不得其解,满心疑惑:这怪物到底是人是兽?假如是人为何全身长满红毛?假如是兽为何又长着人的五官?神态举止处处像人?它到底是好还是坏?前番见它杀了村民,现在又见他救我们,当真不知是敌是友? 第十四章 母子情深 张武回到村里,天色已经很晚,这时刘振和方玉正担心他们,见他们平安归来,连忙招呼着吃饭。 刘振见张武脸色苍白,忙问了怎么回事。 张武本不想让他们担心,又听刘振问,就说了白天碰到的奇事。张武经此一劫,虽然已经平安,如今想来仍然很是后怕,刘振一听,更是觉得惊险万分,思来想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吃过饭,刘振去叫了几名将士,大家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对付那怪物。 有人主张不要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激怒了它,反而会遭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有人主张要主动出击,早日找到那怪物,然后想办法消灭掉,留着终归是隐患,不如除之以绝后患。 张武和刘振也主张消灭了那怪物,以免它到处纵虎害人,大家一想到几年前,它撕碎那村民时的情景,无不胆战心惊。 讨论了一晚,大家一致决定上山寻找那怪物,合众人之力,杀了它,为民除害。 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将军坞”的全体将士们,便早早的聚集在了村子前面的一片空地上,个个手拿宝刀及弓箭,准备上山去寻找那怪物。 刘擎苍见村里这么多人,显得很是兴奋,一会缠着刘振带他一起去,一会缠着张武要跟着他去玩。 张武哄了他半天,答应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个小白兔回来玩,他这才罢手。方玉怕耽误他们,就连忙扯了他进了屋。 刘振见大家都准备好了,便下令上山寻找怪物。 一行人在辗转了几个山头,一直到了晚上,路上除了遇到一些野狗、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就连只豺狼都没有见到。 大家走的累了,便找了一块空地,在树林里露营,又烤了两只野狗和几只兔子,有说有笑的聊了半夜,这才睡下。 就这样连续寻了几日,终是没有收获,就在大家准备收队回家的时候,刘振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山洞。他见周围有一些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脚印,很是惊讶。 这时大家也都注意到了这个山洞,仔细研究了一下这脚印,努力搜刮着脑中的记忆,始终没有人能认出这是哪种兽类留下的。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从山洞里面,传出一阵虎啸来,大家心情一紧张,连忙拔出手中的弓箭,拉满弓对着洞口,这时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虎啸,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显然老虎已经发现了他们,有些恼怒了。刘振命令大家都提高警惕,以防不备。哪知话音刚落,这时一头猛虎从洞中扑了出来,几乎是在同时,大家手里的弓箭一起急射了出去,那猛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反抗,就成了将士手中的亡魂。 众将士一看,一下子就射死了一头猛虎,很是高兴,就在大家放松警戒的时候,突然另外一头猛虎,不知何时从身后扑了过来,一个将士被咬中颈部顿时毙命了。这时张武趁老虎分心之即,马上举起手中的尖刀,狠狠的朝它的肚子捅去,顿时刀身进去了一半,那猛虎遭遇袭击,疼的大吼一声,朝张武扑来,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咬去。说时迟那时快,大家毕竟是受过训,又是久经杀场的精兵,虽然时隔几年没有杀敌,但平日里也都是上山打猎,再加上经常在家里练习武艺,手都没有生,就在老虎一转身朝张武扑过去时,大家都又重新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朝老虎射去,可纵然如此,那虎却没有瞬间毙命,在倒下了同时,身体已经朝张武压了过去。 张武原本想后退,哪知在紧张之时,竟然被一个树根给绊倒了,再想爬起来,却发现已是前有猛虎,后无退路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百斤重的老虎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他从嘴里喷出一口血,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众人见此,仍然还是不放心,有人又朝老虎的脖子使劲的捅了一刀,眼见那老虎不动了,这才上前去把老虎移开,救出了被老虎压在身下的张武。 这时张武已经昏厥,刘振连忙拿出随身带的行军水壶,弄了一些水,淋在了他的脸上,半晌张武才醒转过来。 众人见张武醒了,便松了口气,这时突然又一阵虎啸从洞口转出,众人一听,无不色变,连忙拉满弓箭,对准洞口,以防再次受到袭击。 哪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动静。尽管如此,大家有了刚才的教训,丝毫不敢放松,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洞口。 过了许久,才从里面不紧不慢的走出一条幼小的虎仔出来。此时张武已醒,见走出来的正是前天和刘擎苍一起玩耍的小幼虎,想到来时曾经答应过要给刘擎苍带回去一个小兔子,眼看着这只幼虎已经失去了父母,顿时有些心软,不忍心再去射杀,于是连忙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大家不知他的用意,只好听了他的,一时也都紧握弓箭,不去射那小幼虎。 小幼虎起先并不知道自己的爹娘被杀,还愣愣的看着周围的人,过了一会,突然看到先前被射杀的老虎,连忙走了过去,围着尸首四周转了一圈,低吼了一声,然后又用前爪去抚摸那老虎的头,似乎在叫它起来,过了一会见那虎仍然不动,急的又叫了几声,这时看到另外一只虎也倒在地上,就连忙跑过来用爪子去抚摸它,结果仍是不动,它似乎很是伤心,一会儿围着两只老虎来回的跑,一会抬头低吼几声,像是在呼唤着它们醒来。 张武此时似乎也忘记了痛,大家看着这悲伤的一幕,很是难过。 刘振不知道为何,看着小幼虎,突然想起了刘擎苍,此时他们是多么的相像,都是那么小便失去了爹娘,虽然一个是兽,一个是人,但归根到底是一条生命,不觉也对自己参与猎杀老虎而感到惭愧。 这些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在经过几年的农家生活之后,多多少少对亲情,对生命的认知又升华到了一个高度,都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大老粗,而对于感情也变得细腻起来。 过了许久,张武想到如今这幼虎已经失去了爹娘的庇护,在深山之中,必定会遭受其它野兽的攻击,有可能生命会朝不保夕,顿时动了恻隐之心,他想把小幼虎带回去,然后交给擎苍扶养,一来对擎苍说也是个伴,二来幼虎也不至于饿死,或是被杀死。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时,竟被大半人所反对,大家都觉得毕竟养虎为患,老虎无论多么可怜,可终归是野兽,现在虽不能伤人,是因为它现在还小,倘若等长大后,它有了兽性,自然而然就会恩将仇报,也会伤人的,那时不仅擎苍性命不保,就连全村人也可能会遭殃。 张武听到大家的意见,看着小幼虎,感觉很是难过。这时刘振却提出了想反的意见,他觉得兽和人类终归是一样,也是讲感情的,就拿现在来讲,幼虎见自己爹娘去世不一样很是伤心吗?只是人们一直习惯将它们当做对头,所以才会有虎伤人。 大家一向都听刘振的,见他如此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众人合力抓住了幼虎,收拾了两只虎皮,又抬着死亡将士的遗体及张武就回到了村里。 第十五章 与虎为友 众人回到村里,众多村民日日在村口盼着,见到他们回来了,都很是高兴,连忙迎接了上去,可当众将士把遗体放下来的时候,那将士家中八十岁的老母,顿时昏厥了过去,众人抢救了半天这才醒来,老人见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去了,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一阵伤心,再哭了半日。将士们见事已至此,只有先将亡者入土为安,以免老人伤心过度,再出什么事情。于是便各自分头准备后事。 擎苍见到张武负了伤,大哭了起来。张武见到擎苍如此看重他,心里顿觉宽慰,见他哭的伤心,为了哄他,连忙把小虎抱了出来,逗他开心。 村民见了小幼虎,吓了一跳,躲的远远的,唯有擎苍很是开心,马上破涕为笑,一把抱住了小幼虎。 那小幼虎也很奇怪,见到别人,就雌牙咧嘴的低吼,表情很是吓人,而擎苍一抱到怀里,顿时听话的像个小猫咪一般,乖乖的躲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时不时还会伸出舌头来舔一舔他的小脸。 众村民见到都无不称奇。 从此以后,擎苍便每日与虎为伴,也不屑去理睬村里的那些同龄人,凌萱起先也是害怕,后来慢慢的跟幼虎熟了,也都不再害怕,后来两人整日与虎形影不离,几乎快要睡在一个被窝里了。 刘振夫妇原本还担心幼虎慢慢长大,会露出兽性,伤及两个孩子,也总是不敢喂它吃些肉类,总是把它当作家畜来养,时间久了,那虎自然也就温顺了许多,有时生气时,虽然也会低吼几声,但总是吓吓人的,于是他们便放了心,不再担心幼虎会伤人。 日月如梭,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又过了三年,擎苍和凌萱都已经七岁了。这几年里,擎苍除了整日与幼虎玩耍,还要学习武功,刘振及张武抽空总会教他一些简单的武功,以强身健体,而擎苍仿佛就是练武的奇才,什么招式,几乎看一遍就会了,耍起来有模有样,很讨刘振及张武喜欢。 每逢到了清明,刘振一家及张武,就会带着擎苍去给父母扫墓。这日又是清明节,一大早张武便准备好了香烛、火纸,又弄了几只野兔,水果之类的,准备等刘振一家去上山祭拜潘强夫妇。 擎苍一听说又要上山,很是高兴,连忙要带着幼虎去上山,此时那幼虎经过两年的增长,已经很是高大,个子几乎与擎苍一般高,体重已有二三百斤,样子很是威武,就像一只大猫一样,除了擎苍之外,其它人都指挥不动它。 刘振原本想这虎已经长大,如果此时贸然上山,见了野生动物毕定会露出本性,擎苍是个小孩子,虽然老虎平时很听他话,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兽类毕竟是兽类,未必会再听他指挥,万一到时它发起威来,这样就麻烦了,所以就不同意它带老虎上山。 擎苍原本以来上山要带着幼虎一起去玩,现在一听说不能带它上山,就顿时不高兴了,哭着说如果不带幼虎,自己就不上山。刘振见他小小年龄,竟然敢要挟大人,很时生气,抬起巴掌便要教训他,手刚举起来,却被方玉拦住了。 这时张武走了过来,见到擎苍哭,连忙抱起他,哄了半天,答应他带上老虎方才住嘴。刘振见擎苍被张武惯成了这样,也不好说话,一家人这才带着幼虎朝山上走去。此时是五月份的季节,春花盛开,满山遍野都是鲜花,香气扑鼻。 上了山,擎苍和凌萱很是开心,到处乱跑,而那只幼虎也非常活跃,又蹦又跳。张武想起上次遇虎的事,怕再出意外,就紧紧跟着。 到了潘强的墓上,张武点了蜡烛,纸钱之类的东西,方玉和刘振把水果、兔子都一一盛在盘里,放在了墓碑前,等一切东西都准备好,刘振便把正在玩耍的擎苍和凌萱带了过来。 张武让擎苍跪下,给父母磕头,擎苍看着墓碑,又回头看了看在一旁打盹的幼虎,久久不愿跪下去,过了一会,才抬起头问刘振道:“爹,我又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给他跪下啊!爹不是从小教导擎苍,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便下跪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让我跪?” 刘振听后一愣,顿时张口结舌,看看方玉又看看张武,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方玉见此情景,就连忙蹲下哄着说:“擎苍,乖啊!这里面睡着的人是你的大恩人,也是个大英雄,对我们都很好的,每年我们都会来拜祭他们的,所以呢,你一定要跪下给他们叩头的!” “我不跪,为什么非要让我跪?姐姐怎么不跪,姐姐不跪我也不跪,我才不稀罕什么大英雄,大狗熊,我只喜欢我的老虎。”擎苍见只让他一人跪,就有些生气,倔脾气顿时就上了来,说完后便挣脱了方玉的手,朝老虎那边跑去。 “擎苍,快点过来,不然我生气了!”刘振见擎苍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当真气的不得了,顿时发了火道。 “我才不过去呢。每年都让我给他们磕头,却又不告诉我这里面睡的是谁,我再也不听你们的话了!”擎苍此时跑到老虎身边,搂着它的脖子气呼呼的道。 “擎苍,你快过来,不然我们真生气了啊!”方玉见擎苍这么调皮,连忙也装着生气的样子,吓唬他道。 “哼,你们生气我也不去,谁叫你们不跟我说,我的爹娘是谁”擎苍见方玉生气,心里虽然有些怕,但是仍然坚持说,他年龄虽然很小,但从小心眼便很多,他曾经听别人说过,只有爹娘才可以跪的,别人是不可以。而每次他问自己的爹娘是谁,刘振和方玉他们都说自己就是他的爹娘,而武叔叔也是吞吞吐吐的不肯跟自己说,村里的小朋友们都说刘振和方玉不是自己的爹娘,自己一出生爹娘就死了,还有小朋友说自己是扫把星,一出生就把爹娘给克死了,所以现在他想到这里,就随口说了出来。 “傻孩子,你的爹娘不就是我们吗?你哪还有什么爹娘啊!”方玉和刘振他们一听,很是奇怪,都齐齐的朝张武望去。 张武看到他们朝自己望过来,知道他们怀疑自己对擎苍说的,也不解释,连忙问擎苍道:“擎苍,你别胡说,他们就是你的爹娘,快过来,不然武叔叔也生气了。” “你骗我,村里的小朋友们都说了,我一出生的时候,爹娘就去世了,还说是我不吉利,克死了他们,你们一直在骗我,我再也不理你们了!”擎苍一听他们还在骗自己,就更加生气了,气嘟嘟的说完,便调了个头不再理会他们。 刘振见他如此,便要去硬把他拉过来,哪知只走了几步,那虎见他怒气冲冲朝自己走过来,便低吼了一声,双眼盯着他。刘振知道这虎只听擎苍一人话,如果自己贸然走过去,惹怒了老虎,后果不堪设想,就没有敢再动,回头看了看张武。 张武见已经闹成这样,此时也无计可施。 方玉低声对刘振说:“既然他这样问,不妨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再说他也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行,他现在还这么小,万一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对他今后的成长不利,万万不能说。”刘振听后,马上反驳道。 “刘兄,弟妹说的对,这种事恐怕不能再瞒下去,这样也不是办法,他越来越大,村里就这么小,人多嘴杂,总归有人会说出来的,万一到时他知道了真相,恐怕还会怪罪你我。”张武听方玉说后,想想也只能如此了。 “他还这么小,如果现在告诉他爹娘已经死了,你让他今后如何过呢?这孩子从小心思就重,又没有人愿意跟他玩,如果知道了真相,对他肯定是个天大的打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向将军他们交待呢?”刘振见张武也这样说,沉思了半天,又反对道。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让他这么整日里瞎猜?唉!”张武见刘振不同意,现在又无计可施,顿时叹了口气,蹲在了地上。 第十六章 惨遭劫持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阵啸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擎苍身边的幼虎也跟着一声高吼,震的大家耳膜发痛,凌萱从没听到幼虎大吼,此时看它发怒,顿时也被吓的大哭,刘振还没反应过来,张武已经拔出腰中的刀,紧张的看着四周,他试着想要去把擎苍抱过来,发现幼虎正怒视着他们,看到他动,立马就又抬头仰天长啸了一声,他吓的立马不敢动了,看着擎苍干着急却没有办法,而擎苍仿佛觉得好玩,甚至爬到了老虎的背上,骑在了上面。 过了一会,那啸声越来越近,大家也都越来越紧张。 刘振猜到肯定是张武上次见过的怪物又出现了,也连忙取出佩刀,拿在手里,护着方玉和凌萱。 就在大家全神贯注的看着周围的时候,突然几片树叶急射而来,刘振一听那声音很急,似乎带着很大的内劲,不敢贸然去接,只拿手中的刀去挡那树叶,却不想每挡一下,手臂立时被震的几乎麻木,刀也差点丢掉,再看看张武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凡被树叶击中的地方,顿时一个血口子,此时身上已是鲜血淋淋,惨不忍睹,而身后的方玉和凌萱虽然没有受伤,却也吓的不轻,正躲在墓碑后直打哆嗦。 “何方妖怪,快快现出身来,不要在此装神弄鬼。”刘振见此情景,大喝一声。说完便与张武并起身来,保护着方玉她们母女二人。 哪知话音刚落,这时一只竹竿,又从远处急射而来,力道甚强,刘振和张武知道不能硬接,连忙朝后跃了一下,那竹竿如一把利剑贴着刘振的衣边直飞了过去,深深的插入一棵参天大树上。 刘振和张武一看,吓的面色苍白,不敢再动弹。 “哈!哈!哈!”随着一阵大笑,一个人影出现在幼虎身边,下落时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仿佛它就一直站在那里一般。 “啊!”张武和刘振也同时大叫一声,原来这人正是几年前他们碰到过的怪物,此时听他大笑,无不惊骇。 “你们杀了我的座骑,今天我就要你们血债血还,哈哈哈!”那人笑完,便又随手从身边的树上摘下几片树叶,朝他们二人扔了过来。 刘振见那树叶来势极强,只好就地打了一个滚,避开了去。 张武也以同样的手法避开了树叶的袭击,等他们再起来时,却发现眼前的人,已经没了身影,再看看擎苍和幼虎也都不见了。 两人大吃一惊,连忙朝四周看去,人却早已没了踪影,再看看方玉和凌萱,两人正躲在墓碑后来,不敢吭声。 刘振连忙过去扶起方玉问道:“擎苍呢?擎苍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方玉仿佛被刚才所发生的事给吓坏了,过了许久,才带着哭声喊道。 “弟弟被怪物拉着跳到那棵树上,就不见了!”这时凌萱见父亲问,连忙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小声道。 刘振一看那树高达十丈,人眼尚看不到顶,何况要跳上去,几乎更不可能。可如今不信又不行,因为现在刘擎苍和幼虎都不见了,这是事实。 “擎苍!”张武几次见到那人的身手,已如鬼魅一般,令人难以至信,如今又看到他伸手摘叶伤人的本事,也不由得不信是他劫走了擎苍,当下又想到他说的血债血还,顿觉心里一阵发寒,擎苍此去凶险万分,生死难料,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找到他,然后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他知道刘振平时主意最多,就连忙抬头问道:“刘兄,眼下怎么办?擎苍是将军唯一的传人,如果他有个什么闪失,你我……” “张兄,事已至此,你我着急也没有办法,我看这怪物是一个人假扮的,你看他的身手,如果要真想杀你我,岂不是易如反掌?可偏偏却又不杀了我们,何必要费尽周折掳去了擎苍,这中间必定有什么阴谋,我想一时半会,擎苍也不至于会送了命,容我们回去找大家好好商量商量,再做计较。”刘振见张武着急,此时他心里何尝不是呢,只是他一向为人比较冷静,遇到天大的事,也总能很理智的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时他见张武问,连忙走到刚才被竹竿射中的大树旁,发现那树足有上百年的光景,需要六七人合抱方能围住,只见那竹竿,几乎贯穿整个树干,可见这种力道,非常人所能比。他忽然想起以前读过的野史里面,曾经记载过世上有种人可以摘花飞叶伤人,体内含有一种深厚的内功,可以刀枪不入,爬高山,过悬崖如履平地,当时自己也很是不相信,觉得那只是写书人的胡编乱造,哗众取庞罢了,如今看到的这一切又真真切切的摆在自己面前,不容自己不相信。 张武听了他的话,虽然很为擎苍担忧,但此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应了他。 几个人又在周围找了半天,想发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却最终无功而返。 到了晚上,回到村里,刘振把大家都聚集了过来,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将士们一听说那怪物又出现了,还抓走了擎苍,又想起前几年的事,无不胆寒。末了,都推说家里有事,走不开,匆匆离开了。 张武见大家都借故推辞,知道如今人心已经涣散,骂了几句,却又无计可施。 还有一些心存感激的将士,也都劝说刘振及张武不要再自寻死路,还有人甚至说擎苍出生时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也许本就是不祥之物,迟早会给村里带来灭顶之灾,如今被掳走了,或许倒是件好事。刘振听了气得不行,大骂他们恩将仇报。将士们如今都有妻儿、老母,需要赡养,见他骂,虽心里难受也不还嘴,都悄悄的溜走了。 最后只留下了五名将士愿意陪着他们一起去上山找寻刘擎苍。 第二日,大家备足了干粮,便早早的上山了,在山上寻了月余,始终毫无头绪,刘振见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又带着大家回到了村里,从长计议。 张武从小看着刘擎苍长大,对待似亲生一般,不忍心就此放弃,硬要坚持在山里寻找,刘振无奈,只好由着他。 第十七章 人猿共乐 且说刘擎苍那日正同幼虎玩耍,忽然一阵风下来,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山洞里,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周围不时传来阵阵水滴的声音,爹、娘、姐姐和武叔叔都不见了,就连最喜欢的幼虎也都不在身边,顿时吓的大哭,嘴里一会喊着“武叔叔”一会叫着“娘”的很是伤心。 哭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人来,想站起来走出去,却又不敢,顿时没了主意,不知过了多久,他哭累了,便又躺在石头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肚子饿的不行,便又醒了过来,喊了几声“武叔叔”却始终没有人理,便又是一阵伤心痛哭。 过了一会,刘擎苍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洞口里走了进来,他吓的动也不敢动,这时隐约感觉到那东西朝自己手里塞了一个东西,他摸了摸,发现上面有毛,凭着感觉,知道那是一个桃子。此时他又饥又饿,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拿起桃子便朝嘴里送去,不一会儿工夫,便吃了个精光。吃完了桃子,刘擎苍伸手去朝那东西上摸去,发现全身毛茸茸的,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来。过了好久,见那东西也不说话,也不跑,便又有了好奇心,又伸手去摸,这次又摸到了那东西的一只脚。刘擎苍这时对那东西越来越感兴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竟然也会有鼻子,有嘴巴,身上还会长毛。 那东西也不跑,任由他摸着,显得很是听话。 过了一会,刘擎苍突然哭了起来,他想起了武叔叔,也想起了幼虎,那东西见他哭了,叫了两声,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洞里便来了许多同伴,它们都盯着刘擎苍看。 刘擎苍原本正哭的昏天暗地,此时见又来了这么多,便停止了哭声,站了起来。 那东西们见他站了起来,就连忙朝洞外跑去,刘擎苍连忙跟着它们跑出了洞。 出了洞口,刘擎苍见它们似人非人,全身长满毛发,有白色的,黄色的,还有黑色的,顿时想起这可能就是武叔叔平日里讲的猴子,起初还有些怕,过了一会有个猴子递给了他一个鲜红的桃子,他这才童心大发,跟着那群猴子跑着玩去了。 其实刘擎苍哪里知道,眼前并不是猴子,而是一群人猿,原来神龙架里生存着许多猿类动物,此时和刘擎苍在一起的,便是长臂猿,它们身高1米左右,身材短小,颜色各一,虽然它们的身体短小,但是手臂却很长,几乎长达2米有余,所以才因此而得名。 此时这群长臂猿足有10几个,他们仿佛也是初次见到人类,所以出很好奇,见刘擎苍身材短小,跟自己完全不一样,就都围着他转,也不靠近。刘擎苍见这么多猿猴陪着自己玩,也很是开心。这时看到不远处有棵桃子树,上面结满了又大又红的桃子,便感觉饿了,连忙拉过一个黑色的猿,指着要吃树上的桃子。那黑猿被他拉着,又见他指那树上的桃子,很是不解,连忙用手抓了抓头,一会看着刘擎苍,一会看着树上的桃子。过了一会,忽然挣脱刘擎苍的手,又是拍手又是乱跳,似乎很是兴奋,其它猿见它如此,也都兴奋起来,其中一只白色的小猿见到,三两下便攀爬到了树上,开始使劲的摇那桃树。那树上结满了桃子,此时正是成熟的季节,个个如拳头般大小,经它这么一摇,顿时掉了许多下来。刘擎苍见顷刻间地上便落了这么多桃子,很是高兴,连忙弯腰去捡,哪知不巧有个桃子正好落在了他的头上,顿时一阵疼痛,他毕竟是个小孩子,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中的桃子也扔在了地上。 长臂猿原本就是极聪明的动物,刚才看到刘擎苍指着要桃子,便猜出他想吃桃子,连忙去摘,哪知此时又突然哭了,很是不解,便都纷纷互相观望,抓脑摸腮,百思不得其解。这时一只高大的黑猿径直走了过来,看了刘擎苍半天,这才伸出手去友善的摸他的头,似乎在劝他不要哭,另一只手递过一个红透了的桃子给刘擎苍,示意他吃。 刘擎苍看着那猿,仿佛得到了安慰,便停止了哭声,拿起桃子就开始啃起来,鲜红的桃汁吃的满嘴都是。 吃完了桃子,长臂猿便回到了洞里,刘擎苍也跟着进了洞。 进了山洞,刘擎苍又在黑暗之中同群猿玩了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到了晚上,山上出奇的泠,刘擎苍睡到半夜被冻醒了,哭了两声,就被一只大猿拉了过去抱在了怀里,顿时一股暧流传遍全身,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迷迷糊糊便又睡着了。 第二天,刘擎苍醒来,便又跟着群猿外面玩了一天,吃了许多果子,慢慢的就跟它们混熟了。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日,刘擎苍正在外面玩,突然听到一只白色的长臂猿尖叫了一声,这时正聚集在他周围的群猿,便飞一般的全部爬上了树,紧张的朝四周观看,嘴里不时的发出阵阵尖叫,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刘擎苍见群猿都上了树,不跟自己玩了,便叫着要它们下来,那知群猿根本不听他的话,个个神情紧张,似乎如临大敌。 刘擎苍见这招没用,就开始大哭起来,他原以为群猿会像爹娘一样,见他哭便来哄,哪知任他怎么哭,它们都不再理会自己,哭了一会,实在累了,便倒在地上又睡着了。 这时,突然一阵怪叫,从树林里走出二只大猿,身高足有2米左右,样子很是吓人。 原来这丛林之间,各类猿候互抢地盘的事时有发生,有的猿看中了别人的地盘,便会带着自己的家族过来抢夺,双方便会厮打,败的一方便会被赶出这个地盘,而胜的一方便会占领此地,直到自己主动放弃或是再被别人打败,方才转移新的位置。 想必这后来的大猿见到这里位置奇好,又有山洞可以避雨,又有鲜桃可以享用,便起了占有之心,所以才来此挑衅。 长臂猿原本身材没有大猿高大,只是仗着身体灵活,可以攀沿树木,此前跟那大猿已经正面交锋了好多次,每次都占了上风,如今见它又来,顿时也很生气,却又不敢轻易妄动,个个都神情紧张的盯着它们,以便做好攻击的准备,一时间原本活泼,和谐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气息。 第十八章 两猿大战 那大猿来到山洞前的空地,见所有的长臂猿都攀爬在树上,却只能望而兴叹,气得在下面直叫,却毫无办法 树上的长臂猿最开始见他们过来,都很害怕,如今看到它们被气得嗷嗷叫,就知道占了优势,便都互相观望,朝下面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下面的大猿见到就更加生气了,便跑过一棵树前,用力的开始摇晃,一时间那树被摇的花枝乱颤,眼看就要被推倒了,树上的几个长臂猿想跳到另外一只树上,却发现那树离自己太远,没有办法跳过去,有一只长臂猿试着去跳,却险些掉了下去,其它的便再也不敢试了。 这时树上一只黑色的长臂猿见树上结满了坚果,便摘下一个,朝那树下的大猿砸去,一下子便打中了那大猿的头部。树下的大猿只顾用力摇树,没有防备,突然受到袭击,用手摸了摸头,似乎很痛,抬头看着树上长臂猿,大叫了几声,似乎在说:“有种你们下来,不要躲在树上。” 树上的长臂猿听到,当然也不傻,不会主动跳下去找死,便也在上面大呼小叫,有的还竖起一中指,有的故意露出自己的红屁股对着下面的大猿扭几下,还做出各种鬼脸,意思在说:“有种你们上来,咱们单挑。” 大猿见他们竟然如此藐视自己,气得乱跳,双手使劲的捶打着胸膛,嗷嗷直叫,却拿长臂猿没任何办法。这时忽然看到地上睡着的刘擎苍,顿时来了主意,一只大猿连忙朝他走去。树上的长臂猿虽然只是动物,却跟着刘擎苍生活了几天,已经有了感情,只把他当作一族来对待,此时见他有危险,便纷纷从树上摘那坚果,使劲的朝大猿身上砸去,一时间那如拳头般大小的坚果,如雨点般疯狂的落在那大猿身上。大猿还要上前,却被砸怕了,有些惧怕,连忙退到离树较远的位置,不敢再动弹,只是捶胸顿足,很是生气。 恰在此时,刘擎苍却突然醒了,看到长臂猿都在树上,不肯下来,此时肚子又饿了,便又去寻东西吃,看看地上的坚果,拾了一个,啃也啃不动,便又扔在了地上,又想去摘那桃子吃,这时那两个大猿正好离桃树较近,见他要摘桃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其中一只大猿连忙从树上摘了一个,便示意递给他。树上的长臂猿见状都急得在树上大叫,仿佛在说:“不要过去,那里有危险!”可是刘擎苍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哪里有这么多心眼,只知道饿了便要吃东西,此时见那大猿手里有桃子,便慢慢的走了过去。 等到了大猿的跟前时,那大猿见机会来了,扔了手中的桃子,一把抓住了刘擎苍的胳膊。刘擎苍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抓住了个正着,再说那大猿下手不知道轻重,捏得他生疼。刘擎苍顿时感到半条手臂都麻木了,这时突然使出一招“分筋错骨手”,一下子便挣脱了那大猿。 不知从哪里传来“咦“的一声,便又没了声响。 这“分筋错骨手”原是少林擒拿手中的一招拳法,也是刘振平日里教给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他防身。刘擎苍从三岁起,就开始学这一套拳法,每日都要练习一遍,并且还会同刘凌萱对拆几招,别看他年龄尚小,却是练武的奇材,凡是所学的东西,总是过目不忘。对于这一招,他早已熟记于心,如今突然遇到袭击,条件反射般自然也就使了出来,只是这一招纯属被动发出,再说刘擎苍年龄尚小,手上刚才又被控制住,根本没什么力道,也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 那大猿眼见抓住了刘擎苍,哪知突然手臂一麻,却又被他给挣脱了,当下很是惊奇,看了看手臂,似乎有些不相信,顿时又气得捶胸顿足,伸手又来再抓。刘擎苍虽然年龄很小,但是刚才已经吃了一亏,知道这大猿不如长臂猿一般好心,此时见它又伸手抓来,便赶紧吓的跑了,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那大猿刚要去追,走了几步,便又遭到树上长臂猿的袭击,只好又退了回去。 三方只好就此僵持着,都不敢再动。 这样僵持了有半柱香工夫,突然那两个大猿似乎再没耐性等下去了,朝天大叫了一声,便一起朝刘擎苍奔来,速度非常快。刘擎苍毕竟是小孩子,眼见两只大猿要过来抓自己,早就吓的不知所措,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这一哭不打紧,那两个大猿立刻停止了奔跑,站在原地不动了,神情很慌张的看着刘擎苍,树上的长臂猿仿佛也忘记了扔坚果。 刘擎苍只是一个劲的哭,这时见那两个大猿不敢再上前,便寻思他们是不是怕自己哭,便将嗓门又提高了些许,哭声也就更大了。这时突然一阵虎啸,从刘擎苍的身后传了过来,他回头一看,见是那头自己从小养大的小幼虎,马上破涕而笑,叫了声:“小花猫,这么久你都跑哪儿去玩了?” 小幼虎见到刘擎苍似乎也很高兴,连忙用头去抵刘擎苍的肚子,那两只大猿见突然来了吊睛大虎,再也不敢向长臂猿挑衅,拔腿便跑,不一会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树上的长臂猿见了也都吓的各自散了。 刘擎苍和幼虎亲热了一会,这时从一棵树的后面走出一个怪物来,原来那怪物便是那天抓走刘擎苍的人。 刘擎苍那日见过这人,并且看到过他跟刘振及张武动手,自己也就是因为他而离开了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便准备跑,可刚跑了两步,却被那人从后面给一把抓住.刘擎苍刚才被大猿抓过一次,便故伎重演,连忙又使出刚才打大猿的那一招“分筋错骨手”,反过小手,便朝那人手脖上扣去,这“分筋错骨手”本是极厉害的一招,若是趁敌人不备,反手扣住对方手臂上的三根麻筋,然后使其整条胳膊暂时麻木,便可脱身。刚才刘擎苍用这招对付大猿,是因为大猿根本不懂武功,也没有防备,所以才中了刘擎苍的招,如今他面对的却是高手,招试还没有使出来,便被那人制住了后方。 刘擎苍一招落了个空,再出招时,便更抓不住了,急中生智又使出一招“围魏救赵”,这一招是张武教给他的格斗法,目的是在自己后方被敌制住的时候,用腿踢过头部,然后踢中对方下颚或是头部,迫使其松手。刘擎苍哪里知道,他小小年龄,腿部又短,虽然可以高高的踢过自己的头部,却连对方的衣服也挨不着,这一踢又没踢着,顿时很是泄气,再也想不出好的法子对付他,就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叫着:“坏蛋,你快放了我。” 那人见他小小年龄,就知道随机应变,不由的在心里很是欣赏。眼下见他突然哭了起来,也不理会,提起他的衣服,跨上老虎的背,就飞一般的跑了。 刘擎苍这一会功夫,便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小小年龄心里哪还承受得了,顿时昏厥过去。 第十九章 生不如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擎苍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的床上,里面点着一盏昏黄的小灯,洞穴的中间还有一个用石头做成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罩子,不知里面盖着什么东西。 刘擎苍看到这一切,似乎跟武叔叔家里的摆设一样,便以为回到了家里,连忙喊了一声“武叔叔”,过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回答,这时肚子又“咕咕咕”的开始叫了起来,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便爬了起来,走到石桌旁,揭开了上面的罩子,发现里面有一只烤熟的山鸡,便喜上心头,连忙拿了起来,抱在手里便啃。不一会,便吃掉了大半,肚子总算是填饱了。此时他刚刚睡过一觉,又吃了半只烤山鸡,精神很是充沛,又见这屋里的东西似曾相识,却又有许多不同,很是好奇,便到处转悠,这儿摸摸,那儿瞅瞅。 这时他看到墙边有一个玻璃花瓶,很是好看,便走过去想要拿起来,哪知却怎么也拿不动。他顿时来了兴趣,又试着往上提还是不动,往下按,也是一样,无论他怎么折腾,那花瓶终是一动不动,仿佛像被粘在了地上一般,他有些泄气,此时已浑身是汗,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时两脚无意间蹬在了那花瓶上面,忽然“轰隆隆”一声响,原本还是坚硬的石壁突然慢慢的移动了开来,露出一个小门。 刘擎苍一看这石头在动,以为山洞要塌,吓的直朝后退,眼看着那门慢慢的开了,半天仍然不敢动弹。 过了许久,他见山洞并没有塌,也没有什么狮子、豹子之类的跑出来,便索性壮着胆子,站了起来,慢慢的从小门朝里面望去,这一望不打紧,却见里面金壁辉煌,灯火通明,很是漂亮,摆放了很多东西,有桌、椅、还有珍珠做成的帘子,正对着小门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张女人的画像,长的跟神仙一样,在石屋四周的墙壁上斜斜的挂着一把宝剑,这宝剑似乎比平常人所用的剑要长一半,剑身呈银灰色。 刘擎苍此时站在门口,见里面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顿时童心四起,再也顾不得害怕了,提腿便跑了进去。哪知刚进去,便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寒冷,冻的他全身直哆嗦。他想退出石屋,但看到墙上挂的画像,便又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只好忍着奇寒,站在那画像面前观望,他感觉这画像真的好像娘,但细看却又不像,到底哪一点不像,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是奇怪,一下子竟看的入了神。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这时突然一阵大吼,把刘擎苍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像小鸡一样被提着扔出了石屋,“哐”一声那石门又重新关上了。 刘擎苍这下摔的着实不轻,屁股痛的几乎快要裂开一般,张嘴便哭。 哪知刚哭了两声,那人便站在了他面前。他吓了一跳,以为碰到鬼了,刚才明明看到他还在屋里,那门也关上了,现在却又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当真有些邪门,刚想大叫,却听那人吼道:“小猴子,下次再敢私自进这石屋,看我不把你的皮给剥了下来!” 刘擎苍被这一吼,顿时吓傻了,连哭都不会了,停了好久,这才大声喊道:“我要爹娘,我要武叔叔,你是个坏人!”说完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抱那人的腿,张嘴便要咬。 那人见他要上前来抱自己,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朝后平移了几米。刘擎苍一下子抓了个空,头朝下磕在了地上的石头上,由于用力过猛,额头上竟撞出一个包来,顿时疼的他又哭叫起来。 那人却不理会他,只泠笑的看着他哭,似乎有些心灾乐祸。 刘擎苍哭了一会,有些累了,就又倒在地上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刘擎苍又被饿醒了,再次朝那石桌跑去,揭开上面的罩子,又看到里面又放了一只山鸡,便又抱着吃了半只,突然感觉口里很渴,想要喝水,看了看山洞四周,竟然没有水可以喝,再想去朝那石屋里找,看了看那花瓶,又想到昨日挨的打,摸了摸至今还痛着的屁股,便不敢再动。想要出了这山洞,却发现有个偌大的石头挡在门口,只露了一些缝隙,从外面照射了一丝阳光进来,要想出去却是难上加难,只好忍着饥渴,干坐在床上,突然想起爹娘和武叔叔及凌萱,不由又是一阵大哭。 过了一会,突然见那洞口的石头慢慢的移开,那人从洞口走了进来,刘擎苍吓的缩成了一团。 那人进来,看到桌上只剩下半只山鸡了,盯着缩成一团的刘擎苍看了一会,便又进了石屋,过了许久才出来,就要转身离开山洞。 刘擎苍见他离开,连忙鼓足了勇气,朝他喊道:“我渴,要喝水。”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那人。 那人慢慢的转过身,停了一会,便走到他的跟前,又像提小鸡一样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刘擎苍想叫,脖子却被衣服勒的快透不过气来,此时口中又渴,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那人抓起刘擎苍,出了山洞,转身又进入了旁边的一个山洞,七拐八拐,竟越走越深,也越来越泠。过了一会,突然停下来,随手将刘擎苍扔了出去,刘擎苍刚透过气,连忙深吸一口,还没来得及大叫,就“扑通“一声,掉进了一个水池里面。那山洞里面本来就极阴深,何况此时刘擎苍又被扔进了冰泠的水里,顿时喝了一口水,求生的欲望使他立即挥动着手和脚在水里乱蹬,这才又呼吸了一口空气,过了一会,全身被冻的麻木,几乎快要僵硬,手脚也不听使唤,他已经连续喝了好几口水,眼看着快要沉下去时,那人突然跃起,把他从手中提了起来。 刘擎苍被冻的直打颤抖,全身冰凉,此时被那人平托着,仿佛死人一般,已没了知觉。过了片刻,忽然感觉从后心传过一股暖气,正缓缓进入他的体内,他这才稍微好了一些,过了一会,那热气竟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使他感觉到全身似乎要膨胀一般,很是燥热,脸上烫的不行。 等刘擎苍再回到山洞,被扔在床上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不知何时干了,刘擎苍这一泠一热,过度受了惊吓,便又昏睡过去。 到了第二天,刘擎苍醒来,又吃了半只烤山鸡。等刚吃完,那人又进来不由分说把他提了起来,再次扔进了水池里。 如果反复,过了也不知多少天,刘擎苍亦不知喝了多少口水,被冻死过多少次,便又被救活过来。 那人仿佛跟他有天大的仇恨,每日只是拼命折磨他。从此,刘擎苍见他,便如见了恶魔一般,再也不敢说半句话。 第二十章 苦海无涯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刘擎苍每日里总要受这人一通折磨,最开始的时候,他很是害怕,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只是那人从来都不说话,有时会呆在石屋,一呆就是半天,出来时又疯疯颠颠的,刘擎苍每日里见了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很是害怕,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再私自踏进那石屋半步,深怕他再用什么别的法子折磨自己。 忽然有一天,那人突然进了山洞,提起刘擎苍便走,出了山门口,便丢下了他,只吩咐他跟着自己走,如果慢了便会挨打。 刘擎苍小小年龄哪里跟的上,那人又走的飞快,似乎一转眼便会跟丢,他没有办法,只好拼命跟着跑。走了片刻,双脚已经磨出了许多泡来,身上也被树枝挂了许多口子,鲜血淋淋的,只是刘擎苍天生倔强,从不屈服,只是忍着,不去叫疼。 那人有好几次停了下来,兴灾乐祸的看着刘擎苍,似乎只要他开口求饶,便会停下歇歇,哪知他硬是不啃服软,那人点了点头,便继续赶路。走了大约三桩香工夫,到了一个山脚下,刘擎苍抬头看看那约千丈的悬崖,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寻思:如果要爬这座山,怕是自己小命都会没的。想到此,忽然想起爹娘和武叔叔来,不知他们现在过的如何,加上刚才又受了罪,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伤心的哭了起来。 那人一见他哭,便大骂了一声道:“小猴子,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再哭,我把你仍进山里,喂狼吃了!” 刘擎苍一听他叫自己小猴子,顿时来了气,顶嘴道:“我叫刘擎苍,不叫小猴子!” “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名字,从现在开始就叫小猴子,不准再提你以前的名字,否则我就杀了你!”那人似乎对他的名字很生气,张口大骂道。 刘擎苍一看他全身长着毛,似人非人,表情很恐怖,便很害怕,不敢再顶嘴。 那人见他住嘴,果然如刘擎苍所料道:“起来,给我爬山。” 刘擎苍一听到要爬山,又看到身上已是鲜血淋淋,一双脚上尽是血泡,浑身已没了半点力气,想反抗,却又不敢,只是害怕的站了起来。 没等他站稳,那人便开始沿着一条荆棘小路,朝山上爬,刘擎苍只能跟在他的后面,吃力的向上一点点爬。 神龙顶是神龙架山脉群体里最高的山,高达千丈,坡度又陡,周边又长满了荆条,刺在人身上便是一个口子,爬起来很是吃力,普通人若没有足够的勇气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攀爬的,更何况刘擎苍年方七岁,爬起来那难度可想而知。果然爬了没多久,刘擎苍头上、手上、身上就被荆条刺破了无数条口子,浑身弄的鲜血淋淋。 刘擎苍实在爬不动了,便想休息一下,哪只刚松掉一只手,脚下便踩空了,差点失足滚下去,吓的他再也不敢停下来了,只能咬紧牙关向上攀爬。 那人在上面慢慢的爬着,也不回头看,似乎很是放心刘擎苍,不怕他掉下去。偶尔听到响声,便回头看看,见没什么事,就又继续向上爬。 大约攀爬了一柱香功夫,刘擎苍实在坚持不住了,此时身上已经被汗弄湿透了,双手已经麻木,再也抓不住那石头,有好几次他都抓空了,差点掉下去,幸好边上遍布荆条,他危机之下,便伸手抓住了那长满尖刺的荆条,顿时手心被刺进了许多根刺,疼的他大叫几声,手上顿时鲜血直流,那人听到他大叫,只是回头看看,也不理会,见他站稳了,便又继续向上爬。 再攀爬一会,刘擎苍突然大叫一声,两脚踏空,手也没有抓稳,口里大喊一声“武叔叔”,身体便失去了重心,顿时没了知觉。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山顶,那人背对着他,口里拿着根萧在吹,声音很是优美。刘擎苍从早上起来,还没吃上半口饭,便开始走路、爬山,此时已饿的两眼发昏,连忙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不远处有棵桃树,上面结满了鲜红的桃子,便馋的直流口水,见那人只顾吹萧,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醒来。便再也受不了诱惑,爬起来便朝那树跑去。到了树边,见那树长的颇高,自己根本够不着,便试着像猴子一样,抱着树干朝上面爬,却连抱也抱不住,好不容易爬上了一点,便又因为没有抱紧跌落下来,摔在了地上,屁股跌的生疼。 刘擎苍仍然不死心,又去试着爬,结果试了十几次,都摔了下来,顿时有些气馁了,坐在地上久久不想起来。 那人见他试了这多么次都没有成功,知道以他的能力是无论如何也摘不下那桃子的,便停止了吹萧,轻轻蹲了下去,摘了一个草叶,随手一扬,那软软的草叶,顿如利箭一般急驰而去,正好打在了一个桃子上面,落在了刘擎苍的脚下。刘擎苍看着这一切,几乎呆了半天,许久才拾起地上的桃子用衣袖擦了擦便往嘴里送,顿时一股甘甜进入口中,很是舒服。 过了一会,刘擎苍啃完桃子,忽又想起刚才那人摘桃子的手法,很是好奇,就也蹲下,摘了一个草叶使出全身的劲朝那桃树上扔去,那草却只飘了一下,又落在地上,刘擎苍不服气,又试了很多次,却始终没能打下一个桃子来,草叶总是落在自己脚下。 刘擎苍刚才见那人给自己摘桃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人,便壮着胆子,走到那人身边说:“你能不能教我怎么摘那桃子?” 那人正在吹萧,半天不理会他,口中萧声一直不停,刘擎苍以为他没有听到,便又说了一句。 第二十一章 求死不能 过了片刻,那人才停止吹萧,看了他半天,不屑的说道:“想学是吧,什么时间自己能爬上这座山,我就教你,只怕你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爬上来,还是不学罢了!”说完便又开始吹萧。 刘擎苍一听要让他爬上这山,才能学到那摘桃子的本事,便朝山下看了看,这一看吓了一大跳,这山太高了,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希望了,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不再说话。 “小小年龄,这点小事就怕了,长大了还能做什么大事?”那人见他似乎胆怯了,便又停止吹萧,随口讥讽道。 刘擎苍一听,便很是生气,他年龄虽小,但自幼跟着刘振生活,便一直心高气傲,加上没人跟自己玩,所以性格很是倔强,从来都不肯服输,小时候因为练武不知道挨过刘振多少打、骂,他都没有吭过声,如今见那人竟然如此嘲笑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的站起来,用仇恨的眼神盯着那人,看了许久,便睹气说道:“不教算了,你以为我稀罕啊!” “吆喝,还真看不出来,岁数不大,脾气倒不小,真有本事,你就独自爬上这山,让我瞧瞧啊!”那人听他小小年纪竟有此骨气,很是惊讶,便又激将道。 “爬就爬,你以为我爬不上来啊!”刘擎苍此时倔脾气也上来了,顿时小嘴一张,大言不惭道。 “好!我看你怎么爬!”那人似乎有些心灾乐祸,看着他那样,顿时也来了兴趣,笑着道。 刘擎苍此时方才有些后悔,想想这山这么高,自己还真没有办法爬上去,只是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不知自己的小命就牢牢的攥在那人的手里,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嘴里却不求饶。心理暗想:“如今我被这坏人掳来,处处受他奚落和折磨,爹娘和武叔叔也不再要我了,我活着生不如死,倒还不如死了算了。”一念至此,他便发足朝那山下奔去,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他这一奔抱着求死的念头,到了山崖边缘,也不敢看那陡峭的山崖,便索性闭了眼睛,抬起双脚倒往下跳。 那人说完那话,便又开始吹萧,却不想他竟然如此有骨气,宁死也不屈服,眼看他要跳下那山崖下面,便飞跃而起,抓住了他。 刘擎苍被制住,又试着要去跳那山崖,都被那人给制住了,那人见他性格如此倔强,便怒吼道:“小小年纪,竟然想寻死,脾气倒不小!” “我自己想死,管你什么事?反正生不如死,不如死了算了。”刘擎苍此时三番五次想死,却又死不了,便也感觉很是气愤,张口顶撞道。 “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还没有折磨完你,你便不能死!再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想从我手里死去,那是万万不行的,除非我要你死,你才能死!”那人仿佛也来了兴趣,见他要寻死,便偏不让他死,如此故意说道。 “你…….你是个大坏蛋!就知道欺负小孩!”刘擎苍此时被气的不行,又无可奈何,只好坐在地上哭起鼻子来。 那人见他断了想死的念头,便又开始吹起萧来。 过了片刻,刘擎苍看到不远处的地方,坐落着一块非常大的石头,上面写着几个字,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神龙顶”几个大字,他这才知道,原来这里便是武叔叔口中所讲的神龙之颠,又看看四周,云雾缭绕,半个山腰几乎伸在云中,景色十分美丽,不觉看的有些呆了。 就在他沉浸在这美景之中的时候,那人突然又像抓小鸡一样,把他提起,快步朝山下奔去,这一奔起先不是很快,过了一会,便越来越快,刘擎苍看着周围的树木如飞一般的向后移动着,自己的腿在半空中悬着,心都吊到了嗓子眼里,吓的不敢再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一口气奔下了山,便放开了刘擎苍。 刘擎苍刚被放下,顿时瘫痪在地上,头也晕的厉害,再抬头看看那神龙顶,仿佛直入云端,想着刚才自己就那样被提着一路跑下来,如飞一样,顿时更加害怕了,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跳下来,不然肯定会摔成肉饼。 那人允他休息了一会,便又提出他,一跃而起,双脚轻轻的踏在了一棵树上,接着又借着树枝的弹力,跳到另外一棵树上,动作非常迅速,不屑一刻钟的时间,便将这几个小时的路跑完,又回到山洞。 刘擎苍以为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会了,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便又被提着进了隔壁的山洞,给直接仍进了那冰冷刺骨的河水中,顿时一股钻心的冷进入了他的体内,他止不住浑身打颤,还好经过许多日的折磨,他已经学会了游泳,倒也不至于再喝水。 大约游了一柱香的功夫,就在刘擎苍实在受不了的时候,那人便又把他提了起来,这次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用手心抵着刘擎苍后背给他温暖,刘擎苍被泠的全身直哆嗦,嘴里一个劲的喊着“泠”。 那人也不理会他,只是提着他,却没有再回原先的石洞,又在外面奔了一会,这才又进入另外一个山洞,刘擎苍刚进了山洞,便觉得一股暖气起上心头,身体这才稍感舒服。 那人进了山洞,在一面墙上拍了一下,便推开一块石门,里面又露出一个狭小的山洞,顿时一般热浪扑面而来,刘擎苍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仍进了石洞,石门立时便关闭了。 刘擎苍身体刚落在地上,便连忙跳了起来,那地上的石头如火一般,脚落在哪里,便发出“吱吱”的声音,好像要被烧焦一般。刘擎苍脚不敢落地,只能不停的跳跃,以免被烫伤。刚才爬山时脚上磨了许多的泡,如今被这滚烫的石头一烫,立马钻心的痛,使他几乎快要晕过去,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这里面的热浪,几乎让他快要透不过气来,全身有如处在沸腾的水中一般,快要爆炸了。 刘擎苍刚从冰水里出来,几乎被冻的半死,如今又被丢在了火炉里烧,简直是冰火两重天,此时他想叫却又叫不出来,嗓子里如火烧一般,几乎马上快要死去。脚也不能落地,一落地便被烫的难受,脚上的泡,却又似乎被烫破,钻心的痛。 就这样,过了一柱香工夫,刘擎苍就这样一刻不停的跳着,身体已经湿透,体力已经透支,再过一会便要昏倒,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倒下的时候,石洞的门突然打开了,那人走了进来,又像抓小鸡一样,给他提了出来。 刘擎苍出了石洞,顿时感觉说不出的舒畅,再看看自己身上,手臂上已经是通红通红的了,那皮肉似乎弹指即破。 那人提着刘擎苍又一路飞奔,将他丢在了住着的石洞里,此时刘擎苍已经全身虚脱,刚被扔在了床上,便顿时昏睡过去。 等刘擎苍再醒来时,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只觉得肚子饿的难受,便爬下床,揭开石桌上的罩子,发现里面仍然放着只烤好的山鸡,便一口气把它吃了个精光,此时才感觉稍微好些。 以后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每天那人便一大早,把刘擎苍提了起来,开始爬神龙顶,先前的时候,刘擎苍总是很吃力,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再过数月,他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爬上那山顶了。 第二十二章 美貌男子 时光匆匆,一晃已经过去了三年,这年刘擎苍已经十岁了。这一日,刘擎苍刚从那滚烫的石洞里出来,他以为会像往日一样,再被扔回去睡觉,可是那人却一直提着他进了那个暗洞里。 刘擎苍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去时,被他扔出来的情景,很是害怕,又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所遭受的非人折磨,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想跑却又提不起脚,只能傻傻的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那人将他放在屋里,便开始背对着他,久久的盯着墙上的那幅画,过了许久,才唉了口气,喃喃自语说:“师妹,这一天,我终于快等到了,你我相约二十年后再见,如今再过几年就到了,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是如何度过的?你可知我对你付尽了多么相思与年华?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你跟他在一起生活的开心吗?” 刘擎苍听着他说话,却又听不明白,只见他久久的站在哪里自言自语,却也不敢问,眼睛里充满着无限的恐惧,他实在想不出来,接下来他又将要接受怎么样的非人折磨。 过了许久,那人方才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看,久久才开口道:“你不是想学我那招摘桃子的功夫?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学呢?” 刘擎苍这几年来,每日爬上神龙顶,总会见他摘草叶给自己射那树上的桃子,心里很是羡慕,自从两年前他提出想学,被拒绝后,便再也没有求过他,如今见他竟然提出主动要教自己,便连忙开心的点了点头。 那人见他答应,就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又说道:“你要考虑清楚了,倘若拜我为师,从今以后便不能偷懒,要用心习武,倘若我发现你稍有懈怠,我便要了你的小命,把你丢在山崖里喂那野狼吃了,你现在还想学不学?” “我才不相信呢?你都说了好多次,要将我喂狼,我现在不还活着好好的吗?”刘擎苍听他又来吓唬自己,知道他又在骗自己的,便顶嘴道。 “小猴子,你当真不怕死?我这次可是认真的。你要不相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让狼撕了你,然后再吃掉。”那人见他识破自己的伎俩,便伸出长满了红毛的手掌,握紧了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故意装作恐怖的样子吓道。 刘擎苍见他这样,顿时便被吓住了,不敢再说话,只管点头。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慕容轩唯一的入室弟子,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得违抗,否则便是不遵师命,我随时都会取了你这条小命,听清楚了吗”那人见刘擎苍已被吓的魂不守体,便又大吼道。 “听清楚了。你不要把我喂狼,我听你的话便是了!”刘擎苍从来没有见他如此,此时也不管他说的什么,只管点头答应,依着他,唯恐惹恼了他,自己会真被喂野狼。 “你以后叫我师父,我会把我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你,你就算是走遍整个江湖都没有人敢小看你!”慕容轩见他答应了,这才放下了脸,又笑着说道。 “是,师……师傅。”刘擎苍见他让叫师父,连忙叫道。 “步非云,这一天我等了十五年了,再过几年,我便让你永远败在我的手下,让你这辈子也过过如我这般的日子!哈哈哈!”慕容轩说完,便转过身去,看着墙上的画恶狠狠的说道:“夺妻之仇,如若不报,我慕容轩誓不为人!” 刘擎苍看着这一切,见他一会笑,一会喃喃自语,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只是瘫坐在地上不敢出声。 慕容轩笑了一会,便慢慢的脱去身上的衣服,随手扔在了地上,露出一身洁白的衣服。 刘擎苍见他如此,以为又要出什么花招折磨自己,早已吓的魂飞魄散,等慕容轩转过身来,却发现他突然换了一个面目,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非常俊俏的男子,此时他正一脸坏笑,看着自己。 刘擎苍三年来一直见他穿着一身长满红毛的衣服,样子很是可怕,仿佛就如怪物一样。如今见他如此装束,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突然想到了爹,他们都是那样想像,只是这男人似乎要比爹长的好看很多。他被抓来这几年,时过境迁,随着时间往后的推移,刘振的模样在他的心里也越来越模糊,他本来已经忘记了曾经的那个家,如今突然见到慕容轩,顿时又勾起了隐藏在深处的记忆。 “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慕容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又严肃的大声命令道。 刘擎苍虽然记得武叔叔曾经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易给人下跪,可他现在已然怕他,又不敢不从,只好顺从的跪在地上,磕了磕了三个头,叫了三声:“师傅。” “嗯,起来吧!”慕容轩见他如此,似乎很是满意,便微笑着扶了他起来。 刘擎苍一直以来,都是被他呼来喝去,如今见他如此,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以为他又要提自己出去折磨,便吓的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却又不敢看他。 “今天到此为止,从明天开始,我正式教你学文习武,以后这个屋子,你想进来便进来,只是不能到处乱翻,尤其是墙上这幅画,你若是弄坏了它,哪只手弄坏的,我便把你的那只手给剁下来,听到没有”慕容轩见他如此,又吩咐道。 “听到了,师傅!”刘擎苍此时三魂七魄都快被吓出来,哪还敢还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答应,还好他嘴巴很甜,一句一个师傅不离口,那慕容轩听了也很是受用。 “那你可以出去了。”慕容轩这时又说道,说完便用手一拍墙壁,那石门立即便打开了,刘擎苍连忙跑了出去,坐在床上久久不敢动。 到了第二天早上,慕容轩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粗暴,见刘擎苍还没有起来,便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刘擎苍一下子惊坐了起来,躲在了床角,害怕的看着他。 “跟我出去练功!”慕容轩看了他一眼道。说完便走出了石洞。 刘擎苍揉了揉眼,便跟着他出了洞。 两人仍然像以前那样,一路飞奔朝神龙顶跑去。此时的刘擎苍已不像几年前刚上山里那般,如今跟在慕容轩后面,虽然速度没有他快,脚步却也不慢,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神龙顶山脚下。 第二十三章 长剑短刀 慕容轩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擎苍慢慢的向上爬,而是直接跃了起来,一路踩着上山的石头,飞奔而上。 刘擎苍在下面见他一眨眼工夫便不见了人影,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也开始慢慢的向上攀爬。这三年的时间,他每天都要攀爬这神龙顶一次,此时已是轻车熟路,体力也一日比一日好,不一会的工夫,他便到了山顶。 慕容轩见他竟然比自己预想的快了些,不由心中暗自称喜,却依旧不露声色仍然故做生气的问:“怎么这么久才上来?是不是偷懒了?” 擎苍一听“偷懒”二字,想到师父昨天已经说过,如果发现自己偷懒,便要把自己喂狼,吓的连忙跪下说:“师傅,我没有偷懒,求求你不要把我喂狼了!” 慕容轩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害怕,心里有些不忍,连忙扶起他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总是给人跪下。记住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再跪,如果再发现你跪下,我便打断了你这两条腿。” “是,师傅。”刘擎苍一听,连忙从地上弹了起来,唯恐慢了又要惹他生气。 “现在我开始教你练武的基本功。要想学好武功,首先最重要的是要会扎马步。马步扎的稳,则意味着你的下盘稳,敌人便不容易把你打倒,马步不稳,学什么都是空谈,你看着我的动作,用心记下。”慕容轩说完,便做了一个马步动作,边说边讲解扎马步时的动作要领。 刘擎苍年龄虽小,但资智较高,再加上以前学过几年基本功,所以一听便懂,依照他的样子,也开始练习起来。 慕容轩见他动作比较规范,是个练武的料,不由的便更加高兴了。 两人练习了半日,又吃了些果子,便一路下山,回到住的位置,开始洗那冷水浴。 如此练习了几个月。这日早晨,刘擎苍刚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洗脸,便被慕容轩叫到了石屋里面。 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会一大早把自己叫进来,以为又要让自己习字,刚拿起书本,慕容轩连忙阻止他道:“小猴子,你如今学武已有半年之久,根基也差不多打好了,日后你只要勤加练习,自然会越来越牢。为师从今天开始要教你套路,你一定要用心去学,学成之后,你要答应为师三件事,你可否办到?” 刘擎苍听到师傅说要自己替他为三件事,却又不说是哪三件事,当真很是犹豫,不知道应该答应还是不应该答应,正在犹豫之时,慕容轩又大声喝道:“难道你不愿意?” “不是,师傅,只是徒儿不知道你要让我做哪两件事,万一我做不来,贸然答应了你,岂不是欺骗了师傅您?”刘擎苍见他发怒,连忙跪下解释道。 “我慕容轩的徒弟岂有完不成的事?“慕容轩听他如此说,顿时为他的不自信而感到生气,连忙呵斥道,骂完过了一会,便又说:“不过,你说的也是实话,念你对为师还有一些诚意,为师一定不会为难你的,这三件事,等你武功学成之后,我再告知你。” “是,师傅,徒儿定当谨记师傅的教诲好好习武。”刘擎苍听他如此说,怕他生气,自己又要白白受苦,只好听话的说道。 “你起来吧!”慕容轩见他这么听话,气也消了一大半,扶了他起来,又道:“十五年前,江湖上有两个出名的人物,一个是长剑,一个是短刀。长剑凭借自创的“落日剑法”及“摘花飞叶手”威震武林,杀过许多武林败类,在江湖中颇有威名。而短刀也凭借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加上一套精湛的刀法,威震武林,这二人是师兄弟,整日里形影不离,专找那些鸡鸣狗盗之徒而杀,为民除害。江湖中正道人物听了他们的名字无不竖起大拇指,赞赏不绝,而反派人物听了则无不闻风丧胆,抱头鼠窜。可是有一日,忽然武林中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山东铁掌帮一夜之间帮中一百多口人命均被一一杀害,上至七十岁老太太,下至刚满月的婴儿,也惨遭毒手。而在杀人现场则留下了大侠长剑的记号。原来这长剑每做一件侠义之事,便会留下一柄小剑做为标记,是以在江湖上名声极响,而短刀却绝不留下任何记号,他认为大丈夫应不拘小节,所以江湖中短刀的名声远不及长剑。铁掌帮事件之后,武林中人几乎一夜之间,全部认定这件事是长剑所为,都视他为大恶人,故而群起攻之。长剑那时正与小师妹,情投意合,那些天来从不曾出过远门,却遭受不白之冤,又无人可信,便处处遭人追杀,屡遭暗算,江湖中人,无论黑白两道,都以能手刃他为荣,从此在江湖上他再无立足之地。而最可恨的是,那短刀原本是长剑的师兄,明明知道此事非长剑所为同,却怎么也不肯出面作证,任凭他被诬陷,并且还在天下武林群豪面前,宣布与他断绝一切关系,二人从此为敌。更为可耻的是,短刀竟然不顾同门之情,甚至趁长剑投无路之时,还广发武林贴,宣称要与长剑比武论输赢。 长剑此时刚好二十有五,本是热血男儿,血气方刚,又意气用事,被逼走投无路之下,只好答应了短刀的挑战。二人约定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在神龙顶决一死战。”慕容轩讲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久久的注视着墙上的剑,再没有出声,仿佛陷入了一阵痛苦的回忆之中。 “神龙顶?那不就是师傅每日带我练武的地方吗?”刘擎苍听到,忽然想起,在心里默默念道。想完便又问道:“师傅,那一战肯定很激烈,最后到底谁赢了?” 慕容轩正盯着墙上那把长剑沉思,听他又问,过了许久,便接着道:“那一战的确很激烈,二人大战了上千个回合,却始终分不出胜负。最后两人只好暂停,原地休息了一会,便又接着再战。哪知道临战之前,短刀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让这场原本悲壮的比武更添了无限凄惨。”慕容轩说到这里,便又看着墙上的那个美女图,久久不愿意再说话。 刘擎苍知他难过,见他盯着那副图看,知道师傅又想起了画中的女子。这半年来,师傅每日里总会在这副画面前观看许久,每次看完心情总是不好,便会折磨他一次。现在他见师傅又看这副画,不免心头又是一阵胆寒,不敢再问。 过了大半柱香工夫,慕容轩就又接着说:“那短刀自幼攻于心计,知道长剑一直以来深爱着自己的小师妹,而小师妹也衷情于长剑,所以心中早就生了妒忌,如今为了拆散他们,便趁机提出此次比武,无论结果如何,输的一方要永远离开师门,不得再见小师妹,终生不得再踏进武林半步,而赢的一方则可以娶小师妹为师。那长剑知他诡计,却又无可奈何,见事已至此,只好答应,二人又重新比试,结果……结果,长剑以一招之差,输于短刀,从此便只好认了命,归隐山林,从此不问江湖事。唉!”慕容轩说完,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不再方语。 “那长剑中了短刀的计,所谓兵不厌诈,他一心想赢,所以急火攻心,反而自乱了阵脚。”刘擎苍听完,突然想起刘振教给自己的兵法故事,突然感慨道。 “兵不厌诈?”慕容轩正在回忆的痛苦之中,突然听他小小年纪竟然说出如此的话来,不由吃了一惊,回头不解的看着他,久久不再说话。 “师……师傅,徒儿只是随口胡乱说的,你不要生气。”刘擎苍见他这样盯着自己看,寻思自己定是又说错了话,所以才惹了师傅生气,连忙吓的跪下道。 “兵不厌诈!你说的没有错,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却一语道破了这中间的玄机,可叹我当时鬼迷心窍,一心想赢了他,却不想竟然中了他的诡计,等我跑了很远,突然觉得事有蹊跷,再回头去看时,果然如你所说,那短刀也受了很深的伤,可惜我竟然没有发觉,白白让他诡计得逞,真是可笑,枉我自称一代大侠,却不想竟然连个幼儿都不如,真是可悲!”慕容轩听完刘擎苍的这番话,情绪显的很是激动,转身拔出墙上的剑,顿时那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小石屋,他随手抖出几道剑花,指着刘擎苍仰天大笑道,笑完竟有几滴眼泪顺着两颊留了下来。 刘擎苍见他突然拔出墙上的剑,又指着自己,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他一气之下要杀了自己,顿时吓的连忙磕头道:“师傅,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答应你去杀了那个短刀,为你报仇。” “你怎么知道长剑是我?”慕容轩突然听了他这句话,顿觉诧异,连忙上前走了一步问道,这时那剑尖竟然已经挨到刘擎苍胸前的衣服,如果再上前一点,他便会顿时没命。 “师傅,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一定听你的话!”刘擎苍见师傅又上前一步,果然自己猜的没有错,他是要杀了自己,连忙跪着朝后退了一步,继续求饶道。 “你可不要反悔,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得答应?”慕容轩见他如此害怕,连忙收起长剑道。 “是!”刘擎苍此时已吓的一身是汗,见他收了剑顿时松了一口气道。 “好!从今日开始,为师就把自己生平自创的绝学“落日剑法”及“摘叶飞花手”传授于你,你要用心学了,等他日学成之时,便要实现你的诺言,去杀了短刀,给为师报这夺妻之仇。”慕容轩看着手中的长剑说道,说完便又盯着刘擎苍看。 “师傅,只怕徒儿……”刘擎苍听他如此说,果然如自己所料,教自己武功是为了替他报仇,转念又一想,连师傅都打不赢短刀,自己去杀他,岂不是白白送死,却又怕再惹了师傅生气,只好说了一半,又停住了。 “你是怕自己打不赢他?哼,当年要不是他使诡计,我岂会输掉,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好好用心学,你自然会有机会胜他。”慕容轩见他如此,知道他的心思,又想起当年一战,自己中了师兄的诡计,顿时又气愤的说道。说完,便提起刘擎苍的衣服道:“现在为师就教你武功,你若是有半点偷懒,我就杀了你!” 刘擎苍被他提着,也说不出话,只好由了他去。 这次慕容轩再没有让刘擎苍下来跑,而是提着他一路飞奔又上了神龙顶。 第二十四章 侧卧寒冰 上了神龙顶,慕容轩便开始教刘擎苍“落日长剑”的招式,他给刘擎苍折了一根桃树枝,做成了一根桃木长剑,而他则使用自己昔日的长剑,先舞了一遍。 刘擎苍小的时候也看过刘振练武,可是如今再看慕容轩耍剑,却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刘振的剑路很清晰,他打的每一招自己都看的很清楚,并且看了上一招就可以猜到下一招剑要指在什么地方,而师傅的剑路却连一招都看不清,更不用说猜对下一招的方向了,有时明明他想着会向下却突然向左或是向上,这让刘擎苍很是不解。 慕容轩耍了一遍,就停了下来,看着刘擎苍道:“这套“落日长剑”是为师十八岁时所创,共有十八招,招招别出心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每一招又可以演变出八招剑式,共一百四十四式,式式巧夺天工,剑剑可以取人性命。这十八招的招式为:第一招起招式:初日东升。“落日长剑”起招要快,稳,这招主要攻击对方胸部,长驱直入,旨在要对方手忙脚乱。第二招:日上三杆。这一招主要由第一招演化面来,剑由心上,直取下颚,主要靠巧取胜。第三招:浮云蔽日,意在攻击对方肩部,这招要快,狠,从上而下斜削而下,令对方闻风丧胆。第四招:拨云见日,这招要快中有巧,巧中生猛,使用剑将敌人周身罩住,使其产生无限剑影,然后主攻双臂。第五招:娇阳再现。第六招:烈日当空,此招以刚猛著称,要用上全身功力,将剑平挥而出,旨在力拔千金。第七招:旷日积晷,以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剑身,意在催毁敌人的意志,凶猛异常,倘若遇到内功稍弱之人,轻则筋脉尽断,重则吐血而死。第八招:时日曷丧,此招是脱险之招,倘若遇到对方功力比你高出许多,而自己又无全胜把握之时,用以迷惑对方,以为你要与之鱼死网破,对方必会奋力一搏,然后突然泄力,攻其下盘,以便脱身,只是此招甚是危险,万一内力被对方牵制,转移不成,所而自受伤害,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可轻易使用。第九招:偷天换日,此招是诱敌成功之后的一招杀手锏,旨在攻击对方下盘,要使出五成以上功力,从上至下,攻其不备,使其防不胜防。以上九招专攻敌人上三路,以刚阳为主,灵巧为辅,招招刚猛异常,一目了解,却又内含巧劲,意在出奇制胜。剩下的九招主要是攻击对方下三路,以灵巧为主,却内含刚阳,初看来柔软不堪,用以迷惑对方,实则劲力十足,招招需用六成以上功力,招式名曰:挥剑回日、仗剑逐日、剑中窥日、齿剑如归、剑击九阳、剑首一日”“剑扫夕阳”、“挥剑成河、“剑阳归天”。尤其是最后几招更是势如破竹,有横扫千军之气魄,若非与高手对决,切记不可随便使用,以免伤人无辜。现在你用手中的木剑,跟着为师学一遍。”慕容轩一口气说完所有的招式,便抖出一个剑花,起了一个招式,开始慢慢舞起剑来,这时他主要是教刘擎苍学剑,所以动作基本都分解开来做,每打出一招,便停下来讲解要范,指导他练习。 刘擎苍连忙也依照他的动作,开始学习起来。 等学完全套一百四十四式剑法,已是满头大汗。 慕容轩收起了长剑,又让刘擎苍试着耍一遍刚才教的剑法。 刘擎苍依照心中所记,慢慢的耍了一遍。他天资聪明,这一套剑法耍下来,竟然只有几招姿势不是很正确。 慕容轩原本以为想要教会他这套剑法至少需要三到五个月的时间,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是武学奇材,看了两遍,竟然可以全部施展出来,顿时暗自心惊,自叹不如,当下更加喜欢他了。 两人又练习了几遍,一直到了晚上,这才回到山洞的水池边。 这时已是寒冬时节,山上的气温很低,吹气既可结冰。刘擎苍见水池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更是寒气逼人,他寻思自己终不会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了。哪知,慕容轩竟然要求他从今夜开始便要睡在这寒冰之上,刘擎苍一看这厚厚的寒冰,不由的吸了口气,寻思:“这么泠的天气,不要说是睡一晚,就算是呆一会,就会被活活冻死,师傅看来真是生气了,想要自己的命啊!”当下想反抗,眼见师傅表情很是严肃,竟不敢再说。 慕容轩看他吓的几乎快要哭出来,连忙说道:“你不是想学为师是如何用树叶摘果子的那一招吗?你如果想学,就必须在这里睡觉,不然你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学了。” 刘擎苍自从被掳来至此,每日总见师傅用地上的草叶射那树上的果子,很是羡慕,早就想学了,只是求了几次,他始终不肯答应自己,所以渐渐也就忘了这事。如今听他又提起,便又起了想学的心思,可又转头看了看那厚厚的寒冰,不觉又有些退缩,可是他天生倔强,凡事不肯服输,当下很是犹豫。 “你到底想不想学?如果不想学,为师后悔了,你这辈子就学不到了。”慕容轩看他神色,知他想学,便欲擒纵故纵道,说完便转身假装要离开。 “师傅,我想学!”刘擎苍见他要走,此时他再也顾不得考虑那么多,连忙说道。 “好,那我现在教你一套护体心法,倘若晚上感觉泠的时候,你便按照这套心法练习一遍,就不会觉得冷了。你可要记好了,万一有一点差错,晚上冻死了,可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为师。”慕容轩见他学武心切,竟然不顾生死,顿时也很欣慰,为了激他用心记住,便故意吓唬他道,说完便继续道:“天地万物,本为一体,阴阳相互,实为互补,取阴之柔,补阳之刚,真气上行,环体一周,气聚丹田,施阳于阴………” 过了片刻,慕容轩便将这套护体心法口决说了出来,说完便问刘擎苍记了多少。 刘擎苍自幼跟着刘振学过知识,被掳来之后,这几个月里,又跟着慕容轩学习读书写字,也读过不少书籍,所以此时已基本懂得他说的心法,再加上他记忆力非常好,此时已将心法熟记于心,当下听师傅问,便一字不漏的背诵了出来。 慕容轩见他有如此心计,也很惊讶,便又把练功的法门和技巧告诉了他,这一时又是一柱香工夫时间。 慕容轩说完,又让他当着自己的面依照心法口决练习了一遍,指点了他几个不当之处,便转身出了山洞。 晚上,刘擎苍躺在那厚厚的寒冰之上,一时觉得寒气逼人,不一会便冻的全身麻木,脸上结了薄薄一层冰,忽然想起师傅的话,便试着按照口决练习了一遍,果然有一股热气从后背慢慢运行到胸前又至头顶、脚尖,最后归至背心,很是舒服,也不再感觉泠了,这才睡去。 过了一柱香功夫,那寒气就又逼上心头,就又运行一遍,又熟睡了片刻。 这就样,一晚上刘擎苍也不知练习了多少遍,这才勉强活到天亮,不被冻死。 第二天一早,慕容轩进了山洞,见他脸色苍白,浑身结了一层白白的霜,侧身躺在冰上,连叫了两声,却不见他回应,大吃一惊,连忙跳上厚冰之上,用手试了试他的呼吸,竟然气息均匀,这才松了一口气。 恰在此时,刘擎苍也醒了过来,见师傅正在用手摸自己,以为他要打自己,吓的连忙用力蹬了一下腿,身体朝后移了一下。这本在冰块之上,一下子便滑出很远,头重重的撞在了水池边山体的石头上,顿时一股钻心的痛涌上心头。 慕容轩见他没事,就慢慢的站了起来,冷声说道:“天已经亮了,还不起来练功?像你这么懒什么时候可以学成武功,替我办事?” 刘擎苍正用手摸着头,眼下见他骂,也不敢反抗,只好站了起来,朝洞外走去。刚走一步,行至晚上睡觉的地方,竟然有不同的感觉,连忙蹲下伸手摸去,发觉这寒冰之上竟然有一丝温暖,上面还有一些水在上面淌着,那原本平滑的地方,也凹陷下去一块,仿佛像一个人形,当下很是不解,见师傅正盯着他看,也不敢问,连忙跑出山洞,开始向神龙顶发足奔去。这一奔之下,呼吸竟然说不出的舒畅,步伐也快了许多,再憋一口气,用力向前跑,速度也更加快了,这一口气竟然跑了十几里地,也不觉得累。到了山脚之下,再深呼吸一口气,竟然片刻之间就上了山顶,当真觉得很是奇怪,估计师傅差不多也快到了,也顾不得细想,就拿起昨日放在崖边的木剑,开始练习起剑法来。 片刻,慕容轩也来到山顶,手里提着一只肥大的兔子,见他正在练剑,看了一会,便取出身上的火石,点了一堆火,开始烤起兔子肉来。不一会儿,香气四溢。 刘擎苍练了两遍剑法,此时身上已经湿透,慕容轩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叫了他过来一起吃兔肉,边吃边给他讲解剑法的原理及练剑时的注意事项。 如此,吃过饭后,刘擎苍便又练习了几遍剑法,而慕容轩则在一边吹。 匆匆岁月,转眼半年时间已过,刘擎苍把那套“落日长剑”已练的颇有成就。慕容轩见他已经全部掌握了剑法要决,便又开始教他“摘叶飞花手”,此时刘擎苍已经练习了半年的内功心法,根基已经不错,只用了短短数月的时间,便掌握了全套手法,运用起来虽然劲道不足,可是已经可以摘那树上的果子,近距离的飞禽走兽亦可出手射伤。 慕容轩见他用了一年不到的时候,就将自己苦学了五年的绝学都悉数学到,心中不觉很是欣慰,知道他如今只是内功修为达不到,假以时日,不出三年,定会成为江湖上一流高手,到时自己就可以大仇得报,一雪耻辱,心中很是高兴。 又过了两年,眼见刘擎苍已经学艺有成,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出现在慕容轩的心头。 第二十五章 三件事情 这一日,刘擎苍练完“落日长剑”与“摘叶飞花手”各一遍,与师傅慕容轩对拆了几十个回合后,便被打败。他原本以为师傅会责怪自己,哪知慕容斩竟出乎意料,非常和蔼的对他说:“小猴子,你我相处已五年有余,如今你已经十三岁了,也长大了,是该离开为师的时候了。这些年来,为师为了逼你练好武功,让你受尽了折磨,吃尽了苦头,希望你长大后能明白为师的一片良苦用心。”慕容轩说完这些,竟似有些难过,声音近乎哽咽,过了许久,他才又接着说:“过些日子,为师要外出一趟,倘若五天之后,为师还没有回来,你便自行离去,从此以后不要再寻为师,你我师徒情份以尽。你入了江湖之后,凡事要小心,不可提及为师的名讳,更不可以说是为师的徒弟,以免招来杀生之祸,你当谨记为师的话。拜师前你曾答应过为师要我办三件事情,现在为师就告诉你哪三件事情,你只需好好记住,不可背信弃义,有违誓言。” 刘擎苍从未见师傅如此,今天听他柔情相诉,竟有一丝感动,不觉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这些年他随着慕容轩相依为命,练武习字,朝夕相处,内心里早已对他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如今听他言语,似乎两人既将分开,不由也很是伤感,连忙跪了下去,看着师傅道:“徒儿定当谨记师傅的教诲,不敢有违师命。请师傅吩咐,徒儿一生奋力实现自己的诺言。”他说完,便含泪看着师傅。 “不准哭,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仔细听好了,要日夜谨记,不得相忘。”慕容轩见他难过,心中虽然感动,却仍然不露声色骂了他一通,见他拭去了泪水,便又接着说:“为师让你办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短刀步非云,你可办的到?” “师傅,徒儿定当竭尽全力,一年杀不了,便二年,二年杀不了,便十年,终是耗尽终生,也将杀了他,完成您的吩咐。”刘擎苍多年来,一直谨记师傅的话,将这件事念念不忘在心上,是以听到师傅吩咐连忙答应道。 “好!第二件事,从此以后,你我断绝师徒之情,我已不再是你的师傅,你在外亦不能擅自妄称是我的徒弟,以免损坏我的名声,你可做的到?”慕容轩见他答应了第一件事,便接着将第二件事道出。 “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不敢有违师傅教诲与养育之恩,恳请师傅收回成命,以免徒儿为难。”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师傅的第二件事是这样残酷的现实,不由的更加伤感,多年来,纵然他对自己如何严厉,他也一直将他视为亲人,如今他竟然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叫他一时之间,如何能接受。 “你口口声声说谨记为师的教诲,却屡屡违背我的意愿,你叫为师如何相信你?你岂不是想活活气死我?”慕容轩说出第二件事的时候,原以为他会一口答应,凭着自己多年来对他的折磨,他早就应该想逃脱此处,如今遂了他的心愿,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口拒绝了,心中不免有些欣慰,但他内心深知,以外界对他的误解,如果知道他是自己的徒弟,那么势必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故而才向他提出这种想法,当下却又不好说穿,只好又假装生气道。 “师傅,你这岂不是让徒儿背信弃义,不忠不孝?”刘擎苍见师傅执意要断绝师徒关系,不免有些伤心。 “你是我从你父母手中掳过来的,本就没有什么情意,你不必为此难过,我教你武功,原本就是要你为我报仇,是利用你的,你也不必对我心存感激,从此之后,你不得再叫我师傅。”慕容轩坚持说道。 “是!师傅!”刘擎苍听他如此说,只好勉强答应道,说完便向慕容轩重重的叩了三个头。 “第三件事,为师要你好好活着,江湖凶险,不可轻信他人,倘若遇到危险,切记保命要紧,不可义气相争。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可做的到?” 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这第三件事竟然如此简单,想到如今快要离开师傅了,不禁伤心欲绝,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深山,如今要离开这里,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是生是死,自己尚且不知,现在听到师傅这番话,感激之情难以言表,顿时眼中饱含泪水,但转念又想到师傅不高兴见到他哭,硬是将那快要决堤的泪水给逼了回去,点头答到:“是,师傅!” 慕容轩说完这三件事,便点了点头,扶了他起来。 过了几日,慕容轩便要远行。临行时,他把刘擎苍叫到山洞,指着那水池道:“五日之后,我若不回来,你便从这条水池里出去。这水池下面有一暗流,直通山外,你只需顺着暗流一直游,便会出了深山,踏入江湖,从此不要再回来。”说完,便转身要走。 刘擎苍想到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师傅,不觉心情很是沉重,便对着他的背影重重的跪下道:“师傅,徒儿何时方能再见到你?” “此一别,当是永别!你我再无师徒情份,你当好自为之。”慕容轩沉默了片刻,语气沉重的说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擎苍听后,顿时伤心欲绝,见事以至此,只好大声朝慕容轩的背影喊道:“师傅,您多保重!”说完,不禁泪流满面。 这几日,刘擎苍无事之时,便熟练武功,等着师傅归来,他不知道师傅此次出去是为了何事,他也不敢问,只是在心里暗暗祈祷师傅平安无事。 转眼到了第七日,慕容轩再也没有回来。 刘擎苍想到师傅临走时说的话,不免有些伤感,到处转了转,又给师傅留下一封书信,这才依依不舍的准备离开这个“囚禁”了他五年之久的深山。 进了山洞,他一跃而入钻了水池之中,果然向下深潜了数十米,瞬间一般强大的暗流将他卷走了,他顺着暗流一直朝前游着,每过一会便探出头去,露出水面,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潜下水去,顺着暗流漂。 过了一会,那暗流竟越来越急,水流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方向,在暗流中横冲直撞,头和脚不时碰到暗流中的石头,每碰一处,身上便出奇的疼,好似被刀剑划了一下,还好并没有受到大伤。更要命的是这深水里面竟然长着一种牙尖嘴利的鱼,自他进入暗流后,便一路尾随至他,一直在疯狂追逐着用牙齿嘶咬着他的全身上下,衣服几乎全部被扯乱,那鱼便开始咬他身上的肌肤,每分每秒他身上便如凌迟处死一般,痛疼难忍。他身上原本便充斥着一种怪腥味,如今再加上新咬的伤口,身上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鲜血便吸引更多的鱼群过来,一时之间,在他身边越积越多,几乎把他包围,每条鱼都如饿死鬼一般,拼命疯狂的咬着他身上的肉。他忽然记起,曾听师傅说过:“这深水之中,生长着一种鱼类,名为“食人鱼”,它们牙齿尖如利剑,尤其善食肉类,每遇当到肉食动物,便会群起而攻之,争相食之。被食者有如身受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师傅也曾吓唬过他,说如果他不好好练功,便会将他丢进这水里,喂那食人鱼吃。当时他还不相信,觉得那池水清澈洁净,又奇寒无比,里面根本不会有鱼,如今真的遭受这食人鱼成群的攻击,当真痛苦不堪,有如被千刀万剐一般,他这才相信。无奈之下,他只好不停的用手去挥赶那群鱼,却始终没有办法驱赶,只好忍着,任由它们撕咬自己身上的肌肤,所到之处,那水立刻便被鲜血染的通红。 也不知漂了多久,他突然觉得又饥又饿,感觉实在快要支持不住了,便抓了一条食人鱼,探出水面,露出头去,也顾不得那鱼腥味,便咬了一口吃了,初时觉得很难下咽,几乎要吐出来,忍着腥味,他连吃了几口,竟又觉得鲜美无比,一口气便把整条鱼吃了个净光,肚子这才舒服些。刚丢掉鱼骨头,潜下水去,突然一股强大的暗流漩涡,将他卷了进去,他一时没有防备,头部便重重的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顿时头晕脑胀,分不清东南西北。哪知那漩涡竟越来越急,接下来身体又被重重的撞击了几下,他顿时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大难不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擎苍终于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看着周围,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他好奇的打量这一切,努力去想这是什么地方,却始终没有半点头绪。 过了一会,突然走进一个少女来,大约有十一二岁,穿着一身粗布紫色衣服,长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两只眼睛又大又黑,透着灵气,模样很是俊美,正含笑的看着他,神情很是调皮。紫衣少女手里端着一碗水,见他醒了,连忙朝外面大喊道:“爹爹,快来看,他终于醒了!” 刘擎苍呆呆的看着紫衣少女,感觉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她是谁,此时又身在何处,想站起来,用了一下劲,却浑身疼痛,手脚也不听使唤。 紫衣少女见他要起来,连忙说:“你不要动,你全身都是伤,爹爹说要休息一些时间才能痊愈的,快喝了这药。” “药?什么是药?”刘擎苍看那碗里的东西,黄黄的,不像是喝的水,连忙问道。 “药就是用来治你身上受的伤啊!你不知道吗?”那紫衣少女听他问,觉得很有趣,连忙笑着解释说。 “我没有受伤啊!为什么要喝药?”刘擎苍觉得好生奇怪,见紫衣少女让他吃药,连忙又问道。 “还说没有,你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已经昏迷了七天了,怎么说没有伤呢?要不是爹爹救了你,你恐怕早就被江水淹死了!你莫不是如今还神志不清,糊涂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遭了。噢,对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呢?”紫衣少女见他如此说,觉得不可思议,想他肯定是受了惊吓,此时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便又问了几句。 “名字,什么是名字?我不知道。”刘擎苍此时觉得这女孩真的很有趣,一会时间,便问了好多,可是自己却偏偏什么也记不起来,原来他在暗流之中,头部被接二连三的撞击了好多次,已经失去了记忆。 “你怎么会没有名字呢?每个人都应该有名字啊,我叫兰儿,你叫什么呢?”那女孩见他痴痴呆呆,答非所问,也很是好奇。 “兰儿?你叫兰儿,我叫什么呢?”刘擎苍此时听她又问,连忙绞尽脑汁的去想自己叫什么,却丝毫没有头绪,心里不由的也着急起来。 “你肯定是喝了很多江水,如今脑子也坏掉了,所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唉,瞧你这痴呆的样子,怪可怜,要不今后我就叫你小糊涂吧!你看你都被打傻了,全身是伤,还说自己没有受伤,连药都不吃,脑子肯定是糊涂了。”兰儿见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便叹息着说道。 “小糊涂?”刘擎苍见她这么说,摸了摸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名字。 “兰儿,他醒了,你有没有喂他吃药?”这时一个老人从外面提着一尾大红鲤鱼进了屋子问道。 刘擎苍见那老人大约有五六十岁,身材高大,很是健壮,一脸和气,便点头对他笑了笑,那老人也回以微笑。 “爹爹,他醒是醒了,不过人也傻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兰儿见他爹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惋惜的说道。 “唉,可怜的孩子,全身长满了红痘,又腥臭无比,定是得了什么怪病,才被爹娘给抛弃了,你说这天下哪有这种狠心的爹娘,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呢?”兰儿的爹放下手中的鱼,看了看刘擎苍,也叹了一口气道。 “爹爹,我们从今以后就叫他小糊涂,好不好?”兰儿毕竟是小孩子,此时顽皮的天性展露,便忘记了刚才的惆怅,看着他爹笑着说道。 “小糊涂?也好,阿猫,阿狗也有个名字,何况是个人呢?”兰儿的爹见刘擎苍痴呆的看着他们谈话,也不说话,以为他真的傻了,也只好答应道。说完便端了桌上的药,坐在床边对他说:“孩子,你全身是伤,把药先吃了,这样好的快。” 刘擎苍听他也这么说,知道今天这药是非喝不可了,只好接过那碗,先喝了一口,顿时觉得非常苦涩,想吐出来,但又看到兰儿和她爹都在看着,便硬着头皮,喝完了那药。 “爹,小糊涂把药喝完了!”兰儿见他一口气喝了那碗药,顿时非常高兴,连忙接过那碗,调皮的叫道。 “兰儿,我们出去吧,小糊涂刚喝完了药,需要休息,你跟爹一起去做饭吧!”兰儿她爹见刘擎苍喝完了药,便站了起来,提着鱼出了屋子,兰儿朝着潘擎苍笑着做了个鬼脸,跟着他爹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 刘擎苍见他们都走了,自己又不能动,突然又感觉那屋子好似在慢慢的晃动,很是奇怪,过了一会,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兰儿正端了一个盆子进了屋里。顿时一股香气,传入刘擎苍的鼻子里,引的他肚里“咕咕”直叫。 兰儿把那盆子放在屋里的桌上,就走到床前去叫他起来吃饭。 这时兰儿的爹也端着一些碗筷进了屋里。 刘擎苍试着想站起来,双腿却发软,头也有些晕,他咬了牙坚持着站了起来。 兰儿见他身体虚弱,连忙过去扶着他坐到了桌边。兰儿的爹用碗盛了米饭,三人开始吃饭。 刘擎苍此时已是腹中空空,如今见到这香喷喷的水煮鱼,顿时馋的直流口水,伸水便要去抓那盆里的鱼。 这时兰儿眼疾手快,连忙拦住了他,递给他一双竹筷。 刘擎苍自幼学过用碗筷吃饭,后来便忘了,又养成了用手抓的习惯,如今拿着这双竹筷竟然无从下手。 兰儿见他连竹筷都不会用,便“咯咯”直笑,笑完了方才示范了给他看,他这才依葫芦画瓢,夹起菜来,好在他悟性极高,慢慢的也就学会了。 刘擎苍昏睡了二、三天,早已饿的前心贴心背,如今有了饭吃,便一口气吃了三大碗,这才吃饱,好在兰儿他爹生性豪爽,也不计较,反而很是高兴。 吃完了饭,兰儿见他在屋里已闷了很久,便带着他走到屋外去散散心。 刘擎苍出了那屋,却发现周围尽是江水,这才知道原来兰儿一家靠打鱼为生,所以整日住在船上。 二人坐在船边,便开始聊起天来,此时正是傍晚,夕阳余辉洒在水面上,到处一片祥和景象,风景很是优美。 刘擎苍无意间看到被夕阳余辉照射下的兰儿,整个小脸通红,仿佛如仙女一般,很是俊美,不由的竟看呆了。 兰儿虽然是水上人家,生性活泼,顽皮天真,初见他这般直直的瞧着自己,也不见怪,哪知他竟痴痴的看了很久,少女心思便涌上心头,羞涩之顿表于面,两腮微红,一朵红霞飞上玉面,越发的好看了,嘴上却又不好说,只好慢慢低了头去,拿眼角的余光偷偷观看刘擎苍。 刘擎苍看了一会,忽然觉得这样很是无礼,便赶紧低了头去,脸上顿时一片通红。兰儿看了,便又忍不住“咯咯咯”笑了开来,声音煞是好听,宛如铜玲。 二人坐了一会,水面凉风顿起,兰儿担心他大病初愈,再受风寒,便拉他进了船舱。 自此以后,刘擎苍便在兰儿家里落了脚,闲暇之时,便也帮着兰儿他爹下河捕鱼。 转眼过了月余,身上伤势逐渐痊愈,就连出生时身上长的鳞片,也不复存在,可能是在那暗流之中,被食人鱼已数食尽,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第二十七章 铁面判官 这一晚,刘擎苍正准备睡觉。忽然,兰儿跑进船舱,拉着他的手便跑,边跑边说:“小糊涂,你快跟我来看热闹。” 刘擎苍这些日子来与兰儿朝夕相处,已是很熟,如今听她说有热闹可以看,便来了兴趣,跟着她下了船,一路飞奔而去。 两人跑了约半柱香工夫,来到一块偏僻的空地附近,发现那里正燃着好多火把,照的周围一片灯火通明,空地里站着几个人,似乎等着什么。刘擎苍刚要下去,却被兰儿拉住了。 兰儿连忙蹲着小声对他说:“你当真是糊涂至极,大人们在这里打架,我们是小孩子,你下去岂不是也要挨打?我们只管选一个隐蔽的位置,好好的瞧热闹就行了,免得被爹看到又要挨骂。” 两人说完,便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身,这里正好有一棵小树档住了人们的视线,不易被发现。 “打架?”刘擎苍听兰儿如此说,便好奇的问:“兰儿,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打架?” “叫你小糊涂看来是一点都不错,你没有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兵刃,不是打架是做什么来着?”兰儿边看那空地上的动静边解释给他听。 “噢,原来如此,兰儿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刘擎苍此时听她这么一解释,顿时释然,也开始全神贯注的观看起来。 “去年的时候,我见过他们打架,结果我跑去了,差点被刀伤到,爹爹为了救我,被人砍了一刀,当时流了好多血的,后来休息了一个月才痊愈。好了以后,他狠狠的骂了我一顿。爹爹从来都不舍得骂我的,没想到那次他竟然会生那么大的气。”兰儿听他夸自己,心里一阵高兴,连忙又说道。 “噢,原来如此!”刘擎苍听她这么说,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拦着自己不让下去,不由的暗自佩服她懂的真多。他刚想赞美她几句,又见她示意不要说话,连忙又朝那空地望去。这时只见那空地此时不知从哪里竟陆续聚集了许多人过来,有四五十人之多,顿时偌大个空地里显得热闹起来。 刘擎苍见众人分成两帮站着,很是不解,连忙又看兰儿,却见她只顾专心观看,便不忍打搅。这时他见其中一边的人群中站出一个人来,朝着对面的人说道:“刘老三,你们青鱼帮真是欺人太甚,三番五次越界跑到我渔梁洲来打渔,不仅如此还挑衅闹事,从去年至今,你们已经连伤了我们五六个兄弟,这笔帐我们该如何算?” 刘擎苍一看这说话的人竟是兰儿的爹,不由的吃了一惊。 “如何算?姓孟的,这也不能怪我们,谁叫你们襄阳渔梁洲与汉江相接,地域辽阔,资源丰富。再说了,这些年来,我们已经忍了你们很久了,你们仗着人多,处处欺压我们青鱼帮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你想怎么算,我青鱼帮众兄弟愿奉陪到底,绝不退缩。”这时一个满脸胡须的壮汉从对面的人群里站了出来说道,此人身穿青衫,前胸后背上面都画着一条大大的鱼,高约七尺有余,高大魁梧,说话粗声大气。 “刘老三,你说话好不顾及情面,我渔梁洲自宋建帮以来,便谨遵前代帮主教导,代代相传,誓与青鱼帮结为友邻,从此互不侵犯,多少年来两帮一直都是礼敬有加,和平相处,才有欣欣相荣的局面,如今你们司徒老帮主去世不到一年,你们便屡违誓约,屡犯我帮境地,你等作为,可对得起你们去世的司徒老帮主?”孟老爹此时听那人说话语气咄咄逼人,不由气愤的说道。 “司徒老帮主慈悲为怀,宽宏大量不愿与你们计较,你们倒以为我们怕了你们,处处欺压我帮帮众。如今我青鱼帮人才济济,帮内人物众多,小小的丹江水库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生活,反正你们渔梁洲地大物博,也不在乎让出一些水域供我们捕渔,倘偌你执迷不悟,今日我青鱼帮就算是葬身此地,也要从虎口里为帮里的兄弟们争一口饭来吃。姓孟的,识相点你就乖乖的划出一块水域出来,否则就别怪我青鱼帮不念及旧情。哼!”刘老三见他抬出老帮主,便不屑一顾的说。 “刘老三,江湖传言说你为了谋夺帮主之位,从而勾结四川堂门,杀害了司徒老帮主,我原本还不相信,如今看来,这事是不假了?!”孟老爹此时见他语气很硬,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再细看对方人群之中有许多生面孔,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找了个借口又道。 “姓孟的,你不要血口喷人,司徒老帮主明明是误中堂门暗器,以至毒发身亡,此事江湖中人人皆知,你却在此诬陷于我,你到底是何居心?素闻你是少林门人,不要仗着有靠山就不把我青鱼帮放在眼里,今日我刘老三就算是拼着性命,也要会一会你,以洗不白之冤。”刘老三闻听他突然提及老帮主的死,不由的心里一阵紧张,见帮里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窃窃思语,唯恐帮众生变,便强压心里的惊慌,面不改色的说道,说完便拔出腰间的刀,摆了一个起刀势,对着孟老爹。 兰儿见刘老三用刀指着她爹,心里不由的一阵紧张,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刘擎苍的手。刘擎苍知道她担心,连忙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兰儿这才放松,继续观看。 “怎么,刘老三,你的卑鄙行径如今被我识破了,便准备杀人灭口了?我孟青云今天要是怕了你,我就白活了这几十年,你尽管划下道来。”孟老爹见对方拔出单刀,连忙也不甘心示弱的说道。 过了许久,孟老爹见刘老三并不敢动,便又接着说:“司徒老帮主身中剧毒之后,我曾到贵府拜访过他。那日,他在和我谈话时,曾怀疑过是你暗中勾结堂门用暗器伤他,只是他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不便在帮内公布此事,他原本想等伤好之后,亲自去堂门调查此事,却不想还没等他全愈,便含恨而去,可叹司徒老帮主一生侠义心肠,为人忠厚,竟然惨遭小人之手,最终落得个死不瞑目。”孟老爹危险当前,也不惊慌,只顾款款道来。 “姓孟的,你血口喷人,我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刘老三见他越说越多,心里也越是紧张,唯恐他再说下去,说完便叫嚣着举起手中的刀,要砍过来。 “慢着,先听他说完再动手也不迟。”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短小,长着一对八字胡须,手里拿着一只判官笔,走到刘老三身边,拉着他的手道。 刘老三的手被他抓住顿时动弹不得,便急着说道:“王判官,你且不可听他胡说,他这是故意挑拨我帮中兄弟,互相猜忌,好坐收渔翁之利,万万不相信啊,待我先去把他拿下,砍他几刀,你再慢慢审问他也不为迟!”他说完,便又使劲挣了一下,想要冲上前去,哪知却仍旧不能动弹,只好做罢。 “孟兄,你我结交多年,你也应该知道我铁面判官王不认的为人,今天这事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王不认定然不依,倘若你所说非虚,我也定会为司徒老帮主还一公道。”王不认一手抓着刘老三的手臂,一手拿着判官笔,对着孟老爹说完,便又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刘老三。 “江湖中谁人不知,何人不晓,铁面判官王不认为人正直,刚直不阿,平生有六不认,为非作歹者不认;假意妄言挑拨离间者不认;欺男霸女者不认;栽脏嫁祸者不认;欺师灭祖者不认;乱杀无辜者不认。去年赵家堡少堡主仗势欺人,强夺民女,第二天人头便被砍了下来,挂在赵家堡门口,江湖中人都深知,你与赵家堡堡主深交多年,从此也泠眼相对,成为仇人,武林人士对此无不拍手称快,夸赞王兄你侠肝义胆。前年你亲侄子误听谗言,杀害自己帮中兄弟一名,你得知后,也丝毫不念及亲情,手刃了侄子替受害者报仇,从此你与同母一胞的长兄恩断义绝,不相往来,此事江湖人中无不对你的铁面无私所钦佩,都道铁面判官公正无私,从此武林中有了纷争也都愿意请你过去断案,你所做出的决定无人不服。如今我当然知晓今日所言之事非比寻常,只是我孟青云光明磊落一生,绝看不惯那些奸险小人,所以冒死也要一吐真相,为含冤而死的司徒老帮主报仇。”孟老爹见铁面判官王不认站了出来,听他一番言词,便也义正言词的说道,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在场的人无不大声叫好。 “听孟兄所言,对于司徒帮主的死因早已有所眉目,如今青鱼帮众兄弟都在这里,你不妨一一道来,老夫自有公断,到时谁是谁非答案自然揭晓,也算是还司徒老帮主一个公道。”王不认见他说话掷地有声,似乎胜券在握,也急于知道真相,大声说道。 “这铁面判官王不认倒是一个英雄,是非分明。”刘擎苍此时听孟老爹说到王不认的事迹,不由的在心里也暗赞道。又回头看了看兰儿,见她在火光的照映之下,两颊微红,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张启,双目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前面,神情时而放松,时面紧张,呼吸时而紧促,时而平静,竟是越发的好看了,不由的竟看得痴了。 兰儿此时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空地上的一举一动,此时感觉他正在看自己,不由的也回过头来,却不想因为两人距离太近,两张小脸几乎贴到一起,不由都面上一红,兰儿胸中小鹿不由又是一阵乱跳,连忙扭过头去,装做继续观看。 刘擎苍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觉得光滑柔软至极,忽然一阵轻风吹过,兰儿身上少女的香气吹进他的鼻子,顿时越发的痴迷了。 第二十八章 惨遭突变 过了片刻,兰儿突然回头示意刘擎苍观看场中情景。他扭头观看,见孟老爹抱拳向众人大声说道:“各位,今年二月我怀揣种种谜团,前去四川堂门暗中调查司徒老帮主中毒的前因后果,经过我长达数月的调查,终于发现这里面竟然牵扯到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抓住了其中一个关键性人物,从他身上得知了司徒老帮主身中剧毒的前因后果,并让他写了一份供词,这才放了他。我见事态严重,不敢轻易妄动,早就想找王不认兄弟主持公道,以图到青鱼帮还原真相,哪知前去王兄家里拜访,却因他外出有事,所以屡不能见面,今日正好王兄恰在此处,我便把这供词交与他,由他在众英雄面前宣读,以证明我所言非虚,也为司徒老帮主主持公道。”孟老爹说完这番话,便从帖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出来,递与王不认。 王不认为了拿这张供词,只好放开刘老三的手臂,然后用身体挡在了孟老爹的面前,以防刘老三突然袭击。 王不认展开那供词,借着火光开始阅看,脸色竟然越来越难看,不一会便苍白的无一丝血色,头上也慢慢渗出了些许汗珠,只是他天生面容较白,此时正值黑夜,又背对着大家,所以一时之间便无人觉察。 过了许久,他竟将那份供词塞入贴身的衣服之中,然后低声朝刘老三说了一句话,这才转声对孟老爹大声喝道:“是你,孟青鱼,你才是杀了司徒老帮主的真正凶手,然后又要栽脏嫁祸给刘帮主,今日我王不认便要亲手杀了你,为含冤而死的司徒老帮主报仇。”说完竟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举起判官笔,便朝他身上刺去,这一刺似乎用了他十成的功力,劲道十足,也快如闪电。 孟老爹泠不防突然遭受袭击,胸口立时中了一刺,顿时鲜血直流,刚想说话,末及出口,王不认便又一招顺势刺来,这一招歹毒至极,正是他的成名绝学“铁笔封喉”,直取他的喉部。 孟老爹徒手抵挡,哪里还来得及,喉间顿时被王不认那判官笔直穿而入,一股鲜血直喷而去,他双眼圆睁,一只手抓着判官笔,一只手指着王不认,大叫道:“你不………”便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兰儿突然之间看到这一惨变,吓的脸色苍白,身体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擎苍仿佛也被这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王不认瞬间杀了孟老爹,这时所有的人都也愣住了,竟然不知所措,他趁机又大叫道:“青鱼帮的兄弟们,杀了鱼梁洲的人,他们都是孟青云的帮凶,为司徒老帮主报仇。”说完便又举着判官笔,冲向鱼梁洲帮众,向一人身上刺去,转眼之间又有三名鱼梁洲的兄弟倒地身亡。 刘老三听后,也连忙大叫道:“兄弟们,为司徒老帮主报仇,杀啊!” 青鱼帮的帮众见此情景,一时对孟青云杀害司徒老帮主的事都已深信不已,两帮平时原本就素有仇恨,如今见有人带头,便都举起手中的刀,参与其中。 一时间,刀光剑影,哀声遍野。不一会工夫,渔梁洲约20多名帮众便纷纷倒地。青鱼帮的人见他们死后,似乎仍不解恨,不论死活又都回补了一刀,那些原本已经受了重伤,还有一线生机的人,便立时毙命了。 兰儿眼见王不认拿着判官笔又要朝她爹身上刺去,顿时大叫一声,爬起来,便朝山坡下的空地冲去。 刘擎苍见她跑了下去,顿时也慌了神,连忙跟着跑了下去,想要拉她回来,哪知距离太远,一时之间竟然末能拉住,等近了她的身时,已经太晚。 王不认刚要去再刺孟老爹,见突然冲出个少女,顿时吓的不轻,立马一个更加歹毒的念头由此而生。 兰儿跑到她爹身边,见他全身是血,连忙抱着他哭喊道:“爹爹,我是兰儿,你不要死啊!” 王不认听她叫孟青云为爹,顿时明白了过来,连忙示意给刘老三。刘老三会意,悄悄绕到兰儿身后,举刀便朝她头上砍去,想要一刀毙命。 第二十九章 牛刀小试 正在危机时刻,刘擎苍正好赶了过来,见刘老三正举刀朝兰儿身上砍,急忙扑了上去,用身体护住兰儿,刘老三的刀瞬间便砍在了他的背上,顿时鲜血直流。 刘擎苍背部中了一刀,护住了兰儿,眼见刘老三手中的刀又砍了过来,顺手捡起地上落下的一把单刀来阻拦,情急之下,竟然使出了“落日长剑”中的“拨云见日”,此招刚猛有力,暗含巧劲,顿时化出无数剑影,朝刘老三挥去。 刘老三眼见那单刀快速朝自己砍来,连忙挥刀相迎,却见无数刀光同时向他砍来,心中大吃一惊,还没有看清刀在何处,便“啊”的一声惨叫,拿刀的那只手便被齐肩砍了下来,鲜血喷射而出,痛的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捂着肩膀,满地打滚。 铁面判官王不认见此也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丑八怪少年,竟然可以在瞬间便轻而易举的砍去了刘老三的一只臂膀,连忙举起判官笔朝他攻来。 刘擎苍一击得手,索性站了起来,拿刀护着兰儿,不让众人靠近她。 王不认见他将刀平举胸前,就那么随手握着,脸色苍白,神情紧张,面上流出许多汗,好似完全不懂武功,只道他刚才砍刘老三那一刀,完全是机缘巧合,便将他不放在眼里。却不知这正是“落日长剑”的起招式,看似随便,却沉稳有力,旨在护住全身要害,任对方攻击身体的哪个部位,都可以应付自如。此时王不认一心想要斩草锄根,以绝后患,丝毫不敢大意,提起判官笔,出手便是狠招。 刘擎苍此时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落日剑法”已练习了无数遍,已熟烂于心,见王不认的判官笔又攻到,便挥刀平砍,一招“初日东升”挥出,这招看似平平,却是“落日长剑”的起势招。首招一出,其余的招式便如洪水一般控制不住,一一使了出来。只是他此时手里拿着的是单刀,兵器不是很称手,尽管如此,才使出几招,那王不认便招架不住。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闯荡江湖数十年,如今竟会败在一个丑八怪少年手里,顿时觉得脸面有些下不来,便笔锋一转,杀招频频使出,直朝刘擎苍胸前点去。 刘擎苍见此情景,连忙又一招“挥剑成河”挥出,速度异常的快,他此时是自救,正在危险时刻,所以便用了十成劲力,当真是巧中有猛。王不认等发觉时再想回护,已经为时已晚,顿时肩部被砍了一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大吃一惊,连忙忍痛又使出那招“铁笔封喉”,此招当真是霸道、毒辣,铁笔还末近刘擎苍的身,便顿时一股疾风急扫而来,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刘擎苍对于刚才他刺孟老爹那一幕早已亲眼所见,此时知道他要攻击自己的喉部,并不急于识破,等判官笔离近喉咙的时候,笔上招式已到,无法再变招的时候,突然侧身后仰,避了开去,与此同时,一招“剑扫夕阳”挥出,手中的刀顿时由上三路改攻为下三路,朝王不认的腿部砍去,这下只听“咔嚓”一声,王不认的双腿至膝盖处便被他齐齐的砍了下来,地上的土顿时被鲜血染红。 铁面判官王不认自出道以来,以一把判官笔行走江湖数十年,几乎从末吃过大亏,就连稍强一点的对手都没有遇到,如今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栽在一个小毛孩手里,此时双腿被废,脸色苍白,这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连忙忍痛大声质问道:“大恶人慕容轩是你什么人?” “什么大恶人?什么慕……慕容轩,我都不知道。”刘擎苍见他一刀便把王不认的双腿砍了下来,顿时也吓的惊慌失措,连忙扔掉手中的刀,紧张的答道,说完便又转身去看兰儿。 此时兰儿正抱着爹爹痛哭,孟老爹刚才受了伤,差点毙命,此时却又醒转过来,脖子上的血正“咕、咕、咕”的往外流,如今看到女儿抱着自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这时见刘擎苍也蹲了下来,便看了看兰儿,吃力的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拉住兰儿的小手,把她放在刘擎苍的手中,然后握在了一起,半天说不出话来。稍作休息了一下,他突然说道:“报……报…….”。话还未完,便气绝身亡,竟是死不瞑目,双眼圆睁。 兰儿一见爹爹死了,抱着他的尸体大哭道:“爹爹!爹爹!你醒醒啊!你不要死啊!”很是悲伤。 青鱼帮的人见刘擎苍十个回合不到便砍了刘老三和王不认的单臂和双腿,均吓的不知所措,都纷纷直望后退,不敢再上前来,生怕他会上来砍了自己的手和腿。 刘老三被砍了一只臂膀,气愤难平,此时见刘擎苍丢了单刀,又疏于防范,便偷偷的给手下的人使眼色,让他们上前袭击。 青鱼帮的人本不想上前,但平时都被刘氏四雄欺负怕了,此时见他使眼色,却又不敢不上前,只好硬着头皮朝上冲。 刘擎苍此时正被孟老爹拉着手,没有防备,背部顿时又中了一刀。 青鱼帮的人见偷袭成功,便受到鼓舞,又一起攻了上来。 刘擎苍眼见他们又来攻击,连忙拉着兰儿的手便跑。 兰儿正在伤心之时,不忍心丢下爹爹不管,死活也不愿意走。 刘擎苍无奈,干着急却没有办法,这时见青鱼帮的人又攻来,便拦腰抱起兰儿就跑。 兰儿被抱在他的怀里,使劲挣扎着想要下来,却又不能,挣扎了片刻便无半点气力了。 刘擎苍小小年纪身中两刀,又抱着兰儿,跑了十几步,便有些吃力,眼见后面青鱼帮的人快要追上自己,很是着急。 这时刘老三眼见快追上他们了,便在后面大叫道:“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能留活口。” 众人听了,便又奋力追赶。 刘擎苍此时受了伤,又抱着兰儿,一时腿软,紧张中竟又绊到一块石头上,顿时倒地,怀里的兰儿也被抛出了好远。 青鱼帮帮众一看,见机会难得,连忙举刀来砍。 眼见危险之时,刘擎苍从地上随手抓起一把碎石子,奋力朝他们扔去,这招他使出了他十成的功力,也更使出了“摘叶飞花手”的威力,顿时那些中招的人都倒地惨叫,丢掉手中的兵刃,抱头乱窜,脸上都已是血肉模糊,有功夫不及者,瞬间便倒地毙命,一时间便又死伤了一二十人。其余没被打中的人看着倒地的同伴,也都生了胆怯之心,纷纷退去,任刘老三如何再喊,都不再理会,片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刘老三眼见他一挥手便杀伤了青鱼帮众多兄弟,便也不敢贸然进攻,心中也很是害怕,连忙也匆匆逃走了。 过了一会,刘老三竟又转了回来,在已经昏迷的王不认身上搜寻了片刻,找出一件东西看了看,便又迅速塞在怀里,转身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又拿起手中的刀,朝王不认身上砍了一刀。 王不认刚才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此时又中一刀,疼痛使他暂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刘老三正举着刀就要砍自己,顿时吓的哀求道:“刘兄,饶我一命,不要杀我!” “对不起了,你知道的太多了,是天不留你,不是我要杀你,希望你到了下面,不要记恨兄弟!”刘老三见他醒来,并不念及旧情,咬牙说道,说完便用手中的刀深深的插入了王不认的胸口。 王不认原本以为他要放过自己,哪知他又补了自己一刀,顿时伸出手臂指着刘老三,大叫一声:“你…….”。话还没有说完,便也倒地身亡。 刘老三杀完王不认,回头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刘擎苍,便扭头逃去。 刘擎苍看他如此恶毒,又见他临走时怒视自己,不由的吓出一身泠汗。 他初入江湖,便遭此恶斗,又杀了许多人,此刻脑里已是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片刻之间,地上除了死人,便空空如也,原本祥和的夜晚,空气之中顿时被浓浓的血腥气冲击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刘擎苍见众人都走了,这才扶着兰儿回去她爹身边,抱起了他,连夜找了一个地方,挖了一个深坑,埋葬了他。 他身中两刀,幸好伤口不深,稍作包扎,便不碍事。 第三十章 调虎离山 两人经过一夜折腾,都累的不行,迷迷糊糊便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将亮,好在此处比较偏僻,没有人来往,所以也就没有人发现他们。 刘擎苍叫醒兰儿,昨夜她葬了爹爹,又哭了半夜,此时双眼红肿,声音嘶哑。 刘擎苍知道她刚失去亲人,心情难过,便也不说话,只好陪着她坐着,过了许久,见她好些了,这才又问道:“兰儿,如今你爹已经去世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也不知道,爹临死前已经把我托付给你,你到哪里去,我便到哪里去,永远都跟着你,好吗?”兰儿此时心乱如麻,她本是一个顽皮、活泼的姑娘,如今一夜之间遭此大变,心情很是沉闷,仿佛短短几个时辰已经长大了许多,此时她听刘擎苍问,便想去昨夜爹临终时将自己的手放入刘擎苍的手中,想必是想让他照顾自己一生,如此便说了出来。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你跟着我肯定会吃苦的。”刘擎苍见她如此,心里虽然十分乐意跟她在一起,但转念想到自己也是漂泊不定,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管,爹已经死了,在这个世上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一定要跟着你的。”兰儿听他这样说,担心他不愿意照顾自己,便看着他,目光坚定的说。 “兰儿,你当真愿意跟我在一起?只是我身上奇臭,人们见到我都会避而远之,你不嫌弃我吗?”刘擎苍此时觉得说不出的开心,想着能有个伴陪着自己,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但又看到自己身上长满红痘,身上又有着一股怪味,便有些担心的说。 “兰儿永远也不会嫌弃小糊涂的,就算是天下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你,兰儿也会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的。”兰儿见他担心,连忙开导他说。 “那我们就天天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了,好吗?”刘擎苍听她如此说,顿时又恢复了少年的天性,开心的问道。 “好,一言为定,我们拉勾,谁都不许反悔。”兰儿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此时谈到高兴之处,竟然一时忘记了悲伤,连忙勾起小指,伸到刘擎苍的面前。 刘擎苍见她伸出手在自己面前,不知她要做什么,便又不解的问道:“兰儿,你这是做什么?” “说你小糊涂你可真糊涂,这代表两个人发誓,如果两个人的手勾在一起,那便是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永远都不得作废,倘如有人今后变卦了,那就是背信弃义,二人从此便成了仇人。”兰儿见他一点江湖阅历都没有,便耐心的向他解释道。 “那成了仇人会怎么样呢?”刘擎苍没有想到她这么随便勾一勾手指,便有这么多门道,不由在心里更加佩服她了,连忙又问道。 “成了仇人,便会像他们一样,互相打杀,不是你杀死我,便是我杀死你,结果总是惨不忍赌的,爹爹便是被他的仇家所杀的,我一定会为爹爹报仇的。”兰儿见他问,突然想到爹爹,又是一阵伤心,伸出的手便又缩了回来。 “那我们就勾手指吧,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仇人,永远也不会互相残杀的。”刘擎苍知道她又想起了爹,便连忙勾起手指,又拉着她的小手,把两个人的手勾在一起。 兰儿见他如此,便又开心的笑了,此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兴奋的紧紧抱住了他。 刘擎苍自幼便离开娘和姐姐,此时被她抱着,也感觉一丝别样情感,心里面甜滋滋的。 过了一会,兰儿松开刘擎苍道:“小糊涂,我好饿,要不我们回到船舱吃些东西好吗?” “好啊!我也正饿着呢,我们回去吧!”刘擎苍此时也腹中空空,只是昨夜经过这么多事,一时之间受了惊吓,便也忘记了饥饿,此时经兰儿提起,便顿感肚子饿的难受。 兰儿站起了身,看了看爹爹的坟墓,又是一阵悲伤,临走时便又跪着磕了几个头,刘擎苍想到孟老爹对他的好,也学着兰儿的样子,跪下磕了几个头。 二人这才站起,朝家里奔去。 哪知刚到江边不远处,兰儿便隐约看到自己家的船竟然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堆废墟,仿佛已被人烧毁,不由又是一阵难过。她自幼便和爹一起生活在船上,船便是家,如今被烧,便等于没了家,此时想到一夜之间,自己家破人亡,便很是伤心,捂着嘴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刘擎苍毕竟学过武功,视力较比常人好,他见兰儿正在哭泣,连忙轻轻示意她止住,兰儿不知他是何用意,连忙停止了哭声。 原来此时正值深秋,今日江边正好起了大雾,兰儿目力有限,只能看到自己家的船被毁,而刘擎苍却看到在船的四周,正隐藏着许多拿刀的人,他忽然想到昨夜那些人的惨忍,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知道他们不是很好人,生怕兰儿的哭声惊动了他们,所以这才提醒她。 他们二人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躲在那里,悄悄的观看船那边的动静,那些手里拿着刀的人,脸上都蒙着一层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在船的四周不停的找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便又聚集了起来,不知道在商讨什么。片刻时间,便又各自快速东奔西散,没了踪影。 此时,阳光越来越强,雾气也越来越稀薄,等天大亮,所有的东西都看能看清楚的时候,那伙人早已没了影子。 兰儿此时清楚的看着自己的家被烧,挣扎着想要过去,刘擎苍连忙拉住了,轻声说出了刚才所见的事。兰儿也觉得害怕,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敢靠近。过了许久,江边的渔民陆续起了床,发现被烧的船,便都纷纷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刘擎苍知道此处已经成了危险的地方,便强拉着兰儿的手,朝远处走去。 两人又饥又饿,像没头的苍蝇一路走来,竟不知不觉进了襄阳城。 这时襄阳城内,早起的商贩已经打开了门面,挂好了招牌。有做早点生意的也都支起了锅架,开始炸那香喷喷的油条。 刘擎苍和兰儿看着那刚出锅的香喷喷的油条,此时更是饥饿无比,只是苦于袋中空空,两人也没有任何办法。 过了一会,兰儿悄悄对刘擎苍说:“小糊涂,你待会上前去拿几根油条便跑,那老板见你偷东西,必然会跟过去追你,而我呢,便趁他不注意,再去拿一些油条,然后再到刚才的城门外会合,这样我们就有吃的了。” 刘擎苍见她如此说,又看了看那香喷喷的正冒着热气的油条,拼命的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 兰儿见他点了头,二人便慢慢走近那店铺,这时店老板一个人正在忙着炸油条,也没有注意到二人。 兰儿见时机已到,便从背后轻轻的推了一把刘擎苍,刘擎苍马上会意,快步走上前去,抓起一把油条便跑。 店老板早上刚刚开门做生意,哪知道一笔生意还没有做成,竟然遇到了小偷偷油条,二话不说,拿起案板上的刀便朝着刘擎苍追去,嘴里一边追还一边大喊道:“抓小偷啊!” 兰儿见那老板跑了,便连忙端起他架子上刚炸好的整筐油条便跑,那店老板此时正好回头一看,又看到兰儿竟然把自己辛苦炸好的十几根油条全端跑了,便又回头去追兰儿,哪知兰儿跑的比兔子还快,等他回到自己摊位的时候,竟然连兰儿的人影都看不到了,此时方才明白是中了他们调虎离山之计,后悔的直拍脑袋,自好自认倒霉。 刘擎苍和兰儿各自弄了些油条,都纷纷朝城门外跑去。不一会儿,二人便会合了。 刘擎苍见她一下子弄了这么多油条,不仅很是开心,心里也越发的佩服她了。 二人找了个位置,便开始一人一根油条开始吃起来,只吃了几根便吃饱了。 兰儿把那些剩余的油条,找了个干净的布包了起来,留着饿的时候吃。 第三十一章 浪迹江湖 二人吃饱了饭,此时天已大亮,见陆续很多人都往城里赶集,期间除了平民,三三两两还有许多穿着破烂的人陆续经过。 兰儿看着那些人,手里都拿着一只破碗,一根竹棍,行态举止很是怪异,于是童心又起,想到自己和小糊涂此时正无事可做,何不跟着他们一起,看看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也好打发时间,主意拿定,便拉着刘擎苍的手,悄悄的说:“小糊涂,我们跟着他们一起,看看他们是做什么的吧?” 刘擎苍此时刚吃饱了饭,正好也无事可做,见她提议,便也觉得好奇,便连连点头。 这时从路边正好走过来两个一老一少穿着破烂衣服的人经过,兰儿连忙跑上去向其中的一个年轻人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你们这么多人是要到哪去呢?” 那年轻人听她问,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好几遍,便问道:“这位姑娘,你好像不是我们丐帮中人啊,你穿得这么干净,莫不是坏人,想混进丐帮,有什么企图啊?” 兰儿一听,这才知道他们都是丐帮中人,当下暗自寻思:“遭了都是自己一时糊涂,忘记了是女儿身,被他们瞧出破绽了,这可看么办?”正在着急这时,转头看了一眼刘擎苍,又看了看那乞丐,顿时心中来了主意,眼珠一转道:“实不相蛮,我是这位丐帮兄弟的朋友,因为死了父母,如今无依无靠,才刚刚加入丐帮,请兄弟不要见怪。” 那人听她这样说,又转身打量了一下刘擎苍,见他浑身长满红痘,模样奇丑,身上又散发着腥臭味,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才相信他是丐帮之人,连忙又小声对兰儿说:“听说大恶人又出现了,还杀了好多人,丐帮帮主下令各舵十月十五在汉阳郭羡口分舵招开丐帮大会,一起商讨为武林除害事宜。如今,只剩下半月时间不到,去晚了可就看不到热闹了,快走吧!” “什么大恶人啊?很凶吗?”兰儿一听,又好奇的问道。 “嘘,小声点,不要让大恶人听到了,否则性命不保。姑娘你没有听说吗?昨天晚上大恶人重出江湖,连杀了好多武林同类,听说有好几百人呢?连铁面判官王不认那样的武林高手都在十招之内被他给杀了,你说可怕不可怕?丐帮昨晚便收到了消息,所以一早各分舵就接到通知,决定十月十五召开丐帮大会商讨如何连同武林同道,对付这个大恶人。”那乞丐或许见她是姑娘,便一口气说了许多。 “张兄弟,小心话多闪了舌头,如今是风头上,说话要留神啊!”这时旁边的老乞丐听他说了这么多,连忙好心提醒道。 “是……是,你看我这张嘴,就是管不住自己,王兄不要见怪。”那年轻的乞丐听他言语之中有责怪之意,连忙笑着说道。说完又转身看了一眼刘擎苍,这才同那老乞丐离去。 兰儿见他们谈起那个大恶人,像是很害怕的样子,觉得很是奇怪,她暗想:“这铁面判官王不认不是在昨晚被小糊涂砍断了双腿,后来又被刘老三砍死了吗?怎么又从哪里跳出来个大恶人呢?难道他们口里所说的大恶人就是小糊涂?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遭了。”她一念至此,心里顿时一惊,知道事关重大,却也不敢露出半点声色,唯恐又遭来不测,还是先查明此事,再做计较。 与此同时,刘擎苍听了他们的话,也觉得好生奇怪,寻思:“明明这王不认要杀我,无意中被我砍去了双腿,并不是被什么大恶人所杀了,为什么他们要如此说呢?那大恶人到底是谁呢?会令他们如此害怕?莫不是在说我吧?”想到此,也是十分害怕,不由心里一紧,决定想要去探个虚实。 两人这时想到一处,便会意的一笑,决定跟在那两个乞丐后面,准备去看热闹。 那汉阳与襄阳相隔数百里,就算是骑着快马赶路也需要两天时间,平常人单靠双腿走路,难度更是可想而知。 刘擎苍与兰儿乔装成乞丐模样,一路丝毫不敢怠慢,朝汉阳赶去。路上饿了便摘些果子来充饥,渴了便喝些江里的水,这一路走来,碰到的丐帮弟子竟然越来越多,大都行色匆匆,忙着赶路。二人经过几天奔波,这日行至武昌黄鹤楼外,见人头颤动,热闹非凡。 兰儿想到丐帮大会还有一段时间举行,这些天来两人日夜奔波,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反正现在还早,不如先在这里休息片刻,休整一下,再到汉阳不迟。 刘擎苍听了兰儿的建议,也极力赞成。 这些日子,兰儿为了扮成乞丐,特意在脸上抹了许多脏灰,又将衣服弄脏,撕乱一些,刘擎苍天生样貌丑陋,所以自然不用装扮,便浑然天成。二人此时与那些丐帮弟子并无二样,一路走来,居然有许多丐帮弟子向他们打招呼,他们也都一一点头默认,竟也认识了许多丐帮弟子。 二人欣赏了一会黄鹤楼的美景,便觉得有些饿了,兰儿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早已空空如也,如今再也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往常二人化作乞丐,一路走来,还可以讨些饭菜,如今武昌境内多了许多乞丐,大街小巷都是丐帮弟子,想再要讨口饭吃,已是是难上加难。 二人想了半天也没有办法,只好蹲在江边,边看江水边发愁。 不一会,从远处有大批人群吹吹打打一路沿着江边走来,像是送葬队伍,声势浩大,想必是哪个富贵人家,死了亲人,今日出殡。兰儿见那八人抬着的供桌上面,有整个卤好的猪头,也有白面馒头,很是诱人,突然灵机一动,拉着刘擎苍的手悄悄混进哭丧的队伍中。 这哭丧的队伍人数极多,人色又杂,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认出他们二人。 兰儿与刘擎苍也假装哭丧的样子,一路前行。 过了片刻,送葬队伍但行至一个山上,这山名为蛇山,因为形状似蛇,蛇头现于武昌,蛇身隐于长江之中,蛇尾摆至汉阳,故此得名。当时有财有势的人,便把蛇山也叫龙山,认为是风水宝地,所以都争相当作下葬的地方,以图后人能光宗耀祖,升官发财。 二人等那死者下葬,送葬的亲人们都离去之后,这时天已初黑,便上前去把那坟前桌子上拜着的供品,都偷偷拿走了,又躲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痛快的吃起来。 兰儿见里面还有一瓶酒,打开一闻,一般清香顿时飘了出来,味道极好,便仰头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嗓子里被辣的难受,便又将酒递给了刘擎苍。刘擎苍不知是何物,也猛灌了一口,顿时辣的全部吐了出来。 兰儿见他上当,又瞧他那模样,一时笑的前伏后仰。 刘擎苍见她莫名其妙的笑,也不知何事,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兰儿一时觉得好玩,便又喝了一小口那酒,吃了一口猪头肉,感觉顿时浑身暖和了许多,又递给刘擎苍。刘擎苍这次也学着她小喝了一口,也吃了一口肉,顿时感觉很是舒服。二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不知不觉,竟把那酒肉都吃了个净光,却又不胜酒力,早已喝的酩酊大醉,迷迷糊糊便睡倒在了山上。 第三十二章 夜半惊魂 睡了一会,刘擎苍先醒了过来,见此时已是半夜,凉气已经下来,看身边兰儿还在睡着,身体缩成一团,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给她盖上,露出上身结实的肌肉。他自幼便在山洞里生活,又经常用那寒冰水沐浴,早已习惯了那种阴泠的天气,所以这种温度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为道。 刘擎苍坐在兰儿的身边,一缕月光亮下来,照着她睡熟的样子,很是可爱,不由的竟看的有些痴了,心里暗想:“倘若这一辈子,我能如此这般守在她身边,看着她,那该是多好啊!”一念至此,竟然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不觉自嘲的笑了。 过了一会,兰儿似乎也睡好了,揉揉眼睛,见身上披着刘擎苍的衣服,而他却光着上身,想到他宁可自己挨冻,也绝不让自己受凉,内心便说不出的感激,心里也在暗想:“要是这辈子小糊涂都能这样照顾自己,那该是多好啊!自己就算是永远这样随他漂泊,也心甘情愿了。“一念至此,便顿觉脸上发烫,原来是生了羞涩之心,不觉莞尔一笑,连忙取下身上的衣服给他披了。 刘擎苍本在痴痴的看着她,现在见她醒了,又见她笑,便问:“兰儿,你睡好了?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这才笑了?” 兰儿见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便更羞涩了,以为他故意取笑自己,便低下头,不去理会他,过了一会,便又抬起头看着他问:“小糊涂,你也做过美梦吗?说来我听听。” 刘擎苍原本无意间说了一句话,哪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时听她问,便低着头沉思了半天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美梦,我每次睡着的时候,总会看到两个人,一个模样像你,很美。一个样子凶巴巴的。像你一样的人便总是对着我笑,很是好看,好似在说着什么,只是我听不到,而过了一会,便有一个模样很凶的人又出现了,像你一样的人便消失了。那凶巴巴的人,有时用手指着我,有时拿着一把剑指着我,样子很是害怕。” “我知道了,那样子像我一样的人肯定就是你娘,而凶巴巴模样的人便是你爹了。以前我娘在世的时候,每天也是笑迷迷的看着我,抱着我,给我做好吃的饭菜,后来我娘死了,我爹便整日里喝酒,练武,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对我又吼又叫。那时候,我总是很害怕,也总是躲着他,可是没有想到现在想害怕也害怕不到了,爹爹已经不在人世了。”兰儿解释完后,便又想到了死去的爹娘,不由的又是一阵伤心。 “娘?娘是什么样子的?我有娘吗?”刘擎苍听她提及自己的娘,说的那么好,便有些妒忌的问。 “小糊涂,你看你又糊涂了吧,每个人都有娘的,你若是没有娘,难不成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不成?”兰儿自从认识他后,便一直认为是他爹娘不要他了,才把他抛弃,平时爹也让她尽量不要在他面前提及此事,以免引起他的伤心,如今见他这样说,顿时觉得有些意外,连忙给他解释道。 “兰儿,照你这样说,我也应该有爹娘的,只是我的爹娘是谁,我却从来也不记得了。“刘擎苍听她如此说,便有些失望的说。 “小糊涂,你也不要伤心,你现在只是暂时失去了记忆,等你恢复了记忆,你就想起你爹娘是谁了,那时你便可以去找你爹娘了。”兰儿见他有些失望,连忙安慰着说道,说完又想到小糊涂至少现在还有爹娘,而自己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娘死了,爹也死了,从此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想到此,她便又小声抽泣了起来。 刘擎苍见她突然又哭了起来,连忙安慰道:“兰儿,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说完便握住了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兰儿听他如此说,这才止住了抽泣,刚要再说些感动的话,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悉唰“的声音,她心里一惊,看看天上月亮不知何时已不见,周围漆黑一片,突然想起今天刚刚被埋葬的人,寻思莫不是碰到鬼了,一念至此,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连忙扑倒在刘擎苍的怀里,用颤抖的声音说:“小糊涂,有…有鬼,我好怕。” “鬼?什么是鬼?在哪?”刘擎苍见她如此害怕,连忙搂紧了她,轻声问道。他自幼生长在山里,与毒蛇猛兽打交道,早已习惯了这种山里的环境,也没有听说过鬼怪之事,是以不知道那是何物,更不知道害怕。 “鬼,就在那边!”兰儿此时吓的不知所措,听他问,颤抖着用手指了指那人的坟墓。 刘擎苍顺着她指的方向,朝那边望去,果然看到有几个黑影再动,连忙仔细一看,发现只是几个人而已,顿时觉得好奇。他轻轻的拍了拍兰儿的肩膀,小声说道:“只是几个人,不用害怕,却不知道在做什么?” 兰儿本来已经吓的不敢去看,如今听他这样说,便鼓足了勇气朝那里看去,此时月光又现,这时只见几个黑衣人正来回抬着什么。不一会,便运了十几趟,刘擎苍在心里默默的数了数,一共五个人。 等那黑衣人运完了东西,便开始动手挖那下午刚刚下葬的棺木,三下五去二便把那棺木给打开了。 原来这里死人下葬后有个规矩,那就是当天下葬的人,只是在棺材上面像征性的洒上一些碎土,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再堆一个坟头,是以那些黑衣人很容易便打开了棺木。 刘擎苍与兰儿此时藏在这隐蔽之处,看那些黑影打开了棺木,便将刚才抬的东西,一一丢进了棺木之中,顿时觉得惊骇异常,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为何这样做,更不知道那些人抬着的是什么东西。此时见他们有五六个人,便也不敢动,只是惊恐的看着。 那些黑衣人把东西放进棺木之内,便又重新合上棺木的盖子,钉上了钉子,又在上面撒了一层土。 等一切都乔装完之后,便准备开始撤离。 兰儿深夜之中,看到这鬼魅的一幕,心里自然害怕,此时双腿蹲久了,便觉得又麻又酸,忍不住动了一下,弄出了一丝响声。 那几个黑衣人本来已准备离开,此时猛然听到有动静,便停了下来,慢慢的抽出腰里的刀,开始惊慌的四下察看。 兰儿眼看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慢慢朝自己这边移过来,吓的动也不敢再动,只好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一会,有个黑衣人提着一把刀,走到了他们藏身的位置,眼看就要发现他们,忽然刘擎苍突然脑子一转,学了一声山猫的叫声。 兰儿见他想到如此妙招,不由的也在心里暗自佩服他的机灵,便朝他笑了笑,刘擎苍此时也正好回头,两人又相视一笑。 那人一听,顿时止住了脚步,听了半晌,见再没有什么动静,便收起了刀,自言自语轻声道:“我还以为遇到什么高手了呢?原来是一只猫,吓我一跳。” 刘擎苍一听那声音尖尖的,细细的,似女人声音,细细听来却更像是男人,想笑却又不敢笑。 “你小声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时另外几个人也聚集了过来,其中一人听他这么大声说话,连忙提醒道。 “唉,我说你也忒小心了吧,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鬼才高兴到这里来呢?”那人似乎天生豪爽,嗓门奇大,依旧大大咧咧的道。 “话倒是这样说,可是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我可都是吃不了篼着走啊,你们可别忘记了,咱们家人的性命都还扣在别人手里呢?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人想一想啊。”这时又一个人插嘴道。 “怕个鸟!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我就不信我们江……….”那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这时四周一片寂静,都不再说话。 “走!”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深沉的说道。 片刻之间,那几个黑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十三章 惊天秘密 两人见那伙人终算是走了,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兰儿此时知道那些黑影是人,并不是鬼,便也不似刚才那样害怕,只是心中有着许多谜团困扰着她,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更不清楚他们抬的东西是什么,顿时又来了好奇心,想要去看一看,却有些害怕。 刘擎苍见她有些疑惑,便小声说:“兰儿,你是不是在想那些人抬着的是什么东西啊要不我们过去看看?”他天生胆大,此时见兰儿也似有迷惑,便大胆提议道。 “还是不要吧,小糊涂,我好害怕啊,我们快走吧!”兰儿听他提议要去看那里面是什么东西,顿时又一阵紧张,此时一阵泠风吹过,她不由的打了一个泠战。 “没事,这些都是人,他们不怕,我们也不怕的。”刘擎苍此时也很是好奇,见她怕连忙鼓励她道。 “那好吧,我们看一眼就走,这里太邪门了,我担心有鬼啊!”兰儿见他执意要去,虽然内心害怕,却也只好答应道,心下寻思着只要看一眼,便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刘擎苍见她答应,连忙站了起来,此时两人蹲的时候太久,不免有些腿麻,活动了一下,这才行动自如。 二人悄悄的移动到那坟墓旁边,见棺材已经被那些人们盖住,刘擎苍试着揭了好多次,去始终没有揭开,他天生一幅倔脾气,越是不容易办的事,越是想办成,此时他又来了倔劲,见手弄不开,便到处找东西来撬,这时正好摸到死者家属下葬棺材时留下的一只铁锹,便拾了起来。 兰儿见他一人想要撬开这棺材盖很是吃力,便也上来帮忙,二人合伙好不容易这才打开了棺材盖。 刘擎苍见棺材里面装满了许多黑袋子,用手一摸,发觉里面软软的,便解开了最上面的一个袋子口。 兰儿见打开了棺材,想起以前爹爹曾经给她讲过的江西赶尸人的故事,不由的吓的缩在刘擎苍的后面,看也不敢看。 刘擎苍解开袋子,突然发现里面装着一个死人。那死人满脸是血,眼睛圆睁,舌头吐的长长的,样子很是吓人。他从小胆识过人,如今在深夜见到情形,也是吓的不轻,鼓足勇气借着月光一看,发现这人竟然似曾相识,再一细想,原来是早些天在襄阳城门口碰到过的那年轻乞丐,顿时吓的拉起兰儿便跑。 两人沿着山路,一阵狂奔,直到累的实在不行,方才停下来喘口气。 休息了一会,二人平静下来,兰儿便好奇的问道:“小糊涂,你都看到什么了啊?” “人,死人,都是死人。”刘擎苍想到刚才的一幕,心里仍然害怕,连忙答道。说完又接着道:“你知道吗?最上面的那个,就是曾经我们见过的小乞丐,如今他也死了,好惨啊!舌头都伸的长长的,样子好吓人的。”他说完便将舌伸出,装作那人的样子。他原本只是想把所见到的一幕逼真的给描绘出来,却一时忘记了此时正是深夜,兰儿听了以后,便又吓的大叫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那样傻傻的抱着兰儿,过了一会,兰儿这才抬起头来说:“小糊涂,没想到你好坏,这个时候还吓人家,人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便举起手中的粉拳,轻轻的捶打了几下刘擎苍的胸膛。 刘擎苍见她轻轻的捶打着自己,再加上刚才喝了酒,现在仍是满脸通红,淘气的样子很是可爱,忽又闻到她身上的少女体香,不由的一阵心动,将她搂的更紧了。 两人刚才忙碌了半天,又狂奔了一阵,如今酒气已散,此时又是深夜,身上衣服又很是单薄,此时互相搂着,彼此都感到非常开心,就这样在路边一棵树下,静静的偎依着睡了半晚。 到了第二日,天还未亮,便被路边赶路的人惊醒了。 兰儿柔了柔眼睛,叫醒了刘擎苍,两人夜里折腾了半晚,此时又饥又饿,兰儿便取出昨晚偷到的馒头,一人一个,就着吃了,这才算是饱了。 吃完了馒头,兰儿见时间不早了,想到今日便是十月十五,丐帮大会要在晚上召开,就拉着刘擎苍急急上路了。 到了晚上,二人到达汉阳郭羡口丐帮分舵,见大厅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丐帮弟子,都三三两两的在各处蹲着,商量着什么事,他们便也找了个位置蹲着看热闹。 刘擎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如今很是兴奋,见有人给自己打招呼,便连忙应声。好在丐帮弟子几乎都是一个样子,衣着破破烂烂,他们暂时也没被人发现异样。 过了一会,大厅之中忽然一阵喧哗,有几个人抬出两筐大白馒头出来,正冒着热气。 其中一个年轻乞丐将馒头放在地上,抱拳朝大厅里大声说道:“各位兄弟,近日来大家连夜不辞辛苦,一路风尘仆仆前来参加丐帮大会,王帮主体恤下属,特意弄了些热腾腾的馒头,给大家充饥,每人二个,倘若不够,我们定会再想办法,以尽地主之宜,请大家慢慢享用。” 此时大厅里的人一看有馒头吃,便连忙齐声叫道:“感谢王帮主好意,我等心领了!”说完,便也不拥挤,自成一队,挨个的去领馒头。 刘擎苍和兰儿早晨每人只吃了一个硬馒头,此时已是腹中空空,见有热馒头吃,自然也去排队。 这时已有二三十人领到馒头,眼见筐里馒头已是不多,兰儿以为大家会一拥而上,哪知丐帮兄弟却依旧秩序井然,她早年从爹爹的口中讲过丐帮的一些英雄事迹,如今看来,也不由的暗自惊叹他们的纪律严明。 眼看快到他们的时候,突然那些吃了馒头的人,突然个个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捂着肚子满地打滚,神情极为痛苦。 那年轻乞丐看到事情不对劲,连忙上前去查看一个丐帮兄弟的情况,突然大叫一声:“大家手里的馒头有毒,都不要吃了。” “有毒?怎么会这样?”一时间,大厅里顿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第三十四章 唇枪舌战 “姓杨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大家不辞辛苦前来参加丐帮大会,商量如何对付那个大恶人,而你却故意拿毒馒头给我们吃,想要害死我们,你到底居心何在?”这时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指着刚才那年轻抬馒头进来的乞丐道。 “我相信这是误会,有可能是敌人知道我们在此聚会,事先混入丐帮,伺机下毒。”那姓杨的乞丐见那年轻人这样说,便连忙解释道。 “说的好听,说不定有人就是这个奸细呢?你分明是想致我们于死地,却还在这里狡辩,大家且不可上了他的当,现在这么多兄弟都中了毒,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一定要让他交了解药出来,否则就算是王帮主来了,我也誓要为中毒的兄弟们讨个公道。”那灰衣年轻人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硬是一口咬定是那个姓杨的乞丐投的毒。他这么一说,顿时没有中毒的丐帮兄弟,便都拿起手中的刀和竹棒,围起了那个姓杨的乞丐,以防他趁乱逃走。” “我杨胜天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有毒害丐帮兄弟的心思,这里面定有误会,请大家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各位一个交待。”那年轻乞丐此时见自己已然成了众矢之敌,不由的觉得很是冤枉,顿时指天发誓道。 “说的好听,谁知道你是借故逃跑还是去查真相,万一你一去不回,我们这帮兄弟岂不是白白中毒了?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姓杨的花言巧语,放虎归山。今天他若是不交出解药,就休要放他离开这里。”灰衣乞丐无论他怎么说,他都不相信杨胜天的话,一口咬定毒是他下的。 “阁下三番五次说毒是我下的,请问阁下是否亲眼目睹我下毒?”杨胜天自知今天难以洗脱自己的嫌疑,又见那灰衣少年始终不肯放过他,便索性问道。 “不错,我是没有看到你亲眼下毒,可是这一筐馒头却是你抬进来的,这可是众兄弟亲眼看到的,莫非你还想狡辩?馒头里面有毒没毒,相信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识相的你快点交出解药,否则就别怪众兄弟不讲情面。”灰衣少年见他问,连忙答道,语气之中甚是严厉,说完便举起手中的单刀指着杨胜天。 “是,不错,馒头是我抬来的,可我是奉了帮主之命,那么以阁下之意,这毒岂不是帮主下的?难不成你还要叫帮主出来跟你对质不成?”杨胜天看他拔出单刀,也丝毫不在意,仍然泠语解释道。 “大丈夫敢做就敢当,明明是自己做的,却要推在帮主身上,你这岂不是载脏陷害?我丐帮千百年基业,历任帮主都是侠肝义胆,英雄好汉,王帮主更是为人豪爽,侠名远播,他自接掌丐帮以来将帮内大小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帮内兄弟有目共睹,岂容你在此诬陷于他!执法长老,按照本帮规矩,陷害本帮兄弟,诬陷帮主者该当何罪?”这时从大厅里又走进三名乞丐,其中一人人未到,声先到。 刘擎苍见三人身上都挂着好几个口袋,其中说话的一名身上更是有九袋之多,大厅里的众乞丐见他们来了,便纷纷让开了路,神色很是恭敬,他顿时感觉好奇,心想这来的人到底是何人物,竟然大家都如此怕他。 “吴长老,按照帮里规矩,犯此罪者应该仗责一百,从此赶出丐帮,终身不得再入帮?”这时同来的三个人中,有一身披六袋的乞丐看了一眼杨胜天,又抱拳向那身披九袋的人说道,神情极为恭敬,语言也很是温和。刘擎苍听他语言,才才知这身披九袋的人是吴长老,看众人待他的礼仪,估计地位很是尊贵。 “蒋长老,那倘若是故意杀害本帮兄弟,又该如何论处?”吴长老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又朗声问道。 “若是故意杀害本帮兄弟,则将被乱仗打死。”那身披六袋的长老听完,盯着杨胜天看了半天,这才说道,神色之中似乎很是不舍。 “杨胜天,你今日还有何话可说?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要帮中兄弟动手?”吴长老听后,便也盯着杨胜天,厉声说道。 “蒋长老,我杨胜天自12岁父母被贼人所害,便跟着您来到丐帮,如今已有6年,大大小小也为丐帮立过不少汗马功劳,自认对丐帮忠心不二,如今仅凭此人一人而言,便要治我于死罪,你叫我如何信服?”杨胜天见今日难逃一死,心中很是不甘,忿忿的说道。 “杨胜天,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在这里胡搅蛮缠,来人啊!速将他拿下,就地正法,为兄弟们报仇。”吴长老见他死到临头,竟然还不服软,立时便下了命令道。 “吴长老,我看此事定有蹊跷,不如查明以后再做定论不迟?”蒋长老自杨胜天来到丐帮,一直将他视若骨肉,如今见他要身处极刑,于心不忍,便出言相劝道。 “蒋长老,你身为执法长老,就是要公正严明,才能服众,倘若你今日念及旧情,有意包庇袒护凶手,那岂不是令帮中众兄弟心寒,以后假若有人再犯帮规,你将又如何处之?”那灰衣乞丐眼见事情已成,如今又见蒋长老犹豫,便又添油加醋的说道。 “不错,杀了他,为中毒的兄弟们报仇。”这时大厅里的众人听了那灰衣乞丐的话,便都齐声嚷道。 “你到底是何人?处处想致我于死地?”杨胜天见那灰衣乞丐处处好像针对他,便大声质问道。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如今你身犯数罪,我只是照理直说,并不是有意要针对你,倘若你执意要怪我冒犯,我也只好认了,在座的各位可以为我作证,我今日之话,若有半句不实,愿按帮规惩处!”灰衣乞丐见他质问,连忙不卑不亢的说道。 “蒋长老,莫非你真的要念及旧情,徇私枉法,致帮规于不顾?”吴长老此时见执法长老仍然无动于衷,便厉声催促道。 “这…….!”蒋长老见他又催促,一时不忍心下令,如今见事已至此,犹豫了片刻,含泪看着杨胜天,一咬牙,转身朝身后的帮众大声道:“来人啊,速将杨胜天拿下。” “是,属下遵命!”这时几名帮众听到命令,连忙站了出来,对蒋长老抱拳喊道,喊完便转身一起朝杨胜天走去。 “不用了!既然上天要我今日死,我杨胜天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我今日含冤而死,实为不值,哈!哈!哈!苍天无眼,我父母大仇未能得报,今日却又惨遭小人诬陷,当真死不瞑目啊!”杨胜天性情豪爽,如今百口莫辩,见今日难逃一死,与其死于乱棒之下,索性不如自行了断,也落的个光明磊落。说完,便从身上掏出匕首,朝自己心口上插去。 刘擎苍此时见到,暗叫一声不好,眼见那匕首快要刺入杨胜天的胸部,这时忽从门外射进一颗石子,将那匕首打落。 众人一看,无不惊骇,连忙拿着刀看着门外。 第三十五章 丐帮帮主 这时从外面缓缓走进一帮人来,为首的两人,一个手拿绿莹莹的竹棒,身材高大,尤其是一双眼睛又大又黑,两道剑眉又浓又密,虽然身上衣服很是朴素,却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材。 旁边的一人身体单细,体形较矮,腰上挎着一把短刀,短刀上挂着一个玉佩,晶莹透明,身上穿的绸缎衣服很是华丽。 两人着装几乎有着天壤之别,却一起进入大厅,均都面带笑容。那手拿绿棒的男子虽然衣着寒酸,却丝豪不比旁边那衣着华丽的男子逊色。 二人刚进大厅,这时厅里众乞丐,便齐齐跪下,口中山呼:“王帮主。” 刘擎苍与兰儿见此,也连忙跪下。他之前在来汉阳的路上,曾特意打听过,丐帮的帮主叫汪承颜,如今见到他果然不同凡想。 “众位兄弟,请起!”汪承颜见大家都跪下,连忙笑着大声说道。 众人见他吩咐,便都站了起来。 “杨兄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便听人几句闲言碎语,便自寻死路,此事我已经查明,不关你的事,是有人故意假冒那馒头铺老板,伺机在馒头里下了毒。只可惜,那人太狡猾了,我接到消息说馒头铺老板一家今日不知是何原因被杀死在店内,便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匆匆去查看,不料那奸人太过狡猾,竟然被他先行一步逃走了,忽又想到帮里的兄弟吃的馒头里面有毒,怕引起误会,便匆匆赶来,却已经晚了,真是愧对众兄弟。”王承颜话一出口,便引来了无数兄弟议论纷纷。 “王帮主,凭你一言,说这毒是别人下的,无凭无证,叫大家如何相信呢?”那灰衣少年见他说出此话,仍然不肯放弃的说道。 “难道帮主说的话,你也不相信?你到底属于哪个分舵的,报上名号来。”这时有帮众见他如此诋毁帮主,十分气愤,便也提出质疑问道。 “这们兄弟如果不肯相信,我有人证可以为我作证,我的话大家可以不信,但是他的话,大家一定不会怀疑了。”王承颜见他问,连忙转身指着身边的那个衣着华丽的人继续说道:“这位是步非云步大侠,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他的大名,刚才他也随我一起去馒头铺查看过,大家倘若有疑问,尽可问他。”王承颜说完便嘲他笑了笑。 这时站在后面的刘擎苍听到步非云三个字,突然心中一动,感觉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兰儿见他仿佛在思考什么,便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刘擎苍看着步非云,摇了摇道:“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却又想不起来。” “那当然了,你看你又糊涂了吧,人家是武林盟主,你听说过当然不稀奇了。”兰儿听后,连忙轻声笑道。 “也许吧!”刘擎苍若有所思的说,说完便又继续观看厅里的动静。 步非云听他说完,连忙抱拳朝四周轻轻的拱了供手道:“各位兄弟,王帮主所言非虚,刚才我也曾亲眼所见那馒头铺老板一家已惨遭奸人毒手,此事我可以做证,至于下毒一事,我相信必定事有蹊跷,需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步非云,这可是武林盟主啊!他的话怎么能不相信呢?” “是啊!武林盟主的话,肯定是不会有假的了。” “这样看来真是冤枉杨兄弟了,幸亏帮主来的及时,不然就闹出惨剧了。” “那灰衣人到底是什么人,要冤枉杨兄弟呢?肯定是奸细,故意在丐帮挑拨离间。 …… 旁边的人听到他的名字,顿时连忙小声议论道。 那灰衣少年,见此刻帮里所有的帮众矛头都指向他,顿时有些害怕,便想趁大家不注意,想偷偷的溜掉。 这时正盯着他的杨胜天见他要跑,连忙指着他道:“拦住他,不要让他溜了,将事情当着王帮主和步盟主的面说清楚再走不迟。” 这里众人听见,连忙都伸出兵刃拦住了那们,将他用刀架到了王帮主面前跪了下来。 “快说,是谁主使你来的,要将下毒之事嫁祸于杨兄弟?”王承颜上前一步,朝他厉声说道。 “这件事你永远别想知道,如果真要问,就去因阴曹地府找我问吧!哈!哈!哈!”那人抬头看了一眼王帮主及步盟主,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顿时头一歪,好像死了一般。 王承颜见状连忙伸出手指,点了他身上几处穴位,再抬起他的头,探探气息,竟然气绝身亡了,心中不觉一惊,便朝步非云摇了摇头。 众人一看顿觉惊讶。 “王帮主,属下误听小人谗言,不明事非,差点误杀了帮中兄弟,请帮主重责与我,并免去我执法长老一职。”蒋帮主见他已死,连忙带着愧疚之心,跪倒在王承颜面前。 “唉,蒋帮主事出突然,又有小人相逼,此事怪不得你,还好杨兄弟没有遭毒手,这事就不要再提了。”王承颜见蒋帮主跪下,连忙扶起他道。 “谢谢帮主深明大义,属下今后定当竭尽全力办事,不负帮生所托。”蒋长老见帮主不责罚他,连忙大声说道,说完又在王帮主的虚扶下站了起来,这才退到一边。 “感谢帮主救命之恩,我杨胜天今后定当视死效命丐帮。”杨胜天眼看要遭毒手,性命不保,此次幸得王承颜相救,心中很是感激,连忙跪下道。 “你我兄弟一场,不必客气,快快请起!”王承颜见他如此说,连忙扶起他道。说完,便走到那些中毒的兄弟面前,查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势,发现并无大碍,又一一运功为他们解除了身上所中的毒,步非云见此,也连忙过去盘腿坐下帮忙解毒。 时间一晃,也就过了半柱香时间,那些中毒的人一一从嘴里吐出一口黑血,顿觉心里非常舒服,连忙向他二人道谢。 王承颜见大家身上所中之毒都一一解除,便又站起朗声说道:“各位兄弟,前些日子相信大家也都听说过襄阳渔梁洲一役,江湖传言说十五年前的大恶人如今又重出江湖,还杀了不少武林同道,如今江湖中人个个都闻风丧胆,今日我便请了步非云盟主及当时在场幸存的几个青鱼帮的兄弟来到了我丐帮,我相信所有的谜团也将会一一解开,现在有请青鱼帮兄弟。” 这时随着他的话语刚落,从门口走进几个人来,脸上有的受了伤,有的是身上受了伤,搀扶着进来。 第三十六章 颠倒黑白 刘擎苍一看,顿时惊呆了,原来这些人都是那晚参与追杀他们的人,顿时一股泠气袭上心头。 兰儿看到这些人出现,顿时想起了被他们杀害的爹爹,不免又是一阵伤心,此时她恨不得杀了对方,好为爹爹报仇,只可惜她手无缚鸡之力,如今想要杀了对方,却是比登天还难。 刘擎苍见她怒视着那些人,眼角饱含泪水,知道她又想起了死去的爹,心里也觉得难过,连忙搂过她的肩,轻轻的安慰她。 青鱼帮的人互相搀扶着进了大厅,直接走到步非云及王承颜的面前,其中一穿绿色衣服的人似乎伤势较轻,抱拳朝步非云和王承颜说道:“步盟主,小人是青鱼帮人,那晚大恶人杀我帮中兄弟,我也在场,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请两位大侠主持公道,为我帮中兄弟报仇。” 步非云听他说完,看了看王承颜,二人相互点了点头,便对青鱼帮的人说:“贵帮兄弟伤势可严重?有什么话尽管照实说来,不要有半句隐瞒.” “是!小人定当以事实所见一一向诸位禀明,不敢有半句虚言,倘末有一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不行好死。”那人说完便抱拳朝四周拱了拱,算是行礼,然后又大声说道:“那日,我们青鱼帮应渔梁洲帮主孟青云之约,前去商讨水域分界的事情,同去的还有铁面判官王不认兄弟,他是应我们帮主之约,前去做公断人,哪知话刚说到一半,孟青云突然转言诬陷我青鱼帮杀了他的帮中兄弟,并且还对前任司徒老帮主恶语相加。众所周知,司徒老帮主原是我帮德高望重的前辈,一直待兄弟们不薄,生平与孟青云也是多年知交,一年前因身中剧毒不幸身亡,我帮兄弟还末从悲伤中走出来,老帮主的尸骨末寒,却不想竟然遭到他生平最为敬重的故友孟青云恶语相加。我帮兄弟听他辱骂司徒老帮主,顿时义愤填膺,恨不得杀了他,以洗耻辱。可我青鱼帮刘帮主宅心仁厚,不愿对司徒老帮主的故友刀剑相向,便从中调节,只要他当着众兄弟的面说句对不起,便对他辱骂司徒老帮主的事既往不咎。试问各位在坐的英雄豪杰,我现任帮主这样做是否有不妥之处呢请各位评评理?” “是啊,刘帮主所做之事,的确是仁之以尽,胸心宽广,无人能及。” “刘帮主的确是好样的,够宅心仁厚,换作是我,早就拿刀砍了那孟老贼,以泄心头之忿。” “道歉太便宜他了,得让他在司徒老帮主墓前磕头认错,方才解恨。” ………. 一时间,在坐的群豪都开始责骂起孟青云来。 兰儿一听,他们竟然都在骂她爹,气的当时便想站出来指正,却被刘擎苍给拉住了,只好忍住心中痛苦,暂时做罢。 “可悲的是,那孟青云身为一帮之主,竟然不知悔改,闻听我们帮主要他道歉,竟连帮主也开始辱骂起来,刘帮主处处忍认,却不想落得如此结果,却又不愿伤了两帮和气,只好忍气吐声。过了一会,可恶那孟老贼竟然趁我帮主不注意,突然抽刀偷袭他。”那人说完,便停了下来摇了摇头,装作很痛心的样子看着众人,似乎很是难过。 青鱼帮其它兄弟听后,也都一阵叹息。 “可恶,孟青云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可耻之徒,当真该杀!” “此等行为,当真是天下英雄所不齿!” ……. 群豪听后,似乎更加生气,都开始大骂起来。 兰儿几次想上前说出真相,却被刘擎苍拉住了,只好默默流泪。 “那贵帮主可否避过那一刀?”步非云见他停住,大家也都义愤填膺,连忙问道。 “多谢盟主关心!所幸的是站在帮主身边的铁面判官王不认王大侠见我帮主有危险,顿时仗义相救,我帮主这才逃过一劫。那孟青云见偷袭失败,便怀恨在心,举刀便朝救人的王大侠砍去,王大侠本是被帮主叫去当作见证人,却不想也被牵扯了进来,见孟青云招招致命,想致他于死地,便只好被逼无夺出手,二人斗了近五六十个回合,王大侠不亏英雄了得,终将孟青云那贼人击毙。”那人说到此处,便又停了下来,四处观看众人的反应。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兰儿此时听到父亲惨死,顿时伤心欲绝,忍不住爬在刘擎苍怀里小声音抽泣,口里喃喃有语。 刘擎苍小声安慰着她,心中虽也气愤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只好静观其变。 “死的好!”这时有人听说孟青云死了,顿时大叫好。 “王不认,好样的,不亏是铁面判官。”有人附合道。 “这种人该死,死的好!” 众人一时听到王不认杀了孟青云这种邪恶小人,顿时觉得很是解恨,都大声叫好。 “我帮主见王大侠失手杀了孟青云,也很是不安,刚想好言相劝以免引起双方帮众互殴,却不想突然从对方帮众里走出一个人来,手拿一把单刀,走到我帮主面前,趁他不注意,突然挥刀砍去,可怜我帮主正在劝阻帮众不要互相残杀,一个不防,竟然中刀,一只胳膊便顿时被那人给斩了下来。”那人说到此处,神情很是气愤又极为痛苦,语气低沉,似乎很是悲伤,说完便假装抹了一把眼泪,似乎为帮主的断臂很是难过。 “一刀便断了刘帮主的臂膀,这人的武功也太深不可测了。”这时王承颜听后,似乎有些不信,但眼看青鱼帮的众人个个神情悲伤,便知不假,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若不是那人突然偷袭,依我帮主的武功,他岂能如此轻易伤害?只可惜我帮主宅心仁厚,一心想以和为贵,一时不备竟然惨遭毒手。唉!”那人说到这里,就又假猩猩的低头叹息了半天,停了下来,似乎不愿意再说。 “就算是如此,也不足证明那人便是十五年前的大恶人啊!”王承颜听他说到此处,便又提出疑问道。 “不错,仅凭一刀,是不足以证明那人便是他,只是他一惯使剑,怎么会突然改使刀呢?当真让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步非云听到王承颜的话,也觉得似乎很是有理,连忙说道。 “两位怀疑的没错,如果仅凭一刀,便要断定那人是十五年前危害武林的大恶人,那么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定不会信服,可是接下来的事,却足以证明他就是当年那个大恶人.”这时青鱼帮另外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人接着说道。说完便朝大家鞠了一躬,又继续道:“那人见偷袭成功,便又挥刀朝王大侠砍去,王大侠见他向自己攻来,便上前迎战,哪知竟然在第八招的时候,被那人以一招威力甚猛的刀法给生生砍去了双腿,顿时瘫痪在地。”那蓝衣人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身体不由的发抖,仿佛在回忆那悲惨的一幕,半天也不再言语。 “十招之内,便将铁面判官王不认双腿砍下,此人武功当真深不可测,已至巅峰,世上除了那个大恶人,恐怕再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了。” “铁面判官一双判官笔威镇武林,从来没有吃过亏,如今十招不到便被那人砍了又腿,当真是惨不忍睹啊。” 这时众人听了之后,便都又议论纷纷,胡乱猜测。 “你说那人使刀,十招之内便将铁面判官王不认的双腿齐齐砍下,此话当真?”步非云见他说的如此逼真,忍不住又问道。 “小人当晚亲眼所见,句句属实。那王大侠被砍断双腿之后,瘫痪在地,我帮中兄弟想到他本是应帮主所约,如今遭此惨变,所以都很气愤,誓要为他报仇,一雪耻辱。那知那人似乎丝毫不怕,见我众兄弟将他围住了,便不知使了什么妖法,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随手一扔,我帮兄弟躲避不及,便纷纷中招,顿时死伤了许多。那人似乎要赶尽杀绝,又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朝我们扔过来,这次似乎用了十成的力道,那石子便如天女散花一般,顿时射中我帮兄弟,瞬间一二十人便倒地身亡。我们见不是他的对手,便扶着帮主及受伤的兄弟远远的避开。那人见我帮中兄弟都走了,似乎仍然不解恨,又转身杀了此时已近瘫痪的铁面判官王不认大侠及渔梁洲帮众近二十几人性命,我帮众人想去相救,无奈都已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王大侠及渔梁洲众人惨死在他手下。”蓝衣人语气沉重的说完了这番话,似乎仍末从那晚的惊骇中解脱出来,此时已经面色惨白,大汗淋漓。 青鱼帮兄弟连忙扶着他,坐在地上休息,过了片刻,面色才稍有好转。 第三十七章 是非真假 “摘叶飞花手?难道真是他?”步非云听完,心有似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说完便又转声问蓝衣人问道:“我且问你,你可看清那人面貌如何?年方多少?” “禀告盟主,实不相瞒,因为当时是夜晚,天色又不是太好,所以未能看清那人面貌,只是感觉他可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年,身上隐约传来阵阵腥臭,此事众兄弟可以做证。”蓝衣人说完,唯恐步非云不信,连忙指向青鱼帮的另外几个兄弟,让他们证明。 青鱼帮的兄弟见此,便连忙点头称是。 步非云问完,心中疑惑不由的更加大了,他沉默了片刻朝大家朗声说道:“步某可以断定此人绝对不是十五年前的大恶人,大家试想,假如是他,那么他现在恐怕也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如何会是一个十几二十来岁的少年呢?再说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出手偷袭贵帮帮主的,因为这不是他一向的所作作为。” “步盟主说的不错,我年少时也曾跟大恶人交过手,也算了解他的为人,以他的孤傲性格,断不会再出手伤害双腿已经被斩断了的王不认大侠的,这件事必有蹊跷。可是如果真不是他,那世上又有何人能在十招之内,就能砍下铁面判官王不认的双腿,此事当真是令人费解。”王承颜见步非云如此说,也对此事深感怀疑,连忙提出质疑道。 “不是那个大恶人,此人又会是谁呢?手段之毒辣,当真让人罕见。”有人见他二人都提出疑问,也连忙问道。 “他们说谎,我爹是被王不认暗算才死的。”就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兰儿却突然走了出来,大声哭喊着叫道。 “小兄弟,你是何人?谁是你爹?”王承颜见她突然出现,又冒出这么一句,感觉事出有因,连忙问道。 “兰儿,不要。”刘擎苍见她突然跑出,连忙拉着她道。 “不,我偏要说,我爹就是孟青云,是他们杀死了我爹,我要为他报仇,你们这群杀人凶手。”兰儿见刘擎苍阻拦,使劲挣脱他的手,怒气冲冲的朝那青鱼帮的几个人冲去。 “是……他!就是他杀…杀了王大侠和我们青鱼帮众多兄弟,他就是那个大恶人。”这时青鱼帮有人认出了刘擎苍,顿时吓的指着他道。 “大恶人?”群豪一听刘擎苍就是那个大恶人,都大吃一惊,连忙抽出了手中的兵刃围住了他,以防他逃跑。 “这位小兄弟,你不要激动,慢慢说,有步盟主和我在此,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王承颜见兰儿向青鱼帮众人冲去,以为她身怀武艺,为防不测,突然伸手扣住了她手中的脉搏,悄悄试探了一下,发现竟然没有一点内功,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忙轻声道。 与此同时,步非云一听说刘擎苍竟是青鱼帮口中所说的大恶人,便悄悄的暗自运功,挡住了大厅的出路,以防他伺机逃走。 此时大厅里的众群豪已将所有的出路都围了个水泄不通,任刘擎苍再厉害也是插翅难飞。 “那晚的事,我与小糊涂是亲眼所见。那晚我爹说,他为了调查司徒什么的死因,便到一个叫四川堂门的地方去寻找线索,后来查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还抓了一个人,逼那人将秘密写在了一张纸上。我爹刚从怀里拿出那纸递给那个拿着一只笔的人看。哪知那人看完之后,竟将纸收入了怀里,突然拿起手中的笔,朝我爹胸口刺去,我爹没有堤防,顿时胸部被笔刺中,刚要去反击,哪知刀还未取出,颈部、便又被那人用笔刺中,我爹便顿时倒在了地上。那人刺倒了我爹,便又令青鱼帮的人把我爹手下的人都杀了。我大叫一声从山坡上冲下去,抱着我爹,发现他全身是血,已经死去,我很是伤心,只顾痛哭。哪知,青鱼帮帮主刘老三竟然偷偷从我后面拿刀砍我,小糊涂为了救我,硬是替我挡了一刀,刘老三见没有杀死我,便又朝小糊涂砍了一刀。小糊涂身中两刀,逼不得已,拾起地上的一把刀便朝那恶人砍去,结果便把刘老三拿刀的胳膊砍了下来。这时那个拿笔刺死我爹的人,又用手中的笔来刺小糊涂,小糊涂不会武功,被逼无奈,只好一阵乱砍,无意中又砍断了那拿笔人的双腿。这时青鱼帮的人便都拿刀朝我们砍来,小糊涂为了救我,就硬拉着我跑,我不忍心抛下我爹,挣扎着不愿离去,眼见那群人都追了过来,小糊涂无奈只好抱着我跑,结果因为跑不快,眼看就要被那群人追上,瞬间便会被乱刀砍死。哪知祸不单行,小糊涂突然被石头绊倒了,我从他怀里抛摔出去,想站起来去拉小糊涂,哪知脚痛的厉害,根本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鱼帮那群人追过来,干着急却没有办法。小糊涂情急之下,抓了一把地上的碎石头,便朝那群人仍去,却不想正好打中了他们,那群人这才被吓跑。”兰儿见王承颜问,便连说带哭的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话语还末说完,竟是泣不成声。 “你说是那个拿笔的人突然出手,把你爹给刺死了?那我问你,那拿笔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王承颜听完兰儿的话,想到她说的与青鱼帮的人说法截然不同,不觉得很是不解,连忙又问道。 “噢,我知道,那些人被我用石头打伤之后,便都吓跑了,其中那个被我砍断了手臂的人在最后跑的时候,又用刀杀了那个拿笔的人,还从他身上拿走了一样东西,然后也走了。”刘擎苍见兰儿已泣不成声,连忙接着答道。 “放屁!他们纯属放屁!杀了他们,为帮主报仇。”这时青鱼帮的人听完他们的叙说,都大叫起来,有人甚至拿刀要上前杀了他们。 第三十八章 落日剑法 “接剑!”步非云不知为何,突然将一把利剑直直的朝刘擎苍扔来。 刘擎苍此时正看着兰儿,忽然看到一把利剑朝他飞来,眼看就要刺到自己的身上,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了剑,朝后退了两步,还末站稳,便又看到步非云手持短刀,朝他砍来。眼看快到面前,他情急之中,一剑挥出,这一剑恰好便是“落日剑法”中最历害的一招“剑扫夕阳”。 步非云见他突然使出这一招,心中已有防范,破了这招,便又紧紧的攻了上来,丝毫不给刘擎苍有喘气的机会,只是他仿佛有意试探刘擎苍的武功,手上只用了四成功力,刀法便已甚是凌利,耍起来虎虎生威。 刘擎苍熟练“落日长剑”,虽已失去记忆,但是剑法仍然没有忘记,一招使出,竟然越使越顺手,剑法也越来越流利,片刻之间,便与步非云对拆了数十招。 不到一柱香工夫,刘擎苍便把“落日剑法”从头到尾使了一遍,与步非云对拆了50余招,此时他已是大汗淋漓,只有被动招架,绝无还手之力,再加上他已整整一天没有吃饭,正腹中空空,体力本就不支,眼看就要命丧刀下,便索性突然停手,一动不再动。 众人见他小小年龄,竟然可以与步非云对拆数十招,都很是诧异,如今正看的起劲,却见他突然收剑,不由都大惊失色,这在武林打斗,尤其是高手过招中,无疑是主动求死,顿时一阵惊呼,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诡计。 “啊!小糊涂!”兰儿见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看步非云那短刀要砍在他身上,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大叫一声。 步非云本已攻出一刀,见他突然收剑,便硬生生的收了手中攻出去的刀招,立在他面前,久久的注视着他,半晌才问道:“小兄弟,长剑慕容轩是你何人?” “长剑慕容轩是他爹,你要是杀了他,他爹定会找你报仇的。”兰儿此时见步非云提到长剑慕容轩的名字,寻思那人肯定是极厉害的人物,不妨先吓他一吓,免得小糊涂被伤害,于是不等刘擎苍回答,便抢先回答道。 “啊!大恶人是他爹?”这时所有人听到,无不惊讶的大叫。 “小兄弟,你…你当真是慕容轩的儿子?”步非云听后似乎很是激动,连忙又问道。 “我……”。“刘擎苍见他又问,不知如何回答,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堂堂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王承颜和当今武林盟主步非云是如此卑鄙无耻之辈,竟然连起手来欺负两个小孩子,当真是江湖奇闻,倘若传出去岂不是武林耻辱啊!” 那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高大洪亮,内力充沛,震的整个大厅横梁上的积灰纷纷落地。 众豪吓的顿时面无血色,纷纷拿刀四处观望,想找出说话之人。 “阁下是哪位英雄?既然大驾光临我丐帮分舵,定是稀客,何不下来让大家一睹尊容。”王承颜不亏为一帮之主,此时并未惊慌,仍然临危不乱的大声说道。 “哈哈哈!早闻丐帮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威震武林,在下正想一睹几采,不知王帮主是否肯赏脸赐教。请赐招!”那人话音刚落。大厅内便不知从哪里闪出一团黑影,迅速移动至王承颜的面前,王承颜不敢怠慢,连忙使出丐帮镇帮之宝“降龙十八掌”与之对抗,紧接着两人已过十几招,那团黑影却始终看不清楚,迅速的移动。 众人看着两位高手过招,顿觉眼花缭乱,任凭如何看,仍是看不清那人是什么面目,只觉始终是一团黑影到处转动。 到了片刻,大厅内突然恢复了宁静,那人又不知在何处大声道:“丐帮降龙十八掌果然名不虚传,改日定当再向王帮主请教,哈哈哈!” “尊驾功夫当真深不可测,在下佩服,他日有缘定当再行讨教。”王承颜抱拳朗声说道。 “阁下如若不吝赐教,我步非云愿领教高招。”步非云眼见那人武功之高,也心下大骇,连忙抱拳喊道。 “凭你这等奸邪小人,也配与我过招?哈哈哈!”那人听他说完,竟然不屑一顾的笑道。 “阁下为何出口伤人,以阁下的行藏又岂是英雄所为?”步非云身为武林盟主,平日里受人尊敬,何尝受此耻辱,顿时气的肺都快炸了,但他自认是有身份的人,所以言行举止很注意分寸,如此时刻,竟然还可以平心静气,当真罕见。 众人一听,不由的暗自佩服他的肚量与胆识。 “哼,你也配提英雄二字?当年你为了一已私欲,竟然设计陷害师弟,然后又为了师妹逼他跟你决斗,最后被迫离开江湖,像你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人人得而诛之。本人不屑与你比试!哈哈哈!”那人似乎故意要让步非云出丑,故而如此大声说道。 “阁下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诬陷于我,我步非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血口喷人?”步非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说,不由的心中一惊,大声吼道。 “怎么了?怕了?既然敢做就应敢当,那才是英雄豪杰所为,你也配做武林盟主?简直荒天下之大谬!”那人见他发怒,似乎想故意激怒于他,处处恶言想逼。 “阁下,有种下来,手底下见个真章,何必藏头露尾,不敢见人”步非云听他如此说,此时竟然不再生气,竟也泠言说道。 众豪见他们一言一语,听了都不免大惊失色,却也不敢乱说。 “小兄弟,你还不走,你就不怕被这奸邪小人给杀了?”那人不再理会步非云,只顾自己说道。 刘擎苍和兰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突然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片刻之间,大厅里再静下来时,群豪竟然发现,那两个小乞丐已然不见,不由都又是大骇,竟然实在也猜不出,江湖之上还有何人可以当着当今武林两大高手的面前把人抢走。 这时王承颜突然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来,丐帮弟子顿时扑了上去,扶住了他。 原来王承颜刚才与那人对招,已经身受内伤,他凭借自身深厚的内力,才勉强支持到现在,如今见那人已走,这才支持不了。 这时忽然从外面急匆匆走进一个乞丐来,那人进入大厅后,直接走到王承颜的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王承颜面色也越来越苍白难看,神情也极为庄严,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听完那人的话,王承颜朝步非云拱了拱手道:“真是对不起,步兄,今天丐帮发生了那么多事,也连累到您,真是惭愧,改日我一定登门致歉,还望你不要责怪小弟。” “唉,王兄弟何出此言,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就不在此打搅你了,我们后会有期,改日再痛饮几杯,你也要注意好好休息。”步非云刚才受那人嘲笑,面子已是十分不不去,如今见王承颜给自己台阶下,连忙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后会有期!兄弟还有事,就恕不远送了。”王承颜豪爽的笑道,侧身让开了路。 “后会有期,王兄多保重身体.”步非云说完,便转身离开大厅。 王承颜见那人走后,便又问道:“你可看清,死的人全部都是我丐帮弟兄?” “启禀帮主,属下绝对不会看错,那棺木中的人,的确都是丐帮弟子,每人都是胸口被一剑贯穿而死,已经死了有一天的时间了。”那人见王承颜又问,连忙肯定的说。 “走,我们去看看。”王承颜听完,便一挥手,离开了大厅,众人见他离去,也都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大厅里已空空如也。 第三十九章 生世之谜 刘擎苍与兰儿被那人胳膊搂着,跃上了房顶,便快速的奔跑着。刘擎苍想叫却叫不出来,隐约脑里子闪出一个人影,感觉这种情景似曾相识,却又无从想起。 三人不知不觉已出了汉阳城,来到了块荒地之处,那人便放下了他们二人。 刘擎苍此时方才看清那人,只是他一身黑衣,只露出两只眼睛,其它的便无从知道了。 兰儿刚被丢下来,便大叫道:“你为何要带我们来此?我要去杀了那些人,为我爹报仇。”说完便要站起来,哪知双腿竟似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般,又酸又麻,根本无法动弹。 刘擎苍试了试,也同样如此,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极厉害的人物,腿部穴道被封,所以也不敢动怒,连忙学着刚才在大厅里听到的语气朝那人问道:“请问阁下是谁,为何要带我二人至此。” “哼,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就算是知道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想不到你小小年龄,武功竟然不错,假以时日,你内功修为再上一层,便会胜了步非云那狗贼。”那人见他问,也不动怒,答非所问的说道。 “阁下什么意思,我不会什么武功,更不懂什么内功,请你放了我和兰儿。”刘擎苍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眼见兰儿和自己被困,顿时很是着急,连忙要求他放了自己。 “你明明会武功,为何却装作不会武功?莫非你真是傻瓜,糊涂蛋不成?”那人听他说自己不会武功,顿时也觉得疑惑。 “你猜对了,他本就叫小糊涂,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兰儿听那人问,连忙解释道。 “小糊涂,他叫小糊涂。哈哈哈!天下还有这般傻瓜,连自己叫什么,自己会武功也不知道,当真是闻所末闻啊!”那人听了兰儿的话,顿时觉得好笑至极,说完便大笑了三声。 “是啊,我本来就不会武功,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这有什么好笑的?”刘擎苍见他不但不放人,还取笑于他,顿时觉得很是生气。 “不对,你不叫小糊涂,你姓潘,叫潘擎苍,你爹是宋朝大将军潘强。”那人不知为何,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转身扒开他身上的衣服,露出他的上身,盯了他半天,又突然说道,言语之中甚是激动。 “你不要伤害他,你个混蛋。”兰儿见他突然如此,顿时吓的惊呆,过了半天,突然担心潘擎苍的安危,大声骂道。 “我爹姓潘?我叫潘擎苍?阁下说的可是事实?那我娘是谁?”刘擎苍此时突然听他说出自己的生世,不由的大吃一惊,连忙又问道。 “你娘是一个大家闺秀,后来生你的当日,便因难产而死了,你爹见你生来奇丑无比,便也被你活活气死了。”那人听他问,一一便道了出来。 “是我害死了我爹、娘?怎么会这样呢?”刘擎苍一听是自己杀死了爹娘,顿时如傻了一般,痴痴的坐着,半天才说道。 “此事并不怪你,你爹一生为人仗义,英雄了得,是受奸人所害,所以才心存郁闷,你的出生只是加速了他的死亡而已,人生总归会有一死,你也不必自责和伤心。”那人见他悲伤,连忙好言相劝道。 “那害我爹的人是谁,我要杀了他为我爹报仇!”潘擎苍原本以为是自己害死了爹娘,正值悲伤时刻,又听那人说害死他爹的另有其人,便连忙气愤的说道。 “好,我总算是没有白救你,你也不亏是潘将军的儿子,有骨气。你听清了,害死你爹的是当朝宰相丁谓,只是他势力宠大,凭你之力,想要报仇,怕是难上加难。至于他是如何设计陷害你爹的,我倒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去新野找一个姓柳的师爷,他便是害死你爹的罪魁祸首,只是你目前功力尚浅,末必就能成事。我现在赠你一本经书,上面有记载内功修练的法门,你每日照此经书,运行练习一遍,保你半年之内,内力定会大增,到时再谈报仇也不为迟。”那人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扔给了他。 潘擎苍连忙拾起,借着月光一看,隐约见上面写着“三阳经”几个字,再翻开里面的字,却因天黑不能得见,便连忙谢了那人,将书收了起来。 “你不用谢我,我看是你练武的奇材,所以才想帮你一把,对你并无什么恩情,又探你手上脉搏,均属至阳,而所使武功也属至阳一派,所以给你这本三阳经,助你修练内功,这三阳分为“少阳、级阳、至阳。每到中午时分,也就是阳气最为集中的时候,你便可练习,那时可集天地之阳气,吸纯阳之精华,补自身之阳缺,勤加练习,每过一月,功力便会提高一层。”那人见他称谢,连忙阻止了他,继续说道。 “总之,恩人能告知我的身世,我便深感恩情,请受在下一拜!”潘擎苍见那人不仅告诉了他的身世,而且还给他一本书,心中很是感激,腿虽不能动,却只弯腰又拜。 “你小小年龄,为何如此麻烦?”那人见他又拜,似乎很是讨厌,连忙生气的说,过了一会见他停止拜谢,这才又继续说道:“你今日与步非云一战,虽然他只使出四成功力,但你已可与他对拆数十招,已实属不易。步非云是江湖中成名人物,人品虽然不足为提,但武功总算也是江湖一顶一的高手。过了今夜,今日之事,便将会被武林皆知,你便也就成了众矢之的,有多少人想要借你成名,你切不可再浑浑噩噩,日后定要勤习武功,不求杀人,但求自保。倘若你不思进取,恐怕迟早便要遭江湖奸邪小人毒手。我今日便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一把宝剑,这把宝剑削铁如泥,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至宝,你定要好好珍惜,从今以后你自当好自为知。”那人说完,便从身后取出一把剑及一个包裹仍给了潘擎苍,一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恩人…….唉!”潘擎苍刚想要问如何才能解开腿上之穴位,却不见了那人,顿时一阵失望。 “你们身上所点之穴半个时辰内会自行解开,包里有些东西你们可能用的着,今后你要好自为之。”过了许久,那人不知在哪里高声答道,此后便再无声息。 第四十章 金银宝剑 过了半个时辰,兰儿和潘擎苍试着动了动,果然可以行动自由了,只是腿部因为长时间一个动作,所以有些酸麻。 二人又一起经历一次生死,不由激动的相拥而泣。 过了片刻,潘擎苍拿起地上那把漆黑的长剑,抽出剑身,顿觉一道寒气逼来,又见那剑锋在黑夜之中,竟然光亮照人,甚是锐利,不由大叫一声:“好剑!” 看了许久,竟已痴迷,心中似乎也有许多奇妙的招式,在心头隐约亲现,手上更是不知不觉开始动了起来,初来不是很快,如行云流水,越到后来,竟然越来越快,只见月光下寒星点点,到处都是剑影。 兰儿站在旁边见他练剑,不由看的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跟自己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的小糊涂,武功竟然如此了得,不由的越来越佩服他。 一柱香功夫,潘擎苍便将那套“落日剑法”一百四十四式全部练了一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兰儿见他练完剑,连忙跑过来,看他头上有汗,便拿了衣服,为他擦拭了汗水,高兴的说道:“小糊涂,真没有想到,原来你的武功这么厉害,难怪那天晚上,你一挥刀便将那两个恶人的手和脚都砍断了。” “兰儿,说实话,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剑,便觉得手想动,心中好似有许多动作想要把它打出来,这才好受一些。”潘擎苍见兰儿夸他武功好,连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或许你以前练过,只是后来失去了记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想起了来,岂不是好事?你看你是不是又犯糊涂了?”兰儿见他仍然还是迷迷糊糊的,连忙笑着说。刚说完突然想起他已经有了名字,便又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潘大哥,我见你剑法这么好,所以一时高兴,忘记了你已经有了名字,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兰儿,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假如不是你,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的爹娘是谁。只可惜,他们已经被害死了,我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他们了。”潘擎苍听兰儿提起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死去的父母,心里不由的一阵难过,心情沮丧的说。 “潘大哥,黑衣人不是说了吗?害死你爹的是另有其人,我们可以去找他,也许他可以知道你爹娘到底是什么人啊。假如真是他害死你爹娘的,我们就杀了他为你爹娘报仇,岂不更好?我相信你爹娘在天之灵,定会瞑目的。”兰儿见他想起了爹娘,连忙开导他说。 “话是这样说,可是人海茫茫,要想找到害我爹的人,当真比登天还难。”潘擎苍想起要给爹娘报仇,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顿时便有些气馁。 “潘大哥,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用心去找,肯定能把那坏蛋找出来的,到时候,就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替你死去的爹娘报仇。”兰儿见自己越劝,他越气馁,索性便不提这事了,这时她忽然想到那人临走时,还留给了他们一个包裹,连忙高兴的叫道:“潘大哥,不如我们打开包裹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好吗?”说完,便拿起地上的包裹递给了潘擎苍。 潘擎苍提到手中,顿觉很是沉重,连忙打开一看,里是一堆白花花的铁疙瘩,便不明白那人为何要给他们这些东西。 “哇,潘大哥我们真是发财了啊,这么多银两,足够我们吃好几年了。”兰儿突然之间看到包裹里有这么多的银两,顿时开心的大叫一声道。她自幼便家境贫寒,随着爹爹在江上靠打鱼为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两,自然很是高兴。 “银两?这东西这么重,带在身上自然不方便,还不如仍了吧!”潘擎苍从小便生活在山里,没有见过金银珠宝,自然不认识它的作用,见它十分沉重,便想弃之而不要,免得带在身上麻烦,说完便要随手扔掉。 “潘大哥,不能扔啊,有了这些银子,我们就可以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想穿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还可以找地方住,多好啊!”兰儿一听他竟然要把这么多银子仍掉,连忙一把夺过来说。 “你说这东西可以吃吗?”潘擎苍听兰儿说这东西可以吃,便连忙拿了一个放在口里用牙一咬,顿时将牙齿刻的生疼,一生气便丢的远远的说:“兰儿,你又骗我了,这东西哪里能吃了,很硬的,你也不要吃了,免得弄坏了牙齿。”说完便又要去夺那装银子的包裹。 “潘大哥,不是这样吃的,我们可以拿着它去换馒头和包子以及自己所需要东西,总之你听我的吧。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好好的吃上一顿了,只可惜你刚才丢了那么大一块,不知是多少,真是浪费了。”兰儿见他竟然就这样吃银子,顿时觉得好笑,连忙解释道。 “噢,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就这样吃呢?我去把那一块也找回来吧!”潘擎苍此时才明白这银两不是这样吃的,便也有些后悔,连忙要去找刚才丢失的那一块。 “潘大哥,算了吧,反正我们还有一大包呢?你收好了,千万不能弄丢了,也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兰儿见他终于明白了银两的作用,便又将包裹递给他说。 “噢,知道了。”潘擎苍接过包裹,斜挎在身上说。 一路上潘擎苍都在寻思那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自己?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内功心法和剑?他是敌是友?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心中都成了一个谜团,让他摸不着头脑。 兰儿见他仿佛有心事,便也没有多问。 此时天色已经初亮,两人一夜末睡,不免觉得有些困,肚子又饿的很,随便找了个位置互相搂抱着,睡了一会,精神这才稍好些。 二人休息了一会,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放眼一望,发现此处虽很偏僻,却离闹市不远,连忙拿了银子和长剑朝市里走去。 过了一会,二人便来到武昌城,见有人正在卖热气腾腾的包子,兰儿连忙叫潘擎苍从包里拿出一枚银子,前去买包子,哪知那人一见这么大的银两,便顿时惊呆了,半天才说:“小兄弟,你这是五十两的纹银,我们是小本买卖,实在是找不开,你还是到那些大酒店去吃吧,不要打搅我做生意。” “五十两?这么多?”兰儿一听那人说这一枚银子便是五十两,虽然她不知道那是多少,但是看那包子铺老板的神情,便知道定是很多。连忙拉着潘擎苍朝那老板所说的大酒店走去。 第四十一章 钱能驱鬼 二人到了酒店门口,见来来往往的客人都衣着华丽,很多人见到他们浑身脏兮兮的,便都捂着鼻子,避而远之,兰儿却不以为然,只管大踏步的朝里面走去。 这时酒店的小二正在忙着给别人斟酒,看到他们进来,以为是乞丐,便连忙给那酒桌上的客人笑着说了几句好话,便走了过来,朝潘擎苍大叫道:“快滚了,哪来的臭要饭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来的吗?”说完便要拉他们走。 “我们是来买馒头的,为什么赶我们走?”兰儿一见小二如此瞧不起他们,顿时火不打一处来,大叫道。 “买馒头,我们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馒头,再说了,就算是有馒头,你个穷要饭的,能有钱买吗?快点滚出去吧,免得打搅我们做生意。”店小二不管他们如何说,仍然一个劲的将他们往外拉。 这时店里的客人听了,也都扭过头来,哄堂大笑。 “看好了,这是不是银子?够不够买馒头?”兰儿见里面的人都笑他们,便高高的举着那枚银子大叫道,神情很是得意。 这时,刚才还在拉着他们往外赶的人小二见她手中的银子,顿时脸胀的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嘲笑他们的客官也都不敢再出声。 “是……是!客官,真是对不起,伙计不会做事,您大人有大量,请不要计较。我是这儿的掌柜,你想吃什么,只管点来,我吩咐厨房马上去为你们做上来。”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人,看着她手中的银子,连忙点头笑着说,说完便给那店小二使了个眼色。 “那你说的啊,是不是我们想吃什么,你就有什么?”兰儿见他不似刚才那个店小二凶巴巴的,便也笑着问。 “那当然,您想吃什么,只要您开口说出来,没有小店办不到的,您这边先坐,喝杯茶解解乏。”掌柜的见她如此问,连忙答应道,说完便引着他们到了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那把你们这里最好的东西都弄上来吧,要快。”兰儿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哪些东西好,哪些东西不好,便胡乱的应付道。 “好的,您稍等,酒菜马上就到。”掌柜的听后,见小二已经提了茶壶走了过来,便亲自倒了两杯茶,递给了他们。说完便恭身退了下去。 兰儿见有茶可以喝,此时口中甚渴,连忙端起茶猛喝了一口,哪知那茶太烫,竟又一口给喷了出来。 这时掌柜的已经吩咐完厨房做菜,见到此景,连忙跑过来,赔笑道说:“客官真是对不起,小店的茶可能太烫了,你没有伤到吧?” “噢,没事。”兰儿此时也觉得难堪,连忙笑了笑说。 “那客官如果没事,小人下去了,酒菜稍后便到,您先喝茶。”掌柜的见她没事,连忙又笑着退下了。 兰儿这时才又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顿觉那茶清香扑鼻,不由便又多喝了几口,这才解了渴。 潘擎苍见她如此,也喝了几口,顿觉全身舒服了许多。 不一会儿,所有饭菜都已上齐,菜色十分丰富,有整盘的黄澄澄的童子鸡,有大块肥的流油肥猪腿,还有香气扑鼻的清蒸桂花鱼,还有,还有烤的焦黄的羊腿等荤菜六七样,另外还有十几样下酒菜,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兰儿和潘擎苍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顿时看的眼里直流口水。 二人越看腹中越饥,便再了顾不得许多,一人扯起一只鸡腿,便开始大吃物吃起来。 客厅里其它的饭店见他们吃饭如狼似虎,便都看着只咽口水,掌柜的和店小二见此情景,也都忍俊不禁,想笑却又不敢笑。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二人便把整桌的菜都吃了个净光,肚子吃的饱饱的,两人对视一看,发现对方都是整脸的油,便不觉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便叫了小二,将那枚五十两的银子递给了他,刚站起来准备离开,那掌柜的便又送来了四个一样大小的纹银,还有一些碎银子,递给兰儿,笑着说:“客官,这是找您的45两纹银,您点点,倘若吃的好,下次欢迎再来。 兰儿看了半天那银两,这才接过道:“谢谢掌柜的,下次我们一定还会再来。”说完便将那银子装进了怀里,扶着潘擎苍一起出去了。 二人出了酒店,活动了一会,这才觉得肚子好受一些,兰儿一看那边有间做衣服的铺子,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便位着刘擎苍走了进去。 那掌柜的以为他们是来要饭的,便丢给了他们一枚铜板,要他们离开。 兰儿接过那铜板,愣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前几天自己与潘擎苍扮作乞丐要饭吃的时候,也曾有人给过自己铜板,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又把那枚铜板还给那老板道:“掌柜的,我们要买衣服。” “买衣服,不知道二位要买什么衣服呢?”那掌柜的见给他们钱不要,便很是好奇,以听他们说要买衣服,连忙问道。 “就买穿的衣服,只要好看就行,这是银子,不够再补给你。”兰儿说完伸手便从怀里掏了一枚散碎的银子递给那掌柜的。 掌柜的接过一看,连忙笑道:“二位公子,您这是二两,一人可以做一套上等的衣服,你们这边来,我先给你们量量身材。”说完便拿了一把软尺子,量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掌柜的将两个的衣服各自量好,便又说道:“二位请先喝杯茶,衣服马上就会做好,请您稍等。” 兰儿和潘擎苍一听,连忙坐了下来,开始边喝茶边等着做衣服。 不一会儿,衣服便都做好了,掌柜的拿了过来,兰儿一看,两件都是蓝色的丝绸料子,便觉得不是很喜欢自己的那颜色,就又给了那老板一块小的银两,又做了一件紫色的衣服。 过了一会,兰儿的衣服也做好子,便将衣服都包了起来,二人这才出了布店。 到了正午时分,烈日当空,二人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潘擎苍拿出那本“三阳经”翻来来看,只见首页上写着“三阳者,乃少阳、级阳、至阳。凡常人者,积天地、万物、宇宙之阳气,每午夜时分,阳气最甚,可借阳之纯,地之浑、气之灵,合为一体,以为已用,必纯阳护体,功力大增。”接着番开一页,见是上面画了一些人形,或盘腿而坐,或平躺仰面、或两掌向天、或单腿着地,每一幅图上都有经脉运行线路,写有小字注解,是以练功法门。 他越看越觉得惊奇,连忙照着一张图上面的注解试着练了一次,发觉小腹之内隐隐发热,顿觉精神大振,气息舒畅,胸口之中有如一股热气流四处乱窜,冲击各个穴位,胸中火热无比,有如火烧一般,全身燥热,他不由的接着翻开下一页,继续练习,这时燥热之情更甚之,身体内好似要爆炸一般,他顿感不妙,连忙又翻了一页图,继续练习方才导正那般气流,使其先从中极穴自下而上至天突穴最后经神庭穴自上而下运行至太阳穴、膻中穴,行至脚底三叉神经穴,又自下而上运行,经小腿阴交汇处又至足三里穴而后回到中级穴,如此循环一周,方才感觉好些。 兰儿见他脸上一会通红,一会正常,也吓的不轻,却又不敢打搅他,只好在旁边担心的看着,心里暗暗祈祷他能平安无事。 等他一路练完,已过了一桩香时间,全身已经湿透。此时不但没有一点筋疲力尽的感觉,反而觉得精力充沛,全身舒服。 二人见天色也不找了,便找了个小旅馆,各自要了一间房,洗了个热水澡,暂且住了下来。 到了第二日,潘擎苍穿好新衣,出了房门,精力却好似说不出的充沛,气息说不出的流畅,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兰儿见他神采弈弈,以为他是因为知道了银子好处,所以才高兴,又看他穿了这件蓝色的新衣,虽然脸上仍然长有红痘,但却好看了许多,想到他倘末不长这些红痘,定会是个英俊潇洒,风度偏偏的公子哥,一念至此,不由的脸上有些发红。 潘擎苍见到兰儿身着紫衣,眉目清秀,面上肌肤雪白如粉,隐隐透出来一层晕红,双目犹如一泓清水,正他似笑非笑看着,那神情宛若一个仙女一般,顿时看的痴了。心里暗想:“原来兰儿生的这般好看,亏我这么久以来与她朝夕相处,竟末发觉出来,真是该死!”当下又看兰儿正盯着自己笑,不觉得脸也发起烫来,羞的竟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一眼。 兰儿一见他这般模样,顿时“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潘擎苍听她笑如铜玲,清脆响亮,声音很是好听,也不由的笑了起来,顿时二人笑作一团。 第四十二章 玉虚散人 两人笑了一笑,便找了一家面馆吃饭。 刚坐好,便却好今日这客厅里面好似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再看看周围,坐着的都是一些拿刀带剑的武林中人,个个脸上行上匆匆,仿佛都要急着赶路。 刘擎苍和兰儿挑了一个靠角的位置做了下来,叫了两碗面,便开始吃起来。 刚吃到一半,便叫到隔壁桌子上两个男子正在谈话。其中一人穿着红色短衣,头上带着白色帽子,长相魁梧,身材高大,大约有五十岁左右,另一个身穿一件灰色道袍,面容较白,留着一对八字胡,桌上放着一束白色拂尘,好似道观中人,也已年过半百。 两人先是吃着饭,突然听那穿红色短衣男子向那穿道袍的人说道:“道兄,麻烦你把桌上的大醋递些与我,这北方的面馆,味道就是不如山东的好,吃起来没滋没味。” “听阁下言语,好像是山东人氏,不知来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有何贵干?”那道人边将身边的一壶醋递给了那红衣男人,边随口问道。 “不错,道兄的眼神果然好,在下山东枣庄人氏,承蒙江湖中人看得起,给了个浑号:霹雳手。看阁下打扮,似乎是道观中人,不知是哪个道馆?”红衣男子接过醋壶,问道。 “久仰!久仰!原来是霹雳手屈风屈大侠,真是失敬!贫道襄阳隆中玉虚散人,这厢有礼了。”那道人一听他报出名号,便连忙站起,举手抱拳道。 红衣人见他站起,给自己施礼,也慌忙站了起来,还礼道:“不敢,道兄威名,早已如雷灌耳,在此相见,真是三生有幸,请座下慢聊。” 两人客气完,便又份份坐下。 “请教道兄,最近听闻十五年前的大恶人又出现江湖,并屡在襄阳境风作案,人人听之闻风丧胆,不知是否属实?”屈风刚坐下,便低声向玉虚散人问道。 “屈兄果然神通方大,消息灵通,这才几日之内的事,便传到了你的耳中,当真令贫道佩服。”玉虚散人突然听他问及此事,也连忙压低声音道。 “听道兄所言,此事当真是属实了?如此一来,江湖上岂不是又要面临一场劫难?只可惜…….”屈风听那玉虚散人说完,说到一半,便叹息道。 “屈兄,可惜什么呢?”玉虚散人,见他神情甚是惋惜,连忙问道。 “唉,可惜那大恶人没有遇到我,否则我定以我这张肉掌,将他碎死万段,为民除害!”屈风见玉虚散人问,连忙叹息道。 “哦?那么敢问屈兄较之青鱼帮帮主刘老三武功如何?”玉虚散人听他口出狂言,不禁在心里暗自笑他不自量力,大言不惭于是故意问道。 这边的潘擎苍及兰儿正吃着面,突然听到玉虚散人说出青鱼帮的名字,顿时吃了一惊,想要回头去看,却怕对方来者不善,只好静下心来,偷偷观看动静,慢慢侧耳细听。 屈风正在叹息中,突然听到玉虚散人相问,不知何意,只道他是随口一问,便大大咧咧的答道:“青鱼帮刘老三近几年来仗着自己在丹江小有势力,在江湖上也闯出一些小小名气,不过在我屈风眼里,却不过是三角猫功夫,不值一提。”他说完,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也不怕烫,没嚼几口,便生生咽下肚去。 “哦。那较之铁面判官王不认又当如何呢?”玉虚散人见他大话连篇,吹牛皮不打草稿,连忙又问道。 “铁面判官王不认凭借一只判官笔,这些年来,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可以是能上得了台面,只是他若遇到对手,便……嘿嘿。”屈风听他又闻,连忙笑着答道,答完之后,仍旧吃了一口面,不去看那玉虚散人。 “倘若碰到屈兄你,那便是英雄也无用武之地,只能甘拜下风了,是吧?屈兄。”玉虚散人见他只顾吃面,便微言相讥道。 “承蒙道兄夸奖,不瞒你说,我双肉掌至出道以来,还真没有碰到过几个对手。只是可惜了,那大恶人不能被我碰到,要不然…….嘿嘿。”屈风此时听到玉虚散人步步紧问,脸色不禁越来越不自在,说完便只顾埋头吃饭。 “要不然那大恶人定会葬命于屈兄一又肉掌之上,如此而言,以屈兄的武功,当今武林盟主步非云、丐帮帮主王承颜岂不更是您的手下败将了。哈哈哈!”玉虚散人见他不知天高地厚,知他没有多少份量,此时也就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出言讥讽道,说完便丢下一些散银,大笑两声,回了大厅。 “喂,道兄要到哪里去,咱们一路随行,遇到大恶人还好相互有个照应。”屈风此时听那玉虚散人讥讽,也不动怒,见他出了大门,便连忙也站了起来,剩下半碗面也顾不得吃,也丢了一些铜钱,也跟了出去。 潘擎苍见他们二人都已出去,刚才又听到他们谈起步非云及王不认,这些人跟兰儿的爹死都有着关系,不由也相视点了点头,二人心心相映,不用说也知道对方了心思,兰儿连忙掏出一两银子,顾不得店小二找,便也迅速跟了出去。 第四十三章 腹背受敌 拂尘,雪白的拂尘,正拦住他们的去路。 天空中一轮圆月,正挂在树稍,皎洁似玉盘,试欲拂尘比高低。 道袍,灰色的道袍,它的主人此时正怒气冲冲的盯着潘擎苍与兰儿,身边站着的,是个高大魁梧的红衣男子,此刻正擦拳磨掌,一脸凶相。 “二位从早上一直尾随于我们,不知有何意图。”玉虚散人泠言说道。 “是吗?这路是你的吗?你们可以走,就不行我们走吗?身为出家人,竟然可以口出狂言,真是僧不像僧,道不似道。”兰儿见玉虚散人出言出言不逊,也不屑一顾的回讥道。 “小丫头,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敢跟道兄如此讲话?”霹雳手屈风此时听她竟敢出言讥,顿时火冒三丈道。 “怎么?我跟他说话,关你什么事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兰儿看他发火,顿觉有些好玩,又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骂谁是狗?你说清楚。”屈风见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胆大,气的暴跳如雷,指着兰儿,大声质问道。 “我骂的是狗,你紧张什么啊,莫非你是狗?”兰儿见他中招,指着他笑道。 “你……你竟然骂我是狗,看我今天不把你给活劈了。”屈风见骂不过她,便索性来武的,举起单掌便要上前。 “屈兄,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我们走我们的,不要理他们。”玉虚散人见屈风要动手,他自持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想到如果此刻跟两个小孩子动手,就算是赢了,日后传到江湖上,说他二人以大欺小,末免有失身份,连忙阻止道。 “道兄如果怕了这个丫头片子,你暂且闪在一边,容我教训完了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再走不迟。”屈风生性鲁莽,偏偏受不了气,此时见玉虚散人竟然让自己忍了这口气,顿时泠言说道。 “哟,看不出来,这还是一条喜欢乱咬人的狗啊!不玩了,潘大哥,我们走吧,不跟这些恶人在一起。”兰儿见屈风真的动了怒,又见他长的高大魁梧,此时也有些害怕,连忙拉着潘擎苍的手道。说完,便转身就走。 “想走,骂完人了,便要跑。门都没有,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就不知道我霹雳手屈手的厉害。”屈风方才无缘无故被她取笑一番,此时正是怒火中烧,眼见他们转身要走,连忙大叫一声,从后面挥掌扑了过来。 潘擎苍从后面听到掌风,连忙将兰儿推到一边,转身使出“分筋错骨手”里招式,顿时化解掉屈风的掌风,逼退了他,便又转身拉了兰儿要走。 屈风见一招竟然击不中他,脸上顿觉无光,便又挥掌拍了过来,这时掌手功力已用五成,眼见快要击住潘擎苍的后脑勺,心中不由一阵暗喜,哪知手掌还末触到对方,一只手便被潘擎苍不知用何招给控制住了,顿时又酸又麻,不能动弹,脚上,手上再也无一丝力道,吓的不由一阵面目惨白。 “好”!兰儿见潘擎苍一招就制住了屈风,不由的在旁边高兴的啪手大叫。 “少林分筋错骨手!”此时站在一边观看的玉虚散人,见潘擎苍一上来便扣住了屈风的脉搏,不由的也大吃一惊,连忙挥动手中的拂尘便要攻上来抢救屈风。 “怎么?一个不行就上两个了,真是丢人啊!”兰儿此时眼见玉虚散人挥着拂尘也攻了上来,担心他受伤,便连忙大声说道。 那玉虚散人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是很响,可好歹也算是名门正派,此时见她这样说,便又不好意思再出手,连忙收住拂尘道:“二位,我这位朋友生性鲁莽,爱看玩笑,其实并非恶意,请看在贫道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爱开玩笑,便使出杀招,想致人于死地,那如果我的潘大哥也跟他开开玩笑的话,我想你这位朋友的这只手恐怕立马就会”咔嚓“一声,这辈子估计再也叫不了什么”霹雳手”了吧,不如索性叫“断只手”好了,这名字比你那霹雳手好听多了,也威风多了,呵呵!”兰儿见那道人被自己一说,果然住了手,便觉得很是好玩,连忙又嘻笑着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有种你就折断老子的手,看老….老子今后不照样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屈风此时手碗被制,另一只手也使不上劲,他号称“霹雳手”就是靠一双肉掌行走江湖,如今听说要废了他的一只手,那岂不是比要了他的命更甚,心中虽然害怕,但他出生山东,生性豪爽,所以宁死也不会服软,此时他虽然疼痛难忍,但口中依旧不饶人的骂道。 “好,好,不错,果然有点气魄,念在你有这份胆识,我们今日暂且放了你,不过倘若日后见你出手还如此狠毒,再犯到我们手里,绝不轻饶。”潘擎苍刚才见他一出手,便朝自己后脑门拍去,掌风甚是霸道,有一招便要致他于死地的意思,所以为了教训教训他,所以才一招制住了他,如今见他被制于人,反而没有跪地求饶,心里便有些钦佩,又恐他日后再到处害人,便厉身呵斥道。说完便放了他的手,转身拉着兰儿,便又要离开。 “道兄,他就是那个大恶人,他身上有股腥臭味,与前些日子渔梁洲一战,杀害几十条人命的臭小子,同属一个人。快!不要让他跑了,你若是杀了他,今后便在江湖之上扬名立万了。”屈风刚才受潘擎苍所制,不能动弹,如今一恢复自由,便忽然闻到潘擎苍身上也散发着一股腥臭味,跟着些日子江湖传言中的那个大恶人一样,便立即叫道。 潘擎苍和兰儿听到,也不做理会,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生怕再生出事端来。那知刚走几步,便听到玉虚散人在身后大叫:“二位,请留步,贫道来会会两位的高招。” 潘擎苍一听,暗叫不好,刚一回头,便看到玉虚散人雪白的拂尘已到面门,不由的拉着兰儿,快速后退几步,这才勉强没有受到伤害,但脸上仍末幸免,被拂尘的边稍扫了一点,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发现已渗出点点鲜血,不由的心中一阵愤怒,一手拉着兰儿,一手抽手腰间的剑,斜斜的一剑刺出,这招正是“仗剑逐日”,眼里似要喷出火来,怒气冲冲的朝玉虚散人。 兰儿见潘擎苍脸上一脸鲜血,很是心疼,当下也很是气愤,连忙大声质问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好不要脸,我们明明已经饶了你们,二位却要处处痛下杀招,致我们于死地,莫非这也算是出家人所为?” “对付你们这等武林败类,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不必心慈手软,这也是算是为民除害,废话不用多说,受死吧!”玉虚散人见一招偷袭成功,气势便更胜了,不由他们二人分说,挥动手中的拂尘,又朝潘擎苍攻过来,直扫面门。 潘擎苍见拂尘朝自己扫来,劲势强道,不敢怠慢,连忙挥剑相挡,他左手拉着兰儿,右手用以还击,所以一时竟手忙脚乱,几招之下,便已处于下风,顿时有些着急。 玉虚散人见他又要顾及身边的人,又要分心对付他,知道他有所顾忌,不由的信心大增,顿时用拂尘朝兰儿身上扫来。 兰儿此时见那拂尘来到,吓的大叫一声,潘擎苍一个不及,转身替兰儿挡去,身上立时被拂尘扫中,顿时背部被划出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潘大哥!”兰儿眼见他已受伤,顿时大叫一声。 这时站在一边的屈风见他已经受伤,便也趁机绕到他的后面,一掌挥出,正好击中他的后背。 “卑鄙!”潘擎苍腹背受敌,顿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大骂一声,顿时使出全身的功力,一招“挥剑成河”朝后斜斜挥出,只听“啊”的一声,背后的屈风飞出丈余远,从头到下,被一剑削断颈部,顿时倒地身亡。 潘擎苍一剑挥出,已用尽全身力气,顿时又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差点跌倒,立时用剑支撑在地上,方才站稳,任由嘴角里滴着血,也不去理会,只是泠眼看着玉虚散人。 玉虚散人刚才一招击中,刚要趁机再出招,却只听“啊”的一声,屈风已直直的飞了出去,眼见他倒地身亡,心中一阵害怕,暗自寻思:“他头也不回就可以一招毙命,分寸拿捏的如此准确,自己断然不是他的对手,与其自找苦吃,不如趁他受伤,早点离开,以图后算,免得名声扫地。” 一念至此,他便收起拂尘,朝潘擎苍叫道:“你今天已经受伤,贫道不愿趁人之危,日后等你好了,我自会再来寻你,为武林同道报仇,你等着瞧。”说完,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屈风,没等潘擎苍回话,便转身走了,初时还是很慢,后来便越走越快,最后竟然吓跑了。 潘擎苍见大敌已去,顿时又吐出一口鲜血,瘫痪在地。 “潘大哥,你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傻,要为我挡这一下?你不要死啊!”兰儿见他又吐了一口血,连忙心疼的用衣角擦干了他口边的血迹,哭着说道。 “兰……兰儿,不碍事的,你潘大哥命大,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你没事就好。”潘擎苍见兰儿哭,连忙安慰道,刚想用手去为她拭泪,哪知力不从心,顿时背部一阵钻心的疼痛,昏厥过去。 “潘大哥!你不要死!”兰儿见他昏厥过去,忽然想到几天前,爹爹死在自己怀里的怀景,不由的更加悲伤了,喊了几句,见他始终不回答,便又大哭起来,过了一会,由于伤心过度,竟也爬在潘擎苍的身上昏厥过去。 第四十四章 红衣少女 潘擎苍醒来的时候,已近正午,此处正值山间小道,地处偏僻,竟然无人发觉。他在昏迷中隐隐感觉到小腹之内有一股暖气正慢慢的自动运行,这才有了一丝气力,用力睁开双眼,顿时一道刺眼的光芒直照过来,他连忙低头,却看到兰儿正爬在自己身上沉睡,便不忍心叫醒她,轻轻的脱了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的衣服,将她盖好,又将她移至旁边,便开始默默的运行“三阳经”来,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天地间阳气正重,万物也是最为活跃的时候,他照着经书上的注解,练习了片刻,便觉得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只是昨晚背部受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不再流血。但是只要一动,便仍然有些痛疼,所幸并无大碍。 兰儿昨晚昏厥过去,到了半夜,被冻醒过一次,见潘擎苍仍在昏迷,探了探鼻息,竟然还有一丝气息,便又叫了几声,仍是不见醒转,见四周黑暗,而屈风的尸体就在不远处,心中又担心又怕,哭了一阵,便又睡了过去,此时正好醒来。 这时潘擎苍已经收功,见兰儿醒来,很是高兴,连忙微笑看着她。 兰儿一觉醒来,忽然看到潘擎苍正看着她笑,以为是在做梦,连忙伸手朝自己身上揪去,顿时觉得很是疼痛,知道自己不是做梦,便扑到在他怀里,又“嘤嘤”哭了起来,半是激动,半是开心。 潘擎苍见她哭,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边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边笑着安慰她道:“傻瓜,不要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潘大哥,你真坏,吓死我了,昨晚一直都不醒,我还以为你会像我爹爹一样,从此离我而去,扔下我一人孤苦伶仃的生活,要真是这样,我倒不如死了好了,免得活在这个世上受苦。”兰儿见他果然已经全好,便放下心来,慢慢的道出了自己的心迹。 “兰儿,以后一定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我如今都是孤儿,便情同兄妹,就算是有朝一日,我命丧他人之手,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替你爹爹报仇。”潘擎苍此时回想起昨晚的那场恶战,不由的心生胆寒,此时方知江湖险恶,人心不古,想到自己以后有可能还会遭遇很多危险,或许性命也会朝不保夕,知她定会伤心,便有些难过的劝道。 “潘大哥,我不许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从今以后,我们便相依为命,互相照顾,我绝不会离开你,你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也绝不会苟活于人世,我们不但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在一起。”兰儿此时想到他三番五次的用性命保护自己,这个世界除了爹爹,便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待他这样好了,是早将心交给了他,只是她年龄尚小,又是女孩,天生情面较薄,说完之后,便不禁一阵脸红,羞的连忙又扑倒在潘擎苍的怀里,尽情的享受他带给自己的温暖,这种温暖里有亲情,更多的还有爱情。 潘擎苍自幼便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对于男女情意之事,自然知之甚少,与兰儿在一起,只是觉得很是开心,不知觉之间,竟然对她也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只是并不懂得如何表达,此时听她言语,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一时虽有千言万语在心头,却无法道出,只能将这份情谨记在心,细细体会,当下便又紧紧的搂住了她。 过了一会,潘擎苍转头看到昨天被自己一怒之下杀死的屈风,当下觉得很是后悔,他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昨天刺出的那一剑,只是缘于心头有恨,又见他背后偷袭,暗算于他,不觉生厌,那时又保护兰儿心切,便用了全身的力气,他本已失去记忆,自然也忘记了师傅教他习剑之时的叮嘱,此招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轻者将致人重残,重者将取人性命。如今他内功已渐渐不同往日,江湖中二三流人物自然已不是他的对手。此时他善心又起,想他终是死在自己剑下,再让他的尸体抛于荒山野外,喂那饿狼更是于心不忍。 兰儿见他看那尸体,知他心里所想,便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潘擎苍见兰儿会意,二人便起身在那尸体旁边的树林里,挖了一个坑,便将他埋了进去。 二人埋好,便又重回小路,准备离开。 兰儿想到昨夜惊心一幕,不由的又一阵害怕,连忙又抱紧了潘擎苍。 潘擎苍这时也想起自已短短几天,就看到许多原本活蹦乱跳的人,瞬间便惨死,先是兰儿的爹,接着是青鱼帮与渔梁州的帮众,再是丐帮里那个绿衣服的乞丐,现在是霹雳手屈风,而自己也有好几次,差点惨遭毒手,命丧荒野,倘末不是自己命大,如今……. 一念至此,他顿感惆怅,虽然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仇敌却不知身在何处,爹爹的大仇也不知何时方能得报,不由又是一阵叹息。 “师哥,我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在这里谈情说爱,搂搂抱抱的好不害羞。”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 潘擎苍搂着兰儿,忙四下里观望。 正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白一红两匹马便到了他们跟前。马上骑着的是一对少男少女,年纪大约十来几岁。那少年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衣服,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剑柄上镶着一颗如鸟蛋般大小的绿蓝色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正闪闪发光,神态很是孤傲。少女身着一套红色上衣,马背上的包裹里也斜插着一把长剑,剑柄尾处寄着一束绿色丝绸带。 少女模样很是俊美,此时正一脸的笑看着他们。 那女孩子见潘擎苍紧紧的搂着兰儿,便笑盈盈的撅着一张樱桃小口看着身边的男子道:“师哥,你看人家,小小年纪多亲热啊!哪像你……榆木疙瘩一个。”说完便脸上一红,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用手指缠着衣角,盯着那少年看。 “哼,再亲热不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糟蹋了那花的鲜美,哪像我与师妹青梅竹马,郎才女貌。”那少年见她语气之中,透着嘲讽,再看潘擎苍相貌丑陋,而兰儿却貌美如花,便出言相讥道。 “潘大哥,我们走。”兰儿见那少年出言不逊,本想回骂几句,但又想到昨夜就是因为自已口头逞一时之能,差点害死了潘大哥,便忍了这气,拉着潘擎苍便要离去。 “师哥,你看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人家小妹妹生气了呢?呵呵。”那红衣少女见他们一声不吭便走了,于是就又故意说道,说完便又“咯咯”笑道:“人家虽丑,却很温柔,哪像你……。” “不知从哪里的野丫头和臭小子,走就走了呗,管他死活呢?你看那臭小子,身上不知道长了什么东西,吓死人了,还散发出一股子怪味,真是糟蹋了那一身好缎子,我怕师妹闻多了,影响你的胃口,饭都吃不进,万一你饿瘦了,师哥可就要心疼了。”那少年为了博得师妹的欢心,又见他们一声不吭就走了,便又出言嘲笑道。 “潘大哥,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兰儿此时再也忍无可忍,见那少年屡次出言不逊,已是忍无可忍,于是小声对潘擎苍说道。 “好,这人真是可恶!”潘擎苍最恨的就是别人笑他身上长的红痘,刚才见兰儿拉着自己走,便只好听她的,如今心中已是怒火中烧。说完,便转身快速出长剑,一个剑花抖出,朝那白马的马鬃上绞去,片刻之间那马鬃上的长毛,便四处飞扬,被绞了个尽光,那马颈之上便光秃秃的了。 那马受此一惊,惊慌中前腿抬起,上身直直的立了起来,马上的那少年,一个不防,便重重的被马摔了下来,掉在了地上,半晌起不来。 第四十五章 略施小惩 “呵呵!真是好玩极了!潘大哥,看来有人的马变成秃子了,跟主人一样啊,真是丑陋至极。”兰儿没有想到潘擎苍竟然会出此奇招,去教训那少年,当下觉得甚是好玩,顿时拍手叫好。笑完便又拉着潘擎苍转身要走。 “小畜生,有种你别走。”那少年过了半晌才咬牙站了起来,又看到心爱的小白马竟然被弄成了这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抽出剑,指着他们骂道。 “小畜生骂谁?”兰儿听他骂,又逞了好强之心,也转身笑着回骂道。 “小畜生你,有种……”那少年听兰儿骂,顿时更气了,想也不想便接着骂道,哪知还没有骂出来,忽然想到已经着了兰儿的道,便连忙住口,此时脸色已是苍白,气的说不出话来举剑便朝潘擎苍刺去。 “住手!”恰在此时,从远处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人还未到,话已先到。话音末至,人已到了那少年身边。 那少年见那人阻拦,便顿时气愤的说道:“师傅,这两个恶人如此歹毒,竟敢对我心爱的白马下此毒手,此仇不报,我誓不罢休。”说完便又举剑要刺过来。 “住口,定然又是你惹事在先,才得罪了人家,还不快跟人家道歉。”那人听了那少年的话,却不去帮他,下了马不由分说先是大声呵斥了他一通,然后又转身抱拳对潘擎苍道:“小兄弟,当真是好剑法,不知是哪门哪派,请报上名来,日后遇到,也好相识。” 潘擎苍和兰儿本来要走,此时见那人不似少年这般可恶,便转身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年龄约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灰衣服,倒显得朴素,面目清瘦,面容和蔼,双目炯炯有神,正含笑看着自己,便有了一丝好感,刚要答话,却被兰儿抢先答道:“我们二人是逍遥派掌门人,江湖人称逍遥二仙,除此之外,别无他号,不知阁下是哪门哪派?” “逍遥派?噢,失敬!共敬!老夫乃江南庄彤玄,江湖人称:一剑震九洲。刚才定是两位小徒贸然得罪了两位,还请看在老夫的薄面,谅解了他们,老夫感激不尽。”那老人见潘擎苍回头看着自己,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剑,心里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面上却笑着举手抱拳道。 “阁下不必客气,我们与二位徒弟恕不相识,只是刚才见他出言不逊,所以略施惩罚,请不要怪罪。”潘擎苍见那老人彬彬有礼,便也举手抱拳道。 “师傅,他……!”那少年见师傅不仅不为自己出头,反而礼敬有加,顿时气的满脸通红,欲要上前去一出心头之气,刚跨出一步,便被庄彤玄大声喝住了。 “站住,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不知错,快向这两位小侠赔礼道歉。” “师傅,我……唉!”那少年见有气不能出,顿时软了下来,唉了口气,只好对着潘擎苍及兰儿拱了拱手,算是赔礼了。 “潘大哥,我们走,我看着那人就讨厌。”兰儿此时见庄彤玄啰嗦个没完,便瞪了那少年一眼,拉着潘擎苍的手便又准备离开。 “喂,你叫什么名字?”这时马上的少女见他们要走,连忙大声音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问清了还想打架啊!”兰儿见那少女问,连忙扭头泠言道。 “兰儿,不要这样。”潘擎苍见那少女并无恶意,便轻声阻止了兰儿,连忙转身说道:“在下潘擎苍,后会有期。”说完便转身走了。 那少年见师傅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便气得把剑一扔,向师傅问道:“师傅,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住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怎么净在外面给我惹事生非。今天还好那少年只是削了你的马鬃,若是削你的人头,恐怕你现在命早就没有了!”庄彤玄起初并不理会那少年,只是围着那马头看了半天,又拾起地上的一把马鬃,半天才厉声骂道。 “师傅,以您的武功,还怕一个小毛孩子?”那少年见师傅如此说,便有些不服道。 “通博,为师不是怕他,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今后要用人的地方还很多,还是少树敌为好,”庄彤玄似乎觉得刚才的语气太过严厉,此时便换了一种语气,轻声说道。 “潘擎苍!潘擎苍!”那少女自从听潘擎苍报了名字,便一直在口中小声喃喃有语,似乎在想着什么。 那少年此时心里正有气,见师傅这样,便只好拿小师妹出气道:“小师妹,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害羞,竟去问人家叫什么名字。” “姓武的,我可没有惹你啊,你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师哥,你就得意望形了,有本事你怎么不找人家去算账,我看你是怕了吧!”那少女此时满脑子都是潘擎苍的名字,此时被师哥骂,知道他心里有气没有地方撒,是拿找自己当出气筒,便也生气的回敬道。 “小师妹,你……!”那少年刚被潘菊苍和兰儿捉弄了一番,又遭到师傅的责骂,心中本已有火,此时却又被小师妹揶揄了一番,顿时觉得更是恼火,心里早就骂了潘擎苍千百次。 “够了,你们两个少说几句,天已经不早了,我们要尽快赶到南阳,给你师公他老人家拜寿。”庄彤玄见他们又吵,顿时飞身跃上马背,大声吼道,说完便骑马先行离开了。 “哼!”那少女见师傅生气,便瞪了武通博一眼,也骑着小红马跑了。 “喂,小师妹等等我!”武通博见师傅和小师妹都生气了,便连忙叫了一声,也一跃跨上马背,用手中的剑猛拍一下马的臀部,那白马便如飞一样撒腿跑了起来。 三人行了几步,便又在路上遇到潘擎苍与兰儿,庄彤玄放慢了马速,朝他们拱了拱手,笑着道:“两位,老夫有事在身,先行一步,改日请两位到我柳家庄来喝茶,老夫再向二位赔罪。” “多谢好意.改日一定登门拜访。”潘擎苍见庄彤玄如此客气,也连忙抱拳拱手道。 “后会有期!先行告辞!”庄彤玄说完,便又笑了笑,纵马飞奔而去。 紧接着,那个穿红衣服的少女也骑着小红马追了过来,见到他们,便也放慢脚步说:“潘大哥,我叫庄梦碟,后会有期。” “庄姑娘,后会有期!”潘擎苍见她对着自己笑,连忙也笑着回答道。 “谁是你大哥啊,千万别乱叫,我们可高攀不起。”兰儿见她竟然对着潘擎苍笑,顿时吃起了醋,泠言说道。 “潘大哥,后会有期。”庄梦碟似乎有意要气兰儿,也不理会他,只顾对着潘擎苍笑,说完见潘擎苍点头微笑,便又催马前行,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他笑了笑,这才离去。 潘擎苍见她笑的很好看,脸上又有个小小的酒窝,顿时也还以微笑。 兰儿见他们竟然如此,顿时更加生气了,刚想说话,哪知后面武通博正骑着白马,迅速的驰了过来,眼看自己差点要被撞,他也不勒马,吓的脸都白了。 潘擎苍一看那马快要撞到兰儿,连忙抱起她,朝后跃了开去,幸好才躲开一劫。 “你……”兰儿刚想去骂,却发觉武通博已骑着小白马,不知所踪了,气得回头朝潘擎苍大声说道:“潘大哥,你以后不准再对那女孩子笑。” “兰儿,人家只是打个招呼,你又何必生气呢?”潘擎苍见兰儿生气了,连忙解释道。 “打招呼也不行,总之就是不行。”兰儿见他不答应,气的小脸通红,眼泪也流了下来,样子很是委屈。 “好好!我答应你了,你就不要生气了。”潘擎苍见兰儿哭了,连忙安慰道。 “这样才对,这才是我的好大哥。”兰儿见他终于答应,这才破涕笑道,说完,便又扑倒在他的怀里。 第四十六章 柳暗花明 4个月之后,腊月二十日,襄阳新野县。 县衙门对面,一块挂着“邵大刀削面馆”招牌的小店,此时生意兴隆,热闹非凡,前来吃面的顾客络绎不绝。 店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大约四十岁左右,总是露着一幅笑脸,对任何客户都一脸和善。今日不知为何,生意出奇的好,男店主正忙碌的一手举着一团揉好的白面,一手拿着一块小铁片“唰唰唰”的来回削着,顿时那一根根面条,便似一串金银色的小鱼,接二连三的跳进那正坐落在一个大煤炭炉子上面的大铁锅里,那大铁锅里此时水已沸腾,正冒着白乎乎的热气,跃进去的面顿时也由白色变成了灰色。男店主将手中的面放在桌上,麻利的抄起桶里的一个勺子,胡乱的在铁桶里搅两下,顿时那白烟,便更大了。又等了片刻,男店主便把那面用铁勺捞了起来,倒近一个大白碗里,又从旁边另外一只小铁桶里舀了一勺汤汁加进面碗里,自此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做好了。 老板娘见一碗面又做好,连忙放下手中收起的碗,去端那碗面,麻利的送给了等着的客人。潘擎苍正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热气朝嘴里送去,此时他已经吃了第三碗了,仍然还是大口大口的吃,似乎很饿。脚上因为连续几个月的长途奔波,早已沾满了泥浆,鞋子也早已破了一个洞,衣服也旧了许多,身上还有许多被刀剑及各种利器划破的口子,都被兰儿缝了起来。这几个月来,他不知遭受了多少泠剑,也不知遭遇了多少次袭击,击退了多少强敌,却都一一化险为夷,如今他的武功已绝非等闲之辈,江湖阅历更是增加了不少。 此时,长剑就放在桌子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漆黑的剑鞘散发着幽幽的亮光,与这宁静祥和的清晨似乎很不协调,远远望去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冷酷,让人不寒而栗。 “潘大哥,你慢点吃,不要烫着了。”兰儿刚刚吃完半碗刀削面却已肚饱,见他仍如此,便连忙劝道。 “醋,辣椒。”潘擎苍边吃边朝着兰儿叫道。 “还要啊!你真不怕辣啊,这面都成红色的了。”兰儿嘴里虽然如此说,却又拿起桌上装辣椒和醋的瓶子朝他的碗里倒去。 “哇,真舒服,好久都没有吃的这么过瘾了。”过了一会,潘擎苍终于吃完了那碗饭,用手抹抹嘴,大声说道。 “还是这位客官会吃,这吃刀削面,就是应该多加醋,多加辣椒,这吃起来出一身汗,味道也足了,身上所有的寒气都没有了,醋吃多了可以开胃,而且精神也好了。我在这里开了十几年饭了,遇到真正会吃的客官,当真是少之又少啊!”那老板此时刚好做完一份面,正好闲了下来,听到潘擎苍叫好,连忙搭腔道。 “老板,你们在这里开了十几年饭,是真的吗?”兰儿此时听那老板说,连忙问道。 “那还用说,这里衙门的人都喜欢到我这儿来吃面,县知府都换了十几个人了,全县上下,哪个不认识我邵大,就好这一口,岂能有假?”这时老板娘见他们已吃完,连忙过来边收拾桌上的碗筷,边笑着说道。 “那既然如此,我们向你打听个人,不知道你否还有印象?”潘擎苍听后,连忙笑着问道。 “不瞒客官说,您要是向我打听人那倒是打听的对了,这新野县,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共上万人,没有我不知道的,也没有我们不清楚的,上到九十岁的老太太,老公公,下到刚出生的,只要是起了名的,我都能知道,不知道客官要打听谁呢?”老板店一听他要打听人,连忙脸上放光的说道,似乎很是得意。 “十几年前,这县衙里面有个姓柳的师爷,不知道你们可有印象?”潘擎苍见她生性豪爽,顿时直言问道。 “柳……柳师爷啊!”老板娘刚才满脸还在堆着笑,突然变成了紫色,神情很是不自然,斜眼看了看那柄黑色的长剑,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又见他们正盯着自己,连忙压低声音僵笑着说:“这个,客官,真对不住,这人我们还真没有听说过。”说完便端了碗,快速的离开了,神情很是紧张。 “奇怪,刚才那老板娘说自己在这里开了十几年的店,怎么一听到柳师爷的名字,就突然变了脸色?我们在新野城里都问了近半个月,当地人似乎都不知道当年的事,莫非这里面也有什么问题?还是那黑衣人故意骗我们的?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吗?”兰儿此时见她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连忙怀疑道。 “你也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潘擎苍听她这样说,也连忙问道。 “八成是有鬼,只是现在人多,我们不要再问,免得打草惊蛇,等晚上再来。”兰儿看了一下四周道,说完便从怀里取出一些散碎银两放在了桌上。 “嗯。”潘擎苍见此时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也点头答应道,说完便拿走桌上的剑拉着兰儿走了。 第四十七章 面馆夫妇 到了晚上,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二人便又来到那间小店,这时面店里的灯还没有熄,潘擎苍伸手拍了拍门。里面传来一阵声音,过了一会,那门便打开了。 开门的是店老板,此时他一手举着灯,一手扶着门,灯光照到潘擎苍和兰儿的脸上,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要去关门。 潘擎苍见他要关门,连忙一闪身,便进了屋里。兰儿也趁势钻了进来。 “两……两位,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对面可是县衙,我只要一喊,马上衙门当差的便会过来,你们还是快走吧。”店老板见他们不知使了什么手法,自己还没看清楚,他们便进了屋,又见潘擎苍身里拿着一把漆黑的长剑,顿时吓的不知所措,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大叔,不要怕,我们只是来打听一点事,问完了便走,绝对不会伤害你们。”潘擎苍见他害怕,连忙解释道。 兰儿连忙从怀里掏出一腚五十两的银子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五十两银子,你们就算是做一年的面,估计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如果你们好好合作,这银子就是你们的了,如果不乖乖回答,敢说半个不字的话,我保证这桌子上放着的便不是银子,而是你的人头了。” “这……两位,你们要打听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就放过我们一家吧。”店老板见兰儿如此说,又看了看潘擎苍身里的剑,顿时吓的两腿发抖,颤抖着说道。 “什么事啊!”这时老板娘听到动静,连忙过来问道。 “你快进去,没事的。”老板见老板娘也走了出来,连忙给他使眼色,小声说道。 “啊,又是你们!求求二位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老板娘刚出来,一眼便认出了他们,知道他们还是要问那事,连忙失声说道。 “大叔,大婶,你们不用害怕,我们只是向你们打听一点事,问完便走,没有人知道是你们说的,你们拿了这五十两银子,今后离开这里再开几个小店都有了。”潘擎苍见他们如此害怕,也不知为什么,连忙安慰道。 “二位英雄,我们真的不知道,你们就别逼我们了,算我求求你们了。”店老板此时见他们仍然要问,连忙跪下道。 “是啊,我们上有下,下有老,不能说啊!”老板娘见老板跪了下去,也连忙跪下,哭着道。 “爹、娘,你们怎么还不过来睡觉?我怕!”这时忽然从里面跑出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孩子喊道。 “强儿,快点进去,不要出来。”老板娘一见儿子跑出来,连忙起身抱着他道。 “你们可以不说,但是你们知道我们会怎么样?到时可别后悔。”兰儿此时见不吓吓他们,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便恶狠狠的说道。 “兰儿,不要吓了小孩子。”潘擎苍见她如此,连忙阻止道。 “潘大哥,他们明明知道,却偏偏不肯说,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是不会说的。”兰儿见他阻拦,知道他心软了,连忙故意说道。 “唉,好,事已至此,只要你们不伤害我的家人,你们想要问什么,尽管问吧!”店老板见一家人性命都在他们手里攥着,只好叹了口气道。 “孩子他爹…….”老板娘听他说完,似乎要阻止道。 “孩子他娘,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这一天我们躲了这么多年,总算来了。唉!”老板转身看着妻儿无奈的说道,眼里满含依依不舍之情,说完便又对潘擎苍说:“二位,坐下吧,既然已经来了,有什么就问吧。” 潘擎苍和兰儿见店老板让坐,便索性坐下问道:“十几年前,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大事?这里可否有个叫柳师爷的?” “不瞒二位说,大约十五年前,这里的确发生过一件大事。那时正闹大饥荒,全县的人都没有饭吃,凡是能吃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吃掉了,就连毛草根、树皮,都被吃了个尽光,路上饿死了无数人,到处都是尸体,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腥臭味。有的人为了活命,便把家里死去的亲人,与别人家死去的亲人互换,然后割肉吃了,为了活命,人们能想出来的办法,早已想完了,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许多人家便举家迁移,一时之间,路上饿死的,不计其数。我爹原本是一个庄家汉,什么也不懂,家里本就穷,没有什么积粮,后来我爹硬是活活的饿死了。”店老板似乎边叙说边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当他说到“人吃人”的时候,眼泪已止不住流了下来,脸型也极度扭曲,老板娘此时也小声的抽泣起来,兰儿更是大叫一声,似乎更要呕吐。潘擎苍想要去安慰她,却不知如何说是好,一时之间大家都陷入了痛苦的沉寂之中,空气仿佛已窒息。 “我爹死的冤啊!如果他再坚持一天,他就不会死了。可惜,他还是没有能坚持住,就那样离开了我们。”过了一会,店老板突然大嚎着说道,似乎再也不愿意去回忆那痛苦的一幕,嘴里也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似乎在贪婪这自由的空气。过了许久,他又接着说:“我爹死的第二天中午,我弄个破草席,简单的裹了我爹,正准备去埋掉。突然县里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百十来名将士,为首的是一位将军,见路上有许多饿死的人,便带着大队人马冲进了县衙。当时那个该死的贪官正不顾全城百姓的死活,正弄了一桌好吃的东西,在家里左拥右抱的跟着两个姨太太喝酒寻欢,那位将军眼见城里面百姓饿死的饿死,逃跑的逃跑,那狗官却在县衙里寻欢作乐,便一怒之下将那贪官给杀了,并将那头颅高高的挂在了城门。城里的老百姓见状,无不拍手称快,激动的奔走相告,一时间所有准备外迁的百姓也都纷纷回到了家。更可喜的那将军杀了知县,便开仓放粮,分发给了城里的百姓,这才救了全城的老百姓。那时间我们刚结婚,也分到了一袋救命的粮食,从此才得以度过那要命的一年,若不是他,我们可能已经化作一堆白灰了,又岂能活到今日呢?他是全县的恩人啊!”店老板慢慢的说着,便停了下来,眼睛里也突然闪出了一丝亮光,脸上也开始红润起来,不似刚才那样苍白,似乎仍是在感激那位救命的将军。 第四十八章 全城皆殁 “那将军姓什么?”潘擎苍此时内心激动万分,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接着问道。 “姓潘!潘强!全城人几乎都知道他的名字。”老板娘见他问,连忙答道。 “潘强?潘强!”潘擎苍此时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顿时涌上心头,眼泪一触即发,他知此时不是伤心时,只好忍住,过了半天,这才又继续问道:“结果呢?” “可惜,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真正敢提起这个名字的人除了我们恐怕再没有人了!”店老板听潘擎苍问,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不是全城的人都知道吗?为什么没有人敢再提及呢?”兰儿见他如此说,有些好奇的问。 “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那老人见兰儿问,停了很久,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这才颤抖着说道。 “死了?全城的人?”潘擎苍听他一问,大惊一声问道。 “死了!全城的人!一夜之间,被杀的一个不留,满城皆是血,血流成河,真是罪过啊!”店老板说到此处,脸色顿时变的灰白,似乎不忍再说下去,老板娘也在轻声的哭泣着,怀里的小孩子也吓的“哇”的一声音哭了,嘴里直叫:娘,我怕!”老板娘连忙伏下身去用力的搂着他,安慰他,过了好久,那小孩子才停止抽泣,躺在老板娘的怀里睡着了。 “是谁下的毒手,要将一城的人都杀掉?”兰儿忍不住问道,此时她的脸色也十分苍白,声音也已开始颤抖,潘擎苍知道她心里害怕,也连忙搂过了她,却感觉到她身体仍在不停的发抖,胸部也紧张的起伏不停,过了片刻才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谁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晚下了好大的雨,雨点打在人的身上,如黄黄豆般大小,很痛,很痛。全城的人,就是在那一夜之间,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给杀死了,几乎没有留一个活口。”店老板见兰儿问,眼中也是一片茫然,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但提起那个夜晚,他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既然是全城的人,那你们怎么又活下来了呢?”潘擎苍听到此处,顿时有些起疑道。 “这个说来话长,我的祖辈并不是这里,而在四川。早年因为那里有动乱,所以才举家迁移至此。我爹在世的时候,曾经多次跟我说过,如果他死了,一定要把他的尸体运回祖籍,跟着先祖葬在一起,这样才算落叶归根。那时我们两人刚刚结婚,经历了那场生死,也就把什么都看的淡。自潘将军那件事之后,又过了五年之后,等一切都好了些之后,为了能满足我爹生前的遗愿,我们夫妻二人,又将我爹的骨骸取了出来运回祖籍,入土为安。葬完我爹,我们便又连夜往家里赶。”店老板说了许久,似乎有些口渴了,便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潘擎苍。 “那时是几月?”兰儿半天没有作声,此时突然问道。 “我清楚的记得那时是6月天气,是北方天气最热的时候。”店老板听她问连忙回答道。 “你们说光运你爹的尸体回家就用了一个月的时候,难道路上没有人发现?”兰儿见他回答觉得事有蹊跷,深思了半天又接着问道。 “不满姑娘说,我们就是因为怕路上被人发觉,这才将我爹的骨骸给烧制成灰,然后才上路的。店老板见兰儿心思细密,知她猜疑,脸上闪出一丝微笑,轻轻的说道。 “既然你们不在现场,又怎知屠城的是什么模样的人?”潘擎苍此时忽然想到,也有些疑惑不解道。 “我们回来的时候,是8月份,那天赶到新野城外的时候,已是子时,那时城门已关,我们进不去城,只好躲在城门外四五百米的一个破庙里避雨,等着天亮进城。那时天空正在下着大雨,我记得那夜的雨特别的大,我活了几十年,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也从来不会忘记那夜的雨。我们夫妻二人日夜赶路,本就很累了,不一会,便相互偎依着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被一群骑马的声音给惊醒了,我们揉了揉眼睛,躲在庙门口,悄悄望去,看到一大批穿着黑色衣服,骑着黑色马匹的人,足有上千人,人人手里举着把刀,呼啸着从城门出来,一路整齐的飞奔而去。片刻之间便无影无踪了。”店老板见他们疑惑,连忙解释道。 “那你们就没有看清他们是什么人?上千人都是整整齐齐的,肯定是平时训练有素的人,可什么人才会如此呢?”兰儿见他停下来,连忙问道。 “没有,我们见这么多人手里都拿着刀,此时又是深夜,心里本就害怕,哪还敢看是什么人呢?何况这些人脸上都蒙着一层黑布,我们就是想看也看不到啊!唉!”店老板似乎知道她要问这事,连忙回答道,说完便叹了口气。 “既然什么也看不到,你怎么又知道他们个个脸上都蒙着一层黑色的布呢?”潘擎苍此时越听越觉得事有蹊跷,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些话是真是假,不由又问道。 “闪电!因为就在他们快要过去的那一瞬间,天空中一道闪电直劈了下来,也就是在那一刹那间,我看到他们每人都穿着黑衣,带着黑色的面罩,只漏出两只眼睛和鼻子。”这时老板娘见他们怀疑连忙接着插嘴道。 “噢?”潘擎苍见她回答,转眼看着老板娘,见她虽然脸上一片苍白,但神色倒很平静,不似说谎的样子,便轻叫了一声道。 “是的,一道闪电!若不是那道闪电,我可能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装扮。”店老板见他好像怀疑,连忙肯定道。 “你们就没有怀疑过什么?下着大雨的天,又全身穿着黑衣,手里拿着刀,还个个蒙着面,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兰儿见潘擎苍怀疑,也连忙问道。潘擎苍本已想问,现在只好静静听着那店老板回答。 第四十九章 血流成河 过了很久,那店老板却不言声,只是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似乎一时之间,竟然不能自拔,直等到兰儿想要再催促,他才慢慢说道:“不错,我们怀疑过,但是在天微亮之后。我们夫妻二人,见那群人手里都拿着刀,蒙着面,便以为他们是山里进城抢粮的土匪。那些人走后,我们见那城门已开,刚想进城,哪知城门却又关了,我们夫妻二人站在城门口,眼看着那城门在我们面前重重的关上,却无可奈何,便准备重新回到破庙里呆着,这是忽然便闻到一种浓厚的血腥味,随风飘了过来,那味道直冲我们的鼻子,使我们立刻便忍不住开始呕吐起来,哪知越吐那血腥味越重,紧接着那地上的雨水也变成了红色,慢慢的又是深红色,越流越浓,都顺着那城门下门的底缝流了出来,几乎成了一条血河,源源不断的从城门口流向各处,草堆里,垃圾沟里、护城河里……只要能去的地方,都漂着一层血水。我们夫妻二人吐了很久,心里又惊又怕,只好又躲进那破庙里,哪知这一等就是三天,那雨也下了三天。那城门也一直关了三天,从未开过,既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过。到了第三天下午,那从城里流出来的血水,便越来越淡,到了第四天天刚刚亮的时候,那雨已经停了。这时不知从哪里来了大批大批的难民,足有几千人,声势浩大。城门也不知何时打开了,我们夫妻二人见城门已开,便也混进那批难民里,进了城。”店老板说到这里,便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老板娘,点她点了点头,就对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老板娘怀里抱着的孩子,此时那孩子已经沉沉的睡去,从鼻孔里发出均匀的呼吸。 兰儿见那店老板看孩子的眼神是那样的柔和,一时又想起惨死的爹爹,不觉鼻子又是一阵酸,流下泪来。 潘擎苍见她如此,知道她触景生情,便更加紧紧的搂住了她,过了好久这才又转身问那店老板道:“你们进了城,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些平日里认识的街坊、邻居,都不见了,现在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了,全是难民。我们夫妻二人找遍全城,都没有找到一个认识的人,那些大人、小孩、老人、男人、女人、一个都不见了,仿佛一夜之间几千人都失踪了,又或者他们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全城只剩下树木,房屋,还有动物。”店老板说完这几句话,竟然好似全身很泠,不由的打了个泠战。 “那人都到哪里去了吗?就算是全被那批黑衣人杀了,但总归是有尸体啊!”兰儿此时一听人都没有了,便顿时有了好奇心,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到哪去了。这件事除了他们之外,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了。”店老板沉默了许久,这才喃喃的说道,似是回答兰儿的话,也似自己在思考这个问题。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毁尸灭迹。”潘擎苍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山上和兰儿见到的那一幕。 “你是说那些人都被埋了?”店老板听他说,也连忙惊叫道。 “有这种可能,但却不能肯定。”潘擎苍此时想到若是这么多人突然被杀,那到底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心里也不由的有些发泠,过了许久,他又向店老板问道:“柳师爷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人?” “柳师爷,原名柳胜,是当时知县大人的师爷。此人从小便喜欢弄刀弄剑,仗着家里有些钱,便到处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县城里的人家没有不被他欺负的。后来因为杀了人,而进了监狱,城里的百姓原以为他会被砍头,都点花灯放喜炮庆祝,却不知为何突然县里换了知县大人,便将他从死牢里提了出来,不仅没有杀头,而且还让他做了师爷,当了官。从此他便成了知县大人的走狗,到处为他抢掠金银财宝,掳掠妇女,无恶不作。乡亲们早就恨透了他们,却又无可奈何。只到后来恩人来后,杀了知县,才解救了全城百姓,哪知却漏杀了师爷,酿成了一桩天大的冤案,也该那畜生命大,那天他正好外出办事,自然成了漏网之鱼。后来恩人走后,柳师爷便带着知县大人的两个夫人,上京去告御状,没过几天,便意气风发的回来了,还被皇上钦点为知县,只可惜……唉!”店老板说到这里,便沉沉的叹了口气,似乎在惋惜什么,一个劲的摇头。 “可惜什么?”兰儿见他摇头,连忙问道。 “只可惜恩人一家,从此竟惨遭横祸,落得个满门抄斩,苍天无眼啊!”店老板说到此处,顿时痛声大哭,似是很是悲伤,绝望。 潘擎苍看他如此,也心如刀割,他隐约觉得后面的事似乎更加不详,心里迫切的想知道,却再也没有问下去的勇气。 “你是说潘强一家被满门抄斩了?”兰儿见潘擎苍伤心,知道他不忍再问,连忙代他问道。 “是啊,可恨柳胜那狗贼,不知去了京城如何向皇上搬弄是非,硬是说恩人他们私抢民女,擅杀朝廷命官,又强行奸污知县夫人,意图谋反,皇上便迅速定了他们的罪,恩人一家被满门抄斩,可怜恩人也没能幸免,唉!苍天无眼,黑白不分啊!”店老板说到此处,已是痛伤欲绝,痛不欲生,老板娘也开始低声哭泣,一时之间屋里竟很是悲哀。 “哐”!狗贼,不杀此贼,我誓不为人!”潘擎苍听到此处,心中已是满腔怒火,他实在忍受不住,顿时一拳打在那桌子上,大声叫道。 那薄薄的桌面,经他这么重重的一拳打下去,顿时散了架,桌上放着的茶碗也顿时跌落在地,摔的粉碎。 店老板见他突然发怒,以为他们会杀了自己,顿时吓的爬在地上,直管给他磕头,嘴里一个劲的喊着饶命。店老板怀里的孩子听到声音,似乎也被吓到,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老板娘也吓的脸色苍白,连忙拍了拍孩子的后背,过了片刻,那孩子终算是停住了哭声,又睡了过去。此时天色已近子夜,空气也变得有些泠了。 兰儿见他发了这么大的火,知道他得知亲爹的遭遇,心中痛苦,只是睁大眼睛望着他,以眼神来安慰他。 第五十章 黑色灵位 过了许久,他才平静过来,见那店主仍在不停的给自己磕头,便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又从包里掏出三枚银元宝,拾起刚才地上掉落的那枚,一起递给店老板道:“大叔,真是对不起,我们绝无伤害之意,感谢你说了这么多,这里是二百两纹银,你们趁着夜色,赶紧离开此地,再也不要回来了!” “二位小侠,我们初次见面,为何要给我如此多的银两?我们万万不敢接受啊,只求你们放过我们一家,不要杀我们,便是万福了,银子我们绝对不能收的。”店老板见他刚才还在怒气中,说要杀了自己,如今却见他又给自己银两,顿时不知所措,不敢去接那银子。 “大叔,你尽管收下,我还有一事要问你?你当如实回答。”潘擎苍见他害怕,便硬将银子塞进他的手里道,说完便看着他。 “小侠尽管开问,我知道的绝不会隐瞒。”店老板见他执意要给自己银子,便只好接住,朝潘擎苍回答道。 “请问,那柳胜现在人在何处?你可知道?”潘擎苍想到爹爹一家含冤而死,恨不得立时便将那柳胜千刀万剐,只是苦于没有他的去处,连忙试着问道。 “这个小人真是的不知道了,我只记得那柳胜从京城回来之后,没过几天我便回了老家,再回来时,便不见了所有人的踪影,八成也在那晚被杀害了吧!”店老板见他问,连忙答道。 “那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相貌特征之类的印记,容易辨认?”潘擎苍见他并不知道,仍然不肯放弃的问道。 “特别的特征倒没有见过,只是他长着一对八字胡,身体短小,人也比较瘦,至于其它的,便不是很清楚。”店老板听他问,似乎在脑海中尽量搜索柳胜的相貌,过了好久,才回答道。 “八字胡须,身材短小,这种人到处都是,看来如果想找到他,当真是难上加难了啊!”兰儿一听他说出柳胜的相貌,连忙也说道。 “是啊!天下之大,这种人比比皆时,要想找到他怕是大海里捞针,根本没有一丝希望啊!”潘擎苍听到兰儿的分析,也觉得有些失望道。 “噢对了,我曾经听城里原来卖烧饼王二的婆娘潘巧说那柳胜的左边臀部上有一个铜钱般大小的黑痣,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时站在一旁的老板娘突然接过话道。 “此话当真?你不会记错吧!”潘擎苍一听,连忙走过去,用力的拉着那老板娘的手道。 “哎哟!”老板娘泠不防经他这么用力一捏,顿时感觉生疼,连忙大叫一起,怀里的孩子也差点掉在地上。 “唉,大婶,对不起。我一时失手,请谅解。”潘擎苍听她大叫,顿时也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放开手道。 “不碍事!我也只是听说,那王二的老婆原本与我同岁,天生长的漂亮,人又风流,早就与柳胜暗中勾搭成奸,为此那王二也曾找过师爷理论过,哪知却没有讨到好,硬是被衙门的人打的吐血,不久便死了。后来,他婆娘潘巧便素性与那柳胜明里来,暗里去,城里的人也都知道这事。自从王二死之后,潘巧便再也没有开那烧饼铺,只在家里吃闲饭,由着柳胜养着她。闲的无聊的时候,倒会到我的铺子里来坐一坐,说些家长里短,我也是无意间听她说过此事的,当时还跟我们当家的提过,却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老板娘见他急着问,便连忙回忆道。 “噢,对对,你不说,我倒还真忘记了有这回事。”这时,店老板听后,也好似也想了起来,连忙肯定的说道。 “太好了!”兰儿一听他们这么说,连忙高兴的叫道。 潘擎苍似乎也为这个消息而感到振奋,激动的整张脸都通红了。 “二位小侠,请恕小人嘴贱,不知二位与这柳胜是何关系,是以如此关心此人?”此时店老板见他们如此兴奋,只道他们与那柳胜是同一类人,便有些胆战的问道。 “大叔,不瞒你说,我叫潘擎苍,与那柳胜有不共戴天之仇。”潘擎苍此时见他有疑问,连忙回答道。 “潘擎苍?潘强?小侠莫非是……?”店老板听完之后,脸上顿时变得惨白,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娘,发觉她脸上正滴着豆大的汗珠,身体也在发抖,话说到一半,便又止住了,不敢再说。 “不错,我就是那将军之子。”潘擎苍见他如此,连忙看着他,郑重的向他说道。 “原来是恩人后人,请恕小人眼拙。”店小二刚听完他报上家门,便连忙跪下,向他磕头道,老板娘见状也要跪下去。 “二位请起,晚辈担当不起。”潘擎苍见状连忙扶住他们道。 “苍天有眼,我们夫妻二人原以为恩人一家,早被那昏君杀害,却不想还留下后人,今日再得见恩人的后人,真是上天赐给我们夫妻二人的福份啊!”店老板说完似乎很是激动,连忙站了起来,走到房间一个隐蔽的位置,揭开一些用布帘,顿时一个黑色的香案呈现在众人的面前,香案上面一块黑色的灵牌正庄严的竖立上面,显得是那样神圣和不容侵犯,上面刻着:大恩人潘强之灵位。灵牌前面一个香炉里积满了白灰,里面三根暗红的香烛正烟雾缭绕的燃烧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轻香。 店老板从香案上拿出几只香烛,掏出火折子,点着了,恭恭敬敬的插在那香炉里,又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慢慢的说道:“恩公,你含冤而亡,死不瞑目,今日你的后人来看你了,苍天有眼啊!盼望恩公在天有灵,保佑他一生平平安安!”说完便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来,又点了几柱香递给了潘擎苍。 潘擎苍此时看着香案上那漆黑的灵牌,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从对自己一无所知,到几经生死,最终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却又是那样扑朔迷离,震撼人心。如今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却先看到了父亲的灵牌,这种感觉真的有种说不出的痛。 此刻,他手拿香烛,已是泪流满面,颤抖着双手将那香烛插进积已积满香灰的香炉,“扑通”一声跪倒在父亲的灵牌前,失声痛哭。 此刻他是在哭诉自己的满腔悲愤,也是在哭诉自己的悲惨人生,更是在为自己末来人生的一种无言的宣泄。因为他知道,从今夜开始,当他踏出这间屋子,他便将背负着复仇的重担。人海茫茫,这个无形的重担,何时才能放下,唯有天知、地知,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生。这副沉重的担子,此刻就压在他幼小,脆弱的肩膀上,不知他是否能够承受得起.但无论如何,此时在他的心里,他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多久,无论前面的路有多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直到胜利,或是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停止了哭声,擦干泪水,他重重的朝着灵牌磕了几个头,又重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那间屋子。 兰儿正一步不离的紧跟着他。 店老板和老板娘也痴痴的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第五十一章 愤怒之剑 “着火了!快救火啊!” 经过大半夜的追查,潘擎苍心力交瘁,躺在客店的床上,刚刚睡着,忽然外面一阵喧闹声吵醒了他,他不由一阵心惊,连忙跳下床来,推开窗户一看,只见城中县衙旁边正火光冲天,几乎照亮着整个城。 “不好,面馆出事了!”一种不详的感觉顿时充斥着他的心头,披上衣服,拿起床头的宝剑,快速的冲出门去,正好碰到了准备进屋的兰儿,二人来不及说些什么,潘擎苍拉起她的手,便飞快的朝火光处奔去。 刀,八柄在火光下明晃晃的单刀,正拿在八名黑衣人手里,衣服是黑的,脸是蒙着的,只看得见一双凶神恶煞的双眼,似乎要将他们瞬间砍成肉泥,剁成肉酱。 他们当然是指潘擎苍和兰儿,此时他们已被包围,水泄不通,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通往救人的道路。 “可耻。”潘擎苍一手拉着兰儿,护着她,一手拿着剑,注视着对方,低声怒吼道,此时他已满腔怒火。 当然可耻!八个成年人,并且是武功不弱的成年人,此时正虎视眈眈正围攻着两个末成年的小孩子,其中还有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弱质女流,想要寻找着他的弱点,致他们于死地,相当可耻,绝对可耻。 可是此时的潘擎苍已今非昔比,他已不再是那个不暗世事的小孩子,经过几个月苦练“三阳经”,他的内力已经不弱,再加上他那一套犀利的剑法,已足使他成为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此刻他正泠静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以防他们偷袭,还要护着身边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兰儿,责任之重,容不得他不泠静。 突然一个黑衣人,率先发起了攻击,单刀带着呼呼的风声,夹杂着一丝泠气,直直的朝潘擎苍面门劈来。 单手拔剑,直刺,停止不动,几乎是在瞬间,那人胸前已多了一个小洞,鲜血正“咕咕”的朝外流出,那人手中的刀虽然离他只有一寸长的距离,却再也不能向前,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这一剑到底是如何中的。双眼圆睁,他来不及说些什么,已经轰然倒下。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结,时光近乎停止,外面仍然有人大吵大嚷的救火,可是悦宾客栈通往出口的小院里,却静的让人害怕,没有人敢再动,剩下的七名黑衣人都注视着包围圈中的两个小孩子,似乎都不敢再动。 可是有人要动,不动不行,因为赶着要去救人。 潘擎苍出动了,招招致命,剑剑凌厉,化作无数剑影刺向黑衣人,瞬间那黑衣人又倒下去三人,只剩下四人了。他们显得有些着急,更多的是意外,他们想不通这看似瘦弱的小孩子竟然可以在瞬间要了他们同伴的命,更猜不到下一个倒下的将会是谁?于其被个个击破,坐以待毙,不如群而攻之,方有一线生机。 几乎在同时,四人瞬间一起朝潘擎苍身上砍去,好像已经分好了工,有人砍他的头部,有人砍他的腿部,还有人刺向他的腰间,更有人将刀挥向他的胯下,刀刀足以致命,力道甚强,似乎他们已把胜负押在这致命的一刀,所以必须要快、要狠、要稳、要准。 此时潘擎苍仿佛已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上、中、下三路各处要害都有刀光,他将何去何从? 几乎也在瞬间,潘擎苍手中的剑化作九点寒星,分别朝四人致命的位置攻去。等一切再平静下来时,四人已齐齐倒下,都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他们至死也不知道,刺向他们这一剑到底是什么招式,而让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连持剑人心里也不知道,这一剑到底是叫什么招式。他只需要知道的是,这一招能杀敌,可保命也就足够了。此时剑刃上仍在滴血,先是如流水一般,后来便慢慢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来不及收剑入鞘,他便拉着兰儿朝那火光奔去。 可惜,一切都晚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大火中化为灰尽,不留下任何罪证,当然也包括那三条人命及一块漆黑的灵位。 “邵大一家在此几十年了,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却没有想到竟会遭此毒手。” “是啊,多好的孩子,命也没了。” “可惜!一家人不知惹了什么人,竟一夜之间被灭口了,造孽啊!” “唉,以后在新野城再也吃不了邵大的刀削面了。”哀叹声、愤怒声、叹息声不绝于耳。 潘擎苍看着那火慢慢在自己面前熄灭,突然想吐,他已忍不住,快要吐出来。 过了今夜,将又是一个明天,谁也不曾再记得,这一家三口曾在此生活过,因为他们本是普通人,普通人原本就会被遗忘的快。 夜已漆黑,火光不再,因为已没有任何东西可烧。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黑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潘擎苍再次拉着兰儿回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没有了,地下剩下的只是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此时天已初亮,那些人就是趁他们去救火的时候被人运走的。由此可见,放火的与阻拦他们的是同一批人,各有分工,而且明摆着是冲着他们来的,也许只是他们想隐瞒什么事,也许他们都低估了潘擎苍,所以他们都死了。 第五十二章 自己找死 潘擎苍此时正呆呆的坐在饭店,面前摆着的是一碗面,一碗牛肉面,虽然他已经很饿,因为他从起火到现在已吐过五六次,肚中已经空空,可是他却没有一点食欲。他在思考,思考这件事中所有的细节,可是却始终没有一点头绪。昨晚的黑衣人和十五年前的那些黑衣人是同一批人吗?这些黑衣人又和那群在山上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放火烧兰儿家的人难道也是他们吗?和救我出来的那黑衣人是不是同一类的?种种疑问此时纠结在他的脑中,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没有死的人他永远不知道是谁。所以答案需要他一人慢慢的去思考,去发掘。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如今经过一连串的事情,他现在已学会了思考问题,是生活所迫,也是必须要学会的东西,他必须学会。 坐了整整一个早晨,饭店里来吃面的人,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他却始终没有动,也没有吃面,就那样呆呆的坐在那里。 店老板几次想叫店小二过来赶他们走,因为店里的座位已明显不够用,可是一看到桌上那把放着的漆黑的剑,便又望而怯步,不敢上前,任由他们坐着。 兰儿想劝,却不知道如何去劝,只能陪着他,呆呆的坐着。 店里的客人有的已站在那里吃面,看着他们这边有个空位,却又不敢过来,似乎都怕他桌上的这把剑,似乎这把剑上有着邪气,他们都怕沾上邪气。 可是,总归是没有人怕的,因为有人就不信这个邪,现在他们已经进来了,而且来的是一个仙女一般的少女。 “咦,潘大哥,这么巧,怎么是你们啊!”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叫武通博,女的叫庄梦蝶。说话的是庄梦蝶,她刚进店,便一眼看到了潘擎苍和兰儿,便也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 “是你,庄姑娘。”潘擎苍见她打招呼,连忙看着她,笑着说。 他原本已一个早晨都没有笑了,如今不知为何,见到她的一瞬间,却仿佛有一股明亮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顿时把他内心的坚冰点点融化。 “潘大哥,我们走。”兰儿见他竟然笑了,顿时来了气,看也不看便站了起来,拉着潘擎苍的手气嘟嘟的便要走。 “趁早滚远点吧,这种人到哪都一身臭气,看一眼连饭都吃不进了。”武通博见到小师妹笑的这么开心,顿时心里一阵醋意,讥讽着说道。 “你再说一遍。”潘擎苍本已站了起来,手里的剑已拿在手里,正准备离开,听他这么说,顿时站在哪里泠泠的问道。 店老板见他们这对瘟神终于站了起来,似乎要走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却不想他竟然又站住不动了,便觉不妙,此时虽已是寒冬,头上不由的多出了一丝汗。 “你莫非是聋子?本少爷今天不高兴,不想说第二遍。”武通博见他生气了,似乎很是开心,故意笑着说道。 “正好,我今天也不高兴。”潘擎苍似乎并没有被激怒,泠泠的说道,说完便冷眼看着他。 “不高兴怎么了,你以为本少爷还怕了你不成?”武通博见他那眼神不由的一阵心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冰泠的眼神,但他天生就是个惹祸的坯子,一般这种人也都是不怕死的人。此刻他已经站了起来,拿起了手中的剑。 “我一不高兴,便会有人死。”潘擎苍此时杀气顿现,手中的黑剑已握的更紧,过了半晌,才泠泠的说道。 “你吓我啊,你以为本少年是三岁小孩?老子可是从小吓大的,有种我们出去打。”武通博顿时也来了火气,索性挑衅道。 “不用,杀你这地方足够用了,拔剑吧!”潘擎苍泠泠的说道。 这时店里的客人见此,也都纷纷跑了出去,唯恐伤到自己。店老板和店小二也吓的藏在了桌子下面,不敢露面。 “师哥,师傅交待过,不要惹事。”庄梦蝶见他们要动武,连忙担心的看着潘擎苍,又转头劝武通博。 “师妹,不是我惹事,是他要杀我,我今天就偏要看看,他手中这把剑是不是可以真杀的了我。”武通博见师妹又提起了师傅,顿时气愤的道。 “潘大哥,请你不要见怪,放过我师哥吧,我代他向你道歉.”庄梦蝶见劝不动武通博,又转身劝潘擎苍道。 “是他要找死,不是我想杀他。”潘擎苍此时又恢复了那种柔和的语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心中有极大的愤怒,却偏偏在她面前怒不起来,此时见她仍是那样温柔的看着自己,便顿时有些心软,又道:“但是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不杀他。”说完便转身要走。 兰儿也生怕他再杀人,便连忙拉着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姓潘的,你少假装仁慈,谁杀谁还不一定呢。看剑!”武通博此时听到师妹竟然为他求情,求他不要杀自己,顿时气的满脸通红,他从末受到如此大的羞辱,气不打一处来,眼见潘擎苍他们要走,便大叫了一声,举剑便刺来。 “是你要找死,不要怪我!”潘擎苍怒吼一声,瞬间剑已出鞘,顿时化作无数剑影,朝武通博刺去。 “啊!”庄梦蝶眼见那剑已然刺在武通博的身上,顿时吓的大叫一声,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那剑已改变方向,由刺向胸口而改刺双腕。 几乎在瞬间,只听“叮当”一声,一柄剑已失落在地。武通博的两只手臂已各自在手腕处划开一条浅浅的血口,流出几滴鲜血来。此时他的脸上已变的苍白,汗也已湿透全身。 “师哥。”庄梦蝶大叫过后,便闭了双眼,不忍再看,等睁开眼睛,已不见潘擎苍与兰儿的身影,她心里不由一阵失落,转身看到武通博剑已落地,全身湿透,双手正滴着鲜血,连忙上前扶住他道。 “好快的剑。”武通博“扑通”一声,重重的落在板凳上,身上已经湿透,低声自言自语道。此时他不得不感谢若不是师妹替他求情,他的双手怕这辈子再也不能拿剑了,不由的又是一阵心惊。 “是谁伤的你.”这时一位老人手拿一把剑从门口走了进来,刚进门便问道。进来的人是江湖人称“一剑震九洲”的庄彤玄。 “是……是那个丑八怪.”武通博见师傅来了,顿时有了些底气,似乎已不再那么害怕,尽管如此,便全身仍然害怕的颤抖,断断续续说道。 “哪个丑八怪通博,你说清楚.”庄彤玄见他口词不清,着急的问道。 “爹爹,就是几个月前我们去给师母祝寿路上碰到的那两个年轻人。”庄梦蝶见师兄说也说不清,似乎被吓怕了,连忙回答道。 “你是说是那两个自称逍遥派的年轻人”庄彤玄一听,大惊道。 “是啊,不是那个丑八怪,还有谁啊!”武通博连忙补充道。 庄彤玄听他说完,连忙又抬起他的手,见那伤口虽然只是浅短的一痕,但是却正好切中了他手腕上的筋脉,若是再深入一分,怕是两条手臂已然残废,不由的在心中大吃一惊,暗叹持剑人拿捏力道竟如此精确,枉他被江湖上人尊称“一剑震九洲”,是以剑法走天下,如今倘若想做到这一点,怕已是很难,不由的心头一紧,眉头一皱,一时竟也猜不出对方是敌是友。 “是师哥先侮辱人家的,我早就劝他的,他就是不听。”庄梦蝶见爹爹脸色发青,唯恐他又要生气,连忙先说道。 “师傅.我……”武通博一听师妹这样说,连忙想要解释,却又自知理亏,说到一半竟说不下去了。 “住口,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人的武功,早已在你之上,你以后离他要远些,今日若非他手下留情,你这双手臂恐怕这辈子也不能再拿剑了。”庄彤玄听他竟然还要还嘴,完全一服死不认输的样子,便不由的生气道。 “爹爹,这人用的是什么武功,竟然可以这么快,连我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拔剑的。”庄梦蝶此时见爹爹这样说,也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人的武功来历一时之间我也猜不透他的来历,你们以后再碰到他,千万不可再冲撞他,万一惹恼了他,怕是连性命都不能保的。”庄彤玄见武通博的手腕仍在流血,连忙从身上掏出一瓶止血药,洒在了伤口后,又用布包住了伤口,这才又说道。 “师傅,难道连你也怕他吗?”武通博仍有些不服气的道。 “唉!不是师傅怕,只是依师傅的武功,一时之间想要胜他,怕也是很难的,等我查清他们的来路,就可以知道他们的弱点,也就好对付了。”庄彤玄听后,叹了口气道。 “唉!”武通博见师傅如此说,只能暗叹自己技不如人,只好认了这命。 “以后,你们不能再惹他们两人,也不要跟他们说话,听到了没有?”庄彤玄怕再出意外,又看了一眼武通博和庄梦蝶,再次吩咐道。 “是!师傅。”武通博心里虽然不服,但嘴上仍然小声说道。 “嗯!”庄彤玄见庄梦蝶似乎仍然若有所思的样子,久久不回答,便故意吭了一声。 “是!爹爹!”庄梦蝶此时心中正想着潘擎苍,一时之间便也忘记了回答爹爹的问话,见他正盯着自己,连忙回答道。 “知道就好。为师是怕你们有个三长两短,不好跟你们的师母交待。”庄彤玄这时见他们都答应了,便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武通博和庄梦蝶也对视了一眼,便也坐了下来,开始叫小二上面。 第五十三章 黑白二圣 正月十五,长江边。 “潘大哥,我好怕,你今后可以不要再杀人了,好吗?”兰儿一边看着悬崖下的滔滔江水,一边对着潘擎苍柔声说道。 “兰儿,我也不想杀人啊!可是如果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杀死我们啊!”潘擎苍拥着她,柔声说道。 “潘大哥,我们能不能离开这些鬼地方,找个安静的小村庄,种种菜,养养花,平平静静的过一生,我再也不想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兰儿自经历了昨晚的一劫,似乎又成熟了许多,她从爹爹被杀之后,早已知晓了世间的丑恶,一心想着只要能和潘擎苍在一起,便很开心了。 “兰儿,我答应你,只要我们报了杀父之仇,就找一个深山隐居起来,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快快乐乐的生活好吗?”潘擎苍此时听了兰儿的话,不由心中一动。这些天来,他几番经历生死,还好都逢凶化吉,所幸并无大碍,他何尝不想像兰儿说的这般,只是他一想到父亲是被人陷害致死,却心里难安,再加上那一家面馆老板几条人命,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想到此处,他便劝兰儿道。 “那好,到时我们就躲在深山里,过着仙人一般的生活,你种地来,我织布,再生…….”兰儿听他说要进深山隐居,似乎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那种宁静的日子,不由的想入非非道。 “再生什么啊?”潘擎苍见她突然面容一片绯红,煞是好看,便也笑着说。 “潘大哥,你好坏啊!你明知道还要笑人家。”兰儿此时听他问,更觉得羞愧,连忙用粉拳捶打他的胸道。 “我怎么又坏了,是你说的,我没有笑你啊!”潘擎苍见她如此,更加有些莫名其妙,摸着头傻傻的道。 “哈哈,到时再生十个八个娃娃,岂不逍遥快活似神仙?”正在这时,不知何时从悬崖下面的江上驶来一艘大船,船头坐着一白一黑两人正在下着棋,其中一人大声笑道。 “你这人好坏,竟然偷听人家说话,羞也不羞?”兰儿此时突然听到那男人笑他,便又一阵脸红,连忙说道。 “哈哈哈!小姑娘当真有趣的很,我二人在此下棋,是你们非要跑到我们跟前说的,现在还赖我们偷听,当真好不讲理啊!”那白衣人此时手里正拿着一颗黑色棋子,说完了那话,便落下了棋子,又笑了起来。 “确实是不讲道理,我看小兄弟你还是不要跟她在一起了,万一将来娶了她做老婆,岂不是要痛苦一生了?”这时黑衣人又接着说道。 “你们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说我要嫁给他了?”兰儿见那黑衣人竟然一语便道中了她心中所想的事,顿时满面通红,又羞又急道。 “你当然没有说过了,你只不过是想和人家生一大堆娃娃嘛。哈哈哈!”那黑衣人见她发怒,似乎更加开心了,连忙又笑道。 “你们当真不知羞,两个大男人,竟然这么欺负人。潘大哥,我们走,不要理他们。”兰儿见他总是揭自己的短,便准备离开江边,不再跟他们斗嘴。 “兰儿,两位前辈只是跟你开玩笑,不要这样了。”潘擎苍听他们斗嘴,似乎也很好玩,见她要拉着自己走,便小声说道。 “哈哈,看来她要被气哭了,我们就不要再难为他们了。”白衣人见兰儿似乎生了气,便朝黑衣人笑道。 “那这盘棋怎么算?”黑衣人看了看潘擎苍笑道。 “和棋了,反正你也下不赢我,就便宜你了。”白衣人也笑道。 “是我让你,你得了便宜竟然还卖乖?哈哈哈!”黑衣人笑着说完便站了起来朝潘擎苍说道:“峨眉黑白二圣恭请两位小侠到船上共饮一杯,不知二位可否赏脸?”说完便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二位盛情相邀,又有美酒可以品尝,何乐而不为呢?正好解了我二人肚中饥寒,身上之寒。”潘擎苍此时腹中正饿,再加上兰儿身上衣服也正薄,此时又是寒冬,所以便也想上船避避风,眼见这黑白二圣性情开朗,心中也有好感,便也豪爽的答应道。 兰儿刚才被那黑白二圣取笑,本想离开,却听潘擎苍说要上船喝酒,顿时有些不高兴,但为了不打搅他的雅兴,只好点了点头。 兰儿见那船离岸极远,又在悬崖之下,如果稍不留神便会焚身碎骨,心中很是担心,万一掉下江去,却不是好玩的,一时之间便有些害怕,于是担心的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见她面色忧虑,便朝她笑了笑,低声说道:“兰儿,你闭上眼睛,我带你飞过去。”说完便伸手紧紧的搂住了她的细腰,胸中暗自运气,将那力量全部移到双足,这才双足一蹬,身体朝悬崖下面发足奔去。他自幼便攀爬神龙顶,如今内功修为更加深厚,对付这种悬崖已是绰绰有余,几乎是转眼之间,两人已落至悬崖下的船上,身形极为潇洒,神态也很是自如。 二人站稳之后,潘擎苍放开了兰儿,柔声说道:“兰儿,你可以睁开双眼了。” 兰儿刚才被他搂着只听耳边风一个劲的吹着,越发吓的不知所措,如今听他一说,连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刻果真在船上,再抬着一看,竟看不到那悬崖的顶,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 “好!小侠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便有此轻功,我二人真是汗颜。”白衣人见他二人瞬间已至,便也起身称赞道。 “二位过奖,只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见笑了!”潘擎苍听那白衣人称赞,连忙谦虚道。 “不错,我黑白二圣今日能结识二位小侠,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刚才开个玩笑,还望孟姑娘见谅。”黑衣白此时面对兰儿,抱拳说道。 “咦,你们竟然知道我姓什么?当真奇怪,我又没见到你们二位,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我呢?”兰儿一听那黑衣人竟然道出自己的姓,连忙惊讶道。 “呵呵,逍遥二仙的大名,如今在江湖上已是出尽风光,怕武林中人再也没有人比二位的名头响了。”黑衣人见她奇怪,连忙大声笑道。 “逍遥二仙?你是在说我们吗?”兰儿听他这么说,连忙又好奇的问道。 “二位难道不是逍遥派的掌门人吗?”黑衣人见她竟然好奇,也有些奇怪道。 “呵呵,我想起来了,那日我跟那个什么“一剑震九州”开玩笑说我们是逍遥二仙,他既然相信了,当真是好玩,有趣。”兰儿此时方才想起,前些日子来跟庄玄彤开的那个玩笑,不由的大笑道。 “噢,原来如此,不管怎么样,二位的大名已名震江湖,这就足够了,此时恐怕武林中再也没有人比你们更响亮了。”黑衣人见她大笑,也连忙说道。 “那倒是,我们从四川游到这里,一路听来,竟都是二位的英雄事迹,当真是如雷贯耳,自叹不如啊!”白衣人此时见他们说的如此开心,也插嘴道。 “噢?”潘擎苍此时听他们说,竟越说越糊涂,越说越觉得害怕,见对方似乎已把自己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而自己却不知对方是何来历,顿时不由心中一紧,连忙暗下打量起二人来。 第五十四章 酒逢知已 那白衣人手拿一把折扇,上面画着梅花点点,猩红无比,而他也面如圆月,光彩照人,年纪大约40来岁,一张国字脸上,尤其是一双大眼,分外有神,那一对眸子漆黑无比,一眼望去,深不见底,似乎可以看穿每个人的内心。 黑衣人则却与他截然相反,不仅一幅贼头贼脑的样子,两只眼睛更是几乎眯到了一起,脸上也胖胖的,虽然如此,却也很是干净,此时正满脸堆笑的看着潘擎苍。 白衣人见大家都不说话,便连忙笑着说:”二位,江面上风大,小心着凉,还是到舱里喝酒谈天岂不惬意,请!” “请!”潘擎苍见他们相请,便挽了兰儿的手,跟着那二人进了舱内。 此时虽然是白天,但是舱内却漆黑一片,黑衣人不知怎么弄的,一伸手那船舱两边已点燃了两排红烛,照的满舱皆亮,潘擎苍看在眼里,不由的一阵惊叹。 再看那船舱之内,位置虽然很小,但却布置的相当别致,靠窗的两排小长凳上都摆着各种鲜花,虽然此时已是寒冬,但是这里却有罕见的芍药、牡丹、黑玫瑰等,花香扑鼻,让人觉得此时虽非盛春,却胜似盛春。 船舱正中摆着一张长桌,上面已摆了几个精致小菜,看着很是诱人,就算是刚吃过饭的人,见了这菜色,也要撑破肚皮,一尝佳肴美味。 船舱的尾部,放着一张小茶几,上面摆着一张古筝,样式看着古朴,想来却也是价值不扉之物。 这一切都让潘擎苍和兰儿看的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二位,请入座,舱内简陋,还望多包涵。”白衣人见他们如此模样,连忙招手相邀入座。 “二位真是高雅之人,这船舱之内竟然可以布置的如此春色昂然,当真是奇迹。我们二人有此机会参观,当真是荣幸之至啊!”潘擎苍见白衣人相邀,连忙客气道,说完便与兰儿坐了下来。 黑衣人见都已就位,便拍了拍手,这时从后舱里走进一人,衣着朴素,恰似仆人,手捧一坛美酒,走到潘擎苍跟前,将那杯里倒满了酒,便又转身将其它三人的酒杯都倒满了。 那酒刚一开封,舱内便皆是酒香,让人不由的竟有些醉了,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啊! “请!”黑白二圣见酒已倒满,便举起面前的杯子,抬头一饮而尽。 潘擎苍眼见黑白二圣如此,也豪爽的一饮而尽。 那仆人便又将酒倒满,方才退到一边伺候。 兰儿不胜酒量,只是浅尝了一小口,却已头晕目眩,不到片刻功夫便趴在桌上甜甜睡去。 潘擎苍看着她,心中有些担心。那黑白二圣似乎已知他心意,便相互笑了笑,黑衣人才说道:“小侠不要担心,孟姑娘只是熟睡过去,并不碍事,你我三人可以尽情饮用美酒,不醉不归,请!”说完便又举杯一饮而尽。 潘擎苍想到既来之则安之,便也举杯一饮而尽。 白衣人见他小小年纪,便如此豪爽,便大声称赞道:“小侠,当真不愧是人中之龙,不到一年时间,便一刀断了青鱼帮帮主刘老三的臂膀及铁面判官王不认的双腿,又剑劈山东霹雳手屈风,力挫襄阳隆中玉虚道人,这份勇气当真是罕见之至,在下深感佩服啊,这杯酒是我敬小侠的,请!”说完便又一饮而尽。 潘擎苍听他说完,不由的一身泠汗,不知他为何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心中不由又多了一份顾虑,但是转念又一想,既然已经身在船上,就算是他们要加害自己,纵然防范也无济于事,不如爽快的喝完这顿酒再说,就算是死,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好些,想到此,便也一饮而尽。 黑衣人见他如此豪爽,便也鼓掌称赞道:“不仅如此,小侠还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杀了青鱼帮二十余人及那蒙面黑衣人共八人,这皆在瞬间完成,试问当今天下,又有何人有小侠这样的英雄气魄呢?就连当今天下武林盟主步非云恐怕也末必可以在百招之内可以打败小侠,这份功力恐怕江湖中人再也寻不出十个来吧。这杯算是我敬小侠的,今日有缘能结识小侠,当真是我黑白二圣的荣幸,干!”说完便也一饮而尽。 黑白二圣此时说来轻松,似乎是闲人雅士谈风说月,但对于潘擎苍来说,却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坐立不安。只是如今他在江湖之上已漂泊近一年,已稍稍学会了一些江湖常识,学会了不露声色,见黑衣人说完,也笑而不语,也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四人边谈边喝,已喝了数十杯,那坛酒也已喝完,桌上的菜也已吃光,餐桌上已是杯盘狼藉。 看看天色,似乎已是很晚,而兰儿却仍再酣睡,只是这船舱之内,温暖如春,便也不用担心她会着凉。 这时那黑衣人站起来道:“想不到小侠不但武功不弱,而且酒量也好,更是胆识过人,今天我黑白二圣当真是心服口服,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只可惜酒少末能尽兴,哈哈哈!”说完便大笑三声,似乎显得意犹末尽。 “哪里,只是二位的美酒、佳肴实在太好,又盛情相约,不知不觉便多贪了几杯,万望勿笑。”潘擎苍此时似乎也被他们这种豪气却感染,连忙也笑着站了起来道。 “二位小侠天色已晚,不如今夜便在此休息,明日我们再痛饮如何?”白衣人这时也站起来说道。 “多有打搅,实在不便,多谢二位的美意,既然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潘擎苍见兰儿正在熟睡,心中虽急,却也只好暂时答应。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小船之上只有一张床铺,你我三人恐怕今夜要在舱外度过了,不知小侠是否愿意与我二人一同在这江面之上,度过风雪之夜,你我三人也算是同甘共苦了。”白衣人此时掀开帘子,看着潘擎苍笑道。 “既然如此,在下定当舍命陪君子。”潘擎苍听他如此说,便也豪爽的说道,说完便看了看兰儿,转身出了船舱。 这时只见小船不知何时已行至江中心,天空中更不知何时已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天气异常的泠,吹气既可结冰,江面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第五十五章 寒江论剑 三人陆续走出船舱,在船头找了一块位置,将那上面落着的积雪都扫了干净,便都盘膝而坐。 过了一会,三人身上便已堆满积雪,寒气便也上了来。 潘擎苍最开始是因为喝了些酒,所以不觉得太泠,后来那酒劲越来越淡,身上的热气也就越来越少了,慢慢寒气便直逼全身,渐渐手上、脚上、脸上似乎已经麻木,完全没有了知觉。就在他感觉到奇寒的时候,突然小腹之内,似乎有一股热气汇集在一起,由腿部慢慢运行到胸前又至头顶、脚尖,最后归至背心,很是舒服,也不再感觉泠了,原来他在不知觉之间,体内的护体心法便不由的开始自动运行,将全身的真气聚集,运行到身体最薄弱的位置,所以才不会觉得泠。 到了后半夜,天气越来越寒,潘擎苍的身体内却犹如热火焚烧,脸上时而通红,时而正常,他睁开双眼一看,黑白二圣身上早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脸色也苍白,而自己这边不但没有一点积雪,身体的四周反而很是干燥,那鹅毛般大的雪片落在自己身上,便仿佛落在了火堆之是,瞬间便融化,干涸,不留一丝痕迹。他心里越想越是奇怪,却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一晃一夜之间,便已过去。江面之上经过一夜大雪,已结起了厚厚的冰,一层淡淡的白雾,笼罩在江面之上。初阳从山底升起,发出红红的光,照在江面之上,景色很是壮观。 潘擎苍睁开眼睛见黑白二圣双眼仍是紧闭,似还末睡醒,身上已结了一层薄冰,而自己这边却依旧异常干燥,他不由的感到精力充沛,一时来了兴致,便开始在心里默默的练习“三阳经”,不一会便全身被热气笼罩,豆大的汗珠也从脸上流了下来,而身上也已被湿透,等从头至尾练习一遍,又已是满脸通红,气色红润。刚收了功,那黑白二圣也已睡醒,睁开双眼一看,见到自己身上结满薄冰,而潘擎苍身上却异常干燥,便不由的相视一阵哈哈大笑,顿时二人身上的冰块便如利剑一般朝四周分开来去,力道甚强。 潘擎苍见他们有如此神功,不由的看的呆了。 黑白二圣见他发愣,便纷纷站了起来,此时两人的衣服已经干燥,似乎刚才用火烤过一般。 黑衣人看到潘擎苍全身散发着热气,满色红润,便不由的点头,过了许久才说:“真没有想到,小侠小小年纪,内力已至如此,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是啊,当今世上内力有此境界的人恐怕屈指可数了。小侠如若不弃,我们三人就在这江面寒冰之上,论一番剑如何?”白衣人此时见潘擎苍神采飞扬,也连忙建议道。 “这……在下的武功低微,恐怕不配与二位高人比试,若二位高人不吝指教,在下愿意献丑,只是二位没有剑在手,恐怕多有不便.”潘擎苍见他二人有此雅兴,便也不好拒绝,扫了他们的兴,只好点头答应道。 “这个不劳小侠操心,我二人这就去舱里取剑来,劳你稍等片刻。”白衣人说完便拱手让了让,和黑衣人一同进了舱里。 不一会儿,黑白二圣手里便各自多了一把剑。 潘擎苍见那白衣人怀里抱着一把白色长剑,黑衣人怀里抱着一把黑色长剑,表面都都是普普通通,并无二样,可是等到他们二人抽出那剑身之时,却是寒光顿现,刃薄如纸,不由的大吃一惊。原来这用剑之道,剑术及内力越是高明之人,那剑刃也就越薄,也就越不好控制。如果一个人的内力,剑术修为达不到一定的程度,而手上拿的却又是那种刃薄如纸的剑,却是适得其反,剑招发出去,如果控制不当,不但对敌人造不成伤害,反而还会误伤到自己。这就好比一个力大无比的人,习惯了手拿重物,而你却突然给他一个轻飘飘的东西,他知道就会感觉头重脚轻,不知用多大力道去控制那东西,所以用剑之道也就如此。 再听那剑出鞘时的声音,犹如蛟龙出海,声音清脆响亮,没有一丝杂音,轻轻一弹,便响声不绝于耳,定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潘擎苍看到此处,便知不可大意,虽然他此时并不知道二人是何来历,对自己是敌是友,但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对于他们二人的品性,他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们断然不会轻易出手伤害自己,心中这才有些坦然。一念至此,便索性也抽出剑来。 黑白二圣见他小小年纪,便有此气魄,不由很是欣赏。二人相视一笑,便轻轻一跃而入江面的寒冰之上,身体似乎轻若无物。 潘擎苍见此也轻轻一跃而上寒冰。 黑白二圣相视一笑道:“请!”说完不等潘擎苍回答,便同时举剑攻来,剑法甚是凌厉。 潘擎苍知道如今是与两大高手过招,心中丝毫不敢怠慢,连忙用了六成功力使出“落日剑法”中的精妙剑招相迎。 三剑相碰,顿时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很是好听。 就在这一瞬间,三人已经互相拆了上十招,黑白二圣手中的剑也越来越快,剑身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光影,剑招变化之快,更是让潘擎苍胆战心惊,所幸他现在功力、剑术修为已然又达到一个境界,起先只是被动应付,有些吃力,头上也稍微出了些汗珠。过了二十招之后,便越来越顺,应付自如了,到了五十招之后他又加深了二成功力,便渐渐开始转守为攻,越攻越快,那“落日剑法”在他的手中,威力也越来越猛,越来越大,招式也越来越巧。 不知何时,兰儿已经醒来,听到船舱外面有兵器击打的声音,不由的心中一惊,连忙跑出去观看,见到潘擎苍正处于下风,不由的有些担心,面色也越来越苍白。 那船上昨日给他们掌酒的仆人似乎对于三人的过招也很是有兴趣,也站在船边眼睛一眨不眨的观看,看到精彩之处,竟然还会拍手鼓掌。 转眼之间,三人已攻了近二百余招,此时形势已是大转,潘擎苍将那“落日剑法”已发挥到极致,如今已经占了上风,那黑白二圣头上似乎已经出汗。又过了五十招,黑白二圣忽然轻啸一声,招式顿时变慢了半拍,后来竟然越来越慢,以至一招一势竟然能看得清楚透彻,但剑法却也越来越凌厉。 潘擎苍原本已经占了上风,如今见他们招式变慢,两人配合前后有序,你攻我守,分工明确,剑法的招式也越来越古怪,不由的很是吃惊,而自己似乎也越来越难应付,压力也越来越大,身体周围仿佛无数个剑影在笼罩着自己,头上汗珠也越来越多,他不由的又用了二成功力,此时已是十成功力。数招之后,果然情况又有好转,又由守变为攻。 兰儿在船上看到这一幕,不由的也越来越为他担心。 到了第三百零五招,潘擎苍突然将所有的功力都转移至剑尖,一招“挥剑成河”出手,顿时江面之上方圆数十里之内,瞬间已是寒冰点点,江水被激起一股巨大的水浪,直冲云宵,升至数十丈之高,方才落下,四周皆处于水雾之中,等一切平静之后,他已轻飘飘的落在兰儿的身边,剑已入鞘,双手已搂着兰儿的细腰。 第五十六章 义结金兰 等水雾都散去之后,黑白二圣此时也已悠闲的坐在船沿之上,笑吟吟的看着潘擎苍及兰儿。 潘擎苍心里一惊,暗下寻思:“我真是大意,倘若他二人是敌人,此时恐怕我已是死人了。”此时心中虽然害怕,面上却仍然不改,笑着对黑白二圣道:“二位高人真是深不可测,今日真令在下大开眼界。” “小侠小小年纪,便有此功力,剑法更是绝妙,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他日江湖之上,最风流人物,恐怕要非你莫属了。”白衣人见他如此谦逊,便也笑着称赞道。 “那是,那时,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小侠如此年纪便有如此魄力,我们倒已经显得老了。”黑衣人见白衣人说完,便也接着赞美道。 “承蒙抬举,在下能结识二位高人,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刚才在下无异是在二位孔夫子面前咬文嚼字,鲁班面前搬门弄斧,还望二位不要耻笑。”潘擎苍听他二人言语,顿觉两耳发烫,不觉脸红,连忙谦虚道。 “小侠不必自谦,我二人只是仗着比你年长几岁,又是联手,方才占了便宜,若是与你这般年纪,估计连你十招也接不住。倘若不是联手,恐怕现在我二人早已掉进江水之中,成为鱼儿口中之食了。”黑衣人见他如此自谦,心中似乎很是满意,也如实说来,说完便朝白衣人笑了笑。 “二位高人如此说来,真是羞煞死我,倘若二位不是只用了七成功力,我想我早已在百招之内便已败给二位了,还要多谢二位承认,在下甘拜下风。”潘擎苍听那黑衣人如此诚恳,心中更是钦佩不已,当下不由与他二人有了惺惺相惜之情。 “在下有个不请之下,不知小侠是否愿意?”这时白衣人从船沿上跳下来,看着潘擎苍缓缓的说道,话语极为严肃,神情也极为庄重。 “高人有话请讲,在下定当洗耳恭听。”潘擎苍见他二人神情严肃,似有重要事情要说,也松开兰儿的细腰,拱手说道。 “我二人自与你相识以来,相处一天一夜,自觉相见恨晚。古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义薄云天,成为千古笑谈。倘若小侠不弃,我二人愿与你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从些患难与共,有福同享,不知你意下如何?”白衣人注视了他许久,这才坦言说道,言语极为恳切。 “此建议虽好,却也美中不足,不如我黑白二圣与逍遥二仙共同结义,岂不更妙?”黑衣人见白衣人说完,也连忙拍手称赞,补充建议道。 “好!我二人今生有幸结识二位高人,当真是荣幸之至。”潘擎苍此时听他二人言语,更觉胸中豪气万丈,看了一眼兰儿,见她并无异意,便也高声说道。 “准备香炉、水酒,你我四人今日便在这浩瀚的江面之上,共结异姓兄妹,日后必将成为江湖一大美谈。”白衣人见他二人同意,连忙朝舱里大叫一声道。 不一会儿,那仆人便手捧一只香炉,一缕香烟正袅袅升起,顿时一片香气四射。 那仆人将香案摆好,水酒倒满了四碗,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之上,又每人备了一枝香烛,四人见壮便齐齐的跪在香案旁,手执香烛,先由白衣人说道:“我白思聪与墨语堂,黑白二圣,今日在此立誓,与逍遥二仙共结兄弟、金兰之情,从此愿以命相惜,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说完便将那香烛插入香炉之中,又端起桌上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喝完便将那碗扔在船上,顿时化为无数碎片。 黑衣人见他说完,便也高举手中香烛,大声说道:“我墨语堂与白思聪,黑白二圣,今天在此立誓,愿与逍遥二仙,结为异姓兄妹,从此生死与共,肝胆相照,如若有违誓言,犹如此碗,死不足惜。”说完也将那香烛插入香炉之中,同饮了一碗酒,又将那碗摔碎。 潘擎苍见黑白二圣都已表完誓言,也看了一眼兰儿,庄严的高举手中的香烛,大声说道:“我潘擎苍与孟雪兰,逍遥二仙,今日在此立誓,从此以后永尊黑白二圣为长兄,从此以后仗义江湖,除强扶弱,生死与共,永结同心,如若变心,有如此碗。如若有违誓言,亦有如此碗,愿遭天谴。”说完便也如此这般,将碗摔破。 兰儿见他们三人已然立誓,想到爹爹刚刚去世,如今便又多了几位兄弟照顾,不由心中一阵激动,顿时豪气突增,伸出一双芊芊玉指,柔声说道:“我孟雪兰今日与潘擎苍,逍遥二仙在此立誓,愿永尊三位为兄长,绝无二心,如若有违誓言,愿容颜尽毁,不得好死。”说完,便也将手中的香烛插入香炉之中,浅尝了一口酒水,便将碗连酒一同扔在船上,顿时破为几块。 四人又面朝香炉,面对江面,齐齐的叩了三个头,这才分明站起。又分别报了年纪,白思聪现年41岁,居为长兄。墨语堂现年40岁,居为二兄,潘擎苍现年14岁,位居第三,而兰儿年仅13岁,排至最后。 潘擎苍和兰儿见礼已成,便跪在黑白二圣面前,齐声喊道:“大哥、二哥。” 黑白二圣,连忙扶起二人,口中亲切的喊道:“三弟、四妹。” 四人不由相视一笑,顿时在这里深山秀水之间,又多了几份肝胆豪气。 第五十七章 江湖四杰 此时天色已经半晌,仆人已备好饭菜,四人便相挽进了舱内,依次坐下,开始饮酒进餐。 吃到一半,白思聪突然说道:“三弟,我看你的剑法,好似昔日一位江湖豪侠长剑慕容轩,不知你与他有何关系?” “慕容轩?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前些日子武林盟主步非云与我过招之时,也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可我却不知他到底是何人物,莫非此人真的跟我有什么联系吗?我却一点记不起来。”潘擎苍听他们突然提起此人,一时也觉得很是蹊跷,连忙说道。 “你当然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好久,等醒来时,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像失去记忆了一般,怕你连他也忘记了?”兰儿突然接着说。 “噢,原来如此,三弟可能脑袋受了什么剧烈的碰撞,才会暂时失去记忆,是以什么也不记得了。”白思聪听兰儿这样说,也若有所思道。 “大哥说的不错,当年我们二人学武二十余载,也是刚入江湖,曾与长剑慕容轩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与我二人年纪相当,武功却已进入化境,非常了得,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凭借手中的一把长剑与当今的武林盟主步非云的短刀并称“长剑短刀”,侠名更比短刀响亮的多,记得江湖武林中人,当时还极力提名长剑为“武林盟主”,却不想突然有一天,他却不知所踪,当真是武林一大谜团。”墨语堂说到此处似乎甚是有些可惜。 “是啊!这事来的太过突然,那时我们黑白二圣与长剑短刀在江湖之上并称“江湖四杰”,却不想,一夜之间,他竟突然离去,不知所踪。后来江湖传言,说是长剑杀了山东铁掌帮上下一百多口人,并由少林、华山、峨眉等一些武林名派带头发起江湖追杀令,四处围剿长剑。那时我因为身受重伤,正在江南苏州“鬼手”张千处安心治疗,而二弟因为不放心我,至始至终都在陪伴着我,等到我重伤痊愈的时候,闻听这个消息时,却怎么也不相信此事是长剑所为,可惜那时为时已晚,长剑却已不知所踪,从此江湖之上再也没有他这个人了,而只从他走后,山东铁掌帮的案子便也永远钉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永久的被江湖人称为“大恶人”十几年人。就算是现在,江湖中仍有很多人希望能寻到长剑,杀了他好自己扬名立万。”白思聪说完似乎觉得很是惋惜,不由的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从此以后,经历了这场生死之劫和长剑慕容轩事件之后,我二人便也看破江湖中的险恶争斗,决定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事,整日里穿梭在这深山俊林之中,钻研武功棋道,也算是过的逍遥快活,细细算来如今已过了20年了,转眼之间,我们已经步入中年,当真是物事人非啊!”墨语堂此时似乎也受了白思聪的感染,亦是伤心至极,也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如此说来,那长剑当真是受了冤枉,却又不知是何原因被迫放弃解释的机会,从此归隐。那么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甘心名誉受损,从此隐名埋姓呢?”潘擎苍此时越听越糊涂,他的心中有着百般结却不知从何处解开,急忙问道。 “唉!有人说他是归隐了,也有人说他是被人杀害了,总之众说纷纭,不知哪一种说活才是正确的,当真是江湖险恶啊!”白思聪听完潘擎苍的问话,长叹一声道。 “那日我也听说,丐帮及青鱼帮众都将三哥当做大恶人,却不知是何缘故,如此说来,三哥与那长剑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长剑就是他的亲爹,也说不定就是他的师傅,不然他怎么会长剑的剑法呢?”兰儿此时也觉得好奇,连忙分析道。 “三弟,无论如何,你今后在江湖上行走,一定要多加小心。江湖险恶,人心奸诈,稍不留神便会吃亏,一定要切记。”白思聪停了半天,似乎也认为兰儿的话有道理,可是却又说不到理由来,只好劝潘擎苍道。 “多谢大哥、二哥关心,小弟定当谨记。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以你们的武功不知当年又有何人能伤得了大哥呢”潘擎苍见他二人如此关心自己,不由的有些心动。 “唉,此事说来话长,那年我们还很年轻,虽然在江湖上已有一些名头,但却不知江湖之大,一山还比一山高这个道理,所以平时遇到不平事,便总要管上一管,问上一问,所以虽然短短几年,却在江湖下结下不少梁子,更有很多江湖人士想要取我们的命,这里面也包括了几个极厉害的角色。”白思聪听他问,一时便仿佛陷入了深思之中,过了许久才心情沉重的说道。 “不错,那时江湖上有一帮人,专门打家劫舍,强夺民财,四处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我们正是中了他们的计,大哥才受了重伤,差点……唉!”墨语堂此时看了一眼,也沉重的说道。 “噢,江湖中人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吗?他们是什么人?”潘擎苍听他们语气都似很沉重,连忙问道。 “江西一窟鬼。”白思聪见他问,手里端了杯酒,站了起来,神情凝重的说道,说完便仰头喝了那杯酒。 “江西一窟鬼?是一个人吗?这名字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潘擎苍听他说完,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说过。 “他们一共5人,老五叫“鬼见愁”,善使一把银勾,专门勾人的脑袋,据说外门武功很是厉害,江湖传闻就连鬼见了他也会发愁。”白语堂停了半天,又慢慢说道,说完便又把酒杯放在了仆人面前,那仆人便捧着酒坛,为他添满了酒,他喝了一口又道:“老四叫“鬼叩首”,他使用的武器便是江湖中人听之闻风丧胆的“血滴子”,这种武器奇利无比,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杀人时并不见血,专取人头颅,等被杀的发现时,头已经被削了下来,至死也不瞑目。” “啊!”兰儿此时一听,顿时心里一阵害怕,大叫一声,站了起来,紧紧的搂住了潘擎苍。 潘擎苍见她如此害怕,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放松,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站了起来,手却仍然紧紧的握着潘擎苍的手。 “老三就是“鬼叫门”,他用的更是江湖中闻所末闻的泠冰器,名为“分身琵琶刀”,这种刀呈圆形,看似很小巧,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一旦碰到敌人的身体,便会像膏药一样,粘住对方的身体,然后从圆形的四周,快速的扩散出一种剧利无比的齿型刀片,由腹部钻进人的身体内部,被杀的人往往腹内被绞成肉泥,方才慢慢痛苦的死去,堪比任何一种酷刑都残酷。”墨语堂见白思聪停了下来,便接着补充道,他说完这一切,脸色已苍白,似乎不忍再去描述那种恐怖的情景。 “那老二和老大想必更为厉害了?却不知他们又使用的是何种厉害武器?”潘擎苍见他们停下来,便越发的好奇,连忙问道。 “没有人见过老大和老二,江湖传闻据说他们仅仅露出一次面,那也是在三十年前,江湖中曾经有一武林名宿,因为得罪了当时一个大人物,结果一夜之间,全家58口,均被杀害,其状惨不忍睹。后来还是杀人者特意在场面留下了字,方才知道是江西一窟鬼所为。”白思聪又喝了一杯酒,这才缓缓说道。 “字?什么字?”兰儿此时似乎也来了勇气,突然问道。 “啼鬼啸!”就是这三个字。墨语堂语气坚定的说道,说完,脸色便又苍白了许多,嘴唇似乎也在不住的颤抖,喝了半杯酒,这才稍微好些。 第五十八章 啼鬼啸 “啼鬼啸?”潘擎苍似乎有些不解,却不知哪里感觉到不对,低声自语道。 “不错,啼鬼啸!你有没有听过鸟的叫声?这种鸟叫起来声音悲哀,如哭如泣,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唐朝有人曾这样描述它的叫声:“声调哀怨,幽幽然啼鬼啸,闻之者莫不欷。””白思聪解释了这几个字的意思,头上已生出些许汗珠,脸色也更加苍白了,慢慢的坐在了凳子上,半天不再说话。 “太可怕了,不过仅凭这几个字,也不足以证明这杀人命案便是“江西一窟鬼”犯下的事啊?”潘擎苍此时虽然也很害怕,便却仍然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你可知道这鸟还有一种特性吗?传说这种鸟极为不孝,当被生母哺育长大之后,长至羽翼丰满之时,便会恩将仇报将亲生母亲的双眼啄掉,吞入肚中而去,任由生母自生自灭。”墨语堂猛然说出了这句话,顿时舱里一片宁静,空气似乎已经不再流通,人人将要窒息,都不愿再说一句话来。 “真是恩将仇报,毫无人性。”潘擎苍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猛然一拍桌子站起来道。 “何止是恩将仇报,毫无人性,简直是猪狗不如,人神共愤。听说那江西一窟鬼老大、老二本是兄弟二人,二人长至十四岁时,便已练就一身好武功,到了十八岁时更是很少有敌手,哪知忽然有一天,二人突然失踪,他们的亲生母亲也被他们亲手挖去了双眼,生生的吞了下去,最后活活疼死,而他们离开之时,也同样留下了“啼鬼啸”这四个字,所以后来人们才会把这桩血案系在他们的身上,可惜从那以后,就再没人碰到他们二人了。”墨语堂见潘擎苍拍案而起,便也猛喝了一口酒道。 “啊!”兰儿听到他说吞掉母亲眼睛的时候,便大叫了一声,又扑倒在潘擎苍怀里,脸上已无一丝血迹。 “简直…….!”潘擎苍听到此处,神情也越发激动,嘴唇动了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是轻轻的搂着兰儿,相互安慰。 “你可知他们用的兵器叫什么”白思聪这时忽然问道。 潘擎苍听完,一片茫然,轻轻的摇了摇。他连人名亦没有听过,更何况是他们所使用的兵器,便联系到另外几个人的兵器,想必这两人所有的兵器定是更为歹毒。 “是一对觯、镞。”墨语堂接着说道。 “觯?镞?据说觯是商代晚期发明的一种酒器,而镞据说是一种战国时期的兵器,呈三角形,长约四五公分,狭刃,十分峰利,只是这种兵器如今已很少见到。只是觯我就不明白了?这明明的喝酒的东西,却不知怎么用来杀人的?”潘擎苍此时似乎越听越奇怪,越听越感觉到惊奇,连忙又问道。 “三弟果然是学识渊博,竟然对这种千古罕见的东西都了如指掌,当真是匪夷所思。”白思聪见墨语堂刚说完这对兵器,潘擎苍便知道了他们的来历,不由不对他刮目相看,大加称赞。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哥一说出来,我便自然想到了,也不知是对是错。”潘擎苍此时见白思聪称赞他,不由的脸红道。 “也许这些知识,你原本就学过,只是暂时想不起来,如今再次提起,恰好唤醒了你潜意识里的记忆。”白思聪见他脸色微红,便笑着说道。 “你怀疑的没错,觯和解是一种酒器,可更是一种杀人的利器,它是经过改造而成,上面布满了像针一样的铁钉,而每一个铁钉上面,都染着剧毒,只是稍微划破一点皮肤,便会顿时失去知觉,口鼻流血而死。不仅如此,那觯却仍然保存了他原有的用处,用来盛东西。”墨语堂接着说道。 “噢,难不成杀完人之后,还要用这凶器来盛酒庆祝,这人当真是泠血动物。”兰儿这时再也忍受不住,开始痛骂起来。 “是盛东西庆祝,但却不是酒,是人血。”白思聪神色坚定的强调道。 “人血?啊!”几乎同时,兰儿和潘擎苍几乎同时大叫一声。 “不错,听说他们每次杀完人之后,便会边喝从死者身上取下的鲜血,边引声高歌,声音如鬼似魅,听后轻则瘫痪在地,重则吓的七窍流血而死。”墨语堂这时又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道,此时他已喝了近十杯酒,却依然没有醉。 潘擎苍看在心里,不由的暗自佩服。 “七窍流血而死?是不是听的人已被吓破了五脏六腑,肝胆俱裂而死?”潘擎苍猛然猜道。 “不错。那年我就是因为听了他杀完人后所唱的几句歌,便神经失常,五脏俱伤,休整调理了近半年方才好,更不用说跟他对决了。”白思聪说完这句话,显然已是满脸上汗,身体也止不住发抖,此时已瘫痪在椅子上,面色苍白,无法再语。 潘擎苍看他如此,不由心里也越发的沉重。 “那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苍伤、凄凉,仿佛如鬼叫一般,最可怕的是还有一人,随着他唱,那人的声音尖而细,就像利器划在石头上的感觉,刺耳、烦燥,仿佛女人的声音,却又似男人的嗓门,让人欲笑不能,欲哭无泪,只能五脏俱裂,闻风丧胆,内功修为越高的人,所受的伤也就越重,反而那些没有武功的人听后却丝毫没有关系。”这时墨语堂好似正陷入那种痛苦的回忆之中,声音变得沉重而苍老,仿佛一瞬间,他已老了几十岁,语气、动作都已迟缓不堪。 “啊!这声音……”,几乎同时,潘擎苍和兰儿又惊道。 “怎么了?莫非三弟你们已经听过这声音?”白思聪见他俩神色紧张,各有异相,连忙吃惊的问道。 “不错,一年前,我们曾经听过这种声音。”潘擎苍见他们有疑问,连忙答道。 “在哪里听到的?”墨语堂也接着问道。 “就在武昌蛇山。”潘擎苍说过这句话,便接着讲述了那晚他与兰儿在那山上所听所见的事。 “不可能啊,以江西一窟鬼的为人,不可能杀了人之后,还要把尸体隐藏起来,也没有这个必要啊!”黑白二圣听完他们的述说,也觉得其中有很多疑点,却又觉得很奇怪,白思语自言自语说完,便又问了一句:“你们可听清楚那人说的什么?” 那声尖细的人说:“凭我们的身手,大不了跟他们拼了。”还说什么:“我们全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潘擎苍此时回忆道。 “还有什么“怕个鸟,凭我们江……”这到这里那人便没有说了,这时只听一个人用沙哑的声音接着说:“走。”便都走了。”兰儿见潘擎苍说完,便又补充说道。 “如此说来,那定然就是江西一窟鬼了,只是你们所见到的都是拿单刀的,跟他们的兵器却又不同啊,再说江湖上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人可以能指挥得动江西一窟鬼呢?此事当真是费解。”墨语堂低头沉思半天道。 “掩人耳目!只能是这种解释,或许他们所做的事,太过秘密,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就索性不用自己的兵器,从而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白思语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不久的将来,江湖之上恐怕又要面临一场大灾难了。”墨语堂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说完了便又不语了。 潘擎苍和兰儿此时也不知再说什么是好,一时间舱内几人都各怀心思,不再言语。 第五十九章 情真意切 潘擎苍与兰儿在那船上停留数日,整日里与那黑白二圣喝酒论剑,甚是逍遥。 这一日清晨,三人比完剑法,潘擎苍拉着兰儿的手对黑白二圣道:“大哥,二哥,我与兰儿这几日在船上多有打搅,原本想和二位兄长多待一些时日,只是尚有家仇末报,心中实为不安,今日我想就与二位兄长告辞,先报了杀父之仇,再与你们游山玩水,岂不快活?” “三弟既然身系要事,我与二弟当然不能强留,只是江湖险恶,三弟又生性豪爽,日后末免会吃亏。我们二人与兄弟义结金兰,实属荣幸,本当助兄弟以报父仇,只是我二人退隐江湖多年,早已不问江湖事,今日与三弟一别,今后不知何日方能相见,心中甚是挂念。这里有一样薄礼赠与三弟,希望对你报父仇有所帮助。”白思聪听他要走,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递于潘擎苍道。 潘擎苍见那东西用上好的黄丝绸包裹的严严实实,看来极为珍贵,本想不予接受,却又不忍搅了他二人的心意,便道:“多谢二位哥哥美意,只是如此贵重物品,小弟怎肯接受,还请二位哥哥收回。” “三弟莫非是嫌弃我二人送的礼物太过轻薄,入不上眼,既然如此,我便将此物扔与水中便是了。”墨语堂见他拒绝,便接过白思聪手中的东西,装作要扔进江里。 “二哥万万不可,小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潘擎苍见墨语堂要把东西扔掉,连忙急呼道。 “三弟,不是我们夸口,江湖中人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这东西,可我们却偏偏不给,我们也知道你武功已经不弱,但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墨语堂笑着说完,便将东西又递与了潘擎苍,与白思聪相对一笑。 潘擎苍接过那东西,又听墨语堂如此说,便小心的打开了上面的一层包装,只见里面裹着的是一本薄薄的书,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黑白双剑剑谱。”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合了那书道:“二位哥哥心意,小弟心领了,只是这东西太过贵重,实在不敢收。” “三弟,我知你胸怀宽广,又重情重意,此剑法是我二人花费近十年功夫,钻研武林各派武功,才创建出来的剑法,虽然只有区区的十二招,却威力无比,其先练习时稍快,越到后来剑法越过精妙,内功修为越过深厚时,招式便越来来慢,威力也就越来越强。”白思聪也不接那书,只是轻轻的说道。 “这种剑法本为双人合剑,威力更大,不过单人亦可练习,只是威力稍逊,不过比起江湖中那些普通剑法,我们自认还是稍高一筹,我们知三弟你剑法已是绝论,不过江湖险恶,在你没有弄清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你最好先隐藏自己的身份,先用这套剑法,这样就没有人能认出你了,因为我们这套剑法,只有你一人知道,江湖上再也没有别人能识出来,以后再在江湖上行走,也会方便很多。”墨语堂接着说道。 “噢,我明白二位哥哥的意思了,你们是想让三哥先隐藏自己的身份,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再公布真实的身份,这样就可以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他身上的气味及这些特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的。”兰儿这些听了半天,终于想通了,开口道。 “不错,剑法可以改变,身上的气味及特征是无论如何都没法隐藏的,好在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医治好他身上的这些病,到时便会如常人了,而且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三弟的记忆也可以恢复,想起以前的事来,这岂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白思聪这时听到兰儿的担忧,开口一笑道。 “好啊!好啊!到时三哥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和来历了。可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医术,能医治好三哥的病呢?”兰儿听了,心里不由的一阵高兴,可转念又担心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幸好我还认识一个人,名叫惟德先生,此人医术高明,尤善医治疑难杂证,手上一对神针,更是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他性格孤傲,早年曾任翰林医官,在太医局授医,身份显赫,后来因为得罪当朝权臣,辞官隐居江南,久已不问世事,若非熟人,断然再也不会出手救人,就算是医治,也会有一个条件,若是求他的人做不到,就算是那病人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答应的。”墨语堂见兰儿担心,过了许久才说道。 “一个条件?什么样的条件?”兰儿一听,连忙问道。 “不知道?因为这个条件是他随机想出来的,任何人都不知道。”白思聪接着说道。 “难道必须要完成他这个条件,他才会出手相救吗如果求医的人是一武林高手,以武功逼他医治,他也不救吗?”潘擎苍问道。 “如果真要是这样,那他宁可死,也不会出手医治。更何况当今武林之中,已没有几个人能胁迫得了他了。”白思聪听后,微微一笑道。 “他的武功很高?”潘擎苍似乎有些惊讶。 “不错,他天生便是武学奇才,武林之中各大门派的武功,他无一不通,就连少林寺的大力金钢指他也至少已练至九成功力。”墨语堂沉思了半天才道。 “倘若我整日里跟着他,缠着他,若是他嫌我烦了,岂不就会束手无策?”兰儿此时见武的不行,便又想了一招道。 “可惜世上至今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因为他的易容之术已变化莫测,没有人能认得他。他时而可以是个年迈的老妪,时而是个年轻的小伙,时而又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总之他想要什么样的模样,只要能想的到的,他都可以做到,就连江湖上有名的易容大师真木君恐怕也没有他的易容术高。”白思聪接着说道,眼神里充满了钦佩之意。 “真木君?这名字好怪。”兰儿听到这里,突然有些奇怪道。 “真木君,原本是东洋人士,30岁时来到中土,其易容之术,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便已在江湖人扬名立万,只是很少人见过他罢了。”白思聪摇了摇头道。 “那世人又怎知他技不如惟德先生?”潘擎苍此时也有些疑惑不解道。 “因为江湖传言,有一日真木君乔装成一个小伙子,曾经在路上碰到一个姑娘,便对她一见倾心,苦苦追求于她,甚至为了她,还不惜以真面目示之,可见待那姑娘之心,真心致诚。他一路跟着那姑娘从湖南到苏北,走了数千里路,却从末发现她身上藏着一个秘密。”墨语堂笑着说道。 “秘密?一个姑娘有什么秘密呢?”兰儿好奇的问道。 “不错,这个秘密就是姑娘也是乔装的,经过易容而成,可惜竟连真木君都无法看出,你说可笑不可笑?”墨语堂说完,便不思议的笑了笑。 “这当真是对他最大的讽刺,也是他最大的失败。”潘擎苍也轻笑了一声道。 “的确,若是一个剑术名家,与人对弈时,却不懂得对方手中的剑,那岂不是对他最大的耻辱呢?所以当真木君知道这个秘密后,从此便退回日本,并表明有生之年,不再踏入中土半步。”白思聪望着远处,慢慢的说道。 “既然无法求他医治,索性不去求他罢了。”兰儿一听要让他医治,当真是难上加难,便有些想放弃道。 “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那年我也身受重创,也是抱着这个思想,幸亏二弟力劝我去找他,才侥幸苟活于今日,你年纪尚轻,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惟德先生便久居江南境内,你不妨也去试试。”白思聪见他似乎要放弃,便也劝道。 “是啊,以三弟现在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恐怕会很艰难,而且处处有危险,不如去碰碰运气,或许可行。”墨语堂也劝道。 “好,既然二位哥哥这样说了,纵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去会会这位神奇的人物,看他是否真有三头六臂。”潘擎苍却突然来了兴趣,倔强的说道。 “好!三弟真乃豪杰,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那我们三个就先预祝三弟早日得成心愿,凯旋归来。”白思聪此时也似乎被潘擎苍感染,大声音称赞道。 “三个?兰儿不同我一起去吗?”潘擎苍有些不解道。 “三弟,我和大哥已经想好了,四妹虽然天资聪明,可毕竟是女流之辈,又不会武功,再说了你此去一路凶险,她不但帮不了你,反而会连累了你,不如让她跟着我们,我们二人也好利用这些时间教她一些武功,将来也好防身,等你病好之日,我们再完璧归赵,你意下如何?”白思聪见他有疑问,便直言道。 “如此,当真是好,只是不知兰儿有何意见?”潘擎苍一听,寻思也是,虽然有些不舍,却也只好如此,便转头看着兰儿道。 “三哥,兰儿虽然不会武功,可是一路上却能照顾你的吃穿住行,倘若没有我,我怕……”兰儿听到他们的讨论,不由的心中也很是不舍,连忙说道。 “四妹,你尽可放心,以三弟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行走,已没几人可以伤害到他,这点你不用担心,再说了,你难道不想学点武功,将来为冤死的爹爹报仇吗?”墨语堂知他二人情意深厚,一时难舍难分,便也劝道。 “这……”兰儿一听他提起自己的爹爹,不由的便有些伤心,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便一时难以决择。 “兰儿,大哥、二哥说的没错,以后的日子你就跟在他们身边,一来好好的练习武功,二来可以等我回来,岂不更好,跟着我一路风餐露宿,吃睡不好,与其这样,就不如暂听二位哥哥的,他们也好照顾你。”潘擎苍此时也觉得这样甚好,便也称赞道。 “那好吧!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免得我们担心。”兰儿见事已至此,只好答应道。 “哈哈!是四妹心里担心吧,我们二个可不用担心三弟。”黑白二圣见她面色微红,连忙笑道。 “大哥,二哥,你们好坏啊!”兰儿心思被他们说中,不由的又是一阵脸上羞红,娇羞道。 “既然如此,我这就告别起程,也好早去早归。”潘擎苍见时间已不早了,便开口说道。 “也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三弟一路保重。”黑白二圣见他就要离开,便也齐齐说道。 这时船已靠近江边,兰儿也将潘擎苍的包裹拿了出来,递给了他,然后柔声说道:“三哥,一路小心,衣服和银两都在包袱之内,一定要随身紧带,我一定会向两位哥哥好好学武,等你回来。” “好,一年之后,我们再在此相会,不见不散。”潘擎苍随手将包袱挎在身上,拱手朝黑白二圣及兰儿说道。 “好,一言为定,三弟一路保重,早去早回。”黑白二圣也拱手说道。 潘擎苍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兰儿,这才飞身跃起,上了江边的石头,朝着船上的三人挥了挥手,这才转身离去。 兰儿站在船头,看着潘擎苍离去的背景,不知不觉一行情泪流了下来,这一年来,她与潘擎苍日夜相处,早已情深似海,如今一朝离去,自然很是不舍。 黑白二圣见她如此,也不忍再劝,等过了许久,潘擎苍已不见踪影时,这才劝她回舱。 从此三人在吃住在船上,每日里只管教兰儿习武,等着潘擎苍回来。 第六十章 梅花大盗 这一日傍晚,潘擎苍经过数月,不辞辛苦的赶路,来到苏州市内的一个小市集,便准备滞留在此,休整几日,再做盘算。 行至一个小酒馆,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碗大米饭,便吃了起来,尝了几口,却感觉那菜味太过偏淡,里面还参着甜味,便有些吃不惯,匆匆吃了几口,便叫了小二结了帐,又向小二打听了一个住处,便直奔那里而去。 转过几个胡同,果然看到店小二口中说的那名叫“三月天”的客栈,外表看来,倒很是气派,不由感到有些称心。 进了客栈,店里的主管很是热心的迎了上来,他交了些银两,要了间上房,便随着小二上了位于二楼的“梅”字房。原来这酒店老板是个女子,平时里喜欢些风花雪月,尤爱赏花,所以这房间的名字便也已各种花卉命名,什么“梅、兰、竹、菊”,或者“玫瑰、牡丹、芍药、紫荆”之类的。 潘擎苍虽然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人士,但却喜好安静,便选了一间靠窗的角落,准备好好的休整两日。 进了房间,他掏出一些散银,递与了小二,算做打赏。那小二见他出手阔绰,便很是高兴,又是为他打了热水,让他净脸,临走时还特意叮嘱他没有事不要乱跑,以防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潘擎苍一听很是惊讶,便细问店小二为何如此说。 店小二原本不想说什么,但见他又给了自己一些银子,便低声说道:“客官有所不知,年前苏州市内,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梅花大盗,武功了得,专门抢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供自己淫乐。几月来,已有十几名大户人家的小姐在深夜被不明掳走,到了第二日被糟蹋之后,衣冠不整的丢落在野外,神志不清。官府接到报案,派出所有的人力去搜寻,查证,却总不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而有部分武林中人,试图想查明真相,最终结果也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或中毒而死,或被一剑穿心而死,总之死状甚惨。老板特意叮嘱我们,要告诫住店的客人,不要随意走动,以免惹祸上身。夜间若是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起来打听,以防被官府误认为梅花大盗,身陷牢狱之灾,或被梅花大盗无辜杀死,含冤而亡。” 店小二说完,便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潘擎苍笑着说了声:“谢谢小哥。”便关了房门,又胡乱的洗了把脸,就和衣躺在床上睡了,不一会便睡着了。 到了半夜,果然听到外面有喧闹的声音,先是一阵女子的大哭声,再是一阵喧闹声,似乎是官府在追着什么人。潘擎苍原本也不喜欢管这些事,再加上先前有店小二的叮嘱,便索性不再去想,却又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亮。 到了第二天早上,客店里的客人陆续都走了出来,私下里三两个在小声嘀咕什么,却又不敢高声。 潘菊花知道他们在讨论昨夜的事,便也不问,只是听,听了半天却听不出所以然来,索性安心吃饭。 吃完了饭,沿着街道转了一圈,却发现越发的泠清了,街上并无几个人,实在无聊之际,便又回到客栈睡觉。 到了中午,店小二送饭过来,潘擎苍又给了几两散银,这才从他嘴里得之,昨夜市里绸缎庄的15岁的女儿,半夜起床小解的时候,又被那梅花大盗给掳了去,今天早上才在市外的一个小破庙里发现,被人寻到时,神志又已不清。 潘擎苍一听又是一阵心紧。 到了晚上,还好相安无事,潘擎苍这才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潘擎苍正吃着面,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热闹的响了起来,店门口也陆续走过许多拿刀携剑的人,他有些好奇,便叫来了店小二一问,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当今武林名宿“一剑震九洲”庄玄彤的60大寿,各路武林豪杰都前来祝寿的,另外庄玄彤也想趁此机会,广邀天下武林人士,为女儿来个比武招亲。 潘擎苍一听到店小二如此说,便寻思这庄玄彤和他女儿庄梦碟倒还和气,不过他那个徒弟倒十分可憎了,这种热闹还是不看为好。 免得再碰到那个蛮不讲理的人,又要再生事端了。 他一念至此,便起身准备回房收拾东西,然后离开这里,继续寻医治病。 第六十一章 招亲现场 潘擎苍出了店门,准备继续向东走,结果看到路上人越来越多,嘴里都嚷嚷说要去看庄家大小姐比武招亲,顿时也来了兴趣,想起庄梦碟那可爱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怀念的,于是索性便又回了客栈。 店小二见他又回来,连忙又带他进了房间,再次领了些赏钱,便兴高采烈的忙去了。 潘擎苍出了店门,正苦恼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懊悔也没有向店小二打听清楚,就贸然出来了。正着急着,突然看到一群人,大叫着要去比武,便也跟了上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果然看到一幢大的庭院,两旁竖着两个大石狮子,样子威武,很是气派。 庭院的右侧一大块空地上,已垒起一个大的台面,上面全部用红毯铺就,四角各竖放着一张大鼓,每张鼓前都有一个壮汉,手拿古捶,准备击鼓。 在靠墙的位置则搭起了一个棚子,里面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正坐着五个人,最中间一个便是庄玄彤,正客气的跟着身边的几个人满脸堆笑的说着什么。 棚子的上面写着几个用红纸贴成的毛笔大字:比武招亲。 在棚子的一角,正坐着一身红装的庄梦碟。 潘擎苍见她一脸泠漠,似乎不像往日一样开心,便也觉得有些难过。 再看看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也有来看热闹的,个个都神采飞扬,议论纷纷。 过了一会儿,庄玄彤见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走上台去,拱手朝下面聚集的人群喊道:“各位英雄朋友,感谢大家不辞辛苦,来参加小女的比武招亲,庄某不胜荣幸,待会比武之时,还请各位要点到为止,以切磋为宜,也算是给庄某一下薄面,等比武结束之后,还请各位留下,到庄内喝一杯水酒,也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现在比武正式开始,有请铁面判官王不认。” “王不认?他不是一年前被大恶魔杀了吗?怎么又复活了?” “是啊!难道半年前的命案跟他无关?这也太蹊跷了。” “管他那么多呢?咱们是来比武的,不管是哪个主持,咱只要看到那庄家小妞不让跑了,就行了,就算是再来个刘不认、李不认,管我们何干呢。” “那是,那是。” ……… 众人一听,都开始议论纷纷,潘擎苍心里也是一阵纳闷,不知所然,正疑惑不解时,一名手拿判官笔,身穿白色衣服,相貌不凡的中年男人缓缓的走上了擂台。 潘擎苍一看,顿时呆了半天,原来这王不认跟那晚自己所见的王不认,除了衣服不一样外,其它的基本都是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私下寻思:如果那晚自己杀死的是王不认,那现在这个王不认肯定就是假的了。如果现在出现的这个王不认是真的,可那晚自己杀死的王不认又是谁呢?他一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静观其变。 王不认上了台,客气的朝台下看了看道:“各位英雄,在下王不认,承蒙江湖朋友抬举,给取了个外号叫:铁面判官。今日有幸被庄庄主请来做主持,也定会铁面无私,不殉私情。万望台下的众英雄给个薄面,好使我不负庄主抬爱。为了能保证比武的公平性,我们特意邀请了当今的一些武术名家,在此坐阵点评,他们分别是:“华山掌门江永清、昆仑派掌门柳香奇、峨眉掌门司徒洪、崆峒掌门洛冷寒、清虚道人花奇子。这几位都是当今武林中相当当的人物,武功自不在话下,人品更是一流。倘若今日有人故意违规,不给王某面子,我相信就算是我同意,在坐的几位也定会说不过去的。” 第六十二章 比武招亲 王不认说完,便朝后面座位上坐着的几个人,一一做介绍,那些人也都各自站了起来,给大家做个照面,说完之后便又接着说:“现在我向大家介绍比武招亲的规矩,请大家务必要听清,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一:比武期间,不得暗剑伤人,不能用暗器 二:比武以点到为止,不得蓄意伤人,违反则做废。 三:比武者以一对一的方式,胜出者继续下一轮比试,最终站在擂台上者为赢。 四:赢者必须要与庄梦碟小姐喜结连理,不得反悔。 五:此次比武不涉及江湖恩怨,不得寻衅闹事。 六:比武最后的赢家除了与庄梦碟小姐结为夫妇外,而且还将获得1万两白银。 七:“比武以三天时间为限,时间一到,既时结束。 八:比武者年龄须在15-30之间为限,已婚,末满或超过者不得参与比武。 现在我宣布比武招亲正式开始,有请第一位比武者上台。” 王不认话刚说完,便站在了一边,这时四周的鼓声几乎同时响了起来,一时之间,气氛顿时热闹了许多。 鼓声停止,从人群中便跳了一人上来,大约30不到,朝四下拱了拱手道:“在下江满月,有哪位高手愿意与我一比高低?” 江满月话音末落,这边已经跳上来一个威猛汉子,拱了拱手,二话不说,便朝江满月挥拳打去,拳风甚是凌厉。江满月自然也不是好对付的,起先还是处于下风,过了十几招便点了上风。那大汉应付也越来越难,招式最初还有,到了后来,便成了牛把式,被江满月捉住一个空隙,便挥手扔了出去,顿时唤来满堂喝采。 江满月也不骄傲,只是朝下面笑笑,说道:“承认,请问还有哪位英雄愿意上来同我较量。” 仍是话音刚落,又从下面跳上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拿一纸折扇,二人相互还了个礼,便都摆起了招式,这一仗下来,竟又是那江满月赢了,这下台下便更加热闹了,台上的四个鼓手,为了烘托气氛,也开始使劲的击鼓,一时声音震耳欲聋,比武场上好不热闹。 休息了片刻,第三场上来了一个道士,一时竟然惹来很多嘲笑声,铁面判官王不认见上来了一个道士,便欲让他下去,却不想被那人辩白了一番,却以没有规定,道士不得参加比武为由而占了口风,无奈之下,王不认征得庄玄彤同意,只好同意那道士比武。几十招下来,那道士竟然见了上风。将那江满月给打了下来。 一时间,台下起哄,喝采声不绝于耳,潘擎苍细看那王不认脸上已经快挂不住了,不时的朝庄玄彤使眼色,而台下的庄玄彤却只顾同台下几个喝茶谈笑,却也不理会,只急得那王不认毫无办法,所幸还好,到了第六场,那道士终于被一人给打了下台,这才解了王不认的围,此时经过几轮比武,已近中午,王不认便宣布暂停比武。庄玄彤便招呼大家进庄入席吃饭。 因为今天是庄玄彤的60大寿,所以席面很是丰盛,足足开了近百把桌,气氛异常热闹,劝酒的,划拳的,祝寿的,端菜的,大姑娘、小伙子,老太太、都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因为是免费吃酒席,后来人竟然越来越多,庄玄彤又临时宣布加了20桌,来的客人方才招呼得当。 到了下午,比武准时开始,又经过了五六轮比武,一个少林寺俗家和尚,竟然暂时领先。 晚上又是一阵热闹,先是庄玄彤的徒弟、女儿给他拜寿,再是来往的宾客上前贺寿,最后就是唱戏,一台接一台的唱,直唱到深夜,众人方才各自散去,待第二日再战。 这期间潘擎苍自然也是看足了热闹,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此时竟然有些意犹末尽,回到客栈还仍是很兴奋,过了许久方才睡着。 到了第二日,又是如此,比武,吃饭,唱戏,不同的是,这次潘擎苍竟然无意中碰到了庄梦碟和武通博。那庄梦碟看到他竟然欣喜万分,当着众人的面,便直奔到他的面前,直呼他“大哥”,倒弄的潘擎苍有些好不自在,不知如何回答。好在那武通博见到他,仍是不泠不淡,泠言讥讽,他却也不计较。 第六十三章 相见恨晚 到了第三日,潘擎苍越发的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最终可以取胜,他虽然有些挂念庄梦碟,但那只是一时的情感冲动和异样感觉,在他的脑海里,兰儿自始自终才是他最牵挂的人,他曾想要离开,却始终迈不开腿,只好又去看了比武。 这次来的时候,竟然有些晚了,比武已经过了两轮,现在站在场上的竟是昆仑派弟子,他自上场,已经连赢了三阵,这使坐在台下的昆仑派掌门人柳香奇很是得意,接二连三大笑不停。 到了第五场,没有想到的是,上来了一个面目清秀的丐帮弟子,以一套正宗的少林拳法,把那昆仑弟子给打了下去,众人又是一阵喝采,而台下的柳香奇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潘擎苍仔细一看,这少年竟是去年自己参加汉阳丐帮大会时碰到的那个叫杨胜天的人,不由的又想起了兰儿,对他竟也产生一些好感来。 中午休息的时候,潘擎苍特意找到了那杨胜天。二人相视之下,又谈了半天,竟然都觉得有些相见恨晚。 潘擎苍谈起那次他遭人陷害,也不由的义愤填膺,杨胜天说起那晚他力战武林盟主步非云也是敬佩不已。两人竟然越说越投机,最后便借着酒兴,私下里拜了兄弟。杨胜天因为长他几岁,故而为大,他为弟。 到了下午比武开始,杨胜天竟又赢了几场,眼看再有三场便要接近尾声,这时那武通博竟然突然跳上了场,几十招对拆下来,竟然以半招之差,赢了杨胜天。 杨胜天天性豪爽,也不计较,便自动认输,刚要说话,却被那武通博又打了一掌,吐了一口血,因为还没有下台,所以这一招也不算是偷袭。 杨胜天看了一眼武通博,想要再还击却又无力,只能含恨而下台。 潘擎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扶住了杨胜天,运功帮他调了一会内息,方才好些。 这一阵功夫下来,武通博便又赢了一场,此时连叫了几声已是没有人敢再上场,台上的他便不由的气焰更加嚣张跋扈了,而台下的庄玄彤仍是谈笑风声,好不开心。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了,潘擎苍寻思:“大哥今日受了武通博的暗算,如果今日不替他报了这仇,恐怕以后便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今天也好趁机教训一下他,以免他日后再生事端。”一念至此,便取下手中的剑,交给了杨胜天,跃上了擂台。 众人一看又上来了一个丑小子,不由的大声叫好,有的因为看不惯武通博的嚣张气焰,便索性直言要潘擎苍好好教训一番武通博。 第六十四章 义薄云天 台上的武通博一看是潘擎苍,不由的冒了一声泠汗,寻思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又看到他身上竟然没有带剑,便又不将他放在心上。台下的庄玄彤猛然见他上台,竟然显出一脸的惊讶状,好在他善于掩藏自己的表情,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而庄梦碟一看他上台了,不由的对他笑了几笑,似乎很是高兴和激动。 王不认显然不认得潘擎苍,只是朝他礼节性的点了点头,问了声是否准备好,比武便开始了。 武通博用的是少林的伏虎拳,而潘擎苍则用的是擒拿手,不过三十招的功夫,那武通博便落了下风,已是拳无拳招,手上已无半点力气,到了第40招,便被潘擎苍擒住了。 武通博见自己被擒,竟然死要面子不肯认输,台下的庄玄彤似乎有些脸上挂不住,想要制止,却不便起身,只顾一个劲的给王不认使眼色。 可王不认也没有办法,因为武通博没有认输,所以便不算输,只能由着潘擎苍痛打武通博,一时之间,那武通博的门牙竟然被跌落了几颗,顿时鲜血直流。 王不认此时见再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便上起朝潘擎苍说道:“小侠住手,你已胜出,不可再动手。” 潘擎苍此时方才住了手,又似乎不解恨,一脚将他踹到了台下,这时柳家庄的师弟们纷纷围了上来,要合伙上台教训他,被庄玄彤呵斥了一声,就只好武通博抬了下去疗伤。 此时比武招亲已经结束,潘擎苍胜出,不仅可以娶得庄梦碟,成为柳家庄的乘龙快婿,而且还可以得到1万两白银,这对他来说,可是件两全齐美的事,哪知…… 第六十五章 比武悔婚 就在王不认宣布比武招亲结果的时候,潘擎苍却一言不发的朝台下走去。 王不认一看便急了,拦着他说道:“小侠,你既然已经胜出,按照事先订下的规矩,你就应该接受婚约与银两,为何要下台去?” “我不是来比武的,我只是看不惯那小子,想要教训一下他。”潘擎苍的话一出口,顿时台下上万人几乎全部惊呆了,一时间场面静的连根针都能掉得下来,大家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王不认和庄玄彤。 此时的王不认脸上一阵通红,无奈的看着庄玄彤,想请他拿主意,哪知庄玄彤却只顾自的喝茶,并不理会。 “小侠不要开玩笑,这种玩笑可是开不起的。”王不认此时只好一脸严肃的说道。 “本人绝不会开玩笑,只因那武通博伤人在先,在下看不惯所以才出手教训他一下而已,绝无娶亲之意,现在已经教训完了,我也应该走了。”潘擎苍说完便要跳下台去,哪知却被王不认一只判官笔给拦住了。 “这么说,小侠今天是不卖我王不认这个面子了,执意要悔婚了?”王不认手执判官笔,泠言说道。 “我说过,我事情已经做完,要走了,如果你想拦着我,那就要看我的剑答不答应你了。”潘擎苍见他执意要拦着自己,便也接过杨胜天递过来的剑,大声说道。 “好,既然小侠一意孤行,那王某不才,便要以手上这只判官笔请你赐教几招了。请。”王不认见他丝毫不做退步,便举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 “一年前,你曾败在我手下,现在你若想赢我,怕是仍然很难。”潘擎苍见他已摆起起招式,便泠笑一声道。 “什么?小子,你别口出狂言,我何时何地曾是你的手下败将,你今日给我说清楚,否则就算是柳庄主大义,不为难你,我今日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王不认此时一听,他小小年龄竟然口出狂言,便不由的怒气中烧,举起判官笔,便要攻过来。 “怎么,才短短一年时间,你竟然将杀害孟老爷子,屠杀鱼梁洲几十条人命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当真是脸皮之厚啊。”潘擎苍见他竟然不认那晚的帐,便也有些奇怪,连忙提醒他道。 “你再敢血口喷人,我便不客气了。我何时杀害过孟老爷子,又何时害了几十条人命,你今日要跟我说个一清二白,不然我就是拼了这命,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王不认此时脸上一阵苍白,大声质问道。 “且慢,你既然死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你我先立个约定,你若是在五十招之内赢了我手中这剑,我便仍由你处置,你若不能,便不可再纠缠我如何?”潘擎苍寻思这一仗肯定要打了,便索性挑明了说道。 “好猖狂的小子,老夫走遍江湖数十载,还没有碰到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你接招吧。老夫若是在五十招之内输了你,从此便隐退江湖,你若输了,你不跟老夫说个明白,就休怪老夫手中这只判官笔不认帐。”王不认话刚说完,便举笔攻来。 潘擎苍见笔风甚疾,不敢怠慢,便抽剑用了刚学的黑白剑法还击,这套剑法,他只学了一大半,尚有一些没有学成,如今用来只是试试剑法如何,却不想果然如黑白二圣说言,妙不可言。 起先王不认还占了上风,过了二十招之后,便慢慢处于下风,手里的判官笔,也越来越慢,越来越使不上劲,到了第三十五招的时候,他使出一招“铁笔封喉”,潘擎苍一眼认出,便轻而易举的破了此招,这下,不仅台下的群豪,就连坐在那里的几个掌门也都有些吃惊。 王不认一招被破,再攻第二招已经乏力,又勉强接了几招,判官笔便被挑落在地,脸上顿时一阵惨白,自觉很没面子,便举掌朝自己头下劈去。 潘擎苍一看连忙拦着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为何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只是输了几招,便要自尽,如何称得上是男人大丈夫?” “你……!唉!”王不任见死也死不成,便气急败坏的站在那里不再言语。 潘擎苍说完便又要下台来,这时猛然听到一阵怒吼:“小侠且慢,请赐教几招。” 潘擎苍要下去,却听到背后掌风来到,又听杨胜天大叫一声:“二弟,小心。”便举剑朝后面挥去,这一招更是使出了“落日剑法”中的“挥刀成河”,用了九成功力,顿时那擂台便如碎片一般纷纷散去,再看看地上,已经鲜血点点,那从后面偷袭的人,胳膊已是断了一只,正掉在地上。 潘擎苍回头看看那偷袭的人,竟然是半年前自己曾经交过手的玉虚道长,想起那次自己差点命丧他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看他为此已断了一臂,便不再言语。 玉虚散人偷袭不成,反断一臂,此时脸色已经苍白,再听听下面,一片人都在笑他背后暗算,非英雄所为,便只好退了下去。 这时台下的几人见他一剑竟然可以断了玉虚道人的臂膀,都有些惊呆了,再想想他用的那剑法,似有些眼熟,顿时脸色有些惨白。 这时昆仑掌门柳香奇先站了起来道:“请问阁下出手为何如此毒辣,竟想要取人性命,你比武已经胜出,却要悔婚,我们以理力争,你理亏在先,却又先伤了武贤侄及王大侠。再断了玉虚道长的臂膀,难不成你今日想要以武称霸,再造杀戮,我观你的剑法,竟与十几年前的一个江湖恶人有些相似,不知你师承何处?自当报上名来,也算是对大家也是有个交待。” “毒辣?他背后伤人,难道就有理?倘若我今日死在他的手里,那他便成了英雄?我倒成了该死的小人?我只是断了他一臂,而他在背后暗算于我,却想要我的命,难道说,他出手不毒辣吗?当真可笑。至于我师承何处?与你何干?你若不服,也可拿起兵刃,杀了我也可,何必废话太多呢?”潘擎苍见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知道多说无益,便直言说道。 “你使用的剑法,明明便是十几年前在武林大恶人慕容轩的剑法,为何敢做又不敢当?岂是英雄所为?对敌人,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也用不着再客气什么。”柳香奇见他出言竟然如此不逊,却在心里便担心自己敌不过他,索性大声音说道。 第六十六章 擂台认亲 这一说,台下的人几乎都惊呆了,都议论纷纷不相信这是事实。 “我不知道什么大恶人,也不知道什么剑法,也没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你若是认定我是那大恶人,那我也不想解释。你若认为我该死,便请出招,杀得了我,你便是英雄,杀不了我,便是你自找死路,你若想联合所有人的来杀我,我自当奉陪到底。”潘擎苍此时心中气愤异常,说话自然也就顾及不了太多,也豪气冲天的说道。他这一席话说完,竟然博得了许多人的掌声。 “你……”柳香奇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出手又没有胜的把握,不出手却又尴尬异常,正不知如何办时,这时庄玄彤站了起来,一跃而上了台面,走到柳香奇面前说道:“多谢柳帮主仗义相助,庄某不胜感激,今日乃我小女比武招亲,事先已经说明,不牵扯进江湖纷争,还请帮主谅解,请下去喝杯水酒,稍做休息。” “这……既然如此,柳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听从庄主安排。请!”柳得奇此时见有了台阶,便索性就势下台说道,说完便转身离去。 “请。”庄玄彤也笑着做了一个手势。 过了片刻,庄玄彤便转身笑着朝潘擎苍说道:“小侠,你我自上次一别已半年有余,却不想再此相见,老夫甚是挂念。今日小女比武,承蒙小侠看得起,前来参加,不知为何赢了比武,却又不愿意娶小女,不知是何意思?请小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也好让庄某在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有个交待。” “这……”潘擎苍一时之间竟然不然如何回答于他,话刚启口,却不知如何再说下去,只好看了看下面围观的群众,半天不再言语。 “小侠不想说,莫非是嫌弃小女相貌丑陋,才疏学浅,配不上你,故而悔婚?”庄玄彤见他不语,便又接着大声说道。 “庄主严重了,庄小姐貌美如花,聪明可爱,在下绝无看轻之意,只是……”潘擎苍此时方才觉得自己理亏,再也辩解之言可说,只是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小侠尽管说来,若是老夫有错,老夫定当退了这门亲事,从此让小女不再言及婚嫁。若是小侠理亏在先,老夫今日便当着全天下武林人士的面,不再计较以前的事,你与我家小女择日便拜堂成亲,结为百年之好,小侠以为如何?”庄玄彤见他无语,知他理亏,便索性又逼着说道。 “这万万不可,我……”潘擎苍此时已是一头的汗水,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如今已被问的语无论次,不知如何回答。 台下的杨胜天此时也不由的为他捏了一把汗,不知该如何办?而许多群豪已也在责骂他的不是。 “小侠既然说不出什么道理来,自然便要应了这门亲事,也好让我派人去通知令尊,前来府上相见,也好约定成亲之日,你意下如何?”庄玄彤见他无仍然不肯,便又接着建议道。 “我父母都已经去世,自小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无人可与你商量此事。”潘擎苍见他提起父母,不由的一阵心伤,连忙解释道。 “那至少你应该告诉我,你是哪里人氏,父母姓甚名谁?我也好派人去查查是否还有亲人在世,也好为你做主啊。”庄玄彤见他执意回避,不肯认了这亲事,心中已有些恼怒,但眼看下面有许多人在看着,也不好发作,便只好忍了,又细细问道。 “莫不是他父母无名无姓,是个野种吧。”这时台下有人起哄道。 “是啊,为什么不敢报出父母的名字呢?八成是野种,被人抛弃了.”又有人接着喊道。 台下此时听了二人的话,已是哄笑一片。 潘擎苍此时听到他们辱及他父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叫道:“不准你们侮辱我的父母,谁若再说一句,我立刻便杀了他。”说完便拔出手中的剑指着下面道。 “小侠既然有父母,为何却又偏偏不说呢?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公布于众?”庄玄彤此时也紧紧相逼道。 “是啊,他的剑法是昔日那个大恶人的,八成他也是那个大恶人的野种吧,所以才不敢说出来的。”这时站在下面已经上了药的玉虚道长也趁机说道。 “你听着,我父亲是前朝大将军潘强,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谁是说他半个不字,小心我手中这把剑不长眼睛。”潘擎苍此时愤怒之极,挥着长剑,大声叫道。 “潘强?那可是大清官,大豪杰啊!” “不是说潘将军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吗?怎么还有后代,果真如此,那真是苍天有眼啊。” ……… “小侠,你说什么?你说你爹是当朝前大将军潘强?是真的吗?”庄玄彤突然听到潘擎苍说出潘强的名字,不由的一阵心惊,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过了一会方才平静的问道。 “大丈夫敢作敢当,这爹难道还有乱认的吗当然是真的。”潘擎苍见他如此问,不免也有些生气的说道。 “贤侄啊,你可知道我找了您多少年吗?今天终算是苍天有眼,让我见到潘大哥的后人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啊!”庄玄彤突然像疯了一样的仰天长叹道,说完便一把搂过了潘擎苍,大声哭了起来,一时间台下的人都被他这一举动弄得不明不白。 “庄庄主,你刚才叫我什么?贤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潘擎苍此时也觉得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道。 “我叫你贤侄啊!有什么错吗?当年我与你爹潘强同朝为官,一同战场杀敌,一同饮酒玩乐,二人情同手足,好不痛快,岂料那奸臣丁谓设计陷害你爹,最终害得他家破人亡,满门抄斩,从此便音讯全无。当年你爹出事,我还在边疆效力,后来听说他被通缉,便连夜回朝为他讨个公道,却不想也被那奸臣丁谓所害,最后只落得个隐名埋姓,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等安定下来之后,我曾遍地寻找你爹的下落,哪知十几年过去了,却始终毫无音讯,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不曾想在此竟然遇到贤侄,当真是苍天有眼啊!”庄玄彤此时边大声的说着这一切,边泪如雨下,痛不欲生,台下的群豪见了,也都感慨万分。 此时的潘擎苍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也被深深的感动了,竟也泪如雨下,不知所措,这一切似乎都来的太快了,他还没有做好任何思想准备,也不知如何去接受这一切,只好任由着庄玄彤搂着自己。 过了许久,庄玄彤终于放开了他,然后拉着他的手,大声的朝台下喊道:“各位英雄听着,从今之后,我不管他是谁的徒弟,也不管他曾经伤了何人,所有的事都一笔勾销,如果有人还要公报私仇,硬说他是什么大恶人徒弟,跟他过不去,那就是跟我庄某过不去,欺负我庄某可以,便是欺负我的贤侄绝不可以,我庄下大大小小300多口家丁,愿誓死保护他,容不得任何人欺负他,诋毁他。” “誓死保护他。”这时站在台下的许多柳家庄门徒也都大声叫道。 台下的群豪此时见庄玄彤不但不责怪攀擎苍悔婚之事,反而说出如此豪杰的话来,无不议论纷纷,大声叫好,夸他肚量之大,可容舟船。 潘擎苍此时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感动,流泪拜倒在庄玄彤的身边喊道:“叔父。” 庄玄彤见他跪下,连忙扶起他道:“贤侄,这些年,你受苦了,从今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再不会让你饿着,你快随我去见碟儿吧,她也一直惦着你呢。”说完便拉着他下了台子。 此时比武招亲算是到此结束,虽然中间闹出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便是总是算圆满成功,潘擎苍跟着庄玄彤一起进了庄子,见了庄梦碟,二人都不胜欢喜。 杨胜天见潘擎苍转危为安,便也起身告辞了。 各路英雄在庄玄彤的邀请之下,都暂留在柳家庄,共同庆祝他的60寿辰与喜得佳婿,这又一直闹到半夜。 第六十七章 闺房遇难 整个晚上,潘擎苍像是被随意摆布的木偶一样,任由庄玄彤牵着手,到处跟各路英雄豪杰打招呼,敬酒,不亦乐乎,很多人都仿佛已经视他为庄家的乘龙快婿,争相巴结他,唯恐落了后。 而庄玄彤似乎要当着所有群豪的面,把对他的恩和爱都表现的淋漓尽致,毫不掩饰,这又使得众人对他多了一份敬意和佩服。 潘擎苍从小到大,便不谙世事,如今突然碰到庄玄彤,先父的兄弟,本就对他产生了无限的亲切好感,如今见他对自己视如已出,当然也是欣喜万分。 更让潘擎苍想不到的是就连平时对他横眉竖眼,左右都看不惯的武通博似乎已不再计较白天擂台上自己所遭遇的羞辱,也是当着大家的面,与他称兄道弟,好不亲热,这让他有些不适应,又有些受庞若惊,虽然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可是看到他们热情的待他,所有的疑惑也就都消失了。 还有一件事令潘擎苍更为吃惊,庄玄彤甚至还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布择日将隆重举行他与庄梦碟的婚礼,并将邀请江湖上的朋友都来参加婚宴。庄梦碟似乎对他亦颇有好感,一个晚上,也总是潘大哥长,潘大哥短的跟着他,不离左右,这让许多宾客都一直赞他们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一时间潘擎苍原来想拒绝,但面对庄玄彤及所有宾客的面,却又不好扫了他们的兴,只好算是默认了,可是在他的心里,虽然对庄梦碟也有好感,可是毕竟兰儿才是真正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人,如果就算是结婚,那兰儿也是他最适合的人选。他下定决心,等宴会一结束,就找个机会向庄玄彤说明自己的心意,也许他会看在父亲的面上,取消这桩婚姻,也样大家便不会伤和气了。主意拿定,他在思想上也便放松了,不知不觉,便也喝的有些多了。 等所有宾客都散了,各自回房休息以后,潘擎苍也已喝的差不多了,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庄玄彤安排他的房间里睡着了,今天的一切对他来说,似乎就像一场梦,一场跟本就不可能有的美梦,他从一个穷小子,一天之内竟然变成了武林名宿的女婿,真可谓是一步登天啊。 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叫他,开门一看,是武通博。他不清楚武通博半夜找他有何事,便让他进了屋。武通博却偏不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大声笑着说:“潘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师傅他老人家说白天忙着没有时间跟你好好聊聊,说说关于你父亲的事,现在正好忙完了,所以想找你叙叙旧,不知你是否方便?” 潘擎苍此时一听是说父亲的事,不由的一阵清醒,连忙说道:“好,你在前面带路,我穿件衣服随后就来。”说完便转身进了屋里,手刚碰到宝剑,想到这样似乎不好,便又放下了。 进了门口,武通博见他没有拿剑,便小声说道:“为何不把宝剑带着,万一丢了,岂不可惜?” 潘擎苍见他如此说,便只好又转回取了宝剑,跟着武通博一路走去。 行至半路,武通博突然捂着肚子一个劲的:“唉呀!”大叫。 潘擎苍一听连忙问道:“你怎么回事?” “我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此时痛的厉害,要不你独自去师傅的房里,他正在等着你呢?就是前面那间亮着灯的。”武通博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捂着肚子一个劲喊痛。 潘擎苍见他如此,只好答应,便独自一个朝那屋子走去。 “咚,咚,咚。”敲了几下门,却没有人回答,他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刚要转身就走,门却开了,只听里面有人喊道:“进来。” 潘擎苍觉得这声不似那庄玄彤的声音,以为是他的下人,便想也没有想走了进去。 刚进屋里,一阵香气便扑鼻而来,他正奇怪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那灯却突然灭了。 紧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便大叫起来:“救命啊!梅花大盗来了!” 潘擎苍此时一听,心下暗叫一声:“不好。”刚要退出来,便发现门口已被很多人围了起来,为首的便是武通博。 “淫贼,哪里跑!拿命来。”武通博二话不话,大喊一声,便举剑刺来,紧接着周围的人也都攻了上来。 潘擎苍无奈之下,只好被逼出剑,可是此时那门已被堵住,他只好边往里退,边想脱身之技。 第六十八章 黑白颠倒 过不多时,庄里的人也都打着灯笼,围了过来,其中那些留宿的武林群豪更是手拿刀剑,封住了去路。 庄玄彤也带着华山掌门江永清、昆仑派掌门柳香奇、峨眉掌门司徒洪、崆峒掌门洛冷寒、清虚道人花奇子,铁面判官王不认等许多群豪一起过来查看。 大家见庄主来了,便都让开了一条道。 庄玄彤手拿一个灯笼,走进屋里,命人点了屋里的蜡烛。灯光一亮,发现里面一个丫鬟,正衣衫不整的躲在墙脚哭泣,两只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面,胸衣也露了出来,神情很是委屈。 那丫鬟一见了庄玄彤,便又大声哭了起来道:“老爷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我不想活了。”说完便准备拿头朝墙上撞。 庄玄彤见她如此,连忙拉着她说:“春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弄成这样?小姐呢?”说完便命人取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正在好好的睡觉,突然便看见有人进来,接着就…….”那丫鬟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只顾着哭。 “春香,你不要怕,接着怎么了?你放心,你虽然是个丫鬟,可我一直把你当做女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若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说出来,老爷为你做主。”庄玄彤此时见她又停下,便轻声劝道。 “我正睡着,哪知有人竟然走进房来,接着就撕破了我的衣服,我一下子被惊醒,便拼命护住身体,哪知那人却满嘴酒气的说着胡话,非要强行与我…….”那丫鬟断断续续说到这里便又停住了,只是一个劲的哭。 “你快说啊,真是急死了,你怕什么呢?有庄主在,自会为你做主的。”这里昆仑派掌门柳香奇催道。 “是啊!有我们在这里,你只管放心的说吧!”其余几个掌门也都齐声说道。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有几位伯伯给你做主,你不要怕,尽管说出来,那人还说了什么?”庄玄彤又接着说道。 “那人还说,梦碟别怕,迟早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爹已经把你许配了我,你就从了我吧!”丫鬟此时看了一眼潘擎苍又哭着说道。 潘擎苍此时想说话,却根本无法说起,他此时仿佛傻了一般,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呆呆的站着,慢慢的听着。 “啊!”周围人一听,连忙都转身瞅着潘擎苍,睁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时只听那丫鬟继续说道:“我见那人误会我是小姐,便想解释,可是谁知他去不听我解释,便用剑割破我身上的衣服,又道:小姐你就省点事,不要反抗了,在我梅花大盗手里不知道玩弄了多少大家小姐,你若再不从,我就先杀后奸,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就算是你爹庄玄彤再厉害,又能拿我怎么着?” “那人当真如此说?你可没有听错?”庄玄彤此时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潘擎苍,又追问了一句道。 “千真万确,我不敢说半句假话。如果有假,愿遭天打雷劈。”那丫鬟见他又问,连忙说道。 “你可敢对你刚才说的话,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起一下誓?”庄玄彤又接着说道。 “好,我春香今日当着各位英雄豪杰的面对天发誓,刚才所说之话,如若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容颜尽毁。”春香说完,便指天发了个誓道。 “那我再问你,你可认得非礼你的人,也就是那个自称是梅花大盗的歹人到底是何人?他此时可在现场,你可敢当场指认?”庄玄彤见他发完誓,便又说道。 “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识。”那丫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听完庄玄彤的话,便用手指着潘擎苍咬牙切齿的说道,语气之中充满怨恨。 “姑娘,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我哪里对你做出不轨之事了?”潘擎苍此时见那丫鬟竟然指向了他,顿时头脑一片空白,怒声说道。 “春香,你可知他是何人?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有关于我全家人的名声更有关小姐的清白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他可当真是你口中所说的梅花大盗?”庄玄彤一见那丫鬟竟然指着潘擎苍,不由的也大吃一惊,看了一眼潘擎苍,又继续回头问道。 “老爷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只有一死了之,就只当什么事也没有发什么过。“那春香说完就哭了两声,说完便站了起来,朝那柱子上撞去。 “快拉住她。”这时庄玄彤连忙喊了一句,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壮汉连忙上前去拉,却为时已晚,只见“噗通”一声,那丫鬟的头已经结实的撞在了柱子上,顿时鲜血直流,倒在地上。 众人一看,都齐声一阵惊呼。 庄玄彤一看,连忙走过去附下身去,抬起那丫鬟的身体,伸出一只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竟已经断了气,不由的一行老泪流了下来,失声痛哭道:“春香,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你从小便来我家,我待你也视入已出,想不到你今日却惨遭羞辱,含恨而去,你叫我今后如何面对你的父母,如何面对庄上大大小小几百口人啊!” “师傅,都是这淫贼,亏你还待他如亲子,还把师妹许配给他,真没想到,他竟然对师妹心怀不轨,今日若非春香在此,恐怕师妹她的清白之身也将被他玷污了。梅花大盗,这些日子来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又不知毁了多少大户人家女子的清白之身,让她们含羞而死,今日纵是师傅念及旧情,不与他计较,我也要为民除害,为那些死去的冤魂,为那些饱受侮辱的女子讨个公道。淫贼,你拿命来吧!”这时,一直站在庄玄彤身后的武通博,突然举起手中的宝剑,大骂了几句,便举剑朝潘擎苍刺来。 第六十九章 死无对证 潘擎苍正待举剑还击,这时只听庄玄彤大叫一声道:“住手。” 武通博听见吼声,连忙止住了剑,又退了回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潘擎苍,敢不得要吃他的肉,挖了他的心方才解恨。 “贤侄,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还要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来,我已经把蝶儿许配与你,你们迟早都会成婚,你却为何又急于一时呢?你叫老夫该说什么才好呢?”庄玄彤慢慢的放下怀里的丫鬟,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潘擎苍说道。 “叔父,我没有,她说的都是假的。”潘擎苍见庄玄彤似乎也不相信自己,连忙解释道。 “住口,你这淫贼,你想羞辱师妹不成,却害死了春香,如今她已经死了,你却说她是假话,她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现在她死了,你却说她说的是假话,想死无对证啊!”武通博此时见他解释,连忙喊道。 “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叫我来的,为何又来害我?”潘擎苍此时听了那武通博说,顿时觉得气愤,连忙大叫道。 “我只是逢了师傅的命,请你去他的房间,并没有叫你到师妹房间,分明是你色心又起,再来害人,如今被捉了个正着,你却又想狡辩,真是死不足惜,人人得而诛之。”武通博见他辩解,连忙继续说道。 “你……。”潘擎苍此时当真是百口莫辩,不然如何是好,只气的说不出话来。 “是啊,贤侄,你若觉得是春香冤枉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呢?如今她含恨而死,你让老夫怎么办呢?,一个是视如已出的丫鬟,一个是旧时好友的儿子。老夫当真是为难啊。唉!”庄玄彤听他说完,呆了半天,这才又叹了口气道。 “庄主仁义,就算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仍不忍心责怪于旧人之子,这份胸襟当真是可敬可叹。只是这人如今牵扯到一件大案,他是梅花大盗,并企图非礼贵府小姐,如今大义当前,你如果再袒护于他,恐怕会遭天下人嗤笑。再说了,如今官府已经在全国通缉梅花大盗,我等江湖人物也当为国出一份力,合伙拿下这淫贼,交与官府发落,也省得他再去到处害人。只是这淫贼现在已是贵庄的乘龙快婿,如果我等在此动手,恐怕会有伤庄主颜面。只是在大义面前,我等也希望庄庄主能识大体,速与此等淫贼划清界限,以免有损庄主威名。”这时站在一旁的峨眉掌门司徒洪突然插嘴道。 “这……”庄玄彤听完司徒洪的话,犹豫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说庄庄主,之前咱们都不知道他就是那罪大恶极的梅花大盗,所以你认他当做女婿,咱们自当为你高兴。如今你既已知晓他就是那臭名昭著的梅花大盗,难不成还要袒护于他,跟武林中人做对不成?”崆峒掌门洛冷寒此时见庄玄彤仍然在犹豫,便也接着说道,口气咄咄逼人。 “不用了,既然我也解释不清,你们想必也早已安排好了圈套让我钻,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既然你们认为我就是那个梅花大盗,要抓我便一起来吧。”潘擎苍此时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解释都不能证明自己清白了,便索性直截了当的说道,说完便拿起宝剑,准备强攻出去再做计较。 “别让他跑了,把屋子给围住了。”这时武通博见他拿起剑,连忙大叫了一声,这里门外的人,也都拿起刀剑,进了屋子,准备动武,将他擒住。 “贤侄,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来?如今老夫只有与你一刀两断,你休怪我无情,只是你做的坏事太多了,我不能不大义灭亲,你还是听我了,乖乖的放下剑,跟大家一起到官府,或许还有救啊!”庄玄彤这时见大家如此,只好含泪说道。 “不用了,叔父既然不肯相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从此以后,我与叔父便恩断意绝,再无半点瓜葛,你不需要对我手下留情,刀剑无眼,伤着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一起来吧,我今日要是怕了你们,便不姓潘。”潘擎苍说完,便举剑朝崆峒掌门洛冷寒刺去,一时之间,所有的人将屋子堵了个水泄不通,任他插翅也难飞,也几乎在同时,所有的人也都用兵器朝他攻来。 第七十章 挡我者死 潘擎苍见已经如此,便也索性使出狠招,想要攻出屋外。一时之间,凡是被他剑碰到的人,不是手脚断去,就是命丧九泉。他看着那些所谓正义之士,也都使出各自的狠招,朝他攻来。一时之间想到自己从入江湖以来,多有不顺,而自己的父母也早已被奸人所害,自己再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与其今日含冤而死,不如拼死一战,不就是个死。一念至此,他再也顾忌不了许多,几乎是闭着眼睛,剑招过去,遍地哀叫,而那些人似乎却并不怕死,一批倒下了,另外一批便又接着上来。 最可恨是庄玄彤和那些掌门此时也都加入了攻击他的行列,一时之间虽然不能把他怎样,可是时间一久,等他精力耗尽,他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心里这样一样,便越有些着急。 片刻工夫,屋子里面几乎已经堆满了尸体,原本狭小的空间,此时便更拥挤了,所有的兵器也都直朝他攻击。黑暗之中,不知何人竟然用了暗器,他此时身上已中了两枚暗器,鲜血已流湿了身上的衣服。他见人越来越多,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使出了一招“剑阳归天”,这时落日剑法中最为厉害一的招,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此时他为了保命,自然出了全力,此招一出,眼前的人顿时倒了一片,自然也就来不及补齐,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从那条线中穿了出去,尽管时间很短,他的背部仍是中了两刀,使他差点要昏厥过去。他知道此时不是倒下去的时候,父母的仇还没有报,他的冤情还没有洗涮,他就不能死,强撑着跑到院里,屋里的人也都跟了出来,瞬间又将他团团围住。 潘擎苍看着这一切,不由的仰天叹息道:“天啊,你莫非要我今日惨死于此,我不甘心啊!”话末说完,腿上便又中了一剑,他一挥手,那人便被斩于剑下,其它人的再也不敢贸然向前了。 庄玄彤见群豪都有些胆怯了,便悄悄的给武能博使了一个眼色。武通博连忙会意道:“大家不用怕,他已经受了伤,不能支持多久了,若是有人拿住了他,报往官府,赏银十万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经他这么一喊,顿时那些胆怯的群豪却又试着往上冲来,结果自然是有去无回,这下谁也没有人敢拿性命做赌注了,只是站着不敢再去上前。 潘擎苍的情况也好不了哪去,此时他体力已明显透支,身上已中数刀,鲜血也流个不停。虽然他很小,但却是意志坚强的人,这也幸亏当年的魔鬼似磨练。他寻思着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在这帮贼人手里,不明不白的给父亲大人丢脸,只要拼了这条命,逃过这一劫,以后报仇还是有机会的。主意拿定,他的心也便慢慢静了下来,为了保存体力,也不乱动,只是有人上来便杀,没人上来便休息,这样一来,体力竟在慢慢恢复,比先前在屋里倒好了许多。 庄玄彤眼见大家都不敢在上,自己当然也不能冲上前,便拿着剑朝潘擎苍说道:“贤侄,听叔父的话,把剑放下,跟我一起去官府认个错,今后改正,你几位掌门叔伯也许会看在我的薄面既往不咎,给你一条生路。” 潘擎苍听了他的话,却不理会,如今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只是泠眼看着周围,以防再度被偷袭。 可是周围的几位掌门听了庄玄彤的话,脸上便再也挂不住,这不是明显的在提醒大家,有几位掌门人在,大家都不用担心这淫贼会跑,若是到时真跑了,那倒是他们几个掌门没有用,连一个小毛孩都捉不住,这以后在江湖上自己还怎么混呢?这庄玄彤自己不打头阵也就算了,却偏要让我们去送死,当真是老奸巨滑。这些掌门个个都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如今被这几句话一说,便只好硬着头皮,抢先攻了上来。先是华山掌门江永清使用一把青铜剑攻了上来,直刺潘擎苍的右臂,再是昆仑派掌门柳香奇用一把单刀攻其上部,接着峨眉掌门司徒洪、崆峒掌门洛冷寒、清虚道人花奇子,还有铁面判官王不认等几位当前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都一起攻了上来,一时之间,潘擎苍全身便被笼罩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他只有使出全身的力气来拼命保全自己,可饶是这样,在片刻之下,敌人一轮攻势被压下来之后,他身上仍是又被伤了几处,手中的剑几度险些丢落在地。 当然这几个掌门也好不到哪去,都分别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受了剑伤,洛冷寒胸口衣服被刺破,胸前留下一个长长的剑痕、花奇子手中拂尘被折断,差点手臂被砍,吓得他只好退了下来。柳香奇伤势最重,头上的头皮也被削掉了一半,成了一个秃顶,鲜血直流,不过侥幸的是如果那剑再向下削三分,恐怕他现在已经躺在地上,气绝身亡了,纵是受伤最轻的王不认见此情景,便也不敢再上前了。 庄玄彤见一轮下来,又有很多人受伤,自己也不敢上前,一时之间,大家都围着潘擎苍围圈,不敢乱动。 潘擎苍此时心意已死,便看着这群人,仰天长笑一声道:“今日之事,我若不死,日后便取下你等奸险小人的头颅,以雪今日之耻。我若死了,便算是命短,十八年之后,我再来寻仇。”他话音末完,便鼓足了气,挥剑朝一人身上劈去,顿时那人从头至脚,被活生生的劈成了两瓣,鲜血顿时喷了一地,也喷了潘擎苍一身,头上脸上,全部都是,他也不去理会,只是单手拿着剑,面目在火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狰狞了。 周围那些胆小的群豪,此时再也顾不了许多,仍下手中的刀剑,便发疯似的跑了,连头也不敢回。那些家丁原本就是一群胆小之人,此时见有人逃跑,当然也不会落后,再也不听武通博的话,纷纷逃跑了。一时之间,便只胜下六七个人了,当然这些人也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他们虽然心里也想跑,可是却始终碍于情面,移不动脚步,只能这样僵守着。 第七十一章 武林公敌 潘擎苍此时见人已少,包围圈自然有了豁口,便也趁机移出了包围圈。 庄玄彤见他似乎要逃走,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心下寻思:“他自我这边出事,日后必然牵怒与我,如果今日不死,被他逃走,日后对我可是大大不利,不如……”,他想到此,便突然仍下手中的剑,对潘擎苍说道:“贤侄,事到如今,叔父也不为难与你,当初你父亲是何等英名,为民为国忠心耿耿,一向忌恶如仇,只是当初误信小人之言,才犯下大错,实为遗憾,叔父当真不忍心看着你再步他后尘,一错再错。你若是放下兵器,与我一同去见官府,我定当凭其所有家财,也会力保你周身安全。如今我视你如子,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听叔父的话,不要再杀人了,好吧!” 潘擎苍原本已抱必死之心,如今突然看到他主动放下剑,又说出这番话来,不由一阵心动,但转眼又看那几位掌门人依旧拿着兵器,便也丝毫不敢放松。 庄玄彤见他似乎有所心动,便又继续劝道:“贤侄,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也就罢了,可你难道不顾及你父亲一世的英名吗?你今日若是执意杀死几位掌门,逃离而去,那你便从此背上了一个梅花大盗的恶名,成了武林公敌,你纵是英雄了得,能杀得了一个,十个,难不成还能杀得了全武林人士?可是你的父亲,他堂堂一个大英雄,一世的英名,便因你而毁于一旦,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了。唉!日后我若死后,怕也是再无脸见你父亲了。” 潘擎苍此时听他说的声情并貌,不由的再次心动,他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事情,可是却通晓大义,如果他今日就算逃脱,便果真如庄玄彤所言,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洗脱自己淫贼的罪名了,那父亲一世的英名,便不要尽毁于他的手中,日后就算他能苟活于世,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可是如果他此时放下手中的兵器,可眼前的这些人真的就能放过自己吗?自己的冤情便会真如庄玄彤所言,在官府之内还能自己一个清白吗?此时他的内心正做的激烈的斗争,他不知道是反抗还是放弃,还是让官府给自己一个清白。 庄玄彤见自己的话已然奏效,便连忙给几个掌门使了一个眼色,那华山掌门眼睛一转,便放下兵刃道:“好,今日我等就看在庄庄主的面子,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剑,跟我们一起去官府,便不再为难你,你若还是执迷不悟,纵然是你武功再高,总有体力耗尽之时,到时便由不得你了,你自己掂量一下轻重吧。” 其它几人见了便也都给纷纷放下兵器,站在原地不动。 潘擎苍见他们都放了兵器,这才也放下手中的剑,对庄玄彤道:“叔父,我今日放下手中之剑,并不是怕了他们,只是我有冤屈,并非那梅花大盗,请你为我主持公道,也算不枉我父亲与你结交一场。” “贤侄请放心,凭我与你爹的交情,我一定会在官府面前为你求情,求他们网开一面,毕竟你父亲曾是朝廷赫赫有名的将军,量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只是还要委屈一下贤侄,做做样子给官府看。”庄玄彤见他终于放下手中的剑,便又一阵好言相劝,却不敢再相前,以免再出什么变动。 周围的几人看到此情景,也都纷纷后退,以示诚意。 潘擎苍见事情已经这样,便只好听了那庄玄彤之言,仍了手中的剑,这时庄玄彤连忙使了眼色,庄里便有人拿了绳子,将他绑了起来。 众人一看,便都相视而笑。 潘擎苍见他们笑,也不知何故,没等他弄明白,头上便被重重的击了一下,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片自己从末见过了情景。先是头一阵的痛,接着便看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漩涡之中,周围都是鱼,在他的身上啃食着什么,然后便又出现一个手拿长剑的白衣服人来,正在山顶之上教他武功。 再勉强睁开眼睛,却迷迷糊糊看到周围一群人正手拿刀剑,朝他大笑,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昏厥了过去。 等潘擎苍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一个石柱上,面前站着的是武通博、柳香奇、花奇子等人。 此时武通博手里正拿着一根皮鞭,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潘擎苍吃力的抬了下头,却发现自己动也不能动,只有喘气的劲,此时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的人他似乎一个也想不起来谁了,而脑海里却隐约闪现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来,尤其是那个手拿长剑的白衣人,还是一个个山洞。那白衣人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他却一时想不起来。正在他费力的去想的时候,突然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他顿时打了一个泠战,使劲抬起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绑着我?放开我!” “小淫贼,此时还在装?你今日落在本少爷手里,就自认倒霉吧!你是自己招供呢?还是要本大爷伺候着,你才肯说?”武通博手执软鞭,一脸奸笑的说着。 潘擎苍似乎根本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只是用力的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那绳子却越挣越紧,直至勒进他的肉里,痛的他只顾大声喊道:“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快点放开我。” “哎哟,小淫贼你竟然还跟本少爷装上瘾了,看来本少爷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会说实话是吧!来人啊,给我伺候着。”武通博见他始终不肯屈服,连忙大声叫道。这时从旁边走来一个仆人,接过他手里的软鞭,便用力的朝潘擎苍身上抽起来,每抽一下,潘擎苍便痛疼难忍,大叫一声,身上也顿时多出一条鲜红的血印,鲜血直流。 那人也不知打了多少下,只弄得他全身汗流浃背,气喘连连,这才住手。 第七十二章 亦真亦幻 潘擎苍已然昏死过去几次,却又被他们用泠水浇醒,继续逼供,他着实说不出什么来,便使劲的去想。终于想起以前的事来,也记起了师傅慕容轩,更记起了他下山前对自己的提出的三个条件,可是对于下山之后的事,他却又想不起来了,对于眼前的一切却又是那么陌生,对于这些人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想要让他招供什么?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最后武通博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恨恨的说道:“小淫贼,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嘴倒挺硬的,等本少爷休息好了,再来伺候你。”说完那话,便带着那几个所谓的英雄人物离开了牢房。临走时竟然还不忘吩咐守监的人,不要给他一切东西。 潘擎苍此时虽然已苏醒过来,可是身体却虚弱的不行,全身疼痛,尤其是嗓子难过的厉害,想喝水却又喝不到,只能喘着气,等着下一次非人的折磨。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喊着什么,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却又不认识他。 原来女孩子便是柳家庄庄主庄玄彤的女儿庄梦碟,那晚她因为与潘擎苍订了婚约,一时高兴便多喝了几杯,结果硬是喝醉了,迷迷糊糊被一个丫鬟扶到了爹爹的房间休息,一觉醒来时,已是午时。她突然想起了潘擎苍,便问身边的丫鬟。那丫鬟起先还不敢说,后来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便将昨夜所发生的事能偷偷说给了她听。 她一听之下,很是气愤,本想去找爹爹理论,却被那丫鬟给拦住了,想要出门去,却发现那门已被爹爹上了锁,哭喊了半天,却也没有人理会。到了晚上她假装肚子痛,趁丫鬟给她送饭的时候,方才逃了出来,知道爹爹的脾气,也不敢去问,只是偷偷打听潘擎苍的下落,无意中又看到武通博神神秘秘的从地下道里走出来,便找到了这里,这才发现潘擎苍。 牢里本有两个看守的,此时无聊正在喝着酒水,看着小姐进来了,便连忙上前去巴结、套近乎,那知一不防备,三两下便被她给打晕了。 她连忙去叫那潘擎苍,却始终叫不醒,再探探鼻息,还有一丝气息,便弄了点水,喷在他的脸上,这才醒转过来。 潘擎苍听着庄梦蝶叫他“潘大哥”,却不知如何回答,嘴里勉强说出个:“水。”字,便又晕了过去。 庄梦碟见他喊水,便连忙弄开他的嘴,灌了些水进去,过了片刻,潘擎苍总算是醒了过来,睁眼便问:“你是谁?快放我出去。” 庄梦碟一听,寻思道:“遭了,潘大哥莫非被师哥给打傻了?连我都不认识了,不管那么多了,先把他救出去再说,免得被打死了。” 主意拿定,庄梦碟便扶着他,一步一步慢慢的出了暗道。 刚上暗道,却看到武通博正从远处走来,差点撞上。庄梦碟连忙藏在路边的树木之下,所幸正好天黑,躲过了这劫。 庄梦碟见潘擎苍伤势严重,本想带他到自己的闺房,可是一想到万一让爹知道潘擎苍逃走了,肯定会怀疑到她,如果到时搜房,那可就不妙了。 她眼轱辘一转,顿时一条妙计上了心头,便扶着潘擎苍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便是庄梦碟的奶奶,庄玄彤的母亲。此时刚吃过饭,正在屋里念佛,眼见庄梦碟扶了一个血一样的人走了进来,便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想都没有想,就知道肯定是自己那个不屑儿子干的好事,连忙扶着潘擎苍上了床,再一细看,这受伤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孙女婿,不由的又是一阵心疼,心里直骂这儿子是个畜生。 庄梦碟来不及与奶奶解释,便央求老太太想办法把他弄出去,不然他肯定是死路一条。 老太太正不知如何办时,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丫鬟报说:“知府大人的母亲病了,想找个人陪着去说说话,想问问老太太晚间有没有事,如果没有事便去坐一会。” 原来这庄玄彤与苏州知府关系甚好,经常有来往,一来二去,两人的老母亲也就认识了,因为都是念佛的人,便经常喜好在一起聊聊天,谈谈佛。所以两家便也经常走动,不是知府大人的老母亲到柳家庄来,便是老太太到知府大人家去,所以在下人眼前,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庄梦碟一听,便计上心来,撒娇的跟老太太说:“奶奶,你从来都是最疼碟儿的,而碟儿也就喜欢潘大哥一人,要是连他也死了,那我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扯根绳子,吊死算了。” 老太太本就是菩萨心肠,一听这唯一的孙女都要上吊了,便只好答应了。 两人商量了一个,老太太便对门外的丫鬟说:“春梅,快些备轿,我这就去知府家。” 外面的丫鬟一听,便连忙照着吩咐去办了。 不一会儿,那丫鬟便准备好了轿子,老太太又吩咐将轿子抬在门口,便与庄梦碟合伙把潘擎苍抬进了轿子里,这才起轿前往知府家走。 出门时正好遇到庄玄彤解手归来,他见是母亲大人的轿子,便问那轿夫:“老太太这么晚了要到哪里去?” 轿夫回答:“知府大人的母亲有事,想找老太太过去陪着说说话。” 庄玄彤又给老太太请了个安,老太太也不掀轿子,只是“吭”一声,便对轿夫说:“快点走,一会晚了,知府大人要怪的。”说完便直溜的从庄玄彤面前走了过去。 庄玄彤见轿子已经离去,便又回屋继续同那几个掌门人喝酒。 老太太走了半晌,让轿夫找个清静的地方,停下轿子,说自己要小解。 那轿夫听了,便连忙找到了个没人的地方,也不敢看,便扭过身去,仍由庄梦碟把潘擎苍给弄了下来,等人走远了,老太太便又上了轿,命那轿夫朝知府大人那里赶去。 庄梦碟扶着潘擎苍,找了一辆马车,扔了一枚金元宝,便直奔城外而去,这一路飞奔,马不停蹄哪远就往哪跑。 走了差不多几十里路之后到了一个小镇,便让那车夫回去了,又换了一辆马车,继续赶路。 再说守牢的两个人,过了好半天才醒了过来,这一看潘擎苍没影了,连忙爬起来去找武通博报告。 武通博此时仍在陪着那几个掌门喝酒,这几坛酒下去,都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此时一听守牢的说潘擎苍被小姐救走了,起初还不信,大家一起到地牢里一看,果然不见的踪影,这才觉得事态严重。又跑到小姐房间一看,那送饭的丫鬟还在地上昏睡着,那陪着小姐的丫鬟,也被用绳子五花大绑着,嘴也堵住了,这才急了。 庄玄彤此时才想起老太太的轿子,顿时后悔莫及,赶紧派人去知府家里请老太太回去,等老太太回去了,却回答说人早就走了,看着老太太的样子,庄玄彤却无话可说,想要派人去找,老太太却一直拦着,不让出门。等老太太睡下了,这才去找,哪里还找得到,只能另想办法。 第七十三章 江湖追杀 江湖纷争,争名夺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古往今来,历是如此。 二年之后。 4月初,崆峒掌门洛泠寒,在与妻儿外出赏花时,全家被杀,头颅被利器所割,悬与门派大门,上有留书:“血债血偿。” 4月中旬,峨眉掌门司徒洪在熟睡之时,全家二十口被杀,司徒洪头颅被利器割掉,悬于卧房大门之上,墙有留书:“血债血偿。” 4月末,清虚道长花奇子在外出住店时被杀,头颅悬挂于店内,墙上留书:“血债血偿。” 5月中旬,昆仑掌门柳香奇全家被诛,头颅被割掉,悬于大门之上,上书:“血债血偿。” 6月初,铁面判官王不认全家10余口人一夜之间,消失的无踪无踪,江湖传言,他已被人所杀,尸骨无存。 6月中旬,江湖传言,十几年前的江湖头号大魔头长剑慕容轩的弟子小猴子公开下战书,向武林盟主步非云挑战,约定于八月十五在湖北神龙顶比武,以洗当年师傅之耻。 一时之间,江湖传言,魔剑再现,令人闻剑丧胆,谈剑色变。 6月底,武林盟主短刀步非云对面宣称将于7月中旬举行封刀大会,从此退隐归田,并宣称此后不再介与武林之事。 7月初,江南剑术名家“一剑震九洲”柳家庄庄主庄玄彤连同少林寺,峨眉、崆峒、华山、昆仑、崇山等六大门派悬赏黄金百万,发起江湖追杀令,追杀臭名远扬的梅花大盗潘擎苍。 此令一出,短短几天的时候,便有数百名武林高手前来揭令,有许多甚至是多年以前就已退隐江湖的顶尖人物,这其中就包括二十年前就已经名闻江湖的杀手集团南海十二肖。 南海十二肖顾名思义就是以十二生肖取名,共有十二人,分别是:地鼠吴天胜、天牛王兴来、白虎刘通财、狡兔陈梅清、飞龙江恒通、毒蛇风二、千里马公孙越、怪羚羊南宫傲、霹雳猴莫天尘、笑面妖姬段灵儿、哈巴狗秦二君、天蓬元帅马自兴。个个武功高强,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并且手法歹毒,个个神出鬼没,并且精通暗器,下毒功夫也属一流。这些人专门以杀人为生,从中获取佣金。自早年出道以来,很多武林人士的江湖纠纷,私下里也都是通过他们解决的,所以武林中人对他们也都是闻风丧胆,敬而远之。 按照江湖规矩,先揭令牌,拿30%佣金做为费用,剩余70%则见人头再给,如果失败,则归还所拿拥金,自断一臂,从此退隐江湖。 南海十二肖揭令,并当着全天下武林的面发下重誓,9月初拿下梅花大盗的人头,如果失败,愿以死谢天下。并且放言,梅花大盗非他们不能杀,如果有人违抗,格杀无论。此言一出,江湖轰动,令天下英豪瞩目,许多钱庄,赌都以此为赌注,倍率为1赔100。许多赌徒都拿出血本赌南海十二肖胜,个别胆大的,宁可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赌梅花大盗潘擎苍胜。 第七十四章 星星之火 7月10日,荆州,武林盟主步非云家。 短刀步非云此时正坐在书房里喝茶,看书。 书房总体虽然不是很大,便是里面布置的却非常大气。 屋里所有的家居都是清一色上好的名贵红木所做,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在对着门的正墙上,悬挂着一块适中的匾额,上面用行书写着“书香”二字。字体一看便是出自名人之手,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大气凛然的感觉,让人一看就有种豪气冲天的感觉。 匾额的下方摆放着个做工精细的书架,细细一看,上面竟然放置了许多书籍,种目很多,由此可见书房的主人所涉列的知识所广。 书房的左边摆放着一个专放古玩的架子,上面呈满了奇珍古玩,有上好的玉器,陶瓷、铜器之类的,总之每件都是做工精细,光彩照人,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如此可以说明主人的家境之殷实。 书房的右边,挂着一幅宽大的美人图,画上的女子气质非凡,美丽动人,笑容可掬,神态惟妙惟肖,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满足而温柔的笑意,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正陷入热切的恋爱之中,世间一切的东西,在她的眼中,都是那样美好一般。让人一看,便会止不住惊叹,当真有如天山下凡。 突然“咯吱”一声,门轻轻的打开,一个美丽的妇人如同仙女一样,步履轻盈的走了进来,竟然跟那画中的女子一模一样,却又远比那女人成熟,妩媚了许多。 步非云忽听有人推门而进,抬头一看,见是夫人,连忙站了起来,扶她坐到了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 步非云的夫人苏玉雪,现已有五个月身孕,平日里总是呆在家里,不大出来管事,只顾弄些花花草草,弹琴刺绣,落得个轻松自在。步非云身为武林盟主,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平时日也都是经常在外会客交友,很少在家陪着她。苏玉雪比步非云小,本为步非云的师妹,五年前,二人结为伉俪,婚后步非云对她疼爱有加,事事也都顺着她,依着她。 此时,步非云见夫人坐好,连忙去倒了杯清花茶,递给了苏玉雪。 那清花茶是由各种名贵的花草研磨而成,闻起来清香宜人,喝了更是能清火养颜,顿时茶还末展,整个书屋便洋溢着一股清香之气,让人不由心旷神怡。 苏玉雪接过步非云手中的茶杯,轻启玉口,浅尝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在书桌上。 步非云见她放下茶杯,连忙轻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玉儿,你如今已怀有身孕,且不可再去伺弄那些花花草草,免得伤了身子。” 苏玉雪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便觉万分甜蜜,连忙也半噌半笑说道:“云哥,你整日里在外奔波,也无暇陪我,若不是这些花花草草伴着我,那我岂不是要孤单寂寞而死。我虽谨记父亲临终时的话,不去管你这些事,可你好歹也要在家多陪陪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步非云见她这样说,听后顿觉惭愧,他深知这些年来,自己走南闯北,自然多少有些泠落了她,于是连忙陪着笑道:“玉儿,这些年来,我一直喜欢四处闯荡,结交好友,自是泠落了你许多,如今思来,当真是惭愧有加。我答应你,等封刀大会一结束,我便带着你和孩子,找个宁静的地方,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你在家里只顾养些花草,读读闲书,我便教咱们孩子好好习武,从此也做一代大侠,岂不快活似神仙。”他说完,便半蹲了下去,将手放在了苏玉雪渐渐隆起的小腹上,轻轻的抚摸着,似乎在沉浸在将要做父亲的喜悦之中。 苏玉雪见他如此,不由的有些羞红,任由他摸着自己的腹部,轻轻靠在了他的身上,眼睛闪出无限柔光,像似在憧憬着末来的美好田园时光,一时间二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谁都不愿意去打破这份难有的宁静与祥和。 过了许久,步非云咬了咬牙,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心里似乎要决定着什么。很久之后,这才下了很大的勇气,从书桌上放着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苏玉雪道:“玉儿,这封信,我原本想等到封刀大会结束后,再拿与你看,只是怕你知道后又突生误会,所以想现在请你一阅。只是你要答应我,看过信之后,无论如何也不要动气,免得伤了腹中的胎儿。” 苏玉雪原本正沉侵在一片遐想之中,如今见他如此,便连忙挡了那信道:“云哥,既然是你的私人信件,你又如此说,那我不看便是了,你还是好好收起来吧。对于你这些江湖上的事,我也不愿意知道太多,你不必太在意。”说完,便又伏在步非云的身上,闭上了双目,自顾养神。 “玉儿,倘若是一般的江湖俗事,我也不会轻易打搅你休息,只是这封信毕竟跟你也有些关系,你还是拆开看看,以免日后见怪。”步非云见她拒绝再看,本想收了起来,可是又想了片刻,似乎觉得还是给她看看为好,便又坚持说道。他们夫妻虽然结婚已近五年,可是夫妻之间仍是相敬如宾,步非云待她自然也是礼遇有加,在任何事上都很尊重她。 “跟我有关?我已久不问江湖事,还有何事会跟我有关呢?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只好听从盟主的吩咐,拆开看看了。”苏玉雪见他坚持,便也开玩笑的说道,说完便接过那信,轻轻拆了,开始默阅起来。 起先的时候,她脸色还好,慢慢的脸色竟越来越差,后来竟没有了一丝血色。步非云万万没有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如今她的反应还会如此之大,不由的轻叹一口气,慢慢抚摸着她的秀发,想以此使她的内心平静下来。 过了放久,苏玉雪才慢慢起头来,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云哥,这信是何人所给?可否属实?” 步非云见她脸色苍白,怕她伤了身体,连忙故作轻松的劝道:“玉儿,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你就权当没有见过,回去好好休息,千万不要伤了身体,你看你脸色都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云哥,这么多年了,我从来都没有细问过这件事,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当年你说你与二师哥比武,一不小心失手将他打下山崖,并且说他已然身亡,我虽然悲恸,但那时事已至此,也只好听天由命。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却为何又冒出个小猴子,还自称是二师哥的徒弟,要找你报当年的一剑之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也好让我心安。”苏玉雪见他支支唔唔,心里便有了疑惑,于是连忙又催着问道。 “玉儿,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我只希望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无论我是出于任何目的,但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请你相信我,好吗?”步非云此时听她的语气,知她心中存有疑惑,便也坦诚的说道。 “云哥,你说那小猴子当真是二师哥的徒弟吗?他为什么要找你报仇呢?我见他这信中写的,似乎对你有莫大的仇恨,也有着天大的误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二师哥他……他当真还活着?”苏玉雪见步非云似乎话中有话,心中的疑惑不免又增加了许多,便又问道。 “玉儿,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许是有人想利用当年我和师弟的这段恩怨,故意冒充是他的徒弟,然后挑起江湖的纷争,以达到一些不可告的人目的,也说不定啊。”步非云见她步步紧逼,心中已然有些不舒服,他知苏玉雪心中还没有忘却那些事,心中顿时有些难过,饶是如此,但以他对她的爱,他却丝毫不忍表现出来,是以便连忙解释道。 “那既然是这样,你就更要查清了这件事的真相,看这小猴子到底是什么人?想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何却却要在这时候开什么封刀大会,退隐江湖呢?以前我劝过你好多次,你都舍不得这武林盟主的宝座,如今却为何要突然放弃了这个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尊贵地位呢?”苏玉雪似乎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心中的疑团也就越来越大,此时她多么渴望能从丈夫的口中得到一些有关于二师哥的消息,哪怕说他已经死了,她心里也会舒坦一些的,可是他却始终不说出半句有关于他的字,这使她不由的更加怀疑当年比武的事情真相了。 第七十五章 往事如烟 “玉儿,有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始终都不愿意在你面前提起,我实是怕你有一天终会离我而去。你知道后也许会骂我自私,不过就算是你骂我也好,怪我也好,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步非云万万没有想到,原本普通的一封信,却无端的勾起了师妹这么多的猜疑。此时他方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来,师妹虽然与他朝夕相处,心里却始终深爱着师弟,此时他的心里当真有如万剑穿心一般难受。他实在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应该对她说实话,还是对她撒谎。也许人生最大的悲剧不是什么生与死,离与别,而是所爱的人站在你的面前,虽近在咫尺,心却远隔万里,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剧。在他的心里,他是那样的爱着她,那样的害怕失去她。十几年前,他曾经用最卑鄙的手段欺骗了她的感情,从师弟的手中将她夺到了自己的身边,才使自己有与她朝夕相处的机会,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尽最大努力爱着她,宠着她。他一直天真的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会把她对师弟的那份爱永远的冲淡直到消逝贻尽。可是如今,他才明白,有些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家业殷实,事业有成,威风八面,呼风换雨,如今看来这些是那样的不值一提,失去了她,就算是让他拥有整个世界,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终将是孤老终生,如行尸走肉一般。此刻他的心虽然万般痛苦,可是面上却依旧不敢显露出来,这些年他几乎已经养成了习惯,总是笑着对她,处处迁就于她,唯恐惹怒了她,使她有一丝不开心,是以一时之间才不能改变掉这种日久形成的习惯。如今他依旧如此,他不知道要这样做到何时,也许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了,事情来的那样突然,那样快,让他丝毫没有勇气去迎接这一切。 一直以来,为了她,他不惜一切心甘情愿的付出;为了她,他甚至可以连性命和尊严都不要,如今换来的却只是一厢情愿,他心不甘。 就在他心情万分痛苦的时候,苏玉雪又开口说话了。 “云哥,我们从结婚到现在,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我一直努力去尝试做一个好妻子,而你也一直在坚持做着最出色的丈夫,对你我从来都没有二心,如果说我唯一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也许就是我的心里始终都放心不下二师哥。可是这你也知道,当初我答应嫁给你,也是因为你曾允诺过爹爹,不会计较我与二师哥之间的事。如今你却心里有事,处处隐瞒于我,难道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你还是如当初一样,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吗?”苏玉雪此时方才明白,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去改变,原来在丈夫的心中,始终对于她和二师哥之间的那段感情存在着芥蒂和耿耿于怀,这使她的心中,有了一丝冰泠的感觉,她似乎变得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曾对自己呵护倍至的丈夫了,此刻他变得似乎很陌生,很陌生了。 “玉儿,一年前我曾经去过汉阳丐帮分舵,那时认识了一个使剑的少年,他剑法奇精,虽然只有十一二岁,可是武功已近一流高手,我与他对拆了几十招,却始终不忍心伤害于他,你可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步非云听完苏玉雪的话,轻叹了一声,他知道有些事,今天必须要说清了,不然这辈子,在他与她之间,终归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此时他看着面前的苏玉雪,望着她坚定的表情,注视着她的眉目,不由的说道。 “那日,你从汉阳回来,曾经跟我提起过这件事,说过这个少年,你还夸他假已时日,一定会成为武林之中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说真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你夸过别人,就算你那么多的弟子之中也不乏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你却从来都没有夸过他们,而对于那个少年,你却赞不绝口,可是你却没有说过他是何人?你不说,我自然也不便过问,难道这期间有什么别的事吗?”苏玉雪此时听他突然提及一年前的事,思绪自然也就回想起了那日的事,她天生丽质,又有着非凡的记忆,凡事只听或看过一次,便会终生不能忘却,这也是她的过人之处。 “我不说是因为我有私心,我不想让你再听到他的名字?不想再让你勾起那段难忘的记忆。”此时的步非云心中的痛楚已非言语可以表达,心中的不平使他原本结实的肌肉,此时正起伏不平的颤抖着,他抬头,看了房顶,声音几乎有些颤抖的说道,过了好半天,等平静了一些,他方才又接着道:“你可知道,那少年使的一手什么剑法?” “什么剑法?”苏玉雪见他表情痛苦,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不觉有些惊讶。这些年来,在她的眼中,他无论遇到过什么样的挫折和痛苦,几乎都不会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如今见他如此,她的心里又何尝不痛苦呢?只是她急于想知道结果,于是听他问,便也不假思索的问道,说完之后,便轻轻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喝一口,想以此来平静内心,此间她心中的激动似乎比他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饱满的胸部也急剧的上下起伏着。 “是……落日剑法!”过了许久,步非云方才低下头,目光坚定的看着苏玉雪,此时他的眼光炯炯有神,还带着亮光,使她的内心也突然有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啊!”苏玉雪手里正端着茶杯,当听到“落日剑法”的时候,她手中的茶杯明显的晃动了一下,险些从手中滑落。人也一下子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再次激动的看着步非云,似乎有些不相信。十几年过去了,尽管她在心中说了无数次这种剑法的名字,可是如今第一次听到丈夫说出口来,却仍是如此激动。 “玉儿,你可知道那使剑少年是师……他的什么人?”步非云心里原本就早猜到苏玉雪会感到诧异,可是却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激动,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些年,他依旧败给了师弟,败给了那个迂腐的书生。他突然想笑,想仰天大笑,他觉得这太具有讽刺意味了,可是此时他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却又笑不出来,他的眼中饱含着晶莹的泪水,使他又不得不仰起头来,看着房顶,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那泪水便会顺着眼眶滑落下来,只是从他的口中,再也叫不出师弟这个词来,只能用他来代替自己心中的不平。 苏玉雪此时看着丈夫的表情,心中虽然有着万般的好奇和疑惑,却始终都不忍心问出那句话来,她怕,他会因为深深的受伤,从此一蹶不振。她更怕自己一旦知道了那少年的身份,会忍不住失声痛苦,这些年来,她时刻不在思念着他,原本她以为他死了,她已决定永远将这份思念深深的埋藏在内心,不让任何人知道。可是现在知道了他还没有死,她的心里一方面渴望他能生活的好,能娶妻生子,过着幸福生活,可另一方面,她也多么害怕听到他已娶了别人,而将她无情的抛弃,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今后的日子,她将会如同行尸走肉,生活对于她来说,都将毫无意义的,她甚至活着的勇气都不会再有。几分钟之前,她还在幻想着末来的田园生活,是那样的美好,她与丈夫还有自己的儿子,一家三口过着开开心心的日子。可是现在,她却已经没有了这种喜悦,她甚至害怕那种日子的到来,此刻她甚至已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丈夫,她的心已乱,乱的再也理不清。她此时虽然是他的妻子,可是也同样是一个女人,她拥有自己少女时的经历和梦想,也有着女人情感深处最自私的一面。她甚至想尽快离开这个书房,不想再听到这个结果,可是她却始终迈不开脚步。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听到了一句,她渴望听到而且又害怕听到的话。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凳子上,失声轻轻哭了出来。 “那少年自称是他的儿子。”步非云过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心中也松了口气,可是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她的哭声,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震撼他的内心,震碎他内心所有的梦想。他想去安慰一下她,也想去向她解释,可是话刚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他突然觉得所有的语言,如今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他轻叹了一口气,走出了书房, 一阵泠风吹来,他迎风流下了几滴热泪,进入嘴角咸咸的,苦苦的,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五味俱全。 第七十六章 魔剑再现 7月11日下午。南京江宁,一个手拿长剑,长相俊美的少年,正和一位美貌少女吃面。 桌上的剑,是一把罕见的长剑,凡在江湖之上行走超过二十年的人,大都会认得它。因为这把剑跟当年的江湖大恶人慕容轩曾经所使的剑身是一模一样,只是当年人们都称这把剑为“长剑”,而如今人们都把这柄剑称之为“魔剑。” 因为这把剑,即将要与号称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短刀步非云一决雌雄,这就使得本来是一把平常的剑,也变的神秘起来。有人传言说这把剑因为杀的人太多,所以剑身已经被鲜血浸成深红色;也有人说这剑带有魔性,能杀人于无形,凡是见过这把剑的人,还末出手,便以中邪;更有人说这剑削铁如泥,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剑,无坚不摧,威力惊人。 这美貌少女便是柳家庄庄主之女庄梦蝶,而这英俊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少年如今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无名无姓,对外宣称“小猴子”,自称是长剑慕容轩的弟子。即使这样,凭借着当年武林第一号大魔头的名声,他也在瞬时扬名了江湖,街头巷尾,尽管没有人亲眼见过他的容貌,但他却是被讨论最多的人,有人说他相貌丑陋,凶神恶煞;也有人说他有三头六臂,武艺超群,不然不会公然向步非云叫战;还有人说他已得了大魔头的真传,练就了一身邪门武功。总之,传言越传越神,直到后来,江湖中曾经受到过步非云一些恩惠的武林人士便自发的组织了一个庞大的组织,专门用来狙击这个自称“小猴子”的人,以保护大家公认的好盟主,免遭到他的毒手。虽然他们并不认识小猴子本人,但好在他手中的这把剑,便是招牌,似乎比认人更准。 原来这几个月里,身受重伤的潘擎苍经过神医惟德先生的医治,他身上所有难看的红斑都已消除贻尽,化为乌有,如今他已经成了一个绝美的少年,皮肤似乎比平常人更好,即使像庄梦蝶这样的美貌女子,看了他都不免会妒忌和羡慕。只是他虽然治好了自己身上的病,却也答应了惟德先生一件异常难做的事,那就是打败当今的武林盟主步非云,让他从今之后,再也无法在武林中立足。 若是别人,也许会知难而退,可是如今碰到了小猴子,纵是明知山有虎,却非要偏上虎山行的。 现在这个小猴子,大家也许早就猜到,他就是我们的主人公“潘擎苍”了吧。 只是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师命,只有“复仇”二字,他甚至已记不起“潘擎苍”这个曾经响当当的名字,他由先前的失忆,变成了现在的失忆。 庄梦蝶不知向他讲了多少遍有关于他之前的事,他却始终也记不起来,更不相信。他所能记的,只有跟师傅在一起的时光,只有整日练剑时的回忆,这就足够了,所以当惟德先生提出要他当着天下武林人士的面打败盟主步步非云的时候,他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甚至还差人送了一封信给步非云,并约定了比武的时间和地点,虽然他没有听到步非云的承诺,但是这没有关系,因为他知道,以步非云在江湖上的声誉、地位,不可能逃避比武,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挑战。 现在他正在赶往神龙架的路上,他要在8.15日之前,到达神龙顶,他不仅要完成师傅交给他的命令,也要完成自己对惟德先生的承诺。 时间很紧,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到了,可是两地相隔上千里,他还要一边练习武功,一边赶路。 人一旦有了目标,就会变得很有动力,而一旦有了动力,便不再畏惧什么艰难困苦。 自从他公然向武林盟主发起挑战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将自己逼上了死角。 每天都会有数不清人的等着要找他拼命,或要想拿住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的徒弟,或是要杀了他以成全自己的名声。 所以每天,不是他死,就是有很多人死,都是死于剑下,死于这把魔剑之下。 为了完成师傅的愿望,他已发誓,就算吃再大的苦,杀再多的人,他都不会手软,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师命大于天,挡我者死!” 自从公布挑战消息的那天开始,一共过了二十六天,平均每天都有5个人死在这把魔剑之下,一共有一百三十条人命葬送在他的剑下,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已经成名了,也有想要成名的。 如今江湖人都在疯传,四大门派的掌门也是死在魔剑之下,可是只有他和庄梦蝶心里清楚,这些已经成名的人,绝不是死在他的剑下,他不愿意去解释,也不屑去解释什么?他是带着满腔的仇恨现现在江湖上的,所以就算是再多一些仇恨也末必是什么坏事,所谓外债多了不用愁,虱子多了不怕痒。他已不用再解释,有了手中的这把剑,已然是最好的解释,再加上江湖大魔头弟子的称号,也容不得他去解释什么。 虽然已是傍晚,他却依然出了城,继续又上路了,带着那把长剑,身后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庄家大小姐,紧迫的赶着路。前面的十字路口,又有几个拿着刀和剑的人正怒气冲冲的等着他们。他笑了笑,迎着危险走了过去,这种情景如今他已司空见惯。 庄梦蝶看着前面那些拿着刀的人,不由的又皱了眉头,她抬头看着潘擎苍俊美而又毫无表情的脸,不由的有些担心。这几个月她虽然费尽千辛万苦帮他找到了神医,也帮他治好了病,可是她却发现,他似乎变了许多,除了模样变的好看了之外,还有就是性格也变的冷酷无情,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对自己笑的大哥哥了,而似乎成了一个冰人,整日里除了吃饭,便是赶路,就连几句好话都不肯和自己说。有好多次,她都想舍他而去,可是却又下不了决心,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迷恋他。有时候她很矛盾,她一方面庆幸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忘却了那个叫兰儿的女孩子,自己也正好有了机会接近他,可是一方面她却觉得他对自己真的好泠漠,好无情,让人琢磨不透。难道人世间的感情,都当真这样让人不可思议和费解吗?她不知道,却想知道。 这也许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心事。 第七十七章 为君哭泣 潘擎苍俊俏的脸蛋上,闪出一丝泠笑过后,瞬间消失后,又挺起高傲的胸膛,朝那几人走去。 庄梦蝶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潘擎苍走到那几人面前,停了下来,手中的长剑依旧那样轻松的拿着,似乎没有一点如临大敌的感觉。 那几个拿刀的人,也同样泠泠的看着他们,不说话。 过了许久,一个脸上有几条深深刀疤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了:“小子,爷几个最近缺钱花,把你身上值钱的都拿出来,爷就放你们过去,否则就别怪我们兄弟手狠。” 听到此话,他似乎有些不明白,看了看庄梦蝶调皮的笑了,转眼又望着那些人,很奇怪问道:“我的钱为什么要给你们呢?” “哈哈哈!真他妈好笑,爷做这行买卖都做了几十年了,今天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主,当真是有趣的很啊。”刀疤脸听了他说的话,足足愣了一会,又看了看同伙,许久才大声笑了起来。那张原本就难看的脸此时因为肌肉的隆起,也变得更加恐怖了,紧接着其它几个人也都笑了起来。 “大哥,他们是劫匪。”庄梦蝶见他不知,连忙小声提醒道。 “劫匪?什么是劫匪?”潘擎苍似乎在故意逗那些人开心,又故意问道。 “劫匪就是专门抢人家钱财的人。”庄梦蝶似乎也有些不解他此时为何如此愚昧,但仍然耐心解释道。 “还是小姑娘聪明,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爷几个不光是喜欢抢人家钱财,若是碰上了像你这样标致的妞,那就恐怕不光是劫财了,还要劫色呢。嘿嘿嘿。”刀疤脸此时目光突然转移到了庄梦蝶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会,便淫笑道。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都开始看着庄梦蝶淫笑起来,眼神之中尽是猥亵。 “臭流氓!本姑娘今日不挖了你们的双眼,便誓不为人。”庄梦蝶毕竟是大家小姐,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别人讨好自己的,何曾受过今日这等气,顿时气的小脸通红,不由分说举起手中的剑,一招“剑指南山”便直直的朝刀疤脸面门刺去。 “哟,小妞还生气了,来,哥哥先陪你玩玩。”刀疤脸见她动怒,也嘻笑着举起手中的刀来阻拦,嘴里仍继续调戏个不停,直气的庄梦蝶的剑法越来越无章法。 不到十几个回合,庄梦蝶便已处于下风,刀疤脸却也不急着去制服她,只是这里趁她不注意,便用手摸一下,那边趁个空档,再挠几下的,处处占着她的便宜。 此时的庄梦蝶身上被那刀疤脸摸了几把,脸上早已通红,急的快要哭出来,心里直盼着潘擎苍去救自己,哪知他却一动不动,悠闲的站着看热闹,自然心里就更急了。 旁边的几个劫匪也都站在那边大笑,一边起哄指导着刀疤脸朝哪里摸,一边跃跃欲试,也想上前去过把瘾。 过了一会,潘擎苍眼见庄梦蝶要被刀疤脸制服,便大喝一声道:“住手。” 刀疤脸此时正摸的起劲,一听他叫,便寻思得速战速决,先制服了这小姑娘,再弄死那小子,自己好赶紧回去享受一下,想到这里,手下的刀招也越来越毒辣了。 庄梦蝶正在奋力抵挡刀疤脸手中的刀,突然一听潘擎苍大叫,心中暗自高兴,一时疏忽,竟然漏出了一个大大的破绽,瞬间手中的剑便被刀疤脸击落在地,胳膊也被他制住,再也动弹不得。 “兄弟们,还不快动手,把那小子给结果了,咱们好快点上山去享受这水灵灵的小妞,爷都快等不急了。嘿嘿。”刀疤脸见制服了庄梦蝶,便朝其它几人大喊道。喊过之后,便用那张扭曲的几乎快要变形的脸朝庄梦蝶身上嗅了嗅,顿时被她身上的香气又引得y心大起。 “臭流氓,你快放了本小姐,不然我非叫我爹爹把你们大卸八块,丢了喂狗。”庄梦蝶此时被他制服,受尽屈原,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大声叫骂,她虽常在江湖之上行走,但毕竟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所以骂来骂去,却只是那么几句狠话,再也骂不出什么新鲜玩意来。 刀疤脸见她如此,却听得如痴如醉,不仅没有生气,似乎反而很是享受,直气的庄梦蝶满脸通红。 这边的几个劫匪,听了刀疤脸的话,便也都举起了刀,纷纷将潘擎苍围了起来。 潘擎苍自从在武林中公开承认自己是慕容轩的徒弟之后,短短的几个月,便经历了无数次恶战,早已身经百战,眼下这几个小毛贼对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所以他仍然不紧不慢的道:“放了那个姑娘。”语气平静的根本不像是打架,而是在和人聊天,说话。 刀疤脸见他声音柔软,似乎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便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但转眼又看到他手中拿着的那把长剑,忽然想起近月来江湖上的传闻,心中不由的竟有些心虚了,但他本就是吃这一行饭的,如果就这样凭他一句话,便把到手的美人给放了,那今后自己还怎么在兄弟们面前混呢?所以他仍然一手控制着庄梦蝶,一手拿着刀指辉着那几个劫匪去动手。 那几个劫匪见他命令,虽然也害怕,但却只能拿着刀一起朝潘擎苍身上砍去,他们本就是些不入流的身手,平日里靠劫一些老百姓过日子,所以会的也都是些庄稼把式。就是他们举刀的一瞬间,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什么事,他们手中的刀已尽数落在了地上,相互看了一下,顿时几人拿刀的手掌从腕部不约而同的断掉,落在了地上,顿时鲜血直流,痛的他们用另一只手握着断臂“嗷嗷”直叫。 刀疤脸此时方才知道今天真碰上了近日江湖上的大魔头,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没有弄清那少年是如何拔剑,出手,收剑的,手下的几个兄弟便都断了手臂。此时他后悔也来不及了,眼见潘擎苍正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来,他寻思:自己如果放了这女孩子,可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不如就此要挟他,等安全了再做打算。一念至此,他只好硬着头皮,将手中的刀移到了庄梦蝶的脖子上,颤抖着声音朝潘擎苍叫道:“你别……别过来,否则她就没……没命了。” 潘擎苍见庄梦蝶的脖子上,已然有了血丝,怕再逼过去,刀疤脸会狗急跳墙,弄不好会伤了庄梦蝶,便只好停了下来,任由刀疤脸挟持着庄梦蝶朝林子里退。 庄梦蝶此时脖子受伤,心中更是难过,见他停下,想求他救自己,却又说不出话,眼泪顺着眼角“哗哗的”流了下来,眼中充满了绝望。她很清楚自己一旦落入了刀疤脸的手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与其那样,不如自己现在就死去,也算是落的个清白之身。 此时她见刀疤脸胁迫着自己,已经退了很远,如果再退,后面便是大树林,潘擎苍就算是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再抓得了他,难道今天自己真的要惨遭不幸吗?不,绝不可以这样,就算是死,自己也不能随意被人糟蹋。一念至此,这个倔强的女孩子,便索性紧闭双眼,主动用脖子朝那刀口上去撞。在那一刻,她突然睁开双眼,不舍的看了一眼潘擎苍,心里默默的说道:“永久了,潘大哥,即使你不爱我,这辈子能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也心满意足了,你要多保重。”她一心寻死,自然也就顾忌不了那么多,寻思完便觉得自己的脖子突然一痛,紧接着冰凉的刀片似乎已不在,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永远离开了这个多彩的世界,不由的一滴清流澈的泪水,又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这时她第一次为心爱的男人,却也是最后一次。 等庄梦蝶醒来的时候,已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潘擎苍坐在路边,不知何时已生起了一堆火,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在火上烤,不时的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庄梦蝶勉强坐了起来,发现身上正披着潘擎苍的衣服,回想起刚才的恶梦,不由的朝自己身上看去,发现衣冠完整,这才放下心来,她知道是潘大哥救了自己一命,不由的心中生了万般感激,知道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一场虚惊,就此结束, 原来,就在庄梦蝶一心寻死的一瞬间,从潘擎苍的手里弹出了一枚小小的东西,直直的射向了刀疤脸拿刀的右手,顿时刀疤脸惨叫一声,丢了单刀,松开了庄梦碟,转身逃进了树林里,庄梦蝶因受惊过度,方才昏厥了过去。 如果她知道,那救她一命的物件,便是她曾经送给潘擎苍的一枝发簪,她将会是多么激动和开心啊。 第七十八章 言如利剑 潘擎苍见庄梦蝶醒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从烤着的东西上撕下一块肉来,默默的递给了她。 原来他见庄梦蝶昏迷了过去,便从树林中捉了一只山兔,生起了火,烤了起来,此时正已烤熟,见她醒来,就扯了一个兔腿递给了她。 庄梦蝶经过刚才的一番劫难,是又惊又饿,揭掉身上盖着的衣服,还给了潘擎苍,便接过了那兔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直吃的满嘴流油,肚子这才慢慢饱了。 潘擎苍此时也只顾闷着头吃兔肉,二人一时并都不说话。 过了许久,庄梦蝶竟将那大块兔腿一口气吃了个尽光。回头无意间看到被火光映着的潘擎苍,正专注的吃着兔肉,并没有发觉她在注视自己,不觉得有些痴了。她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个俊美而刚毅的男孩子,为什么总是这么让她琢磨不透,有时他明明对自己很好,可却非要用泠冰冰的语气讲话,让自己恨不得想立刻就要离他而去。可有时他却对自己又这么体贴,周到,又让自己有了万般的幻想,只想跟他白头到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以前跟着小师哥在一起的时候,却完全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时而觉得美妙,时而觉得难过,甚至伤心。可却偏偏又忘记不了,割舍不了这种感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此刻心里也说不清。 以前和师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想发脾气,却没有人敢反对自己,相反还要讨好自己,而面对他自己却不敢发脾气,甚至想发都无处可发,自己每多看他一眼,似乎心里便多了一份不舍与依恋,这种感觉却又让她感到迷茫和害怕。 她怕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无情的赶走,那样她也许会伤心而死。 会有那么一天吗?她不知道,隐约之中,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正愈来愈朝着她逼近,甚至压得的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注视了他半天,却突然扭过脸去,不敢再看,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却感到一阵阵发烫,她不清楚是被火炕的热气发烫,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发烫。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心中那份不好的感觉,马上如暴风雨般来了,快的似乎令她有些难以招架。 潘擎苍吃完了兔腿,直到最后一口,他才把那个几乎只剩下骨架的兔子放在了地上,然后抹了抹嘴,用连庄梦蝶都意想不到的温柔说道:“你吃饱了吗” 庄梦蝶突然之间,听到他温柔如水的声音,不觉得有些痴了,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同自己说话,至从他失忆之后。 她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过了许久,只听到潘擎苍再次用同样的语气问她,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惊慌的答道:“吃饱了,真好吃。”说完还朝潘擎苍甜甜的笑了笑。 “那好,既然吃饱了,你也可以走了。”潘擎苍几乎在瞬间,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让人窒息的平静,语气也变成了往日的冰泠。 “什么?你让我走?”庄梦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过度惊讶使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不错,我叫你走。”潘擎苍再次用冰泠的语气强调道。 “我为什么要走?我偏不走,偏要跟着你。”庄梦蝶此时也来了气,寻思道:你让我走,我偏不走,看你能拿我如何办? “好,你不走,我走。”潘擎苍见她耍起了小性子,便不再说什么,拿起剑,站了起来,头也不抬的便离去了。 “你……你给你站住。”庄梦蝶的肺几乎都要快被气炸了,在他背后指着他,大声叫道。 “我为什么要站着?我要去报仇,你不可以再跟着我。”潘擎苍此时嘴里虽然如此说,脚下却不听使唤的站住了,看了一眼庄梦蝶道。 “你不能去报仇的,你根本打不过步非云,去了也是送死的。” 庄梦蝶见他竟然站住了,心里不仅有些开心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他?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赢?再说了,就算是死,这也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潘擎苍似乎有些意外她会如此说,语气依旧很是冰泠。 “我爹爹都打不过他,你会打的过他?”庄梦碟似乎并不知道此时潘擎苍的武功早已不在庄玄彤之下,这才猜测道。 “哼,你爹爹打不过他,那是他没用。你拿我跟一个没用的人比,那是对我的侮辱。”潘擎苍听了她这个理由,似乎有些意外,但稍过片刻,便又愤怒的反驳道。 “你才没有用呢?我爹爹的武功不知道要比你好几百倍,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爹爹。”庄梦蝶却没有想过他会如此说,气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道。 “你爹爹武功既然这么高,为什么你的武功却如此差?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潘擎苍似乎在故意气她,大声说道。 “那是因为本姑娘不高兴习武,我爹爹的武功要比我强上百倍。”庄梦蝶此时气的几乎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好了,我不想跟你争了,我们既然道不同,就不相为谋,就此别过的好,省得我还要分心保护你。”潘擎苍说完便又扭过头去,继续准备开始走路。 “就算是你的武功再好,你也永远是大魔头的徒弟,有什么好神气的。呜呜。”庄梦蝶似乎再也忍受不住他对自己的冰泠,憋红了脸,说完这句话,她就蹲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潘擎苍听到她哭,心中不由的一阵痛苦与难过,但他性格倔强,从不肯服输,也不肯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犹豫了片刻,他又咬牙故意喊道:“对,既然我是大魔头的弟子,你这种武林正派人士,就更没有必要跟着我了,我就算是被全武林的正派人士杀了,也心甘情愿。”说完便真的大踏步的走了。 “你师傅是个大魔头,你是个小魔头,就知道欺负我。”庄梦蝶见他走了,哭声也就更大了。骂了几句,便立马又有些后悔了,想要起来去追他,却发现他已不见了踪影,便失望的喊道:“潘大哥,你回来,我要你回来。”可是连喊了几声,却再也听不见潘擎苍的回应声,这些便更加失望和伤心了。 “嘿嘿,老的想尽办法要害死人家,小的却偏要缠着人家,这一家当真是奇怪啊。” 过了许久,庄梦蝶正伤心的哭着,突然听到有人在说着什么,吓得连忙朝四周看看,只见到处都是树木,如今那火已经灭了,周围更是一片漆黑,不由的一阵害怕,嘴里只是小声的喊着:“潘大哥。”身上已是止不住发抖,她怕那刀疤脸再返回身来,自己便再也无法逃脱。 第七十九章 灰衣老人 过了许久,那奇怪的声音再也没有说话,只是从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闪一闪一的火花。 “鬼啊!潘大哥救命。”庄梦碟见了那火花,吓的大叫一声,再也顾不得许多,跳起来便朝潘擎苍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累极了这才靠着一棵树上准备休息一下,哪知一回头又看到了那个火光,仍在一闪一闪的,吓得她顿时六神无主,也顾不得累了,又继续朝前跑去。这一次她是再也不敢回头去看,只顾拼命的跑。 过了许久,她实在跑不动了,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是脏或是干净。休息了片刻,她突然又听到那“啪嗒、啪嗒”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她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正准备悄悄站起来,再继续跑,却发现腿已经没有半丝力气,软的像根面条,想站也站不出来了,她正要大叫,却突然听到那“鬼”开始说话。 “唉,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差劲,连我这几十岁的老头子都跑不过,唉!”说完便又是“啪嗒、啪嗒”两声传了过来。 庄梦碟到底是习过武的,所谓艺高人胆大,她仗着自己还有点武功,索性拿起手中的剑,朝那火光闪烁的地方,硬着头皮大声叫道:“是谁,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的,有种出来让本姑娘看看,是不是见不得人。” 那“鬼”似乎并不受用她的激将法,只是一个劲的“啪嗒、啪嗒”的吸着什么,那火光也随着那声音一闪一灭的。 这下庄梦蝶算是弄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鬼,分明就是一个人在吸旱烟嘛,害得自己白跑了大半夜。 一旦确认了那不是真鬼,庄梦蝶再也不怕了,身上顿时又有了力气,她站了起来,也不敢靠近,拿起手中的剑,便朝那火光处扔了过去,只听的“哎呀”一声惨叫,似乎有“鬼”被剑刺中。 庄梦蝶这一听,寻思:糟了,自己无意之间竟然把人给杀了,这可如何是好。她虽然从小学武,跟着父亲和师哥到处走,也亲眼见过死人,却从也不曾亲手杀过人,如今第一次杀人,又是在黑夜,自然就更害怕了。 过了片刻,她见那人不再说话,火光也不再亮起,便肯定是杀了人了,于是有了些许愧疚,连忙朝那人喊道:“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有意的,谁让你总是吓我,你死了,我大不了多烧些纸钱你,当是向你陪罪了。” 她说完便又侧耳细听,半天仍不见动静,便想趁机逃走。 哪知她刚提起又脚,却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平举着双手,胸口上正插着自己刚才扔出去的剑,一跳一跳的靠近自己。这一看不打紧,吓的她转身就跑,哪知身后不巧有个树根,一下子绊倒了她。她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也顾不得疼,翻了个身,用身体止不住朝后退去,嘴里一个劲的喊道救命,声音却是越来越低。 那白色的东西此时已快到她的身边,边跳嘴里还不住的喊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声音颤抖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庄梦蝶突然想起以前奶奶给自己讲的僵尸的鬼故事,不由的一阵受惊,又昏厥了过去。 那白影又跳了两下,发现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便连忙停了下来,揭下裹在身上的一层白布,把夹在胳肢窝里的剑也扔在了地上,露出长长的眉毛和胡子,跑到她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隙,自言自语道:“唉,真不好玩,就这样吓晕了。”说完便扶起了她,在她身上胡乱的拍了几下。 立刻,庄梦蝶便又从昏厥中苏醒了过来,睁眼一看,面前有个头发、胡子、眉毛全白的灰衣老人站在她的而前,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样子颇似顽皮,又想起刚才的“鬼”,不由的朝后面移了移道:“鬼,有鬼。” “鬼,鬼在哪里啊?”灰衣老人听了,也装作好奇而又紧张的样子朝四周看了半天,发现并没有什么,这才又小声问道。 “鬼……鬼就在那边,身上还中了剑。”庄梦碟见他问,连忙伸手一指刚才扔剑的地方,颤抖着说道。 “是不是这样?”那灰衣老人见她真的害怕了,便又拾起地上的白纸和剑,装成刚才的样子,展示着问她。 庄梦蝶初看又吓了一跳,再想一下,突然明白了,原来闹了半天,竟然是该死的老头在装神扮鬼吓自己,心里不由的一阵气愤,伸手便朝灰衣老人身上打去。 灰衣老人连忙朝后一闪,哈哈大笑道:“看你刚才吓成那样,真好玩,你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被活活羞死的。” “你爹才会被活活羞死呢。一大把年纪了,深更半夜什么不好玩,玩装鬼。”庄梦蝶知道这鬼是装的之后,便也不再害怕,一把夺过那老头手中的剑,站了起来,便又准备再去追潘擎苍。 灰衣老人一见她又要走,连忙追上去问道:“喂,小姑娘,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去哪里,干嘛要跟你说啊!”庄梦蝶此时还生着气,头也不回的边说边走路。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是去找你的小情郎?”灰衣老人对她的态度似乎并不生气,依旧紧跟着她说。 “我才不是呢?谁稀罕去找那个小魔头。”庄梦蝶此时脑子里只想着潘擎苍,听他说完,便不假思索的顺口说了出来。说完便发觉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于是就更加生气了,想把那老头甩掉。 “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只可惜啊,你那个小情郎马上就会没命了,怕你再也见不到他喽。”灰衣老人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便也加快了脚步,边走边说道。 “你说什么?潘大哥才不会出事,他武功那么好,没有人能伤的了他的。”庄梦蝶知他在故意气自己,便索性停了下来,转过身对他大声说道。她的突然停止,使那灰衣老人差点撞到了她的身上,情急之下,不知让他用了什么手法,朝左平移了几米,二人这才错开,不致于撞上, 灰衣老人停了下来,从身后身掏出一个大烟斗,点着了火,使劲的吸了一口,又喷出一口烟,慢慢说道:“唉,人真是奇怪啊,刚才不知道谁还当面说人家武功差,现在背后竟夸起人家来了,当真好不害羞。只可惜,你那情郎的武功,在我老头子看来当真是糟糕的很啊!何止是糟糕的很,而且简直是不堪一击啊!” “喂,你个老头说什么啊,他可是武林第一大魔头的弟子,武功自然不会差了。”庄梦蝶见他竟然说潘擎苍武功不咋的,连忙不服气的强调道。 “就算是他是大魔头的弟子又如何,就算是那个大魔头本人来了,我老头子也敢这么说。嘿嘿!”灰衣老人说完又干笑了两声,吐出几口烟,顿时呛的庄梦碟直咳嗽。 “见过脸皮厚的,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厚的。”庄梦蝶见他话越说越大,便也讽刺道。 “小丫头,你不相信?相当年,慕容轩那小子要不是经我指点他几招,只恐怕……,咳咳!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总之你相信也行,不相信也罢,你那个小情郎,看来是活不到明天了。”灰衣老人从嘴里拔出大烟斗,在自己的手中使劲的磕了几下,然后又看着手心中的火星,似乎并不怕疼,过了半天,直到那烟灰全灭,这才洒落在地上,又摇头叹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庄梦蝶经他这么煞有介事的一说,倒不由的真是有些担心,连忙焦急的问道:“老前辈,您老人不记小孩过,您就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她情急之下,原本想说“大人不记小人过”,说出之后,却又觉得不妥,便又改了改。 “唉哟,小姑娘知道担心情郎了,要求我老人家了,可我老头子偏就不说,看你能怎么办?”灰衣老人似乎要故意惹梦蝶生气,看她着急的样子,便幸灾乐祸道。 “不说就算了,我才不要求你,我就不信潘大哥会出什么事,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潘大哥也会逢凶化吉的。哼。”庄梦蝶此时见他不说,倔脾气又上来了,也生气的说道。 “哼,只怕你潘大哥这次运气没你说的那么好,没有我老人家在,恐怕……嘿嘿。”灰衣老人说了一半,见庄梦蝶又要走了,连忙追了上去,撇了她一眼道。 “老人家,难不成潘大哥真的会碰到什么厉害的高手要害他吗?”庄梦蝶此时真的有些担心,又停了下来问道。 “那就要问问你那个武功高强的爹爹了,他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啊。”灰衣老人见她停了下来,继续说道。 “喂,这又关我爹爹什么事,你不要胡乱栽脏。”庄梦蝶见他又提起自己的爹爹,连忙维护道。 “嘿嘿,你的这个爹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就是他设计要害死你那小情郎的,这次说不定他又要想出什么狠招来对付他了,唉!”灰衣老人看也不看庄梦蝶道,说完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她有这样的一个爹感觉到万般不幸。 “上次是我小师哥妒忌爹爹将我许配给了潘大哥,所以才暗算他的,这跟我爹爹又没有半点关系。再说了,我爹爹当时也是向着潘大哥的,怎么会害他呢?定是你这老头看我爹爹不在这里,所以才胡乱编造这样的事,想要诬陷于他。噢,我明白了,怕是你曾经败给我爹爹,如今对他还怀恨在心,现在想伺机报复于他。”庄梦蝶见他提起上次的事来,自己心里虽然也曾怀疑过爹爹,如今见他说出来,口中仍是不肯承认,于是反驳道。 “总之,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你这小情郎这次可是有大凶险了,说不定现在早就归天了,等着我这个老头子去给他收尸,免得他被这山里的野狗、野猫啊什么的给吃光了。”灰衣老人见庄梦碟始终不相信,便也不再辩解什么,又将手中的大烟斗塞进了背上,抬起脚便走了。 “喂,老头儿,你到哪去?”庄梦蝶见他一声不响的走了,便有些担心,连忙紧跟着问道。 “我想快点赶去看看,或许还有机会看到你那个小情郎还有一口气,兴许还会有救,迟了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要是想来的话,大可跟在我老头子的后面,只是不要走的太慢,免得到时跟丢了,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那可就要遗憾终身了。”灰衣老人见她着急,也不回头,只顾边走边说道。 “哼,跟着就跟着,看你能搞出什么鬼明堂来。”庄梦蝶听他这样一说,便也紧跟其后,嘴里一说出“鬼”字,不由的又朝四周看了看,脚下也快了许多。 第八十章 十二生肖 果然不出灰衣老人所料,此时潘擎苍正被四个穿黑衣的高手从四面围的水泄不通。 潘擎苍手握长剑,泠泠的看着周围几个人,一时之间,空气几乎凝结。 “朋友们是何人?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在下跟各位可否有什么不解的冤仇吗?”潘擎苍看着这些手拿各种不同武器的人,泠声问道。 “近日无冤,往日无仇。”其中一个脸上长满胡子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答道。 “既然如此,朋友们何必要与在下无端起争执?不如各自散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也许今后还可以交个朋友。”潘擎苍寻思了半晌,建议道,连日的杀戮已经使他变得有些厌倦。 “不可以,我们虽然没有仇,但是总归受雇于人,只能以死相拼。”那人继续说道,语气仍然不容置疑。 “那就是说,今日在下与各位肯定有一方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潘擎苍似乎有些难过,都说杀人越多,心也就越麻木,可他却似乎恰恰相反。 “不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那人又继续说道,语气很是生硬。 “既然各位执意要动手,不防报上名号,就算是我死了,也知道是被谁所杀,不至于到了阴间还做个稀里糊涂的鬼。 “不用,人死之后,也就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了。”又一个瘦小个子的人接着说道。 “朋友们连我的名字都不曾问过,难道就不怕杀错人吗?”潘擎苍又问道。 “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问,你答!你现在是否叫小猴子?以前是否叫潘擎苍?号称逍遥二仙?”那人听了潘擎苍的话,突然一愣,沉思半天,这才又继续问道。 “现在是叫小猴子,以前叫什么我不关心,也不需要关心。”潘擎苍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就对了,你所使的剑法可是“落日剑法”?师傅可否是昔日的武林头号大魔头长剑慕容轩?”那人听他说完,便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于是接着又问道。 “不错,恩师的名讳在下不敢妄提,在下用的也正是他老人家的“落日神剑。”潘擎苍听他说完,不仅有些动容,马上肯定的回答道。 “那就对了,绝对不会杀错人。”那人这才朝其它三人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在下只好领教各位高招了,请出招吧!”潘擎苍忽然变得有些着急,连忙催促道。 “先主后宾,你先出招。”那人说道。 “不用,我是主你是宾,待客之道,应当礼让。”潘擎苍说道。 “既然如此,便请接招。”那人说完便迅速提起手中的银钩,脚步一滑,轻飘飘的率先攻了上来,其它几人也都在同一时间一起攻了上来,其中最南边身材较高者使用的为一对流星锤、西边个子稍矮一些的一人手持双刃剑、还有一个黄脸的高个子用的是弯刀。 潘擎苍见他们分别从四个不同的角落一同攻了上来,便也使出“落日剑法”中的招式抵挡,哪知剑招所到之处,竟都被他们轻易的化解开了,几招之后他竟然处于下风,他不免有些暗暗吃惊。 又艰难的守了几招,潘擎苍总算弄明白了,这几个人是有备而来,并且所用的兵器和武功套路也都对“落日剑法”有着不同的克制,是以他的剑法威力无法施展。道理想明白之后,他马上改用了黑白二圣教给他的黑白剑法。这套剑法他虽然只学了上半部分,就遗失了剑谱,所以原有的招式自然不全,后半部分都是他通过自己的琢磨和钻研,自创了一些招式加了进去,才使其有了完善,虽然不及黑白二圣的剑法老道,却也变得更加刁钻、古怪。其中有很多招式,都融合了他在神龙架时看到了猿猴打架,蛇鼠打斗、猛虎伏兽、飞鹰捕兔的招式,所以运用起来更多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甚至还为这套剑法起了一个名字叫“铁猿剑法,”以便好记。 果然几招之后,这四人的阵脚马上便被打乱了,又过几招,潘擎苍已经转守为攻了,情况对他已是很有利。 原来这些人早已研透了潘擎苍的武功套路,哪知他突然中途变招,一时之间,也无法细细琢磨潘擎苍的剑法,只能处于被动。眼看几个就要吃败,他们只好使用上了暗器,他们原本便是一群杀手,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法,自然也没有错,何况用剑是杀人,用暗器也是杀人,目的一样,何必计较用何手段。 潘擎苍一个不防,腿上便中了一颗流星子,下半部立时感觉到有些发麻,他知道那暗器上面有毒,再也不敢大意,一时之间,除了要对付他们的明枪,还在留意他们的暗剑,不多时便又处在了下风。 就在他中暗器时,庄梦碟与那灰衣老人也已赶了过来,只是躲在了树丛之中观察,并末上前帮忙。 庄梦蝶眼见潘擎苍受伤,心里一声惊呼,想要冲出去帮忙,还好灰衣老人拉的及时,这才没被发觉。 庄梦蝶不解的看着灰衣老人,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 灰衣老人见她充满怀疑的目光,便叹息了一声,小声说:“真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连十二生肖都惊动了,看来事情麻烦了,你爹心可真够狠的。” “我爹?关我爹什么事?”庄梦蝶惊诧的小声问道。 “这些人都是你爹请来杀这笨小子的杀手,手段黑着咧。看来你这情郎今夜是凶多吉少啊!”灰衣老人见她愤怒的眼神,又小声解释道。 “你说这些人都是我爹爹请的,怎么会这样?”庄梦蝶直到现在方才相信,爹爹真的要害死潘擎苍,不觉得心中万分失望。 “为了什么我倒不知道,只听说你爹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整整100万两白银啊!”灰衣老人一边关注着场上的动静,一边小声说道。 “那你快去救他啊!”庄梦蝶此时眼见潘擎苍胳膊上又中了一个毒梭子,不仅有些着急的催道。 “你放心,这些人虽然手段毒辣,但还不是那小子的对手。”灰衣老人见她有些着急,便连忙安慰道。说完之后便又自言自语道:“奇怪,这小子从哪学到这么古怪的剑法,没有见过啊,有点意思。” 庄梦蝶见他满脸的诧异,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寻思他可能又在小声说爹爹的坏话,便也不再问什么。 第八十一章 致命一击 这在这短短的一会时间,潘擎苍此时虽然身上已经中了两枚暗器,但对方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否则等到毒气攻心,自己便再也没有胜算的机会了。一念至此,他便使上了全力,手中的剑也快了许多,这下那四个人顿时只有招架之力,绝无还手之能了。 过了一会,那个拿着银钩的人眼见今日占不了便宜,便偷偷给其余三人递了信号,准备开溜。 擎苍见他们要走,便丝毫不让步,步步紧逼着他们,嘴里大声说道:“朋友们不是说有你们便没有我嘛,这样走了,岂不是有违你们刚才说的话?” 那几人一听,便知道不好,各自寻思:“这小子八成被我们逼急了,要同归于尽,常言道:能打的怕死缠的,死缠的怕不要命的,只要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先逃命要紧。”他们一念至此,便再也顾不得许多,纷纷开始撤退。 那知就是在这时,潘擎苍突然泠笑一声道:“今日撞在我的手里,还想跑?”话音一路,双脚一跃而起,足足飞起了一丈多高,再调转方向,自上而下,一招“雄鹰捕兔”施了出来,手中的剑化作几道青泓,分别刺向四人不同的部位。 那四人虽然撤退有序,但却没有想到今日的对手这样强大,不由的抬着一看,都大吃一惊,还末及还手,便各自发出一声惨叫,纷纷中剑,片刻之间,连吭都没有机会吭都倒下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快的几乎让人不可思议。 潘擎苍一击全中,便又仗着剑尖的弹性,一个缓冲落在了地上,他自创出“铁猿剑法”来,还是第一次用这招,便没有想到有如此大的威力,不觉连自己也大吃一惊。稍作片刻,忽感腿上所中的毒伤已经发作,由于刚才所用真气太多,以致于顿时支撑不住,从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来,他来不及用手去擦,仍然轻轻的笑道:“言而无信,死不足惜。”话音刚落,便重重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时,看到刚才那一幕的灰衣老人此时正惊讶的张着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连庄梦蝶突然大叫一声跑了出去,他似乎也没有发觉,过了好久,他才喃喃的说道:“太不可思议了,太精妙也太残酷的剑法。”纵连他一生闯荡江湖数十年,经历过恶战无数,似乎仍然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走了过去,看了看潘擎苍,发现只是昏厥了过去,又点了他的腿上,胳膊上受伤的地方的几处大穴,帮他暂时止住了毒血的循环流动,见他并无大碍后,这才去察看那四人的尸体。只见他们每人都又眼圆睁,露出无比惊恐的眼神,每人的头部正中天灵盖上均中了一剑,虽然是很小的口子,却足已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众所周知,每个人初出生之时,头上便有一块天灵盖是极软的,用手轻轻一捅便可致命,可长至成年,却又极为坚硬,一般很少东西能够攻破。而人的整个头颅,却是由几块不同的骨骼组成的,在额骨与顶骨之间有一条细缝连接,也是人的头部最为薄弱的地方,而潘擎苍的这一剑,却分别刺进了这四人头上正中的这条细缝里,然后又迅速将剑拔出,所以就造成了这些人的头部暂时性缺氧,所以便立时倒地毙命。 灰衣老人此时看着这无以伦比,堪称绝妙无双的一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会有此剑法,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个仅有二九年华的少年,他竟然可以将剑法练到这种境界,这在当今武林,只怕再无第二人了。 要知道,一剑分别刺向不同的人,而且仅仅是刺进一条肉眼看不见的细缝,光刺进去的那分力道以及拔剑时的那种速度,中间的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剑法便会走偏,敌人也会自下而上,乘虚直入,直刺胸部,更有被敌包围的可能,这在高手之中对决,是何等的危险,如果不是胸中有足够大的愤怒,手中有绝对的把握,任何人也不敢轻易使出这一招的,何况他所面对的敌人根本称不上人,简直可以说是恶魔,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多少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他们的兵器或是暗器之下。如今,这四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却在瞬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击毙,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更让人担心的是这四个人也只是集团里面武功最弱的几个,其它八人的手段想起来,便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灰衣老人围着这几个人,足足观察了一袋烟的工夫,方才想通,待一切明了之后,天也微微有些亮了。 这边的庄梦蝶仍在抱着潘擎苍哭,声音已经嘶哑,而潘擎苍却依旧在昏迷之中,犹如熟睡中的婴儿。 灰衣老人见庄梦蝶还在哭,便用手拍了拍她的香肩道:“丫头,不要光顾着哭了,他只是真气消耗的太多,需要休息一会,时间久了,自然会醒的,你过来帮我把这几个人抬过去埋了吧。” 庄梦蝶听他说,似乎很是吃惊,停止了哭道:“我才不要埋他们,他们是坏人,害的潘大哥都成这样了。” 灰衣老人见她如此倔强,便摇了摇头道:“我让你埋了他们,并不是看他们可怜,而是间接的在帮你潘大哥,你却不领情。”说完便独自去搬那几具尸体。 “你想做好事就自己做吧,干嘛非要扯到别人身上。”庄梦蝶有些不解,明明是这些人要杀死潘大哥,死后尸体也活该被野狗吃了,她真的想不明白那老头干嘛说是帮助潘大哥,于是泠眼看着他搬,并不去帮忙。 第八十二章 情有多真 灰衣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用树枝挖了一个坑,说话的时间已经把其中的一具尸体放进了坑里,又听她这样说,便停了下来道:“丫头,你想想看,这几个人是你爹爹找来杀你潘大哥的,如今都死了,剩下的八人肯定会为他们报仇。如果他们想要赢了你潘大哥,就必须把他所用的剑法研究透彻了,方才有胜算,这叫做知其知彼,战无不利。何况高手之间动手,只要凭死者身上的伤势,便完全可以推断出对方所出的招式,方向及力度,这就有可能使他们想出破解的招式,就算是破解不了,最起码也会起到防范作用,我现在把他们埋了,你爹爹请的那伙人自然也就见不到他们的尸体了,你说是对你潘大哥有利还是有害呢?你这下还帮不帮我搬尸体?” 庄梦蝶本就是个大家小姐,平时连一些重一点的活都没有干过,何况是这种搬运死尸的事,起初并不乐意,可是转眼又看看潘大哥,便只好忍了,在她心里,就算是为潘大哥去死,也心甘情愿,何况是搬尸体。 灰衣老人见她为了潘擎苍,竟然可以去搬死尸,不由的在心中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虽然她有一个狠心的爹,却似乎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所以自然对她也就有了好感。 二人搬完了尸体,见潘擎苍仍然没有醒来,灰衣老人又查看了一下伤势,发现毒性已经在扩散,所到之后,都变成了黑色,他皱了皱眉头,对庄梦蝶道:“丫头,看来这十二生肖的毒不是闹着玩的,我看还是尽快要帮他解毒,要不然他这腿和胳膊我看是难保了。” “那你快去找解药啊,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呢?”庄梦蝶一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连忙着急的催促道。她一时心急,又恢复了本性,说话自然直来直去。 “喂,丫头,我凭什么帮他解毒啊,这毒又不是我下的,再说了他跟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拼了性命帮他,万一他醒了,也把我杀了,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才不干这样糊涂的事。”灰衣老人见她竟然这么急,似乎并不着急,又从身后掏出那个大烟斗,开始不紧不慢的“啪嗒、啪嗒”的抽起旱烟来。 “喂,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是他跟你没有关系,但好歹这也是一条人命,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啊。”庄梦蝶见他此时这种不理不睬,漫不经心的样子,便来了火气,大声说道。 “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倒反过来教训我啊,你要不想他出事,你自己不会动口把他腿上、胳膊上的毒吸出来啊。你若是迟了,恐怕你这小情郎的小命就不保了,你看这多么俊俏的小脸蛋啊,只再过半柱香就会没命了,真是可惜了,看来这个世界上不久的将来又要多一个年轻的寡妇喽.”灰衣老人动手翻了翻潘擎苍的眼皮,又看了一眼庄梦蝶,吸了口烟,连嘲带疯的说道。 “吸毒?”庄梦蝶听他说的这么恐怖,又看了看怀里的潘擎苍,不由的有些担心的问道:“这种方法当真可以吗?是不是把毒吸出来了,潘大哥就不会死了?” “那当然,以我老人家的江湖经验来看,只要你把他身的毒全部吸出来,我再用内功为他疗伤,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不过……”灰衣老人说到了一半,又看了看庄梦蝶一眼,便又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言语。 “不过什么啊,一个大男人说话吞吞吐吐的,真让人难受,你倒快说啊,急死人了。”庄梦蝶听他这么一说,也寻思这果然是个好办法,刚准备拿了剑去划开伤口用嘴去吸,却突然见他又停下了不说了,又怕出现什么意外,连忙又抬头问道。 “不过,吸毒的人有可能也会中毒,从而导致面容溃烂,毁容,其状惨不任睹,一辈子也算是从此玩完了。丫头,你长的这么漂亮,脸蛋又这么光滑,如果吸了毒,到时变成了一个丑八怪,那岂不是连婆家都找不到了,到时孤独终老,岂不可怜。我看你还是放弃算了,让他自生自灭,反正我看他这个样子,迟早有一天也会死掉的,早死早托生,这样也好,说不定将来还能生到富贵之人家,总比现在孤苦伶仃的一人,在江湖上处处受人陷害好。”灰衣老人见她停了下来,以为她不敢吸毒了,便趁机激将她。 “你就会说风凉话,我就算是中毒,全身腐烂而死,变成丑八怪,没有人要,我也会把潘大哥身上的毒全吸出来,只是希望,到时我如果死了,他能知道我对他的一片真心,死也瞑目了。”庄梦蝶一听这灰衣老人说的如此恐怖,寻思了一会,想到如果潘大哥死了,自己活在这个世上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一了百了,自己救了潘大哥,也许他还会念自己一辈子的好,这样就算是死,也值当了。一想到此,她便下了决心,掀开潘擎苍腿上的布,用手中的剑划开一个小口,便开始用嘴狠狠的吸起毒来。 只是这毒闻起来奇臭无比,让人忍不住想吐。她吸了一口,虽然以最快的速度将毒吐了出来,可还是恶心的要命。但此时她为了潘擎苍,连命都可以不要,又岂会在意这恶臭?她一直不停的吐他身上的毒法,吸一口吐一口,不一会儿,那毒便见了血,有了红色,基本上也差不多吸完了。她又去依法吸潘擎苍胳膊上的毒汁,等再次见到鲜红的血,她却累的顿时昏厥了过去。 灰衣老人看着庄梦蝶一口口的吸完潘擎苍身上的毒血,心里不由的更加佩服这小姑娘了,想到这样善良的一个好姑娘,为了心爱的男人,甚至明知吸毒之后的危险,却仍然不肯放弃,这份真情和勇气,天下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的到呢?一想到此,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不仅老泪流了下来。 他慢慢的将他们二人扶了起来,自己也盘膝坐了下来,分别用手掌抵住二人的后心,开始用真气逼出他们二人身上残余的毒汁,不一会儿,身上已然冒起了白烟,头上也上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第八十三章 意有多深 过了许久,潘擎苍率先醒了过来,他起身看到一个老头子正瞪着一双眼睛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大吃一惊,连忙抽出一直握在手中的长剑,大声叫道:“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灰衣老人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便笑着说:“你说我是什么人呢?我还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呢。” 潘擎苍此时又看到了庄梦蝶正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连忙大吃一惊,伏下身去,抱起了她,朝那灰衣老人问道:“你把她怎么了?她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伤的她?” 他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却容不得灰衣老人回答,似乎很着急。 “我说你这臭小子,我老人家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将你们从死神手里拉回来,你不仅不感激我老人家,还怀疑我?你看你这人也是怪,早些时间还骂人家,要抛弃了人家,现在又假惺惺的哭鼻子,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灰衣老人似乎有些生气,责怪了几句便又开始抽起烟来,不再理他。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你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刚才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就一动不动了,是不是死了?”潘擎苍此时见庄梦蝶还没有醒,便急着问道。 “那可要问你了,要不是你,人家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还要怪我,有本事你自己不要中了人家的毒啊。”灰衣老人见他着急,仍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中毒?”此时潘擎苍经灰衣老人这么一提醒,这才回想起来,刚才自己腿上和胳膊上均中了毒,如今却怎么感觉不到疼了呢?他掀开身上的衣物,发现腿上不知什么时间已被用布包了起来,顿时惊叫道:“老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 “现在知道求我老人家了,早知道做什么去了?要想知道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老人家磕三个响头,我才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要不然你休想从我口中知道半点事。”灰衣老人似乎又在捉弄他,故意气他道。 “呸!你算什么东西,我小猴子这辈子上跪天,下跪师傅,从来不会跟别人下跪,你休想,爱说不说。”潘擎苍此时见他如此说,忽然想到师傅曾经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给人跪下,宁可头断,不可求人,所以便坚决的说道。说完之后,便蹲下去,准备抱起庄梦蝶走。 “好了,好了,我老人家是服了你们了,一个个脾气倔的跟头牛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倒还真有点我年轻时的风范,看在你小子还有些良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灰衣老人慢慢的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圆圆的圆圈,这才又继续说道:“你方才中了那十二生肖的毒暗器,昏了过去,我和这小丫头正好经过,看到你倒在地上,命在旦夕。那小丫头怕你死了,便不听我的劝,非要冒死把你身上所中的毒一口一口的吸出来。你现在好了,她倒又中了毒,昏过去了,还好我老人家慈悲为怀,用内力将你们身上的残毒给逼了出来,你内力稍好,先醒了过来,而她内力较弱,所以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唉,你小子是命好啊,要不是这丫头对你一往情深,不顾死活,把你身上的毒给吸出来,你现在肯定连命都没有了。”灰衣老人一口气介绍完了这件事,便又开始抽烟,不再理会潘擎苍。 “你怎么这么傻,不顾自己的生命去为我吸毒,你要是活不了,我岂不是要痛苦一辈子?我不让你跟着我,是怕你会遇到什么危险,并不是讨厌你,也不是嫌弃你,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傻啊!”潘擎苍此时想到自从离开师傅之后,庄梦蝶便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心中不由的有些悲伤,突然悲恸万分的大声哭道。 “哟!还真看不出来,倒是个痴情男子,这性格跟你那师傅倒是一模一样,最让人受不了。”灰衣老人正头扭在一边抽着烟,突然听到潘擎苍竟似小孩子般哭了起来,不由的有些心动,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那段悲惨遭遇,不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 第八十四章 恩怨分明 “我师傅?前辈认识我师傅吗?”潘擎苍此时正在伤心之时,突然听到灰衣老人这样说,连忙抬起头,好奇的注视了灰衣老人半天,这才问道。 “你师傅的大名,江湖上哪人不知,谁个不晓啊!当年江湖四杰,长剑短刀,黑白二圣,侠义无双,曾为武林中除过多少害,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只可惜忽然有一天,长剑遭人陷害,从此再无踪影,短刀成为一代霸主,而可惜的是黑白二圣竟然也从此不再风闻。唉,武林中又有何人不知这几人的侠名呢?到头来,竟大都没有落得好下场。你师傅更是悲惨,一辈子落得一个大魔头的坏名声,从此声名一落千丈。想当年,他是何等的英雄,江湖中人提起他,哪个不是竖大拇指,赞不绝口。唉,江湖凶险啊!朝可为一代名侠,万人敬仰,百芳留名;夕可成一代魔头,受世人唾骂,遗臭万年。问世界,有哪个人可以做到真正的笑傲江湖,全身而退呢?”灰衣老人见他问,突然犹豫了一下,面部表情闪过一丝悲哀,瞬间便恢复了原样,过了许久,才站了起来,一声音长叹道,似乎是在对自己一生命运的总结,也是在对慕容轩一生不幸的遭遇做陈述,说完之后,竟久久没有再说话,似乎若有所思。 潘擎苍此时听了灰衣老人的话,半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便也默不做声。过了许久,想起方才这灰衣老人说刚才刺杀自己的那几个人是什么十二生肖,便接着又问道:“老前辈,你刚才说那几个人是什么十二生肖,我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人的名字,不知他们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还要一心致我于死地呢?” “不错,这几个人便是十二生肖里的毒蛇风二、怪羚羊南宫傲、霹雳猴莫天尘、天蓬元帅马自兴,他们一共有十二个人,是一个杀手集团,这只是其中的四人。至于他们为什么杀你,这件事现在江湖上人人皆知,因为是你怀里这个可爱的丫头他爹爹花重金雇他们取你项上人头的。”灰衣老人见潘擎苍此时才问起这件事,便也毫不隐瞒的把事情都一一道了出来。 “蝶儿的爹?他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他有仇吗?”潘擎苍低头看着怀里仍然在昏迷中的庄梦蝶,不解的问道。 “这个我老人家就不清楚了,有可能是你拐跑了人家的宝贝女儿,人家跟你要人呗。”灰衣老人这时似乎又恢复了顽性,开玩笑说道。 “听前辈的意思,您跟恩师似乎很熟悉,不知道您老人家如何称呼。”潘擎苍刚才听了灰衣老人说起自己的师傅,想到他们之间必然有什么渊源,不由的语气之中,也多了许多敬意。 “我跟你师傅也不是很熟,只是普通的朋友罢了,至于我叫什么,我老人家已几十年没有名字了,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灰衣老人听他的语气突然有了改变,便也轻轻的说道。 “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呢?比如说师傅叫我小猴子,那小猴子自然就是我的名字了。要不这样吧,我看你也救过我与蝶儿的命,我就叫你恩人吧。恩人在上,请受我一拜。”潘擎苍为人生性耿直,从不愿承人大情,想到他曾救过自己和庄梦蝶的性命,于是便轻轻的放下庄梦蝶,准备跪下给那灰衣老人磕头,他天生脾气倔强,如果硬要他给别人磕头,他宁死也做不到,但是现在是报恩,自然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罢了,罢了,你就不要这么繁琐了,我老人家救你性命,只是举手之劳,更何况真正救你命的是这个丫头,而人情却让我得了,你就不要谢我了,要谢就好好的对人家,也无愧人家冒死救你一命。”灰衣老人家见他说着说着,便要给自己跪下,连忙扶着他道。 “恩人的救命之恩,理当拜谢,为何却又不受?莫非恩人是想让晚辈一生承记你这个人情,使我终生不安?”潘擎苍见他不愿意接受道谢,不由有些不解。他生性豪爽,恩怨分明,妒恶如仇,如今让他背着这沉重的恩情,他倒真有些浑身不自在。 “唉,你这小子真是麻烦,好了,你要跪就跪吧,我老人家算是佩服你了。”灰衣老人听他说完,顿时也被他这种恩怨分明的性格所折服,知道今日若是不是他跪,只怕他会一辈子难过的,于是便不再说话,转了个身去,任由他拜。 潘擎苍见此,便高兴的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感谢恩人救了我和蝶儿的性命,日后若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迟。”说完之后,便又重新站了起来。 “你既然给我磕了头了,我老头自然也不会白占你的便宜,要不这样吧,我老人家随便教你几招掌法,也算是当作回报吧。”灰衣老人家见他如此豪爽,不由的更加高兴了,连忙转身说道。 “恩人万万一可,我既然已有师傅,便绝不会再拜第二人为师,请恩人收回成命。”潘擎苍一听他既然提出要教自己武功,便连忙拒绝道。他虽然在临下山之时,曾经答应过师傅,不再对外人提及师名,自然也就等于被逐出了师门,如今也算是可以再拜师的,只是他心中对慕容轩的敬意,已上升至亲情,是已坚决不肯再去拜别人为师。 “迂腐,当真是愚蠢之极,你可知道当今武林中有多少人想要学得我老人家的一招半式,我都不肯答应,你却不想学,今日我偏要让你学,看你能拿我怎么办?”那老头似乎也来了倔脾气,见他拒绝,便也生气的说道。 “恩人虽然救过我的性命,却也不能逼晚辈学您的武功,如果真要如此,晚辈便只好拔剑自刎,以死答谢恩人的救命之恩。”潘擎苍见那灰衣老人竟然要强逼自己学武功,自然满心气愤,再次断然拒绝道,说完拿起宝剑,便要自刎。 “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学人家几招掌法?当真是气死我老人家了。”灰衣老人见他竟然宁死也不肯学自己的武功,当真是气的不行,说完之后,便围着原地转了几圈,直骂潘擎苍迂腐。 潘擎苍也不理会他,见他不再逼迫自己,便又放下手中的剑,伏下身去将庄梦蝶抱在怀里,这时庄梦蝶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已然好转,只是气色稍差而已。 她睁开眼睛,见此时正躺在潘擎苍的怀里,不由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羞红,心里觉得异常甜蜜。 “潘大哥,你伤好些了吗?我好担心你。” “蝶妹,你感觉怎么样?我都急死了。” 几乎在同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对方,说出了这句话。 第八十五章 口是心非 庄梦蝶见他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心里暗自高兴,笑着说:“谢谢你,潘大哥,我已经好多了。” “既然没事了,你也可以走了。从此不要再缠着我,我还有事要去办,没有时间照顾你。”潘擎苍刚才见庄梦蝶醒来之后,开口便关心自己的伤势,心中亦很是感动,他多么想就这样拥着她,直到死去,可是转念一想,师傅交待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又有极厉害的杀手在前面等着自己,这一路之上定是危险重重,如果让她再跟着自己,恐怕迟早有一天,还会像今天这样,遭遇不测的,是已他才心念一转,一改刚才的温柔,冷语说道。 “潘大哥,你……”庄梦蝶刚才还至身于他的温柔之中,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却又听他如此说,顿觉得万分委屈,眼中饱含泪水道。 “我什么我?叫你走你就走了,再也不要跟着我了,我不喜欢你,你跟着我也没有用的。”潘擎苍此时心中充满了痛苦,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发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她尽快离开自己,回到家里,这样她才是安全的,一念至此,他便只好咬着牙,狠心说道。 “我说这小子,你是吃错药了吧,刚才你还抱着她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如今却又口是心非,非大丈夫所为,真搞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灰衣老人开始见到庄梦蝶醒来,又看他们两个一时情深意切,便不想去打搅,那知转身就又见潘擎苍说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话来,便忍不住训斥道。 “老前辈我念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上,不与你计较,我的事不用你来管。”潘擎苍见灰衣老人突然插嘴,便泠语阻止道。 “潘大哥,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甚至跟爹爹闹翻,连家也不归,可你却这样对我,我再跟着你也就自讨没趣了。既然如此,我们从此以后,便各走各的,互不相干了。”庄梦蝶起先听到灰衣老人说她昏迷时潘擎苍曾经为自己哭过,心里刚刚好过一些,却又见他如此泠言泠语,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便也来了性子,准备站起来要走,哪知她毒性刚刚散去,身体尚末完全恢复,如今心情又如此激动,一时便又气血冲了脑子,昏厥了过去。 “蝶儿!”潘擎苍见此,惊叫一声,赶紧扶住了她,脸上已是泪痕滚滚。 “小子,我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年轻人既然喜欢,就要敢爱敢恨,这么好的姑娘,她不嫌弃你漂泊不定,你却反而总是故意伤她的心,若干年后,你定会为今天自己的固执和无情而万般后悔。”灰衣老人见庄梦蝶又昏厥了过去,便也于心不忍,又好言相劝道。 “前辈有所不知,我奉师傅之命,任务尚末完成,何况如今又已成为武林公敌,前途茫茫,生死末知,她若跟我一天,便会多一分危险,说不定还会遭遇不测,令我终生痛苦,不如趁早离去,也好让她不再漂泊不定,他日再找一个好的归宿,总比这样跟我着幸福。我如此说,只是想要她对我彻底死心,早日找到自己喜爱的人。还可令自己再无后顾之忧,他日师仇得报,我便永别人世,她也不至于太难过,难道也有错吗?”潘擎苍心疼的看着庄梦蝶,半天才说出这些话来,说完之后,他静静的注视着庄梦蝶。 “唉!”灰衣老人见他如此心肠,也不免有所感动,也不好再说什么,年轻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处理吧,自己已经老了,既然老了,就不要再惨和他们之间的事了,想到此,他便又蹲下来去抽烟。 “潘大哥,你既然待我如此,却为何宁要自己受苦,而不让我替你分担,你可知道我听了你这些话,真的好开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打我、骂我,我都不会离开你半步的。”庄梦蝶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含泪慢慢的说完了这些话。说完之后,便又伸手轻轻的拭去了潘擎苍脸上的泪珠。 潘擎苍见她竟然听到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不由的心里一惊,想要再泠语相加,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见她此时也流下了泪水,不由的便也伸出手轻轻为她拭去,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他实在无法再说服自己,再去对她做出任何伤害,他甚至决定,这一辈子,只要他能活着,就一定会让她永远幸福,开心,永远保护她。 此时两个有情有意的年轻人,正紧紧的拥在一起,久久不愿意分开。 灰衣老人看着这一对倔强的年轻人终于重归于好,不由的也暗暗笑了。 过了许久,潘擎苍才松开了庄梦蝶,柔声说道:“蝶儿,你跟着我会有很多危险,我从小便是一个苦命的人,不知道父母是谁,跟着师傅相依为命的生活,在我的脑海里,只有猴子、蛇虫鼠蚁、大猿,其它的便是整日里受那寒冰泠水和赤热的无情折磨,每日里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开心或是不开心,直到遇见了你,我便才感觉到人世间的温暖,才知道世上还有真情存在。若不是你,只怕我早已死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救了我,却叫我该如何报答你,又能拿什么来报答你呢?”他一口气,看着庄梦蝶,说了许多真心话,这是他自离开师傅,下山之后,第一次回忆自己不幸的童年,也是头一次在庄梦蝶的身上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其实,他已前也有过,只是现在忘却了而已。) “潘大哥,我不需要你报答我,我只希望你能让我跟着你,哪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困难和凶险,都不要赶我走,我就心满意足了。”庄梦蝶见他如此,心中早已充满了无限的甜蜜,她虽然从小便受尽师兄们的庞爱,但那都是同门之间的感情,却远不同这男女之间的柔情蜜意,此时她的心里,仿佛如吃了蜜糖一般,甜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好想就这样永远的被潘擎苍拥着,永不分开。 第八十六章 紫霞仙子 灰衣老人等了许久,早已吸完了一袋旱烟,如今见他们仍然如此,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份柔情,突然跳起来道:“我说你们两个小鬼,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老人家,一个劲的谈情说爱,羞也不羞?还有你小子,到底答不答应学我的武功,若是真不答应,我老人家便要真生气了。” 潘擎苍此时看也不看他,只是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庄梦蝶道:“前辈,你如果觉得看不习惯,大可先行离去,又没有哪个人拦着你,我们说我们的,自不会碍你什么事,你若想要逼我学武功,那我就是宁死,也不会答应的,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 “好小子,算你有种,我看你求不求我。”灰衣老人见他仍然如此倔强,便生气的说道,说完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硬生生的瞬间便把庄梦蝶从潘擎苍的怀里拉到了自己身边,将手掌悬于她的头顶,威胁道:“小子,我老人家现在从一数到三,你若是再不答应学我的武功,我便杀了这小丫头,让你一辈子抱憾终生,我现在开始数了啊!” “一” 灰衣老人说完,便真的开始数起数来,潘擎苍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却想不到灰衣老人会来此一招,逼自己学他的武功,眼见庄梦蝶被他挟持,却也无可奈何,此时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慢慢的抽出手中的长剑,指着那灰衣老人泠笑道:“我劝你还是将她放开,看在你曾经救过我们一命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从此我们各走各的,他日我再报你的救命之恩,你若是执迷不悟,那我就只好跟你拼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到时我还有蝶儿陪着,你就不同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去,岂不可怜?” 庄梦蝶此时虽然被人劫持,心里本来紧张,如今一听到潘擎苍竟然说自己愿意陪着她去死,顿时也不再紧张,仍然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心里幸福到了极点。 “谁说他会一个人孤单的死去,他若死了,自然也会有人陪他一起死的。”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句女人说话的声音,话音刚落,潘擎苍便发现一条白布如剑一般直直的朝自己飞来。他连忙提起手中的剑去挡,却突然被那白丝硬生生的给挡了回去,手中也顿时一阵发麻,险些将剑丢了。再一细看,那白布竟又直直的朝自己身上扫了过来。他才贸然接过一招,知道它的威力,不敢再贸然去接,只好用极快的手法躲了开去,就是这样,他拿剑的手还是被那白布给紧紧的缠住了,他大惊之下,连忙运力将那白布扯住,这才站稳了脚步。 这时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头发已经斑白,大约有七八十岁年龄,不知从何处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一只手扯着那白布的另一头。 两人一时之间,便都用内力把白布朝自己一方拉扯,互不相让,潘擎苍初时还好,越到最后,越觉得难受,全身的穴道似乎被人封住了一般,几乎要窒息,脸也慢慢的开始变红。 过了许久,紫衣老妪将手轻轻向上一提,那白布便松开了潘擎苍手臂,滑过他的掌心,被收了回去,力道突然一消失,潘擎苍几乎快要跌倒,幸好用手中的剑支撑在地,这才不致于太过难堪,就是这样,自己已朝前迈了几步,而再看那紫衣老妪,脚步始终末移动半步,不觉暗暗吃惊。 “不错,还有点真材实料,能挡得住我老太婆一阵,难怪老头子会这般器中你。”紫衣老妪看了半天潘擎苍,这才点了点头,泠不丁冒出这句话来。 “你又是谁?”潘擎苍见紫衣老妪只顾盯着自己看,便也生气的问道,语气自然很不客气。 “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是该找个人好好管管了。”紫衣老妪也不回答他的话,只顾自的说道。 “哪个要你管,你算什么,也配管我?”潘擎苍见她一上来什么也不说,便对自己动手,不由的心里很是不爽,再加上此时庄梦蝶又被那灰衣老人挟持,心里着急,所以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还有你,都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还利用一个小姑娘胁迫人家,害不害燥,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紫衣老妪不再理会潘擎苍的无礼,转头又开始教训起灰衣老人来了,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是教训一个孩子一个,让人可恨又可笑。 “不这样做,他……死活都不肯学我的武功,那你说怎么办?”灰衣老人此时听了紫衣老妪的话,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惭愧,连忙解释道。 “还不放开!他不学,你难道不能打到他学为止吗?”紫衣老妪又朝他大声训斥了一句,前半句让庄梦蝶听的心花怒放,后半句却让潘擎苍听的怒气冲天。 “好大的口气,竟然可以逼人家学自己的武功,真是大言不惭!”潘擎苍看到那灰衣老人果然听话的放开了庄梦蝶,直到她跑到自己身边,这才放心,便又泠声说道。 “哼,我紫霞仙子能看中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若看不中别人,就算是别人跪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高看他半眼。”紫衣老妪见他如此倔强,便泠声说道。 此时天已渐渐亮了起来,潘擎苍借着曙光,这才看清那紫衣老妪的面目,只见她虽然已年近七旬,可面容却光滑洁白,皮肤也是白皙照人,神色更是高贵自然,眉目之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想必年轻之时,在武林之中,定是绝世的美人,是以才叫紫霞仙子。 他看了一会,却越看越觉得面前的这个紫衣老妪眼熟,只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还不动手?一直都这么蠢,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做什么?”紫霞仙子回头一看那灰衣老人仍然在站着,便怒吼一声道,她虽然已经年近七旬,火气却依旧很大,可想而知年轻时的脾气,更是厉害。 第八十七章 超越巅峰 紫霞仙子话刚说完,灰衣老人便“嗖”一的声,冲到了潘擎苍面前,几乎在瞬间便已举出肉掌攻出六、七招来,速度之快,招式之巧,让潘擎苍来不及去想,只能仓促应付。 灰衣老人眼见潘擎苍虽然手里拿着剑,却只用剑柄去还击,显然只是防守,没有攻击,心中不免有些感激。 这样来回斗了十几个回合,潘擎苍大怒道:“前辈,我念你曾救在我们一命的份上,不忍心出手伤害,希望你不要再苦苦逼我,否则晚辈便要不客气了。” “不客气又能怎样?你尽管用剑好了,你要是真能伤到他,我们立时便走,若是不能,你便束手就擒,乖乖的跟我回去。”紫霞仙子见他说话如此夸大,又见他并不用剑,心下却寻思:“这小子还真倒有些像轩儿的脾气,绝不沾人家半点便宜,知道有恩必报,是个可造之材。”她心里虽然如此想,嘴里却偏要想激,似乎想要趁机惦惦他的份量。 “既然这样,晚辈就不客气了,前辈小心了。”潘擎苍见她如此说,便再也不用客气,朝那灰衣老人说了一句,转过剑柄,一招“剑中窥日”由他的肋间朝上斜削了过去,这招正是落日剑法中的招式,一招使过,紧接着第二招“拨云见日”跟着使了出来。 灰衣老人见他突然用剑,却不避过,接过了一招,脸上便显出一丝不易察觉,诡异的笑容,接着又轻易的破了他喂上来的剑招。 潘擎苍见他竟然如此经易的便破了自己剑招式,心中不由大吃一惊,百思不得其解,尽管如此,他却绝不用杀招,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灰衣老人虽然难缠,但却始终不是什么坏人。 灰衣老人本有好多次可以制服他,却都故意放弃,也似有意在试探他的剑法,一双肉掌见招拆招,使出来轻松自由,而且招式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不到三十几个回合,潘擎苍便越来越吃力,他寻思自己再这样打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就算不被灰衣老人打败,也要累的趴下,要知道他虽然经常默练护体心法以及三阳经,如今内力已是十分深厚,足可达到一流高手修行三十年的功力,所以才会跟这灰衣老人对抗这么久,再加上他毒伤初愈,功力又尚于完全恢复,刚才方和紫霞仙子拼过内力,现在能坚持这么久,已然是一种超负荷的透支了,只是他性格倔强,宁死也不肯服输,便只有死撑着,如今已是大汗淋漓,所以他不由的有些焦急起来。 又过了十几个回合,潘擎苍忽然剑招一转,攻出的半招“落日剑法”硬生生的从中途演变成了“铁猿剑法”,这一下,立马形势大转,不再那么被动。果然,不到二十个回合,灰衣老人手中的拳法便有些慢了下来,神情也越来越凝重,不像刚才那样轻松。 潘擎苍见攻势起了作用,不由精神为之大振,他刚才体力虽已透支,但对他却末必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人体之内的潜能是无限的,当他在做一件事时,尤其是体能训练,达到一个极限,便会产生两种效果,一种效果是身体瞬间崩溃,一种效果便是将自身的极限再升华到另外一个更高层的极限。 他刚才体力原本已经透支,只是他天性倔强,不肯服输,所以在坚持之下,竟然将自己的体能无意间又升华到另一个更高的境界,此时他不但越战越勇,精力也越来越旺盛,而且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劲,全身的真气聚集在丹田之内,似乎要膨胀了一般,正需找个地方发泄,此时与高手对博,也正好将体内的真气激发出去,正有如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一般,所以手中的剑招也就越来越顺,越来越快,几乎快要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了。 潘擎苍此时倒是越战越顺手,越打越勇猛,这下倒苦了那灰衣老人。 此时二人已经拼了六十余招,灰衣老人招式也越来越慢,似乎有些着急,他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的这一套剑法,竟然如此厉害,不由有些后悔,先前自己太过大意,一心想试试他的武功,如今久战不下,他的面子也越来越难堪,他一心想要在紫霞仙子的面前逞能,却不想今日要丢人了。但他毕竟生经百战,一生之中碰过不知道多少比这样的比斗还要凶险的场景,是以又过了十几个回合,他竟然慢慢的又重新掌控了局面。 这边站着的紫霞仙子和庄梦蝶此时都很紧张的观注着这场面打斗,紫霞仙子起先还有些得意,哪知越看越觉得心惊。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小看了眼前这孩子了,是以面色也越来越凝重,对于潘擎苍的一招一式,都看的极为仔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纪尚小的年轻人,竟然练得了一手如此凌厉、刁钻的剑法,是以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在百招之内制服于他,要知年轻时,紫霞仙子的武功可远在这灰衣老人之上。 庄梦蝶初时见潘擎苍总是处于被动,脸上一脸的焦急,此时又见他占了上风,便不由高兴的拍起手来,为他加油。她年纪尚轻,又天性纯真,并不懂得掩藏自己内心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情绪变化都通过了面部表情一一展现了出来,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紫霞仙子一一记在心中。 灰衣老人久战不下潘擎苍,不由的有些着急,此时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拆了百余招,而潘擎苍却越战越有精神,腿伤似乎也在这场比斗中好了许多,不再疼痛,手中的招式也就更加快了。 又过了二十多招,到了第一百一十招的时候,灰衣老人突然停止了攻击,直直的站在了那里,这下潘擎苍来不及撤剑,眼看那剑便要刺进那灰衣老人的胸前,他大惊之下,连忙改变剑锋的方向,身体也因为惯性不由的上前冲去,直冲到那灰衣老人跟前。那灰衣老人突然伸出手掌,五指虚捏,反手朝潘擎苍的脉搏抓去。 潘擎苍内力虽然不弱,可是毕竟还没有到达那种收放自如的地步,如今见灰衣老人五指虚捏,立刻认出那是少林的小擒拿手,不由的又是一惊,想要退回来,却已晚了。 他自幼跟随叔叔学过小擒拿手,知道此招的厉害,手臂一旦碰上灰衣老人的五指,脉搏必然会被扣住,顿时全身内力也就失去,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束手就擒,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急中生智,立刻丢掉了手中的剑,也施展出了小擒拿手法,奋力去抓灰衣老人的另一只手臂上的脉搏。 灰衣老人原本以为自己这招是十拿九稳的赢了,哪知这小子竟然也学自己。此时如果撤招,肯定能逃过他这一抓,可是自己也功亏一篑。自己如果不撤招,就算是能扣住他的脉搏,将他致服,那么自己的脉搏势必也会被他扣住,那就等于打了个平手,这叫自己面子如何过的去。他有些不甘心,当下又寻思:“自己先将他的脉搏扣住,制服了他,他就算是侥幸抓住自己,那也是有力出不来,拿自己无可奈何,自己到头来终算还是赢了。” 一念至此,他便直接便扣住了潘擎苍的脉搏,那知在同一时间,他全身的力气,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原来两个竟然是同时扣住了对方的脉搏,这下便也只能算是打个平手。灰衣老人原以为自己这招很聪明,实际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如果潘擎苍不将自己手中刺出的的剑锋偏向,此时也许他的身上早就添了一个窟窿了。所以这一战,还是潘擎苍赢了。 两人此时都互扣着对方的脉搏,丝毫不去放松,生怕对方一下子便逃脱了。 灰衣老人看着潘擎苍,脸上已是一阵通红,他自出道以来,似乎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此时他好后悔,当初如果早点把他拿下,也不致于现在在紫霞仙子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 第八十八章 似曾相识 紫霞仙子见灰衣老人竟然落败,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此时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潘擎苍小小年纪便有此武功修为,当真是不可思议,喜的是自己在晚年竟然可以收到如此高徒,那自己一身的武功总算是有了传人,百年之后,也可瞑目了。 庄梦蝶此时见他们突然停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跑了过去,急切的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见她过来,寻思:“自己虽然跟这灰衣老人打了平手,但他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能让他太失面子。”一念至此,他便先松开了手,灰衣老人身上真力顿时恢复,自然也就松开了手,一场比式至此算是结束了。 潘擎苍的手一被放开,便将全身真气运行一周,发现畅通无阻后,便拾起地上方才扔下的剑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救命之恩,晚辈来日再报,告辞。”说完,拉着庄梦蝶的手,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潘擎苍当走两步,便突然听见紫霞仙子在背后大喊一声,他本来不想停,但脚下却不听使唤,只好停了下来,转过头去。也就在转头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这紫霞仙子竟跟师傅房间里挂着的那幅女子几乎一模一样,难怪自己这么眼熟,只是这老妪上了岁数,而那女子却正值妙龄,是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起来。 一旦发现,他顿时惊的几乎合不拢嘴,半天说不过话来,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到庄梦蝶道:“怎么,难不成你们还要用车轮战,再战一个回合不成吗?” 紫霞仙子听她这么一说,轻笑了一下道:“哼,我紫霞仙子还没有不中用到与人合伙欺负一个娃娃?” 却不知她这一句话刚说出来,旁边的灰衣老人,脸上却一阵红一阵白,极不自在,这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他当然觉得万分难堪,此时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方才舒服。 “前辈既然没什么事,我们便走了。潘大哥我们走吧。”庄梦蝶见她并不是找潘擎苍打架,也松了口气,拉着潘擎苍转身又要走,哪知潘擎苍竟似着了魔一般,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紫霞仙子,看的痴了。 庄梦蝶见他如此,便有些生气,连忙扯着他道:“潘大哥,我们走了。”可是连说几声,潘擎苍竟是不理会她,真气的她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前辈,您……”过了许久,潘擎苍这才惊讶的朝紫霞仙子问道。 “我知道你此时心中有诸多疑问,需要我向你解释,如果你答应跟我回去,我自然会一一告诉你,如果你不答应,那你看完这封信,便可以走了,从此我们便不再相识,也绝不缠着你。”紫霞仙子见潘擎苍吃惊的样子,不由的看了看那灰衣老人,会心一笑,从身上拿出一封信来,平平的自手中飞出,向潘擎苍传来。 潘擎苍知道紫霞仙子的功力,不敢贸然去接,连忙也运足了气,这才伸手接过信,手中仍然还是感觉到了沉重一震,他不由有些对紫霞仙子刮目相看。 再看看那信,只见那牛皮纸信封上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写。他隐约之间,感觉到这信不同寻常,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他慎重的打开信封,展开信纸,顿时两行清泪顺着他的眼眶流了下来,原来这信虽然没有署名,可是那笔迹他却一眼认了出来。 只见那信上的字体狂放而又严谨,潦草却不失端正,字里行间似乎永远藏着一份怨气,又好像写字的人是最后一次写信,对世间万物充满了不舍与流恋,更好像在对一个自己思念的人哭诉,又像是对自己一生坎坷的命运追忆,字里行间时而有如练剑,如行云流水,时而如狂风骤雨暴发,潦草不堪,时而又娟秀清丽,有如文弱书生,毫无缚鸡之力一般,整张信,虽然只有几行字,便却用了几种字体,整体看来却又不凌乱,有如一气呵成。他从七岁时便开始习字,直到十三岁,虽然他的字里虽然没有如此的神韵,却形似已八九不离十。 此时他末及看信,却已泪流满面,重重的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喊道:“师傅!”神情很是悲哀。 庄梦蝶见他突然如此,也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何反应如此之大,劝也不敢去劝,只是担心的看着他,生怕他出什么事来。 紫霞仙子和灰衣老人见了也半天说不出话来,神情很是黯然。 其实他们哪知能体会到潘擎苍此时的心情,他自幼便跟随师傅学武,习字,朝夕相处,虽然受尽百般磨练,但他却始终视师傅有如亲人一般。自从他下了山,所遭受的种种不公平待遇经及经历的种种生死磨难,都使他感受到师傅对他的那种博大的关怀和爱,是任何人都无法给予的,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每经过一次残酷的战斗,他对爱的认知也就越深刻。 如今,他已离开师傅近五年。这五来,他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次生死大战,所幸都挺了过去,如今突然再见师傅的字迹,他又怎么不激动万分,此时对于师傅的思念,他犹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 过了许久,等他哭完了之后,这才慢慢看那信上的内容,片刻之间,泪水便又流了下来,滴在信纸上。那纸瞬间便湿了一大块,只见那信上写着:“孽徒不孝,不遵师命,自出师门,屡违我命,辱我名声,今日见信,师徒恩断,不可神伤。如再若不改,总或有一日,定当清理门户。切记:从今日起,不可再用我传之武功,如若有违,天命难饶,亦不可言及是我之徒,更不可借我之名行事。以住三约,见信既毁,今后自生自灭,好自为之。” 潘擎苍每看完一遍信,便会痛哭不止,等看到第三遍,那信已被泪水湿透,字迹已模糊不清,再也难认,等潘擎苍再看时,信纸竟似在慢慢消失,不一片刻,便什么都不剩了,只留下一摊墨汁。原来慕容轩在写此信的时候,却已在信纸上面,涂了一层薄薄的药水,那药水见水既化,所以片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潘擎苍发现那信没了,嘴里一边哭喊道:“师傅,徒儿不孝。”一边在地上抓那从手指缝里漏下去的墨水,似乎想要把信恢复,此时他的双手已被泥土弄的血流不止,却仍不顾一切的去挖土。 第八十九章 意泠心灰 庄梦蝶与那两位老人,一见他这样,也顿时不知所措。 庄梦蝶只是一个劲的哭喊着他,劝着他,他却怎么也听不进了。 忽然,紫霞仙子快步走了上去,朝潘擎苍脸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因为下手太重,潘擎苍的嘴角顿时渗出了鲜血,他猛的一愣,似乎清醒了许多,又看了看双手,突然跳了起来,疯也似的跑了,边跑边叫。 庄梦蝶见他突然跑了,连忙大呼一声“潘大哥”也跟着追了过去。 灰衣老人看了一眼紫霞仙子,似乎在问她要不要也追上去,没等得到回音,紫霞仙子身影顿时化作一条紫线,闪电一般的冲了出去,速度让人惊讶。 灰衣老人看紫霞仙子追了上去,自然也就紧跟了上去,嘴里喊着:“慢点。”脚下也发足了力向前追去。 潘擎苍似乎心智似乎已乱,脑子里只是想着那封信,似乎难以接受,发疯了似的到处乱跑。他从小便跟随师傅练习奔跑,速度已是很快,如今内力更深,再加上神智不清,跑起来自然更是速度惊人。 庄梦蝶跟在他的后面,不停的叫着他,哪知他却好似没听到一般,直顾大叫着朝前冲,不一会的工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在她万分着急的时候,却看到一团紫色自身边飘了过去,有如仙子腾云一般,神态甚是优美,看的她几乎有些惊呆了。又一刹那间,又一个灰影如闪电般冲了过去,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她知道那两人便是紫霞仙子和灰衣老人,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潘擎苍来,生怕他再受到什么伤害,可恨的是自己的武功那样差,根本无法跟上他们,此时她才后悔平时只顾任性,没有听爹爹的话好好学武,其实她哪里知道,此时就算是庄玄彤来了,也未必会追的上。 就在她担心又后悔的时候,突然那个灰影又倒着回来了,刚才他是两腿向前跑,身子朝前走,而现在他却同样的姿势,身体却朝后奔,等庄梦蝶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的两只胳膊已被那灰影架着,飞一般的朝潘擎苍追去。 此时她是又惊又怕又喜。惊的是这灰衣老人的轻功如此了得,她的耳边只是听到风在呼呼的吹,脚下已不由自己控制;怕的是她不知道此时潘擎苍现在怎么样了?喜的是她知道一会就能见到潘大哥了. 潘擎苍沿着山路一路狂奔,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他便跑到了位于江宁周边的龙山之上。 这龙山是根据十二生肖排名,余下的还有虎山、羊山、蛇山、鸡山、猪山等。 话说秦始皇登基后,发现了金陵藏王气,于是找到了龙山,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苍龙,始皇帝为了破坏金陵王气,试图将这只龙赶下山去,进入水田。但是怎么赶都赶不走,始皇帝一怒之下,提起一根神鞭,狠狠地打在了龙脖子上,于是现在的龙山,就断出了一条口子。 龙被始皇帝揍的时候,疼得一哆嗦,嘴巴里的龙珠滚了出来,摔到了龙山前,于是龙山的龙头前,现在就多了一座袖珍珠山。 这龙山虽然不大,山体也不高,但是气势磅礴,连绵不绝,给人荡气回肠的感觉,周边的风景也颇美丽。 只是潘擎苍此时哪里有心思去看这些风景,他一路狂奔,见路便跑,似乎胸中有极大的怒气,想要以此来发泄。他自小便在山中长大,那神龙架与此山相比,就犹如大象比之小猪,是以在这样的山里奔跑,速度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快了,此时他慌不择路,纵算是身上被荆棘刺伤,直到遍体凌伤,他也丝毫感觉不到痛疼。 可是紧紧跟在他后面追赶的紫霞仙子和灰衣老人情况却不同了,慢慢的他们越来越觉得吃力,起先还可以看得见潘擎苍,后来距离便越拉越远,为了不失去他的踪影,他们二人也都拼命追赶,丝毫不敢停下来。 这一路狂奔下来,已不下于十几里。 潘擎苍跑着跑着,突然发现前面没有了路,深山之中呈现出一片宽阔的湖面挡在他的面前。湖水碧绿清澈,隐约可以见到水中的鱼儿,在相互追逐戏闹,湖水倒映着群山,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 潘擎苍此时心情越来越急燥,纵然是狂奔了许久,他也丝毫不觉得累,心中的那团闷气,犹如一团烈火一般,堵在他的心口,几乎让他快要窒息,他看着这山、这水、这高高的树木,回忆起小时候和师傅在一起学武练剑的情景,不由的更加伤心。那时候,自己虽然很恨师傅,可纵然如此,却远比现在的状况好一百倍一千倍,此时他睹物思人,想到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师傅了,再也不能跟他一起练剑了,不由的又是痛苦不堪。他记得小时候,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对着大山狂叫,听着自己回音,慢慢也就平静下来了。 一念至此,他索性放开声音开始大叫起来,一声之后,那种感觉说不出的舒畅,不由的他又连续大叫了几声。哪知等他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人怒叫到:“喂,你鬼吼什么?不知道老子在这钓鱼吗?你这一吼把鱼儿都吓跑了,我还怎么钓鱼,你赔老子的鱼来。” 潘擎苍大惊之下,突见湖边隐蔽处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老人,手里正拿着一只竹竿在垂钓,只是可笑的是那竹竿上面,竟然什么也没有,既没有鱼线,也没有鱼钩,更没有鱼饵。他虽觉的可笑,可是此时心情不好,便也不去理会那老头,只顾自己大吼大叫。 哪知刚吼一声,就看到黑衣人用手里拿着的竹竿直直的朝他刺来,劲道非常强。 潘擎苍此时正愁没有发泄的地方,一怒之下,竟直直的朝那竹竿上迎了上去,想要夺住那竹竿。 黑衣老人见状,连忙改刺为扫,用那竹竿直朝他的面门袭来,潘擎苍头皮顿时被竹稍扫中了一点,鲜血直流。这下更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也随手折了根竹枝,一招“天旋地转”自高由下,飞扑过去,此招便是“铁猿神剑“中最为厉害的一招,也是他瞬间解决四大生肖的一招。 第九十章 得遇尊者 黑衣老人见他以竹为剑,招法尚且如此凌历,不由的大吃一惊,连忙避了开去,口中同时发出“咦”的一声,似乎很是惊诧。 吃惊过后,黑衣老人便又用那竹竿频频朝潘擎苍攻来,手中的劲道似乎又增加了许多。片刻之间,二人已对拆了十几招,招招都是来如疾风,去若飞鸟。 潘擎苍刚才虽然与那老人及紫霞仙子对阵了半日,如今又狂奔了数十里地,此时却丝毫不见半点疲惫,再加上心中悲愤异常,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此时遇到黑衣老人自然便把他当作出气筒,招招用了全力,而且招式迅猛,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有如拼命一般。这种架式与人比武,首先在气势上已然压倒了对方,便也弥补了招式及经验上的不足。一时之间,黑衣老人虽然武功不弱,却也拿他毫无办法。他手中竹竿比潘擎苍手里的竹枝长了许多,正所谓“一寸长,一存强”,潘擎苍离他稍远些的时候,他还占着绝对优势,但等潘擎苍欺近他之后,他这长长的渔杆,也就如同废物一般,不但起不到制敌的效果,而且还处处受制于潘擎苍,等三十招过后,黑衣老人便已处于弱势,他一惊之下,便准备将手中的鱼杆也截去一半,哪知潘擎苍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总是死贴着他的身体,手中的招式也越来越刁钻,古怪,再加上他此时有着满腔的怒火,需要发泄,自然动起手来有如拼命一般,手中的真力有如长江之水,正源源不断的注入那竹枝之中,所到之处,便是枝断花折,让人心惊胆怯。 又对拆了十余招,黑衣老人见潘擎苍手中的竹枝以一招“仙人指路”直朝他的下盘刺过来,不由有些暗暗着急,此时他已退至湖边,若是再退怕是要掉进湖里去了,万般无奈之下,他以最快的手法握住鱼杆的另外一头,形成弯弓形状,等那潘擎苍身子欺近时,他的身体也硬生生的向后移了几米,悬空于湖面之上,便放开手中的一端,顿时那鱼杆的一头,便带着强劲的力道,势如破竹一般,拦腰朝潘擎苍的身上扫去。 潘擎苍原意想要将黑衣老人逼入水中,哪知眼看他退无可退的时候,竟然可以利用轻功立于湖之上数秒而不落下,不由的很是吃惊,眼看着那鱼杆朝身上扫来时,想退已是不行,只有用手中的竹枝硬生生的挡住了那弹过来的鱼杆,哪知两竹刚一接触,他手上顿时变麻木疼痛,有如撕裂一般,手中的竹枝也差一点掉落在地。众所周知,那黑衣老人手中的鱼杆本就比较长,此时又远离潘擎苍数米,以长攻短,本来就占了很大的优势,再加上他将鱼杆弯成弓箭的形状,再弹了开去,这种力道可想而知。要知古人作战,便常用这种方法做为投石器,那几十斤乃至上百斤重的石头,瞬间便在几个人的手中弹至几十米高的城墙之上,那种借力打力的劲道,有着一两拨千斤的作用,更何况黑衣老人手中的鱼杆之上早已注入了九层真力,潘擎苍纵然可以勉强接过一招,也足已证明他此时的内力已不容小视,是以黑衣老人一击之后,见他竟丝毫没有受伤,不由也大吃一惊。他也趁潘擎苍被迫后移的时候,又轻轻的落在了湖边的岩石之上,吃惊的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眼见那老人在空中滞留片刻之后,竟然还可以朝前再移动数米,这种悬空移步的轻功,当真是前所末闻。他突然想到师傅曾对自己说过,江湖上有一位绝顶高手,人称“神行仙翁”,年轻的时候,师出华山,惯于用剑,剑法已至化境,到了老年之后,便改用鱼竿,更是无人能敌。此人不仅剑法为一绝,而且轻功造诣也是前无古人。据传,年轻时他心爱的女人让人劫持,被绑在一匹快马之上,并且马尾让人浇了汽油,点了火烧,被迫疯狂奔跑,速度自然可想而知,神行头仙翁凭借绝顶轻功,一路狂奔追那奔马,竟尾随了数百里,直到那马被活活累死,这才救下心爱的女人,从此他一战成名,被江湖人士称为“神行太保”,声名如日中天。后来“神行太保”因为感情受到挫折,年纪轻轻便退出江湖。直到十年之后,再出江湖,那时他手中的剑便已改为一根鱼杆,人虽刚及中年,却已满头白发,从此江湖人便尊称他为:神行仙翁。”神行仙翁性格古怪,脾气更是暴躁,一言不和便可以与人拼个你死我活,倘若喜欢某人,便又待之如兄弟手足,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人家。平日行事也如其人,忽正忽邪,性情不定,到了晚年更是让人难以琢磨,经常一人独来独往,不喜与人结交。再后来,便又突然消声匿际,再也无人见过,如今推算怕已年近半百,潘擎苍却想不到今日竟在此碰上,得见尊颜,心中也颇为惊讶。 此时两人面面相视,都面色诧异,神行仙翁数十年末曾遇到对手,不想今日一战,竟畅快淋漓,不由的也暗暗喜欢上了潘擎苍,过了一刻便大笑道:“小兄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剑法,不错,来咱们再战三百回合,老夫已经有几十年没像今天这样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了。”说完便又准备朝潘擎苍身上进攻。 “神行仙翁,果然名不虚传,前辈如若想再战,晚辈虽然不才,却也只好奉陪到底。”潘擎苍刚才受那一击,内力已然受损,胸中尚有一般闷气聚集,虽已休整片刻,已逐渐恢复,但倘若再战,恐怕自己便要吃大亏,纵然如此,他生性倔强,不肯服输,所以语气之中,也颇为豪气,当下朗声应战道。 “哈哈,想不到老夫几十年不入江湖,你这小娃娃竟然还能报出老夫的名号,当真不简单,看来今日你我这一战是势在必行,不可不战了。”神仙仙翁见他竟然凭借几招就能报出自己的名号,不由的一愣,心中再也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位少年了,但他却不知道,潘擎苍此番能报对他的名号,却是一半凭着运气,他心中尚却不能肯定。 潘擎苍见那老人承认,便知猜对了,心中略有一丝得意,又见神行仙翁准备攻来,也连忙起了一个剑招,准备迎敌,这时才突然听到有人大叫:“仙翁手中留情。”二人都心中不由各自一惊,都纷纷回头去看。 第九十一章 生死相争 潘擎苍与黑衣老人闻声,不由大吃一惊,只见紫霞仙子正从远处飘然而来,初时只看她犹如一个紫色的蝴蝶飞舞,再一眨眼,便看到她人已经站在两人身前,正含笑看着神行仙翁,眉目之间,竟一改刚才对那老人的火爆脾气,似有说不出的温柔。 神行仙翁初见紫霞仙子,神情也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似是见到了多年的知己一般,慢慢眼神也柔和起来,竟又如见到了初恋情人一般,脸上也有了羞涩之情。 潘擎苍一见二人如此,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二人虽然都已至古稀之年,却不想竟如小孩子一般,却也会害羞。 一时之间,三人竟都不说话,似乎谁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沉寂。 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又跑来一人,身体竟也如风一般飘来,身后还背负着什么,潘擎苍一看,原来来者便是刚才与自己大战了很久的灰衣老人。 灰衣老人停了下来,随手将身上背伏的物件放在地上,正是庄梦蝶,只是却已一动不动。 潘擎苍此时已然清醒,如今看到心爱的女孩子,竟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竟忘记了正与神行仙翁过招,连忙跑到庄梦蝶身边,抱住了她,轻呼了几声,见她还是不醒,不由的对着灰衣老人怒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她却如此这个模样?” “孩子,你别着急,她只是被点了昏睡的穴道,一会便会自然醒来。”紫霞仙子见灰衣老人突来,便别过了头去,见潘擎苍着急,连忙解释道。 “臭老怪,想不到你年纪一大把,还喜欢干这种夺人所爱的事,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辈子都这个德行。”神行仙翁刚才见到紫衣仙子竟是看呆了,如今被灰衣老人打搅了,不由的心里一阵气愤,便恶语相加道。 “几十年了,没想到你这个糟老头子还没有死,当真是活的时间够长,比起河里的王八来丝毫一点也不逊色,只是脾气倒一点都没有改,还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哈哈,当真好玩。”灰衣老人见神行仙翁对自己恶语相向,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却显得很开心,也回敬一句道。 “你说谁是王八,你才是活王八,乌龟王八蛋。”神行仙翁见灰衣老人骂,不由又大骂道。 “哈哈!不服气是吧,不服气来打我啊!我骂你王八又怎么了?我今天还要剥了你这王八的皮呢!”老人一听他生气了,连忙又大笑了一声,挑衅道。 “你……”神行仙翁见他这样取笑自己,竟气的连话都说不出,只说了一半,便用手中的鱼杆,直朝那老人的面上直刺过去,招式却比刚才跟潘擎苍对博时更古怪了许多,速度和力量也更大了许多。 这一下,潘擎苍不由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刚才那老人并末朝自己下重手,不由的心里有一丝感激。 灰衣老人知道不是好玩的,连忙大叫道:“无耻王八蛋,竟然偷袭我老人家。”说完了,也用一双肉掌朝神行仙翁急劈过去,声势异常凶猛。 两人话末说几句,先是你骂我,再是我骂你,互不相让,如今打起架来,自然也都如拼了命一般,使用的招式更是稀奇古怪,气势有如山洪爆发一般。瞬间工夫,一个用鱼杆,一个用肉掌,竟然对博了十几个回合,当真是勇不可挡,令人惊讶。 紫霞仙子见他们一上来便动起了武,也不阻拦,只是在一边泠泠的看着两人拼命,时不时的还发出一声泠笑,只是她的目光一会注视着神行仙翁,一会关注着老人,似是对两人都很关心。 潘擎苍刚才听了紫霞仙子的话,现在也不是那么着急了,也开始慢慢的注视着两个老人比武,一时之间竟然被他俩敏捷的身手及精妙的招式所吸引了,情不自禁的学了起来。他从小天生异赋,聪明伶俐,武功底子又不弱,自然学的也就很快。 不知不觉中,两个老人已对拆了数十招,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手里的招式却突然变的越来越平常,越来越简单,尽管如此,却依然招招险象环生,难于应付。要知这学武习剑之人,初时往往只注重招式及兵器的好坏,时间久了便开始注重内力修为,武功每上升至一个阶段,招式便也会进入另外一个境界,越到后来,招式也就越简单,兵器也就没有那种重要了,任何东西到了他们的手中便足可成为致命的武器,就算是一草一木,他们挥舞起来比之那玄削铁如泥的宝剑也丝毫不逊色,是以他们此时的招式虽然看着平淡无奇,却实比任何精妙的招式都厉害,凶猛。 等二百多招之后,两人进攻的招式已慢了许多,每一招似乎要等很久方才施展出来,潘擎苍见他们两人的白发及胡子都随着真力的运行而随风飘荡,头上都裹着一层白气,身上的衣服也变得鼓鼓的,此时老人的手掌已握住了神行仙翁手中鱼杆了另一头,那细细的鱼杆也随着两人的真力运行而急剧膨胀,一会弯曲,一会变直,两人的头上不一会便有了密密的汗珠。 潘擎苍看着这一切,不觉得有些担心,他知道二人此时正在用内力比拼,如果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如魔,轻则一身武功被废,重则性命不保。 紫霞仙子原本以为他们只是较量武功,却不想这两个活宝,加在一起都快两百岁了还是如此争强好胜,不惜以命相博,不由也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要知高手比拼内力,如果中间有人随意去打断,或是相帮其中一个,肯定会导致另外一个人轻则重残,重则立刻毙命,或是三人均会受伤,除非他们两人会自行收住内力,但也这需要二人同时撤掌,方才不至于受伤,但眼下两人势如水火,脾气又暴躁,自然不会轻易撤掌;再或者有一个内力修为较之两人更加深厚的人可以从中硬接住两人的掌力,将二人掌上的真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或者泄去,也可以阻止二人继续比拼下去,可眼下似乎没有人可以有这个把握,这可如何是好,眼看二人正值关健时刻,再不阻止,怕是二人都会受伤,此时她当真是又急又无奈,只好希望他们能自行撤掌了事。 第九十二章 谁是谁非 这一等又是半柱香的时间,此时庄梦蝶已经醒来,见潘擎苍正搂着她,不由的又是一阵甜蜜。 潘擎苍见她此时已经醒来,便也放了心,二人也在都旁边静静的看着两个老人比拼。 紫霞仙子见他两人此时身上都已经被汗水湿透,连忙走到他们身边劝道:“你说你们两个人,都一大把年纪了,非要像年轻时一样拼个你死我活,叫后辈看了笑话,倘若你们二人有个什么闪失,那我这个老太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也跳进湖里淹死算了。” 她话说完,眼见二人都没有撤掌的意思,便索性牙关一咬,要朝那河里跳去。 两位老人此时虽然正在比拼内力,眼见她要跳入河中,不由的都大吃一惊,想要去拉,却都被对方的掌力所吸,不能撤掌,不由都很着急。 这时灰衣老人首先说道:“死王八,快放手,救人要紧。” “臭老怪,你先放手,我去救人。”神行仙翁此时虽然心中很是着急,便若是要他先放手,他是万万不可的,于是也催着灰衣老人道。 “死王八,臭王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抱着个醋坛子不放,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撤掌。”灰衣老人见他依旧那样固执,边骂边提议道。 “臭老怪,好,一会我再找你算帐。”神行仙翁也回骂着同意。 “一、二、三,撤!”灰衣老人这才慢慢的喊了三声,二人同时把掌撤了,也就在这时,紫霞仙子已经跑到湖边,正准备跃入湖中。 “不好!”潘擎苍与庄梦蝶眼看那紫霞仙子纵身跃入了湖中,想要去救已是不及,不由的惊呼一声,就在这一刹那间,两个老人分别从两边飞了过去,一人拉住了紫霞仙子一只胳膊,将她扯回,齐齐的落在了岸边。 “你放开她。”两个老人见对方都扯着紫霞仙子的一只胳膊,不由又醋意大升,分别朝对方大声叫道。 “你们让我去死了倒还清静些,干嘛要救我上来。”这时紫霞仙子见两人又开始互争不下,连忙一摆手,挣脱了两人的手,大声叫道。 “小静,我……”神行仙翁见紫霞仙子生气了,连忙红着脸解释道。 “小静是你叫的吗?你这死王八也配叫她的小名吗?”灰衣老人见神行仙翁如此称呼紫霞仙子,连忙大声呵斥道。 “死老怪,你别以为我会怕你啊,有种我们再战三百回合。”神行仙翁一听,不由的又怒火中烧,反唇大骂道。 “打就打,谁怕谁是龟孙子!”灰衣老人似乎并不怕他,听他叫嚣,便也大声应战道。 “好了,你们两人再要打,这辈子都莫要见我了,就只当我死了算了!”紫霞仙子见他们刚分开,便又叫上阵了,不由的也生气道。 “哼,死老怪,我听小静的,不跟你计较。”神行仙翁见紫霞仙子生气了,连忙说道。 “怕就怕了,干嘛非要说听小静的,几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害燥。”灰衣老人此时虽然也怕紫霞仙子生气,所以也不敢再说什么,也许是习惯问题,所以他的话语总是带着奚落的味道。 潘擎苍和庄梦蝶见他们两人为了一个女子,争的不可开交,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热闹,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紫霞仙子见两个老人都停住了,这才走向潘擎苍道:“孩子,你没事吧!可吓我一跳。”声音很是温柔。 “我没事,感谢前辈关心。”潘擎苍初见她很凶,现在语气却温柔有加,似乎在对自己的孩子说话,心中一阵感动,差点落下泪来,连忙也轻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紫霞仙子听后,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对潘擎苍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潘擎苍见她有些痴迷的样子,心中也说不清为什么。他突然想到自己今天已经耽搁了很久,如果再晚,恐怕在8月15日,再也无法赶到湖北神龙顶,不由的有些着急,想到现在虽然师傅不再让自己去找步非云报仇了,可自己毕竟曾经答应过师傅,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信于他,此时这边的事情已了,现在不走,又更待何时呢?一念至此,他便温声问庄梦蝶道:“蝶儿,我们也该上路了,你身体好些了吗?” 庄梦蝶抬头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不由的有些痴了。过了半晌,这才答道:“潘大哥,你放心,我没事的,可以走路。”说完便站了起来。 潘擎苍见她果然并无大碍,便扶着她,准备离开此地。 就在这时,只听紫霞仙子在身后喊道:“孩子,请留步。”言语很是柔和,仿佛一个母亲的在呼唤自己的孩子。 潘擎苍听那声音,不由的有些痴了。他从小缺少母爱,跟着师傅长大,母爱在他的心中是一件多么奢望的事啊!此时听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种让无法抗拒的魔力,使他不得下停下来,想要听她说些什么? “孩子,不知你们今后有何打算?此去又当何去何从?”紫霞仙子见他们停下来,关心的问道。 潘擎苍原本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些师傅的事,这才停了下来,如今见她只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泠漠,冷声说道:“前辈,如果没什么事,请恕晚辈不能奉陪了,至于晚辈此去要做什么,我想不说也罢。后会有期!”一语说完,潘擎苍转身朝紫霞仙子拱了拱手,算是告辞,说完便要离去。 “喂,你这小孩子怎么跟小静说话的,没大没小。”这时站在一边的神行仙翁见他态度傲慢,连忙大声呵斥道。 “仙翁若是听不惯,大可不去听。”潘擎苍见神行仙翁语气生硬,连忙也回敬道。 “真是气死我了,真是没有一点家教,你父母难道没有教你尊敬老人吗?”神行仙翁见他说话如此冰泠,不由的更加生气道。 “在下父母早已双亡,全仗师傅把我养大。仙翁如此说,那便是对师傅不敬了,晚辈虽然武功不济,好歹拼了性命也要为师傅讨个公道,前辈亮招吧!”潘擎苍见他竟然辱没师傅,不由怒火中烧,接过庄梦蝶手中的剑,顿时抽出剑身,转身说道。 “怎么?你当我还怕了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不成了。”神行仙翁脾气暴躁,最经不起别人挑衅,更何况现在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倔脾气又上来了,也大声说道。 “仙翁,息怒,你可知他是何人?”紫霞仙子见他动怒,连忙转过脸来,轻身笑道。 第九十三章 铁猿剑法 神行仙翁正待要上前去教训潘擎苍,却突然听到紫霞仙子相问,不免有些好奇,却不知她为何说出此话。饶是如此,但此时他的心中火气甚大,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买帐,于是仍然大声怒喝道:““管他是何人,如此目中无人的小子,老夫今日偏要教训教训他。” “让他逞能吧,反正到时有人会找他算帐,你就不要管了,看到时后悔的是哪个?”这时站在一边的灰衣老人,从背后掏出了那个大烟斗,一边拿出火种燃起火,一边看热闹说。 “我后悔?教训一个小辈,有什么可后悔的,老夫我这辈子就还没有后悔过的事情。”神行仙翁不听那灰衣老人的话倒还好,一听火气似乎又大了一些,也大叫道。 “你就不要在一边火上浇油了。”紫霞仙子见他们两人一言一语的又闹在一起了,便皱了皱眉头朝灰衣老人道。 灰衣老人一听,连忙朝紫霞仙子吐了吐舌头,便转过身去,独自抽起了大烟,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紫霞仙子见他二人都不再说话了,这才又接着说:“仙翁可知他就是轩儿的徒弟?” “小静,你说什么?轩儿?轩儿不是已经……”神行仙翁听了紫霞仙子的话,愣了半晌,这才问道。 “这事说起来话长,起先我也以为轩儿不在人世了,可是直到前些日子他突然找到我,我才知道他这十几年都隐居山林,并且还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紫霞仙子见他似乎有些不信,便叹了一口气,过了许久,这才解释道。 “可是雪儿他明明告诉我,说轩儿已经坠崖身亡,再无生还的可能,而且这事也是非儿亲口对她说的,难道会有错吗?”神行仙翁见紫霞仙子再次肯定,仍是有些怀疑道。十几年前,他也是亲耳听到徒弟慕容轩死去的消息,当时很是悲恸,从此也就隐名埋姓,不愿再过问江湖事了,如今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是以他很仍然难接受这个现实。 “她可以骗乌龟,骗王八,也不会骗你的。”灰衣老人这时见他们二人一问一答,心中已很是不爽,从嘴吐了一口烟泠声说道。 “可是雪儿和非儿也断然不会骗我啊!”神行仙翁见灰衣老人如此说,此时也不还嘴,自言自语道。 紫衣仙子见他这样说,连忙解释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也许当时非儿以为他真的坠崖死了,所以才这样说的,而恰巧轩儿命大,后来又活过了来,也很正常的啊。” “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要是胆敢有人欺骗我老头子,我定然不会轻易罢休。”神行仙翁此时觉得自己仿佛被愚弄了一般,异常气愤道。过了一会,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看着潘擎苍道:“不对啊,刚才你所用的剑法不是轩儿的剑法啊,你肯定是假冒的,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欺骗我老人家?”他话锋一转,竟然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潘擎苍、灰衣老人和紫霞仙子。 “噢,你这个死王八,臭王八,我们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千里迢迢来逗你玩啊。”灰衣老人见他竟然说出这话,不由的转过身来,也大怒道。 “除非他可以使出轩儿的剑法,这才能证明,他便是轩儿的徒弟,要不然,我是如何如何也不相信这件事的。”神行仙翁似乎已经钻进了牛角尖,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非儿和雪儿会骗他,是以这才提议道。 这边站着的潘擎苍一听,顿时心中一惊,他实在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个老人竟然是师傅的师傅,而自己刚才还曾与他以死相拼,这下若是师傅知道,岂不又要怪罪,当下心中甚为着急,只是如今师傅已经不允许自己再用“落日剑法”,所以也只好断然拒绝道:“恕晚辈不能答应前辈的要求,因为师傅有命,晚辈从此不得再使用此剑法,还望前辈见谅,几位前辈既然没有事,我们便走了。”他说完便要转身离去,他实在不想这么着急的走,只是怕神行仙翁再逼自己用剑,岂不又再次违背了师傅的意愿,所以想想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臭小子,你先别走,事情还没有说清之前,你不能走。”神行仙翁见他要走,连忙大声吼道。他性格直爽,如果这件事没有弄清楚,恐怕今后的日子,他是再也无法好好睡上一觉了,是以他才如此性急,他却不知潘擎苍脾气比他的还要倔强,怎会听从他的指挥,当下便停下来,泠泠的道:“晚辈已经说过,恩师已不准我再使此剑法,前辈如果再强加要求,晚辈只有再次得罪了。” “好倔强的性格,当真跟轩儿一模一样。”紫霞仙子见他如此,不由的在心里忖道,当下也越来越喜欢他了,不由的又轻声笑道:“仙翁不必怀疑,也不必动怒,此人定是轩儿的徒弟,他性格如你一般,若是你再硬逼他,少不得一会又要打起来。” “既然你都这样肯定了,不使也罢。不过既然轩儿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再说他如今还教出这样一个厉害的徒弟,当真是比我强多了,我高兴还来不及,还生哪门子气啊!”神行仙翁在这世上最听紫霞仙子的话,当年他为了救她,几乎送命,当下便也不再生疑,连忙高兴的叫道。 紫霞仙子见他已然想通,转身又对目瞪口呆的潘擎苍柔身说道:“孩子,现在你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找你了吧,这位神行仙翁便是你的祖师爷,当年你师傅从小便随着他习剑,像你这般年纪,便已威震江湖,成为一代名侠,只可惜后来……”她说到此处,似乎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便停下来,微笑的看着潘擎苍,目光之中已满含期待之意。 潘擎苍本就是个聪明人,此时听她这么一说,连忙走到神行仙翁面前,跪下道:“小猴子刚才无知,冒犯祖师爷,还请祖师爷惩罚。”一语言过,神情很是虔诚,激动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此次他机缘巧合,得遇祖师爷,实是让人感慨万千。 “孩子,不知者无罪,何况我老人家已很久没打的这么过瘾了,反倒是你解了老夫数十年没人打架的瘾啊,我只当从你师傅离去之后,江湖上再也找不到什么厉害角色,如今却又见到你青出于蓝,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哪舍得责骂你呢!快起来,告诉老夫,你这一身的好剑法,是从何处学来的,好不教人羡慕!”神行仙翁见潘擎苍如此尊敬他,不由的也欣喜万分,连忙扶起了他,又说了许多赞赏的话来。 “禀告祖师爷,小猴子实在惭愧,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想到以前跟师傅在神龙架时看到的各种动物打架、捕食时的动作,觉得好玩便试着融入了剑法之中,于是便练成了这“铁猿剑法”,至于原本就会的剑术,请恕小猴子愚昧,并不知从何处所学。”潘擎苍见神行仙翁问,连忙如实答道。他先前失忆时,忘记了师傅是谁,后来遭遇袭击,侥幸恢复了先前的记忆,却又忘记了下山以后的事,自然就也想不起黑白二圣赠他剑谱及兰儿的事来。 “妙极,妙极,不管是谁的剑法,只要是自己加以创造完善,便是自己的了。相当年,你师傅也是凭借自己的天赋,自创了“落日神剑”剑法与“摘叶飞花手”手法两项绝计,名声这才响彻整个武林,如今你又自创了这“铁猿剑法”,当真是了不起啊。假以时日,恐怕连我这个糟老头都要自叹不如了。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倍有人才出啊,以后的江湖恐怕就是你的天下了,老夫这个祖师爷,当的可真是威风极了。”神行仙翁天性豪爽,此番不但听到徒弟还活在世上,本就是一喜,如今又得见徒孙,真可谓双喜临门。 “何需几年,恐怕是现在就不是对手了,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喜欢吹牛,不吹牛会死啊!”灰衣老人见他们祖孙二人直顾自己淡笑,把他二人凉在一边,不由的又泠嘲热讽道。 “姓苏的,我不会生气的,此时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徒孙,有你妒忌的,我不跟你计较。”神行仙翁此时心情舒畅,是以灰衣老人说任何风凉话,自己都不在意。 潘擎苍听神行老翁如此说,这才知道灰衣老人姓苏,如今见他二人又起争执,不由顿觉好笑,回头看了一眼庄梦蝶,见她此时也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连忙招了手,请她过来。 第九十四章 江湖依旧 庄梦蝶见潘擎苍朝自己招手,连忙走了过去,向神行仙翁鞠躬道:“先前总是听爹爹提起您老人家的各种神迹,近乎天人一般,心中仰慕已久,只是无缘得见,不想今天上天垂怜,竟然让我得见天颜,当真是受庞若惊,他日我若对爹爹提及,他定会羡慕不已。”她不愧是名门出身,一出口便间接的把神行仙翁美美的夸了一番,只是大多数都是自己乱说的,其实就连庄玄彤也未必清楚神行仙翁的英雄事迹,何况于她这样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只是这人越是上了年纪,越喜欢怀旧,尤其是当着情敌的面前,如若有人当面夸奖于他,那当真比拿奇珍异宝奉送于他都有效十倍。 神行仙翁一听庄梦蝶说话如此得当,长相又十分俊俏,不由的也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连忙看了一眼灰衣老人,眼神里尽显得意之色,似是在说,你看我的名声终归比你大,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灰衣老人此时听了,心里自然很是不爽,见他如此神气,连忙扭过了头,独自抽起烟来,不再去看他们祖孙三人。 紫霞仙子见他们聊的开心,便又走过来道:“孩子,你既然知道了他是你师祖爷,却为何不问问我们是什么人呢?”说完便含笑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此时方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老妪与师傅的关系,连忙谦虚的问道:“晚辈当真该死,还望前辈不吝赐教,也好让晚辈长长见识。” 紫霞仙子此时见潘擎苍已然恢复神智,说话也极有礼数,便微微点了点头指着灰衣老人道:“这位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铁掌神叟苏清云,也算是你的师祖叔,我就不用介绍了,想必你也知道。” ““铁掌神叟”这名字我倒是听师傅说过,只是不及神行仙翁熟悉。既然是师傅的师叔,我也当拜他一拜,也算是替师傅尽孝。”潘擎苍听紫霞仙子介绍完,在心中快速的回忆了一下,却除了听师傅提起过他的名字,别的竟再也想不起来。纵是如此,他仍然快步转身朝那铁掌神叟苏清云拜道:“晚辈昨晚不识前辈便是祖师叔,是已才对您老人家有所冲撞,万忘祖师叔不要怪罪,晚辈常听师傅谈及,您老人家武艺超群,尤其掌上一绝,更是无人能敌,今日能得见您的风采,当真是荣幸之至。” “噢?你师傅也曾常提及我?他还说我天下无敌?”铁掌神叟苏清云原本正在生气,如今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也抬头看了一眼神行仙翁道,那神情自比仙翁更是神气了许多。 神行仙翁见他如此,自然也是将头扭过一边,嘴里“哼”了一声,不去瞧他们。 “晚辈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祖师叔面前胡言乱语。”潘擎苍原本想再多称赞几句,但见两个老人互不服气,生怕他们再生战端,便只好应付道。 “哼,你不用哄我老头子开心了,你师傅断然没有提及我的,不然你怎会不知,我铁掌神叟除了一双肉掌厉害之外,刀上功夫更是无人能敌。”苏清云此时已听出潘擎苍是为了顾及他的面子,方才说的都是敷衍他的话,他知那神行仙翁又要嘲笑自己,便又生气道。 潘擎苍此时一听,连忙寻思道:“师傅与那短刀并称师兄弟,莫非那短刀的师傅便是铁掌神叟,我起先还以为他只是一双肉掌厉害,才有得此外号,如今却忽略了这些,当真该死?刚才紫霞仙子已经说过非儿,雪儿什么的,估计那非儿便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步非云了,只是那雪儿却不知是何人”当下他猜到此种关系,便又接着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当然提及过此事,只是……”说到一半,便停住不说了。 铁掌神叟此时正听他说,如今见他说到一半,便又停了下来,他一心想要在神行仙翁面前找加尊严,便连忙催促道:“只是什么?你快说啊!” 潘擎苍见他如此着急,便顿了顿道:“只是师傅在我临下山之时,曾经叮嘱过晚辈,要我答应他三件事,所以晚辈有些事自然不能随意出口,还请师祖叔谅解。”潘擎苍知道步非云与师傅之间的那段恩怨,如今在铁掌神叟面前也就不便谈及太多,以免将来师傅怪罪下来,自己也不好回答。 “是极,我老人家也是一时糊涂,既然如此,不说也罢。”铁掌神叟此时似乎已然明白潘擎苍心中的苦衷,顿时恍然大悟,扶起了他,不再说什么。 潘擎苍站了起来,望着周围的几个老人,一时之间,心中竟有着万般感慨,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是亲情还是温情,他也说不上来。一天前,他的身边只有庄梦蝶陪着,无论生死,两人总是相依为伴。可现在,他却遇到了许多前辈,虽然他们跟自己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却间接也是自己的亲人。也许是离开师傅太久了,他心中的对师傅的思念也就更深,这也许就是爱屋及乌的表现吧,所以此刻,他心中的那块坚冰,似乎已被慢慢融化,他甚至有了一丝厌倦,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对人与人之间的名利争斗。尽管他还小,只有十八岁,可是这些年来,他经历的已够多,多的已足够让他有万般个绝对的理由去逃避,可是他却不能如这些老人一样,他还有责任,还有师傅末报的仇恨,他要替他完成。 所以,当潘擎苍又想到师仇的时候,他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此处虽美,却不是自己的落角之处,江湖虽险,却有着使命逼着他勇往直前。 聊了一会,他再一次向几位老人辞别,并承诺等事情办完之后,一定会再来此处找寻几位前辈,到时再做打算。 当这几位绝世老人目送他离开的时候,都已忍不住流下泪水。他们多么喜欢这个年青人,他们多么不舍得与他分开,他们虽然知道他要去做的事有多么残酷,但却不忍去阻止,也无法去阻止,因为他们知道,有些恩怨,迟早有一天会解决。 他们从他临走时坚定的目光和步伐中,看到了他的不屈与坚强,他们明白,不久之后,江湖上将会有一颗耀眼的巨星从此诞生,而这个巨星就是他们的徒孙,他们的心中此时是多么的欣慰,他们的心中又是多么的激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在夕阳中,他们目送着潘擎苍和庄梦蝶离去的身影时,都在心中不由的感叹道:他们真的老了。 夕阳已西下,不久的将来,将会又是一个明天。 明天到底会有什么事,他们不知道,没有人会知道,但江湖依旧。 第九十五章 浪子风流 7月14日,荆州,荆州位于湖北中南部,东连武汉,西接宜昌,南望湖南,北毗荆门、襄樊。始建于春秋战国时期,曾为楚国的官船码头,有着三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也是自古以来兵家的必争之地。 潘擎苍与庄梦蝶是傍晚时分到的荆州,如今他们已是一对恩爱无比的小情侣,一路上从江南赶到湖北,两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情。 潘擎苍为了在封刀大会之前赶到荆州阻止步非云退出江湖,便雇用了一辆大车,兼做代步工具,车上应有尽有,虽然所需银两较多,但这对于庄家大小姐来说,这都是九牛一毛。原来她庄梦碟在离家的时候,已经准备了足够他们两人生活好几年的银两。一连半个月他们都呆在车上,马不停蹄的赶路,在这半个月里,他们朝夕相处,感情自然已是深厚,潘擎苍似乎已习惯于她的温柔,而庄梦蝶似乎也整日沉浸在幸福之中,一时间她觉得未来真的很美好。 这几天,因为武林盟主步非云召开封刀大会的事,使得这个原本平静如水的小县市,一时之间,在江湖上掀起了浩瀚大波,更是聚集了大量的游客,也聚焦了许多商贩和武林人士。 这些人们的到来,使得这小市一夜之间几乎闻名全国,热闹非凡,这就使得原有的客栈、住处都显得更加紧张了,一时之间,大有洛阳纸贵的势头。 潘擎苍到了郊外,给了那车夫一枚十两的银子,打发走了那车夫,便携着庄梦蝶的手找到了一个农户家,又塞了许多银两与那农户,这样一时之间,吃穿住行便都解决了,甚至还省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现在的潘擎苍虽然大家都不认识,可是他手中的这把剑,一旦出现在荆州城,恐怕又将会掀起一场浩然大波来,再加上如今有许多武林人士都在寻找他的踪影,想要阻止他去封刀大会,以保护盟主步非云,是以他们只好将住的地方选在了郊外,然后再等到封刀大会的那天再露面。 潘擎苍此时的心情万分激动,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十几年,他似乎一刻都不能等下去了,他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封刀大会,阻止步非云退出江湖,然后再在神龙顶与他决战,一洗师傅多年的耻辱。他要让步非云声败名裂,永远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 郊外的农村处处彰显着一片祥和之景,平静的让他几乎有些意志消沉,他一住下来,便顿时有些后悔。当看他到那些农户拿着农具去地里干活的时候,他们的淳朴,他们的善良,勾起了他曾经隐藏在脑海中的童年记忆。当他跟这些农户在一起谈天,说笑的时候,他潜意识里面,有着一种感觉,似乎他天生下来,就应该和他们一样,过着平凡而又真实的生活,而不是这种打打杀杀,刀口填血的江湖日子。 吃过晚饭,潘擎苍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屋里,开始练习心法。这此年来,他都在不懈的坚持练习,所以他的内功修为在不断的提高,甚至是与日俱增。每当他运气的时候,他的小腹之内,有一股真气,总是随着自己的意念,全身上下流淌,每到一处,那里便有说不出的膨胀,仿佛身体要爆炸一般,等真气绕着全身运行一周天的时候,所有的穴位便有着说不出的舒服,而且精力也非常充沛,这也便是那日他同铁掌神叟大战上百个回合,却不但不觉得累,甚至还越战越猛的原因,只是他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功力已达到了此境界而已。 大约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潘擎苍运完了功,换了一套便装出了门,这套便装是庄梦蝶特意在路上为他准备的,全身有如雪花般洁白,上面绣着几朵梅花,不仅显得出众而且儒雅。这样一来,潘擎苍顿时从一个江湖浪子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书生模样,只是他相貌英俊,模样不凡,皮肤又好,衣服又异常合身,不仅将他一身的傲气都显现的淋漓尽致,而且还衬托出了一种富家公子哥的不拘与潇洒,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临出门的时候,他从桌上拿起了那把长剑,刚要开门,又想起这本是郊外,民风纯朴,拿着剑似乎不妥,便自嘲的笑了笑,又转身放在了桌上,这才出门。 此时月光高照,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整个农家小院,如同白昼。院里正陪着农家妇女边谈天边剥玉米棒子的庄梦蝶忽然见潘擎苍出了门来,不由也被他那种儒雅的气质所惊呆,一时之间,手中竟停了下来,不动不动的注视着潘擎苍,似乎第一次见他一般。 那农妇显然也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后生,不由的一时也看的痴了,直到潘擎苍有些不自在,轻轻的“吭”了一声,她才慌忙转过身去,脸竟有些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连忙站了起来,搬了把凳子,边示意潘擎苍坐下,边大声笑着说:“姐儿真是有福气,男人生的如此俊俏,恐怕要迷死人了。” 潘擎苍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又看到庄梦蝶也是满脸通红,模样俊俏,在月光下,又平添了几分妩媚,不由的也有些痴了,一时之间,竟忘了谢那农妇。 农妇见他二人如此,便轻轻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退进了屋。 过了许久,潘擎苍这才惊醒过来,自嘲的笑了笑,将凳子搬在了庄梦蝶的身边,也坐了下来。 庄梦蝶此时再也顾不得羞,顺势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潘擎苍轻握着她的小手,感觉那样柔软光滑,不由的搂着她更紧了,二人一时便都不说话,静静的在这月光之下,享受着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二人一边赏着月光,一边偎依在一起,不知不觉便到了后半夜。 农村的夜晚过了后半夜,便更是出奇的静,天空中点缀着的点点繁星,也伴着月亮发现耀眼而宁静的光亮。这是城里所看不到的光景,也是所有少男少女心中最浪漫的光景。 第九十六章 初恋情怀 在这宁静的夜晚,郊外的农家小院里,一对坠入情网的小情侣,正伴着星星和月亮,静静的享受着上天赋于他们的幸福和浪漫。 看着天上的星光,搂着娇柔的情人,潘擎苍陷入了童年的回记中。他想起小时候,陪师傅一起在山上时,自己也经常坐在山上看星星、月亮。山里的星星和月亮,不像平原上的星空,离人那么远,似乎近的可以一触既摸。 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站在山顶,一边听着各种动物及鸟类的吼叫,歌唱,一边看那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那时候的他,没有梦想,唯一的目标便是练剑,习武,学习知识,然后复仇。唯一的朋友便是那些猿类,鸟虫蛇兽。那时候,他不知道什么叫孤独,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如今再看这星星、月亮的时候,他的心中却已多了一份宁静,也多了一份甜蜜。 此时庄梦蝶的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激动和幸福,她从小到大便随着父亲到处迁移,躲避仇家,没有过上多少安定的童年。好不容易等长大,安定了下来,却又被父亲逼着学武,虽然有祖母的疼,可是却远离母爱,整日里父亲只顾到处理庄里的事务,无暇顾及她。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总会拿师兄弟们出气,发泄。天长日久,这使得她的性格变得孤傲,任性,爱发脾气,蛮不讲理。可是自从那日她与父亲去给师公拜寿的路上碰到潘擎苍与兰儿的时候,她才生了妒忌羡慕之心,那时尽管潘擎苍奇丑无比,可是当她看到兰儿偎依在他身边那种幸福的模样时,她内心便多了一份渴望,她多么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拥有这种的爱情,这种温柔的呵护。尽管后来,师哥和爹爹屡屡得罪于潘擎苍,可是在她的心中,随着与他见面次数的增多,她也就越发喜欢这个丑小子了,甚至有些时间,她的心里不自觉就会出现他的身影,使她彻夜难眠。后来当她听到爹爹要举行比武招亲,为她择夫时,她当时真的好绝望,她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日夜盼望着,希望他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希望他能出现在比武召亲的擂台上,哪怕是输了,她也知足了。直到最后一天,当她以为再没有希望的时候,当她在心中默默的与他道别的时候,他却奇迹般的出现在了擂台上。那一刻,她的心几乎快要窒息,她多想冲上台去,看看他,亲眼看着他打败师哥,然后娶他为妻,可是当面对严格的父亲的时候,她只好忍住了。她坐在台下,紧张的等着结果,等着别人宣布他成为自己丈夫。后来,她终于知道他打赢了擂台,就是她激动万分的时候,她却听到了他拒绝娶自己为妻的消息。那时,她的心仿佛一下子从天上落到地上,跌入十八层地狱。一刹那间,她由无限的幸福中跌落到万般的悲恸之中。她再也忍受不住自己,想要冲上台去,一剑刺死了他,然后再陪着他去死,可是却被父亲硬生生的拦了下来。她哭着跑到了奶奶的面前,哭的淅沥哗啦,她从来都没有这么伤心,就算那日母亲离开了她,从此不再回头,她也没有这么伤心过。等哭够的时候,她却又突然听到了父亲宣布他为女婿的消息,这一切的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她从绝望到充满希望,再由幸福转到愤恨,这似乎是一瞬间的事,短到她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还没有来得及品尝痛苦的滋味,幸福的感觉又接踵而至。那一刻,她甚至忘记了对他的恨,整个晚上都是那样开心,那样幸福,似乎他将要永远陪着自己,娶她为妻,一辈子恩恩爱爱,因为太高兴了,她喝的太多,多到后来人事不省,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被锁在了房间,她又进入了新一轮的焦急与绝望之中,当她听丫鬟说他就是那臭名昭著的大色魔梅花大盗时,她怎么也不相信,她知道他肯定是被冤枉的,她要去救他,不顾不切的救他,为了他,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大小姐她才不稀罕,什么家财万贯,衣食无忧,对她来说再也不重要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是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她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这两年来,她跟着他东奔西走,历经生死无数,她虽然风餐露宿,脚上磨出了血泡,皮肤也变的粗糙,可是她的心却是无比幸福的,就在前几天,当他向她表白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今生就算是死了,也就值了,人生如此,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珍惜呢? 此时两人在这月高风轻的夜晚,相互偎依着,各自回忆着自己童年,感受着幸福的往事,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忽然,就在他们都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时候,院外不远处一条黑影,如剑一般的飞了过去,只留下两声“嘿嘿”的笑声,在他们的耳边回荡。 此处乡野之地,竟然有如此高手,轻功手法又这样高明,当真让人匪夷所思,这顿时勾起了潘擎苍的好奇,尤其是那几声笑,似乎专门是针对他们而来。 一念之下,他和庄梦蝶连忙站了起来,转身进屋拿了长剑,一起朝那人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潘擎苍带着庄梦蝶施展开了轻功,飞快的沿着那黑影跑的方向追去,此时他的内功修为最近又上了一个层次,所以奔跑的速度自然不慢慢,尽管带着庄梦蝶,脚下的速度仍是是惊人,不一会工夫,借着月光,他便隐约可以看见了前面那黑影。 庄梦蝶被他一手搂着软腰,如梦一般的向前飞着,耳边的风呼呼的响着,使她不由的闭起了双眼,去享受这种如飞的感觉,此时的感觉像梦,却比梦更加真实;明明是在现实之中,却比在梦中更加幸福。 不一会,眼看快要追上那黑影的时候,那黑影似乎发觉了他们,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惊讶的发出了一声轻叫,随即又“嘿嘿”的朝他们笑了两声,瞬间便又不见踪影。 潘擎苍此时的好奇心被那黑影彻底激起,脚也不由的也加快了速度。 这样过了一会,便又看到了那黑影,眼看快要追上的时候,那黑影又朝后望了望,再次发出“嘿嘿”的声音,再次将他甩掉了。 潘擎苍似乎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怀有如此绝顶轻功的高手,不由的士气大增,他虽然怀里搂着庄梦蝶,但却仍然丝毫不觉得累,刚才运行了一周天的真气,此时又源源不断的涌现了出来,不断的补充着他的精力。原本潘擎苍身体内就含有两种真气,一种是师傅慕容轩传给他的寒冰真气,也就是阴柔之气,一种是三阳真气,这两种真气在他的体内原本是互相排斥,可是经过他长时间的磨练,竟然达到了互补的功效,不仅身体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大大加强了他的内力。也就是说无论在烈日炎炎的白天,还是阴柔泠晴的夜里,他身体内的两种不同真气,都会自然吸收天地之间的精华,供自己所用,这就在无形之间,增加了他体内真气的补给,时间越久,他体内的真气越强,内力也就越强,所以他奔跑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 这样追了一会,潘擎苍便又可以看到那黑影了,他一心想要看看这神秘的人到底是谁,所以便一刻也不放松,脚下步伐也更加快了,转眼间,眼看便要追上那黑影,却见那黑影突然停住,他一个不防,身体竟直直的窜了过去,眼看就要撞上那黑影,吓的他连忙深吸一口气,直直的朝一棵粗大的树上奔了去,他这招便是攀那神龙顶绝壁的时候练就一身好轻功。只见他一手抱着庄梦蝶,一手扶着那树干,人顿时与树呈九十度的角,直直的奔上了那棵足有近十米高的参天大树,等冲劲稍稍降下来的时候,他便一个转身,等再从树上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时,却发现那黑影人已不知到了何处,顿时惊的他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庄梦蝶经刚才一折腾,也睁开了双眼,发现两人正不知站在何处,周围也静悄悄的,看看潘擎苍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便也没有再问什么。 此时的潘擎苍心里一阵难过,想到自己折腾了一个晚上,竟连人家的样子都没有见到,当真是羞愧至极,他暗想:今晚这事若是让师傅知道了,岂不是又要丢他老人家的脸?一念至此,他长叹了一口气,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也提不起精神来。 其实潘擎苍哪里知道,他此时的轻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就连江湖上那些修练了几十年功力的人,末必会到达他这种境界,若不是他怀中抱着庄梦蝶,只怕早就将那人追上。只是他天性孤傲,做任何事都不肯服输,所以一时之间,心中有些不舒服也是情有可原的。 此时的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失落之中,毅然不能自拔。 庄梦蝶也不知他为何不高兴,只是跟着他慢慢的朝回走去,二人一时之间,也都不在说话,等回去那户人家的时候,已近凌晨。 二人匆匆洗了洗,便各自回房睡了。 第九十七章 意外之事 第二天,当潘擎苍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昨晚上他一直没有睡好,脑子里充斥着失落与愧疚,等快到天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听到庄梦蝶在门外叫他,他才一骨碌,揉揉眼睛爬了起来。 进了客厅,潘擎苍接过庄梦蝶递过的毛巾,擦了把脸,顿时清醒了许多。 庄梦蝶见他精神不振,小声问道:“潘哥哥,你还好吧?” 潘擎苍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心中稍有些自责,抬起手抚摸着她的俏脸道:蝶妹,我没事,你眼圈怎么这么黑,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庄梦蝶见他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又是一阵感动,又近身伏在了他的胸前。这农家妇人姓庄,这时正好端了些粥过来,正好碰上,又看到潘擎苍一脸疲惫,便打趣道:“没事的,新婚小夫妻都是这样,我那时年轻的时候,也经常熬夜,几个月下来,都瘦了好几斤,现在这不又胖了?” 庄梦蝶听她说完,起先没有会意,过了一会刚想明白,顿时羞得小脸通红,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潘擎苍见她如此,越发觉得好笑,也不理会她,一时倒弄得她更加难堪了。这才开口朝那妇人问道:“庄大姐,不知村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在此居住?” “特别的人物,这倒没有,自我嫁到这个村子都好几年了,都是一些靠种地为生的农民,再也找不出第三个像二位这样好的人才了。”庄妇人此时已摆好了碗筷,这时听他问,随口答道。 “要说这怪人倒还真有一个,只是他是个疯子,你们大可不要理会他。”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大约30多岁的汉子,身材消瘦,留着一撇八字胡,怀里正抱着农妇的儿子来宝,边走边说道。 潘擎苍听他说,顿时来了兴趣,又问道:“这位大哥,你可知此人是否会武功?” 他昨日不曾见过这汉子,所以一时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来的,所以随口问道。此时庄妇人见状,连忙接过来宝向潘擎苍与庄梦蝶解释道:“噢,他是我家男人,姓蒋,靠给城里人搬运货物为生,昨日晚上刚好从城里回来,你有什么事尽管问他好了,他可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什么都熟悉。” 潘擎苍见是男主人,连忙拱手道:“原来是蒋大哥,小弟方才失礼了。”说完便鞠了一个躬。 “乡村粗人,不必客气,随便些。”蒋姓人说完便拉过把凳子,示意让潘擎苍坐,自己也紧挨着庄妇人坐了下去,这才又慢慢说道:“大约二十多年前,当我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那天夜里,刮着很大的风,下着很大的雨,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人,大约40多岁,全身上下都是伤,昏倒在村边的一个破庙里,村里有人见他还有一口气在,便把他抬了回来,灌了些姜汤给他喝。 第二天,那人便醒了过来,神智似乎已有些不清,村里人见他可怜,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寻思他可能是难民,流亡到此,见他可怜,便在村东头找了一间破房,把他留在了村里。 那人有一手打铁的好手艺,什么坏的农具在他的手里,不一会便会修好,打出来的铁,也是上好的器具,锋利无比。 村里人本来就缺少这样一个能人,有了他自然也就方便了许多,便都不想让他再走,都纷纷拿出家里的东西,东凑一件,西送一件,好歹也算是给他安置了一个像样的家,这样一来,他就一直住在村子里,也并末取亲,一转眼之间过去近二十年了,如今那人也有60出头了。 蒋姓人慢慢说完这些,便喝了一口稀饭,吃了一口馒头,又用筷子夹了一些菜,塞进嘴里,继续接着说道:“只是那人从来都不说话,很少与人接近,至于会不会武功,大家都不清楚,他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争执,这些年下来,与村里人相处的倒是和睦。只是他似乎身上有病,每过一些时间,便会发作,围着村子乱跑,却也不伤害人,起先村里人都怕他有传染,不敢跟他接触,只有家里的农具坏了,或是需要什么新的农具,这才送过去些材料让他做。他也从不收钱,只要管饭吃即可,后来慢慢的,村里有个懂医的,说他是这是什么间歇性神经病,不会传染,村民这才放松下来,慢慢与他接触也就多了。 只是他从来都不提自己的过去,好像他生来就没有过去一般,大家也不好问,有熟悉的人问一声,他也只是笑笑,装作没有听到,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不高兴打听这些了。” 蒋姓人说完,便差不多也吃好了饭,又开始用勺子喂来宝吃饭。 潘擎苍听了这么多,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也不好再问。等吃好了饭,突然想到刚才庄妇人说他在城里打工,就想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便又接着问道:“蒋大哥,听庄大姐说你昨晚刚从城里回来,这几天,城里可有什么事发生吗?” “有,这些天城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到处都是人,大都是像拿着兵器,一拨接着一拨,就连城里的客栈都住不下了,那些黑心的店老板们,见生意好,那些人又出手大方,都纷纷开始涨价,都翻了好几倍呢。这下他们可是要狠狠发一笔大财了。”蒋姓人见他问,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连忙接口答道。 “可知道是关于什么事?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江湖中人呢?”潘擎苍心中早已明白,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冲着封刀大会和自己来的,尽管如此,他仍然不动声色的问道。 “听说有个什么人物,要退出江湖了。”蒋姓人见他又问,也沉思了半天,这才答道。过了片刻,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噢,对了,最近城里还流传着什么“小猴子”要进城了的话,只是不知道这猴子到底招惹了谁,就连平日里那些专在城里耍猴的人,听到传言也都不敢进城了。”他说完便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解。 “扑哧”一声,庄梦蝶听到他这完这些话,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轻笑了一声。 潘擎苍知道她是笑自己,便也陪着笑了。至此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整个江湖的轰动,这使他有些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得意。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结果,人越多,效果自然越好。 蒋姓人和庄妇人见他二人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了表示对客人尊敬,也都友好的笑了笑。 第九十八章 武林群豪 7.14日,武林盟主步非云家此时正热闹非凡,虽然今天才是他的封刀大会,但是江湖上几乎所有的成名人物都在这半月内相继拜见他,还有一天名不见经传的人,也都想借此机会,一睹他的的风采。 此时他身着华丽的青色服装,宽大舒适,彰显出了他做为武林霸主的英姿与不凡,让人一眼望去,便顿时有一种威武,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现如今他满脸笑容,正坐在偌大的客厅里陪着客人饮茶,一左一右立着两个衣着利落的青年,左边的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子,年纪大约30岁左右,此人便是步非云的大弟子江明,善使单刀,力大无比,身手很是不错,人称“一刀断魂”。右边一人年纪稍小,白白静静有如书生模样,江湖人称“笑面霹雳手”陈青。此人惯用一双肉掌,身手敏捷,在江湖上属于一流角色,再加上他心思缜密,很是讨步非云喜欢。 此时客厅里已有四个人正在喝茶,其中有华山新任掌门洪波,崆峒派新任掌门方宏,昆仑派新任掌门罗勇,峨眉派掌门人慧宁师太,这四人也都是几月前前任掌门死后,现任的新掌门,此次来的目的,除了参加步非云的封刀大会外,还负责查询杀害前任掌门的凶手,为其报仇。 大厅外,有步非云的弟子在门口专门迎宾,见到有客人持贴拜访盟主,便会朝厅里大报一声,所报的人若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步非云便会亲自出厅迎接,若是一些不足为道的人物,自有下人将他们引进别处歇息,这也是自古以来的江湖规矩,许多人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只能入乡随俗。 就在此时已有几名少林和尚持贴来拜,迎宾弟子见为首的和尚大约有70多岁,红光满面,白发飘飘,气度不凡,接过拜贴一看,见上面写着“执事悟寂。知他定是少林高僧,连忙大声通报道:“泉州少林执事悟寂大师拜。” 这时大厅里正喝茶谈笑,步非云等众人一听,连忙都想视而望,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这少林分为南北少林寺,其中南少林以泉州少林寺为首,北少林以崇山少林为首。相传当年崇山少林寺13棍僧助唐王李世民统一中国后,唐王下令大规模建造十座少林寺,那泉州少林本是分寺之一,规模极大,武风又极盛行,所以便和北少林崇山寺齐名。 多年来,南少林的门规相对较严,并不允许寺里的僧人私自下山,很少参于武林中事,至于寺中的高僧更是很少人能有缘一见。更别说是排名南少林第三的执事神僧悟寂大师了。原来这南少林共有神僧十位,自创寺以来,便已订下子孙辈决,共有70字,其后每传一辈,便要严格按照此字辈取名,是以传到这代,所有的高僧都以“悟”字为辈,从少林掌门开始分别为“湖、静、寂、明、空。”所以刚才一听到悟寂,在座的几人都是异常吃惊,一时间都在心里纷纷猜测悟寂和尚此行下山的目的。 就在大家都面面相视的时候,步非云已带着两名弟子,快步迎了出去,见到悟寂大师,连忙合掌为十道:“悟寂大师远道而来,真是蓬荜生辉,俗人不曾远迎,真是罪过,万望大师赎罪,大师里面请” “出家人初到贵府,多有打搅,还望步施主多多担待。请!”悟寂大师也双手合十,客气的说道。 二人客气完毕,步非云便将悟寂大师迎进了客厅,这时四大门派的掌门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表示尊敬。 步非云大叫一声道:“来啊,给大师看座、上茶。”话音刚落,那边已有人搬了椅子,放在了步非云座边靠左的位置。 悟寂大师见状,连忙又双手合十道:“多谢步施主盛情款待。请坐。” “大师请坐。”步非云也客气的请了座,等悟寂大师坐下,其它人这才一一坐下,各自看茶。 过了片刻,步非云等大家都喝过一轮茶,见下人把茶又各自添满,这才笑着朝悟寂大师道:“大师不远千里,前来贱舍,区区步某当真是万分荣幸,只是内人这几日身体不适,末能见客,还望大师谅解。容在下向大师一一引荐几位掌门。” “步施主客气,出家人,不佝礼节,正好请教。”悟寂大师见步非云如此说,连忙也客气的说道。说完便站了起来,朝几位掌门一点头示意。 在座的几位新任掌门也都纷纷站了起来,一一回礼。 步非云这才走到各人的身边,一一向悟寂大师做了介绍,介绍完毕,各自方才归位,悟寂大师许久才道:“听闻各位贵掌门惨遭不幸,主持大师很是心痛,只恨寺归深严,末能亲自到场追忆,实在愧疚,如今见几位新任掌门神采毅然,气度不凡,当真是武林之福。” 几位新任掌门闻此都一阵难过,一时之间,俱都沉默不语,神情很是严肃。 过了许久,昆仑掌门方宏道:“我等掌门惨遭不幸,至今凶手仍然逍遥法外,实属后辈无能,今日还望步盟主与大师共同为武林主持公道,为我等讨还一个公道,万望盟主与大师垂怜。” “大师贵为神僧,实是不敢开口打搅清修,只是掌门他老人家之死确有蹊跷,还望步盟主继续为武林主持公道,切勿封刀退隐,此乃我辈中人之幸。”华山掌门洪波此时也站起来,凄声说道,神情很是肃穆。 一时之间听的人不仅都有些心酸。 “是啊,还望步盟主与大师为我等主持公道。”峨眉及崆峒掌门也都齐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峨眉掌门虽然身为女流之辈,便身形很是清朗,颇有帼国不让须眉之风。 “步某初闻贵派掌门惨遭不幸,也是异常悲愤。我与各贵派掌门颇有交往,又深知他们都是侠义之士。莫说在下承蒙江湖朋友抬爱,奉为盟主,即便不是,为朋友也当两肋插刀,再所不迟。只是近年来,内人身体屡感不适,又初怀身孕,故而家事繁忙,实再也不能抽身。想如今江湖人才辈出,各位都是英才俊儒,才华出众,礼当让位于人,也好静下心来,种田养花,终老一生。”步非云见几位掌门人都不约而同的说出此话,便深知他们之意,偷偷看了一眼悟寂大师,却见他只顾品茶,不去理会,便在心里暗衬:“死秃驴,此时倒会装聋作哑。”他这一番话说完,让了听了不仅大气凛然,而且还顺水推舟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言下之意便是,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才不会趟这浑水,等我退隐之后,你们爱杀爱打,都跟我再也毫无瓜葛。他这一说,众也心中也都明白,自然也就无人再接话,几位掌门虽然心中有气,却只能自认倒霉,低头不语。 “近日听闻,昔日江湖大魔头慕容轩的弟子,持魔剑重入江湖,一路杀害江湖中人无数,还曾有人传言,他已立下战书,要向盟主讨教,说什么要报当年为师之仇,不知传闻是真是假,还望步盟主赐教。”这时峨眉派掌门慧宁师太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说道,言词很是犀利,说完便直视步非云,似要求个答案。 众人一听,便都纷纷放下茶杯,注视着步非云,此时他们方才知道峨眉掌门的厉害,仅仅几句话,便又把步非云给扯了进来,不由的心中很是佩服她的城府之深。 就连悟寂大师也颇感好奇,放下了怀子,似是也在等着步非云回答。 步非云刚刚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这时又听她突然提及此事,不由的眉头一皱,心中已是不爽,但他是何等人物,眼下只是面笑心不笑,正在愁闷如何回答这问题时,忽然听到外面报喊:“丐帮帮主王承颜、柳家庄庄主庄玄彤拜。”他心中一喜,连忙站了起来,朝悟寂大师及各位掌门拱了拱手道:“各位请先用茶,步某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他们回话,便带着两个弟子出了大厅。 慧宁师太见此,顿时觉得站也不适,坐也不是,一时很为尴尬,崆峒掌门方宏见状,连忙解围道:“师太,稍安勿躁,权且先喝杯茶也不迟。” 慧宁师太见有人给自己台阶下,不由的心中一阵感激,连忙点了点头,这才坐了下来。 这边大厅外,步非云已经迎了出来,见丐帮帮主王承颜及柳家庄庄主庄玄彤正手拉着手走了进来,心中不由暗衬:“不知丐帮何时与柳家庄牵扯上了,看来关系还非同寻常。”当下心里虽是诧异,嘴里却大声笑着朝二人喊道:“二位稀客,大驾光临,不曾远迎,还望谅解,快快进寒舍一叙,喝杯茶水。” “步盟主客气了,听闻步盟主要封刀归隐,实为江湖憾事,庄某对步盟主是仰慕已久,只是不惯在江湖上走动,今日方来拜会,还望恕讨扰之罪啊。”一剑震九洲庄玄彤见步非云如此客套,也极为客气的先是恭维了一番道,在他的右首便是丐帮帮主王承颜,依旧一身蓝衣,满面笑容。在他的后面,却是他的大弟子武通博,正手拿一把宝剑,神态傲然的看着步非云,还有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便是丐帮弟子杨胜天。 王承颜与步非云是旧交,彼此只是点头微笑,并不说话,这一时便立马显出了关系生疏程度。 步非云见他与庄玄彤手拉着手亦很是不解,却也不便多问,双方客套完毕,便引了他二人进了大厅。 到了大厅入口处,武通博却被门人拦了下来。 步非云见状并不理会,只顾笑着跟着庄玄彤客套。 庄玄彤亦是老江湖,知道规矩,心中虽有不满,但却仍不露声色的转身对武通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去。 武通博傲慢的神态有些不自在,但师傅有命,他哪敢不从,只好退到厅外。 这时步非云见状却故意大声说道:“庄兄不要见怪,下人不懂事。” “步盟主客气了,小徒性格鲁莽,不懂礼仪,还望您别见笑。” 庄玄彤也客气的接着道。 三人边说边进了大厅。 大厅里几个新任掌门人一听二人是丐帮帮主王承颜和一剑震九洲的柳家庄庄主,这才都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拱手拜见。 王承颜见到悟寂大师,连忙笑着松开了庄玄彤的手,跑过去拱手拜到:“久闻大师神名,没有想到在此一见,当真是荣幸得很。” 悟寂大师似乎对他也颇有好感,连忙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道:“王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老纳今日得缘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二人客套完毕,步非云便也带着庄玄彤过来为悟寂大师引见,自然又是一番客套。 一时间,又增加了两张椅子,二盏茶具,各自开始饮茶。 第九十九章 封刀大会 片刻之后,忽然从门外走出一个弟子,径直走到步非云的面前,报拳说道:“禀告师傅,良辰已到,各路宾客现以齐聚练武场,封刀仪式即刻开始。” “知道了,你先退下,我随后就到。”步非去朝他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了下去。接着便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各位贵宾,封刀仪式即刻开始,还请各位移动尊驾,为步某做个见证。我已备下薄酒,等大会结束之后,还望各位赏脸,请!” “请!”客厅里的几人几乎同时拱手说道,随后便跟着步非一同走了出去。自然是悟寂大师先行,王承颜和庄玄彤紧跟其后,最后便是几位新任掌门。 封刀大会的场子,布置在院外一个练武场地之上,地面虽然不算很大,但却足已容下近千人,此时在台子下面,正聚集了各路英雄豪杰,纷纷高抬着头,睁大了眼睛,想要一睹当今武林盟主的风采。 场子的四边竖有两个大鼓,此时两名鼓手正使劲的敲着鼓,声响震天,现场气氛异常激烈。 步非云带着两个弟子,和几位大人物一出场,顿时鼓声停止,热闹喧哗的场面便立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纷纷着双眼,盯着他们。 台子上正好设了几把凳子,步非云将悟寂大师、王承颜、庄玄彤及四位掌门一一请上了台,等他们落坐后,这才朝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拱手说道:“步某一生在江湖行走,得到过各位的鼎立支持,又承蒙江湖朋友抬爱,推举为武林盟主,如今二十年弹指一过,江湖人才辈出,礼当让贤。何况在下年岁已高,对于江湖生涯已然厌倦,再加上内人身体不适,便有隐退之意。今日在各位英雄面前,特意举行封刀大会,立誓从此以后退出江湖,安享晚年,绝意不在参与江湖上的一切纷争。今日过后,无论以前跟步某有过梁子,或是结过恩怨的朋友,所有事情将一笔勾销,如果有人觉得步某之前有得罪之处,还望先行提出,步某以茶代酒陪过。今日之后,还望各位江湖朋友,高抬贵手,看在少林悟寂大师、丐帮王承颜帮主、柳家庄柳玄彤及华山、昆仑、崆峒、峨眉等各位掌门的份上,忘却前日所有恩怨,步某当感激不尽。” 步非云一席话说完,群豪便是一阵热议,有人称赞他二十年的英雄事迹,为江湖排除了不少大小纷争,是个有功之人;也有人小声说他气量狭小,不能容人;还有人虽然与他有些小仇小怨,想上台去解决掉,却又看到台上另外几人,便都只好忍了这口气。一时之间,群豪都在私下里交谈,均都不敢上台来讲,更没有人提出异意。 过了片刻,步非云见并没有人反对,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见悟寂大师朝自己点头,便才又回过头来,大声喊道:“来人,取金盆来。” 这时一个弟子,手里端着一个金光灿灿的盆子走了过来,里面盛了半盆水,走到步非云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跪了下来,双手高举金盆。 步非云眼见金盆在自己的面前,想到从此就要退隐江湖了,不由的有些不舍。沉思了片刻,这才挽起了袖了,像征性的将手伸进了盆里,轻轻的洗了几下,这才又接过另一个弟子递过来的毛巾,擦干了手又大声叫道:“取我短刀来。” 手端金盆的弟子这才起身,退了下去。 这时,另有两名弟子从台下走了上来,一名弟子手中捧着个盒子上面放着把极短的刀具,另一名弟子手中刚捧着盒子上面则放了一把刀鞘和一纸封条。 刀是雪白而锋利的短刀,刀背宽而厚,刀刃却又薄如纸,形成级大的反差,这也是步非云一生称霸武林的兵器,数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败在此刀下,亦不知又有多少奸佞小人,死于此刀下,更不清楚,有多少枉魂成为刀下之鬼,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曾经在武林,闪过辉煌而耀眼的光芒,如今却要退隐江湖,光芒不再闪现。封条是一张黄金做成的封条,金光灿灿,在阳光下,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两件物品,正在阳光的直射下,发出耀眼的黄光,刺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步非云看着眼前的这把刀,小心翼翼的将它再次拿在了手中,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刀光剑影,早就使它伤痕累累,曾经他靠它在江湖上咤刹风云,号令群雄。如今自己老了,它也应该光荣退休了。此时他的眼中饱含泪水,不由一阵难过,抬头看看台下的群豪,都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他,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便拿起另一个盒子的刀鞘,高高举起,朝台下的群豪感慨道:“此刀与我共进退,数十年来,我一直视之如兄弟。今日之后,它也将与我一同功成身退,从此不问江湖事,百年之后,我希望他会陪我一起埋葬,此我之幸事。”语语末落,便觉一滴热泪流了下来。 台下的群豪,听了他的话,无不动容,纷纷暗赞他的多情。 片刻之后,步非云一手拿着刀身,一手拿着刀鞘,就在他准备将两者合并为一的时候。突然一阵轻笑,从远处传来,人影也在瞬间便至,群豪无不惊讶万分,纷纷抬头观望,只见一团白色,迎着阳光,飘然而下,身形很是优美。 众群豪还没有看得清楚,却见那白影已飘落在台上,正是一个美貌少年,怀里还抱着一个绝美的姑娘。 众群豪为这绝美的一对少年少女,不由的看得有些痴了。 与此同时,步非云的双目已定格在了那少年手中拿着的长剑之上,顿时浑身一个颤抖,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此时,他的心里已然明白,封刀大会怕是不会如自己想像的这般顺利了。 这时台下步非云的众弟子也都手执武器,跑上台来,将那少年少女围了起来。 就在这时,台上的庄玄彤脸上一阵惨白,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已经失踪了已两年多的爱女怎么会突然跟少年在这里出现。他实在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是何来历。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他嘴角轻扬,瞬间便又恢复平静,坐在他身边的王承颜却注意到了这难得一幕,心头不由一皱。 步非云见弟子纷纷将那少年少女围住,便一挥手,喊道:“都退下去,没有我的吩咐,所有的人不得再上台来。” “师傅……”笑面霹雳手陈青见状,不由的有些担心,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步非云阻止了,只好带着众师弟退了下去。 “小侠若要观礼,请到台下稍坐,待老夫礼成,自会以尽地主之宜。”步非云此时虽然已经知道这人便是师弟的徒弟,那个号称“小猴子”的人,当下却不点破,仍然笑着说道。 “盟主可否是言而无信之徒?”白衣少年一手搂着那少女,一手拿着长剑,似乎并不领情,只是泠泠的问道。 “小侠所言,老夫听的很是糊涂,想老夫虽然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大人物,但自信言出必行这一点还能做的到。”步非云见他开口便当众给自己难堪,心中已然恼怒,但他修为较深,为人处事又圆滑,所以仍然不露声色,彬彬有礼道。 “既然如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数月前,盟主是否接到过一封信?请盟主当着天下武林人士的面,如实回答。”那少年见他装糊涂,索性直接挑明道。 “老夫一生朋友遍天下,经常收到故人的信件,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近日老夫年事已老,很多事容易忘记,不知小侠所指为哪一封信,也好提醒一下老夫,老夫好仔细想想。”步非云见他咄咄逼人,也朗声说道。 “好,既然盟主不肯明白,那我就提醒一下盟主,免得到时你死的不明不白。我就是曾经写信想请盟主指点一下武功的小猴子,想必盟主此时已然记起了吧?”潘擎苍似乎再也没有耐心,直接不客气了的泠声说道。 他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台上、台下轩然大波,群豪一听这绝美的少年竟是昔日江湖第一大魔头的弟子“小猴子”时,都不由的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少年尽生的如此貌美,不由都纷纷交头接耳。 其实即使潘擎苍不主动说出自己的来头,在场已有很多人凭着他手中的剑,早就猜出他是谁了,如今又见他说出来,只是加以印证罢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在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一个身怀六甲的美丽少妇,听了这位少年的话,不由的浑身也是一阵颤抖,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台上的庄玄彤几乎同时断定,这少年便是数年前从自己手中逃掉了梅花大盗潘擎苍。他的心不由一紧,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一脸的幸福样,见了自己仿佛如没见一般,不由的心中更加难过了,他感觉到了背上的泠汗直冒。 第一百章 惊世一战 步非云原本想顺利的完成封刀大会,从此隐退江湖,不在过问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所以才处处忍让,却没想到这少年却步步紧逼,不容自己有一丝退路,不由的心中有些焦急。他看到群豪似乎脸上已显出失望之色,都在朝他指指点点,不由的有些难过,他一生好爱面子,知道如果再由他说下去,恐怕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索性便也大声说道:“不错,数月前老夫的确接到过一封署名为“小猴子”的信,只是那时老夫已经绝意封刀退隐,从此不在理会江湖之事,所以更不会答应什么讨教之事,既然如此,便也没有什么守信或是不守信之说了,还望小侠见谅。” “既然如此,那就恕晚辈不才,只好今日就在此请盟主下指点几招了,免得到时阁下封了刀,再没有称手的兵器,小猴子再胜纵也是胜之不武。”潘擎苍见他终算是承认了有这么一回事,便右手举起长剑,泠声说道。 众群豪此时看清了他手中这把剑,果真便是昔日江湖大魔头慕容轩所使用过的长剑,不由都大吃一惊,情绪也异常激动,纷纷要上台来为武林除害。 一时之间,现场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甚至有人在大声叫着,要盟主为武林除害。 那少年说完,并不理会台下叫嚣的群号,只是痴情的望着身边的少女,似乎有着无限的依恋。片刻之后,他便一把将那少女从自己身边推了出去,不再看她,眼神之中似乎有着著多痛苦。 原来这两人便是潘擎苍与庄梦蝶。 台上的几人,除了王承颜及悟寂大师之外,恐怕所有的人都巴不得有场好戏看,尤其是庄玄彤,他恨不得想假借步非云的手,一举除掉这个可怕的死敌。他甚至可以推测到,如果这少年打败了步非云,那下一个要除掉的人肯定就是他了。一念到此,他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寻思有何计策可以结果了这小子。 步非云的众徒弟听到潘擎苍狂妄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纷纷想要上台去教训教训他,可是一看到步非云铁青的脸色,便都不敢动了,只能静观其变。 步非云知道今日已被这少年逼到了悬崖边上,不想战也不行了,与其让天下武林群豪看笑话,不如先打了再说。此时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在丐帮见过的那个叫“小糊涂”的少年,心里暗思:不知这个叫小猴子的少年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那个“小糊涂“是师弟慕容轩的儿子,那眼前这个“小猴子”的少年想必就是他的徒弟了,既然如此,倘若我今日战败了他,那日后他的儿子也必然会找我报仇,不如……”。一念至此,他在心里便泠笑了一声,对自己说道:“师弟啊师弟,你当真迂腐至极,当年连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现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了,你也别怪我手狠,谁让你先对我不仁呢?” 步非云一辈子精明,却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这个小猴子,便是当年那个“小糊涂”。 潘擎苍一把推开了庄梦蝶,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态,瞬间便已聚起全身的真气,慢慢的抽出了剑身,顿时他身上的白衣,便随着直气而不停飘动,现场也有一股霸气十足的杀气,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过来,逼向了步非云。台上的几个人,不由的大吃一惊,似乎都没有料到这少年的身上竟然能有此深厚的功力,不由面面相觑,不敢轻视。 步非云看到他手中的长剑平平的自胸前举起,推出,顿觉一股强劲的杀气,逼进自己,不由大吃一惊,也赶紧运气了全身的真气。再转眼一看,仿佛看到当年的师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正泠静的注视自己。他不由的有些失神,但稍过片刻,便已恢复了平静,静静的注视眼前这个绝美的少年。 “你是前辈,今日我为师傅一雪前耻,自然先让你三招,三招过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出招吧!”潘擎苍见他依然不动,便大声说道,他此番要故意让步非云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出丑,所以才如此说。 此言一出众群豪不由的又是一阵惊呼,要知道以步非云多年的功力修为,在刀法和掌力上的淫侵,江湖之上已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更别说先让他三招了,眼下大都为这个少年的无知和狂妄捏了一把汗。 步非云自出道以来,几乎从没受过此等羞辱,脸上顿时一阵通红一阵白。此时他显然已恼羞成怒,嘴角轻“哼”一声,也不答话,便斜斜的一刀划了过去,身手甚是敏捷。 潘擎苍见他一招使过,同样也泠笑了一声,等他欺近了身,不知用了何等手法,便轻轻错过了他的一击,身手端的比步非云要快上好几倍,群豪刚才还在为他担心,如今看到他近乎鬼魅的身手,不由的惊了一呆。 步非云起初见他年轻,再加上是师弟的徒弟,又怕众群豪笑话,所以一上来,便没有急着施展杀着。如今一招过去,竟连对方如何避开的,都没有看清,不由的暗吃一惊,方才清楚自己着实是低估了这少年,不由的也加快了攻势,这一次他用了五成功力,又一招“披云戴月”直直的朝潘擎苍的手部攻去,哪知还末近身,却又被他轻轻避过,不由的又是大吃一惊,末及收抬,又一变招,脚步快速的朝潘擎苍身上欺去,同时刀身也朝他的上身攻去。他手拿短刀,自然离敌越近,对已越是有利,哪知就在他就要接近潘擎苍,伸出左边,准备夺下潘擎苍手中的剑时,哪子潘擎苍的身子也齐齐的向后移了数米,又躲开了他这一招。 众人此时再看,三招一过,步非云却连这小子的衣角都没有沾住,不由的对这个盟主有些失望,纷纷大声嘲笑。 步非云听到众人嘲笑,不由心里一紧,知道这一战,事关自己的声誉,手中自然又加了两分功力。 台上似乎只有王承颜及悟寂大师理解步非云的处境,当然庄玄彤对于潘擎苍的身手也是相当了解的,此时他看到潘擎苍不动身色的便避开了步非云的三招,不由也大吃一惊。他再也想不明白,短短二年不见,这少年的武功为何又比以前高了数倍,他不由的更加担心了。 果然,三招过后,潘擎苍一招“初日东升”长驱直入,直攻步非云前胸门户,这招正是“落日剑法”的起势招,一招使过,其它招式便也源源不断的使了出来。 步非云对这套剑法自然是熟悉不过,他自幼便和慕容轩一起习武,只是他学的是刀和掌,而慕容轩习的是剑,两人经常一起切磋,,自然对他的每一招都了如指掌,所以应付起来,也就轻松自如,一连破了潘擎苍攻来的几招。 这下群豪顿时为步非云大声喝采,而那个角落里的美丽少妇一双美目也关注的看着潘擎苍,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久违的神采。 潘擎苍虽然曾经与步非云交过手,可是却又失去了记忆,对于步非云所使用的招式,每一招自己都要想办法去破解,他一方面又要发出攻势,一方面又要自守,当然是越来越困难。再加上他一心想要以师傅教给自己的“落日剑法”打败步非云,没有使用自创的“铁猿剑法”,所以才固步自封,处处落于下风。要知这套“铁猿剑法”比起“落日剑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要用这套剑法与步非云对拆,赢的机率还是有的,只是如今他坚持用“落日剑法”,胜算便很渺茫了。 五十多招过后,潘擎苍显然已经落了下风,他已经从头到尾将落日剑法使了一遍,但招招都被步非云轻易的破了开去,心中不由的有些着急起来。 而步非云也不急着去打败他,他一心想要凭自己的本事,在武林群豪面前找回刚才失去的尊严,所以此时倒像玩猫捉游戏一般,并不下杀着,当时时机一成,他肯定会毫不留情的。他在等一个让自己胜的漂亮的时机,也为自己一生的最后一战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他此时甚至有些感激这少年今日的出现了。 又过了十几招,潘擎苍已是只有招架之力,绝无还手之力了。他一心想要为师傅报仇,如今眼看却要败给步非云,如若这样下去,将来师傅定是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自己落败事小,师傅的名声是大,无论如何他也绝对不能丢了师傅的人。他忽然想起,师傅曾经教导过自己说武功一脉,并不能默守成轨。如果一惯坚持原则,那就成了固步自封,再也进步不了了。古住今来,大凡有所成就的人物,都是在原有的招式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独特武功,这才是一个习武者所要追求的。他一念至此,便索性突然变招,瞬间由刚才使的“剑招夕阳”,硬生生的向上一窜,变成了“剑猿剑法”中的“猛虎捕食”,由先前攻击步非云的下半身,直改为顶部,这一招是他自幼在山里看老虎扑食时的动作而自创的,所以威力自是不小。 步非云原本已经想好了破解的招,见机会已经来了,面上一笑,正待短刀逼近,封住他的长剑,然后再用铁掌扣住他的脉门,瞬间便能分出胜奂来,却忽然见他变招,不由的大吃一惊,眼看长剑便要刺到自己身上,他连忙撤招后退,缩回去扣潘擎苍手臂的那只手,又用右手的刀挡住了攻来的剑招,这才侥幸逃过此劫。饶是这样,却已是狼狈至极。他一生爱好面子,又是武林盟主,如今是偷鸡不成把蚀把米,被一个年轻后生追的如此,不由脸上很是难看,但此时是过招之时,是他自己先前掉以轻心,所以也怨不得哪个。眼见几十招已过,他才发现这少年内力竟是如此深厚,终是自己几十年的内力修为,恐怕也比他高不到哪里去,心里不由的是又惊又佩服。惊的是这少年的功力已足以挤身于江湖绝尖高手之列,佩服的是师弟竟然能教出这样杰出的徒弟,光凭这一点,自己就已经输给了他。一想到自己手下的几个得意弟子,他甚至觉得他们如果跟这少年交手,怕是连十招都走不过去的,不仅心中又有了些汗颜。 潘擎苍见现在的情势已有所转变,便陡增无限信心,又频频使出了“铁猿剑法”中其余的招式,只见他手中的长剑,一会软如银蛇一般,缠住步非云手中的短刀,一会恰如天上的雄鹰一般,直扑而下,奇袭步非云的周身,一会又慢如老妪撒步,招招雄厚有力,直看的众群豪连声喝采。这套“铁猿剑法”上半部分他曾经在柳家庄用过,后来下半部分丢失了,其它的招式都是自创的。如今那些曾经同自己恶战过的人,除了庄玄彤,其它人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了,所以一招使过,往后的招式也越来越古怪,刁钻,让人意想不到。 众群豪起先以为潘擎苍武功虽然不错,但久战之下,内力自然不如修行了几十年的步非云,输只是时间的问题。如今见他们二人此时已拼了百余招,再看步非云已然有了几次小的失误,而这少年却越攻越猛,手中的剑招也越来越凌厉,内力似乎也越来越雄厚,不由的都大感意外,甚至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只是不知,此时已是正午,潘擎苍所习的“三阳经”已在体能自动运行,正源源不断的吸取天之阳气,来补充他所消耗的体力,所以时间越久,他不仅不会感觉到累,反而体力也越来越好,真气也越来越纯,恰在此时也正是他内力最高的时候。 台上的悟寂大师和王承颜却是越看越惊喜,他们纵是见多识广,可以说是阅历无数,却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像这少年一般的人物,不由的都暗自佩服。 庄玄彤是越看越害怕,他起先以为潘擎苍只是得了什么奇遇,所以功力才会有所渐近,等他使出“铁猿剑法”时,心中的恐惧感也就越来越强,不知不觉之间,头上已布满了层层细汗。这时他忽然看到庄梦蝶正站在场边关注着场上的动静,不由计上心来,便趁其它人不注意时,便悄悄起身,悄悄走到慧宁师太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慧宁师太起先脸色还正常,越听脸色也越苍白,到最后几乎已是愤怒至极,恨不得要把手中的那把剑柄捏碎了,眼神看到场上的潘擎苍似乎满是怨恨,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一般,如果说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那么此时场上正在搏斗的潘擎苍怕已是不知不觉间在慧宁师太的眼神之中,死了几百次,上千次了。 庄玄彤悄悄说完,便离开了慧宁师太,嘴角出现出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笑容,便转身朝女儿庄梦蝶身边走去。 第一百零一章 绝命一剑 这时场上的庄梦蝶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潘擎苍与步非云的决斗,神情自然很是紧张,丝毫没有发觉爹爹庄玄彤已悄然来到身边。正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发觉突然肩部被人拍了一下,不由大吃一惊,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发现爹爹已经扣住自己的手臂,不由惊叫一声。这一叫不打紧,却正好被场上正在同步非云恶斗的潘擎苍听到了。他听到庄梦蝶尖叫,也大吃一惊,顿觉大事不好,连忙伸出手中的长剑挡住了步非云攻过的一招,回头一看,见心爱的人已被一个年约半百的男人扣住手臂,便以为是步非云的手下,不由心中大怒,回过头去,对着步非云泠笑一声道:“狗贼,当真卑鄙无耻。”话音刚落,便使出杀着,逼退了步非云,一声长喝,飞身移到庄玄彤身边,一招“流星剑雨”,当胸刺去。他这一着,由于太过愤怒,自然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只是一道剑光,激起朵朵剑花,如流星一般,迎着阳光,势如破竹,眼见便要刺入庄玄彤的胸膛。 庄玄彤哪里会想到这少年会为了自己女儿不惜冒着被步非云从后面袭击的危险,前来相救,眼见那剑就要刺到身上,顿时急中生智,将手中的庄梦蝶送上前去,挡在了自己身前,他自知这少年肯定不会伤害庄梦蝶,所以索性大胆赌一把,正好解除自己的危机。 他这一下,实是情急之下的应敌之策,众群豪却都为这突如其来的一瞬间看的呆了,都睁大眼睛,紧张的似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台下有一男子见此,忽然惊叫一声,众人一看,见是庄玄彤的大弟子武通博,知他担心师妹危险,才不由自主的惊叫起来。 潘擎苍此时怒从心起,他只道这庄玄彤和那步非云是一伙的,为救庄梦蝶,所以一上手便是杀着,哪知就在长剑快要刺到庄玄彤身上的时候,突然发现庄梦蝶朝自己的剑尖迎了上来,情急之下,他想要撤招已是不及,连忙将手中的剑锋偏了开去,饶是如此,剑身仍然紧贴着庄梦蝶的脖子边的秀发上刺了过去,吓得庄梦蝶双眼一闭,顿时丝丝秀发落地。此时同时,潘擎苍又脚尖虚点,借助庄梦蝶的香肩,凌空弹了起来,这一招正是他幼年练习攀岩绝壁时的所学的轻功,当真是快如闪电,轻若惊鸿,让人不可思议。众人一看,不由的为这一巧妙的变招所折服,一时倒忘了喝彩。 潘擎苍一弹而过,见庄梦蝶已无事,来不及松口气,忽又听到身后步非云的短刀夹着风声已逼近自己,连忙腾空翻将身子180度大转身,手中的长剑也同时使出落日剑法中的一招“旷日积晷”,这招剑法旨在危险之时,与人同归于尽的一招,使剑之人,必须要用尽全身真力,将真气注入剑身,拼死一搏,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就在这时,那角落里的女子,顿时惊呼一声,脸上已无半点脸色。 步非云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此时会使出这样不要命的一剑,想要再撤出手中已攻出的刀招时,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长剑从自己的胸膛刺进了后背,而他的短刀也在那一刹那间,直直的从潘擎苍的肋间穿过,深深的夹在了里面,顿时两人齐齐的站在了哪里,几乎同时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庄梦蝶的一声尖叫,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群豪还末看仔细时,见到的却已是步非云手中的短刀紧紧的插近白衣少年的身上,而叱咤风云的武林盟主,也胸中长剑,应身倒地,剑已被那少年拔出,握在手中。 这所有的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快的几乎不可思议。 台上,台下所有的群豪都惊呆了,而庄玄彤似乎也吓住了,不知所措。 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王承颜与悟寂大师,王承颜一见步非云倒下,便惊呼一声跑了过去,连忙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帮他止了血,又用手抵住他的后背,运气帮他疗伤,悟寂大师也闭目摇头,似乎也没有料到会出现如此悲惨的一幕。 “潘哥哥!”庄梦蝶睁开眼睛,眼见潘擎苍身受重伤,使劲挣脱了庄玄彤的手,大叫一声跑了过去,扶住了尚末倒下了潘擎苍。 几乎在同时,步非云的徒弟也都齐齐的跑上台去,一部分人将潘擎苍团团围住,一部分人担心的看着王承颜为步非云疗伤。 四大门派的掌门,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都纷纷过来围住了潘擎苍。 一时间,整个场地乱成了一锅粥,众群豪都觉得不可思议,事情来的太快,他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两个女人同时惊叫着从台下跑到了台上,其中一个已身怀六甲,眼看便要生产,而另一个则是一个年约二八的美貌少女。 前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跑到步非云身边,慢慢的蹲下来时,已是泪流满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云哥。” 后一个年约二八的美貌少女,花容失色的跑到潘擎苍面前,失魂落魄的搂过潘擎苍大哭道:“潘大哥,我是兰儿,你快醒醒啊!” 潘擎苍眼见自己的长剑插入步非云身体之内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身上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等庄梦蝶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他还能感觉到,当兰儿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嘴里喊着什么,却已听不清楚,他忽然笑了笑,慢慢倒在了兰儿的怀里。 第一百零二章 天意弄人 就在大家都乱成一团的时候,庄玄彤已悄悄把庄梦蝶拉走了。庄梦蝶起先还在挣扎,后来见爹爹的手在自己面前一晃,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眼中的潘哥哥也离他越来越远,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悟寂大师眼见潘擎苍昏了过去,连忙走过去,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帮他止住了血,又伸手扶住了他的后背,顿时一股强大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了潘擎苍的身体里,使他的意识也在渐渐的恢复,清醒。 过了许久,潘擎苍爽先醒了过来,当他慢慢睁开眼睛,却再也找不到庄梦蝶的身影,他轻声的呼喊道:“蝶妹妹。”身边的兰儿止不住流下泪来,她实在不清楚为什么两年不见,相依为命的潘大哥,会突然喜欢上那个魔女,而却对自己视而不见。 潘擎苍抬头看了一圈,发觉周围所有的人手拿刀剑泠眼看着自己,恨不得要将自己剁成肉酱,便在心里苦笑一声,暗衬:“是了,我杀死了他们的师傅,盟主,这些江湖正义之士自然视我如魔头,恨一不得要杀了我,剥了我的皮。罢了,我师仇已报,蝶妹妹怕也是遭了那贼人毒手,已先离我而去,我从此孤苦伶仃一人再活在这个世上怕是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索性死了的好。” 他一念至此,便有寻死的念头,低头见那短刀还插在自己的腰间,便想伸手去拔出它,哪知手上却再无一丝力气,那短刀似乎也插的极深,一时难以拔出,也只好由它留在身体之内了。他想死却也不成,不由仰天长叹一声,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时忽又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潘大哥”,不由大吃一惊,以为是庄梦蝶来了,连忙低头一看,发现却是另外一个与庄梦碟年纪相防的姑娘,而非庄梦蝶,不由一阵失望,眼见那姑娘泪流满面,神情楚楚,似是很关心自己,可自己偏又不记得她是何人,便轻声问道:“姑娘是何人,为何见了我竟如此伤心。” 原来这姑娘便是两年前与潘擎苍分手的兰儿。那日他们四兄妹分手,本来约定半年之后再在江面相会,哪知时间到了,三人在江面上一等就是几个月,却依旧不见他的踪影,而此时江湖上却也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万般无奈之下,兰儿不免有些担心,于是便拜别了黑白二圣,独自一人去江南寻找。 哪知她自江南一带寻了一年多,却始终没有打听到潘擎苍的消息,前些日子,沿途听说武林盟主步非云要召开封刀大会,便寻思到这里来碰碰运气,或许能探得一些消息同,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倒真让她碰上了。 起先潘擎苍和庄梦蝶来到台上的时候,她并不认识,后来忽见他使出黑白二圣的剑法,便有了些怀疑,却仍不敢相认,最后眼见他身中一刀,又听庄梦蝶大叫一声“潘哥哥”,这才知道眼前的这白衣少年果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潘大哥,一时不由悲喜交加,这才不顾一切的奔上台来与他相认,哪知此时他却似乎不认识自己,不由的又是一阵难过。 潘擎苍见她越哭越厉害,不由的有些奇怪,又见她也叫自己“潘大哥”,又想起庄梦蝶曾经说过自己姓潘,顿觉有些好奇的问道:“在下小猴子,并非姓潘,姑娘是否认错人了?”此时他身体刚被悟寂大师止住流血,尚末完全恢复,所以声音仍是很弱。 兰儿听他说完,竟似真的不认识自己,又见他一身雪白,已被鲜血染成红色,双重悲伤叠加在一起,顿时昏厥了过去。 潘擎苍见兰儿昏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扶,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紧握她的小手,感觉很是冰凉,不由大吃一惊,回头看了一眼悟寂大师,示意要他帮忙。 悟寂大师见他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心只挂念着别人,当真是心地善良,不由的心中很是欣赏他,朝他点了点头,一边示意他不要担心,一边用手轻轻在兰儿的身上拍了几下。不到片刻,兰儿便又苏醒过来。睁开眼睛见潘擎苍如往常一样注视着自己,目光之中很是关心,往日与他相处时的甜蜜感情又重上心头,脸上顿时一红。 潘擎苍见她笑,便也笑着轻声道:“姑娘,你我虽然不曾相识,你却待我如此,我当真好不感激,请问姑娘高姓大名,今日我若不死,日后定当报答。”他自幼性格很倔强,恩怨分明,决不肯承人情意,如今见兰儿如此关心自己,不由的心生感激,连忙也感激道。 “大哥,我是兰儿,你的兰儿啊!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呢?”兰儿刚才醒来,见他握着自己的小手,那样关心自己,还以为他已经认出自己,这才觉得害羞,哪知此时见他仍然认不出自己来,不由的着急喊到。 “兰儿?这名字真好听。我小猴子今日若是侥幸不死,日后定当报答姑娘待我之恩。”潘擎苍听后,不觉得又一阵感叹道。 “唉!我看你还是当年那个小糊涂,倒不是什么小猴子,糊涂的竟然连我也记不起来了。”兰儿此时见他仍然记不起自己,不由也伤心的叹了一口气道。 “小糊涂?姑娘你说他是小糊涂?”这时那边为步非云疗伤完毕正要站起来的丐帮帮主王承颜,听到兰儿说的话,突然接口问道。 “是啊,你是丐帮帮主,两年前,我与潘大哥曾经去过汉阳,当时也见过你和他,还动起了手,后来我们被一个蒙面人救走了。”兰儿此时见到王承颜,顿时也想起了他的身份,便指着已经苏醒了的步非云道。 “这么说,那小糊涂和小猴子是同一个人了?”这时步非云也勉强睁开又眼,轻声问道。 “当然是了,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以前的事,现在他似乎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唉!他竟然忘记了我是谁。”兰儿此时觉得世事真是无常,回想起当初爹爹救了潘擎苍时,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爹爹死后,她跟他才在一起度过了那段艰难而又甜蜜的时光,如今自己费尽千辛万苦这才找到他,他却又不认识自己了,当真是阴差阳错,造物弄人,不觉又落下了泪。 “天意!天意啊!”步非云听后,突然仰天大叫一声,又吐出了一口血。 “云哥!”旁边的苏玉雪见此,又是一声惊呼。 过了许久,步非云才缓过神来,注视了苏玉雪许久,这才慢慢的道出了一个已过去近二十多年的惊天秘密。步非云久久的注视着苏玉雪,目光扫在她隆起的小肚之上,那里装着的是他们爱的结晶。他想伸手去摸,发现自己满手鲜血,便又缩了回去。又过了片刻,他才轻声说道:“玉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我和师弟之间的事吗?今日,我便当着全天下武林人士的面,还他一个清白之身。这也是我的报应来了,我谁也不怪,今生能跟你一起一生活这么多年,我已经知足了,只是不能看到咱们的孩子出世,我死也不能瞑目啊!”“云哥,你不要再说了,你好好休息,等伤好了再说也不迟。”苏玉雪见他身体虚弱,不忍他再损耗元气,连忙轻声安慰道。“不,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要在临死之前,给……给师弟一个清白。当年是我做错了事,才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可是我却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步非云见苏玉雪阻拦自己,便知足的笑了笑,挣扎着坐了起来,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三岁便拜了师傅铁掌神叟恩师的门下,跟他老人家学起了刀法和掌法。我初见到你的时候,你正一人躲在桃花丛中玩,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上面缀了好多星星,就好像天仙一样漂亮。从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从那天起,我们便经常一起玩游戏,一起习武、读书。哪知过了两年,家里忽然来了一个老人,带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小男孩子来拜见师傅,那时我才知道,那老人便是师傅的同门师兄神行仙翁,而那小孩子从些就成了我的师弟,他就是长剑慕容轩。”步非云似是沉浸在回忆的甜蜜之中,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道起那段往事时,已是一脸的幸福,只等说到师弟到来的时候,脸上便有了轻微的痛苦之色,似是不想再说下去,过了许久,这才又鼓起勇气接着道:“师弟那年虽然只有三岁,却已身受重伤,师母用心调养了半年之后,方才痊愈,但身体仍是很弱,经常生病。待他稍好些之后,便开始跟着师伯学习剑法。他虽然年纪很小,但却异常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就连师母见了都直夸他聪明,再加上他体弱多病,自然就很容易让人怜爱。从那时起,我就渐渐成了师傅的出气筒,稍不用功,便会招来他老人家一顿责骂,而你却又偏偏喜欢他,也慢慢与我生疏了,不再跟我一起玩。慢慢的我内心变得越来越孤独,也越来越痛苦,我经常看到你们二人一起开心的玩,却不理我,等我靠近你们,你们却故意跑开,到别处去玩。渐渐的,我的心里就恨透了师弟,恨他把你从我的身边将你抢走。”“慢慢的,我们渐渐长大,等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师弟以他的聪明才智自创了一套“落日剑法”及“摘花飞叶手”手法,很是让师伯高兴了一阵子。不仅如此,他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就更加讨得了师母的欢心,就连师父他老人家,也经常指着他,教训我,说我不如他,尽给他丢人。我常听到师母跟师父说要将你许配与他,那时你已经出落的格外漂亮,我常常躲在暗处,偷偷看一眼你的身影,便会愣住半天,哪还有什么心思练武,武功自然处处落在师弟后面,心中的那种痛苦,可想而知。”步非云慢慢的道出了他们与师弟慕容轩及妻之之间的那段鲜为人知的故事,这时周围的群号也都在静静的听着,不敢去打断。潘擎苍从来没有听过师傅讲过这些,不由也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所感动了,也忍痛听着,不去打断。步非云边说边深情款款的注视着正在哭泣的苏玉雪,说一会便喘上几口气,歇息一会,继续又道:““那时,我与师弟在江湖上已颇有声名,江湖朋友都尊称我们为“长剑短刀”,与那“黑白二圣”齐名,并称“江湖四杰”。许多江湖中人都羡慕我们,其实他们何尝知道我心中的苦闷,我身为师兄,在江湖之上排名,竟然落在师弟之后,甚至还有人提名想让他做武林盟主,这是多么让人耻笑的事啊!可是我却只能如此,无计可施,我知道在他的身边,我永远只是配角,而他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眼中的焦点人物!”步非云说到此处,似乎有些痛苦,嘴唇也渐渐咬出了血,脸上的肌肉也绷的很紧,慢慢变的有些扭曲,显是内心忍受了极大的屈辱。当他提到“黑白二圣”的时候,兰儿偷偷看了一眼潘菊苍,发觉他竟不为所动,不由又是一阵失望,只好继续听步非云继续道:“终于,那年秋天,我和师弟奉了师傅之命,要去山东办事。临行前的那晚,我照例去向师傅、师母告别,却在门口无意中听到师母亲口说要等这次我们这次办完事之后,正式将你许配给师弟。那一刻,我心中是何等的痛苦,妒忌、怨恨、都一起涌上心头。但难过之后,却又能怎样呢?到头来只能听天由命,眼睁睁的看着你,投入师弟的怀抱,我不甘心。师妹,你可知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情,看的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怎么舍得你嫁给他呢?”步非云讲到这里,突然提高了声音,激动的看着苏玉雪,吃力的说道,泪水已不知不觉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话音刚落,便又咳出了一口鲜血。众人一看,又是一惊。王承颜想要再上前去帮助他,却被悟寂大师伸手拦下,轻轻的摇了摇。王承颜轻叹一声,不再说什么。悟寂大师双手合十,面色痛苦的念道:“阿弥陀佛。”苏玉雪见状,心中甚是难过,想要劝步非云,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劝起,只好从身上掏出雪白的手帕,为他擦干了嘴角的血迹,顿时洁白的手帕,染了一片血红,泪水也止不住顺着她的脸上流了下来,任由他继续讲了下去。“第二天,我和师弟辞别了师傅及师母,便启称去了山东。很快,我们便办完了师傅交待的事情,准备第二天启程回家。可是到了晚上,我又忽然想到师母的话,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些,我便独自一人去了街市上散步,哪知却不巧碰到了铁掌帮帮主云梦寒,寒暄了几句。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师弟的“落日剑法”剑法赞赏不已。那时我心中本就妒火中烧,他这无疑便是火上浇油。我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与他匆匆告别。只好又回到了客栈,我本是出去散心,排解自己心中的苦闷,哪知却又碰到了这事,不由的就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痛苦。想到再过几天,师妹你就要跟他结婚了,我这一生就再也没有希望了,心中的怒气、妒忌、再加上这些年积攒起来对师弟的怨恨,顿时使我迷失了自我,失去了本性。我悔啊!如果那时我能心胸宽广一些,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局了。”步非云讲到这里竟然如小孩子一般,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这让在场的人愤恨的同时,都不约而同感到一阵难过。苏玉雪张口想要说什么,过了片刻,却又停了下来,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含着泪水静静的听着。步非云哭了一会,又咳嗽了几声,这才又用微弱的声音继续讲道:“到了后半夜,我越想越气,越想越痛苦,却突然看到师弟随身携带的标志放在桌上,顿时一个歹毒的计划,涌上了我的心头。刚想起时,我也为自己的歹毒,感到不可思议,甚至后怕。可一想到师妹你,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甚至发誓要尽一切办法阻止师弟娶你为妻。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才可以拥有你。这个恶魔般的念头一旦形成,便迅速的冲昏了我的头脑。那一刻,我像是中了魔一般,心中只有恨和妒忌。我悄悄起床拿起桌上那个袋子,从中取了一枚标志,便直奔铁掌帮。”步非云说到这里,潘擎苍和王承颜几乎同时惊叫了一声,感觉事情真的很意外,就连悟寂大师也是连连摇头,口中直念“阿弥陀佛”,似乎不忍再停。众群豪也似乎开始躁动起来,很多人似乎已经猜到后面要发生的事,已有些愤怒。 第一百零三章 还君清白 “到处都是鲜血和惨叫,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哀求。那些没有死掉的,我都一一查过。接着再补上一刀,直到他们死了为止。我记得杀的第一个人,便是开门的老伯,起先看到他无声的死在我的刀下,我心中有些害怕的同时,心情却无比的舒畅,仿佛这么多年的压力一下子都宣泄了出来,再后来,我便杀红了眼,见人就砍,一个劲的挥刀,拔刀,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再也站不起来,越是这样,我也越是兴奋。” 王承颜与步非云结交二十多年,相交甚深,自觉很是了解他的为人,如今听到这惊天大密从他口中一一道出,这位武林第一大帮的帮主此时也不由的背后发凉,心里发麻。他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突然出现的蒙面高手,当时在救出那两少年时所说的话,他一直不是很明白,如今再联想起来,却顿然释怀,心中已如明镜。只是他却更加有些糊涂了,他实在猜不出来,当年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何人?这些不为人知的事,为什么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呢?这事件的背后到底还有多少事不为江湖上的人所知呢?他此时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江湖了。 悟寂大师听步非云慢慢道来,心中已是不忍,他本是得道高僧,自觉个人已将生死参透,把所有的痛苦都置知度外,如今听到这样惨不忍睹的事来,不觉心中也是愤恨难平,口中亦是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几乎一夜之间,铁掌帮全帮上下一百多口人命,都在睡梦中被我杀死。我是连猪狗都不如的畜生啊!甚至连几个月大的小孩子也不放过啊!”步非云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哭了起来,周围的人一听,顿时都大惊失色,他们对于这段武林惨事,都了如指掌,却不想内情竟是如此,不由的都倒吸了一口泠气。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二十年来,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武林盟主竟然如此泠血,竟然杀人如麻,是个彻彻底底的魔头,不由的也越听越愤怒,甚至有人在叫嚣着要杀掉他,为武林除害,一时间众群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将他剁成肉块,方才解恨。 苏玉雪听到这里,似乎也惊呆了,不相信这个事实,脸色瞬间惨白,似乎有些傻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心胸善良、心胸宽广的二师兄,竟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大魔头,她一直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事实却又摆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不得不相信。整整二十年了,如今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面对了。 潘擎苍更是激动,几乎又要喷出一口血来,调息了许久这才好些,心中仍然愤恨异常,恨不得要再上前去刺他几剑,方才解恨。 步非云似乎已经料到这些,痛苦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犯的罪太大了,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可是这些年,我活够了,真的活够了,我每天白天表面上风风光光,晚上却总是在恶梦中度过,看到那些死在我手中的无辜的人,一个个伸手向我索命,我就害怕,这种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我曾经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我是个懦夫,一想到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就再也下不去手。” 他此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心里念道:“死不足惜。”但见他如今已是这般模样,便也都口下留情,听他继续讲了下去:“那晚,离开现场的时候,我又将从师弟那里拿的标志放在了铁掌帮门口。我知道师弟每做一件好事或者除掉一个恶人都会留下自己的标志,这也是他只所以比我出名的原因,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样,才成了他的致命弱点,使我有机可趁。处理完这些事之后,我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回到客栈,当时师弟已经睡着,并不知道我曾经出去过。 果然到了第二天,还没有等到我们二人返回师门,江湖已然传遍了铁掌帮满门被害的消息,而所有的矛头竟都直指师弟,更让人可笑的是那所谓的五大门派:少林、华山、崆峒、昆仑、峨眉竟然连调查都不调查,便贸然发起了江湖追杀令,直逼的师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哈哈!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如果他们稍稍动动脑筋,便可从死者的身上发现,他们所中的并非剑伤而是刀伤,这样便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只可惜,那些人都是有勇无谋,一群匹夫而已。我见计划已经成功,师弟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从一个江湖鼎鼎大名的侠士瞬间就成了江湖第一大魔头,终于再也不能娶师妹你了,我这才在心里高兴的笑了。那时为了做的更逼真,使师弟再无回头路,永远都无法跟我争夺师妹你,我又故意向师弟发了挑战书,与他约定在湖北神龙顶决一死战。条件便是谁输了便从些退隐江湖,直至终老一生,不得再在江湖上露面。我知道师弟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守信用,没有想到他竟然迂腐到不知是计前去赴约。那夜我在神龙顶与师弟决战,只可惜我技不如人,最后还是输给了师弟。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我深知师弟是个君子,所以纵是当时受了重伤,却仍然强行装做无事,直到师弟当面向我承诺从此以后退出江湖,在我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才克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我很清楚,以师弟的精明和细心,他很快就会发觉不对头,便会返回来查看,到时就是我输了,于是我便也迅速的朝反方向离去,纵是师弟发觉,以他的为人,也断不会追去,只有认裁。” 步非云这段话说完,不由的又惨笑一声,却比哭还要难看,旁边的众群豪无不为他的心计所惊暗,潘擎苍心中的怒气正慢慢上升,他不知如果师傅听到这话,会有何感想。这些年,师傅承受的太多,太多,但却又毫无意义。他看了一眼坐在步非云身边此时已如傻瓜一般的苏玉雪,不由的有些同情。他体会不到,此时她的绝望,甚至是恶心程度,足以让她疯掉。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朝夕相处了几年,却忽然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那种心情当真比死还难受,此时她已没有哭的能力了,只是呆呆的坐那里,众群豪看了,也不由的感到无限同情。 当悟寂大师听到五大门派发出江湖追杀令,围剿长剑慕容轩的时候,他的脸上已如死灰一般。那段江湖惨事,当年他曾经也有奉过掌门师兄的命参与其中,如今听到,不由的也很是惭愧,口里亦不停的念着:“罪过,罪过!”似乎是在为步非云忏悔,也在为当初少林所犯下的罪行忏悔。 各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心情。 此时的步非云,脸色惨白,已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似乎已然快要断气,他的那些徒弟,听完这些之后,竟然都悄悄的退了开去,不知所踪。也许连他们都在为师傅当年犯下的可耻杀戮所不耻吧!曾经他们以自己能有当今武林盟主做自己师傅而为荣,如今他们又以有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魔头师傅为耻,其实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从此以后,江湖之上怕再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这就是江湖,残酷而又现实的江湖。 第一百零四章 江湖,江湖 现在,围着潘擎苍身边的几人也只剩下华山、崆峒、昆仑、峨眉等掌门人了,他们此时依旧拿着剑,齐齐的对着潘擎苍,以防他逃走。 群豪之中,除了步非云手下的几十个徒弟,其它人似乎对这段往日的江湖恩怨似是很感兴趣,一时竟都不舍得离开。若干年之后,今日之事,必将轰动整个江湖,也将成为武林上的一段难以磨灭的大事,而自己能侥幸在场,又能得知全部的过程,这对他们来说必会将是一笔难得的江湖阅历,也是到处炫耀的资本。 潘擎苍听到此处,已知此事的全部,不由对天长叹一声道:“师傅啊,你老人家可听清楚了,您一生的清白,弟子不才,今日已经为你讨还了公道,只可惜你老人家一生重情守信,孤苦无依,却不想竟中了别人的奸计,当真不值啊!您的一生,如同野人般生活,到底为了什么啊!” 他此时一席话说完,不觉泪流满面,悲恸不已,让所有的英豪都止不住感叹,悟寂大师更是面露愧色,这一切的悲剧都是由他们少林一头挑起,当真是罪过。 潘擎苍一席话说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时呆坐在步非云身边的苏玉雪,似乎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清醒了过来,连忙问道:“你说什么,他终生末娶?你……你不是他的儿子吗?” “不错,师傅他老人家孤苦一生,从末娶过任何女子为妻,独自在湖北神龙架内,已有二十年,不曾出山半步,当真遵守了他当年的承诺,只是这承诺似乎太过沉重,以至于他的一生痛苦不堪。我只是有幸成了他的弟子而已。”潘擎苍此时见苏玉雪问,这才仔细看了她一眼,竟发觉那样的熟悉,再仔细瞧。这才发现,原来师傅房间里挂的那幅如神仙一样的女子画像便是眼前的这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不仅也为她惊人的美貌而感叹。过了许久,他才又继续说道:“师傅每天总是对着你的画像,一看就是一天,不吃也不喝,要么痛哭流泪,要么兴高采烈,当真是受尽了人间苦难。” “哈哈!他终生末娶,终生末娶!”此时的苏玉雪,竟像是疯了一般,再也不顾躺在地上的步非云。大笑几声,快速的跑了开去,她此时虽然身怀六甲,但奔跑起来速度仍是不慢,不一会便已不见踪影,众人一看,不觉为她的遭遇和她今后的生活所担忧。 “玉儿,不要离……开我!”步非云见苏玉雪跑开,顿时不见了踪影,连忙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想要站起来,却已不能,刚喊了一句,便又重重的摔了下去,一动再也不动了。 王承颜一看不对,连忙伸出手指探了一下他的鼻隙,发觉已然断气,看了一眼悟寂大师和潘擎苍,轻轻的摇了摇头。 悟寂大师双手合手,口中念道:“阿弥陀佛,愿施主早登极乐,来世好好做人!” 潘擎苍知他已死,不由的心中一阵激动,忽然仰天长笑道:“师傅,你可看到,害了你几十年的魔头已伏诛。”说完便扶着兰儿的手,吃力的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这时却突然听到慧宁师太大叫一声道:“姓潘的恶贼,杀了我们的掌门人,你今日还走得了吗?” 王承颜和悟寂大师听后不觉又是一惊,却不知如何插话,只能静观其变。 潘擎苍如今师仇已报,又失去了庄梦蝶,已死的心早有,也不解释,便道:“要杀要剐,各位请便,在下绝不还手,只是在下再次申明,我并不姓潘。” 兰儿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也拔出手中的剑,大声喊道:“有我在此,看谁敢动一下我大哥。” 话音末落,却突然又听到一人高声叫道:“也算我一份,看今日谁敢伤我义弟一根毫毛,便是与我丐帮过不去。” 众人一惊,纷纷都朝来者望去,见有一人,虽然身上衣服破旧,却仪表非凡,大气凛然,甚是不可侵犯的样子,便也都让出道去,就连此时正拿着剑对着潘擎苍的四大门派的掌门人一听说“丐帮”二字,心中虽然恨的牙痒痒,便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潘擎苍面前。 原来此人便是昔日曾在柳家庄与潘擎苍有过八拜之交的丐帮弟子杨胜天,如今他见义弟有难,便也如同上次一样,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同兰儿一左一右护住了潘擎苍。 潘擎苍对他相视一笑,却不说话,他心里着实想不起来,何时自己又多出了这样一个外表不凡的义兄。 杨胜天回头看了一眼丐帮帮主王承颜,见他朝自己点头,便知他意,再也不回头,与兰儿一起扶着潘擎苍大步离开了此地。 四大门派掌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却怎么也不敢轻易得罪江湖第一大帮―丐帮。 不多久,所有的人都已离去,王承颜与悟寂大师终不忍看着一代英豪步非云落得如此下场,便也草草埋葬了他,并树了一块墓碑,上书:武林盟主步非云之墓。 一代奸雄,生命就此草草了结,到头来,落得个众叛亲离,妻离子散,连幅薄薄的棺材都没有落下,当真是可恨又可怜。 为情?为名?谁也道不清,说不明,只能留与后人评。 第一百零五章 项庄舞剑 匝路亭亭艳,非时香。 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 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 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这首《十一月中旬至扶风界见梅花》是唐朝著名诗人李商隐所作,前几句描写的是诗人因牵扯到牛李党争中去,从而受到排挤,正是生非其时,长期在过漂泊的游幕生活,亦是处境艰难。虽然同是月下赏梅,但诗人看到的却不是梅花的傲霜的品格,而是借梅埋怨嫦娥,怪她虽然用月光照亮了梅花,使其更加洁白,而是为了想用更多的霜冻去摧残梅花,也正好说明了诗人心中有满腹的怨恨,无处诉说。 而后半句诗人便笔锋一转,对着梅花,思念起远方的朋友来了。“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诗人想折一把梅花来赠给远方的朋友,可是仕途坎坷,故友日疏,即使折得满把的梅花又有什么用呢?连寄一枝梅花都办不到,更觉得和朋友离别令人哀伤欲绝,愁肠寸断。 深夜,在月光下。一个农家小院里,原本是宁静的地方,一棵结满了梅花的大树下面,一个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的男子,正手持长剑,一边吟唱着这首绝诗,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利剑。那长而轻薄的长剑,在他的手中,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老树盘根,时而静如止水,时而雄风万里,如大鹏展翅,让人心潮澎湃,再加上舞剑者口中所吟的诗句饱含思念之情,不由的又为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份凄凉。 过了许多,白衣少年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伫立在梅花树下,久久不能自语,仿佛傻了一般。 “好诗,好剑!” 还末等白衣少年从思绪中走出来,这时从小门里走出一对青年男女来,男的虽然身着青色布衣,上面补丁一层堆着一层,但神色却气宇轩昂,风度不凡,毫不逊色那白衣少年。女子身穿绿色裙衣,身材娇小,面含红晕,一看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此时两人正面待微笑,走向那白衣少年,只是那女子面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云,纵有满脸的笑意,却依旧遮挡不住她满怀的心事。 “杨兄,见笑了!”白衣少年转身见是他二人,连忙收起手中长剑,抱拳朝那男子说道。 “想不到义弟大病初愈,便有此雅兴,在这深夜之中能见到这如此诗情画意的场面,当真令大快人心啊。来来来,你我兄弟正好借此美景,痛饮一杯,也好不辜负这良辰美景。”青衣少年说完便伸出手去,握住了舞剑男子的手,拉他坐到了院里角落里的一个圆桌边,那桌上不知何时已然摆上了酒水,虽都是农家小菜,却倒也精致。 “既然如此,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先借花献佛,敬大哥一杯。”白衣少年刚刚落坐,绿衣女子已经先行倒好了两杯水酒。他端起其中一杯,复又举杯站起道。 “唉,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义弟身体刚刚初愈,礼应是大哥先为祝贺,来!兰儿,你也坐下,陪潘大哥喝一杯!”青衣少年说完,便痛饮了一杯。 “杨大哥,我可不会喝酒,你们只管饮酒,我负责斟酒便是了。”绿衣女子见青衣少年劝自己喝酒,连忙又为他们斟满了酒,含笑说道,眼光却只顾停留在白衣少年的身上,眼神很是温柔。 白衣男人看在眼里,竟似故意避开绿衣女子的眼神,端起桌上的酒杯朝青衣少年说道:“杨兄,请!”说完便一饮而尽,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始终不肯与绿衣女子对视。 绿衣女子见此情景,心中已有些难过。但她心地善良,仍始终一脸笑意。 青衣少年见此,为了化解尴尬,连忙大声笑道:“哈!哈!哈!过瘾,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有酒无歌,人生一大憾事啊!若是有人可弹琴伴酒,夫复何求啊!”说完却故意拿眼看那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顿时会意,连忙笑着说:“琴声虽美,但在英雄男儿面前,却显得太过文雅,不如小妹借着月色,替二位大哥舞剑助兴如何?只是小妹武功浅薄,如此一来,怕要惹二位大哥笑话了。” “有佳人舞剑助酒兴,当真要比弹琴助兴好上百倍。义弟,你我三人虽然在这田家小院住了近三月,却还不曾见过兰儿使剑,今日正好借着良辰美景,欣赏欣赏兰儿的剑法,亦可谓人生一大乐事啊!何笑之有?只是……”青衣少年见绿衣少女如此说,连忙会意,边说边看着白衣少年放在桌边的剑道。 “兰姑娘,若是能赏脸一舞,只怕我这把拙剑配不上姑娘精妙的剑术。”白衣少年见青衣少年如此说,连忙拿起桌上的长剑,恭敬的呈在绿衣少女的面前,客气的说道。 “既然潘大哥如此说,兰儿便只好献丑了。不足之处,还请两位大哥指点一二。”绿叶少女见白衣少年如此客气,不觉心中更加难过,接过他手中的剑,也小声说道。 “好!既然如此,义弟我们便静坐,边喝酒边赏剑!”青衣少年说着便又拉着白衣少年坐了下来。 这边绿衣少女已持剑来到刚才白衣少年舞剑的梅花树下,顿时手中长剑轻轻上挑,一招“仙子拜客”使了出来。 这边白衣少年刚刚喝进一口酒,看到这个招式,不禁大吃一惊,差点将口中的酒喷洒而出。 绿衣少女却并不罢手,手中的剑仍然继续挥舞起来。那长剑起先在白衣少年的手中使用,所有的招式,都有着一股阳刚,威猛之势,如今到了绿衣少女手中再使起来竟然又是别有一番风味,剑法轻盈飘舞,有如仙子跳舞一般,尽管如此,但招招到位,没有丝毫的多余,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更奇的是,她所使的剑招几乎与那白衣少年刚才所使剑招毫无二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每使一招,便似乎有意报出剑名,让那白衣少年知晓。 众位看官,也许大家已然明白,这白、绿、青三人,便正是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四大门派剑中走出的潘擎苍、兰儿及丐帮杨胜天。 原本他们三人离开那里之后,便来到了先前潘擎苍与庄梦蝶所住的那家农户家,休身养病,这一过便是三月之久,如今已至寒冬。兰儿与杨胜天担心潘擎苍的身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照顾他,以防万一。 此时潘擎苍看着兰儿所使的剑法,竟然与自己所使的“铁猿剑法”招式一样,不由越看越吃惊,越看竟越糊涂,心中也有了越来越多的困惑和不解。 第一百零六章 意在解惑 杨胜天起先以为兰儿舞剑,也只是一时助兴罢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剑法亦是如此的精妙,他曾经看过潘擎苍与步非云的大战,知道潘擎苍的剑法,却没有想到此时兰儿用的也是这种剑法,这自然是他更意想不到的。但这种惊诧也只是稍纵既逝,他转念又想,既然他们曾经在一起呆过那么久的时间,两人的剑法一样,也不稀奇了,说不定这剑法正是义弟教给她的,如今她使出来,不过是为了用来唤醒义弟的记忆罢了。一念至此,他便悄悄看了一眼潘擎苍,却发现他此时也是张大了嘴巴,仿佛对这套剑法很是吃惊。他顿时有些不解,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可转念又寻思:“义弟既然已经失忆,对他曾经教给兰儿剑法的事,自然也记不清了,吃惊是必然的,我得帮他一帮,方才有效。”此念一生,他便连忙对潘擎苍道:“义弟难道看不出来,这套剑法是双人剑法吗?需双人合璧方才显出剑法的威力,不知义弟是否愿意满足一下为兄的一点小心愿?” “这…….这当真是奇怪,不知兰姑娘从何出学来这套剑法,竟然与我的“铁猿剑法”招式如此相似,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双人合剑,怕有所不妥吧。毕竟兰姑娘是女儿家,传出去对她声名怕是不太好。”潘擎苍刚才看兰儿使剑,已然看的入神,越看心中越觉得这套剑法,若是双人合璧,威力就会更强。只是他天性腼腆,从不肯轻易说出心中所想,如今忽听杨胜天提出,心中甚喜,但转念一想,兰儿是女儿家,如果传出江湖,岂不是要玷污了她的清白名声,所以一时犹豫不决。 “义弟为何如此婆婆妈妈,此时是切磋剑法,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又何必计较这许多,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旁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你稍等片刻,我去取剑。”杨胜天说完,连忙起身,走进屋里,取出兰儿的剑,递给了潘擎苍。 “这……”潘擎苍接过兰儿的剑,仍然觉得有些不妥,还是站在原地不动,这时兰儿却边舞剑边道:“能与当今震惊武林的潘大哥一同舞剑,当真是我兰儿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只可惜兰儿命苦,只怕今生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说完便又一剑刺在梅花树上,顿时片片鲜红的梅花飘落下来,煞是美丽。 “既然如此,还望兰姑娘谅解在下的冒犯之罪.”潘擎苍听完兰儿所言,不由心中一阵尴尬,寻思人家女儿家尚且不怕,自己又何故如此,说完便也仗剑上前,使出一招“童子指路”来。这一招也正好是兰儿当才使出的剑招,只是名字被他改了而已。 此时兰儿一套剑法正好使完,见他上来,连忙也使出了“仙子问路”来,顿时与潘擎苍的剑密切的配合了起来。 他二人一招使过,其它招式便也源源不断的使了过来。两人初次双剑合璧,竟然可以配合的天衣无缝,当真是不可思议,果然那剑法,经两人使出来之后,威力也更加惊人,顿时那满树的梅花,被那剑气所震,化作无数只粉红色的蝴蝶围着二人也开始翩翩起舞起来,直看得旁边的杨胜天目胜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随口一提,竟然造就了一套如此绝妙的剑法,当真让人心旷神怡。 再看看梅花树下练剑的二人,初时两人都觉得有些生疏,剑法也有些生硬,慢慢的二人竟然越练越吻合,好似一人使剑一般,到了最后,当二人的剑法出现不一致的时候,在潘擎苍的指引下,兰儿渐渐开始学会他后半部自创的剑法,不到一遍,便已记住剑招,再使一遍,便已熟练,等兰儿已然学会铁猿剑法的的时候,她便又使出自己所使剑法的后半部刻意去教潘擎苍,如此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二人便都学会的对方的剑法,心中均都万分惊喜。 不知不觉二人已练了整整两个时辰,却丝毫不觉得累,此时那地上,已落了满满一地粉红色的桃花,再看看树上,已经只剩下几朵寒梅,孤苦伶仃的坚守在原来的岗位,不肯落下,在深夜月光的照料下,却显得更加孤单了。 潘擎苍忽然看到树上的寒梅,不由又突然想起了庄梦碟,不知她是否也是否像那树上的寒梅一样,也是孤苦伶仃的。 一念至此,他便突然收住了剑。 兰儿见他忽然收了剑,连忙也停住手中的长剑,不解的看着他,又见他满脸愁容,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个女孩子,不由心中有些难过,连忙呈上自己手中的长剑道:“多谢大哥又教会了兰儿一套绝妙的剑法。” 潘擎苍客气的接过了兰儿手中的长剑,也将自己手中的剑还了兰儿,连忙客气的笑着说道:“多谢兰姑娘垂爱,也让在下也学会了一套精妙的剑法,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还请兰姑娘不吝赐教,在下不胜感激。” “潘大哥,你不必客气,我已知道你心中的疑问,原本这套剑法就归你所有,现在我做的只不过是完璧归赵罢了。”兰儿见他面露不解,知他心中所想,便连忙解释道。 “兰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一猜就知道在下心中所想,只是在下不解,为何你要说这套剑法原本就当在下所有,还望明告。”潘擎苍见自己还没有说出心中的疑问,她已然猜出,不由的对她的聪明更加佩服了,连忙又客气的问道。 兰儿听他又问,便走到圆桌边,挨着杨胜天坐了下来,拿起酒壶,在一个空杯子里倒满了酒,一饮而尽,过了半天,这才说道:“五年前,我们便已相识,那时你被我爹爹从江里救上来时,你只有十几岁,身上遍体磷伤,是我和爹爹每天给你熬药,用心调息了一个月,你这才有所好转。那时候,我家长年住在江上,母亲早早的就去世了,只有爹爹一人陪我。我终日过着孤苦寂寞的生活,直从见到了你,我便有了伴,白天我照顾你养伤,晚上你便陪着我坐在江边的船上,看月亮,数星星,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兰儿说到这里,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久久不再说话,似乎在回忆她与潘擎苍相遇时的那段甜蜜时光。 “我受伤了,怎么会受伤的?我怎么不知道?”潘擎苍听她说,似乎有些不信,连忙问道。 “你当然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如何受伤的呢?你昏迷之后,等醒来时,就已经失忆了?”兰儿这时听他问,连忙又回头看着他,笑着说道,语气很是温柔。 “我失忆了,为什么会失忆呢?”潘擎苍见她越说越离奇,仿佛如天方夜谭一般,便自言自语道。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听爹爹说,你的脑袋像是受过激烈的撞击,才导致失忆的。”兰儿见他仍然不解,便又解释道。 “那以后呢?”旁边的杨胜天,似乎一心想要弄清这件事,连忙催着问道。 “一个月之后,潘大哥渐渐好了起来,病也全好了,爹爹见他无依无靠,便留他在船上跟我们一起生活。哪知有天晚上,我爹爹与丹**鱼帮因为争地盘的事谈判,我与潘大哥悄悄的躲在了一棵树后面看热闹。却不想后来引起了争执,两帮人打杀了起来,其中有一个外号叫“铁面判官”的人趁我爹爹不防,突然出手,将他……”。兰儿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难过,竟然再也说不下去。 “王不认!”杨胜天听后大声惊道。 “不错!就是王不认,就是这个恶贼趁我爹爹不注意,突然杀死了他。我一辈子不会忘记,只可惜后来他也死了,我就算是学得再好的武功,怕也不能找他报仇了!”兰儿此时说起“铁面判官”王不认,顿时牙关紧咬,面色惨白。 “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死了呢?”杨胜天似乎越听越迷糊,也自言自语道。 “当时,我与潘大哥躲在树后,见到爹爹被害,我发疯似就冲了出去,却不妨王不认那狗贼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我也不放过,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想要再次暗算我,幸亏潘大哥及时赶到,替我挡了一刀,我才躲过一劫。”兰儿此时说到这里,眼中已满含感激之情,深情的看着潘擎苍,似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道不尽她心中的对他的感激。 潘擎苍初时听见自己救了兰儿,如今又见她这样看着自己,顿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兰儿见他如此,这才苦笑了一下,心中有万般难过,却不忍表现出来,依旧平静的说道:“后来那群恶人,便围着我和潘大哥追杀,潘大哥在无意之中,砍断了青鱼帮帮主刘老三的一只胳膊,又断了王不认的双腿,这才背着我逃过了那一劫。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潘大哥,也许那晚我早就陪着爹爹一起死了。” “这,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潘擎苍似乎越听越离谱,嘴里只是一个劲的自言自语。 杨胜天听到兰儿说潘擎苍砍断了王不认的两条双腿时,也很是不解。回想起当初在比武招亲大会上,他明明看到王不认好好的,并不曾断了双腿,为什么却又会出现兰儿所说的事呢?如果兰儿所说是真,那这两个王不认,肯定有一个是假的,可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他顿时百思不得其解,连忙又问道:“兰儿,那你知道,王不认为什么要突然杀害你爹爹呢?动机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听他们为了青鱼帮前任是司徒老帮主是如何死的起了争执,我爹爹从怀里掏过一张纸,像是什么堂门杀害青鱼帮同徒弟老帮主的证剧。紧接着,我爹便被那恶贼暗算了,然后他又从我爹爹手里把那张纸抢走了,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抢那张纸,我就不大清楚了。”兰儿似乎也不知道隐情,也纳闷的说道。 “那就对了,肯定你爹手中有什么不利于他们的证剧,然后他们想毁灭证剧,所以便连人也一起杀了。”杨胜天听到这里似乎才想明白,但随即又一个问题涌上他的心头,使他似乎不吐不快:“据我所知,王不认在你所说的这件事之后,还曾经到过江南,还主持过柳家庄大小姐庄梦蝶的比武招亲大会,并不像你所说的双腿已断啊!” “不可能!我和潘大哥亲眼见到那恶贼被青鱼帮帮主刘老三杀死的,刘老三还从他的身上搜去了那张原本属于我爹爹的纸,怎么可能你后来还会见到他呢?”兰儿此时听杨胜天说,连忙也不信道。 “此事千真万确!三年前,我听说柳家庄庄主为女选婿,举行比武召亲,并且有重金付给胜者。我为了报仇,便前去比武,哪知技不如人,被人暗算,惨遭失败。义弟为了替我报仇,便上台重重的教训了一顿武通博,却不巧赢了比武。当年主持比武的人就是铁面判官王不认啊,我绝不可能看错。再说,当时很多人都在场的,都知道这件事,不信你可以去苏州打听,一问便知。”杨胜天此时更是觉得事有蹊跷,连忙道出那日的比武经过来,可说到潘擎苍上台教训武通博时,便顿时后悔了,他知道兰儿听了,必然心中有所难受。 “你说,潘大哥刚和我分开,便去上台比武,还赢了擂台?杨大哥,这是真的吗?”果然兰儿听到这话,顿时心中像被人用刀捅了一下似的,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慢慢不信的说道。 “义弟本来是去看热闹的,从来没有上台比武的心思,后来见我在台上遭人暗算,这才一时性起,上了台去,为了报仇。他虽然赢了擂台,却也当众拒绝娶庄家大小姐为妻,因为那时他的心中,只有你一人啊!兰儿,你千万不要误会。”杨胜天见兰儿果然误会,连忙解释道。 “潘大哥,真的吗?你当真为了我,不肯娶庄家大小姐?”兰儿此时又听杨胜天解释,心中这才稍微好些,连忙转过头去,问潘擎苍。 潘擎苍此时听他们讲的都是自己的事,而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印象,不由急的冒出了汗,又见兰儿满含期望的眼神,却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唯恐惹她失望。 第一百零七章 落花有意 兰儿见他急的汗都流了下来,连忙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手帕,想要去替他擦汗,却被潘擎苍神色慌忙的接过手帕,顿觉有些尴尬。连忙又坐了下去,喝了杯酒,心情这才稍稍平静下来。以前她与潘擎苍甚至是亲密,所有动作都很自然的,如今却弄的如此,她的心里自然不好受。 杨胜天见他二人如此,便打破僵局道:“后来呢?” 两人此时正在尴尬之中,潘擎苍拿着兰儿的手帕,却不好意思去揩脸上的汗,只是傻傻的站着,而兰儿此时已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如今又听杨胜天问,连忙抬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埋葬爹爹之后,听说丐帮要在汉阳举行丐帮大会,并且是主持有关鱼梁洲和青鱼帮的纷争一案,所以便跟着潘大哥一路乔装打扮到了汉阳,参加了丐帮大会,结果遇到你被人陷害。后来潘大哥不知道怎的,又和步非云打了起来,直到我们被一黑衣人救走。那段时间,所有的遭遇一起向我袭来,幸好有潘大哥陪着我一起度过,如果不是他,我真不知道将怎么度过。”她这番话说完,泪水已不知觉流了下来,抬过头来,依旧痴情的看着潘擎苍,轻声说道:“潘大哥,你当真不记得兰儿,想不起兰儿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答应过爹爹,要照顾兰儿一辈子吗?”她说完,便猛然站了起来,再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扑倒在潘擎苍的怀里,轻声哭了起来。 这一下大出杨胜天的意外,兰儿所说的丐帮大会这事,他如今也历历在目,多少个夜晚,他都在想那晚被人陷害的情景,如今又听她道来,仍然觉得心中愤慨难平。 潘擎苍此时手里拿着兰儿的手帕,如今见她扑倒在自己的怀里,不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也不知如何办是好,过了许久,方才用手扶住了她的肩,轻轻的拍着,似是在安慰她。 兰儿此时再一次被潘擎苍拥进怀里,不由想起了以往两人的快乐时光,心情更加难过了。过了许久,方才平静下来,这才离开潘擎苍的怀抱,又坐了下来。 杨胜天见兰儿终于平静下来,又接着问道:“兰儿所说的事,我也想了起来,只是当时遭遇太过愤慨,所以对后来义弟与步非云那一战,也没有太过留意,只是不知后来你们被那黑衣人救后,又怎么会分开?” “那晚,我们被黑衣人救走。那黑衣人突然道出了潘大哥的生世,我们便到了湖北新野寻找陷害潘大哥一家的仇人,哪知仇人早在十几年前,已经不知所踪,连同一起失踪的还有整个新野城的老百姓,听人说是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屠的城。那晚,我们本来已经查出线索,不想唯一知情的人,却也被一群黑衣蒙面人放火活活烧死了,可怜那卖面的一家三口,竟因为说了实话,而遭人灭口。”兰儿说出到这里,竟似还在为那面馆一家的死感到难过,过了许久就再也没有说话。 “我的身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潘擎苍突然听到兰儿说到他的身世,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大声问道。哪知他情急之下,下手不免有些过重,直捏的兰儿脸上疼的惨白,过了许久,竟才发现,连忙松了手,不知所措的道:“对不起,兰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说到这里竟然再也无法说下去。 “全城屠杀?天哪!”杨胜天听到兰儿说到那里,顿时也吓的脸色苍白,竟似完全呆住了,就连后面潘擎苍捏疼兰儿,他也没有看到,过了许久,这才喃喃的问道。 “是那个黑衣人说的,他救了我们出来之后,便说了你的身世。你原本姓潘,父亲更是本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潘强,后来因为怒杀贪官,被奸人所害,直到满门抄斩。你知道身世之后,便不顾一切的跑到新野,调查真相,却不想仇人没有找到,反而却遭人暗算,险些丧命。”兰儿见他如此激动,却也不怪他,听他问,连忙又忍痛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师傅曾经跟我说过,我是被他抢过来的,至于父母是何人,师傅也不曾跟我说,为什么我如今又姓潘了呢?为什么又平白多出了大将军做爹呢?我的仇人是谁?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潘擎苍听完兰儿的话,几乎不敢相信,近乎发疯的喊道,语言里充满了悲愤和不解。 “后来,你们是如何分开的呢?”杨胜天见潘擎苍如此激动,怕生出什么事来,连忙引开他的注意力道。 “后来,我们便在江边,认识了黑白二圣。然后就在船上逗留了一段时间,再后来我们四人便义结金兰。大哥、二哥为了让潘大哥恢复记忆,建议他到江南去找一名神医医治,并将自己辛苦钻研的《黑白剑法剑谱》赠给了潘大哥。潘大哥走后,我便跟着大哥二哥学“黑白剑法”,就是刚才我所使的那套剑法。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剑谱的前半部分,潘大哥都会使,可到了后半部分,却又不会了。大哥二哥当初赠潘大哥剑谱,又教我剑法,目的就是为了将来我与潘大哥可以双剑合璧,为亲人报仇。”兰儿一口气说完这些,见潘擎苍仍然没有一点反应,不由的心中更加难过了,便又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她本不会饮酒,酒刚入肚,险些被呛到。 杨胜天知她心中难受,本想劝她两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做罢。 过了许久,兰儿这才朝杨胜天问道:“杨大哥,你又是如何与潘大哥分开的?到底这两年潘大哥经历了什么事,才使得他变得如此 杨胜天此时正在思考刚才的问题,突听兰儿问,便回答道:“我们是在比武招亲大会上认识的,后来才结拜为兄弟。义弟上了擂台,赢了比武,心中惦记着你,怎么都不愿娶庄家大小姐为妻,于是便在擂台上引发了争执,先是义弟与“铁面判官”王不认打了起来,后来又断了玉虚道长一只胳膊,我当时身受重伤,想帮他却无能为力。再到后来,义弟报出自己的身世,却不想原来那柳家庄庄主庄玄彤,正巧是潘强大将军的旧日兄弟,这才化解了一场仇怨。再后来我见义弟得遇旧亲,脱离了危险,由衷的为他高兴,再加上当时丐帮有事需要处理,我也有伤在身需要休养,就和义弟告辞了,至于以后了生了什么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噢,原来如此。怕是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知道潘大哥是否还有什么印象吗?”兰儿听杨胜天说完,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转脸朝潘擎苍问道。 潘擎苍见兰儿望自己,连忙将手帕递给她道:“谢谢兰姑娘的手帕,请你收好!” “潘大哥,我想将这手帕送与你,不知你是否赏脸收下?倘若以后,兰儿再也不能与你相见,有手帕在你身边,便如兰儿在你一边一样。你若有不开心的事,便拿出来睢睢,能想想兰儿,这样兰儿纵算死了,也就值了。”兰儿看着他手中的手帕,突然有些伤感,她知道潘擎苍的心中,现在已经装满了庄梦蝶,一时之间,难以体会自己对他的一片深情,是以便想将着手帕作为定情之物送与他,也算是间接向他表白。 第一百零八章 流水无情 杨胜天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到这话,便知兰儿的心意,见潘擎苍还在犹豫,便连忙接过话道:“兰儿姑娘一片苦心,想必义弟定然一会拒绝,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大哥,你有什么话直说不妨,兰儿洗耳恭听。”兰儿见杨胜天给自己台阶下,避免了一场尴尬,便非常感激的朝他说道。说完,一双水灵灵的美目痴情只顾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此时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好干笑着,看着杨胜天,不知道从他的嘴里又说出什么话来。 杨胜天见他二人都无异议,便笑着说道:“义弟,既然兰儿姑娘已将手帕赠与你,你不妨收下,也不要拂了兰儿的一片好意。再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好歹也要拿出件宝贝出来送与兰儿,这样以你现在的名声,将来就算兰儿遇到什么危险,只要把你送的东西拿出来,定能逢凶化吉,这样也相当于你间接的保护了兰儿,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这!”潘擎苍此时一听杨胜天的话,不由的急出了汗来,他虽然不比杨胜天年龄大,可是在情场上,却比他稍微懂得了一些,他明知兰儿送她手帕的意思,但此时若是拒绝了她的好意,势必会伤害她。但若是接受,那岂不是让她对自己的误会更深?当下之时,他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当真不知如何办是好,头上已急的满头大汗。 兰儿见他犹豫,便知他一时难以做出决定。心中的伤心和痛苦,不勉又增加了一层,想着自从爹爹去逝之后,便只有潘大哥对自己好了,自己也早已将他视为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现在连他也不理自己,那今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一念至此,她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转身便要离开。 杨胜天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弄巧成拙,他一心想要撮合他二人,却不想反而让两人更加尴尬。不由的有些着急,连忙伸手去拉兰儿,却被她挣脱掉,转身哭着跑进了屋里。 “杨兄,这……”。潘擎苍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犹豫,而深深的伤害了兰儿的心。此时他手里拿着手帕,又想到那日她在封刀大会上当着众多英雄豪杰的面,对自己的一片恩情,不由深感愧疚,半天说不出话来。 “义弟,兰儿是个好姑娘,难道她对你的一片深情,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当年你们曾经相依为命,同甘共苦,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如何却……唉,你真的一点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是如何失忆的吗?”杨胜天见他们二人弄成这样,不由的也很是替他们难过,本想劝他几句,却又不知如何说起。转念一想,当下之急,是要先弄清他到底是如何失忆的,只要查清了根由,再让他想起以前的事,也就不难了,当下便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我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被人用铁链紧紧的锁住,还有人不停的用鞭子抽我,后来我便昏厥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了,身边就只有蝶儿一人。”潘擎苍此时见他问,试着回忆起当年的事来,可此时他思绪已乱,能记起来的也只有这些了。 “那你知否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将你锁住,又是什么人在打你呢?他们曾经问过你什么?”杨胜天忽然听到这些,不由一阵大喜,当下便又紧追不舍道。 “这些都不记得了,后来我好了以后,蝶儿对这些事,也是绝口不提,我隐约听她说过什么梅花大盗的事,好像与我有关,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潘擎苍见他又问,这才又想想说道。 “梅花大盗?”杨胜天听后,顿时失声喊道。这事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经潘擎苍这一提及,这才记起,三年前苏州城里曾经出现过一个贼人,此人专门掳掠大家闺秀供自己淫乐,江湖中亦有很多人惨遭他的毒手。而那个时候,梅花大盗出现的时候,正好是柳家庄庄主庄玄彤为女儿庄梦蝶举行比武招亲大会的时候,从那以后,江湖上便再也没有听说过梅花大盗的事了。江湖上曾经有流言说,梅花大盗已经被四大门派活捉,送往官府了,这事还曾引起过一阵不小的轰动。如此说来,难不成这梅花大盗竟跟义弟有关?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使他不由感到一阵恐惧。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潘擎苍见如此紧张,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连忙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会跟梅花大盗牵连在一起呢?这件事既然跟柳家庄大小姐有关系,想必她定然知道内情,我们不妨前往苏州,只要找到柳家庄大小姐,这里面的谜团,便不难解了。”杨胜天仿佛下定决心要查出这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建议道。 “苏州?蝶儿的家在苏州城吗?她不是跟我说在塞外吗”潘擎苍此时忽然听到杨胜天说要到苏州找庄梦蝶,不由大吃一惊。在他的脑海里,他一直清楚的记得庄梦蝶说过,她的家是在塞外一个很远的地方,如今怎么会突然在苏州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就连他自己也有些迷糊了。 “你所说的蝶儿,是不是叫庄梦蝶,年纪大约17岁,就是那日陪你一起上封刀大会的少女,是吗?”杨胜天见他竟然不知道庄梦蝶的家就在苏州,不由也大吃一惊,连忙再次问道。 “是啊,就是她,怎么了?难道还有两个蝶儿不成?”潘擎苍见杨胜天突然问出如此好笑的问题,不由的也有些不解,连忙肯定道。 “那就对了,我敢肯定,她家就在苏州,她说她的家在塞外,肯定是在欺骗你,也许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她不愿意让你知道,所以才跟你说了假话,怕你找到她家后,会发现什么问题。既然如此,这趟苏州城我们算是非去不可了。”杨胜天似乎渐渐有些明白,但到底明白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心中隐约感觉到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却无法得知,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再次找到柳家庄一探究竟,也许事情便会水落石出。 “不可能,蝶儿不会骗我的。她跟我说过,小时候,她就是在塞外长大的,还会骑马,放羊,喝羊奶。她还说,有时间会带我去草原,一起放牧,怎么可能是假的?我不信?”潘擎苍此时听杨胜天如此说,不由的有些怀疑他的话了,他不相信那个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为了救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会骗自己。这些年来,他们朝夕相处,她怎么可能会骗自己呢?今晚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理出头绪来,此时他的脑子里已是一团糟。 “义弟,如果你不信,我们大可再到苏州走一趟,这样什么事情不就一目了然了,你不天天也想念着蝶姑娘吗?不如明天我们就启程去找她,你看如何?”杨胜天见他如此,方才知晓他与庄梦蝶的感情之深,不由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就连他也不知道这气是为谁所叹,也许是为兰儿,也许是为潘擎苍悲惨的命运所叹,也许是为他们之间复杂的感情所叹。 “好!既然如此,明天我们就起程前往苏州,蝶儿是不可能骗我的。”潘擎苍心情虽然乱如麻,可是思绪却依旧清晰,这也是他多年来的不平遭遇,让他养成了一种遇事泠静的心态。听完杨胜天的建议,他一时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去证明,只好答应到。 “既然如此,我们也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就起程。兰儿姑娘那边,你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处理。”杨胜天见他答应,便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屋去了。 潘擎苍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兰儿的手帕,脑子里一会是兰儿,一会是庄梦蝶,让他不知道如何做决定,想了许久,又喝了几杯酒,他便将这手帕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此时他实在不忍心再去伤害兰儿,伤害她一颗真诚善良的心。 弄好了这一切,他拿起桌上的长剑,正准备进屋休息的时候,发现了剑柄上那长长的剑穗,心中不由的有了主意,轻轻的摘下了那剑穗,拿在了手里。 进了屋里,看到兰儿的门在紧紧的栓着,又听到里面兰儿依旧在轻声的哭泣,他伸出手想要去敲门,犹豫了半天,终归没有敲下去,便将手中那长长的剑穗挂在了房门的把手之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进屋去睡觉了,这一夜,注定他无法入眠,同样无法入眠的,还有那伤心欲绝的兰儿。 第一百零九章 三人同行 第二天早晨,潘擎苍早早的起了床,见兰儿门上的剑穗还在,便拿着剑出去练剑了。 昨晚他自兰儿那里学了“黑白剑法”的下半部,睡觉的时候便又细细回想了几遍剑招,觉得有些地方虽然很精妙,但是若再稍稍改动一下,也许会更好,所以一大早,就有些急于想求证自己的招式,果然一套剑法使来,比先前兰儿所教的更为精妙了些,他不由有些欣慰。 当收好剑,这时兰儿和杨胜天已经起来,见他这么早就练剑,杨胜天不由暗赞他的用功。 潘擎苍见兰儿手里拿着自己的剑穗,眼圈红红的,仿佛肿了一般,知道她昨晚一夜又没有睡好,不由的有些内疚,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忽然想到自己刚改的剑招,便连忙过去笑着说:“兰姑娘,我刚刚把昨晚你教我的剑法,稍稍改动了一些,正不知道效果如何。不如,我试着再耍一遍,你和杨大哥也正好给我指点一下,好吗?” “潘大哥你又在笑话兰儿了,想兰儿只是初学剑法,而你的武功已至绝顶,我哪有这个能力去指点你的剑法。你若是不介意,使出来,我能见识一下,兰儿便是饱了眼福了。”兰儿此时手中拿着剑穗,满心欢喜,虽然昨晚她难过了一晚,心中也着实恨他不理解自己的感情。如今见到他,本想要责怪他几句,可又想起二人以往的情谊,却又不忍,只好小声说道。 “是啊,义弟若是肯使一遍出来,我们便也算是饱了眼福了。”杨胜天自小也是视武如命,虽然武功不及潘擎苍,可一听到他竟将昨晚兰儿教给他的那套精妙的剑法又有所改进,不由的也很是惊奇,想要看看到底威力如何,当下也附合着兰儿道。 “既然二位都如此说,那我就现丑了。”潘擎苍见兰儿话中有话,知道她心里难过,也不多说,便抱剑朝杨胜天说道,说完便退到那梅花树之下,拉开了架式,开始舞起剑来。 原来,那黑白剑法之中,有一处叫“拨云见雾”的剑招是先攻敌下盘,然后进而向上直挑其会阴部,以伤其根本为目的。潘擎苍学后始终觉得这招式太过阴险,不适侠义之辈所练,有使光明磊落之嫌,所以才想到将剑招由向上直挑,改为用剑尖点其左右两腿上的承山穴。此穴位位于小腿外侧,如果被人点中,则会顿时起到麻痹作用,小腿会暂时抽筋,而使人全身无法正常运行,最终会达到败敌而不伤敌的作用。 潘擎苍将那剑招使出过后,兰儿看的不禁有些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一直困扰了黑白二圣多年的问题,竟然被潘擎苍一夜之间便破解了,不由更是佩服他,心中的气,也就全部消了。原来这黑白二圣创出这套剑法之时,也曾觉得这两招太过阴险,所以一直想改进,可改来改去,剑法使出之后,总觉得不是很自然,有作茧自缚的感觉,所以在教会兰儿之后,便也曾特意嘱咐过她,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轻易用此剑招,以免有损名声,兰儿便也记在了心上。如今看到潘擎苍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这个难题,不由的连忙拍手叫好。 杨胜天见潘擎苍心里竟然如此善良,也忍不住大加赞赏了几句。 潘擎苍见二人赞同,心里一阵高兴,一时激动之下,竟忘记了避嫌,拉着兰儿的手,便要将这招教与她。 兰儿见她拉着自己的手,又当着杨胜天的面,不由面上一阵娇羞,心中却高兴万分。 潘擎苍见她面色微红,立刻会意,连忙松了手道:“对不起,兰姑娘,我……我实是太过高兴,并非有意冒犯你。”当下也窘的不知所措。 “哈哈!大丈夫行大礼而不拘小节也,义弟且不要忘记了。”杨胜天见二人面上尴尬,连忙笑着说道。 二人一听,这才放松了,而兰儿的心里仍止不住“咚、咚、咚”直跳。 兰儿为了避免尴尬,便连忙催着说:“潘大哥,你不是要教我剑法吗?现在就教我好吗?” “好!好!”潘擎苍见兰儿说,也连忙说道,说完便走到梅花树下,将那招剑法又连同上下两招一起施展了出来,生怕兰儿没有看明白,便又连续耍了几次,这才站在一边看着兰儿练习。 兰儿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别的原因,练了几次,等变招的时候,始终有些生硬,不如潘擎苍那般自然,不由有些着急。 潘菊花见她着急,便又示范了两次,并亲自上阵,手握着兰儿手中的剑,教了她两遍,她这才有所好转。 兰儿又练习了一会,这才熟悉。 潘擎苍见她已然掌握了这招,便松了口气。正好这时,早饭已经准备好,三人这才坐下来,一边讲解剑法,一边吃饭。 吃完了饭,潘擎苍想起昨晚杨胜天说的话,便说道:“杨大哥,兰姑娘,这几个月来,多亏二位的朝夕相伴及悉心照料,我的伤才能好的如此快,所谓大恩不言谢,二位的恩情,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我小猴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犹豫一下。” “潘大哥,你要走了吗”兰儿这时正在练习那一招剑法,听他如此说,连忙收起剑招,不舍的看着潘擎苍道。 “义弟想必是想起我昨晚所说的话了,不如这样,反正我和兰儿也闲着无事,索性陪你去一趟江南,也好顺便欣赏一下南方的美景。再说三人同行,路上也好有人陪伴聊天,也省得你一人上路无聊,不知义弟意下如何?”杨胜天见他提起要走,连忙会意,知道他一心想早日同见到蝶姑娘,心中不由为兰儿感到有些难过,看了一眼兰儿,这才建议道。 “是啊!潘大哥,你一个人去江南,恐怕有所不便,不如我与杨大哥陪着你,岂不更好,再说一路上你也可以教我剑法啊!”兰儿自从找到潘擎苍,心中已然发誓,再也不要与他分开了,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虽然她现在知道在潘擎苍的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朝思暮想的少女,可她竟一点都不介意。在她的心中,只要能时时见到他,永远跟他在一起,也就知足了,其它的,她如今是想也不敢想。这几个月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快乐时光,然而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太快。其实昨晚她听到潘大哥练剑时所吟诵的那首诗,便已知道他要离开这里,要去那个叫蝶儿的少女了,是以昨晚整夜她都无法入眠,在思考如果他要走,自己是否继续跟着他。她甚至一度下好了离开他的决定,可是如今等他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却一下子舍不得了,所以才说出了这番话来。话语末完,眼眶已然红了。 “这……好就是好,就怕误了两位的事,这叫我又如何敢奢望呢?”潘擎苍想到前程茫茫,自己能否在江南找到庄梦蝶还是个末知数,路上有个伴陪当然是好,只是他一向不愿意承别人太多人情,虽然这几个月来,有他们二人想伴,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甚至与他们也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可事到如今,他仍然不好再去麻烦他们,是以有些欲言又止。 “不麻烦,你大哥我从小到大就四处流浪,从没什么正经事可做,想必兰儿一时半会也没去处,不如咱们就这样决定了,立刻起程,赶往江南,如何?”杨胜天似乎知他心意,更明白兰儿的心思,连忙笑着说道,这下倒让潘擎苍不知如何回答了,直好应了。 “好啊!我从小就听爹爹说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那里都是人间仙境,我却从来都没有机会去看看,如今沾了潘大哥的光,可要一饱眼福了。我这就去收拾衣物,立刻起程。”兰儿说完,也不等潘擎苍回话,便立刻进了屋去收拾东西,她实在怕听到潘擎苍拒绝的话。 潘擎苍见此情景,只好也分头去与杨胜天收拾东西了。 好在大家的东西都不多,就几件衣服,打个包裹就好了。 庄大姐听说他们要走,连忙带了孩子来宝出来相送。她的丈夫前些日子又进城给人帮忙去了,尚末回来。 潘擎苍见到庄大姐及来宝,不由有些不舍。这几个月来,他一直住在这里,吃着庄大姐做的饭,穿着她洗的衣服,庄大姐虽然年龄和自己相妨,但却待自己像亲人一样照顾,尤其是自己受伤的这段时间,她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把自己家里正在下蛋的老母鸡全部杀了,然后给自己煮汤补身体,而来宝也时常陪着自己,让自己给他讲故事。闲的时候,他也教来宝一些基本功夫,小家伙总是很用心,现在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自己如今这一走,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一想到这里,他不由更加难过。连忙抱起来宝,说了好多不舍的话来。 兰儿和杨胜天见他用情如此之深,也不由的暗自佩服他,心中都很庆幸自己今生有幸结识了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临走的时候,潘擎苍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拿了出来,交给了庄大姐,虽然只有区区的一百多两纹银,而且还是庄梦蝶临走时留下了,他一直都分文末动,但却全部给了庄大姐。他知道钱虽不多,可是留在自己身边,总归比留给庄大姐有用的多。 庄大姐见他突然给了自己这么多钱,死活都不肯收,杨胜天和兰儿劝了半天,这才勉强收下,临走时自然又是一阵不舍,并叮嘱潘擎苍如果找到庄梦蝶,一定要代她问好,她也很想念她。 潘擎苍见她又提及蝶儿,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连忙转身走了。 兰儿和杨胜天连忙追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章 神秘老人 三人行至村口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个破屋子,屋顶仅用茅草简单掩盖,其它几面更是暴露于风雨之中,只留下东北两堵土坯墙相连用来遮风,墙的一边胡乱的堆着一些乱铁块,还有一些破旧的农具,中间的空地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火炉,显然是个炼铁的炉子,里面的炭火仍然烧的很旺,一阵阵热浪几乎炕的人透不过气来。 潘擎苍忽然想起那日庄大姐的丈夫蒋大哥曾经讲过村子里多年前来过的那个流浪汉,长年靠帮助村民修补农具为生,暂住在村东头,想必此处就是那流浪人的处所了。 他仔细的看了看屋子里的里面,并没有发现这个流浪汉,不由有些失望。刚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鼾声传来,不由心中一惊,连忙朝那鼾声寻去。这才发现,在墙的外围,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老者,正靠着墙呼呼的睡的正香,此人不仅上身没有穿任何衣服,身下的裤子也是破破烂烂,脚上更是连鞋子都没有,他不由升起一阵怜悯之心,连忙附下身去要叫醒那老者,提醒他进屋去睡。 正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兰儿被冻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此时她虽然身上披着厚厚的虎皮衣服,脸上仍却被冻的通红。 潘擎苍看那老者,此时正睡在这寒冷之地,身上又无一物,却熟的如此香甜,不由暗自惊讶。他自幼便在寒冰上睡觉,知道这种泠的滋味,不过那时幸好有护体心经护身,所以才不至于被冻死,饶是如此,他也被冻的不轻。如今看到眼前这个老者熟的如此安稳,莫非这老者也同自己一样,身上怀着一种奇特的内功,所以不怕泠。 潘擎苍此时虽然心存疑惑,可他天性善良,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不忍这老者受此寒冷折磨,便伸出手去拍了拍那老人的肩膀。 哪知手还没有落下,那老人便一下子弹了起来,同时一跃而起,右腿迅速朝潘擎苍的太阳穴上踢去。这一招从跳起到出招,当真是一气呵气,相当迅速,好在潘擎苍反应够快快,这才避过,纵是如此,身上也吓出了一身泠汗。 那老人踢过一脚,连忙快速后退,口中语无论次的叫着:“大……大人,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便转身急速朝那远处的树林内奔去,这一急奔之下,竟是数丈之远,可见轻功之高。 潘擎苍此时方才肯定,这老人便是那晚自己没有追上的人,也来不及和兰儿及杨胜天打招呼,便发足追了上去。 兰儿和杨胜天见此,也连忙发足奔去,只是他们二人功力尚浅,所以片刻之间,便已失去了二人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得重返那破屋,边烤炉火,边等着潘擎苍回来。 不到一盏茶功夫,潘擎苍便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仍是满脸的沮丧和不解。 杨胜天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前去问道:“义弟,追上没有?” 身边的兰儿也是一脸关心的看着他。 潘擎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那晚,我在村里也曾遇到过一个黑衣人,当时是抱着蝶儿去追他,却不想追了半夜,连人家的人影都没有看到。起先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身体不方便,这才把人追丢,如今见这老者,轻功竟然在那黑衣人之上,我追了一会,便看不到的身影了,周围也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他,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不知这老者与那晚的黑衣人是否为同一人,想不到这村野之地,竟有如此身怀绝顶功夫的人,当真是罕见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正所谓:“小隐于野,大隐于朝。”也许这位前辈心中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想为人知,也说一定。你就不要难过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杨胜天见潘擎苍心事重重,怕他因此而失去自信,连忙劝道。 “是啊,潘大哥,这人的年龄是你我三人之和,武功好也是自然的,你就不必耿耿于怀了。再说了,人家住在这里,也许就想图个清静,你我又何必打搅人家呢”兰儿见他一脸的不开心,知道他还在为没有追上那老者难过,也开解道。 “我隐约觉得,这老人身上有着什么不对,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清楚。你们可曾瞧见他刚才醒了之后的反应及一脸的惊慌。我在想以他的武功,就算是我师傅在场也未必可以制服他,而他却又为何惊慌失措?语无论次呢?再说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想他防备之心如此强,怕是曾经受了什么人的迫害,还是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还有这屋里明明这么暖和,他为何却偏要睡在这寒冷之处,并且衣不遮体,却丝毫不觉得泠,还能睡得如此香甜?这里面岂非又说明了什么问题呢?”潘擎苍一句话说完,等不及杨胜天及兰儿回答便又不假思索的继续说道,仍是一脸的疑惑。 “潘大哥,也许是你这段时间太累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所以才会想的太多,只是一个老人,哪来的这么多问题,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了,要不然晚上我们也要像他一样,住在外面挨冻了。”兰儿见他还在纠结刚才的事,连忙提醒道。 “是啊,别人的事,我们何苦要想这么多,还是兰儿说的对,我们赶路要紧,免得耽搁了投店时间。”杨胜天虽然心中也有众多疑云,但见兰儿说,也连忙附合道。 “但愿是我多想了吧,走吧!”潘擎苍听了二人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便不再去想,率先走出破屋。 杨胜天与兰儿在后面相视看了看,各自叹了口气,这才跟着走了。 一路上三人边走边说,不是论剑法,便是谈人生,好不得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依稀往事 这一日,三人由荆州取道武汉,途经武昌城的时候,兰儿见又回到了曾经与潘擎苍一起呆过的地方,不由心里有多了一份甜蜜,可甜蜜之后,便又是满心的惆怅。她想起他们曾经一起扮过乞丐,一起为了吃顿饱饭,而装成送葬的,然后偷偷的喝供酒。那是自己第一次醉,醉得那样彻底,又醉的那样幸福。如今再次与他一起踏上这条路,而自己爱他的心依旧如此,可他的心里却装了另外一个爱的人,这是件多么残酷的事啊!她多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啊。 到了傍晚,三人住了店,吃过饭,潘擎苍正要休息的时候,兰儿突然走进了屋子,对他说:“潘大哥,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好吗?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潘擎苍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她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心下寻思:“深夜,我和她孤男寡女单独出去,日后若是被人撞见,怕是不好,不如我把杨大哥也叫上,这样就方便多了。”一念至此,他便说道:“好啊,兰姑娘说到哪里,我当然乐意奉陪了,只是我们三人结伴而行,中途把杨大哥一人撇下,恐怕日后他知道,心中会有所不悦,不如把他也叫上吧。” “那也好,反正这事跟他们丐帮也有关系。你等着,我去叫他。”兰儿见他如此,知道他是为了避免跟自己单独在一起,心中顿时有些难过,可转念一想,他也是为出于为自己考虑,才会如此,可见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不由心中又有所安慰。 杨胜天此时也正待睡觉,突然听到敲门声,连忙开了门,见是兰儿,顿觉有些好奇。 兰儿把来意说了一下,他本想拒绝,可一听到是有关丐帮的事,便有些犹豫,过了片刻,这才答应。 三人出了客栈,一路朝蛇山奔去。 兰儿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了当年她跟潘擎苍一起喝过酒的墓碑前停了下来,再次看着这周围的一切,风景依旧是那样熟悉,只是当年的那堆新坟,上面已经长满了草和小树,如今已变得荒芜不堪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一首诗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而此时,这首诗不正是她和潘擎苍的之间的真实写照吗?一念至此,她不由落下几滴清泪来,好在现在是夜晚,潘、杨二人又没有留意,这才没有被发觉。过了许久,她指着那坟墓,对潘擎苍说道:“潘大哥,你是否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一醉方休。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同样也是冬天,而你却宁可自己挨冻,也要把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脱下,给我盖上。那时候的你,那时候你对兰儿的情,如今都到哪里去了吗?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就在这里,我们见到了一生中最恐怖的事,差点成为“江西一窟鬼”刀下的亡魂。这所有的所有,你难道都忘记了吗?潘大哥,兰儿舍不得离开你,你知道吗?”兰儿此时触景生情,想起他们二人以往的情意,不由的很是伤心,此时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怀绪,哭着说道。 “兰姑娘,我?……”潘擎苍此时半夜被兰儿神神秘秘带到这里来,看着这荒凉的一片,虽然他从小便生活在深山里,如今在这寒冷的冬夜,看到这墓碑,不觉还是有些毛骨悚然,虽然以前他也曾经历过这一切,但那完全是被逼无奈,何况现在他已经完全失忆,原先所做的什么,说过的什么话,自然也想不起来了。所以此时听到兰儿突然说出这番话来,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又见兰儿情绪激动,不像是说慌,不由的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 “好,你不信是吧!我证明给你看。那晚你和我曾经看着”江西一窟鬼”将十几个死了的丐帮弟子藏在这座墓碑之中,我现在就把这墓碑打开,证明我不是在说慌。”兰儿此时见他仍是半信半疑,不由情绪更加激动了,她一心想要潘擎苍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事情,是以情绪有些激动,说完便要动手去弄那坟墓上的土,想要以此证明给自己所说不假。 潘擎苍见她如此,劝也不是,拦也不是,只好呆呆的看着杨胜天,希望他能拿主意。 杨胜天最初从兰儿带他们到这里来,如今又听她这样说,不由也大吃一惊。连忙看看潘擎苍,知道他在让自己拿主意,又听兰儿所说这棺材里有十几具丐帮弟子的尸体,心中也很是惊奇。此时他经兰儿提醒,隐约也记得三年前,丐帮在汉阳召开大会其间,是有一批弟子不明不白的失踪,后来王帮主也曾派人四处打听过,却始终毫无头绪。如果真如兰儿所说,这一批失踪的丐帮弟子是被人所杀,藏于这棺材之中,也许还能发现些什么,揭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末可知。一念至此,他便对潘擎苍说道:“义弟,既然兰儿这样说,肯定在这棺材之中,定有蹊跷,不妨打开看看,也许能发现些什么,最近江湖上有许多成名人物,不明不白的失踪,也许跟此事也有关联的。” 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连他也赞成兰儿这近乎荒唐的举动,此时也没有办法,只好点头默认了。 三人这才就地找了工具,再加上潘擎苍此时的功力已近上乘,所以要打开这棺材并不是太难。所以不到片刻功夫,那棺木便露了出来。 潘擎苍与杨胜天合力将那棺木打开,顿时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扩散开来,使得他们三人忍不住想要呕吐,连忙跑到远处,避了开去。过了片刻,等那腐臭味被风吹的小了些,他们这才捂了鼻子靠近棺木,这一看不由都大吃一惊。 原来,这棺木之中,并不如兰儿所说,里面装满了尸体,而是只有一具尸体,且已面目全非,已变成一堆铮铮白骨,让人在这黑夜不免有些害怕。 “啊!怎么会这样?”当儿看到这一切,不由睁大了双眼,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明明记得当初有十几具尸体被人放进棺木,又钉上钉子,那些人就离开了,而当时自己和潘大哥也曾亲自揭开这棺木,还认出其中的两个乞丐,为什么现在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当真不可思议。此时她几乎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事实就在眼前,纵然她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不相信,可是又能说明什么呢?她失望的一下靠着墓碑,坐了下去。 潘擎苍见她如此失望,想劝却又不好说什么。 杨胜天却只顾盯着那具尸体看,他似乎认定兰儿不会说慌,也没有理由说慌,是以心中不愿放弃。过了片刻,他突然将那尸体翻了一个面,这时只听“叮当”一声响,似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落在棺材下,他连忙仔细查看,果然从里面取出一件东西来,拿在手里,仔细观看。过了片刻,这才大叫道:“不错,兰儿说的没有错,这里面的确装过丐帮的弟子,只是后来又被人移走了,这就是证剧。”他说完便将手里的东西举起来。 潘擎苍和兰儿一听连忙过来看,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枚普普通通的钱币,并无二样,心中都是一脸的迷茫,很是不解。 杨胜天见他们不明白,连忙解释说:“丐帮自上一届老帮主开始,为了防止别人冒充丐帮人物到底惹祸,然后又嫁祸给丐帮,便会发给每个丐帮弟子一枚特制的铜钱,上面有老帮主亲自用重手法按上去的一个手印,并下令要丐帮三袋以上的弟子随身携带,并不得将此秘密透露给外人,所以江湖中人,很少知道这件事。你们拿在手中仔细在这里摸一下,是不是跟普通的钱币不一样?” 杨胜天说完,把钱币交给了潘擎苍。潘擎苍接过,再从怀里掏出一枚相同的硬币,用手仔细一摸,果然发现两者不一样,这才将钱币递给了兰儿。 兰儿也摸了一摸,见自己今天总算没有白来,这才破涕为笑。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魔老人 三人在那里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到底那些尸体到哪里去了,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才又重新填上了那坟墓。 杨胜天想到自己半夜惊扰死者的灵魂,觉得心有不安,便朝那墓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以求心安。 哪知,就在第三个头刚磕好的时候,突然那直立的墓碑,竟然轻轻的转动了几下,从墓碑下面,露出一条缝来。这下倒很出乎三人的意料,也都着实吓的不清。 杨胜天和潘擎苍仗着胆子大,过了好半天,这才走进一瞧。见那缝足可容一人探下身去,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都看不到。 三人面面相觑,末了还是兰儿心细,掏出随身带的火折子,迎风一吹,顿时亮了。 有了火折子的光照亮,三人看到这缝隙,直通地底下,似乎深不见底。 潘擎苍刚要下去,兰儿却有些担心,示意他不要下去。 杨胜天一心想要查明当年丐帮弟子失踪的事,所以便也坚持要下去看看,这墓碑下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 兰儿见二人坚持,便也只好答应,寻思自己留在上面周围都是荒山,也是害怕,不如索性跟他们一起下去,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潘擎苍自幼生长在深山,胆子自然大些,所以率先从那缝隙入口处爬了下去,为了一妨万一,他又拾了许多石子带在身上,每走一步,便扔出一颗,这样一为了防止因地洞里面太过阴暗潮湿,里面暗藏一些毒蛇之类的东西,也为了打草惊蛇。二为了探探里面有没有危险。 杨胜天为了兰儿的安全,便让她第二个下去了,自己在后面断后,以防不备。 三人就那样慢慢的爬了进去,也不知爬了多久,那缝竟越来越宽,直到后来,竟然可以容三人并排而走。 兰儿手握火折,走在两人的中间,见那原本是土的洞壁上,竟全部变成了坚硬的石头,地上也不再是湿泥,而且也渐渐变成了平坦的石路,宛若一个地下小道。 三人摸索着走了一会之后,突然出现一个大的石屋,足可容下百把十人,里面有石凳,石桌之类的东西,还有油灯。 兰儿想到一会出去的时候,还会用火折照路,便将那墙壁四周的几盏松油灯点着了,又将火折收好。 三人这才看清里面的一切,发觉这里竟跟普通人家的家庭没有什么两样,在墙的一解发现一个灶台,还有吃饭用的工具,只是上面落了许多灰层,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住了。 杨胜天实在不敢想像,在这蛇山之上,一个普通的墓碑下面,竟然还有如此隐蔽的暗处,不由的惊的合不拢嘴。 兰儿也着实不清楚这一切,她原本只是想借此地,以唤起潘擎苍心中对她的记忆,哪曾想会误打误撞发现这样一个秘密,不由也是目瞪口呆。 潘擎苍此时却似乎在到处寻找着什么,他突然想起在神龙架时,师傅住的洞穴里,外面也曾像这里一样,只有一张破床,一张石椅和石桌,而里面却又别有洞天。他觉得这里面既然有人吃饭,自然还会应该有一张床,因为凡是人,只要吃饭,便会睡觉?此时他四处寻找着,希望能有所发现,可是找来找去却始终都找不出什么别样的东西来。 三人折腾了大半夜,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由有些失望,就在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只蝙蝠来。三人之中,潘擎苍的武功最高,当蝙蝠飞起来的时候,他便已抽剑挥出,将那蝙蝠变成两截,顿时蝙蝠身上的鲜血四溅,喷在了四周的墙壁之上,也就是那一瞬间,对面的一堵石璧,竟然突然转动了起来,慢慢的露出另外一个房间来。 这下三人不由都大为震惊,这才明白,原来这石壁的机关,竟然是要用鲜血来打开,这倒是让人匪夷所思,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石屋的设计者,竟然有如此的心计和智谋。 三人进了房间,查看了一番,发现里面只是有一些床铺及生活用品,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从表面上看,也无法判断这里面曾经住过什么人。 这时细心的兰儿忽然发现,这间房间的墙壁竟然跟外面的墙壁有所不同,因为外面的墙壁都是用石头做成的,而这里的墙面却涂了一层白色的涂料,但是样式却与石头毫无二致,如果不仔细查看,是不会轻易发现的,由此可见,主人的用心良苦。 此时经兰儿一番提醒,潘擎苍立刻拿起手中的剑,在墙壁上划了几刀,立刻涂在外面墙壁上的一层涂料,顿时掉了一大片来,里面呈现出一个人影,正盘膝而坐,似是在练功。 三人大喜,连忙都纷纷拿起手中的剑,一会便把墙壁四周的白灰都刮了下来。 等墙面上白灰不复存在的时候,一套完整的图画便连贯的出现在墙壁之上。 只见那图从门的最左边画起,然后至最右边,围着墙壁一周,共有60多幅画,而每一幅画或坐或动,或跳或跑,上面均有详细的记载和说明。 最开始的一幅画是一个人静坐,双手合十向天,似在祷告什么,旁边的注解是这样写的:“双腿盘膝,双手合十,气聚丹田,力结于掌,真气由涌泉穴逆向而行至神庭,循环一周天,可借天势,补为已用。” 第二幅图是那人头朝上脚朝下倒立,双腿向上弯曲,双掌离地,竟似人悬挂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很是怪异。再看看旁边的注解竟是:“人体血液表为温性,实为阴,吸食之后,要借之地气,除温变阴,方能化为已用,有事半功倍之效,内心也会因此而急速增加,倘若有所分心,轻则血液倒流,全身经脉错乱,重则立毙。” 三人看到这里,不由大吃一惊,方才明白这是一套修练内功的法门,却要以人血为引,心中不由有些害怕。 兰儿似乎猜到这是一套歪门邪道的武功,连忙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潘擎苍和杨胜天却越看越觉得惊奇,原本这套武功,不仅提到了吸食人血为引,到了后面,竟然还会每隔一月,竟要以食人心脏为补药,将人体全身骨骼化为粉末喝下,方才能达到最高境界。 潘擎苍试着按照上面的注解练习了几招,可到了五招之后,却发觉心闷气短,烦躁不安,还吐出一口鲜血来,显得是受了内伤,这才连忙不敢再练,调息了片刻,这才好转。 杨胜天看完全部的图解,不由铁色发青,神情很是萎靡,尤其是最后一幅画几乎让他也要忍不住晕厥过去。 兰儿见他如此,连忙扶住了他,等他坐了下来,便好奇的走过去一看,也顿时面无颜色,还好她内功修为不高,所幸并不大碍,只见上面写着:“血魔掌共60式,120招,招招可致人命于无声,凡修练者必须断绝七情六欲,再以人血为引,每月辅之人体内脏饮之骨粉,每食十人则功力上升一层,掌力也加厚一层,若供者为活人,刚效果更佳;如若停止进食,初时功力下降,耳鸣眼花,越至后来,则会身残智降,以至达到婴儿水平,随后头脑萎缩,七窍流血而死,其状惨不忍睹。若练成此功,则天下无敌,天下武林,非你莫属。血魔老人留。” 兰儿看完这一段话,忍不住想要吐出来,干呕了几下,终算是忍住了,再看看潘、杨二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面色竟好了许多。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因祸得福 潘擎苍休息片刻,这才慢慢站了起来,头却仍然有些发晕,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练习了几式,就如此难受,看来这套心法实在够邪门。 杨胜天此时也已好完,看着潘擎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想着血魔老人创造这套心法的时候,武功内力当至极点,而且外门功夫也定然了得,不过我看这套心法,心术不正,尤为邪恶,不知要害死多少无辜的人,方才能练成此功,这样的武功,我看不学也罢。” “是啊,不知这血魔老人到底是何人物?竟然能练得如此高深的武功,想必也间接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如今流传下来,若再让那些奸邪小人发现,练成之后,武林之中也定然会陷入一片血腥风雨之中,不如我们就此将它毁去,也算是为武林免了一场血雨腥风,岂不为一快事?杨兄以为如何?”潘擎苍再次看着这墙壁上图画,又见杨胜天也有同感,不由感慨道。 “义弟侠义心肠,处处为他人着想,不久之日,定是一代大侠风范啊!你的提议不错,不如趁此机会,将此心法毁去,也免得它将来祸害武林。”杨胜天最初只想到自己不学也就罢了,如今听到潘擎苍的话,想到他如此深谋远虑,心胸如此宽广和善良,不由的脸上一红,心中也更是佩服他了。 潘擎苍见他同意,又见兰儿朝自己点头微笑,知道她也没有什么意见,便举起手中的宝剑,剑尖直指墙壁之上的图画,面色沉重,眼神之中似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杨胜天知道他在暗运内力,想要将这墙壁上的图毁去,便拉着兰儿,连忙退到一边。 潘擎苍见他二人退后,这才挥舞起手中的长剑,顿时将前些日子兰儿教他的那套“黑白剑法”使了出来,只是剑招所到之处,那墙壁上的图便顿时化为细灰,层层脱落,像是被用什么东西重新粉饰了一遍一样。 兰儿万万没有想到,这套剑法到了潘擎苍的手中,竟然可以发出如此大的威力,不由看得呆了。 杨胜天看着这一切,似乎也有些说不出的吃惊,他心里自然清楚,要想不用剑尖,只用手中的剑气,便将这墙壁上的图画平整的抹去,这份功力,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就连丐帮帮主王承颜恐怕都未必有这份内功。他忽然想到过世的前任帮主,曾经用指力在铜钱之上按出一个手印,那种功力足以达到登峰造极。他也亲眼见到前任帮主与少林五大高僧比试内力,竟以平手告终,可见内力之深。如今又见到潘擎苍竟然以手中剑气,就将这墙壁之上的图画去除,这似乎比前任帮主更有过而无不及,不由替他感到欣慰。 不过片刻功夫,潘擎苍一套剑法使下来,等收招之时,全身上下已是一片通红,仿佛至身于火炉之中一样,等他将长剑收入剑鞘之后,面上这才恢复平静,细看之下,竟如半点汗丝。 潘擎苍收完剑,看到上面的图片已经消失殆尽,不由满意的笑了笑,转身看到杨胜天及兰儿都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便也不自觉的朝自己身上望去,发现没有什么变化,这才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莫非我身上有个洞不成?” 二人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清醒过来,杨胜天笑着朝潘擎苍说道:“恭喜义弟,内力又上了一个层次,当真是可喜可贺。” 潘擎苍突然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诧异,连忙将真气运行一周,竟发觉任督二脉畅通无阻,心中此时再无刚才的胸闷现象,全身有着说不出的舒畅,这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中,借助这墙壁之上的几招,已经在无意之间将那任督二脉打通,此时功力自然又上了一个层次,不由的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墙壁上的这套心法,自己只是简单的学了几招,并末学全,竟然可以达到如此效果,可想而知如若有人练成此心法,那武功和内力可想而知,喜的是自己竟然因祸得福,有此奇遇,当真是胜不自禁。 其实潘擎苍不知道,原来他平时所学的内功心法,真气运行都是自上而下,由头部的百会穴自肩井学穴,再经乳中、会阴至足三里,再自前胸绕着身体周而复始的运行,而刚才他所学到的墙壁上的心法,竟是教人血液逆向循环,真气是由下而上运行,先从脚底的涌泉穴然后运行至足三里、会阴穴再至百会穴。当潘擎苍刻意逆向运行真气时,便会与他体内原先积存的真气所发生冲突,当行至会阴穴时,因为真气逆行,导致人体内的血液也随着真气而逆向流通。这就使得两种不同方向的真气,在体内相互冲撞,由于真气的逆向运行,从而也催生了全身血液倒流,导致大脑暂时缺氧而眩晕。所幸当他将真气运行至会阴穴时发现不对,便立刻停了下来,这才不至于使两种真气发生太多冲突,以致走火入魔,如果他再多练习片刻,轻则武功全失,重则将落下个全身瘫痪。 后来潘擎苍运气毁那墙壁之上的图画,从而使身体内的正向运行的真气至会阴穴位向下运行受阻,也幸亏潘擎苍内功已至顶尖,所以正向运行的真气,便在他运行全身功力的催动下,竟在不知觉的时间下冲破了受阻的会阴穴位,也就从此打通了督脉,从而使全身的血液由也由原来的逆向行驶变回常轨道,因此也打通了任脉,这也是刚才两方真气冲撞,从而全身血液交汇,也是他全身通红的原因之一。 那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二脉一通,刚全身八脉皆通,八脉通,则百脉通,进而自然使得潘擎苍的内力及功力又自然上升了一个层次。 潘擎苍此次真可谓是因祸得福,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第一百一十四章 侠肝义胆 三人见此时已晚,怕天亮再走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准备离开此处。 杨胜天想到这个地方曾经住过如此恶魔在此练功,亦不知杀害过多少无辜人,心中便气愤难平,看到屋里的床铺,想起那人曾经在此休息,不由怒火中烧,提起左手,便一掌挥出。那床想必是长久无人居住,早已腐朽,被他这重掌一挥,顿时轰然倒塌,露出床底下的一堆白骨来。 兰儿突然见到这一大堆白骨,不由吓得大叫一声,抱住了潘擎苍,将头藏在她的胸前,不敢再去看那白骨。 潘擎苍此时由她紧紧的抱着,情不自景的安慰了她几句,兰儿这才好些。 杨胜仗着胆气,上前一看,竟然发现这白骨不下四五具,想必是那练功之人因有急事离开,这才没有将他们分而食之。突又想起刚才在石壁上所看到的字,再也忍受不住,胸中五味翻滚,如翻江倒海一般,全都吐了出来。 过了片刻,杨胜天吐完之后,这才好受一些。抬头一看,却惊奇的发现,那白骨之间,竟然散落着几枚铜币,连忙撒开白骨,拾了起来,用手一摸,果然都是些丐帮之物,顿时心中多年前的疑惑终于解开。原来三年前,丐帮大会在汉阳召开期间无故失踪的弟子,竟都被弄到了这里,被人吃掉,只留下现在这几个还没有来得及吃掉,如今也早已被风化,化作一堆白骨,认不清面目。 潘擎苍看到这里,不由心中感到万分凄凉,脸色已变得铁青,可见心中满是悲愤之情。 兰儿怕他再难过,连忙拉了他,三人这才沿着来路,走了出去。 出了洞穴,此时天色已初亮。杨胜天回头再次看了看那洞口,想到这十几个惨死的丐帮兄弟,如今还埋在这洞穴之中,悲愤之情再也难以抑制,突然伸手重重的朝那墓碑上打去,顿时那沉重的墓碑,顷刻之间轰然倒塌,覆盖在洞口之上。 潘擎苍见他如此,想要阻拦已是不及。 杨胜天知他心善,便劝解道:“义弟不必难过,你道这棺中之人,真会有人祭拜,我估计八成也是无辜之人,为了掩人耳目所做罢了,目的是想让人永远都不知道此处的秘密,你想若是非亲非故之人,怎会无故跪下拜祭,所以便永远也无人知道这开启洞穴的方法了。你我刚才也是一番善心,机缘恰合方才有所发现,也算是老天有眼,教这帮丐帮兄弟的千古冤情被我等发现。今生今世,我定要找出残害他们的凶手,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好为这些冤死的丐帮兄弟报仇雪恨。” “此等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想这冤死之人,今日得遇杨兄,也算积了阴德,身上所受冤屈想必不日便会昭雪。今日小弟见杨兄如此侠义心肠,有生之年能有幸与你结识,当真死而无憾。我虽不才,也愿为江湖出一份薄力,等寻到这万恶之人,定会不遗余力,将其铲除,当为民除害,教他再无法害人!”潘擎苍见杨胜天如此忌恶如仇,当真也是万分欣喜,也豪爽的说道。 “好,有义弟相助,我相信这恶贼的死期定会不远了。只是这恶贼办事隐蔽,从不为人所知,如今我们毫无头绪,这又当从何查起呢?”杨胜天见潘擎苍答应相助,不由也豪气万分,但转念又一想,现如今敌暗我明,又毫无头绪,什么时间能查出此恶贼还是个末知数,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辈子,一念至此,心中不由的万分沮丧。 “杨大哥不必过分沮丧,想那恶贼还没有练成这邪恶的武功,想必还会再到处杀人,用来满足练功所需,我们只要查到哪里最近失去的人口较多,便可判断此人身在何处,到时再想法引他出来,末必不能一举将他杀死。”兰儿见他二人如此侠肝义胆,不由的也受了感染,刚想说话,又见杨胜天沮丧,连忙劝道。 “是啊,兰姑娘说的对,依照刚才所见的情况所看,这恶贼的武功定然还没有练成,可能是因为中途遇到急事,所以才匆忙走掉,只要他还要继续练这血魔掌,就定然如兰姑娘所说,再去杀人找药引,到时我们便可找出他来,为丐帮兄弟报仇,解了心头之恨。”潘擎苍最初听到杨胜天说,也觉得此事很难,忽又听到兰儿如此分析,顿时茅塞顿开,心中暗赞她心机细密,当下也劝解杨胜天道。 “是啊,这么重要的线索,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兰儿聪明,既然如此,我这就速去汉阳,找到王帮主,禀告此事,让他再做决断。”杨胜天经二人点拨,顿时释然。他本是热血男儿,说到便会立时去做,说完便准备与二人告辞。 “杨兄不必这么着急,你我三人一夜末曾休息,现在理当回到客栈,等休息充分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啊!”潘擎苍见他如此心急,便笑着说道。 “是啊,杨大哥此去汉阳,还有半日的路程,咱们先回客栈休息一下,再做决定不迟啊!”兰儿也柔声劝道。 “好!就依你们所言,我们回到客栈再细细商量。”杨胜天见他两人纷纷劝自己,不由的也觉得自己太过心急,顿时有些。 三人说完,这才一路狂奔,回到客栈。 第一百一十五章 路见不平 三人回到客栈,天还未大亮,纷纷回屋,匆匆洗去身上的灰尘,便又蒙头睡了一会。 这一睡便是半日,等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 吃完了饭,杨胜天因为急着要回汉阳分舵去找王承颜,便匆匆告辞了。 潘擎苍与兰儿送走了杨胜天,又回到客栈。 兰儿想到如今只剩他们二人了,心里不由的有些暗喜,又见潘擎苍坐在桌子边,手里端着杯茶,却又不喝,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刚想去问他在想什么,却又无法住口,此时她的心里很清楚,潘擎苍定然又在想那个魔女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忽又想起死去的爹爹,再看看潘擎苍现在虽然跟自己在一起,但却又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不觉的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潘擎苍此时心里正在思念庄梦蝶,寻思如何开口催兰儿赶紧上路,好去苏州找她。却忽然见她在一旁无声的落泪,再也不敢开口,连忙掏出兰儿送的手帕,让她拭泪。 兰儿看到这手帕,竟又回忆起那晚二人梅花下练剑及赠手帕的一幕来,不由更是伤心。此时她的心里很清楚,潘擎苍对自己以往的情谊,早已无影无踪了。现在他们之间,也许仅存下这一点点感激之情了,不由的伏在桌上便是痛哭,也不接那手帕。 潘擎苍见她大哭,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的哄她,问她是否哪里不舒服?直急的是满头大汗,却也无计可施。 兰儿哭了一阵,见潘擎苍如此着急,寻思他心里到底还是关心自己的,也就停了下来。 经兰儿这一哭一闹,潘擎苍想跟兰儿提起到苏州找庄梦蝶的事,也就绝口不提了。 二人就那样一直坐在傍晚,兰儿这才提起,想去街上逛逛。 潘擎苍见她不再哭泣,高兴还来不及,哪还敢拒绝。 此时的武昌城,因为临近年关,所以夜市异常热闹。街上行人如织,做小生意的小商贩更是云集在一条街上,盯着那些前来游玩人的口袋。有卖花灯的、卖冰糖葫芦的、有猜字迷的、还有耍戏猴的,街头卖艺的……等等,凡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街头的东西和把戏,大都可以在这里看到,可谓是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尔。这一切,对于潘擎苍和兰儿来说,无一不是新奇的。他们二人,一会看看花灯,一会再猜猜字迷,玩的真可谓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之间,竟已到了深夜,他们二人见玩的也差不多了,看到街头有卖豆腐花的,兰儿便嚷着要吃豆腐花,潘擎苍此时正好也饿了,便依了她。 二人坐定,卖豆花的老板,便赶紧上前来招呼二人。 二人各自要了一碗豆腐花,兰儿甜的。潘擎苍因为不喜欢吃甜的,便要了一碗咸的。 不一会儿,店老板便将两碗豆腐花给端了上来,放在桌上,满脸堆笑的说了一句:“二位客官慢用。”便退了下去。 潘擎苍拿起里面的汤勺尝了一口,感觉口感细腻,味香花嫩,不由的大加赞赏。 兰儿喝的也是津津有味,连连说好。 二人刚喝到一半,便有个小乞丐,身上穿的破破乱乱,手里端着一破碗,正站在旁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二人喝豆腐花,嘴里直流口水。 兰儿正吃着豆腐花,如今突然见到这小乞丐站在自己面前,便又勾起了当年她和潘擎苍一起扮做乞丐的加快,不由对这小乞丐多了三分同情。 潘擎苍为人心善,尤其是见不得别人比他更穷,如今又看到兰儿也同情这小乞丐,便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放在了小乞丐的碗里。 哪知那小乞丐看到碗里的铜板,却并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眼睛只是盯着潘擎苍桌上的那碗豆腐花,竟动也不动。 潘擎苍,知道他想喝那豆腐花,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也经常挨饿,于是也生了同情之民,转身对卖豆腐花的老板叫到:“老板,给这位小兄弟也来一碗豆腐花。” 卖豆腐花的老板是个胖胖的矮个子男人,听到他叫,连忙跑了过来,看了一眼那小乞丐,又看了看潘擎苍,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站着一动。 潘擎苍见店老板站着不动,以为他怕自己不付钱,便笑着说:“去吧,钱算我的。” 店老板听他这样说,便摇了摇头,仍想说什么,却又看到桌上放着的长剑,只好转身过去,端了一碗豆腐花重重的放在了小乞丐面前的桌上,转身走了。 兰儿见老板态度一下子变得如此,以这他是狗眼看人底,不由颇有些生气,刚想要呵斥几句,却被潘擎苍笑着阻止了。 小乞丐见有豆腐花吃,也不说话,一手端着讨饭的破碗,一手端起那碗豆腐花,也不嫌烫,便像倒似的送进了嘴里,生怕那碗豆腐花会长了腿跑掉,直烫的他一张小嘴只吸,却依旧不舍得停下来。 潘擎苍和兰儿看着这小乞丐吃豆腐花的样子,是既可怜又心疼,相让他坐下慢慢喝,却又不忍心打搅他。 哪知就在小乞丐刚喝了两口之后,他手里的碗顿时被人一把掌打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个身着黄色绸缎,衣着华丽的人,一手叉腰,一手紧扭着小乞丐的耳朵,凶神恶煞的朝他大声骂道:“小畜生,老子刚走一会,你就开始偷懒了,不想活了是吧!” 小乞丐被那人用手扭着耳朵,嘴里只是“啊!啊!”直叫,却也不敢还手。 潘擎苍一见那人如此,便气愤的站了起来,伸手一把推开了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欺男霸女 哪知这黄衣人身上没有一点武功,哪经得起潘擎苍这么用力一推,顿时一个不妨,远远的就像被扔包子一个,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下似乎更惹恼了他,他抹了一下嘴,像泼皮一样的竟然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这下倒让潘擎苍和兰儿傻眼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大男人,竟然也会像女人一样耍赖流眼泪。 这时,卖豆腐花的胖老板,突然看到这一幕,像是遇到鬼一般,连忙吓的跑过来,朝那黄衣人道:“对不起,阎王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他们是外地人,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您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胖老板,一边向那黄衣人说好话,一边朝着潘擎苍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走。 潘擎苍却不管这些,仍然生气的站在那里,用眼瞪着那黄衣人。 “滚!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你的客人如今把我打坏了,起也起不来了,你看着办吧!”黄衣人坐在地上,也不起来,用脚踹了一下胖老板,瞪着潘擎苍一眼道。 “阎王爷,您老就放过小人一马吧!您看小人这晚上还没有做几笔生意,哪有钱赔您呢?”胖老板一听那黄衣人说,连忙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哭丧着脸道。他的媳妇见了,也连忙跑过来,跟着跪在了黄衣人的面前,一个劲的求饶。 潘擎苍看着这一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小便接受师傅的教导,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是千万不能乱给人跪下的,如今见这卖豆腐花的夫妻两人给这满脸横肉的黄衣人跪下,不由义愤填膺,一步跨上前去,对那老板说道:“老板,你起来,不用管他的,这种人死了也活该。”说完便要拉他起来。兰儿见状,也连忙上前去拉那老板娘,但无论怎么拉,他们夫妻竟都不起来。 “你们有点骨气好吧!给这种人下跪,岂不辱没了祖宗的脸?”潘擎苍见他夫妇二人怎么都不肯起来,不由生气道。 “唉,小兄弟,我求求你们了!快点走吧,不要在此影响我的生意了,好吗?”胖男人听了潘擎苍的话,叹了口气,轻声哀求道。 “走?他今天打伤了我,今个还能走出这个地?就算他能走出这个地,还能走出这武昌城?就算是能走出这武昌城,还能走出这武汉三镇去?哼!”黄衣人见胖老板劝他们二人走,也不哭不闹了,一蹦站了起来,又用脚踹了一下胖老板,指着潘擎苍大声骂道。 “阎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他们吧!他们是外地人,不晓得您的大驾,冲撞了您,您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您的医药费,由我们夫妻二人来陪,您看成吗?”胖老板被那黄衣人用脚使劲踹了一下,顿时倒在地上,又连忙爬起来,给那黄衣人磕头求饶道。 “赔?就你这小摊,能有几个钱够赔大爷的医药费?就算是把你俩都卖了,也值不了大爷一根脚指头。要不这样,我看你这媳妇倒还水灵,不如从今后就跟了大爷我,吃香的喝辣的。至于今晚这事,我就不再计较了。你看怎么样?嘿嘿!”黄衣人见胖老板为潘擎苍求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见老板娘长相标致,便蹲下用手摸了一把那老板娘的脸,淫笑着说道。 这时旁边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虽然有人也觉得这黄衣人可恶,但却都无人敢言。 黄衣人见很多人似乎都不服,便朝恶狠狠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眼神里充满着一股恶气,顿时围观的人都纷纷朝后退去,不敢再出声。 “你这恶贼,今日小爷不把你这狗头砍下来,小爷就不姓……”潘擎苍此时当真是气的满脸通红,拿起桌上的长剑,拔出剑,指着黄衣人便骂道。他这句话也是行走江湖的时候,听到别人说的,如今自己说出来,竟然感觉到很是别扭,尤其是说到姓什么的时候,便不知该说什么?” “不然就不姓潘。”这时兰儿见状,连忙接着道。 “哈哈,连自己姓什么都还搞不清楚,竟然还跟在老子面前说大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来啊!把他二人给我往死里打。”黄衣人见潘擎苍抽出剑来,最初也吓了一跳,但见他连自己的姓名都报不出来,便不再害怕了。他双手一挥,顿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迅速将他们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阎王爷啊,这千万使不得,他们都是小孩子,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马吧!”胖老板见他们二人被围了起来,连忙又磕头求饶道。 “滚,老子以后再跟你算帐,这小妞长的倒不错,八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倒合了老爷我的胃口,不如今晚就回去,陪大爷我爽爽?要是伺候的大爷我舒服了,兴许大爷高兴,便饶过了你们。”黄衣人见自己的人已经把潘擎苍和兰儿团团围了起来,顿时有了底气,又踹了一脚那胖老板,上前走了一步,淫笑着看着兰儿道。 “淫贼,姑娘我今天不把你这双眼睛和舌头割下来,便对不起手中这把剑。”兰儿见那黄衣人竟然如此猥亵的盯着自己看,不由的怒斥一声,抽剑便朝那黄衣人刺去。 黄衣人一时躲闪不及,眼看着那剑刺破了自己胸前的一片衣服,不由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后一步,朝着周围的人大喊道:“都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上?是不是想等我被这野丫头一剑给刺死了,你们好给老爷我收尸?” 那群围着潘擎苍与兰儿的人,见此情景,便都挥舞着手中的刀朝他二人砍来。 只是这些人都是些庄稼把式,武功倒平常的紧,平时欺负一些不会武功的老百姓在行,但若是要与他们二人动手,那就只有挨打的份了。所以眨眼不到的功夫,那些人便都呆在原地,抱着手臂开始叫疼了。原来就在这一瞬时的功夫,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怎么回事,潘擎苍已出手,在他们每人的手腕上各自划了一剑,使得他们手中的刀顿时纷纷落地,都连忙用手捂着流血的手臂,傻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你们听着,你们这些人平常跟着这王八蛋为虎作伥,欺压百姓,已罪该不赊。今日小爷饶你们一命,废掉你们的武功,让你们从此不再作恶,倘若今后再撞到小爷手里,恐怕再失掉的就不会再是是你们的手臂,而是你们头上的脑袋了,还不快滚?难道还想让小爷再赏你们一剑?”潘擎苍一招便制服了周围十几个手拿大刀的大汉,不由把周围围观的人都看傻了眼,这一席慷慨激昂的话说出来,顿时招来周围一片叫“好”声。 那群大汉,被他这么一喝,各自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伤口,手上一点力道都没有了,这才知道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吃这行饭了,不由都垂头丧气的走了。 “把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带走!”潘擎苍见他们走了,又看了一眼满地的刀,便又大呵一声道。 这群人听到,都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各自拾起自己丢掉的刀,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了,真可谓是“来的威风,去的沮丧”啊! 卖豆腐花的夫妇二人,见此情景,知道今日算是把这黄衣人得罪了,便索性也硬了头皮,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也不再去讨饶,看了一眼潘擎苍及兰儿,轻轻的摇了摇头,走到一边开始收拾摊位。 黄衣人见他一出手便制服了这么多人,不由也吓呆了,连忙准备想要悄悄溜走,这时眼尖手明的潘擎苍见状,连忙在背后大喝一声道:“站住,你还想跑?” “这……这.”黄衣人见状,连忙吓的站住,双腿直打哆嗦,回过头看着潘擎苍,害怕的说道。 “怎么了,你不是要找小爷算帐吗?小爷还等着你呢?”潘擎苍见他刚才还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如今又是一脸哭像,如同丧家犬一般,不由的暗暗有些看不起此人。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有种咱们走着瞧。”黄衣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个亏,眼见求饶不成,便索性也强硬道。 “既然不服,那本姑娘今天就为民除害!”兰儿见他到了这份上,竟然还这么横,不由的更是怒火冲天,大声喝道。 “你,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黄衣人听到兰儿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便朝潘擎苍刺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惩恶扬善 潘擎苍见黄衣人的动作相当老道,也不敢掉以轻心,待那匕首快要刺到自己身上时,便猛然出手,瞬间扣住了他手上的脉搏,同时将匕首震落。 这边兰儿一看,潘擎苍险些就要吃亏,也顾不得许多,举剑便刺了过来,哪知等剑身接近黄衣人,却发觉他人已被潘擎苍制服,想要抽出剑,却已不能,只听“璞”的一声,那锋利的剑身,便从黄衣人的前胸刺进了后胸,来了个透心凉,鲜血顿时喷了她一身。 黄衣人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头一歪,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只剩下潘擎苍还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过了片刻,这才松开。 兰儿自从学剑以来,这是生平第一次杀人,顿时被吓的不轻,傻愣在当地,不知所措。 “杀人了!”围观的人见他们杀死了黄衣人,都大叫一声,纷纷跑了开去,生怕自己遇到麻烦。 “快去报官啊!”有胆大的提议道。 “报什么官啊!像这种人死了活该,你是不是还没被他欺负够啊!”有人接着说道,提议的人一听,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哥,你们这下可是惹大祸了,趁着官兵还没来,你们快点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胖老板见状,再也顾不得收拾东西,连忙走到潘擎苍面前,提醒他道。 “老板不用担心,这事跟你没关系,人是我们杀的,我自然会去见官。我想再说是他欺负幼小、调戏民女、持刀行凶在先,就算是真告到官府那里,我们也是有理的。”潘擎苍见那胖老板善意提醒,知他害怕,连忙安慰道。 “小哥,你可知这人是武昌知府的亲外甥,平时就是仗着知府的势,在这武汉三镇专干这欺男霸女的勾当,无人敢管,也无人敢说一个不字,如今你们杀了他,怕是惹了大麻烦,还是趁着官兵未到,快些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胖老板见他仍然站着不肯走,连忙急着解释道。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朝廷难道就不管了吗?”兰儿此时已然清醒,听后顿时有些不解,也气愤难平的说道。 “我说姑娘,这江湖上有江湖的规矩,朝廷有朝廷的王法,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如今你们杀了官府的人,自然就要按朝廷的规矩来,你们就不要问这么多了,逃命要紧吧,走的越远越好!”胖老板见她们执意不肯走,有些着急,回头看了一眼婆娘,见她将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擦了一把汗道。 老板娘见此,手里拿着收拾好的包袱,也劝道:“少女,我看你们二人也都是好人,快点走吧,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是啊!快走吧!这人你们惹不起的。”周围有些胆大的人,此时还没有走,见他二人不肯走,便也劝道。 “这……。”潘擎苍见此情景,转身看了一眼兰儿,示意让她拿主意。 “既然如此,我们就听他们的,先避避风头再说。”兰儿见他向自己示意,便也劝道。 “好吧,既然如此,只有这样了!谢谢你们仗义相助!”潘擎苍听后,便转身朝着那胖老板夫妇道了声谢,这才起了剑,准备离开。 “大哥哥,带我一起走吧!要不然我会被他们打死的。”这时站在一旁,早已被吓傻了的小乞丐见他们要走,连忙请求道。 “是啊!带他一起走吧!不然会被官府打死的!” “唉,可怜的小孩子!眼看就要没命了!” 这时周围的人都纷纷为那孩子请求道。 潘擎苍和兰儿本来还在犹豫,不知如何是好,又见众人为他求情,这才一把抱起那小乞丐,朝西面一个巷子跑去。 周围人见他们走了,便都纷纷散了开去。 胖老板夫妇二人刚要要走,发现一队官兵迅速的朝自己这边跑来,不由大吃一惊,连忙也拔腿就跑。哪知刚跑几步,便被一个官兵抓住。 那官兵见他们要跑,连忙朝四周看了看,朝那胖老板大声问道:“有没有看到两个会武的年轻人,朝哪个方向跑了?” “官爷,他……他们刚才朝那个方向跑了。”胖老板似乎被吓的不轻,双腿直打哆嗦,以为这些官兵是来抓他们的,哪知一听并不是,连忙急中生智,伸出颤抖的手,朝东面指去。 “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弟兄们,给我追!”那官兵似乎料到胖老板也不敢骗他们,又恶狠狠的吓了他们一下,这才带着那群官兵,朝他手指的方向跑去。 “不…不敢!小人不敢!”胖老板目送他们追了过去,顿时几乎瘫倒在地,幸好有他媳妇在后面扶了他一把,这才站稳。过了片刻,等稍清醒下来,便赶紧也朝着西面跑去。跑了几步,便又掉了个头,朝南面跑去。 再说潘擎苍与兰儿刚刚抱着那孩子走,便听到身后官兵赶至。潘擎苍担心胖老板夫妇二人,想要虽回去相救,却被兰儿阻止,他知此时不是再意气用事的时候,便咬牙钻进了巷子深处。 三人一路狂跑,哪知跑到最后,竟发觉这巷子是一条死胡同,前后的路也被堵死了,再看看那墙,足有十几米高,想跳也跳不上去,都不由的有些着急。刚准备转过身去另寻出路,却听到身边的官兵追到的声音。 原来那官兵听了那胖老板的话,追了一会,发觉受骗了,便又折了回来,又寻了一个人问,这才追到这里来,料到他们并末逃远,索性便在周围搜了起来。 潘擎苍眼看官兵已至,不由有些心急,单是他自己一人倒是不怕,足可以应付外面那些官兵,可再看看兰儿和那小乞丐,便有些犹豫了。但此时是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却又不知应该怎么办? 正在他着急的时候,小乞丐突然说道:“快放我下来,我知道哪里可以走。” 潘擎苍一听,心中大喜,连忙放下了他。 小乞丐下了地,跑到一个墙边,用手扒了会。果然,顺着墙边露出一个洞来,这让兰儿惊奇不已,然而再看看潘擎苍,却丝毫不为所动。 小乞丐见他二人各有心思,连忙解释说道:“这洞是平时我和小伙伴们为了逃避打骂,才挖的,从这里出去,便到了武昌城外,官兵们就算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死离别 潘擎苍看了看兰儿和小乞丐,抬朗声说道:“大丈夫,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绝不会为了一条贱命,而苟活人世。倘末今日我为了躲避官兵追杀,而从这洞里钻出去,那岂不是辱没了师傅一世的英名?纵然今日能逃出这武昌城,日后还有何脸面苟活在这人世上?还有何面目见人?” 潘擎苍的一席话说的是大气凛然,自然有一种威武不屈的精神,但此时却让兰儿为了难,她轻声劝道:“潘大哥,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你又何必如此计较呢?” 潘擎苍听了兰儿的劝,竟不为所动,直言道:“兰姑娘,我心意已决,你们快走吧!官兵我来对付。” 兰儿见他意志鉴定,不为所动,她们二人相处了很久,她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和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便不会再有所改变,这才叹了口气,转身对小乞丐说:“小兄弟,今日我们二人只能救你到这里了,你出了城之后,便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知道了吗?”兰儿说完,便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定纹银,交给了那小乞丐,让他赶紧走。 小乞丐接过纹银,看着兰儿道:“大姐姐,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官兵马上就要到了,再不走就迟了。” “不了,我要陪着潘大哥,一起杀退这群狗官兵,然后冲出武昌城。纵然今日冲不出去,就算是死,只要能和他并肩膀作战,死在一起,今生也就无憾了!”兰儿听完小乞丐的话,便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潘擎苍,也朗声答道。 “兰姑娘,你大可不必陪我一起送死,你的心意我已领了,倘若我今日不死,日后定当报答。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潘擎苍看到兰儿如此,心中也不免有所感动,但转念又想到她一个姑娘家,今后还有着大好年华,如果就这样死去,岂不遗憾。一念至此,便柔声劝道。 “大哥,兰儿今生能陪你一起死,是兰儿一生的荣幸。我怎会忍心在此时刻离你而去?兰儿的一条命都是你救的,难道连陪你一起死,这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愿意满足兰儿吗?”兰儿听着潘擎苍让自己先走,不由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她说完,便将身上所背的包袱取了下来,递给那小乞丐,推开了他道:“小兄弟,这里面所有的银两,都送与你吧!你出了武昌城之后,可以找个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这些银两虽然不多,却足够你用上好几年了。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你们不走,我也不走!我要跟着你们一起,杀退官兵,若能杀的一个就算一个,杀得一双,就也赚一个,若是不幸被杀,十八年……不是,十二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小乞丐此时见他们二人如此仗义,想到今日这事都是因自己而起,倘末自己今日逃生了,而他们却惨死在这里,那今后如何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呢?所以便也倔强的说道 “小兄弟,你……。”兰儿见他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固执,想要责怪,却又不忍。 “好,大丈夫就当如此。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今日我能结识你二人,当真是三生有幸。既然如此,我们三人就一起并肩作战,杀退官兵,这辈子生不能一起生,死就一起死。”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他二人在危难时刻,竟然会挺身而出,宁死也要与自己并肩作战。长久以来,他聚结在心的郁闷,不由的一扫而光,精神也为之一振。 “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小乞丐见他答应自己,两眼满含泪光的说道。 “好兄弟,我若不死,日后定会找你。你记住,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今后大哥哥不允许你再流泪了。”潘擎苍看着这小乞丐,不由突然有些感慨,他蹲了下来,替他抹了抹眼泪。等他看到小乞丐点头答应了自己后,却突然伸出手指在小乞丐的胸前点了一下,顿时那小乞丐昏厥了过去。 “潘大哥……你!”兰儿面对这突然变故,不由的大吃一惊,失声叫道。 “兰姑娘,我求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带着他一起先走。”潘擎苍似乎不不及解释太多,低声向兰儿求道。 “潘大哥,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单独走的,兰儿今日定要和你一起血战到底。”兰儿见他竟然突然变卦,委屈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如果你跟着我,也许我们三个都逃不出去。你现在走了,我就不会分心照顾你了,兴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潘擎苍见她泪水涟涟,多日的朝夕相处,使得他已经对面前这个可爱的少女有了深深的依恋,如今临到分别,内心多少有些伤感,可他知道此时不是凭感情用事的时候,那样只会害了她,所以他只好又硬着口气说道。 “潘大哥,你是怕我连累你?”兰儿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曾经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过多次的潘大哥,此时竟然会嫌弃自己,不由伤心欲绝道。 “不错!你还是带着他快走吧!我可不想被你连累至死。”潘擎苍似乎有些不忍,忽然转了个身,看也不再看她,语气再次坚定的说道。 “好……我走!五日后我在新野城的来宾客栈等你.你若不来,你这辈子便再也见不到兰儿了。”兰儿看着潘擎苍斩钉截铁的样子,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便也悲愤说道。说完便转身抱着那小乞丐,从洞里钻了出去,临走时,她的眼神里很是不舍。 潘擎苍见她走了,这才转身将那洞口重新封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行泪水流了下来。 等把一切都弄好之后,他才站了起来,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洞口,深情的说道:“兰儿,后会有期,希望你能永远开心,幸福。” 话音刚落,巷子口那边便传来了官兵的脚步声,他不由精神为之一振,抽出手中的长剑,快步走出了洞口,这时有四十几个官兵,正拿着刀及长矛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他大喝一声道:“狗贼们,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来吧,让小爷今天杀个痛快!” 那群官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潘擎苍已经一剑刺中了后面一个拿着长矛的官兵。那官兵顿时一声惨叫,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就此丧命。 其它官兵一看,都纷纷拿着长矛和大刀朝潘擎苍身上招呼了过去。这些兵虽然功夫不是很好,但平日里却是训练有素,攻守有序,瞬间便已将他团团围住。一时之间,潘擎苍身陷包围之中。 过了片刻,潘擎苍这才仗着武功高强,杀死了几名官兵,可是越来后来,那官兵也就越集越多,不一会儿,便迅速达到上百人之多,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团团包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浴血奋战 潘擎苍眼看着这些官兵越集越多,心中又牵挂着兰儿和那小乞丐,不知道她们是否走远。所以只能先拖住这些官兵。一时之间,双方也都僵持在那里,那群官兵人虽很多,但却忌惮潘擎苍手中的长剑,也都不敢轻易乱动,只是偶尔冲上来一两个,却立刻会被潘擎苍杀退。 为首的一个官兵见久攻不下,便悄悄的朝身边一个拿着大刀的官兵嘀咕了几句。那官兵听后,便看了一眼潘擎苍,转身离开人群,快步走了。 潘擎苍看到他二人嘀咕,却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寻思那离去的官兵必定是去搬救兵,不由心中有些着急,他刚要上前将那逃走的官兵追杀,以绝后患,却不妨后面被一个官兵挺着长矛从衣服边缘刺了过去。顿时衣服破了一大块,幸好没有伤及皮肉。 潘擎苍看着胸前破损的一块衣服,不由勃然大怒。他转过身去,双眼紧瞪着刺自己的人,径直走向了他。 那官兵一看他只盯着自己一人,其它人也不管,顿时有些害怕了,朝周围大叫了一声道:“兄弟们,上啊!”声音却有些颤抖,脚也只顾朝后退。 潘擎苍等他喊完,便一跃而起,一剑自他前胸刺入,后心刺出,露出剑尖,鲜血喷的满脸都是,他却也不管。 其它官兵见此神勇,顿时有些后怕,纷纷想要后退,却又听那带头的一声令下:“退后则斩。”就只好又拿着武器硬冲了上来。 潘擎苍正待拔剑去阻挡那些兵刃,却不想长剑竟然卡在了那死去的官兵两条胁骨之间,一时无法拔出。仅这片刻时间,腿部已被砍了一刀,顿时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他怒吼一声,索性不去拔那剑,而是将剑直往上挑,顿时将那官兵硬生生的从中间挑成了两半,肠子,内脏,鲜血,撒了一地,其它官兵刚要上前,此时见他这架势,只好又退了回去。 潘擎苍却不理会这些,看也不看,一剑自身后斜挥了出去,顿时又听到有官兵应声倒地的惨叫声,受伤的腿却因为用力,再也支撑不住,跪了下去。 这下那些官兵,就算是用剑从后面顶着,也再不敢上前了。 潘擎苍此时已然身受几处伤,尤其是腿部的伤,几乎可以看到骨头,正钻心的痛。他仗着手中的长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脸上一脸的血却又不去擦拭,模模糊糊中看着周围那些用兵刃对着自己的人,似乎那么熟悉。忽又想着自己一生的遭遇,从小孤苦伶仃,受尽千辛万苦的折磨,学好了武功,却又要时常过着刀口填血的日子,几度险些连性命都要失去,到头来竟落得个被逐出师门,心爱的女孩也不知所踪的下场。如今自己又惨被围困,性命瞬间不保。这难道就是他的人生,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呢?这样的人生,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折磨罢了。此刻,他甚至有些妒忌庄大姐的一家。她虽然是乡野村人,但却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天天在一起,纵然是日子过的苦些,倒也平静,比起这江湖中的仇恨和厮杀,倒也幸福多了。一念至此,他竟然已将生死看淡,似乎对这滚滚红尘再没任何留恋,心下寻思,与其这样一生痛苦的活着,不如早早的离去,也许对自己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一念至此,他的心情竟似好了许多,突然看着那些人,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些官兵见他在这时候,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又见他满脸是血,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疯了,顿时都有些害怕,想到看着对方,再也不敢上前去。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跑来一队官兵,足足有二十几人,个个手中拿着弓箭,并排着在离潘擎苍百米之外的地方蹲了下来,每张弓弦上都已上满一枝锋利的弓箭,个个使满了劲,将手上的弓拉的满满的,瞄准了潘擎苍,正待官令一下,便立马叫他乱箭穿心而死。 潘擎苍这时才知道,原来那溜走的官兵是去叫了这些弓箭手来对付他,想到自己如今已然成了瓮中之鳖,死是早晚的事,不如趁他们还没有发箭,多杀几个官兵,也好够本。想到此,他便使出全身的力气,举起手中的剑,一跃而起,刺了出去,口里也随即大声吟道:“自幼便与虎为伴,如今仗剑闯天涯。人生虽有悲欢离,无奈太多苦与痛。百年怨恨无人识,唯有对月空倾述。待到来生重现时,一锄一杯尽欢颜!”他一首诗念完,顿时觉得胸中的郁闷之气,也一扫而光,而手中的剑也已频繁的刺出了十多次。就在他吟出:“自幼便与虎为伴,如今仗剑闯天涯。”这句诗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剑,已刺中一个官兵的胸部,顿时那官兵的胸前就多了一个透明窟窿,一声惨叫死去。 周围的官兵刚想冲上去,紧接着他又一个转身,口中一句:“人生虽有悲欢离,无奈太多苦与痛。”方自出口,又有两人应声中剑而亡。 一首诗自他口中念完,顿时已有近十人,死于剑影之下,其状惨不忍睹。 一时间是剑到人亡,血肉横飞。潘擎苍一袭雪白的长衣,已被鲜血淋透,已成红色。 风吹着血衣,连着他在人群人快意厮杀,场面颇为壮观,又极震撼人心。杀的人是畅快淋漓,被杀的人是心惊胆战。 为首的人,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连忙下令让前面围攻的人退下。待那些人退去之后,便又挥了挥手,那些弓箭手便一起将手中那拉满的弓发射了出去。 一时间,急弛的利箭如下雨一样朝潘擎苍身上直射来。 潘擎苍眼看那急弛的利箭,瞬间便会让自己变成刺猬,不由连忙挥起长剑阻拦,可这一轮被击落在地,新的一轮便又射了过来,根本容不得他有片刻休息的时间,就在他束手无策,眼看有几只利箭就要射入胸膛的时候,突然一阵轻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又见那利箭都纷纷落地,顿时一个灰影站在了潘擎苍面前。 第一百二十章 似梦非梦 “好一句“待到来生重现时,一锄一杯尽欢颜”,小兄弟既然有此雅兴,为何非要等到来生重现时呢?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岂不痛快?”灰衣蒙面人轻飘飘的便挥落了眼前急射过来的利箭,又从手中弹出一把东西,只见那东西瞬间带着极强的劲道,朝那些正准备再次发射弓箭的官兵们飞去,顿时有十几个官兵的印堂之上,便都穿了一个深深的洞,立时便倒毙了。 余下的官兵见状,心中虽然害怕,无奈军令如山,想逃却又不敢,想攻却也没胆,只是手中拿着刀剑,互相看着对方,显然阵角已经大乱。 “小兄弟,来尝尝我的酒,味道如何?”灰衣蒙面人击退一拨官兵,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来,用牙拔掉壶塞,顿时一股清香之气,传遍四周。只见他在这围攻之内,竟似完全不将面前这些官兵放在眼里,竟然闭起眼来,对着酒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微微扬起头,那神情似乎有着说不出的享受。 此时周围的官兵,眼见大好机会却又不敢贸然出手,都紧张的看着他的举动,生怕他再一挥手,自己的小命也就没有了。 过了片刻,灰衣蒙面人这才微微睁开双眼,突然将手轻轻一挥,顿时那壶酒,竟直直的朝潘擎苍飞去,中间竟没有溅出半滴酒来。 潘擎苍伸手接过酒壶,对他微微一笑,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酒壶,自上而下倒了下来,那酒竟也丝毫一滴不洒的落入了口中。他刚才大战一场,正口渴的难受,身上又负了重伤,此时酒一入口,顿觉一股醇香之气,经过喉咙,滑入心间,又顺着五脏六腹,落入肚内,当真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潘擎苍喝完一口,不由开怀大笑一番,大叫一声:“好酒,今日我小猴子有美酒作伴,英雄作陪,纵然是死,也值得了。”说完,便又将手中那酒壶平平的扔了出去,手法竟与那灰衣人一样,酒也丝毫末溅出一滴。 “好!小兄弟果然胆色出众,今日能与你并肩作战,当是人生一大快事。干!“灰衣人伸手接过那酒壶,便也效仿潘擎苍,喝了一口酒。说来也怪,那蒙在面上的黑布,顿时像明白主人的心思一般,竟然会主动揭开了嘴边的一角,只容得下那股清酒入口。等那酒入口之后,黑布竟又覆盖下去,这一过程虽短,但却极其自然流畅,毫无脱泥带水之感。 二人就那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在这包围之中,喝起酒来,周围的官兵竟似看呆了一般,动也不动。有的人口中,竟也流出了口水,显然一看,便知此人也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如今若不是碍于军命,不然恐怕早就跑到酒馆,痛饮一番了。 也就是在这一会时间,又有一人带着五、六十名弓箭手跑了过来。为首的那人大约有60多岁,长着一脸的胡子,身穿官府,显然一看便是当官的。 刚才那带兵的头头见那当官的来了,便连忙上前恭维道:“大人,就是这二人杀了你的小舅子,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了,谅他插翅也难飞。” “好!命令弓箭手给我围上,老爷我今日要扒了他们的皮,不将他们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是!”带兵的头头见状,连忙便又命令那些弓箭手将他们重重围了起来。 潘擎苍一见来的人竟然就是武昌知府,不由怒火中烧,大骂一声道:“狗官,你纵容家属祸害百姓,欺压良民,如今却又乱杀无辜,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在这整个武汉,老爷我就是王法。给我射,射死这小王八蛋。”知府见潘擎苍此时还敢骂他,不由大怒,泠笑一声,便单手一挥,命令那些弓箭手开始射击。 一时间,万箭齐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灰衣蒙面人,突然从身后掏出一个绿莹莹的竹棍,大喝一声:“喝不尽杯中酒。”由地上一跃而起,顿时挥起手中的竹棍,去阻挡那急射过来的箭。 只见那绿棍所到之处,顿时那箭纷纷掉了一个头,朝那些弓箭手身上射去,所到之处,无不哀声四起。 与此同时,潘擎苍似乎受到灰衣蒙面人的鼓舞,不由的也士气大增,挥起手中的长剑,也大喝一声道:“杀不完敌人头。”顿时一颗官兵的头颅,在他的剑气之下,与尸首分离。 不到片刻,那些官兵们便被斩杀了几名,其余的官兵见此,面露惧色,想退却不敢退,想进攻却也不敢。 灰衣蒙面人见潘擎苍的长剑所到之处,无不惊魂,再看看他虽然全身是血,却也毫不害怕,不由大为惊奇。 潘擎苍此时看着那些围着自己的人,都朝自己大叫着挥舞着刀剑,脑海里不由的有一种同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他回头看看不远处的灰衣蒙面人,也是一身的鲜血,不由的脑海中的这种情景更加清晰了,这时突然从后面一个拿着刀的人,泠不防照着他的后背砍了一刀,他不及躲闪,只好硬接了那一刀,顿时后背一种钻心的疼痛。他将手中的长剑朝后一挥,那人来不及惨叫,便被分成两半,鲜血又溅了他一身。 此时他身上已经连受几处刀伤,眼睛似乎也已经模糊,再看看周围那些官兵,似乎都变了模样,不再穿着官服,而是一个个手拿兵刃,一幅江湖人士打扮,个个都凶神恶煞向他砍来。 他脑中此时一阵迷糊,指着周围的官兵大叫道:“挡我者死!庄玄彤、王不认、洛冷寒、柳香奇、司徒洪、花奇子你们这些奸徒,你们害的我好惨啊!今日我要你们今日血债血偿。”说完,似乎忘却了身上的痛疼,有如疯了一般,拿着剑朝四周狂挥过去。无意中,他竟然使出了落日剑法中最精妙的招式,每一招都使出全身的力气,用了十层功力,这些当兵的只是会些普通的牛把式,如今见到他这种不要命的架势,都纷纷吓的直往后退。 灰衣蒙面人原本正在痛快的杀敌,突然听潘擎苍一吼,又见他披头散发,神志不清,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顿时眼见血光四射,到处都是人的肢体横飞,有人被削去了双臂,有的被砍去双腿,还有的被拦腰截断,总之所到之处,惨不忍睹。 此时的潘擎苍似乎已经杀红了眼,见人就刺,心中似乎有着万般仇恨,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发泄。 那些官兵们此时已经被斩杀大半,其余的人,见此情景,哪里还敢再作反抗,都纷纷掉头跑掉,有的人只恨自己没有长着翅膀,唯恐跑的慢了,小命就没有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幻影成真 那知府见状,一边叫着让那些官兵挡着,一边也开始逃跑。 潘擎苍见他要跑,便又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顿时跑的慢的,便又有几人惨死,那知府来不及叫,便被砍了头颅,至死两只眼睛都圆睁着。 这边的灰衣蒙面人越看脸色也越难看,也不阻拦,任由他去发泄。不一会儿,周围便都剩下一具具死尸,当真可谓是血流成河。 潘擎苍似乎并不解恨,口里一个劲的喊着什么,看到灰衣蒙面人还站着,便指着他大叫道:“庄玄彤,你个奸,你骗的我好惨,拿命来吧!”说完便举剑朝他刺去。 灰衣蒙面人见他竟然朝自己攻来,也不躲避,只是呆呆的站着,等他快到身边时,突然挥动手中的绿棍,快速朝他身上点去。 潘擎苍一个泠不防,指着灰衣蒙面人说了句:“你……“。话还未完,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唉!”灰衣蒙面人见他昏厥过去,叹了口气,伸手抱起他,一路狂奔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潘擎苍终于醒了过来。他想动,却无力动弹,只好静静的等着。此时他的脑海出现了许多自己曾经遗忘了的事,他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跟着师傅在山上学武,练剑,又想到下山之后,跟兰儿在一起的时光,与她相依为命,同生共死,山盟海誓。还想起了庄梦蝶的任性、可爱,以及庄玄彤及四大门派的卑鄙无耻。 这所有的一切此时竟如梦境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重新重现,促使他的记忆在一点点的重新恢复,他慢慢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好甜,也好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很久,很久之后,潘擎苍才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在他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偌大的观音像,面目慈爱有加。在观音像的旁边,立着几个仙人,此处毅然是一座大殿。 不知从哪里飘来阵阵香气,引得他的肚子“咕、咕”直叫,他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虽然他早已经清醒了,可他却不愿意去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这些天,他在沉思,也在回忆,他已经想清了所有的事。 “你醒了!”有人问,声音很熟悉。 “我醒了!”潘擎苍答到,他似乎已经猜出那人是谁了,尽管他们仅有一面之缘。 “你醒了多久了?”那人继续问到。 “我醒了至少有三天了!”潘擎苍继续答到,也不抬头,只是看着周围的一切。 “噢?”那个似乎有些不相信。 “是的,我看到这些天陆续有郎中来给我治病把脉,还有一些人陆续赶来见你,给你送来吃的。”潘擎苍不理会那人的好奇,不紧不慢的答到。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那人停了片刻,又继续问道。 “起先我不知道,后来我想起来了,毕竟很少有人用那种武器。”潘擎苍如实回答。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些醒过来吃些东西?而要躺在那里挨饿呢?”那人似乎更加不解了,继续问到。 “能躺着,我就不想坐着。这些天,我发觉其实躺着比坐着舒服多了。”潘擎苍又回答道。 “可是饿着的滋味也不好受啊?”那人有些不解。 “我曾经试过七天不吃一口东西,不喝一口水。”潘擎苍又答到,语气平静而祥和。 “七天?据我所知,一个人若是七天不吃不喝,绝对不像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说话。”那人继续说道。 “不错!一般人也许会虚脱而死,可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山里,受过非人折磨的人来说,七天也许不算长。“潘擎苍仍然躺在那里,继续回答他的话。 “噢,这么说,折磨也是一种财富。”那人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过了片刻,又恍然大悟道。 “有时间,的确是。”潘擎苍承认,他不得不承认是小时候师傅那种无形无尽的折磨,才成就了他现在几乎金刚不坏的金身,让他无数次都能死里逃生。 “那你现在饿不饿?我这里有刚烤好的叫花鸡,还有一壶上好的茅台,不知你是否有兴趣?”那人问道。 “一个人若是饿了三天,既然有现成的东西吃。如果不吃,那他肯定是个傻瓜。”潘擎苍一下子坐了起来,抬头看到灰衣蒙面人正坐在观音佛像的侧面,手中拿着一只棍子,上面正插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在火上烤着。 “你真有口服,我已经烤了足足有两柱香的时间。”灰衣蒙面人见他看着自己,轻声道。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潘擎苍想要起来答谢,但却双腿发软,只好就地拱手道。 “我没有救你的命,只是陪你打了场有趣的架而已。”灰衣蒙面人只顾烤着那东西,并不看他,平静的说道。 “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潘擎苍再次谢道。 “陪我再喝一壶酒,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灰衣蒙面人从旁边的地上拿起一壶酒,随手扔了过来。 “好!”潘擎苍接过酒壶,拔出壶塞,顿时一股醇香之气,飘满整个大庙,果然是一壶上好的茅台,至少在地底下埋了近三十年。他轻轻泯了一口,笑道:“好酒。”说完又扔还给了灰衣人蒙面人。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这面纱不戴也罢。”灰衣蒙面人伸手接过酒壶,又揭开面纱,猛然抬头喝了一口酒,也赞道:“果然好酒。”又扔还给了潘擎苍。 “果然是前辈,果真是上好的酒。”潘擎苍见灰衣蒙面人,果然如自己所猜,便是丐帮帮主王承颜,心中不由一阵痛快,也猛喝了一大口酒,又将那酒壶还给了王承颜。 “记得第一次与小兄弟相见,至今已有三年,时间过的真快啊!”王承颜喝过一口酒,又将那手中烤着的东西上面的一层泥土轻轻的揭了下来,顿时一股香气,扩散开来,把整个庙宇都变的诱人起来。他从上面撕下一小块肉来,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了起来,随后又将其余的鸡扔给了潘擎苍。 “丐帮的叫花鸡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能吃到王帮主亲手烤的叫花鸡,纵死也无遗憾啊!”潘擎苍伸手接过叫花鸡,被王承颜的一个细小动作所感动,不由面露感激之色,忍不住赞美道。 “这叫花鸡虽好吃,可做起来却难。必须要选用上好的云音鸡,且要不肥不瘦作为原料,然后去其内脏。外表涂上一层黄泥、柴草,再用鲜嫩的荷叶包裹,或架与火上烤,或埋与底下烘,火不能太大,太大则容易焦;也不能太小,太小则味不足,要经过两柱香的功夫,慢慢的烤,方才熟透,这时味道才正好。若是再加些广东的精盐、镇江的香醋,那味道吃起来更是妙不可言。只是现在委屈了小兄弟,只好将就些了。”王承颜见潘擎苍面露感激之色,便微微一笑,示意他边吃边聊。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忘年之交 潘擎苍此时已是腹中空空、饥饿难忍,再也顾不得许多,撕下一个鸡腿,就大口吃了起来,入口之后果然味道酥香,肥而不腻,直吃的满嘴是油。他又拿起地上的洒壶,猛喝了一口酒,顿觉口感舒畅,全身的体力竟似在慢慢恢复,越到最后,精力竟似比以前没有受伤时还要充沛许多,试着运了一下力,发现功力似乎也有所增强。他不禁有些纳闷,寻思:“这叫花鸡就算再好,可也没有治病疗伤的功效啊,这倒是奇了。” 他抬头看一看王承颜,发现他依旧在笑迷迷的看着自己,跟先前毫无两样。等吃完了整只鸡,却突然发现,那剩下的鸡架里面,竟然塞着几根东西。 他伸手一掏,从里面掏出两根足有大手指般粗细的野山人参来,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不由的更加感激了。 原来王承颜知他体弱,需要及时进补,又怕他醒来之后不肯接受人参,于是便想出此招,将这野山人参藏于叫花鸡腹内,也就在无形之中,将这上好的补物,便送与了他。要知道这般粗细的野山人参,要想得来,实为不易。听说只有吉林长白山,才有这种珍惜物种,而且却又极难寻找,别说这手指般粗细的,就是如筷子一般的,那也是罕见珍宝,可见王承颜之慷慨。 潘擎苍见王承颜会意,本想说几句感激的话,但转念又想,他本是堂堂英雄,自己若是这般,岂不会让他笑话,便只好将这份感激,藏在了心里,以图日后再报。 王承颜见潘擎苍吃完喝足,精力也恢复差不多了,便笑着问道:“不知小兄弟,日后有什么打算?” 潘擎苍被问及这个问题,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思索了许久,方才叹息道:“唉,这些日子来,我因为失去了记忆,只怕是错怪了兰儿,如今她一人孤苦伶仃在外,也不知如何了?我想先去找到她,然后再去苏州找柳家庄庄主庄玄彤,问清他为什么要伙同四大掌门来诬陷我为梅花大盗,并三番五次要治我于死地。我有一种不详的感觉,隐约觉得他跟家父的死,一定有着关联,只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罢了。” “令尊的事情,我也是刚刚从杨兄弟那里听说,只是其中的细节并不知晓,当年令尊怒杀贪官,被奸人诬陷,后遭满门抄斩的事情,举国上下,人人皆知,无不震惊。我那时尚如你这般年纪,只恨无能为力!今日得知,潘老将军有小兄弟这样的后人,当真是可喜可贺,死而无憾,你也不必难过。只是近日来我帮中事务繁忙,不能亲自陪你一同前往苏州,实为遗憾。若是小兄弟日后有用得着丐帮的地方,只需一句话,我丐帮弟子,定当全力以赴。”王承颜见他神情低落,不由心中也有些难过,犹豫了半天,这才劝道。 “王帮主救命之恩尚未报答,怎敢再讨扰,只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潘擎苍誓死也要为他家父讨回一个公道。”潘擎苍见王承颜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知道他不说,自己细问也不好,便再次答谢道。 “好!大丈夫有仇必报,恩怨分明,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在此先预祝小兄弟早日大仇得报。到那时,你我再痛饮三百杯,不醉不休。”王承颜见他此时又恢复了斗志,不由也感慨道。 “多谢王帮主,咱们今日就些告别,他日有缘再会!”潘擎苍见此,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告辞道。 “好!后会有期,小兄弟一路上要多加小心!”王承颜见他说话间便准备告辞,不由十分敬佩他这种说做就做的直爽性格,连忙一跃而起,抱手说道。 潘擎苍听他说完,便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庙宇,大踏步的走了。 王承颜目送他离开,久久方才转身,轻叹道:“唉,江山倍有人才出,看来我真的老了啊!”说完,便仰头喝了一口酒。 第一百二十三章 孤独依依 潘擎苍与王承颜分手之后,突然想起当初与兰儿分手时她说的话,不由暗叫一声:“不好,如天已过去了好几天,不知道兰儿是否还在新野来宾客栈等着我,我怎能如此大意,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兰儿性格倔强,万一…”他一念至此,便觉事态严重,连忙加快步伐朝新野方向赶去。 当潘擎苍来到新野城的时候,已是第九日,离兰儿约定的时间已过去了整整四天。再次来到这个小县城,他的新仇旧恨似乎又增添了许多,想起当初为了打听陷害父亲的事,竟然无辜害死了面馆夫妇一家三口。此时他仍然是满心愤恨。 匆匆赶到来宾客栈,潘擎苍找到店小二,描述了一下兰儿和那小乞丐的衣着和面容,得到的答复却让他大吃一惊。原来五日前兰儿的确带着小乞丐入住了这家客栈,每日守在这大店门口,等着潘擎苍的消息。可就是昨日,突然有一个年轻人找到了她,向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她却带着小乞丐离开了客栈,并留下了一张纸条,交给店小二,让他转交给潘擎苍。 潘擎苍听说兰儿有纸条留下,连忙让店小二取了来,展开一看,只见纸条里包着一件东西,竟是那日他赠与她的剑穗。他连忙展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年一梦盼君归,未料知音变路人,天涯原本多孤寂,奈何又添惆怅身。”署名:兰儿。 潘擎苍读完这首诗,不由一行泪水流了下来。他知道是自己的无情无意,作透了兰儿的心,如今她已然心死,宁可独自一流浪天涯,也不愿再此等待自己。不知这一别,何时方能再见到她,给自己一个向她解释的机会,好祈求到她的谅解。 来时带着满心的希望与梦想,无数次想着两人再次相遇时的激动与幸福,可是走的时候,潘擎苍却带着满心的惆怅和哀怨,离开了这里。这难道就是命吗?当兰儿费尽心思,历尽千辛万苦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已一幅拒人以千里的姿态将她已经胸弱的不能再脆弱的心再次深深伤害,如今当他已然明白错了的时候,老天却连一个向她道歉的机会都不给,这岂非都是天意吗?难道这都是上天在捉弄自己和兰儿吗? 潘擎苍想来想去,也猜不出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事可以让兰儿撇下自己,急匆匆离开这里。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呢?这一切他都无从得知。 无奈之下,他只好决定先去苏州查找一下柳梦碟的下落,再做打算。 一念至此,他再次来到面馆夫妇原来的店门口,这里经过几年的时间,已然有了许多变化。现在已经改成一家绸缎铺了,生意相当的红火。潘擎苍站在绸缎店门口,默默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这个位置也是当年他和兰儿亲眼看到面馆夫妇一家人被人放火焚烧的地方,那时自己的心情是何等的无奈和绝望。而如今几年过去了,自己此时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充满无奈和绝望呢? 离开了绸缎铺,他再次上路南下到苏州,这次他汲取了教训,生怕再错过庄梦蝶,在路上丝毫不敢耽搁半日,一路狂行,终于花了不到半月的时间,便赶到了苏州,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始终又来晚了一步。眼前的一切已经成了一堆废墟,曾经辉煌而热闹的柳家庄,如今已不复存在,彻底变成了一堆焦土,到处冒着缕缕清烟,在废墟的周围围着许多官兵,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周围有许多老百姓正在围观,评头论足。 潘擎苍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一阵失落,知道自己又来晚了一步,不由感慨命运真的很捉弄人。 这边他见身边有一老者,连忙轻声问道:“敢问老人家,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老者60多岁左右,长着八字胡,脸上堆着一脸的笑。见潘擎苍问,便上从到下的打量了一遍,这才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客人是从外乡来的吧?” 潘擎苍见他打量自己,也不责怪,连忙笑道:“不瞒老人家,小可原本也是本地人,只是幼时长年在外,长期靠走镖为生。家有八十岁的老母,就住在本地,此时镖车顺路,所以特意回来探望老母,不曾却看到了这一幕,着实让人不解。” “噢,这就难怪了,我看小侠像是个江湖人,这里说话不方便,那边有个小酒馆,小侠若是不嫌弃,不如我们去那里聊,可好?”老者听他说,连忙又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 “那敢情好,有劳老先生了。”潘擎苍见他提议,明白他的意思,连忙笑着应道。 二人就这样边说边进了酒馆,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潘擎苍点了几斤牛肉,一盘花生米,又叫了几斤酒,二人边吃边聊。 三杯酒下肚,老者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向潘擎苍小声说道:“小侠也许没有听说过,这家被烧毁的庄园,以前可是在苏州城内大大有名的柳家庄。要说这柳家庄庄主庄玄彤,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为人和善,仗义,喜欢帮助人,也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主。就说前些年,这苏州城里出了个“梅花大盗”,到底抓那些大家小姐,供自己淫乐。官府派了多少人啊,都没能把他抓住,就连江湖上一些绝顶的武林高手,也都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可结果硬是被庄玄彤给生擒活捉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梅花大盗虽说然到处采花,可武功忒却也丝毫不弱,听说那一战,柳家庄出动了好几百江湖高手,就连四大门派都惊动了,双方大战了几天几夜,最终才把那恶人拿住,最后送往官府给查办了。” “查办了?你说那“梅花大盗真的被柳家庄庄主庄玄彤给擒住了?还送了官府查办?”潘擎苍突然听到老者提起前几年自己的亲身经历,心中不由升起万丈怒气,恨不得立马将那庄玄彤找出来,五马分尸。可稍后他便又泠静了下来,他知道此时不是发怒的时候,只好忍着满腔的怒火,又给那老者添满了酒,继续问道。 “当然拿住了,记得那天官府把那“梅花大盗”押往街市口斩头的时候,苏州城那是热闹极了,到处都在放鞭炮庆祝,人人都争相去柳家庄道喜。哪知庄玄彤是个谦虚的人,怎么也不肯承认这件天大的好事是自己办的,应是生生把功劳推给了知府大人,这才使得知府这几年一路官运亨通,直做到现在江苏巡抚一职。”老者见潘擎苍如此问,也不怀疑什么,继续讲道。 “老人家,你快跟我讲讲那十恶不赦的“梅花大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是不是面相凶恶,武大三粗的?”潘擎苍听那老者言,越听越觉得糊涂,心下寻思:“自己那晚被庄玄彤及四大掌门诬陷后,虽历经生死,可最终还是被蝶儿救了出来,何来又冒出第二个梅花大盗呢?”为了弄清这件事,他又装作好奇的问道。 “小侠,你这话倒说错了,那梅花大盗起先没有捉住的时候,大家也都如你这般想的,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那人倒是生得眉清目秀,宛若一个公子哥。年纪嘛大约如你这般。起先市民都怀疑是不是抓错了,可是官府出示的公文里,白纸黑字,他是画了押亲口招了供的,并且将自己做的恶,每一桩,每一件都供认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与受害人后来回忆的一点都不差,这也就都无话可说了。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看梅花大盗衣冠楚楚,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人竟是人面兽心。”老人此时已经将那壶酒喝的差不多了,脸色已然开始发红,讲完了这番话,又猛的喝了一满杯酒,夹起盘中的牛肉,塞进口中,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惊闻恶报 潘擎苍又招呼店小二续上了一壶酒及一只烧鸡,继续为那老者添满了酒,这才笑着说:“唉,当今这个社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多着去了。今日听老人家一席话,当真胜读了十年书啊!来,晚生敬老人家一杯,你再跟我讲讲这柳家庄一些奇闻轶事,也好让我开开眼界,长长见识。”说完便举起杯子,朝那老者示意。 老者端起桌上的杯子,眯缝着小眼,露出一嘴黄牙,笑着道:“好说,好说。”说完便又一饮而尽。 潘擎苍见那老者喝完,自己只是像征性的喝了一点,便又放下杯子,替那老者添满酒,并招呼他吃菜。 老者笑着用手撕了一个鸡腿,咬了一口,又道:“要说这柳家庄,那来历可不简单,自从十五年前突然搬到这里,这里顿时热闹了许多。据说庄主庄玄彤与黑白两道的关系都好的很,庄上更是常常有些江湖朋友拜访。就是前些年,抓梅花大盗那阵,庄主还曾经亲自为他的爱女举办了一场几乎轰动武林的“比武招亲“大会呢。好家伙,那可真是大场面啊,宴席足足摆了三天三夜,白天擂台比武,晚上喝酒庆祝,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不瞒你说,那时候,我也有幸在里面吃了好几天呢,这机会怕再也没有了啊!”老者说完,仍下手中啃剩下的鸡骨头,啧巴了几下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噢,那庄玄彤还有个女儿?长的怎么样?比武招亲后来被那个小子得了便宜?”潘擎苍见此,连忙又撕了一个鸡腿放在老者面前,装着轻浮的样子问到。 “有,当然有了!要说柳家庄的那个小姐,你还真别说,那可算得上是咱江南地界数一数二的人了,模样俊俏那是自然,还会得一身好武艺,能文善武,人见人爱啊!就说那柳家庄的大弟子武通博,那也是个大有来头的官宦子弟,好多人家的姑娘都想跟他,可人家硬是看不上,倒是天天缠着她,她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几眼,你说这小妞够味不够味?唉!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啊!个中原委,不说也罢。”老者见到潘擎苍一听到这庄家小姐的事,便双眼放光,以为他也是同道中人,便连忙嘻笑着将那庄梦蝶狠夸了一番,末了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乎不愿透露。 潘擎苍此行的目的便是要寻到庄梦蝶,眼见话都到了老者嘴边,却又被他随着鸡骨头咽了回去,心中不免有些遗憾。他连忙又招呼小二再上了一盘酱牛肉和一壶上好的花雕酒。 果然,有了好酒好菜,那老者便又开口说道:“小侠,你或许还不知道,自从那次比武招亲,听说被一个长相奇丑的年轻人摘得花魁之后。第二天,便有传言说那小子命短,好像当晚就被梅花大盗给杀了,紧接着就有传言说庄家大小姐为了避嫌,被她父亲送到亲戚家暂住去了。这一住,却不想住整整三年,直到半年前才被接回来,那知道前天一场大火,听说是活活的被大火给烧死了,可惜啊!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被官府抬出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了,唉!” “叮当”一声,就在老者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潘擎苍攥在手中的杯子,顿时被他一用劲给捏的粉碎,鲜血立刻从他的手里流了出来。 老人一看,连忙放下筷子,问道:“小侠这是怎么了?莫非老朽说错了什么话?” “不,不怪老人家,只是我突然听到庄家小姐这么一个大美人落得如此下场,不觉有些可惜,一时失控罢了。”潘擎苍见自己失态,为了不引起老者的怀疑,连忙擦拭了一下手,故做轻松的笑道。 “唉,我说小侠怎么了?敢情是为庄家小姐可惜啊!只是可惜的又何止你一人呢?她这一死,不知道江南有多少世家子弟,要为之捶胸顿足了啊!”老者听后果然不再怀疑什么,不由轻叹了口气道,口气中似乎也有着说不完的遗憾。 “只是不知,这庄家为何会遭此大难?又有什么狠心人下得了如此毒辣的手段,要将他们一家赶尽杀绝呢?”潘擎苍又让小二换了一盏杯子,先给老者赠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问道。 “唉,这哪有人知道呢?外面传言说是因为柳家庄抓了梅花大盗,这才遭到他的同伙报复。”老人此时连续喝了三壶酒,早已是满面红光,兴奋异常,言语之中也再无顾虑,说到这里连忙朝酒馆四周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听说是因为得罪了“断刀门”,所以才被惨遭灭门的。” “断刀门?老人家这是什么帮派,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潘擎苍头一次听到这个门派,不由心中一惊,又见那老者说话小心,不禁有些好奇,也小声问道。 “嗨,我说你这小侠,亏你还是行走江湖,靠吃镖局这碗饭的,怎么连断刀门都没有听说过?当真是孤陋寡闻的很。不过这也不怪你,这断刀门乃是江南最近刚刚兴起的一个帮派,听说帮内高手如云,喜欢到处做些惩奸锄恶,抱打不平的事,只是帮规严格,行动隐蔽,至今也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听我那在衙门里混饭吃的女婿说的,还听说这些人专门跟朝廷作对。就连朝廷都下了密旨,要派兵围剿呢,只是苦查不到“断刀门”的老巢,官府这才无可奈何。”老才说完这些话,竟似已经醉了,顿时爬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潘擎苍叫了他几句,却发觉他当真醉了,便付了酒钱,出了酒馆。 再次来到柳家庄残垣断壁前,发现围观的人已经被官兵哄走了,站了片刻,他也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此时,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孤独和痛苦,接二连三所发生的诡异事件,让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和胆怯。 第一百二十五章 神秘庄园 潘擎苍一路走,一路盘算下一步该如何办,在哪里可以找到小兰。刚走到街市一个转角的地方,却看到一个小乞丐站在巷子里,朝他这边招手示意。他朝四周看了看,发觉并无别人,这才明白原来那小乞丐就是在叫自己。他迟疑了一下,便跟着那小乞丐进了巷子。 潘擎苍跟着小乞丐走了一段时间,直到了巷子的深处。这小乞丐才停了下来,转身对潘擎苍道:“请问,阁下可否是潘擎苍潘公子?” 潘擎苍观察小乞丐,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又是如何认识自己的,心中虽觉得奇怪,却只好点头承认了。 小乞丐听后,便抱拳朝他笑着道:“潘公子,有人想见你一面,让我在此处候你,凡请你跟我走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请问这位小兄弟,不知是何人要见我?”潘擎苍听完小乞丐的话,不仅更加惊奇,寻思不知是何人,竟然知道我今日会在此处出现,而且还知道我的名字,当真奇怪,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当下虽然满心的疑惑,可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个还请潘公子不要问,因为小人只是奉人所托,什么也不知道,你只须跟着我一起走,等见到了他,自己想问,便一切都知晓了。请!”小乞丐似乎早已知晓潘擎苍要有此一问,连忙回答道。 听完小乞丐的话,潘擎苍便也不好再问什么,想想自己现在总归也没有事,不如跟他去,看到底是何人要见自己。 此时正是下午,两人顺着巷子,左转右转的,七拐八拐的,也不知转了多久,拐了多少道弯,等天色已黑的时候,这才在一处小门外停了下来。 潘擎苍看这小门,所处位置极其隐蔽,再瞅瞅四周,似乎已经到了郊外,顿时一种神秘感上了心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小乞丐在门口停了下来,在门上轻轻的叩了三下,又学了一声鸟叫,这时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少女的头来,手里举着一个灯笼,看了看潘擎苍,小声问道:“来者可是潘公子?” 潘擎苍从门缝里打量着少女,见她身着紫色衣服,清秀美丽,大约有十六七岁模样,眼神之中透着灵气,在黑暗之中闪出亮光,脸上靠唇的位置,一边一个浅浅的酒窝,显得非常可爱。又听她说话的声音很是甜蜜,不由多了几份好感,又听她问,连忙笑着点了点头。 紫衣少女确认了潘擎苍的身份,这才打开门,伸手给了那小乞丐一些碎银两,那小乞丐便转身跑了。 潘擎苍正迟疑他为什么会突然跑了,却听紫衣少女说道:“潘公子,我家主人正在屋里等候,请跟我来。”说完便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 潘擎苍一入小门,便发觉这并不是一般的人家,只见里面亭台楼阁不计其数,座座别致而小巧,所用材料都是上好的汉白玉石。院里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开放的各外芬芳。而楼与楼之间,都是靠着一座座石桥相连,周围到处都是水榭,在数几百盏灯笼的照射下,显得清澈而富有情调,池水里无数条金鱼正在欢快的相互嬉戏,好不开心,而一些大形的池水中央都堆着一座座假山奇石,每一块造型都各不一样,有的像高空中的雄鹰,正展翅翱翔,从嘴里喷出水里,源源不断的流入池水中;有的外形酷似天宫众神参佛,这些石神,或站或坐,或笑或哭,神态各一,都围在最中间一个大神面前,似是在凝神听课,而在神石与神石之间的石头上又雕有白鹤数只,或飞或停,或站或跪,或争食小鱼,或相互恩爱;有的假山似是仿造名山而造,只是比例不同,各有千秋,每座假山之上,都有流水,阁楼,绿树青松环绕,让人不觉心旷神怡,仿佛不知不觉至身于名山大川之中。 潘擎苍跟紫衣少女一路走来,不由的仿佛感觉进了皇宫一般,他实在不敢想像在这苏州地界,竟然会有如此大家,真可谓富甲天下,财可敌国,他越来越猜不透,这家的主人到底是何来历,显然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富贾殷商。 直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紫衣少女带着潘擎苍走进一座高大雄伟的假山旁边,一堵厚厚的大铜门正紧紧的关闭着。潘擎苍只见紫衣少女在大门旁边的石壁上,轻轻的按了一下,那若大的铜门顿时轻轻朝两边移开,隐于两边凹进去的石壁里面,这种机关当真是巧夺天工,若是外人,怕怎么也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潘擎苍跟着紫衣少女进了石门,顿觉一种耀眼的光芒直射入眼,几乎晃得他双眼无法睁天。他再仔细朝四周一看,发觉里面简直可以说是金碧辉煌,奢侈程度更是让人意想不到,就在潘擎苍呆住的瞬间,那石门已自动关闭。 潘擎苍心里暗叫一声:“不妙。”想要退出,却已不能,只能在心里暗怪自己太不小心,若是碰上对已不利的人,此时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无门。 紫衣少女见他面露诧异,连忙笑着安慰道:“潘公子请放心,您是我家少主人请来的贵客,奴婢断然不敢有所伤害。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禀告我家少主人。” 潘擎苍见自己的心思瞬间便被紫衣少女猜透,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心下寻思:“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情况再说。”于是便也笑着答道:“姑娘请便。” 紫衣少女听完,便将手中的灯笼吹灭,挂在了墙上的一个角落里,又轻轻的拍了拍手,这才退了出去。 这时从大殿正对着大门的一个小门里,走出来一个岁数与之相防身着蓝色衣服的少女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杯茶。 潘擎苍就近坐在了一张红木凳子上,这时那蓝衣少女已将茶端了过来,放在茶几上,并朝潘擎苍恭声道:“公子,请用茶。“说完便退到了一边伺候着。 潘擎苍微微站起身,向蓝衣少女说了声:“谢谢。”便又坐了下去,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杯,揭起上面的盖子,顿时一股茶香,飘散开来,这茶显见是新沏的,上面在冒着热气。他自幼住在深山,曾跟随师傅一起上山采过茶,自然也懂得些茶道,知道这茶乃是上好的本地名茶西湖龙井。此时他正口渴难忍,正想品尝两口,想了想,却又盖上盖子,慢慢放在桌上。 蓝衣少女见他又盖上盖子,也不喝,似有不解,连忙问道:“公子可是嫌弃这茶不好?不得入口,要不我在给您重新换上一盏?” 潘擎苍连忙笑道:“这倒不是,茶是上好的西湖龙龙井,而泡茶所用的水也是上好的山泉,水的温度不高不低,正适宜泡茶,所以这茶香才显得如此“色绿、香郁、形美”,茶在杯中如出水芙蓉,栩栩如生,由此可见,这茶定是味道甘美,泡茶之人,定也是茶道高手,会懂得享受生活之人。只是品尝这种高贵的名茶之前,一般需要斋戒沐浴,不然这世俗之气,断然会玷污了茶的清香,那岂不是罪过?” 潘擎苍说完这番话,蓝衣少女的嘴已惊的合不拢来,刚想张口,便突然听到有从大笑道:“哈哈,想不到潘少侠不光剑法了得,武艺超群,而且还是一位难得的茶道高手,真是失敬失敬。” 第一百二十六章 白衣少年 潘擎苍扭脸一看,只见从刚才蓝衣少女进来的地方,突然走进一位身穿白色长衫的绝美少年来,看他皮肤白皙,清秀俊俏的五官中似乎带着一抹温柔,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似乎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间荡漾着一种另人目眩的微笑。猛然一看,这哪里像是一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却比那天上的仙子还要美丽三分。若再细看,他那俊俊俏的脸上,似乎闪现着一丝坏笑,再加上两道浓浓的剑眉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高挺的鼻梁下面,一双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再加上手中一把敞开的折扇,分明一个活脱脱的少年公子哥。整个人宛若一个仙童下凡,神采飘逸,高贵自然,让人看了一眼但不敢再瞧,仿佛只要正视片刻,便会将他玷污一般。 原本像潘擎苍这样绝美的少年,世间已属寒见,哪知这白衣少年竟似还要胜他三分,当真是美轮美奂。 在那白衣少年的身后,跟着六个模样俊美的少女,均都是十六七岁模样,个个眉清目秀,相貌也极其相似,而个头更是毫无差别。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每个少女的脸蛋上都印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显得漂亮而又可爱,而她们身上所穿的衣服也各不相同,带头的一个身着红色,而紧接着便是绿色、青色、紫色,黄色各种颜色排在一起,步履轻快的随着这白衣少年进了大殿之内,宛如一只只美丽的蝴蝶飘然而至,让人看了不由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白衣少年见潘擎苍久久的盯着自己看,似乎觉得有些尴尬,连忙轻咳一声提醒他。 潘擎苍这才回过神来,顿觉有些失礼,连忙朝他拱手笑了笑,便又坐了下来。 这时伺茶的蓝衣少女连忙走上前去,半跪着行礼道:“蓝儿恭迎少主人。” “蓝儿,你可以退下了。”白衣少年点了点头,朝潘擎苍说道:“小弟因锁事在身,末能远迎,还望潘公子见谅。不知这茶味道如何,可否令潘少侠满意?” “多谢公子款意相待,潘某三生有幸,能得识公子。却不知公子深夜召在下到此,所为何事?”潘擎苍听他问,连忙又站了起来,一边答谢一边询问道。 “潘少侠不必着急,先喝些茶水,解解渴,再谈也不迟。请!”说话间,白衣少年见潘擎苍落座,也款款而坐,自先端起红衣少女刚刚沏下的一杯茶,揭起盖子,轻轻的吹了吹,小饮了一口。 这下倒让潘擎苍有些为难了,白衣少年的意思非常明显,他先喝茶,来证明这茶没有问题,如果此时自己再不喝,那岂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可是万一这茶不是一个杯子倒的,一杯有毒,一杯无毒,那岂不是又着了人家的道。就在他犹豫之间,见白衣少年放下茶杯,朝潘擎苍笑道:“潘少侠是否觉得这茶有些凉了,不妨让下人再换一杯便是了。”说完不等潘擎苍回答,便又朝那蓝衣少女说道:“蓝儿,再去给潘少侠换一杯热茶。” “是,少主人。”蓝儿说完,便端起刚才给那白衣少年赠茶的壶,准备为他重新沏一杯热茶。 “不敢多劳姑娘,这茶正好。”潘擎苍见此,连忙端起茶杯,揭开茶盖,轻轻的吹了吹,小饮了一口。 “哈哈,潘少侠果然豪气冲天,胆气过人。我原本还以为您是怕我在这茶里下了毒,所以才不敢用。如今看来倒是小弟多想了,既然如此,我自当罚三杯,向潘少侠谢罪?”白衣少年见潘擎苍饮了茶,便又笑着说道。 “哈哈,不怕公子笑话,我原本是怕这茶有毒的,所以才不敢喝。后来见公子喝了,这才放下心去。不过我想既然到目前为止,在下还末发现有中毒的迹象,可见,先前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说谢罪,也当是我先向公子谢罪才是。”潘擎苍没有想到这白衣少年说话竟然如此光明磊落,直截率真,不由面带愧色道。 “哈哈,潘少侠此言差也,想我与您本孰不相识,只是在下久仰公子的侠义威名,所以才斗胆相请。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潘少侠这样做,也是情有可愿。要怪还是怪小弟唐突,这杯酒权当是我向潘少侠谢罪。”白衣少年见潘擎苍如此谦让,似乎对他也颇有好感,连忙抢着说道。 “呵呵……”这时旁边的几位少女,见他二人让来让去的,不由都轻笑了起来。 “蓝儿,还不快去端酒来,直顾站着笑,成何体统?”白衣少年见状,连忙用眼环视了一下那几名少女,故作生气道,说完便又对潘擎苍笑着说道:“下人无知,还望潘少侠不要见笑。” 潘擎苍见他如此,哪里像是在生气,责骂下人,分明是故做怒状,心里也不由的轻松起来,先前的那种压抑之气顿时一扫而光,连忙也客气的说道:“公子有几位天仙般的婢女,性情又率真可爱,当真让人羡慕不已。”说完便情不自禁的朝白衣少年望去,当眼神碰到那白衣少年时,那白衣少年的脸竟又突然红了起来,连忙别过头去,心下寻思道:“这公子当真好笑,为何我一看他,他竟然脸就红了呢?”就在两人都感到无比尴尬的时候,蓝儿已端了酒来,这才化解了这场难堪。 旁边站着的几名少女,先是听到潘擎苍赞美自己,接着又偏偏瞧见了这一幕,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这下又都一起笑了起来。 白衣少年连忙轻咳几声,几名少女这才停了下来,尽管如此,却又一个劲的拿眼直瞅着潘擎苍,似乎他身上长着什么稀奇东西似的。 潘擎苍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来了这么多尴尬,连忙举起手中刚斟满的酒杯,向白衣少年示意。 喝完了酒,兰儿又将酒杯撤下,二人这才又重新入座。 潘擎苍正要询问白衣少年所为何事,却不想那白衣少年竟然抢先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潘少侠不如就在鄙庄暂住一晚,明白你我再把酒言欢,不知意下如何?” 潘擎苍刚要回话,却又听到他对青衣少女说道:“小青,你带潘少侠去休息吧!记住一定要好好的服伺潘少侠,若是有半点疏忽,决不轻饶。”说罢,便朝潘擎苍点了点头,拱手告辞了。 青衣少女听到吩咐,连忙屈膝行礼答道:“是,少主人。” 潘擎苍正愣在那里猜不透他到底是何用意,这边青衣少女已经走到他身边,躬身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潘擎苍此时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便谢道:“有劳姑娘了。” 说完便跟着青衣少女朝住处走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法网恢恢 一路上,潘擎苍问了小青许多问题,可她却始终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笑。无奈,他只好住了嘴。 到了住处,潘擎苍发现这是一间别致的小竹屋,里面放着一张床铺和几张桌椅。桌子上摆一个茶壶和几只杯子,再就是墙上挂着的几幅普通的山水画,别的就没有什么了摆设了,整个房间布局简单,却极雅致,让人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小青将他领进这小屋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临走时却又特意叮嘱道:“潘公子,若无其它的事,请尽早休息,切勿在庄内随意走动。” 潘擎苍正要纳闷为何不能随便走动时,小青已提着灯笼走了。只好洗了洗,脱了鞋子,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白衣少年的来历,再加上他这几日急着赶路,也没有好好休息,迷迷糊糊中便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潘擎苍感觉到口渴的难受,便起床倒水喝。哪知正巧门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他来不及喝茶,抓起床边的剑,便追了出去。 哪知出了门外,那黑影却已不见了踪影。潘擎苍顺着黑影刚才跑去的方向找了一会,听到远处似乎有兵器相击的声音,连忙悄悄走了过去,只见有个青衣人已被五名少女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再无去路可走。 更让潘擎苍感到惊奇的是,那五名少女显然就是刚才在大殿之上见到的五名少女,此时她们手中每人拿着一把剑,那剑柄上面的颜色,也都跟着她们身上穿的衣服颜色一模一样。 五人之中,只有小红正面对着青衣人,其它四人则分别占据四角,团团将黑衣人围着,以防他逃走。 此时青衣人背对着潘擎苍,根本无法瞧出他是何人,只是从背影看,那人身材修长,肩背挺直,显然一见,便是身手不凡。如今被几名少女围住,竟不敢乱动。 过了许久,小红这才开口道:“梁大镖头,我家公子早就算准了你要来,所以便命我等在此恭候大驾多时了。” “哼,你家公子也太狂妄自大了吧,想我梁琼虽不是什么成名的英雄,但江湖中人听了我的名字,还没有不放在眼里的。没想到你家公子竟只派了你们几个丫头片子来对付我,可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青衣人此时虽然被围,可底气仍是很足,言语之中颇为豪气,显然没有将这名少女放在眼里。 “哼,我家公子说了,对付你这种人,不需要什么高手,我们姐妹几个已经绰绰有余了。”红衣少女似乎很有把握,泠笑一声道。 “我这种人?我梁琼虽然不才,可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上无愧于父母,下无愧于自己,你们凭什么出言不逊?不要以为你们是几个小丫头,我就有所顾虑,任由你们羞辱。若是这样,日后传到江湖上去,我梁某人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行走立足?”梁琼见她几人竟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勃然大怒道。 “响当当?当真是可笑,你自己犯了什么事,自己难道不清楚?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是“响当当”的角色,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小红听梁琼说完,冷笑一声骂道。她这一句话说完,其它少女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不要命的小丫头,你们还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们动手了是吧!”梁琼此时显然已被激怒,从身上抽出两把短刀来,泠声说道,那样子好像立刻便要随时动手。 “慢着,既然你想找死,也不急于这一时,等我把话说完,也不迟,不然你到了阴曹地府,也还是个糊涂鬼。”小红见梁琼已然发怒,也不生气,仍是不紧不慢道。那神情显然不把梁琼放在眼里。 “哼,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我梁某人就暂且听着,看你们能说出我什么不是来。”梁琼闻听小红说完,便泠笑一声道。 “好,你且听清了。我们若是有一件事说的不对,便自废一条胳膊。若是说的不错,你只要点点头就行了。”小红说完便从身上的衣服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就着灯笼的光,找了片刻,这才轻轻念道:“十五年前,河南郑州刘家墩,你因失手将一少年打死,被其母亲告到官府,你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花了3000两银子,买通官府,硬说那少年的母亲是诬告,结果那少年的母亲一气之下,撞了柱子,幸好没有死,最终害得老无所依,流浪街头。此事后来也不了了之了,此事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小红念完这一桩事,两眼便直直的盯着梁琼,等他回答。 梁琼听完之后,刚要反驳,话到嘴边,却又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 “你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十二年前,你为了让振兴镖局好起来,便处处挤兑阳辰镖局,还找人偷偷的劫去了人家的一批高档货,然后又放出风来,说是愿意无条件帮助阳辰镖局寻回失物。可惜阳辰镖局不知是计,也是一时心急,还向你承诺若是能找回失物,挽回损失,从此以后便关闭镖局。果然没过几天,你便将那批东西完封不动的送了回去,最后硬逼着阳辰镖局关了门。后来,你又过河拆桥,又设计想要杀害当初为你劫镖的人,此事被人发觉后,你便故伎重演,再次以2500两的银子买通官府,活活的将那人给打死了。这事对还是不对?” 小红此时说到这里,梁琼已是满头大汗,既不承认,也不反驳,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过了许久,小红便又接着说:“八年前,你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发现新娘子貌美如花,便趁大家都在喝喜酒的时候,偷偷进入新房,将其奸污。后来新娘挣扎,你先是想以钱封住她的口,她不愿意,你怕被人发现,便索性将新娘杀害。最后又找了自己的徒弟,将其骗到新房,然后诬陷他非礼新娘后怕事情败露又将新娘杀死,你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根本不容你徒弟辩解,便一掌打死了他,还大言不惭说是大义灭亲,为民除害。这件事以后,你不仅满足了自己的不耻欲望,还落得了个光明磊落的名声,有没有这事?” “不可能,这些事从没人发现过,你们又是从哪里得知的?我不服。”此时听完这几件事梁琼情绪竟似突然失控起来,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叫嚣道。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自以为做的巧妙,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可惜,你做第一件事的时候,那个贪官为了防止日后有变,便悄悄记录在案。第二件事那个被你陷害的劫镖人早就防着你会有这一手,早已将这件事先告诉了一个好友。第三件事,你在**那新娘子的时候,实不知已被一个老妈子发现,老妈子当时迫于你的淫威,所以便一直不敢说,直到遇到我们。这些都是他们的证词,你自己看吧,看是否冤枉了你。”小红说完,便扔出几张纸出来,那纸虽然轻薄,但却似箭一般朝梁琼飞去,正好被他接住。 潘擎苍见小红仍纸片的手法,显然很是老道,顿时吃了一惊,也猜不透她的手上劲道竟为何会如此强,显然身上的内力已达到非常高的境界。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惩善罚恶 梁琼接过那纸头,胡乱的翻看了一遍,却又连忙撕扯掉了,然后看着小红一声泠笑道:“哼,既然你们都查的这么清楚了,那今日我若是再让你们几个小鬼活着离开这里,岂不是要自毁招牌。今日,爷我就大开杀戒,让你们烈焰双刀的厉害。”说完,他突然举起左手的短刀,直直的朝那小红胸前刺去,这一招当真是又急又快,显然已用了九层力道。 潘擎苍见梁琼一出手便是杀招,似乎一心想要致小红死地,顿时有些生厌,觉得他不但卑鄙,无耻,而且心狠手辣,不由倒为小红担心起来。手也不自主的握紧了长剑,准备等她有危险之时,再出手相救。那知接下来的一幕,却又让他吃了一惊。 就在梁琼攻过去的时候,小红轻笑一声,轻飘飘的身子便已后退几米,就在梁琼眼看短刀就要刺到小红身上的时候,旁边穿着小青和绿儿两名少女已持剑冲了起来,护在了小红的前面,用剑夹住了他手中的短刀。 梁琼一击不中,手中的刀招却已用老,此时又被两柄剑一上一下夹住,连忙用力想将刀身抽出来,却发觉竟然不能动弹,显然那两柄剑上的力道非同小可。他不由大吃一惊,此时方才明白,原来自己低估了这些少女,不由急忙挥起右手中的短刀,朝小青的手腕上砍去。 小青眼看短刀就要削中自己的手臂,也不惊慌,等梁琼贴近之时,突然左手抬起,直接举掌朝梁琼的面门拍去,而与此同时,绿儿也从下面伸出一只玉足,直朝梁琼的小腹中踢去。 这下显然出乎梁琼的意料之外,他原本想迫使小青将手中剑撤去,自己好抽出手中的刀,所以才去用右手中的刀袭击小青的手臂,并算准了她会弃剑保手,却不想小青竟不躲不避,竟使出了舍其手臂而取其性命的不要命招式,使他一下子陷入了困境。现在如果他坚持将刀砍下去,那么势必会削去小青的一条手臂,而自己的面门和小腹便会同时受到袭击,就目前这两名少女的功力来看,就算自己不当场毙命,也魂去七八了,而且身后还有二名对手,正严正以待,静观其变。这样一来,今日岂不是要命丧此处,当真不值。 梁琼一念至此,便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松开了左手中的刀,避开了她们的袭击,这才免于受伤。 此时躲在暗处的潘擎苍又何尝不是吓了一声泠汗,就是他看到梁琼突然用刀去砍小青的手臂时,便已从地上摸起一枚石子,决定在情况危机之时,迅速出手打落梁琼手中的短刀。不过好在梁琼撤刀及时,要不然,他不仅不会伤害到小青,反而会两重受到攻击,瞬间便会立刻毙命。此时潘擎苍看到梁琼三招之内,便已被迫弃了一把短刀,不由为小青的过人胆色及武功所折服。一时之间,他竟似完全忘却自己此时也正和这梁琼一样,身在危险境地。 就在他稍一走神,再回过神时,梁琼的手中已然又双刀在握,这使得潘擎苍对这些少女不由更加刮目相看了。原来小青和绿儿将梁琼的一把短刀逼弃,竟又将刀归还了于他,容他重新再战。 要知道,这沙场厮杀的事,最重要的便是兵器。一个人武艺再高,那么他的手中肯定也会有一把称手的兵器,伴着他驰骋沙场。就好比程咬金的斧头,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一般,若是他们手里没有了这些兵器,恐怕武功也会大打折扣。而此时小青绿儿明明已经将梁琼的一把短刀逼弃,那么再又还给了他,至少说明,她们是很尊重对方的,且不说她们的武功如何,就这人品亦上说是上乘了,所以潘擎苍此时心里对此二人已是万分敬佩。 梁琼再次获得短刀,他本是成名的好汉,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时是以性命相博,他也顾不得许多。如今他又双刀在手,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再对小青和绿儿动手,或是觉得她二人的武功太高,自己不是对手,所以便迅速转身朝右边的阿紫和蓝儿两名少女攻去。此时他显然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招式也保守了许多,再也不敢贸然抢进,饶是这样,却也拿这两名少女丝毫无办法,果然十招不到,梁琼再次处于劣势,只能守不能攻了,眼看就在快要败落的时候,他索性停了下来,仰天长叹一声道:“罢了,你们这翻车轮战,我梁某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不被打死也会被累死的,这样战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你们一刀杀了我爽快些。”说完便立在当场,也不在动,似是等着她们动手。 小青和蓝儿原本剑已刺来,见他突然收刀,便也连忙变换招式,这才避免误伤了他,等一招用完,这才各自收起手中的剑,又返回了原处。 潘擎苍见梁琼如此,心下不由暗叹道:“看来这梁琼当真是老奸巨滑,见偷袭不成,便只好用计了。显然他的用意很简单,想要诱使她们与自己一对一的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显然占尽优势,不仅在内力,而且在临阵交敌的经验上,已略胜一筹,不知她们是否会上当?”此时潘擎苍心中虽然着急,却又不便出面,只能躲在暗处,静观其变。此时他已知晓梁琼的为人,又想起自己也曾经被人诬陷,恨不得想亲手杀了这人面兽心的东西,却又不能,只能想着办法帮助这些少女了,这也许就是他善良的心地和嫉恶如仇的本性所致。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奸巨滑 果然不出潘擎苍所料,那些少女们果然中了梁琼的奸计,只见小红再次走进圈子,笑着对梁琼说:“既然你如此说,我们自也不会以多欺少,免得日后被人耻笑。不如这样,你随便在我们五人之中,挑出一人与她比式,若是我们输了一招半式,今日便放你回去,从此不再过问你的事;阁下若是输了,便放下兵器,任由我们来处置,你意下如何?” 梁琼见一计成效,便看了看那些少女,似是在寻找最弱的那个。过了片刻,他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久久的盯着小红道:“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你们人多,再加上这里又是你的地盘,我怎么知道你们说话算不算数,万一我赢了,你们耍赖,不承认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百口莫辩,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不如你们现在就取了我的性命吧,我梁琼若是动一下,便不是好汉。”他说完,便又闭起的双眼,摆出一付任人宰割的样子。 “呵呵,这个好办。我们找个证人来,做评判,你看如何?”小红见他这么说,便笑着道。 “证人?这深更半夜的,到处都是你们的人,我怎么知道证人是不是你们一伙的?”梁琼见小红已经退了步,便又步步紧逼道。 “这个证人你绝对放心,我敢保证,他绝对跟我们不是一伙的,不信你可以亲自问问他。”小红见梁琼又提出疑问,便耐心的说道。 “噢,既然如此,我梁某人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你不妨叫证人出来,也好让我认识认识。”梁琼见小红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寻思自己现在反正已经落到她们手里了,早晚是个死,单打独斗也许还有机会逃出,不妨先赢了这场比武再说,于是便也故做豪爽的答到。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劳驾潘公子屈尊为我们这场比武做个见证如何?”小红见梁琼同意,便突然转身朝潘擎苍藏身的地方喊道。 她这一喊倒让潘擎苍吃惊不小,原来自己早已被发觉,只是没有说破而已。如今再也不好躲在这里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深夜打搅潘公子的雅兴,小红罪该万死,还望潘公子见谅,您能屈尊为此次比武做个见证,当真不胜感激!”小红见潘擎苍走了出来,连忙上前弯腰拜谢道,她不但没有责怪潘擎苍私自乱跑,反而先说出自己不是,当真给足了他的面子。 “呵呵,小红姑娘客气了。在下也是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却不想发觉这里如此竟热闹,便不忍打搅,还望姑娘见谅。”潘擎苍见这小红如此会说话,不但没有揭穿自己,反而如此给自己面子,当下也只好就着台阶下了道。 “你……是不是那个跟武林盟主步非云比武而轰动整个江湖的“小猴子”大侠,那日你一招杀死步非云为武林除害,当真是大快人心,今日能有缘一见,在下当真是不胜荣幸啊,”梁琼见到潘擎苍,连忙上前讨好道。 “好说,小猴子就是我,大侠不敢当。”潘擎苍虽然对梁琼很是讨厌,本想说几句解恨的话,可转念又想自己是客人,小红请自己出来做证,当然是希望让梁琼相信,自己跟他们毫无瓜葛,所以便只好忍着心中的怒,客气的说道。 “潘公子,既然这位梁大响当当的人物如此推崇于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做这个证人呢?”小红见此情景,连忙朝潘擎苍问道。 “哈哈,我这个人平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看热闹。既然有热闹可看,又有姑娘玉口吩咐,潘某自不胜荣幸,当然愿意做这个见证人。”潘擎苍听到小红说出这句“响当当的人物”饱含讽刺之意,不由心中顿感痛快,又看了看梁琼,只见他此时已是满脸通红,连忙笑着说道。 “梁大英雄,不知有潘公子做证人,你觉得这个比式是否公正呢?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小红见潘擎苍答应,连忙又转身对梁琼说道.她这两颇具讽刺的话,不由惹得其它几名少女都笑了起来。 潘擎苍原本也想笑,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公证人,也只好忍着。 “公正!当然公正!以潘少侠的名声和为人,世上恐怕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公正的比式了,我梁某人心服口服。”梁琼此时一心想讨好潘擎苍,心中虽有一百个不情愿,可嘴里却只能好言以对,此时他很清楚,自己已是肉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既然如此,你就在我们中间任意选一个与她比式吧!只要你赢了,我们随时放你走人,今后你就算是杀人放火,再与我等无关,自有天收你。若是你输了,你的命就在我们的手中,你可明白?”小红见梁琼也同意了,便又说道。 梁琼一听,连忙朝那几名少女看了一眼,当下寻思:“这五个人中,已有四人,我已经与之动过手,剩下的便是这小红了。刚才我袭击她的时候,她避开了,而另外两人也连忙上前护着,由此可见,这五人之中,恐怕就她的武功最差了,我何不选她呢?再说了,这小红一看便是这几名少女的头目,我若是能趁机制住她,还愁今日逃不出去,只要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有机会报这个仇?”他一念至此,当下便做了决定,于是眼角一斜,看着潘擎苍却朝小红问道:“是不是你们五位之中,任何一位都可以?” “当然了,我们五人之中,任何一个都可以,只是我劝你一句,还是不要选我的好。”小红似乎已料到他会选择自己,竟然直言相劝道。 这一句话便让潘擎苍有些吃惊,也想不明白她是何意思。 “哈哈,姑娘这么说,莫非是想反悔?如今当着潘公子的面,你们难道想出尔反尔不成吗?”梁琼似乎也没有听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过了片刻,这才会其意,寻思自己果然猜的不错,这姑娘肯定不会武功,纵然是有,恐怕也不及另外四位,当下便也出言反问道。 “唉!那倒不是,我是好言相劝罢了,你不听我也没有办法。请选吧!”小红见他如此固执,便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偏选定你了,如果我输了,也怨不得别人了。姑娘请吧!不知姑娘用的是什么兵器,动手比武,生死各由天命,我劝姑娘还是挑一件好的利器,不然到时姑娘这漂亮的脸蛋,若是伤在我的这对短刀下,那岂不是太可惜啊!哈哈!”梁琼见这五人之中唯独那小红身材偏弱,可是相貌却比任何一人都美,不由的又色心又起,狗改不了吃屎,当众调戏道。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对付你这种小人,本姑娘随随便便就可取了你的狗命,何需上好的兵器。”小红见他死到临头,竟然还色心不改,口不遮拦,不由一阵大怒,轻声骂道。说完便朝径直走到一棵柳树下,伸手扯断一根细柳枝,便又重回圈内,泠眼看着梁琼。 潘擎苍起初以为小红至少会选一柄剑作为兵器,如今见她竟随便折了一根细柳条应敌,不由大吃一惊。可片刻之后,他便放下心来,不得不更加佩服小红了。原来这小红知道,对方使的是钢刀,如果她再选择利剑作为武器,那便是以硬碰硬,有道是较量武功,表面上拼的是招式,实则在是比式内力修为,这梁琼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手底下毕竟有着几十年的内功根基,自己肯定会输,所以才放弃选择利剑作为兵器,反而选择不起眼的柳条作为兵器,这就是以柔克刚的道理。要知道,柳条若是运用得当,比任何利剑都要方便利害的多了。 “哼,小小年纪,就如此夸大,当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你一心想要寻死,大爷我索性就成全了你吧,只是你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我梁某人就是了。请吧!”梁琼此时见小红竟然用根柳条向自己挑战,知道她已中计,不由心下大喜,当下便摆开阵式,亮出了招式道。 “你远道而来,虽然不是我家主人亲自相请,却也是客,当然是客人先出招了,请吧!梁大英雄。”小红见他已经摆好了架式,便泠笑一声,轻飘飘的说道,显然是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潘擎苍及周围的四名少女见状,连忙后退了十步,让出一块空位置来,静静的看着场上的动静。 梁琼此时见大家都散了开去,似乎再也等不及,举起手中的刀,一招“饿狼扑食”便朝小红扑了过去,只见他左手短刀迅速出击去刺对方的胸部,右手的刀竟然直削其大腿的隐私部位,当真是卑鄙之极。 第一百三十章 妇人之仁 潘擎苍看在眼中,怒在心中,明白梁琼用这一招的用意其实是为了要激怒小红,让她方存大乱。 果然这小红似乎中了圈套,见那短刀分两处攻来,也顿时一愣,似乎想不到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用此下流不堪的招式来,俏脸不由一红,眼见那短刀快要刺到自己的时候,她娇喝一声,举起手中的柳条,一下缠住了上面袭来的短刀,然后又借着柳条的长度快速退后一步,躲避开了下面刺来的短刀。说来也怪,那柳条紧紧缠住攻来的短刀后,枝稍前最为柔软的部位,竟突然变得有如软剑一般,还没等梁琼反应过来,脸上便立刻被柳条的末稍撩了一下,顿时一条血口出现,过了片刻便流下丝丝鲜血来。 梁琼出师不利,第一招便吃了亏,此时方才明白,原来这小红的功夫竟在其它四位之上,不由有些后悔没有听她的。当下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忍着疼痛,再次反转双腕,双刀挺进,直取中路,这一招下去,虽然比刚才正派了许多,可是招式上却似乎慢了一些,再加上这次小红有所防备,还没等到他的刀近身。小红的柳条,已经“刷”的一下,再次抽到了脸上,顿时脸颊上又多了一条深红的血口子。 梁琼此时正是拼命时刻,顾不得疼,咬着牙直接将刀继续递进,眼看快要刺中的时候,那小红竟然有如仙子一般,轻轻的向上斜飞了起来,离地面约有二米左右,避开了那双刀。 梁琼一击又末中,不由怒从心中来,不等小红落下,身子又上前移了一步,双刀再次朝小红的玉足上砍去,这招完全使用的是蛮力,没有任何招式技巧可言。 潘擎苍看到,不由心中一笑,知道这梁琼也就是这点能耐,料到不出三招,他必会败落。再看看小红,竟然在梁琼挥出双刀的同时,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双刀之上,同时将手中的柳条直接轻轻一挥,直朝梁琼的脉搏扫去。 梁琼一时没有妨到小红竟会如些大胆,敢立于自己的刀身之上,想要抽出刀来,却觉得手中那刀似有千斤之力,刀身仿佛也粘在了那小红的双脚之上,抽也抽不出来,眼看柳条就要扫中自己的手臂,这才明白,以自己的武功是万万打不过她的,与其这样受辱,不如就此罢手,也好留些颜面。他一念至此,心中顿时一凉,仿佛失去了战斗力一般,立时便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丢掉手中的双刀,撤回了双手,再次立在原地不动。 潘擎苍见小红双足踏在兵刃之上,人却显得轻飘飘的,不由大吃一惊,知道她脚下用的是千斤坠的功夫,而轻功之高,更是让他吃惊不小。此时他才知道,就连自己,也确实小看了这些少女,显然她们的武功已进入江湖中的一流角色,心下也不由大骇,实在猜不透她们到底是何来历。 小红见梁琼自动放弃了兵刃,知道他已认输,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笑吟吟的看着他道:“就以阁下的武功,想独自来闯山庄伤人,真是不自量力,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吗?” 梁琼当真是又羞又愧,脸上被那柳条打了两下,现在仍是鲜血直流,如今双刀落地,就是不想认输也不能了,此时听了小红的话,只恨没有地缝钻下去。过了许久,这才叹息一声道:“既然梁某技不如人,这条命便任由你们做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潘擎苍原本很讨厌梁某的奸诈,恨不得抽剑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愤,如今又看到他如此不怕死,倒也不失为一条汉子、当下又有些不忍杀害,正在他犹豫之时,突然听到小红泠笑一声道:“愿赌服输,既然你这么识趣,那我就只好成全你了,今天当着潘公子的面,我们众姐妹也不算是欺负你,以你犯下的罪行,就算是死十次也不为过,你既然知道错了,就自行了断吧!” 梁琼听完小红的话,刹那间,脸都变绿了,他一生纵横黑白两道,如今却不想落得个如此下场,被几个乳臭末干的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真是无比羞愧,心中也万念俱灰。明白自己今日纵然再走出这个地方,怕再也没有脸在江湖上立足了,便再也不说什么,默默的拾起地上的刀,当下把心一横,朝脖子上抹去。 就在这时,潘擎苍突然挥出手中的石子,打中梁琼持刀的手,眼见那锋利的刀身从梁琼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来,又失落在地上。当下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潘擎苍,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之色。 潘擎苍转身向小红施了一下礼道:“小红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是否肯赏脸一听?” 小红见他施礼,连忙也回拜道:“潘公子不仅是我家主人请来的贵客,而且也是江湖上素有名望的侠义之士。您说的话,我们当然洗耳恭听,只是不知潘公子有何吩咐,只要小红可以做到,定当照办。” “吩咐不敢当,只是想请小红姑娘将这人交给官府,由他们来定罪,纵然是要杀要放,全依着朝廷律法。这样于法于理,都说的过去。”潘擎苍见小红如此大方,便又回头看了一眼梁琼,这才正色说道。 “交官府?潘公子果然是个守法的好公民,难道潘公子已然忘记了这姓梁的是如何勾结官府,谋财害命,欺男霸女的了吗?这等人本来跟官府就是一路的,若是今晚我将他交给官府,恐怕明白他便又去祸害他人了,这岂不是放虎归山吗?”小红见潘擎苍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不由先是一愣,过了许久,这才答道。 “姑娘所言不错,照理讲此人当受千刀万剐尤不为过,可是自古国有国法,家有家归,人若犯了罪,便应该由官府来惩罚,若是官府不愿意惩罚,自有天来惩罚。如果天下所有的人都如小红姑娘这般,认为这人该死,便私自将他处死,那姑娘与这等人,又有什么两样呢?”潘擎苍见小红如此愤慨,脸上亦有悲愤之色,不由有些不解,继续说道。 “替天行道,本是我辈所为。如今朝廷昏庸无道,致使民众哀声载道,怨愤四起,还有这些表面上披着人皮的正人君子,背地里却与官府勾结,不知暗地里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潘公子莫不要忘记了,令尊潘强潘大将军,当年是何等的英勇,正义,结果又落下了什么?还不是照样家破人亡?还有前些日子,潘公子拼死救下的那个小乞丐,不也是因为官商勾结,才落得衣不裹体,食不果腹吗?如今潘公子竟然会为了此等恶贼求情,小红当真是不解,还望潘公子谅解小女子的冒犯之罪。”小红见潘擎苍执意要将梁琼送往官府,当下似乎很是气愤,一张俊俏的小脸气的通红,不由激动的说道,说完之后,似乎又觉得言词有些过,不由的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潘擎苍见她如此激动,再看看其它几位少女,脸上也都有愤慨之色,不由更是不解,他突然听到小红提及自己去逝的父亲,不由脸色一变,想起父亲一家所遭受的冤屈,心中仍是十分愤怒。本想发怒,但想想她说的并没有错,这才没有发作。停了片刻,等心中的气息稍稍平息之后,这才泠静的说道:“家父的事,不由外人操心,至于家父的仇,在下不才,自然会报,此事就当我没有说过,还望姑娘见谅,在下这就告辞,至于他,姑娘如何处置,与在下也绝无半点关系。”他心中此时着实有着万般的怒火,恨不得想找到那个害经他父亲的恶贼柳师爷,将他大卸八块,方才解恨。等这一席话说完,便准备立刻离开这里,免得无故冲撞了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意外之事 “潘公子,请留步。”潘擎苍刚要离开,这时,突见一个白衣人从一棵树下走了出来,朗声说道。 潘擎苍转身回头一看,见是那白衣少年,寻思道:“这人的武功当真了得,也不知何时就已躲在这里,我竟丝毫没有听出来,当真是惭愧之极。”当下也拱了拱手,笑道:“原来是公子,当真是失敬,没想到公子深夜竟然也有此雅兴,出来散步,你我又在此相遇,当真是有缘的很啊。” 潘擎苍说完,借着灯光偷偷看了白衣少年一眼。却不想,白衣少年脸竟然刷的一下又红了,不由在心里暗笑:“这人好生奇怪,明明有一身绝妙的武功,却为何像个女孩子般,一说话就脸红呢?当真让人不解。”当下却也不说破,只是低下头去不再看他,怕他尴尬。 “小红,还不掌嘴?潘少侠是我们的贵客,既然他已经说了将此人交给官府,你为何还要强词夺理?”白衣少年似乎有些尴尬,连忙转过头去,朝小红怒喝道。 “少主人,我……”。小红及其它几位少女听了白衣少年的话,不由也都愣住了,她们似乎从来没有想到少主人也会如此做一般,相互望了望,不解的看着白衣少年,一时竟不知如何办是好。 “怎么?连我的话难道也不管用了吗”白衣少年见她们仍然呆立不动,又见潘擎苍在旁边看着,连忙再次吩咐道。 “少主人吩咐,我等不敢不从,只是老爷……”小红此时见他发怒,连忙跪下身去说道,其它少女见状也都连忙跪了下来。 “什么老爷,新爷的,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做回主吗?”白衣少年似乎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软钉子,不由更加生气了,铁青着脸,朝小红大声说道。 “是。”小红见他真的发怒了,这才慢慢站了起来,便要押解梁琼去官府。 就在这时,突然又从黑暗处跑出一个男子和一个老妇人来,两人跑到白衣少年跟前,不由分说“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齐声说道:“求公子开恩,为我们报仇雪恨啊!”说完便不住的开始磕头,直把头也磕破了,流出血来。 白衣少年似乎没有料到他们会突然冒出来,顿时也慌了神,连忙伸手要扶起那老妇人,哪知那老妇人坚持不起来,回头怒视了一眼梁琼,又哭着喊道:“求公子开恩,只要能为小儿报仇,我老太婆这辈子就算是给公子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啊。” “是啊,求公子开恩,为我那死去的妻子和全家老小报仇啊。”这时那跪下的男了,也开口求道。 潘擎苍也想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何来历。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静观其变。 “你们快快起来,不是我不想为你们报仇,只是这位潘公子希望我们能将梁琼交给官府,由他们定夺。”白衣公子见二人似乎不听劝,便看了一眼潘擎苍,这才无奈的说道。 “公子,我不管这些,若是您不肯相助,我只好拼了这条老命,向这恶贼讨个公道了。”老妇人听白衣少年说完,泠眼看了一眼潘擎苍,这才又瞪着梁琼,大声说道。眼神之很,满是仇恨。 “我……。”潘擎苍实末想到白衣少年竟有如此心机,把这难事往自己身上推,可事实也本就如此,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向那老人解释。 就是这时,跪着的男子,突然从地上拾起梁琼丢弃的刀,猛的朝他身上直刺了过去。 这下全场的人似乎一下子惊呆了,谁也没有料到会有此一遭,想要去阻止,已然晚了。 梁琼原本正低着头,哪曾想那男子突然朝自己扑来,眼看那刀就要刺到自己,连忙一脚朝那男人头上踢去,顿时正中头顶。 那男子似乎不会什么武功,身体竟直直的被他踢出了七八米开外,顿时从口中喷出一口血来,吃力的举起手中带血的刀,大叫一声:“恶贼,我……”一句话没有说完,便倒地身亡。 “你个恶贼,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哈哈哈!孩子,为娘不能给你报仇,只好来陪你了。”就在大家都惊呆的一刹那间,跪在地上的老妇人,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含着泪瞪了一眼潘擎苍,眼神里尽是说不尽的怨恨和憎恨。 潘擎苍暗见她满眼的哀怨,忽然发觉全身一阵发泠,脑海里不由想起了武林盟主步非云的妻子,此时两人的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都充满了绝望和悲哀。他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朝那老妇人奔去,哪知竟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那老妇人一头朝那梁琼身上撞去。 梁琼也许是见她只是一个老人,并末还手,只是朝旁边一闪,那知老妇人没有撞到他人,头部不巧撞在了梁琼身后的一块大石之上,顿时血流如注,昏厥过去。 潘擎苍连忙跑了过去,扶起老妇人,为她输入内力,希望她能够苏醒过来。这一切都是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周围的人几乎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那几名少女更是愤怒的瞪着梁琼,恨不得立马将他杀了,只是又碍于白衣少年的命令,只能干着急。 梁琼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在顷刻之间连毙两条人命,也许他自知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也许是心中有了愧疚之感,也突然拾起地上的另一把短刀,猛然朝自己的脖子上用力的划去,顿时鲜血喷射而出,不过片刻,便也倒地身亡。 这时候,老妇人也苏醒了过来,抬头看到潘擎苍正给自己疗伤,恶狠狠的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口里喘着粗气骂道:“狗贼,我不要你救,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说完便用力朝旁边移去,双眼仍然看着那白衣少年,神色很是凄凉。 “老人家,对不起,晚辈不是不愿帮你完成心愿,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请您谅解。”白衣少年蹲下身去,看着老妇人,含泪道歉道。 “公子,我不怪你,只怪我儿死的冤枉,自己又没有本事替他报仇。这些年来,你待我已经很不错了,我岂会再责怪于你,要怪只怪有些人披着人皮,却做着畜生不如的事。”老妇人看着白衣少年,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完这句话,又转身瞪了一眼潘擎苍,后面那句话,显然是骂潘擎苍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错再错 潘擎苍此时当真是愧疚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固执,竟然造成了两个无辜的人含冤而死,现在他的心里,有如坠入万丈深渊一般,感到痛不欲生。 “老人家,这事不怨潘少侠,他也是一片好意,要怪你就怪我办事不力,没能帮您完成心愿。”白衣少年听完老人说完,也抬头看了一眼潘擎苍,又低头说道。 “公子,我知道您心地善良,可是像这等恶贼,您万万没有必要替他求情。我谁也不怪,你待我这么好,我已经知足了。如果不是你,也许我老太婆早就饿死或冻死在街头了,哪还能活到今天。只可惜,今后我再也不能伺候公子你了,等到来世,我老太婆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老妇人说完便大口喘着气,显见此时已是上气接不住下气。 “老人家,这些日子,晚辈与老人家朝夕相处,早已把您当亲人看待。如今梁琼这恶贼自知死罪难逃,已经自刎。你儿子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你就放心好好养伤,千万不要太难过.”白衣少年见老妇人身体越来越差,不敢再说些刺激她的话,连忙劝道。 “好……好!儿啊,恶贼已死,娘来陪……陪………”老妇人听白衣少年说完,连忙硬撑着抬起头,看了一眼梁琼的尸体,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话说到一半,便一口气提不上来,死去了。只是临死的时候,双眼还圆睁瞅着潘擎苍,似是仍不瞑目。 白衣少年见老妇人已死,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又见老妇人双眼圆睁,便叹了口气,将其合上。过了许久,这才说道:“老人家,您大仇已报,就安心上路吧。”说完便站了起来,转身走了。临走时,却又对小红说:小红,你去找管家,将他二人好好安葬了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几名少女见他走了,连忙齐齐的弯下身去,一起道:“恭送少主人。” 等白衣少年走了很远,她们这才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小红见潘擎苍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失了魂一般,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便又折回来,走到他面前,轻声道:“潘公子莫怪,事出突然,万望不要放在心上,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姑娘不必为我宽心,这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节外生枝,见那梁琼还算是条汉子,一时有了妇人之仁,也许他们二人就不会因此惨死。还望姑娘告知实情,否则潘某死纵死也不能弥补自己所犯下的罪过。”潘擎苍听那小红安慰自己,可是却怎么也宽不起心来,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念之差,这两人也完全不会死。他本是恩怨分明的人,如今伯乐虽不是他亲手杀死,却是因他而死,可见他的心中有多么愧疚。 “唉,潘公子这件事我本不应该多说,可是看到你如此内疚自责,我纵是冒着死罪,也好歹把实情跟你说了吧,免得你如此难过。”小红见潘擎苍如此难过,继续安慰道,哪知她的话刚说出口,却立即遭到了众少女的反对。 只听蓝儿抢先说道:“红姐姐,你不可以这样,老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他知道了,恐怕你我都难逃一死。纵然是少主人也救不了我们,你要三思啊!” 这是小青也连忙说道:“是啊,少主人待我们恩重如山,如果我们这样做一定会使他受到老爷的责罚,我们也没有脸面见他了。” “是啊,红姐姐,你一定要三思啊。”众少女一听,也都连忙附和道。 “各位妹妹的心情我理解,我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今日之事,的确跟潘公子无关,你们平日里不也口口声声说敬佩潘公子的为人吗?为何到了此时,见到了他,却又为了一已之私,而忍心让他内心受到如此折磨?今日之事,要怪就怪我小红一人,与各位无关,纵然是死,我也不会连累各位妹妹的,你们就不要再劝了。”小红见众人都相劝,连忙也据理力争道。 “红姐姐,我们平日里的确说过很敬佩潘公子的为人,可是看到今日他所做的事,只怕与江湖传言不符,你又何必……”这时绿儿也很着急上来劝道,可是话还末说完,便被小红阻止了。 “住口,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还不快自己掌嘴,向潘公子赔礼道歉!”小红听到绿儿说完之后,便大声喝道。 “是。属于遵命。”绿儿听到小红责怪,顿时觉得委屈,泪水在眼眶里转了许久,却没有流下来。 潘擎苍见状,知道自己又闯了祸,有些于心不忍,刚要去阻止,却听到绿儿已经跪倒在小红面前,脸上已重重的被自己打了几个耳光,顿时显出一个巴掌印来,泪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小红姑娘还要看在我的面上,请不要责罚于她。”潘擎苍此时知道自己去劝绿儿,肯定不起作用,连忙朝小红求道. “潘公子吩咐,小红理当遵命。”小红见状,连忙微笑着,屈膝答应了。这才又朝绿儿道:“潘公子的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还不快谢谢潘公子。” “绿儿谢过潘公子,不怪之恩。”绿儿听到小红的话,连忙站了起来,向潘擎苍施礼谢道。 “都怪我一时糊涂,问了不该问的东西,还望各位姑娘不要见怪。”潘擎苍生怕自己再做错什么,连忙向她们道歉道。 “潘公子言重了。如果要怪,也要怪我们这些下人,不会办事,还望您多多谅解。其实你所问之事,也没有什么,只是老爷曾吩咐过,庄园之内所发生的任何事,都不可对外人讲,所以大家才有些顾忌。潘公子身为少主人的贵客,自然就不属于外人,说来也无妨。”小红见潘擎苍面露难堪之色,连忙解释道。 “在下当真不知贵庄有此严厉的规矩,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各位能够谅解。明日我自会向你们家少主人致歉。”潘擎苍听到小红说完,心中一惊,寻思打算道:“不知这庄园的老爷是何等人物,对属下竟如此严厉苛刻,当真让人匪夷所思。这本是人家的家事,于我又无丝毫干系,现如今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才是。” “潘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其实这妇人便是梁琼早年杀害的少年母亲,只因梁琼这恶贼杀了她的儿子,却又买通官府,致使她告状无门,老无所依,是我家少主人见她可怜,这才好心收留了她。她见我家少主人人好,便央求他为自己儿子报仇。我家少主人心地善良,不忍拒绝,这才答应了她。而那男的便是新婚当日,爱妻因被梁琼霸占杀害,去找梁琼讨个说法,却不想又被梁琼杀了全家,后来侥幸逃脱一命,却又神智不清,这些日子被我家少主人无意间救下,又寻医将他的病治好,这才知道其中的原委。我家少主人气愤不过,这才故意放风给梁琼,说他二人在我庄上。梁琼听说后,便于今夜潜进庄园,试图想杀害他们二人灭口,却不想被我家少主人算准了,又命我们几个早早在此守候,将其活捉,然后责其自刎。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人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这才引发了这场悲剧。其实事情完全怪不得你,你也不必在意这老妇人的话,更不必内疚和自责。”小红过了片刻,这才慢慢的倒出了事情的原委,说完之后,便叹了口气,安慰潘擎苍不必难过。 “潘擎苍啊潘擎苍,你当真是糊涂至极,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平白害了两个无辜的好人,你空有这一身武功,却没有一点脑子,留着也终归是个祸害。如今师傅的大仇你已得报,父仇却无力为报,只怕这一身武艺再也派不上用场,不如就此废弃,也算是抵了今日所犯下的滔滔罪过。”潘擎苍听完小红的叙说,不由心中更加自责,内疚之感也就更加深切。他本是性情中人,如今受此打击,不由一时太过悲观,又看了看地上的几具尸体,突然拔出手中的剑,便朝肩膀上砍去,誓要废掉这一身的武功。 “潘公子,不可!””就是这时,几位少女见状,竟似万万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连忙快步上前,想要去夺了他手中的剑。 就在潘擎苍的长剑快要削到肩膀的时候,小红已抢先一步来到潘擎苍跟前,伸出右手去挡那正在快速落下的利剑,只听“咔嚓”一声,随着小红一声惨叫,剑落臂断,众少女齐声惊呼,都呆在原地不知如何办是好。 潘擎苍万万没有料到会如此,见小红断臂处正在不停的流血,连忙点了她肩上的肩井、乘风等几处大穴,帮她止住了血。又见她面色苍白,已然昏厥过去,便扶着她坐了下来,用手掌抵住她的后背,将真气注入她的体内。 过了片刻,小红苏醒过来,看到潘擎苍正在为自己输入真气疗伤,便挣扎着要起来。 潘擎苍知道她身体虚弱,示意她不要乱动,继续给她灌输真气,这样又过了些许时间,小红的脸上终有了血色,这才转过头去,对潘擎苍笑道:“多谢潘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潘擎苍见她道谢,连忙不安的答道:“是在下害了小红姑娘,你请放心,就算花再大的代价,我也会帮姑娘将这手臂恢复完好的。只是要姑娘受痛疼之苦,在下实在心中不安。” “潘公子安好,便是我等的福气,若是潘公子有什么闪失,我们几位恐怕也活不成了,算起来,小红用这条手臂换了几个人的性命,也是赚大了,您也不要难过。”小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宽潘擎苍的心,怕他难过,所以才故作轻松道。 “你放心,我现在就扶你到住处,立刻为你接好这手臂。若是耽搁久了,效果怕是不好。”潘擎苍见小红此时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为别人着想,不由心中一阵惭愧。说完便轻轻的抱起了她,跟那些少女带着她回到了住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接骨疗伤 潘擎苍将小红安置在床上,刚准备为她接骨,却又犹豫了。他转身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少女,面上露出一丝窘色。 原来如果要想为这小红接好断臂,就必须要解开她的衣服,这样便于察看伤势和固定。这样一来,就会有渎小红姑娘的清白,再说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潘擎苍一时之间,不由有些顾虑。 几名少女见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发呆,不由有些着急。 绿儿似乎与小红的关系最好,性情也最直爽,直接问道:“潘公子,红姐姐都痛成这样了,你还愣着干嘛?你莫不是不会接骨吧?” “绿儿姑娘,你误会了,在下虽然医术不是很高明,但对于接骨一事,自信还是有些把握的。只是……”潘擎苍见绿儿催,又看了一眼小红,连忙解释道。言语之中,很是难已启口。 “只是什么啊?一个大男人,怎么像小姑娘似的,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是不是需要什么东西?”小青似乎也急了催道。 潘擎苍见众人都在催,而此时小红的脸上已经因为疼痛而没有了一丝血色,身上已被血水湿透,但她却丝毫一声音不吭,显然在用毅力忍着痛疼,不由的更加敬佩她,心中再也不忍她继续受着痛苦的折磨,便轻声对她说道:“小红姑娘,在下现在要为你接上手臂,一会可能会有冒犯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小红看他面露尴尬,脸上顿时一红,也不说话,过了片刻之后这才点了点头,然后便闭上了双眼,顿时两滴清泪随着脸颊流了下来。 潘擎苍见她答应,连忙转身对绿儿道:“请绿儿姑娘帮我准备几块硬一些的木板和一些清水。” 绿儿听后,也不回答,赶紧转身出去准备,不一会便取来了所需的东西。 潘擎苍见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才动手慢慢的解开了小红胸前的第一颗钮扣,顿时小红细白如粉的颈部便展现在他的面前。他脸上一红,连忙转过脸去解第二颗钮扣。哪知就在这时,小青却突然拿起手中的剑,指着他道:“你这恶…淫贼,红姐姐因你受伤,你不思过,却反而趁此机会占她的便宜,我小青今日纵是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为红姐姐一洗耻辱。”说完举剑便刺了过来。 潘擎苍一惊,连忙睁开眼睛,却发现那剑已刺了过来。他想要避开时,却已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就要刺中自己。 “小青,你怎么这么莽撞,你忘记了老爷的吩咐吗?”就在这时,旁边的阿紫,突然伸出手中的剑挡开了小青的剑,轻声说道。 “阿紫,红姐姐都伤成这样了,这淫贼竟然还敢趁机占她便宜,此人妄称侠义之士,却做出如此卑鄙行径,就算是杀了他也不为过,难道我错了吗?”小青见阿紫拦着自己,似乎很是不解,跺了跺脚,生气的说道。 “我们不能这么冲动,潘公子是在为红姐姐治伤,再说他也是无心之过。这种时刻,我们若再计较这么多,时间久了,红姐姐这只手臂恐怕就要废了,你难道忍心她一辈子变成残废吗?”阿紫见小青仍在生气,便收了剑,轻声劝道。 “我……唉!”小青听了阿紫的话,不由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小红,便叹了一口气,无奈只好收起了手中的剑。 潘擎苍见她收起了剑,这才继续为小红疗伤。他先将小红香肩处的衣服褪了下来,又用清水将伤口洗了洗,然后从衣服处拿出一瓶紫色的瓶子,打开盖子,便要涂在伤口上。 小青见状,急忙又问道:“你这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眼神之中充满疑惑。 潘擎苍知她不相信自己,便解释道:“这是紫金接骨水,专门用于接骨。姑娘请放心,小红姑娘是为我受的伤,我断然不会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噢这么巧?你身上正好带着这种药?莫不是你早有预谋,方才故意做出自断手臂的样子,然后博得红姐姐的同情,骗她去救你的时候再削断她的胳膊?你还说不是跟梁琼是一伙的,难怪你会替他说好话,原来如此?”小青听完潘擎苍的话,眼睛只是盯着那紫色的药瓶,似乎有些不相信,仍质疑道。 “姑娘这样问倒奇怪了,我本是你家少主人请来的,而梁琼是翻墙而入的,怎么能说我们是一伙的呢?至于这瓶药水的来历,我想不说也罢。”潘擎苍见她们处处防范自己,心中早已不爽,几次想要发作,但一想到小红姑娘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这才一忍再忍,却不想她们竟然变本加厉了,当下也怒道。 “我怎么能相信这药水是用来接骨了,万一要是毒药,岂不是害了红姐姐的命?”小青见他不肯说出药水的来历,似乎更加怀疑了,此话一说,其它几位少女,也都纷纷注视着潘擎苍,似要逼着他说出药水的来历。 “小青,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潘公子,你……”这时小红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刚说了一句话,却又昏厥了过去。 “红姐姐……”众少女见状,都不由惊呼一声,纷纷上前去看小红。 潘擎苍连忙摸了摸小红的脉搏,发觉并无大碍,便转过声安慰众少女道:“没事,小红姑娘只是太过痛疼,加之刚才失血过多,暂时昏过去了,一会便会苏醒过来。”他说完,便将那紫药瓶打开,顿时一股奇怪的臭味,立刻传遍了整个屋子。几位少女闻了,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 潘擎苍将紫金接骨水小红的断臂处涂抹了一遍,又将断了的手臂与之对接,最后用几块木板,固定住了小红的整条手臂,又用布条紧紧的缠绕了好几圈,伤口这才处理好。最后为了防止她乱动,便又将手臂固定在了床铺之上,这才洗了洗手,将药瓶交给阿紫道:“请姑娘收好这瓶药,每日将患处布条拆开,不可动了胳膊,只用清水轻轻擦拭,然后再将此药水均匀的涂抹在衔接处,便可。 “多谢潘公子相救,只是不知红姐姐何日方才能动?这手臂今后是否会……”阿紫伸手接过潘擎苍递过的紫药瓶,收在怀里,仍然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小红,这才轻轻的问道。 “至于需要多久,我也不清楚,这药水是我自己配制的。当年我也是受了重伤,在长白山一位神医处医治,三年之后方才痊愈。在这期间,那位神医教了我一些医术,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机会为人治过病。有一次偶然之间,我捡到一只小白兔,见它双腿被已断,只剩下皮肉相连,看它可怜,便将它救了回家,因怕神医他老人家不高兴。这才自己照着方子,偷配了这瓶药,用给小白兔治腿伤。那只小白兔用了之后一个月便痊愈了,至于小红姑娘需要多久能痊愈,这个在下倒不清楚了。但我见小红姑娘意志坚强,又有顽强的生命力,我想应该比小白兔快些。至于使剑,如果今后勤加练习,应该可以恢复自如的。”潘擎苍此时见小红抹完药之后便睡熟了,这才准备起身告辞。临走之时,见众少女都看着自己,不由心头一软,便将那紫药水的来历说了出来,他这一说,众少女都惊叫了起来。 “什么?你竟然用给兔子治腿的药来治红姐姐治胳膊,这也太过份了吧。”小青听后率先发难道。 “小青姑娘,此事太过仓促,如果临时再去寻药配制,可能会耽搁小红姑娘的病,时间久了或许会留下后遗症,所以在下这才斗胆出此下策,万望见谅。再说这紫金接骨水是用极其罕见的天山雪莲及寒冰蟾蜍所制,不仅有治外伤的疗效,而且涂抹在人体之后,这种药被人体所吸收,还可以增强内力,不要小看这一瓶药水,足可以使人增加不亚于十年的内力,小红姑娘虽然受些皮肉之若,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却也是因祸得福。”潘擎苍见小青姑娘仍然对自己怀有深深的敌意,也不计较,继续解释道。 “说的好听,你这样说,分明是想逃避自己所犯下的罪。这药既然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怎会舍得留给红姐姐呢?八成是骗人的东西吧。”小青姑娘似乎怎么也不信潘擎苍所说的话,不由再此发难道。 “啪。”小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话刚说完,脸上便重生的挨了一巴掌,众人一惊,却看到阿紫手臂高高举起,显然这巴掌是她打的。 潘擎苍刚要说话,却听到阿紫道:“放肆!潘公子是何人,你难道不知道?他岂会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们?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是不是非要惹得老爷不高兴,你才罢休?” “我……”小青姑娘无故挨了一巴掌,却也不敢反抗,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潘擎苍,这才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站在她身边的绿儿,连忙追了出去。 潘擎苍见这些少女虽然对自己很不满,可表面上却又不敢露出来,尤其是这阿紫,三番五次口中提到“老爷”,似乎对他很是敬畏。而听她们的口气,好像自己跟这位老爷的关系却是非同一般,不然这小红姑娘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替自己挡那一剑。还有那白衣少年,他明明是这个庄园的少主人,为何适才在外面,他对自己似乎也有所忌惮,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些到底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他的心头有着数不清的为什么,却难以寻到答案。 此时他见天色眼看就快亮了,而几位姑娘经过一晚的折腾,似乎也有略显疲惫,再说此地也非久留之地,不如趁此机会告辞,也好少些麻烦。 他一念至此,刚要向阿紫请辞,忽又想到刚才小青对自己的质疑,想到若是现在就此离开,小红姑娘再有个什么不测同,自己怕是再也洗脱不了嫌疑,再说小红姑娘是为自己而受伤,此时若提出要走,那岂不是会伤了她的心,不如等她病好之后,再行离去也不迟,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减少心中的愧疚,二来可以继续查看一下,这家庄主到底是什么来历,也好解开心中的疑惑。 顷刻之间,潘擎苍的脑海里如翻江倒海一般,转了几十道弯,此时主意一旦拿定,他便准备暂住此地,以观后变。接着,他便朝阿紫拱手道:“阿紫姑娘,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也该早点休息了,我就不打搅了,明天我再过来看望小红姑娘,告辞。” “有劳潘公子了。”阿紫听他说完,突然松了一口气,连忙也拱手相谢。 潘擎苍回到住处,倒在床上,想睡却没有睡意,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神秘,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庄园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些少女为什么表面看似柔弱文静,却个个身怀高超的武艺?而那白衣少年似乎更加让人琢磨不透,她们口中所谓的“老爷”到底又是何人呢?他们到底他是敌还是友呢? 伴随着这些猜不透的问题,到了天微微亮些的时候,他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如履薄冰 也不知过了多久,潘擎苍醒过来时发现太阳已经升了老高,天也大亮。他心中挂念小红姑娘,连忙穿了鞋子。刚准备出门,却发现小青端着盆清水,站在门口。见他开门,端了水进来,朝他屈膝请安道:“潘公子,昨夜无意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我,小青给您赔不是了。”说完竟要跪下去。 潘擎苍连忙伸手阻拦道:“小青姑娘,此事怪不得你,都是因我而起,害得你们跟着受罪,理应我该向你们道歉才是,你又何罪之有呢?”说完便给小青鞠了一躬。 “潘公子,万万不可,您是少主人请来的贵客,小青实不敢当,只要你不怪罪小青,小青就感激不尽了。时间不早了,我家少主人早已在客厅相候,小青这就伺候潘公子梳洗,好去用餐。”小青说完,双手递过毛巾,准备要伺候潘擎苍。 “小青姑娘不必,我自己来就行了,不敢有劳。”潘擎苍见状,连忙接过毛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胡乱的擦了擦脸,漱了漱。哪知刚洗完毕,却见小青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潘擎苍见状大惊,喊了几声,却不见她回答,连忙将她扶到自己的床上休息。见她脸色苍白,身体似乎很是虚弱,便用内力替她输了些真气,又用手轻轻掐了恰她的人中穴,小青这才慢慢醒来,发觉自己躺在潘擎苍的床上,连忙惊慌的坐了起来,口中一个劲的向潘擎苍道歉道:“对不起,小青玷污了公子的床铺,还望公子见谅。” “小青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我刚才替你把脉,见你身体虚弱,到底是怎么回事?”潘擎苍见她满脸惊慌,觉得事有蹊跷,连忙问道。 “潘公子,请不要再问了,小青没事,请公子尽快到客厅用餐,少主人正在相候。”小青见他相问,似乎有意回避什么,连忙下了床铺,身子晃了一晃这才站稳,显见头晕的厉害。 潘擎苍知道这里面必定有什么事在刻意隐瞒着他,知道直截了当的问她定然不会说,于是便故意吓唬道:“小青姑娘,你如果执意不肯告诉我原因,那我就直好去问你家少主人了。”说完便佯装要出门。 “潘公子,小青求你了,千万不要去问少主人。”小青一听他要去找少主人谗问,吓得“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两行清泪顿时流了下来,苦苦相求道。 “小青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我只是随便说说,哪会当真去问,只是我见你身体虚弱,有所担心,所以才出此下策。”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能将小青吓成这样,不由对那白衣少年又多了一份好奇,连忙扶起小青道。 “潘公子,你就不要再为难小青了。”小青听他说并不是真要去问少主人,这才站起来,如释重负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过问了,你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待会我吃过早饭,为你开个方子,你照着方子,抓些药吃,便会好些。”潘擎苍说完之后便看着她,直到她点头答应,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在小青的带领下,潘擎苍很快来到了客厅,见白衣公子已起身相迎,连忙拱手致歉道:“实在抱歉的很,在下不知不觉竟睡过了头,让公子久等了,还望谅解。” “潘少侠客气了,请座。”白衣少年见他率先致歉,微微一愣,顿时脸上有一丝红云闪过,随即便又笑着说道。 就是这时,站在餐桌两边的绿、青、蓝、紫几位少女,见潘擎苍到了,连忙转身出了客厅,不一会儿便上了几十道精致的小菜,等所有的菜都上齐之后,便又齐齐站在了一旁,等候吩咐。 潘擎苍见这些少女之中,唯独少了小红姑娘,又想起昨晚自己的莽撞,心中有些愧疚,也不知她现在的伤势如何了,便朝白衣少年笑道:“在下有件事,实在觉得愧疚的很,只因昨晚一时鲁莽,误伤了贵庄的小红姑娘,当真是惭愧的很,还望公子谅解。只是不知这小红姑娘现在伤势如何了,在下心中着实挂念的很。” “潘少侠言重了,小红的事,我也是刚刚得知,都怪这些下人办事不力,这才应该受到惩罚,想她能够得到潘少侠指点剑法,也算是她的福气。潘少侠不必在意。不知潘少侠昨晚休息的可好?”白衣少年见潘擎苍突然提及小红姑娘,不由瞪了一眼这些少女,便又回头对潘擎苍笑道。 这时旁边站着的小青,突然听到潘擎苍提起昨晚的事,脸上顿时一阵苍白,刚要说话,却被旁边的绿儿轻轻拉了一下,这才稳住。 潘擎苍离小青较近,对这一幕他是看的一清二楚,抬头看到白衣少年并末发觉,便朝小青笑了笑,示意她不要紧张。 小青这才松了口气,但头上已然生出一层细汗。 潘擎苍朝白衣少年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有劳公子挂心,在下休息的很好。”还想再说什么,却又怕无意中伤害到别人,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只好默默的拿起桌上的筷子,随便应酬着吃了几口饭,便再也吃不下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强人所难 吃完了饭,潘擎苍急着想去看望小红,哪知白衣少年竟又请他到书房喝茶。 二人喝了些茶,随便聊了几句,潘擎苍因为心中惦记着小红,便起身告辞。 白衣少年见潘擎苍告辞,连忙站起来道:“潘少侠,请留步,家父久仰大名,却不直无缘相见。今日得知我有幸请到潘少侠来鄙庄做客,特意准备了一些小礼相赠。只是家父最近身体欠佳,不住在此间,所以不能与您相见实为遗憾,还望潘少侠笑纳。”白衣少年说完,便朝阿紫挥了挥手。 阿紫见状,连忙走进书房里屋,端着一个大檀香木盘子出来,上面用红布盖着,似乎装有什么东西。 潘擎苍见状,连忙说道:“公子万万不可,我与令尊素末谋面,实是无功不敢受禄,还望公子收回成命。” “潘少侠不必客气,这只是家父的一点心意,家父临走之时,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礼物转赠给您,你若是不收,实令小弟无法交差啊!还请潘少侠垂怜,收下这些薄礼,在下也好向家父回话。”白衣少年见他拒绝,便拱手相劝,言词之中,很是诚意。 “这万万不可。”潘擎苍见他仍然想赠,再次拒绝道。 “潘少侠不防看看家父所赠礼物再做决定,若是觉得不堪入目,在下自然不敢勉强。”白衣少年见他再次拒绝,索性建议道。 潘擎苍本就很为难,他与这白衣少年初次见面,对方便赠送礼物,又见礼物是用极其高贵的东西盛放,料定里面所装东西定是价值不菲之物,若是贸然收下,实为不妥,未免给人家一个眼钱眼开的印象,此也有损自己的声誉,但此时又见白衣少年似乎很为难,寻思如若真不收取,只怕是有违情理。他料想所赠之物定是些金银珠宝之类,他此时执意要送,不收又不好,不如暂时先收了,等日后再转送给这些少女,也算是对她们做一些补偿,以弥补自己昨晚的过失,也未尝不可,反正自己也没将其占为已有,也不算过份。他一念至此,便只好对那白衣少年道:“公子如此盛情,在下如若不收,那岂不是太不识趣,既然公子执意要送,在下自当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便是,日后定当答谢令尊。” 白衣少年见他同意,脸上顿显喜色,连忙揭开那盘子上的红布。这下让潘擎苍大失所望,也大出意料之外,原来里面并不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而是两张纸,他顿时不解的看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笑着示意他拿起纸张看,潘擎苍这才满心疑惑的拿起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原来这两张纸,一张是这座庄园的房契,一张是小红姑娘的生辰八字。 潘擎苍看过之后,连忙将纸重放在盘里子,拱手道:“公子,这万万不可,在下乃一介江湖草莽,岂可收受如此尊重的礼物,还望公子收回成命,在下不胜感激。” “潘少侠莫非嫌弃家父所赠礼物过于稀薄,或是嫌弃小红姑娘相貌丑陋,不配与你为奴?”白衣少年见他看完契约,又再次拒绝,便不解的问道。 “不……不,实在是这两份礼物太过贵重,在下无德无能,万万不可收受如此贵重的礼物。再者在下四海为家,到处漂泊,早已习惯无拘无束的感觉,并不需要什么家产。还望公子成全,收回成命,替我向令尊大人谢罪。”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这白衣少年无故将自己寻来,又突然赠送如此重要的礼物给自己,当真不知何故。 “既然潘少侠决意不收,小弟岂敢强求。”白衣少年见潘擎苍坚持不收,便笑了笑道。 “多谢公子成全,在下不胜感激,还望公子向令尊大人呈上谢意,他日有缘,潘某定会亲自去拜访他老人家,以表达自己的谢意。”潘擎苍见他终于收回了礼物,不由松了口气,刚准备离开,却突然又听白衣少年说了一句话,让他差点惊叫起来。 白衣少年见他转身要告辞,突然大声喊道:“来人啊,准备燃料,既然潘少侠不肯收下,那这园子留着也没有用了,迅速将它烧毁。” 潘擎苍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的大吃一惊,连忙转身,无奈的看着那白衣少年。他自进入江入之后,只听说过硬抢人家东西的,却从没有见过要强送人家东西的,此时不由觉得这公子太过霸道,做事也太过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当下更不知如何办才好,就是他犹豫的时候,却见有人听了那白衣少年吩咐,已经下去准备燃料了。他刚准备劝白衣少年,却听他又朝阿紫道:“阿紫,既然潘少侠看不上小红,她再留着也就没有用了,速去杀了她,将她的头提来见我。” “少主人……!”众少女一听,顿时惊呆了,连忙齐齐的跪了下来,为小红求情。 “公子,您这是何苦,在下只所以执意不肯收,实在是觉得无功不受禄,并非嫌弃什么,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小红姑娘冰雪聪明,心地善良,何况又有恩于我,我岂会有嫌她之理万望公子收成命令,不要酿成大错。”潘擎苍此时心中虽对这少年的霸道很是不服,可是眼见小红就要落难,此事又是因自己而起,不由很是为难道。 “潘少侠不必如此,这是家父临走时的命令。纵然是我,也不敢违抗,还望潘少侠不要阻拦,让我为难。”白衣少年见潘擎苍也来相劝,便无奈说道。 “令尊好意我已心领,还望公子替我转谢令尊大人,收回成命,在下不胜感激。”潘擎苍见他有些为难,便也好言相劝道。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家父一向言出必行,行必有果。不瞒潘少侠,今日您若不收下这些薄礼,怕是这座庄园再也不能留下,即便是小红的性命恐怕也难保。更何况在下也会因办事不力,而受到家父的重罚,轻则面壁思过三年,重则废去全身的武功,从此如同一废人了,而她们……唉。”白衣少年见事已至此,知道再坚持也没有用。转身望着窗外,过了许久,这才轻声说道。 “请潘少侠成全。”众少女此时也齐声相求道,有的少女竟似已哭了起来。 潘擎苍见白衣少年话里有话,心中虽然不解他的父亲为何要制定出如此荒唐的家规,可见他如此模样,再看看那些少女,心中已有不忍,但他生性倔强,岂可随便屈服于人,犹豫了片刻,这才又继续问道:“若以兄台之况,若是我执意不收,她们将会如何?” “唉!实不相瞒,若是潘少侠执意不肯收,她们将会被挑断手筋、脚筋,赶出家门,从此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白衣少年此时似乎再也忍受不住,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神情很是痛苦。 潘擎苍听后,不由惊的朝后倒退几步,他脑海里突然想起昨晚小红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愿让他受伤的情景,如今她还躺在床上,不知情况如何。而倘若此时因为这个原因,而将她置于死地,那这辈子,他将会因此事而耿耿于怀,此时他将自己陷入两难之地的局面,不由万分后悔昨日为何贸然到此。如今事已至此,如若不答应,不光这价值连城的庄园会顿时灰飞烟灭,化为一片废墟。而且更为可怕的是,小红姑娘的一条命以及这白衣少年和众少女都将会因自己而变为废人,她们虽不是自己亲手所伤,却因自己所伤,那今生自己纵算是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可是如果收了这份礼物,所谓自古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定会提出交换的条件,万一到时逼自己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来,那岂不是又坏了一世英名?自己倒无所谓,却又要连累师傅他老人家,那将又如何是好呢?此时眼看着外面那些仆人正来来回回的运送燃料,顷刻之间,这座庄园便会陷于一片火光之中,而小红姑娘的性命怕也会因此而丢,不由暂且收了,看他们此番做法到底意欲何为,到时再做打算也不为迟。 他权衡再三,又见阿紫姑娘正失魂落魄的提着剑,显见是要去执行命令。如果再不阻止,小红的性命堪忧。而自己昨晚已经白白害了两条性命,纵然我不杀伯乐,伯乐却也因我而死。现在自己已经欠小红姑娘太多了,不能一错再错了,想到此,他连忙大声朝阿紫姑娘喊道:“阿紫姑娘,且慢,我收下这些礼物便是了。” 阿紫此时刚走出书房的门,突然听到此话,连忙转过身去,跪在地上朝潘擎苍叩起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其它少女见状,也都吩吩叩头答谢。 “多谢潘少侠成全,大下即刻下令,让下人停止运行燃料。”白衣少年见他突然改变主意,不由也很惊喜,连忙大声谢道,说完便吩咐下人停止焚烧庄园。 “既然令尊有如此美意,我若是再不收下,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请公子代我向令尊大人道一声谢,就说潘某不胜感激,日后定会亲自上门拜谢。”潘擎苍心中惦记小红姑娘,说完这些话,不等白衣少年回话,便直奔出屋,飞也似的朝小红的住处跑去。他实在不愿意在这里再呆片刻,怕这白衣少年万一再生出个什么事由来,自己是万万无法应付的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侠女柔情 潘擎苍逃也似的来到小红的住处,推门进去。 此时小红已经醒来,见他进来,想要起来行礼,却发现身上没一点力气,这才明白了,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潘擎苍知道她心情不好,找了张凳子,靠着床边坐了下来,为她拭干了眼泪,这才劝道:“姑娘这只胳膊,皆是因我而起,在下心里已是万分愧疚,还望姑娘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争取尽早康复。” “多谢公子为小红这条贱命费心,小红纵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公子的大恩大德,日后小红纵是做牛做马,伺候公子,也再所不辞。”小红听他劝后,不由叹了口气,又流下一行清泪来,过了许久这才轻言道,言语之中竟似充满了遗憾和无奈。 潘擎苍想起当才白衣少年已将小红赠与自己,不由一阵脸红,如今又听她此番如此说,不由暗下寻思:莫非小红已知此事,故而特意说出此话来试探我?我若是再假装不知,那岂不是又会伤了她的心,若是答应了她,那岂不是又辜负了兰儿和蝶儿,这可怎么办? 此时他因小红而想起到兰儿和庄梦蝶,心中顿时又焦急起来。兰儿因为生他的气,却不知此刻身在哪里,而庄梦蝶却是因为家园被毁,至今生死不明,而自己不但没有去找他们,反而又陷入了另一桩感情纠纷之中,这可如此是好?此刻,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太过麻烦了,不由焦急起来,头上更是起了一层细汗,也暂时忘记了回应小红的话,。 小红见他突然不再说话,又发现他焦虑不安,满头是汗,以为他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伤势,所以才如此着急,心中不由一阵感动,思忖道:“我一生孤苦伶仃,爹娘早已离我而去,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亲人,还好少主人待我不薄,又教我武功,我这才苟活于人世至今。如今潘公子又如此关心我,只可惜我与他不是一路人,总归他是主子,我是奴才,现在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尊贵身份,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怕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待我了。如今,我一只手臂已断,怕再也不能用剑,更不能为人所用了,总归成了一个废人,莫非还要连累别人吗?唉,与其在这世上受尽苦难、屈辱和折磨,不如就此结束罢了,也好落得个不讨人嫌。” 正所谓:女儿心,细如丝。小红姑娘一念至此,便下了决定。看着潘擎苍一张俊俏的脸蛋上挂满了愁容。她突然感到莫大的欣慰,虽然自己一生孤苦,可临死之前,能在自己仰慕的人面前死去,那也算不枉在这世上白走一遭了。 主意已定,她便趁潘擎苍不注意,悄悄用另一只手,从枕头下面摸到了一把匕首。这匕首原是她用来防身的,如今却想不到竟然要用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当真是事事多变幻啊。 潘擎苍此时呆呆的坐在床边想着事情,他看着病床上的小红姑娘,不知不觉的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从小到大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和屈辱。想到现在不仅失去了心爱的蝶儿,而且连相依为命的兰儿也不愿见他了,师傅也早已将自己逐出师门,不再理会自己的生死,自己的一生,不正如小红姑娘一样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吗?他本是多愁善感之人,想到此,竟在不觉之间,像是中了魔咒一般,流起了泪来,眼前的一切顿时也都模糊了,就连小红手里拿着匕首,他竟也没发觉。 再说小红从枕头下摸出那把原本用来防身的匕首,正准备刺向自己的时候,却发觉潘擎苍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这使得他原来硬朗俊俏的双脸上突又增了一份男儿的柔情。小红一时竟看得痴了,却忘了自然。她一边注视着潘擎苍,一边暗自感叹:“想不到,他堂堂一个男儿,竟会为了我的伤势,而伤心流泪。我只道他也是铁一般的心肠,却不想他竟也如此多情,我今日纵算是死,也算值得了。” 想到这里,她竟又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这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角,虽是咸的,却也甜美无比。此时一颗少女的心,正慢慢的在自己心爱的男子面前绽开,为这朵正要走向凋零的花朵平添了一份浪漫。 她再次举起匕首,突然向自己胸口插去,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潘擎苍,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 就在匕首快要刺入她胸膛的时候,突然刀光一闪,惊醒了潘擎苍。他眼见小红手里的匕首将要刺入胸膛,来不及想什么,连忙快速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刀锋,使得那刀尖在离小红的胸口处停了下来。 “红姐姐。”这时从外面赶来的几名少女,正巧见此一幕,不由惊叫一声。 “小红姑娘,你……”。 “潘公子,你……”。 潘擎苍见小红好端端的竟要自刎,只当是小红以为自己没有答应她,而一时想不开,这才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真想不到,她竟然是如此贞烈的少女,当真让人敬佩,当下不觉又万分羞愧。虽然此时手上仍紧紧的握着匕首的刀锋,划伤的手掌,流出的鲜血也顺着手缝沿着刀锋滴在小红胸前的衣服上,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小红见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而救自己,心中不由大为感动,也心疼不已。 两人此时各有想法,不觉同时呼出了对方的名字,关切的眼神相碰,顿时擦出一丝柔情的火花。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朝夕相处 潘擎苍来不及跟白衣少年告别,带着小红,一路飞驰,朝长白山奔去。他知道,只有在这个季节,神医生惟德先生才会远去吉林,在那深山茂林,人际寒至的地方寻找各种珍奇药材。 一路上潘擎苍不停的为小红输入真气,以保持她的体能不被消耗殆尽,虽然车上东西应有尽有,毕竟不如陆地上方便,但为了救人,潘擎苍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学着在车上煮粥,学着向照顾亲人一般,细心的照顾着小红。 每次,小红看到他放下手中的剑,拿起菜刀,笨拙的切着菜,心中就会升起一般莫名的幸福感,甚至有好多次他都把手切的鲜血直流,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放进嘴里吸一吸,对着小红笑笑。在小红的生命里,从来都是她服伺别人,而却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服伺过,这种感觉,让她倍感珍惜。 潘擎苍心中又何尝不是,他这一路上与小红姑娘朝夕相处,时刻担心着她的病情,竟使他第一次感受到有家、有爱的感觉。虽然他的脑海里也曾不止一次的回想起与兰儿的同甘共苦以及与庄梦碟之间的甜言蜜语。可是那种感觉,却远不及现在这样真实,温暖。他想到自己受伤的那几个月里,兰儿也曾是这般悉心照顾自己,不由又对兰儿有了无限的愧意。在几这名少女之中,他的内心第一次陷入了无限矛盾中。他多么希望小红能早日好起来,自己好早些寻到兰儿和庄梦蝶,再也不要与她们分开,经过这几天所遭遇的事情,这使得他对于亲情和爱情又有了一层更深刻的认识和了解。所幸的是,小红的身体虽然还很虚弱,可一时之间,因为有潘擎苍为她不时的输入真气,生病暂时倒也无忧。潘擎苍心里很明白,如果不能找到神医惟德先生,小红的性命随时都会失去,可是要想在这偌大的长白山寻到他,当真犹如大海捞针,难之又难啊。 这一日,临到傍晚,他们已进入吉林省最边缘的一个小镇上。这个小镇虽然地处偏远,可是镇上的东西却应有尽有。潘擎苍想到车上准备的东西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小红的病情也基本稳定,便想着下车去找个旅店,住一晚上,两人也都好好的洗个澡,洗一套干净的衣服。 潘擎苍把想法跟小红说了,小红面上一红,便答应了他。 二人找了间小店,将马车托付给店小二,便下了车,进了店里。 这家小店,虽然很小,但店内布置的倒很干净,潘擎苍生怕小红住不习惯,便要了一间上好的房间。 连日的奔波,使得他们二人身心异常的疲惫。 潘擎苍扶着小红进了房间,又吩咐店小二打了一些温水,要帮着她洗脸。 小红此时虽然手臂已好些,夹板也已经拆除,却也不能乱动。但她生性坚强,坚持不肯让潘擎苍服侍。可是潘擎苍对小红心怀愧疚,也坚持要照顾她,没有办法,她只好答应。 潘擎苍像照顾婴儿一般,为小红洗了脸,又吩咐店小二弄了一桶温水来,要小红沐浴。 潘擎苍明白小红行动不便,不可能自己沐浴更衣,而自己又是男儿身,更不方便,情急之下,便请了店小二的婆娘上来,帮忙为小红洗了身子,换了一套干净些的衣服,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日久生情 小红见潘擎苍一路上如此心细的照顾自己,不由大为感动,早已将芳心暗许。 二人洗涮完毕,这才感觉神清气爽。 折腾了半日,这才想到都腹中空空,早已饿过了头。 潘擎苍又吩咐店小二送些吃的上来。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送了几样小菜上来,虽然不是很精致,倒还可口。 小红此时一只手尚可以动,吃饭倒没有问题。 二人正吃饭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似有兵刃相击,打斗之声。 潘擎苍不觉有些好奇,连忙打开窗户看。只见窗外夜色之下,有五六个人正拿着刀剑,围着一个人。 中间被围那人,穿着灰色衣服,身材很小,头上戴着一顶灰布帽子,脸上还留着一撮小胡子,身上背着一个包裹,显得很是扎眼。 周围的人个个身强马壮,虎背熊腰,但每个人的面色都稍显疲惫,仿佛跑了很远的路一般。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紧盯在那灰衣人身后的包裹之上,似是生怕这包裹飞了一般,显见这包裹里面,有着极其重要的东西。 小红见潘擎苍只顾注视面外,便也放下筷子,艰难的走了过去。 潘擎苍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她,怕她太辛苦,便索性将她搂在怀中。 小红突然被潘擎苍搂在怀里,脸上顿时一阵通红,却也不挣扎,只是顺势靠在了他的胸前,脸上一脸的甜蜜和甜蜜。 潘擎苍全然没有发觉,只是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灰衣人已经与周围的人交上了手,那些人显然武功不是很高明,转眼之间,已有一人受伤。可是灰衣人也好不到哪去,身体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显然正在苦苦支撑。 不知不觉,双方又交战了几个回合,围攻的人竟久攻不下,转眼间又有两人受伤。 这时围攻的人中,有一人突然笑道:“我劝你还是早早放下手中的剑,交出身上的东西,跟我们回去,乖乖的跟我们帮主成亲,兴许把他伺候好了,他一高兴,就不再计较这事。否则的话,嘿嘿,你也知道我们的手段,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呸!想让本小姐束手就擒,你做梦。有种你们就上来,看哪个不怕死。”灰衣人听那个说完,便重重的吐了口唾液在地上,似是宁死也不肯投降。 “你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纵是铁打的人也迟早会累爬下的。莫说你的武功不高,纵是一流高手,怕体力现在也已消耗殆尽了,你又何苦如此苦苦挣扎呢?不如就此罢手,这小店里有好吃的好喝的,我们兄弟管你吃个饱,岂不好。若是你再执迷不悟,我们纵然不动手,困也就把你困死了,最终东西还不是乖乖的交到我们手里。如果真把我们给惹恼了,到时就扒光你的衣服,大爷我们先快活快活,再将你卖到妓院去,让你成天伺候男人,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反正帮主也不知道,到时若是他问起,我们弟兄就说:“你已经跌入万丈深渊了,连尸体都不见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弟兄们差也交了,爽也爽了,还有一笔卖身费可以拿,岂不是两全其美?嘿嘿。”那人见灰衣人仍然不肯答应,便又淫笑道,其它几人听后也都不约而同的淫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臭流氓,若是我爹爹还活着,不扒了你们的皮喂狗才怪。”灰衣人见他们如此苦苦相逼,不由大为生气,出口大声骂道。 这时楼上的潘擎苍,突然听到这声音,不由大吃一惊,身子也不住发抖,再一细看,发现灰衣人的身影竟然如此熟悉,过了片刻,这才低声喊道:“蝶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说完泪水便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金凤玉露 小红听他突然喊出一个人名,神情又如此悲伤,一时很是不解。 潘擎苍刚要向她解释,又听到下面那人大笑道:“哈哈,你爹爹只怕现在已经化为灰尽了吧!你就别再做梦了。上次若不是那个臭叫花子救你一命,你早就成了我家帮主的怀中尤物了,这次看谁还能救你。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交出身上的东西,跟我回去吧。否则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潘擎苍心中一惊,来不及跟小红解释,连忙抱起她,朝楼下跑去。 这时店老板见外面有人打架,生怕祸及自己,早已命人将店门紧紧关闭,不允许任何人出去。 潘擎苍此时一手抱着小红,一手拿着长剑。店老板见状,也不敢说什么,只好乖乖的开了门,等放了他们出去之后,这才又立即将大门赶紧关上。 此时,外面的灰衣人已在围攻之下,依旧在拼死抵抗。 潘擎苍见门口的位置,支着一块木板,上面放着些萝卜、青菜之类的东西,便抱着小红走了过去,将那些东西丢在地上,又将小红放在木板之上,这才拿着剑,朝那群人走去。 小红见他要过去,连忙拉着他的手,眼神之中满是担忧, 潘擎苍知道她担心自己,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又笑了笑,示意让她放心。 小红这才松开他的手,满是担忧的看着他朝那群人走去。 这边的灰衣人似乎已经支撑不住,眼见一把长刀就要砍在身上的时候,他似乎料到今日必定难逃一死,索性将双眼一闭,等待那刀落下来的一刻。 哪知等了片许久,却仍然不见那刀落下来,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刀身在半空中已被二根手指紧紧夹着,任他怎么劈都劈不下来。他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抬头一看,顿时一行清泪夺眶而出,身体竟似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潘擎苍一手捏着那刀锋,一手连忙搂住了他。 这时旁边围着的人,还想举刀再攻,潘擎苍双目泠泠一扫,轻声道:“不想死的就快走。”声音虽然不大,但那种震撼力却早已吓得那些人不由拔腿就跑,哪敢再多呆半刻。 潘擎苍见那些人瞬间走的无影无踪,连忙扶着灰衣人,一步步的走到小店门口,用手使劲的拍着门。 店老板将门打开个一小缝,见行凶的人已走的一个不剩,这才把门打开。 潘擎苍将灰衣人放在桌边坐下,又走出门外,抱起小红,也将她放在了桌边坐下。这才对店小二道:“快去弄一碗粥,若是太烫,或是太凉,你小心小命。”说完伸手摸着灰衣人的手臂,探了探气息,这才松了口气。 店小二哪敢怠慢,连忙跑进屋里。不一会,便端了一碗粥来, 上面还冒着热气。 潘擎苍用勺子试着尝了一小口,果然不泠不热,便搂着灰衣人,将粥慢慢的喂入他的口中。 灰衣人喝了几口粥,这才慢慢挣开双眼,盯着潘擎苍看了半晌,又流下两行情泪来,伸出手,摸着他的脸,轻声说道:“潘大哥,我终算又见到你了。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是在做梦吗?” “不,你没有死,也不是做梦。谢天谢地,我终于又找到你了。”潘擎苍见灰衣人已醒,不由喜极而泣,失声说道。连忙也伸手握住灰衣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任由他摸着。 周围的人,包括小红见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做出这样有违常理的事,不由看的目瞪口呆。而潘擎苍与灰衣人却丝毫不顾及这些,只顾相互深情的注视着对方,宛如一对陷入热恋中的情人一般。 小红初看他们二人也惊诧万分,可片刻之后,她却突然在心里笑了,因为她已经瞧出这灰衣人竟然女扮男装。她的心里已经猜出了一些事,只是不清楚她到底是哪个?如今见他二人如此亲密,心里不由升起一阵醋意。 原来,这灰衣人正是半年前在武林盟主封刀大会上,被庄玄彤强行拉走的庄梦蝶,此时他二人竟然在这里不期而遇,那种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是以潘擎苍竟然连身边受伤的小红都暂时忘却了。 “潘大哥,果真是你。我爹爹和奶奶都死了,那些师兄师弟也都被杀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庄梦蝶在危急时刻再次见到潘擎苍,忽又有了见到亲人的感觉,起初她以为这是梦,可当她真切的摸到潘擎苍的脸时,方才知道这不是梦,激动之下不由失声大哭起来。 “不,蝶儿,你有亲人,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只要有我在,这辈子就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不怕。”潘擎苍见她突然哭了起来,又见她满脸都是灰尘,想到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这才坚持到现在,心里不由更加难过了,连忙安慰她道。 旁边的小红,见他二人如此情深意厚,又听到潘擎苍叫出庄梦蝶的名字,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果真便是他苦苦找寻的恋人,不由为他们二人的再次相遇感到高兴之余,也为自己的命运多了一份担心。 “蝶儿,你饿坏了吧!潘大哥这就叫店小二给你弄最好的东西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过了片刻,潘擎苍见庄梦蝶的心情平静了些,这才想到她已好多天都没吃东西了,连忙轻声问道,不等庄梦蝶回答,便吩咐店老板道:“把你们这里最好吃的东西都给我上来,要快,慢一点的话,我就砸了你的店。” “是!是!大爷放心,饭菜马上就来。”店老板听后,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只是诺诺的答应,生怕慢一点,自己的小命就不保。 不一会儿,眼前的桌上,便堆了满满的一桌好菜。有烤鸭、烧鸡、红烧大鲤鱼、糖醋排骨、还有整只卤猪,还有十几个小菜。 潘擎苍柔声对庄梦蝶道:“蝶儿,你看够不够,不够咱们再叫,你先吃着。” 庄梦蝶此时已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早已饿的前胸贴着后背,如今见有了一大桌好吃的东西,再也顾不得什么,抓起盘里的一只鸡便朝嘴里塞起来,直吃的满嘴是油,也不去擦。 第一百四十章 女儿心思 潘擎苍见庄梦蝶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又是一阵心酸,想到第一次初见她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可爱、活泼,高贵,如同一个骄傲的公主一般,如今才几年时间,她竟也同自己一样,什么都没有了,不由又流下泪来。这时猛然想起小红,赶紧转身去看,发现她也是两眼红红的,连忙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小红,你刚才也没有吃好,再吃一些吧!只是你身体还太虚弱,不可以吃太油的东西,我叫店小二给你煮一些粥来,行吗” “主人,小红不饿。”小红刚才见潘擎苍对庄梦蝶如此细心照顾,不由的心中一酸,但她自幼便是别人的仆人,行事一向理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也不便说什么。如今见潘擎苍关心自己,不由的鼻子又是一酸,别过头去,留下两行清泪来。 “主人?小红,你……”潘擎苍见她一路都称呼自己为大哥,却不知如今为何突然改口,于是不解道。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过来,知道她在吃庄梦蝶的醋,连忙住了口。 “少主人将小红送与公子,从今以后,公子自然便是小红的主人,小红以前不知道天高地厚,才斗胆叫公子一声“潘大哥”,还请主人原谅小红的无知。”小红刚才见潘擎苍与庄梦蝶一番情谊绵绵,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余的,便连忙改口道。 “小红,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我之间,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是我从没有将你当做下人看,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事吗?她就是那年拼着性命,不惜与父亲断绝关系,宁可放弃富华富贵,大家小姐的尊贵身份,也要舍命救我的柳家庄大小姐庄梦蝶。”潘擎苍见她误会,连忙解释道,说完便将庄梦蝶正式介绍给了小红。 “主人,您说他……她就是那个舍身救你的庄家大小姐庄梦碟,她……她……”.小红只他说完,顿时指着她,惊讶的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原来此时庄梦蝶身上穿着的是男人衣服,并且嘴边也贴着胡子,整个一个男人装束,虽然小红已经猜到她是女儿家,可是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哈哈,小红你误会了,蝶儿这是女扮男装呢。”潘擎苍见小红如此吃惊的样子,又看了看庄梦蝶的打扮和装束,不由的也是一阵大笑,当天说不出话来。原来刚才他太过关心庄梦蝶,根本没有来得及打量庄梦蝶,如今见她这身打扮,手里正拿着个鸡腿在啃,吃的满嘴都是油,这才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一笑直笑的肚子都疼了。 庄梦蝶此时左手拿着一只鸡腿在啃,右手拿着一个猪蹄,手上嘴上都是油,活脱脱的一个庄家汉形像,哪还看得出来什么大家小姐的模样,如今正吃着,却看到潘擎苍无故大笑起来,再抬头看看周围,店里的伙计和老板以及一些客人此时个个都是瞪大了双眼吃惊的看着自己,顿时明白了什么。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立即站了起来,解下身后的包袱,放在桌上。又把身上的灰衣服脱掉了仍在了一边,露出里面的紫色女儿装,再将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顿时一头乌黑靓丽的头披散开来,众人一看,不由的惊呆了。 就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庄梦蝶又将嘴边贴着的小胡子揭了下来,仍在了地上。顿时一个美丽、活泼、可爱的庄家大小姐又活灵活现的现身了,使周围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灰衣男人竟然是一个如此绝妙的美女,怕是再也没有如此离谱的事了,不由半天说不出话来。 庄梦碟见大家只顾盯着自己看,不由大喝一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姑娘,小心姑奶奶我挖掉你们的双眼,拿去喂狗吃。” 周围的人一见,连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私下里却在暗暗称赞她的美貌。 就在这时,小红突然勉强站了起来,拜在她的面前道:婢女小红参见蝶姑娘,多谢姑娘救过我家主人的命。” “你是谁?你家主人是谁?”庄梦蝶见小红突然给自己跪下,大吃一惊,连忙惊奇的问道。 “小红,你快起来,你身体还没有好,不可以乱动的。”潘擎苍见状,连忙扶起她道。 这下庄梦蝶突然明白了,急忙说道:“喂!你说归说,不能抢走潘大哥啊!他可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说完便紧紧的搂住潘擎苍,生怕他被小红抢了去。 小红一听,脸上顿时一阵苍白,接着便又笑道:“蝶姑娘请放心,我与少主人是主仆关系,一日为婢,终身为奴,断不会有非分之想的。”说完一行清泪便又流了下来。 庄梦蝶见她刚说了一句,便又哭了,又见她身体虚弱,竟似要摔倒的样子,连忙放开潘擎苍,扶着她坐了下来道:“算了,你也不必多心,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小红不敢,蝶姑娘是主人的朋友,便也是我的主人。您说的话,我只有听的份,绝不敢有任何想法。”小红见庄梦蝶忽然又变了脸色,顿时微微一愣,随即站了起来,屈膝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如果潘大哥喜欢,我们可以一起照顾他啊!大家都这样一起开开心心的不也很好吗?”庄梦蝶见她总是一付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由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竟有了同命相连的感觉,不觉对她有了好感,连忙扶着她轻轻坐了下来。过了片刻,似乎为了安慰她,便又脱口说道。 “蝶姑娘万万不可,小红与主人只是主仆关系,绝无二心,还请蝶姑娘不要拿小红开玩笑。小红乃一个奴婢,万万不敢有此非份之想。”小红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又听到庄梦蝶冒出了这么一句,顿时又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惊慌说道。由于起的太猛,竟然动了真气,使她头一晕,差点又昏了过去。 潘擎苍见状连忙扶住了她,看了一眼庄梦蝶道:“蝶儿,你不要再胡闹了。小红身体不好,需要多加休息,我们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庄梦蝶刚要说什么,看到潘擎苍已经扶着小红走了,这才拿起桌上的包袱,跟在他们后面上了楼。 进了房间,潘擎苍扶着小红姑娘上了床,让她躺在床上休息,又让店小二开了间上房,又拿了一套小红的衣服,让庄梦蝶进去沐浴,更衣。 庄梦蝶走后,潘擎苍坐在床边,为小红盖好了被子。 小红见潘擎苍如此细心照顾自己,不由又是一阵心酸,随即泪水便又流了出来。她本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从不肯轻易流泪,就算是一只臂膀被砍了下来,她也不曾流下一滴泪来,可是自从潘擎苍解开她的衣服,为她接上断臂的那一刻起,她便已将整颗心都完全交给了他,这些天她跟着潘擎苍在一起,得到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身受重伤,可是心情却是最幸福的,如今他朝思暮想的情人已经来到了身边,而自己似乎便也是多余的了。 此时,潘擎苍见她又流下了泪,知道她还在想着刚才庄梦蝶说的话,心中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过了许久,他才寻思道:“小红是个坚贞、懂事的好姑娘,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现在了也许仍在庄园里,跟着青、绿、蓝、紫等四位好姐妹,一起陪着少主人,更不必受这种断臂的罪。我若待她如外人,她势必会伤心欲绝。不如我且承诺她一个未来,从此待她如亲人,那她便再也不会伤心,难过,却不知她是否……. 他一念至此,加上又对小红十分中情,但他毕竟是末经多少情事的少年,虽然心里想到了这些,但话还末出口,脸却已先红了起来。只管两眼注视着小红,心中所想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小红此时正在流泪,忽然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脸却已发火,顿时不解,刚想问,却突然想道:“原来,潘大哥果真对蝶姑娘情谊深厚,自从他二人相见之后,不仅脸色好了许多,而且添了许多笑脸,看来我无论如何是多余的了。唉,原以为这一路上,有他陪着我,纵然受些苦罪,倒也值了,却不想自己这段时间,原来一直在做着一厢情愿的梦,当真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却无意恋落花,为什么我的命,竟如此悲惨呢?唉!”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追忆年华 潘擎苍见小红注视着望着自己,脸上挂着泪珠,嘴里还叹着气,他忽然清醒过来,连忙问道:“小红,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主人,我看蝶姑娘待你情深意切,想必你们二人一定经历了许多。”小红见潘擎苍问,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接着问道,言语之中似乎带着无限的羡慕。 潘擎苍见到小红问,起先并不答话,过了许久,这才说道:“我自从离开师傅下山以来,便经过无数次生死劫难,可每一次都有贵人相助,她们竟好似上天故意安排的一般,每当我遇到危险,就会有人出手救我。我与她们,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便视她们如亲人一般,心里再也不想离开她们。只可惜天意弄人,到头来,她们却又一个个的相继离开了我,让我时刻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吧,也许这是老天故意在考验我们,等所有的苦难都结束了,我才能与她们真正的聚在一起。” “主人,也许冥冥之中,她们就是上天派给你的天使,特意赶来与你相聚。也许正如你所说的,只是时间末到。等缘份一到,你们总会团圆的,你又何必为一时的悲欢离合而暗自伤神呢?”小红见他突然心情变得很沉重,又听到他提及这些人,不由在心里暗自寻思:“不知潘大哥口中所说的人,是不是也如蝶姑娘一般聪明、漂亮。唉,只可惜…….” 她想到这里,竟不由自主开始羡慕起潘擎苍口中所说的人,见他此时又陷入了沉思,便知晓他定然又在思念她,不由又暗自叹息自己的悲惨命运来了。过了许久,她到底没有忍受住心中的好奇,又小声问道:“主人,她是不是也像蝶姑娘这般漂亮呢?你能不能把你们之间的故事讲给我听呢?” 潘擎苍见她突然问及这个问题,不由一愣,刚要说话,又听到小红说道:“其实,我只是好奇,能被主人惦记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优秀,主人若是不愿意告诉小红,就当小红没有问罢了。” “小红,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你既然想听,我自然会毫无隐瞒的讲给你讲。你说的不错,她们个个貌如天仙,又聪明、可爱、善良,宁可自己受苦,也总是为别人着想,世界怕是再也没有这样像她们一般优秀的女子了。”潘擎苍边注视着小红,边轻轻的说道,不知不觉之间,他竟情不自禁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小红的双手,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 小红突然被他握住双手,又见他如此痴迷的看着自己,不觉一阵脸红,心也“咚咚咚”直跳,想要挣脱,却又使不出一点劲,只好由着他握着。其实她又何尝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真的让她此时感到无限的幸福和快乐。可是当她听到他赞美这些女孩子是世界最漂亮的女子时,她的心里却无名的升起了一丝妒忌和羡慕,此时她的内心里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他口中所说的最优秀的女孩子啊。可是,转念再想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而他却是…….一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又是一阵心碎,她很清楚,此时他虽然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眼神也是那样温柔,可是她却只是那些女孩子的替代品,纵是这样,她也觉得满足了。 过了许久,小红才轻轻说道:“她们真幸福,能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记着,这辈子,纵然是受多大的苦也值了。” 可是潘擎苍却竟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深情的说道:“我清楚的记得,我刚下山的时候,便碰上了第一个救我命的女孩子。那时我全身长着癣斑,浑身臭气熏天,没有人愿意接近我,没有人愿意跟我玩,而只有她,不顾别人的异样眼光,日夜的照顾我,给我吃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喝最好喝的汤。夜晚的时候,陪我一起看月亮,数星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在人世间,不光是练剑,习武,还有更多、更快乐的事可以做。后来,因为她唯一的亲人,也不幸遭人暗自,永远离开了她。从此这个世上,我便成了他唯一的亲人。那段时间,我们天天在一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饿了就一起偷油条吃,她当顾客,冒着危险引走那个老板,而我就趁机去偷油条,我们偷了好多好多油条,一直吃了好多天;我们还一起上山,偷喝死人的供酒,第一次,我们一起醉倒在山上,后来碰到恶人,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再后来……再后来……” 小红见潘擎苍提起往事,说起“她“的时候,一脸的幸福,不由竟也听得痴了。过了许久,发现他突然停了下来,脸色也难看了许多,这才着急问道:“后来怎么样了?”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后来,我们遇到了两个前辈高人,说是要教她武艺,而我也要去治病,所以就约定一年之后,再在长江河畔之上相会。哪知,分别之后,我中了别人的诡计,受了很重的伤,也因此失去记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被绑在了牢里,被打的死去活来,也就是在那时,一个好心的女孩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救了出来。她明知这样做,会让她的爹爹生气,可她还是那样义无反顾。那夜,她将我救了出来,为了逃避追杀,就一路马不停蹄的把我送到了长白山。又不顾奇寒,背着我,一步一步艰难的去寻找神医惟德先生为我治病。后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神医,可是…….唉!”潘擎苍说到了这里,似乎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可是,神医虽然医术高明,有着起死回生的本事,可却从来都不会轻易出手救人,除非求他的人能够答应他一个条件。只要完成了这个条件,他才会出手医吧,是不是?”小红听到这里,见他脸上面露痛苦之色,料到他们必定遇到了什么残酷的事,所在他才会如此痛苦,于是不忍他再说,抢先说道。 “你怎么知道?”潘擎苍见她突然说出自己心中想说的话,不由一愣。过了片刻,这才又接着说:“你们连梁琼做的如此隐秘的事都能调查一清二楚,对于神医惟德先生,当然也不例外了。不错,神医虽然医术高明,但却从来都不肯轻易出手。他见我们求他救命,先是一口拒绝了,后来经不住她的苦苦哀求,这才提出条件说除非她能做到一件事情,便答应救我?只是……. “只是那件事,一定非常难办,也许还会有生命危险是不是?她果然喜欢你,为了你,连死都不怕,莫说是她,纵然是换了别人,遇到了主人这们的英雄男儿,怕也会这样做的。”小红见他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想他此时必定十分痛苦,便接着说道。 “是啊!那一次,她为了救我,硬是答应了惟德先生所提出的条件,你可知那是什么样的条件啊!纵是如此,她仍然毫不犹豫的去做了。如果不是她,也许我的命,早就没有了。她对我的恩情,当真比天还重比地还深。”潘擎苍此时说到这里,禁不住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神情万分痛苦。 小红见他如此,不由的也一阵心痛,竟情不自禁的伸手将他搂入了的怀中,任由他尽情的发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情定终生 过了许久,潘擎苍才平静了下来,拭了脸上的泪水,见自己躺在小红怀里,不由一阵脸红,连忙坐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 小红脸上也一阵羞红,为了化解尴尬,她连忙问道:“不知惟德先生究竟提出了什么苛刻的条件呢?” “唉,现在想来,当时真的凶险无比,惟德先生见她苦苦相求,便指着一个结满了冰的天池对她说:“要想我救他,这也不难,只要你在这天池之中呆上一天一夜,我便出手救他,保证他性命无忧。若是你少呆一刻,我便不会出手相救。再者若是你中途不幸被冻死或中途放弃,我也不救。你自己决定吧。”潘擎苍说到这里,眼神却只管盯着门外,语言已是十分的泠静。 “啊!”小红听到这里,不由惊叫一声,她实在想不明白,惟德先生何以会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条件,这分明是间接的拒绝他们,纵算她不被冻死,也会落得个终生残废,这实在是惨不忍睹的事情,也是不可完成的条件,任何人就算是在冰天雪地里呆上一天一夜,不被冻坏,也会失去知觉,何况是那结了冰的湖水中。只到此时,小红才明白,他与她之间的感情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我求她不要去,可是她却偏不听,当神医说完之后,她便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天池之内,瞬时便冻成了冰人。我因为受了重伤,动又不能动,只能眼睁净的看着她与那冰块结在一起,看到她美丽的秀发、俊俏的脸蛋、芊芊的细指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在岸上哭着叫她,求她上来。告诉她我不值得她为我这样。可是她至始至终不说一句话,那一晚,我叫了她一晚,简直就像度日如年,可我知道,她比我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我好想爬过去,将她拉上岸来,可是刚爬了几步,手脚就已冻的使去知觉,昏迷了过去。由此可见,她在那天池之中,所受的痛苦到底有多大。到了第二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原来晚上下了一场大雪,已经将她埋在了湖里,我再也找不到她了。那一刻,我的心也死了,我以为她已经死了,当时悲痛欲绝,想要爬进那池里,与她死在一起,可是,就连这小小的愿望我都无法实现,我真的太懦弱,太无能了。”潘擎苍说到这里,身体已经开始发抖,嘴唇也颤抖不已。 小红见他如此,不由的想起那一天一夜,他是如何度过来的,他的心是何等的悲伤也痛苦,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自己又何尝没有体会过?此时,她忽然发觉,眼前这个表面看似坚强的男子,这个别人眼中的大侠,武林高手,内心却如此的脆弱和多情,她再也没有那种卑贱之分,只觉得跟他的心,又近了好多。 过了许久,潘擎苍这才平静了下来,又继续说道:“一直过了一天一夜,惟德先生终于走出了屋子,也许是因为他也受到了感动,竟然亲自走到深中心,动手一点点的铲除了池面上厚厚的积冰,将她救了出来。那时候,她几乎已经没有了呼吸,全身冻成了冰块一般,没有半点温度。直到后来,经过神医近二年的医治,她才又重新活了过来,而我也在惟德先生的救助之下,慢慢的好转了起来,可是先前的记忆却也从此消失了。一直在山上呆了三年的时间,我们才重新下山,可是我那时已经忘记了与那位姑娘的约定,以致于让她找遍了大江南北,最后才在封刀大会上找到了我,只可惜那时,我已完全记不清与她之间的那段感情,脑海里只是那位富家小姐,从而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她。尽管如此,她仍然没有放弃我,更没有生气,在我伤势严重的情况下,不离不弃的精心照顾了我三个月。后来,她最终还是被我气走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也许这辈子,我再也不能与她相见了,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与她相见的机会,我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与她多呆一刻的机会,只可惜,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潘擎苍说到这里,突然紧紧的握住小红的手道:“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愿意一生一世跟你在一起,来陪着你,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答应我好吗?” 小红见他突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竟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一阵心动。但她明白,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只是他一时激动认错了人而已。于是便轻轻挣脱他的手道:“主人,你怎么了,我是小红啊!” “我知道你是小红,我喜欢你,就像喜欢她们一样,如今兰儿已经离开我了,我不能再失去你,让自己错失机会而痛苦一生,再去后悔。答应我好吗?”潘擎苍再次握住小红的手,双眼温柔的看着她,一口气将自己心中对她的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许久再也说不出话来。 “主人,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太开心了。“小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并没有听错,此时她再也顾不得许多,紧紧的抱住了眼前这个早已仰慕和暗恋许久的男子,一脸的幸福。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南柯一梦 “好啊!小红,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潘大哥了,现在终于不打自招了吧.”就在这时,庄梦碟突然从门外跳了进来,朝小红说道。 “我……”小红见庄梦蝶突然进来,连忙松开了潘擎苍。一脸的娇羞,顿时不知如何说起。 “怎么了,害羞了吧!”庄梦蝶见她这般模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紧盯着她,故意说道。 “蝶儿,你什么时间来的?”潘擎苍见庄梦蝶仍在拿小红寻开心,这才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道。 “哼,准你们两个躲在屋里谈情说爱,就不允许我听听吗?难不成我们剑法高超、武林卓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号称一代风流大侠的逍遥派掌门人潘擎苍潘大侠此时也会害羞了不成?”庄梦蝶见潘擎苍紧握自己的小手,不由脸上也一阵羞红,顿时调皮的说道。 “我的好蝶儿,这么些日子不见,没想到你的武功没进步,嘴上功夫倒进步了不少啊!”潘擎苍见状,连忙伸手揪了揪庄梦蝶的鼻子,也故意说道。 “好啊,你竟然敢欺负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庄梦蝶见他也笑自己,不由扭过头去,装作生气道。 “我怎么会生蝶儿的气呢?我疼都来不及呢,这次再也不会放你走了。”潘擎苍见她生气,连忙哄道。 “潘大哥,你当真今后不再离开我了?”庄梦蝶见他如此说,这才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问道。 “当然了,就算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像膏药一样,紧紧的粘牢你的,再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溜走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想你想的好苦啊!你快跟我和小红说说,你这半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被青鱼帮的人追杀呢?”潘擎苍见她如此相问连忙紧紧的搂住她,过了许久,这才说道。 “是啊!刚才我见青鱼帮的人好像很在意你身后的那个包袱,是不是里面装了什么宝贝,他们想抢走,或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呢?”小红见他二人此时只顾恩爱,竟忘了自己的存在,连忙也故意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那日我见你身负重伤,刚准备上前去扶你,却不想被爹爹点了昏穴,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家里了。爹爹为了阻止我见你,派了十几个师兄弟轮流监视我,不让我出门半步。就这样,我被关在家里,想见你却见不到,就连你的消息,也打听不到,都快急死了。后来听到大师兄说你竟然在那一战之后,因伤势严重不治身亡。我听后不由心灰意泠,想到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连死的心都有了,只可惜自杀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爹爹怕我出事,便不再关着我,可那时我已认定你已经死了,纵然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就这样独自一人闷在家里近半年。只到前些日子,我突然听到从外面办事回来的人说你那一战并没有死,而是受了重伤,这才立刻决定偷偷出来找你。那天夜里,天特别黑,我趁爹爹他们睡着了,便悄悄从后门溜了出来。可没有想到的是刚走不远,就发现家里着了大火,火光几乎照亮了半个苏州城。我担心爹爹和奶奶的安危,想要回去救他们,可等靠近家的时候,却发现,在院子的四周,有许多蒙面黑衣人,每人手里都拿着刀,已将我家团团围住,不仅不许老百姓去救火,而且凡是从里面逃出的人,都会被他们杀掉,然后又重新扔进火里烧了。我躲在隐蔽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家里的人,不是被大火活活烧死,便是被那些黑衣人乱刀砍死,却苦于没有任何办法。后来大火烧了大半夜,火势这才小了,我等那伙黑衣人离去之后,便趁着夜色,偷偷溜回了家。可是四处都是烟,我怎么也找不到爹爹,后来在奶奶的房间里,发现她老人家竟然被大火活活的烧死了,认都无法辨认了,我也只是从她身上带的玉佩才知道是她。”庄梦蝶见潘擎苍问,便松开了他,坐在了小红的床边,这才慢慢的道出她生命中的那段惨绝人寰的往事来。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小红见她悲伤,一边替她拭泪,一边安慰着她。 潘擎苍听到这里,脸色已是铁青,显得异常愤怒,显见已被庄梦蝶的不幸遭遇而感到深切的震惊。 过了许久,庄梦蝶稍稍平静之后,这才又继续说道:“后来,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父亲的尸体,想他可能已被大火烧成了灰。我当时又惊又怕,再加上浓烟的熏烤,不知不觉竟昏倒在了地上。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被人救了出来。原来救我的人是青鱼帮帮主刘老三,我在那里休养了半个月,他待我都一直很好。我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便把家里的不幸遭遇告诉了他。哪知有一天晚上,他竟然趁我睡觉的时候,想要非礼于我。还好我机警,有所查觉,皎命反抗,这才没让他得逞。以前在他家休养的时候,我曾发现他书房里有一个包袱,平时藏的很严密,便以为是一包珠宝,逃跑的时候,便随手拿了出来。却不想,就是因为这包东西,硬是被他的手下从湖北一路追到这里来。我慌不择路,见路便走,就逃到这里来了,却不想偏偏遇到了你们,若则只怕要遭到了他们的毒手了。” “那你知道这包袱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吗?”小红见她说完,连忙问道。 “不清楚,青鱼帮的人一直在我的后面追着,有一次差点就要被他们抓住,幸好我命大,被丐帮一个叫杨胜天的人救了。一路上,我只顾逃命,根本就没有机会拆开来看。但是我发觉他们一直在抢这个包袱,便寻思里面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或是非常值钱的宝贝。我现在就拿过来打开看看,到底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样劳师动众。”庄梦蝶此时听小红提醒,这才猛然想起那个包袱,连忙起身去拿。 片刻后,庄梦蝶便将那包袱拿了过来,放在桌上,一层层的打了开来,发现里面除了几件不太值钱的瓷器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更别说什么重要东西。 庄梦蝶看到这些东西,顿时失望至极,这才明白自己拼了性命得来的东西竟是这么一堆不值钱的东西,不由很是生气。一怒之下,举起那几件瓷器,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顿时成了一堆碎片。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小红见状,连忙安慰她。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亡名单 潘擎苍见庄梦碟一气之下将东西扔了,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看着那些碎片,也叹了口气。正待收拾干净,却发现那碎了的瓷器里面,竟然夹着一张纸条,连忙拾了起来,拆开纸条一看,顿时惊的合不拢嘴。 原来这张纸条竟是一张名单,上面不仅记录着青鱼帮前任司徒老帮主的名字,还有前四大门派掌门人:华山掌门江永清、昆仑派掌门柳香奇、峨眉掌门司徒洪、崆峒掌门洛冷寒以及清虚道人花奇子,铁面判官王不认、少林掌门悟湖大师,丐帮帮主王承颜,以及大大小小的各个帮派掌门名字,其中甚至还提到了庄梦蝶的父亲庄玄彤。 潘擎苍看完这张纸条,见下面落款处有个“堂”字,后面的名字明显被人用什么东除掉了。他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一脸疑惑的将纸条递给了小红。 小红见他神色惊讶,连忙接过纸条,发现上面这些名单之中,有的用红笔打了一个叉叉,有的则没有。过了片刻,她想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突然惊叫道:“我明白了,这是一张死亡名单。” 她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潘擎苍及庄梦蝶的莫大惊讶,连忙凑过去看。果然,经过三人的细细研究,发现凡是被打了叉叉的人,要么不是离奇的死了,要么便是无端失踪了,这里面当然包括庄梦碟的父亲庄玄彤,而那些没有被打个叉叉的人,竟都活的好好的。 这一发现,使得他们倍感意外,但想来起去,却又想不明白,这落款下面的“堂”字是什么意思。 庄梦蝶见他们想不明白,连忙提醒道:“会不会这张名单是个姓“堂”的人写的呢?” “这个不可能的,因为后面明显有四个字,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姓堂的四个字名字的人。”小红听庄梦蝶说完,便立即否定道。 “那会是一个地方的名字,或是帮派的名字吗?”庄梦蝶见小红不同意她刚才的想法,便又提示道。 小红听到她说,不由也陷入了沉思中,过了许久,这才说道:“江湖中没有什么帮派的名字有个堂字啊?我只知道,四川有一个堂门,是专门制毒的。可是据我所知,这些年唐门并没有参与江湖中的任何纷争。再说堂门的规矩很严,若是发现有弟子私自跟外面的人有联系,轻则赶出家门,重则重罚打死,所以一直以来,堂门没有人敢在江湖上行走。” 这时潘擎苍听完小红的分析,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兰儿她爹遇害的事来,他又看了看那张名单说:“我记得三年前我和兰儿曾在山上偷听到孟非云与青鱼帮刘老三的对峙,当时孟老前辈曾怀疑青鱼帮的前任司徒老帮主是被刘老三勾结外人害死的,其中也提到了什么四川堂门,而且当晚孟老前辈正是因为从身上拿出一张纸,这才被王不认谋害的,最后王不认却因为那张纸,而又被刘老三灭口,从此就再也没有人过问这件事。莫非蝶儿拿到的这纸纸就是那晚刘老三从孟老前辈手中抢过去的那张纸吗?若是这样,孟老前辈当晚口中所说的从四川堂门辛苦探到的那个惊天大秘密难道就是这张所谓的“死亡名单”吗?这名单的落款是一个“堂”字,显然便是指堂门,名字显然是后来被人刻意毁去的。” 潘擎苍这段话刚说出来,身边的庄梦蝶突然像中了什么邪似的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红见她如此,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过了许久,庄梦蝶这才叹了口气道:“潘大哥,你的记忆恢复了是吗?”语气中竟似有着些许失落。 “是啊!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还没有来不及跟你说呢。你怎么了?我恢复记忆,难道你不开心吗?”潘擎苍见她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好奇道。 “潘大哥,兰姑娘的事,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我只是怕你知道了真相,会离我而去。”庄梦蝶见潘擎苍并没有责怪她什么,这才小声解释道。 “傻丫头,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放心好了,这又不怪你,不要再想这些事了。”潘擎苍见她面露愧色,听完她的话,便明白她的意思,连忙搂着她,笑着安慰道。 “潘大哥,你对我真好。”庄梦蝶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潘擎苍不仅不怪自己,还对自己如此好,不由放心的笑了。 过了许久,庄梦蝶又继续问道:“潘大哥,那照你这样说,既然他们已经抢去了名单,那为什么不把这张纸都烧了去呢?而是单单把名字毁去,且还留下一个“堂”字呢? “至于为什么不把这“堂”字毁去,我也不清楚。莫非并不是指的四川堂门,而是别的什么意思?”潘擎苍经她这么一问,便也觉得这个解释不是很合理。 “主人说的没错,这个“堂”字,肯定便是指四川的堂门,只是毁这些字的人可能还来不及将这个“堂”字毁去,便遇到了什么事,所以才使得它留了下来。”小红此时听了他二人的对话,思索了片刻,再次猜测道。 “那这张所谓的“死亡名单”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期间又隐藏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呢?”庄梦蝶见他二人都认同了这件事,于是便又问到。 “有可能是某个人,或是某个集团,准备在武林中干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却又怕名单上的这些人不同意,所以便先铲除掉他们,然后再换一批他们可以控制的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潘擎苍见她问,便又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道。 “天哪!那你的意思是说,凡是名单上提到的人,都有可能会死去?”庄梦蝶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惊住,过了半天这才问道。 “不错,你看这些画了叉叉的,均都是死去的人,而且都是不明不白的死去的。”小红听到这里,便又研究了一下名单,这才接着说道。过了片刻,她见大家都不说话,这才又自言自语道:“可是,也有人并不是不明不白的死去啊!比如四大门派的前任帮主,江湖上不都在传言说是死在潘大哥的剑下吗?”她说到这里,顿时看了看潘擎苍,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有些不好意思。 “你错了,四大门派的前任帮主之死,与潘大哥根本任何关系,那段时间,我和潘大哥都受了重伤,在吉林长白山医治,怎么可能会分身杀了他们呢?再说了这都是江湖传言的,你怎么也相信这些呢?”庄梦蝶听完小红说完,便连忙澄清道。 “主人,我不是故意的,请你谅解。”小红见庄梦蝶语气中带着责怪,连忙笑着对潘擎苍解释道。 “没什么,蝶儿只是一时心直口快,你不必在意。”潘擎苍见她有些内疚,便连忙笑着说道,说完便看了看庄梦蝶。 “小红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到这时候你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了?”庄梦蝶见状连忙朝小红做了个鬼脸,为了化解尴尬,连忙扯开话题道。 “这……那我就依了蝶姐姐的,从今以后便叫主人为“潘……潘大哥好吗?”小红见庄梦蝶提醒,脸上顿时一红,过了好久,这才看着潘擎苍说道。 “是啊,这样才对。什么主人不主人的,多别扭啊!”潘擎苍见小红像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连忙也笑着说道。 “是。潘大哥!”小红这才正色道。 “哈哈,看我这个媒人做的怎么样?”庄梦蝶见小红窘色的样子,便又取笑道。‘ “蝶姐姐,你再这样说,人家不理你了。”小红见状,脸上顿时变得更加红了,不好意思道。说完便看了一眼潘擎苍,眼神之中,满是娇羞。 一时之间,小小的屋里又热闹了起来。 潘擎苍看着她们二人开着玩笑,每人的心情都那么好,不由在心里寻思道:“要是兰儿也在,那该多好啊!可是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呢?”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她呢?“慢慢的一片愁云再此笼罩在他的身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蛛丝马迹 过了许久,小红见大家都不说话,这才又问道:“可是这个传言到底是谁故意制造出来的呢?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又是谁知道潘大哥只是重伤,而没有死呢?显然这个人要想嫁娲给潘大哥,然后利用这些事情,引起武林中人的公愤,从而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这人到底是谁呢?” “当年我受伤被擒之后,是蝶儿救下的我,知道这件事的除非四大门派之外,还有蝶儿的爹爹,现在他也已经遇害,显然这件事不是他所为。等我病好下山之后,人曾经公然宣布要向武林盟主步非云挑战,以雪师耻,无端引来无数强敌,阻止我前去应战,这其中一流的高中不下十个,而且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惊动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集团“十二生肖”,想起那一战,当真是九死一生,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潘擎苍见小红问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这段往事,不由感慨到。 “噢,这件事,我也知道,还曾经奉命去详细的查过,当时只是听说有人出了一百万两银子,说是为了替武林除害,所以才请了“十二生肖”前来帮忙,这件事几乎轰动了整个武林,可是没过多久,便硬是没了下文,我们只是查到十二生肖之中的“毒蛇风二、怪羚羊南宫傲、霹雳猴莫天尘、天蓬元帅马自兴”这四人被人不知用什么手法杀害,尸体也被人掩埋,其它就再也查不出什么了,至于“十二生肖”中的其它八人,自那件事之后,便传言封刀归隐,从来不再过问江湖之事,想不到这件事竟然跟潘大哥也有关系。”小红见潘擎苍提出这件事来,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事说了一遍,她说完之后,便听到庄梦蝶“噗嗤”一声笑了。 潘擎苍看着她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红见他二人,竟似在打哑谜,连忙笑道:“好啊,你们两个竟然合起伙来,欺负我了,我再也不理你们了。” “哎哟,小红妹妹生气了啊,这下有人可要心疼了!”庄梦蝶见她故作生气,便又故意取笑道。 “蝶姐姐,你…”小红见庄梦蝶取笑,越发的害羞了,顿时一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见状,觉得有好气又好玩,连忙对庄梦蝶说道:“好了,蝶儿,不要闹了,小红身体不好,小心又动了伤口。” “好啊,我不说了好吧,看你心疼成这样子了。”庄梦蝶见潘擎苍劝,连忙故意说道。 “小红,不瞒你说,这四个人都是死在我的剑之下的。”潘擎苍直到这时,这才揭晓谜底道。 “可是,我们曾经查到,这些人身上并没有受到外伤,更没有剑痕啊!只是头部的骨骼之间,有些分开,难道……。啊!”小红听到这四人竟然死于潘擎苍的剑下,不由产生了疑问,当她回忆起那四人的头骨时,不由惊的张开了嘴巴,半天这才又继续说道:“难怪,少主人会说,这些人是死于剑下,并且是被对方同时一剑击中,当场死亡的。当时我们姐妹几个都一至否认,认为世上绝对不可能有人会有如此精辟的剑法。如今看来这是真的了。”小红说完之后,顿时久久的注视着潘擎苍,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敬意。 潘擎苍被她这么一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庄梦蝶见状,也只是捂着嘴巴一个劲的笑,直笑的小红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才做罢。 过了许久,潘擎苍这才叹了口气道:“我原来以为这件事做的及其隐秘,却不想还是被你们少主人一眼看了出来。现在有时间回想一下,总感觉他看人的眼神,似乎那么透彻,似乎一眼便要把人看穿一般,使得任何人在他的面前都再无任何秘密可言,当真……”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似乎觉得背后议论别人的不是,有非光明正大。 小红见他谈及自己的少主人,顿时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见他话没说完,便停了下来,连忙好奇的问道:“当真怎么了?” “呵呵,怎么,难不成,你还惦记着你家的少主人不成?他将你送与我,怪道你就不怪他吗?”潘擎苍见她对白衣少年如此关心,不由笑着绕开话题道。 “少主人虽然将我赶出庄园,可好歹他一直待我不薄,再说家有家规,少主人如此做,也是奉了老爷的命,逼不得已而为之,我又岂会怪他呢?”小红见潘擎苍问出此话,不由眼圈又一红,似要哭出来。 庄梦蝶见他二人只顾谈给别人,却忽略了自己,便生气道:“好了,什么少主人不少主人的,乱七八糟的。” “怎么,难不成你也吃醋了?”潘擎苍见她突然生气,便开玩笑道。 “我才不会吃别人的醋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你再多娶几个,不管是什么兰儿、红儿,绿儿、青儿、紫儿,我才不在乎呢。再说了,我爹以前总是跟我说:“蝶儿啊,男人取个三妻四妾,没有关系的,只是他对你好,对这个家负责任,就行了。做女儿家的,心放开些,日子过的才开心。” “蝶姐姐,你怎么知道还有绿儿、青儿、紫儿呢?莫不成,你真想让潘大哥把她们姐妹几个都一起娶了,这也倒好,那时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小红见庄梦蝶先提及了自己,不由脸上先是一红,后来听她提到绿儿、青儿、紫儿,不由的勾起了对那几个小姐妹的思念,连忙笑道。 “啊,真有绿儿、青儿、紫儿吗?那算我没说吧。潘大哥才不会那么坏呢,是不是小红妹妹。”庄梦蝶一听小红这样说,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朝潘擎苍做了个鬼脸笑道。 “你啊,总是一张小嘴乱说话,一个姑娘家,整天嘴上男人啊,女人啊,不害羞啊。”潘擎苍见她这样,便又取笑道。 “哼,我才不会害羞呢,再说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庄梦蝶见他又取笑,便也还嘴道。 小红听到她说出这句话,不由的心里一阵开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重拾开心 过了许久,等大家都笑够了,小红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连忙看着庄梦蝶问道:“蝶姑娘,你是柳家庄大小姐,那柳家庄庄主庄玄彤是你什么人?” “小红,你睢你问的,莫不是你也病糊涂了。蝶儿既然是柳家庄大小姐,那柳家庄庄主自然便是她的亲爹啊。”潘擎苍见小红问出如此离奇的问题,顿时愣了愣,随即便解释道。 “啊!”小红听完潘擎苍回答,似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脸上顿时惨白,身体出几乎跌倒在床上。 庄梦蝶和潘擎苍见状,都不由的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过了好久,小红这才稍好些,庄梦蝶见状,连忙关心的问道:“小红,你怎么了?” “噢,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小红见庄梦蝶问,连忙笑了笑,轻声说道。 “噢,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吓我一跳。”庄梦蝶听她这般说,便再也不说什么。 一时之间,三人竟都不说话。过了一会,潘擎苍端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小红道:“我现在只是有些担心这名单上没有被打上叉叉的人,如果真如孟老前辈所言,是一个惊天大阴谋的话,那么下一个人,他们要下手的人很可能便是少林高僧悟湖了。我们得要想办法阻止他们这场面阴谋才行。” “是啊,如此一来,江湖中看来又要掀起一起血雨腥风了。”小红听他说完,也有些担心道。 “只可惜爹爹不在了,要不然有他的帮忙肯定能阻止的。”庄梦蝶听完后,不禁有些伤神道。 “恐怕事情并非你想像的这么简单,当初你爹爹曾经连同四大门派的掌门人以及铁面判官王不认,清虚观道人花虚子,一起诬陷我为“梅花大盗”,事情便有些奇怪。后来若不是因得你救,我怕早已命丧黄泉。如今这些曾经参与围攻的人,都一个个不明不白的死了,除了铁面判官王不认消失外,这件事恐怕多多少少与你爹爹也有些关联啊。”潘擎苍听她这样说完,突然想起那段往事来,不由又耿耿于怀道。 “潘大哥,也许当时我爹爹只是误信他们之言,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呢?况且他老人家现在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记恨这件事了,好吗?”庄梦蝶见他言语之中,似乎对自己的爹爹有很大的意见,连忙解释道。 “蝶儿,其实我一直没有怪他,相反我还要感谢他当初当着武林人士的面将你许配给我,要不然,我也不会承你相救的。你放心好了,无论如何我会永远对你好的。”潘擎苍见她在为父亲解释,想到她如今孤苦无依,担心她多想,连忙安慰他道。 “我也曾经听说,当年出资百万白银追杀潘大哥的好像便是令尊大人,现在却实在想不明白,他既然已将你许配给潘大哥,为何却又要做出如此有违常理的决定呢?”小红见他们提及庄玄彤,便也接着说道,此时她已经知道了庄梦蝶与庄玄彤的身份,所以说话之间自然不再那样直白。 “这件事情,我也曾经问过爹爹,只可惜爹爹从来都不愿提及此事,只敷衍我说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小孩子不要多管。”庄梦蝶见他二人心中似乎仍有疑问,连忙解释道。 “唉,不管如何,老人家已经去世,所有的恩怨从此便也一笔勾销了,我只愿我们三人从此来要再分离,能永远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也就心满意足了。”潘擎苍见再说便会勾起庄梦蝶的伤心事,便连忙绕过话题道。 “潘大哥,你说错了,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庄梦蝶听后,见他此时并不记挂此事,便松了口气,瞬间又恢复了调皮的模样,纠正道。 “四人?”小红听后,不由的愣了愣,也问道。 “当然,还有兰儿姑娘呢?”庄梦蝶见她问,连忙提醒道。 “唉!是啊,也不知兰儿现在怎么样了?但愿我还能再见到她。”潘擎苍见她提及兰儿,便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语气之中很是挂念。 “潘大哥,你放心好了,吉人自有天相,兰儿姑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小红见他担心,连忙也劝道。 “但愿如此!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吧,胆天还要赶路呢,蝶儿就陪着小红吧,晚上也好有个照应,只是辛苦你了。”潘擎苍这时看看天色已经不早,连忙说道。说完便看着庄梦蝶,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那好吧。”庄梦蝶听见潘擎苍如此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转身看看小红,想想也别无办法,就只好答应了。 “这可不行,怎么可是有麻烦蝶姐姐呢?”小红见潘擎苍如此安排,又见庄梦蝶似有不情愿,连忙劝道。 “那有什么不行的呢?有她在总比我方便些对吧,再说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潘擎苍见她阻拦,连忙说道。 “潘大哥,你放心吧,晚上我一定不会欺负小红妹妹的。”庄梦蝶见他坚持,只好不再说些什么。 “既然这样,那大家就早点休息吧。”潘擎苍说完便出了房间,并替她们关上了门。 小红和庄梦碟又说了会闲话,便都各自睡了,一夜相安无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二度上山 第二日一早,三人洗涮完毕,吃了饭,又准备充足了路上所需的干粮,便一同上路继续前行。 一路上,三人吃喝都在车上,相处倒也融洽。 庄梦蝶可能是因为遭受了失去亲人的打击,变得也越发成熟,懂事,凡事不再那么任性,虽然有时间也会吃一点小红的醋,可终归没有表现出来,相反有时还会尽心尽力的为潘擎苍分一些忧愁,替他照顾小红。 又过了几天,三人这才到了长白山脚下,这里是吉林与鲜卑族的交交界处,风景优美,山势宏大,号称“关东第一山”,与五岳齐名,山内藏有丰富的宝藏,尤其是野山人参更是闻名于世,许多名医都专门到此找寻各种珍奇异草,希望能用这些药材治一些顽疾。 潘擎苍与庄梦蝶此番是第二次来到长白山,并且仍然是寻找神医惟德先生救命。一路上他二人想起第一次冒险求医的过程,仍觉得不寒而栗,心与心之间不由的比以前更加紧密了。而小红姑娘却是满眼的惊喜,此时虽然已近十月,山上气候寒冷,而她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但也许是因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竟然好似把自己全身的伤都忘却了,不仅一点都不难过,相反却是满脸的兴奋。 三人好不容易到了神医惟德先生平时落脚的地方,长白山天池旁边。这天池不是太大,却正好落于群山之中,犹如一块瑰丽的碧镜镶嵌在这长白山的群山之中。此时虽然湖面已经结冰,可是隔着冰块却依旧可以见那湖水清澈透明,碧波如蓝。由于地势高陡,天池似与天空中那虚无飘渺的白云连成一体,形成天水相接的奇丽景色,天池的周边,到处开放着雍容华贵的长白杜鹃,花朵洁白,还有许多百合、菊花,众多美丽的鲜花,使这里顿然形成了一处人间天堂。 据传天池原是太白金星的一面宝镜。西王母娘娘有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儿,谁也难辨姐妹俩究竟谁更美丽。在一次蟠桃盛会上,太白金星掏出宝镜说,只要用它一照,就能看到谁更美。小女儿先接过镜子一照,便羞涩地递给了姐姐。姐姐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越看越觉得自己漂亮。这时,宝镜说话了:“我看,还是妹妹更漂亮。”姐姐一气之下,当即将宝镜抛下瑶池,落到人间变成了天池……。 三人历尽艰险苦难,终于到了此处,小红突见这池水,清澈无比,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梳洗一番了,便慢慢的来到池边,用随身所带的匕首,划开了一块冰层,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娟,在那池水中打湿,顿时一股奇寒席卷全身,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忽然想起那晚潘擎苍给她讲的故事,庄梦蝶为了求惟德先生替潘大哥医治病,硬是在这湖里冻了一天一夜的情景,不由全身发泠。她转过头去,看到潘擎苍此时正拥着庄梦蝶,两人此时是那样的幸福,不由的心中一动,寻思道:“潘大哥果然是江湖中的奇男子,令无数少女心动,可蝶姑娘又何尝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女中豪杰呢?她虽然身为女流,却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宁可冒着被冻死的危险,也要为他求得一线生机,这种精神当今又有几个人能有呢?而她明知我对潘大哥有情,却仍然不予计较,愿与我一同照顾潘大哥,这种宽大的胸怀,从古至今又有多少人能够拥有呢?都说帝王拥有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可是**之内不也勾心斗角,争庞夺幸吗?可见一个人的心怀与他所处的环境并不关系,如果他原来就是心地善良的人,就算是整日与那地狱之中的恶魔呆在一起,只要他意志坚强,终也不能变坏。蝶姑娘的父亲又何尝不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呢?可是为什么她的女儿,却又有如此心性呢?唉,但愿日后,他二人不至于……”小红此时看着潘擎苍和庄梦蝶不由的陷入了深思之中,她经过这段时间与他二人的亲密接触,不由对潘擎苍更多了一份钦佩,而对于庄梦蝶也不由开始刮目相看。就在她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到潘擎苍叫道:“小红,你身体不好,这湖水很泠,切不可多用,以免留下后症。” 小红见潘擎苍提醒,这才想起自己自顾着想事情,连脸都没有擦洗,连忙笑着道:“潘大哥,你放心好了,我洗洗说好了。”说完便用那手帕在脸上洗了洗,这才慢慢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刚才蹲的时间太久,此时突然站起,头顿时感觉到一阵眩晕,似要倒下。 这时潘擎苍见状,连忙飞奔而来,一把拥住了她,她这才站稳,不由脸上又是一红,朝潘擎苍轻轻的说了声:“谢谢你,潘大哥。” 潘擎苍见她如此客气,连忙装着生气的样子道:“小红,你难不成以后都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小红从小便开始服侍别人,自然礼仪过重,此时一听到潘擎苍这说,又想起二人的关系,这才觉得刚才言语有些见外,连忙朝他小声道:“知道了,潘大哥。”说完便靠在她身上,由他扶着慢慢朝庄梦蝶走去。 这边庄梦蝶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微笑着看他们。等他二人走过来之后,便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个花环,边玩弄着边对着小红说道:“小红妹妹,你若是一辈子都这样对潘大哥讲话,那岂不是太过有趣了。你要先说声“谢谢”,然后潘大哥再回答道:“不客气。”那岂不是有趣的很?”说完便调皮的看着小红。 小红此时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顿时脸上又是一阵娇羞,这才羞涩的说道:“蝶姐姐又在拿小红取笑了。” “小红,你看你又来了,以后咱们三人在一起,你就不要再说这些文绉绉的词了,听起来多别扭啊!”庄梦蝶见小红满脸通红,不忍再说笑话,将手中的花环替她带在头上,说道:“小红妹妹带上这花环,真是漂亮极了,就像天仙一样美丽,难道潘大哥要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 “蝶姐姐,你就不要再取笑小红了,你与潘大哥才是天生的一对,而我只是……”小红刚才见潘擎苍与庄梦蝶紧紧相拥,如金童玉女一般,不由很是羡慕。如今听她这样说,心中顿时一阵伤感。 “小红,你怎么又这样说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我们三人都要永远在一起吗?这里没有什么主仆之分,只有姐妹情谊,夫妻之情,并无其它。”庄梦蝶见小红面有忧郁之色,言语之中多有伤感,便连忙劝着说道,说完之后,便又深情的看着潘擎苍。 小红见她如此说,脸上更又是一阵羞涩之情,再也不说什么,不由的也抬起了头,深情的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此时见她二人相处如此融洽,不由也很是高兴,激动之余,再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便将她二人拥入怀中,心中亦是欣喜万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以德报怨 灰衣人吃完了抢去的半条鱼,见潘擎苍不再攻击他,这才停了下来,也盘膝坐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对面,泠泠的盯着他们看。 潘擎苍见他头发胡子都白了,身材枯瘦,面容惨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显见是身体染了重病,心中为他刚才所施展的绝妙轻功所折服,他实在想不清楚这老人到底是何来历。但一瞧见他的模样,便知他肯定也是寻医治病,不由对他有了一丝同命相连的好感。 灰衣人见他盯着自己看,也不理会。过了一会,便只顾又腿盘膝坐下,闭目运功调养生息。不久,头上便冒起了层层白烟,身上也被汗湿透。 潘擎苍见他如此模样,知道他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自己若是趁此机会袭击他,灰衣人定会毫无还手之力,只是他天性善良,从来做这种小人之事,所以只是在一旁泠泠的看着。 过了片刻,灰衣人突然从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来。那血气随风飘到潘擎苍的鼻中,他顿时眉头一皱,屏住呼吸。 小红和庄梦蝶来不及防备,吸到了灰衣人吐出的血气,顿时头脑一阵眩晕,差点一头裁倒在地。 潘擎苍连忙伸手点了她二人身上的几处穴位,又用手掌分别抵住她二人的后背,帮她们运功调息,片刻之后,她二人这才好受些。 潘擎苍见灰衣人口吐一口鲜血,随后身子一晃,一头裁倒了下去,好半天再也没有爬起来,他深知此人中毒已深,怕此时毒气已然攻心。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将怕命不久矣,可是此时神医又偏偏不在,是以有些为灰衣人担心,心里亦多了一分怜悯,不再怪他刚才抢了小红的烤鱼。寻思了片刻,他索性站起身来,想要过去瞧瞧那人。 小红和庄梦蝶见状,不由很担心的看着他。他朝着二人笑了笑,似是安慰,便手拿长剑,慢慢走了过去。 灰衣人似乎已经完全昏迷,就连潘擎苍走到身边,他仍是一动不动。 潘擎苍这才放心的蹲了下来,摸了摸灰衣人的脉搏,发现很是里面有时而无。过了许久,这才放下那手臂,摇了摇头,走了回去。 庄梦蝶连忙问道:“他怎么了?是中毒了吗?” 潘擎苍并不答话,而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突又想起小红刚才的鱼被灰衣人抢走,至今还饿着肚子,这才又站了起来,仍旧拿着那树枝,再次来到冰面之上,等候鱼儿的到来。 哪知等了许久,才等来一条鱼,等刺中拉上来一看,却是一条瘦小的鲫鱼,不由有些失望。但想想有总比没有强,便也不再苛求太多,寻思着先将鱼烤好,喂了小红吃掉,先补充一些体力再说。 不一会儿,潘擎苍将鱼烤好,慢慢的一点点喂给了小红。 小红因为有了刚才的事故,所以这次也就没再坚持。 庄梦蝶无事可做,便注视着躺在雪地上的灰衣人,似乎很是担心他再跳起来抢鱼。 潘擎苍见她这样,这才笑着道:“蝶儿,你不用担心,这人一时半会怕是醒不过来了。”说完便忧心忡忡的看着那灰衣人一眼,眼里充满了同情。 等小红吃完了鱼,此时已经中午。山上的气候变幻无常,昨晚还在下着鹅毛大雪,齐冷无比,如今虽然已是十月,但却又犹如六月酷夏一般,炎热无比,热浪一阵接着一阵,几乎要将他几人烤焦。 躺在地上的灰衣人,却始终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口里一个劲的叫着“渴。” 潘擎苍见此,似乎有些不忍,便去用手捧了些水,喂他喝了,他这些稍好些。不一会儿,挣开双眼,充满着感激的看着潘擎苍,却又无法动弹。 转眼又到了下午,天气再次转泠,又下起了大雪,奇寒再次袭击。 潘擎苍弄了些树枝,生着了火,以供大家取暧。见灰衣人躺在地上,浑身被冻的发抖,便也在他的身边升起了一堆火,希望他能熬过这漫长的夜晚。 这一夜,小红又冻的晕过去几次,都是潘擎苍帮她运气疗伤,这才保住性命,而庄梦蝶虽然不至于晕倒,可显然已经不能再坚持太久。 躺在地上的灰衣人,夜间终于醒了过来,但全身似乎已经没有半点力气,眼看着潘擎苍为他添加柴火,嘴张了好多次,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又熬了一夜,潘擎苍这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他已经站在门口喊了不知有多少次,可始终没有得到神医的回音,想进去,却又不敢。他猜测神医定然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不可能连房门都不锁,便去远游,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他,也笼罩在着小红和庄梦蝶。 三人好不容易又熬到了第二天。潘擎苍照例拿着树枝,用剑在湖面上凿开一个窟窿,开始捉鱼。今天的运气特别好,他一口气捉了三条大鲤鱼,连忙用火烤了,自己吃了一些,又分别喂了小红及庄梦蝶一些,就把剩下的一条鱼送给了灰衣人。 灰衣人吃了一些鱼,过了片刻,脸色便已好转,便又重新盘膝而坐,开始运功调息。 潘擎苍见他脸上时红时白,知道他此时正是用功的关键时刻,也不去打搅。大约一柱香功夫,灰衣人竟又如昨日一样,喷出一口鲜血,又晕了过去。 庄梦蝶和小红有了昨日的经历,见灰衣人吐血,连忙赶紧屏住了呼吸,这才没能中毒。 过了好久,潘擎苍见灰衣人仍然没有醒来,正准备过去查看,却见他又突然坐了起来,继续运功调息,似乎想将体内所中之毒逼出来。 潘擎苍知道他身中奇毒,光靠内力是无法将毒逼出来的,如果长时间运功,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还会加快毒素流动,使病情更加严重,便连忙问道:“前辈可是觉得体内胸闷气短,浑身无力,有时还会无端产生幻觉,虽身受重伤,却又不痛不痒?如果运气抵抗,却始终不能将全身真力聚集到一起,每到紧要关头体内真气便会一泄千里,气血逆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方夜谭 灰衣人正要运功继续疗伤,听突潘擎苍说出此话,不由一阵大惊,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此时的症状?莫非你就是神医惟德先生?” “哈哈,前辈认错人了,晚辈等三人也是来此求神医治病的,更何况惟德先生已年过花甲之年,怎会如我一般年轻呢?”潘擎苍见他问,连忙解释道。 “唉,既然如此,看来我这病是没法治了。刚才小兄弟说出此话,我还以为你是神医易容之后乔装而成的呢。既然神医此时不在家,恐怕老夫命不久矣。”灰衣人见潘擎苍说完顿时有些失望,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强行运功调息,只是斜靠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过了片刻,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突然朝他问道:“既然你说你不是神医,那你为何能知道老夫的病情症状?若非小兄弟也是学医之人?” “唉,不瞒前辈说,晚辈曾经也身染重病,在这里求神医治病三年,只是从神医那里学得了一些简单的医术。说来不巧的很,前辈这种症状,晚辈以前曾经见过,所以方才知晓一二。”潘擎苍见他先是失望,再是两眼又充满希冀,知道此番自己怕又要让他失望了,不由叹息一声道。 “小兄弟,既然你曾经见过有人得过这种病,那你倒说说老夫是身患何病?所中何毒?可否还有救?”灰衣人听他说出这一席话,眼神之中顿时又充满了希望,抬头继续问道。 “前辈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看是否如晚辈心中所想?”潘擎苍见他求医心切,犹豫了片刻,这才继续问道。 “小兄弟,你尽管问,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灰衣人见潘擎苍说出此话,竟连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斗胆问了。请问前辈是否从西域而来?”潘擎苍见他如此诚恳,便问道。 “不错。老夫正是从西域大漠而来,历尽千辛万苦前来求神医治病。”灰衣人见他一语便道破了自己的来历,不由微微一怔,豪爽的答道。 “前辈果然知无不言,令晚辈佩服。那么请问前辈是否中了严重的内伤?这伤又是如何中的?”潘擎苍见灰衣人果然诚实便又问道。 “哈哈,小兄弟果然眼光独到,竟然连老夫身中内伤都能看得出来,当真是行家。不错,老夫若不是中了悟湖秃驴的大力金刚指以及丐帮帮主王承颜的降龙十八掌,怎么会伤的如此严重,不过那两个奸贼只怕现在也比我好不了哪里去,还不照样中了老夫的“千魂搜音手”受了重伤,哼!”灰衣人见潘擎苍问,顿时仰天一笑,大声说道。口气之中,似乎根本不拿这些内伤当作一回事。 哪知他的话刚说完,潘擎苍和小红突然惊叫了一声,不由相视一望,吃惊的看着那人。 “前辈当真以一敌二大战当今两大武林高手,还将他二人打成了重伤,在身受重伤之际又从西域大漠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寻神医医治?”潘擎苍似乎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顿时有些怀疑道。 “小兄弟如果不信,大可解开老夫的上衣,便可看到老夫前胸中了悟湖老秃驴的大力金刚指,后背则中了王承颜的降龙十八掌,看看老夫是否说了假话。”灰衣人见潘擎苍似乎有些不信,便有些生气道。 “不敢,晚辈断然不会怀疑前辈的话,只是着实不敢相信,前辈竟然身怀一身惊人武艺,可以与当今两大武林高手相抗,当真让人匪夷所思。”潘擎苍见他有些生气,连忙解释道。 “哈哈,不是老夫夸口,若不是老夫中毒在先,恐怕这两奸早已命丧我手了。”灰衣人见潘擎苍夸自己,眼神之中顿时放出了一丝亮光,又恢复了刚才的那种豪气,再次仰天大笑道。可是这次他刚笑完,竟又吐出一口鲜血来,这才不敢再笑。 “既然如此,前辈又是如何身中奇毒后又与他二人交手的呢?”潘擎苍见灰衣人性格颇为豪爽,心中不由又多了一份好感。当他听到王承颜也受了伤,心中不免很是担心,直到后来听灰衣人说他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他前些日子被王承颜救过一命,所以便视他为恩人,知道无意间便对他多了一份关心。 “唉,此事说来话长,老夫内人自小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这病每隔半月便会发作一次,每次病情发作的时候,便会全身痛疼,生不如死,更是口吐白沫,为这中,她曾一度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可每次都被我及时发现,这才保住性命。为了减轻她的痛苦,我长年带她四处求医,无奈却始终无人能医。万般无奈之时,我只好求助于神医生。哪知神医看后竟说此病名称“癫痫”,属于心病,无法根治。我听后很是难过,但好在神医为我们找到一种缓解痛苦的办法,便是在西域大漠之处,有一种叫罂粟的花,食后可以缓解痛疼。于是我便急忙赶去西域,找到了这种花,采回了一些,又按照神医的叮嘱,每当内人病情发作的时候,便冲水给内人服用,果然不再痛疼。我原以为内人这病从此总算有了救,哪知这药好是好,可吃多之后便会有瘾,如果一旦停止服用,那种痛苦的滋味便如蚂蚁挠心,食不知味,好在这种药西域到处都是,又极易找到,靠着它,我内人这几年来才不再受那病痛的折磨,终算开心的生活了一段时间。也就在前不久,家中的药物眼见又要用完了,我便准备前去西域采药,好在我家就住在大漠附近,来往一次,时间并不长,往常都是由我一人去找,内人在家等候,可是这次,内人非要坚持跟我一起去,我拗不过她,这才答应带上她。哪知…….唉!”灰衣人说到这里,便长叹了口气,脸色煞是难看。 “怎么了?是不是尊夫人病情提前发作了?”潘擎苍见他停了下来,脸色也很难看,便猜到了一半,连忙问道。 “是啊!谁知走到半路,内人的癫痫病便提前发作了,而那时我们身上所带的药已经用完,我眼见夫人难受,便怀着侥幸之心,急忙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我们所需的药草。后来,找了许久之后,我发现有一种植物花长的与罂粟差不多,也是颜色鲜艳,花色漂亮,清香异人,便寻思着不知此花是否有止痛的疗效。为了安全起见,我先用刀将自己的手臂划开一个口子,然后又将那花嚼碎了,沫在伤口之上,果然疼痛感顿觉消失,而且人也精神了许多,大喜之下,我便采了许多那种花草给内人吃。果然,内人吃了以后,不仅痛疼症状立刻缓解,而且还异常兴奋,气色也好了许多。我见她好多年都没有如此开心了,顿时也欣喜万分,只道是内人的病在无意之中,被这种神奇的花草给治好了。可是哪知没过多久,内人便突然神智不清,昏了过去。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运功帮助内人运功疗伤,哪知我一运功,竟发觉自己也全身发软,真气再也无法集中,我这才知道那花有毒,可是内人却已经不行了…….,唉,说到底是我害死了内人啊!我好后悔!”灰衣人说到这里,神情已很是悲伤,泪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可见对夫人的感情很是深厚。 第一百五十章 语出惊人 “唉,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潘擎苍听到这里,沉默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神情很是悲哀,似是也在为灰衣人的夫人之死感到无限惋惜。 “小兄弟,你……你说什么?”灰衣人见他猛然说出一句惮语话,似乎不解,连忙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尊夫人与前辈所中的毒,便是西域一种俗称情人花的毒,也就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曼陀罗花之毒。这种花不要说是吃进肚里,便是无意中闻到,轻则便可让人迷失,重则立时要人性命。这就是所谓的一朵花,一片叶子,即可取人性命的说法。何况尊夫人又食了这么多,纵然是华佗在世,怕也是没有救的。”潘擎苍见灰衣人不解,连忙解释道。 “什么,你说那美丽无比的花就是号称西域第一毒花的曼陀罗花?“灰衣人听了潘擎苍的解释,顿时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已不能,情急之下,又吐出一口鲜血。 “前辈不要着急,尊夫人之死与前辈并无关系,也许对她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潘擎苍见灰衣人如此激动,怕他伤势加重,连忙劝道。 “你…….你说什么?我内人去世,还是一件好事?你…你说出此话,到底是何居心?”灰衣人原本内心已稍稍平息,突听潘擎苍又说出如此不通情理的话,便又怒道。 “前辈息怒,尊夫人不幸去世,晚辈心中也着实遗憾。但转念想到尊夫人一生受那病痛折磨,过着生不如死的感觉,今日既然已经解脱,对你,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请前辈不要误解晚辈的意思。”潘擎苍见灰衣人错怪自己,连忙再次解释道。 “哈哈!你这小贼当真好笑,敢情不是你失去了最亲的人,你才会说此风凉话,老夫现在只恨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要不然,纵是死也要与你这小拼个你死我活,快说,你是不是那两个奸贼派来要取我性命的?你真当以为老夫怕了你们吗?”灰衣人此时已完全沉浸在失去爱妻的痛苦之中,对于潘擎苍的劝解,似乎一点都不领情。如今见他又说,先是仰天长笑一声,转而又是满面悲愤的怒道,似是已做好了与潘擎苍同归与尽的准备。 “前辈又怎知我没有失去亲人的痛苦,晚辈若是来取你性命的,早在昨夜已经动手了,何必要等到今日。晚辈从小双亲便遭人陷害,连他们的面都不曾见过,如今连心爱的人也身受重伤,眼见不治。整日见着她日夜受苦,生不如死,晚辈又何尝不难过伤心。可是人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上,便终归要死的,与其这般整日受着痛苦的折磨,伤心绝望的活着,不如坦然笑着去面对。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是等待死亡的到来,只是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每个人都会遭遇各种各样的不同际遇,有委屈、有痛苦、有磨难,也有开心、快乐、幸福。就像前辈一样,娶到了心爱的妻子,能与她长厢私守便是幸福;遭到不共戴天的敌人伤害,便是仇恨。我又何尝不是同前辈一样,先是遇到了心爱的女子,我们相依为命,同甘共同,这便是幸福,可后来,我们又分开,时时忍受着相思的折磨便是痛苦。好在老天有眼,又让我碰到了另外两个心爱的女子,才使我痛苦的心灵,又多了一丝幸福,可是在这幸福之中,如今却又要眼见心爱的人倍受病痛的折磨,整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这便是痛苦。前辈的夫人,不也是在这漫长的等待死亡的过程中,遇到了您,在痛苦中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吗?既然知道人终归要死,为什么不敢去坦然面对呢?伤心、流泪只能增加自己的痛苦?如要前辈的夫人地下有知,看到您如此痛苦,她会瞑目吗?”潘擎苍见灰衣人如此痛苦,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他看着身边的小红和庄梦蝶,此时正被冻的浑身发抖,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眼见心爱的女子如此痛苦,他的心中忽然一阵伤感,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番话来,说完之后,泪水竟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小红和庄梦碟见潘擎苍称自己是他最爱的女子,心中不由都一阵甜蜜,可又看到潘擎苍流泪,顿时也都有些伤心,想劝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哈哈!哈哈!等待死亡!老夫一生纵横江湖,杀人无数,却不能将生死看的如此坦然,想不到小兄弟你年纪轻轻,便能如此豁达,将这人生看的如此通透,当真让人难以置信。今日老夫能听得小兄弟如此一番感人肺腑的话,纵然是死,也能瞑目了。只可惜,老夫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亲手杀了那两个奸贼,为母亲、兄弟报仇,实为遗憾啊!”灰衣人刚才还对潘擎苍怀恨在心,如今听完他的一席肺腑之言,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远处,似在想着什么心事。过了许久,这才仰天长笑,豁然开朗道。 “前辈过奖了,恭喜前辈能够想通此事,不再受伤痛折磨。晚辈不才,在前辈面前献丑了,只是晚辈仍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指点。”潘擎苍见灰衣人终于想通,便松了一口气,见他此时心情愉快,便想将心中的疑惑一一说出来。 “小兄弟,请讲。但凡老夫知道的,你尽可以问。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江湖之中大小事,没有不知道的,今日你我也算有缘,你尽管问。”灰衣人见潘擎苍面带疑虑,知道他心中必定有所不解,顿时豪爽的说道。 “前辈口中所说的那两个奸贼,不知是何人?为何这两人要千里迢迢追杀前辈?莫非这两人与前辈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么”潘擎苍见他答应,连忙说出心中的疑惑道。说完便看了看小红,发现她也朝自己微微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又转过脸去,看着那人。 “不瞒小兄弟,那两个奸贼,一个便是少林秃驴悟湖和尚,一个便是丐帮帮主王承颜。他们二人一个号称江湖上的泰山北斗,一个号称侠义之士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受着万人的敬仰,但在老夫看来简直是狗屁,他二人才是天底下最卑鄙无耻的小人!”灰衣人见潘擎苍问此问题,稍稍愣了一下,过了片刻便淡然说到。此时他经潘擎苍点拨,已豁然开朗,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平和了许多,可是纵然如此,言语之中,仍是十分愤慨。 潘擎苍一听,脸上顿变,他看了一眼小红和庄梦蝶,发觉她们也如自己一样,满是惊愕之色。便又转过头去,朝那灰衣人问道:“前辈所说的两人,一个是德高望重的少林高僧,一个是侠名远播的丐帮帮主,据我所知,这两人一生从未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深得武林同道尊崇,却不知前辈为何会说出如此令人不解的话呢?” “也难怪你们不相信,只是这些人将自己伪装的太好,把整个江湖上的英雄好汉都给蒙蔽了,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如今已再无人得知。这也是我为什么几十年来要带着妻子,四处躲避的缘故。这期间的故事,太过悲惨,也太过离奇,我也曾经向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揭发过他们的罪行,却最终落得个被人四处追杀,最后不得不远遁大漠,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般生不如死的日子。”灰衣人人见他三人都不相信,也不计较。过了片刻,这才叹息一声道。 “却不知前辈为了何事,要被他二人追杀,而后不得已躲避到大漠这种偏远的地方去呢?”潘擎苍见他似乎话中有话,连忙问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栽赃嫁祸 “这件事,要从我的名号说起,老夫一生有承蒙江湖朋友看得起,共有两个名号,也许你们听到我的名号后,定然再也不会相信我说出的任何一句话,可是纵然如此,老夫今日也要讲出来,让这个世上多一个人知道这些奸人的罪行。希望终有一天,能有人揭穿他们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为我母亲、兄弟及那些无辜冤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如今我已老了,现在又身中奇毒,身将已死,这辈子怕是再也不能亲手为母亲、兄弟报仇,为自己洗涮多年的冤屈了。唉!”灰衣人此时似乎陷入了绝望之中,脸色满是悲切之色,过了许多,这才又继续说道。 “晚辈斗胆,不知前辈的名号如何称呼?”潘擎苍见他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觉得这灰衣人很是神秘,如今见他说起自己的句号,竟似有些犹豫不绝,心中便越发的好奇了。 “老夫的名号已绝迹江湖近三十多年了,如今你们这些小辈,怕是没有听说过。可是当年只要提起老夫兄弟二人的名号,江湖上又有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呢?可如今,武林之中还有几人知道呢?人生无常啊!”灰衣人见他紧追不舍,便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说完了这些话,他的语气之中竟充满了哀怨和无奈,甚至还有一丝顾虑。 “以前辈的身手,我想江湖上不知道前辈名号的人怕很少,如果前辈不愿意说,晚辈定然不敢强求?”潘擎苍见灰衣人似乎有些顾虑,便不忍再问。 “哈哈,小兄弟此言差也!老夫死都不怕,还怕说出自己的名号?你也太小看老夫了。五十多年前,老夫出生于山西一户武林世家,那时父辈也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后来被仇家所杀,便留下了我、还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弟弟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替他报仇,继承他的武德精神,从小就对我们兄弟二人很是苛刻。让我兄弟二人自父亲在世时从二岁便开始习剑。原本我兄弟二人就是天生习武的料,再加上有母亲指点,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便已成了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我们联手创立的“通心剑法”,虽然只有一十三招,却已打败无数武林好手,更破过无数成名的阵法,这其中便包括少林的罗汉阵以及丐帮的降龙十八掌。那时候,丐帮帮主还不是王承颜,是他的师傅铁丐“杨明”。自那以后,江湖人便称我们为“山西二虎”,意思便是指我兄弟二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可惜我们那时年纪尚小,根本不明白,这个称号有多么的可怕,以致于后来会惹来杀身之祸。”灰衣人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亮光,似是对当年他兄弟二人的鼎盛时期,充满怀念。可稍等片刻之后,那亮光便顿然消失,眼神之中,已是一片黯然。 “山西二虎?可是那个曾经联手击败血魔老人,救了崆峒派上下一百多条人性命的吴明、吴用二人吗?”这时小红听灰衣人说完,突然插嘴说道。 “不错,据我所知,江湖中知道此事的只有四人,你小小年纪怎会知道?”灰衣人见小红突然说出此事,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我也是偶然间得知这一江湖奇闻的,只是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在江湖上并没有流传下来,想必前辈便是吴明了。”小红见他问,便笑了笑道。 “是啊,那年白魔老人还并不是老人,而是一个年龄大约只有40岁左右的魔鬼,当年因为崆峒派掌门无意间得罪了他,他就扬言要血洗崆峒派,而我父亲生前与崆峒派掌门又是知交,所以挽救崆峒派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的任务自然便落在我兄弟二人的身上。那年我们联手与血魔老人大战三天三夜,终于用“通心剑法”中的“飞花连叶”一招将他击成重伤,才迫使他离开江湖,远去海外。真想不到今日居然还有人能认出老夫来,实在惭愧啊!”吴明此时说到这里,脸上现出一丝激动,半天再也不说话。 “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从此武林中,再也没有人知道“山西二虎”去了哪里,就好像这两人凭空消失了一般。”小红见灰衣人面色难看,本不想再迫使他去想那痛苦的往事,但最终好奇心还是让她又忍不住接着说道。 “那件事之后不久,在中秋佳节前夕,我兄弟二人特意从外地赶回去陪伴家中老母过节,哪知刚进家门,就发现全家上下十几口人命,已被人杀害,母亲也身中几刀,昏厥在地,更让人痛苦的是,凶手竟然残忍的将母亲的双眼用手挖了出来,也割了舌头,挑断了手筋,最终导致母亲被活活的疼死,想必是凶手在杀害母亲的时候,被母亲认了出来,所以才下此毒手。最为可恨的是凶手还故意留下了四个字,栽脏陷害,令我兄弟二人犹如跳进黄河一般,再也洗不轻。可怜我的母亲,早年丧夫,生下我兄弟二人,还没有来得及享福,便被人残害。你们可知那是我们兄弟二人的心情如何。我们安葬了母亲,发誓要找到凶手,为母亲报仇。于是便连夜赶往一位在江湖中宿有名望的老前辈家,希望他能号召武林人士,寻出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为我们主持公道。哪知等我们赶到他家的时候,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同样他全家上下58口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已惨死,而现场仍同样留下了那四个字,由此我们兄弟二人断定这两桩命案为同一人所为,意在嫁祸给我们。就在我们希望能在现场找到一些线索的时候,突然少林掌门方丈悟湖竟带着武林人士围了过来,坚称杀人凶手就是我们,并不由分说命令武林各派人士围剿我们。我兄弟二人想要解释,却始终没有机会,无奈只有苦苦相拼,希望能留下一条性命,将来能找到凶手为母亲报仇,为自己洗涮冤屈。”吴明讲到这里,已经声泪俱下,几度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过了许久,庄梦蝶还是忍不住问道:“前辈,凶手杀人后到底留下了哪几个字呢?既然有线索,为什么会找不出凶手呢?当真奇怪。”说完便盯着他看。 “什么字?如果老夫不说,这个世上恐怕无人愿意提及这四个字,就是这四个字,害得我兄弟二人一生走投无路,东躲西藏,直至臭名昭著,成为江湖人见人恨的恶魔。这辈子我兄弟二人可以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但这四个字,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忘却的。我们悲惨的一生,便全是拜它所赐啊!”吴明见庄梦蝶问,看也不看她,便继续说道,似乎在自言自语,脸上充满了恐惧之色。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含冤莫白 更新时间2012-8-2015:23:22字数:1774 ““啼鬼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这是前辈所说的四个字,果然是栽脏嫁祸的好手段啊!如果前辈所说的话句句属实,那么天底下,怕再也没有比前辈更加冤屈的人了,就连发生在师傅与我身上的那些离奇的事,对于前辈兄弟二人来言,都是太微不足道了啊!”潘擎苍见吴明过了几十年后,再回忆起此事,仍然面露惧色,不由心中也一惊。忽然想起几年前,在船上“黑白二圣”给自己讲的故事来,连忙接口说道。 “你说什么?你……你又怎么知道这件事?以你的年龄现在尚不足双十,为何却对当年这段武林恩怨如此熟悉。你师傅又是谁?他又有了什么冤屈?你呢?又有什么样的冤屈?”吴明似乎正沉侵在悲恸.恐惧之中,忽然听到潘擎苍说出这几个字,不由大吃一惊,两眼之中似是充满了不解之色,吃惊的问道。 “前辈也许听说过“江湖四杰”,家师便是四杰之一,江湖人称“长剑慕容轩”,也正是遭了那些所谓的武林正义之士的诬陷,却苦于连一丝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最且只能隐居山林,过着痛苦无边的日子。而在下又何曾不是被那些奸人们所陷害,差点连性命都丢掉,若不是这位姑娘相救,恐怕如今早已尸骨无存了。唉,晚辈今日若不是亲眼见到前辈,又亲耳听到这一番话,恐怕也要误会前辈便就是那弑母吞眼,无恶不作的魔头了。”潘擎苍吴明人似乎很吃惊,又见他以至诚之心待自己,便索性再无隐瞒,一一说破道。 “你…你说你是慕容轩的弟子!老夫………!”吴明突然听到潘擎苍报出师名,不由脸色大变,心情竟似很激动,眼见一口鲜血又要喷出来,他只好赶紧坐了下来,运动调息。许久之后,这才好些,只是双眼注视着潘擎苍,似是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潘擎苍一看,不由也感觉到奇怪,不解的问道:“前辈为何听了师傅的名讳,竟如此激动,难道前辈认识家师不成?” “不错,老夫与长剑慕容轩有过一面之交,对他印象颇为深刻。既然你是他的徒弟,那武林自然了得,想必老夫的名号,你也早已自晓了。”吴明见潘擎苍又问,过了片刻,这才又坦然说道,只是脸上仍然留着一丝激动和痛苦之色,语气之中,再也没有先前客气。 “晚辈今日能得遇“江西一窟鬼”老前辈,当真是三生有幸,请受晚辈一拜。”潘擎苍此时已然明白这江湖之上的传言都是虚假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吴明听到师傅的名讳时,为何竟如此激动,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仍然没有放在心上,立刻起身拜倒在地道。 “江西一窟鬼?”小红和庄梦碟突然听到潘擎苍报出此人的名号,不由大吃一惊,她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江湖上盛传了数十年的江湖恶魔,原来竟是眼前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人,心里的诧异可想而知。 “小兄弟,快快请起。老夫一生罪恶滔天,人人视之为恶魔,今日却不想在临死之时,能得遇一知已,当真三生有幸啊!”吴明刚才还是满脸激动之色,如今见到潘擎苍如此诚恳,似是很受感动,态度也好了一些。他一生遭受奸人所害,任人诬陷,江湖中人都视之为恶魔,唯恐避之不及,如今见到潘擎苍不仅不怕,反而还对自己如此恭敬,这种感动可想而知? “只是晚辈还有一事不明,据传“江西一窟鬼”共有五人,老大想必就是前辈您了,而老二便是您的兄弟吴用了,那老三“鬼叫门”,据传所用兵器为“分身琵琶刀”,老四“鬼叩首”,所用兵器乃为“血滴子”,老五“鬼见愁”所用兵器是一对银勾,不知这四人现在何处呢?”潘擎苍见他说完,想起“黑白二圣”讲过“江西一窟”鬼的事,便顿感好奇,想要借此机会验证一下真假,连忙问道。 “哈哈,小兄弟果然见识广博,老夫自叹不如。我兄弟五人长年在大漠之处活动,很少进入中原,所以很少人知道我们五人的情况。你所知道的这些也都是“以讹传讹”。我还听江湖中传言说我兄弟五人,每杀一人便会取人头颅,饮人血,手段残忍,想想真是可笑至极啊!我兄弟五人,除了其它三人你说对了之外,我与兄弟吴用仍是用的双剑,并不是江湖中所传的什么“觯、镞”。再说了,以我兄弟二人的剑法,又何苦再去用别的兵器。这些想必都是那些小人们故意编造出来诬陷我兄弟二人的,为了就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当真是用心良苦啊!只可惜,“江西一窟鬼”共五人,如今只剩下老夫一人了,三、四弟、五弟都在早年就死在了“黑白二圣”的手上,而二弟吴用,也在去年被奸人杀害,如今只留下老夫一人独活了。唉!”吴明突然听潘擎苍说出自己的来历,不由很是不解,转而又想到他的师傅是慕容轩,便立刻释然了。当他提到“黑白二圣”的时候,脸上顿时布满了杀机,似对此他们有着莫大的仇恨。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千音追魂 潘擎苍见吴明如此神情,心中又是一阵不解。他自从三年前与“黑白二圣”相识并结为兄弟,对于刚才所提的事,均都出自他二人之口,虽然他此时也怀疑吴明的话,可再看到吴明满脸诚恳,又是将死之人,完全没有必要说一些假话来欺骗自己,这使得他越发想弄明白,他二人到底是谁在说假话,于是便又问道:“前辈,你说那黑白二圣,为何是奸诈无耻之辈?他们可否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可否告知详情?” “唉,这件事我本不想再提,可如今你问,我再说一遍也无妨。当年“江湖四杰”共有四人,一是你师傅长慕容轩和武林盟主短剑步非云两人,二是黑白二圣“白思聪及墨语堂两人。这四人的武功尤其以你师傅见长,而为人也以你师傅最为光明磊落。江湖传言,很多武要同道都想推他为武林盟主,所以他在江湖中的名气也就日益见高。那年我兄弟二人因为被人诬陷追杀,一心想洗清自己的冤屈,自然便想借助你师傅的名气,求他足持公道。本来我二弟吴用不同意这样做,他觉得江湖中上早已不存在什么正义之士,他对谁都不相信的,可在我的坚持之下,还是给你师傅写了一封信。信寄出去之后,很快便收到你师傅的回信,他约我们前往少林,找悟湖当面对峙,还将以“江湖四杰”的名义广发武林贴,为我兄弟二人主持公道。我二人接到信后,欣喜若狂,犹如找到了救命草绳一般,对你师傅是感恩戴德。斟酌了两日后,我们最终决定赴约,可是三弟、四弟、五弟不放心,怕我们会出事,非要与我们一同去,我们明知此行有危险,可还是执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他们一同随行。当行至泉洲的时候,突然接到飞鸽传书,你师傅说事情突变,说他在湖北等着我们,让我们急速赶去。我五人不知发生何事,寻思既然答应了,便不能爽约,只好又连夜赶往湖北。不想在中途却遇到了“黑白二圣”。他们宣称说是你师傅怕我们在路上出事,所以先行派他们过来护送。我五人听后,不由很是佩服你师傅做事老道周全。要知道那时候,我们五人已经成为江湖上的魔头,尤其是我兄弟二人,早已成为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很多武林人士都想找机会杀掉我们扬名,可以想像,当时在江湖上行走,用“寸步难行“一说,一点都不为过,现在有了”江湖四杰”的保护,便等于有了护身符,那些人就算想对付我们,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敢不敢惹上“江湖四杰。”所以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对“黑白二圣”的好意绝没有丝毫防备之心。本来我们五人是分开住的,我与兄弟吴用一间房,三弟、四弟、五弟一间房,可是“黑白二圣”非要把我们五人安排在一间,说是遇到事情大家相互也有个照应,我们也没有考虑太多,便依了他们。哪知道到了半夜,我兄弟五人,竟然都中了毒,全身力气使不出。我们那时才知中了“黑白二圣”的计,可是再想逃走却已来不及了。黑白二圣见我五兄弟虽然果然中了毒,便持剑走进房间,他们以为我们会乖乖的束手就擒。可是他们错了。我五人自知一旦放下手中兵刃,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便故意拖延时间,询问他们到底是受伤人指使,要在此处谋害我五人。其实那时我们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你师傅一手安排的,可我一想到你师傅的为人,始终不肯相信他会这么做,除非亲耳听他们说出,我才会信。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黑白二圣想也没想便坦然承认他们就是你师傅派来的,至于为什么,他们就不再说了。等说完那些话,“黑白二圣”就开始动手了。三弟、四弟、五弟为了保护我兄弟二人,拼死抵抗,可结果还是被黑白二圣残忍杀害。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我们即使中了毒,可武功竟还末全失,在对战的过程中,墨语堂背部中了五弟的银勾,而白思聪的小腹也中了三弟的“分身琵琶刀”,被绞下了一块肉来。尽管如此,三弟、四弟、五弟仍然没有逃脱毒手,是他们用生命护着我兄弟二人逃了出来。我们原打算与他们三人一同战死,宁死也不愿丢下他们,苟且偷生,却硬是被四弟给推出了窗外。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四弟死死的挡在窗口,身上被黑白二圣用剑刺了十几剑,直到流血身亡,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逃跑时间。后来我们一路狂,哪知却终归没有逃过他们的算计。原来已经算到我兄弟会从此处逃走,便派了一个黑衣人在路上早早的等着我们。那时我们兄弟二人,只能放命一拼,却不知为何,黑衣人并不下杀手,似乎在拖延时间,等着什么人。过了一会,果然不出所料,黑白二圣又追了上来,黑衣人跟他们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顷刻不见一踪影。我们二人见到黑白二圣,就明白三弟、四弟、五弟已经遭到毒手了。当时心中的绝望和悲痛可想而知,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使出“千音追魂手”。说来惭愧,这是一门邪恶的武功,使用者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内力升到比平时高出数倍的境界,而且所说的话,笑声,甚至一举一动,都将在瞬间变成一种无形的杀人工具,使人听后产生无数幻觉,不知不觉中竟如进了地狱一般,轻则会五脏俱损,重则将走火如魔。只是这种武功每使出一次,寿命也会随之缩短十年。所以很少人知道这种武功,、既便是知道,也不会轻易去练。那年兄弟二人被王承颜追杀逃至大漠,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一个东瀛人,这套武功就是他所传授,也正是因为这套掌法,在关键时刻,救了我兄弟二人一命。那人教会我们武功之后,便离开了。临走之时一再告诫,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轻易使用。而只有在绝望之时,心越悲伤,则威力越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日,我兄弟二人被“黑白二圣”逼的走投无路,眼看就要丧命,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使出了这套掌法。这套掌法果然威力惊人,黑白二圣瞬间便仿佛迷失了本性,不仅口吐鲜血,而且竟似走火入魔,竟是发疯了一般,我兄弟二人这才借机逃走。”吴明见潘擎苍追问,也不好拒绝,当他讲及慕容轩时,明显的有些顾及潘擎苍的面子,没有说出太过难听的话。 潘擎苍听完吴明这一席话,几乎惊的合不拢嘴,心里暗暗寻思道:“我怎么从末听师傅讲过这件事。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师傅肯定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中间有什么问题?师傅为什么要联合“三杰”,陷害山西一窟鬼呢?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难怪那日大哥二哥谈及这场大战,虽然事隔多年,仍然心惊胆战,面无血色。敢情他们后来失踪,便正是中了这“千音追魂手”,才致心力皆衰,走火如魔,这才来到长白山寻神医医治。可如果这件事真如大哥二哥所言,他们在师傅遭遇陷害的时候,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么刚才前辈所说的遭遇大哥二哥设计陷害,在时间上却明显有着冲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二方,有一方在说慌,看前辈如此,不像是说慌,难道是大哥二哥……糟糕,如果真是这样,那兰儿岂不是……天哪!”潘擎苍一念至此,不由吓出一身泠汗,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石二鸟 过了一会,潘擎苍抬头看了看吴明,发觉他面目苍老,胡子、头发已然全白,敢情便是用了“千音追魂手”所留下的后遗症,不由在怜惜的同时,也惊叹与这门武功的邪恶与霸道。许久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不知前辈所说的这件事是发生在什么时间?” “老夫清楚的记得,是那年中秋节过后,也就是8月17日。8月11日,我母亲惨死;8月12日,我兄弟二人被寂湖诬陷,成为公敌,开始遭人追杀。8月13日,我兄弟二人逃往大漠,在那里遇到三弟、四弟、五弟。8月14日,我写信向你师傅求助,8月15日我们收到回信,从大漠赶往泉洲少林。可就在8月17日,我们便遭到陷害,三弟、四弟、五弟惨死。这一天,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小兄弟,我知道这件事是令师一手策划,可却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我兄弟二人逃出以后,便一直寻他报仇,可从哪以后,你师傅竟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再无音讯,这一晃就是近二十年过去了,如今我兄弟五人去其四,只剩下我一个糟老头子在活着了,怕是这辈子也不能为他们报仇了。”吴明见讲完这段话,许久都没有再说话,似乎又已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前辈可知,家师早在8月15日中秋节之前,便已遭人陷害,而8月15日,他正在湖北神龙顶与短刀步非云决一死战,一招落败之后便遵守诺言隐退山林,从此再也没有踏入江湖半步。而这之前,他亦如前辈一样,被四大六派联合围剿,身受重伤,到处逃匿,又何来机会给前辈回信,为你们主持公道呢?如今说来,这件事必又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要嫁祸与师傅,当真可恶!”潘擎苍见吴明虽然没有出言辱及师傅,可言语之中仍有不解的误会,想到自古以来,冤家亦解不亦结,不如趁此机会将这事解释清楚,也好替师傅洗去不白之冤。 “小兄弟,你说你师傅8月15日前已经受人陷害,而我们五人被人陷害的时候,他也正好在神龙顶与步非云决战,之后便隐居山林,退出江湖了?此话当真?”吴明突然听到此话,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言语之中,似乎颇为不信。 “此事有关师傅的名节,我岂敢说慌?师傅被步非云那恶贼设计陷害之后便被少林、丐帮及四大门派联手追杀,身受重伤。后来被逼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与奸贼比武,最后中了奸,这才无奈隐于湖北神龙架内,并发誓终生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这也是前辈为何在那之后,便再也找不到我师傅的原因了,此时是晚辈那日在封刀大会打败步非云,他亲自承认的,很许多武林人士当时都在场,前辈如果不信,日后只要打听一下,便可知道。”潘擎苍见吴明似乎似乎不肯相信,又继续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设计陷害我兄弟五人的到底又是何人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吴明听潘擎苍说完此话,不由觉得这事越来越蹊跷。多年来,他一直以为幕后主使人就是长剑慕容轩。如今看来,却又并不是他,顿时陷入了沉思中。 “你们不妨想一下,“山西一窟鬼”被设计陷害之后,“江湖四杰”之中,谁得到的利益最大,那幕后主使定然便是他了。”这时小红见他们心中有疑惑,突然提醒道。 “利益?”潘擎苍听后,连忙不解的看着小红。 “是的,利益。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便是为利益而生,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江湖四杰”他们也是人,自然逃不过这“名利”二字,否则便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设计杀害“江西一窟鬼”?”小红见潘擎苍似乎仍然不解,又继续分析道 “不错,“名利”!老夫怎么没有想到,数十年来,老夫只是生活在仇恨之中,一直以为这事是长剑慕容轩一手策划的,一心想要找到他为兄弟们报仇,却不知他也同我一样,都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当真愚蠢的很,还望小兄弟见谅。”吴明现在经小红提醒,竟似突然想明白这件事情,不由一阵愧疚,连忙向潘擎苍致歉道。 “前辈不需如此。只是晚辈也想不明白,这幕后主使人到底是谁还有那黑衣人到底又是谁呢?”潘擎苍见吴明面带愧色,向自己道歉,想到自己无意中为师傅化解了一段不解的仇恨,不由一阵开心,也抱拳安慰道。 “这个很明显,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幕后主使人便是武林盟主短刀步非云,今年他妒忌你师傅的名声比他大,怕他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所以这才设计陷害了你师傅,又怕自己难以服众,便又设计陷害“山西一窟鬼”,然后利用他们的项上人头,去向六大门派换取武林盟主之位,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亲自动手杀害前辈兄弟二人,而是让“黑白二圣”来做。他是故意等着“黑白二圣”追来,然后又趁机离开,去取死去的三人的项上人头了。由此可见“黑白二圣”在整件事中,也只是他的两个棋子。他原本是想借“黑白二圣”手中的剑杀了前辈,然后再等他们内力耗尽,身受重伤之时,再一举杀了“黑白二圣”,如此“四杰”便去其三,自然再也没有人可与他争夺盟主之位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前辈竟然练成了“千音追魂手”,不但没有被杀,反而逃离了“黑白二圣”的魔掌,在不得已情况下,他怕事情败露,所以便又追杀“黑白二圣”,这就是后来为什么“黑白二圣”无端失踪的原因了。想必黑白二圣身受重伤,又遭到追杀,这才逃到长白山,去寻求神医庇护,因为江湖中人都知道,惟德先生不仅医术高超,就连武功也是无人能敌。后来“黑白二圣”伤好之后,想要再去寻找步非云报仇,却发现他此时已经成为武林盟主,想再要杀掉他,当真是比登天还难,最终只能选择和长剑慕容轩一样,退隐山中,不问世事。”小红见他二人仍然猜不透,便笑了笑,继续分析。她言语之中很是自信,似乎当年这事,就如她亲眼见到一般。 “不错,这就叫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简直可以说是坐享渔翁之利啊!步非云果然老奸巨滑,只可惜老夫不能亲自手刃了步非云那老贼,让他至今逍遥法外,以解我心头之恨。”吴明听完小红的分析,似是完全明白了这回事,不由对步非云的无耻更加愤恨。 “前辈难道不知,武林盟主步非云如今已死?”庄梦蝶见他说出此话,不由大惊道。 “丫头,你再说一遍,你说这恶贼现在已经死了?快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哈哈!当真是苍天有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是让老夫碰到这手刃他的恩人,我一定会给他磕一百个响头,再将一生所学武功尽数相赚,以报其恩啊!只可惜老夫命不久矣,当真是抱憾终身啊!”吴明此时听到步非云已死,不由泪流满面,情绪很是激动。 “前辈若想见手刃奸贼的英雄倒也不难,只是不知前辈刚才所说要将一身武功尽数相赚,是否当真?”小红此时见吴明如此激动,不由心里一动,连忙偷偷看了一眼潘擎苍,转过头来,看着吴明,轻声笑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通心剑法 “小红……”潘擎苍刚要去阻止她说出自己,却又被她打断话道:“莫非前辈只是说说而已,并不舍得将自己这身剑法传与别人。若是前辈现在反悔自然还来得及,晚辈就算什么话也没有说;如果前辈愿意,晚辈便告诉你杀死步非云的英雄在哪?” “丫头,老夫一生闯荡江湖,说出的话何时收回去过?如果你当真愿意告诉老夫此人在哪里,老夫不仅会兑现承诺,将一生的成名绝学“通心剑法”悉数相传,反而还会将“千音追魂手”也一并传授与他,绝不失言,还望你如实相告。”吴明见小红似乎不相信自己,便又重新申明道。 ““千音追魂手”我看就算了吧,这门武功虽然厉害,可也太过邪恶,我可不希望他日后跟你一样,年轻轻的就变成老头子了,他的仇家可多了,怕是用十次也不够。”小红见吴明话语诚恳,不像是说着玩的,这才又强调道。 “小红,万万不可,前辈现在身受重伤,你我岂可趁人之危?这不是有违君子之道,与步非云之流,又有什么两样呢?”潘擎苍见小红如此,已然猜出她的用意,连忙阻止道。 “潘大哥,你就相信小红一次。小红自从跟了你,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件事就依了小红吧!你念在小红就快要死了的份上,答应我,好吗?”小红知道潘擎苍心怀坦荡,不愿趁人之危,可她也清楚这是一个千载难得的好机会,这“通心剑法”,是吴明兄弟二人闯荡江湖数十年,一直不败的剑法,不知有多少人想学,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眼见机会就是眼前,叫她如何肯放弃呢? “小红,这……”潘擎苍见她执意如此,又不忍惹她伤心,也不好再说什么。 “丫头,你快告诉老夫,杀死步非云,为我兄弟报仇的英雄到底是谁?老夫好歹也要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找到他,将这身剑法传给他,也算圆了老夫的心愿,让“通心”剑法,不至于从此失传。”吴明见他二人一言一语,听又听不明白,顿时有些着急道。 “前辈可否知道,杀死步非云的人用的是何剑法?”小红见吴明在催,连忙提醒道。 “唉!老夫一生久在大漠,就连步非云何时死的,我尚不清楚,这又如何得知呢?”吴明听完小红的话,连忙叹气道。 “前辈当真信我,假如晚辈说出此人的名字,前辈就不怕我信口开河,想以此来骗取前辈的成名绝学吗?”小红此时似乎在故意卖关子,见吴明越是着急,越是不紧不慢道。 “事已至此,老夫也计较不了这么多了,丫头尽管直言,否则迟了,老夫怕会遗憾终身。”吴明似乎知道自己迟早会死,似是也想早日寻到此人,将毕生的武功传授与他。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前辈此人用的是何剑法?又是如何杀死步非云的。”小红见吴明如此坚定,这才接着说道。 “好!老夫愿闻其详。”吴明听她完说,不由一阵激动,脸上顿时多了一丝红晕。 “落日剑法!”小红见吴明如此激动,生怕他出事,不敢再刺激他,于是便坦然说道。 ““落日剑法”?奇怪,这不是长剑慕容轩的独门绝学吗?你是说,杀害步非云,替我兄弟报了血海深仇的恩人,便是这位小兄弟?”吴明听她说完,似乎有些不相信,连忙看着潘擎苍,愣了半天才道。 “不错,正是潘大哥用师傅教给他的“落日剑法”为师傅报了仇敌,亲手杀了武林盟主短刀步非云,当着天下武林人的面,揭穿了他如何栽赃陷害其师弟,又是如何登上武林盟主宝座的阴谋,也为你报了杀兄之仇。”小红见吴明似乎有些不信,也不着急,继续解释道。 “不是老夫不信,空口无凭,你让老夫怎么相信他便是那长剑慕容轩的弟子呢?又如何相信,他就是杀害步非云的人呢?几十年来,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学得老夫的“通心剑法”,背地里也不知用了多少手段,都没有得逞,这种事老夫见多了。”吴明见小红说完,打量了半天潘擎苍,这才慢慢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那请问前辈既然知道慕容老前辈的成名绝学是落日剑法,却是否清楚他还有另外一种绝学呢?”小红见吴明果然不信,便笑着问道。 “哼,这个江湖上有谁不知。长剑慕容轩的成名绝学,一是“落日剑法”,二是“摘花飞叶手”。不瞒你说,老夫曾经有幸与他切磋过,而且还与他彻夜长谈过一次,要不然老夫也不会如此信任他,会写信求助于他。”吴明见小红竟然提出如此简单的问题,不由泠笑道。 “既然如此,也说是说,如果有人能够同时使出这两门绝学武功,那就足以证明他便是慕容轩的弟子了,对吧!”小红听吴明识得这两种武功,于是便笑了笑,朝潘擎苍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不错。”吴明听她这么一分析,顿时点头道。 “既然如此,潘大哥你就将这两门武功各自展示一遍,请老前辈指教,看是否有误。”小红见吴明承认,脸上一阵欣喜,顿时朝潘擎苍道。 “这……”潘擎苍见她要让自己展示武功,不由有些为难。一他确实不愿意趁人之危,用此手段学得“通心剑法”,二他曾经收到过师傅的信,并告诫他不可再用这些武功。但如今又见小红相求,又不忍拒绝,所以一时之间不由左右为难。 “哈哈,想必你们看老夫身中奇毒,眼看要死了,便故意联合起来骗老夫吧!这把戏老夫见多了。哼!”吴明见潘擎苍迟迟不愿意出手,顿时有了怀疑,不由又是一声泠笑道。 “既然前辈这样说,晚辈就只好遵照吩咐,还请前辈指点一二。”潘擎苍原来还在犹豫,如今见吴明竟然不相信自己,又见小红苦苦想求,知道今日如果再不出手,吴明定然会误会自己。那自己心中的各种疑团,便再也无法解开,这才拿起手中的剑,边说边舞起了“落日剑法。” 吴明见他使出落日剑法,起初还不以为然,等他使出十几招后,脸上这才有了笑容,显然很是满意,又过了十几招,这才说道:“小兄弟,你不必再练了,老夫相信你就是慕容轩的弟子了。” “多谢前辈,晚辈献丑了。”潘擎苍说完,刚收起手中的剑,突然听到天空中有一队大雁飞过,他连忙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瞬间弹了出去,顿时那领头的大雁,随着一声惨叫,从高空中折翅掉了下来。潘擎苍使的这一招,自然便是那“飞花摘叶手”。 “前辈,这下你相信了吗?”小红见吴明终于相信了自己,不由很是高兴,连忙问道。 “哼,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至少他还没有证明步非云是如何死的。我又怎么能相信呢?”吴明听完之后,突然想到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便又开口说道。 “这个不难,在我们三人之中,任何一人都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你可以分别听听步非云是如何死的,如果中间出现差错,那么就证明我说谎。不知前辈意下如何?”小红或许早就猜到吴明不会这样相信自己,连忙说道。 “好!这个办法不错。我就分别听听他是如何跟步非去决斗,又是如何杀的他的。”吴明听完小红的话,想了半天,也觉得只有这个方法可以证明,于是出赞成道。 “既然前辈答应,就随便抽出两人,给你讲述这个过程,如何?”小红见吴明同意,连忙又建议道。 “不必了,再说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学他的剑法,又何必像他证明什么?大丈夫行的端,坐的正,无愧无心既可。我潘擎苍今生只有一个师傅,根本不需要学什么“通心剑法”。再说了,如果他的剑法真的这么厉害,也不会被人逼到这个份上,跑到大漠去偷生。”潘擎苍见吴明如此不相信人,不由大怒道。他原本就不赞成学这剑法,此时经吴明这么一折腾,心里不由更加不愿意了。 “小子,老夫一生凭借“通心剑法”纵横江湖数十年,就算是被人陷害,也从没有人最小觑这套剑法,你小小年纪,就如此狂妄,莫不是老夫现在身中剧毒,定在教训教训你。”吴明见潘擎苍如此小看自己,不由的大发雷霆,也大怒道。 “潘大哥,你……。”小红见自己好不容易就快成功了,如今被潘擎苍一席话又全弄砸了,不由有些着急,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一时激动,竟吐出一口血来。 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时意气之话,竟然加重了小红的病情,不由暗暗责怪自己,不该如此冲动。如今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安危她好好休息。 “潘大哥,这老头好生奇怪,白白害了小红妹妹这番口舌。既然如此,何必要跟他讲这么多废话,我看他存心就是言而无信,你做的很对,这狗屁剑法,咱不学也罢了。”庄梦蝶此时见小红病情又加重,不由也很是生气,连忙说道。 “嗯。”潘擎苍见庄梦蝶支持自己,也点头答应道,说完便再也不看吴明。 这边吴明见潘擎苍已经抱了不学的决心,不由一阵后悔,他原本早有想法,想将“通心剑法找个传家,如今自己眼看快要不行了,机缘巧合遇到这样好的习武人才,他竟然因为自己的一时错念而眼看就要错失良机,眼看自己一生辛苦创出的剑法,就要因此而失传,不由一阵心痛。但他一生生性倔强,从不服软,如今见潘擎苍如此坚定,也不好开口说话,只是关心的看着小红,希望她能早日康服,那样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小红自吐了一口血之后,过了许久,这才平静下来,眼看事已至此,再说也无益,便住了口,不再言语。 一时之间,几人都是各怀心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落难剑神 过了许久,吴明见小红始终什么话都不说,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确实有些过份,不由心中很是焦急,也很懊悔,一时情急之下,便又吐出一口鲜血来,昏厥了过去。 小红见吴明又昏了过去,看着潘擎苍道:“潘大哥,小红求求你无论如何要救救前辈,可以吗?” “小红妹妹,你是不是疯了,他这样不信任咱们,咱们还救他干吗啊!”庄梦蝶见小红竟然要求潘擎苍去救吴明,想到刚才他的态度,不由没有好气的说道。 “潘大哥,不管他是否愿意传授剑法,可总归是一条性命,自古侠之大义,应当救人于危难。再说了,佛家也讲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不求为成为英雄,但求无愧于心,倘若令师在,也会支持你这样做的。”小红见潘擎苍有些犹豫,连忙又求道。 “小红说的不错,不管他为人如何,但好歹也是条性命,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潘擎苍听完小红的话,沉思了片刻,这才下定决心径直走到了吴明的面前,扶起了他,开始为他运功疗伤。 不一会儿,吴明便醒了过来,见到潘擎苍正在为自己运功疗伤,想到他不仅不怪自己,反而以德抱怨,不由大为感动道:“多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苍天有眼,想不到老夫临死之时,还能将自己平生的绝学流传下来,纵死也无遗憾了。” “前辈,你没事吧!”潘擎苍见状,连忙扶住了他,关心的问道。 吴明道:“小兄弟,你放心,老夫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刚才老夫错怪你了,现在老夫就将生平绝学“通心剑法”传授给你,也希望你能替老夫完成心愿。” “晚辈万万不敢,还望前辈收回成命,”潘擎苍见状,连忙拜倒在地,拒绝了吴明的好意。 “潘大哥……”小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辛苦争取来的,潘擎苍竟会一口拒绝,不由很是焦急。 “你是嫌弃老夫的剑法不如你师傅的剑法,所以不屑一学是吗?”吴明本来满心欢喜,如今竟然见他一口拒绝,不由有些恼怒,大声喝道。 “前辈,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前辈的“通心剑法”早在师傅之前便已独步武林,且有“剑神“之称,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想学,晚辈也是痴武之人,又何曾不想呢?只是前辈现在身受重伤,叫晚辈如何忍心再让前辈受累。若是前辈真想教我这套剑法,只需等到伤好之后,你我若有缘,再教给晚辈也不迟,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只是晚辈今日听了前辈讲了这许多事,心中仍有许多不解,还望前辈不吝赐教,晚辈感激不尽。”潘擎苍见他执意要教自己剑法,又不好直言拒绝,只好借此相推道。 “哈哈,老夫果然没有看错,小兄弟果然是侠义之士,宅心仁厚。在此情况下,竟然还会为老夫着想。由此可见,你同你师傅一样,都是正直、憨厚之人。只是老夫这病怕是再也好不了了,不如趁还有口气在,能教你多少就教你多少吧!”吴明见潘擎苍并非不愿意学,而是出于关心他,这才满意的笑道。 “前辈不要放弃,晚辈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医好前辈。”潘擎苍见吴明心中郁闷,连忙劝道。 “既然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还是那句话,小兄弟心中若有什么不解,只管问老夫,老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吴明见潘擎苍说出自己身中之毒似乎还有救,又见他不像是刻意宽慰自己,心情心中又充满了希望。 “多谢前辈!适才前辈讲自己身中丐帮帮主王承颜的降龙十八掌及少林悟湖方丈的大力金刚指。却不知所谓何事,不惜让这两人放下天下第一帮帮主和泰山北斗的身份,联手对您下此毒手呢?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潘擎苍见吴明爽快答应,便连忙又接着问道,他心中实在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等着他的解答。 “哈哈,今日我与小兄弟投缘,便索性将这段往事也一一道来,也好让你们这些晚辈知道这些武林英雄的真实面目,好日后提防着他们一些,免得落的与我同样的下场,也不枉我与小兄弟相识一场。”吴明见潘擎苍如此好奇,便也直言说道,语气之中,大有与潘擎苍相见恨晚的意思。 “晚辈今日能有幸得到前辈赐教,不胜感激,日后若是晚辈有这个能力,一定会为前辈讨还一个公道,以还前辈的一世清白之名。”潘擎苍见吴明如此豪爽,不由的也有些忘怀,顿时忘记了自己此时正身处奇寒之中,也颇为好感的说道。只是此时不知不觉已近午时,天气已热起来,小红和庄梦蝶似乎今日也忘记了这如火烤一般的天气,都听的津津有味。 潘擎苍怕他们渴了,便又站起身,去池水边打了些湖水,先喂了吴明喝了一些,又分别给小红及庄梦蝶一些,最后这才自己又喝了一些后重新坐下,继续听吴明讲述这段无人知晓的武林往事。其实他心中有着诸多的好奇,这王承颜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在他心中亦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却又不知如何成了这老人口中的奸人,实在有许多的疑问存在他的心中,使他不得不打破沙锅问到底。 吴明刚才听到潘擎苍说的话,顿时脸上显出一丝感激之色,如今又喝了些水,便又继续说道:“小兄弟当真愿意为老夫一洗耻辱?” 潘擎苍见吴明满脸期待,于是便跪在地上发誓道:“我潘擎苍今天对天发誓,如果今天前辈所言属实,日后有机会,定当屡行诺言,为老前辈一洗耻辱,如若有违此誓言,愿死无葬身之地。” 庄梦蝶和小红见他竟然发出这样的誓来,不由一惊。 “好!既然小兄弟如此仗义,老夫也朝天发誓,今日所讲,如若有一言不实,死后愿下十八层地狱。”吴明见潘擎苍发誓,便也发了一个誓言。 “好!咱们击掌为盟。”潘擎苍见吴明如此诚恳,便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他去。 “好!击掌为盟。”吴明说完,便与潘擎苍手掌击在一起。 “哈哈哈!”二人击掌完毕,都同时仰天长笑。 过了片刻,潘擎苍依旧走回原地,盘膝坐了下来,看着吴明。 吴明这才继续说道:“这事缘于我兄弟二人年少不知事,为了证明自己的剑法高超,便四处找人挑战。结果找到了当时的丐帮帮主“铁丐”杨明,要领教他的降龙十八掌及打狗棒法。杨明起先不愿意接受挑战,可是最终奈不住我兄弟二人的纠缠,还是答应了我们。双方约定在腊八节比武。为了不影响比武,我们约好并不在江湖上发出通告,只是进行切磋较量,杨明也同意了我们的建议,比武那天也只带了他的徒弟王承颜前去观看。那一场比武,真的很残酷,杨明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果然明不虚传,让人大开眼界。我们兄弟二人与他拼了足足两天,最终还是凭着年轻的优势,战败了杨明。只是那时,我好战心切,出手未免有些重了,结果用剑伤了杨明,虽然伤势不是很重,但我们兄弟二人还是过意不去,足足陪了他半月,看到他伤势稍有好转,这才回到了家里。哪知过了一个月后,杨明竟然因伤重不治身亡了。这对我兄弟二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根本不相信这是事实。借着吊唁的机会,我兄弟二人偷偷查看了杨明的遗体,发现他的胸部之上,有着重重的一掌,这一掌分明就是少林的大力金钢掌。我兄弟当时明白这是受人栽脏,当然不服,便去找王承颜说理,那时他已继任丐帮帮主,哪知王承颜不但不去查看杨明的尸体,还污蔑说我们信口开河,想要以此来逃脱自己的罪名。我兄弟二人见他不信,只好去找少林悟湖方丈,让他出面对峙,因为这少林大力金刚指在江湖上也只有他会用。哪知还没有等我们说完,便被他们用少林罗汉阵困住了,我兄弟二人只好勉强应战,最后虽然身负重伤,可好歹也破了那阵,逃出了少林寺。从那以后,我兄弟二人便足不出户,静身养病。再后来因为有朋友相约,外出了一段时间回来却发现母亲惨死,从此接通二连三的遭遇,我兄弟二人竟被诬陷为江湖第一大魔头,而王承颜此时也落井下石,趁机对外公布说杨明是为我兄弟二人所害,说要为杨明报仇。一时之间,群豪四起,到处都在追杀我兄弟二人,我们躲无可躲,先是在塞外住了几年,后又被人发现,只得四处逃脱,最后化妆成普通的老百姓,隐藏在湖北的新野城内。王承颜千算万算,却怎么也算不到,我们竟然就躲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新野之殁 潘擎苍见吴明二兄弟被人诬陷,又处处遭到追杀,不由的想起了自己被人追杀的情景,如今想来,仍然不觉胆战,那段岁月,给他的记忆太过深刻了,也许一辈子也不能忘却,所以当吴明说起他们的感受里,他能理解他们那种被逼无奈的心情,可是他却始终猜不透,为什么王承颜却要如此陷害于他们,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蹊跷之事,叹了口气道:“正所谓小隐于野,大隐于市。既然如此,我想他们未必肯善罢干休,以这些人的作风,又岂能容得了你们兄弟二人继续存活在这世上呢?” 吴明说到这到,突然看了看潘擎苍,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感激之色,竟似找到了知音一般,过了许久,这才说道:“是啊!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维护江湖正义,打着武林正义的旗号,却干着卑鄙无耻的勾当,当真是比任何人都歹毒万分。我兄弟二人万万没有想到,被他们逼成这样,竟然还没有活路。我们原本以为再也没有人认出我们了,哪知最终还是遭到了毒手。记得就在我们躲避仇人追杀第十年的时候,那时我们兄弟二人已各自成家,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日子虽然很苦,可倒也无忧无虑。可是哪知有一年闹起了饥荒,很多人都被饿死了,我们眼看着新野城到处是尸体,知道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便准备离开新野城,重找安家的地方。哪知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大官,看到新野城如此惨状,一阵勃然大怒,杀了狗县官,又开仓放粮,这才保住了全城人的性命。说来也巧,你可知那人姓什么?正好也姓“潘”,跟你竟然一个姓,当真是巧啊!” “你说什么?那人姓“潘”。”潘擎苍见吴明突然提及父亲,不由大惊,竟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着急问了一句道。 吴明说到这里,刚潘擎苍异样,有些不解,连忙问道:“不错,那人的确姓“潘”,听说还是一个将军。怎么了,小兄弟” “噢,没……没事,可能是因为听了这位将军的善举,有些感触。”潘擎苍见吴明觉察出自己的异样,连忙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笑道。 吴明见他如此,便又接着说道:“小兄弟果然是热血心肠,仅仅是听到那位将军的名字,便如此激动,当真是至情至性之人,令老夫佩服!不错,那位姓潘的将军一个善举,便救了全城的老百姓,如今这样的好官,却再也不多见了,除了开封知府包拯包大人外,也就数他了!可惜的是,等那位将军走后,我们兄弟二人虽然又安定了下来,度过了难关,哪知半个月过后,突然又一天,下起了狂风暴雨,做生意的都早早的收拾了摊位回家去了,外面几乎没有人走动。到了半夜,城里来了一群黑衣人,每人都蒙着面,拿着刀,冲进了城里。我那时正好起来小解,看到他们冒雨进城,以为是冲着我们兄弟二人而来,便连忙叫醒了家人,趁着夜色,从一个地道里将她们送出了城。说来惭愧,那地道是我们为了防止仇人追杀,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挖好的一条通道,直通到新野城外三十里处的一个树林里。我兄弟二人等把家人送出城之后,便又冒着危险回到地道中,想要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害我们的命。哪知左等右等,只在地道中听到外面惨叫连连,我们却不敢出去。后来,我们实在等不及,准备冒死出去查看的时候,突然听到从地道上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那声音我至今也不会忘记。当时一人先道:“今日你们所做之事,怕是连佛主都不会原谅的,真是罪过啊!” 我兄弟二人大吃一惊,听出说话的人是少林方丈悟湖,正在惊讶中,突又听到另一人道:“大师何必挂怀这些小事,日后若是举事成功,你我皆都是有功之臣,自古改朝换代,哪有不流血牺牲的呢?” 我兄弟一听,顿时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也不敢肯定,这时又听悟湖道:“但愿如王施主所说,那时丐帮亦可成为名附其实的天下第一大帮,而您虽然不是皇帝,却比皇帝还逍遥快活啊!”只到此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人正是丐帮新任帮主王承颜。 王承言道:“大师言重了,丐帮纵然再风光,也比不上少林得的实惠多啊!昔日少林十三棍僧不正是助了太宗皇帝得了大唐江山才由此成为武林的泰山北斗吗?此事今后若是成功,方丈可是堂堂的护国大师,那种身份和荣耀怕是不亚于任何人吧,到时少林可就是整个武林的泰山北斗了,而大师便顺理成章成了武林盟主,整个武林便在你的统治之下,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小可也不得不俯首称臣,到时大师可要多多提拔啊!” “那是!那是!你我堂堂少林、丐帮强强联手,还怕有办不了的事吗?”悟湖大师见王承颜说的如此诱人,当下也毫无顾虑道。 王承颜顿了顿道;“这是自然,小可如今能得以坐阵丐帮,还不多亏当年大师仗义出手,要不是大师的大力金刚指,就凭吴明、吴用这两个有勇无谋的小子就想送了杨明老匹夫的老命,怕是难上加难。” 我兄弟二人躲在这地道里,无意中听到了他二人的对话,当真是又惊又恨,我当时就想冲上去,杀了那两个奸贼,还好弟弟及时阻止了我,这才没被发现,只听悟湖秃驴又继续说道:“这也多亏了王帮主机智,将那杀人的嫌疑转嫁给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才挽回少林的面子,如果要感谢,怕老纳还要感谢王帮主的聪明机智才行。” 王承颜:“哈哈,方丈大师严重了,说起转嫁之功,大师恐怕不在我之下吧!当年大师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美人,可谓是费尽心机,不也杀害了那么多人,然后再转嫁给那两个蠢小子吗?不也同样做的是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吗?再说了,小可比起大师的“啼鬼啸”四个字,当真是小巫见大巫啊!哈哈!” 王承颜说完此事,突然大笑了几声,悟湖大师似乎感到很意外,连忙说道:“老纳不知道王帮主说的什么事?还请王帮主不要血口喷人。” 王承颜见悟湖大师不承认,便也直截了当说道:“哈哈!大师何必急于推脱此事呢?再说此地,仅你我二人,我们的谈话,可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何况现在那两个傻小子,早已被我们弄的生不如死,成为江湖第一大魔头,就算是不被我们杀掉,江湖上也再也无他们的容身之处,就算是他们号称“剑神”又能奈我若何呢?再说了,江湖上恐怕无人会怀疑到大师身上吧!纵然是有人怀疑到了大师,也得惦量惦量自己的能力,是否可以逃过大师的大力金刚指神功呢?” 悟湖大师见王承颜既然已经知晓这件事,不由的有些担心,连忙提醒他道:“话虽如此,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我还是小心为妙,隔墙有耳啊!” “唉,大师又何必如此小心呢?今夜你我奉了太师之命,前来血洗这新野城,怕是此时整座城连只鸡都不是活的了吧!何来隔墙有耳呢?”王承颜见悟湖如此小心,似乎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依旧大声说着。 “我兄弟二人躲在那地道之内,听到他二人的一席话,不由的怒从心起,泪流满面,可眼下知道他们人多势重,又有当朝太师做后盾,只能忍了那口气。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我一不小心弄出了声响,结果惊动了悟湖和王承颜,他们用内力推开了地道的入口,一路追杀我们,也许是因为命大,后来我兄弟二人一路狂奔,躲在了黑暗之处,这才甩脱了他们。王承颜和悟湖两个狗贼见找不到我们,便又从那地道之中回到了城中。王承颜和悟湖两奸贼自那晚以后,便又加派了丐帮和少林弟子,到处搜索我们,我们兄弟二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躲在了关外,这一躲便是近二十年,哪知却始终没能逃脱他们的毒手。去年,我兄弟吴用去外面买东西,被丐帮人发现,他为了不连累我们,便独自一人与丐帮弟子纠缠,为我争取逃跑的机会,至今生死不明,恐怕已遭毒手。我带着内人侥幸逃脱。却不想就在半个月前,在大漠又遭到了王承颜及悟湖那秃驴的毒手,身受重伤,这才逃到这里来,想寻求神医为了医治,哪知却不巧遇到了你们。唉!”吴明说到这里,这才似乎松了一口气,将心中这几十年的委屈都一一倒了出来,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潘擎苍无意中听完这段不为人知的事,这才明白造成这屠城血案的人竟是两个当今武林声望最高的人,不由的心里冒起了泠汗,身上也被汗水湿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王承颜竟然是如此歹毒,凶残的人,此时他忽然想起那晚在汉阳丐帮分舵,那个救他的黑衣蒙面人所说的话了,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到底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好人,什么才是坏人? 庄梦蝶听了,也半天不说话。 小红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东西,也是闭口不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峰胜寒 吴明见潘擎苍陷入了深思之中,便笑了笑道:“小兄弟,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一时难以接受,这也是老夫几十年来,为什么无处申冤诉苦,只能过着东躲西逃的生活的原因了。因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不,我相信前辈的话,因为我也是那场屠杀的受害者。老前辈不必灰心,我相信只要有正义在,这些杀人恶魔迟早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潘擎苍听完吴明诉说完自己一生的遭遇,忽然想起父亲的冤死,都是因为这些恶贼引起的,不由怒从心中来,双手狠儿的砸在了石头上,流出了鲜血,异常愤怒道。 “小兄弟如何说出此话,老夫当真不解?”吴明见他如此悲愤,不由有些感到意外,似乎也想不清楚这里面的事,便接着问道。此时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每说一句话,便要歇息很长时间。 “晚辈不敢隐瞒老前辈,晚辈便是那潘将军之子潘擎苍。那日家父一怒之下杀了那狗官,却也遭人陷害,不幸被满门抄斩。只是晚辈万万没有想到,家父竟然是被当朝太师及这些狗贼们陷害的,今日我在此立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潘擎苍见吴明有些不解,便只好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此时他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仍不能解决心头之恨。 “真是苍天有眼,今日竟让老夫得遇恩人之后,实属三生有幸,请受老夫一拜。”吴明此时听到潘擎苍说出自己的身世,不由的愣了愣,随即便拜倒在地道,他因为行动不便,只是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表示感激。 “前辈快快请起,这叫晚辈如何担当得起呢?”潘擎苍见吴明突然朝自己拜倒,连忙上前劝道。 这时小红却不知为何,突然低声哭了起来,神情很是悲哀,庄梦蝶见状,连忙问道:“小红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潘擎苍连忙跑过去,很是担心。 “我没事,只是刚才听了前辈一生的悲惨遭遇,不由有些伤心难过.”小红见大家都如此关心她,不由很是感动,连忙擦干了泪水,轻声说道。 “小红妹妹,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吧!”庄梦蝶见她并无大碍,这才放心到。 “是啊!小红,蝶儿说的没鲁,你不要想太多,等你病好了,就与我一同为武林除害,岂不快哉?”潘擎苍见她如此心细,便也安慰道。 “嗯。”小红听到他的话,似乎有了很大的信心,郑重的点了点头道。 此时天上突然又下起了大雪,潘擎苍不由有些担心大家。 庄梦蝶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忙安慰道:“潘大哥,我想神医两天都没有出来了,八成是不在家,与其我们在这里苦守着,被活活冻死,不如进了屋去,取取暧,看能不能找些吃的,或是有用的药,替小红妹妹及老前辈医治,说不定能治好他们的病呢?等神医回来之后,我们再向他道歉也不迟啊!” “这……惟德先生若是真不在家,我们贸然进去,恐怕不好吧,万一…….”潘擎苍见庄梦蝶提出这个建议,不由也有些心动,但一想到惟德先生的古怪脾气,怕万一惹恼了他,事情会更麻烦,到时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潘大哥,你看小红妹妹及老前辈都成这样了,如果再在外面冻一夜,恐怕难以熬过今晚,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啊!”庄梦蝶见潘此时仍然不肯入屋,不由有些着急道。 “是啊!蝶姐姐说的对,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我们进去碰碰运气,总比冻死在外面强啊!”小红见潘擎苍有顾虑,便也劝道。 “潘少侠果然是仁义之士,令老夫钦佩,只是眼下情非得已,我想就算是神医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吴明见状,也连忙劝道。 “那…….既然老前辈都如此说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我潘擎苍一力承担,你们都随我一起进屋吧。”潘擎苍见众人都劝他,再看看小红及吴明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支撑太久了,这才勉强同意道。 四人这才相互搀扶着,推开了那小屋的门。眼前的景像,竟然让他们大吃一惊,原来神医惟德先生就坐在桌子旁边一动不动。 潘擎苍上前叫了几声,却见他仍不答应,连忙伸出手去探了探气息,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了,众人不由惊呆了。 小红见桌上有一张纸条,连忙拿起一看,轻声念道:“我自幼学医数十载,解惑天下疑难杂症无数,对待皇上亦忠心不二,却不想遭奸人陷害,被困入狱,身心皆受催残,后虽因皇恩浩荡,得到沉冤,却看透官场黑暗,索性告老还乡,隐居此处。无聊之际,苦钻医学、武学及易用之术。后用自创剑法挫败少林大力金刚指、丐帮降龙十八掌,可谓略有小成,然又发现江湖险恶,人人虚伪不堪,隧不足以为伍;又以易用之术巧胜东瀛浪人真木君,逼其回国,从此江湖再无对手。然高处不胜寒,终是一生孤独无依。虽被世人尊为“神医”,却难治心中抑郁之症,故而造就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往,整日痛苦不堪,终将是害人害已。吾虽怀有济世救人之心,却难以自治,可悲可叹!今因偶然发觉曼陀罗花之毒解法,大喜之下,隧以身试毒,却不想用量太大,以致中毒太深,想此乃天意如此,一切随缘。现将解毒之法记录如下,万望有缘人能将之抄录成册,也好救世于人,不枉我一世英名,现有遗本《惟德药法》《易容秘笈》、《独孤一剑》留与有缘人,望好自珍惜,发扬光大,不胜感激。”惟德绝笔。 潘擎苍听小红念完,连忙接过纸,细看了一遍,发现果然是医治疗曼陀罗花奇毒的方法,不由大喜过望,连忙将纸递给吴明。 吴明一看,顿时仰天长笑道:“苍天有眼,想不到我吴明命不该绝啊!” 小红及庄梦蝶见此,不由的也喜及而泣。 潘擎苍四处查看了一下屋里的布置,发觉并没有变化,于是便径直走到床边,揭开床铺,在一个隐蔽的夹层里,果然发现有几本书,取出来一看正是《惟德药法》《易容秘笈》、《独孤一剑》。他将另外两本书放在床上,拿起《惟德药法》如获珍宝的翻看一遍,果然在中间一页面,又找到了治疗断臂、疏通静脉血管的方法,他不由大喜,连忙按照书上的说法,找来一个针盒,让小红躺在床上,试着用医书上的注解,为她使了针,果然一柱香之后,小红慢慢便感到体内的血液流通不仅正常了,而且内力也比以前高了许多。她不由一时高兴,挥出一掌,顿时将一只椅子击的粉碎,竟似不相信这是事实一样,看了半天自己的手掌。过了半天,这才忘乎所已的抱着潘擎苍,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潘擎苍见她这样,也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过了片刻,小红这才放开了他,脸也变的通红。 这边吴明正拿着那张纸,脸上充满的希望。潘擎苍见状,连忙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纸道:“前辈大可放心,有神医先生的方法在此,不出一月,我敢保证前辈体内之毒定会痊愈,完好如初。” “那还要多谢潘少侠费心,老夫有你这么一说,便也放心了。”吴明见他如此有把握,这才放心道。 潘擎苍收好那张纸,又看了看神医先生,突然跪倒在地,拜了几拜。过了许久,这才慢慢道:“世人都以为神医性情古怪,不通情理,却不想他的内心也如此痛苦,当真令人心酸。” 小红听后道:“所谓“高处不胜寒”,往往站在最高的人才是最孤独的人,世人都羡慕他们威风八面,却不知道他们内心有多么痛苦。想必神医觉得自己活的太痛苦,这才故意放弃治疗,一心想要寻死,由此可见,活着却比死要困难的多了。如今神医已死,也就彻底解脱了,愿他在天堂里不再孤独。潘大哥,我们还是早些让惟德先生入土为安吧!” 众人听小红说完这番话,也是久久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深思自己的人生。 过了许久,潘擎苍才说:“小红说的没有错,我们还是早些让神医先生入土为安吧!” 吴明听后,也连忙点头同意。 四人就在天池旁边,动手为神医先生挖了一个坟,这才将他入土安葬。 第一百五十九章 喜得高徒 四人将神医惟德先生安葬完毕,潘擎苍看着墓碑仰天长叹道:“唉!先生与我有恩,想不到如今却阴阳两相隔,实为遗憾啊!” 庄梦蝶见他伤心,轻声安慰道:“潘大哥,神医一直以来受着疾病的折磨,不能自制,一生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今日一走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你就不要再难过了。” 潘擎苍看了看庄梦蝶,这才又拜了拜神医先生,重返小屋里。 四人在屋里找了些干粮吃了,又休息了一会,潘擎苍便开始照着纸张上的解毒法,开始为吴明治疗,好在他中毒不深,不到半月时间,果然体内的毒已经全部解除,只是前后胸部因为受了重掌,所以身体尚虚,需要调养,不过还好屋里存有大量上等补药,又加上有潘擎苍的悉心照顾,果然两个月后,吴明的伤势便已全好,行动也自如了。 这天吴明见潘擎苍正在研究那本医书,便走了过来,坐到他的对面,过了许久,这才说道:“老夫承蒙潘少侠相救,如今身体已完全康复,还希望少侠能秉承诺言,也好早日完成老夫的心愿。” 潘擎苍见吴明突然说出此话,似乎有些不解,连忙合起医书,看着他道:“不知前辈此话从何说起?更不知前辈有何心愿末了呢?在下如果能做到,一定会助前辈完成心愿。” “潘少侠当真健忘的很,仅仅几月时间便已忘却那事。老夫曾经许下重誓,等病好之后,便将生平绝学“通心剑法”,悉数传授与你,少侠莫非是想让老夫失言,成为失信之人?”吴明见潘擎苍已然忘记了先前的约定,连忙提醒道。 “不!万万不可,还望前辈收回成命,不要让晚辈为难。”潘擎苍见吴明突然提及这事,这才想起那日曾经答应过他,待他病好之后,便向他学剑,如今见时间已到,却又不知再如何去推脱,只是有些为难。 “潘少侠既然不肯学,又救了老夫的命,那老夫只好将这条老命还给潘少侠了,也算是报了你的救命之恩,咱们从今以后,便谁也不欠谁的了.”吴明见潘擎苍突然又反悔,顿时一阵不悦,说完便举起手掌,悬于头顶之上,要结束自己的性命。 “前辈这又何苦呢?晚辈确有苦衷,只因曾经答应过家师,不得再另拜他人为师,所以才不便向前辈学剑,还请见谅。”潘擎苍见吴明竟以死相逼,知道他定然说到做到,连忙解释道。 “潘少侠,其实你误会了,老夫只是将这套剑法教与你,又没有说要收你为徒,你这样做也不算违背誓言啊!”吴明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竟然发过这样的誓,思索了片刻,他又提议道。 “这万万不可,晚辈这样做岂不等同于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这与欺师灭祖有什么两样呢?还请前辈快快收回成命。”潘擎苍见吴明执意要教自己剑法,便也坚持道。 “好啊!老夫现在算是明白了,你说来说去就是嫌弃老夫的剑法不精,不配教你。既然如此,老夫自废了这身武功便是,也省得从今以后在少侠面前丢人现眼。”吴明见潘擎苍如此固执,不由怒喝道。说完之后便拿起桌上的剑,要砍去自己的双手。 “前辈不可!”潘擎苍见状,连忙一把拉住吴明的手道。 “你放开我,你既然不肯学剑,老夫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的死活与你何干?”吴明见潘擎苍阻止自己,连忙挣扎道。 “潘大哥,老前辈一番好意,你若执意不肯学,只怕要坏了前辈的名誉,你这不是让他为难吗?何况你如今并不是拜他为师,你便不算违背誓言?”这时小红见他二人起了争执,连忙过来相劝道。 “小红,这…….”潘擎苍见小红也这样说,顿时哑口无言,再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小红丫头说的没有错,老夫一生虽然名声不好,可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便没有做过失信于别人的事。如果你坚持不学,那老夫只有一死,以报你的救命之恩。”吴明听完小红的话,便也坚持说道。 “这……既然前辈定要坚持,晚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但前辈一定要先答应我一件事,晚辈方可答应向前辈学剑。”潘擎苍见他二人都执意坚持,这才退了一步道。 “好!潘少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老夫能做到的,无所不从。”吴明见潘擎苍退了步,答应跟自己学剑,不由很是高兴,连忙放下手中的剑道。 “晚辈学成之后,请允许晚辈用此剑法,亲手杀了悟湖方丈那狗贼,为前辈的母亲报仇。”潘擎苍见吴明答应,这才说道。他虽然不能拜吴明为师,可如果为他报了大仇,也就间接的承认是他的徒弟了。 “这…….”吴明似是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一心想要找个徒弟,将自己一身的武功传授给他,好让他替自己报那血海深仇,如今听到潘擎苍这番话,不由老泪纵横,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前辈若是嫌弃晚辈武功不济,不配为前辈报仇,那就只当晚辈没有说过此话,只是前辈的剑法,晚辈是万万不能学的。”潘擎苍见吴明没有说话,误以为他不同意,便也坚持道。 “潘少侠,你当真愿替老夫报那杀母、辱母之仇?”吴明见潘擎苍说出此话,似乎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再次问道。 “晚辈若是学了前辈的剑法,前辈的仇自然便是晚辈的仇,晚辈早晚会手刃了仇人,还前辈一个公道。再说了大丈夫生来便是惩凶除恶,维护正义,方不失为男儿本色,对于晚辈并也没有什么损失。”潘擎苍见吴明似乎有些不信,连忙又说了一遍道。 “好一个男儿本色!长剑慕容轩有潘少侠这样的徒弟,当真是可喜可贺啊!老夫在此先谢谢潘少侠的大恩。”吴明说到这里,竟然便要拜下。 “前辈请起,晚辈万万不敢当,日后还要劳烦前辈教我“通心剑法”,晚辈虽然自幼愚笨,好歹也要尽心尽力,用心练好此剑法,以免玷污前辈的一世英名。”潘擎苍见吴明要朝自己跪下,连忙阻止道。 “好,老夫今日能将毕生所学传授于潘少侠,也算是老天有眼,使老夫的“通心剑法”不至于后继无人,只希望你能用这套剑法,杀尽天下坏人,为武林正义主持公道,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只是这套剑法,需要双剑合壁,方能发挥出最大威力,而这两人又必须要心意互通,情意深厚方可,否则威力便会大减。”吴明此时见潘擎苍答应,心中很是高兴,过了片刻,又有些惆怅道。 第一百六十章 巧遇明师 “这……。”潘擎苍听吴明说完,连忙看着身边的小红,想让她陪自己一起练,却又不知她是否愿意,只好停住不语了。 “这个不烦前辈挂心,蝶姐姐本身便是使剑出身,又与潘大哥早已成为知交,彼此早已心意相通,便是练习“通心剑法”的不二人选。我这就去叫蝶姐姐,你们等着。”小红见潘擎苍看自己,脸上顿时一红,心中已知他意。但她突然想到庄梦蝶,寻思他们二人早已相识,互相熟悉,且又相亲相爱,而自己只不过是个下人,不陪与他一起练剑的,这才调转话头道。 “小红,你……”潘擎苍见小红如此通情达理,不由很是感激,心中有着著多感激的话,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潘大哥,小红知道你的心意,你能待小红如此,小红自是感激不尽,只是蝶姐姐深爱着你,你也深爱着她,若是由你们两个练习前辈的“通心剑法”,肯定会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我真心为你们高兴,你就不要再犹豫了。”小红见潘擎苍待自己如此,不由也很是感动,脸上一阵欣喜,便劝道。 “什么事,大家都这么高兴啊?说来我听听。”这时庄梦碟正好从屋里出来,见他们二人面带微笑,连忙问道。 “蝶姐姐,当然是好事了,而且是你跟潘大哥两人的好事。”小红见庄梦蝶问,连忙迎上去,笑着说道。 庄梦蝶见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神神秘秘的,又听小红这样说,不由脸上一红道:“小红妹妹,你好坏啊!乱开人家玩笑。”说完便低头看着潘擎苍。 “唉哟!碟姐姐还不好意思了,脸都红成这样了,又不是为你们举行婚礼,你脸红什么啊!莫非………噢,我明白了,难怪你会脸红。”小红见庄梦蝶听完自己的话,脸上便红了,不由一愣,随即又明白,她是误会了,连忙开玩笑道。 “好啊!小红,你竟然也来取笑我了,看我不打你。”庄梦蝶见小红又说出此话,知道误会了刚才她说话的意思,脸上更加红了,故意打了一下小红,来掩盖面上的尴尬。 “好了,小红、蝶儿,你们不要再胡闹了,我有正事要说。”潘擎苍见她二人只顾说笑打闹,把吴明晾在一边,连忙说道。 “正事?潘大哥什么事,你快说啊!”庄梦蝶见潘擎苍一脸的严肃,连忙静了下来,好奇的问道。 “前辈想把“通心剑法”传与我们,不知你意下如何?”潘擎苍见庄梦蝶问,这才把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前辈要把“通心剑法”传给我们,好啊!早就听说前辈的剑法奇绝,号称武林第一剑法,在江湖上有“剑神”之名,不知有多少人想学却不能如愿,却没有想到我这么荣幸,竟能够学到前辈的剑法,而且还是跟潘大哥一起学,我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了。”庄梦蝶这时听潘擎苍说完,这才明白,原来小红刚才所说的事便是学剑这事,而不是…….难怪她会取笑自己,不由又是一阵脸红道。 “那太好了,既然丫头也愿意学,老夫这“通心剑法”便是后继有人了,我今日太高兴了。”吴明见庄梦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顿时也很是高兴,连忙笑道。 “蝶姐姐,那你还不赶快向前辈磕头献茶,叫师傅?”小红见庄梦蝶答应,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可仍然高兴的从桌上一端起一杯茶递她道。 “是!是!徒儿庄梦蝶拜见师傅,请师傅您老人家喝茶。”庄梦蝶见小红提醒,连忙接过茶,跪了下去,双手高举道。 “哈哈!好好!快快请起,老夫有生之日还能收到你为弟子,当真是开心之极,这茶师傅喝。”吴明见庄梦蝶敬茶,竟似高兴的合不拢嘴,接过茶杯,大笑道。说完便揭开茶盖,饮了一口茶,看了看庄梦蝶,似是很满意。 庄梦蝶见师傅喝过茶,这才又叩了三个头,看了看潘擎苍,心中很是开心。 潘擎苍也连忙跪下去道:“前辈,晚辈虽然不能尊称您一声师傅,可这茶却一定要敬,多谢前辈传授剑法,晚辈不胜感激。” “潘少侠快快请起,老夫晚年能将这套“通心剑法”传授与你,当真是荣幸之至,何敢称师。”吴明见到潘擎苍也跪了下来,连忙站了起来,扶着他道。眼神之中,显是对他如此尊敬自己而充满感激。 “请前辈饮过此茶,聊表晚辈心意。”潘擎苍见状,连忙说道。 “是啊!前辈,您一定要饮了这杯茶,这也是潘大哥的一番心意啊!”这时小红也劝道。 “好!既然潘少侠能有此心,老夫今日就倚老卖老一次,喝了你这杯茶。”吴明见潘擎苍坚持,这才接过茶,喝了一口。 “晚辈一定不负重望前辈所托,定当竭尽全力,好好练剑,早日学成。”潘擎苍见吴明喝了茶,这才又道。 “好!好!”吴明见潘擎苍如此诚恳,连忙扶起了他。 “恭喜前辈收了一个好徒弟。”小红见此情景,连忙向吴明恭贺道。 “好!好!也谢谢小红姑娘为老夫了了一个心愿。”吴明见小红道贺,连忙也笑着答谢道。 “是前辈宅心仁厚,上天眷顾,非小红之能,前辈过奖了!”小红见吴明谢自己,连忙谦虚道。 “小红妹妹,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也要谢谢你呢!”庄梦蝶听了,也连忙向小红谢道。 “小红,还要恭喜蝶姐姐得遇良师,祝早日学有所成。”小红见庄梦蝶说话,连忙又身她贺道。 “谢谢小红妹妹,如果不是你成全,我哪有这个福气学师傅的剑法。”庄梦蝶此时已经知道小红谦让,自己这才有机会学习“通心剑法”,不由也感激道。 “哈哈!’潘擎苍和吴明见她二人如此客气,不由相视一笑。 今日他们二人一个得遇良师,一个得遇高徒,心情自然很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双剑合璧 第二日,潘擎苍和庄梦蝶便开始悉心跟随吴明学习剑法,他二人天资聪慧,又心意想通,只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便已完全将那套“通心剑法”学会。 这一天,二人正在练习剑法,吴明在一边看着他们。见他二人这么快便已熟练掌握了剑法,且威力竟比他们兄弟二人奇使出来还强大,不由很是满意。 潘擎苍和庄梦蝶练完剑,见吴明注视着自己,便走到他身边道:“不知前辈在想什么?可否还在想着报仇的事?” 吴明见潘擎苍问,过了半天才道:“老夫自从那日听了你的一席话,心中再无任何仇恨可言。人生所谓的仇恨,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这数十年来,老夫一生都活着仇恨之中,每日里想的便是为母亲及兄弟报仇,生活的很不开心。可是经过这段时间,与你们三人的相处,似乎又重新找到了年轻时的我。只是老夫觉得时间太过短暂,你二人如今已学会了“通心剑法”,恐怕不日便将离去,心中未免觉得有些遗憾罢了,不知何日我们方能再次相聚,到那时希望所有的仇怨都已化解,从此可以无忧的生活,那该多好啊!” “前辈能如此想,晚辈当真为您高兴。晚辈又何尝不想在此间多逗留些日子,好好的陪着前辈呢?可是晚辈自从前辈口中得知害死父母的真正凶手是谁,便恨不马上将那些奸恶小人一一除去,方才解恨。前辈尽管放心,晚辈报了所有的仇之后,便立刻回来与前辈一同隐居在这长白山里,从此再也不问江湖事,终日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你看可好?”潘擎苍这些时间与吴明相处,不知不觉间竟似与他有了深厚的感情,如今听他说出如此话语,不由心中也颇觉伤感,连忙安慰他道。 “潘少侠能有此志向,老夫很是高兴,只是你可知你二人今后要面对的敌人,是何等的强大,且还不知这中间到底牵扯了多少江湖人士在里面,何况还有当朝太师作为他们的后盾,此去当真是凶险万分,你叫老夫又怎能放心呢?只是老夫现在已年老体衰,早已失去斗志,再也不能陪你们一起去杀敌报仇,笑傲江湖,当真是遗憾啊!老夫有一事相求,希望小兄弟能够答应。”吴明见他安慰,心中竟是十分感激。过了片刻,又眉头一皱道。 潘擎苍见吴明似乎有难言之隐,连忙说道:“前辈,你我二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唉,其实我也知道,这套武功太过霸道,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之时,才不得已学了这门武功,你看我现在虽然刚过不惑之年,可是却已满头白发,形如古稀之人,其实这都是因为曾经使用过它的原因,可是如果当初我不会这门武功,恐怕早已连命都没有了,又岂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呢?我有心想将这门武功传授与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学?”吴明听完潘擎苍的话,又过了片刻,这才说道。 “前辈的意思莫非是想让我学“千音追魂手”?不瞒前辈说,晚辈始终觉得这套武功太过霸气,也太过邪恶,所以……”潘擎苍见吴明原来为为了此事犯难,不由心中大惊,转眼看着庄梦蝶,连忙说道。 “其实,老夫也知道你不愿意学,只因你的心地太过正直、善良,可是以你二人现在的武功,要想胜过敌人,当真是难上加难!老夫让你学,并不是想害你,只是想让你在危险的时候,能用它救自己的命,当然若是你将来有机会学得更高的武功,便尽可不使用他,这又何尝不是万全之策呢江湖太过险恶,处处让人防不胜防,能多一个防身的手段,也多一条活路。所谓“艺高人胆大”便是如此。何况对付一些奸邪小人,如果用太过光明正大的手法,未必就能奏效。有时候,若能以恶制恶,以邪胜邪,也不失为江湖英雄的本色。你又何必太过计较它是正是恶,是好是坏呢?江湖上所谓的正义与邪恶,又有谁能分得清呢?正如你师傅一样,他一生为人正直,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江湖魔头”的称号,他难道就比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坏吗?而我呢?一生之中自认没有伤害过别人,到头也不也是处处被人诬陷为恶魔吗?而少林悟湖、丐帮王承颜,包括武林盟主步非云,他们便是人们眼中的英雄,代表着武林的正义,可是他们的内心就真的那样纯洁吗?小兄弟,如果你用正统的武功去做邪恶的事,那你就是坏人,如果你用邪恶的力量去阻止罪恶的事情发生,那就是正义。你既然已经看透了生死,为什么还要将这正义与邪恶分的如此清呢?所以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好与坏世间又有何人能说的清呢?老夫让你学“千音追魂手”,也并不是一定要用它。倘若你不使用,便永远不会伤害到你!如果在紧急时刻你使用了,既便是被伤害到了,最终也是因祸得福,纵是损失了十年的青春,又算得了什么呢?”吴明见潘擎苍果然如自己所想,认为这套武功太过邪恶,不由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潘擎苍听他说完,似是十分有理,便再也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只是他一时难以下定决心,仍不知是学还是不学。 这时小红端着两杯茶,从屋里走了出来道:“潘大哥,我认为前辈说的没错,江湖之上,本就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之分。虽然我曾经也反对过你不要学这门武功,可是如今听前辈所言,不由豁然开朗,既然前辈如此有心,你就学着,日后就算不用,权当以备不时之需。当然不用最好,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毕竟江湖险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红,你怎么也认为可学?”潘擎苍接过小红手中的茶杯,恭敬的递给吴明,不解的问道,他原本以为小红会像上次那样阻止自己学的,却没有想到此时她竟突然变了,不由有些吃惊。 “潘大哥,你也知道我们将来要面对的敌人,是何等的厉害!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劝你放弃报仇,但又想到他们如此歹毒,害的你如此之惨,不杀不足以平你我心头之恨。既然上天注定要你来担起这个维护正义的担子,你也就只能选择慎重和牺牲了。你可知道,我们姐妹几人,有何来历?”小红见潘擎苍仍然有所顾虑,便接着劝道。话到最后,突然问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落难遗孤 潘擎苍虽然跟小红在一起呆了几个月,有时也曾怀疑过她的身份,如始终怕她误会,未敢细问。如今突然听她问,连忙摇了摇头。 “那年,湖北新野城,被一群黑衣人一晚之间杀的片甲不留,整整一座城都被杀害,至使血流成河,尸骨无存。而我们的父母双亲也都是在那一晚失去了无辜的性命,他们原来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跟这些江湖恩怨没有半点关系,可结果还是没能逃脱恶运,最终被活活的杀害。那些恶人原来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那晚上有七个女婴,被人冒死救了出来,后来抚养成人,又教了她们一身的武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们能够为自己的父母、亲人报仇。而我就是那七人之中的一人,被那位恩人取名为“小红。”其它几人,你也曾见过,只是还有橙橙和黄蕊,她们一直跟在老爷身边,就连我们姐妹几个都很少见到她们。”小红见潘擎苍有些不解,这才慢慢解释道。 “小红,你……你说什么?你说“青儿、阿紫……她们,竟都是在那一次屠城中留下的弃婴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潘擎苍突然听到小红如此说,似乎不敢相信道。 庄梦蝶和吴明听了,也是吃惊不小,睁大眼睛看着小红。 “潘大哥,对不起,不是小红故意隐瞒身世,只是小红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小红见潘擎苍反应如此大,连忙跪下道。 “小红,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并没有怪你啊!”潘擎苍见小红跪下,连忙拉起她,此时他心中虽有纵多疑问,却无法开口问出来,这些天他所经历的事情,竟然如此之怪,也如此之巧,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了。 “潘大哥,我知道我不应该隐瞒身份,可是小红的确有不得已的苦衷,还希望您能原谅!”小红见潘擎苍虽然没有怪罪自己,可是脸面上却仍有不解之色,连忙又解释道。 “小红,我知道你有苦衷,没有关系的,你不必介意,每个人心中都多多少少有着自己的一些秘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还有阿紫她们,身世竟然如此悲惨。你放心,你父母的仇,我们一定可以报的,潘大哥一定要让这些恶人血债血偿。”潘擎苍见小红仍旧很愧疚,连忙安慰她道。 “潘大哥,你知道少主人为什么要给我们七人取名为“红,橙,黄,绿,兰,靛,紫吗?”小红见潘擎苍不再怪罪自己,还要替自己报仇,不由很是感激,眼眶里饱含了泪水,过了许久这才又问道。 “我知道。”这时庄梦蝶听了半天,突然接口道。 小红一听,连忙问道:“蝶姐姐知道这七种彩色是什么意思,不妨说来,也好让妹妹长长见识。” “你啊!就不要再装了,你这是故意考我吧,然后再看我出丑,是吧?好,既然这样,我就偏不让你的奸计得逞。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七种彩色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的,最大的便是红,也就是你了,然后其次就是橙,黄,绿,兰,靛,紫,这是天空中彩虹的颜色,想必为你们起这个名字的人,是希望你们能像这雨后彩虹一样,忘却所有不开心的事,一辈子活的光彩照人,是不是?”庄梦碟见小红故意考自己,连忙调皮的解释道。 “蝶姐姐当真是聪慧过人,一猜就中,当年少主人为我们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这个意思。他希望我们七个人能永远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心中没有任何仇恨。可是我们七人身上都背负着巨大的血海深恨,又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呢?所以自小我们便一同努力练习剑法,一心想要为死去的父母报仇!”小红听完庄梦蝶说完,便又补充道,她心中似是有着说不完的心事,表情也很沉重。 “真想不到,你家少主人心气如此高傲,永远一幅高高在上,拒人以千里的样子,内心却如此细腻,就像个女孩子一样。”潘擎苍见小红说完,突然想起了白衣少年泠冰冰的样子,不由觉得不可思议道。 “潘大哥,你误会我们家少主人了,他人其实很好的,对我们几个姐妹,也都如亲……兄妹一般。”小红见潘擎苍似乎误会少主人,连忙解释道,当她说到亲兄妹的时候,脸上却不由的红了。 “小红,你说你们家少主人对你们好?鬼才相信,那日可是我见他听到你身受重伤,竟无动于衷,还以为他是铁石心肠呢。”潘擎苍听完小红的话,知道她是在维护自己的少主人,不由很是意外,连忙说道。 “潘大哥,其实你误会了。那晚你为我接好了断臂之后,是少主人一直陪着我到天亮,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或许他只是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来吧!”小红见潘擎苍吃惊的表情,便笑了笑,再次解释道。 “可是,当初他把你送给我的时候,还曾经命令阿紫要杀了你呢,这你又怎么解释?”潘擎苍这时见小红仍然在为那白衣少年辩白,不由有些生气道。 “潘大哥,你也许不知道,这也不能怪少主人,这是老爷订下的规矩。在山庄中凡是身体被男人看到过的女子,都是要被逐出山庄的,否则便会被杀掉。除非看的人,能答应带走这名女子,才会免逃一死。如果当初潘大哥执意不肯收留我,小红恐怕早就没命了。这事也怨不得少主人,他也是没有办法。”小红见他依旧很生气,又继续解释道。此时她注视着潘擎苍,似乎对他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 “什么?这是什么狗屁规矩,真是不通情理!不过还好,幸亏潘大哥只看了你一人,要是其它人都看了,那岂不是…….”这时庄梦蝶听了,也顿时觉得很生气。过了片刻,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叫一声道:“什么潘大哥,你竟然看过小红的身体?你…你太过份了!好啊!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便哭着进了屋里。 “蝶姐姐,你…….”小红见庄梦蝶突然生气了,连忙看了一眼潘擎苍,刚要去追,却被潘擎苍一把拉住了。 潘擎苍道:“小红,没事的,她一会就好了。” “噢?”小红看潘擎苍这样有把握,愣了一下,这才没有追进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剑神遗恨 潘擎苍一惊,连忙抢上前去,抱着吴明道:“老前辈,你怎么了?” “师傅。”庄梦蝶这时也已清醒,见状也连忙跑了上去,焦急的看着吴明。 吴明没回答他二人的话,一把抓过潘擎苍的手。 小红和庄梦蝶一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潘擎苍也不清楚吴明想要干什么,就在大家都吃惊的时候,吴明的身体竟直直飞了上去,头朝下脚朝上,两只手掌顶着潘擎苍的头部。 庄梦蝶一惊,连忙叫道:“师傅不要……” 小红也大叫道:“潘大哥。”抢上几步想去救潘擎苍,却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真气给逼了回来,跌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即将发生。 潘擎苍来得及说话,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真气,从百会穴进入涌入身体之内,使得他感到身体竟是要膨胀爆炸一般,脸也憋的通红。 过了一会,潘擎苍感到涌入身体的真气竟越来越弱,似在慢慢消失,直到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他这才感觉到好受些。 真气消失之后,吴明一下子从空中掉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半天不说话。 潘擎苍此时才知道吴明刚才是将自己一生的真气和内力全部过渡给了自己,不由很是感激,连忙过去抱住了他,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小红和庄梦蝶也连忙跑了过去。 过了许久,吴明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三人,笑着说:“老夫已经不行了,今日能将自己一身的武功尽数传授给你们,也算是不白活这一场,希望你们能亲手用老夫传你们的这些武功,替我母亲及新野城成千上万无辜死亡的人报仇雪恨,老夫也就…也就……瞑目了。” “师傅,怎么会这样?”庄梦蝶见吴明气息越来真相弱,话到最后竟然不能成行,不由哭着问道。 “好徒儿,你不要担心,为师到死之时,能收到你当徒弟,当真开心的很,为师要走了,以后你要跟着你的潘大哥,开心的活着,知道吗?”吴明见庄梦蝶很是伤心,连忙安慰道。 “师傅,你不要死,蝶儿不要你死。”庄梦蝶见吴明眼看就快不行了,伤心的哭喊着。 “傻孩子,你潘大哥已经说过了,每个人都会死的,为师一生虽然命运坎坷,可是到死之前能遇到你们,也就知足了,你不必太过伤心。”吴明说完之后,又对潘擎苍道:“小兄弟,一定要记住,“千音追魂手”威力太大,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使用,否则的话,便会伤人伤已,后患无穷啊!老夫一生之中共用过三次,第一次是为了逃命,用来对付黑白二圣。第二次还是为了活命,用来对付悟湖及王承颜。第三次便是将这套掌法传授与你,前两次老夫虽伤了敌人,捡了条性命,可也同时折寿了二十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唯有这次,老夫却是心甘情愿的使用,虽命不久矣,可也再无遗憾,万…万望…”吴明说到这里,竟一口气再也接不上来,顿时全身瘫痪在潘擎苍的怀里,双眼直直的看着潘擎苍,似是还有话没有说完,便已撒手而去。 “前辈你明知会这样,却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潘擎苍知道吴明已然身体衰竭身亡,不由心中很是悲恸。他万万没有想到,吴明竟会将自己一生的武功和内力悉数传授给自己,不由深深自责自己刚才坚持要学这套“千音追魂手”,不然前辈也不会因此而绝望,将内力传授给自己,原来他早已知道这个结果,此时他后悔已是晚了。 “师傅。”庄梦蝶见潘擎苍如何悲恸,知道师傅已经死了,顿时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小红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此时她突然想起吴明前些日子说的话:“这“千音追魂手”武功太过霸道,集万般悲伤于一身,每使出一次便会折寿十年,练习者犹如遭受到万般打击,千般挫折一般,心力憔悴,故而身心皆会疲惫。然初学者不但不会如此,反而会因此而功力增加数十载,好似吃了奇草仙丹一般,有着神奇的效果。”她想到此,再朝潘擎苍看去,果然见他面色红润,精神抖擞,虽然此时很是悲伤,却仍然掩盖不了他的神色。不由心中又是一阵担心,怕今后这“千音追魂手”会害了潘擎苍,便脸色凝重的对潘擎苍说道:“潘大哥,你能不能答应小红一件事?” 潘擎苍此时正伤心,听小红说,连忙转过头,看着她道:“小红,你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只要我能答应的,我都会依了你的。” “潘大哥,你可不可以答应小红,从今以后一定不要用这“千音追魂手”,我怕……”小红见潘擎苍此时心情沉痛,也不敢多说,连忙小声劝道。 “不用?前辈因我而死?难道你要我白白牺牲了前辈一条性命?那我又怎么对得起前辈?我今日在前辈面前再次立誓,前辈之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潘擎苍见小红竟然劝自己不要用这“千音追魂手”,不由大吃一惊,一口拒绝道。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小红的要求,虽然他知道小红一定很伤心,可是他宁愿小红错怪,而不愿意失信于吴明。 “潘大哥,你…….”小红见潘擎苍果然拒绝了自己,不由心中很是难过,可是她也知道潘擎苍此时心中悲伤,便再也不好说什么,顿时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小红,潘大哥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我一定不会轻易使用“千音追魂手”,你尽管放心好了。”潘擎苍见她如此伤心,不由有些过意不去,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太过重了,已经伤了小红的心,他这才又轻声劝道。 “谢谢你,潘大哥!”小红没有想到潘擎苍为了自己,竟然会改变主意,不由很是感动,连忙擦干了眼泪,笑道。 “潘大哥,不是小红担心,就连蝶儿也觉得师傅他老人家这“千音追魂手”太过霸道,末曾伤人,先伤自己。如果早知道师傅会这样,我真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你学。你一定要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用这套武功。”庄梦蝶见潘擎苍虽然表面答应小红,到了最后,还会意气用事,不由也担心道。 “你们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过你们,就不会轻易使用,如今前辈已经走了,他这一生的痛苦也应该就此结束了,他毕生没有完成的心愿,也自然由我们来帮他完成。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让前辈入土为安。”潘擎苍见庄梦蝶也来相劝,知道她们二人心中担心自己,不由也很感动,连忙答应道。 小红和庄梦蝶见相视望了一眼,心中虽稍稍安心了些,可是脸上却依旧无法释然。 三人这才挨着神医惟德的墓碑,为吴明挖了一处新坟,潘擎苍又用木桩为他做了一个墓碑,上书:“剑神吴明之墓。”落款却写了:徒弟:潘擎苍、庄梦蝶立。他虽然在吴明生前没有承认自己就是他的弟子,可死后,毅然在墓碑上以徒弟的名义留名,想必也算是一种感恩。等一切都完成之后,随即又和庄梦蝶一起跪了下去,重重了叩了几个头。 小红他二人对吴明如此情深意重,不由一阵难过。 三人处理完这里所有的事情,潘擎苍又将神医惟德先生留下的三本书,暂时都交给了小红保管,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长白山。 长白山顶上,只留下两座新坟,永远守护着天池这座名山大川。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别后返乡 三人行至山下一路口,潘擎苍有些迷茫,不知该往哪里走。 小红见状,连忙指着前面的路道:“潘大哥,这三条路,一条是通往苏州,一条是通往泉州,一条通往湖北。我们此时应该去哪里呢?” 潘擎苍经她这么一说,一时倒也不好决定,他看着小红及庄梦蝶道:“你们两人离家多日,要不要回家看看?” 庄梦蝶听潘擎苍问,想起自己如今已是无家可归,心里不由又是一阵伤心道:“潘大哥,现在我已经无家可归了,纵然回到苏州,也只是徒增伤心罢了。” 潘擎苍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也跟着一阵难过,这才又转身看着小红道:“小红,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少主人及那些姐妹们?” 小红见潘擎苍征求自己的意见,心中不由一阵开心,从小到大,她都是听从别人的命令行事,从来没有人征求过她的意见,如今见潘擎苍如此看重自己,心中自然欢喜,连忙答道:“潘大哥,我自从被少主人送与你那日起,便已与庄园脱离了关系,现在我已经不再属于那里,又何必再去打搅他们呢?潘大哥和蝶姐姐到哪里,小红就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到泉州,通报给少林方丈悟湖让他做好防备,以防遭人最暗算,不知你们的意见如何?”潘擎苍听完她二人的话,这时突然想到那张神秘的“死亡名单”不由担心道。 “潘大哥,你难道忘记了师傅是怎么死的吗?我可不想去救那些害死师傅的恶人,不如我们先到湖北,去寻兰姐姐,等寻到兰姐姐之后,我们再去泉州这样好吗?”庄梦蝶见潘擎苍此时还在关心那些恶人,不由有些生气道。她天生性格直爽,有什么话便说什么话,说完也就没有事了。 “蝶儿,我并不是关心他们,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还前辈一个公道。不过,既然你提到兰儿,我也很是担心,不如就按你说的,我们这就上路,等找到兰儿,我们四人便一起去少林寺找悟湖方丈问个明白。”潘擎苍见兰儿有些生气,也不在意,见她提议要去找兰儿,连忙答应道。自从他听吴明讲了“黑白二圣”的事之后,心中一直在为兰儿担心。他这些天也一直在琢磨,兰儿的突然离去,是不是跟他们二人有关?还有那个叫走兰儿的人,到底是何人?为了何事?这些事在他的心里也都一直是个不解的谜,等着他去揭晓谜底。 庄梦蝶见潘擎苍答应自己,连忙高兴的搂着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调皮的说道:“我就知道潘大哥对我最好了,也最疼兰儿了。” 潘擎苍突然被她这么一亲,脸上顿时一阵通红,他们二人虽然早已两情相悦,可却从来都没有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并且是当着小红的面,他不由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扭头朝小红看到。 小红刚才见庄梦蝶这一举动,不由也是大吃一惊,为了避免大家太过尴尬,连忙扭过头去,装着没看到。 潘擎苍见小红扭过头去,知道她的心思,便什么也不说,这才带着头在前面走了。 小红见他走了,连忙扭过头来看着庄梦蝶,做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庄梦蝶见此,也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小红看了不由轻轻一笑,觉得她很是单纯、可爱。 三人到了先前那个小镇,找到系放在旅馆的马车,日夜兼程,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候便进了湖北十堰境内。 潘擎苍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就在神龙架长大,这里距离神龙架仅有几十里地,不由动了想回家看看师傅的念头。他把想法跟小红及庄梦蝶说了,二人一听,也都异常兴奋,想要去看看心爱的人,自小长大的地方。 潘擎苍见她二人同意,这才赶着马车,朝神龙架的地方前进。 过了两天,便到了神龙架山脚下的一个村庄里,说来也巧,这也是潘强带着缴妖部队住过的地方。 三人找了一家农户,暂住了下来,想等到第二日再进山,却也不巧正好是先前潘强与部下住过的那家。如今时隔二十年,当时这家年仅三岁的小孩子如今男的已成了地地道道的庄家汉,女的则早已出嫁。而他们的爷爷,也就是那个老人,如今早已去逝,就连他们的父亲,如今也年已花白,抱了孙子。 这家人本就是个热心的人,如今见到他们三人来,连忙弄了些山里的野味,请他们吃。 潘擎苍拿着手里的野味,忽又忆起跟师傅在一起的时光,一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想起师傅如今不知道是否还在山里,身体是否还健康,泪水不由流了下来,心里很是挂念。 那人的婆娘见潘擎苍拿着肉不吃,却在流泪,还以为他不喜欢吃这野味,连忙笑着问道:“大兄弟是不是嫌弃这野味不好吃,若是这样,不吃便是,我再弄些别的来给你们。” 潘擎苍正在难过,突听那妇人问,连忙拭干泪水,笑道:“大姐,这野味很好,我至小便是吃这些山珍长大,如今再次闻到这股香味,不由想起了家人,一时感慨,并无他意。” 庄梦蝶和小红见他难过,连忙劝道:“潘大哥,既然已经快到家了,就不要再难过了,你师傅他老人家肯定也很惦记着你的。” 潘擎苍听后,连忙勉强笑了笑,表示她们不要担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 意外惊喜 那妇人见潘擎苍不怪,这才接着说:“敢情兄弟从小也是山里人啊!这就难怪了,若小从小吃惯了山里的山珍野味,怕是再到外里,那些食物便没有味了。大姐能理解你的心情,多吃些,等明个见到你的父母亲人,便也解了这相思之苦,今日就将就些吧。” “大姐……”小红见那妇人突然提及潘擎苍的父母,又怕他伤心,连忙阻止道。 那妇人不知原因,见她如此,只当是自己说了错话,连忙朝他的丈夫使了个眼色。那男人立刻会意,连忙笑着陪礼道:“咱们一家从小都是住在山里,没见过大世面,不会说话,有说错之处,还望兄弟见谅。来,吃块兔肉。”说完便又夹了一块兔肉放在了潘擎苍的碗里。 “大哥,你言重了。”潘擎苍见他这样客气,连忙笑着安慰道。 “刚才听这位姑娘叫你”潘大哥“,我有一句话想问,不知兄弟是否在意。”那男人见他不怪,连忙又问道。 “不瞒大哥说,兄弟正姓潘,名擎苍,不知你有什么话想问,尽管说来。”潘擎苍一听,连忙报上姓名。 “噢,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听村里的老人们讲,在我小时候,村里曾经来过一队人马,这人也正好姓潘,当真不巧的很,所以一时好奇,随便问问。”那人听潘擎苍说完,连忙看了一眼妇人,又笑着道。 “当家的,你也和我一样乱说话,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大兄弟别听他瞎说,快吃饭。”那妇人见丈夫突然说出这些话,不由也觉得有些好笑,连忙笑道。 “大哥,此话当真?”潘擎苍突然听那男人这样说,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此时就连小红及庄梦蝶也觉得太不可思议。 “兄弟不必在意,我也是听村里的老人们传言,说是大约在二十年前,有一个将军,也是姓潘,曾经帮着村里剿灭了一伙当地的土匪,救了整村的人。至于是不是真实的,我倒不清楚。兄弟要是感兴趣,一会我去叫我爹叫来,他岁数比较大,八成清楚这事。”那人见他问,连忙又说道。 “你看你,小兄弟只是随口问问,你便当真了。”那妇人见丈夫话越来越多,连忙笑道。 “那就有劳大哥了。”潘擎苍听完,心里竟似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泪水再次涌上心头,连忙看了一眼小红及庄梦蝶,见她二人朝自己点头,心情这才平静了些。 几人匆匆吃完了饭,那男人便领着潘擎苍去了他父亲家。原来这村里有个规矩,凡是子女成立业了,就会与父母分开来住。 这时那男人的父母也刚好吃过了饭,正准备睡觉,突然见儿子带着几个人来,不由相视一望,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男人见到他父亲,连忙说道:“爹爹,我这里有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听我提起那位潘将军的事迹之后,也很感兴趣,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不知道您老人家还记得当年这事吗?” 那老人一听他儿子说,连忙拿起手中的松油灯,照了照他们,过了半天,这才道:“几位里面坐,山里人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喝几杯山泉,解解渴吧。”说完便准备去倒水。 老人的儿子一看,连忙抢先过去,帮着倒水。 二人出了门去,好半天这才进来。 老人见潘擎苍他们还站着,便又笑着招待道:“小哥,请坐,喝杯水,容我细细给你们道来。” 潘擎苍见老人果然知道这事,心里一阵激动,连忙鞠躬道:“多谢老人家。” “小哥不用客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村里像我这般年龄的人,大都知道这事,小哥若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都会尽数说出来。”老人见他三人坐下,连忙客气道。 “噢,老人家客气了,我只是偶然听到您儿子提及,所以有些兴趣,只是不知这位姓潘的人,当年因何来到村庄?”潘擎苍过了片刻这才平静下来道。 “这事说来话长,记得那年,我正如小儿这般年龄,家中亦上有老,下有小。当时因为闹了天灾,到处都是难民。再加上这山里住着一群土匪,听说还有一个妖人,到处兴风作浪,抢劫财粮,村里好多人都活不下去了,能跑的能逃到了外地去,我因为老父不愿意离开家乡,这才整日带着家小躲进地窖,以防遭到土匪伤害。忽一日,有位将军,带着一群人马及两名女眷,前来投宿。我起先以为是县里的官兵又来征粮,一家人吓的都不敢出来。后来听他们敲门敲的急,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开了门,硬着头皮将那位将军迎进门。后来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这名将军姓潘名强,是朝廷专门派来剿灭妖人的部队,这才放心。说来也怪,这位潘将军住下之后,不但没有像县里的官差一样,到处抢夺东西,反而把手下的人管理的服服帖帖,也不多拿村民的东西,吃完了饭,还非要给银子,这是村里人祖祖辈辈都没有见过的事,大家一时都很激动,争相把家里藏着最好的野味拿出来给那些官兵们吃,他们却宁可啃着自带的干粮,也不愿吃老百姓手里的野味,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啊!”老人坐下之后,这才慢慢道来,说完之后,便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称赞潘强的为人。 潘擎苍见这老人谈及自己的父亲,又听他如此待民如子,不由心中很是欣慰,连忙又问道:“以后呢?那位潘将军到了哪里去了?” “那位潘将军吃完了饭,便跟着村里的老人们攀谈了许久,问了一些村里的情况,直到后半夜,这才睡到了外面的帐逢里去了。哪知到了第二天,却突然听到手下来报,说随军的一个女家眷被山上的土匪在夜里给掳走了。他一听不由大为恼火,便亲自带着手下的兵上了山,一举剿灭了这伙平日里无恶不作的土匪,救出了那位女家眷,并把缴获的财物、粮食都分给了村里人,这才使得村民不至于在那一年被活活饿死。后来他们住了一晚,便又进山剿灭人妖,哪知出师不利,不仅死了一位带路的村民,还有许多兵将都因为水土不服,染上了病,他们不得不原路返回。临走的时候,那位潘将军还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赔给了那位死去村民的家属,说是让他们养老。唉,这位潘将军,不仅是全天下最好的清官,而且还是我们全村人的恩人啊!只可惜……唉!”老人说完便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潘擎苍见他如此痛苦,心中不由一惊,看了看小红及庄梦蝶,见她们脸色也都很紧张,知道她们心中也很担心,连忙又问道:“老人家尽管说来,后来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唉,这世上总是好官难做,好人难当啊!后来潘将军带着部下走后不久,半个月不到,便又原路折了回来,并带回了许多家属。我父亲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潘将军受到别人的诬陷说他们这队人马要密谋造反,皇帝一怒之下,便下令将他在京城的一百多口家眷统统满门抄斩了,并下令要捉拿他及部下,在万般无奈之下,潘将军只好回到了这里,准备在这山里终老一生。所以他便命令部下,将各自的家眷都接到了这里来,从此便带着部队及家眷进了深山,再也没有见过了。”那老人说到这里不由老泪纵横,似是在为潘强及部下的遭遇感到难过。 “老人家,你说潘……潘将军没有死他们一行人进了这深山里,再也没有出来?“潘擎苍听完老人的话,不由一阵激动。他原来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也早已被斩头,如今见老人这样说,心中的那种感觉可想而知,连忙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朝老人问道。 “小哥,你这是怎么了?谁说潘将军死了?他们只是进了山并没有死啊!”老人见潘擎苍如此激动,有些不解道。 “那老人家可知道潘将军他们一行人朝那里走了?又住在哪里呢?”小红刚才听到这个消息,不由也是一阵高兴,连忙问道。 庄梦碟听到这个消息,不由也很是高兴,连忙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坐下来,慢慢了解。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进山寻亲 潘擎苍经庄梦蝶提醒,这才觉得有些失态,连忙笑着说道:“老人家,实在对不起,刚才太过激动,让您见笑了。” “小哥,我明白你的心情,当时我们村里人听说潘将军一家遭此大难,与都很难过,大家都嚷嚷要跟着他一起报仇,可是将军却安慰大家说自己已经老了,再也不想奔赴沙场,只想带着这些部下,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度过晚年,也就知足了。从那以后,他便带着人马进了深山。这事过了许多年之后,有村民进山里打柴,曾经到过一个地方,发现那里有个村庄,村子的大门用一块大石头给堵上了,只能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却见不到人。后来回村一说,大家都推测可能此处就是将军的隐身之处,大家为了不打搅他们,都秘密约定,不会将这事说给任何人听,直到老死,免得给这位将军带来麻烦。在这之前,也曾经有军队来查找潘将军的下落,可都是无功而返。”老人家见小红问,寻思了片刻,这才又继续说道,显见心中有些顾虑。 “老人家可知道这地方在何处?村庄名为什么?”潘擎苍见老人似乎有顾虑,知道他在为父亲的安危担心,不由心中很是感激,但他此时已然打听到父亲的事,便断然不会半途而废,连忙继续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还请小哥休怪。”老人见潘擎苍果然问这事,不由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儿子,过了半天,这才回绝道。 “老人家,恳请你告知,晚悲不胜感激。”潘擎苍知道老人心里的担忧,连忙站了起来,朝着老人“扑通”一声跪下道。 这下倒很出乎老人的意料,他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道:“小哥,这是为何?老朽也是听人说,并没有亲自去那地方见过,更不知那村庄在哪里?何况那村民如今也已经过世,再无人知道那村庄的下落,还望小哥谅解,快快请起。” “恳请老人家告知家父的住处,不胜感激,晚辈实是想在有生之年,见家父一面,还望体谅心情。”潘擎苍这时见老人始终不肯说,这才含泪如实说道。 “小哥,你……你说什么家父?老夫不明白。”老人突然听潘这么说,似乎很是吃惊,抬头和儿子对望一眼,半天才道。 “实不相瞒,晚辈便是那潘强将军的后人,自小便与他分开,至今未曾见过家父的面,心里万般思念,还望老人家成全。”潘擎苍见老人始终有所顾虑,仍然跪着,继续解释道。 “是啊!请老人家体谅潘大哥的一片孝心,他至小便离开父母,心中时常挂念,原本以后潘将军已经不再人世,如今听到老人家说他还活着,潘大哥的心情可想而知,还望老人家帮帮他,让他有机会能见到父亲一面,大恩大德永不敢忘。”小红见潘擎苍苦苦相求,老人始终不肯说出潘强的住的地方,连忙也跪下求道。 “请老人家谅解潘大哥的一番孝心,告知潘将军的下落。”庄梦蝶见状也跪下求道。 “这…….”老人见他三人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似乎很是为难。过了许久,这才又接着道:“小哥,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潘将军的儿子,可是据老夫所知,那年潘将军的夫人已经在京城被抄了家,何况那时他老人家也已是五十岁的年龄,原本就没有子祠,如今老夫又怎么能相信你呢?” “爹爹,你难道忘记了,潘老将军当时虽然没有儿子,夫人也被杀,可是他身边还带着两名女家眷呢?他会不会是……”这是老人的儿子在一边提醒道。 “噢,我怎么连这事给忘记了,你瞧我糊涂的。”老人听他儿子提醒,连忙拍了拍脑袋,突然醒悟道。 “是啊,爹爹,如果他真是潘老将军的儿子,如果我们执意不肯说,那岂不是误了他的一片孝心?若是害得他这辈子不能与潘老将军见面,怕是对恩人也是一种伤害,村民们若是知道了,肯定要怪我们的。”那人的儿子见他突然醒悟,连忙又劝道。 “既然这样,你们容我想想,明天我再给你们回复,好吗?说实话,我得征求一下村里老人的意见,若是他们同意,我就不会再阻拦你们了。”老人听儿子说完,深思了半天,这才说道。 “多谢老人家。”潘擎苍三人听后,连忙高兴的谢道,说完便站了起来,三人都很是激动。 “那还请小哥多耐心的等一晚,明日一早,我便告知你们的答案。”老人见他三人如此高兴,便也微微点了点头道。 “有劳老人家了。”潘擎苍又连忙答谢道。 三人这才又重新回到老人的儿子家,都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情,洗洗睡了。 一晚上,潘擎苍心情都没有平静下来,他再一次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上一次是因为小红生病,而这一次却是马上要见到父亲了,两者的心情当然不一样。 到了第二日,潘擎苍三人一大早便起了床,迫不及待去见老人。 这次老人见到他们之后,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打量了他们半天,才说道:“像!像!真像!” 潘擎苍见老人自顾自言自语,也不告诉自己的答案,急的满头是汗,又不好去催促老人家,只好任由他打量着自己。 过了许久,老人突然跪倒在潘擎苍面前道:“老朽昨晚有眼无珠,冒犯恩公之子,还请见谅。” 潘擎苍一见,连忙将老人扶起道:“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你也是情非得已,我父亲能遇到您这样的人,才是他最大的幸运。你为了保护家父,言而有信,这才是晚辈当谢的。”说完便也跪了下来,要给老人磕头。 “小哥请起,万万使不得。老朽今日能再次遇到恩公的儿子,当真是老天有眼啊!我这就告诉你恩公的住所,也好了了你多年的心愿,只是老朽如今身体年迈,不能亲自带你去找寻恩公,见他一面,实属遗憾啊!还望你见到恩公之后,代我及村里的上百个村民,向恩公问好,老朽这辈子心满意足了。”老人见潘擎苍如此重礼仪,不由大为感动,连忙扶起了他道。 “老人家您放心,我若是见到家父,一定传道,好叫他知道您和村民们的大义。”潘擎苍见老人如此重情,不由鼻子一酸,泪水再次落下。 老人听潘擎苍说完,这才接着说道:“听村民们讲,潘老将军就住在深山里的一个叫“将军坞”的村落里,那里的大门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封锁,无人可以搬动,想必还有另外的入口,小哥还需仔细寻找方可。” “将军坞。”潘擎苍听完老人的话,嘴里又念了一遍,心里激动的呐喊道:“父亲,儿子来见您了,你老人家还好吗?”此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庄梦蝶和小红见了,也都不由感动的落了泪,都在心里为他高兴。 “多谢老人家,晚辈就这去了,您多保重,我会再来看您的。”过了片刻,潘擎苍这才拭了眼泪,向老人告辞道。 “小哥,一路小心,山中猛虎野兽较多,且不可大意,祝你早日顺利见到潘老将军,告知村民们都很挂念他。”老人此时知道他要离开,不由有些不舍,连忙叮嘱道。 这时老人的儿子从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递给潘擎苍道:“兄弟,山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干粮带着路上吃。” “万万不可,这怎么可以。”潘擎苍见状,连忙阻拦道。 “你是恩人的儿子,也就是我们的恩人,这点东西都是村民们的一点心意,你若是不收,老人家心里会难过的。”老人的儿子见他不收,连忙劝道。 “是啊,潘大哥,这也是他们的心意,您就收下吧!”小红见那村民执意要送,便接过了包袱,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些银两,强塞进了老人的手中。 “姑娘,这万万不可。”老人见小红给银子,连忙也拒绝道。 “老人家若是不肯收这银两,怕潘大哥也不会收这些东西,大家都不要再推迟了,我知道山里人难过,需要换些盐巴度日,你就不要再拒绝了。”小红见老人也不肯收,便劝道。 “唉!既然姑娘如此说,那老夫代村民们谢谢小哥及姑娘了,你们一路保重。”老人见小红这样说,这才勉强收下银两,又向他们一一道别。 “老人家保重。”潘擎苍见小红如想的如此周全,不由也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说完便也向老人及他的儿子告别了。 三人行了很远,见老人及儿子还在村口想送,不由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大约在这山里穿行了大半日,潘擎苍的脑海中竟感到这地方也越来越熟悉,凭着知觉,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叫“将军坞”的村子,只见偌大个门口,果然被人用石头堵住,此时他心里的那种激动,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小红及庄梦蝶知道此时他的心情,不由很是高兴。 三人又想起老人的话,知道这地方肯定还有别的入口,于是便围着这村子找了一圈,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三人精疲力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虎吼,顿时地动山摇,庄梦蝶和小红吓的连忙躲进潘擎苍的后面,一动不敢动。 潘擎苍抽出手中的长剑,也全神灌注的看着周围。不一会儿,果然从树林的深处,走来两只吊睛大虎来,每只虎的个头足足有二米多高。 潘擎苍注视那两只老虎,过了许久,突然大叫一声道:“小花猫。” 那两只老虎起先看到他们,都是两眼圆睁,可是过了一会,其中一只虎,眼神竟然变得越来越温顺,又回头用自己的嘴巴拱了拱另外一只虎的头,似是在再说什么悄悄话,过了一会,另一头虎眼神也不再那么凶恶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阴阳两隔 庄梦蝶和小红此时是吓的两腿发软,浑身发抖,面色苍白,突然听到潘擎苍竟然叫那老虎为“小花猫。”不由倒吸一口气道:“潘大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开玩笑,这哪是什么小花猫,这明明就是两只足可以将我们三人活活吞掉的老虎啊。” 潘擎苍见她们如此害怕,也不解释,竟慢慢的朝那两只老虎走去,手中的长剑此时也已收了起来。 说来也怪,其中一只老虎,竟也慢慢朝他靠来。 过了一会,潘擎苍终于走到那老虎跟前,犹豫了半天,这才伸出手摸了摸那老虎的头。 庄梦蝶和小红见潘擎苍竟然敢伸手去摸老虎的头,不由吓的两眼都紧紧的闭了起来,不敢再看。 潘擎苍直到这时,才确定这只老虎便是自己幼时的玩伴,不由一阵高兴,抱着那老虎的头说:“小花猫,几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你还好吗?我好想你啊!” 那老虎竟似听懂了他的话,突然仰天长啸一声,似是回应。 潘擎苍扭身高兴的向小红及庄梦蝶招手,示意她们过去。 小红及庄梦碟见潘擎苍招手,心中很是害怕,一个劲的直摇头,不敢过去。 潘擎苍这才笑着说:“你们放心好了,它是我最亲密的玩伴,从小就一直陪着我玩,不会伤害你们的。”说完又唯恐她们二人不信,摸着老虎的头道:“小花猫,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会伤害她们?” 小花猫似乎听明白他的话,朝庄梦蝶及小红看了看,又转过身去,用头蹭了蹭另一只老虎,低低的小声吼着,似乎是商量什么事,过了一会,这才回过头来,又是仰天长啸一声,这才停了下来。 潘擎苍见状,连忙高兴的说对小红及庄梦碟说道:“你们看到了吧,小花猫说了,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就放心吧!今天让你们过过瘾,骑一骑老虎,威风威风怎么样?”他说完,便一跃而上,骑到了小花猫的背上。 小花猫等潘擎苍坐稳,这才慢慢的朝庄梦蝶及小红走去。 庄梦碟和小红看到潘擎苍竟敢坐在老虎背上,不由吓了一跳,又见老虎慢慢正朝着自己走来,不由更加紧张了,头上也都有了汗。 潘擎苍骑着老虎,到了庄梦蝶及小红的身边,便一伸手,将她二人同时拉到了老虎背上,一前一后,各坐一个。小红坐在后面,庄梦蝶坐在他的怀里。两人不约而同的抱紧了潘擎苍,生怕一不留神,一头掉下来。 老虎见他三人坐好,这才大吼一声飞奔而去,顿时那一棵棵树都被他们抛于脑后。 庄梦蝶和小红是第一次骑老虎,以前不要说是骑,就是连见都没有见过,都只听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哪曾想今天竟然可以骑在老虎的背上,那种感觉可想而知,不由的对潘擎苍更加佩服了。 老虎带着他三人一路狂奔,终于在一个高高的山坡前停了下来,潘擎苍隐约感觉到这里好似有着什么事要发生,不由心里很是紧张。果然再走了几步,猛然看到一个高大的墓碑竖立在他们面前。他不由一阵紧张,连忙抱着小红及庄梦蝶从虎背上跳了下来。 小红和庄梦蝶刚才在虎背上一直都不敢睁眼,如今见落到地上,这才敢睁开双眼,见潘擎苍正盯着一个墓碑看,不由的也一同看去。 只见那墓碑足有两三米高,碑前已被深深的杂草给掩埋,看不清上面任何字。 潘擎苍此时不知为何,心情竟是久久不能平静,过了许久,这才慢慢的朝那墓碑走去。 到了墓碑前,潘擎苍清理了墓碑前的杂草,猛然间发现,那墓碑之上竟然刻着:“大将军潘强之墓。”顿时仿佛像是被雷击一般,差点一头栽倒下去,小红及庄梦蝶见状连忙扶住了他。 过了许久,潘擎苍这才“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墓碑前,失声痛哭道:“父亲大人,孩儿潘擎苍不孝,前来见您了。”说完便重重的叩了几个头,久久不愿起来。 小红和庄梦蝶知道他此时心情难过,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过了许久,潘擎苍才停止哭声,用手摸着那墓碑,将那上面的灰尘都抹了去,只见上面露出一篇碑文,便不由轻声念到:“公元1023年,大将军潘强奉赵祯皇帝命,前往神龙架剿灭人妖,途中为救新野城黎明百姓,斩杀贪官,开仓放粮,后被新野师爷柳胜诬陷,并勾结当朝宰相丁谓,以叛乱之罪,满门抄斩,其夫人及奴仆共一百多人,命丧黄泉。将军被逼无路可走,遂带部及家小躲避山林,安度晚年。公元1026年与方氏结为夫妇,生有一儿,身长麒麟,其味恶臭无比。此子落地,其母便难产而死,其时狂风大乱,飞鸟走兽,久围于村,不肯离去。飞沙走石,伤及村民数十人,毁坏房屋数十幢。将军晚年得子,却遭遇此事,一怒之下,顿时昏厥,醒来大呼三声:擎苍。隧后离世,享年五十有三,与夫人方氏合葬于此,面北朝南,以求昭雪。偏将刘振、张武泣书立碑。 潘擎苍念完,不由又是一阵悲伤,失声痛哭。 庄梦蝶及小红也是一阵惊讶,方才明白,原来潘擎苍的父母竟然是因此而死,不由很是难过。 过了许久,小红怕潘擎苍心里难过,方才劝道:“潘大哥,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这一切都是天意,你切不要太过悲伤,小心身体。” “是啊!将军若是在天有灵,如今见你已长大成人,定也会瞑目了,你就不要太过伤心了。”庄梦蝶也劝道。 “我原以为,爹娘是被朝廷杀害,一直以为,我都将为爹娘线报仇做为最大的心愿,如今却不想他们竟是因我而死,你叫我如何不伤心。我日夜盼着能与他们再见,如今果真见到了,却又阴阳两隔。我情愿自己不要生下来,也不要因此而害死爹娘。”潘擎苍见她们劝,反而更加伤心,他一想到爹娘是因自己而死,似乎不愿谅解自己。 “潘大哥,这样的悲剧不是凡人所能决定的,你与其这样痛苦,不如将这份伤心化为力量,找出陷害你爹娘的凶手,使他们沉冤得雪,这才是你所需要做的。”小红再次劝道。 “可是人海茫茫,你又让我到哪里去寻柳胜那恶贼,为含冤而死的爹娘申冤报仇呢?”潘擎苍听了小红的话,想了片刻,失望道。 小红又道:“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找到那恶贼,到时再为你爹娘报仇,也不为晚。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找到“将军坞”的入口,那里住着你爹爹的部下,也许他们会有线索。” ““将军坞”?”潘擎苍听后,不由沉思道。 “不错!就是“将军坞”,只要进了村子,找到你爹爹生前住的地方,你才能知道他的过去,了解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出生的地方吗”小红见潘擎苍动心,又肯定道。 “不错!也许只有在那里,才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找到一些线索。刚才我只顾伤心,却忘记了这一点,幸亏你提醒,险些误了大事。”潘擎苍这时听完小红分析,这才猛然醒悟道。 “突然遇到这样的事,任何人都会悲伤欲绝,大哥乃性情中人,更当如此,又何心为此难过。我们现在就去找入口,希望能有新的发现。”庄梦蝶见潘擎苍终于想明白,这才也劝道。 “可是将军坞的入口之处,极其隐蔽,我们已经找了好多遍,却始终没有找到,一时半会又到哪里找呢?”潘擎苍听完二人的话,虽然又恢复了理智,可是一想到此,不由又泄气道。 “潘大哥,你现在是太过伤心,所以什么事也都忘了。你想的小花猫既然能将你带到这里来,肯定也知道“将军坞”的入口,你为何不让它们带路呢?”小红见潘擎苍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那两只老虎,连忙提醒道。 “是啊!我当真是糊涂了。”潘擎苍经小红提醒,这才猛然击了一下头,顿时醒悟道。 “你啊!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既然如此,我们就趁着天色还早,赶紧走吧!”庄梦蝶这时见他终算是明白了,这才笑道。 “是啊,潘大哥,既然已经知道你爹娘的坟墓在这里,日后再来祭奠也不迟啊!”小红见庄梦蝶说,心中也怕潘擎苍再度伤心,也跟着劝道。 “好!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日后再来祭奠二老。”潘擎苍说完,便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身。过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别有洞天 潘擎苍带着庄梦蝶和小红再次骑在虎背之上,低头对小花猫道:“小花猫,麻烦你带我们到这位将军的家里去好吗?”说完便拍了拍它的脑袋。“小花猫”又是仰天长啸,飞弛而去。只见它沿着一条隐蔽的小道穿梭,足足跑了一个时辰,这才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潘擎苍见这地方极其隐蔽,知道“将军坞”的入口可能就在附近,连忙抱着小红和庄梦蝶下了虎背。 三人见这里树木茂密,环境幽深,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走动的地方,心里都很纳闷,却又不愿放弃,便四处仔细查找。果然工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终于在两块天然相连的大石头之间,找到一条缝隙,仅能容下一人通过,潘擎苍在前面带路,小红和庄梦蝶在后面跟着,三人穿行了半个时辰,一个开阔的场地这才展现在他们的面前。场地上有着许久房屋,整整齐齐的挨家挨户的排列着,每家门口都挂着些农具,一眼望去便知是一个村庄,只是这村庄竟不像普通民家的住房,反而像是军队扎的营地,一切都是那样井然有序。 在一排排屋子的前面,开辟着一块块的土地,种着各种各样的庄稼,此时正是三四月份的天气,庄稼地里还还长着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有玉米,红薯,小麦。 村子的庄边还有一个大荷塘,荷塘里的水清澈见底,荷花正绽放出漂亮、的花朵,水中还有许多小鱼在游来游去。 荷塘的旁边立着一个用来浇灌庄稼的水车,此时正缓慢的转着,抽出的水,正缓缓的流入到庄稼地里。 荷塘上还有小桥流水、歇息的凉亭,还有菜园。菜园里的菜也长的非常好,有茄子,有辣椒,有丝瓜。 潘擎苍看着这一切,不由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爹娘一直以来,竟然在这样平凡的地方生存,甘愿过着平民一般的生活,这种落差实在太大了,父亲从一个赫赫有名的将军,到被诬陷为一个叛贼,然后再到一介平民,这种生活真的不可思议,对于任何一个人,都绝对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痛。他原本以为父亲遭受到如此大的劫难,心情必会变得沮丧,颓废,可是如今当他看到这些整整齐齐的房屋,他才明白,自己的父亲仍像一个威武的将军一样,从来都不曾沮丧过,也不曾被打败过,他还是那样热爱自己的生活,热爱自己的部下,并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带着一群无处可去的部下,创造出了如此宏伟有序的村庄,不,应该称之为军营,由此可以看到,他是一个多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啊!此时在潘擎苍的心里,除了对父亲的满腔热爱外,还有由衷的敬佩之情。 小红和庄梦蝶似乎也没有想到在这深山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别有洞天的村庄,不由也惊呆了,这一切似乎太不可思议了。 潘擎苍穿过小桥,凉亭,慢慢走向那些房屋。可是紧接着他却发觉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这里太安静了,根本不像一个村子那样,没有活蹦乱跳的小孩,没有叽叽喳喳的鸡鸭鹅叫,也没有嗷嗷叫的耕牛,更没有一个人影,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安静,安静的同样似乎不可思议。 这时还没有等他开口,小红却问道:“真是奇怪,这里看起来像一个村庄,为什么会这么安静呢?” 庄梦蝶似乎也发现了,连忙也附合道:“是啊!不要说什么鸡鸭之类的,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潘擎苍也不知如何该回答她们的话,只是一边看一边朝那房屋走去。 三人靠近房屋,仍然没有发现人,每一家的门都紧紧闭着,上面既没有锁,也没有抵门的木杠,就连门口墙壁上挂着的农具,也都是一模一样的,连方向几乎一致朝东。仔细一看,发现这每一把农具上面都是明亮的,显然经常有人使用。 房屋一共有五排,每排有二十家。每一家都一模一样,没有大小、简奢之分,唯一的区别是每家的门前都有一个数字,从1开始,然后一字排开。 三人从第一间一路走过去,突然在一间房屋上,竟没有发现数字,门上却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写着“将军堂”三个字。匾额不是很大,但上面的字却刚劲有力,气势不凡,让人一看就产生一种无比威严的气魄。 潘擎苍看着这三个字,心里一阵激动,寻思着:这“将军堂”难道就是爹娘生前住的地方吗?这里难道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吗?为什么会这么简朴,父亲不是将军吗?” 潘擎苍此时看着这一切,发觉竟是那样的亲切,此时他在心里深情的喊着:“爹,娘,孩儿回来了,回来看你们了,你们在天之灵能感受到吗?”此时他多想推开眼前这扇门,看看自己出生的屋子、看看爹娘住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多想闻闻里面的气息,感受一下爹娘的气味。可是他的手却开始止不住发抖,浑身竟似虚脱了一般,似乎连推开这扇门的勇气都没有。 潘擎苍在心里挣扎着,犹豫着:“我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不是日夜都在盼望着这一天吗?可是为什么到了这时,却又没有勇气了呢?潘擎苍,你难道是一个懦夫吗?你连见爹娘的勇气都没有吗?你太丢父亲的人了,你不配做他的儿子,不配做一个大将军的儿子。” 潘擎苍看着这扇门,紧紧的盯着“将军堂”三个字,伸出的双手,早已颤抖的不成样子,想要推开它,却始终没有这个勇气。此时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使他感觉到无比的窒息。 小红和庄梦蝶见他这样,都紧张的看着他,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久,好久,他终于下了决定,终于用颤抖的双手轻轻一推,顿时那木门“咯吱”一声开了,夕阳的余光顿时照进屋里,照亮了屋里的一切。 潘擎苍慢慢走了进去,他看着这里面的一切,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过去了,他终于回到家,回到了这生他的地方,可面前的一切,却让他不免有些惊慌失措,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子,几个凳子,什么都没有了,可谓家徒四壁。 小红和庄梦碟也不敢想像,堂堂一个将军,竟然住在这样一个简朴的地方。 潘擎苍走进屋子,看着周围的一切,心情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走到桌子边,轻轻的用手摸了摸桌面,却发现竟是一尘不染,像是刚刚有人用抹布抹过一遍,他不仅有些不解。他想起墓碑上的文字,觉得最起码这间屋子,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人住过了,可为什么,桌子上面却连一丝浮灰都没有呢?再想想外面的一切,都令他很不解。 第一百六十九章 疑点重重 屋子不大,一共有三间。潘擎苍环顾了一下四周,再没有发现别的东西了,这才走进左面的一间屋子,这是间卧室,是爹娘休息的地方,也是什么家具都没有,仅有一张普普通通的床,床上的被褥也整齐的叠好放着,从颜色上看,虽然有些暗淡,上面的花纹已经没有了颜色,可看起来却还是那样整洁,一丝不拘,仿佛爹娘昨夜还在这张床上休息过一般。 潘擎苍看着这一切,突然发现,墙的一角,挂着一幅画,他顿时紧张的快要窒息。 庄梦碟和小红看着这画,也都互相对望了一眼。 潘擎苍慢慢走近这幅画前,久久的注视着,半天不言语。 画上画着一男一女。男子五十多岁,虽一身身布衣装扮,却面色刚毅,眉目间流露着一股霸气,腰悬宝剑,目光炯炯有神,正坚定的注视着远方。那女子,则年龄却好似不足双十,身穿绸锻,貌美如花,面目之中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神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潘擎苍久久的注视着这一幅画,他从那男子坚定的目光中,便已认定,这便是自己的父亲潘强,果然是那样高大和威严,而画面中的那个女子,难道就是自己的娘亲吗?她看起来是多么美丽、温柔,就像女神一样,使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和亲切感。此时他多么希望画面中的这两人能走下来,让自己抱一抱啊!可是,也许这辈子,这个梦想他都无法实现了。 庄梦蝶看着这幅画,竟也流下了泪水,也许她是在为画中这美丽的女人而流泪,也许她是因为想起了逝去的爹爹而流泪,到底为什么,也许连她也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小红的久久的注视着这幅画,神色却是那样平静,而目光之中,却显得那样尊敬,似乎她此时看到的不是一幅画,而是一樽神。 此时每个人的心中想法都不一样,却都沉默不语,似乎她们觉得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天黑了,屋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潘擎苍这才轻声说道:“爹娘,你们放心,孩儿一定会替你们讨回一个公道,还你们一个清白,孩子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要像爹爹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给你们二老丢人。孩儿实在不愿离开这里,可是孩儿还有许多事要做,要找到陷害爹爹的恶贼柳胜,还要亲手杀了奸臣丁谓老贼,为爹爹昭雪,愿你们在天有灵,保佑孩儿早日报得大仇,孩儿定拿着狗贼的人头,自你们的坟前拜祭。”他说完,便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再站起来的时候已是意志坚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屋。 小红和庄梦碟紧紧跟在潘擎苍的后面,这时天上无数的繁星照亮了整个村庄,一切都显的那样安静。潘擎苍想起碑文上的字,想起自己出生之日,那飞沙走石、昏天暗地,飞禽走兽围着村庄久久不愿离去的情景,想起母亲的惨死,父亲的遗愿,不由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他仰天长啸一声,声音充满了悲哀和凄凉。经过这一天,他变得似乎更加坚强了。 小红和庄梦碟不由相视一笑。因为她们知道,他又一次迈过了这道悲伤绝望的坎,他又一次战胜了自己得到了重生。 三人沿着原路,出了村庄,那两虎竟然还在原地等着,见他们出来,都欢喜的迎上了来,与他亲昵,仿佛一个离开了母亲很久的婴儿,令人感到无比欣慰。 潘擎苍搂着“小花猫”的头,紧紧的抱着它,嘴中念念有词道:“虎兄,感谢你!带我去见师傅他老人家吧!”说完便一跃而起,坐在了虎背上,又伸手拉上了庄梦蝶和小红,这才绝尘而去。 耳边只有风,四周都是黑夜。小红和庄梦蝶不知这两虎要将她们带到何处去,只能紧紧的闭着双眼,享受着这种难得的刺激。 潘擎苍却心潮澎湃,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师傅,面对他的遗弃,尽管他那么渴望见到师傅。 一路上潘擎苍都在想着爹娘的事,他隐约感觉到有些地方不对,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将军坞”明明已经没有一个人影,可是那些庄稼又是怎么种出来的?还有那些农具,明明是经常用才会这样。还有爹娘的屋子,明明墓碑上说爹娘已经去世了20年了,可是房间里却没有一丝灰尘,明显是经常有人住在这里,到底这都是怎么回来,他不明白,也不清楚,有众多的疑点让他无从下手,也无法解答。 第一百七十章 师徒相见 过了许久,不知翻越了几座山,也不知跨过了多少沟,终于在一片空地前,风停了下来,一下都静了下来。 潘擎苍看着这熟悉的地方,看着这周围的一切,仰天望着满天的星斗,他的心情开始了剧烈的起伏。过了许久,他才搂着庄梦蝶及小红一跃而下了虎背。 庄梦蝶和小红睁开双眼,看着这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样陌生和神秘。直到潘擎苍点头,她们才明白,这就是她们梦寐以求要来的地方。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们不知所措,因为到处都是黑暗,还有各种飞禽走兽的叫声,宁静的夜空下,似乎处处隐藏着危机。 潘擎苍一手拉着小红,一手拉着庄梦蝶,慢慢的走向一个洞口,使劲的推开一块巨石,轻轻的走了进去。 就在他们前脚刚踏进石洞的时候,后脚那石门已经自动关了。黑阳中突然一阵凌厉的掌风朝他们拍了过来。 潘擎苍来不及说话,连忙拉着她二人避过这一掌,刚将她们移到黑洞中的石桌边,黑暗中那掌竟又挥了过来,掌风竟比刚才还要猛烈。 潘擎苍不知这掌声是何人所发,显然不是师傅的武功。他很清楚师傅的掌风不是这般凌厉、霸道、蛮横。可是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师傅的家里还要偷袭自己?这一切都容不得他想太多,更容不得他有机会说话。那人竟似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根本容不得他们歇息片刻,瞬间便又挥出了几掌,每一掌竟似都要致他们于死地,一掌比一掌蛮横、用力,掌声拍打到石壁上,顿时会掉下一块石头。 潘擎苍不敢贸然出手,因为他还不敢确认这人到底是谁,万一是师傅,如果出手伤了他,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可是如果不出手,自己又要护着小红及庄梦蝶,很快便会招架不住。没有办法,他只能躲,幸好他知道在这间小小的石屋里,朝哪里躲才是最安全的,瞬间他已经躲了很少掌。 黑暗中那人足足挥了十几掌,却始终没有沾到潘擎苍的身,就连他的衣服都没有沾到。他不由有些急了,掌声竟也不似刚才那样纯正,力道也慢慢弱下来。潘擎苍明白他快要支撑不住了,只要自己有机会,就能出手制住他。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躲,不仅是自己要躲,还要带着小红和庄梦蝶一起躲,这种难度和危险,使他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又躲过去十几掌,那人明显一掌比一掌弱,两掌之间的发掌时间也越来越大。潘擎苍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他终于出手了,一出手便是小擒拿手,准确的捏住了对方一只手上的筋脉,那人顿时瘫痪在地。 潘擎苍低声问道:“阁下是谁?为何在我师傅的房间里?还出手暗算于我?” 过了许久,那人才大声骂道:“狗贼,要杀要刮随你便,老夫到了这个岁数也早就活够了,你如今还想冒充我徒儿的身份,让老夫上当,你做梦吧,呸!” “师傅,你是师傅。”潘擎苍听那人说完,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松开了手,激动的喊道。 “狗贼,还想装,不要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承你的人情,我慕容轩宁死也不会屈服,看掌!”那人见潘擎苍放了自己,顿时又骂道,说完便又一掌挥出。 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他竟又朝自己打出了一掌,只能硬挺着,身体也随后被打出了几米之外,跌倒在地上,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忍着痛轻声说道:“师傅,你当真不认识小猴子了?” 庄梦蝶和小红看到潘擎苍被那人一掌打飞了出去,连忙惊呼着道:“潘大哥。”说完便扑了过去,摸索着扶起了他。 “哈哈,狗贼,你也有今天,事到如今天,你还想骗老夫?老夫已经上了你一次当,岂会再上第二次?你拿命来吧!”那人见潘擎苍说出一句话,顿时又大笑一起,再次一跃而起,挥掌朝潘擎苍身上打去。 黑暗中,潘擎苍感觉到那人的掌风又近,知道自己再捱一掌,定会凶多吉少,连忙急中生智,忍痛念道:“天地万物,本为一体,阴阳相互,实为互补,取阴之柔,补阳之刚,真气上行,环体一周,气聚丹田,施阳于阴…….师傅,您老人家教给徒弟的护体心经,徒弟没有记错吧!” 那人正要挥掌攻下,突听潘擎苍背护体心经,不由一愣,那掌也终于在他的头顶上停了下来,却不撤开,分明仍是不肯相信他。 潘擎苍见掌声停止,又继续道:“为师让你办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短刀步非云,你可办的到?” “师傅,徒儿定当竭尽全力,一年杀不了,便二年,二年杀不了,便十年,终是耗尽终生,也将杀了他,完成您的吩咐。” “好!第二件事,从此以后,你我断绝师傅之情,我已不再是你的师傅,你在外亦不能擅自妄称是我的徒弟,以免损坏我的名声,你可做的到?” “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不敢有违师傅教诲与养育之恩,恳请师傅收回成命,以免徒儿为难。” “第三件事,为师要你好好活着,江湖凶险,不可轻信他人,倘若遇到危险,切记保命要紧,不可意气相争。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可做的到?” “师傅你当真不要小猴子了吗?你当真是赶徒儿出师门吗?”潘擎苍忍着疼痛,一口气慢慢说了这么多。过了许久,才向那人问道,此时他已经忍不住失声哭泣起来。 “不准哭,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仔细听好了,要日夜谨记,不得相忘!”那人听完潘擎苍说完,突然半天不说话,过了许久,这才严厉说道。 “是,徒儿遵命!”潘擎苍见那人说出这句话,连忙伸手拭干了泪水,坚强的说道。 “小猴子,真是你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物是人非 原来这黑暗之中向他们偷袭之人果然便是潘擎苍的时候长剑慕容轩。此时他听完潘擎苍所说的话,连忙放下手掌,一把搂住潘擎苍道。声音之中竟带着颤抖,显然情绪很是激动。 “师傅,我是小猴子啊!师傅您老人家还好吗?”潘擎苍听那人终于认出了自己,连忙笑着答道,说完之后,便又吐出了一口血。 “小猴子,你怎么样了你为什么不躲开?你真蠢,以你现在的武功,比为师要高出数倍,却非要偏偏承受为师这一掌,你真是糊涂透顶啊!”慕容轩见潘擎苍又吐出一口血,这才心疼的问道。语气之中很是自责。 “师傅,徒儿不孝,这么晚才回来看您,小猴子给你磕头了!”潘擎苍听完师傅责备,见他语气之中,再也不似先前那样生硬,不由感到万分亲切,连忙忍痛爬了起来,向慕容轩叩头道。 “小猴子,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唉!为师真的老糊涂了,当你走进山洞,为师拍出第一掌的时候,你便往石桌那儿躲,为师就应该想到只有你才知道这洞里有张石桌啊!可是却硬生生的打了你这么多掌,还好你都躲了过去,万一,你要是没有躲过去,死在为师的手中,那为师这辈子活着还没有什么意义呢?”慕容轩此时方才想起刚才潘擎苍拉着小红及庄梦蝶躲避自己第一掌的情形,不由再次深深的自责道。 “师傅,这不怪您,要怪就怪徒儿学艺不精,丢了师傅您老人家的脸,请您责罚。”潘擎苍从来都没有听过慕容轩出此责怪过自己,不由心中一阵难过,连忙说道。 “小猴子,你不要再说了,让为师看看你身上的伤势如何。”慕容轩见潘擎苍如此顾及自己的颜面,不由心中亦十分感动,忽然想起他刚才中了自己一掌,亦不知伤势如何,连忙关心道。 “师傅,徒弟并无大碍,你请放心!噢,对了,您为什么不点灯?”潘擎苍此时方才想起这屋里还没有点灯,连忙问道。 “唉,为师已经习惯没有灯光了生活了,倒一时忘记了你们。丫头在你身后的石桌下面的夹缝里,有个火折子,你把灯点了吧!”慕容轩这时听到潘擎苍问,半天都不说话,过了许久,这才叹了一口气道。 庄梦蝶听慕容轩说完,连忙朝后面摸了摸,果然发现有个石桌,照着他说的在里面摸出一个火折,对着吹了吹,这才将灯点着。 火光刚刚照亮石屋,庄梦蝶和小红便不约而同的惊叫了一声,朝着潘擎苍紧紧靠去,那声音充满了恐怖。 慕容轩听后连忙转过脸去,背对着他们,显然是怕他们看到什么。 潘擎苍连忙朝慕容轩看去,发现他竟是躲着自己一般,不由有些不解,连忙挣扎着坐了起来,扭过头去看,却突然好似惊呆了一般。过了半天,这才扑过去抱住慕容轩问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会…成了这般模样?” “唉,人老了,不小心碰伤了,习惯就好了。”慕容轩见潘擎苍发觉,便索性扭过头来,望着潘擎苍,轻声叹道。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慕容轩的两只眼圈周围都一片漆黑红肿,竟似已经瞎了。而他的整个脸庞也都浮肿了,面上布满了刀伤,一道一道的,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了惨不忍睹。两看看他的脖子头上,都是水泡,让人看了惨不忍睹。潘擎苍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小红和庄梦蝶突然看到师傅,会发出那样的尖叫。他紧紧的搂着慕容轩哭道:“师傅,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谁干的?是谁这么残忍?”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让师傅摸摸你,现在变了吗?”慕容轩见潘擎苍问,也不回答,只是避重就轻的说了句,就转移了话题,伸出手朝潘擎苍摸去。 潘擎苍流着泪,任由慕容轩摸索着摸着自己的脸,此时这双手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抚琴、作画的细腻之手了,而是上面布满了老茧,似乎比农夫的手还要粗糙了。 慕容轩摸了许久,这才叹道:“变了,真的变了。跟他一摸一样,难怪…….唉!”说了一句,便又停了下来,竟似心情很复杂。 潘擎苍见师傅竟然成了这般模样,不由紧紧的握住慕容轩的手,哭着问道:“师傅,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刚才口中所说的“他”是不是就是伤害您的人?告诉我,他究竟是何人?” “唉,此事说来话长,以后为师再慢慢讲给你听吧!噢,对了,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脸上的痘痘为什么会没有了,身上的味道了也消失了,这都是怎么回事,你快跟为师说说。”慕容轩似乎要刻意回避潘擎苍问话,又转移话题道。 “潘大哥,您师傅他老人家恐怕也累了,还是扶他去休息吧!还有你身上的伤,也要尽快调息一下,以免会加重。”小红见他二人都如此关心对方,又见慕容轩变得如此,不由心里感到很难过。她知道此时二人久别重逢,又都有着许多坎坷的遭遇,一时之间情绪都很激动,生怕潘擎苍伤势再过加重,连忙劝道。 “我不碍事,师傅,我来给您老人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小红姑娘和庄梦蝶姑娘。”潘擎苍这时听小红说话,这才想到给慕容轩介绍道。 “好!好!”慕容轩一听,笑着道。 “小红拜见前辈!”小红听到潘擎苍向师傅介绍自己,连忙抱拳道。 “好!”小红姑娘客气了。 “庄梦蝶拜见慕容前辈,早就听说前辈是武林名宿,今日有幸得识,晚辈三生有幸。”庄梦蝶听后,也连忙道。她出身武林世家,说起话来,自然带着许多客套。 “哈哈!丫头真会说话,想我慕容轩已在江湖上足足绝迹十几年了,昔日又有第一大魔头的称号,恐怕现在武林中早就不知道老夫的名号了。就算是知道了,怕也不会是夸老夫的,只怕多半是骂老夫的。不过,你小小年纪便如此乖巧,老夫听着倒很是开心。不错!”慕容轩见庄梦蝶如此会说话,连忙笑道。 “师傅,蝶儿说话一向口直心快,您老人家万万不要怪罪。”潘擎苍见慕容轩话中似乎有些责备之意,连忙说道。 “徒儿,今日你我再度重逢,为师很是高兴,这两个丫头又聪明乖巧,很讨人喜欢,为师怎么会怪罪她们呢?”慕容轩听后,又笑着夸奖了庄梦蝶和小红道。 “多谢前辈谬赞!”小红和庄梦蝶听慕容轩夸奖自己,连忙齐声谢道。 “多谢师傅不怪之恩!小红,你和蝶儿先扶着师傅上床休息,免得他老人家太累。”潘擎苍见到慕容轩变成如此模样,心中有着过多的疑问,想要立刻知道答案,可他明白师傅是极其要强的人,若是问的太多,反而会让他觉得难堪,所以便只好等日后再慢慢询问也不迟,于是便对小红说道。 “小猴子,你身上的伤当真没事?”慕容轩见潘擎苍仍然如此尊敬自己,不由很是满意,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又关心道。 “师傅尽管放心,若不是您身受重伤,周身穴位被封,内力被固,功力使不出来,小猴子纵是像猫儿一样,有九条性命,恐怕也难以硬接师傅一掌,徒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潘擎苍刚才硬接了慕容轩一掌,此时已受了很重的内伤,他知道若不及时调息,后果恐怕会不堪设想,但他又怕师傅担心,所以故作轻松道. “好!没事就好,小猴子终于长大了,也懂事了!师傅也老了。”慕容轩听潘擎苍说完这段话,不由脸上稍愣了一下,便又轻声说道,说完便打开了机关的暗门,由着庄梦蝶和小红将他搀扶着,进了里面的屋子。 潘擎苍听到师傅这样说,又见他背也弯了许多,走起路来竟似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不由两行清泪又流了出来。等小红和庄梦碟扶着慕容轩进了里屋,那暗门又关了起来,他这才勉强坐了起来,开始运功疗伤。这一过竟又是整整两个时辰,等他再次从地上站起时,身上已被汗水湿透。他不由暗自寻思:“师傅到底遭遇了什么不测?为何他会变的如此模样?为何他刚才袭击我的时候,不是用的本门武功而是外家功夫?使的也完便是蛮力,功力也不足。这些年,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此时种种谜团困扰着他,使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他隐约觉得,在师傅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件很不简单的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遭受极刑 潘擎苍一边思索一边打开机关,进了房间。 此时慕容轩已然睡着,小红和庄梦蝶正守在身边。 小红见潘擎苍疗伤完毕,连忙站了起来关心道:“潘大哥,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庄梦蝶也站了起来道:“潘大哥,你没事就好了,不过你师傅的情况似乎很不乐观,身体也很是虚弱,你要抓紧想办法才是啊!” 潘擎苍见她二人如此关心自己和师傅,不由感到莫大的安慰,伸出手来,将她二人都搂在怀里,许久都不说话。此时他深深的感受到了爱情和亲情的重要性,他知道若不是一直以来有她二人默默的支持着自己,恐怕自己也难以支撑这么久,他为自己能遇到她们而感到极大的幸福。 过了一会,潘擎苍松开她们,坐在了师傅的床边,伸出手去,轻轻的握住了师傅的双手,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此时慕容轩已经沉睡,呼吸虽然很不均匀,可潘擎苍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师傅睡得这么沉,这么香。也许师傅坚持的太久,太累了,如今见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这才能够睡的这么香,这么熟吧。 潘擎苍看着这一切,看着师傅如今变成了这样,心中满是自责。 这一晚,潘擎苍把小红和庄梦蝶安排在了外面休息,自己守了慕容轩整整一个晚上。他通过对师傅伤势的观察,已经基本弄清了慕容轩身上所受的伤。师傅身上中的是西域的一种慢性蛇毒,中毒者初先只是全身麻木,手脚会失去知觉,几日后方才会慢慢恢复正常,只是那时病毒已经侵入人体,不为人所查觉。如果不及时医治,再过半年或是一年,他的内脏都受受到病毒的入侵,从而使得功能受损,五脏具烂,这种病毒一旦侵入血液,中毒的人一年内便会双目失明,三年后毒性便会加速扩散,五年后便会七窍流血全身腐烂而死,可谓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以他目前的推测,师傅身上所中之毒至少已经有两年以上了,而且他的周身十三处大穴被人用重手法封守闭,使得全身真气不能流通,内力受到禁锢,武功尽失,不能将身上所中之毒尽数逼出,可见下毒之人,用心何其歹毒,他的目的便是要师傅终生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然后再慢慢死去,由此可见,这个人定然很了解师傅,他知道师傅是一个极其注重外表的人,所以才会用此毒。潘擎苍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下的毒,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憎恨师傅,非要将他如此折磨而死,更不清楚这人为何有如此功力,可以将师傅周身的要穴禁锢如此之久。要知道,一般的点穴手法,只是过几个时辰,或是几日便会解除,可是像这等点穴手法,不仅要手法奇准,而且内力也要相当深厚,这才能做到将穴位封闭数年之久,如果不用外力,根本无法自行解开。所有的一切,对于潘擎苍来说,都是一个谜,都要等到师傅醒了才知道。 潘擎苍通宵查看医书,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惟德药法》中找到了医治师傅身上毒性的方法。只是这种方法很危险,如果稍有不甚,不但中毒的人会立刻毙命,而且连毒的人也会中毒而亡,虽然他现在对这种方法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为了师傅,他什么都愿意做,哪怕去死。 到了第二天,慕容轩醒来发现潘擎苍竟一夜没有休息,不由很是感动,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这时庄梦蝶和小红也都起了床,潘擎苍扶着师傅慢慢走出了石洞。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慕容轩感到很不适应,过了许久,这才慢慢习惯。 潘擎苍见到师傅身上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头发也几乎全白,一脸的伤痕,双眼也瞎了,身上因为中毒,起满了毒水泡,不由的又是一阵难过。他昨夜思索了一晚,决心要先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对症下药。此时见慕容轩心情平静,便轻声问道:“师傅,小猴子昨夜已经查看过您的伤势,发现您的双眼不仅是因为中了毒,而且还有浓烟熏烤的痕迹,而您的身上似是受了重手法,致使背部各种关节全身错位,周身十三处大穴被人用特有的点穴手法封闭,才使您的内力和武功受到禁锢,不能运动逼毒,您可否告知徒儿这些年,你到底遭受了什么事?又是怎样生活过来的?” “孩子,你怎么知道为师的眼睛是因为烟熏所至?又如何能看出为师身上所受何伤?所中何毒?”慕容轩突然听到潘擎苍说出这番话,似是对他身上的每一种伤都了如指掌,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小猴子不敢隐瞒师傅。六年前,徒儿因为愚昧无知,遭受奸人所害,身受重伤,差点连性命都不保,幸亏蝶儿冒死相救,这才得以侥幸逃脱,后来在长白山寻到神医惟德先生,在那里治疗了整三年,方才痊愈。在这期间,徒儿也向神医学得了一些简单的医术,所以才能看出师傅身受何伤,所中何毒小猴子不孝,竟让师傅遭受此非人折磨,当真是罪该万死,望师傅您老人家责罚!”潘擎苍听到师傅问,又突听师傅竟然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不由一阵感动,连忙如实答到,说完便跪了下来,等候慕容轩责罚。 “傻孩子,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快起来吧!”慕容轩见潘擎苍又朝自己跪下,连忙扶起他道。 师徒二人不由紧紧相抱。 庄梦蝶和小红见他师徒二人如此情深,不由也都很受感动。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不如畜 过了许久,慕容轩突然惊道:“小猴子,你受伤了?快跟为师说说,为什么受的伤?你竟然跟神医学过医术,这就不足为奇了。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难,快跟师傅说说!噢,不对,你不是已经被步非云杀了吗?为什么还活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师傅,您老人家出山了吗?是谁告诉您徒儿死在了步非云手里?”潘擎苍见师傅突然说出这话,不由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问到。 “唉,你现在没事就好,至于听谁说的,为师不说也罢。快跟为师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慕容轩见潘擎苍问,过了许久,这才答非所问的说道。 潘擎苍见慕容轩问,连忙说道:“那年,小猴子自师傅走后,便在这里苦等了师傅五天五夜,却始终没有等到师傅回来,又不敢违背您的话,便留了张纸条,沿着师傅所指的路顺河而下,哪知等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慕容轩听说潘擎苍失忆,不由大吃一惊。 潘擎苍接着道:“后来小猴子被一个叫兰儿的姑娘救了起来,在哪里生活了三个月,只到后来兰儿的爹爹孟老爷子遭到青鱼帮的杀害,这才和她被迫流落江湖,不巧又在丐帮大会上,遇到了武林盟主短刀步非云。” 慕容轩听后,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沉思了片刻道:“武林盟主?他竟然做了武林盟主。是啊!除掉了我,武林盟主的位置自然就是他了的,不光如此,恐怕连师妹都这一切都是那样合情合理,我又怎会猜不道呢?快说,后来怎么了?” 潘擎苍见师傅脸色突变,知道又引起了他心中的伤心处,不由也很难过,过了一会,便又接着道:“当时徒儿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世来历,更忘记了师傅您老人家交待的三件事了。后来因为一些小摩擦,步非云认出了徒弟的武功,误把我当做是您的儿子,便强逼着与我对拆了一百多招,不知为何,他竟一直都没有对我下狠手,直到后来,我和兰儿被一个断臂的黑衣人救了出来,而且他还告诉了徒儿的身世。 “啊!”旁边的小红听到这里,不由轻声惊呼道。 “小红,你怎么了?”庄梦蝶见此,连忙问道。 “不,没有什么。我只是听到潘大哥跟步非云交手,所以有些担心而已。”小红见庄梦蝶问,连忙答道,神色极不自然。 潘擎苍感激的看了一眼小红,刚准备接着讲,慕容轩便叹了口气道:“他怎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对你痛下杀手呢?他的心计又有多少人能知晓呢?后来呢?” 潘擎苍见慕容轩这样说,也不知如何回话,只是继续讲道:“徒儿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便和兰儿去了新野,想找寻陷害父亲的凶手,哪知人没有找到,险些中了别人的圈套,差点死在新野城,力拼之下,终于逃了出来,不巧又碰到了黑白二圣,并与他们结为兄弟。” “噢?你碰到了墨羽堂和白思聪?还与他们结为了兄弟?”慕容轩听到这里,突然吃了一惊。过了半天,才轻声叹息道:“恐怕,你又要上当了。” “师傅,您为何说出此话?”潘擎苍突然听到师傅发出如此感慨,连忙问道。 慕容轩见他不明白,这才接着说道:“唉!都怪为师没有跟你讲清楚,黑白二圣虽然有着“四杰”的称号,可为人行事却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当年“四杰”之中,步非云虽然心胸狭窄,可比起他二人来,恐怕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为师也曾经劝过他,不要跟二圣走的太近,他却一直不听。这二人最善收买人心,然后又背地里暗算。” “师傅原来早已把此二人看透,可是都怪徒儿太过愚昧,和兰儿亲信了他们,而且还和他们结为了异姓兄弟,当真愚昧至极啊!甚至还亲手将心爱的兰儿交给他们,随他们习武,这下遭了,不知兰儿会不会有什么不测!”潘擎苍突然听到师傅说出这些话,不由对师傅慧眼识人的能力很是敬佩,突然念及兰儿,不由很是担心。 “啊!那兰儿姑娘岂不是”庄梦蝶听后,不由又是一声轻呼,担心道。 “这也不能怪你,当年就连师傅都吃过他们的亏,何况是你呢?江湖险恶,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时候,吃亏未必便是祸,日后你也会像为师一样,将所有的人和事都看透彻的。”慕容轩见潘擎苍自责,连忙安慰道。 潘擎苍听到师傅不仅不责怪,反而还安慰自己,不由觉得师傅和七年前已经完全变了样,不由心里很是欣慰。他哪里知道,凡人经过大悲大喜,都会因此而性格大变,有的会走向极端,有的则会大彻大悟。 “孩子,你一定要记住,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就算是曾经的爱人,遭遇太多的变故之后,恐怕也会性情大变。这个社会,父子、兄弟之间,尚且都会反目成仇,何况噢,不提这些了,总之日后,你万事小心便是了,后来呢?”慕容轩说到一半,似乎觉得当着兰儿和庄梦蝶说这些似乎不妥,连忙停住,继续问道。 潘擎苍见他说了一半,便停住了,看了看小红和庄梦蝶脸上似乎都有些尴尬,便朝她们笑了笑,示意她们不必在意,又接着道:“后来,我因为在蝶儿的比武招亲大会上,受到了四大门派设计陷害,被人诬陷为“梅花大盗”,遭到百十个武林人士围攻,不得已浴血奋战,无奈对方人手太多,又过于狡猾,差点连命都保不住了,后来被蝶儿拼死相救,这才逃了出来。” “什么四大门派?什么正义之士?不过是用来陷害别人的招牌罢了,为师又何尝不是因为遭受到这些所谓的武林正义之士诬陷,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呢?”慕容轩听完潘擎苍这番话,过了许久之后,这才怒道。事隔多久,提起当年的事他的心情仍然无法平静下来,由此可见心中的悲伤与痛苦是何其深。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虎啸。兰儿和庄梦蝶不由又是一惊,轻呼一声。 潘擎苍也不知为何此时会有虎叫的声音,便看了看师傅。 “哈哈,丫头不用怕,是给咱们送吃的来了。孩子,你可知道这些年为师是怎么过来的?多亏了你当年交了这个伙伴,要不然为师真的就被活活饿死了。有时间畜生比人都要可靠,至少它们不会为了名利,而抛却朋友,陷害兄弟。”慕容轩听到虎啸,立刻来了精神,脸上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听到小红和庄梦蝶惊叫,这才笑道。他这番话说来轻松,可其中所受的痛苦,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想到的。 “小花猫!”潘擎苍听师傅说完,突然看到“小花猫”嘴里叼着一只肥大的兔肉,同自己的伙伴一起朝洞口走来。再想到师傅当才说的话。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年来,都是这两只老虎在替自己照顾师傅,不由一行热泪流了出来。 小红和庄梦蝶听后,也不由为“小花猫”的重情所感动。 两只老虎将嘴里叼着的兔肉放在了石洞门口,又朝也们望了望,这才仰天长啸二声。过了片刻,这才飞奔而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酒别重逢 潘擎苍看着它们离开,不由热泪盈眶,起身走到洞门口,将那又大又肥的兔肉拾了起来,转身又折回来,递给了小红。 小红接过,连忙会意,拿着兔子和庄梦蝶一起烤去了。 潘擎苍看着慕容轩,流泪道:“师傅,这些年,您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哈哈!孩子,你难道忘记了,为师本就是一个野人。此时再当几年野人,吃几年生肉,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用难过。为师能再次见到你,今生已再无遗憾了。”慕容轩听潘擎苍的声音似乎很难过,连忙安慰道。 “师傅,您老人家受苦了,今后有小猴子在,再也不会让您受这种痛苦了。”潘擎苍见师傅到了此刻,竟还想着安慰自己,不由又是一阵难过道。 “傻孩子,为师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你今后的路还长,为师看得出来,蝶姑娘和小红姑娘都是真心待你好,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她们,不要像为师这般迂腐不堪,最终害人害已,唉!”慕容轩似乎有些触景深情,动情了说了这一番话后,许久之后才轻声问道:“孩子,你见过她吗?”说完脸上竟闪出一丝红晕。 潘擎苍知道师傅问的是谁,但他怕说出事情的真相,会引起师傅的伤心,便也笑着道:“师傅,我见过师叔了,她老人家很好,也很挂念您。” “你说什么?你说她…….还记得为师?这是真的吗?”慕容轩原本问出这话就没有抱任何希望的,如今听到潘擎苍这样回答,突然伸出手来,使劲的抓住潘擎苍肩膀问道。 潘擎苍昨晚硬受了慕容轩一掌,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突然经他这么用力一抓,不由肩上一阵生疼。他怕师傅听到,便咬紧了牙坚持着,笑道:“师叔说了,她很挂念您老人家,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过您?她说她曾派人到神龙顶上找过您很长时间,却没有发现您。她伤心欲绝,日夜思念着您,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几度想要自寻短剑,都被救了过来。” “哈哈,她当真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慕容轩这时听到潘擎苍说完这段话,这才激动的松了手,仰天长笑道。过了许久,却又失声痛哭道:“师妹,你为何这么傻,为何这么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不值得!” “师傅,您老人家不必难过。徒儿相信,您一定还会和师叔见面的?”潘擎苍见师傅如此伤心,不由心中一痛,连忙安慰道。 “见面,师傅这辈子怕再也不会见她了,师傅如今已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怎么还有脸见她呢?纵算是见到了她,她看到师傅这般模样,只是突增伤感罢了。与其这样,不如不见,让彼此都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不是很好吗?”慕容轩听潘擎苍说完,不由愣了许久,这才说道。 “师傅,您不必灰心,您不是从小便教导徒儿,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不放弃,您的双眼一定会重见光明的,您要相信自己会有这一天,也要相信小猴子。”潘擎苍见师傅竟然如此伤感,不由想起以前那个曾经骄傲,自信的洒脱师傅来,心里虽然很难过,可口中却安慰道。 “小猴子,你不要安慰为师了,为师这双眼睛已经瞎了三年,又怎么可能会再好呢?不过为师能听到你这番话,当真比重见光明还要开心的多,为师何尝不想重见光明呢?也好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模样,只可惜,天不隧人愿啊!”慕容轩见潘擎苍安慰自己,以为他只是一时哄自己开心,便笑了笑道。 “师傅,徒儿虽然不孝,可却从不敢欺骗师傅,只要您有信心,小猴子一定会将师傅恢复成七年前的模样,不光眼睛可以看到,而且全身的皮肤,所中之毒也都会痊愈。”潘擎苍见师傅似乎不相信自己,再次肯定道。 “小猴子,你当真医好为师这双眼睛?治好为师脸上的刀伤和外伤,还有身上所中之毒?”慕容轩再次听到潘擎苍说出些话,见他不像安慰自己,便激动的问道。 “师傅,徒儿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是却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只是这剩下的百分之十,需要靠师傅来帮助徒儿方能成功。只是可能要师傅受些皮肉之苦,不知道师傅是否愿意?”潘擎苍听到师傅心里仍然有着强烈的愿望,不由大喜道。 “哈哈!怎么连你觉得为师竟老到连一点苦都承受不了了吗?为师在你的眼里竟如此不堪吗?”慕容轩听完潘擎苍这么有把握,不由也信心大增,连忙笑道。 “好!有师傅这句话,徒儿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师傅所望。”潘擎苍似乎受到慕容轩感染,也信心大增,连忙豪气冲天道。 “你们师徒二人说了这么久,还不饿吗?快来吃东西吧!”这时庄梦蝶和小红正好烤好了兔肉走了过来,见他二人如此开心,便也笑着说道。 “不错,好香!为师已经有三年都没闻到这么香的野味了,今日终算是有口福了。”慕容轩此时闻到兔肉的香味,情不自禁道。 “师傅,您老人家尽管吃,有徒儿和她们在,您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潘擎苍听见师傅这样说,想起以前他常吃师傅烤的兔肉,又想起师傅这些年所受的苦,不由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扯下一个兔腿递给他道。 “好!为师也应该享享清福了,只可惜有肉无酒,要不然咱们师徒二人,可以好好的喝上一杯,不过这已经很好了,为师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香的烤兔肉了。”慕容轩边吃边道。 潘擎苍听完,似乎有些为难,这个时候,让他到哪儿去找酒呢?他不由抬头看了看小红和庄梦蝶。 小红立刻会意,连忙去找那天村民们送给自己的包袱,竟然奇迹般的在里面找出一壶酒来,连忙高兴的拿了过来。 “师傅,徒儿不孝,不能给您喝到最好的酒,您先尝尝这些当地自治的土酒,等日后小猴子一定给你喝天下最好的酒。”潘擎苍接过酒壶,揭开了壶嘴,将酒塞进慕容轩的手里,惭愧的说道。 “这”慕容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如今竟梦想成真,此时他手中拿着酒壳,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连肉也都忘记吃了。 “师傅,小猴子知道这酒不好,您先喝着。日后,小猴子一定拿最好的酒陪师傅喝。”潘擎苍见慕容轩如此,以为他觉得酒不好,不由有些自责道。 “不,小猴子,师傅已经整整十五年,没有喝过酒了。自从那晚师傅受人陷害,师傅就对自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喝一口酒了。可是今天师傅高兴,想让你陪着为师喝一杯。在我看来,这酒便是天下最好的琼浆玉液,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酒了,为师一生能找到你这样的好徒儿,纵死也再无遗憾了,为师为你感到自豪。”慕容轩听见潘擎苍自责,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说完便举起酒壶,猛喝了一口。 第一百七十五章 酒不醉人 也许是因为慕容轩长年没喝过酒,他竟一时忘记了酒的性质,再加上山里的酒本就很辣,又经过长年累月的埋在地下发酵,这才使得酒性比外面的更为烈。慕容轩喝了一口酒,刚一下肚,顿时感到肚内如四海翻腾,差点要吐出来,脸也涨的通红。 潘擎苍见状,连忙伸手在慕容轩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他这才好些。 过了许久,慕容轩才慢适应过来,叹了口气道:“小猴子,看来为师是真的老了,连酒都喝不了了。” “不,师傅,这酒太烈,您要慢慢喝,才不会太难受。”潘擎苍一心想让师傅恢复自信,连忙安慰道。 “真的?好!为师听你的,再喝一口。”慕容轩听潘擎苍说完,顿时笑了笑。这才又拿起酒壳,小喝了一口,这次果然好受了许多。过了一会,他才轻轻的感叹道:“真是好酒啊!来,小猴子,你也陪为师喝一口.”说完便将酒壶仍给了潘擎苍。 潘擎苍刚要去接那酒壶,哪知酒壶不知怎么回事,飞到一半,竟然又换了一个方向,眼看就要落地。这才知道师傅是在用“摘花飞叶手”手法考验自己的武功。他连忙想也不想,就那样坐在地上,平平的移了过去,也使出“摘花飞叶手”中的手法,顺手一抄,便在那酒壶落地之前稳稳的拿在了手里,酒壶虽然翻了一个身,可是却连一滴酒都没洒下来,这一招当真用的,不仅快而且稳,这正是当年慕容轩教给他这套手法时的要决重点,现在他已经练的炉火纯青,青出于蓝。 “好!”慕容轩竟似亲眼见到他接酒壶一般,不由大叫一声好,显然对这次的考验结果很酒意。 “师傅,徒儿献丑了,敬师傅一杯。”潘擎苍喝完一口酒,竟也用摘花飞叶手的手法,平平的将酒壶扔了出去,酒壳到了慕容轩的跟前,突然又平平的上移了半米之高,斜斜的从酒壳里流出一些酒来,竟似倒在水杯里一般。 庄梦碟和小红眼见那酒就要落地,却不想慕容轩刚好抬起头来,张开了嘴巴,“咕咚”一口将那酒都喝了下去。那酒壶竟又平平的飞回到了潘擎苍的手中。 “好!没有想到为师的这套手法,如今到了你的手中,竟有此等威力,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一蓝,为师感到很欣慰。”慕容轩亲自感受到潘擎苍竟有此等功力和手劲,似乎大出他的意外。他自教潘擎苍己学武以来,便很少夸奖他。如今说来,竟是如此自然,不由连自己也惊叹自己再次遇到徒弟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呵呵,要是世上所有的人都像你们师徒二人这样喝酒,怕是酒没喝好,人都已经累死了。”庄梦蝶见他二人喝酒便喝酒,竟然弄出这么多名堂,不由心直口快道。 “蝶姐姐。”小红见庄梦蝶说出此话,生怕慕容轩生气,连忙提醒道。 “哈哈,蝶姑娘当真是心直口快!不错,你教训的对,这样喝酒的确很累,不光喝不尽兴,反而会累死人。小猴子,你将酒壶递过来,为师今日要好好喝个痛快。”慕容轩不仅没责怪庄梦蝶,反而大为赞赏道。 “师傅,您老人家小心身体。”潘擎苍见将酒壶递经慕容轩,又担心他的身体,便小心提醒道。 “什么您老人家,我老人家,为师很老吗?你不要担心我,这点酒,还醉不倒为师。”慕容轩,知道潘擎苍担心自己,可他今日高兴,便也不在意,接过酒壶道。 “是,师傅!”潘擎苍自幼便有些怕慕容轩,很听他的话,如今见他如此,连忙正声答道。 “好!”慕容轩喝了一口酒,便大声道“好”。 过了一会,慕容轩毕竟长年不饮酒,自然不胜酒力,一小壶酒还没喝完,人却已经醉倒在地了。 潘擎苍见状,连忙扶着他进了石洞里休息。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潘擎苍便又开始调息自己的身体,他自得了吴明的几十年功力,如今这些外伤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什么大问题,没过几天,身体已经无恙,内力也完全恢复了,他知道是时候为师傅疗伤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将信将疑 这一日,四人吃过烤肉,坐在一起聊天,潘擎苍已将自己所有的遭遇也都说给了师傅听,慕容轩听说步非云已死,不由一阵开怀大笑,心情很是舒畅。可听到心爱的小师妹神经失常之后,便不由很是担心,后来又听说吴明的事,不由也极为感慨,大骂“黑白二圣”卑鄙无耻。 小红和庄梦蝶见慕容轩如此激动,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 潘擎苍讲到被“十二生肖”追杀的事量,这才突然想起,三年前遇到师公的事,便开口说道:“师傅,徒儿不孝,有一件事一直瞒着您老人家,希望您不要怪罪。” 慕容轩此时刚听完吴明被少林方悟湖方丈与丐帮帮主王承颜陷害的事,正在气愤中,突又听到潘擎苍如此说,连忙怒道:“小猴子,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连你也嫌弃师傅不中用了?竟敢来骗师傅?什么事,你说!” 潘擎苍见慕容轩有些生气,连忙跪下解释道:“师傅息怒,徒弟并不是有心隐瞒,只是小猴子怕提到他二人,师傅您会生气,所以一直不敢说。” 小红和庄梦蝶见慕容轩瞬间改色,也不由心中一惊,却也不好说什么。 “你告诉我,是谁竟会让你如此忌惮,不敢在我面前提他们的名子?为师不怪你便是了。起来吧!”慕容轩见潘擎苍竟然为了因为这个才对自己有所隐瞒,便又平静的说道。 “三年前,徒儿遇到了师叔公和师叔母他们二人。”潘擎苍见慕容轩谅解了自己,这才站了起来,轻声说道,说完便查看他的脸色,生怕又惹他生气。 果然慕容轩听了之后,久久不再说话,过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问道:“他们还好吗?” “禀报师傅,他们都很好,只是脾气有些怪。三年前,我也是无意中遇到他们,并且他们还专门送了一封师傅的亲笔信给徒儿,师傅您老人家难道不记得了吗?”潘擎苍见师傅神态如此,知道他心里还因为小师妹的事有些不舒服,连忙轻声答道。这些年来,他也一直都想不明白,师傅当年为什么会写那封信给自己,如今借此机会,他自然想弄个明白,也好解了自己心中的疙瘩。 “信?什么信?为师从来都没有给你写过信啊!信上写着什么?”慕容轩听后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可是师叔母和师叔公明明交了一封师傅亲手写的信给小猴子,师傅怎么说从没写过信呢?那信上师傅声称要将徒儿赶出师门,并叫徒儿永远不得再用“落日剑法”及“摘花飞叶手”这两门武功。还说,如果日后徒儿若是还敢在外扬言是您的徒弟,您便会亲手废去徒儿的武功。况且他们还说这信是师傅您亲手交给他们的,这件事当时蝶儿也在场,她也知道的。”潘擎苍见慕容轩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很是不解道。 “糊涂!你难道不知道,为师曾经立下过重誓,此生都不会离开此山,再踏入江湖一步,怎么又会去见他们呢?更别说师傅并不知道他们的住处,纵然知道,也断然不会让写那样的信给你,更不会无故与你断绝师徒关系,你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慕容轩听完潘擎苍说完了这番话,似乎也很纳闷,便又将头扭向庄梦蝶,似是在向她求证。 “前辈,潘大哥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也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潘大哥收到您的信后,就像疯了一般,狂奔了几个山头,后来遇到神行先翁老前辈,还和他打了一架,这事绝对不会有错的。”庄梦蝶见慕容轩脸扭向自己这边,知道他对此事一时难以相信和理解,便连忙把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 “师傅?你见到师傅他老人家了?”慕容轩听完庄梦蝶的话,连忙站了起来,大声问道,言语之中似是关心自己的师傅。 “是的,徒儿不孝,不但见到了师公他老人家,而且还跟他打了一架,差点把他打入水中请师傅原谅小猴子的无知和狂妄。”潘擎苍见师傅如此关心神行先翁,想起他曾经和他交过手,生怕慕容轩怪罪,连忙又跪下道。 “你你说什么?你不但跟你师公交手而且还差点将他老人家打下水?你是不是当为师是三岁小孩子,以你的功力,你能将你师公逼下水?你们别再合伙欺骗我了!”慕容轩听完潘擎苍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似乎感觉有些离谱,不由疑惑道。 “徒儿不敢说慌,不仅如此,徒儿还跟师叔公交过手,请师傅责罚。”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师傅竟然不相信自己,不由有些难过,再次说道。 “是的,前辈,当时蝶儿也在场。那晚潘大哥先是中了“十二生肖”的埋伏,身上中了剧毒,后来侥幸一剑杀死四人后,便昏倒在地,当时我和苏老前辈是亲眼目睹。后来苏老前辈用内力将潘大哥身上的毒逼了出来,非要逼着潘大哥跟他学武。潘大哥觉得这样做是背叛师门,坚决不从,二人打了起来。最后苏老前辈用大擒拿手想要去抓潘大哥,却不想先被潘大哥用小擒拿手给制住了,紧接着紫霞仙子就来了,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了潘大哥。潘大哥看后,便像疯了一般跑了,我们三人就在后面追。在一个小湖边,却看到潘大哥已经和神行先翁老前辈打了起来,还差点将他打落在水里,这话绝对不会有假的。”庄梦蝶见慕容轩竟似有些不相信潘擎苍,连忙接着讲到。 “好,我暂且相信你,那我问你,你说你既然先接到我的信,并说我不准你再用我教你的武功,那么你又凭什么将师傅他老人家逼下水的?这其中岂不是前后自相矛盾?你别以为师傅眼睛瞎了,可是师傅的心还没有瞎,你们想合起伙来骗我,没门!”慕容轩见他二人说的有理有据,不由更加怀疑道。 “师傅,小猴子不敢隐瞒,自接到那封信后,徒儿便谨遵师训,再也没有用过“落日剑法”和“摘花飞叶手”这两门武功。当年手刃短刀步非云,因为是为师傅雪耻,徒儿只能用此剑法,之后便再也没有用过。小猴子不才,曾自创过一套“剑猿剑法”,就是用这套剑法,方才逼着师公差点落水,徒儿虽然不孝,可却从不敢违背师傅的教训,更不敢欺骗师父,还望师傅明鉴。”潘擎苍见慕容轩仍然怀疑,连忙再次解释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误中奸计 “铁猿剑法?是啊!为师当真老糊涂了,当年为师可以自创“落日剑法”,却为什么偏偏就想不到,小猴子也可以创另外一套剑法啊!你果然没有给师傅丢脸,为师错怪了你,你起来吧!”慕容轩听潘擎苍解释完了,这才沉思了片刻,方才大悟,扶了潘擎苍道。 “多谢师傅,徒儿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当年师傅要将徒儿逐出师门,既然师傅没有写过,那这封信显然便是有人伪造师傅的笔迹所写,只是徒弟不明白,为什么竟连师祖公和师祖母也要替那人联合起来骗徒儿?为什么当年师傅出了这么大的事,师公他老人家竟然也会误认为您已不在人世?这其中必定有许多疑点,还请师傅告之。”潘擎苍见师傅终于相信自己,这才站了起来,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希望能找到些线索。 “你碰到他们的时候,是什么时间?”慕容轩听完潘擎苍的话,突然问道。 “7月初,当时徒儿要赶在步非云封刀大会之前,与他决战,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正巧碰到了他们。”潘擎苍见师傅问答道。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哈哈,没有想到师哥竟然用心如此深,至死也要害死我,他是怕我在他死后得了师妹啊!师哥,你当真好狠心,好卑鄙啊!竟然连自己的师父、师母都要利用,当真是机关算尽啊!”慕容轩这时却突然笑了起来,神情很是悲伤,过了许久又接着道:“三年前,也正是7月的那一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正在练剑,突然师叔和师母找到我,当时我很是诧异,不明白他们从哪里知道我的地址,更令我诧异的是,他们还带来了一个年轻人,那时这个年轻人身受重伤,眼看就要不治。我不明白师叔师母的意思,正要问,却听他们说:“轩儿,你快救救他。他说他叫小猴子,跑去跟你师哥比武,结果被你师哥一不小心给打伤了。你师哥得知他是你的徒儿后很自责,不忍心你唯一的亲人就此死去,所以便向他打听到了你的住处。他原本是想亲自来向你道歉,可又怕你不愿见他,便央求我们将他送到这里来,希望你能救好他的伤,就算救不活,能见上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我当时听后大惊,连忙去查看那年轻人,发现虽然跟你有些像似,可却总觉得不是你,也没有你身上的特征,便怀疑不是你。于是就对他们他们提出了疑虑。师公一听,当时就急了,解释道:“轩儿,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们和你师傅都见过他,还和他动过手,而他使的剑法就是你独创的“落日剑法”,怎么会不是你徒弟呢?莫不是你还在怪我们二人,因此而迁怒于他?或是你还教了别的徒弟,也会使“落日剑法”不成? 我一听师叔说那少年会使“落日剑法”,心中虽然仍有疑虑,寻思等医好了那少年再详细盘问不迟。他二人见我答应救那少年,便也走了。哪知”慕容轩说到这里,便叹了口气,神色也很难看,竟是不愿再说下去。 “师傅,那少年长得什么样您还记得吗?”潘擎苍见师傅说完,不由大惊,连忙问道。 “为师怎么会忘记他的模样?他长着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白白净净,只是有一点就是眉毛之间,有一处剑伤。也怪当时为师太相信你师公他们了。当时你师公走后,我原本想尽快将他的伤势医好,便将上身的衣服脱下,查看伤势,哪知那少年竟突然朝我,撒出一把粉沫状的东西。为同一时没有防备,眼睛顿时什么也看不到了。那时我才知道中了别人的圈套,可后悔已晚了。当时我功力并未全失,眼睛也尚还可以模糊看到东西,所以便奋力打了他一掌,他似乎没想到我中了毒还能还手,连忙逃跑了。我一心想要弄明白这少年为何陷害我,便想抓住他,逼他交出解药,哪知就在这时,出现了两个人。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二人竟会联手对付我。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已成了这般模样,眼睛也瞎了。唉,都怪为师一时大意,才着了那群恶人的道,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慕容轩平静的将这番话说完,便不再言语,神情很是低落。 “请问前辈,那少年两手掌的脉搏上是不是各有一条整齐的剑痕?”这时庄梦蝶听后,想了半天,突然问道。 “不错,丫头,你怎么知道?当时我在为那少年脱去上衣的时候,曾看到过两道剑伤,当是还曾寻思为什么剑伤竟然与“落日剑法”中的一招颇为相似,可惜当时救人要紧,并不曾多想。”慕容轩听庄梦蝶如此问,回忆道。 “唉!前辈猜的不错,那剑伤本就是落日剑法留下的,真想不到,他竟会变得如此歹毒。”庄梦碟此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事,叹了口气道。 “蝶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那少年到底是谁?”潘擎苍听到庄梦蝶说出认识此人,不由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大声问道。 庄梦碟被他这么用力一抓,顿时肩膀竟似要碎掉,泪水顿时流了下来,委屈道:“潘大哥,你先放手,我的肩膀好痛。” “蝶儿,对不起,潘大哥一时激动,太过气愤了,这才……我只是想急于知道暗伤师傅的恶人到底是谁所以才一时没有控制住,请你原谅。你的肩膀还疼吗?”潘擎苍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弄痛了庄梦蝶,连忙松手,向她道歉道。 “潘大哥,我了解你的心情,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我现在好多了,没事的。”庄梦蝶知道他是一时激动,所以根本没有责怪他,如今见他又这样关心自己,不由心中一阵心安,连忙接着问道:“潘大哥,你还记得,那年你和兰姐姐去新野城,在一家面馆正好碰到了两个人吗?” “新野?面馆?蝶儿,我想起来了,你说那个人是你师哥武通博?不错,我怎么没有想起来,那日正是我用落日剑法,将他的双臂划伤,为的是教训他不要欺人太甚。没想到竟然会是他陷害师傅,早知道刚初我就应该杀了他。”潘擎苍这时经庄梦蝶提醒,这才想起来。不由大吃一惊道,他万万没有想到伤害师傅的人竟是他。 “唉!这事也不能怪他,或许他只是受人蒙蔽罢了,希望你不要因为为师的这点小事,而错怪蝶姑娘。”慕容轩听到潘擎苍说完,生怕他因为自己而与庄梦蝶产生隔阂,连忙劝道。 “师傅,您放心,这事跟蝶儿没有关系,我不会怪她。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定会为师傅报这个仇,也让他尝尝这种千刀万剐的滋味。”潘擎苍见师傅劝,看了一眼庄梦蝶,示意她不要太自责,连忙安慰师傅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恶人再现 “报仇!小猴子,为师只希望你从今以后,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为师就心满意足了,报仇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为师这辈子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将上一代的是非恩怨,牵扯到你的身上。你是无辜的,不应该生活在仇恨之中,答应为师,以后不要再提报仇这事,好吗?”慕容轩听到潘擎苍说要报仇,不由想起那两个人,脸上顿时闪出一丝惊恐,稍后便又劝道。 “师傅,请恕徒儿不孝,此仇不共戴天,纵是敌人长着三头六臂,我小猴子也要发誓将他们一一铲除掉,为师傅出了这口气。”潘擎苍听到师傅竟劝自己放弃报仇,顿时感到事态严重。他很了解师傅的为人,一生从来向人低头,今日他竟然劝自己不要报仇,由此可见师傅的仇敌一定非同寻常,不然师傅不会出现惊慌的神色。 “是不是连你也不听为师的话了,我说过不用报仇就不要再报仇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慕容轩见潘擎苍执意要为自己报仇,不由怒道。 “以师傅的武功,就算是中了毒,当今武林也没有几个人可以伤的了您。您身中外伤,全身筋骨错位,周身十三处穴位被人用内力强行封闭。如果徒儿猜的没有错,那两个人应该是少林方丈悟湖和丐帮帮主王承颜,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他二人,才能困得住师傅,徒弟猜的不错,是不是?”潘擎苍见师傅极力阻止自己报仇,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所以才不愿意说出这二人的姓名。他想起昨晚查看师傅的伤势时,竟与吴明所受的伤一致,像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指及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于是才大胆猜测道。 “不是!小猴子,你不要乱猜了,答应为师,不要再提报仇的事,好吗?就算是为师求你了!为师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失去了太多太多,不想到老了,连你也失去。”慕容轩听潘擎苍说出那二人的名字,神情不由很是紧张和害怕,连忙否认道。 潘擎苍从来都没有见过师傅如此害怕,在他的心目中,师傅一直是高大,坚强的,自信的,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如今却成了这样,不由心里很是难过。他想师傅一定遭受了他们非人的折磨,以至于才会精神有些失常,此时他已经知道了师傅的遭遇,对王承颜及悟湖又多了一份仇恨。他知道,这件事,迟早有一天自己要去面对,去解决,因为恶人终归要受到应有的惩罚。此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天不杀了这两个奸贼,绝不罢休,可是他知道此时这些话不能跟师傅说,现在师傅身体还很虚弱,要先想办法治好师傅的病,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一念至此,他便安慰慕容轩道:“师傅,您放心,既然您说了,徒儿一定听您的。这些天我已经仔细的研究过您的病情,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将毒素排出您体外,再加上我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我想从明天开始,就给您治病,您看如何?” “好!既然你有这个心,为师就算受再大的罪也不会皱下一眉头?你需要为师怎么做只管说,为师一定全力配合。”慕容轩见潘擎苍终于答应自己不再提报仇的事,这才安心,也号爽的说道。 “其实徒儿也不需要您做什么,只是需要师傅将小时候您教我的东西从头到尾再做一遍就可以了。”潘擎苍见慕容轩答应,连忙笑道。 “什么?你说为师只需要这样简单,就可以治好双眼吗?”慕容轩听潘擎苍说完,似乎有些不信道。 “不错,这事说简单也不简单,这样做只是刺激您体内的血液循环,加强眼睛恢复的速度,至于真正要做的,您就放心吧。从明天开始,就请师傅再教徒儿一次武功,咱们从头开始,好吗”潘擎苍见慕容轩似乎有些不信,也不在意,只是轻松说道。 “好!既然这样,为师就只好再依老卖老一次了。”慕容轩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不由也精神大振,爽快的答应道。 “既然师傅已经答应了,那剩下的就全看你们两个的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信心?”潘擎苍这时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庄梦蝶和小红道。 “我们?我们也需要做什么吗?”庄梦蝶听后,不解的问道。 “当然了,所有的治疗过程中,你们两位才是最主要的。若是你们二人没有信心,恐怕我和师傅也不可能成功,我需要万无一失,你们明白吗?”潘擎苍见庄梦蝶有些不明白,连忙解释道,可是他解释了半天,庄梦碟竟似还没有听明白,连忙看着小红。 “潘大哥,您和前辈放心,我和蝶姐姐一定会全力以赴。”小红见庄梦蝶不清楚,连忙笑着答道。 “好,既然小红已经清楚了,我想蝶儿慢慢也就明白了,这些天我会准备一些疗伤用的药草,师傅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潘擎苍见大家都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也分工好了,这才放心的说道。 “可是,我”庄梦蝶似乎还不明白,刚想说什么,就被小红阻止了。 小红俯身贴着庄梦蝶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庄梦蝶这才明白,过了半天才说:“啊!我们就只做饭吗?”说完竟似完全不相信。 “是啊!蝶儿,你说这事重要不重要呢?你们若是饭菜做的不好吃,我和师傅都没有胃口,怎么有力气来练功呢?你现在终算明白了吧,现在有没有信心呢?”潘擎苍见她终算开窍了,这才挑明道。 “有!当然有信心了。潘大哥,你就放心给前辈疗伤吧!”庄梦碟听后,连忙笑道。 “既然这样,我便去采药了,师傅,你们也去休息准备吧!”潘擎苍见大家都明白了,这才站了起来,扶起慕容轩,朝山洞走去。 过了一会,潘擎苍便出去采药去了,几天以后,他才已经将所需的药都采好回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推宫换血 第二天,潘擎苍一大早,便将师傅慕容轩叫了起来,带他走进了以前练功的烈焰洞。如今再次走进这个山洞,心情已是大不一样。他让师傅坐了下来,盘膝坐在了他的后面,说道:“师傅,现在我要运功将你体内的毒逼出来,一会不管遇到任何事,您都不能放弃,倘若您的心中有一丝杂念,我们两人都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轩听潘擎苍说完,连忙点了点头。 潘擎苍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气运丹田,将全身真气聚集在双手之中,然后将双手抵在慕容轩的后背上,顿时一股强大的真气缓缓逼进慕容轩的体内。 慕容轩刚刚感觉到体内逐渐开始发热,膨胀。过了一会,后背突然被潘擎苍轻轻拍了一掌,他的身体也随后转了一个圈,和潘擎苍面对面而坐了。他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感觉到潘擎苍突然拉起他的双手,飞快的在他的掌心用指力各划了一条深深的血口,被潘擎苍用双掌抵住。 慕容轩似乎从没听说过这种逼毒方法,不由很是诧异,但他想起刚才潘擎苍交待的话,也不敢乱想。片刻之后,他感觉到自己左手伤口上的血液正缓缓向外流出,而右手的伤口,正有血液缓缓的从潘擎苍的身体内逼入自己体内。他这才明白,原本潘擎苍正在与他推宫换血。那样以来,自己身上的毒虽然消失了,可却又转移到了潘擎苍身上。他连忙想要撤回手掌,哪知又掌被潘擎苍紧紧的吸住,无法抽出,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心情也渐渐乱了起来。过了一会,潘擎苍突然小声道:”师傅,您再这样,只怕我们都会走火入魔的,您难道想要徒儿也白白送掉一条命吗?” 慕容轩听到潘擎苍的声音竟似很痛苦,他这才明白事以至此,只能接受了,于是便不再乱想,努力配合着潘擎苍。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潘擎苍终于将师傅体内的毒全部过渡到自己身上来,不由松了一口气,顿时瘫倒在地。 慕容轩听到潘擎苍倒地的声音,连忙抱住他,大叫道:“小猴子,你不是说很简单吗?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这么蠢呢?为师已经老了,不值得你这样做的。” 过了好久,潘擎苍才苏醒过来,他见师傅抱着自己,神色很痛苦,连忙劝道:“师傅,您不用担心徒儿,我没有事,现在我们开始第二步,越快越好。” “不,为师再也不冶了,就算是一辈子看不见,为师也不能害了你啊!”慕容轩此时正值伤心,突听到潘擎苍说要继续治疗,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便固执的说道。 “师傅,现在您身上的毒已经全被逼出来了,我们不能前功尽弃啊!你不是答应过徒儿,要好好配合我吗?为什么却又突然反悔了?”潘擎苍听完师傅的话,知道他不忍伤害自己,连忙又劝道。 “可是,你并没有跟我说,需要与为师推宫换血啊!如果为师知道要把身上的毒过渡到你身上,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慕容轩此时心情也很复杂,他万万没想到潘擎苍竟会为了自己,连性命都不顾。 “可是,师傅,如果您不继续,那徒弟刚才所做的一切就白白牺牲了啊!徒弟身上有神剑吴明老前辈50多年的功力,日后还会将体内的毒逼出来的,慢慢就可痊愈,您就放心好了.快,让我继续为你治疗。”潘擎苍说完,便又挣扎的坐了起来。此时他身中奇毒,完全都是在用靠外力支持、才不至于使自己身体麻木。他怕万一毒性发作,到时就已经来不及了。 慕容轩见潘擎苍如此固执,只好忍着泪按他说的做。 潘擎苍继续运动开始为慕容轩打通被封的穴道。他虽然身中奇毒,可是却有护体神功及吴明的50年内功,再加上他的任督二脉早已打通,所以功力已是今非昔比。可是尽管如此,要想打通慕容轩身上用大力金钢指封住的穴位,自然还是很费力。 又过了两个时辰,在潘擎苍源源不断的内力催动下,慕容轩渐渐感觉到被封闭了三年多的风池、肩井大穴终于开始有了舒痒的感觉,紧接着是大椎穴、天枢穴等穴位,也有了反应。此时他很清楚,再过一会,他周身被封的穴位便会悉数被冲开,而全身经脉也会通畅无助,自己的武功也会恢复,不由心情很是激动。 此时他的心念只是稍稍一动,潘擎苍的嘴里便流出了一丝血,好在他的眼睛看不到,要不然又要担心。 又过了半个时辰,潘擎苍终于停了下来,他的体能似乎已经达到极限,感觉极度的疲劳,想要立刻睡上一觉。可是他很明白,自己万万不能现在睡去,虽然体内的毒性已经开始迅速随着血液流动,在他的体内已极快的速度,扩散,但他必须要坚持做完最后一步,只有这样,师傅的双眼才有希望复明,功力才会完全康复。 此时潘擎苍已累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用最大的意志去克服自己不要那么快倒下。他将准备好的药物,涂抹在事先准备好的布条上面,然后又点了慕容轩眼角上的承泣、攒竹两位穴位,因为他知道,这两处穴位暂时不能受到任何刺激,需要等到十二个时辰之时,等穴位自动解除之后,这才有利于促进眼部的血液循环。他将所有的事都做完后,这才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对慕容轩说道:“师傅,您…一定要记住:每日子时,辰时、午时,申时这四个时辰将药换下,然后泠热循环,交替刺激双眼,每日只需四个时辰,从子时开始丑时结束,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的眼睛就会康复,一定不要担心我。记住,一天都不能耽搁,不然徒儿所做的一切,将会前功尽弃。”潘擎苍说完这句话,不等慕容轩回答,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小猴子!”慕容轩听到潘擎苍再次倒下,急的大叫一声道 叫声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小红和庄梦蝶,她们连忙跑了进来。 庄梦蝶见潘擎苍倒在地上,顿时扑了上去,大叫道:“潘大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蝶儿啊!你快醒醒啊!” 小红看到这种情形,也连忙问慕容轩道:“前辈,怎么会这样?” “不行,我不能这样自私,我要把血还给小猴子,我不要看见!我不要他死!”慕容轩此时正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听到小红问,不由发了疯般的大叫。”前面,您说潘大哥他为您推宫过血,把您身上所有的毒都过渡到他的身上了?”小红见慕容轩这样说,不由大惊道。 “不错,我若是知道小猴子会这样做,我一定不会答应他的,现在我就把血再还给他,要他尽快醒过来。”慕容轩说到这里,便挣扎着要扶起潘擎苍想要把血还给潘擎苍。 “前辈,您泠静些,您这样做,不仅起不到作用,相反还会前功尽弃,不但救不了潘大哥,而且连你也会出意外。我相信潘大哥既然敢这么做,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把体内的毒逼出来,现在我们只求上天垂怜,让他早点醒过来吧!”小红见状,连忙阻止道。 “不错,前辈,小红妹妹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等,等着潘大哥醒过来。”庄梦蝶也觉得小红说的有道理,连忙止住泪,附合道。 “等老夫已经等了几十年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慕容轩见她二人都劝自己,不由怒道。 “前辈,潘大哥昨晚曾经交待过小红,一定要我劝您不要做傻事,其实他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您是他的师傅,他这样了解您,难道你就一点不了解潘大哥吗?如果您真的这样做了,那您让潘大哥今后,还怎么有勇气活下去呢?您放心好了,我想潘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小红见慕容轩还在固执自己,也继续劝道。 “行!老夫答应你们,再也不做傻事。小猴子一定会没有事的,他会醒过来的。”慕容轩似乎被庄梦蝶的一席话惊醒,思索了许久,这才放弃道。 “蝶姐姐,你帮我把潘大哥一起弄去休息吧!”小红见好不容易说服慕容轩,又怕他反悔,连忙说道。 庄梦蝶这才和小红一起将潘擎苍扶回了石屋。 第一百八十章 悲喜交加 二人刚准备将潘擎苍放到床上,却发现上面有张纸条。小红将潘擎苍放下后,连忙拿起纸条念道:“小红、蝶儿,当你们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需要你们来帮潘大哥完成了。我自知师傅体内的毒已经渗透至内脏,用平常的方法是无法将毒逼出来的,所以才想了这种推宫换血的办法。如果换血成功,师傅的伤势便已好了一半,剩下的只要坚持按照我说的做,病情就会慢慢痊愈。我昏迷之后,在你们住的房间石桌上,有一个小瓶,里面装有两只剧毒的蜘蛛,你们只需将我的手指放进小瓶之内便可,切记,一天三次,每次午时放入,只需半柱香的时间,不能多亦不能少,等放够足足60天之后,那时我体内的毒便会清除掉,我也会醒过来。万一到时我不能醒过来,你们要答应我,一定不要伤心,日后好好的生活。师傅身体虚弱,还需要你们多帮我照顾他老人家,拜托了!”潘大哥留。 小红刚念完这封信上的留言,庄梦蝶便伸手朝石桌下面摸去,果然取出一个小瓶。 又连忙跑到外面,看看此时正好是午时,便按照纸上说的,慢慢打开小瓶的口,将潘擎苍的一只手指头伸了进去,顿时那只手指便变的漆黑,一般恶臭传遍了整个石屋。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庄林蝶将潘擎苍的手指取了出来,又封好了瓶口,将小瓶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小红见潘擎苍一动不动,心里也没有底,见慕容轩也很担心,便强笑着道:“前辈,您放心好了,潘大哥的医术是从神医惟德先生昭那里学的,肯定不会有错。” 慕容轩听完,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脸朝小床,神色很凝重。 第二天,慕容轩按照潘擎苍的话法,去了寒冰洞去运功。小红和庄梦蝶不仅要照顾慕容轩替他换药,而且还要替潘擎苍吸毒,每天她们都在盼望着有奇迹出现,可是总是换来失望。 这样整整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这天慕容轩想到时间已经到了,便将小红和庄梦蝶叫到了洞里,慢慢拆开了眼上的布条。 小红拆掉了蒙在慕容轩眼上的布条,庄梦蝶也很紧张的看着他。 慕容轩此时的心情也极度紧张,他久久不敢睁开眼睛,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小红二人的鼓励下,这才鼓起勇气,试着慢慢睁开,起初他发现眼前有东西模模糊糊的在闪动,接着再试,果然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清晰。直到后来,他终于看到庄梦蝶和小红站在自己面前,已然恢复了光明。不由的一阵激动,仰天长笑道:“哈哈!苍天有眼,我慕容轩终于又重见天日了。” 小红和庄梦蝶见状,连忙也高兴的上前道:“恭喜前辈,失而复明。” “你们就是小红和蝶儿,多谢你们这段时间费尽心思照顾老夫。”慕容轩再次能恢复视力,除了潘擎苍的医术之外,还多亏了小红和庄梦蝶的照顾,往常他总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如今看到二人真正的面目,不由越看越喜欢,在心里也由衷的为潘擎苍能结识这样好的女孩子而感到高兴。 “前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刚刚恢复,还不适宜到外面,还要请前辈再忍耐几天,等完全恢复之后,便可以行动自如了。”小红见他如此高兴,连忙说道。 “哈哈,老夫已经瞎了三年,就算是再瞎三天,又有何妨呢?”慕容轩此时重见天日,心情大好,笑道。说完便又让小红帮忙把布条将眼睛紧紧的缠住了。 又过了几日,小红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摘掉了慕容轩眼上的布条。 慕容轩睁眼看到此时正躺在床上的潘擎苍,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潘擎苍的脸,久久不愿松开。 又过了十天,这一日正好到了第六十天,庄梦蝶再为潘擎苍用蜘蛛吸毒的时候,却发现潘擎苍手上的血液已经变得通红通红,再看看那条蜘蛛,竟然一动不动,显然是因为中毒太深,已经死去了。 三人看着这蜘蛛死去,可是躺在床上的潘擎苍却仍然一动不动,和二个月前竟是一模一样,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不由都很着急。 庄梦碟久久的看着潘擎苍,伤心的哭道:“潘大哥,你不是说要陪蝶儿一辈子吗?为什么却说话不算话,你起来啊!起来陪蝶儿一起赏月,一起数星星啊!碟儿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淘气了。” “蝶姐姐,你不要这样,潘大哥不会有事的。”小红见庄梦蝶如此伤心,其实她的心里又何尝好受呢?可是她宁可将这份悲伤藏起来,也不愿意让别人跟着难过。 “不会有事?小红,你醒醒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潘大哥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庄梦蝶见小红此时竟然还在这样说,不由一阵难过,大声哭道。 “不,潘大哥没有死,他不会死的。”小红见庄梦蝶突然说出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也忍不住哭道。 “小红,潘大哥再也不要我们了,他太累了,他再也不会要我们了。”庄梦蝶见小红也哭了,便又扑倒在潘擎苍的身上,哭了起来。 “不,你们说谎,小猴子不会这么轻易死的,他不会死的!小猴子,你给我起来,我是你师傅,你听到没有,我命令你起来!”这时站在一边的慕容轩听到她二人的争吵,似乎也不愿意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突然发疯了般的扯着潘擎苍的手臂,想要将他拉起来。 “前辈,您不要这样,潘大哥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听您的话了!” 小红见慕容轩如此激动,连忙哭着劝道。 “不,你们听着,小猴子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小时候他受了我那么多的折磨都没有死,现在这点小小的痛苦,他一定能挺过来的。他不会死的,我不允许他死。”慕容轩此时似乎已经发疯了,他拼命的扯着潘擎苍,想要把他拉起来,可是潘擎苍却仍然一动不动的躺着。 “前辈,潘大哥他中了奇毒,他再也醒不过来了,你泠静些。我们还是早早的让他入土为安吧!”小红见慕容轩仿佛发疯了一样,不由很是担心,怕他再出什么意外,只好忍着内心的痛苦劝着他。 “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我要看着潘大哥醒过来,还要跟他成亲,做他的新娘子,你们谁也不能这样做,谁也不能。”庄梦蝶听到小红竟然说要将潘擎苍埋掉,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大声阻止道。 “前辈,蝶姐姐你们难道忘记了吗?潘大哥交待过我们什么,他希望我们要好好的活着,我知道你们心里难过,伤心。我的心里又何尝不难过,不伤心,可是这样有用吗?潘大哥已经死了,我们必须接受这个现实,难道我们还要让他走也走的不开心,不安宁吗?潘大哥是为了救前辈而死的,他死的很值得,在他的心中,前辈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你们明不明白?”小红此时见他二人竟似都不受控制,连忙再次大声哭着阻止道。 “潘大哥,你怎么可以丢下蝶儿不管,让蝶儿一个人独活在世上?怎么可以?”庄梦蝶此时见潘擎苍再无生还之力,如今自己只能接受现实,哭了几声之后,再也没有力气,昏了过去。 “蝶姐姐。”小红一看,惊呼一起,连忙扶起了她。 慕容轩端了一些水过来,喂着她喝了,她才慢慢苏醒过来,又痴痴的看着潘擎苍,一直都无言语。 过了许久,小红见大家再这样哭也不是办法,她尤其是怕慕容轩眼睛刚好,万一再哭出问题,那就麻烦大了,连忙劝道:“前辈,还请您节哀,早些让潘大哥入土为安吧!” “小红姑娘,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慕容轩此时伤心欲绝,再加上身体刚刚复原,所以精神很是疲惫不堪,想想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 庄梦蝶见事已至此,也不再说什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精神失常 过了三天,庄梦蝶为潘擎苍做了一件新衣服,大家帮潘擎苍换了,便准备将他入土。 慕容轩这三天来,几乎很少吃东西,身体也似苍老了许多,他不舍的看着潘擎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一脸的悲伤。过了片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突然进了屋里,从墙上取出一把木剑,边看边摸着道:“小猴子,这是为师从小给你做的剑,一直以来你都是用此剑来练习剑法,你自幼便受到为师残酷的训练,为师把所有的怨气和不满都发泄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却从来不叫一声苦,不喊一声疼。自从你走后,为师每次想念你的时候,都会拿着木剑,默默的念着你,想着你。其实为师何尝不疼你,只是为师总是太爱面子,每次话到嘴边却又退了回去。如今你离为师而去,为师却无能为力,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为师现在将这把剑还给你,也算是为师给你最好的礼物了。愿你在天之灵能够开心,幸福的在爹娘身边生活,下辈子再也不要碰到像为师这般可恶的人了。”他说完之后便将木剑放在了潘擎苍的遗体旁,似是再也不忍心去看,连忙扭过头去。 小红流着泪,看着潘擎苍的遗体道:“主人,小红一天为您的奴婢,终生便是。小红承您看的起,能和您相守相处这么久,已经知足了,主人先走一步,小红现在就来陪您来,永远伺候您!”她说完这些之后,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朝自己胸口插去。 庄梦蝶此时就在她的身边,大吃了一惊,连忙伸手去阻挡匕首,与此同时,慕容轩刚才听完小红的话,也感觉不对劲,刚转过身,便见到小红要自杀,也连忙伸出一根手指,朝她的手臂上弹去,顿时小红的手臂一麻,匕首再也拿不稳,顿时掉在地上。 庄梦蝶一把抓了个空,见她已无事,便劝道:“小红,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做,难道潘大哥就能活过来吗?如果潘大哥在天有灵,他会心安吗?” “蝶姐姐,潘大哥待我恩重如山,也是我的主人,做主子的如今离去了,我这做奴婢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你不要管我,只要照顾好前辈就行了。求求你让我陪潘大哥一起去死吧!”小红见庄梦蝶劝,连忙相求道。 “小红,如果你真要这样,我也一起随你去死,去陪潘大哥吧!反正,潘大哥没有了,这个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既然如此,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庄梦蝶见小红如此固执,不由也觉得心里一悲,从地上拾起匕首,要朝自己胸口刺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小猴子是因为我而死,要死也应该是我去死,老夫已经老了,就让老夫下去陪着他吧!”慕容轩见她二人争执不下,突然大吼一声道。 “前辈!”小红和庄梦蝶一听,不由都大吃一惊,惊呼道。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难过,可是死就能解决问题吗?以前我一直选择逃避现实,已经逃避了几十年了,现在终算才明白,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小猴子曾经为我把本不属于自己的仇恨肩负了起来,现在我也要为了他,把这份责任挑起来。如果你们真的爱他,就应该坚强起来,我们一起去找到那些恶人。为他,也为他的爹娘报仇,这样才不辜负他对我们的情意。”慕容轩此时心情不比任何人差,可是他毕竟曾是一代英雄,到了关键时刻,意志自然比别人坚定,何况此时他面对的是两个女流之辈。 “前辈!您…….”庄梦蝶和小红见状不由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有耳朵,连忙问道。 “不错,老夫为了小猴子,已经决定重出江湖,无论对方如何强大,老夫也再所不惜,就算不能将他们一举铲除,也要弄他个鱼死网破,完成小猴子生前的愿望。”慕容轩此时见小红他们不相信自己,便看着潘擎苍,再次郑重的说道。 “潘大哥,你听到了吗前辈已经答应出山了。”庄梦蝶这时突然激动的朝潘擎苍喊道。 “蝶姐姐,你放心好了,潘大哥一听能听到的。”小红见庄梦碟如此激动,说完便朝庄梦蝶笑了笑。 “小红,都到了这份上了,你竟然还能笑的出来,潘大哥生前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庄梦蝶见小红此时竟然还笑的那样甜,不由很是吃惊,连忙责怪道。 “蝶姐姐,你难道不开心吗?”小红见庄梦蝶责怪自己,不仅不生气,反而再次笑着问道。 “小红,你是不是疯了?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潘大哥刚刚离我而去,我伤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开心呢?”庄梦蝶见小红越说越离谱,不由很是奇怪。 “前辈,如今您就要出山了?您的心里难道不高兴,不激动吗?”小红这时却不理会庄梦蝶,又转脸看着慕容轩,笑着问他道。 “丫头,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心里也很伤心,可是你不必太难过,你需要好好休息了。”慕容轩此时不由也有些糊涂,还以为小红是因为身体太累或是太过伤心,这才一时迷了心窍说胡话,连忙劝道。 “前辈,我怎么会伤心呢?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难过呢?”小红见慕容轩竟然劝自己去休息,不由再次笑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极其正常,又很严肃,完全不像一个疯子说的胡话。 “小红,你要是再胡话八道,我可要生气了。”庄梦蝶见小红不仅没有收敛,还故意去刺激慕容轩,不由生气道。 小红听完他二人的话,竟也不解释,轻轻的走到潘擎苍的遗体前,突然伸出手指,在他胸前的几处大穴上迅速的点了几下。 庄梦蝶见她如此,连忙阻止,并大声叫道:“小红,你疯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潘大哥的遗体?” 慕容轩见了也很是不解,想说什么,总归没有说出来。 小红也不解释,仍旧面带微笑的着着他们。 庄梦蝶为防止她再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连忙挡在了潘擎苍的遗体前。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惊叫一声,看着慕容轩,目瞪口呆的指着潘擎苍的身体,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死而复生 慕容轩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跑过去查看,竟发觉潘擎苍放在胸前的双手,十字竟然动了动,他不由也惊呆了,竟似不相信这是真的,转身看着小红。 小红这时才解释道:“早在二个月前,潘大哥就曾经单独找我谈过,他说前辈一生因誓困在山里,虚耗了一生,如今又遭奸人所害,却又担心自己,怎么都不肯讲出凶手是谁。对此他心里总是耿耿于怀,他原本想劝前辈再度出山,可是却已怕前辈心意已定,所以才想出了这个计策来,希望前辈能够与他合力,一起铲除王承颜及悟湖这些江湖败类。我当初并不同意这样做,怕他有危险,可是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我只能含泪答应了他。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担心,日夜守护着潘大哥,就等着这一天,前辈能亲口承诺出山。如今前辈已经答应,潘大哥再过片刻,估计也会醒过来,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她说到这里,顿时昏了过去。 庄梦蝶和慕容轩见完她的这段话,不由惊的目瞪口呆,如今见到小红晕倒,庄梦蝶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慕容轩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为了能激起自己的斗志,竟然用如此危险的计策,不由担心的看着潘擎苍,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过了一会,潘擎苍的手指活动越来越频繁,庄梦蝶和慕容轩急切的注视着,也不敢去动,只能任由他慢慢苏醒。许久之后,潘擎苍突然睁开了眼睛,自己正躺在棺材里面,又见慕容轩和庄梦蝶担心的看着自己,这才睁天眼睛,张着嘴,似乎在说着什么。 慕容轩帖过一听,好像他是喊:“水。” 庄梦蝶连忙跑过去,端了一杯水来,慢慢的喂着他喊了,他这才好像有了些气力,两眼注视慕容轩,突然笑了。 慕容轩见潘擎苍朝自己笑,竟然激动了流下了泪,这是他第一次在潘擎苍面前流泪,却显得那样真挚和感动。 潘擎苍慢慢的抬起手来,想去为潘擎苍擦干眼泪,可终因体力太差,试了好多次,这才成功。 慕容轩任由潘擎苍替自己擦干泪水,又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声,这是他第一次在潘擎苍的面前笑,虽然笑的有些迟,可总归还是来了。 庄梦蝶见潘擎苍醒来,不由也喜极而泣。 又过了许久,小红也醒了过来,慢慢在庄梦蝶的搀扶之下,走了起来,看到潘擎苍虽然已经睁开了眼睛,可是仍然很虚弱,又见他们二人很担心,便对慕容轩道:“潘大哥只是身体虚弱,可以将他扶起来,喂些粥,补充一下营养,慢慢调养就可以了。” 慕容轩听到,连忙伸出手,像抱婴儿一样,小心翼翼的将他从棺材里面抱了出来。 潘擎苍被慕容轩抱在怀里,不由感动的泪流满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三人的精心照顾之下,潘擎苍的身体也慢慢的好转了起来,一个月之后,他便可以下地走路了。三个月之后,他在寒冰洞和烈焰洞内慢慢的运功调息下,终于完全痊愈了,这一刻,大家都感受到了无比的欣慰。 潘擎苍再次死而复生,对他来说,这次虽然很艰难,但却也很幸运。因为他不仅成功救活了自己,而且还说服了师傅出山。从此整个江湖,将会因为他们师徒二人而引起莫大的轰动。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四大门派 公元1050年,中原武林突然惊现三个新的大门派,引起江湖一阵骚动。多年平静的江湖,因为它们的出现,开始进入了群雄争霸的局面,原本以少林、丐帮、崆峒、峨眉、华山、昆仑为主的六大门派,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各霸一方的稳定局势,如今这三个门派的突然出现,自然打破了原告的格局,使得各大门派人心惶惶,平静的江湖,一时之间,又热闹了起来。 这三大门派,分别是断刀门、逍遥派、正义堂。 最先登场的便是断刀门,此派立足于江苏、浙江境内,实力雄厚,人才济济,且专与朝廷作对,到处斩杀贪官,然后将所得脏银尽数洗劫,一部分趁着夜色,悄悄施舍于贫困人家,一部分留为己用。一时之间,两省贪官闻之无不变色,生怕自己脖子上的头颅会不明不白在一夜之间易地。而两省的贫苦人家,却争相盼望能够得到断刀门的垂怜,分得一些银两,好以此活命。朝廷接到线报,立刻派兵镇压,却都因找不到断刀门的具体位置而屡屡萱告失败,一时之间,所有的贪官竟都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紧接着一波末平,又起一波。这边断刀门的事情刚刚开场,那边位于湖北省境内却又突然出现一个逍遥派。此派一经出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位于丹江境内已有百年历史的青鱼帮,结束了他们对丹江渔业的长期统治,并将青鱼帮强行归并于逍遥派。青鱼帮帮主刘老三兄弟几个无一幸免,一家大大小小尽数被灭门,一时间那些跟青鱼帮素有交往的帮派无不心惊胆战,生怕会祸及自己,都发出告示,撇清与青鱼帮的关系。这样一来,不仅从此江湖之上,再也没有青鱼帮这个称呼,而且也加速了武林之间的纷争,很多小门小派也都借机归顺逍遥派,以求自保,更有甚则,在外声称是逍遥派的弟子到处惹事生非,引起江湖上一片血雨腥风。 就在这一门一派到处扩张势力的时候,湖北十堰境内也迅速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门派,称之为:正义堂。正义堂一出现,便到处劫富济贫,惩恶扬善,许多不为人知的江湖丑事,都被一一揭发,并公告于天下,作恶之人也都因作恶程度而一一受到应有的惩罚。一时间,江湖上人人自危,那些做贼心虚的人都因此而自揭罪状,为的是不连累家人,大多选择自杀谢罪。更有甚者,不想丢掉性命,只好无奈选择抛家弃子,远赴大漠,躲避追杀。 江湖上许多帮派,受不了这三个新门派的强力攻势,纷纷聚集在泉州南少林门口,希望悟湖方丈能挺身而出,为他们主持公道。 这一日,少林寺内,悟湖方丈正在打坐参禅,师弟悟寂大师走了进来。 悟湖方丈见师弟进来,一边转着手中的佛珠,一边慢慢问道:“师弟心事重重,不知所为何事?” “方丈师兄,近日江湖上出现一门一派一堂,来势汹汹,大有席卷中原武林的势头,武林各派纷纷聚集在我少林寺外,希望我们能够站出来,为他们主持公道,不知师兄打算如何?”悟寂见师兄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已知他心事重重,不由心悦诚服道。 “跳梁小丑,何以挂齿,江湖之中,本就不如佛门静地,血雨腥风,再所难免,师弟又何心庸人自扰呢?”悟湖顿了片刻,这才慢慢说道,说完便又开始念经,不再理会悟寂大师。 悟寂大师见状,再也不好说什么,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小沙弥跑了走,见到悟寂大师,连忙双手合十,立于一旁道:“弟子参见执事师祖。” “何事如此慌张?”悟寂见他步履匆忙,面上慌慌张张,顿时有些不悦。注视了他片刻,等那小沙弥平静下来这才慢慢的问道,话语之中透着一种无形的威言。 “禀告执事师祖,大殿外面,有峨眉、崆峒、华山、昆仑派等掌门强烈要求见方丈师祖,说是有要事相……相商。”小沙弥刚才被悟寂大师盯了半天,心中不由有些紧张,所以说话自然有些不利落,说完之后,便将头深深的低下,不敢再看悟寂大师。 “知道了,方丈师兄正在参禅,不便打搅,你去吧,我随后便来。”悟寂大师听后,思索了片刻,这才对小沙弥道。 “是,执事师祖。”小沙弥听后,连忙双手合十,朝悟寂行了个礼,这才转身走了。 悟寂大师等小沙弥走后,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方丈的禅室,便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悟寂大师这才带着几名僧人进了大厅,这边已有华山掌门洪波,崆峒派掌门方宏,昆仑派掌门罗勇,峨眉派掌门人慧宁师太正在用茶等待,见他进来,四人连忙站了起来齐声道:“我等冒昧来访,打搅大师的修行,实在罪过,还请赎罪。” “几位掌门远道而来,老讷寺物缠身,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各位请用茶。”悟寂大师见四大门派恭身立起,也连忙客气道。 大家客气完毕,这才分别落下座来。 大家喝了一半盏茶,昆仑派掌门罗勇便站起来道:“大师,今日我等前来,实有要事想与悟湖方丈相商,不知大师可否相请方丈前来相见。” “罗施主,实不想瞒,方丈师兄已闭关参惮数日,多有不便,还请谅解。”悟寂大师见昆仑派掌门罗勇刚一上来,便提出要见方丈,显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稍稍一愣,心中虽有不悦,仍然如实说道。 “不瞒大师,我等几位匆匆而来要见方丈大师,确有紧要事情与他相商,可否请大师通融。”罗勇一上来便碰了悟寂大师一个软钉子,不由有些难堪,继续说道。 “罗施主,有事不妨直讲,老讷可视事斟酌。”悟寂大师见他执意要见方丈师兄,似乎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仍然拒绝道。 “既然如此,我们跟大师说明来因,自也是一样,到时还请大师向方丈禀明我等此行的来意,再做定夺。”这边崆峒派掌门方宏见罗勇还要说,怕他坏了事,连忙站起来,抢着道。 “方施主果然通情晓理,令老讷佩服,不知几位此行究竟为了何事?我定当等方丈是师兄出关之后,原话相告。”悟寂大师听后,也连忙客气道。 “既然如此,我便长话短说。不知大师最近可否听闻江湖上最近新出了几个门派,到处为非做歹,毒杀同道中人,手段残忍,一时大有席卷中原武林之势?“方宏见悟寂说完,也连忙客气的朝他拱了拱手直言道。 “不知方掌门所言为哪些门派,老讷最近虽然也闻听江湖颇不平静,以我看来,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又何足挂齿,岂会如方掌门说的这般夸大其词呢”悟寂大师听完方宏说,便愣了一下,在心里寻思道:“这些掌门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不由想起方丈师兄的话,轻轻一笑道。 “想必大师久居寺里,对江湖上近日发生的事情并不太熟悉。这些新创的帮派,以在下看来并非一群乌合之众,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且据我所知,他们之中亦不乏武林中一流高手,更不似大师口中所讲的泛泛之辈。”方宏听悟寂大师言语之中,竟似有些毫不在意,连忙又说道。 “噢?”悟寂大师似乎有些吃惊道。 “方掌门说的没错,前些日子,我华山有几名武功不弱的弟子突然遭到了正义堂的暗算,造成两死一伤的惨事。由此可见,这些人的武功并不弱。”这时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华山掌门洪波突然站起来道。 还没有等悟悟大师回话,峨眉派掌门慧宁师太也站了起来,表情痛苦的说道:“就在半月之前,我峨眉派门人之中,也有几位弟子惨遭断刀门杀害,且凶手手段残忍,其行为令人发指。” “还有我们,也遭到了攻击,我派弟子下山购物,竟无端受到逍遥派杀害,并且凶手还公然将尸体送至昆仑,表明是在挑衅,实是欺人太甚,求大师为我们主持公道。”这时昆仑派掌门罗勇忿忿的说道。 “各位掌门稍安勿燥,据老讷所知,这些新派虽然举止有些霸道,行为有些怪异,可行事倒还公道,尤其是断刀门和正义堂,都是以惩强除恶为宗旨,并末做过有违武林正义的恶事,更末听过说他们乱杀无辜之人。既然如此,我少林便无权也无理由强行干涉,若是四大门派与其有瓜葛,则纯属私人恩怨,可自行解决。我少林数百年来,并不参与江湖之事,更无意涉及帮派之间的纠纷,还请各位掌门见谅。”悟寂大师听完几位掌门的话,稍稍顿了顿,这才委婉拒绝道。他此话一出,无疑是对几位掌门仍下一枚炸弹,不由有些坐立不安,纷纷议论开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计不成 过了一会,慧宁师太站了起来直言道:“哼!以大师的意思我们各派之中所伤所死之人,都是咎由自取了?敢情不是少林门人被杀,大师才会说出如此轻松荒谬之言。” “是啊!大师公然包庇袒护三派中的杀人凶手,不知到底是何居心呢”昆仑派掌门罗勇也站了起来,不满道。 “几位施主,还请说话客气些,不然休怪我们少林招待不周了。”这时一名手拿棍棒的僧人,见他几人如此出言不逊,突然大声说道。 “心宁,还不快退下,不可冲撞了几位掌门施主。”悟寂大师听门下弟子说完,连忙轻声喝道。 “师傅,他们……”.心宁原本是想替师傅悟寂大师抱打不平,如今却无端遭到他的呵斥,不由心中有些不舒服,再想说什么,突然被悟寂大师呵斥道:“还不快退下。” “是!师傅!”心宁见悟寂大师再次命令,这才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退了下去。 “几位掌门请勿怪罪,小徒实是护寺心切,有得罪之处,还望谅解。”悟寂大师见心宁退下,这才又抬头向几位掌门双手合十道。 “大师客气了,刚才我等言语之中也颇有不妥之处,还望大师见谅。”这时崆峒派掌门方宏见少林弟子动怒,不由眉头一皱,连忙站起来笑道。 “哪里哪里,出家人慈悲为怀,四大皆空,岂会怪罪。施才听几位掌门说完,老讷也深感痛心。只是我少林自大唐太宗皇帝以后,并无过多参与武林纷争,一直深居寺内参禅打坐,实无意过多干涉江湖恩怨之事,这亦是数百年来少林留下的规矩,老讷自当遵守,还请各位掌门谅解。”悟寂大师听方宏说完,这才又面带微笑的答道。 “既然如此,我等今日就先行告辞,他日再来拜访,还望大师将今日之事,禀于方丈大师,也希望少林能够继续肩负起振兴武林,维护江湖秩序的大任,为我等主持公道。”方宏见悟寂始终推卸,知道再说下去,只能闹的不欢而散,便寻思此计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施主放心,老讷一定会将几位掌门的来意,原原本本的禀告给方丈师兄,请他定夺,请恕老讷不远送。”悟寂大师听方宏说完,也缓缓而起道。 “有劳大师了,我等告辞!”方宏说完,便站了起来,向悟寂行了一个礼,带头走了。 “这……”华山派掌门洪波似是还想说什么,见大家都走了,也不得已跟着出去了。 悟寂见四人走了,这才双手合十,轻道:“阿弥陀佛。”便也带着众僧人走了。 四位掌门出了少林寺,又在解剑室取回自己的兵器,心里仍然感觉到一肚子气。 洪波气呼呼的说道:“岂有此理,我看悟寂这老秃驴分明是怕事。” 罗勇听后也跟着道:“什么泰山北斗,我看狗屁不是,遇到点事,就缩头缩尾,推卸责任。以我看,我们也不需要找他们主持公道了,大不了跟那三派拼了,末必还真怕了他们。” “话虽然这样说,我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还需做好防备才是啊!”慧宁师太听后,过了片刻,这才慢慢说道。 “慧宁师太说的没错,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几年前血的教训就是要告诉我们,一定不要孤军作战,大家只有团结一致,才会保存实力。现在少林虽然没有答应我们,可是也没有拒绝我们,就说明还有希望,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要到丐帮,争取能够说服丐帮帮主王承颜,然后让他参与进来,由他说服悟湖方丈,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方宏见听他们三人说完,不由很赞成慧宁师太的话,过了半天,也建议道。 “方掌门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不信,如果三派真的来了,还会把我们四大门派一一铲除了不成?”罗勇听后,不由有些不服气道。 “罗掌门不要忘记了,几年前,我们前任掌门的死,至今连凶手都没有找到,这就是事实。如今我们还要逞能的话,吃亏的终是自己。”方宏见罗勇依旧如此意气用事,不由想起几年前的事来,忧心忡忡的说道。 “方掌门的意思是我们只好做缩头乌龟,坐在家里任人宰割了?”洪波听后,还很是不解道。 “不,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而且还要联合丐帮、少林以及其它大小帮派,主动出击,这样才能变被动为主动,只要掌握了主动权,才会有胜算。我想这三派就算武功再厉害,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这些天我听说,丐帮也相继有人遭到他们的毒手,我就不信王承颜会袖手旁观。我们只需要再等几天,等少林也遭到他们毒手的时候,那时我再看悟湖、悟寂这些秃驴还能坐多久。”方宏听后,似乎早已在心里盘算好了,轻笑一声道。 “听方掌门的意思,好像已经成竹在胸了,不知有何妙计。”慧宁师太听完方宏的话,顿时觉得耳目一新,连忙问道。 “其实办法很简单,我们只需这样…….”方宏见慧宁问,连忙招呼大家离近些,这才低声说道。 “方掌门果然是神机妙算,到时我看他们还怎么坐的住,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们自然也会跳出来的,我们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即可。”罗勇听后,也顿时恍然大悟,对着方宏伸手大拇指道。 “不错,就这样办,我就不信少林和丐帮能坐的住。”慧宁师太和洪波说完,也立即点头认可道。 “好!既然这样,就后会有期,大家回去之后命令属下分头行事,且记一定不能露出本门武功,以免被人发现,反而弄巧成拙。”方宏见大家都认可自己的办法,这才说道。 其他三人听了,都拱手告辞。 第一百八十五章 扑朔迷离 过了几天,江湖个陆续传出消息,说新成立的三派要统一武林。凡是江湖中有门派不服者皆格杀无论,并有少林僧人、丐帮弟子外出化缘、办事的时候被人杀害,后又被送回各自的门派。杀人者的目的似乎很简单,就是一致将矛头直指少林,丐帮。 少林方丈悟湖、执事悟静,就连一直都不问寺事的悟静、悟明、悟空,三位高僧也都频频在江湖上露面,调查事情的真相,却最终都是一无所获。一时之间,江湖上的形势更加紧张了。 这一晚,在少林方丈悟湖大师的禅房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就是丐帮帮主王承颜。 悟湖方丈特意吩咐了下面的人,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坚决不能打搅他们的谈话。 二人在禅房里谈了足足约两盏茶的功夫,这才开了门,悟湖方丈亲自将王承颜送出禅房。 “大师请留步,此事包在我身上,只是外面的这些人还需大师多费心才是。”王承颜见悟湖相送至门口,连忙客气的谢道。 “既然王帮主愿意出面,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外面的事自然交给老讷来办,你且放心好了,一切按约定办。”悟湖听完,顿时放心道。 “那我先行告辞。”王承颜说道。 “王帮主,请!”悟湖也请道。 片刻之后,悟湖和众师弟还有王承颜以及四大门派的掌门人一起来到少林的会客大厅,对那些前来要求少林主持公道的群豪道:“各位施主,最近江湖上又出现了一批新的帮派,他们打着主持武林正义的幌子,到处迫害我武林同道,残杀江湖正义之士,使得原本平静的江湖,又掀起了阵阵血雨腥风,其实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以此称霸武林,慢慢消灭各门各派。今天为了维护武林的正义,我们少林寺愿与丐帮、崆峒派、华山派、峨眉派、昆仑派及众群豪站在一起,共生死,共荣辱,一同反抗外敌入侵,绝对不容许有任何胡作非为。大家也都知道,自上一届武林盟主步非云出事之后,当今武林已是一盘散沙,纷争不断。为此,我们经过反复讨论,一至决定下月重阳节在少林召开武林大会,届时请各位英雄踊跃参加,公开选举一位新的武林盟主,由他来主持大局,统一调节武林各派之间的纷争,替各门派那些冤死的人讨一个说法,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完全同意!”这时人群中有人带头举手赞成道。 “推选武林盟主,维护江湖正义。”其它的群豪一听,也都跟着喝成道。 一时之间,大厅里人声沸腾,热闹喧天。 仅仅一夜的工夫,全江湖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街头巷尾,凡是江湖中人,都在讨论着重阳节的武林大会选举盟主一事,大家都拭目以待,想要尽快知道下一届的武林盟主究竟是何人,有些能耐的更是跃跃欲试,想争当这一武林盟主之位,争当一代霸主。 然而,在苏州的一间书房里,有人也正在就选举武林盟主一事商议。 “武叔叔,这次少林与丐帮公开召开武林大会,不知到底是何用意?”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向一个断臂灰衣人问道。 “这你难道看不出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无非是想要再找个木偶供他们驱使罢了。这王承颜与悟湖秃驴果然是老奸巨滑,步非云再世时,他们把步非云当棋子,现在他死了,就想再找一个替死鬼出来,不仅麻烦解决了,而且今后再做什么事,便也有了挡箭牌,当真是用心良苦啊!”断臂灰衣人只顾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道。 “武叔叔的意思是这次他们并不是真心想推举一位盟主出来主事,而是要找一个棋子,必要的时候,好拿出来做挡箭牌。若是这颗棋子能过河,自然是好,若是连河都过不去,那岂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条?”白衣少年听后,连忙分析道。 “萱儿,你是越大越聪明,难怪主人会如此疼你,什么事你一看就明白了,真是虎父无犬女啊!”灰衣人见白衣少年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由放下书夸奖道。 “武叔叔,你又笑话萱儿了。”白衣少年听后,顿时脸上一红,故意撒娇道。 “好了,都长这么高了还撒娇,不害羞。这事,你有没有和你爹爹商量商量如何办是好?”灰衣人见白衣少年害羞了,又开了句玩笑,这才正言说道。 “爹爹赞成我去参加比武,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那叫萱儿的白衣少年听断臂灰衣人问,连忙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就去试试,如果能坐上盟主的位置当然是好,这对于我们今后统一武林乃至所有的计划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若是不能赢,也无所谓,你总归要出去见见世面,总是待在家里也不能学到什么东西。”灰衣人听她说完,也站了起来道。 “武叔叔您也支持我去外面看看是吧,可是伯父总是担心我出去走动,说什么江湖险恶,我一个女孩子家出去抛头露面总归不好的。”白衣少年听到灰衣人也赞成自己去比武,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不由很是高兴道。 “萱儿,不许你这么没大没有小的说主人。他有他自己的打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心疼你,关心你自然也都是情有可愿,你要多体谅体谅他的苦心,也要多陪陪他。”灰衣人听白衣少年言语之中似乎有些责怪的意思,不由脸上一沉道。 “是,武叔叔,萱儿再也不敢了。”白衣少年听后,连忙委屈的低下头道。 “噢,对了,上次让你调查的事,你调查的怎么样了?”灰衣人见白衣少年如此模样,不由有些不忍心,这才转移话题问道。 “调查清楚了,那少年自称是伯父的后人,武功也还不错,模样也更说的过去,只是唯一有些不足的地方便是做事有些优柔寡断,也容易相信人。因为他,小红还断了一只臂膀,后来我为了能继续得到他的消息,便将小红间接的送给了她,如今已有半年时间了,亦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江湖上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白衣少年见灰衣人问,连忙答道,说完那话之后,脸似乎有些红了。 “萱儿,你做的不错,对于任何可能破坏我们大事的人,都要仔细的调查,至于他的武功,你觉得他跟你比如何?”灰衣人听白衣少年说完,又见他脸上出现红晕,不经意笑了笑,便又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因为没有交过手,看他的内力似乎有些不足,除此之外,便无法判断。”白衣少年见灰衣人笑,脸上又更红了,过了片刻,又接着说道。 “对他,你还是要继续跟踪,我怀疑他并不是主人的儿子,而是故意在外面散播谣言,至于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到底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只要他不做有损我们的事,就先不要惊动他,免得打草惊蛇。万一他与我们有冲突,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除去,主上绝不会允许有人破坏我们的计划,你明白吗?”灰衣人听他说完,便又继续说道。 “武叔叔,你真不相信他就是伯父的儿子吗?万一他是,到时我们贸然出手,杀错了人,那伯父岂不是一辈子要遗憾终生?”白衣少年听灰衣人说完,不由连忙一白,连忙提醒道。 “六年前,你伯父的儿子我见过,绝不是你所形容的模样,应该不会有错,总之有关他的任何事,你一定都要细心留意,不得有半点马虎。”灰衣人见白衣少年担心,过了片刻,这才说道。 “至于第二件事,萱儿反复派人查过,逍遥派掌门人是一个叫孟雪兰的人创立的。这孟雪兰本身倒没有什么本事,只是她有两个结拜的哥哥,那是不得了的,据说是当年“江湖四杰”中的黑白二圣,而孟雪兰的父亲以前只是一个小帮派的头头,后来在一次纠纷中被青鱼帮灭掉,这次孟雪兰创立逍遥派之后,也是首先便消灭了青鱼帮,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父亲报仇。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听说以前曾经在江湖上也有过一个逍遥派,并且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也叫兰儿,而另一个人便是六年前你曾经见过的年轻人,他也自称自己是潘擎苍。这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不清楚这个兰儿是不是就是现在的孟雪兰。”白衣少年见灰衣人没有说什么,便又继续说道。 “噢?那你有没有查查这个自称潘擎苍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灰衣人听后似乎有也些奇怪,紧接着便又问道。 “这个人六年前曾经在苏州参加过一次柳家庄大小姐的比武招亲,一举夺了头名,而柳家庄庄主庄玄彤也当着天下武林人的面萱布将女儿许配给他,可是到了第二天,就再也没有此人的消息了,直到五年后,我在苏州碰到他。并且据我所知,当时夺得招亲头名的人也是一个浑身长满痘痘,而且还有臭气的人,年纪也是十四五岁模样,那次他也是第一次公开萱布自己的身份便是伯父的儿子,公开自己的名字叫潘擎苍。据说,这个人曾经还跟“梅花大盗”有关,而且也有江湖传言,说四大门派的前任掌门之死,也都跟他有关。”白衣少年听灰衣人又问,这才继续说道。 “难道这个潘擎苍果真就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小孩子?可为什么他的身上没有这些特殊的东西和气味呢?”灰衣人听完,似乎也陷入了深思,过了许久,这才自言自语道。 “我也曾经怀疑过他是不是易过容,可是也来证实没有,因为一个人相貌可以经过易容改变,可是身上的气味却无论如何无法改变的,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已经完全医好了身上的病,所以才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白衣少年见灰衣人有些怀疑,连忙分析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此人的确不是那么简单,你一定要留意了,万一发现什么,尽快通知我。对于正义堂,你都知道些什么?”灰衣人说完,便又问道。 “这个门派说来也怪,似乎很神秘,我们派出去的人,不仅什么都没有查到,而且还有几人差点因此而失手,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白衣少年道。 “你一定不要掉以轻心,还要继续察探,这次少林、丐帮召开武林大会,我估计正义堂肯定也会派人去参加,到时你一定要跟紧了,查出他们到底是何来历,总部设在哪里?”灰衣人只白衣少年说完,这才继续说道。 “那武叔叔这次我去参加武林大会,是以什么身份去参加?该如何着装呢?”白衣少年稍稍愣了一下,这才又问道。 “你当然是以断刀门的少主人身份去参加,至于着装,你还是这样穿吧,也省得你伯父担心你,再说一个女孩子家上台跟那些大男人争夺盟主之位成何体统。”灰衣人听完,思索了片刻这才说道。 “难道伯父是想公开断刀门的身份不成?既然这样,为什么武叔叔和爹爹不亲自出面,把这个盟主之位给夺回来呢?”白衣少年似乎有些不解,连忙问道。 “现在还不是公布我们实力的时候,再说这个盟主之位并不是你伯父所担心的,有当然是好,没有也无所谓。”灰衣人听后解释道。 “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武叔叔也该早些休息了,明天我还要赶往少林,也得准备准备,萱儿就不打搅武叔叔休息了。”白衣少年看到天色以晚,连忙告辞道。 “走之前,去看看你爹娘和你伯父,免得他们担心,路上你也要注意安全。”灰衣人见他要走,连忙关照道。 “知道了武叔叔,您也要保重身体。”白衣少年说完就退了出去。 “去吧!”灰衣人这才转过身去,看了白衣少年一眼道。等白衣少年出去之后,他久久的凝望着书房外面,突然叹了口气道:“正义堂!现在还有正义可言吗?到底什么是正义呢?”说完之后,便又返回座位,继续看起书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壮志雄心 与此同时,在湖北十堰,也有几个人正在商量武林大会的事,而坐在议事厅正中间的人赫然便是刚刚重出江湖的长剑慕容轩,厅下坐着的几人分别是:小红、庄梦蝶、潘擎苍。 整个大厅灯火通明,把慕容轩头上悬挂的那个大匾额上面的字照的闪闪发光,仔细一看,那上面竟然写着:“正义厅”三个大字,很显然这里便是最近江湖上议论纷纷的正义堂大厅了,而堂主便是长剑慕容轩,此时他正在和大家商量如何面对武林大会的事。 慕容轩看着厅下的潘擎苍道:“苍儿,你觉得这次参加武林大会的胜算有多少?” “师傅,据徒儿的估计,这次参加武林大会事出突然,少林派只所以召开武林大会公开选举武林盟主,无非就是要对付正义堂、断刀门及逍遥派,找一个能够听命于他们的人,然而他们暗地里操纵、指挥,这与当年步非云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如同一撤,多年来少林一直都是做着幕后主使人,也不愿意自找麻烦,唯一有实力,又有这个威望夺得武林盟主宝座的人,便是丐帮帮主王承颜。”潘擎苍听师傅问,连忙分析道。 “据我分析,王承颜断然不会参加这次比武,因为他已经贵为一帮之主,更不会贸然在天下武林人面前表露自己的野心,他所做的只是要找出一个人,这个人不仅要听他的话,而且还要受到他的控制,他只是享受渔翁之利即可,根本不需要去争这个武林盟主之位。”这时小红听完潘擎苍的分析,连忙也说道。 “小红说的没有错,以王承颜的为人,他是断然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他只需要做好他的幕后主使人就可以了。”慕容轩听完他二人的分析,似乎也赞成小红的话。 “师傅您的意思是说王承颜想要效法曹操,挟天子以令群候?”潘擎苍听完慕容轩的话,不由吃惊道。 “不错,所以这次比武你不必防备他会上场。”慕容轩见潘擎苍终于明白了,这才说道。 “那如此看来,我们只需要防备四大门派的掌门人即可了。这四人我从末与之打过交道,当年我杀死步非云之后,他们曾经怀疑我就是当年杀死他们前任掌门的人,而因此联合起来想要对付我,后来多亏了丐帮的杨胜天及兰儿,这才脱险。这么说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也应该早就跟王承颜是一伙的了,不然他们不会如此听王承颜的话,会在那种场合放过我一马。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处于被动的地位,到时再想揭穿那些人的罪恶恐怕更是难上加难了。”潘擎苍一听,不由倒吸一口气道。 “所以你这次一定在全力以赴,当着全天下武林人士的面,将武林盟主的宝座抢到,那时我们再揭穿他们所犯下的罪恶,那就多了一层胜算。”慕容轩听他说完,便意志坚定的说道,似是对他充满了希望。 “我觉得不仅如此,还要防备断刀门和逍遥派的人去争夺盟主之位,至于四大门派、少林派、丐帮都不会怕,因为他在总归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而同样,断刀门和逍遥派同样也在暗处,至于他们的实力我们更是不了解,所以还是防备些好。”这时庄梦蝶听后,也突然说道,她经过上次的事之后,竟似又成熟了许多。 潘擎苍一听,不由对她这番话也大加赞赏。 小红心里也不由的对她这番分析很是敬佩,连忙道:“蝶姐姐说的没有错,这些人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事,总之一定要多加注意才好。堂主,不知到时潘大哥以什么名义参加这次大会?” “我已经想好了,既然要做,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做,苍儿这次参加盟主争夺赛就以“正义堂”少堂主的身份参加,也让那些所谓的武林正义之士看看,到底谁手里才拿着真正的正义气之剑,也正好挫挫少林和丐帮的锐气,正好借此机会让全天下的武林群豪见识见识我们“正义堂”的实力。”慕容轩见完小红的话,过了许久,这才站了起来道。 “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就出发,前往少林。蝶儿,你就在家陪着师傅,我和小红去参加就行了。”潘擎苍听到慕容轩说完,便又看着庄梦蝶道。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庄梦蝶听到潘擎苍的话,立刻跳了起来,拒绝道。 “蝶儿,你听话,师傅一人在家,我不放心的。”潘擎苍见她又开始耍小脾气,连忙劝道。 “你说过再也不离开我的,我偏不要,我非要跟着你一起去。”庄梦蝶似乎不买他的帐,继续拒绝道。 “听话,潘大哥这次只是去几天,时间又不长,你乖乖的在家陪着师傅,到时等我的好消息,行吗?”潘擎苍见她始终不肯答应,连忙上前劝她道。 “苍儿,蝶姑娘想去,你就让她一起去吧,这里有这么多人,我还有许事多要做,你不用担心我的。再说为师现在武功已经恢复,恐怕江湖上已没有几个人可以再伤得了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放心的去吧,为师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慕容轩见他二人争执不下,连忙说道。 “师傅,我……”潘擎苍见师傅这样说,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但见他似乎主意已定,只好答应。 “还是堂主老人家好,知道心疼蝶儿。”庄梦蝶见慕容轩说情,连忙高兴的讨好道。 “你啊!总是这样鬼机灵,我不疼你谁疼你啊!万一到时你们成了亲,不养活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办?”慕容轩见她淘气,连忙笑道。 “堂主,你又取笑蝶儿了。”庄梦蝶听完慕容轩的话,不由脸上一红,扭了头去,脸上却悄悄的看着潘擎苍的表情,见他也面露羞色,心里不由一阵暗喜。 “潘大哥,时间也不早了,堂主也该早些休息了。我们明天还要起程,还有东西要准备。”小红见他三人只顾说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不由心中有些不悦,连忙站起来道。 “行,你们也早些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起早赶路,就不要再来向我告辞了,路上注意安全。”慕容轩见小红脸上有些难看,顿时明白她的想法,也不好说什么,这才建议道。 “是!堂主!”三人一听,连忙点头答应道,说完便退出了大厅。 第一百八十七章 武林大会 重阳节,很快就到了,这一天各路群豪纷纷赶往泉州少林寺,一时间少林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少林执事悟寂大师带着众僧人,忙着招待从各地赶来的客人,少林方丈悟湖大师也在客厅陪着客人喝茶。 到了中午时分,少林方丈悟湖大师见武林中许多重要人物大都来了,这才在王承颜及四大门派的陪同下,一起站到了比武擂台上,正式萱布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大会规定:凡是有能力者均可上台比武,点到即止,不分年龄界限,不分男女老幼,均可参加,所有后果自负。 首先上台的是江西铁胆镖局的总镖头洛阳,挑战是的湖南青湖帮帮主宋青,二人旗鼓相当,最后宋青胜出。紧接着便有人上台挑点宋青,可是惨遇惨败,一连三场,宋青似乎士气很旺,均都赢了,到了第四场,却被广东云海镖局的镖师杨明给踢下了场,其余台下的群豪都不由可惜的叫了起来。宋青见状不由脸上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王承颜跟悟湖坐在台下,看着这些人,丝毫提不起半点兴趣,他抬头看看那香坛里点着的香烛,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尽都是些二、三流的人在台上如小丑一般献艺,你方唱罢我登台,不由感觉再也看不下去,朝着悟湖大师小点了点头,声称要去小解。 悟湖方丈知道他没有兴趣,要借机逃避,也不说话,只是双手合十,点了点头。 这边台下潘擎苍、小红和庄梦蝶寄在人群中看热闹,潘擎苍只是密切的关注着场上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豪闪失,而小红和庄梦蝶却纯粹是为了看热闹,不时大声叫好,惹得许多人关注她们。 过了一会,潘擎苍突然在人群中看到兰儿和杨胜天,他不由一阵激动,想要挤过去找他们,无奈人太多。等他准备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由一阵着急,大声跟着小红说了。小红倒沉得住气,安慰他道:“潘大哥,你放心好了,既然他们两人来了,肯定就不会走远,我们再去找找。” 潘擎苍一听,想想也是,便叫了庄梦蝶一起去找兰儿和杨胜天,哪知三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仍然还是没有找到。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台下一阵轰动,连忙朝台上看去,只见此时昆仑派掌门罗勇上了台,潘擎苍知道好戏开始上演了,一方面挂念兰儿,一方面却又想起师傅交待的话,只好以大会为主,继续观看比赛。 罗勇不愧为掌门人,一上台去,便连续打下了几名挑战者,就在下面昆仑派的人都大声为他呐喊助威时,峨眉派掌门慧宁师太竟然也上了台,这一下竟然把整个会场推向了一个小高潮。场外众多群豪都大声尖叫,有大胆者甚至大声叫道:“慧宁师太,你不在峨眉好好呆着,却来少林上台跟大老爷们争盟主之位,不怕江湖上的人耻笑吗?就算是你今日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有人听你的号令吗?” 还有人甚至叫嚣着:“慧宁师太,看你长的怪漂亮的,身材也好,在峨眉修行苦不苦啊!要不还俗了,跟我一起回去享福,不比吃那些粗茶淡饭强啊!嘿嘿。”。 峨眉派自上代帮主是男的外,其手下的弟子均都是女子,如今在台下听到那些群豪如此侮辱掌门,不由很是恼火,纷纷抽出剑来,想要去教训那些口无遮拦的小人,却被慧宁师太挥手阻止了。 慧宁师太也不理会那些小人,只是转身对悟湖方丈道:“请问方丈大师,此次比武大会推选武林盟主,不知是否有规定女子不能参加?” 悟湖见慧宁师太突然如此问,顿时大声答道:“比武之前大会已下有规定,无论男女均可参加。不知师太为何问出此话?” “既然方丈大师都这样说了,那么台下有些小人嘴里不干不净,辱我峨眉,方丈既然听了,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行动,岂能任由这些小人口出污言?莫不是少林没有能力管住这些人的嘴,要不然的话,我峨眉派众弟子愿意代方丈大师效劳,将这些口无遮拦的小人请出少林寺,免得玷污了少林这块清静的地方。” “这……不劳师太操心,是敝寺办事不力,才使一些小人打着参加武林大会的幌子混进少林寺,这本是少林份内之事,岂敢有劳师太。”悟湖方丈一听,不由一愣,面上顿时有些放不下。说完不等慧宁师太再说话,便转身说道:“戒律院众僧听令,若台下再有人敢捣乱放肆,出言不逊,肆意破坏大会秩序,将他请出少林寺,终身不得入寺。” “是!”这时站在悟湖身后的众武僧,个个将手中的木棒使劲的往地上点了点,顿时每根木棍下面的青砖变成粉碎,台下刚才那些捣乱的人这才不敢言语,场上也安静了许多。 悟湖方丈见此,连忙站起身朝着慧宁师太说道:“师太,请!” 慧宁一手拿着长剑,微微恭身礼道:“有劳方丈了。请!”说完便向昆仑派掌门罗勇做了个请的姿势。 昆仑派掌门罗勇也还了个礼,二人这才开始比武。 罗勇使的是剑,而慧宁师太使的也是剑,可是再加上慧宁手中有佛尘,尽管二人的武功都差不多,可是在兵器上慧宁却占了上风,果然不到六十个回合,罗勇便以一招败落,只得灰溜溜的下台。接下来上台的是华山掌门洪波,又不到七十个回合,也败下阵来,这下刚才还在台下喧哗的人这才知道慧宁师太的厉害,再也不敢小觑她了。 峨眉派的女弟子看到掌门先后赢了昆仑派和华山派,不由士气大增,个个扬眉吐气,哪知好景不长,就在慧宁师太连赢两场之后,崆峒派掌门方宏上了场。方宏使用的是八卦掌,以单掌对单剑,似乎已经处于下风,可是方宏竟然只用了30多招便将慧宁师太手中的拂尘击落,不由很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慧宁师太虽然贵为一代掌门,可毕竟还是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输的这样惨,当然觉得没有脸面,下台之后竟直接带着峨眉众女弟子下了少林。 潘擎苍见到这四位掌门已经全部上场,正在犹豫自己现在要不要上场时,突然见到兰儿竟然上了场,心情不由一阵激动。 方宏见又是一个女子,并且年龄不大,不由很是好奇,连忙客气的问道:“敢问姑娘贵姓?属于何门何派?烦请告知。” “方掌门客气了,在下姓孟名雪兰,逍遥派掌门人,今日特来领教方掌门的高招,还请多多指教。”兰儿见方宏问,连忙大声答道。 她这一答,方宏不由愣了愣,台下所有的人也都惊住了。他们此时方才知道,原来最近轰动整个江湖,灭了青鱼帮上下百十余人的逍遥派掌门人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天仙似的美人,不由都目瞪口呆,似乎也忘记了先前对逍遥派的仇视。 悟湖方丈与王承颜相视一望,都面露惊色。 方宏听完兰儿的介绍,不由也客气道:“久仰久仰,原来姑娘就是最近把整个江湖闹的沸沸扬扬,又灭了青鱼帮一帮上下百余条性命的神秘逍遥派掌门人,当真是幸会。方某借此机会正好问问,不知逍遥派为何会如此乱杀无辜,对青鱼帮下此毒手?” “方掌门,今天我是来比武,不是来受你质问的。”兰儿听到方宏一上来便质问自己,不由有些不悦道。 “方某身为武林中人,当然也想为武林同道讨个公道,若是所有江湖人都如姑娘这般心狠手辣,那岂不是整个武林都会陷于一片火海之中,人人都将提心掉胆的过日子呢?”方宏见兰儿不回答,便又接着咄咄逼人的问道。 “既然方掌门如此问,那倒孟雪兰也想请教您一个问题,不知道方掌门是否愿意回答?”兰儿见方宏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便只好笑着问道。 “孟姑娘请问,方某洗耳恭听。”方宏听到兰儿如此话语,不由一愣,又看着台下群豪都在注视着他们,连忙应道。 “请问方掌门,贵派前任掌门是如何死的?”兰儿看了看台下的群豪,这才转过头去,直接问道。 “武林中人人人皆知,我派前任掌门一家是遭人暗算,才致灭门的,不知姑娘今日提起此事,是何用意?”方宏万万没有想到,兰儿会在此提出这个问题,不由面色一改。过了许久才答到,声音很是悲愤。 “那请问方掌门,是否找到杀人凶手?”兰儿见他面色难堪,也不理会,继续问道。 “唉,不瞒姑娘说,在下无能,至今末能查到杀害师傅的凶手。”方宏见她又问,愣了半天,本想不回答,可是却看到台下的人,不由面前羞愧的答道。 “再问方掌门最后一个问题,假如方掌门查出杀害你师傅的凶手,又当如何处理?”兰儿听方宏说完,见他面色难堪,便又问道。 “那还用问,若是找到那杀害师傅一家的仇人,我方某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杀了那恶人为师傅报仇。”方宏见兰儿问此问题,不由想起师傅惨死的情形愤愤的说道。 “既然如此,方掌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灭了青鱼帮吧!青鱼帮杀我父亲,乡亲,抢我地盘,使得我村民无鱼可打,民不聊生,此仇我孟雪兰若是不报,还配为人吗?”兰儿问完之后,这才恨恨的说道。 “可是纵是如此,也不应该连那些无辜的孩子和老人都杀了啊!”方宏听完,愣了半天,这才又勉强说道。 “呵呵!方掌门亏你还是一派掌门人,我问你,那恶人杀你师傅全家,灭了四大门派掌门的时候,又何尝放过他们的妻儿,老母?青鱼帮杀我村民的时候,又何尝想过他们所杀的人也有妻儿老母”兰儿似乎再也不愿意听方宏再说什么,说完此话之后,便客气的说道:“今日我是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你我还是闲话少说,如果台下有谁对我逍遥派所作所为不满意,大可上台来找我孟雪兰算帐。我逍遥派上下帮众,都乐意奉陪。请!” “请!”方宏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再问什么,也客气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霸气外露 台下的潘擎苍看到兰儿竟然上台比武,不由很是心情澎湃,很是担心,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兰儿竟会是逍遥派的掌门,更想不明白她竟为何也上台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小红和庄梦蝶见状,也是一脸的担心。 可是两人一交手,差别马上就分辨出来了,潘擎苍这才放下心来。兰儿使的是黑白剑法,这是黑白二圣新创的,目前江湖上除了潘擎苍根本就无人知晓。这方宏虽然武功不弱,可无奈剑法却不精,不到二十招,便以败北,只能满脸通红的下了场。场下的观众竟似看的呆了,过了好久这才都齐声叫好。 台下的王承颜和悟湖见到兰儿虽然为一介女流之辈,可是手下剑法却如此了得,不由也很是惊讶。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少女的剑法到底是跟谁学的,为何又是逍遥派的掌门人,他们二人此时才发觉,原来这新设的门派似乎不是他们想像的那般简单。 就在大家都叫好的时候,突然从人群人飞出一个手拿折扇的白衣少年来,径直站到了台上。众人一看他刚上台便露出了如此绝妙的轻功,不由大声喝起采来。 潘擎苍看着台上那人不由一惊,连忙看着小红,发现她几乎也惊的合不拢嘴。 庄梦蝶见他二人如此,不明白什么事,问他们也不说,只能干着急。 原来上台的人竟然是小红的前任少主人那个白衣少年,此时他仍然是女扮男装,活脱脱一个潇洒无拘的公子哥,任哪个少女看了都似乎会一见倾心。 兰儿见白衣少年上来,按照大会的规矩,客气的向他请教:“请问阁下姓甚名谁,属于何门何派?” “兰儿姑娘,干嘛这么急问我姓名呢?莫非你看上本公子了,要嫁给我?”白衣少年竟完全不理会兰儿的话,挥手起手的折扇扇了扇,盯了兰儿看了半天,这才说道。 此话一出,如下顿时一片哄然大笑。 “既然公子不肯报上名来,宁做缩头乌龟,就请出招吧!”小兰见白衣少年盯着自己看,语言又如此轻浮,顿时脸上一红,举起剑道。 “兰儿姑娘如此美貌,叫本公子我如何下得了手呢?本公子可是最擅怜香惜玉的,万一到时一不小心伤了姑娘,那岂不是要心疼死了,我看我们还是不比的好!”白衣少年见兰儿生气了,仍不理会,继续说道。 “无耻!”小兰一听,脸上更红,再也不说什么,举剑便刺。 白衣少年手拿折扇,见兰儿已然动怒,朝自己挥剑刺来,也不生气,只是不知用了很步法,轻轻的一闪,便躲开了兰儿的一击。 兰儿一击不中,剑光一闪,再次攻来,白少年少见状,连忙又轻轻闪开,并不还击,嘴里依旧轻浮的笑道:“唉,真没想到,兰儿姑娘生起气来的样子也那么好看,今后要是谁娶了你,那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哈哈!” 台下群豪见状无不大笑,更有好色之徒,也跟着说些淫词秽语助兴。 潘擎苍见白衣少年竟然如此轻浮,大骂一声道:“无耻之徒。”手中的长剑也越握越紧,恨不得此时就上前将那白衣少年剁成肉酱,方才解恨。 身边的小红见潘擎苍生气,连忙解释道:“潘大哥,少主人不是” “小红,你家主人他都把你送给潘大哥了,如今又如此轻浮,公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兰姐姐,你竟然还替他说话。”庄梦蝶听到他们的对话,此时方才知道这少年便是小红以前的少主人,不由也生气道。 “潘大哥,蝶姐姐,你们误会少主人了,他真的不是…”小红见他二人似都很生气的样子,急得差点快要哭了出来,解释一半便又停了,不再说话。她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少主人今日会如此做。 “小红,我不是怪你,我知道你从小便受这无耻之徒欺负,现在你已跟他再无瓜葛,更不需要再怕他了。待会潘大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无耻之徒,替你和兰儿出了这口恶气的。”潘擎苍见小红难过,连忙安慰道。说完便又气愤的怒视着台上的白衣少年。 小红见此,泪水顿时流了下来,不再解释什么。 台上的兰儿此时已经连攻了十几招,却连白衣少年的衣服都没有沾到,不由有着急,又听台下的群豪起哄,却又拿那白衣少年无可奈何。 这时悟湖方丈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站起来道:“阁下既然要比武,为何一不报出姓名,二不出手,到底是何用意?如果你再这样捣乱下去,休怪老讷不客气了。” 兰儿听到悟湖方丈说话,便也停了下来,收起了剑招。 白衣少年见兰儿停下,也不再躲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悟湖方丈道:“哎呀,连少林方丈悟湖大师都发怒了,当真是稀奇。都说少林寺有三扳五戒,讲究的就是要戒骄戒躁,看来大师的修行还有待更近一层啊!” 白衣少年此话一出,全场顿时沉寂了下来,众群豪都直直的看着悟湖。 悟湖方丈当着众群豪的面被这白衣少年教训,脸上不由一片苍白,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少林执事悟寂大师见状,连忙站了起来大声道:“少林规矩,凡有人刻意侮辱本门方丈,该当如何?” 这时他身后的一个和尚答道:“少林十八罗汉阵护寺。” “十八罗汉可到?”悟寂大师道 “十八罗汉在此!”这时悟寂话音刚落,身后立刻出现了十八名拿着棍棒的僧人,都静静的站在,注视着场上的白衣少年,等候听令。 “哎哟!少林十八罗汉阵啊!吓死我了,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呢?”白衣少年看到少林执事悟寂大师赫然发怒了,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十八罗汉阵不由轻声叫到。他这一叫,竟似完全不把这十八罗汉阵放在眼里一般,台下的群豪不由为这白衣少年的不知天高地厚捏了一把汗。 潘擎苍及王承颜脸上不由都显现惊讶之色,再看看少林方丈悟湖及众师兄弟的脸上都绿了。 “既然阁下如此有胆量,那老讷今日为了少林数百年清誉只好请请这十八罗汉了。十八罗汉听命,护寺!”悟寂一听,气得愣了半天才道。 “是!”十八罗汉一听,顿时都举起手中的棒子,准备往冲上台来。 “咦!”此时只见白衣少年将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群豪再朝十八罗汉一看,不由惊呆了。原来此时他们手中的齐眉棍竟然同时都齐齐的折断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震惊群雄 众群豪见少林十八罗汉阵手中的齐眉棍被这一年弹指一挥间便一起折断了,不由又是一惊。 悟湖、悟寂、悟静等几位高僧也惊诧的不由齐齐站了起来。 丐帮帮主王承颜更是吃惊不小。 “噢,我现在终算是明白当年为什么少林十八罗汉阵竟会败在了江西二虎的手上,原来是因为护寺僧人手中的棍子太朽了,都不经打,这才会败。我说方丈大师,你们少林寺,也真是太抠门了,护寺神僧少林十八罗汉手中的棍子好歹也要弄得结实一点啊,不然一旦遇到点事,棍子一抖就断了,那影响多不好,你说是不是!”白衣少年见几位高僧都齐齐站了起来,也不紧张,竟又开口教训起了悟湖方丈来了,这使得众群豪又是一惊,纷纷睁大了眼睛看事态将如何发展。 “十八罗汉退下!”悟湖听白衣少年说完,脸上一阵难看,朝十八罗汉挥了挥手道。 “是!”十八罗汉齐声退了下去。” 悟湖看着白衣少年道:“想不到施主年龄轻轻,竟然已经练成了无上的小无相功,当真令人匪夷所思,看来施主今天是有备而来,故意来我少林挑战示威了。” “方丈大师,你此言差也。我真的听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小无相功,大无相功的,你也太抬举我了,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向少林示威挑战啊!我只是应少林之约,前来参加武林大会,争讨武林盟主的,方丈又何出此言呢?”白衣少年听悟湖说完,像是被他冤枉了一样,委屈的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施主上了台后,不按大会的规矩来,既不通报姓名,又不出手还击,只顾一昧的躲躲闪闪?”悟湖见白衣少年竟故意装委屈,也不好说什么,继续质问道。 “这要请方丈大师问这位逍遥派掌门兰儿姑娘了。在下上得台来,还没开口说几句话,她就拿剑刺我,我打不过她只好躲了,不然被她手中的剑刺到那可不是好玩的,要是万一破了相,可就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了,到时我可不想到像大师一样,到少林寺来出家当和尚,我家就我一个独子,那样会不孝的。”白衣少年竟似完全不拿悟湖方丈当回事,仍旧开着玩笑道。 众群豪一听,几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这白衣少年也太不拿少林当回事了,这不明摆着是在骂少林和尚不孝么,看来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都纷纷伸着脑袋等着看热闹。 “你”悟湖听完他的话,竟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脸也变得通红。 “施主,你若再出言不逊,就不要怪老讷不客气了。”悟寂大师见白衣少年如此咄咄逼人,不由也站起来怒道。 “大师,你不会也想上台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吧!就算是这样,也要等我跟这位娇滴滴的逍遥派美人兰儿姑娘打完了,你再上台也不迟啊!”白衣少年见悟寂动怒,也不害怕,仍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众师弟退下。”悟湖见悟寂大怒,连忙发令道。说完不等悟寂回话,便又说道:“既然如此,还请施主按照大会规定,通报姓名,派别,尽速比武。” “既然方丈大师都这样说了,我就不能再说什么了,这好歹也是少林的地盘,万一大师们都生气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那好,现在我就证明给大师看,我并不是来捣乱的。我可要说了啊,台下的人可都听清了,到时可别被吓住了。”白衣少年似乎觉得此时已经闹够了,这才正声说道。他虽然故作正经,但说出来的话却仍令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果然他语音一落,台下群豪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兰儿姑娘可听清了,本公子姓刘名凌萱,还请姑娘一定不要忘记了才是。”白衣少年等众群豪安静之后,这才正式给兰儿行了一个礼道。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台下群豪又轰然大笑。 白衣少年见大家笑自己,不由脸上一红,大声朝台下喊道:“蓝儿、阿紫、小青、绿儿,你们看看是谁在笑本公子,割了他们的舌头,丢去喂狗。” 这时还没等众群豪反应过来,只见从人群中飞起几名少女来,瞬间便到了台下群豪的面前,个个手拿长剑,杏眼圆睁着,盯着台下的群豪。 众群豪见她们轻功如此好,顿时有些胆怯,再也不敢笑出声来。 悟湖刚要说什么,旁边的王承颜轻轻的吭了声,他这才忍了怒气,重新坐了下来。 “兰儿姑娘,实在对不起,刚才有些无知的人打断了我的介绍,我再从头向姑娘报一遍名字吧!姑娘千万要听好,莫要忘记了。如果忘记了本公子可是要伤心的。”白衣少年见人群中再也没有笑声,这才又转身对着兰儿说道. “无耻!”兰儿方才当众被白衣少年调戏,心中已是十分恼怒,如今见他又来调戏,便转过脸去,暗骂了声道。 “台下的人听清了,本公子姓刘名凌萱。”白衣少年果然又重新报了一次名字,之后便停顿了下来,见再也没有人敢取笑,这才满意的接着说道:“本公子便是威震当今武林、声名盖过少林、丐帮,华山、崆峒、峨眉、昆仑,与逍遥派、正义堂齐名的断刀门少门主。” 白衣少年此话一出,众群豪的脸不由一变,顿时一阵骚动。 潘擎苍突听此言,也是一阵震惊,连忙转头去看小红,却发现她面色平静,竟似无事一般。 这边的悟湖众师弟以及王承颜听了,脸上都变青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白衣少年竟然便是近日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令那些贪官闻风丧胆的断刀门少门主。刚才当兰儿报出自己是逍遥派的掌门,又仅仅用了20几招就把崆峒派掌门方宏给打败了,他们就已经够吃惊了,如今又见这白衣少年刚才露出的那一手,再加上这份胆气,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时台上的兰儿一听刘凌萱竟然是断刀门的少门主,不由也大吃一惊,似是有不些不相信。 刘凌萱见兰儿盯着自已看,便又笑道:“兰儿姑娘,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喜欢上本公了?你看我们一个是逍遥派的掌门人,一个是断刀门的少门主,也算是门当户对,不如” “无耻。”兰儿见状,又气的举剑劈来,刘凌萱却依旧是躲。 第一百九十章 庐山面目 潘擎苍见兰儿哭着跑下擂台,刚想要过去安慰,却发现她竟扑在了一个人怀里。他不由一愣,这才发现,原来此人竟是自己的结拜兄弟杨胜天,不由惊的说不出话来,双腿再也不听使唤,心却痛的厉害。 小红和庄梦蝶见庆,也顿时明白了,不由很是担心的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此时泪水不由的流了下来,不忍再看。 过了一会,杨胜天安慰好了兰儿,接过她手中的剑,走上台去,指着刘凌萱大叫道:“无耻恶,今日我要你血溅当场,为兰儿姑娘雪耻。” 哪知杨胜天骂完,刘凌萱竟毫不生气,大声道:“杨胜天。丐帮帮主王承颜手下的得力干将,二岁时父母遭仇人杀害,跟随丐帮执法长老蒋长老习武,又得王帮主赏识,习得一些太祖长拳的拳法,可惜的是一直没有得到真传,至今武功平平。有一结义兄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位兰儿姑娘,便是你结义兄弟的红颜知已,却又不知为何跟在你一起了,当真奇怪。” 台下的人见刘凌萱竟然张口就把杨胜天的来历说的一清二楚,不由都呆了,又听她说出兰儿是他结义兄弟的红颜知已,不由又轰然大笑。 “恶贼,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杨胜天听完,竟然愣住了,也不理会下面的人,半天才问道。 “你根基很好,是个练武的奇材,却因为没有遇到了明师,而白白浪费了。若不是你刻苦,不会有今日的身手,虽上不了一流,二、三流还是够得上的。只可惜,你若是想与我动手,只怕还差的远,我建议你去找一个好师傅,好好练武,也许过了十年、二十看之后,方才有机会为你无辜死去的父母报仇,如若不然,你这辈子怕是报仇无望了。”刘凌萱见他问,也不回答,竟又开口劝起杨胜天来了。 “恶贼,你怎知我父母是无辜妄死?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如此清楚我的身世?”杨胜天听刘凌萱竟然对自己的身世如此了解,不由很是吃惊。 “不要问我是谁,记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千万不要以为只有天知、地知。所谓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末到罢了,您说是吧?方丈大师。”刘凌萱原本是看着杨胜天说话的,哪知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却突然转身看着台下的悟湖方丈问道。 “不错!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悟湖方丈听他突然问自己,不由脸色一变,尴尬的答道。 台下众群豪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凌萱却又道:“杨兄,听我一句劝:不要以为对你好的人,就永远是你的亲人或是朋友,有时间也许亲人和朋友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你到底是谁?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杨胜天听刘凌萱似乎话里有话,顿时不解的问道。 “杨兄,若是还想跟我比武,就请动手吧!”刘凌萱听后,竟不回答,直接叉开话题道。 “既然你不肯说,那杨某就只好领教阁下的高招了。请!”杨胜天见杨凌萱不正面回答问题,这才举剑说道。 “杨兄,请!”刘凌萱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二人客气完毕,这才交起手来,果然不出刘凌萱所料。杨胜天不到二十招,便已败了,他无奈的看了一眼刘凌萱,叹了口气,转身下台去了。 刚走了几步,台上的刘凌萱又道:“杨兄,记住,你千万不要辜负了你的好兄弟。” 杨胜天听后,只好转过身,说道:“多谢兄台的金玉良言,告辞!” 刘凌萱目送杨胜天下台,过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气,似是为他感到惋惜。 就在潘擎苍看到杨胜天走下台去,他想起自已最爱的人,先是被刘凌萱轻薄,接着又对自己的结义兄弟杨胜天不屑,不由怒气冲天,拿着剑便准备上台,却被小红拉住了。 潘擎苍以为小红还要替刘凌萱说好话,刚想责备,却看到台上已经站了两个人,仔细一看,不由又是大吃一惊。原来这两人竟是他的另外两个结义兄弟黑白二圣白思聪和墨羽堂。他万万没有想到黑白二圣竟然也会为了争夺武林盟主而重出江湖,不由突然想起以前剑神吴明所说的话,心中一阵慌乱,他特意看了一眼庄梦蝶,却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心。 台下的悟湖方丈和王承颜见黑白二圣露面了,似乎终于松了口气,不由相视一笑。 黑白二圣,一上台便报出了名字。 台下众群豪见到多年都不曾露面的黑白二圣竟也重出江湖来争夺武林盟主的宝座,不由都是一惊。 刘凌萱见到他二人上台,竟是一改刚才的作风,似乎不愿多说一句话,举起手中的剑道:“黑白二圣,你们一起上吧!” “好!”黑白二圣见刘凌萱如此泠静,似乎有些意外,齐声应道。 “一起上?那胜了谁来当盟主?” “以二敌一,就算是胜了,又如何配当盟主?” “这姓刘的真有种,竟敢以一挑二,大战黑白二圣,当真不知死活。” “这你都看不出来,这小子手上没有点功夫,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吗?你没有看到刚才他露的那一手,把少林方丈和丐帮帮主都震住了,还会怕黑白二圣” “那倒也是,这次的武林大会可真是让在大开眼界啊!” “好好看吧,不要说话,小心舌头。” …… 台下群豪听完不由开始议论纷纷,都朝悟湖方丈看去,见他并不说话,这才不做声了。 片刻之后,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台上三人便已经动起手来了,只见三人手中的剑时而长吟,里面短刺,朵朵剑花刺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潘擎苍看到黑白二圣的剑法几年不见,竟又精进了许多,内力也似高了许多,不由很为刘凌萱担心,虽然他刚才很不屑刘凌萱的作风,可想起黑白二圣的所作所为,竟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刘凌萱这边。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小红,却发现,她也是一脸的紧张和担心。 不知经过多少个回合,台上三人终于停了下来,台下的群豪不由都屏住呼吸,静等比武结果出现。 不一会儿,刘凌萱头上盘着的头发,竟然慢慢的散了开来。众人一看,不由又是大惊,这才明白原来刘凌萱竟然是女扮男装,而且还是一个绝美的少女。当然最吃惊的还是要数潘擎苍了,他这时才想明白,原来当时小红的解释是这个意思,又想起上次见到她时,她总是脸红的原因,不由有些惭愧。 小红见他面露愧色,连忙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 刘凌萱似是早已料到了这些,也不在意,摆弄了一下如瀑的秀发,朝黑白二圣道:“我输了,佩服。” 说完不等黑白二圣说话便走下了台,台下的四名少女这才收了剑,跟着她站在了一起,继续观看比赛。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双剑合璧 潘擎苍见此时再没人上台,想起师傅的交待和期望,又想起吴明老前辈讲的故事,不由心中犹豫,到底是上台还是不上台。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他看到庄梦蝶始终一脸愤怒的注视着台上的黑白二圣。 过了许久,竟再也无人上台,黑白二圣持剑默默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等着有人上台来向他们挑战。 按照大会规定,若是在半柱香的时候间没有人上台挑战,那么胜利者就属于最后站在台上的挑战者。一时之间,台上台上都鸦雀无声。 王承颜和悟湖方丈看着那燃烧的香烛,神情亦很紧张。心里却在暗暗高兴,他们知道再过一会,如果还没人上台,那么武林盟主就是黑白二圣了,至于他们二人谁当,这都无所谓了,关键是他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就在他们暗自高兴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女子,神情愤怒的拿着剑一脸杀气的走上了擂台。 台下人一看,不由屏住了呼吸,他们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今天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竟都是女子,难道当今的江湖上,除了女人,男人就再也不敢上台争夺当武林盟主了吗,顿时一种阴盛阳衰的悲哀充据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白思聪见那女子上台,便问道:“姑娘请报姓名,黑白二圣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剑神”吴明是我师傅,今日我特来替他老人家向二位讨个公道。”那女子看着他们两个,过了半天这才泠泠的说道。 ““剑神”吴明?好!就你一人吗?”黑白二圣突然听到吴明的名字,不由都是一惊。过了片刻,脸上便都露出了一丝笑容,墨羽堂泠泠的说道。 “还有我!”就在这时,从台下走上一个手拿长剑的白衣少年来,黑白二圣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这上来的一男一女正是刚才站在台下的潘擎苍和庄梦蝶,此时他们正是来为剑神吴明老前辈报那杀兄之仇。 “三弟。”黑白二圣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会上台来,不由齐声惊道。 “今日我只想向大哥二哥证明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属实,我们兄弟之情到此为止;若是这件事情不属实,我会亲自向大哥二哥谢罪。”潘擎苍看着黑白二圣泠泠的说道。 “什么事情?”白思聪突然问道。 “一件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我师傅长剑慕容轩清白的事情。”潘擎苍看着他们泠泠的说道。 “既然如此,请吧!”墨羽堂似是也猜出了什么事,脸上轻微抖动了一下,便泠声说道。 “大哥,二哥先请。”潘擎苍也泠泠说道。 “三弟,得罪了!”墨羽堂话语刚落,便剑身抖动,泛起朵朵剑花,朝潘擎苍刺来。 与此同时,白思聪也举剑朝庄梦蝶攻去,速度异常的快。 潘擎苍见墨羽堂攻来,朝庄梦蝶点了点头,庄梦蝶轻轻一笑,二人手中的剑也同时攻出。 就在他们四人交手几招后,台下的王承颜与悟湖众师兄弟已经认出,这一男一女所使的剑法竟是当年威震武林的“通心剑法”,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二十年后,这套当年被称之为不败的剑法,如今又再次重现江湖。 此时台上的黑白二圣也认出了“通心剑法”,再也不敢马虎,手中的剑也越来越快,内力也越来越强。他们似是想用内力来弥补剑法上的不足,那知等他们的剑尖一触到潘擎苍的剑尖时,他们几乎绝望了,因为他们发现潘擎苍的内力竟似比他们还要高出许多,他们不得不对这个几年前还有些稚嫩的结拜义弟刮目相看了,好在他们发现庄梦蝶的内力很差,所以一时之间,便将重点放在了庄梦蝶身上,这下庄梦蝶顿时感受到了强大了压力。 潘擎苍见庄梦蝶处于下风,不由很是着急,连忙用手中的剑攻出几招逼退白思聪后,便又去帮助庄梦蝶。 这样一来,潘擎苍便要受到两边攻击,不由感受到前所末有的压力和手忙脚乱。 台下的王承颜开始看到潘擎苍与庄梦蝶使出“通心剑法”的时候,暗叫不好,连忙悄悄去看悟湖方丈,发现他也是一脸的惆怅,可是后来又看到庄梦蝶内力不济时,这才又放下心来,他很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潘擎苍他们不出二十招便会败落。 小红在台下看着,也不由很是担心和紧张,同样担心的还有兰儿和杨胜天,就连刚刚落败的刘凌萱和她手下的几名少女也无不面露担忧之色。 悟湖方丈起先并不认识潘擎苍,直到后来听悟寂大师告诉他,这才由衷的佩服这少年的内力与剑法。 台上的潘擎苍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两边疲于应战,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败落,拿不到武林盟主的宝座倒不要紧,关键是不能找出真相,还师傅一个清白,为吴明前辈报仇才是最大的遗憾,一念至此,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涌上了他的心头。 就在两人都倍感吃力的时候,眼看胜负就要分出时,潘擎苍突然脚下一个不稳,手中的长剑几乎脱手,招式中顿时露出了多处破绽。这边白思聪见状,心中大喜,一剑便寻着破绽刺了过来。 台下的群豪出也都不由大叫一声,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白衣少年竟然会在关键时刻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不由为他感到惋惜,都深知此一败就在这一剑之上,不由都双目圆睁,竟待结果。 唯有王承颜和少林众高僧却眉头紧皱,在心中暗叫:“不好!” 潘擎苍一见白思聪中计,一招“落日剑法”中的“时日曷丧”如狂风暴雨般瞬间挥了出去,顿时强大的剑气,几乎逼的白思聪快透不过气来。 白思聪眼见自己就要成功击落潘擎苍手中的剑,哪知他却突然变招,一个不防,腹部顿时被潘擎苍手中的剑齐齐的划了一个圆,衣服顿时掉落,露出小肚上一块缺失的肉来。他知道自己败了,顿时斗志全无。 这边连墨羽堂见状,连忙过来迎救,一个不防,却被庄梦蝶在背部划了一剑,顿时露出背后的伤痕来。 潘擎苍不等墨羽堂与白思聪反应过来,一剑指在了白思聪的胸前,墨羽堂顿时呆住。 第一百九十二章 形同路人 众群豪刚才眼见黑白二圣就要取胜,哪知一招之间,竟然中了潘擎苍的计,落败了,不由很是失望,更是对潘擎苍的临场机智和丰富经验感到由衷的佩服,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潘擎苍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培养出来的应变能力。 “三弟,我们败了,败的心服口服。”白思聪丢下手中的剑道。 “大哥,二哥,你们不应该来!”潘擎苍见白思聪放下手中的剑,也收起剑,有些惋惜的轻声道。 “可是我们还是来了,唉!”墨羽堂也泄气的说道。 “为什么会是这样?到底为什么?”潘擎苍看着他们身上的伤,想起吴明讲述的客栈那悲惨而壮烈的一役,不由失望的问道。他实在不希望这事是真的,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自己不信。 “唉!三弟,人在江湖,本就身不由已。你动手吧,能死在三弟手中,我们兄弟二人也就知足了。”白思聪又叹了口气道。 “大哥!二哥!”潘擎苍听后,不由失声道,他虽然对他二人很失望,可是却始终不忍心亲手杀了他们。 “三弟!”白思聪和墨羽堂见此情景也不由落下了泪。 庄梦蝶见潘擎苍难过,怕他一时心软,连忙拿起手中的剑指着墨羽堂道:“黑白二圣,今日我就为师傅他老人家报仇。”说完便举剑刺去。 “不要!”这时突然兰儿跑上台,大声阻止道。 “兰儿姑娘!”庄梦蝶一见兰儿阻止,连忙停了下来,看着潘擎苍。 “兰儿!”潘擎苍见兰儿突然出现,不由心中一阵高兴,轻声叫道。 “潘大侠,小女子孟雪兰自知身份卑微,斗胆恳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大哥、二哥一命,小女子感激不尽。”兰儿见潘擎苍很是激动,脸上微微一动,稍后又平静的说道,说完就跪在了潘擎苍的面前。 “兰儿,你怎么了,我是潘大哥啊!我找你找的好苦,你有话起来说啊!”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兰儿会对自己如此冷漠,不由很是不解,连忙伸手想要去扶起她。 “潘大侠,请您自重,所谓男女授受不轻。孟雪兰身份卑微,不敢高攀潘大侠,希望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大哥、二哥一命。小女子自爹爹去世之后,如今他们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请你放过他们。”孟雪兰见潘擎苍要拉自己起来,连忙躲开了,仍旧跪着泠声道。 “不,兰儿,我是你潘大哥,你难道忘记了吗?”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辛苦找了许久的兰儿,此时她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坚决不肯与自己相认,不由很是难过,泪水不经意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潘大侠怕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姓孟名雪兰,虽然名字之中也有一个兰字,却不叫兰儿,请潘大侠莫要让小女子为难,还请潘大侠和这位女侠,放过我大哥、二哥一命,日后孟雪兰纵是粉身碎骨必定报答。”兰儿见潘擎苍流了泪,竟似不为所动,继续恳求道。 “兰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他是潘大哥啊!”庄梦蝶此时也很是不解兰儿为什么不认潘擎苍,见他伤心,连忙帮着劝道。 “孟雪兰没有什么潘大哥,只有白大哥和墨大哥,请女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命。”兰儿根本不听庄梦蝶的劝,又向她恳求道。 “兰儿,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年都是大哥的错,现在说什么也弥补不了什么了。既然你不肯认我,我也不怪你,你们走吧!”潘擎苍见兰儿始终坚持不肯和自己相认。过了许久,这才轻声说道。话末说完,心已伤透,眼睛一眨不眨的含情脉脉的看着兰儿,希望她可以顾念旧情,跟自己相认。 “多谢潘大侠,孟雪兰感激不尽,他日有机会,逍遥派愿效犬马之劳。”兰儿听后,便给潘擎苍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这才一手拉着白思聪,一手拉着墨羽堂走了。 “大哥,二哥,兰儿,你们多保重。”潘擎苍见他们走了,这才轻声说道。 “三弟,你也多保重.”白思聪和墨羽堂听后,也扭过头来,感激的看了一眼潘擎苍,语气沉重的说道。他们知道,此一别之后,三人再也不是结义兄弟,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心中竟似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兰儿脚下虽有些迟疑,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三人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少林寺。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武林盟主 潘擎苍和庄梦蝶站在空荡荡的台上,神情很是悲伤,过了许久,他才抬头看着台下问道:“还有谁上台来与我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他连喊了三声,却始终没有人回答。 台下这时有人认出了他就是当年揭穿步非云的英雄,顿时带头喊道:“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其它群豪一听,也都齐声呼道:“武林盟主。” 一时之间,整个少林都沸腾了。 悟湖和王承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辛苦策划的比武大会,盟主之位竟然让别人得了,不由很是失望,却又无奈。 悟湖方丈见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大会的规矩行事了。过了片刻,他便和王承颜及少林众师弟缓缓走到台上,对台下群豪宣布道:“各位英雄,以过一番公正的比式,现在新的武林盟主已然诞生。从今以后,这位小兄弟便是我们新的武林盟主,希望他今后能带领大家,一起维护武林正义,为武林多做贡献,惩奸除恶,共创武林新的辉煌篇章.” “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台下的群豪一听,又都齐声大呼。 庄梦蝶看着潘擎苍不由开心的笑了,台下的小红以及刘凌萱也不由不主的为他感到开心。 这时王承颜也上前祝贺道:“小兄弟果然是少年英杰,希望日后你能带领带个武林,创出一番宏图伟业来。” “王帮主客气了,在下定当谨记悟湖方丈及王帮主的话,为武林匡扶正义,除强扶弱,让那些卑鄙阴险的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为那些曾经无辜死去的冤魂伸张正义。”潘擎苍听到王承颜说,连忙也话里有话的说道 “好!武林能有小兄弟这样的杰出人物做盟主,当真是大家的福气。”悟寂大师听到,也不由感慨道。 “多谢大师夸奖。”潘擎苍听后,也连忙答谢道。 “还请盟主当着天下武林豪杰的面,大声报出姓名,日后大家也好称呼。”这时悟湖方丈突然想起台下的群豪都还不知道潘擎苍的来历和名字,这才建议道。 “理应如此!各位英雄在下姓潘名擎苍,家父乃当朝前任征辽大将军潘强,现在是正义堂少堂主!”潘擎苍听悟湖方丈说完,这才对着台下大声喊道。 “啊!正义堂!”台下群豪一听,不由大吃一惊。 没有等王承颜和悟湖方丈反应过来,潘擎苍又悄悄的对他们道:“方丈大师、王帮主,我师傅让我给你们带句话,叫我代他问你们二人好。” “多谢盟主!请问盟主尊师何人?”悟湖方丈此时一脸的诧异,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听潘擎苍这样说,想都没有想问道。 “家师就是人称“江湖四杰”之一的长剑慕容轩!”潘擎苍正色道,说完便盯着悟湖方丈及王承颜看。 “多谢盟主好意!请代我们向尊师问好!”王承颜听后,连忙答道,语气之中很是平静。 悟湖方丈却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明显有些不自然。抛开一切不说,当年长剑慕容轩被人称为“大魔头”,便是因为少林一手所为,也是悟湖方丈亲自颁发“剿魔令”,带领武林群豪四处追杀慕容轩,将他逼入绝境的,后来这事经过慕容轩的师弟也就是上一任武林盟主断刀步非云的澄清后,已证实当年少林确实冤枉了慕容轩,所以此时悟湖方丈再次听到长剑慕容轩的名字,自然很是尴尬。 “王帮主好意,我一定向师傅带到。”潘擎苍看悟湖方丈脸上有些不自然,便知道他是做贼心虚,便也泠声答道。 这时大家正在说话间,刘凌萱带着几名婢女走上台来。 潘擎苍刚想责怪刘凌萱在台上羞辱小兰的事,却见她一脸笑容,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正在这时,刘凌萱朝他抱拳道:“恭喜潘兄荣登武林盟主宝座,今日能再次遇到潘兄,当真是荣幸之至啊!” 潘擎苍听她声音很是柔和,竟似有些熟悉,不由心中有些不解,愣了一下才道:“今日能再次得遇少主人噢,抱歉,我忘记少主人此刻的身份已是断刀门的少门主了,还请谅解。” “我原本以为潘兄为人豪爽,不会拘理这些小节,却不想潘兄的一张嘴巴,却也如此厉害,当真是事隔三日刮目相看啊!”刘凌萱见潘擎苍话中有话,便也笑着道。 “小姐,奴婢小红有礼了。”这时,旁边站着的小红见状,生怕他二人再闹的不愉快,连忙上前给刘凌萱请安道。 “红姐姐。”刘凌萱身边的几名少女见到小红,不由也很是高兴,连忙齐声叫道。 “阿紫、小青、蓝儿、绿儿,你们都来了.”小红与她们几人从小便在一起,自上次离开之后,已时隔半年,如今再次相见,心中自然很是激动。 “小红,你的手臂好了吗?”刘凌萱突然见到小红,竟似忘记与潘擎苍斗嘴,拉着小红的手道。 “托小姐的福,小红的胳膊已经被潘大哥医好了。”小红见刘凌萱对自己仍然很关心,心中不由很是感激,看了看潘擎苍,这才慢慢说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竟已红了。 “潘大哥?哼!小红,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你和潘公子竟已到了这样亲密的地步,当真可喜可贺!如今你的潘大哥现在已是武林盟主,自然比跟着我一起威风多了。”刘凌萱听她叫潘擎苍为大哥,不由稍稍愣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也立马转了一百八十度个弯,立刻松开她的手,言语冰泠的说道。 “小姐”小红见刘凌萱表情突变,也不知哪里说错了话,刚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是低着头,心里很是难过。 “住嘴,自那天我将你送给潘公子之后,就再也不是你的主人了,你也不必如此,我们走!潘盟主,后会有期!”刘凌萱见小红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似乎很是不悦,连忙将手一挥,和潘擎苍告了别,便要离开。 “慢着!”这时站在一边的悟湖方丈,见刘凌萱要走,突然大喝一声道。 “怎么?不知方丈大师,有何见教?”刘凌萱刚要走,却听悟湖方丈叫住了自己,连忙转过头问道。 “阿弥陀佛,刘施主刚才在擂台处处与我少林为难,又身兼我少林许多秘不外传的绝技,老讷只是想知道施主是在何处学得?也好对师兄弟们有所交待。”悟湖方丈见刘凌萱停了下来,这才解释道。 “方丈大师此言差也,想当年菩提达摩祖师自印度东渡自中原,一路之上到处行善积德,所收弟子之中不乏俗家弟子,后来他又将平生所学,传与弟子慧可,这才有了少林一脉,也并末说过非少林弟子不可以学他传下的武功啊!大师如此说,岂不是视达摩祖师的精神于不顾,要将他的盖世武功世代封闭在少林藏经阁之中,又不允许人去练。那敢问,若干年之后,达摩祖师的武功绝学岂不是要从此泯灭了?如果真是这样,大师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欺师灭祖吗?既然少林寺的和尚练不好,我来练练又何尝不可呢?大师这般兴师动众的责问一个女流之辈,恐怕有所不妥吧!”刘凌萱悟湖方丈竟然逼问自己,不由笑了笑道。言语之中,似是根本不拿少林当回事。 “女施主休要逞口舌之勇,小无相功、大力金刚指乃我少林不传之绝学,老讷只是奇怪女施主是从何处学得,这乃是老讷的本分之责,何有不妥之处?”悟湖见刘凌萱到了此时,竟然还在油嘴滑舌,心中虽然不悦,可他毕竟是少林高僧,处处要维护少林的形像,是万万不可在众群豪面前动恼,以免遭人耻笑,所以尽管如此,仍然心平气和道。 他此言一出,群豪顿时都纷纷点头称是。 第一百九十四章 虚则实之 刘凌萱却完全不理会群豪的意思,当下也笑着道:“方丈大师莫不是想要动强,逼小女子说么?如果本门主今日不说出自己这一身武功是从何处学来,那岂不是就出不去这少林的门了吗?”她话语中软硬兼施,颇为豪气,不由又是惹的群豪齐声叫好。 “女施主此言差也,在当今武林盟主面前,我少林自然不会以多欺少,更不敢强留。只是今日之事,还请施主给个解释,叫老讷也好对少林弟子有个交待。”悟湖方丈见刘凌萱竟是毫不在意,看了看潘擎苍道,似是希望潘擎苍能为少林主持公道。 潘擎苍见悟湖方丈竟将这个难题推给自己,不由在心里暗骂他老奸巨滑,刚要说话,却听旁边小红道:“潘大哥,不要”,似是在哀求潘擎苍。 “呵呵,方丈大师,听你此言,好似本门主今日若不给你一个交待,就走不出这山口了,是么?”刘凌萱见潘擎苍有些为难堪,心中不由很是感激,再次轻笑道。 “任女施主如何巧言令色,如果今日不当着盟主及天下英雄的面给老讷一个交待,老讷纵算力不能敌,也誓要为少林讨个公道。”悟湖方丈听后,索性默认了她的说法道。 他此话一出,台下的群豪顿时一片安静,他们预感到现场的火药味已越来越足,似乎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方丈大师的话不错,少门主小小年龄便身兼少林的大力金刚指、大擒拿手、小无相功等绝技,还会我丐帮从不外传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当真让人大开眼界,我王承颜自然也想请教少门主,不知是从何处学得我丐帮的不传绝技?”这时王承颜见他二人已经陷入了僵局,也上前问道。 这一下,台下的群豪更是吃惊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少林和丐帮竟然会联合起来对付一个小姑娘,不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潘擎苍本想上前为刘凌萱说几句好话解围,如今见王承颜也站了出来,便在心里寻思道:“看来这两个恶贼今日又要联手了,我且看看他们今日要拿这断刀门少主如何办,也好趁机揭穿他们的卑鄙罪行,然后为吴老前辈及师傅报仇。”他一念至此,便也不说话,只是泠眼看着。 小红眼见少林悟湖方丈及丐帮王承颜联合起来欺负自己的少主人,心中虽然万分着急,可见潘擎苍并不打算介入,也无计可施。 “王帮主,小女子一直以为丐帮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大帮派,而且也很敬重王帮主是个光明磊落英雄,却不想你今日也同方丈大师一般如此糊涂,当真令人遗憾。丐帮自唐第一任帮主范丹创立至今已有近百年历史,历经几代,到了宋初在便逐渐发扬光大,号称天下第一义帮,江湖中人也都很给丐帮的面子,这才有了今日丐帮如此状大的规模。而当年范前辈一手创下丐帮,并将降龙十八掌丐帮定为镇帮掌法,后又经第三代帮主改良将手中的玉竹杖改成闻名天下的打狗棒法,这才使得这套棒法闻名天下。一直以来,丐帮帮众都行侠仗义,抱打天下不平事,而历代帮主都以此为已任,此等风范和胸怀当真是令人敬佩,如今王帮主竟然为了区区一套掌法和棒法,竟不顾堂堂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身份与号称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掌门人联合起来,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逼问其所学武功出自何处,当真是威风的很啊!王帮主此番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如此逼问小女子,就不怕遭到天下武林群豪的耻笑,辱没了天下第一义帮的称号吗?”刘凌萱刚被悟湖方丈逼入死胡同,如今又见丐帮帮主王承颜也来逼问自己,不由心里很是不爽,当下便回敬道。她这一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至情至理,就连潘擎苍听后都觉得无懈可击,不知如何反驳。 台下的群豪听后,顿时有人开始起哄,许多人开始议论纷纷了。 王承颜一听,愣了片刻,便又反驳道:“少门主如此说,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了,照你的意思理解,假如有人丢了东西,后来又发现了这件东西,难道就应该不闻不问了,任由小偷逍遥法外吗?若是问了,反而错在失主的吗?这岂不会给大家造成误导,今后各门各派的武功不都可以让外人随意偷学吗?这岂不是乱了套路吗?” “王帮主说的对,让这妖女交待清楚。”台下的群豪一听,连忙大声附合道,一时之间,刘凌萱竟成了众矢之的。 潘擎苍不由心头一紧,暗暗为刘凌萱担忧。 小红也是很紧张的看着潘擎苍,希望他能出面为刘凌萱说句话。 潘擎苍知道小红的意思,朝她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担心,小红这才放下心来。 “王帮主,你这比喻就不恰当了,家里的东西丢了,是因为看东西的人没有本事。若是有本事的话,东西便也不会丢了,既然丢了,自然要掖着、藏着了,怎么还有脸兴师动众的去向偷东西的问罪呢?你不要以为本门主说几句好话,就当真怕了你们不成?本门主要是不想说,任何人也休想拦得住。既然少林如此不欢迎我们断刀门,那我们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改日我断刀门定会登门拜访少林和丐帮,讨会一个公道,以雪今日之耻,告辞!潘盟主后会有期!”刘凌萱此时见少林与丐帮已经联合起来责问自己,知道如果再不走,怕是晚了想走也走不了了,便朝潘擎苍拱手道,说完便要带着属下离开。 “慢着!”王承颜见她要走,连忙大声喝道。他内力充沛,这一喝当真是声如雷鸣,让使场的群豪不由耳朵一震。 “亢龙有悔!”这时刘凌萱却突然转身,挥出双手,大叫一声道。 “大家小心!”王承颜见刘凌萱突然使出降龙十八掌,不敢大意,连忙提醒大家道。说完也迅速挥掌相迎,只听轰然一声,数十米外的一个石狮子顿时化为碎石,当真如开天辟地一般。 众人稍过片刻,再去看时,台上哪还有刘凌萱,就连她手下的几个婢女都也不见了踪影,不由都大吃一惊。 “王帮主的降龙十八掌果然不同凡响,这劈石头的功夫更是无人能敌,本门主今日算是见识了,改日定当再领教,后会有期。”这时就在大家纳闷的时候,突然听到从空中传过来刘凌萱的说话声,听这声音,人似已到了几里之外,不由为她的绝世轻功所折服。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实则虚之 原来刚才刘凌萱故意喊出那句话后,便趁着台上的人慌乱之时,竟已与几位婢女施出轻功飘然而去,这种轻功,怎能不让人惊讶。 “唉,此人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又如此诡计多端,只希望她能以善为本,造福于民,如若不然今后江湖上恐怕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阿弥陀佛!”悟湖方丈见大家都上了刘凌萱的当,不由呆了半天,这才感叹道。 “是啊!一个不到双十年龄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功力,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王承颜听后,也颇为惊奇道。 “师兄与王帮主不必如此挂怀,我见此女子,虽然口齿伶俐,却也不像是什么奸险之辈,倘若她真是什么屑小之辈,那么今日在比武之时,她便已经大开杀劫了,断不会胜了黑白二圣,却又不点破而故意认输。”旁边的悟寂大师见方丈担忧,连忙安慰道。 “师弟何出此言?”悟湖方丈突然听到悟寂的话,不由很是吃惊,连忙问道。 “噢?”潘擎苍一听,也连忙上前去看。 “盟主请看,老讷起先并没有注意,也是上台之后才发现,方才比武之时,那位女施主脚下所站之处的两块青砖,竟然豪无损伤,而再看黑白二圣脚下所站的位置,有几块砖已经有了断裂的痕迹,虽然不是很明显,可就此而言,她的内力显然已经调出黑白二圣许久,由此可判为胜。并且刚才比武之时我看到黑白二圣用剑削断她头上的丝巾之时,她手中所使的那招剑法,本可以轻易破解掉黑白二圣的剑招,却不知为何她却故意露出一个小小破绽,让黑白二圣一击得手。当时老讷本就有所怀疑,如今见到这青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悟寂见潘擎苍也很吃惊,连忙指着那砖道。 他此言一出,悟湖方丈和王承颜也连忙上前去细看。果然在方才刘凌萱所站之处,青砖并无任何损失,而在黑白二圣的方才所站的位置,却各有一丝新断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是无法看出来的,想必黑白二圣,当时也并末发现。 大家一看,不由面面相觑,惊叹刘凌萱的武功已达至如此境界。 潘擎苍边看边寻思:“这断刀门少门主既然是来争夺盟主之位的,为何明明赢了黑白二圣,却又不说明呢?莫非她此次来比武并不是有意争夺盟主之位,而是另有目的?方才见她在台上对悟湖和王承颜的言语很是不客气,难道她也知道他们二人所犯下的罪行,今日是故意来羞辱他二人的不成?纵然如此,她也犯不着跟少林和丐帮两大帮派结怨啊!看来今后还需多多留心她才是。” 庄梦蝶见潘擎苍看着青砖发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潘大哥,你在想什么啊!是不是还在想刚才那位姑娘?” “蝶儿,你别胡说,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其实也没有什么。”潘擎苍见庄梦蝶问,又见这么多人在场,所以也不好直说,连忙笑道。 “既然如此,你盟主之位也已得到了,不如我们就早些回家吧!前辈他老人家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庄梦蝶听潘擎苍说完,知道他有些话不便说,便连忙建议道。 “噢?难道盟主的尊师慕容兄已经重出江湖了吗?”这时旁边的王承颜听到,不由惊讶的朝潘擎问道。 “不错,家师早在数月前便已重出江湖,并一手创立了正义堂,想必王帮主听到家师重出江湖这个消息,心中有些失望或者是遗憾吧!”潘擎苍见王承颜问,想起他和悟湖方丈对师傅的所作所为,心中仍有些耿耿于怀道。 “盟主为何如此说?想当年“江湖四杰”之中,就属尊师最受武林人士爱戴,为人也刚直不阿,堪称得一代奇侠。若不是后来因为遭奸人陷害,恐怕武林盟主之位,早已非他莫属了,如今小兄弟凭借自己的实力,一举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实属是实至名归。属下与尊师虽然交情不深,好歹也总算是见过几次面,而且对他的为人也颇为敬佩,如今听到他重出江湖,心中自然高兴,怎会感到失望呢?我听盟主言语之中似是对属下有诸多误会,却不知因为何故?还望盟主告知,倘若属下有什么令盟主不满意的地方,改日定当亲自登门谢罪。”王承颜听到潘擎苍言语之中对自己颇有误会,不由一愣,寻思了片刻,连忙说道。 “不敢!王帮主一生侠义为本,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何况又曾经救过小可一命,晚辈岂敢有不满之处?只是王帮主曾经做过什么事?我相信,我不说,你的心里也有数。”潘擎苍见王承颜到了此间竟然还在跟自己打哑语,不由对他的虚伪和狡诈很是不满,但他忽然想起自已此时还没有能力揭穿他和悟湖的罪行,所以言语之中,也不便太过直白。 “哈哈!盟主当真是宅心仁厚,既然不愿意当众说出,属下也不便强求,只好改日亲自去登门向盟主请罪。”王承颜听潘擎苍似乎话中有话,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但见台下有众多群豪都在盯着他们,也不便多问,只好笑着说道。 “潘大哥,我们走吧!”小红见状,怕潘擎苍说的太多,与丐帮的矛盾会越积越多,连忙劝道。 “好!方丈大师,王帮主,今日小可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他日若是有缘,再向二位请教。告辞!”潘擎苍向王承颜及悟湖方丈拱手道,说完便转身走了。 “唉,盟主,庆功会……”悟寂大师见潘擎苍竟然突然要走,不由一愣,想到下面的众群豪都在等着开庆功大会,连忙在身后叫道。 “大师还是让盟主去吧。”王承颜见悟寂大师喊,连忙阻止道。 “这……”悟寂听后,也只好如此,便也不再说什么,可好歹面子上有些不好过。 “方丈大师,盟主有要事急需处理,我们做属于的应当充分理解他的难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这里的众英雄还需你来安抚,在下也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王承颜见悟寂大师有些不解,连忙朝悟湖方丈道道,说完便也提出告辞。 “既然王帮主也有要事在身,老讷自不敢留,后会有期。”悟湖方丈见王承颜也要走,心中虽急,却也毫无办法,只好说道。 “告辞!”五承颜说完,便向悟湖方丈及各位大师告辞。 “王帮主,请!”悟湖方丈及众师弟听后,也连忙双手合十道。 “请!”王承颜说完,便转身告辞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残酷现实 众群豪见庆功宴还没开,盟主就先行离开了,还没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又见丐帮帮主王承颜也二话不说抬腿走了,这才大叫着要悟湖解释。 悟湖站在台上,朝四下望去,见众群豪都在起哄。连忙双手合十,大声道:“各位英雄,盟主和王帮主因有急事先行离开,临走时托老讷向大家说声抱歉,庆功宴照旧举行,还望各位施主赏脸,到后院用些斋饭。” “不吃了,盟主都走了,还庆什么功啊!” “是啊!都是些素食野菜有什么好吃的,走,咱们下山喝酒吃肉去。” ……… 群豪一听,也都纷纷议论开来,大都很是不满,一部分人干脆连招呼都不打,拔腿便也离开少林了,剩下的人见大家都走了觉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也都纷纷跟悟湖方丈告辞走了。 一时间,偌大个比武场就剩下悟湖及少林众弟子了。 悟寂大师见悟湖站在台上久久不说话,脸色很是凝重,犹豫了片刻,这才上前道:“方丈师兄,今日这比武大会着实有着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没想到四大门派竟如此不堪,那么快便被打败,更让人不解的是,江湖上近日竟平空多出了这么多的后起之秀,而且武功也各有所长,令人惊讶。尤其是那个自称断刀门少门主的女施主,更是身怀多种少林绝技,就连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这种秘不外传的武功她都会,更是匪夷所思。甚至连隐居了近二十年的“黑白二圣”竟也会败在她的手下,当真令人费解,而且我听此人言语,似乎对我少林有很大的误会,倘若此人日后总是针对我少林,恐怕今后少林再无平静日子了,阿弥陀佛!” “师弟所言极是,我见那女施主一出手便是不凡,心中也早有疑虑,那小无相功就连师叔祖都没有练到“挥袖成刃”的境界,而她小小年纪,便有此修为,当真让人难以置信,况且她今日总是话中有话,处处针对我少林,这也正是我所担忧之事。”悟湖方丈见悟寂大师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不由稍稍一愣,也担心道。 “方丈师兄,不必岂人忧天,所谓魔者自有佛降,你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悟湖旁边的悟明大师听后,连忙安慰道。 “师弟,话虽如此,可是如此一来,江湖上岂不是又要掀起一场浩瀚之波,恐怕再无宁日了。”悟湖方丈听到悟明安慰,仍然忧心忡忡道。 “阿弥陀佛,方丈师兄真是慈悲为怀,师弟自叹不如。”悟明大师听完,连忙双手合十道。 “师弟不必过谦,出家人慈悲为怀乃之本性,我只希望江湖永远太平,不要再添无辜的杀戮,便是我佛吃白饭慈悲了。”悟湖过了许久,这才仰天长叹道。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愿你我此刻都是杞人忧天。”悟寂大师见悟湖如此忧心,这才也双手合十道。 众僧人听后都久久不再言语。 潘擎苍三人出了少林,走到一处岔路口,看着庄梦蝶和小红道:“小红、蝶儿,你们先行回堂,将我已得盟主的事告诉师傅他老人家,让他也高兴高兴。另外,我还有些事要办,你让师傅不要担心,等事情办完之后,我便立刻赶回去。” 小红刚才见潘擎苍急着要离开少林,便知道他心中还在挂念着兰儿,此时听他说,连忙会意道:“潘大哥,你尽管放心去吧,我和蝶姐姐会好好照顾堂主的,堂里其它的事你也不用担心。” 庄梦蝶一听潘擎苍要让自己回去,虽然也已猜出来他是去找兰儿的,可是心里却极不乐意,想要跟着他去,又怕不方便,犹豫了一会,这才说道:“好吧,潘大哥,你一定要把兰儿姐姐带回来。” “嗯,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好了。路程遥远,你们二人租辆马车,这样方便行路,凡事注意安全!”潘擎苍见她二人都同意了,这才放心交待道。说完便拉着小红和庄梦蝶的手道:“小红,蝶儿,师傅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我不在的时候,堂里的事你们还要多多打理,我估计最近可能会有很多人去堂里拜访,这些时间可能会很忙,你们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不要累坏了,那样我会心疼的。” “好了,潘大哥,你放心去找兰儿姐姐吧,所有的事,我们都会处理好的。你找到兰儿姐姐之后,可要快些回来,毕竟堂里有很多事离不开你。”庄梦蝶听后,心中虽然很是不舍,可却丝毫没有办法。话刚说完,眼泪便已流了下来。 潘擎苍见庄梦蝶不舍得离开,心中也很是感动,此时胸中也平添了一份伤感,连忙为她拭干了泪道:“傻丫头,不就是几天的时间不见嘛,至于你哭成这样?你放心好了,潘大哥会尽快赶回来陪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再哭了,不然会变成大熊猫的。” 潘擎苍的话刚说完,小红便“扑哧”一声笑了,可庄梦蝶哭的却更伤心了。 小红和潘擎苍安慰了许久,庄梦硝总算停止了哭泣,三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小红和庄梦蝶回十堰正义堂,而潘擎苍见取道襄阳,到逍遥派去找兰儿。 潘擎苍一路急赶,终于在三日后赶到了襄阳县,他四处打听,这才探到逍遥派的住址,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兰儿了,此时他的心中不由很是激动。 哪知到了那里,潘擎苍却傻眼了,眼前的逍遥派一派热闹喜庆景象,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上,门上都贴着大大的“喜”字,很多人进进出出的。还有许多江湖人士一手拿着兵器,一手提着贺礼兴高采烈的进了逍遥派的大门。 潘擎苍在门口拦住一个手拿长剑的年轻人问道:“请位这位英雄,不知今日这里何人在办喜事?” 拿剑的人从上到小打量了潘擎苍一番,见他一幅风尘赴赴的样子,像是赶了很远的路,这才开口道:“朋友,看样子你不是应邀来参加婚礼的吧!不过也没关系,这逍遥派掌门人很是好客,今日是她和丐帮弟子的大喜日子,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要是江湖上的朋友,你能来,她自然高兴的很。你若是想进去就快些进去,兴许还能占个位置,喝上一杯喜酒,若是进去晚了,恐怕就只能等到晚上了。” 潘擎苍听后,不由感到一阵眩晕,他这才知道原来今日竟是兰儿的大喜日子,心里不由万分难过,又怕自己听错了,便又勉强笑着问道:“还请问英雄,这逍遥派的掌门姓甚名谁?她的夫君又是何人呢?” “阁下真是孤陋寡闻的很,连这你都不知道?这逍遥派的掌门人自然是昔日孟老爷子的千金孟雪兰了,而她的夫君便是丐帮帮主王承颜手下的得力弟子杨胜天了。阁下若是不进去,就不要耽误我了,我可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了,就为喝上一杯喜酒,再晚就没有位置坐了,失赔!”拿剑少年见潘擎苍脸色苍白,面上虽有诧异,却也不多问,答完潘擎苍的话之后,便急忙掏出身上的大红请柬,递给站在门口迎宾的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门去。 潘擎苍眼看着那人进去,心里顿时像掏空了一般,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三天的时间,兰儿竟然就成亲了,而且还是跟自己的结义兄弟杨胜天。一时之间,他竟似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般,泪水慢慢流了下来,看着门口陆续进入的宾客,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伤感。现在,他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进去向他们二人道声祝福,还是该悄悄的走开,默默的在心里祝福他们。抬头看着门上的大红“喜”字,有关他与兰儿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以及曾经二人的山盟海誓此时都一点一点的闪现在心头,让他越发感到痛苦,如今他心中所有的梦想和期待,都将化为乌有,就连他和兰儿曾经的山盟海誓也将永远无法实现,这一切的一切片刻间都将灰飞烟灭,永远化为最痛苦的记忆,留存在他的心中,三年,五年,甚至一辈子,都将时时无情的折磨着他,摧毁着他。而他也将永远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拥有她,此时他心中的那种痛可想而知。此时他很清楚,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初自己的倔强和无情,都是因为他曾经深深的伤害过兰儿,所以才会有今天的痛苦、尴尬的境地。也许这就是报应,这就是上天带对他的惩罚。这报应着实来的太快,处罚也着实又太过残酷,使他竟没有勇气去坦然面对。 犹豫了许久,潘擎苍终于说服了自己,决定还是要进去见兰儿最后一面,见过之后,他今生将会永不再见她。尽管此刻他的心中是那么的不愿热爱这个现实,可他却始终放心不下她,虽然他明明已经知道今后的日子,她已不再需要他相伴,因为她已有了心爱的人去呵护,去疼爱,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脆弱的小丫头,她再也是那个愿意陪他同甘共苦,饿了一起偷油条吃,渴了一块陪他饮酒,醉了一块抱着睡在坟堆里的兰儿了,她现在已经是威震一方的逍遥派掌门人,更是自己结义兄弟的妻子了,她已不再需要他保护。尽管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就一眼,哪怕只是再看她一眼,今生也就再无遗憾了。”他甚至已经下好决心,看过之后,就会永远离开,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永远不再见她,永远不再让她难堪。 一念之后,潘擎苍终于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甚至还强迫自己笑了笑,让自己显得不再那样紧张和颓废,之后他便抬头径直走到门口,想要进去。 门口迎宾的人见潘擎苍要走去,连忙拦住他,伸出手来,向他索要请柬。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个门并不是他想进就可以进的,他绝望的通过门口看了看院子里面,无意中看到杨胜天正身披大红喜袍,兴高采烈的同每个宾客寒暄,他的心不由又是一阵痛,连忙退了回来,看着迎宾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迎宾的人也学着潘擎苍的样子,装作无奈的样子,向他缩了缩肩,然后又泠泠的说道:“对不起,掌门人吩咐过,凡是没有接到请柬的,均不能参加她的婚宴,请你快速离开,免得小人为难!” 潘擎苍听后,顿时有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才好不容易提起的自信和尊严此时已被迎宾人的话,摧毁的万劫不复,打击的体无完肤。他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现实真的好残酷,也好无奈,此时他却也只能望门兴叹。若是以他以往的性格,怕是早就凭着手中的剑硬闯了进去,可是今天他不能,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不能也绝不可以在她的婚礼上闹事,这样也许她会恨他一辈子,而自己也会从此看不起自己。 此时潘擎苍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热闹非凡的喜乐声以及杨胜天招呼客人时的爽朗笑声,他却始终无法张开口来。他知道,只要自己轻喊一声,杨胜天就会出来像对待贵宾一样将自己迎进门去,那时他就能再见到兰儿,见到这个自己整日朝思暮想的女子,可是此时他却喊不出来,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令他几乎快要窒息,因为他实在无法面对这个结义兄弟,无法面对既将成为别人新娘的兰儿。或许他应该感谢这个结义兄弟,感谢他曾经乃至将来都会为自己照顾最心爱的女子,可是这所有的一切似乎是那样具有讽刺意味。最爱的女子结婚了,新却是自己最好的结义兄弟,这不是很讽刺也很滑稽的一幕吗?罢了,与其到时大家见面都尴尬,何苦还要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而破坏最心爱女子最幸福的日子呢?既然爱她,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既然爱她就应该为她承受和隐藏所有的痛苦;既然爱她,就应该给她自己想要的一切。 这就是生活,极其残酷的生活。 第一百九十七章 言如利剑 潘擎苍慢慢的退了回去,不舍的转过头去,准备离开时,却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你不长眼啊!大白天的走路还撞人,真是见鬼。”那人头也不抬,便一阵臭骂。 潘擎苍一心想要离开这里,嘴里只是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说完便再次准备离开。 “站住,撞到人了,一声对不起就想离开吗?”那人似乎并不想让他如愿,见他要走,连忙拉着他怒道。 潘擎苍被他拉住了衣袖,想发怒,却又想起今日是兰儿的大喜日子,自己怎么可以在她的成亲之日闹事呢?他只好忍了,连忙又低着头说了一句:“朋友,对不起!”说完便又要离开。 那人似乎见他有些奇怪,哪肯放他,一扯手拉拉住他,却无意见到他的面目,不由的愣了半天,连忙松开手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盟主!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盟主还请您大人大量,不与小人计较。” 这时旁边有宾客听到“盟主”二字,连忙都围了过来,争相要一睹当今武林盟主的风采,潘擎苍一时之间竟被他们围住,无法脱身,不由很是着急。 迎宾的人一听说潘擎苍竟然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不由大吃一惊,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屋里,去向杨胜天报道。 此时杨胜天正陪客人说话,见迎宾的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连忙站起身问道:“老刘,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盟盟主来了。”老刘听到杨胜天问话,停了半天,这才上气不结下气道. “什么盟主来了,你连句话怎么都说不清楚?”杨胜天见客人都在盯着老刘看,不由脸色一阵不悦,连忙责怪道。 “武林盟主来了,就在外面。”老刘见杨胜天责怪,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平静下来解释道。 “什么?武林盟主来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请人家进来?你说你怎么办事越来越没谱了。”杨胜天听老刘说完,也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道。 “可是掌门曾经说过,没收到请柬的人,都统统不许进门来啊。”老刘见杨胜天又责怪,连忙委屈的解释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杨胜天见他做事如此呆板,连忙挥了挥手,喝他退下道。 老刘退下之后,杨胜天这才朝着周围的宾客笑道:“各位失赔一下,我去去就来。” 宾客听后,连忙也客气道:“杨兄请便。” 杨胜天离开客厅,这才匆匆进了新房,对坐在婚床上的兰儿说道:“兰儿,听说当今武林盟主来了?你可知道这盟主是何人?” 兰儿吃了一惊,想了半天才道:“这些天我一直没有出过门,并不清楚什么武林盟主啊!莫非是那天在少林比武之后新选的武林盟主?既然人家来了,我们自当出门相迎,免得有失我们逍遥派的礼数。” “我的意思正是如此,只是想不明白,这盟主咱们既然没有给他下请柬,为什么他却又偏偏来了。”杨胜天听完兰儿的话,心中仍然有些疑惑和担心道。 “杨大哥,你的怕来者不善?”兰儿见杨胜天面露担忧之色,连忙问道。 “是啊!早就听说前几天少林和丐帮公选武林盟主,是为了联合各门各派专门对付新设的门派,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他便不请自来了,看来不会这么简单啊!”杨胜天见兰儿也有同感,连忙解释道。 “杨大哥,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人家都已经上门了,我们若是将其拒在门外,恐怕要叫天下人笑话,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去看看来者到底是何方神圣,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兰儿听完杨胜天的分析,过了半天这才安慰道。 “行,看来只能这样了。”杨胜天怕兰儿担心,连忙赞成道。 兰儿这才站了起来,挽着杨胜天的手一起出了新房,直奔大门外去。众来宾一听新选的武林盟主来了,顿时都来了兴趣,纷纷朝门外涌去,想要一睹盟主的风采。 兰儿与杨胜天走出门外,见许多宾客都围着一个穿白衣服拿剑的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走上前去,大声道:“不知盟主大驾光临敝派,真是蓬荜生辉,我夫妇二人有失远迎,还望盟主谢罪。” 此时周围围着潘擎苍的宾客见杨胜天和兰儿来了,连忙纷纷让了开来。 潘擎苍突然听到兰儿的声音,不由全身一阵颤抖,泪水差点掉了下来,想转身去看她,却又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只是低着头,背对着他们,也不说话。 周围的宾客见状,都不由小声议论起来,不明白盟主为何如此不通情理。 兰儿说完,等了半天,却不见潘擎苍回头,心里不由很是纳闷,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忙看了看杨胜天。 杨胜天见状,连忙抱拳道:“今日是杨某与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的大喜日子,盟主能够光临大驾,喝一杯喜酒,为我二人祝福,我二人当真是荣幸之至,还请里面用茶。” 潘擎苍见再也不能逃避了,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下,慢慢的转过身去,看着杨胜天道:“今日是大哥与兰儿的大喜日子,小弟来迟了,还请大哥不要见怪。” 杨胜天和兰儿见武林盟主竟然是潘擎苍,不由脸上一阵诧异,想到三人之间的关系,不由很是尴尬。 兰儿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潘擎苍,心里自是万般滋味,脸上一阵惨白,险些晕倒过去。 潘擎苍见状,刚想伸手去扶,却见杨胜天已经拦腰抱住了兰儿,不由一阵尴尬。 杨胜天扶着兰儿站稳,这才松开手,走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潘擎苍道:“义弟,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你已经你可想死大哥了。”说完便流下泪来。 原来兰儿一直以来并末将那日在武林大会上见过潘擎苍一面的事告知杨胜天。 潘擎苍任由杨胜天抱着,双眼却注视着兰儿,泪水不经意间流了下来,心里虽有千言万语,可是却无法说出口来。 兰儿见潘擎苍盯着自己看,心中不由也是一阵难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最终被她忍了回去。 周围的人见新郎竟是当今武林盟主的结义兄弟,而且情谊还这么深厚,不由都大吃一惊,都在心里暗暗为自己能来参加他的婚礼而感到荣幸。 过了许久,杨胜天这才松开潘擎苍的手,豪爽的说道:“义弟,走,咱们进屋去。” “慢着。”兰儿见杨胜天拉着潘擎苍要进门,连忙开口阻止道。 “兰儿。”杨胜天见兰儿竟然当着众宾客的面阻止潘擎苍,不由有些吃惊。 潘擎苍一时之间,竟想不明白兰儿想要做什么. “杨大哥,你不是一直都希望王承颜帮主做我们的征婚人吗?既然王帮主不愿意,那么如果请当今的武林盟主来做我们二人的征婚人,想必今天我们的婚礼会更加隆重,也更加难忘些,你说是吗?”兰儿见潘擎苍和杨胜天都很吃惊,连忙轻笑道。 “兰儿…”杨胜天见兰儿竟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向潘擎苍提出这样的条件,不由很是不解,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兰儿我。”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兰儿竟然会提出让自己做她和杨胜天的征婚人这种残酷的条件,不由顿时感到一阵伤心,看着兰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噢,我忘记了,潘盟主武功卓绝,又是当今武林盟主,自然高高在上,想必是不屑为我们这种人做征婚人的,我这岂不是强人所难么,当真是糊涂。我记得当年潘盟主曾经说过我这样的人是不配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你看我今天也是高兴过头了,一时有些得意忘形,竟然高攀起潘盟主来了,而且还痴心妄想想让他做我们的征婚人,当真是不自量力,愚不可及啊!还望潘盟主不要笑话孟雪兰的愚昧无知。”兰儿见潘擎苍面色难堪,心中虽有不忍,可过了片刻,便又笑着道。她这几句话当真如一把利剑一样,直直的插入了潘擎苍的心口,让他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几乎快要窒息过去。 “兰儿,义弟远道而来,我们先是请他进屋再说吧。”杨胜天见潘擎苍面色难看,又听到兰儿说出如此让人伤心的话,连忙阻止道。 “潘盟主大驾光临,许多人想请都未必请得到,我逍遥派今日真是双喜临门,还望潘盟主赏脸,进去喝杯喜酒。”兰儿这时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语言有些太过过分,见周围的宾客都在小声议论着什么,连忙笑着对潘擎苍说道。 “多谢,兰孟掌门的盛情,潘某讨扰了。”潘擎苍刚才听完兰儿的一番话,知她果然在怪自己那日的绝情,不由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体内气血翻滚,差点一口血就要急喷出来,连忙暗暗调息了一下,心情这才平静些,当下也客气的向兰儿道谢到。他从认识兰儿的那一天起,便叫她兰儿,如今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改过口来,说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妥当,这才改口道。 兰儿听他叫自己孟掌门,不由心里也是一阵痛,她虽然心里一百个希望潘擎苍还能像往常一样叫自己兰儿,可此时她已经明白,这一声亲切的称呼,将永远一去不复返了,心里的不由遗憾慢慢的扩散开来,使她也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弃婚而逃 杨胜天知他二人心中难受,连忙一手拉着兰儿,一手拉着潘擎苍,与众宾客一起进了屋里。 一行人进了大厅,兰儿因为婚礼的规矩,又重新回了新房。 坐在梳妆台前,兰儿将丫环支配了出去,泪水顿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实在想不到今天潘擎苍竟会出现在婚礼之上,这使她一时无法应对。 慢慢的,她回忆起了过去的一点一滴,想起刚见潘擎苍时候,喂他吃饭,陪他看星星,又想起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替自己当刘老三的刀时,想起二人一起同甘共苦的时刻,她的脸上不由闪出一丝幸福感,可是当她又想起潘擎苍失忆之后对自己的泠漠和无情,尤其是那晚的绝情时,她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一直以来,她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竟会那样无情的对自己。现在这一切,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幕的浮现,使她感觉到更加痛苦和伤心。她默默的流着泪,看着镜中的自己披着凤冠霞帔,脸上却挂满泪痕,她感到非常的无助,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也不知该如何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去与别的男人成亲。这种无助使她更加增强那晚他对自己的泠漠和绝情,那一刻,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不屑的表情,每一个动作,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多少个夜里,她在梦中回到那一刻,她希望能与他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同甘共苦,面对生死,可他却最终无情的拒绝了她,使她感受到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她曾经在新野城苦苦的等着他,可他却始终没有出现。甚至这一去便是半年,这半年来他杳无音讯,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就像六年前他消失一样,等再见时,他却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而将他们之间的感情遗忘的一干二净。她曾经用心去挽留过,去拯救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最终得到的回报却是他的无情和泠漠。这半年来,一直都是杨胜天陪着自己,逗她开心,哄她笑,慢慢的她原本以为自己就快要把他忘记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了,就像一年前在步非云的封刀大会上一样,是那样让她猝不及防。一年前他的出现,带给她是无尽的希望和激动,可是很快她的希望就伴随着他的无情而破灭了,她想起那晚在梅花树下,她对他的一番深情,却遭到了他无情的拒绝。她想起那晚她想陪着他一起并肩作战,却遭到她无情的嘲笑。她想起他对自己说,他不想受到她的连累,此时她想起了太多,太多,多的让她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对自己多情还是绝情。 想着想着,她感觉好累,她好想好想躺在他的怀里,就像那晚在山上一样,让她抱着,身上盖着他的衣服,好好的睡一觉,可是她知道这再也不可能了,过了今天,她就成了别人的新娘,而与他就再也无任何关系了。 一想到此,她看着境里的自己,不由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对不起,潘大哥,是兰儿辜负了你,对不起!” 过了许久,她才停了下来,擦干了泪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对自己说:“孟雪兰,不要哭,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要离开他,就要坚持,不能让他看到,也不能让他伤心。从此,你就是杨胜天的前辈,不能再想其它男人,就算是这个男人以前对你再好,你也要坚决忘记了他,不能再想他。” 她勉强让自己对着铜境笑了笑,就在这里,她突然听到有人走了进来,她知道拜堂的时间已经到了。 可是进来的人却不是媒婆,只是一个丫鬟。 孟雪兰见她不敲门便走了进来,刚想发火,却听她面色紧张的说道:“不好了,掌门人,新郎他…….” “杨大哥他怎么了?你快说。”兰儿见那丫鬟一脸紧张,话也说不清,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忙起身问道。 “新……新郎失踪了。”那丫鬟见她着急,连忙说道。 她这句话刚说完,兰儿顿时一阵头晕,险些摔倒。 那丫鬟连忙上前去扶住她,兰儿这才站稳,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大声问道:“花儿,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花儿的胳膊被她抓的生痛,只好忍着痛道:“禀告掌门人,我看到新郎跟那个白衣男子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就争吵了起来,后来我再去找新郎准备拜堂跟您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人到哪里去了?”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难道这都是我的命吗?”兰儿听完丫鬟的话,不由后退了几步,瘫痪在床上,嘴里念念有词,半天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花见她如此伤心,如此模样,也不敢上前劝,只是傻傻的愣着,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兰儿突然站了起来,取掉头上带着的凤冠,拿起手中的剑,飞奔着跑了出去。 花儿担心她出事,连忙跟着上去,边跑边喊她。 兰儿一路跑,怒气冲冲的来到客厅,此时潘擎苍正在与其它宾客聊着,突然见兰儿怒气冲冲拿着剑朝自己走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兰儿手中的剑便指着他的胸口说:“姓潘的,你今天为什么要出现?你到底和杨大哥说了什么,会迫使他放弃跟我结婚?你到底想怎么样?” “兰儿,你怎么了?大哥他弃婚?这是怎么回事?”潘擎苍一听顿时傻了眼,愣了半天这才问道。 “姓潘的,你可真会装啊!明明是你跟杨大哥说了些什么,他才会在拜堂之前离开,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装作不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武林盟主了,就可以仗势欺人,强行拆散别人的婚姻,就算是全天下人都怕你这个武林盟主,我孟雪兰也不会把你眼在眼里,一丁点都不会。”兰儿此时想到潘擎苍以往对自己的泠漠和无情,不由越来越失控,以往所受的委屈,如今都一起涌上心头,此时她把对潘擎苍以往的情和意都化为无形的仇恨,恨不得想要将他大卸八块方才解恨。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利剑穿心 潘擎苍见兰儿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话来,不仅大为不解,又见她手中的长剑一直指着自己,眼中仇视的目光恨恨的瞪着自己,心里更是一点底都没有。他实在想不清楚,刚才一切都还好好的,如今为什么却突然变成这样,也知道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连忙问道:“兰儿,你怎么了?杨大哥呢?” “哈哈!果然不愧是武林盟主,装的真像啊!刚才明明是你跟杨大哥起了争执,趁他没有与我拜堂之前将他逼走,然后又装做相安无事一般坐在这里陪人喝茶,再来看我的笑话,你当真是心肠歹毒,用心良苦啊!我孟雪兰命真是不好,第一次遇到你,我就失去了最亲的爹爹,原以为你会遵守诺言,像答应爹爹的话一样对我好,却不想第二次遇到你,你却又对我绝情寡义,万般羞辱!罢了,这一切我都可以忍,都怪我命不好,高攀不上你这个武林大英雄。行,孟雪兰惹不起可总躲得起吧,原本我跟杨大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眼看就要成亲了,没想到你却突然又找来了,算算这是第三次遇到你了吧,你可真狠,不到片刻时间便将我的新郎给逼走了。我今天只想问问你,我孟雪兰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要一次次的逼我,一次次的剥夺我的幸福,一次次的想要致我于死地!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兰儿见潘擎苍到了此时仍然装做无事一样,不由更加心痛了,手中的剑尖直贴着潘擎苍的心口,几乎要刺入他的身体之内。 周围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一幕惊呆了,也纷纷不说话,泠眼看热闹,或许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新娘子手拿利剑指着另外一个男人,逼问新郎的下落吧,不由觉得都很新奇。 潘擎苍直到此时方才知道兰儿对自己的误会很深,想要解释却又不知怎么开口,看着皮前这个曾经跟自己朝夕相处、海誓山盟的女子,如今用剑指着自己的心口,他的心早已痛的麻木。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解释道:“兰儿,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要逼走杨大哥的意思。” “算了吧!到现在你竟还在狡辩,有人亲眼看着你跟他争吵,然后他便不辞而别了,不是你逼走了他,还会有谁?再说了,全天下也恐怕只有你,才能逼走他,不是吗?”兰儿见潘擎苍始终不敢承认,不由摇着头,很是失望的哭道。 “兰儿,不是这样的,我……。”潘擎苍见兰儿如此眼神看着自己,心中很是心痛,他很想向兰儿解释清楚他当才与杨胜天争吵的原因,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说不出口了。他知道,他不能说,如果说了,兰儿会更伤心,更痛苦。此时在他的心里,有着万般的苦说不出来,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既然误会来了,那就让所有的痛苦和责任都由自己承担吧,也许这样可以弥补自己以前所犯下的错误。 “姓潘的,你怎么不解释了?你不是要解释吗?是不是解释不清了?你自己做的什么事,你自然清楚。是不是怕别人笑你,堂堂的武林盟主,竟然也会这样卑鄙、无耻和虚伪”兰儿见潘擎苍似乎无法可说了,这也就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不由对他更加失望了,大声骂道。 周围的宾客一听,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都纷纷小声议论潘擎苍的不是,有胆大的已经开始骂起他来了。 潘擎苍看着这一切,却默不作声,任由他们去诋毁和误解自己,此时他最在意的是兰儿,只要她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怨恨,不要出事,所有的委屈和代价他都愿意承受,哪怕是让他去死,他也毫不犹豫,过了许久,他的泪水慢慢的流了下来,看着兰儿道:“兰儿,你当真如此想我?你当真非要杀了我才能解除你心中的怒气吗?既然如此,你动手吧!潘大哥能死在你的手里,今生已经知足了。” “姓潘的,你……无耻!”兰儿见潘擎苍此时不仅不知悔改,而且还说出这样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不由更加气愤了,手中的剑再也控制不住,手上使足了劲,刺了过去,那剑身竟直直的刺入潘擎苍的心口,直没剑柄,顿时鲜血一下子顺着剑流了下来。 众人一惊,连忙去看时,却已发现,那剑竟然从潘擎苍的前胸直入后背,不由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当今的武林盟主竟会血溅当场,而凶手竟是即将就要成亲的新娘,这一切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潘擎苍似乎也万万没有想到,兰儿竟然真的动手刺了他。他一手紧紧的握着剑刃,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忍痛慢慢才说道:“兰儿,你当真这么恨潘大哥?非要想我死去,你才开心吗?” “不错!我是恨你,恨不得你立刻去死。”兰儿看到潘擎苍身上的血慢慢的流了出来,似乎突然清醒了,连忙松掉手中的剑,愣了半天,仍然难解心中的愤恨道。 “好!既然连你这么恨我,潘大哥就成全你。只要你能开心,我就算是死,又何足挂齿呢?”潘擎苍原本以为兰儿看到自己受伤,会念在以往的感情上,原谅自己的过错,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内心仍然如此憎恨自己,不由心中万念俱灰,此时哀大莫过于心死,他慢慢抽出胸前的剑,又再次狠狠的朝自己的胸口刺去,顿时那剑又再次直没剑身。 众人见潘擎苍如此,不由大惊,有人本想阻拦,可是见兰儿没有动,自然也不愿意冒这个头,都看着他将那剑身又拔了出来,再次又刺入胸口,不由一阵惊呼。 兰儿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竟会用这种方法向自己证明清白,当下也不知应该怎么办她知道如果再不阻拦,潘擎苍就算是不被剑刺死,等血流尽了自然也会死去,一念到此,她连忙站起来道:“够了,姓潘的,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你就算是今天死在这里,我孟雪兰都不会难过一下。你滚!你现在就滚出逍遥派,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好!你当真如此恨我,我走!”潘擎苍此时身上已中了三剑,此时他完全凭借自己的意志,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说完这些话,便一手抓着剑身,一手扶着门,慢慢的走了出去。 所到之处顿时洒下一片鲜红的血迹。 兰儿见潘擎苍酿酿锵锵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路上的血滴了一路,不由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宾客们见一个好端端的婚礼,到最后竟弄得血流成河,不由觉得很是遗憾,似乎觉得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都纷纷走了。 一时间,偌大个逍遥派大厅里,只留下了兰儿一人,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无形中给门外灯笼上的“喜”字,增添了无限的凄凉。 第二百章 大难不死 潘擎苍一路跌跌撞撞,穿过闹市,此时他已心如死灰,再也不顾行人的诧异目光,抢过一匹马匹,毫无目标的狂奔着。一路上都是他洒下的鲜血,人们见到他,仿佛见了瘟神一样,远远的躲着他。 潘擎苍爬在马背上,想着刚才兰儿的话,也不知走了多远,那马跑到位于襄阳及荆门交界的一座山崖边,突然前蹄高高的抬了起来,竟将他从马背上抛了出去,顿时跌入万丈悬崖。他感觉到整个人像飞起来一般,只听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他又想起那次他抱着兰儿从悬崖上面飞下到黑白二圣船上的情景,时隔多年,他仍然感觉到很幸福,此时不由微微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山崖下,一对母子正在打柴,突然一个小男孩子见到潘擎苍浑身是血的挂在树上,吓得大叫一声,躲在了母亲的身边。 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大约40多岁的妇女,她听到儿子叫,不由也是一惊,连忙丢下手中的柴火,走了过去,见潘擎苍紧紧的卡在树的中间,便用一根棍子,使劲的捅了捅他,他的身子这才从树上掉下来,身上竟还插着把剑。 那妇女见潘擎苍全身是伤,衣服也被血浸透,胸前还插着一把剑,不由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护着小男孩。过了许久,又见潘擎苍一动不动,这才慢慢移到他身边,将他翻了个身,不由吃了一惊,盯着潘擎苍看了半天,嘴里念念有词道:“怎么会是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会的,不会是他,我一定看错了。” 小男孩见母亲嘴里念念有词,便也好奇的问道:“妈妈,这个哥哥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呢?他死了吗?” 那妇女经儿子一提醒,连忙伸手探了探潘擎苍的鼻息,这才发觉,竟然还有一丝气,当下寻思道:不管是不是他,我先将他救活再说,到时问问便是了。寻思完便轻声对儿子道:“小宝,大哥哥只是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受了点伤,不会死的。你帮妈妈把大哥哥一起抬回家,妈妈把他的伤治好,让大哥哥陪你一起玩好吗?” 小男孩一听,连忙高兴的拍了拍手道:“好啊!好啊!” 那妇女这才艰难的将潘擎苍扶起来,慢慢的弄回了家,又帮他把胸口上的剑拔了出来,将身上的伤口包扎了些,再弄些止血的草药给他止住了血,等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她竟似累的虚脱了一般。 潘擎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毛草屋顶,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在哪里。他寻思道: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里便是阴朝地府罢,可是为什么会有毛草屋,而没有凶神恶煞的牛头马面呢?既然我没有死,那我现在在哪里呢?老天真是不长眼,为什么不让我死去呢?死了就不会再伤心,不会再流泪,不会再心痛,就不会亲眼看着心爱的女孩与别人成亲。”他本能的想动一动,却发觉胸口仍然疼的厉害,浑身竟没一点力气。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跑进一个大约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来,头上扎着一个小辫子,样子很是可爱,潘擎苍好奇的看着他,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小男孩见潘擎苍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连忙朝外面大声叫道:“妈妈,大哥哥醒了,你快来看啊。”说完便跑了出去。 潘擎苍看着周围的一切,脑子里在胡乱的想着,忽又想起兰儿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此时竟似感到万念俱灰,再也不想说任何话。 过了一会,小男孩的母亲手里端着一个盆子走了进来。看到潘擎苍醒了,连忙蹲下来,问道:“小兄弟,你醒了,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潘擎苍第一眼看到这妇女竟吃了一惊,他的脑海里迅速的想起了一个女人,可是他再细看一眼,却发现自己错了,这女人怎么可能是她?她只是一个农妇罢了。 他躺在床上,想着兰儿,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想着兰儿对她的绝情,想着兰儿对他说的话。他想怪却怪不起来她,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咎由自取造成的,也许这就是报应了吧。不知不觉间,他的泪水便顺着眼角流进嘴里感到咸咸的。他又想起师傅,他突然担心起师傅来了,可是再转念一想,师傅现在武功已经恢复了,而且有碟儿和小红照顾他,就算没有了自己也不会有事的。这样的江湖,他已经不想再呆了,这些年他已经呆够了,什么狗屁正义堂的少堂主,什么狗屁武林盟主,不过是江湖人用来欺名道世的噱头罢了,没有了兰儿,这个世界,还有谁值得他去留念呢?只是对不起了蝶儿和小红对自己的一片深情。罢了,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伤透了兰儿的心,兰儿现在不也是嫁人了吗?什么山盟海誓,都是狗屁,也许三五年之后,小红和蝶儿就已经将自己忘记了,也会像兰儿那样找到如意郎君的,我又何必庸人自扰,替她们担忧呢?罢了,从此这江湖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叫潘擎苍的人了,很快很多人都会知道自己附崖身亡的消息,也会马上再立一个新的盟主出来的,这个世界离了谁,都可以继续下去的,何况是离开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呢? 就在潘擎苍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妇人手里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那个小男孩。 那妇人见潘擎苍睁着眼睛流着泪,便劝道:“小兄弟,你饿了吧!农村人家,没有什么好东西吃,你勉强吃些鸡蛋补补吧!” 潘擎苍听着那妇人同自己说话,嘴却张不开来,任由那妇人朝自己嘴里喂鸡蛋,吃着吃着,他在心里不由的暗暗想道:“她是谁?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她救了我吗?她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流血死了算了?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用呢?”他一念至此,便再也不想吃东西。 那妇人拿着勺子,喂了他半天,他却不张口,不由有些急了,说道:“小兄弟,你的身体很虚弱,你要吃东西啊!你这样不吃不喝,会死掉的。” 小男孩子见他不吃,也连忙劝道:“大哥哥,你不吃蛋蛋的话,是要饿肚子的。” 潘擎苍看着她们着急,却仍然不张口,只顾流着泪水,他一心想要寻死,就算是别人再怎么劝他都不会张开口的。 “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跟我说,任何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自己呢?”那妇人见潘擎苍始终不张口,也不说话,只是流泪,却拿他没有办法,只是一个劲的劝他,潘擎苍终是不说话。 过了许久,那妇人见实在办法,这才摇了摇头,无奈的端了碗出去了。 小男孩见潘擎苍流泪,连忙用小手帮着他擦干眼泪,只是默默的守着他。 到了晚上,那妇人又端了一些粥进来,要喂他吃,他却依旧坚持没有吃。 一连三天过去了,潘擎苍硬是一口水、一口饭也没有吃过。他在等死,他希望自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虽然他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活着。 这晚那妇人又端了粥进来,劝了他半天,他仍是不肯吃,那妇人竟是有些生气了,把手中的粥碗一气之下便摔了个粉碎,指着他大骂道:“你就算是个哑巴,也会吭一声啊!这样不吃不喝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饿死了吗?亏你也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有什么事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呢?你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第二百零一章 隐姓埋名 那妇人骂了半天,似乎也累了,看着潘擎苍仍然一付无动于衷的样子,这才边捡地上的碗边叹气道:“我原本以为,辛辛苦苦救你回来,把你治好了,你会感激我,给我做几年活报答我们,让我们娘俩也有个依靠,享享清福,可是现在却发现最终弄回来一个废物。唉!老天真是不长眼,怎么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呢?你不吃也好,早点饿死,也省了一些口粮,免得我们娘俩天天担惊受怕。” 潘擎苍突然听到她这句话,不由深深的震惊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对不起这对母子了,就算自己不想做这个武林盟主,不想再进入江湖,那也没有必非要饿死啊!就算真的要死,也要报了这妇人救他一命的恩情再死也不迟啊!他想到自己的爹爹是何等的英雄,那可是堂堂的大将军,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儿子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那岂不是丢了他老人家的脸吗?他一念至此,这才想明白,张开嘴巴,轻轻的喊着:“水,水。”可是他说出来的话,竟似没有声音一般,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长时间不说话,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有些着急,可是再想想也末尝不是好事,就让自己从今以后做个彻彻底底的哑巴吧,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认识自己了。 他一念至此,便不再说话,努力移动自己的身体,翻了一个身,“噗通”一声滚到了床下,伴随着掉在地上的声音同时也他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叫声惊醒了正在埋头收拾地上残渣的妇人,也惊醒了刚才已经睡着了的小男孩。 那妇人见潘擎苍突然掉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不由大吃一惊,来不及去安抚大哭的儿子,连忙过来扶他。 潘擎苍看着地上撒掉的饭,伸出嘴巴,连着泥巴吃了一口,顿时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那妇人见潘擎苍想吃东西,似乎很是高兴,连忙阻止道:“小兄弟,还有的,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去给你盛。”说完便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妇人便又端了一碗粥过来,想要扶着潘擎苍重新坐在床上,却感觉很沉重,坐在床上的小男孩见状,也不哭了,连忙跳下床来,想要帮着妈妈将潘擎苍扶在床上。 潘擎苍想动,可始终无法动弹,此时他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任由那妇人和小男孩子无比艰难的将自己一点点的挪在床上。 那妇人将潘擎苍安置好后,这才又端起了那碗粥来,试着一口口喂他。 潘擎苍看着勺子里的稀饭,犹豫了片刻,这才吃了下去,泪水顿时又流了下来。 那妇人和小男孩见潘擎苍终于吃东西了,都很是高兴,慢慢将一碗稀饭都喂他吃了。 潘擎苍吃完了饭,感激的朝那妇人笑了笑。 那妇人见他笑了,开心的说道:“小兄弟,自从我们娘俩把你从悬崖下捡回来,你已经八天没有吃东西了,起先我见你伤的这么严重,还以为你活不过来了,试着给你弄了些草药,却不想你竟然活了下来,这也许就是天意不让你死吧。如今你只要放下心来,好好吃饭,慢慢就会痊愈的。看你一直不说话,肯定是个哑巴,不过也没有关系,这里就我们娘俩长年累月的住着,早就已经习惯了,你如果不嫌弃,从今往后就住在我们这里,跟我们一起种种地,忘记过去一切不开心的事,重新开始,末尝不是件好事。” 潘擎苍听那妇人说完,寻思道:潘擎苍啊潘擎苍,你不是一直都想过着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吗?为什么今天这种生活来了,你却又要退缩了呢?你难道还在留恋那武林盟主的宝座吗你难道还要受那无尽的相思和痛苦的折磨吗?兰儿已经离开了你,而师傅也不需要你照顾,你还留恋什么呢?不如就此隐名埋姓,终老一生,也落得个逍遥自在,岂不比在江湖中闯荡,天天过着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强吗?” 此时他想到这些,便对江湖再无任何留恋,看着那妇人,点了点头。 那妇人见他点头,高兴的对儿子道:“宝儿,你看到了吗?大哥哥竟然可以听到我们说话,你以后再也不会孤独了,终于有人陪你玩了。” “妈妈,我太高兴了,大哥哥终于可以陪着我玩了,我再也不觉得孤独了。”小男孩一听,也高兴的拍手叫好,说完便搂着母亲重重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母子两开心的抱在了一起。 潘擎苍看着他们母子二人如此开心的样子,不由开始羡慕起来,寻思道:“能和母亲在一起的孩子是多么幸福,只可惜我从小到大没有见过母亲的面,一直以来,我都过着独自闯荡江湖的生活,今后我便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好好的孝顺她,享受一个有母亲的感觉。” 他想到这里,脸竟有些红了,还好那妇子二人只顾高兴,并没在意。 那妇人过了一会,便又道:“小兄弟,我看你年龄也不大。我姓冯,你就叫我冯婶好了。对了,我儿子叫小宝,你是我和小宝从山谷里救出来的,不如就叫谷生好吗?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就开开心心的住在这里,你说好不好?” “谷生,冯婶。”潘擎苍听她说完,不由在心里叫了一声,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笑了笑以示同意。 小宝见他笑了,爬在床边道:“大哥哥,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啊!等你好了,就陪我一起去捉麻雀,可好玩了。” 潘擎苍听完小宝的话,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小宝子见潘擎苍对自己笑,高兴的朝母亲道:“妈妈,大哥哥他答应陪我一起去捉麻雀了,小宝太高兴了。” “好好!你先陪大哥哥玩一会吧,妈去洗碗了。”冯婶见儿子如此开心,似乎也很高兴,说完了话,便端着饭碗出去了。 小宝见母亲出去了,这才爬在潘擎苍的床边,小声说道:“大哥哥,你知道吗?妈妈平时可凶了,她从来都不允许我跑太远,总是说山上有老虎,会吃人的,哼!我才不怕呢?我可是男子汉呢。” 潘擎苍听小宝这样说,不由一愣,想起自己小时候跟小花猫一起玩的情景,不由又是一阵伤感,感到小宝跟自己一样,从小到大都是孤独无依的孩子,心中自然又多了一份亲近感。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功夫,潘擎苍已经在这里呆了半年,这半年里他的身体已经慢慢痊愈了。当他第一次下床,走出房门的时候,他便被眼前的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到处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说不出的宁静和安逸,这正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如今他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等他可以走动的时候,便陪着小宝一起玩。 冯婶开辟了一块空地,种了些蔬菜和红薯,还养了一只鸡,平时除了做些农活,便会弄些野生的山货,打些野兔之类的去很远的小镇上换些油盐之类的生活用品,再买些菜改善伙食。 三人一时间在这里过的倒也逍遥自在,潘擎苍随着时间的推移,竟似已经遗忘了山外的生活,忘记了那些刀光剑雨的日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宁静。虽然有时间他会想起师傅、庄梦蝶、小红,更多的时候,还会想起兰儿,可是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他此时需要这种宁静的生活,永远与世无争,逍遥自在,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这种生活,所以他倍感珍惜。 第二百零二章 喜从天降 就在潘擎苍渐渐习惯这种生活的时候,江湖上却因为他而掀起了浩瀚大波。 首先是逍遥派。 那日潘擎苍带着伤走了之后,所有的宾客也都离开了。兰儿本就没有什么亲人,再加上遇到这种事,手下的人又不敢贸然相劝,以为她疯了,也都悄悄的离开了逍遥派,一夜之间,如日中天的逍遥派便因此没落了。 在大喜之日遭遇悔婚的兰儿悲伤欲绝中倒在了新房内,昏迷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过去了整整两天。她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一切,以及门外灯笼上大红“喜”字,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讽刺。整个逍遥派,此时在她的眼中已成了一个伤心之地,使她再无任何留恋。一怒之下,她一把火烧了自己辛苦创下来的基业,在大火中,绝尘而去,从此不知踪影。 在武林大会结束后,断刀门少门主刘凌萱便返回断刀门,她来不及去给门主及爹娘请安,便直接找到了武叔叔。 这时的断臂灰衣人正在花园里练剑,见她急匆匆赶来,知道她定有重要事,便示意她进书房再说。 刘凌萱随着断臂灰衣人进了书房,立刻便将书房的门关上。 灰衣人见她如此神秘,连忙问道:“萱儿,什么事这么着急,你不是去少林参加比武大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武凌萱端起桌上一杯水,喝了一口道:“武叔叔,你知道我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傻丫头,你这是给武叔叔打哑谜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快说到底什么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灰衣人见刘凌萱紧张的样子,便笑着催道。 “武叔叔,我保证你听了这个消息,会吓一大跳,你可知道这次武林大会的盟主被谁夺去了?”刘凌萱见灰衣人并不着急,便又吊着他的胃口问道。 “是谁?不会是你得了吧?看你激动成这样,八成是你了。现在是来向武叔叔邀功了吧,说吧,这次想要什么?房子,还是首饰?”灰衣人见她问,随即愣了一下,自个倒了杯水,端在手里喝了一口道。 “武叔叔,人家真是的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怎么老是开人家玩笑,这次你真猜错了,武林盟主不是我得到了,而是那个上次我跟你提起的傻小子得到了。”刘凌萱见灰衣人压根就不在意,连忙撒娇道。 “傻小子?你是说那个冒充门主儿子的潘擎苍?”灰衣人听了不由也是一愣道。 “武叔叔,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啊!什么叫冒充啊!他本来就是伯父如假包换的儿子。”刘凌萱见灰衣人竟然这样说,显然有些不满道。 “扑哧”一声,刘凌萱的话刚落下,灰衣人口里刚喝的凉茶便喷了出来。他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看,并没发现有外人,这才关好门问道:“萱儿,这话可不能乱说,门主要是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武叔叔,这事千真万确,怎么会是乱说呢?而且我不仅查到了潘擎苍就是当年伯父丢失的儿子,而且还查到了当年掳走他的人是谁?”刘凌萱见灰衣人似乎不相信,又说道。 “谁?”灰衣人显然又吃了一惊,问道。 “在说之前,我先考考你,二十年前,武林中有“江湖四杰”之说,你可知道是哪四杰?”刘凌萱此时见灰衣人终于着急了,便又卖着关子道。 “唉呀,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跟武叔叔卖关子了,我都急死了。这“江湖四杰”谁人不知啊!不就是号称长剑短刀的慕容轩和步非云,还有黑白二圣墨羽堂和白思聪吗?你是说,这事跟他们有关系?”灰衣人见刘凌萱还在跟自己卖关子,不由更加着急道。 “不错!武叔叔你真是好厉害,难怪门主和爹爹都经常夸你,说你越来越聪明了呢!”刘凌萱见灰衣人猜对了,连忙夸奖道。 “傻丫头,你这是在夸武叔叔吗?你这不是在嘲笑我吗?你就快点说怎么回事吧,都快急死我了。”灰衣人见刘凌萱还在开玩笑,连忙催道。 刘凌萱见再不说,恐怕真要是他急死了,这才道:“当年长剑慕容轩因为遭到师哥步非云的陷害,最终归隐江湖,而他所归隐的地方正好便是神龙架,所以……” 灰衣人一听,不由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是说当年苍儿是被长剑慕容轩掳走的?可那时我们明明看到是一个野人掳走的苍儿啊!” “这个我也是亲耳听到慕容轩跟自己属下的两个使者说的,而且这两个使者其中一个便是小红。”刘凌萱见灰衣人有些不信,连忙解释道。 “小红?快跟武叔叔说你都听到了些什么?”灰衣人见刘凌萱提到小红,不由惊讶的问道。 “那日我见潘擎苍得了武林盟主之位,又听他自报说是正义堂的少堂主,不由很是吃惊,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便连忙离开少林,费尽周折,这才打听到原来这正义堂就设在湖北十堰,我连夜赶到那里去,找到他们的总堂,本想进去查探一下虚实,哪知无意中听到一个老人正在跟小红和一个叫蝶儿的姑娘谈话。我留意了一下,却突然听到小红对那老人说少堂主得了盟主之位后,便去了逍遥派寻找兰儿姑娘了。我一听很是好奇,万万没有想到正义堂竟然跟逍遥派还有来往,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我们之前猜的果然没错,那个兰儿和小糊涂就是现在的逍遥派掌门孟雪兰和正义堂少堂主潘擎苍。就在我诧异的时候,却听那个老人突然站了起来,仰天长笑道:“哈哈!真是老天有眼,想不到我慕容轩到了垂幕之年,当年无意中在神龙架掳略来的弟子,竟成了当今世上堂堂的武林盟主,果然不负我十几年来辛苦的栽培。”我听到这里,感觉到万分惊奇,无意中动了一下,却被慕容轩听到动静追了出来,这才赶紧离开。”刘凌萱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 灰衣人听后,全身一阵颤抖,险些没有站稳,过了许久才道:“当年我碰到苍儿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若不是因为当时我身受重伤,怕连累于他,又怎么忍心撇下他不管,任他在江湖上吃苦流浪。自那次以后,我每每看到门主思念儿子,愁容满面,便很是后悔当时没把他带回来,想不到一晃几年过去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却始终没有他的消息。如今他却成了武林盟主,当真是上天有眼啊!门主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恐怕要激动的睡不着觉了。我要赶紧去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门主,让他早做决定,将苍儿接回到身边来,也好助他一臂之力,以求早日霸业图成。” “武叔叔,你当真要去跟伯父说,万一到时这傻小子不愿回到断刀门,你该怎么跟伯父解释呢?毕竟这有关他的身世,事关重大,中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见他性格倔强,不像那种随意就能说服的人。这些年来,他也一直以为自己的爹娘早已不在了,如今突然冒出一个爹去认他,怕是不妥吧!再说现在他已经是正义堂的少堂主,对于正义堂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了解,只有知其知彼,方能战无不胜啊!”刘凌萱见灰衣人如此冲动,连忙劝道。 “丫头,你的意思是先等等再说?要不我去找你爹爹商量商量,他的主意多,你的这些鬼点子怕也全是遗传他的了。”灰衣人听完刘凌萱分析,想想也是,便夸奖她道。 “武叔叔,人家为您打听出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您不但不感谢我,还要嘲笑,我今后再也不理你了。”刘凌萱听到灰衣人夸奖她,心里很是高兴,嘴里却故意道。 “好了,我不跟你贫嘴了,现在就去找你爹爹商量去了,他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比我还激动。”灰衣人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武叔叔,我跟你一起去见爹娘。”刘凌萱见灰衣人出去,也连忙跟着出去了。 第二百零三章 惊闻噩耗 庄梦蝶与小红与潘擎苍分开之后,便听从了潘擎苍的建议,二人雇了一辆马车,一路飞奔跑回去跟慕容轩说这个好消息。 二人回到正义堂,正是晚上,来不及喝口水,便直接上堂见了慕容轩。慕容轩此时还没有休息,见她们进来,连忙问了比武大会的事,一听说潘擎苍战胜了黑白二圣,得了武林盟主,不由热泪纵横,自是一番感慨。只是这一番话,却被躲在房顶之上的刘凌萱无意中听到。慕容轩听到房上有动静,不由大吃一惊,等赶出去时,刘凌萱已经没了踪影,慕容轩无奈只得回屋,又详细了询问了一番比武的经过,最后听小红说潘擎苍去了逍遥派找兰儿,要晚些天才能回来,不由很是担心。 过了几天之后,一个早晨,小红正在练剑,突然见到面外打听消息的人神色慌张的回来了,连忙拦住他道:“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如今少堂主已是武林盟主,今后正义堂会有很多武林朋友登门拜访,像你这般做事,岂不是给少堂主和正义堂丢脸?” 那人见小红责骂,连忙道:“禀告左使,属下因为有要事要找堂主汇报,所以一时着急,还请左使谅解。” “什么要事?你跟我说吧,我正准备去见堂主,我亲自跟他说吧!”小红听说那人有急事,连忙问道。 “小人三天前得知少堂主在逍遥派出了事,这才一路急着从襄阳赶回来禀报,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那人见状连忙禀报道。 “少堂主出了什么事?快说!”小红一听潘擎苍出了事,不由紧张的问道。 “小人探得消息说少堂主前去逍遥派寻找兰儿姑娘,却不想正好碰到兰儿姑娘与丐帮弟子杨胜天成亲,不知为何,杨胜天见到少堂主之后,二人争吵了几句,便弃婚而去。兰儿姑娘一时心急,用剑刺伤了少堂主,后来……”那人见小红问,连忙如实答道,说到最后,竟然不敢再说下去了。 “少堂主受伤了?怎么会这样?后来怎么样了?你快说!”小红一听潘擎苍受伤,身子不由一阵颤抖,追问道。 “左使明鉴,小人听江湖传言,说少主人身中三剑,已经……身亡了。”那人见小红催的紧,这才不敢有所隐瞒一说道。 “什么?少堂主身中三剑,已经身亡?你是道听途说还是亲眼所见?”小红听后不由大脑一晕,差点跌倒,幸好用手中的剑支撑在地上,这才站稳,连忙又问道。 “禀左使,小人最开始也只是听说,本身也不相信,凭借少主人的武功,是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他的,怎么可能会受伤?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便亲自到了逍遥派,却发觉逍遥派已经化为废墟,兰儿姑娘也不知去了哪里。又见门口一路都有大量血迹,小人找人问了,这才知道,原来少堂主身中三剑之后,便骑马离开了逍遥派,那血迹便是他一路流下来的,此事千真万确!小人这才觉得事态重大,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回来禀报。”那人听小红如此伤心,心中有些不忍,见她又问,这才说道。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潘大哥不会有事的。”小红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如同遭到雷击一般,全身无力,人竟似也变傻了,呆呆的说道。过了一会见那人站着,便挥了挥手道:“你辛苦了,退下吧!” “多谢左使,小人告辞了。”那人听后,连忙转身走了。走了一半,这才又转身对小红道:“万望左使节哀顺变!” 小红听后,稍稍一愣,这才说道:“知道了,你去帐房领五两银子,记住这事不能跟任何人说。” “是!多谢左使,小人知道了。”那人似乎没想到竟然还有银子可以领,连忙谢了小红,转身朝帐户走去。 小红此时的心情当真乱的很,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此时再后悔当初已是没有用了,当下是如何把这件事告诉给堂主听才是最关键的。 就在这时庄梦蝶走了过来,见小红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发呆,脸色也很难看,腮边还挂着泪水,连忙上前扶住她问:“小红妹妹,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小红一见庄梦蝶,泪水便止不住流了下来,连忙将她拉进房里,栓上房门,还没说话,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庄梦蝶见她如此伤心,很是着急道:“小红,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蝶姐姐,潘大哥他……他……。”小红见庄梦蝶着急,过了很久,这才鼓足勇气道。说了一半,却始终无法说这个残酷的现实。 “潘大哥怎么了?小红你快说,是不是潘大哥回来了?还是潘大哥出了什么事?”庄梦蝶刚才见到小红就发觉她不对劲,如今听到她提到潘擎苍就如此伤心,一种不详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催问道。 “潘大哥,他被兰儿杀死了。”小红这才鼓起勇气道。说完之后,便又爬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小红,你说什么?潘大哥,死……死了?不!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现在就去找他!”小红的话就像睛空霹雳一样,吓傻了庄梦蝶。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却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站起来便要去找潘擎苍。 “蝶姐姐,你听我说,这件事堂主还不知道,现在我们一定要泠静,万一让堂主知道了,他会受不了这个刺激的,这样一来,我们正义堂就毁于一旦了。”小红见庄梦蝶大叫着要出门去找潘擎苍,连忙拦住她道。 “泠静?小红,潘大哥如今不知是死是活?你叫我怎么泠静?我不管,我要去找潘大哥,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块。”庄梦蝶此时似乎根本无法泠静下来,竟有些发狂道。 “蝶姐姐,你难道忘记了潘大哥交待过我们吗现在这件事只是江湖传言,只是说潘大哥因为挨了兰儿的三剑,受了很重的伤,并没有人亲眼见到他真的死去了,说不定潘大哥还活着,我们只要不放弃,快速派人去找,或许还有一线希望的。你这么急着出去,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还会惊动堂主,万一到时堂主出了什么事情,而潘大哥又平安无事,他原谅我们吗”小红见庄梦蝶竟似不听劝,这才大声道。 “小红,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潘大哥只是去找兰儿姑娘,想把她接到这里来,就算是她不原来来,也不会来白无故的拿剑刺他啊!她们俩的感情这么好,别说是拿剑刺潘大哥,就算是打潘大哥一下,兰儿也会不舍得的,更何况是刺潘大哥三剑?”庄梦蝶听完小红的话,这才泠静下来,连忙追问道。 第二百零四章 左右使者 小红见庄梦蝶此刻总算泠静了下来,这才含泪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外面的探子回报说,那天潘大哥离开我们之后,到了逍遥派,却正好碰到兰儿和丐帮的弟子杨胜天成亲,不知为何,潘大哥跟杨胜天起了争执,杨胜天一气之下不辞而别,兰儿也许接受不了被弃婚的现实,便迁怒于潘大哥,误以为是他故意逼走了杨胜天,便拿剑刺伤了潘大哥。听说潘大哥只是被兰儿刺了一剑,而其它的两剑是他自己刺的,刺完之后,便负伤离开了逍遥派,其它的至于说潘大哥已经身亡了,只是江湖传说,并没有人真正见到潘大哥死了,所以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我想当务之急,是要抓紧派人出去寻找潘大哥,就算是找不到活人,也要找到潘大哥的尸体,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不会让潘大哥这么快就死去的。” 庄梦蝶听完小红的话,不由更加伤心,过了许久,才接着道:“潘大哥与兰儿关系这么好,为什么兰儿还会与别人成亲?潘大哥肯定是见到她成亲,一时受了刺激,这才跟杨胜天说了什么话,使得他弃婚。以我对潘大哥的了解,他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故意逼走杨胜天,破坏兰儿的婚事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让兰儿误解了潘大哥。那个杨胜天也太无耻了,他明知道潘大哥这么爱兰儿,他却仍要从中横刀夺爱,当真可恶。潘大哥肯定是太伤心了,这才想要以死来证明解脱。他为什么要这么傻?要拿剑来刺自己?” 小红听完庄梦蝶的分析,不由觉得很有道理,这才忍着内心的伤痛,劝道:“蝶姐姐,你说的没错,我想以潘大哥的武功未必会死,也许他只是一时伤心,才故意躲了起来,或许等伤好之后,他会挂念堂主,自然就会回来的。” “小红,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坐着等他回来吗?万一他不回来怎么办?”庄梦蝶见小红这样说,便无奈的问道。 小红道:“当然不能坐等,我们一方面要想办法稳住堂主,一方面要赶快加派人出去找潘大哥,希望在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到堂主耳边的时候,就能先一步找到潘大哥。” “那这样岂不是在欺骗堂主?万一到时他老人家知道了,岂不更伤心?”庄梦蝶听后,感觉有些不妥道。 “蝶姐姐,有时候说假话做善事未必不是好事,可有时候说真话办错事才会坏事的,想必堂主他老人家也能体谅我们的一片苦心,也希望上天能保佑我们能早日找到潘大哥。”小红见庄梦碟有些不同意,连忙感叹道。 “小红,你说潘大哥会……死吗?”庄梦蝶突然问道。 “不会的,只要一日没有见到潘大哥的尸体,就说明他还活着,你放心好了,潘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小红看着庄梦蝶,轻轻的搂过她的肩膀,坚定的说道。 庄梦蝶过了半天才道:“小红,我好后悔那天没有跟潘大哥一起去。” 小红听后一愣,连忙劝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谁又能料到会有这事种呢?” “唉!”庄梦蝶叹道。 过了一会,二人相互安慰了片刻,小红这才站起来道:“碟姐姐,时间到了,我们该去开堂会了,记住一定不要提这件事。” “知道了,小红,我听你的。”庄梦碟见小红提醒,连忙说道。 二人这才一起出门,一起去了正义堂大厅。 小红和庄梦碟一进大厅的门,便发现里面气氛异常,慕容轩满脸怒气的坐在大厅正中的堂主座位上,注视着大家。 小红见十二分堂堂主的人都到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死气沉沉的,不由暗暗寻思道:“莫非堂主已经知道潘大哥的事了吗?这可怎么办?” 她看了看庄梦蝶,发觉她也是一脸的忐忑不安,心中顿时也没了底,她一身做事比较泠静,如今却也乱了分寸,可见事情已然很糟糕。 小红连忙上前道:“属下正义堂左使小红参见堂主。” 庄梦蝶也连忙上前道:“属下正义堂右使庄梦碟参加堂主。” “左右使你们来的正好,怎么你们精神都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慕容轩见她二人面露愁容,还以为她们生病了,连忙关心的问道。 “多谢堂主关心,属下只是没有休息好。”小红和庄梦蝶听后,连忙答道。 “我知道自苍儿走后,你们二人日夜挂念,我又何尝不是?可是正义堂刚刚起步,所有分堂也都刚刚布入正轨,有很多事还需要你们去办,现在少堂主不在,凡事你们都要费心,自然休息不好,但无论如何身体要紧啊!”慕容轩听后说道。 “堂主是不是有什么事,看您好像不大开心。”小红听后,连忙谢了,过了半天,这才小心的问道。 慕容轩听后,过了半天这才道:“刚才听到十二分堂堂主的汇报,说是丹江、荆门、宜昌等几处分堂,前些日子都遭到官府的围剿和打压,手下弟兄死伤很多,更加欺人太甚的是竟连丐帮弟子也开始公然向我正义堂弟子挑衅闹事,虽然双方各有伤亡,可形势却如同水火,我正在与各位分堂主商议如何处理,不知道左右使有何解决方案。” 小红和庄梦碟听完慕容轩的话,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红思考了片刻,便接着道:“禀告盟主,我正义堂自创立一来,便一直被江湖上很多门派视为眼中钉,恨不得将我堂连根铲除,方才解恨。对于官府而言,我们一直以惩恶扬善为本,对于那些贪官,我们自然不能轻饶,也绝不手软,所得银两除了一部分做为已用外,其它都散发给了贫困人家,所以真正害怕我们的大都是些贪官污吏,当然也有部分官员为官清廉,却刚直不阿,怕我堂势力逐渐壮大,会不利于朝廷,所以才会遏制我堂发展。据属下所知,宜昌知府王云是状元出身,学识也颇为渊博,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为官也算清廉,只是为人太过迂腐,不懂变通。他有一个老母,年轻时上山砍柴曾曾遭蛇咬,又没有及时医治,以至后来得了一种怪病,每天身上都会奇痒无比,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王云是个出了名的孝子,他中了状元之后,不忍老母受此痛苦,到处为她寻医,却始终无果,时间久了,这件事这也就成了王云心中的一块心病,他曾经许下重诺,若是有人能够治得老母之病,愿满足对方提出的任意条件,假如我们正义堂能够将他的心病除去,那么何愁没有立足之地呢?” “噢,此事左使又如何得知?在下也曾经特意去探望王云的老母,身上所中之毒症状确是如此,却也无可奈何。”这时宜昌分堂的堂主“八卦刀”杨彬听后,连忙插话道。 “杨堂主,这事我也是偶然得知,你不心过虑,我自有办法。”小红听后,连忙笑道。 慕容轩一听,连忙说道:“左使有何计策,还请快快说来。” “堂主,我曾听少堂主说过这种慢性蛇毒的解法,至今还记得药方的配法,一会就请杨堂主随我去,我写个药方,你拿去献给王云,保管三月之内,这种症状便会全愈,此事可解。但关于丐帮弟子,他们处处与我们做对,想必是因为我们正义堂无形间抢得了他们的地盘,打破了他们的利益划分。我相信不久之后,丐帮帮主王承颜念在少堂主是当今武林盟主的份上,会约束下属的,这事我们只需暂时忍一忍既可,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待我们正义堂走上正轨之时,再与他们分庭抗礼也不迟。”小红见慕容轩问,连忙答道。 “好!此计甚妙,杨堂主就按左使说速速去办,不得有误。”慕容轩听后,不由喜出望外,连忙表示造成,吩咐道。 “是,属下定遵堂主、左使命,立刻照办。”八卦刀杨彬听到,连忙上前答道,说完便又退了回去。 “至于丹江县令杨之越,此人贪婪成性,搜刮民脂民膏,早已惹了众怒。我们正义堂的宗旨便是惩奸除恶,这种人正好用来杀鸡敬侯,以儆效尤。刘堂主,我相信,你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此事一旦办成,不仅我们正义堂会受到全丹江老百姓的拥戴,而且就连朝廷也奈何我们不得。这样以来,荆门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这时庄梦蝶见小红说完,也连忙开口说道。 “右使的意思是杀了他,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杨之越虽然是个贪官,可是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我怕万一把他杀了,会引起朝廷的不满,到时派兵征缴我们就麻烦了。”这时丹江分堂堂主“霹雳手”刘堂听了庄梦蝶的话,似乎有所担心,连忙反对道。 “刘堂主言之有理,右使所提意见还需要从长计议,切不可贸然行事,引火烧身。”慕容轩听后,似乎也不赞成道。 “堂主,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这里有一份关于丹江县令杨之越欺压百姓、贪脏枉法,欺上瞒下的罪状书,上面所列的每条句句属实。到时候我们杀了杨之越之后,再把这份罪状书,抄录一份送给十堰知府看,将这样一份大功白白的送给他,我估计他不但不会怪罪我们,而且还会感激我们的。”庄梦蝶说完便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份纸出来,递给了传堂的人。传堂的人连忙接过,呈给慕容轩。 慕容轩见庄梦蝶说完,便展开那份厚厚的纸张,仔细的读了起来,刚看了几望,便气愤的合起来道:“岂有此理,此人不杀,还留着做甚?刘堂主,速按右使所说去办,记住一定要安抚好当地百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说完便将那份纸递给了传堂的,传堂的接过,便又传给“霹雳手”刘堂。 “是!属下这就去按右使所说去办,请堂主放心。”霹雳手刘堂接过那纸收好放在身上,又还了原位。 小红见庄梦蝶如此能干,不由偷偷的看了一眼她,笑了笑,意在夸奖她。 庄梦蝶见状,连忙也笑了笑,随即脸上便又沉了下去,满是愁容。 第二百零五章 权宜之计 慕容轩见自己的烦心事一经左右使者,便立刻迎刃而解,不由对她二人也越发信任了。过了片刻,见再也没有人说话,这才说道:“各位堂主一路辛苦奔波,为正义堂尽心尽力,老夫十分感激。今日若是没事就请早早退下,好好休息,也好早日回到分堂执掌堂事。” 十二分堂堂主见慕容轩发话,连忙小声议论开来。过了一会,只见襄阳分堂堂主“旋风腿”张江站出来,满面愁容道:“禀告堂主,属下近日听闻传言说少堂主” “禀告堂主,属下昨晚接到线报,少堂主因在襄阳发现断刀门的一些蛛丝马迹,说暂时可能还回不来,刚才属下一时疏忽,并末能及时向堂主禀报,多亏张堂主提醒,请堂主责罚属下办事不力之罪。”这时小红突然听到张江出来,说出潘擎苍的事,生怕露陷,连忙抢先说道。 “右使,据属下所知,少堂主他”。张江见小红突然站出来阻止,似乎有些不解,还想要说什么,这时庄梦蝶突然重重的“吭”了一声,吓得他再也不敢说什么,连忙又退了回去。 “噢,苍儿何时来信了,不知这次又要去多久?”慕容轩见小红说,连忙关心的问道。”这”小红泠不住被慕容轩问,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正在犹豫间,庄梦蝶突然站出来说:“禀告堂主,少主人说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定会回来,请堂主放心。” “噢?这么久?苍儿这孩子,做任何事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性格太过执着了,不过这样也好,男子汉定当如此,方才有所作为。”慕容轩听到庄梦蝶说完,愣了一下,过了许久,便又称赞道。 下面站着的张江听后,不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偷偷看着左右使,不知她们为何要欺骗堂主。 不一会儿,慕容轩见众人再无事可说,这才宣布散会。 出了大厅,小红和庄梦蝶偷偷把“旋风腿”张江叫到一个隐蔽处问道:“张堂主,少堂主他怎么了?你如实说来。” “左右二使,刚才属下正好要向堂主禀告此事,不知二位为何要阻止我呢?”“旋风腿”张江刚才就很纳闷,如今见她二人问,便直言问道。 “我们也是听到了一些江湖传闻,张堂主身在襄阳境内,自然什么事比我们的清楚了。”庄梦蝶见张江反问,连忙沉着脸道。 “不瞒二使,我也是在三前天刚刚得知,少堂主他独自一人大闹逍遥派掌门孟雪兰的婚礼,被刺了三剑,身受重伤,只是生死末能得到证实,这才想问问堂主这事是否属实,不想却被二使拦住了。”“旋风腿”张江见庄梦蝶发怒,连忙说道。 “这么说,少堂主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了?那逍遥派孟掌门人孟雪兰现在在哪里?你是否派人找过?”小红一听,连忙看了一眼庄梦蝶,见她也很担心,又问道。 “属下三天前得知这事之后,便立刻亲自去了逍遥派探听虚实,哪知一去,看到那里已经化为一堆废墟了,而且帮里的人也都散了,而掌门人孟雪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见一路上有血,便顺着血迹寻找,结果到了一处深山里,便失去了线索。属下怕少堂主有危险,便派了所有的人都在附近找,一直找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没有少堂主的消息,后来听当时在场的人讲,少堂主受了很重的伤,怕是凶多吉少啊!”“旋风腿”张江见小红问,心里也很担忧道。 “这件事我和右施已经知道了,对于堂主这件事,你不准跟任何人讲,包括堂主,免得他担心。你回去之后,还要加派人手,四处暗查少堂主的消息,若是有任何消息快速来禀报我们,日后等少堂主回来,我和右使定会在堂主面前为你说好话,到时你便立了大功一件,明白没有?”小红见“旋风腿”张江跟刚才那外出打探消息的人所说的并无二样,这才吩咐道。 “多谢右使提拔,属下这就去办,请二使放心。”“旋风腿”张江此时才明白刚才她们为何拦着自己不让说,不由暗自佩服她们想事周全,又见小红吩咐,连忙答应,说完便退了下去。 庄梦蝶见“旋风腿”张江退下,连忙问小红道:“小红,你说潘大哥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躲起来不回来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潘大哥一时难以接受兰儿与自己的结义兄弟杨胜天成亲的事,暂时想静一静,或是现在伤势太重,无法回来。我想以潘大哥的武功,就算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至于就此丧命,但愿他能早日回来,不然这事迟早会被堂主知道的,到时事情就会很麻烦了。”小红见庄梦蝶问,叹了口气道。 “菩萨保估,潘大哥平安无事。”庄梦蝶听后,连忙双手合十为潘擎苍祈祷道。 第二百零六章 山雨欲来 就在小红和庄梦蝶得知潘擎苍出事的前一天,丐帮帮主王承颜也接到属下的消息,称新选的武林盟主潘擎苍被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刺伤后不知所踪。 王承颜当时正在同丐帮四大护法长老谈论帮里的事,一听此话,不由一惊,连忙站起来问那探子道:“你说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是否真实可靠” 那探子见王承颜问,连忙答道:“禀告帮主,此事千真万确,二天前正是逍遥派掌门孟雪兰与杨长老成亲的大喜日子,哪知潘盟主突然找上门来,不知何事与杨长老起了争执,杨长老便无故弃婚失踪了。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一气之下,便与盟主争吵了起来,后来便用剑刺伤了盟主,后来盟主身中三剑,负伤走后便失踪了,现在断刀门与正义堂都在四下寻找。属于那天正好跟随杨掌门,对于整个过程看的一清二楚,不敢说慌。”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王承颜听完,便挥了挥手,让那人退了下去,之后半天不再说话。 旁边的几位长老见了,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过了许久,王承颜这才朝身边的蒋长老问道:“蒋长老,此事你做何解释?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不会答应杨胜天与逍遥派掌门孟雪兰的亲事吗?为什么现在会弄成这个样子?” 这是地上一个身披六袋的长老站了起来道:“帮主,属下听了你的交待之后,便去劝杨胜天,可他执意如此,我见他与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两情相悦,便也不好再从中阻拦,却不想酿成如此大祸,这都是属下办事不力,还望帮主按照帮规责罚。”他说完便跪了下去,双手举起打狗棒,请求责罚。 “责罚?你难道不清楚逍遥派掌门人早就与武林盟主潘擎苍私定终身了吗?事到如今,责罚又有什么用呢?当初在武林大会上,我便听到盟主似乎对我丐帮有极大的误会,如今杨胜天又不听劝告,闯出如此大祸来,你叫我如何向正义堂交待?今后你让丐帮有何脸面去面对武林人士?若是他二人没有关系也就罢了,可偏偏杨胜天与盟主又是结义兄弟,他公然当着天下武林人的面抢走了自己结义兄弟心爱的女子,岂不是公然向江湖人士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忠不义的小人吗?这对于他今后的人生和前途将会有着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王承颜见蒋长老说的如此轻巧,不由生气道。说完之后,便命他站起来说话。 “这属下当真不知这逍遥派掌门孟雪兰与当今武林盟主有私定终身一说,更不清楚杨胜天与盟主还有结义之情。如果要是清楚这些,就算是把他捆住,也断然不会允许他跟逍遥派掌门孟雪兰成亲的,属下当真是糊涂,请帮主重责。”蒋长老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帮主发此大怒过,听完他的话,不由也觉得事态严重,坚持要求责罚道。 “帮主如果要责罚蒋长老就连老夫也一起责罚吧!当时我见杨长老对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用情至深,寻思我们丐帮若能与逍遥派结亲,在江湖上也就少了一个劲敌,便也极力赞成此事,却不想此间的事竟然如此盘根错节,如今大错已经铸成,还请帮主责罚。”这时旁边的吴长老听后,也感到事态严重,手举竹棍跪下道。 “吴长老,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丐帮九袋长老,跟随老帮主数十载,为丐帮立下汗马功劳,可谓功不可没,叫承颜如何担当得起,快快请起。”王承颜见吴长老突然也朝自己跪下,连忙扶起他道。 “帮主若是坚持要责罚蒋长老,就请连属下一起责罚,在丐帮之中,属于就是级别再高,功劳再大,也仍然要听命于帮主,从不敢居功自傲。杨长老自幼便跟随蒋长老长大,蒋长老自然视他如同已出,请问帮主这世上哪有阻止自己儿子成亲的父母,请帮主看在蒋长老慈悲为怀的份上,从轻责罚。”吴长老见王承颜要扶自己起来,连忙替蒋长老求情道。 “吴长老,你这是又何苦呢?此事与你无关,都怪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帮主责罚我一人,万不可责罚吴长老。”蒋长老见吴长老执意要陪自己一起受罚,不由感激道。 “请帮主三思!”这时旁边的几名长老,也都齐齐的跪下替他们求请道。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这事我自有分寸,蒋长老办事不力,念在对丐帮有功,从六袋降为五袋,免于棍罚。吴长老与此事无关,不予追究,各位长老都请起吧。”王承颜见众长老都为蒋长老求请,又见他年事已老,不忍体罚,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 蒋长老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竟然就这样过去了,不由感激的望了一眼众长老,这才大声朝王承颜谢道:“多谢帮主不责之恩。” 王承颜说完刚才那番话,连忙扶起吴长老。众长老一看,这才都站了起来。 过了一会王承颜又忧心忡忡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有关整个江湖未来的命运。盟主出事,还需尽快查明原因,先行找到杨胜天,然后问出原由,我再亲自带他上正义堂解释,现在只希望长剑慕容轩能够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不要做太多的刁难。” “帮主请放心,长剑慕容轩自出江湖以来,一直公正耿直,光明磊落,我想如果丐帮说出个中原因,晓之以理,他也不会太过为难的。”这时吴长老安慰道。 王承颜听吴长老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吴长老此言差矣,想当年丐帮因为听信小人谗言,曾与少林发出江湖追杀令,逼的长剑慕容轩走投无路,这才隐退深山长达二十年,如今突然重出江湖,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愿如吴长老所言,此事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帮主所虑极是,当前我们要做的便是尽快找回杨长老,将当日所发生之事解释给长剑慕容轩听,希望能获够得他的谅解,这才是重中之重。”这时蒋长老听后也建议道。 “不错,不光如此,我们还要派人抓紧找到盟主,但愿他此时安然无恙,要不然丐帮恐怕会大难来临啊!”这时,另外一位长老也建议道。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真的要出事,怕丐帮数十年来辛苦创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王承颜听完他们的话,过了片刻,又叹息道。过了片刻,他见众长老都个个愁容满脸,沉默不语,这才又道:“蒋长老,你现在的任务便是多派弟子出去打探杨胜天及盟主的下落,我希望你这次能将功补过,丐帮能否躲过这一劫,就全系于你一人身一了。” “是!属下一定加紧搜寻,尽快找出他二人的下落,给帮主一个交待。”蒋长老听后,连忙说道。说完便退出去了。 “吴长老,麻烦你陪我一起去少林走一趟,这事应该让少林知道。”王承颜见蒋长老出去了,便转身对吴长老说道。 “是!”吴长老一听,连忙点头应道。 吴承颜见事情已经安排好,便又对其它二位长老道:“还要麻烦二位长老坐阵此地,以防不测。三天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在此相见。” “是,请帮主放心,属下等一定不负重望。”其它二位长老听后,连忙应道。 “这里就拜托各位长老了,承颜先行告辞!”王承颜说完,便带着吴长老出了议事厅,往少林赶去。 第二百零七章 再度出山 武林大会,五天后,断刀门。 灰衣人刚好吃过午饭,正准备午休,突然见到刘凌萱门也不敲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大叫道:“武叔叔,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灰衣人一听,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道:“萱儿,什么事这么慌张,怎么连门都不敲?” “武叔叔,那傻瓜死了!”刘凌萱见灰衣人责怪,也不解释,连忙继续说道。 “哪个傻瓜死了?”灰衣人听了,不由有些不解的问道。 “就是当今武林盟主,正义堂的少堂主,大伯父的儿子潘擎苍啊!”刘凌萱见灰衣人似乎没听明白,有些着急道。 “什么?苍儿死了?怎么死了?被谁杀死的?”灰衣人这次听刘凌萱说完,不由一惊,鞋也不穿,便从床上跳了下来,脸上一阵苍白,一把抓住刘凌萱的胳膊,大声问道。 “我也是刚刚听到下面的人报告,说三天前潘擎苍去襄阳找逍遥派的掌门孟雪兰,却不想撞见她同别人成亲,一怒之下二人起了争执,结果孟雪兰一时激动,一剑刺中了他,哪知那傻瓜竟然不知道还手,而且还又用剑继续刺了自己两剑,结果受了重伤死了。”刘凌萱见灰衣人着急,连忙说道。 “这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呢?”灰衣人听后顿时慌了,不由急得在屋里来回走动,不知所措道。 “武叔叔,您快去找爹爹,让他想办法,这事如果再瞒着门主,怕迟早会出事的。”刘凌萱见灰衣人没了主意,连忙建议道。 “对,我这就去找你爹爹,商量该如何办?”灰衣人听完刘凌萱的建议,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武叔叔,您的鞋子.”刘凌萱似乎从末见过灰衣人如此慌张,连忙提着鞋子追了上去。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时一个年龄大约四十多岁,长相十分硬朗,稍稍有些发福的人一听灰衣人说,不由大吃一惊道。 此人便是二十年前,追随潘强一起闯进神龙架的副将刘振,而那个灰衣人便是断臂为奴的张武,而他们的门主亦然便是那个将军潘强。 大家或许还在奇怪,这潘强不是死了吗,怎么现在又死而复生了呢?而刘振和张武不是在将军坞种地吗?怎么又跑到断刀门了?原来当年潘强遭到奸臣丁谓的诬陷,无奈之下带着一百多号人进了神农架务农,随着时间的推移,潘强竟越来越怀念当年自己带着部队驰骋沙场的威武时刻,不甘心一辈子这就样平凡的度过,又看到众将士士气日渐低落,便准备东山再起,可又怕有些将士贪图农村这种安逸、自在的生活,不肯再跟随自己,又怕事情会传将出去。于是便与刘振、张武以及几十个心腹商量再度出山的事,结果众人一拍既合,这才趁着潘擎苍出世,前辈难产而死,诈死来骗过众人的眼睛,这才偷偷出了山,后来张武和刘振又借出去找潘擎苍的机会带领一帮人,跟随潘强到了苏州,创业了断刀门。这二十年来他们一直在暗处招兵买马,好待时机成熟,伺机行事,以雪当年之辱,这才有了现在断刀门冒出江湖的事。 张武与刘振说了潘擎苍身亡的消息后,见他也有些不知所措,着急着催道:“刘兄,此事应该如何跟门主说,还请你有个主意,我们好早做打算啊!” “张兄,此事看来是万万不能再向门主隐瞒了,现在我二人就去向他说明一切,只希望他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刘振思索了许久这才郑重的说道。 “爹爹,伯父一直以为表哥二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现在突然说出这事,恐怕他老人家会一时难以接受,我担心他的身体会毕竟他现在岁数大了。”刘凌萱听父亲说要去见门主禀明此事,不由有些担心道。 “萱儿,这个你放心,你伯父虽然已经70多岁了,可至今身体仍很健壮,再说了他一生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也许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一时会很难接受,可是我们一直这样瞒着他,也不是办法啊!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大家会面临这个问题,到那时他的身体会更差,或许情况会更糟。你放心吧,爹爹会有分寸的。”刘振见刘凌萱担心,沉思了片刻,这才安慰她道。 “那好吧,爹爹、武叔叔,我陪你们一起去吧!”刘凌萱见他们执意要去,只好说道。 “也好,你伯父一直很疼你,如果到时你看情况不对,或许还能安慰安慰他。”刘振听后,想了想道。 三人这才整理了一下装束,去见门主潘强。 到了断刀门大厅,刘振和张武抬头看了看门上那三个血红的大字,不由感觉到一种无形威严,又再次整了整衣装。 守门的人见他们三人来了,连忙请安道:“给刘香主,武香主、少门主请安!门主正在午休,如果没有重要的事,还请晚些再来吧!” 刘振听后,眉头一皱道:“不必了,你现在就去跟门主通报吧!我和武香主有重要的事跟门主禀报。” “这”守门的人听了,似乎有些为难。 “兄弟,你不用怕,有我和刘香主在,你只管去通报,门主要是怪罪下来,我们会一力承担的。”张武见守门人为难,知道门主的脾气,连忙安慰道。 “是!属下这就去向门主通报,还请三位在此稍等片刻。”守门的人一听,连忙应道,说完便进了大厅去通报。 过了片刻,守门的人这才出来对刘振道:“刘香主,门主请你们进去,他正在穿衣服,马上就出来。” “多谢小兄弟了。”张武见状,拍了拍守门的肩膀谢道。 “张香主客气了,这是属下份内之事。”守门的人见张武如此客气,连忙道。 三人进了断刀门的大厅,还没有站稳,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年约7旬、身材魁梧,腰杆挺的笔直,精神抖擞的老人来,此人正是断刀门门主潘强。 第二百零八章 胆战心惊 刘振和张武见了潘强出来,连忙跪下道:“属下刘振、张武,给门主请安,愿门主洪福齐天!” “刘香主、张香主起来说话吧!”潘擎苍见他二人行完礼,连忙说道。 “断刀门少门主刘凌萱给门主请安,愿门主身体安康,洪福齐天!”刘凌萱见他二人给门主行完礼,这才也跪下行礼道。 “唉哟,这不是萱儿吗?快起来,到伯父这里来,让伯父看看你又是不是又长高了?”潘强见刘凌萱请安,连忙一由刚才的威严,笑着扶起她道。 “伯父,您老人家最近身体还好吗?萱儿真是想死您了。”刘凌萱见潘强如此高兴,连忙撒娇道。 “你这个野丫头,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望伯父,是不是早就把伯父给忘记了?现在才来说好话,是不是觉得你伯父老糊涂了,哄一哄我就行了。”潘强见刘凌萱撒娇,故意笑着责怪道。 刘凌萱道:“伯父,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萱儿哪敢欺骗您呢!只是萱儿最近一直很忙,所以才没有时间过来陪您老人家,您可千万不要怪萱儿啊!” 潘强边拉着刘凌萱坐在大厅的座位上,边道:“伯父疼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我的萱儿呢?跟伯父说说,这些天你都在忙些什么呢?” “伯父,最近萱儿去少林参加武林大会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了,只可惜”刘凌萱见潘强问,知道事情迟早要说的,过了一会,这才犹豫着说道。 潘强道:“哎哟,你一个女儿家家的还跑去跟那一帮大男人抢盟主之位了,勇气可喜,是不是被人打输了?现在跑到伯父这里来诉委屈了?告诉伯父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跟我们家萱儿争武林盟主之位,伯父替你出气,再把这个盟主之位给你抢回来。” “伯父,您又取笑人家了,萱儿虽然比武输了,可是这盟主之位还是让我们断刀门的人给抢了回来,哪是什么不知死活的人啊!”刘凌萱见状,知道已经引出正题了,连忙趁机说道。 刘振和张武一听,不由精神一阵紧张,连忙低头相视了一眼,大气也不敢出。 潘强听后,似乎感到很惊奇,连忙朝刘振问道:“噢?难道说我们断刀门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武功竟在萱儿之上,刘香主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此人呢?如果真是如此,这样的人物我们应当重用,为何却如此默默无闻,不为大家所知呢?” 刘振一听,连忙上前答道:“禀告门主,这人确实应该说是我们断刀门的人,只是本人并不在断刀门内,所以属下一直末敢向门主提及。” “噢?既然是我们断刀门的人,为什么又不在我们断刀门呢?刘香主,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潘强一听,似乎有些糊涂,连忙问道。 刘振和张武一听,连忙齐齐跪了下去。 刘凌萱见状,也赶紧跑下台去,跪在地上。 潘强见他三人突然如此郑重,似乎料这之间有什么大的隐情,连忙大声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禀告门主,这事全怪属下办事不力,个中原委请容属下慢慢向您禀报。”张武听后,连忙答道。 潘强看着张武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说?难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本门主不成?” “此事关系重大,属下还请门主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过于激动,以免影响门主的身体。”张武见潘强似乎有些生气,连忙劝道。 “张香主,你真当老夫已经老的不堪一击了吗?老夫戎马一生,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经过,现在难道还有比老夫当年被皇钦点为叛将更让老夫震撼的事吗?你尽管说,无论什么样的事,老夫都能承受。”潘强见张武平时不是这般嗦的人,如今见他如此,不由有些奇怪道。 “既然如此,属下就直言不讳了。六年前,丐帮在汉阳郭羡口分舵召开丐帮大会,门主曾经派我去暗中查探丐帮帮主王承颜的虚实,在那里属下曾无意中碰到了一个人,不知门主是否还记得此事?”张武听后,说了一半,便又问道。 潘强听了,想也没想便答道:“老夫当然记得,此人便是武林盟主步非云,你还说跟他交了手,受了重伤,如今步非云已死,你还提这件事做什么?” “不错,门主果然记忆犹新,令属下佩服。当时属下除了碰到步非云外,还碰到加外一个少年,此人大约十四五岁,虽然年龄不大,可是武功却已了得,当时已足可与步非云对拆近百招,属下当时很是惊奇,便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不忍他被步非云伤害,于是便想将他救出,日后为我断刀门所用。” 潘强听后,想了想,不由点了点头称赞道:“张香主处处为断刀门着想,精神可嘉,那时我断刀门刚刚创立,势力范围还末稳固,多收一些像他一样的少年英雄,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不知后来如何?此人可否如你所愿,收为我用?” 张武听后,连忙谢道:“多谢门主夸奖,属下自当为断刀门尽心尽力,那晚属下与步非云及王承颜等两大高手交战之后,不幸受了重伤。纵然如此,仍旧拼着性命将那少年及他的同伴从步非云的手下救了出来,然而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属于竟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说到这里,竟似很是激动,说完后半天不再说话。 潘强见张武如此激动,连忙惊道:“秘密?小小年纪又会有何重大秘密呢” 张武调整了片刻思绪,见潘强问,这才又继续答道:“属下不敢相瞒门主,此少年身上有一种天生的异味,奇臭无比,令人无法近身,属下当时感觉这种气味很是熟悉,便怀疑那少年是 “是谁?你快说。”潘强见张武吞吞吐吐,连忙催道。 “属下当时怀疑那少年便是早年在神龙架被野人掳走的少门主。”张武见潘强有些激动,连忙说道。 “苍儿?你可看清楚了?那少年当真便是当年失踪的苍儿?”潘强一听,竟似一惊,连忙站了起来问道,脸上的表情很是期待。 张武道:“属下当时也不敢确认,后来将他带到一个偏远的地方,这才借着月光发现那少年,不仅身上有着少门主特殊的气味,而且全身都长有红斑,与当年少门主的身上是一模一样,只是缺少了原有的鳞片,所以也很好奇,一时也不敢确认他便是少门主。” 潘强听后,显然很是激动,连忙下了台阶,盯着张武道:“你说那少年身上既有苍儿身上的气味,又有苍儿身上的红斑,却没有苍儿身上的鳞片?你是否有问过他姓甚名谁吗?” “属下当时问了,可是那少年却不说话,她身边的女伴只是一个劲的叫他“小糊涂”,其它的属下就再也问不出来了?所以便一时不敢断定他便是失踪的少门主,再加上当时属下身受重伤,唯恐王承颜和步非云追来,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反而对他不利,这才将他的身世给他说了一遍,希望他日后能够记起。”张武见潘强很是激动,连忙又说道。 “这么说,你只是跟那少年说了自己的身世并没有把他带回来?”潘强听他说完,愣了半天,似乎有些遗憾,这才问道。 张武又道:“属下当时见那少年武功虽好,可内力却不行,怕他今后在江湖上行走会有危险,便将自己平时练功的内功心法交给了他,希望他能照此练习,加强内力,好能够在必要的时候有能力自保,属下原本是想等伤养好之后,再去寻找到那个少年,然后问清他的身世之后,如果真是当年丢失的少门主,便将他带回与门主相见。却不想等属下伤好之后,那少年便从此也杳无音讯了,属下派人暗中找了近半年,却始终没有他的半点音讯。” 潘强听后,大吃一惊道:“这么说,那少年或者已经死了?” 张武道:“属下当时和刘香主商量过,也认真推测过,确实也曾经这样想过。可是直到六年前,在苏州柳家庄的比武招亲大会上那个少年竟再次出现了,而且还赢了比武招亲,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他竟当着全天下武林群豪的面亲口承认自己便是将军您的儿子,这才感到事有蹊跷。” “噢?还有这种事?这次你是否细细查问过他的身世?”潘强一听,又是一阵大惊,连忙惊道。 张武又道:“属下知道此事之后,再也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去苏州柳家庄找寻那少年,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他竟然又神秘失踪了,而且这一失踪竟再无音讯,而且属下当时还曾打听到一个消息,说那少年夺得比武招亲的头魁之后,到了夜里,柳家庄内竟发生过一次大战,那时大战不光柳家庄庄主参加了,而且连前四大门派的掌门人也都参与了进来,说什么是为了捉拿“梅花大盗”,而那少年也恰好就在当晚之后失踪,并且有江湖传言,说他就是臭名昭著的“梅花大盗。” 潘强一听,连忙惊道:“梅花大盗?你说那少年便是被江湖上人人所不屑的大淫贼“梅花大盗?”。 张武道:“不错,江湖传言,他的确便是梅花大盗,并且当晚跟四大门派大战的人,也正是他,最为离奇的事,等我去找四大门派调查的时候,却发现当晚参与战事的几个大人物,都莫名其妙一一死去了,从此这条线索也就断了,竟再也没有见那少年出现过.” “直到现在,那少年也没有再出现过吗?”潘强听后不免有些失望道。 “不错,直到现在这少年再也没有出现过,尽管如此,我们仍然没有放弃,从他失踪那天起,就一直派人再暗查此人的下落,可最终一无所获。”张武见潘强有些失望,也低声说道。 第二百零九章 意外惊喜 潘强似乎已经猜到这个结果,过了许久,这才叹道:“这么说,这少年定是那晚遭到四大门派及柳家庄的人暗算,此时只怕已凶多吉少啊,可惜了一个这么好的人材啊!” “属下也曾也样想,可纵算是那少年遭遇不测,也应该有个尸体,断然不会莫名其妙消失的无影无踪,属下既然已经有了这少年的一丝足迹,便绝不会轻易错过,便仍然不肯死心,继续让萱儿派人在江湖上四处查看。”张武继续道。 潘强见他对自己如此忠心,不由很是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张得主,也难为你如此了,后来呢?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张武接着道:“直到后来江湖上又出现一件怪事,突然有一天,江湖上冒出一个名叫小猴子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一出江湖,便震惊整个武林,只因他便是当年“江湖四杰”之一长剑慕容轩的弟子,而且还在封刀大会上,一剑刺死了前任武林盟主步非云,属下当时觉得他年少有为,当为我断刀门所用,于是便派人处处留意他,却不想之后竟让属下发现一个更为吃惊的消息。” “这少年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可以将当今的武林盟主步非云都杀了,由此可以,的确不简单,不知你又查出了什么呢?”潘强现在似乎平静了一些,过了许久这才感叹道。 张武道:“门主可知此人姓甚名谁?” 潘强见他问,愣了愣道:“这少年我并不了解,怎会知道姓甚名谁?” 张武道:“也许我不说出来,门主怎么也不会想到,此人竟同那失踪的少年名字一模一样,您说奇怪不奇怪。” “潘擎苍?”潘强一听,不由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过了一会,他又仰天长笑道:“哈哈!张香主,普天之下,有人与苍儿的名字一模一样,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啊,就像那失踪的少年一样,大家都有这么一样名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武见潘强似乎不已为然,便又道:“门主说的不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一模一样的名字,但是如果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关键是此人的武功跟先前失踪的少年如出一辙,用的都是长剑慕容轩的“落日剑法”,只是先前那少年,没有承认自己是长剑慕容轩的弟子,而现在这个少年承认了而已。” 潘强一听又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潘擎苍是和三年前失踪的那个潘擎苍同属一人?既然如此,你有没有再派人查查此人的底细?” 张武道:“属下自然不肯掉以轻心,便让萱儿秘密去调查这人的行踪。” 潘强看了一眼刘凌萱道:“不知萱儿这次查出了这少年的来历没有?” 刘凌萱听潘强问,连忙答道:“禀报门主,属下接到张香主的通知之后,便立即着手调查,并请爹爹乔装成一个当地的老伯偷偷接近他,以便取得他的信任,这才设计将他引进在苏州的庄园,并亲自见到这少年的面相,虽然他也叫潘擎苍,可是长相却颇为英俊,而且身上也没有表哥身身上特殊的气味和特征,便有些怀疑他是冒充门主的儿子,想必是以此借助门主以往的名气,在江湖上博得一些地位罢了,本想就此杀了他,却发现他武功颇高,竟不在萱儿之下,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又设计将苏州的那处庄园送了他,为了能在他身上打听到更多的消息,这才故意将小红留在了他的身边。” 潘强一听,突然大笑道:“萱儿,你这样夸他,莫非是喜欢上了这个少年不成?你当真是大手笔,比你武叔叔和爹爹都阔绰,一出手就是一座庄园,你可知道那座庄园可是价值连城啊!愧你还想得出来用美人计,还把小红送给那少年,你就不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就不怕将来给自己平白添上一个情敌?” “伯父,您又在拿萱儿说笑了。萱儿虽然损失了一座庄园,可是至少也拉到了个一流的高手啊!伯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多结交一些这样的少年英雄,那将来咱们岂不是又多了一份胜算吗?”刘凌萱见到了此时,潘强还在拿自己开玩笑,脸上一红道。 潘强听刘凌萱这样说,才停止笑,说道:“不错,自古以来,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由此可见萱儿将来必定是做大事之人,是伯父跟你说笑的。你继续说,到底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此人是否可为我所用?” 刘凌萱道:“伯父不要着急,且听萱儿慢慢说来。后来这少年收了我的礼物之后,便带着受伤的小红,离开了庄园到长白山治病去了,这一去竟又是长达一年之久,只到前些日子,萱儿去参加武林大会,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时,却突然见他又冒了出来。” 潘强道:“噢?这少年竟然也有此雄心壮志,前来与你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后来如何?” 刘凌萱又道:“后来,我见他也来了,便一时冲动,故意输给了黑白二圣,想让他上台夺得盟主之位。” “哈哈!萱儿啊,伯父没有猜错,你当真是喜欢上了这少年,不仅白白送他一座价值连城的庄园和一个大美人,而且现在又送了他一个武林盟主的宝座,想必这少年身上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要不然也不会令我们心高气傲的萱儿如此垂青。刘香主,你的女儿看来是要飞了,你可要把他看紧了。”潘强听到这里,突然得意的笑了,竟一改刚才的威严,跟刘振开起了玩笑。 “婚姻大事,自由长辈做主,门主若是不同意,小女便是胡闹罢了。”刘振见潘强竟然开起了玩笑,连忙也跟着尴尬的笑道。 “刘香主,你这话就错了,萱儿既然有喜欢的人,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不能从中作耿,免得误了孩子的一生幸福。再说了我听萱儿讲,这少年既然可是做得了盟主,自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萱儿,你尽管放心,若是你真心喜欢那少年,伯父明日便派人去把他绑了来,跟你成亲,管他什么盟主不盟主的,只要你喜欢就行。”潘强听刘振如此说,似乎很满意,连忙说道。 “伯父,您看您又来了,再说萱儿就不理你了。”刘凌萱见潘强又开起了自己的玩笑,一脸娇羞道。 潘强见她脸红,连忙说道:“哈哈,我们的萱儿知道害羞了,真是长大了。好好,伯父不说了,你继续说吧!” 刘凌萱见潘强不再说笑,这才继续说道:“伯父或许万万没有想到,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潘强道:“身份?什么身份?” 刘凌萱见潘擎苍问,连忙答道:“正义堂少堂主的身份.” 潘强一听,沉思了片刻,这才惊道:“噢,早就听说最近一年江湖上新出了一个正义堂,名声很响,几乎与我们断刀门齐名,想不到这神秘的少年竟然是正义堂的少主人,当真让人意想不到,如此一来,正义堂怕是日后断刀门强有力的对手了,不得不防啊!” “还有一件事更让伯父意想不到,你可知正义堂堂主是何人?”刘凌萱见潘强有所顾虑,连忙又问道。 潘强问道:“何人?” “他就是当年的闻名江湖的“四杰之一”长剑慕容轩。”刘凌萱道。 潘强听后,若有所思道:“噢,不是听说长剑慕容轩早已退隐江湖已经有二十年之久了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出现了,而且还创立了正义堂?” 刘凌萱继续道:“那日,我得知那少年是正义堂的少主人,不由也是一惊,便想趁机到正义堂探听虚实,却不想竟然听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和门主有着莫大的关系。” 潘强一听,竟然跟自己有关系,连忙不解道:“噢?跟我还有关系,你快说这究竟是什么秘密?” 刘凌萱见潘强来了兴趣,这才平定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情绪道:“当年长剑慕容轩退隐之后,便是隐居在神龙顶,长年化妆成野人的模样,四处行动,所以当地见过他的人都以为他是野人,这才上报给朝廷,于是才有了后来伯父被皇上派兵神龙架,乃至后来遭到奸臣丁谓的诬陷而满门抄斩的事。” “你说什么?当年那个野人竟然是长剑慕容轩所扮?难怪那日我们遇到他之后,众将士拿剑射他,竟然豪无办法,后来又见他一跃而上那么高的树,还以为他真是野人,却不想竟被他骗了,这一骗当真骗的老夫好惨啊!”潘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生的遭遇竟然因为这个假野人而改变了,不由感慨道。 “门主何必如此伤心,当年虽然我们遭遇奸人的陷害,可是如今我们又有了自己的军队,足可以与当今朝廷分庭抗礼,这末尝不是一件好事,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会重新杀回开封府,宰了皇帝老儿的狗头,为死去的亲人和将士们报仇。”刘振见潘强如此感慨,连忙劝道。 “不错,凭我们现在断刀门的实力,还用怕赵祯皇帝那狗贼,终有一日,我会报这个血海深仇的。”张武听后,也连忙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我等众人,到头来不也落得个叛贼的坏名声吗?想我潘强一生杀敌无数,堂堂一个征辽大将军,竟然因为一个假野人而落得如此,当真让人抱憾终生啊!”潘强听后,似乎仍然有些耿耿于怀道。 “正所谓成者王候败则寇,门主,你又何必如此计较这些呢?”刘振听后,也连忙劝道。 “伯父,你可知当年掳走表哥的人是谁?”刘凌萱见潘强这样,连忙说道。 潘强一听,惊道:“是谁莫非你已经查了出来?” “正是长剑慕容轩,当年他被迫隐居山林之后,无意中遇到了表哥,见他骨骼奇异,是个练武的奇材,便一心想要培养他长大成材,好为他报仇,这才强行掳走了表哥。”刘凌萱接着说道。 潘强一听,身子不由一阵颤抖,竟似有些不相信,再次惊问道:“萱儿,你是说那个正义堂的少堂主就是我的苍儿?” 刘凌萱见潘强神色有些激动,连忙站起来扶着他道:“伯父,您猜的不错,这话是我亲耳从长剑慕容轩的口中所听,绝不会有错。” “哈哈!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苍儿从七岁被人掳走,直到现在整整二十岁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着他,念着他,总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却不想垂暮之年,竟然还能得到他的消息,老天啊!你太对得起我潘强了!”潘强听后,过了许久,这才仰天大笑道,笑了几声便又悲怆的哭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章 血洗少林 三人见潘强情绪如此激动,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过了许久,潘强这才平静下来道:“苍儿呢?他现在是哪里,快带他来见老夫?” “伯父,您听我说!您不要激动,表哥他他.”刘凌萱见潘强现在就要见潘擎苍,不由面上一阵紧张。过了许久,这才小声道,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苍儿他怎么了?你快说,是不是他不愿意来见老夫,没有关系,老夫可以去见他,他一定是感到太突然。是啊!都二十年,任谁都会觉得一时难以接受的。这些年老夫一直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真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我的。让老夫失去了这么多,最终又把最心爱的儿子送还了回来。老夫岂能不激动呢?刘振、张武你们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带我去见苍儿。”潘强见大家都愣着,连忙催到,此时他或是太过高兴,一时竟然没有发现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 “请门主责罚,是属下保护不力,少门主他他在三天前不幸被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给给”张武听后,连忙说道。他说到最后,竟然不忍再说,生怕潘强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苍儿怎么了,你快说啊!”潘强见他吞吞吐吐,这才发觉事态有些不对,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催道。 “表哥,他他在三天前被人杀害了。”刘凌萱这时事情再也无法隐瞒,这才哭着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潘强闻听此言,竟如五雷轰顶一般,差点晕倒,刘凌萱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下子甩了开去,过了半天这才问道。 “伯父,您老一定要节哀,表哥他三天前离开少林去参加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的婚礼,不知为何二人发生了争执,竟被孟雪兰一剑刺死了。”刘凌萱见潘强动怒,连忙跪了下来,哭着说道。 “不!你们骗我,苍儿不会死,不会死!刘振你跟我说,这是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不是真的?”潘强似乎仍然不肯相信这是事实,情绪似乎失控,大声怒喝着质问刘振。 “门主,少门主的确被人杀死了,是属下保护不力,还请门主治罪。”刘振一听,这才悲痛的答道。 “不,这不是真的!你们滚,都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苍儿,我的苦命的苍儿,你为什么这么恨心抛下爹爹不管呢?你可知道这二十年来,爹爹是怎么度过吗?”潘强此时竟似发疯了一般,一挥手身边的一张桌子顿时化为碎片,朝刘振他们大声骂道,说完之后,便流下了泪来。 “门主,您一定要节哀顺便,保重身体啊!”张武听后,不由很是担心,连忙安慰道。 “伯父,都怪萱儿,没有早早的将表哥带回来跟您相见,您责罚萱儿吧!”刘凌萱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潘强发这么大的火,不由也有些害怕道。 “老夫晚年得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盼了整整二十年,眼看就要一家团圆了,如今他却又离老夫而去,你们竟让我节哀?你们告诉我,老夫怎么才能节哀,才能不悲伤?逍遥派,你竟敢杀了老夫唯一的儿子,老夫不报此仇,誓不罢休!还有那个长剑慕容轩,如果不是你当年无故掳去了苍儿,老夫也不会失去儿子,这个帐老夫迟早要跟你算!还有少林、丐帮,如果不是他们非要召开什么武林大会,苍儿就不会去夺什么武林盟主之位,也不会因此而死。老夫今生不灭了你们,为我苍儿报这血海深仇,便誓不罢休。”潘强似乎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此时满脑子都是仇恨,所有的新仇旧恨此时加起来,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心田。这一刻,他终于将憋在心中整整二十年的怒气都爆发了出来,咬牙切齿的发誓要为潘擎苍报仇。 刘振、张武和刘凌萱从来都没有见过潘强如此暴怒过,隐约之中,他们感觉到大事不好,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果然不出所料,潘强说完这句话后,便大喊一声道:“来人!” 三人一听,不知他要干什么,也不敢贸然去问。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道:“请门主吩咐!” 潘强看着那人,大声喊道:“给我叫齐二十四香堂的香主,我要踏平整个江湖,先灭少林,再剿丐帮,还有什么正义堂、逍遥派,一个都不能放过,为我苍儿报仇。”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人听后,连忙转身去了。 刘振、张武、刘凌萱一听,不由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门主这次会如此大动干戈,为潘擎苍报仇,不由在心里暗叫不好。 过了许久,刘振才鼓起勇气,小心说道:“请门主三思,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啊!” 潘强听刘振劝,大声不满的呵斥道:“三思?老夫已经思了整整二十年了,可是结果怎么样?你不是一直在说三思吗?可是思到最后连老夫唯的一儿子性命都思没了,你难道还要让老夫三思到棺材里去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贸然暴露断刀门的行踪,恐怕对今后我们的大业会有所影响。”刘振见潘强责怪,连忙解释道。 “影响?你之前不也是一直建议老夫先收复武林各大门派,然后再行兵起事吗?为何到了现在,却又说贸然行事了?老夫手下有二十四个香堂,四十八个堂口,神龙架又有雄兵不下十万,手下财富可以敌国,正是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大好时机。屈屈一个少林,丐帮,有什么可怕的?你跟随老夫南征北战,早年不是这般贪生怕死,为何享了几年清福,竟然也变得如此畏首畏尾起来了?刘振,你太令老夫失望了。”潘强见刘振仍要劝,不由很是生气的反驳道。 “这”刘振一时被潘强问的哑口无言,只好不再说什么。 “属下一切听从门主吩咐。”张武知道此时再劝,似乎也没有用了,这才大声说道。 “好!张香主,果然只有你对老夫忠心耿耿,老夫就派你做先锋,再领十二香堂的香主先扫平少林,为我举事拿下头等大功。”潘强见张武赞成,不由很是高兴,连忙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他道。 “领门主令,属下定当竭尽全力,铲平少林,为少门主报仇雪恨。”张武听后,连忙接过令牌领命道。 刘振见张武如此冲动,连忙看了一眼他,似乎很不是解。 “属下刘凌萱愿意领第二道令,铲平丐帮汉阳分舵为表哥报仇。”刘凌萱见状,看了看父亲刘振,也开口请战道。 “好!果然没有让伯父失望,准你第二道令牌,带领红,橙,黄,绿,兰,靛,紫及其余十二香堂香主,剿灭丐帮,伯父祝你早日凯旋而归。”潘强似乎没有想到刘凌萱竟然如此勇敢,不由很是欣慰,又掏出一张令牌,递给刘凌萱道。 “萱儿,你”刘振万万没有想到,竟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不解的看着她。 “爹爹,伯父说的对,该要面对的总归要去面对,于其整日躲避,不如把握时机,趁现在武林人心涣散,群龙无首,速战速决,方可成事。”刘凌萱见父亲不理解,连忙劝道。 “可是现在并不是最佳战机啊,你为何还要”刘振不解道。 “不,爹爹,萱儿认为现在才是最佳时机,表哥是一届武林盟主,如今突然失踪,必然会引起各大门派的猜疑,人心势必不稳,再加上正义堂若是知道表哥的死讯之后,肯定最先迁怒的就是丐帮,慕容轩也定会找王承颜算帐,此时我们虽然是单独出战,可是实际上却和正义堂联合了起来,岂不是只等坐收渔翁之利既可?现在趁机灭了少林,平了丐帮,至于四大门派就不足卦齿了,等统一了整个武林,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真正有实力与朝廷分庭抗礼,才有说话的权利,那时便可为伯父和众多含冤多年的将士讨还一个公道。”刘凌萱见刘振仍然有些担心,不由慢慢分析道。 “不错,萱儿分析的正合我意,此举一来是为了替苍儿报仇,二来是趁机收复整个武林,使人断刀门一统天下武林,成为一代霸主,然后才有实力与朝廷分庭抗礼,此是一举三得之利。再说,我们整整准备了二十年,也是应该操练操练兵马的时候了,如果不打一仗,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实力呢?”潘强此时听完刘凌萱的分析,不由很是满意,也表示赞成道。 “原来门主用意如此之深,请恕属下愚钝,请门主下令。”刘振听完刘凌萱的话,不由暗自高兴她竟然有此心胸,不由很是高兴,又听潘强说完,这才恍然大悟,恳请下命道。 “晚了!我看你就在家享受清福的好。”潘强一听,脸色一沉道。 “门主!属下知罪,请门主责罚!”刘振一听,不由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刚才一劝,竟然惹怒了门主,连忙请罪道。 “爹爹,您就放心吧!伯父是想让您坐阵家中,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呢?这可是军师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了的。”刘凌萱见爹爹担心,这才安慰道。 潘强一听,见刘凌萱竟猜出了自己的用意,一时忘了悲恸,从怀里又掏出一块令牌,大声笑道:“哈哈!都说知父莫若女,只可惜萱儿不是我的女儿,要是我的女儿,老夫就高枕无忧了,果然虎父无犬女啊!刘振听令:本门主令你坐镇家中,做好后援,不得有误!” “是!属下白虎堂香主刘振领命!”刘振听完,连忙接过令牌到。 “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给皇帝看看吧!二十年了,将士们都等了足足二十年了,是应该到见分晓的时候了.”潘强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是,属下告退!”刘振父女听后,连忙退下。 顿时,偌大个大厅里,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老人,此时他的背部竟不似刚才出来时那样笔直威武,好像有些驼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踏平丐帮 与此同时,正义堂里也是一片死气沉沉,众人都不说话。 正义堂堂主长剑慕容轩面对着墙,已经整整三个时辰没有说话,一动也不动。 台下站着的是十二堂堂主和左使小红、右使庄梦蝶,他们从被慕容轩召来至现在已经有整整三个时辰了,却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动都没有动一下,连一句话也没听到,大家都低着头,预感有什么重要的事既将发生,却又面面相觑,不敢张口去问。 许久之后,就在大家两腿已经不听使唤,开始麻木的时候,慕容轩突然转过身,目光锐利的盯着左右使,只看得她们二人不敢正视,这才猛然大声怒道:“左、右使,你二人可知犯了何罪?” “属下不知,还请堂主指点。”小红和庄梦蝶一听,连忙跪下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到了此时还想继续瞒着本堂主?少堂主的事,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何却单单瞒我一人?是不是看老夫老了,想造反啊!”慕容轩见她二人到了此时还是不肯说实话,突然大声呵斥道。 “堂主息怒,这一切都是属下的主意,跟右使没有一点关系,如果要罚就罚属下一人吧!”小红这时见慕容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连忙说道。 “不,堂主,此事跟左使没有一点关系,都是属下让她这样做的,要罚就罚我一人吧!”庄梦碟见小红要替自己顶罪,连忙争辩道。 “够了,事到如今,你们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本堂主今日若不严惩你们,今后岂能服众。”慕容轩见她二人到了此时还互相争着承担责任,不由更加生气道。 “请堂主息怒,左右二使也是怕您老人家得知少堂主的事,会伤及身体,已经在暗地派人查找少堂主的消息了,再说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在此时责罚两位使者,恐怕于我正义堂不利,不如暂且饶过她们将功补过,岂不更好?”这时襄阳分堂堂主“旋风腿”张江见慕容轩要惩治左右二使,连忙上前求情道。 “是啊!还请堂主三思,左右二使一直以来为正义堂尽心尽力,关于少堂主的事,也是怕堂主担心,出发点还是好的,请堂主给她们二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宜昌分堂堂主“八卦刀”杨彬也站出来求请道。 他二人一带头,其它的分堂堂主也都纷纷站出来为小红和庄梦蝶求情。慕容轩见这么多人为她二人求情,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他一直都很器重小红和庄梦蝶,也知道她们的用心良苦,只是因为刚刚从探子的口中听说了潘擎苍的消息,一时气愤难以自控罢了,如今见众人都给台阶下,这才假装怒道:“左右二使,既然各分堂堂主都为你们二人求情,这事我就暂且饶过你们一次,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希望你们二人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否则本堂主绝不轻饶,起来吧!” “多谢堂主不罚之恩,属下定当好好努力,补功补过!”小红和庄梦蝶听后,连忙站了起来道。 慕容轩过了半天,这才问道:“关于少堂主的事,各位堂主以为应当如何办才好?” “禀报堂主,少堂主遭遇不测,如今生死末知,属下等都万分心痛,我们绝不能让少堂主无故白白牺牲,一定要查出这件事的幕后真凶,为少堂主报仇雪恨。”这时“旋风腿”张彬说道。 “不错,我们正义堂这次绝不能示弱,一定要找出杀害少堂主的真凶,为他报仇,方才解恨。”荆州分堂堂主“无敌双刀”杨凡也站出来附和道。 其它分堂的堂主也都纷纷站出来表示同意,要求查出真凶。 慕容轩见大家都同意为潘擎苍报仇,不由也很赞成,很满意的说道:“大家说的没错,此事正合我意,我正义堂已经创建一年有余,如今帮内各项业务蓬勃发展,因为少堂主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之后,很多江湖英雄都争相投靠,正义堂内已是人才济济,此时正是为少堂主报仇的大好时机,不知左右二使有何意见?” 这时小红见慕容轩问,连忙站出来说道:“属下认为此时少堂主生死末知,当务之急是应该先派人四处寻找,等将一切事情全部查清楚之后,再从长计议也不为迟。” “属下认为,右使提议不错,目前我正义堂虽然正处于蓬勃发展时期,可毕竟根基还不甚牢固,如果贸然出击的话,定会损兵折将,于正义堂今后的发展不利,当务之急,属下也极力赞成先全力寻找少堂主,再做打算不迟。”庄梦蝶听小红说完,也连忙站出来道。 “这件事情的原委已经很清楚了,这一切都是少林和丐帮在从中捣鬼,王承颜和悟湖本想先选出黑白二圣做武林盟主,然后再分步控制整个江湖,企图称霸武林,却不想半路被少堂主夺了武林盟主之位,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王承颜便怀恨在心,他明明知道逍遥派掌门孟雪兰与少堂主早已情定终生,却又暗中派自己的属下杨胜天从中横刀夺爱,以此来打击少堂主的意志。只是可惜的是少堂主年轻,这才误中了他们的奸计,引发了后面的悲局。想当年,王承颜曾和悟湖合伙设计陷害过老夫一次,见没有成功,这才把矛头对准少堂主,以此来打击我正义帮。哼!这次,老夫一定要新帐旧帐一起跟他们算,不踏平丐帮,誓不罢休。”慕容轩见她二人似乎都不同意,连忙分析道。 小红和庄梦蝶一听,似乎觉得很是有理,便再也无法反驳。 众堂主一听,也都表示极力赞同。 慕容轩见大家都没有异议,这才郑重萱布道:“各堂主听命,明日一早出发,各堂把所有堂里身手最好的兄弟都迅速集合起来,合力攻打丐帮,为少堂主报仇,此次是我正义堂第一次与丐帮正面交锋,只许胜,不许败,有胆小怕事,临阵退缩者,斩!” “是!”十二堂堂主一听,连忙答道。 庄梦蝶一听,连忙上前请示道:“正义堂右使庄梦蝶请令,愿带领各分堂人马血洗丐帮总舵,为少堂主报仇。” 小红一听,也连忙上前请命道:“正义堂右使小红请令,愿带领一路人马为先峰,为少堂主报仇.” “不!这一次,老夫要亲自带领,去会会丐帮帮主王承颜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慕容轩听后,连忙拒绝,不由豪气冲天的说道。 “堂主万万不同,您身为正义堂堂主,乃万金之躯,岂能亲上战场,属下认为堂主还是坐阵正义堂指挥即可,万不可只身犯险。”小红和庄梦蝶一听,不由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劝道。 “属下敬请堂主坐阵指挥,静听凯旋之音。”十二堂堂主一听,连忙也一起上前劝道。 “大家不必再劝了,老夫已经整整二十年都没有用手中的这把长剑了,如果再不用恐怕连剑都不会使了,你们当真以为老夫老了吗?这次老夫一定要用手中这把长剑,和王承颜来个新仇旧恨一起了结。”慕容轩听后,走到正厅的一边,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长剑,抽出剑身,用手擦拭了一番,慢慢说道。 “堂主,请允许小红跟您一起去。”小红见慕容轩坚持,想起潘擎苍曾经交待过她,一定要照顾好师傅,不由有些担心道。 “不必了,你留在正义堂,继续主持日常事务,右使跟我一起去就行了。”慕容轩听后,过了片刻道。 “是!属下遵命。”庄梦蝶听后,连忙上前领命道。 “是,属下领命!”小红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看了一眼庄梦蝶,示意她要保护好慕容轩。 庄梦蝶见到,连忙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放心。 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仇旧恨 到了第三天,王承颜已经和吴长老从少林回到了汉阳分舵,这时其它几位长老也都纷纷赶到。 王承颜见到蒋长老,连忙问道:“蒋长老,事情办的如何了?盟主和杨胜天的下落是否查到?” 蒋长老听到,连忙上前跪下,举下手中的打狗棒道:“请帮主责罚,属下这三日来派出帮中所有弟子,沿着盟主流血走过的道路,挨家挨户查问,无奈始终找不到盟主的任何消息,就连杨胜天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处可寻,属下无能,办事不力,请帮主降罪。” “唉,事已至此,责罚又有什么用呢?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天下之大,不要说三天,就是三年也末必能找到一个刻意躲藏的人。这事本就是强人所难,又岂能怪你呢?要怪就只怪我丐帮命中注定要遭此一劫,你起来吧!”王承颜听将长老说完,竟似早已猜到这个结果,半天不说一句话,过了许久,这才叹息道。 “多请帮主不责之恩。”蒋长老似乎没有料到这次王承颜竟然不责罚自己,愣了半天这才站了起来谢道。 “帮主的意思是他二人是有意躲避起来,让大家找不到?属下不明白。”吴长老听后,似乎感到有些惊讶,连忙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盟主有可能是受了重伤或是已经死了,我们找不到是自然的。可是杨胜天如果不是刻意躲避,为何却不露面呢?想必他此时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这才远走高飞了,天下之大,我们又如何能找到呢?”王承颜见吴长老问,过了半天,这才解释道。一直以来,他都把杨胜天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很是疼爱,不仅重用于他,而且还亲自教他降龙十八掌,在丐帮很多弟子都以为下一届帮主已非他莫属了,也都对他礼敬三分,由此可见王承颜是多么器重他,如今他不听自己的劝,闯下如此大祸,自然心里最难受的便是王承颜了。 蒋长老一听,连忙说道:“帮主,我太了解杨胜天这孩子了,他重情重义,如果不是有说不出的苦衷,他岂会一走了之,致丐帮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呢?” “蒋长老,我知道杨胜天是你一手养大,你对他报有很大的希望,可是事实已经如此了,我也不得不相信啊!如果他真的重情,他便不会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一走了之,然后又躲避起来,致丐帮的生死于不顾。如果他真的重义,就不会明知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是盟主心爱的女子,却还要执意横加夺爱,与她成亲,更何况他与盟主还有八拜之交,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他也不应该做出有违兄弟情义的事。这不正是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表现吗?”吴长老听后,不由反驳道。 “这”蒋长老听完吴长老的话,竟不知如何再加以反驳,杨胜天一直跟着他长大,如今做出这样的事,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如今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 “执法长老传我令,从今日起将杨胜天逐出丐帮,凡我丐帮弟子,见到他者,杀无赦!”过了许久,王承颜突然举起手中的绿玉打狗棒,大声命令道。 众人一见王承颜挥出绿玉打狗棒,连忙跪下道:“谨遵帮主令!” 蒋长老听到王承颜竟下出此令,不由全身一阵颤抖,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帮主如此郑重的下过令,如今没有想到,他自当上帮主的二十年来,第一次使用此令,便是如此残酷。他不由老泪纵横,却又不得拒绝,正要接令之时,突然有个丐帮弟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满脸都是血,见到王承颜,便上气不接下气道:“帮主,正义堂”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倒地身亡了。 王承颜见状,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已经晚了。 众人正在吃惊之时,突然见到几十名丐帮弟子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倒退着进了大厅。 王承颜一惊,掠上前去,见到上百个人手命兵器,已死死的堵住了大厅的门口,将他们围在了里面。 王承颜见带头的人年约五十岁,手拿长剑,气宇不凡,似乎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便问道:“阁下何人?为何伤我帮众?” “哈哈!王帮主你又何必再装呢?三年前我们不是已经见过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呢?当年你与少林悟湖方丈在神龙顶设计陷害我,不仅弄瞎了我的双眼,而且还封住我周身十三处大穴,令我生不能死,终日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今天,你或许想不到我的命竟如此大,又活了过来,还亲自来报这当年的屈辱之仇吧!”拿剑的人见王承颜问,不由抬头大声笑道,只是他这笑声中充满的凄凉和无奈。 “阁下何处此言?我王承颜何时设计陷害于你,你倒说清楚!”王承颜突然听他这样说,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怎么?难不成我长剑慕容轩没有死,吓到了王帮主,害得你竟一时失忆了不成?”慕容轩见王承颜拒不承认,泠笑着提醒道。 “长剑慕容轩!”丐帮众人一听,不由又是一阵大惊,想不到正义堂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早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慕容兄何出此言?我王承颜与你无冤无仇,又岂会与人合谋设计陷害,这其中必有误会,还请慕容兄查清楚再说。”王承颜见慕容轩越说越离谱,不由大惊道。 “好!就算王帮主不认老夫这档子事,也就罢了,这笔旧帐老夫就不与你计较了。可是你设计陷害老夫也就算了,为什么却连我唯一的弟子都不肯放过,非要致他于死地?你倒说出个道理来,否则就休怪我正义堂今日要得罪丐帮了”慕容轩见王承颜始终不肯承认,便又说道。 “慕容兄,关于盟主的事,我也是刚刚得知,王某对盟主的死,深表遗憾。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丐帮弟子正在全力查找杨胜天的下落,到时自会还正义堂一个公道。”王承颜见慕容轩果然是为此事而来,不由感到很棘手道。 “哼!误会?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若不是王帮主故意一手刻意安排,我正义堂少堂主又岂会出这样的事呢?你和少林悟湖秃驴早已密谋已久,想要找出一个新的武林盟主来,为你们暗中操控,好控制整个武林。哪知无意之中被我少堂主半路杀出,夺得盟主之位,你们便怀恨在心,明知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与我少堂主早有了婚约,却又指派杨胜天故意横刀夺爱,先在感情上打击我少堂主,然后又设计陷害我少堂主,假借孟雪兰之手杀了他,此乃是一石二鸟之计,你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想狡辩?王帮主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主,果然够狠、够毒,心机也果然高人一等,真可谓老谋深算,令我等不得不佩服。”庄梦蝶见王承颜还是狡辩,不由泠声说道。 “姑娘是谁,为何口出狂言,污蔑我帮帮主,到底意欲为何?”吴长老一听,顿时很是生气,连忙上前大声质问道。 庄梦蝶道:“哼,我是谁?我是正义堂右使庄梦蝶。可能王帮主不认识我这种无名小辈,也难怪,王帮主一向为人清高,认识的人都是些大人物,惯于合作的人自然是些鼎鼎有名的大名物,比如少林方丈悟湖秃驴。不过倘若说出我的师傅是谁,我相信王帮主一定记忆深刻。因为一年前,王帮主还曾和悟湖那个老秃驴在大漠联手重伤了他老人家,相信我不说,王帮主现在也应该猜出我师傅他老人家是谁了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致命一击 庄梦碟这一席话刚出口,丐帮人的不由又是大惊,王承颜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连忙问道:“请姑娘把话说清楚,我王承颜一生从末到过大漠,更不需要与人合伙陷害尊师,不知为何姑娘口出此言诬陷于我,此居心何在?” “诬陷?如果说起诬陷的本事,我相信丐帮历代帮主都是此中高手吧!当年我师傅不是也被你们丐帮和少林合伙诬陷为天下第一恶魔吗?这才将他逼的走投无路,只能远遁大漠,可是最终却仍然逃脱不了你王帮主和悟湖秃驴的毒手,落得身受重伤,不治而亡。若不是师傅他老人家前胸中了少林的大力金钢指,后背又中了你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又岂会含恨而终呢,这都是拜你所赐,今日我就要为师傅他老人家报仇雪恨。”庄梦碟见王承颜到了此时仍是不承认,不由怒道。 “天下第一恶魔难道令师是“西门一窟鬼”的吴明、吴用兄弟?”吴长老听后,突然惊道。 “不错,家师正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帮逼得走投无路的“剑神”吴明。怎么,不会一年前的事,王帮主也会失口否认吧!不过这也不稀罕,王帮主一贯是做了不敢认,现在就算承认与否都没关系了,今日我正义堂就和丐帮把这些新仇旧恨一起算算吧!”庄梦蝶见吴长老说完,不由大声怒道。 “庄姑娘,令师的确是因为一些误会而遭到江湖追杀,这些都是前任届帮主误听奸人谗言,才做出的错误决定,我帮王帮主也曾深表遗憾,如今大错已经铸成,难不成你今日还要错上加错,造成两帮不必要的伤亡吗?”吴长老听后不由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冤案,内心也觉得很是愧疚道。 “哈哈!不愧姜还是老的辣,丐帮长老真会说话,如果是我庄梦蝶将你一生逼的走投无路,生不如死,只能苟且偷生,最后等你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之时,再与人合伙将你打成重伤,最后任由你死活,了跟你说一句遗憾或是纯属误会,你能接受吗?丐帮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帮,说起话来也这么蛮横不讲理。”庄梦蝶听后,突然仰天大笑道。 “你……唉!”吴长老听完,顿时无话可说,脸却憋的通红,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慕容兄,令徒之事,实属误会,还请你看在以往的情谊之上,给王某一个月的时间,丐帮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不知你意下如何?”王承颜见今天怎么解释都已经说不清了,索性对慕容轩道。 “不用了!老夫今日特意来再次领教丐帮的降龙十八掌,还请王帮主不吝赐教。”慕容轩见王承颜仍在找机会拖延时间,想也不想便拒绝道。 “既然慕容堂主执意如此,就让我这个老叫化子来领教一下慕容堂主的“落日神剑”吧!”这时蒋长老见慕容轩一逼再逼,又见王承颜脸上难堪,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杨胜天而起,便索性站了出来道。 “早就听说丐帮执法长老蒋书云手中的一套棒法何其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既然如此,老夫定当讨教了!”慕容轩听后,看了一眼蒋长老,泠笑一声道。 “蒋长老,你退下。”王承颜听后,连忙阻止道。 蒋长老听后,不由跪在王承颜的面前,很是愧疚的说道:“帮主,此时皆因胜天而起,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说服于他,这才酿成了今日之大错,使帮主蒙羞,丐帮数十年的基业将要毁于一旦,理应由属下一力承担,请帮主成全。” “本帮主再说一次,此事你们都无任何干系,所有事情都由我王承颜一力承担,想必正义堂不会迁怒于别人,你等暂且退下吧!”王承颜见蒋书云心怀愧疚,心中有些不忍、他深知慕容轩为人恩怨分明,不会乱杀无辜,这才又劝阻道。 “请恕属下不能遵帮主命,慕容堂主小心了!”蒋书云说完,不等王承颜说话,便从地上一跃而起,突然举起手中的打狗棒便横着扫向慕容轩。 蒋书云身为丐帮四大掌老之一,手中的打狗棒法也是得上一届老帮主亲传,当年传他这套棒法也是希望他能保护丐帮,不受外敌侵犯。这几十年来他都是辛苦钻研和勤加练习,如今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此时一招“棒打双犬”使出,直接扫向慕容轩的双足,当真是又快,又准。 慕容轩见蒋书云说话间手中的棒子便扫了过来,也不着急,只是用剑套封住了打狗棒的去路,并未拔出剑身。 二人一来二去,打了起来,周围的人都旁观,一时并未动手。 二人打了二十余招,慕容轩突然抽出长剑,清喝一声:“拨云见日”。”他话音刚落,挥出剑身隔开了蒋长老刚才使出的一招戳字决“蜀犬吠日”,又迅速将剑身顺着打狗棒划去,横扫蒋书云的右臂,这招剑法去势当真快如闪电,这是慕容轩自退隐以后,首次出剑所使用的第一招。 蒋书云一个不妨,眼见长剑就要削中自己的右手臂,想要抽出手中的打狗棒,无奈却被慕容轩的强大内力所逼,打狗棒被剑身死死的压着,根本无法动弹,正在着急时,却见慕容轩又使出一招“浮云蔽日”,只见到处都是剑影,看不清楚哪个是真是假,等看清之时,两肩已各中一剑,鲜血直流。 慕容轩见胜负已分,刚要收剑,哪知蒋书云却又突然再次挥起打狗棒,朝着自己直劈而下。他不由泠笑一声,单手一挥,一招“旷日积晷”顺势挥了出去。 原来蒋书云刚才见自己受伤,想到头阵便已输的如此之惨,又想起此事的缘由皆因杨胜天而起,如今他已被帮主下令驱逐出丐帮,那么今后自己又有何脸面再在丐帮混呢?一时之间,竟然死意顿生,就在慕容轩收剑之时,突然一招“天下无狗”自上而下劈了下去,这一招是出自打狗棒法的“劈”字决,共有六变,也是打狗棒法的最后一招,更是六变中的最后一变,此招威力最大,堪称打狗棒法中的绝招,在武林中很少有过败绩。招式一出,在敌人的眼中四面八方皆是棒,劲力所至已足可瞬时打倒数十条恶犬。哪知就在他的棒法快要落到慕容轩头上的时候,突然只见慕容轩手中的长剑一挥,顿时数十股不同的剑气死死的封住了自己手中的打狗棒法,使其纵是用尽所有的力气都无法再进得一寸,而紧接着慕容轩手中的长剑,已自下而上,从他的身体之间挥了出来。他顿时感觉全身一泠,手中的打狗棒再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人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报仇雪恨 “不要!”就在蒋书云再次挥出手中的竹棍,使出那招“天下无狗”时,同样熟知打狗棒法的王承颜不由一声大声惊叫,可惜话音刚落,已经晚了。 王承颜见蒋书云倒地,连忙跑了过去,扶起了他。见他此时已没有多少气息,无奈的抬头看了一眼慕容轩。片刻之后便又低头看着蒋长老问道:“蒋长老,你觉得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帮主,此事皆因我而起,自然由我去结束,老叫花子临死之前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帮主能够答应。”蒋书云见王承颜如此担心自己,忍着痛勉强笑了笑道,此时他的口中已经在慢慢的溢血,显然命不久矣。 王承颜道:“长老有话,尽管直言,承颜无不应允。” 蒋书云听后,这才笑道:“老叫花想求帮主收回成命,放过胜天这孩子一条生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自幼无依无靠,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错误而毁了一生,真的很不值值得!” 王承颜见蒋书云临死之时,竟跟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犹豫了一下,这才勉强道:“请蒋长老放心,承颜答应你,杨胜天仅是被逐出本帮,并不会遭人狙杀。” 蒋书云见王承颜答应,便又勉强的笑了笑道:“多谢帮主!请帮主保重!老叫花子去伺候老……老帮主了!”说完便头一歪,断了气,眼睛却还圆睁着,竟是死不瞑目,显然临死还在挂念杨胜天。 王承颜见将书云已死,这才将他双眼合上,重新放在地上。 丐帮众弟子见状,无不痛心。 王承颜见慕容轩仍持剑在手,缓缓站起身,泠声道:“慕容堂主,今日果真是要大开杀戒吗?” 慕容轩见蒋书云已死,似乎也有些不忍,见王承颜质问,过了许久才道:“慕容轩恩怨分明,只报该报之仇,并无心杀他,是他逼我这样做的。” 王承颜听后,犹豫了片刻,不由怒道:“既然如此,王某斗胆领教慕容堂主的落日神剑,请!” 慕容轩手拿长剑,拱了拱手道:“王帮主,请!” 众人见他二人要动手,连忙闪开一边,这时吴长老突然大声喊道:“丐帮众弟子听令,为蒋长老报仇。”说先便率先举起手中的打狗棒朝正义堂的一名弟子刺去,那人一个不防,顿时中棒倒地,其它丐帮弟子也都纷纷参与了进来。 庄梦蝶见状,连忙挥剑迎接了上来,十二堂主见状,也都参与了进来,一时之间,大堂内两帮厮杀声顿起,哀声遍地。 这边慕容轩已经在王承颜挥出一掌之后,便仗剑相迎。当今两位武林高手比武,自然要快的多,一转眼功夫便已对拆了十几招。 慕容轩手握长剑,将所有内力都注入于剑身,此时他手中的剑已经发出轻微的“嗡嗡”之声,这也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面对强敌,再加上他对王承颜本就有着莫大的敌气,自然现在全面爆发了出来,威力很是惊人,而王承颜身为丐帮帮主,身兼两种绝世武功,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一生之中不知败过多少英雄好汉,二人此时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每一次交手都犹如翻江倒海,气势澎湃,令人无法近身。 大厅内两帮近百人的厮杀声也不绝于耳,不时有人受伤倒地。 就在王承颜使出第二遍降龙十八掌的时候,慕容轩手中的长剑,也已经使出从不轻易用的“挥剑成河”和“剑阳归天”,一时之间,二人竟难以分出胜负。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时辰,此时二人已经对拆了百余招,这时王承颜眼见慕容轩的长剑不及变招,连忙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顿时将所有的掌力都化为无穷尽的幻影,犹如十八条张着血盆大口的狂龙,扑向慕容轩。 慕容轩一招已老,见此时王承颜无数掌影已经挥来,不由大吃一惊,在凶险之时,竟使出“落日神剑”中从末使用过的那招“时日曷丧”,这招是落日剑法中唯一的一招脱险之招,也是唯一的一招将自己致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威力更是非比寻常,两人一掌一剑,立刻相碰,顿时犹如天崩地裂一般,整个大厅几乎都被震的晃动了起来。过了许久,二人才停了下来,几乎是同时,都从各自的口里喷出一口鲜血来。 这边庄梦蝶带着十二堂堂主的人与丐帮吴长老带领的几十名丐帮弟子也已经分出胜负,吴长老身中六剑,已受重伤,丐帮弟子几乎全军覆没,四大护帮长老除了吴长老之外,其它三人也都已然身亡。而正义堂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死伤过半,有四个堂主因此而丧命,庄梦蝶身中两剑,虽然不是很严重,却也伤得不清,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慕容轩和王承颜打了一个平手,心中很是不服,仍要再战,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而王承颜也如此,全身似乎都在隐隐作痛,显然已受了很重的内伤。 此一战,双方虽然各有伤亡,可是正义堂却大获全胜,丐帮几乎全军覆没。 慕容轩收起手中的剑,向王承颜抱拳道:“王帮主降龙十八掌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受教了。” 王承颜看了一下四周,见大多数伤亡者都是丐帮弟子,便叹了一口气道:“慕容堂主的“落日神剑”,也是威力无比,王某今日见识了。” “今日我正义堂就此告辞,改日再来拜访!”慕容轩见状说道,说完便转身要走。 王承颜见慕容轩竟然要走,不由大声道:“慕容堂主今日无故拉开两帮战事,令两帮帮众死伤无数,惨不忍睹,改日我王承颜定当亲自上门讨教一二。” 慕容轩道:“老夫一直以为王帮主做事光明磊落,却不想敢做却又不敢当,老夫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又岂会轻易挑起两帮战事?临走之时,老夫也不愿让王帮主说老夫故意来丐帮挑衅,有件东西请王帮主过目,好教王帮主口服心服。” 慕容轩说完,便慢慢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前后胸来。 王承颜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慕容的前胸果然有一个深深的掌印,而后背也有一排乌黑的指印。他此时方才相信,原来慕容轩并没有说谎,他的前胸所中之掌果然是降龙十八掌,而后背之上的指印显然也如慕容轩所说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指,不由惊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灭帮之痛 慕容轩见王承颜看完,便又重新穿上衣服道:“王帮主如果此时还不承认老夫中了你和悟湖方丈的暗算,先是被人冒充我徒儿,施计毒瞎了老夫的双眼,然后又被你们二人合力伤害,那老夫也就无话可说了。此一战,老夫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个正义。老夫相信,江湖上凡事总得讲个正义,不然便没了道义。我徒儿潘擎苍是否被你设计陷害,王帮主心里自然清楚,有朝一日,此事一定会水落石出,若是老夫错怪了王帮主,定会自行谢罪。至于老夫身上所受之伤,当年所受之苦,王帮主不愿意承认也没有关系,今日一战,此事也就一笔购销了。如果王帮主还认为老夫今日是无理挑衅,倘若不服,有什么事,尽管到正义堂来找老夫好了,无论什么后果,老夫都愿为今日之事一力承担。” 王承颜此时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对于慕容轩身上的掌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的,而对于盟主的死,此时更是百口莫辩,抬头看看身边死去的丐帮兄弟,他不由想到丐帮数十年基业如今在自己的手里毁于一旦,不由一时气血攻心,又吐出一口血来。 慕容轩见状,顿时动了恻隐之心,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走到王承颜的面前放下道:“王帮主,今日老夫得罪,实属无奈,这是上好的金创药,专制外伤,希望对你有用。告辞,”说完便由庄梦蝶扶着,慢慢走出了丐帮。 王承颜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始终无法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轩带着正义堂的人离开。片刻之后,大厅里留下的全都是丐帮弟子的尸体,大约有三四十人,最重要的是丐帮的几位护帮长老,也都身受重伤而亡,只有吴长老身中七剑,仍然苦苦坚持。他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知道这仇今生是无法再报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声叫着:“帮”。 那人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满地的丐帮弟子尸体,不由吓的说不出话来,一不小心绊倒在一个尸体之上,又吓的大叫。 王承颜坐在地上,见他如此惊慌,连忙安慰道:“小兄弟不必害怕,出了什么事?” 那人见王承颜还活着,这才镇静了下来,饶是这样,也仍是结结巴巴道:“禀告帮帮主,少林寺被断刀门灭了!悟湖方丈身伤重伤,不知所踪,其它方……方丈也都死的死,伤的伤,现在断刀门少门主刘凌萱正带着大批人马,朝丐帮这边来了。” 王承颜一听,“扑”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来,过了半天才调息好道:“你说什么?少林被灭?” “是是的!”那人见王承颜又问,这才断断续续的答道。 “小兄弟,你快走吧!能逃得了性命,就逃吧,丐帮现在也已经名存实亡了,帮主王承颜无能,再无力保护你们了。”王承颜愣了半天这才叹息道。 那人听完,连忙爬了起来,跑了。 “帮主,你快走吧!这里有……属下顶着。”这时吴长老听到,慢慢从地上爬着坐了起来,忍痛勉强说道。 “不,吴长老,你先走吧!王承颜是一帮之主,这里应该有帮主来守着,纵算是千军万马也该有帮主拼死抵抗。”王承颜见吴长老全身上下都是血,小肚子上的肠子都全部流了出来,不由流下两行老泪,连忙劝道。 “帮主,老帮主临死之前把你托付给属下,属下既然是丐帮的护帮长老,就应该与丐帮同生死,共存亡!老叫花子岂能丢下帮主不管,一人独活?今日老叫花子有幸和帮主一同共战群魔,也算是死得其所,对得起老帮主了。”吴长老勉强支撑道。 “好!有吴长老相陪,我王承颜纵死也知足了,只可惜丐帮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如今到了我的手中却尽遭毁灭,我王承颜真是愧对丐帮的列祖列宗啊!”王承颜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如今已经全部毁灭,不由感叹道。 “不,这跟帮主没有关系,都是因为老叫花子没有听从教主的吩咐,一时心软,这才酿成了今日之大祸,是属下护教不力,不能怪帮主啊!”吴长老一听,连忙安慰道。 “唉,丐帮有此一劫,全是因为背后有人故意挑拨所致,岂能怪任何人呢?”王承颜听后,又想起慕容轩身上所受的伤,不由感叹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大声喊道:“断刀门少门主刘凌萱前来拜会丐帮帮主王承颜。” 王承颜一听,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朝吴长老笑了笑,这才也调整了一下气息,答道:“王某身不由已,不能迎接贵客,还请谅解。” “既然如此,刘凌萱得罪了!”外面的话音刚落,刘凌萱已带着大批人马闯了进来。 众人入了大厅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就连刘凌萱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实在没有想到正义堂已赶在她们之前已将丐帮灭了,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门主前来我丐帮,不知因为何事?”王承颜见她也惊呆了,不由惨笑着问道。 “刘凌萱奉门主之令,前来剿灭丐帮,为我少门主报仇!”刘凌萱见王承颜问,连忙大声答道。 “断刀门既想称霸武林就直接说,何必找这种荒唐的理由?少门主此时正生龙活虎的站在我等面前,却不知找我丐帮寻的是何仇?”王承颜听到,不由一愣,当即怒道。 “断刀门少门主潘擎苍,前几日遭到贵帮弟子杨胜天设计陷害,不幸身故,刘凌萱特奉命前来捉拿杨胜天,回去覆命。”刘凌萱道。 “潘盟主明明是正义堂的少堂主,不知何时又成了断刀门的少门主,当真令人费解。”王承颜听后,也很是不解道。 “不瞒王帮主,十三年前,我断刀门少门主在神龙架被正义堂堂主慕容轩掳劫而去,前些日子方才寻到,正当他要与我断刀门门主父子相认的时候,不想却被杨胜天害死,我门主发誓要为少门主报此血海深仇,还请王帮主交出杨胜天,免得让我们为难。”刘凌萱见王承颜伤势很重,不忍再伤害,轻声说道。 “实不相瞒,杨胜天已被我逐出丐帮,他的生死从此已与丐帮无关,请恕王某不能从命。”王承颜听后,泠声说道。 “既然如此,王帮主请恕我得罪了。请!”刘凌萱说完,便挥了挥手,她身全的几个香主顿时扑了上去。 “不能动我们帮主,老叫花子跟你们拼…拼了!”吴长老见状,突然大喝一声,想要站起来。话音刚落,便一头栽倒在王承颜的身上死去了。 “吴长老……”王承颜忍不住大声叫道,话音当落,却已泣不成声,这些长老他自幼追随,他将之视为将人,如今一个个惨死,心情岂能不痛? “老天!难道你今日真要灭我丐帮?”一个悠长的声音几乎穿越了几个世纪,演绎了一场凄凉和悲壮的场面。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漠孤店 三年后。 偏远的大漠,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到处都是白沙茫茫,因为长年的缺水,使得这里的水资源格外的稀缺。 在进入戈壁滩的入口处,有一个小店,专门做一些走贩们的生意,店主姓施名琼,人称“及时雨”,年约50多岁,据传有一身绝妙的剑术,却很少有人见过。据说此人三十年前路过这里,见多有路上渴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无意中发现一个泉眼,便做起了发财的梦,在这里搭了一个棚子,专门提供茶水生意,天长日久,因为见惯了戈壁滩上的生生死死,所以便养了一幅硬心肠,凡是经过这里的人,想要喝水的,没有五十两银子,休想喝到一口水,就算是那人渴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同情,更不会看一眼。时间久了,便有人又送他了一个外号叫“见死不救。”总之一句话,有钱他便是“及时雨”没有钱他便是“见死不救。” 大多经过戈壁滩的人,基本上都是些奸商再或者是一些在中原武林混不下去的落魄的侠客。商人们往往是赶着几头骆驼,来到小店备好饮用水、干粮等物,然后上路,穿过一望无际的沙漠,到戈壁滩另外一边的匈奴国去用自己在中原便宜弄来的布料或是鞋子去换银子或者珠宝。运气好的,一年往返一次,便足可换自己几年的衣食无忧,所以尽管路途遥远,而且危险重重,可是仍有许多人愿意去冒这个险。而那些江湖上落魄的侠客,则是要穿过沙漠,依靠自己身上的武功,去投靠匈奴国,做一些卖命的事。匈奴国主也乐意接收这些落魄的侠客,他们往往舍得在他们身上花钱,因为这样可以帮助他们去向别的国家掠夺更多的财物。 这就样,尽管这里很荒芜,可是每天仍然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这个小店,虽然很少,可是老板施琼的生意却是非常的好,所以天长日久便也积累了许多财富。甚至有人说他足以富可敌国。施琼自然因为生活质量好,所以身体就长的非常格外壮,实际上用壮这个词并不能表达他的壮,若是用壮观这个词不,或许就贴切多了、因为对于一个身高二米有余,而且体重已经达到二三百斤的人来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恰当的词了。 尽管如此,施琼却有一个异姓妹妹,据见过她人的口口相传,说她人长得是如花似玉,身材玲珑,犹如仙女下凡,根本不像是生长在大漠里的人,而是皇宫里的贵妃,甚至有人竟为了刻意看她一眼,而专程来这个小店。 可是很多时候,很少人却有这个眼福,因为施琼的妹妹,却很少露面,而且每次露面的时候,都是解决问题的时候。据说她的剑法,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就算是中原,一流的剑客都末必是她的对手,所以尽管总有个别的人因为付不起钱而扬言要拆了他们的店,可是最后只能是落荒而逃,或是惨死在戈壁滩,成为那些在天空中盘旋的秃鹫口中的美食。 这一日,施老板正在小店里的在个大门板上躺着,这是他的嗜好,大多数时候,他总是躺着或者坐着的,用他的话说,能躺着他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这也是他为什么长这么胖的原因。就在晌午的时候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手拿大刀,一个手提长棍,两人都是一脸的疲惫,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才来到这里。 二人看到这个小店的时候,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这个茶舍的出现,使得他们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奔跑着钻进了小店,一屁股跌坐在了店中间唯一的一张桌子上,还没有坐稳,拿刀的人便大声嚷道:“老板,来壶茶,渴死我了。” 拿刀的人喊了半天之后,却仍不见有人出来伺候,更没有见有茶端上来,不由来了火气,站起来刚要骂娘,却发现了躺在门板上的施老板,看了一眼他的身材,刚到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连忙笑着道:“老板,能不能来壶茶?” “行,五十两银子一壶茶,要多少有多少。”施琼躺在床上,看也不看他道。 他一说话,这个屋子几乎颤抖了一下,使得那棍子的汉子,耳朵就要震聋,他皱了皱眉头,惊讶的说道:“什么?一壶茶,五十两银子?老板你这是明摆着是坑人嘛,你到底是卖水还是卖油啊!” “嫌贵,可以不喝,戈壁滩的水比油可要贵多了。”施琼一听,似乎也懒的理他们,不泠不热道。 “不,不贵,一点都不贵。”拿刀的汉子说完,便朝拿棍的汉子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快点拿钱出来。 拿棍的汉子睁大眼睛想说话,摸摸发干的嘴唇,只好无奈的从身上摸了一锭五十两的官银递了过去。众所周知,这官银一般只有官府才可以通用,而普通民众只能用些散碎的银两,由此可见这两人的来头确实不小,非匪既盗。 拿刀的汉子接过银子,笑迷迷的放在了柜台上,那柜台很高,足有他两人高,他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放上去的。 施琼这才坐了起来,拿起柜台的银子,看了看,便随手一挥,从柜台里飞出一壶茶水来,眼看水壶里的水就要落在地上洒落,拿刀的汉子,连忙一个“饿狼扑食”,爬在地上,接住了水壶,这才没有洒。 拿刀的汉子过了一会,这才站了起来,朝施琼尴尬的笑了笑,便转身坐了下来。 施琼见他笑,泠眼看了一眼,便又躺下睡觉了,头部正好超过柜台的长度露了出来,可以看到店内的一切。 拿刀的人坐下后,便倒了两碗茶水,一碗给自己,一碗给了拿棍的人,两人不约而同一口将两大碗水喝完,顿时感觉到那水像琼浆玉液一般顺着喉咙滑入身体,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两人又各自喝了一大碗,拿棍的人突然开口骂道:“妈的,老子从出生到现在,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发现原来白开水也这么好喝。” 拿刀的人道:“唉,你我兄弟二人一路被人追杀到这里来,已经几天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了,现在就算是一壶尿,也算得上是琼浆玉液了,更别说是水了。” 拿棍的人又喝了一口水道:“大哥,我就猜不透了,这断刀门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哥俩以前做的那些事呢?当年我们兄弟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拿刀的人听后叹息了一声道:“世道变了,当年步非云做武林盟主的时候,咱们哥俩过的多潇洒啊,要喝的有喝的,要吃的有吃的,生意也好做,可至从步非云死后,咱们的日子就难过了,尤其是最近这三年,新的武林盟主被害之后,整个武林就像一盘散沙,少林和丐帮也先后被断刀门和正义堂灭了,道上那些兄弟,每天不是被杀,便是被逼自杀再或者就是到处逃难,这日子难过啊!” 拿棍的人一听,也似受了感染,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说这姓潘的吧,也够倒霉的了,刚当上盟主三天,还没有过上盟主的瘾,就硬是被老情人给杀了,害得连我们也跟着受罪,被迫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拿刀的人听他说完,连忙看了看店里的四周道:“二弟,你小点声,以防隔墙有耳。” 拿棍的人一听,连忙叫道:“我说大哥,你现在也忒小心了吧,这都到大漠了,眼看就要出中原了,你还怕个鸟啊!” 拿刀的人听完想想也是,便又接着道:“二弟,你说这盟主到底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呢?如果是真死了,怎么连个尸体都没有,如果没死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呢?莫非上天遁地了不成?” 拿棍的人道:“这还有假?肯定是死了。当年我可是亲眼看到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一剑从他胸前刺进了后背,而且当时盟主也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自己又刺了自己两剑,那可是剑剑穿心,整个一透心凉,就是不痛死,流血也要流死的,你说那孟雪兰长得跟个天仙似的,没想到心肠却这么狠,手段也这么毒辣,现在想想那场面,都叫人胆战心惊啊!” 拿刀人一听,便也接着道:“我还听说,这孟雪兰好像当年跟盟主有一腿,后来不知为何被盟主给甩了,这才怀恨在心,趁机杀了他,当真够狠的。” 拿棍的人道:“唉,这都是人家的私事,咱们也管不了。再说了现在逍遥派也早就不存在了,孟雪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当真是江湖多变幻啊!相当年逍遥派是何等威风,一夜之间灭了青鱼帮,却不想一年时间不到,就也消失了。” 拿刀的人又道:“这有什么?少林和丐帮,几百年的历史,不也是在一夜之间,就被断刀门和正义堂给灭了吗?至今方丈悟湖和丐帮帮主王承颜的下落都不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唉,咱们还是赶紧喝了茶水,到对面去混口饭吃吧,天下之大总归有我们兄弟落身之处的。” 拿棍的人听了,连忙又喝了一口茶,这才站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色胆包天 拿刀的人听后,也连忙喝干碗里的最后一口水,站起身来,伸手去取桌上的单刀,哪想突然间一把小刀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从他背后飞了出来,扎在他的刀边,吓得他刀也不敢拿了,一动不动的呆住,两只眼睛却惊慌的瞅着小店的四周。 拿棍的人也连忙将手里的棍子护在胸前,警惕的看着店内。 这时从小店的阁楼上缓缓走下一个身穿红衣,头戴白纱的女人来,手里正拿着一把小刀在剔自己的手指甲。此时正好从门缝里吹过一阵风,将她右半边脸上的白纱吹了起来,顿时露出半面俏容来,恰似黑夜中天空露出半轮皎洁的明月一般,顿时使整个小店平添了无限的光彩。 二人一看,不由顿时惊呆了,似是没想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竟然可以看到如此漂亮的美人,不由眼睛都直了。 红衣女子慢慢走下楼梯,竟似完全没有看到他二人猥亵的眼神,轻轻的坐在了刚才拿棍的人坐的位置之上,顿时一股香气散满整个小店,使他二人几乎快要眩晕过去,忍不住深吸了几口。 过了一会,红衣女子这才朝柜台里面轻轻的喊了一声道:“哥哥,给妹子来碗水。” 她的话音刚落,一碗水已经从柜台飞了出来,稳稳的落在她的面前,只听施琼柔声道:“妹子,慢点喝,小心水烫。” “多谢哥哥提醒。”红衣女子端起水碗,刚要喝,听施琼提醒,便浅尝了一口,放在桌上道。 红衣这两句话一说出口,拿刀的和拿棍的两人竟似腿都听的酥软了,灵魂似都要出窍一般,手里哪还有半点力气动刀舞棍,只顾色迷迷的盯着她看。 红衣女子见他二人如此色胆包天,也不在意,又端起桌上的大碗,轻撩面纱一角小泯了一口,再次用销魂的声音轻声问道:“二位英雄,不如小女子陪你们喝一碗如何?” 拿刀的一听,连忙给拿棍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笑眯眯的答道:“多谢小娘子,我兄弟二人正有此意,也好想陪小娘子喝两杯呢。” 拿棍的人见拿刀的朝自己使眼神,连忙会意,也笑迷迷的坐了下来。 拿刀的人双眼注视着红衣女子,半刻也不舍得移动,一脸坏笑的道:“小娘子,我兄弟二人真是艳福不浅,没想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能碰到像小娘子这般天仙似的人物,当真是三生有幸。” 红衣女子一听,不由轻笑道:“呵呵!二位英雄真会说笑,既然这样,小女子就先敬二位一杯,聊表谢意了。哥哥,麻烦给这两位英雄再上一壶茶。”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又有一壶茶从里面飞了出来,直直的落在桌上。 拿刀的先给红衣女子沏了一碗,又给自己和拿棍的人碗里倒满,便举杯示意红衣女子喝。 红衣女子浅浅一笑,端起碗,又轻抿了一口,又故意看了一眼二人,这才将手中的碗放下道:“二位英雄,请!” 拿刀的人见红衣女子喝完茶,知道这茶没有问题,便再也没有防备,连忙也端起碗,喝了一口,便又将碗放下,一双眼睛只是直直的盯着红衣女子看个不够,嘴角几乎流出了口水。 拿棍的本不想喝,可见红衣女人盯着自己看,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便也端起桌上在碗,喝了一口。 拿刀的人喝完,刚想说话,却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手脚无力,腹部有如刀绞一般,这才知道自己着了红衣女子的道,已经中毒了,此时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忍着痛恶狠狠的说道:“臭婆娘,你是断刀门的人还是正义堂的人?为什么要害我们兄弟二人?” 拿棍的人此时虽也刚刚发作,却已是满头的汗,可见这药性当真毒,而且来的快。 红衣女子见拿刀的人问,便又端起桌上的碗,喝了口茶道:“断刀门?正义堂不不本姑娘只是这个小店的老板,刚才听到二位英雄的谈话,所以一时有些感兴趣罢了,只是想问你们几个小问题,只要你们俩乖乖的回答,不怕没有解药的。” 拿棍的人此时见红衣女子又喝了一口碗里的水,却没有中毒,不由很是惊奇忍着痛问:“同样是一壶水,为什么你喝了却没事,我们兄弟二人喝了,竟然会中毒?” 红衣女子听他这么问,不由愣了一下,这才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的东西笑道:“噢,你是在问这件事啊!忘了告诉你们了,本姑娘在下楼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倒了梳妆台上放着的一盒东西,正好散在了身服之上,说来也巧,那盒子里竟然装的是十香软骨散。本姑娘又急于想见二位英雄,所以一时忘了擦掉,就直接下楼了。不过也难怪二位英雄太过贪婪本姑娘身上的香气,多吸了两口而已。不过也没关系,呶,这里有包东西可能对二位英雄有用,不知你们想不想要呢?” 拿刀的人一看便知红衣女子手中拿的是解药,伸出手刚想去抢,却偏偏抓了个空,脚下一个不稳,一头栽倒桌子下面,再也爬不起来。 红衣女衣见状,连忙惊道:“哎哟,我说这位英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是不是摔疼了?你看你怎么这么心急呢?不是都说好了吗?回答了本姑娘的问题之后,本姑娘自会把解药给你们的,干嘛着急着动手抢呢?” 拿刀的人一听,只好认栽道:“姑娘请问,但凡我们知道的,断然不敢有所隐瞒。” 红衣女子一听,不由笑道:“这样才是好孩子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听话才有得药吃,对吧?既然这样,本姑娘问你,刚才你们说,少林和丐帮被灭了,这是谁干的?出于什么目的?” 拿刀的人一听,果然是因为自己刚才失言,这才惹的祸,不由很是后悔,只好乖乖的答道:“少林是被断刀门灭的,丐帮是被正义堂灭的。江湖传言,说是跟武林盟主潘擎苍被杀一事有关,他们是为盟主报仇,所以才灭了少林和丐帮。” 红衣女子一听,似乎很是吃惊,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大声问道:“你说武林盟主死了?此话当真?什么时间死的?被谁所杀?” 拿刀的人见红衣女子如此关心武林盟主死的事,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好如实答道:“三年前,盟主参加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的婚礼,被孟雪兰三剑刺死了,此事江湖中人人皆知。” 红衣女子听后不由后退一步,嘴里念念有词,显然很是激动。过了许久,这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盟主三年前已经死……死了吗?” 拿刀的人见她不信,这才又忍着痛,勉强说道:“我二人的性命现在在姑娘的手中捏着岂敢说假话?此事千真万确,因为盟主的死,这才惹恼了正义堂和断刀门,他们迁怒于少林和丐帮,一夜之间,集合了大量武林高手,分别灭了少林和丐帮,就连少林悟湖方丈和王承颜帮主,都也在三年前不知所踪,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丐帮弟子杨胜天,横刀夺爱,娶了盟主最心爱的女人孟雪兰,这才引出一场江湖浩劫。不仅如此,盟主死后,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也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红衣女子听到这里,过了半天,这才发疯了般叫道:“不,这不是真的,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拿刀的人见她发狂,生怕她会不给自己解药,连忙说道:“请姑娘遵守承诺,给我兄弟二人解药。” 红衣女子竟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大叫了一阵,这才又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已有泪水随着脸颊躺下,半天不再说话,也不提给他们解药的事。 这时拿棍的人忍着痛,用手里的棍子支撑着地面,勉强站了起来,见红衣女子手里拿着解药正痴痴呆呆,突然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迅速出手,抢走了她手中拿着的那包药。连忙拆开,塞了一颗在自己的嘴里,又给那拿刀的人吃了一颗。仅过了片刻,身上的毒性顿时解了,体力也恢复了。 他二人不由一阵大喜,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拿起刀和棍,便将红衣女子围住。 拿刀的人见红衣女子依旧痴痴呆呆的坐着,只顾流泪,似是忘记了刚才的痛苦和威胁,不由淫.笑道:“小娘们,刚才老子栽到你的手中,现在你落到我们兄弟的手里,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拿棍的人一听,便也淫.笑道:“大哥,我兄弟二人这两年来一直被断刀门和正义堂的人追杀,已经好久都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何况还是这种天仙般的美人,上天对我们真是不错,在我们就要离开中原之前,还能享受到如此美人,真是艳福不浅啊!” 拿刀的人听后,便道:“二弟,用棍子挑开她的面纱,看这到底娘们长的如何?万一是个丑八怪,那玩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嘿嘿!” 拿棍的人一听,连忙笑道:“不错,还是大哥想的周到,先培养一下感情,玩起来才更有意思嘛。”说完便用棍子挑起红衣女子头上的面纱。 红衣女子此时嘴里仍然念念有词,就像痴呆了一般,任由他用棍子去挑,而她的哥哥施琼此时却好似睡着了一般,完全不理会这一切。 “啊!是她!”拿棍子的人刚挑开那红衣女子头上的面纱,不由失声惊叫道。那表情仿佛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吓的脸都扭曲了。 他这一声尖叫,顿时惊醒了红衣女子,她见到自己面纱被揭开,迅速用手又盖住颜面,冷冷的看着拿棍子的人道:“本姑娘原本想留你们二人一条狗命,却不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看来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拿棍的人一听,顿时吓的朝红衣女子跪下,求饶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饶命。”说完便不住的磕头。 拿刀的人见他突然如此害怕,万般不解的问道:“二弟,这娘们到底是何人,你怎么怕成这样真是丢我们飞天蜘蛛的名号。” 拿棍的人一听,刚想说话,却听红衣女子泠泠的说道:“关于本姑娘是谁的问题,还是请你们兄弟二人到下面去讨论吧!” 红衣女子话音刚落,只见施琼突然直直的从柜台里面飞了出来,身体平平的从门板上移到桌子上,将桌上的茶壶和碗都弄了一地,说话间,已经一只手卡住拿刀人的脖子,一只手卡住拿棍人的脖子,将他二人平平的举到了胸前。 拿刀的人和拿剑的人双眼圆睁看着施琼,嘴里却说不出话,不一会儿便四腿乱蹬,口中吐出白沫,只听咔嚓一声音,脖子便被拧断了,至死亦不瞑目。 红衣女子见状,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唉,可怜名振两广的大盗飞天蜘蛛兄弟二人,竟然就此惨死,当真遗憾!哥哥,不要弄脏了小店,扔出去喂鹰吃了吧,记得仍远一点。” “是,妹子!”施琼听后,连忙将他手中的二人平平的自胸前仍了出去,那拿刀的和拿棍的人顿时从他手中顺着进来的门口直直的飞了出去,足有百丈之远。 红衣女子见状,连忙笑着说道:“哥哥,近来你的功力又进步了不少。” 施琼一听,似乎很高兴,大声笑道:“多谢妹子夸奖。”说完便又平平的飞了出去。那身子到了柜台的地方,竟似会转弯一般,又平平的躺在了柜台上,就好似刚才根本没有动过一般。 红衣女子站了片刻,便又直直的上了阁楼,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从阁楼里传来一阵哭泣声。 施琼听后,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便又继续睡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村野山夫 “小宝、谷生,快回家吃饭了。”这天早上潘擎苍正和小宝在河边钓鱼,突然听到冯婶在家里喊吃饭,连忙收起鱼杆,提起鱼篓回去。 到了家门口,冯婶已经饭菜摆好,见潘擎苍提回来的篓里竟然有好几条大鲤鱼,不由高兴的合不拢嘴道:“谷生啊,你是越来越能干了,看今天收获真不少,家里正好没有盐巴了,待会我们把这些鱼都拿到镇上去卖了换些钱用,你看好不好?顺便也扯点布,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破了,补了这么多补丁,再也不能穿了,冯婶给你和小宝各做一件新衣服吧。” 小宝听到母亲说做新衣服,不由高兴的朝潘擎苍喊道:“大哥哥,妈妈要做新衣服给我们穿了,真是太高兴了。” 潘擎苍一听,张开嘴唇,傻傻的笑了笑以示高兴。这几年里,他几乎从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理过一次头发,胡子也长了许多,身上的皮肤因为天长日久在外面劳作,遭到暴晒,也变得黝黑黝黑的,整个人看起来,活脱脱的一个村准的农村汉子,再加上他一脸的憨厚相,一直都没有人认出他来。 冯婶见潘擎苍只顾傻笑,便叹了口气道:“多好的孩子,心眼又好,人也不笨,怎么偏偏就是个哑巴呢?” 潘擎苍听后,不由一愣,随即又傻傻的朝冯婶笑了笑。 冯婶见他只顾站在那里傻笑,不由轻声说道:“谷生,快坐下吃饭吧!吃好了饭,我们还要赶着去镇上呢。” 潘擎苍听完,这才坐了下来,端起一碗大米饭,大口吃了起来。冯婶见他只吃饭,不吃菜,便用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了他的碗里。 潘擎苍感激的看了一眼冯婶,又一脸憨厚的笑了笑,便又继续埋头吃饭。 不一会儿,三人吃好了饭,冯婶把碗端到河边洗干净了,这才将要拿到镇上卖的东西准备好,放进两个大筐里,由潘擎苍挑着,自已拉着小宝在后面跟着。 今天要卖的东西可真多,有一大筐山珍,还有十几只野鸡,还有两只又肥又大的野兔子,更有几条早上刚刚钓获的大鲤鱼,足足放了两大筐。 潘擎苍跳着担子,就像没事一样,飞快的在前面走着,倒是冯婶和小宝一直劲的在后面喊他慢些。潘擎苍索性就停下来,等他们母子俩赶上来,继续再走。 冯婶有时见他累得满头是汗,便会掏出一个手帕,递他擦汗。有好多次,潘擎苍看着那手帕,却又突然想起兰儿那晚赠送自己手帕的情形,不由又是一阵伤心和难过。 这些年来,他虽然在这深山里呆着,可是闲下来的时候,脑海里却经常想起师傅、小红和庄梦蝶。甚至有时还会想起兰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多想回去看看她们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可是一想到外面世界的江湖纷争和尔虞我诈,他就又犹豫了。这三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天种种地,上山捉些野鸡、打些野兔,钓钓鱼,陪着冯婶和小宝一起,过着平静的日子,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们所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大山的最深处,那里只有他们一家,每次要穿过很多艰险难走的山路,翻过几道大山,这才会到一个叫耿集的小镇上去。小镇虽不大,可人口却很多,山里人爱生,一家都有好几个孩子。镇上也很热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开集一次,每到那个时候,便有许多本地人,拿着山货到镇上来卖钱,然后再在小商铺里换取自己所需要的生活用品,盐巴、针线啊之类的。 正所谓:“麻雀虽小,可是五脏俱全”,这小镇上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大到马匹,小到针线,都可以用钱买到,所以倒也方便。 潘擎苍挑着东西与冯婶和小宝走了大半天,一直到了正午,这才到了镇上。 往往他们来到镇上,总是顾不上吃一口东西,总是先饿着肚子,把货物卖掉,然后再拿卖货的钱去吃饭,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潘擎苍找到一个人多的空位置,把肩膀上的东西放下,便开始等人来买自己的山货。 隔壁摊位是一个卖袜子的刘姓老大娘,潘擎苍和她已经有过几次照面,算是熟人了。 刘大娘见潘擎苍他们来了,连忙让了些位置给他们,朝着冯婶笑道:“大妹子今天也来了?哟,东西还不少,看谷生累的满头大汗的,今天要卖不少钱了,准备买些什么好东西稍回去啊!” 冯婶听到,连忙笑着答道:“大娘,生意怎么样?眼看中秋节快到了,天气也越来越泠了,你这袜子应该好卖吧!” 刘大娘一听,边不住朝潘擎苍这边瞄边应道:“好!好!借大妹子的吉言,都卖了好几双了。” 冯婶见刘大娘只管朝潘擎苍瞄,心中顿时有了底,便也笑道:“生意好就行,咱山里人不就图换几个小钱,改善一下生活么。” 刘大娘听后也笑了笑,这才悄悄把冯婶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大妹子,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看谷生这孩子虽然有些缺陷,可做事倒还踏实,总不能这样混一辈子吧,常言道“男大当婚,女人当嫁。你看我家闺女吧,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身体也很结实,咱庄稼人不就图个身体好,干活有力气,你说是吧!” 冯婶一听,转身看看潘擎苍,有些难为情的小声道:“大娘,这事我也不好做主,毕竟谷生这孩子自己有主张,我也不好问,还是等等再说吧!” 刘大娘一听道:“大妹子,不是我说你,这事还等什么啊!都这么大的小伙子了,那方面难道不需要?你这做长辈的不说,他怎么好意思提出来?要不今天卖完东西,让他们二人见上一面,看看他二人的反应何再说?” 冯婶听刘大娘说话如此直接,不由脸上一红,有些尴尬的说道:“大娘,这不大好吧!你瞧这天都什么时候了,我一会还要去扯点布,给谷生和小宝缝身衣服,那时天肯定很晚了。到时我们再往回赶,这山路也不好走,弄不好就会出事,再说这么晚打搅你也不好啊!” 刘大娘一听,连忙说道:“大妹子,没关系的,我等着你们,再说我家离这里也不远,就几步路的光景,实在不行,晚上你们娘仨就住在我家,有位置。” 冯婶见刘大娘如此热心,便再也不好拒绝。想了想,这才道:“那行!大娘,我一会听听谷生的意思,你等我信儿。” 刘大娘一听,知道事情已经敲定,不由高兴的笑道:“好,就这样说,大妹子,我可在这等你的好消息啊!” 冯婶点了点头,这才又回到摊位边,这时见潘擎苍一会功夫已经卖出了两条大鲤鱼,得了几文钱,便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谷生,好样的,加油!” 潘擎苍卖东西所得的的钱交给冯婶,见旁边有卖冰糖葫芦的,又见小宝眼睛直直的盯着,知道他想吃,便指了指那冰糖葫芦,又指了指小宝,伸出一根手指头,示意冯婶去买一串给他吃。 冯婶见潘擎苍这么心疼小宝,不由感激的笑了笑,这才过去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一串递给了小宝,一串递给潘擎苍。 潘擎苍见状,连忙推迟,坚持不吃,让冯婶吃。 冯婶却坚持要让潘擎苍吃,二人僵持不下时,潘擎苍便双手一摊,又指了指鱼,意思是说自己的手摸过鱼,脏,有腥味,不能吃。 冯婶见潘擎苍这样讲卫生,这才没再坚持,把那串冰糖葫芦用纸包了包,收了起来,放进怀里。 潘擎苍见状,便又张开嘴,憨厚的笑冯婶笑了笑。 第二百一十九章 晴天霹雳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潘擎苍终于把两筐山货都卖完了,赚回了几贯钱,都交给了冯婶,这才挑着担子要走。 冯婶见他要走,连忙拉住道:“谷生,小宝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买些盐巴,顺便给你们扯一身布料吧!” 小宝一听,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高兴的叫道:“好喽,要去吃饭了,我要吃牛肉面。” 冯婶听后,拉起他的小手笑道:“好吧,走,那我们去吃牛肉面。” 潘擎苍一听,这才挑着担子跟着走了。 刘大娘一见他们要走,连袜子都不卖了,连忙朝冯婶大声喊道:“大妹子,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可不要忘记刚才说的话了。” 冯婶转过头应道:“大娘,你放心,我们去去就来。”说完便走了。 三人来到一家面馆,店小二连忙收拾起桌上刚才客人用过的碗筷,满脸堆笑的朝潘擎苍问道:“请问客官,要吃些什么?” 潘擎苍也不说话,指了指冯婶。冯婶连忙笑着道:“小二哥,他不会说话,你给我们来两大碗牛肉面,再来一小碗阳春面吧!” 小二一听,连忙应道:“好咧,客官稍等,马上就来。”说完便将抹布望肩膀上一披,朝里面大声喊道:“两大碗牛肉面,一小碗阳春面。” 冯婶趁着面还没有上来的空档,这才跟潘擎苍说道:“谷生啊,冯婶有个事一直想跟你说,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可又怕你不答应,不知当讲不当讲?” 潘擎苍一听,连忙点了点头,示意她讲下去。 冯婶见潘擎苍同意,这才说道:“按说冯婶也不是你什么亲人,更没有这个权利管这件事,可自从我和小宝把你从悬崖边背回来,如今我们已经朝夕相处三年了,冯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早已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好歹也要成个家,立个业什么的,将来好传宗接代,延续自家的香火。刚才那个刘大娘跟我说,她有个女儿,人长的虽不是很标致,可身体倒还结实,想让你去看看,如果还中意,就把她娶回去当媳妇,好歹也算有个家。你看我们现在这个家吧,也不是什么大家庭,可以挑三捡四的,能有个姑娘看中就已经不错了,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潘擎苍一听,险些失声笑了出来,寻思道:“原来冯婶是想给我找媳妇,这下可怎么办?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如果不答应,冯婶对我这么好,定会拂了她的好意,伤了她的心。如果答应了,不会真要娶个媳妇回家吧!”他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先答应冯婶再说,免得让她为难,到时看到那个女孩子,就说她不漂亮,拒绝了便是了,这样便可一举两得。” 冯婶见潘擎苍看着自己发愣,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时也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正要再问,见面条已经上来了。再看看潘擎苍,他已经跟小宝在埋头吃面了,便不好再开口,也开始吃起面来。 三人正在吃面,突然有几个手拿兵器的人走了过来,正好坐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潘擎苍抬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原来这三人的肩膀上都有一个梅花,这正是正义堂的标志。他连忙低下头去,生怕他们认出自己来,其实他就算是不低头,以他现在的模样,恐怕也没有人可以认出他来。 店小二连忙走过去招呼他们,其中有个拿剑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呈给店小二看,问道:“小二哥,见过画上的人吗?” 潘擎苍偷偷瞄了一眼,只见上面画的正是自己,连忙把头低的更低了,简直就像爬在桌上一样,再看看冯婶,正低头吃面,这才放下心来。 店小二瞅着那纸上的人,看了半天,这才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客官,小人从没有见过这个人。” 拿剑的人似乎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便收起画道:“谢谢小二哥,给我们每个人一碗面,要快,我们还要急着赶路。” “是!客官稍等,面马上就来。”店小二说完,便转身进了店里。 潘擎苍想走,却见冯婶和小宝碗里的面还没吃完,不由很是着急,就在这时,只听拿剑的人跟另外两个同伴说道:“我说,二位兄弟,这少堂主都失踪三年了,我们正义堂几乎把整个襄阳都要翻了个底朝天了,还是没有见过他的人影,你说他会不会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这时只听一个穿着白衣,手里拿刀的男子接话道:“唉,要说这少堂主失踪的也真奇怪,你说要真不在人世了吧,可总该有个尸体吧。如果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也好歹露个面吧,堂主和左右使每天都忧心忡忡的担心他,也够惨的。尤其是堂主,这两年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发火,弄得咱们大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有左右使,你们注意到没有她们两人每天眼睛都红红的,显然是每晚都在哭,也够可怜的了。” 潘擎苍一听,不由心里一惊,手里筷子上挑着的面一时竟也忘记吃了。 这时另外一个拿着铁锤的人插话道:“咱们堂主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弟子,你说他能不伤心吗?要不然也不会一气之下,把丐帮都给灭了啊!这在江湖上有几个人能有这个魄力啊!若不是疼爱少堂主心切,会这样做吗?可是话又说回来,堂主经过丐帮那一役,也已身受内伤,再加上日夜思念少堂主,身体每况愈下.唉!不过,你们还别说,我还挺佩服左右二使的,真够倔强,少堂主都失踪了整三年了,她们硬是三年不动摇,每天都坚持派人出去搜寻,总希望能有点奇迹出现。这几年来,她们帮着堂主把正义堂打理的有条不紊,日渐壮大,就连断刀门都要对咱们礼让三分,这种魄力又有几个男儿可以比得了呢?少堂主这一离去,唉,真正受苦的就数她们两个了,有时间看着她们瘦成那样,我们做属下的都心疼,劝也不好劝,我怕再这样下去,左右使的身体迟早有一天也会跨掉啊!” 潘擎苍一听,心中不由深深震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失踪了三年,小红和庄梦蝶却仍日夜思念着自己,还派人四处寻找自己,一时不由感到万分愧疚。 就在这时,突然他又听到拿刀的人道:“说来也怪,你说自少堂主失踪之后,江湖一夜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这都是巧合吗?我听说这几年,连断刀门的人也都在四处寻找少堂主,可是咱们少堂主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啊,他们为什么也在找他呢?” 拿剑的听到,不由小声接道:“这你还不知道?江湖传言断刀门只所以一怒之下灭了少林,就是因为少堂主。” 拿锤的人听后,也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而且,我还听说,断刀门的门主原本是个将军,后来全家被抄斩,被迫流落山林,自立门户,并且还跟我们少堂主一个姓,也姓潘呢?莫非这个断刀门的门主跟我们家少主人有着莫大的关系,要不然他们为什么听说少堂主被害了,会一怒之下把少林都给灭了。这几年,他们收复了那么多江湖上的帮派,为何却又偏偏从来都不找正义堂的麻烦呢这中间定有什么蹊跷,说不定…….” 拿刀的人似乎觉得他们不应该私下谈论这些事,连忙劝道:“你们小声点,万一被断刀门的人听到了,恐怕会有麻烦的。” 拿锤的人一听,这才住了嘴,没再说话。 潘擎苍听到少林和丐帮先后被断刀门和正义堂灭掉的时候,无异于遭到晴天霹雳一般,暗思:“原来这些年来我不在的日子,江湖上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连丐帮和少林都不在了,不知道王承颜和悟湖那两个老贼怎么样了?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们,替师傅和吴前辈报仇,真是太可惜了。只是为什么,我的失踪会引起断刀门这么大的反响呢?刚才听那人说断刀门的门主以前是个将军,而且也姓潘?难道断刀门的门主竟然是自己去世的爹爹?怎么会这样?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的爹爹岂不是没有死?那可太好了!”他一念到此,不由心情很是激动,泪水也一下子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连放在嘴里的面条也忘记吃了。 第二百二十章 相亲奇遇 冯婶见潘擎苍吃着面竟然哭了起来,不由很是纳闷,连忙关心的问道:“谷生,你是不是觉得这面太辣了?怎么哭起来了呢?” 潘擎苍一听,连忙摇了摇头,发觉不对,便又赶紧点了点头,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便只好又朝冯婶笑了笑 冯婶见潘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又是哭又是笑的,便笑道:“傻孩子,是不是刚才冯婶跟你说的事,你一下子没了主意,这才急的,也没关系,你要是不愿意,我这就去回了刘大娘。” 潘擎苍刚准备点头,突然见那个拿剑的人正拿着他的画像朝他们这边走来,也顾不得吃面了,抱起小宝,提着担子便走了。 冯婶见潘擎苍突然走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连忙付了钱,也站起来追了上去。 拿剑的人刚走到他们桌边,见人一下子都走了,这才在后面大声叫道:“喂,小兄弟,有没有见过画上这个人?”喊完之后,见他们直顾走路,并不答话,这才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这些人怎么见到我就跑了。” 拿刀的人听后,不由接过话道:“你手里拿着把剑,人家一个山里人,不怕你才怪呢?快回来吃面吧!都快凉了。” 拿剑的人一听,想想也是,便摸了摸头,将那画又塞进怀里,这才坐下吃饭。 潘擎苍走了很远,见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这才停了下来。 冯婶此时已经追了上来,见他停下,连忙问道:“谷生,你怎么了?一声不吭就走了,刚才跟你说的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人家刘大娘还等着我回话呢。” 潘擎苍此时生怕那些人再追上来认出自己,为了尽快离开这里,便连忙点了点头。 冯大婶见他点头,不由很高兴的说道:“谷生,这么说你同意了?走,我们这就去买盐巴、布料去,之后就到刘大娘家相亲去。” 潘擎苍听后,连忙把头一低,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冯婶走了。 一路上潘擎苍都在想着刚才那几个人说的话,不由一股浓浓的相思和愧疚又涌上了心头,他此时多想回去看看师傅,看看小红和庄梦蝶啊!可是渐渐的他竟又犹豫了,甚至有些害怕,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犹豫,又为什么会害怕。 三人买完面料、盐巴,这才回到了刚才卖东西的地方,刘大娘果然还在原地等他们。此时见他们来了,连忙迎了上来,高兴的笑道:“大妹子,你们终算来了,多亏我在这里多等了一会,要不然就又错过了。我家就在前面,我们这就回去吧,闺女还在家等着呢。” 冯婶见刘大娘如此心急,好似自家闺女嫁不出去一样,不由笑道:“大娘,真是不好意思,刚才买了些东西,耽搁了一会时间,我们现在走吧。” 刘大娘一听,连忙提起装袜子的空筐子在前面走了。因为今天生意好,她满筐的袜子此时都已卖完了。 潘擎苍挑着担子跟在后面,一路上刘大娘总是有事没事的偷偷瞄几眼他,使他浑身感到不自在,不免后悔答应了冯婶前去相亲,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四人走了好久,小宝的腿都走累了,刘大娘却总推说快到了,坚持一下就行了,冯婶又不好拒绝,只好继续往前走。 这样一直走到天黑,总算是到了刘大娘家。 刘大娘安排三人进了里屋,便去倒茶水。 过了一会,刘大娘端了两大碗水过来,每人面前放了一碗,这才对冯婶说道:“大妹子,我家闺女刚刚睡了,刚才我已经叫她起床了,一会就出来。说实话,我闺女可是什么活都会做,做饭,洗衣,缝补衣服那是样样精通,而且还能劈柴,要是跟了你们家谷生,那将来准能生几个大胖小子。” 潘擎苍正在喝水,突然听到劈柴,便忍不住想笑,又怕被人识破,这才使劲憋住总算没笑出来。可紧接着,却又听到刘大娘说生大胖小子,再也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去。 刘大娘见此情景,不由有些尴尬的看着潘擎苍笑了笑。 冯婶也连忙解释道:“大娘,谷生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娘,现在突然听到要娶媳妇,而且听到你的闺女条件又这么好,所以一时太高兴没能忍住,您别见怪。” 刘大娘一听,原来是这样,这才笑道:“大妹子,不瞒你说,我打头一眼看到谷生这孩子,便喜欢上他了。你说这孩子吧,样样都好,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可惜就是不会说话,不过也没关系,我家闺女慢慢也就习惯了,而且听说哑巴一般都很老实,不会欺负人,心眼也好,我把闺女嫁给他,也就放心了。” 冯婶一听,不由在心里寻思道: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现在就夸上了,真不知道害躁。又见刘大娘看着自己,连忙笑道:“大娘,谷生这孩子脸皮比较薄,容易害羞,不过心地善良,也能吃苦,您可算是找对人了。噢,对了,时间不早了,你家闺女怎么还不出来,待会我们还要赶着回家呢,天太黑,山路不好走的。” 刘大娘见冯婶催,连忙笑道:“不瞒大妹子,我家闺女第一次碰到这事,可能是脸上磨不开,不好意思进来,我这就去催催,你们先口水。”说完便站起身出去了。 潘擎苍听她们二人互相自夸,想笑却又不能,只好忍着。这一刻 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一个有母亲的孩子的幸福感,不由对冯婶更加亲近了。 三人等了一会,只见帘子方被掀开,刘大娘又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并不见她闺女出现。潘擎苍不由有些好奇,他实在等不急,想要看看这个会做饭,会洗衣服,而且还会劈柴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模样?尽管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相亲,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不由内心还是很激动,也很期待的。 冯婶见刘大娘一人进来,连忙问道:”大娘,你家闺女呢?怎么不进来?” 刘大娘见冯婶问,不好意思的笑道:“她有点害羞,就在帘子外站着呢,我这就拉她进来。” 潘擎苍一听那姑娘要进来,连忙喝了一口水,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哪知刚喝进口里,却顿时又像刚才那样喷了出来,人也像傻了一般,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冯婶似乎也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很久之后,这才礼节性的勉强朝那姑娘笑了笑。 那姑娘此时手里拿着一块手帕,做害羞状的朝冯婶笑了笑,一双眼珠却提溜溜的直朝潘擎苍这边瞄。 潘擎苍这才忍着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确实如刘大娘所说可以劈柴,因为就她那横有三尺,竖仅五尺的水缸身材,不要说是劈柴,就是一屁股坐在木材上估计就会把它压成稀八烂,又何须再去费力劈呢。除了这些不说,她的脸上足足涂了上十种不同颜色的粉,整张脸五颜六色的,尤其是中间那块更是油光可鉴,让人忍不住会想起戏台上的大花脸。此时是晚上,还好屋里点有油灯,若是要在外面黑暗的地方,再加上闪电的配合怕是要当场吓死人的。 小宝一见那姑娘出现,吓的连忙躲进妈妈的怀里,好半天才敢露出个头来偷偷瞅一眼,便又不敢再看。 潘擎苍来的路上,几乎把所有最坏的结果想了一遍,却还是偏偏没料到自己竟然遭遇了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相亲,想笑却又笑不出,想忍却又忍不住,他此时在想如果有一天,小红和蝶儿听到了这样的事,会有什么反应。 冯婶竟也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只是朝刘大娘尴尬的笑了笑,便站起来推说天色已晚该回去了,连忙拉起小宝和潘擎苍的手,逃也似的跑了。 刘大娘见他们刚看到自己闺女,二话不说便匆匆走了,也不知什么意思,连忙在后面追着大声喊到:“大妹子,有空带谷生来家里坐,我家闺女说很中意谷生这孩子啊!” 冯婶听后,“哦、哦”的应付了几声,脚下步伐越发快了。 三人一直走了很远,冯婶这才停了下来,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边拍胸口,边喘着粗气。 潘擎苍跟着冯婶逃似的离开刘大娘家,一路上都在想关于下午那些人所说的话,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很是徘徊,站在这里只顾出神。 冯婶坐了一会,似乎感到有些对不住潘擎苍,不由带着歉意道:“谷生啊!婶我也没有想到这姑娘你别住心里去,有机会婶再给你找个好一点的姑娘啊!” 潘擎苍似乎没有听到,半天都不做回应。 冯婶见潘擎苍傻傻的不说话,仿佛呆了一般,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这孩子竟被那姑娘给吓坏了。” 休息了一会,三人这才继续赶路。 第二百二十一章 忍无可忍 以后的几天,潘擎苍的耳边总是会想起那些人的话,想起师傅和小红及庄梦蝶,还在思索断刀门的门主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潘强。 冯婶有好几次和他说话,都发觉他魂不守舍的,弄的冯婶越发愧疚,还以为他是那晚被刘大娘的闺女彻底吓坏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冯婶和潘擎苍从山里的树上摘了许多苹果,准备拿到镇上去卖。 到了镇上,潘擎苍怕再碰到刘大娘,便建议冯婶换个位置。冯婶自己也怕刘大娘再纠缠,便同意了他的建议,找个了较偏僻的地方待着,哪知道不一会儿,刘大娘竟又提着一蓝子袜子找到了他们。 冯婶无奈,见躲不开她,只好笑着打了一个招呼,而潘擎苍则装着完全没有看到。 刘大娘找到冯婶,连忙又把她拉到一边道:”大妹子,我家闺女这些天一直在念叨着你家谷生呢,要不让他晚上再过去一趟” 冯婶见怕什么来什么,听刘大娘又提这事,不由觉得很是为难,犹豫了半天,这才说道:“大娘,我家谷生的意思是他觉得自己条件不好,配不上你家闺女。再说了,他现在还小,不准备这么早成亲,所以就不耽搁你家闺女了,还请大娘谅解。” 刘大娘见冯婶面露难色,便猜出了七八分,如今听她说完,顿时泠了脸色道:“我说大妹子,不是我说你,就谷生那傻不拉及的哑巴样,还挑三捡四的,我家闺女能看上他,是他祖上积了几辈子的德,要不然,我连看也不会看他一眼的。哼!” 冯婶见她脸色变得如此之快,刚想回顶几句,却被潘擎苍拉了过去,不让她再说。 这下刘大娘倒不依了,便变本加厉大声道:“我说怎么着,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一个几十岁的骚老娘们,整天跟着个野男人泡在一起,儿子不像儿子,男人不像男人,还装什么清高,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我呸!” 潘擎苍听刘大娘竟然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不由很是生气,想要上前去教训她一番,却被冯婶拉住了道:“谷生,由她去骂吧,嘴长在人家身上,咱能管得着?再说只要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管她怎么说,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走,咱们再换个地。” 潘擎苍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委屈,如今不是冯婶拉着,早就过去撕乱了刘大娘的嘴,也只好换个地方,不去理会刘大娘。 哪知,刘大娘见潘擎苍竟然还想打自己,便又追了上去,更加不依不饶的大声骂道:“一个臭不要脸的婆娘,一个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野汉子,一对不知羞耻的奸妇淫夫。” 冯婶听后眼泪不由流了下来,只是默默忍受,却也不作声。 潘擎苍也很是气愤,刚想上前去教训刘大娘,哪知这时小宝见妈妈受到欺负,便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抱着刘大娘的大腿便使劲的咬了一口。 “啊!你这个小杂种,竟敢咬我。”刘大娘大腿突然被小宝咬的生痛,不由大骂一声,一抬脚,将小宝踢到了马路中间。 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奔来几匹快马,前面的一匹白马眼看就要踩到小宝。潘擎苍一急正准备上前施救,却发现冯婶一个箭步抢了上去,双手一挥一拉,白马顿时受到惊吓,一个前蹄高抬,直直的立了起来。趁这档口,冯婶伸手一搅,将小宝抱在怀里,就地打了一个滚在马蹄落下的一瞬间将小宝救了出来,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看的周围的人无不提心吊胆,而潘擎苍更是目瞪口呆,他突然发现,冯婶好像一个人,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个念头又在大脑一闪而过。 再说,那几匹奔马被小宝和冯婶这么一拦,立马都停了下来。白马上面差点被掀翻的黄衣男人,此时更是火大,怒气冲冲的下了马便手执马鞭开口大骂道:“臭婆娘,竟敢拦老子的马,不想活了!”说完便用马鞭朝冯婶和小宝打了下来。 潘擎苍见到冯婶要吃亏,连忙快步上前,用背挡住了黄衣男子打过来的马鞭,顿时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他刚想发怒,却转念又一想,千万要忍,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行踪。 黄衣人见鞭子抽到了潘擎苍身上,不由更加怒恼了,举起鞭子便又使劲抽了下来,“刷刷刷”十几鞭照着潘擎苍的背便打了下来,只打他的背上鲜血直流,可见那黄衣男子下手之狠。 潘擎苍只顾忍受着,并不去还手。 冯婶见黄衣人如此蛮横无礼,上前护着潘擎苍道:“你们撞了人,还要打人,还讲不讲王法?” 黄衣人见冯婶竟跟自己讲起了王法,不由仰天大笑道:“哈哈!王法?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乡巴佬竟也知道讲王法,真是好笑。实话告诉你,今天老子就是王法,打死你们也活该。”说完便又举起鞭子要打冯婶。 这边刘大娘见冯婶被打,似乎很高兴,不由幸灾乐祸的拍手叫道:“打的好,打死她们,一对奸夫淫妇。” 旁边围观的人起先还有些同情他们,此时听后,还以为他们真是一对奸夫淫妇,便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黄衣人见周围人都起哄,不由更加来劲了,也大声音嘲笑道:“噢,原来是一对奸夫淫妇啊!那老子今天就更不能轻饶你们了,想必这小兔崽子就是你们的野种吧,长的还倒蛮像的,哈哈哈!” 他这一笑,另外三匹马上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哪知他还没笑完,“啪啪啪”脸上便顿时被打了重重的几个耳光,脸顿时肿的跟猪头一样,红一块青一块的。 黄衣人竟似没有想到自己会吃亏,连忙摸了摸脸,竟从嘴里掉了几颗牙齿下来,不由怒气冲冲的瞪着冯婶,恨不得将她立马碎尸万段方才解恨。 潘擎苍听到响声,回头一看原来刚才那几巴掌竟是冯婶打的,不由也吃了一惊。 冯婶怒视着黄衣人大声道:“我敬告你,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孩子。” 黄衣人可能是第一次被人当众打耳光,不由气疯了,转身抽出马背上的剑,便朝她刺了过来。 潘擎苍正待出手,却见冯婶已伸出左手,两指迅速捏住剑身,同时右脚朝黄衣人的胸部踢了过去,那黄衣人一个不妨,顿时被踢出了四五米远。 周围的人见状不由纷纷议论道:“原来冯婶竟会武功,平时见她笑迷迷的,真想不到。” 经这些人一提醒,潘擎苍这才发现,原来冯婶真的会武,这下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测。 其它几人见黄衣人吃了亏,这才都跳下了马,抽出身上的刀剑将潘擎苍、小宝和冯婶三人围了起来。 冯婶看了看这些人,似乎知道自己今天难逃这些人的毒手,不由担心的看了一眼小宝,对潘擎苍道:“谷生,把小宝照顾好,有机会就跑。” 潘擎苍听了,连忙点了点头,护住了小宝。 就在冯婶刚说完话,黄衣人和另外几人便一起朝她攻了过来。 潘擎苍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只顾护着小宝左闪右躲。 冯婶四面受敌,见其中一个灰衣人手里拿着双刀,离自己最近,便迅速出右掌去切他左手臂上的“尺泽穴”,她这一招当真又快又准,灰衣人一个不防,顿时左手手腕一麻,手中的短刀被切了下来。 冯婶不等短刀落地,左手便已迅速伸出接住。刀刚到手,这边黄衣人手中的剑已刺了过来,她连忙挥刀去挡。 潘擎苍见冯婶刚才空手夺刀,接刀,挡刀的几招几乎一气呵成,一点都不脱泥带水,不由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冯婶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明。 灰衣人刚一上来手中的刀便被夺走了,不由很是没面子,连忙挥着手中剩下的另一把刀狠狠的砍了过来,这次他砍的并不是冯婶,而是小宝。 潘擎苍见灰衣人内心竟如此歹毒,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却又不想暴露自己,连忙护住了小宝,用背部去挡那人砍过来的短刀。 冯婶见灰衣人手中的刀砍向小宝,已经着实吓的不轻,但这边有另外三人在缠着自己,一时也没法抽身去救,不由迅速挥出几刀,逼退了那三个人。刚转过身,却看到潘擎苍竟用背部去保护小宝,不由很是感激,一时大意,小腿肚竟中了一剑,顿时一阵痛,重重的跪了下去。 潘擎苍扭头一看,冯婶已经受了伤,眼看后面灰衣人手中的短刀又砍了过来,只好硬挺着挨了一刀,所幸伤口不是很深。转身看到黄衣服手中的剑又朝冯婶刺了过来,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喊一声道:“冯婶,小心!”说完便抱着小宝扑在冯婶的身上为她挡了黄衣人刺过来的一剑,顿时背上又再添新伤,已是血肉模糊。 就在冯婶睁大眼睛,似乎还不相信潘擎苍会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夺了黄衣人手中的剑,瞬间一招“旷日积晷”挥了出去,只见那黄衣人拦腰中剑,身体被劈成两半,飞出数十米外,顿时落地气绝身亡。 黄衣人的同伙一看,不由吓呆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为时晚否 潘擎苍一剑击毙黄衣人,便立刻蹲了下来,望着冯婶腿上的伤心疼道:“冯婶,都是谷生不好,害您受了伤。您放心,谷生一定为您报这个仇。” 冯婶听潘擎苍说完,不由笑着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早该猜到是你了。” 潘擎苍感激的看了冯婶一眼,这才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剑,指着灰衣人泠泠的说道:“你们是哪门哪派的?我的剑下不杀无名之徒。” 灰衣人刚才见潘擎苍一剑便击毙了黄衣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又见自己这边还有三个人,而他却一个人,此时连冯婶也受了伤,不由胆子又大起来,大声骂道:“小王八蛋,死到临头,还敢问老子是谁?好,老子不防告诉你,让你今个死个明白。老子就是断刀门青木香堂香主,现在你知道了又能拿老子怎么样?” 潘擎苍泠笑一声道:“这么说其它几位也都是断刀门的香主了?好!很好!我今日就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你们少门主刘凌萱,就说改日我定会亲自上门向她讨教,你现在可以滚了,其它两人留下。” 灰衣人听潘擎苍说完,愣了半天,这才看着同伴大笑道:“哈哈!我是不是听错了,这小子是不是被我们断刀门吓坏了,竟说起疯话来了,就他那傻样,还想见我们少门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其它人一听,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潘擎苍泠泠的看着他们三人笑,过了许久才道:“我现在数三个数,你若还不走,这辈子就不用再走路了。三!” 灰衣人见潘擎苍手拿长剑,就那么随意握着,似乎根本不像是会用剑的样子,以为刚才杀自己的同伴,只是他误打误撞,凭着一股子蛮劲罢了,这才不把他放在心里,如今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又忍不住大笑道:“要不,我帮你数吧!臭小子,死到临头,还装腔作势,你以为老子真怕你啊!二、一!来啊!杀老子啊!” 潘擎苍也不说话,只是泠泠的继续喊道:“二。” 就在这时,灰衣人身边的一个人突然跟灰衣人小声说道:“大哥,我怎么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旁边的人一听,也连忙仔细一看,顿时瞪大双眼,指着潘擎苍道:“武武”说到这里竟吓的说不下去了,头上也是一头的汗。 灰衣人见他如此紧张,连忙笑道:“我说张香主、刘香主,你们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乡下臭小子嘛,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吗?” 此时,他的话音刚落,潘擎苍已泠泠的喊道:“一。”顿时手中的剑平平的挥了出去。 灰衣人旁边的人此时已认出他来,可是却为时已晚,他嘴里刚喊出“盟”字,只见剑影一闪,他的身体也已像黄衣人一样,拦腰成了两半,顿时上半部和下半部分了家,鲜血喷了一地,身体内的肠子也都纷纷流了出来,令人惨不忍睹。 围观的人也早已吓的各自逃散了,冯婶连忙捂住小宝的双眼,生民的他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现在只剩下灰衣人和另外一个人了,他们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分尸了,这才有些怕了。 这时另一个也认出了潘擎苍,不由惊的大声喊道:“他是武林”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又见一道亮光闪过,他的头和身体也分家了。 刘大娘万万没有想到,她刚才所骂的人竟然如此历害,此时吓的想跑却也跑不动,一屁股瘫痪在了地上,吓的尿了一裤子水,身体也颤抖的不成样子。 灰衣人这才知道对方的武功是自己远远不能及的,此时后悔已来不及了,刚想求饶,却听潘擎苍又泠声说道:“我说过,你既然不想走路,那这辈子不用再走路了。”他话音刚落,灰衣人便低头朝自己的双腿看去,头还没有低下,却突然感到身体好似矮了一截,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两条腿竟在这一刹那间被齐根削断了。他一双眼睛也吓的直了,一时之间竟连怕都不知道了,更不知求饶了。 潘擎苍这才泠泠说道:“你听着,我不管你是爬着回去,还是滚着回去也好,如果一个月之内,你不把刚才那句话当面告诉你们的门主和少门主,那么你看看他们几个就知道什么结果了。” 灰衣人这才醒过来,虽然此时已痛的全身都被汗和鲜血湿透了,仍然咬紧牙关点头道:“小的知道了,请武” 潘擎苍见他还要说话,连忙阻止道:“你若是还想要舌头,最好管好你的嘴巴。” 灰衣人吓的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一不小心,里面的舌头便也没影了。 潘擎苍说完之后,这才伏下身来,看着冯婶道:“冯婶,请恕谷生对您刻意隐瞒之罪。”说完便跪了下去。 “少侠,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自然也不例外,冯婶不怪你。”冯婶见潘擎苍朝自己跪下,似是对自己很愧疚,连忙笑着安慰道。 “冯婶,我还是喜欢听您叫我谷生,可以吗?”潘擎苍听冯婶改变了称呼,似乎很是不习惯,不由轻声恳求道。 “好!谷生。”冯婶听后,连忙又叫道。 潘擎苍听了,不由一笑,轻声道:“冯婶,我们回家吧!” 说完便抱起了她,拉着小宝走了。 刚走几步,看到刘大娘还瘫坐在地上,全身哆嗦的看着自己,便又放下冯婶,拿着剑,慢慢走到她面前。 冯婶一看,连忙央求道:“谷生,不要!”可是话音刚落,却只见潘擎苍手中的剑光一闪,化作无数剑影,朝刘大娘刺去,连忙闭上了双眼,抱紧小宝,不敢再看。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潘擎苍已经仍掉手中的剑,重新抱起了她,拉着小宝走了。 冯婶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刘大娘,发现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吓晕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误会了潘擎苍。 回到了家,潘擎苍将冯婶放下,又将她腿上的剑身处理包裹了一下,这下庄重的跪在了她的面前道:“在下潘擎苍,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您永远都是谷生的亲人。”说完便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 冯婶见潘擎苍给自己跪下,内心不由很是欣慰。过了半天,这才犹豫着问道:“你师傅他……还好吗?” 潘擎苍连忙答道:“师傅他老人家一生都在挂念前辈,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退隐山林,过着真正的田园生活。而他觉得人生最大的遗憾,便是自己太过执着。现在师傅已经到了迟暮之年,如果能够圆了一生的梦想,这样百年之后,便再无遗憾了。” 冯婶听潘擎苍说完,不由神色一阵紧张,半天才道:“这么说,你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潘擎苍见她面色难堪,连忙说道:“不管前辈姓苏还是姓冯,谷生只想把前辈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辈子孝顺,侍奉,别无他意,若是冯婶不愿意跟随谷生一起回家,那谷生这辈子就留在这里照顾、伺候您,永不出山谷半步。” 冯婶听后,连忙失声道:“不不,我不会出山谷的。” 潘擎苍道:“既然冯婶不愿意出山谷,那谷生便永远陪着冯婶,直到终老。” 冯婶见潘擎苍如此固执,不由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责怪道:“你为什么要逼我?我本来在这里过的好好的,为什么却偏偏要碰到你?” 潘擎苍见她情绪激动,生怕会伤及身体,连忙说道:“谷生永远不会强迫冯婶,谷生说过,会永远陪着您,一辈子不出谷,便会说到做到。三年前谷生因为最心爱的女子跟自己的结义兄弟成了亲,一气之下,伤心欲绝,刺了自己三剑,想要以死明志,不愿继续留在这个世上受那相思之苦,因为谷生从小便看到师傅整日面对自己心爱女子的画像,流泪叹息,受尽了人世间的相思之苦,谷生不想再走师傅这条难走的路。谷生不是师傅,没有师傅对心爱女孩子的执着和痴情。所以只求一死解脱,可是机缘巧合,谷生却被前辈救活了,从此有了一个叫冯婶的娘。谷生从小便离开了爹娘,不知道有娘亲的感觉,可是这三年来,谷生体会到了有娘亲的感觉,是冯婶让一个曾经死了的人,又重新活了过来,谷生永远感激您。这些年谷生一直在想,在做思想斗争,可是却一直想不通,谷生原本想像前辈一样,在这山林深处躲避一辈子,永远不去想,不去念,可是谷生做不到。因为有时候,谷生发现,躲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既然躲避的日子是这样的痛苦,为什么不去坦然面对,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一辈子,为什么不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呢。年轻的时候,我们错过了,可是为什么我们明知错了,却还要一错再错,请前辈给晚辈一个照顾您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更给一个可怜的老人一个机会。” “不,你不要再说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去见他的,不会的!”冯婶听潘擎苍说完,泪水已经流了满面,不由失声痛哭道。 “既然冯婶如此坚持,谷生就永远陪着您,永远照顾您,直到终老。”潘擎苍见冯婶如此伤心,痛苦,知道她一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便也不再逼她。 冯婶听后,似乎更加为难,大声哭着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为什么还要提这些伤心的往事?为什么” 潘擎苍道:“因为谷生是冯婶的儿子,儿子永远不会逼迫母亲,只是希望母亲永远幸福、开心,能与最心爱的人时刻在一起,便心满意足了。” 冯婶听了一愣,过了半天才道:“幸福?开心我还能有吗?” 潘擎苍道:“有,幸福每个人都有,只要自己敢于去面对,去争取,就一定会有。” 冯婶听了,似乎一下子平静许多,怔怔的看着地上,半天才自言自语道:“我还可以去争取吗?还可以吗?” 潘擎苍听到,知道她此时已经被自己说服了,不由心中一阵惊喜,连忙答道:“冯婶可以,永远都可以,只要您不放弃。” 冯婶听后,愣了半天才道:“你让我想想,不要逼我,我现在心情很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潘擎苍见她忧心忡忡,知道此时正是她下决心的时候,不由又说道:“谷生愿意等冯婶,冯婶一天没想通,谷生便在这里陪您一天,一个月没有想通,便陪您一个月,一年没有想通便陪您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 冯婶听后,突然伸出手摸着潘擎苍的脸,目光慈祥的看着,轻声说道:“傻孩子,冯婶都老了,你还年轻,冯婶怎么舍得你永远在这山谷里陪我呢?” 潘擎苍听后,知道冯婶已经答应了自己,不由激动的喊道:“这么说冯婶同意谷生了?” 冯婶见潘擎苍如此高兴,这才擦干眼泪,点了点头问道:“他还好吗?” 潘擎苍听后,连忙答道:“他老了,可是他很好,因为他永远在等着这一天,永远没有放弃过。” 冯婶听后,泪水不由再次流了下来,过了半天才叹道:“他真傻,还像原来一样傻。” 潘擎苍也喜极而泣道:“不,他不傻,换做任何人,碰到像冯婶这样的女子,都会愿意等上一辈子。” 冯婶道:“真的吗?” 潘擎苍答:“真的!” 冯婶道:“好!” 潘擎苍也道:“好!” 这夜,天空上的星星似乎格外的亮,每一个似乎都在不停的眨着眼睛,相互诉说着各自的心事。 第二百二十三神秘客人 中秋节的前一天,子时已过。 断刀门的大厅外,出现了一个全身是血,身上穿着的灰色衣服已经被全部磨烂且血迹般般,发出阵阵恶臭并断了双腿的男人,他忍着疼痛对守门的道:“快!我要见门主和少门主,有重大的消息要禀报。” 守门的见灰衣人如此模样,仔细一看,认出他便是在一个月前消失的四个香主之一的青木香堂的香主肖生,心中不由一惊,感到事态严重,连忙进去向门主禀报。 断刀门门主潘强此时已经熟睡,突然被守门人吵醒,本想发火,却听他说是青木香堂香主来了,便破例穿上衣服,上了大厅。 过了一会,断刀门少门主刘凌萱一脸不高兴的也站在了大厅里,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白虎堂堂主刘振和青龙堂堂主张武。 断刀门门主潘强及众手下见肖生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连忙问道:“肖香主如何成了这幅模样?快说是谁如此大胆竟敢伤我断刀门的人?” 肖生爬在地上,抬头看着潘强,勉强喊道:“水水。” 潘强一听,连忙令属下端水过来, 不一会,肖生喝了水,这才说道:“他他说,一个月之后亲自来我断刀门拜访门主和少门主。” 潘强听后,泠笑一声道:“哼!伤你的人?好狂!” 刘凌萱不由眉头一皱,连忙问道:“肖香主可知伤你的是何人?” 肖生看了一眼刘凌萱,又看着潘强道:“禀门主,他他就是当今武林盟主潘潘擎苍。” “潘擎苍?”众人一听,不由又是大惊,齐声问道。 肖强道:“不错!就是他,伤了我断刀门四个香主,只有我一人活着回来的,只因他要我带话回来,说一个月之后,亲自来断刀门请门主指教!” 张武连忙问道:“果真是他?你可看清了?” 肖生道:“是他亲口所说,他杀了另外三个香主之后,便说要亲自到断门门找少门主刘凌萱算帐,属下不敢有半句谎言。” 潘强再次听到儿子的消息,心情自然很是激动,道:“那…他为什么要杀你们?” 肖生一愣,过了半天才道:“只因王香主伤了一个带着小孩的妇女。” 潘强听后,不由眉头一皱,似乎很是反感的又质问道:“王香主为何要伤一个带着小孩的妇女?” 肖生似乎觉得理亏,停了半天才道:“一个月前,也就是7月15日那天,我和菱木香堂香主王兴、水木香堂香主杨林、金木香堂香主王铁去外办事,路过一个小镇时,王香主的马被一个小孩子惊了,害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王香主一怒之下,本想教训一下那小孩子,却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武功很高,一不小心便受了伤。属下等人见王香主受伤,这才上去帮忙,没想到属下该死,请门主罪恕” 潘强愣了一会,道:“你们竟公然在闹市纵马横行,还差点践踏了当地的百姓,居然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还要惩罚人家?如果不是碰到了他,那对母子岂不是白白的被你们这些人欺负了吗?他做的对,杀的好!断刀门竟然会有你们这样的香主,真乃我断刀门的不幸。来人啊,速将此人拉出去砍了!” “是!”这时从门外走进两个人来,拖起肖生便出去了。 肖生边被拖走边大声求饶道:“门主,饶命啊!”声音却渐喊渐远。 潘强过了半天才道:“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老夫终于等于这一天了,上天真是太对得起我潘强了,让我终于可以再见到他。” 其它人一时心情也都万分复杂,不知该喜是还是该愁,是福还是祸。 过了很久,刘振这才小声问道:“门主,要不要多派些人手?” 潘强一听,连忙转过头来,吃惊的看了他半天才道:“加派人手?老夫跟自己的儿子团圆,还需要加派人手?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刘振一听,连忙跪下道:“属下知错!” 张武听了,似乎觉得潘强的话太重,连忙劝道:“门主,刘香主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实属无心之错。” 潘强听后,似乎也觉得刚才也太过严厉,这才就着张武的话下了台阶道:“我知道各位都担心我,多谢大家的好意,这些年来,大家随我东奔西走,也都吃了不少苦,我潘强自是很感激大家,如果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往心里去。” 刘振和张武一听,连忙道:“门主对属下等恩同再造,属下自当万死不辞!” 潘强听后,淡淡的道:“都起来吧!天已经快亮了,我看今晚大家就都不要睡了,陪老夫一起熬过这个特殊的夜晚吧!” 刘振、张武和刘凌萱一听,不由相视看了一眼,连忙答道:“属于遵命!” 8月12日,正义堂襄阳分堂门口,来了三个特殊的人,一男一女各带着黑色面纱,女的手里竟还牵着一个小孩子。 男的站在门口,看着“正义堂襄阳分堂”七个大字,心中顿时有种久违的感觉。 守门的人见他们头带面纱,行踪诡异,便有些起疑,隧上前查问到:“请问几位到正义堂有何贵干?” 男的头也不抬命令道:“叫你们堂主张江出来见我。” 守门人听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由惊道:“还请阁下通报姓名,我这才好去向张堂主通报。” 男的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何人,叫张江出来就行了。” 说完便拉着小男孩的手进了大厅 守门人还想说话,见这男的一幅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便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进去叫堂主张江。 不一会儿襄阳分堂堂主“旋风腿”张江来到大厅,见到这神秘的三人还没等开口说话,那男子便又开口命令道:“我要你三天之后,赶在中秋节那天,将她们母子二人送往总堂见堂主,若是耽搁一天,你从此以后就可以回家种田了。” “旋风腿”张江一听,见此人上来便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由不卑不亢问道:“阁下是何人?我正义堂好歹也是江湖上颇有名望的门派,就算是断刀门的人也要礼敬我们三分,听阁下的口气好大,不敢请教尊姓大名。” 男的听完张江的话,似乎很是满意,点了点头,也不答话,掀开头上的面纱,露出真面目后,便迅速又将面纱放了下去。 “旋风腿”张江一见,顿时呆了,头上了汗也流了下来,连忙吓的跪下道:“属下恭迎……” 男的见张江还要说话,便道:“张堂主,三天之后,如果这母子二人没有见到堂主,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了?” “旋风腿”张江连忙道:“是,属下明白。” 男的说完,便对那女的道:“我还有事要去办,你放心吧,他们会将你们母子二人平安送到的,到时代我问师傅好,说我办完事就回去,不必担心我。” 那女的听到,抬着看着他,柔声说道:“你放心去吧!”言语之中很是慈祥。 男的听后,又摸了摸小孩子的脸,道:“记住要听妈妈的话啊!”这才转身出了襄阳分堂。 张江见他走后,这才慢慢的站了起来,此时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 第二百二十三章 神秘客人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按照传统节日,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团圆,赏月,吃汤圆,品月饼,共庆佳节,享受聚家团圆的乐趣。 可是在正义堂总堂却没有一丝节日的喜庆气氛,似乎一切都显得那样泠清,总堂大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月饼,碗里也盛满了汤圆,可是却没人有心情品尝。 正义堂堂主慕容轩此时正背对着各分堂堂主大发雷霆,刚才他还在听取各分堂汇报寻找少堂主的事情,自从三年前少堂主潘擎苍受伤失踪之后,每年中秋节,便是大家聚会向他汇报一年来寻找少堂主情况的日子,如今三年来,大家似乎仍然没有发现一点有用的线索,更不用说找到少堂主本人,就连尸体都没见着,当真是死不见尸,活不见人,每次大家都会挨他一顿臭骂。此时,慕容轩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已料到了这种结果,转过身来,怒气冲冲的指着下面的人道:“你说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三年了,就是把整个襄阳城全翻个底朝天都可以做到了,却连一个人影都找不到,现在仍然是没有一点音讯,你叫我说你们什么好?” 小红和庄梦蝶以及台下那些分堂的堂主,不由面面相觑,低头无以言对。 过了一会,慕容轩巡视了一下堂下的人,突然问到:“襄阳分堂堂主张江怎么没到?” 小红连忙上前答道:“禀告堂主,张江有事耽搁,可能会晚些来。” 慕容轩不由勃然大怒道:“有事耽搁?有什么事比这件事还重要呢?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今后不要来好了!” 他话音刚落,这时门外通报的人走了进来道:“禀报堂主,襄阳分堂堂主张江求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慕容轩此时正在气头上,不由大声喝道:“让他在外面等着。” 通报的人听后,连忙又道:“张堂主说有要事禀告,一再交待,请堂主立刻召见。” 小红一听,连忙道:“什么事这么重要,没听到堂主说不见吗?还不退下去。” 通报人的道:“禀左使,张堂主带着一对母子,说事情紧急,非要现在就来见堂主,属下已经劝过他了,可他就是不听。” 慕容轩见他如此固执,便大声道:“让他上来,我看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说,若是不能说服老夫,老夫今日砍了他的项上人头!” “是!”通报的一听,这才下去传令了。 “一群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慕容轩又转身怒骂道。 大厅里的人,一时都战战兢兢,不敢再说话。 张江听到传,连忙来到大厅,跪下道:“属下张江参见堂主!” 慕容轩转身见张江一幅风尘赴赴的样子,衣冠也不整,不由更为恼火,大声喝道:“张堂主,你好歹也是我正义堂一个分堂堂主,弄成这样,成何体统?” 张江一听,连忙解释道:“禀告堂主,属下因事情紧急,来不及整装,望堂主责罚。” 慕容轩听张江这么说,半天才道:“罢了,下次注意就行了。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今日说。” 张江道:“禀告堂主,属下带来一对母子,她二人想见您。” 慕容轩一听,不由又怒了,大声道:“我说张堂主,你这是在存心戏弄老夫是不?告诉她们,我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见她们,打发一些银两,让她们走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月圆之夜 张江又道:“禀告堂主,这母子二人,您一定要非见不可!这是有人吩咐属下办的。” 庄梦蝶一听,顿时来了气,也大声呵斥道:“张堂主,你好大的胆子,堂主要见什么人,或是不想见什么人,还需要听别人的吩咐吗?” 张江一听,连忙解释道:“可是这人说了,如果堂主在月圆之夜,见不到这母子二人,小人的项……项上人头便会不保,请堂主和左施明鉴。”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威胁到正义堂的分堂主头上,当真活的不耐烦了。 庄梦蝶刚想说话,却突然听到慕容轩怒道:“我正义堂在江湖上名头虽不是很响,可是我堂堂一个分堂主,至少还论不到别人来恐吓吧!我看你这分堂堂主既然如此怕事,还是不要当好了!” 张江听后道:“禀告堂主,属下这样做,无非是不能做正义堂分堂堂主而已,而如果属下不坚持这样做,恐怕项上脑袋就会搬家。属下还是要冒死请求堂主见一见这对母子。” 小红一听,也觉得这张江很是不像话,大声说道:“张堂主,你怕别人要了你的项上人头,就不怕堂主也同样可以要了你的项上人头吗?” 张江听后道:“属下认为,堂主英明,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要了属下的项上人头的,请堂主传那母子上堂!” 小红一听,不由气疯了,怒道:“张堂主,你” 慕容轩过了半天,知道今天是不见不行了,这才说道:“好!你现在就去传那母子上大厅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能耐,非要见我不可,话可说回来,如果那对母子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张堂主,你可要小心项上的人头。” 张江听后,连忙说道:“是!属下这就去传她二人来见堂主!”说完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张江便领着一对母子进了大厅,众人一看,不由又傻眼了。原来这母子二人身上穿着破破烂烂,活脱脱一对叫花子,更让人奇怪的是这女子脸上竟然蒙着一块黑纱,连脸都看不清。大家不由纷纷注视张江,不知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慕容轩见那母子二人进来,看了一眼,见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人,便气的瞪了一眼张江,怒道:“张堂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屡次三番戏弄老夫!”说完便背过一个身,过了半天才问道:“说吧,你们母子二人找我有什么事?” 慕容轩问过之后,过了很久,就在大家都等的不耐烦时,那头带面纱的女子这才慢慢说道:“我母子二人家里遭到水灾,无依无靠,听说正义堂堂主慕容先生乐善好施,想请堂主收留,赏口饭吃,给个住处就行了。” 小红一听,不由觉得太荒唐了,便朝张江呵斥道:“张堂主,像这样的人,全天下遍地都是,若是都像她们这样,那我们正义堂不如改行做善事罢了。” 张江听小红责怪,却并不说话。 过了一会,慕容轩才叹息了一声道:“我看这母子二人也着实可怜,左使立刻派人去给她们收拾一间干净些的屋子,就让她们留在正义堂吧!过些日子,再挑些简单,轻便的事,给她做吧!” 小红听到,似是没想到慕容轩会真的收留她母子二人,愣了半天才道:“是,堂主!”说完便走了出来,对那母子说道:“二位请跟我来吧!” 那母子既不说话,也不道谢,转身便要走。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慕容轩转身朝那母子二人大声喊道:“慢着!” 第二百二十五章 似曾相识 小红一惊,连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慕容轩。就在这时,慕容轩迅速从台下跑了下来,站到那女子面前,看了许久,这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师……师妹?你是雪儿?是不是?” 那妇子见他久久的盯着自己看,如今又问出这样的话,身子不由一阵颤抖,过了半天才道:“慕容堂主,您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雪儿,更不是您的师妹,我姓冯,村里人都叫我冯婶!” 慕容轩此时也用颤抖的声音,抓住那女子的肩膀道:“不,你就是师妹,你就是雪儿,你的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雪儿,我终算找到你了。” 众人此时见慕容轩如此激动,不由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们从没有见过堂主像现在这样如此失态过。 “堂主,您认错人了,小女子姓冯,这是我的儿子小宝,并不是什么雪儿。”那女子见他抓着自己的肩膀,也不挣脱,过了半天又道。此时声音已经明显嘶哑,由此可知内心情绪也很激动。 “师妹,你难道一辈子都不愿意见师哥吗?师哥知道错了,这几十年来每天都在忏悔,希望有一个机会能亲自向你解释,你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师哥?见了面都不肯相认,你是要怪师哥一辈子吗?”慕容轩说完这些话,不由已是泪流满面,老泪纵横,忍不住一下子紧紧抱住那女子。 众人一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去看张江,发现他也是一脸惊讶。 那女子任由慕容轩抱着,久久不说话,泪水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过了很久之后,她才道:“二师哥,雪儿终于又见到你了!” 慕容轩一听,不由激动的哭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雪儿,你不会抛下师哥不管的,你不会一辈子不理师哥的。” 此时众人方才知道,这女子竟然是堂主的小师妹苏浅雪,不由为他们的再次重逢而感动的纷纷流下泪来。 小红和庄梦蝶看他们这样,不由心里一酸,忽然想起了潘擎苍,忍不住也流下泪来。 过了很久之后,慕容轩才轻轻揭开那女子头上的面纱,久久的注视着她。很久之后,这才轻身说道:“雪儿,二十年了,我终于又看到你了,上天有眼啊!让老夫失去了最心爱的弟子,却又送回了我最心爱的女子,我慕容轩今生再无任何遗憾!” 苏浅雪见慕容轩如此激动,不由也喜及而泣。过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连忙说道:“小宝,快叫叔叔!” “叔叔好!”小宝听后,连忙看着慕容轩乖乖的叫道。 慕容轩此时才注意到小宝,见他叫自己,连忙低头看着他,向苏浅雪问道:“雪儿,他是师哥的儿子?” 那女子听后,许久才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被慕容轩阻止道:“师妹,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从今以后,师哥的儿子就是我慕容轩的儿子,我要让他享受最好的教育,练最好的武功。” 苏浅雪一听,不由感激的泪流满面,为慕容轩的大度而再次泣不成声。 慕容轩抱起小宝,问道:“小宝,以后就跟叔叔在一起学武,好不好?” 小宝一听,连忙高兴的说道:“好啊!好啊!小宝也要练武,跟谷生哥哥一样,专打欺负妈妈的坏蛋,保护妈妈!” 慕容轩一听,不由一愣,连忙好奇的问道:“谷生哥哥是谁?他武功很厉害吗?” 小宝道:“谷生哥哥你都不知道,真笨,他可厉害了!” 慕容轩听完小宝的话,不由看了一眼苏浅雪,轻声问道:“雪儿,小宝所说的谷生是谁?” 苏浅雪这才缓缓说道:“三年前,我和小宝正在山里打柴,突然在悬崖下面,发现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他当时身受重伤,已完全昏迷,我见他尚有一丝气息,便将他救回了家。” 慕容轩听完,这才明白道:“也怪那少年命大,碰到了雪儿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懂医术,我想那少年定是凶多吉少。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一点都没有变,心地还是那样善良!” 苏浅雪听后便笑了笑道:“我救了那少年之后,便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谷生。” 众人一听,连忙夸道:“在山谷之中重获新生,果然是好名字。” 慕容轩听后,也不由连连点头赞成。 苏浅雪听后,便朝各位堂主点了点头,看到庄梦蝶和小红的时候,特意注视了许久,这才继续说道:“我救了谷生之后,发觉他虽然异常聪明,却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问他,他也不说。时间久了,我也就习惯了。” 慕容轩听后,接着问道:“想必谷生身受重伤,需要条理,不爱说话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后来伤好了吗?” 苏浅雪听后,连忙轩身看着慕容轩,眼神里满是柔情。过了许久,这才道:“经过我三个多月的调养,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谷生竟慢慢康复了,可是每日却始终不说一句话,除了干活,便是经常一个人发呆,心里似乎有着说不出的委屈一般,我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想尽一切办法却开导他,可他始终不张口说话,慢慢的,我以为他是一个哑巴,便只好由着他了。 小红听到这里突然插话道:“谷生肯定是受到过重大的刺激,或许是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苦,所以才会闷闷不乐,恕不知他是在逃避现实罢了。” 苏浅雪听后,慢慢走到小红身边,盯着她看了半天才道:“你一定是小红姑娘了,果然冰雪聪明,善解人意。” 众人一听,不由一惊,却不知这女子是如何认识小红的。 小红更是惊讶,她连忙去回忆,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苏浅雪,过了许久,便问道:“前辈,认识小红?” 苏浅雪见小红问,笑了笑,也不答话,继续说道:“就这样,日子慢慢的过去了。自从谷生来后,我的家庭有了很大的变化。他很能干,经常上山砍柴,把院里堆的满满的树枝,还会捉野兔、钓鱼为我们母子改善生活,也经常上山摘一些野果,挑到很远很远的镇里去卖,然后给我们母子换些生活用品,我一直都很庆幸,救活了他,也一直把他当自己亲生儿子看待,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开心。” 慕容轩见苏浅雪说完,便叹道:“师妹,原来这些年来,你一直生活的这么苦,多亏有了谷生帮忙。他现在在哪里,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谢谢他替我照顾了你这么久。” 苏浅雪听后,笑笑并不答话,痴痴的看着慕容轩,好似永远都看不够一般,眼里尽是温柔。 小红和庄梦蝶见状,不由再次勾起对潘擎苍的思念,想起以前他也曾经这样看着自己,又是一阵心酸,庄梦碟再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苏浅雪见状,竟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注视着她道:“你一定便是蝶儿姑娘了,果然很漂亮,也很多愁善感。” 众人见她又这么说,不由更是吃惊,也猜不透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竟将左右施琢磨的如此透彻。 庄梦蝶一听,不由睁大了双眼,半天才惊问道:“夫……前辈也认识我?当真奇怪,我怎么没有印象见过前辈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死而复生 苏浅雪一时并末答话,又转过身,看着慕容轩,继续讲道:“就这样,我们相安无事的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我们在街上卖果子的时候,突然遭到四个自称“断刀门”的人羞辱。忍无可忍之下,我只能出手反抗,无奈却不是那些恶人的对手,谷生为了救我和小宝,硬是用自己的背去挡砍来的刀。” “啊!”小红和庄梦蝶听到,不由大叫一声,显然是为谷生担忧。 “断刀门,真可恶!”旁边有堂主感到气愤,不由恶狠狠的骂道。 “谷生,不愧为好男儿,有恩必报。如果有机会,老夫一定要结识这个小英雄,你和小宝没有事吧?”慕容轩听到谷生为救她们母子而甘愿牺牲自己,不由大声赞扬,听说她受伤,连忙又关心道。 苏浅雪见慕容轩关心,连忙笑道:“师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后来我不幸被人刺了一剑,紧接着又有人一剑刺来,我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便索性眼睛一闭,等着死。突然听见谷生紧张的喊了我一声,那一刻我连忙睁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唉,其实我早应该猜到谷生根本不是什么哑巴,而是因为某件事情太过伤心,这才不想说话而已,可见他心中一定有着太多的伤痛。”小红听后,突然明白,这才说道。 苏浅雪听后,也叹了口气道:“是啊!一个平常人,如果不是因为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刺激,怎会坚持三年不说一句话呢?谷生的意志,真的让人匪夷所思,由此可见他心里所受的伤害是何等严重。” 慕容轩不由感叹道:“后来怎么样了?既然谷生不是哑巴,那么他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事情不为人知,也不想让人知道,这种感觉,这种痛苦的滋味又有多少人可以了解,可以体会呢?”他说完便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苏浅雪。 苏浅雪见慕容轩如此痴迷的看着自己,想起他刚才所说的话,突然流下一行泪来,许久才道:“对不起,二师哥,当年我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才……。” 慕容轩见苏浅雪流泪,连忙伸出手去为她拭干道:“傻丫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最主要的是我们现在终于又在一起了,不是吗?” 苏浅雪听后,愣了许久才道:“傻丫头!这句话真好听,二十年了,我终于又再次听到了这句话,真的好希望你能永远这么叫我,我永远都可以听到这声呼唤。” 慕容轩一听,连忙说道:“雪儿,从今以后,我要天天跟你说,让你永远开心的活着。” 苏浅雪听后,看着慕容轩,温柔的说道:“二师哥,这些年,你老了,也瘦了,头发也都全白了,都是师妹我……” 慕容轩见苏浅雪心生愧疚,连忙阻止道:“师妹,不要再说这些了,为了你这些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后来怎么样了?” 苏浅雪见慕容轩果然不再计较过去的事,这才心安道:“后来,谷生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剑,轻轻一挥,那人被劈成两半,飞出几十米外,顿时一命呜呼了。直到那时,我并不好奇他会说话,也并不惊讶他会武功,真正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挥出的那一剑。” “剑法?难道谷生的剑法当然也如小宝说,非常之厉害吗?”慕容轩自幼便跟师妹在一起,知道她心高气傲,从不肯轻易赞美和夸奖别人,如今突然听到她夸奖谷生,自然很是吃惊,连忙问道。 苏浅雪见慕容轩问,并不答话,而是双眸充满柔情的看着他,许久都不再言语。 众人见他二人如此情深,不由都很感动,不忍心去打搅。 过了许久,许久。苏浅雪才道:“不是因为他的剑法独特,也不是因为他的剑法很厉害,而是因为这剑法伴随了我整整一生,使我永远不能忘怀,多少个夜晚,在梦中出现,我才熟悉,太熟悉了!” “啊!”慕容轩听完,不由又是一惊,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竟似很激动。 大家一听,不由很是惊讶,也不知道为什么慕容轩会这样激动。 慕容轩过了许久,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雪儿,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苏浅雪见慕容轩如此激动,连忙点了点头肯定道:“是他,他没有死!” 小红突然也激动的喊道:“前辈,潘大哥真的没有死吗?真的吗?” 她此言一出,众人不由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小红竟会问出这句话。 庄梦蝶也吃了一惊,紧张的看了看小红,转头又盯着苏浅雪看,等着她回答。 苏浅雪看看了小红,再次郑重点了点头。 小红见状,不由高兴的抱着庄梦蝶道:“蝶姐姐,潘大哥没有死,我就知道他不会死,他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 庄梦蝶似乎傻了一般,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小红,朝着苏浅雪喊道:“前辈,你告诉我潘大哥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我再也不离开他了!再也不离开他了!” 厅里的堂主听到少堂主没有死,不由都很是兴奋。 “大哥哥他去打欺负妈妈的坏蛋去了!”这时小宝突然插话道。 慕容轩一听,不由担心地问道:“师妹,苍儿去了哪里?” 苏浅雪见慕容轩神色紧张,连忙安慰道:“谷生他说服了我来找你,自己便去了”断刀门”,说是有些事要去解决,等解决完了,便会回来,要你们不要担心。” 小红听后,不由后退了几步,大惊道:“什么?潘大哥竟独自一人去了断刀门?” “断刀门”众堂主一听,不由感觉大事不好,齐声惊道。 庄梦蝶听说潘擎苍去了断刀门,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说道:“我要去救潘大哥,就算死也要和他死在一块。”说完便准备离开。 慕容轩见庄梦蝶如此冲动,不由大声喊道:“站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正义堂,否则以叛堂论之!” 庄梦蝶一听,不由呆了,只好又转了回来,不敢再出声,泪水却无声的流了下来。 小红见状,连忙上前去安慰她。 苏浅雪见大家都如此担心和紧张,似乎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连忙也不安的问慕容轩道:“二师哥,谷生是不是有危险?” 慕容轩怕苏浅雪担心,连忙安慰道:“雪儿,没事,你放心好了,有师哥在任何人都不能伤了苍儿,你先去休息,明天我再去看你和小宝。” 苏浅雪还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过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道:“师哥,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希望明天可以看到谷生出现在我的面前。” 慕容轩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道:“师妹,会的!一定会的,你和小宝先去休息吧!”说完便派了一个人,安顿好苏浅雪。 慕容轩安顿好了师妹苏浅雪,便环视了一眼大厅的人,冷声说道:“正义堂所有的人都听着,带上正义堂总堂所有的弟兄,去迎接少堂主回堂!“ “是!”众人一听,不由齐声道。顿时嘹亮而雄壮的声音,几乎穿透了一切,震撼了整个世界。 庄梦蝶与小红不由再次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在经历了三年的相思之苦后,她们终于又可以再次见到心爱的人了,不管他是生是死,至少她们的梦想就要实现了,等了三年,盼了三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她们岂能不开心,岂会不激动? 第二百二十七章 龙潭虎穴 就在苏浅雪到了正义堂的时候,断刀门也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便是当今武林盟主正义堂少堂主潘擎苍,而他要寻找的人,也早已在大厅里恭候多时。 今晚的月亮很圆,似乎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每逢月圆之夜都不如今晚这般圆,这般亮。 皎洁的月光照亮着整个断刀门,不用点灯,便处处犹如白昼,让人不由情不自禁想赋诗一首。 倘若唐朝的诗人李白还在世的话,恐怕世上又将多留下几首像《静夜思》这般的千古绝句。 然而正是这样的夜晚,断刀门里上上下下却笼罩着一片凝重的杀气,让人无形之中几乎要透不过气来,更无心赏月。 潘擎苍手握着长剑,一步步的迈向断刀门的大厅。他的步伐稳健而自信,眼神坚定而且有神,直从独身一人踏进断刀门的地盘,他已经遇到许多断刀门的弟子,至少到目前为止,围着他的人仍不下三百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刀或剑,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兵器。这些人中,江湖上的一、二流高手,至少有近百人,而他却好似直入无人之境一般,目光从末正视过他们一眼,也不屑一瞥。 断刀门门主潘强等了足足二十年,他在等这一刻,他也知道,在儿子的心中,早已恨透了他,因为没有一个被抛弃的儿子会不怨恨一个曾经抛弃过他的父亲,但他不怪,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会承受,只要能再见他一眼,他也就再无遗憾了。 厅里站着的还有断刀门的两个香主刘振和张武,还有少刀门的少门主刘凌萱,此时他们都在紧张的等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大厅的桌上已经摆满了为过佳节而准备的各色月饼,可是却无人有心情去品尝,因为他们在等一个人出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只有他出现了,这月饼吃起来才是最香的,最有味道的。此时他已经来了,外面的月光正圆,照亮着整个断刀门一片祥和,也照出了这浓浓的杀气。 一个断刀门的弟子,率先拿着刀,一脸紧张的倒退着进入大厅,厅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紧接着又有十几名弟子拿着武器退了进来,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恐惧,似乎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个鬼。 “保护门主!”张武、刘振见状,连忙挡在潘强的面前吩咐道。刘凌萱此时紧张的几乎心都要吊到嗓子眼里了。 潘强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潘擎苍手拿长剑,闯了进来。他始终没有抬头,一直就那样低着,手里的长剑发出耀眼的光芒,在月光的照射下,变得很刺眼,似乎刀上还冒着阵阵阴泠的寒气。大厅里的几十双眼睛,都在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没有人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是普通的人,或许此时断刀门的人已将他团团围住,格杀无论了,无论代价多么惨重。因为自断刀门创立以来,还没有人末经允许,敢私自踏进断刀门一步,何况是手里拿着利器,并曾经扬言要来向门主请教的人,正因为他是断刀门门主的儿子,唯一一个失踪了近二十年的儿子,所以没有人敢动,也没有人敢乱说话。 很久过去了,潘擎苍都没有说话,手里仍旧拿着剑,头依旧低着。此时断刀门大厅里至少有四名一等一的高手也都没有说话,仿佛空气凝结了一般,也仿佛都成了哑巴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一层细细的汗,只有门主潘强脸色很平静,目光也很慈祥的看着潘擎苍。 这时突然一个冒失鬼从外面闯了进来,也许他有更重要的事来向门主禀报,可是当他踏入大厅的时候,已经晚了。 有人认出他是赤水香堂的香主,人称“铁八卦”孙云龙,在江湖上他至少也是响当当的一流角色,曾经也有不少英雄败在他手中的一对铁八卦之上,要不然他也不会坐上断刀门香主的交椅。 没有人知道孙云龙此时慌慌张张的跑进大厅是为了什么,也许上天正在向他招手,也许阎王已经派了小鬼在催他上路,他的脚刚迈进大厅,就在这一刹那间,潘擎苍手中的剑已刺出,只是朝后轻轻一刺一拔,“铁八卦”孙云龙的喉咙上便多了一个小小的窟窿,等那剑拔出许久之后,他竟然才发觉自己中了剑,刚反应过来,喉咙上的那个洞口,便开始喷血,他也立刻倒地身亡,至死仿佛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双眼睁的很圆很大,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大厅里的人都惊呆了,就连曾经看过潘擎苍出手的刘凌萱也诧异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称之为傻瓜的少年,仅仅三年的时间不见,功力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到达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是如何出剑的,那剑就已经又归还了原位,就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般,而他也保持了原有的姿势,而剑尖上却光洁如新,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潘擎苍一剑击中,脚步又开始慢慢向前移动,渐渐朝潘强逼近。 随着他脚步移动的,还有愈来愈浓的杀气,逼的堂里所有的人都几乎快要窒息,他每上前一步,断刀门的人便只能倒退一步。 刘振和张武始终挡在潘强的前面,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就在这时,距离潘强只有十米左右的时候,潘擎苍停了下来,头依旧没有抬,只是泠泠的问道:“你就是断刀门门主?在下今日来是想向你讨个公道。” 潘强的嘴唇动了动,还没有说话,刘振便开口道:“潘盟主今日来我断刀门有何事指教?我断刀门与正义堂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你今日擅自持剑闯我断刀门且杀我香主到底意欲何为?” 潘擎苍泠泠的说道:“一个月前,有几位自称是断刀门的人在闹市纵马,伤了一个小孩子,不仅俱不道歉,而且还纵武伤人,在下只是想来问问,这几人是不是断刀门的人,也想问问贵门主,凭什么可以纵容属下持强凌弱、欺压百姓?今日我只是想向那位母子讨回个公道,否则……” 张武听后惊道:“否则怎么样?” 潘擎苍泠泠的道:“在下不才,只有用手中的这把剑,哪怕消耗掉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为她们母子讨个公道。” 张武听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你可知道你现在要杀的人是谁?” 潘擎苍不由泠笑道:“哼!孩子?我乃堂堂正义堂少堂主,当今天下武林盟主,难道在你们断刀门的眼中,竟然只是区区一个孩子?好大的口气,当真可笑之极!也难怪断刀门的人一个个在外面都那么狂妄了!我念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了。” 他此话说完,将手中剑身一转,顿时一股泠泠的杀气向厅里断刀门的弟子袭来,使得厅里的人不由身上一阵奇寒。 张武一上来便被潘擎苍堵住了口,又听他提起以往的事,不由心中万分激动,刚想说话,却听潘强突然下令道:“你们都退下,老夫想和这位潘少侠谈谈。” 厅里的人一听,不由大惊失色。刘振看了一些潘擎苍手中的剑,率先反对道:“门主,万万不可!” 张武似乎也想劝:“门主,这……” “退下!难道你们都想造反吗?”潘强大声怒道,威严的声音震的整个大厅嗡嗡直响。 “是!”厅里的人听后,只得退了出去,全部守在门口,看着里面,以防不测。 “刘香主,把门关上!”潘强大声命令道。 “是!”刘振似乎还想说什么,犹豫了片刻,最张还是无奈的将门关上。 顿时偌大的大厅风,只剩下潘强和潘擎苍二人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与君解惑 许久,潘强看潘擎苍手里还执着剑,站着一动不动,便轻轻一笑道:“孩子,你难道就这样一直站着吗?这里有现成的茶水和月饼,今日又是中秋月圆之夜,不如先坐下陪老夫喝杯茶好吗?” 潘擎苍这才抬头看着潘强,显然心中已很是激动,注视了他半天才道:“你就是断刀门门主潘强?你当真不怕我会杀了你?” 潘强听后一愣,随即便先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先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又给潘擎苍斟了一碗,笑着道:“老夫已到了古稀之年,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泠暧,多活一日,少活一日也没什么关系了。今日老夫能和当今天下武林盟主潘少侠一起吃一盏茶,又时逢月圆之夜,就算是死在你的剑下,便再无遗憾,又何惧生死呢?潘少侠,请!” 潘擎苍见潘强此时已完全少了那种将军的威严和门主的霸气,眼神看到自己的时候,是那么安静和慈祥,不由一阵心动,这才收起了剑,坐在了潘强的对面,却又不敢正视他。 潘强端起桌上的茶碗,朝潘擎苍示意道:“少侠请,尝尝老夫亲自为你泡制的这碗茶味道如何?” 潘擎苍听完,便端起茶杯,浅尝一口道:“不错,清香而甘甜,色泽而味美,据晚辈所知这西湖龙井恰逢每年的清明节前所采的茶称之为“明前茶”,而“谷雨前”所采的茶称之为“雨前茶”,向来有“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的说法,茶商将这种茶按产期的先后和芽叶的嫩老程度共分为八个等级,如果晚辈猜的不错的话,门主的这一杯龙井茶乃属最上品即“莲心茶”,果然名不虚传。” 潘强见潘擎苍只是浅尝辄止,便已品出茶的出处,而且连等级都分辨了出来,不由顿时刮目相看连连夸道:“老夫一生酷爱品茶,尚且不能做到闻香既知的境界,今日听少侠一言,当真觉得这几十年真是如在梦中一般,那么老夫还想请教少侠,可知这茶的起源一说?” 潘擎苍见潘强似乎有意考问自己,也不在意,又端起桌上的茶碗,向潘强示意了一下,回敬道:“前辈,请!” 潘强见状,便也笑着端起茶碗,小饮了一口,便又放下。 潘擎苍喝完茶之后,竟然闭上了又目,神情很是享受。过了半天,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道:“果然是好茶!”说完之后,便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据闻,三皇五帝时,神龙氏发明了农耕技术之后,原以为子民从此可以衣食无忧,自己也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却不想看到有些人虽然有了吃的东西,可是却经常因为误食而中毒,结果又因无药医治而只能等死,于是便决定尝尽百草,为子民试出哪些东西可食,哪里不可以食,以拯救万民。有一日神龙在采集奇花野草时,突然感觉口干舌麻,目晕目弦,便知自己也中了毒,只好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他闻到一股清香之气,顿觉神清气爽。连忙顺着香气寻找,结果发现一棵小树上面的叶子郁郁葱葱,色彩翠绿,再用鼻子一闻,果然刚才那股清香之气,便是从这树上的叶子上传出,不由大喜,连忙伸手摘了一叶,放在口中,咀嚼了片刻,不觉气味清香,舌底生律,精神振奋,且头晕目眩减轻,口干舌麻顿消,好生奇怪,于是再摘几片叶子细看,发现其叶形、叶脉、叶缘均与一般树木不同,便又采了些芽叶、花果而归。此后,神农将这种树定名为“茶树”。 潘擎苍慢慢的说完茶的来历,便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又传,神龙有一次在为病人煎药之时,还末来得及将草药放入煮沸的容器里,一阵风吹过,容器的正上方一棵大树上掉下几片叶子,落水煮沸的水中,顿时一股清香之气,漂散开来,神龙闻然,顿觉好奇,发现那叶子虽经水煮,却不变色,而且随着水蒸之气,散发出一种醇香之气,他连忙舀了一些煮过的水,轻轻尝了一口,顿觉回味香醇甘甜,而且口也不渴了,人也精神了许久,头脑也更清醒了,不觉大喜,后来经过多次反复尝试,最终发现这种叶子,不仅可以解渴而且还有提神醒脑、利尿解毒等作用,随将其命名为茶。” 潘强此时竟似忘记了自己还在危险之中,不由听的痴了,在心里寻思道:“苍儿不仅剑法了得,而且为人也正直,心中也颇有才识,不愧是一个可造之材,老夫今生能有此子,当再无遗憾,只可惜……” “唉!”他一念至此,不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潘擎苍见潘强突然叹息,忙问:“前辈为何叹气?难不成是晚辈所言有误?或是前辈心中另有心事?” 潘强一听,心中一动,刚想说出心中所想,却见潘擎苍心如止水,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说不出口,连忙笑着道:“潘少侠不仅剑法了得,雄据当今武林盟主之位,而且知识渊博,当真前所末见,老夫见到潘少侠如此少年英才,再看看自己,不由竟觉得老了,这才有所感叹。” 潘擎苍一听,过了许久,似乎受到感染,也叹道:“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曾笑傲江湖,雄霸武林,如今又还有几人留芳百世呢?还有几人被世人记得呢?这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昔日秦始皇一统中国,何等威武,也曾妄想长生不老,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一世骂名,一堆白骨?恕不知多少草莽英雄乃至王后将相,纵然一时权高位重,受万人敬仰,妄想长生不老,却仍不能如愿。纵然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也好,还是曾经的开国元勋、朝廷重臣也罢,不永远都是历史手中的一颗棋子吗?又有谁能逃脱得了历史这把无情的剑呢?人生在世,活着只要上无愧无天,下无愧于地、中无愧家人,便再无遗憾。前辈又何必为了这些而耿耿于怀呢?” 潘擎苍一席话说完之后,心中竟似有着万般的感慨,许久都不再言语。 潘强手里端着茶碗,久久都没有说出话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仅仅只是一时的感慨,却能引发出儿子一番如此强烈而又震撼人心的感慨,似乎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想通,没有想明白的事,他竟然已经看的通彻,看的比任何人都明了,这只有经历了人生无数次的磨难和不凡的经历,才会领悟到。而他,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少年,自己第一次谋面的儿子,竟然已经解除了自己多年的心魔,这难道是天意吗?此时他不得而知。 过了许久,两人都默默的不再言语,竟似各想着心事。 门外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等着结果,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仍然没有一点音讯。 过了许久,潘强这才抬起头,突然站起身高声吟道:“ 手执长剑 横眉扫 怒发冲冠 怨出鞘 相当年 金戈铁马 沙场驰骋 何等威风 到如今 身心俱惫 男儿壮志已消 有道是 英雄有泪不轻弹 只因未到伤心时 待来年 饮我壮行酒 直取敌人头颅 他此番朗诵说完,眼光里竟饱含泪水,闪闪发亮,注视着潘擎苍道:“孩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 英雄迟暮 潘擎苍听父亲朗诵完这首词,似乎已知道他想说什么,此时他的心里亦很激动,可是他却在犹豫,看父亲的眼睛已经湿润,突然下定决心,连忙打断他的话道:“好一句“待来年,取我壮行酒,直取敌人头颅”,前辈此一番豪情壮志,当真值得晚辈学习。今日能喝到前辈亲手泡制的茶水,晚辈当真是三生有幸。倘若前辈执意要把煮茶的方法告知晚辈,那可能缺少一种回味了,您觉得呢?” 潘给听后,突然一愣,心中已明白儿子的心思。片刻之后,这才释然,笑着点了点头,表情已很是欣慰。 潘擎苍见事已至此,想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便拿起桌上的剑,站了起来,郑重的向潘强鞠了一个躬道:“晚辈深夜打搅前辈休息,当真万分惭愧,望前辈保重身体,你我后会有期!” 潘强见潘擎苍突然要走,竟似有些不舍,眼光久久的注视着他,过了许久才道:“潘少侠言重了,老夫能结识潘少侠这样的英雄,再无遗憾,望潘少侠有时间多来寒舍陪老夫喝茶聊天。” 潘擎苍笑笑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却又突然转过身,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盘子里的各色月饼道:“晚辈见这月饼色感颇好,忽觉得腹中空空,贸然想品尝一块,不知前辈是否介意?”说完竟不等潘强回答,便拿起一块月饼,塞进嘴里,尝了一口道:“果然色香味也美,这是晚辈从小到大吃到的最香、最美的月饼,多谢前辈深情款待。”说完便大踏步的走到门口,开门出去了。 门外的人见潘擎苍出来,不由神情紧张的围住了门口,却见他一手拿着剑,一边走一边吃着月饼,都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刘振见潘强并没有事,这才挥了挥手,让那些人让开了路。潘擎苍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潘擎苍走远之后,刘振、张武和刘凌萱这才进了屋里,见潘强还在望着门外遥遥发呆,一时也不敢打搅。 过了许久,潘强才回过神来,目光中已满是慈祥,再无先前的霸气,身体竟也似苍老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已过了几十年一般,抬头看看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这才笑道说:“萱儿,来,吃月饼。张兄和刘兄也都来尝尝老夫亲手做的月饼。” 张武和刘振一听,不由为潘强的这种热情感到有些不适应,此时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有刘凌萱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吃了一口道:“伯父亲手做的月饼就是好吃。” 潘强见刘振和张武还在愣着,连忙从桌上拿了两块,一人塞了一块道:“还是萱儿会说话,他也是这么夸伯父的,还说这是他吃到的最好的月饼,还有这茶,他也说是最好喝的茶,老夫今晚真是太高兴了。” 刘振和张武一听,相视望了一眼,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才慢慢也吃起了月饼,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刘凌萱听道,不由停止吃月饼看着潘强道:“大伯父,您跟表哥说了?” 潘强听后,愣了愣道:“大伯父什么也没说啊,只是听他讲了两个故事而已?” “故事?什么故事?”刘凌萱听了,不由再次愣住了,半天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才不解的问道。 潘强知道大家都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解释道:“两个有关于茶的故事。” “茶?”刘振和张武一听,也不解道。 “不错!茶的故事,就这么简单,你们以为呢?”潘强见他们不解的样子,不由笑道。 “伯父,您的意思是您竟然没有跟表哥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刘凌萱未免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道。 “有些话,又何必非要说的那么透彻呢?老夫今生能见他一面,又能听到他如此发人省醒的肺腑之言,还能听耳听他夸奖和赞美老夫的茶和月饼味道好,世间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美好呢?”潘强听完,笑了笑道。 “噢?!”刘凌萱似乎有些听不明白,吃了一口月饼,又端起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道:“哇,伯父,这茶真是你亲手煮的?我以前怎么没有喝到过太香了。” 刘振见刘凌萱如此大胆放肆不由惊了一声汗,想阻拦却又说不出口,只能干着急。 哪知潘强听后,却笑着道:“萱儿,你要是想喝,以后随时都来找伯父,伯父专门煮给你喝,怎么样?” 刘凌萱一听,边吃月饼边漫不经心道:“伯父,萱儿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啊!您每日要忙着门中的事务,就算是萱儿想看您一眼,多陪陪您恐怕都不能,哪还能天天喝到你煮的茶啊!您就别哄萱儿了。” 刘振和张武听后,不由更是一惊。 刘振吓的连忙跪下道:“门主,萱儿只是一时高兴,胡言乱语,还请您不要怪罪。” 潘强见刘振突然行如此大礼,连忙伸手扶了他起来道:“刘兄,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兄弟之间,何需如此?以后下不为例了。” 刘振和张武听完潘强的话,竟似更加不解,也不知如何回话。 过了片刻,潘强这才叹道:“我老了,是时候该安享晚年了,从明天起,断刀门的一切事务就都交给萱儿打理吧,以后她就是断刀门的门主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帮助她。” 刘凌萱刚喝了一口茶,突然听到潘强说出这句话,不由大吃一惊一时没忍住,喷出了口中的茶,弄的潘强满身都是。 三人一见,吓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刘振连忙为刘凌萱求情道:“小女无知,请门主息怒。” 张武也连忙求情道:“是啊,萱儿只是一时贪玩,实属无心之过,请门主饶恕她这一次吧。” 刘凌萱也自觉闯下大祸,吓的跪在地上不敢啃声。 哪知潘强却不以为然道:“你们这都是做什么啊!不就是弄湿了件衣服,至于这样吗?老夫再换一件就行了,你们快点起来,不是说过了吗,下不为例,怎么就不听话呢?” 刘振和张武听了,这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刘凌萱却仍然不敢站起来,吓的浑身发抖。 潘强拍了一下身上的茶叶,见刘凌萱还在跪着,连忙上前拉起她道:“萱儿,难道伯父在你们的眼中,就真的没有一点人情味吗?至于你们看到伯父就像看到狮子、老虎一般吗?” 刘凌萱这才小声道:“对不起,伯父,萱儿今后再也不敢了。” 刘振和张武见潘强虽末发怒,说出的话却比发怒还难以应对,连忙又跪下道:“属下不敢,属下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潘强见他二人又跪下了,似乎有些生气,大声道:“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老夫刚刚说的话,你们现在就已经当耳边风了,屡教不改,还有什么不敢的?” 张武和刘振一听,吓得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站了起来。 潘强见他二人这样,方笑道:“这样才对了,从今以后,老夫就要好好安度晚年了,外面的世界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好好努力,不要让老夫失望,就这样定了。我去换衣服去了,天色也晚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萱儿从明天开始,你也就长大了,不能再这样淘气了。” 刘凌萱听后,不由流下泪道:“伯父,萱儿没有这个能力挑起断刀门的大任,您就收回这个命令吧!” 刘振和张武,这时才知道潘强是真的准备退位了,连忙劝道:“门主,万万不可,断刀门不能没有您,您要三思啊!” 潘强见刘凌萱哭了,便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萱儿,你已经长大了,伯父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将断刀门发扬光大,比伯父做的更好。坚强些,今后可再不能像现在这样哭鼻子了,下面的人会不服的。”说完便又分别拍了拍刘振和张武的肩膀道:“老夫知道你们的心意,可是老夫现在真的老了,也累了,一辈子的打打杀杀,也厌倦了,断刀门有你们两个,老夫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安享晚年了。” 刘振和张武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潘强打断道:“我累了,今天也太高兴了,是该要休息了,你们都走吧!”说完便朝卧室走去。 刘振、张武和刘凌萱见潘强走了,这才齐齐的喊道:“是!将军!” 潘强听后,顿时站住,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停了片刻,便径直走了,此时他的身影竟显得那样苍老和无力,也显得那样平静和伟大,慢慢的,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从此武林的霸主争雄擂台上,又少了一个身经百战的英雄,征辽的沙场上更少了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 第二百三十章 三年一梦 慕容轩带着小红和庄梦蝶连夜急行赶路,行至位于江苏边境的宜城时,遇到先前派出去的探子快马来报:“禀堂主,少堂主已独身一人携剑进入断刀门的势力范围之内,其间并末与断刀门的人起冲突。” 慕容轩一听道:“快,继续查探消息,及时回报。” 探子一听道:“是,属下这就去。”说完便又掉转马头,继续去查探消息。 小红和庄梦蝶望着那探子离去的身影,不由很是担心。 慕容轩的心里更是着急,寻思道:苍儿独自一人到断刀门寻仇,怕是寡不敌众,我还须尽快进去帮忙为好,以免再出什么差错。于是又下令道:“各分堂堂主、左右使随我快马赶往断刀门,先行接迎少堂主,其它人随后赶到。” 众人一听,连忙齐声道:“属下谨遵堂主令。” 慕容轩率先打马而去,小红和庄梦蝶紧紧的跟在后面,十二分堂堂主也立刻快马加鞭绝尘而去,其余人马大约近二千人,浩浩荡荡的在后面小跑紧随其后,犹如行军打仗一般,一路上尘土四扬。 慕容轩等一路急行,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眼看就要进入江苏境内,突又见探子快马回报道:“禀告堂主,属下一路快马加鞭,途中累死两匹快马,探得最新消息,少堂主只身进入断刀门总坛,并杀死断刀门一名堂主,之后便失去消息。” 庄梦蝶一听,不由很是担心,大声说道:“快去打探,务必要查到少堂主的消息,如若有误,定斩不饶。” 探子一听,连忙道:“是,右使,属下这就去探。”说完便又催马而去。 慕容轩听后神色亦越来越沉重。 小红见他们担心,连忙安慰道:“堂主,蝶姐姐,你们放心,断刀门断然不会伤害少堂主的。” 慕容轩一听不解道:“左使,此话怎讲?” 庄梦蝶一听也觉得有些不理解,连忙看着小红。 小红轻声说道:“据属下所知,断刀门门主是个极其英明的人,一生处世光明磊落,恩怨分明,从不乱杀无辜。这次潘大哥独自去找他们,正是因为上次断刀门的几位堂主纵马伤人再先,他才动了杀机。如今他上门兴师问罪,断刀门定然会觉得理亏,不会贸然再动杀机。再说了,少堂主现在是武林盟主,也就代表着整个中原武林,就算断刀门人多势众,也要考虑一下是否敢公然和整个武林为敌,所以还请堂主和蝶姐姐放心。” 慕容轩一听,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道:“纵然如此,我们也不可大意,少堂主离开江湖几年,对于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更不清楚其间的利害关系,我们还是要谨慎为好。” 庄梦蝶也道:“小红妹妹说的虽然不错,可潘大哥总归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杀人,恐怕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再说了断刀门这些年在江湖上势力颇大,前些年更是不动声色的便消灭了少林,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把整个武林放在眼里,又何惧区区一个武林盟主呢?我们还是快些赶往断刀门,希望潘大哥平安无事。” 慕容轩道:“右使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赶往断刀门,只有亲自见到少堂主无事,老夫才能放下心来。” 众人一听,连忙道:“是!” 众人这才再次纵马飞奔而去。 这一行,便又是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慢慢放亮,眼看就要进入断刀门的势力范围之内,忽见那探子又纵马来报,虽一脸的疲倦,但神情却很激动,整个人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直接摔倒在地上,仍坚持着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慕容轩道:“禀堂主,少堂主他他”说完便用手指向背后。 众人见他神色紧张,语无论次,以为潘擎苍出了什么事,顿时不由纷纷下马。 慕容轩见此,也连忙下马,拉住那探子道:“小兄弟,你快说,少堂主他怎么样了?”说完便将从马背上取下来的水递给了那挥子。 那探子喝了一口水,这才稍显平静道:“禀盟主,少堂主他进了断刀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断刀门门主将所有的人都挡在了外面,独自与少堂主在屋里通宵彻谈,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些什么?更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轩一听,眉头不由一紧,似乎很是不解,更是猜不透他二人之间又有什么好谈的。 庄梦蝶听到潘擎苍独自一人与断刀门门主关在屋里,不由很是担心,怒道:“那你为何不在那里守着,然后探清少堂主的消息,却又急着返回?真是饭桶,你这条命留着还有何用?”说完便抽出剑,要杀了那探子。 小红一见,连忙拦住庄梦蝶道:“蝶姐姐,你不要着急,至少证明潘大哥现在还没有事,如果断刀门真要暗算潘大哥,为何又会冒这么大的险让门主独自一人接见他呢?由此可见,断刀门压根就不会伤害潘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们且听下面的事情如何” 慕容轩一听,也连忙道:“右使,不可鲁莽,收起你的剑来。” 庄梦蝶一听,只好收起剑朝那探子怒道:“还不快说?还愣着干嘛?” 那探子见庄梦蝶要杀她,吓得连忙说道:“小人是按照右使说的一直守在断刀门外,足足等了二个时辰,才见少堂主一手提着剑,一手拿着块月饼,边吃边走,安然无恙的出了断刀门。” 庄梦蝶一听,似乎有些不相信道:“你说什么?你说少堂主手里拿着块月饼出了断刀门,你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慕容轩一听,也觉得不可思议,连忙问道:“小兄弟,你不用急,慢慢说,后来怎么了?” 那探子见慕容轩问,连忙又道:“禀堂主,小人亲眼所见,少堂主的确一手提着剑,一手拿着月饼,边走边吃出了断刀门。那些围在断刀门外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剑,围着少堂主,却好像得到什么命令,却一直不敢乱动,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少堂主离开了断刀门。属下见少堂主平安无事,又怕堂主及左右使担心,这才先行一步过来报信,估计现在少堂主也离此不远了。” 那探子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个分堂堂主叫道:“堂主,快看,少堂主回来了。” 慕容轩连忙站了起来,朝前一看,果然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手里拿着长剑,迎着通红的朝阳,步伐坚定的朝这边走来。”他不由顿时松了口气,再也控制不住,老泪顿时流了下来。 小红和庄梦蝶也连忙朝那边望去,一看果然便是自己日思夜想了整整三年的潘大哥,她们不由喜及而泣,相互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十二分堂堂主见潘擎苍越自己越来越近,不由齐齐的跪下喊道:“属下等恭迎少堂主凯旋而归!” 庄梦碟和小红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潘擎苍。 潘擎苍伸手搂着她们,不由也流下了心酸的泪。三年了,他再一次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不由心情亦很是激动。 过了许久,潘擎苍这才松开她们,走到慕容轩的面前,重重的跪下道:“徒儿不孝,劳师傅连夜奔波受苦,请您老人家责罚。” 慕容轩连忙伸手扶起潘擎苍,上下打量了他半天,这才慢慢的说道:“好!好!回来就好!随为师一起回家吧!” 十二分堂堂主,也不由激动的再次大声喊道:“恭迎少堂主回堂!” 潘擎苍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看着这些早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连忙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各位兄弟请起!” 十二分堂堂主听后,连忙道:“谢少堂主!”说完便都齐齐站了起来,重新上了马。 潘擎苍看着慕容轩道:“师傅,这些年您老人家受苦了,也老了,都是徒儿不孝,害您日夜操劳。” 慕容轩道:“为师身体好的很,你回来了,为师也就应该享享清福了。走,咱们回家再说。” 说完,便也一跃而上,上了马。 慕容轩又转身看着小红和庄梦蝶深情的道:“小红、蝶儿,你们还好吧!” 二人见潘擎苍关心,连忙答道:“潘大哥,我们都好!”说完便又流下了泪。 潘擎苍拭干她们脸上的泪道:“这些年你们替我分担堂里的事,又为我照顾师傅,你们都瘦了。” 小红和庄梦蝶见状,不由又扑进他的怀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三人这才也上了马,一路朝正义堂分堂归去。 自潘擎苍回到正义堂之后,正义堂的声名更是如日中天。江湖各大门派听闻消失了整整三年的武林盟主又重出江湖了,不由很是兴奋,纷纷争相拜访。 慕容轩自与小师妹苏浅雪再次重逢之后,二人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再加上潘擎苍又回了正义堂,他便从此放开了手,不再过问堂里的任何事,一心与苏浅雪一起照顾小宝,三人过着平静而舒适的生活。慕容轩将小宝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养着,除了教他读书认字,而且还教他武功。小家伙资质聪明,爱好习武,所教东西一学就会,很讨慕容轩的欢心。苏浅雪梦寐一生,便是想要与心爱的人在一起过着这种安静的生活,如今梦想已然成真,不由感到很是幸福,自觉今生再无遗憾。 潘擎苍除了要管理堂里的事外,还要应酬这些武林人士,一时之间很是繁忙,幸好由小红和庄梦碟这两个得力助手帮忙,将帮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日子过的倒也舒心。 第二百三十一章 重出江湖 时光冉冉,转眼间又已过了一年。 这一日,戈壁滩的小店里,施琼看着红衣女子慢慢收拾完东西,见她去意已决,便又问道:“妹子,你是否已经下了决心去找他?” 红衣女子道:“施大哥,他是因我而死,我虽在这里呆了四年,可是每天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我知道我忘记不了他,更忘记不了过去,现在他已经死了,我至少应该在他的坟前去为他焚上一柱香,焚上几张纸,心里才好受些。不然这一辈子,无论在哪里,我都不会心安的,与其整日过着这种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生活,不如去坦然面对。” 施琼听后,犹豫了片刻,这才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劝你了,这个鬼地方我也呆够了,是时候出去走动去走动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找他,你看怎么样?” 红衣女子听后,感叹道:“施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些年,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了,你对兰儿的大恩大德,兰儿永远不会忘记。只是兰儿怕自己欠你的太多,这辈子都会还不起的。” 施琼听后一愣道:“妹子,你不要说这些话,我施琼一生孤苦无依,自从遇见了你,才觉得活着还有些许意义。这些年你我在戈壁滩相依为命,虽说是我救的你,可是却一直是你照顾着我,你又何必愧疚。” 红衣女子道:“施大哥,你当真愿意陪我去找他?也愿意为我重出江湖?” 施琼听后,笑道:“傻妹子,施大哥一辈子无依无靠,只有你这一个妹子,今后若是不陪着你,不照顾你,万一你被人欺负了,大哥岂不是很没面子?” 红衣女子听后,嫣然一笑道:“想不到我兰儿如此有福,竟然能有你这样的大哥,恐怕从此江湖之上,任谁也不敢再欺负我了。” 施琼见她答应,也高兴道:“这就对了,这几十年来,我在这里也吃够了黄沙,喝饱了北风,如今也积攒下不少银子,早就想重出江湖,过过有钱人的生活了,这次你决定重返中原,施大哥也是沾着你的光,也要重出江湖的,等到了中原,施大哥可要大吃特吃了,把这些年失去的东西都好好的补回来。” 红衣女子又笑道:“好!既然如此,兰儿就带施大哥重返中原,把中原最好吃的东西全部吃个遍,保证你比现在还在高,还要胖。” 施琼听后,不由感叹道:“唉!相当年,我凭一把玄铁神剑称霸武林之时,身高却不足七尺,如今四十年过去了,我却成了这般模样了,恐怕江湖中再也没人可以认出我了。” 红衣女子见他感叹,连忙安慰道:“施大哥,这样不更好吗?若是有人认出你来,那岂不是又要前来找你挑战?那些江湖中人表面阿谀奉承,背后却装神弄鬼,施尽手段害人,还是近他们远些为好,眼不见为净。” 施琼道:“兰儿,你放心吧!到了中原,你施大哥一定找个清静的地方,只管吃喝玩乐,其它的一概不过问。” 红衣女子道:“好!施大哥,既然你已经决定重出江湖,咱们现在就向江湖出发吧!” 施琼听后,连忙抱拳道:“遵命!” 红衣女子笑道:“看我兰儿,多大的面子啊!就连当今的皇帝恐怕也没有兰儿此刻威风吧!” 施琼道:“我施琼面子也够大,有大名鼎鼎的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当妹子,这才叫威风呢?” 红衣女子听后,不由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惆怅,许久之后才叹息道:“施大哥,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施琼见自己的话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不由连忙住嘴。 二人说话间,已出了小店。 红衣女子站在门口,抬头看了半天小店,似乎很是不舍。 施琼道:“兰儿,如果你不舍得,施大哥愿意在这里陪你一直到终老,一辈子哪也不去。” 红衣女子道:“施大哥,我是怕你不舍得啊,你辛苦创下来的家业,没想到就此离去了,兰儿真是对不住你。” 施琼听后,这才知道误会了,连忙笑道:“施大哥还以为是你舍不得,却不想你竟扯到施大哥身上来了。你放心,有身后的这几十箱金银财宝,咱们还愁没店开?” 红衣女子转身看了看身后十几辆载满银子的车,笑道:“那倒也是,既然施大哥放得下,我们就走吧,到了中原,我们就开一间更大的酒店,做天下最大的老板。” 施琼道:“好,果然不愧是一代侠女,有老板的风范。”说完便转身带头走了。 他这一句话说的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听起来怪怪的,可是红衣女子似是习惯了一般,看着他的背影,寻思道: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无论如何,该还的总要还的,一切听天由命吧! “唉!”想到这里,她不由又叹了口气,对着身后压银的十几个人道:“一路有劳各位护好银车了。” 其中有个穿着白衣服,手拿短刀的男人连忙上前笑道:“姑娘放心,有我们史家五兄弟在,银车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就算是那些绿林朋友不给我们面子,好歹也要给施老板和姑娘的面子,谅他们也不敢动任何歪念头。” 红衣女子道:“既然这样,那最好不过了,起程吧!”说完便也走了。 白衣服男子这才大手一挥道:“兄弟们,起程了!”众人一听,连忙使劲拉动车子,顿时几十辆银车,缓缓行动起来,身后的厚厚的黄沙上留下了几十道车印,大风一过,便又瞬间恢复了原样。 原来,这红衣女子便是当年随着武林盟主潘擎苍一起失踪了的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当年她一怒之下,一把火烧了辛苦创下了的基业逍遥派,含恨离开了中原,不想却在这里得遇施琼相救,这才安顿下来,一晃已经四年过去了。 二人平日虽然已兄弟自称,兰儿一直挂念潘擎苍,后悔当年一时冲动,杀死了心爱的人,每日活着痛苦与折磨之中,可谓度日如年,终于下定决心重返中原,想要找到杨胜天,揭开当年的婚礼上的真相。施琼怕她再受伤害,也决定重新踏入江湖,以便随时保护她。 第二百三十二章 山雨欲来 这一日,兰儿和施琼行至甘肃境内一个小镇,发现天色已至晌午,大家都口渴难耐,便准备找一个地方吃些酒水,接着赶路。 一行人找到当地一家小店,安排好银车之后,这才进入店中,准备吃饭。 店老板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不由很是高兴,满脸堆笑的亲自上来招呼道:“客官,想吃什么尽管点,小店之内应有尽有。” 施琼拿出一枚十两的银子,仍在桌上道:“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要快!”他一句话说出来,几乎将老板的耳朵都要震聋了。 店里的客人听到施琼这么大的嗓门,不由纷纷伸长脖子朝他瞧来,又见他身材高大,雄壮威武,不由吓得不敢吭声。 店老板连忙将桌上那白花花的银子拿在手中,满脸堆笑道:“客官稍等,饭菜马上就来。”说完便退了下去,准备酒菜。 不一会儿,满桌的酒菜都上齐了,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施琼见有这么多好吃的,连忙朝兰儿客气道:“妹子,快吃啊!” 兰儿笑着道:“施大哥,还是你先吃吧,我看你都等不急了。” 施琼一听,有些不好意思道:“施大哥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了几十年,哪见过这么多好吃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客气了。”说完便拿起盘里的一整只鸡,抱着啃了起来,只吃的满脸是油。 这边史家五虎,连续赶了半个月的路,每日里都吃些干粮,早就饿的受不了了,如今见有这么多好吃的,也都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过了一会,大家正吃着的时候,突然进来一二十人,个个手拿单刀,凶神恶煞,其它客人见了,都纷纷低下头来,不敢看他们,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们,惹来杀生之祸。 店老板见他们来势汹汹,不由眉头一皱,连忙迎上前去,笑着问一个带头的人道:“不不知客官想吃点什么?” 兰儿抬头一看,见为首那人满脸胡子,脸上有几处深深的刀伤,面上的肉已经翻了过来,手里拿着把金鞭,暗自寻思他定不是什么好人。而他身边两人,却面如小生,文质彬彬,每人手中也都各拿一根银鞭和软鞭,与为首的那人截然不同。不由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施琼,哪知施琼却只顾啃着肉,好像没看到一般。 史家五虎突然见到这些人,不由也眉头紧皱,互相使了个眼色,暗自提醒大家小心。 一时间小店里气氛很是紧张。 刀疤脸见店老板问,便将手中的金鞭朝桌子上重重一扔,一只脚踩在板凳上,一只脚站在地上,眼睛盯着史家五虎大声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东西统统都给老子端出来!快点!老子一会还要做一笔大买卖,若是耽搁了老子的好事,小心兄弟们拆了你的店。” 史家老五史雨,性子最急,见刀疤脸盯着这边看,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刚准备拿桌上的剑,却被对面的大哥瞪了一眼,只好又乖乖的坐了下来。 店老板眼见大事不好,哪还敢说话,只吓得跑到厨房,吩咐找店里最好东西上,生怕这帮人吃不舒服,然后找茬拆了自己的小店。 不一会儿,店老板便也照着施琼一桌的标准,上了满满一桌菜,见刀疤脸没有说什么,也不敢再问,吓得连忙退了回去,躲在一边。 这边,施琼却看也不看他们,只顾啃着肉。 那帮人见酒菜已到,都纷纷坐下,这才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过了一会,史家老大史风站了起来,手中端了满满一碗酒,走到刀疤脸面前道:“秦兄,小弟初来贵道,路过此地,来不及专程上门拜访,还请谅解!现在敬你一杯,权当赔罪,还望给个面子,高抬贵手。” 刀疤脸见史风来给自己敬酒,却看也不看他道:“噢,原来是太原史家五虎啊!这也难怪不把我秦家三兄弟放在眼里了,想我兄弟三人只是江湖上的小角色,招牌也远不及你们史家五虎,你们自然便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如今又岂敢劳驾“五虎断门刀”的老大史风史大侠给我敬酒呢?”他这一番话说的当真是软硬兼使,滴水不漏。 客店里的人一听“秦明”二字,不由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就是甘陕两省境内黑白两道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霹雳火”秦明。 原来,这“霹雳火”秦明,共有兄弟三人,老二叫秦江、老三叫秦峰。二十年前,他兄弟三人便已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专靠走镖为生。兄弟三人都善使软鞭,其家传的“秦式三鞭”共有九九八十一路,均以刚劲威猛为主,其中又不乏柔软,灵巧。多年来,死在他们兄弟三人鞭下的英雄好汉可谓不计其数。十五年前,却不知为何这三人偏偏放弃了正当营生不干,竟拉起了一帮人马,占山为王,盘踞在甘、陕一带,拦路抢劫,无恶不作,黑白两道的人惟恐避之而不及,生怕招惹到他们。平常有客商及镖车,途经此地,也都会专程准备好银两或是礼物去拜会,以免产生误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也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此时史家五虎见到秦明三兄弟,自然明白他们是怪罪自己没有专程上门去拜会他们,今天是特意过来找茬的,所以史风这才希望能够主动化解误会,以免镖银有所闪失。 史风见秦明似乎不买帐,心中虽有不悦,可仍然满脸堆笑道:“秦兄说笑了,在甘、陕这个地界,有谁不给秦家三兄弟面子,我史家五虎在江湖上的那点小名声又岂敢跟你相提并论呢不过,所谓行有行规,这些小弟自然明白,只是此时路过,时间着实太过匆忙,不及专程上门拜访,还望见谅,这里有区区一些银两,还望秦兄笑讷!另外今日兄弟们的酒席,也都算在小弟身上,权当我史家兄弟与各位交个朋友。” 史风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放在秦明的桌上。 秦明用眼扫了一眼银袋,泠笑一声道:“史家兄弟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难不成我秦家三兄弟就值这么区区几百两银子不成?据我所知,今日你们押送的东西至少也有上百万两白银啊!怎么着,也要与分我们兄弟们一些了。” 秦明说完,旁边的秦江和秦峰,也都手握长鞭大笑几声,其它人听后也都跟着哄然大笑起来。 兰儿心中不由有些着急,看看施琼见他还在吃着,完全不把秦家三兄弟当回事,便知他心中有数,这才松了口气。 这边坐着的史雨见大哥低声下气,好话说尽,秦明还是不买帐,便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抽出手中的刀大怒道:“姓秦的,别人怕你们秦家三兄弟,我史家五虎不怕,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史风一听,暗叫不好,连忙大声吼道:“老五,住嘴!” 秦峰一听,眉头一皱,脸上面色立改,手握软鞭便也站了起来,盯着史雨看。 史风一见,生怕两方会打起来,连忙给史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下。 史雨似乎有些气不过,大声道:“大哥,我史家五兄弟自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受过这等鸟气,今日就让兄弟领教领教秦家三兄弟的八十一路鞭法,也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秦峰一听,也泠笑一声道:“哼!正好我秦某也想领教太原史家“五虎断门刀”刀法,不知阁下是一个人上呢?还是五兄弟一起上?” 史风见他二人马上起了争执,不由暗自着急,又朝史雨吼道:“老五,还不退下。” 史雨还想说话,二哥史云一看,连忙拉着他坐了下来。 秦峰见史雨坐下,又泠声笑道:“哼,我还以为史家五虎当真跟老虎一样呢?原来不过是只病猫罢了!哈哈!”其它的人听了,也哄然大笑起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两雄对战 史风一听,不由眉头一皱,还末说话,这边史雨却已经抽出手中钢刀,跳了起来,瞬时一招“单刀直入”真朝秦峰的胸膛探去。他一招出来,便已使出了“五虎断门刀”的威力,不仅快,而且狠。 秦峰一见,也不示弱,迅速闪过之后,提起软鞭,一招“披星戴月”直上而下也向秦雨面门扫去。 一时间,二人便在这小店里斗了起来,其它客人见状,也都纷纷躲了开来,有胆小的已瞅准空子,溜了出去,胆大的则躲在一边看热闹。 史家其余三位兄弟见状,也都纷纷抽出刀来,以便随时应敌。 而这边的秦家三兄弟带过来的一帮人,也都纷纷拿出武器,将史家五兄弟及小兰和施琼围了起来。 这边秦峰和史雨一鞭一刀已斗了十几个回合,二人旗鼓相当,可谓不分上下,正斗的越来越凶。 秦峰的软鞭力道十足又柔韧有余,所到之处,桌椅都化为粉碎,一时之间,小店之内,乱成了一片,到处是盘子、碟子掉在地上摔破的清脆响声。 两人又战了二十几个回合,这边史风看出史雨此时已处于下风,稍时便会落败,到时不光自己的面子上不好看,恐怕还会累及今后太原史家五虎在江湖上好不容易混出的名声,便连忙向秦明陪笑道:“秦大当家的,这又是何苦呢?有事好商量,千万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秦明见此时史风求饶,不由泠笑道:“史兄,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事是你们先挑起来的,到现在你却要我们住手,恐怕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吧。倘若我就这样停下来,这叫我秦家三兄弟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混呢?就算是我答应,恐怕我手下这帮兄弟手里的家伙也不答应吧!再说了,就凭你一句话,就想让我们住手,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史风见秦明始终不肯让步,又见这边秦雨身上已被秦峰的软鞭扫了一下,鲜血直流,心里虽然不服气,可是想到镖银,也只好忍了,连忙又道:“照秦兄的意思又当如何呢?要怎样才能高抬贵手” 秦明见史风着急,不紧不慢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个猪耳朵放在嘴里,边嚼边慢慢说道:“这事好办,把你们所保的货留下一半,我自然就不再为难你们了!如果不然,恐怕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无法管住三弟手中的软鞭呀!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史兄可是得不偿失啊!” 史风一听,不由大吃一惊,再也忍不住秦明的故意刁难,大怒道:“姓秦的,你这也末免太横行霸道了,我史风好话说尽,你难道非要撕破脸不成?” 秦明一听,也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朝桌子上一扔,泠声道:“哼,史兄既然不愿意双手奉上,我秦家三兄弟就只好自己动手取了,到时就不要怪我秦明贪心,连你那半恐怕也要一起收了。” 史风听后,气得直打哆嗦道:“好!既然如此,多说也无益,史某只好领教秦兄的金鞭了。请!”说完,便抽出了手中的单刀。 这边的秦江一听,连忙站了起来道:“大哥,杀鸡焉用牛刀?还是让我来会会阁下的“五虎断门刀”吧!”说完便举起了手里的银鞭,“啪”的一声打在一张桌上,顿时那桌子立刻粉身碎骨,成了一堆废木材。 恰在此时,这边的史雨又中了秦峰一鞭,败下阵来。 史风大吃一惊,正准备举刀与秦江拼命,忽听人群之中一阵骚动,都纷纷朝门口观望,竟似连这边热闹的打斗都不看了,嘴里一个劲的喊着:“来了,来了!” 兰儿见状,也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瞧不出多大年纪,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身穿灰色衣服的老人和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子慢慢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那老人手里柱着一个拐杖,双眼竟似已经瞎了,由着那小女孩扶着,经过史风的身边,找了一张尚末遭到破坏且还幸存完好的桌子坐了下来。 店小二见状,吓得连忙跑过来小声劝道:“老人家,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再说故事了。”说完,便一个劲的朝那小姑娘使眼色。 小姑娘见他使眼色,扫了一眼店内的人,低头对着那老人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 那老人听后,笑了笑道:“小二哥,老头只是个说书的,靠一张嘴混口饭吃,什么也看不到。我只知道,今个不说书,今个便没饭吃,其它的便一概不想知道也不想过问。”说完便也不顾店小二的劝,端起桌上的一碗水,喝了一口,朝小女孩问道:“小兰,今天爷爷该讲哪一段了?” 这边的兰儿一听,不由吃了一惊,万没有想到这瘦弱的小女孩,竟和自己名字相同,不由对他二人突增了一些好感,又看到这边凶神恶煞的秦家三兄弟,不由替他爷孙二人担心起来。 那位叫小兰的姑娘一听,连忙答道:“爷爷,今天我们该说当今武林盟主的一段充满离奇的身世故事,您老人家难道忘了?”她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些稚嫩,但是却如黄莺鸣叫一般,甚是好听。她话音刚落,店里的客人都不由拍手叫好。 兰儿突然听到武林盟主的名字,心中又是一惊,看了一眼施琼,见他仍然在啃肉,扫了一眼桌上,发觉整整一桌的菜都已被他一人吃了个尽光,不由暗笑道:“施大哥果然言出必行,除了吃喝,概不过问,这样也好,我且先不动声色,看他们到底说些什么。”她一念至此,便也低头不语,只顾听着。 老人一听,不由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还是我的小兰记性好,你看爷爷这一大把年纪了,早就老糊涂了,多亏有你提醒,你说我们先从哪段讲起呢?” 小兰一听,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当然是从武林盟主初次下山便失忆的那段遭遇开始讲起了,这一段才精彩呢。” 老人听后,便笑着道:“那好,咱就从这段说起。噢,对了,小兰,一会等爷爷讲完,你一定要记得收钱啊,千万不要向上次那样,有两个混蛋打架,把客人都吓跑了,害得我们连钱都没有收到,最后饿了两天肚子,这次没有混蛋打架吧?” 小兰听后,环视了一圈周围打架的人,笑道:“爷爷,您就放心吧!今天绝对没有混蛋打架的,我可是把盘子都准备好了,一定不会像上次那样忘了收钱的。”她说完之后,便又学着走江湖的模样,抱拳向店里的人道:“各位英雄好汉,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小女子与爷爷长年在外靠耍嘴皮子混一口饭吃,生活实属不易,要是有人觉得爷爷讲的故事精彩,便赏些薄钱,给口饭吃,小兰在此有礼了!” 她这番话一说完,周围的客人都不由吓的半天不敢吭声,发觉那老头竟敢公开辱骂秦氏三兄弟及史家五虎为混蛋,当真胆子不小。 兰儿也不由会心一笑,想起当年跟潘擎苍一起讨饭的日子来,可转念又为他们爷孙担心起来。 这边秦家三兄弟听了老头子的话,不由脸色大变。秦江一拍桌子,大声骂道:“老不死的,没看到大爷我今天在这里做生意吗?识相的还不快滚?” 周围的客人见秦家三兄弟果然发怒,只好躲在一边不敢说话,更不敢看他们。 老人听后,却不紧不慢道:“这位客官,老头子早就是个瞎子了,当然看不到你们在做生意了。若是这个英雄嫌弃老头子讲的不好,可以不听,你做你的生意,我讲我的故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岂不很好吗?” 秦江一听,见一个糟老头子竟也敢跟自己顶嘴,不由觉得他活的不耐烦了,拿起银鞭子大怒道:“老不死的,怎么着,是不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久了,想早点去见阎王爷现在就成全你。”说完手里的银鞭一抖,夹着风声朝着老人的面门扫了过去。 众人一看,不由纷纷闭上眼睛,吓得不敢再看。 哪知就在银鞭快要扫到老人面门的时候,施琼突然伸了个懒腰,一把抓住银鞭道:“饭也吃饱了,酒也喝足了,就是背有些痒,可惜老夫的手又不够长,够不着背上,不如借兄台手中的铁丝用用,老夫挠挠痒,可好?” 兰儿一听,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一见,脸都绿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说书老人 秦江见施琼突然抓住自己的银鞭,不由勃然大怒道:“我看你是想找死,我听说人若死了身上也就不会痒了!”说完之后,便想要扯回银鞭,哪知使出浑身的力道,却发现银鞭竟纹丝不动,不由有些吃惊。 施琼听后,打了一个哈欠道:“这么说,兄台是不愿双手奉上了,看来还得老夫亲自动手取了。可惜啊!好好的一根鞭子,就这样没了。”他话音刚落,只见那段长银鞭顿时断成几十截,每截只有十公分长。他拾起其中一节银鞭,果然在后背上挠起痒来。 众人一见施琼露出这一出手,不由惊呆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神力。 史风一见,不由松了口气,他知道今日这事总算熬过去了。 秦江见自己的银鞭被折成几十截,脸上不由一阵红一阵白,正准备扑上去找施琼拼命,却被秦明拦住了,只好怏怏的坐下来,怒视着施琼和兰儿,一脸的不服气。 施琼边挠痒,边笑着对兰儿说:“妹子,想不想听故事?” 兰儿知道施琼想趁机教训秦家三兄弟一顿,其实她也很想从说书老人口中得知潘大哥的下落,连忙笑道:“好啊!兰儿最喜欢听故事了!” 施琼听后这才郑重的朝说书老人笑道:“老人家,既然我家妹子想听您故事,还请请上一段!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说完便又从身上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朝那老人随手扔了过去。 说来也怪,那枚银子经他这么随手一扔,到了老人的桌子上空时,竟突然掉了下去,深深的陷入了桌面内。 众人一看,不由为施琼的内力所震惊,秦明三兄弟的脸上也都瞬间变的苍白。 小兰见有这多么银子,连忙跟老头道:“爷爷,有人赏了我们足足十两银子呐,您还不快讲故事。” 老人一听,连忙笑道:“哇,这么多,那爷爷今天一定要多讲一些,让这位客官听个够才行啊!” 小兰道:“那是当然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人家呢?既然如此,您还不快讲?小心人家把银子再收回去,到时煮熟的鸭子就又白白飞走了。” 旁边的客人一听,也连忙催道:“是啊!快给我们讲讲当今武林盟主到底有什么奇遇啊!” 老人一听,这才又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开始讲道:“话说这当今的武林盟主刚出山的时候,那可不是什么大英雄,相反却是一个傻小子,这事如何说起呢?这当然要从他失忆的那一刻讲起。” 兰儿一听,不由一惊,连忙用心去听。 这时小兰却穿插嘴道:”啊!爷爷,你是不是讲错了,你今天要讲的可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堂堂正义堂的少堂主潘擎苍潘大侠的英雄故事啊!怎么会讲到一个傻子呢?” 众人一听,也都纷纷提出疑问。 那老人听后,接着侃侃而谈道:“小兰,这你就不懂了吧!当年武林盟主出山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突然失忆了,据说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你说是不是傻子呢?不如幸好,这小子命大,要不是碰到孟青云孟老爷子出手相救,恐怕早就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了。” 小兰听后,似乎又是不解道:“爷爷,你说我们的盟主一出山,就被孟青云孟老爷子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孟青云又是何人呢?” 兰儿突然听到那老人提起自己的爹爹不由心里一阵激动。 众人一听,也问道:“是啊!快说说,这孟青云到底是什么厉害人物,竟然可以救了当年的武林盟主” 老人接着道:“要说这孟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他只是一个世代靠打鱼为生的渔民而已,就是因为会一点武功,而且为人正直,心胸宽广,所以被当地的村民选为头头,带着他们打鱼,不过如果要提起他的女儿,那江湖上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小兰一听,也连忙惊道:“啊!爷爷你快说,这孟老爷子的女儿到底是何人呢?” “是啊!你快讲啊!”众人也都纷纷催道。 老人一听,不由笑了笑道:“小兰,这事说来当真是巧的很,这孟老爷子的女儿,竟然也跟你的名字一样,中间也带着一个兰字,你说巧不巧?” 小兰听后道:“爷爷说他也叫小兰?这事真是也太巧了。不过爷爷,天底下有很多人的名字之中,都有一个兰字,这也不足为奇啊!怪道就因为这样,你才会说她天下闻名吗?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照你这样说,那小兰岂不是也可以出名了。” 众人一听道:“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老人笑了笑道:“可是这个兰儿,却是大名鼎鼎的逍遥派掌门人,当年她一夜之间灭了青鱼帮百十条人命,一举吞并了整个长江流域的渔业,你说她厉害不厉害呢?比你又如何呢?” 众人一听,不由大吃一惊道:”啊!原来竟然是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难怪了。” 小兰听后,也连忙说道:“原来这个兰儿竟然就是与正义堂、正义堂齐名的逍遥派掌门人孟雪兰啊!这下小兰真没法跟她比了。那后来呢?是她救了武林盟主吗?” 老人道:“不错,孟老爷子救起武林盟主之后,便又将他安置在家里养伤,哪知等他病好之后,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就连自己的名字也都忘记了,你说他糊涂不糊涂呢?世上哪有连自己名子都不记得的人呢?所以那个小兰就又给他起了一外名字,叫小糊涂。” 众人一听,都道:“果然够糊涂了!” 小兰一听,不由拍手大叫:“小糊涂,真是好玩。” 老人等他们停下来,过了许久,便叹了口气,接着道:“唉,可惜的是,因为我们糊涂盟主的出现,从此以后,平静了许久的武林从此便再也没有平静过了。几个月后,孟老爷子便因为在与青鱼帮的一场争斗中惨死,可叹孟老爷子一生为人正直,却遭奸人暗算,从此结束了。那场争斗,双方各有死伤,孟雪兰就在险些被青鱼帮帮主刘老三杀死的时候,我们的糊涂盟主却突然扑了上去,硬是用身体替她挡了两刀。唉!刘老三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可刀法却以刚猛著称,就算是一般的武林高手遭此两刀,后果便很不堪,更何况我们那个糊涂盟主了,可见他受的伤是何其重。可是那时他却明知有生命危险,却仍然奋不顾身舍命的替孟雪兰挡了两刀,由此可见,在他的心里是多么的重情重义。” 众人听到盟主受伤,不由很是吃惊,有人问道:“那敢问老爷子,我们的盟主中了两刀之后有没有死呢?” 小兰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边的秦明却接过话道:“真是蠢,要是他死了,现在还能做武林盟主吗?”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老人道:“这位客官说的没错,我们那个糊涂盟主虽然拼了命救下了兰儿,可是却也身受重伤。不过大家不用担心,他自幼便有神功护体,伤的重,自然好的也快。果然没过几天,伤痕便便痊愈了。那时孟雪兰失去了亲人,家也被人放火烧了,二人伤心的埋了孟老爷子,从些开始流浪的生活,一起讨饭,一起同甘共苦,日子虽然过的很苦,可却也乐得逍遥自在,甚至他二人还自立了门派,自称是逍遥派掌门人,可谓两情相悦。” 兰儿听到老人讲到这里,不由回想起当年跟潘擎苍一起相处的那段日子,不由甜甜的笑了。 小兰一听,却不由羡慕道:“自古佳人陪英雄,他们俩人在一起,虽然日子很苦,可是心里却已经很幸福了,要是我也能碰到这样一个男子,便是死也要跟着他了,再也不愿跟他分开了。” 老人听了小兰的话,笑了笑道:“不错,当年孟雪兰虽然只有十三四岁,可却颇有姿色,性格又如孟老爷子一般善良,豪爽,自然称得上是绝代佳人,可是我们那位糊涂盟主却着实不怎么样?他不但相貌奇丑,而且全身恶臭,令人不敢接近,可是唯有这位孟姑娘却天生不惧,死心踏地的跟着他,由此二见,二人那时真的是情深意切,再加上二人在以后的日子,经历过与步非云及新野城与蒙面黑衣人的恶战之后,二人的感情更是更深一层,那时孟雪兰似乎已够过够了这种打打杀打的生活,提出想要与我们的糊涂盟主退隐江湖,过着平静快乐的二人世界,从此男耕田来女织布,真正的逍遥自在,而我们的盟主也一口答应她,等报了父仇之后,便与她又宿又飞,从此乐得逍遥自在,可惜的是人生不如天算,唉,一对好好的鸳鸯因为遇到了两个人而彻底改变了一生。” 周围的客人一听,不由也感到很是可惜。 兰儿听到这段,想起那时潘擎苍搂着自己从悬崖上纵身飞下的那一刻,至今那种躺在他的怀里眩晕而又幸福激动的奇妙感觉仍然记忆忧新,不由又是轻轻一笑。 小兰听到这里,不由也愣了半天,之后才低声问道:“爷爷,不知盟主和孟姑娘遇到了什么人,竟何以又会改变他们的一生呢?” 老人喝了一口水道:“要说这两个人,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在二十多年前,只要提到“黑白二圣”的名字,又有何人不知墨羽堂和白思聪呢?” 众人一听,不由又是一惊。 就连秦家三兄弟和史家五虎听了,也不由都感到不可思议。 第二百三十五章 知人知面 小兰一听,连忙问道:“黑白二圣,不是当年的“江湖四杰”吗?听说他们早就在十五年前退隐江湖,不知所踪了,不知为何偏偏却被他们二人碰上呢?” 老人道:“这自然就是黑白二圣暗中搞的鬼了,其实他们早就知道盟主他们要经过那里了,所以便事先在那里等着鱼儿上钩了。兰儿和糊涂盟主在江边碰到了黑白二圣,便应了他们之约上了他们的大船,四人整日在江上喝酒比剑,好不开心,整整过了半个月之久,甚至还结拜为异姓兄妹。后来“黑白二圣”得知我们的糊涂盟主失忆了,便建议他独自一人去长白山寻找神医惟德治病,而让兰儿姑娘留在船上跟着他们一起习武,将来好为父报仇。唉,可惜啊!” 兰儿听到这里,不由一惊,寻思道:“为什么这老人家对这段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到底是何人呢?”正在想时,突然听到小兰道:“当真是怪可惜的!当时我们的糊涂盟主当真是糊涂的很,连这最简单的“棒打鸳鸯”的伎俩都没有看明白,相反还亲自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交与别人手中,当真是糊涂至极啊!”兰儿不由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却不知小兰又为何这样说。 老人道:“丫头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黑白二圣当年在武林扬名的时候,就曾野心勃勃,早就想当武林盟主了,可惜因为有长剑慕容轩与短刀步非云的存在,也只好委屈求全,甘居他二人之下。此时重出江湖,自然非同小可,他二人见到我们的糊涂盟主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好武功,而且还是长剑慕容轩的弟子,当然要刻意拉拢他了,想为自己日后称霸武林所用,他二人将兰儿留下,名义上是教她武功,实质上则是利用于她,中间其意有三:一为拉拢我们的糊涂盟主。二为自己将来的霸业取得一定的势力,三为将兰儿当做人质,以便将来我们的糊涂盟主不受其控制的时候,便用她来威胁他,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兰儿突然听到这些,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想到:“难怪当初大哥二哥执意要上武林大会比武,争得武林盟主之位。当年,我要离开他们二人却找潘大哥,他们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原来竟然是这个用意,我当时为什么会想不到呢?真是可恨!”此时她忽然想明白,不由很是懊悔与潘擎苍分开。 小兰听后道:“既然这样,那兰儿姑娘冰雪聪明,自然也应该看出黑白二圣的用意啊,为何却迟迟不去找盟主呢?难道那时她已经不爱盟主了吗?” 老人听到,过了半天才道:“其实那位兰儿姑娘又何尝不思念自己的情人呢?可是每当她要向黑白二圣告辞的时候,黑白二圣总是以又有了新的剑招要教给她为由,百般阻止于她。兰儿姑娘天性善良,以为他们是出于关心自己,这才不好拒绝,可是她又哪里知道,就在她向黑白二圣学那些所谓的无用剑招时,我们的糊涂盟主又遭到了别人的暗算,经历了九死一生,这其中的凶险,又有几人知呢?” 小兰也连忙问道:“爷爷,你这话就不对了,那黑白二圣号称“江湖四杰”,早已名震江湖,剑法自然高明,为何你偏要说是无用的剑招呢?” 众人一听,也连忙不解道:“是啊!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老人听后笑道:“黑白二圣的剑法是很高明,二人双剑合璧威力更是不凡,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和长剑短刀齐名。只可惜,他们的剑法虽然高明,可是教给那位兰儿姑娘的,却只是昆仑派最普通的剑法招式,只是三流剑法,比起他们自创的黑白剑法,却是相差万里、毫无一用罢了,只可惜兰儿姑娘不懂武功,还以为他们教给自己的是最好的剑法,白白错失了与盟主相处的大好日子,为以后的悲惨遭遇埋下了层层祸根啊!” 众人一听,不由很是吃惊,有人小声道:“真想不到,黑白二圣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兰儿一听,不由脸上一白,竟似不相信老人所说的话,刚想站起来质问,却被施琼拉住了,只好又坐下继续听。 小兰听后,也不由觉得很可惜道:“唉,要怪就怪黑白二圣太过狡猾了,兰儿姑娘只是心地太善良,不忍心拒绝他们的好意罢了,却不知这好心原来却是黑白二圣的毒计,不知我们的盟主这次又遭到了什么凶险呢?” 众人听了,也连忙催道:“是啊!这次糊涂盟主又遭受到什么凶险了呢?” 老人听后,深思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这次盟主不仅被人合伙诬陷为“梅花大盗”,而且还被江湖四大门派合伙围剿,且身受重伤,被人打入死牢,日日被八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拷打,昼夜不停息,只要他昏死过后,便会用泠水冲醒,再继续严刑拷打,既不给水喝,也不给饭吃,曾经几度死了过去,又被打醒过来。这一切都因为他得罪了一个不应该得罪的人,这个人是他的死敌,也是他一生的克星。” “啊!”众人一听,不由更是吃惊。 就连忙施琼闻之也似乎有所心动,刚想张开嘴去问什么,却听史风问道:“不知这陷害他的人到底是谁,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想要至他于死地呢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恩仇呢?” 小兰听了,也连忙问道:“是啊!这人跟我们的糊涂盟主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不仅要诬陷他为臭名远扬的“梅花大盗”,而且还要致他于死地呢?” 老人过了半天这才叹息道:“说出来大家也许不信,此人便是柳家庄庄主庄玄彤。” 众人一听,不由惊道:“莫非就是“一剑震九州”的庄玄彤?我听说此人乐善好施,为人仗义,老头你八成是胡说八道的吧!” 老人听后,“哼”了一声道:“江湖险恶,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庄玄彤表面是个好人,可是背地里却干尽了坏事。他以前只是新野城内一个小小的师爷,姓柳名胜,自幼便坏事干尽,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后来又巴结上了当朝的一品大员丁谓,陷害当朝忠良之臣潘强,最后为了逃避仇家这才隐名埋姓住在苏州城内,到处结交武林人士,黑白两道无人不识。那日他得知我们的糊涂盟主便是自己昔日仇敌的儿子之后,便联合四大门派掌门人,诬陷他为“梅花大盗”,借着锄奸的名声,想要害了我们的糊涂盟主。只可惜,他万万没有想到,到最后,她唯一的爱女庄梦蝶竟然背叛了他,在我们的糊涂盟主快要没命的时候,冒死将他救了出来,只可惜那时我们的盟主已经被他们折磨的神志不轻,奄奄一息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生死决别 兰儿听到这时,不由更是不敢相信,她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日夜要找的仇人,竟然是庄玄彤,这一切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众人一听,不由都道:“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人真该死!” 老人也不理会他们的话,这才又接着道:“庄梦蝶救出我们的糊涂盟主之后,一路奔向长白山寻找神医惟德先生,因为她知道,只有神医才可以救他,可是她哪里知道神医是从来不肯轻易救人的,除非对方要答应他一件永远不可能办到的事,他才会出手相救.” 小兰听后,连忙问道:“不知这次神医又提出了什么苛刻的条件呢?” 兰儿似乎也很关心这个问题,连忙看着老人。 老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次神医提出的条件当真是任何人都无法办到,可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堂堂的庄家大小姐,从来都没有吃过苦的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为了自己的郎君竟然办到了,这份勇气当真无人能及。” 众人一听,连忙好奇道:“郎君?为什么我们的糊涂盟主竟是她的郎君呢?” 秦明听后,突然笑道:“那是因为盟主虽然是为了替自己最好的结义兄弟杨胜天上台教训庄玄彤的大弟子武通博,但也赢得了比武招亲的擂台,按照比武招亲的规矩,自然便是庄大小姐的郎君了。”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老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那时的庄大小姐只是一厢情愿而已,那时我们的糊涂盟主虽然赢了擂台,可心中却时时惦记着心爱的兰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这门亲事的,这才使得全武林人士都在看庄玄彤的笑话了。这自然也是最后庄玄彤要陷害他的原因之一了。可是就算是他不愿意娶庄大小姐为妻,可是庄大小姐却仍然不计较,依旧冒死将他从自己爹爹的手中救了出来,而且还答应了神医那个无比苛刻的条件,这才又救了我们的糊涂盟主一命。” 兰儿听后,不仅在心里寻思道:“不知这位庄家大小姐为救潘大哥,到底答应了神医什么样的条件呢?” 恰在这时,也有人问道:“老人家,不知这次神医到底又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呢?” 老人这才缓缓说道:“在长白山之上,有个天池,长年结着厚厚的冰,最低湿度可以瞬间让人冻僵。而那位神医为了不出手救我们的糊涂盟主,便故意提出:如果这位庄家大小姐,可以赤身在这天池里呆上一天一夜,然后又没有被冻死,自己便会出手救人,如果少待一个时辰,便也不会救,这样的条件,誓问,天下间又有几个人可以做的到呢?” 众人一听,不由又是一阵大惊,都纷纷摇头,觉得这样的条件根本办不到。 小兰也不由惊到:“爷爷,难怪这位庄家大小姐为了爱情,竟真的跳下去了吗?那岂不是要被活活冻死在天池里?” 老人接着道:“不错!让神医想不到的是,这位庄家大小姐,竟然二话没说,便脱去了身上的衣服,赤裸裸的跳入了池水之中,一直坚持了一天一夜。这种忍耐力,这种为了爱情誓死如归的心结,恐怕会令天下所有的爱情,都黯然失色的。” 兰儿听到这些,不由也是惊讶不已,她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和庄梦蝶之间竟然经历了这样刻骨铭心的事,难怪他会对庄梦蝶念念不忘,她甚至在为当初吃庄梦蝶的醋而感觉到羞愧。 众人过了半天,惊的连话都不说,似乎都在为那为庄家大小姐的勇气而感动敬佩。 老人过了一会继续说道:“可喜的事,经过一天一夜,那位大小姐虽然被冻的全身内脏衰竭,可是却凭着自己坚强的毅力为心爱的男人争得了活命的机会,从那以后神医先生果然屡行了诺言,答应给盟主医治。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这才治好了他二人的病,从此我们的糊涂盟主便如脱胎换骨一般,成了一个绝世的美男子,不仅肤白如雪,而且貌比潘安,真正成了世上所有女子梦想中的情人,而那位庄家大小姐,也因为自己的坚持,感动了上天,换得了爱情,可是这一切都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中间的痛苦和艰辛也只有天知、地知,他二人知了。唯一的遗憾便是我们的糊涂盟主虽然身体康复了,可却从此也失去了记忆,将与兰儿姑娘之间的感情给彻底的忘记了。后来在封刀大会上,虽然兰儿又找到了他,可是那时已是花非花,雾非雾了!唉,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他们之间要遭此磨难的。” 小兰听后,连忙问道:“难道兰儿姑娘不知道盟主那时已经失去了记忆了吗?” 老人听后,过了许久才道:“兰儿姑娘虽然知道盟主失去了武功,也坚信可以用自己的柔情换醒两人曾经的感情记忆,可是她却始终忘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盟主天生便是一个重情重意的男子,当年他为了兰儿,却宁愿放弃比武招亲的十万两白银以及所有的富华富贵,坚持不取庄家大小姐,而如今他又如何会为了另外一个女子,而放弃庄家大小姐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呢?所以后来,在汉阳城中,盟主为了救一个流浪的小乞丐而故意气走了兰儿姑娘。可是兰儿又何曾知道,那时的盟主已经对她有了深深的好感,就在她即将快要成功挽回二人之间的感情时,他却为了保护她和小乞丐,而故意用计气走了她。唉!我们的糊涂盟主宁可自己遭到误解,却也要保护心爱之人的安全,这份大义又有谁能理解呢? 众人一听,也不由为他们二人之间的爱情而感到惋惜。 秦明一听,却道:“哼,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这种惺惺做态的把戏,也不怕世人怡笑。” 兰儿一听,见秦明竟然侮辱她和潘大哥之间的感情,不由大怒,刚想上前教训他,却又被施琼拦住了,只好做罢。 小兰不由叹息道:“唉!自古患难见真情,也许他们二人之间,今生只是有缘无份罢了。” 老人也不理会这些,只是接着说:“那晚,我们的糊涂盟主故意气走了兰儿之后,一度伤心欲绝,因为在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兰儿,只可惜她却再也不知道了。兰儿走后,盟主遇到了大量的官兵,一个人厮杀了近百名官兵,身上到处都是箭伤,衣服之上也满身是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其实那个时候,兰儿又何尝知道自从她离开之后,我们的盟主便已经抱了必死之心,这才与她绝决的。” 众人一听,不由担心的问道:“后来呢?盟主怎么样了呢?” 老人接着道:“后来,我们的盟主在刀光剑影之中,似乎又想起了曾经被四大门派围攻的情景,以前所有的记忆在与官兵的厮杀中,竟慢慢的恢复了,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深深的伤害了兰儿的心,可是那时他却已经没有机会再向她说声道歉了,因为四周有近五十名弓箭手,齐齐的对着他,瞬间便会将他万剑穿心。他知道今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心爱的兰儿了,不由万念俱灰,准备以死来向兰儿赎罪,他突然在箭雨之中,放弃了抵抗,闭着双眼去等待死亡,也许他这一生的悲剧就将会从些结束。” 小兰听后,不由大声惊问道:“啊!爷爷,后来怎么样了?” 众人一时也都很是担心潘擎苍的安危。 第二百三十七章 身不由已 兰儿此时已是泪流满面,痛不欲生,施琼却也不劝她,众人似是很不解,都以为她是为盟主和兰儿之间的真爱受到感动,一时无法自控而已,不由对她的至情至性也很是敬佩。 老人接着说道:“后来盟主所幸被丐帮帮主王承颜救了,这才逃过一劫,可是却身受重伤,三日之后,方才醒了过来。等他再次醒过来时,便立刻去了新野客栈找寻兰儿姑娘,可是那时兰儿姑娘却以为他故意失约而负气走了,其实这次仍然是“黑白二圣”的计谋,他们怕兰儿姑娘和盟主相认,这才故意派人说有要事相商,这才急急的派人叫走了她。可惜的是,就在兰儿走后的第二天,盟主便赶到了客栈,那时已寻不到她,而且还收到了当初自己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盟主误以为心爱的女子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这才在悲伤之下离开了新野城,去找那位庄梦蝶庄姑娘。可是等他到了苏州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整座柳家庄已化为灰尽,而柳家庄上下百十口人,也都被大火活活的烧死了,就连庄梦蝶也失去了踪影,盟主接二连三的失去心爱的女子,这种滋味可想而知,迷迷糊糊中又遭人暗算,碰到小红姑娘,将她误伤,这才二上长白山,遇到了三十年前的剑神“吴明”,并拜他为师,从而从他的口中得知“黑白二圣”的为人,心中自是很着急,连忙下山去找寻兰儿,身怕她会遭到不测,这才有了后来在比武大会上,我们的盟主凭借剑神的“通心剑法”打败黑白二圣,揭穿他二人阴谋的事情。只可惜,那时的兰儿姑娘,已经完全相信了“黑白二圣”,竟再也不相信这个昔日与自己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爱人了。” 众人一听,不由又是一阵痛惜。 施琼突然听到剑神吴明的名字,不由眼晴一亮,稍纵既逝。 兰儿听到这里,这才想到为什么当初在比武大会上,潘擎苍会力战黑白二圣了。原来他早已知道了黑白二圣想当武林盟主,称霸武林的野心,不由为当时自己的绝情而感到很难过。 小兰听到这里,也突然明白道:“这就难怪那日盟主在比武大会上如此伤心欲绝了。想当初他忘记兰儿对自己的一片情深,是因为受了重伤,失去了记忆,所以才不会接受她的爱。而后来兰儿误解了他,却又故意在武林大会之上装做与他形同陌路。一个是真的忘记了,一个却是假的忘记了,盟主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在天下武林人的面前被自己心爱的女子断然拒绝,那种心情当真比死还难受,难怪他后来会在武林大会之后,不顾小红和庄梦蝶的劝,执意要去逍遥派找寻兰儿姑娘,可见在他的心中,兰儿姑娘才是他的最爱。” 老人听了,接着说道:“不错,其实在兰儿的心中,又何尝不是深爱着盟主呢?只是她那时的思想已完全被“黑白二圣”所控制了,这才会上台替他二人求情。本来盟主本人也曾对剑神吴明发过毒誓,一定会亲手杀了“黑白二圣”为他报仇的,可是却偏偏遇到兰儿上台求情,这才会念及旧情,一时心软放了“黑白二圣”,其实以盟主这种恩怨分明,重情重信的男子,就算是死,也不肯违背誓言的,可是那时他却念在与兰儿的情谊之上,将“黑白二圣”放了,由此可见,盟主心中对兰儿的情谊之深,只可惜兰儿当时已完全错怪了他,以至酿成了后来的大错。唉!” 小兰见爷爷也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感到难过,便又问道:“爷爷,照理说盟主违背誓言,放了“黑白二圣”,他们应该感激他的,可是为什么后来他们明知兰儿姑娘要和盟主的结义兄弟杨胜天成亲而不出面阻止呢?” 老人听后,不由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世人承受了别人的滴水之恩,都会当以涌泉相报,这是作人的根本。可是黑白二圣却不但没有以德报德,反而以怨回报盟主对他们的大恩大德,只因他们都是小人,小人的心又岂能与常人相比呢?其实那天黑白二圣当着全天下武林人士的面,被盟主打败,而且二十年前所犯下的恶行也被当众拆穿,心中便早已恨透了盟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这才另想他法报复盟主。” 小兰一听,不由惊道:“爷爷,好歹“黑白二圣”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与盟主也有结义之情,难道他们竟丝毫不念及旧情,反而还要去陷害盟主吗?” 老人听后,沉思了一会,不由道:“小兰,你可知道为何兰儿会在武林大会之后,突然要跟盟主的结义兄弟杨胜天成亲呢?” 小半听后,连忙摇头表示不知。 兰儿这边听到已是泣不成声,悲伤欲绝! 老人也不理会,继续说道:“其实,兰儿和杨胜天的成亲是黑白二圣一手暗中操纵的,也是他们力劝兰儿与杨胜天成亲的,为了就是报复盟主在武林大会上对他们二人的当众羞辱。” “啊!”众人一听,不由都大吃一惊。 小兰也似乎有些不信道:”爷爷,你说兰儿与杨胜天成亲是黑白二圣故意撮合的,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兰儿姑娘根本就不爱杨胜天吗?” 老人笑道:“不错!那日黑白二圣败了之后,便怀恨在心,一路上便对兰儿灌输思想,说她根本不配与盟主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悬殊太大。又说盟主已经有了心上人,就是小红和庄梦蝶,根本没有想过要娶她。兰儿起先也不相信,后来这样的话听多了,便不由有些动摇,再想想当初盟主又是那样绝情的待她的,她便慢慢信了“黑白二圣”的话,这才也为了达到报复盟主的目的,有了与杨胜天成亲的一幕闹剧。其实在她的心中,还是一直深爱着盟主的,以来都容不下另外一个男人,更何况她与杨胜天一直都是以兄妹相称,又怎么会嫁给他呢?只是那是她和杨胜天二人已经成了黑白二圣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所谓棋子,也就只能身不由已了。” 小兰听后,似是不解,便又问道:“爷爷,小兰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兰儿姑娘思想已经受到了“黑白二圣”的控制,做错事也就算了,难道连杨胜天也不明白,兰儿根本不爱他吗?为什么还要坚持跟他成亲呢?” 老人似乎已经猜到小兰会有这样的疑问,连忙解释道:“杨胜天自然也知道兰儿不会真心爱自己,而他也不会爱上自己结义兄弟的爱人,只可惜那时他也已经身不由已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梦方醒 众人一听,不由一阵惊呼,齐声问道:“身不由已?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因为“黑白二圣”事先用剧毒控制住了丐帮的蒋长老,而这个蒋长老从小将杨胜天养大成长,对杨胜天可谓有着天大的恩情,所以他为了救蒋长老,只好答应了“黑白二圣”,同意以和兰儿成亲作为交换的条件,来为蒋长老换取解药。其实杨胜天的心里,却比死还难受,一边是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亲人,一边是情深意厚的结义兄弟,他只能选择后者。所以在成亲那天,当他再次看到盟主出现的时候,便将盟主约了出去,单独谈了许久,目的就是要结束这场闹剧,却又怕盟主担心,怎么也不肯说出其中的原委,而盟主却以为杨胜天是真心爱兰儿的,正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破坏了他们今日的好事,不由心中对杨胜天也很是愧疚。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虽然他也深爱着兰儿,心里异常痛苦,可是面对即将要与兰儿成亲的结义兄弟,他也只能选择拒绝,独自一人承受这种无形的痛苦,以成全兰儿和杨胜天的幸福。这是世间最大的爱,只有最传大的人,才能做到这种大爱,所以他坚决不同意结束这场婚姻,二人因此引发了争执。杨胜天那时方才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无情无意的两难境界,与兰儿成亲固然可以救亲人,可是却从此失去了一位好兄弟,而如果放弃成兰儿的成亲,成全了友情,却又间接杀害了亲人,在这种两难的抉择下使他只能选择逃避。其实这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兰儿却误以为是盟主逼走了杨胜天,破坏了自己的幸福,不由又加深了两人之间的误会,所在才不听盟主的解释,刺出了手中的那一剑。这一剑,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不仅深深的伤害了两个人的真挚爱情,使二人之间的误会永远都不能得到澄清,而且还从此葬送了丐帮和少林这两个有着百年历史大派的命运。唉!江湖就是这样险恶,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小兰听后,过了许久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盟主会在兰儿刺了自己那一剑之后,便又再刺自己两剑,那时他被最心爱的女子误会,心也早已死了,那两剑是在他对兰儿的愧疚补偿,也是一心寻死,其实他那时唯一的心愿,便是可以死在最心爱的女子手上,他果然至死都深爱着兰儿,真是至情至性的好儿郎啊!” 小兰的话刚说完,兰儿突然抽起手中的剑,激动的站了起来,泪流满面的指着那老人道:“你撒谎,他已经不爱兰儿了!已经不爱了!” 众人也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激动,不由都很是惊诧。 老人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半天这才笑道:“这位姑娘,既然你怀疑我的故事,那我问你,为什么当初在汉阳城盟主明知自己要面对全城的官兵,却仍然故意气走兰儿呢?” 兰儿想也没有想就答道:“那是因为他觉得兰儿的武功太差,跟着他只能拖累与他,这才故意把她气走的。” 老人听后,不由笑了笑道:“试问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别人连累自己吗?这分明便是为了保护兰儿,让她不受到伤害,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兰儿听后,不由一愣。 老人过了一会又问:“我再问你,既然盟主不爱兰儿,为什么在清醒之后,还会马不停蹄的赶去新野城赴兰儿姑娘的约会呢?照你这样说,他岂不是给自己自找麻烦” 兰儿一听,又道:“那是因为他事后觉得那样对兰儿姑娘感到愧疚,所以才会去找她,那根本不是爱,而仅仅是愧疚。” 老人又笑道:“既然不爱,为什么会感到愧疚呢?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兰儿听后,顿时无语,过了好半天才道:“既然他爱兰儿,为什么没有在兰儿成亲的时候,向她解释清楚?” 这时小兰听后,连忙解释道:“这位姐姐,这么明显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既然盟主不爱兰儿,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去找她呢?为什么不解释,据我所知,当时那位逍遥派的掌门孟雪兰根本就没有给过他解释的机会,便已经一剑刺向了他,你让他又如何解释呢?如果他不爱兰儿,他便不会顾及兰儿的感受,也不会一心想要寻死,更不可能在受伤之后,便隐名埋姓三年,不说一句话,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哑巴!那是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他的心里有太多的苦,没办法说出来。” 老人听后,不由点了点头,这才笑道:“姑娘,连一个小丫头都可以看清楚的事,为何你却又偏偏执迷不悟呢?有时候,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相信,最主要的是要相信自己的感觉,感觉对了,事情也就对了。” 兰儿听到小兰说出最后一句话,不由大梦方醒,对潘擎苍的误会也顿时澄清了,连忙收起剑,向老人央求道:“老人家,求求你告诉我,潘大哥是不是没有死?” 老人接着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姑娘为什么自己不亲自去看看呢?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兰,爷爷今天也讲累了,该休息了。收起银子,咱们回去喽。” 小兰一听,连忙说道:“好的,爷爷!你等等,可是这银子小兰取不出来啊!” 老人一听,微微一笑,只是用手轻轻朝桌子上一拍,顿时那枚深陷在桌面之上的银子,便好端端了移到了桌面之上,等小兰把银子拿走,刚才明明已经深陷下去的桌面却又完整如初, 众人一惊,都猜不透这老人是用了什么手法将这桌面恢复原样的。 爷孙俩收好了银子,这才慢慢的朝门口走去。 这是施琼突然站了起来道:“敢问老人家可是心明子老先生?” 老人听后,突然一愣,过了片刻,这才笑道:“这位客官怕是认错人了,老头只是一个说故事的,并不是什么心明子,不过有句话说的好:眼瞎方才心明。”说完便又准备走了。 施琼连忙又抱拳恭敬的说道:“五十年前,晚辈在华山之颠曾经一睹老先生的风采,想不到如今先生仍是神采依旧。” 老人听后,又是一顿,笑了笑道:“想不到在此遇到故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尊师他还好吧!” 施琼见老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又听他问候师傅上,不由脸上一阵难过,连忙恭敬的答道:“家师在二十年前已不幸身染重疾,仙游而去,临终之时亦是很挂念老先生。” 老人听后,半天不说话,神情很是悲伤,慢慢的走出了门。 施琼目送心明子老人出门,久久不愿回头。 兰儿见此,连忙问道:“施大哥,这老人你认识吗?” 施琼听后,过了许久,才答道:“这位心明子老前辈是家师以前的一位挚友,我年幼时曾经见过他一面,如今想不到竟然在此碰到,真是意想不到。江湖传言,他至少已经离世四十余载了,却不想至今仍然健在。” 兰儿听后,这才又坐了下来,满脸的忧伤。 施琼见她心情不好,连忙上前安慰道:“妹子,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既然你如此挂念,为何不去找他,免得抱憾终身啊!” 兰儿道:“可是我该上哪儿去找他呢?他已经失踪了三年了,刚才我本来想问那老人的,可是他却怎么也不肯说。” 施琼道:“妹子,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只要你有心,就一定可以找到他的,我们现在就启程,尽快赶到湖北去。” 兰儿听后,连忙点了点头,拿起了桌上的剑,站了起来。 秦明见他们这样就走了,连忙站了起来,拦住道:“阁下就这样走了?” 施琼问道:“要不把你的头割下来,一起带走?” 史家五虎一听,不由笑了起来。 秦明怒道:“阁下好狂的口气,在下不才倒要领教阁下的功夫。” 施琼不屑道:“哼!凭你也配?!” 秦明刚想发怒,却见施琼抓起桌上的一把筷子,随手一仍,顿时那数十根款子,直没入墙壁之中,不由吓傻了,手中刚刚拿起了金鞭顿时吓得放在了桌上,头也直冒泠汗,再也不敢动。 施琼大踏步的走出门外,这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头也不回道:“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拿出来赔给这位兄弟,做为他的医药费。从此以后,不要在陕、甘两地露面,若是再让我听到江湖上还有你们的名号,下次这筷子便不是钉在墙上,而是你们的脑袋上了。 秦明此时哪还敢反对,连忙陪笑道:“是!是!”说完便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银两,其它人见了也都掏出身上的银两,纷纷放在了桌子上,到最后竟足足有上千两。 史风一见,连忙走了过去,将所有的银两都收了起来,跟在施琼后面走了。 一行人这才又拉了车,朝湖北赶去。 施琼一路上见兰儿仍然不开心,便道:“妹子,大哥想送你一份大礼,不知道你愿不愿要?” 兰儿见施琼如此神秘,以为他是想哄自己开心,便有气无力道:“大哥想送兰儿什么大礼呢?不会是身后这几十箱银子吧!” 施琼笑道:“妹子,你当大哥就这么小气吗?这些身外之物,也配送与妹子?” 兰儿这才被他一句话逗笑了,好奇的问道:“那大哥到底想送兰儿什么大礼呢?” 施琼见她笑了,这才也高兴的说道:“大哥要送你的是一个人的心,不知道妹子敢不敢收?” 兰儿听后,不由大惊道:“心?什么人的心值得大哥这样的人物去挖呢?就是大哥敢送,兰儿也未必敢收啊!” 施琼见兰儿误解,这才解释道:“大哥要送给妹子的,并不是一个人真正的心,而是他对妹子的一颗真心。” 兰儿似乎有些不解道:“大哥,为什么不是真正的心,却又是真心呢?你越来越让兰儿猜不透了。” 施琼道:“既然不明白,就索性不要明白了,到时大哥保证妹子喜欢就份大礼就行了。” 兰儿听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却又在想着潘擎苍,不知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逍遥宫主 武当山位于十堰丹江境内,山高入云,景色奇美,四季如春,相传乃是道教的圣地,每日有许多人前来对天朝拜,祈求上苍保佑。 忽有一天,武当山顶上突然奇迹般在山顶之上冒出一座雄状宏伟的宫殿。宫殿里面装饰豪华,气势颇为壮观,且宫殿直入云宵,四周云雾缭绕,犹如生在天宫一般,故而取名为:逍遥宫。 宫主姓施名琼, 逍遥宫属下弟子甚多,更有许多聘请来的护宫剑客,多是江湖中一流角色。宫里还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整日里陪着宫主施琼饮酒作乐,吹拉弹唱,日子过的甚是逍遥。 施琼有一结义的妹妹,姓孟名雪兰,又十刚过,正值妙,生得是貌美如花,聪明伶俐且剑术高超,曾是与当今江湖上两大门派正义堂和断刀门并驾齐屈的逍遥派掌门人,平日里她只是陪着施琼习武练剑,足不出户,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兄妹二人在这逍遥宫里,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并不与外界打交道,且也没有多少外人知道他们的底细,整座大殿修成以后,曾有很多江湖英雄人士慕名来拜,却都被逍遥宫的管家客气的打发走了,只能败兴而归。曾经有人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想要硬闯入宫,却连一个小小的扫地家奴都胜不了,最终只能望宫兴叹。一时之间,便更增加了这座逍遥宫的神秘感,使得他在不长的时间里,便已成为江湖人中时时处处谈论的焦点。 这一日,逍遥宫宫主施琼正左搂右抱,一边吃着美食,一边逗着美人,突然听到丁姓管家来报道:“禀告宫主,属下闻知三日之后,是当今武林盟主正义堂少堂主潘擎苍与昔日苏州柳家庄小姐庄梦蝶和小红的大喜日子。按照武林规矩,我们逍遥宫是不是也要派人送一份贺礼过去以表祝贺。” 施琼一听,不由两眼放光,立刻挥了挥手,身边的两个美女便立刻会意,退了下去。 施琼见身边再无旁人,这才问道:“丁管家,这个消息是否确实?” 丁管家道:“禀宫主,此事千真万确,现在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备了厚礼,纷纷前去道喜,官道之上近日也多了许多武林人士,都是真奔正义堂而去,听说断刀门也接到了正义堂发的喜贴,只是暂时并没什么动静而已。” 施琼深思了片刻道;“真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有如此艳福,一下子便娶了两个老婆。丁管家你可查清那个小红是什么来历吗?” 丁管家道:“禀宫主,属下已经查知这小红原本是断刀门少门主刘凌萱手下的一个婢女,从小便服侍于她,后来因为偶然遇到了武林盟主潘擎苍,不知因何事被盟主所伤,于是便被少门主刘凌萱送给了盟主,二人这才认识并相爱。” 施琼听后不由怒道:“哼!什么狗屁武林盟主,整个一个好色无知的小子罢了,朝三暮四,枉称英雄。” 丁管家见施琼无故发怒,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过了一会才问道:“那请问宫主,我们逍遥宫还需不需要派人送贺礼去?” 施琼过了许久,才泠笑一声道:“送,当然要送,不仅要送而且还要送一份厚礼给他,要不然怎么配得上我们的武林盟主呢?” 丁管家听后,连忙道:“那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施琼见状,连忙叫住他道:“不!你去把笔和纸拿过来。” 丁管家听后,愣了一下,便转身去拿了。 不一会儿,丁管家便把文房四宝拿了过来,将纸摊了开来,又把墨磨好,用毛笔蘸了些墨汁,递给了施琼。 施琼沉思了片刻,便动笔在纸上写了起来,不一会便写好了,吹干了递给丁管家道:“将这封信速速封好了,送去正义堂,记住要亲自交给武林盟主潘擎苍,而且一定要等到他即将拜堂的时候再交给他。” 丁管家听到吩咐,接过信用封蜡封好,转身便要离去。 施琼又叫住他道;“丁管家,记住这事千万不能跟副宫主说。” 丁管家听后道;“是,属下明白,宫主还有事要交待吗?” 施琼挥了挥手道:“没有了,你去吧!” 丁管家这才恭敬的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这才退了下去。 施琼看着丁管家离去的背影,这才轻声笑道:“兰儿,大哥说过要送你一件大礼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便又拍了拍手,刚才那两个宫女,便又推门进来了。 不一会,大殿内又传来阵阵欢歌笑语。 第二百四十章 喜结连理 每年的七月初七,便是一年一度的七夕节,盛传每年的这一天,天上的牛郎与织女便会在由喜鹊搭成的桥上相会,而天下的情郎也都会选在这一天向自己心爱的女子表达爱意,以求抱得美人归。 此时,正义堂里,正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每个大红灯笼上面都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前来道喜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门可罗雀,每个人都是一脸喜气。 会客厅里,慕容轩正高高的坐在堂上,陪客人喝茶。 武林盟主潘擎苍则也是一脸喜气的与来宾客套。今日他要在正义堂迎娶心爱的女子庄梦蝶和小红,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此时他正在与青海帮帮主沙通天寒暄,突然听到下人报道:“四大门派掌门人前来贺喜!” 潘擎苍抬头一看,见四大门派的掌门人已经进门,连忙上前去迎接。 四大掌门见潘擎苍,连忙齐齐抱拳祝贺道:“恭喜盟主,贺喜盟主。” 潘擎苍连忙客气道:“同喜!同喜!各位掌门大驾光临,正义堂蓬荜生辉,还请各位掌门上坐品茶.” 四位掌门齐声道:“多谢盟主。”说完又见慕容轩正高坐在堂前,连忙上前抱拳朝慕容轩道:“恭喜慕容堂主,贺喜慕容前辈。” 慕容轩见四大掌门道喜,连忙客气的笑道:“今日我正义堂能够请得各位掌门,真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请各位掌门先行品茶,等成亲仪式举行之后,老夫再与各位掌门痛饮几杯。” 崆峒派掌门方宏道:“晚辈早就听闻慕容堂主侠肝义胆,誉满天下,今日有幸得遇识尊驾,果然是神采奕奕,风采依旧,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峨眉派掌门人慧宁师太也道:“慕容前辈乃当年武林泰山北斗,侠名远扬,晚辈今日有幸目睹仙颜,当真是三生有幸。” 其它两个掌门听后,也连忙纷纷称赞。 慕容轩听完四位掌门的话,不由很是高兴,连忙客气道:“四位掌门过奖了,老夫真是羞愧难当!四位掌门年纪轻轻,便执掌当今四大门派,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正所谓后生可为,老夫已经老了,日后江湖上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崆峒派掌门方宏道:“慕容前辈老当益壮,神采飞扬,正是引领武林同道笑傲江湖的大好时机,日后还当多多指点我们这些晚辈,那便是我们天大的福气。” 慕容轩听后,不由笑道:“方掌门过奖了,老夫早已决意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之事,何谈笑傲江湖呢。不过今日老夫能看到你们年纪轻轻便如此有为,已倍感欣慰,日后还要劳烦各位多多支持愚徒,当不胜感激。” 四大掌门一听,连忙齐声抱拳道:“盟主乃当今世上武林奇材,又胸怀宽广,武功卓绝,我等有他这样的盟主当真是万福,定当全力拥护。” 慕容轩听后,连忙站了起来道:“好!好!有各位掌门的话,老夫大可安享晚年,再无后顾之忧了,各位掌门请上座用茶!” 四大掌门一听,连忙道:“多谢慕容前辈盛情。” 说完便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品茶,其它门派的掌门见状,也都上前来与他们寒暄,一时间大厅又热闹了许多。 就在大家相互客气、寒暄的时候,突然听到下人大声报道:“断刀门少门主刘凌萱前来道贺。” 众群豪一听,不由纷纷交头接耳,有人小声道:“乖乖,咱盟主的面子可真是够大,连断刀门少门主都亲自上门贺喜了,真是够派。” 有人接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当今武林之中,断刀门和正义堂虽然表面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暗地里却总是互不服气,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谁知道今天他们是真心来向盟主道喜,还是故意挑事的,看来今日有好戏看了。” 四大门派的掌门只是默默的听着众人谈话,并不做声。 众人正说着,只见大门外,已款款走进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来,各个超凡脱俗,相貌不凡,恰似仙女下凡一般,不由都看呆了。 潘擎苍见刘凌萱来了,连忙上前迎接道:“在下何德何能,敢劳驾少门主大驾亲临寒舍。” 刘凌萱手拿折扇,穿了一件紫色的衣服,又特意化了浅浅的妆,更显得清新脱俗,与众不同。见潘擎苍客气,连忙大声笑着答道:“今日乃是表哥的大喜日子,表妹岂有不来道贺之理?再说了今日盟主将要迎娶的新娘子,可是我断刀门的人,我们断刀门好歹也算是她的娘家中人,从此断刀门与正义堂可谓是结了亲家,自然是亲上加亲了。” 众群豪听完断刀门少门主刘凌萱的话,不由都愣住了,他们实在猜不透为什么断刀门的少门主竟然喊潘擎苍为表哥,不由都吃惊不小。 潘擎苍见刘凌萱一上来便挑明了关系,不由有些尴尬,见众人也都很惊讶,便又连忙笑着道:“多谢表妹心意,不知门主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刘凌萱见潘擎苍大方的承认了与自己的关系,不由脸上一红,又听他问及父亲潘强,连忙答道:“多谢表哥关心,门主他老人家身体很好,只是时常挂念表哥,盼望表哥能时常去陪陪他老人家。” 潘擎苍听后,不由愣了一下道:“好!好!麻烦表妹回去之后转告他老人家,日后我定携家眷前去探望他老人家。” 众群豪一听潘擎苍竟然与断刀门门主的关系也非比寻常,不由又是大惊,就连四大门派也没有想到,正义堂和断刀门竟会有如此深的渊源。 刘凌萱听后笑道:“表哥,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伯父特意让我备了些礼物,以表庆贺。” 潘擎苍听后,还没有来得及答谢,只见有人已从门外抬进七八个大箱子来。 众群豪一见断刀门竟然送了这么多的贺礼,不由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潘擎苍看着这些礼物,也不急着拆开,笑着道:“请表妹回去代我谢谢门主他老人家,就说这些礼物我全部收下。” 刘凌萱道:“多谢表哥!” 潘擎苍却突然拉起刘凌萱的手,转身朝慕容轩走去。 刘凌萱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潘擎苍拉着,不由脸上一红,却也不挣脱,只好跟着他走。 众群豪见后,又是一惊。 二人走到台下,潘擎苍朝慕容轩道:“师傅,徒儿给你介绍一个人,她就是我向您提及过的断刀门少门主刘凌萱,也就是我的表妹。” 慕容轩听后,连忙笑道:“原来是断刀门的少门主,真是失敬!苍儿总在我面前提及,对少门主更是赞美有加,今日一见,果然人才出众。不知贵门门主现在身体如何?老夫早想登门拜访,却又怕太过唐突,日后还要劳烦少门主代老夫向贵门主问好。” 刘凌萱听说潘擎苍赞美过她,不由脸上一红,连忙恭敬的说道:“多谢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我家门主也很仰慕堂主的风范,今日特命晚辈向堂主问好,并带来一份薄礼,请慕容先生务必必笑讷。” 刘凌萱说完,身后的阿紫便连忙呈上一个大盒子,递给了刘凌萱。 刘凌萱接过盒子,随手便打开了。 众群豪睁大了眼眼去看,半天才缓过神来,只是拿着里面放着两根极其罕见的雪山人参,每根足有大拇指般粗细,真可谓是价值连城。 慕容轩一见,心里也寻思道:“这断刀门门主果然气度不凡,一出手就是如此贵重的礼物,我今日若是不收,怕会引起两派的不愉快,若是收了,这礼物又实在太贵重,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潘擎苍接过刘凌萱手中的盒子道:“表妹,多谢门主他老人家好意,我代师傅他收下了。” 慕容轩刚要回绝,见潘擎苍已经将人参收下,连忙笑道:“多谢贵门主送上如此贵重的礼物,老夫真是感激不尽。” 刘凌萱听后,连忙道:“慕容前辈不必客气,我家门主临行前曾交待过在下说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慕容前辈这些年为武林培养了表哥这样的杰出人才,理应受到敬重!” 慕容轩听后,不由脸上微红,很是尴尬。 刘凌萱见状,知道他在为自己当年掳走潘擎苍的事感到难堪,连忙转身对阿紫道:“把门主送给盟主的贺礼打开,请盟主过目。” 阿紫一听,连忙说道:“是,少门主!”说完便转身去打开箱子。 众群豪刚才都在猜测这箱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如今见谜底就要揭晓,连忙睁大眼睛去看,只见第一只大箱子打开之后,顿时都惊呆了,原来这一箱竟是满满一箱的珍珠,每颗珍珠都有鸡蛋大小,且大小各一,而且每颗珍珠都发莹莹的蓝光,每一颗的价值都是不可估量,平常人要是得了一颗,便足以富甲一方,更别说这整整一箱子。 潘擎苍和慕容轩也是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断刀门的贺礼竟是如此贵重。 阿紫揭开箱子之后,旁边的绿儿姑娘便大声报道:“夜明珠二千颗。” “哇!”众群豪一听,不由又是大惊。 潘擎苍刚想说话,这边阿紫已经打开第二个箱子,只是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翡翠宝石,不由又是目瞪口呆。 这时只听绿儿念道:“各种翡翠首饰一箱。” 接下来,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阿紫便又打开第三箱,里面是各种玛瑙,第四箱是两柄玉如意,第五箱是古玩、第六箱是书画珍品、第七箱和第八箱都是上好的菱罗绸缎,第一箱都价值不菲。 众群豪看完这些贺礼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潘擎苍也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送这么贵重的贺礼给自己,想到他可能是因为从小没有照顾自己,而感到内疚,所以才想在自己成亲的大喜之日有所补偿吧,于是便不再说什么。 慕容轩看完后,便连忙推脱道:“姑娘,贵门门主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这礼物过太贵重,还请收回。” 潘擎苍听后,连忙说道:“师傅,这些东西是门主他老人家的一片好心,退回去恐怕不妥,既然礼物已经送来了,我们又岂能拂了他的一片心意呢?” 慕容轩见潘擎苍这样说,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挥了挥手对属下的人道:“速将这些贺礼放置安全的地方,派人日夜看宋守,以免有失。” 那人听后,连忙说道:“是,请堂主放心。”说完便带人将几箱贺礼抬了下去。 众群豪看了,不由直吞口水,很是羡慕,都在心里寻思:“这断刀门出手真是阔绰,当真算得上是富可敌国了,如今正义堂与断刀门联手,恐怕日后江湖上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潘擎苍见礼物都抬了下去,这才转身对刘凌萱道:“表妹,你先坐下喝杯茶,待会小红就会出来,待礼成之后,你们也好叙叙旧。” 刘凌萱听后,笑道:“表哥有事尽管忙,不用招呼我们。” 说完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众婢女也都齐齐的站在她的身后。 众群豪此时看不到珠宝,却又将目光放在了这五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身上,都仍不住偷偷观看。 刘凌萱见状,也不计较。 众少女心中却异常开心。 第二百四十一章 神秘信件 过了一会,主持婚礼的司仪见时间差不多了,连忙向慕容轩请示。 慕容轩见宾客们也都来了,这才点了点头。 司仪这才走过去,让潘擎苍进内屋去接新娘子。 潘擎苍与客人客套了几句,便进了内屋。 这时庄梦蝶和小红都已在新房身穿大红衣服,头戴凤冠、披着霞帔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等着潘擎苍来接自己去拜堂。 潘擎苍进了新房,见她二人齐齐的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头上都被红布蒙着,一时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小红,哪个是庄梦蝶,便叹了口气道:“唉!这可怎么办,两个新娘子都这么漂亮,我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庄梦蝶刚要说话,却听身边的丫鬟道:“少堂主,按照规矩,您是要在外面等着的,也不可和新人说话。” 潘擎苍听后惊道:“哎呀,还有这么多规矩啊!我就只说一句话便出去好不好?” 庄梦蝶接着笑道:“潘大哥有什么话,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呢?难道不能等到拜完堂再说吗?也不知羞。” 潘擎苍一听庄梦蝶说话,便拉着她的手道:“哈哈,果然露馅了吧!都说了不能说话的,你竟然还说话,还是小红乖!” 庄梦碟道:“哼,人家不干了,还没有拜堂,你就偏向着小红,这要是成了亲你们还不尽合伙欺负我一人嘛?” 潘擎苍听后,故意大声惊道:“哎呀,怎么屋子里有这么大的味呢?小红,你闻到没有?” 小红听后,这才笑道:“奇怪,真是有好大一股子的味呢,我也是刚刚闻到。” 庄梦蝶听后,连忙问道:“什么味?我怎么没有闻到,奇怪!” 潘擎苍和小红一听,几乎同时“噗哧”一声笑了。 庄梦蝶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在合伙捉弄自己,便再也不说话了。 潘擎苍怕她生气,连忙哄道:“好了,时间快到了,我在门外等着你们做我的新娘哟。”说完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潘擎苍便在司仪的带领下,左手牵着连接小红手中的红带,右手牵着连接庄梦蝶手中的红带,进了大厅。 众群豪见潘擎苍一手牵着一个大美人,不由很是艳羡。 刘凌萱的脸上也稍稍闪过一丝妒忌的眼神,一脸痴情的注视着潘擎苍。她身后的几个丫鬟,看到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红,竟然嫁给了当今的武林盟主,心中自然也很是羡慕。 潘擎苍牵着她二人缓缓的走到大厅正中方才停了下来。 慕容轩满意的看着他们,脸上一脸喜气,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司仪见新郎新娘已经就位,这才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潘擎苍听后,连忙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小红和庄梦蝶,不由开心的笑了笑。 司仪这才喊道:“一拜天地。” 潘擎苍三人刚要拜下去,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阻止道:“且慢。” 众群豪一惊,连忙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穿灰色衣服,年纪大约有50来岁的老人,手里拿着一封信,大步从门外走入大厅。 众群豪正不知他是何来历,却听他大声道:“各位,这堂还不到时候,还不能拜!” 众群豪一听,不由顿时色变,纷纷猜测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到底是何来历,竟敢公然当着天下武林的面阻止盟主成亲,胆子着实不小。 潘擎苍见今日自己的大喜日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此人竟来捣乱,不由脸色一变,连忙问道:“敢问阁下何人?为何无故搅乱小可的成亲仪式?如果阁下是来向在下道喜的,请上座,稍后喝杯喜酒,小可自是欢迎;如果阁下是来捣乱的,小可今日纵然有喜事在身,可也不会允许阁下在正义堂如此放肆!” 慕容轩也怒道:“今日阁下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便休想再走出正义堂这个大厅。” 那人见他二人生气,也不动怒,笑道:“盟主的大喜,小人自然不敢搅局,只是小人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为盟主送一份大礼,以表祝贺,还请盟主笑讷。”说完便将信举了起来。 众群豪一看他口口声声所说的厚礼竟是一封信,不由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潘擎苍道:“这难道就是阁下所说的厚礼?不知阁下的主人是何方神圣,还望告知。如此厚礼,日后潘某定当亲自上门拜谢。” 那人道:“盟主不必知道在下的主人是谁,看了这信,自然会明白一切。” 潘擎苍听后,愣了愣道:“既然如此那再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便准备伸手去接信。 慕容轩见此,生怕出什么意外,连忙阻止道:“苍儿,慢着!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还是由为师替你接下这份厚礼吧!” 说完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要下来接信。 那人却连忙笑着阻止道:“还请慕容先生见谅,我家主人吩咐了,这份厚礼是专程送给盟主的,一定要亲自交到盟主的手中。” 慕容轩见他竟然如此咄咄逼人,不由脸色一变,大怒道:“难道连老夫都不能?” 那人仍然言语恭敬的重复道:“实在不好意思慕容先生,我家主人说了,一定要小人将信亲自交给盟主,请慕容先生见谅。” 慕容轩见他如此固执,越发担心有鬼,刚想说话,却听潘擎苍道:“徒儿不敢有劳师傅,请师傅归座。” 慕容轩不由担心道:“苍儿,小心这信………” 潘擎苍笑道:“师傅请放心。”说完便笑了笑,这才转身接过那人手中的信。 那人道:“在下事情已了,就此告辞!”说完便转声要走。 这时正义堂的几位堂主,连忙站了起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扭头看了一眼潘擎苍。 潘擎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那人这才抱拳道:“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潘擎苍也泠泠的客气道:“不送!” 说完便看着那人出了大厅,扬长而去。 众群豪见那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不由都很气愤。 潘擎苍刚要拆信,突然听到刘凌萱站起来提醒道:“表哥,小人那信” 潘擎苍见刘凌萱如此担心自己,不由很感激的笑道:“表妹请放心。”说完便拆了那信,刚看了一行,脸色顿变,再往下看去,脸色竟越来越难看,神情也越来越凝重,似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众人见潘擎苍看完信之后脸色便很难看,几乎没了血色,头上也渗出些许汗珠,也都很是吃惊,不知那信里到底写些什么,竟令盟主如此害怕。 慕容轩见此情景,连忙下了台,走到潘擎苍的身边,担心的问道:“苍儿,信上写着什么?” 潘擎苍也不答话,只是默默的将信递给慕容轩。 慕容轩接过一看,不由脸上也突然色变。 众人看他师徒二人如此神色,都暗道大事不好,却又不好过问,只能静观事变。 第二百四十二章 剑霸天下 庄梦蝶和小红似乎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大事,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掀起头上的红布,不解的看着潘擎苍。 众人这时才看到新娘的真面目,不由为她们二人的美貌惊呆了。 刘凌萱等几位少女再次见到小红,也不由都为她这几年的惊人变化而大吃一惊。 庄梦蝶接过慕容轩手中的信,轻轻念道:“潘盟主,孟雪兰在我的手中,要想她活命,速速独自一人来逍遥宫找我,午时三刻不到,盟主必将抱憾终生。阁下乃剑神传人,想必不会令老夫失望,敬候大驾!”逍遥宫宫主施琼。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寻思这逍遥宫属来神秘,听说宫内高手如云,现在宫主施琼公然向武林盟主挑战,似是完全不把整个武林放在眼里,当真够狂。 小红听后,连忙从庄梦蝶手中夺过信纸,再看一遍,果然如此,不由也面白如纸。 众人抬头看看时间,见此时午时已过,离约定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刻钟时间,不由很是为潘擎苍担心,不知他是继续拜堂,还是前去救孟雪兰。 慕容轩看大家面色都很难堪,不由很是担心的问潘擎苍道:“这施琼到底是何人?我正义堂与逍遥宫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他却偏偏选择在此时向你挑战,看来此人是来者不善。苍儿,你有什么打算?” 这时一边的小红沉思片刻,突然说道:“大约四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武林奇材,此人十三岁初出江湖,连续挑战各大门派的高手,连战数十人,竟无一败绩,仅仅用了短短五年不到的时间,剑术便已达到巅峰,可谓无人能敌。此人剑术霸道,剑招诡异,令人防不胜防,而且性格也专横跋扈,自出道以来,他若想要做的事,从来都没有人可以阻拦。后来打遍江湖上所有的武林高手之后,竟从江湖上一夜之间便销声匿迹,从此再无人知道他的下落。如今他又重出江湖,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潘大哥,你要小心!” 这时慕容轩听后,似乎也想了起来,连忙接道:“小红,你说此人竟是当年的剑霸天下施琼?当年老夫也曾听家师讲过此人的事迹,虽然他的年纪与我相仿,只是觉得他犹如神人一般。却不想今日竟会出现,当真令人匪夷所思,苍儿,你当如何决定?” 众人一听,这施琼竟然是四十年前就已经成名于江湖的剑霸天下施琼,不由都大吃一惊,也很是为潘擎苍担心。 潘擎苍见师傅问,又看着小红及庄梦蝶期待的眼神,不由很是为难,他知道自己一旦去救兰儿,势必会深深伤害了她二人的心,可是如果不去救兰儿,又想到当初孟老前辈临终前将兰儿托付给自己的事,亦很为难。 庄梦蝶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潘擎苍,许久才道:“潘大哥,不要!”眼睛里竟是饱含泪水。 潘擎苍看着小红和庄梦蝶,此时正艰难的做着决定,他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他决不能致兰儿于不顾,那样便太对不起孟老爷子了,可是当她又看到庄梦蝶和小红的眼神时,却又不忍伤害。 这时刘凌萱突然站起来道:“表哥,你的事便是断刀门的事,你在这里继续拜堂,表妹前去替你救人。” 她此话一出,众群豪不由一阵吃惊,要知道此次是从剑霸天下的手中救人,自然非同小可,万一稍有不,便如同自寻死路。大家又见她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胆识,不由很是敬佩,可是敬佩过后,却又很是担心。 潘擎苍听后,不由很是感激,看着刘凌萱道:“表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施琼找的是我,我自当会亲自面对。” 刘凌萱听了潘擎苍的话,看了看小红和庄梦蝶,不由担心道:“可是,她们” 潘擎苍转身看着庄梦蝶和小红道:“蝶儿,小红,潘大哥知道你们担心,可是兰儿与我有恩亦有情,我不能见死不救。潘大哥答应你们,等救回兰儿之后,便继续与你们拜堂成亲。” 庄梦蝶听到,不由伤心流泪道:“潘大哥,你当真为了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你的女子而在我们拜堂的时候抛下我们吗?你不愿意和蝶儿成亲吗?” 潘擎苍见庄梦蝶如此伤心,连忙为她拭干眼泪道:“傻瓜,潘大哥说过会娶你,便一定会回来娶你。兰儿对我有恩,不管她对我是否还有情谊或是曾经伤害过我,我都不能忘恩负义,倘若今日是你,潘大哥也一定会冒着生命危险毫不犹豫的去找施琼决一死战。你答应潘大哥,在这里好好等我回来,与我继续拜堂成亲,做潘大哥的好妻子,可以吗?” 庄梦蝶听后,知道潘擎苍此时心意已决,再多说也是无益,便看了看小红,无奈的道:“潘大哥,蝶儿答应你,一定在这里等你回来与蝶儿继续拜堂成亲,蝶儿这辈子谁也不嫁,就嫁潘大哥一个人,你也要答应蝶儿,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小红也说道:“潘大哥,你放心去吧!把兰儿姐姐接回来,我们一起与你拜堂成亲,一起做你的妻子,永远陪着你。” 潘擎苍一听,再也说不出话,不由感激的将她们二人轻揽入怀,抚摸着她们的秀发。 众群豪见他们如此深情,不由都深深感动了。 过了片刻,潘擎苍这才大声喊道:“取我剑来。” 这时群豪内有人站起身,递上一把剑道:“盟主,用这把剑吧!属下这把剑乃自秦朝遗传自今,是一把难得的家传青铜宝剑,削铁如泥,属下愿意将宝剑赠送盟主,希望盟主能用它从剑霸天下的手中将心爱的女子夺回来。” 潘擎苍看那人如此慷慨,知道这是他的家传之宝,又岂能夺人所爱,于是感激的说道:“这位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正所谓君子岂能夺人之爱?还请收回宝剑。” 这时慕容轩不知何时已将剑潘擎苍的剑取来,递给他道:“苍儿,为师相信你做的是对的,男子大丈夫有恩报恩,这才是男儿本色,我们所有的人都在这里等着你凯旋而归。” 潘擎苍接过长剑,郑重的朝着慕容轩点了点头道:“师傅放心,今日我就用兰儿的这把剑,将她从剑霸天下的手中救出来。”说完便又朝在坐的群豪抱拳大声道:“各位英雄,请在此稍后,潘某去去就来。” 众群豪见潘擎苍如此豪气,竟似完全不将剑霸天下放在眼里,不由也齐声喊道:“盟主必胜!盟主必胜!” 潘擎苍又朝着小红和庄梦蝶点了点头,笑了笑,这才拿着剑大步出了正义堂的大厅,众人看到他这般意气风发,不由越发敬佩了。 小红和庄梦蝶又将红布重新盖在头上,就那样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自己心爱的人回来与自己拜堂成亲。 第二百四十三章 惊世一战 潘擎苍快马加鞭,一路飞奔,朝逍遥宫赶去。途中许多路人见他身穿红衣,一身的新郎服饰打扮,手里却拿着一把长剑,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不由纷纷观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潘擎苍不停的催马疾驰,果然只用了两刻多钟的时候,便到达了武当山逍遥宫下。 他抬头看着高入云端的逍遥宫,不由深深吸了口气,跃下马来,施展绝顶轻功,朝山上奔去。 逍遥宫的守门人起先只看到山脚下一个红色的影子,以为又是来闯宫的,便冷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哪知一眨眼的功夫那红影已到面前,来不及阻止,发现他又一跃跳墙而过,从自己面前消失,连忙擦了擦眼睛,以为看错了。等打开宫门一看,那红影已经到了逍遥宫大殿内。 守门人这才慌张起来,连忙拉响逍遥宫的警铃,顿时逍遥宫里几十名剑客都提着兵器进了逍遥大殿,一时间将潘擎苍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两个剑客率先攻了上来,却一招未出,手中的剑已经掉在地上,再一看,每人拿剑的手臂竟都齐掌而断,鲜血顿时流了一地,痛的头上直冒冷汗。 其它剑客根本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招的,自己的人却已经受伤,这些人虽然都是当今江湖上一流的剑客,却顿时吓得连动也不敢动。 潘擎苍指着一个剑客泠泠的道:“叫你们宫主施琼出来。” 那剑客刚想说什么,动了一动,左耳便已掉了下来,连忙转身去喊宫主施琼。 过了一会,那剑客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提着剑又回来了。他的身后多出一个二米多高,身穿青衣的“巨人”来。 潘擎苍见那人身材高大,气度不凡,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心中不由对他有了三分敬意,却仍然毫不放在心上,泠泠的问道:“阁下便是逍遥宫宫主施琼?” 施琼见潘擎苍一身礼服,持剑站在大殿,相貌英俊,气质不凡,面对自己却仍然处变不惊,胆色更是过人,一时也觉得兰儿很有眼光,不由对他有了一丝好感,打量了他半天才道:“想必阁下便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了!” 潘擎苍见这人便是施琼,也不答话,只是泠若冰霜的说道:“拔出你的剑来。” 施琼万万没想到潘擎苍竟会如此泠静,不由又对他也多了一份敬意,愣了一下道:“阁下果然有胆识,竟敢独闯我逍遥宫,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令老夫佩服。” 潘擎苍什么也不说,又泠声道:“拔出你的剑来。” 施琼还想说什么,潘擎苍剑尖一动,大殿内一名剑客,便又掉了一只耳朵,那人也不敢叫,只是痛苦的捂着耳根,任鲜血直流。 施琼此时才知潘擎苍的心中对自己充满敌意,见他如此固执,不由愣道:“盟主何必如此?” 他话音未落,大殿内又是一声惨叫,很明显又有一人掉下了耳朵。 潘擎苍泠泠的说道:“今日潘某有大喜在身,不想开杀戒,拔出你的剑来!” 施琼听后,也不再说话,挥了挥手,大殿内所有的人顿时都退出了殿外。此时他双眼泠泠的注视着潘擎苍,心中再也不敢对他有半点轻视。 潘擎苍见施琼仍然不拔剑,再次泠声道:“拔出你的剑来。” 施琼突然感觉到一阵泠风吹过,四周的窗户也随之大开,大殿之上顿感一种浓浓的杀气,他知道这是剑气,当然也有十足的霸气,此时他才缓缓抽出身上的剑,那就样随意摆了一个招式。 潘擎苍见施琼手中那把剑竟是一把厚钝的木剑,不由一愣,可是这份诧异只在他的脑海中短短的停留了一下,快如闪电,这边施琼的木剑已经斜斜的刺了过来,直扫他的两臂,果然剑招凌厉、凶猛,霸道,诡异,紧接着厚厚的剑气便扑面而来,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潘擎苍不敢怠慢,连忙使出一招“灵蛇出动”相迎,就在两把剑尖接触的那一刻,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对方身上强大的内力。 潘擎苍感受到了施琼剑气的霸道与凌历,而施琼却感受到了潘擎苍的自信与泠静,当然还有那雄厚的内力,他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心情竟然还会如此平静,平静的让他几乎有些害怕,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他身上与年龄不相符合的雄厚内力。 二人一招试过之后,便已对对方有所了解,不由都将力提至了七八成,不等对方喘息,便又同时挥剑刺出。 施琼手中虽然拿着一把小小的木剑,可是施展出来的剑招却似乎比任何神兵利器所使出的剑招都锋利,剑招所到之处,化为重重剑影,令人分不清是真是假,剑气所到之处,墙壁之上顿时便会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潘擎苍手握长剑,将所有的内力都注入在剑尖之上,那柄长剑顿时发生“龙吟”的轻啸声,犹如一条巨龙在仰头向天怒吼。此时他用的剑法乃是自己所创的铁猿剑法,所有招式都稀奇古怪,每使出一招之后,剑气所到的地方,足以摧毁大殿内任何一件物件,让施琼深深感到不可思议。 施琼似乎从出道以来都没有碰到像潘擎苍这样强劲的对手,不由心里也很激动,自然也使出浑身解数与潘擎苍交战,丝毫不敢大意。 二人在若大个逍遥宫大殿之内,你来我往,交向朝对方挥出手中的剑,此时虽然已过五十余招,可是大殿之上的物件却已不知毁坏了多少,到处都是东西落地,墙壁刺穿的刺耳声音。 周围的剑客只是感觉到殿内一青一红两个影子在不停的跳动,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双方的脸上的神色和出剑的方位,不由为这惊世一战所惊呆了。 转眼间,潘擎苍与施琼已经对拆了近二百余招,仍然是难分难解,两人手中的招式也越来越诡异,出招速度也越来越快。 潘擎苍越来越感觉到施琼手中的木剑,霸气越来越足,招式也越来越难以破解。 而施琼也越来越感觉到潘擎苍手中长剑上的剑气越来越凝重,内力也越来越深厚,招式也越来越离奇刁钻。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年轻人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力不但没有随之消耗下降,反而越来越充沛,深厚,而自他的剑尖上所释放出的剑气,也越来越诡异,越来越自信,此时他仿佛看到了四十年前最巅峰时刻的自己,以及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桀骜,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剑中知已,不由对潘擎苍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此时内心也越来越兴奋,速度也越来越快,那种敏捷的身手,根本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大约又战了近五十招,潘擎苍突然身子借着剑尖着地的反弹力度,凭空一跃而起,脚上手下,足足弹到三米多高,手中长剑剑尖一转,顿时化作无数个剑影,自施琼的头上旋转而下,直刺而去,口中轻喝一声:“剑指河山”!使出当年一剑击中“十二生肖”中四大高手头骨的剑招。 此时地上的施琼顿时感觉到头顶之上布满了重重剑气,无数个剑影,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而任何一处剑气又一时都无法击破,仿佛有着千万把利剑突然朝自己一起袭来,让他不由感到毛骨悚然,同时那种剑气,却又压迫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可施琼毕竟是一代剑霸,手中的木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顺着上方的压力,身子斜斜的向地下倒去,同时将所有的真气注入手中的木剑,奋力向上刺去,顿时木剑击破层层剑气,刺向潘擎苍的胸部。他本来身体就奇高,手臂自然比普通人长,所以木剑刺穿潘擎苍布下的层层剑气之后,自然也很容易就能够着潘擎苍的胸部。 潘擎苍竟似没有防到施琼在自己的重重剑气笼罩之下,竟然还能变招,手中的剑招突变,直朝施琼的喉咙刺去。 就在潘擎苍的剑尖快要刺到施琼的喉咙时,他却突然剑尖一偏,直直的刺到了大殿的地板上,顿时剑尖一弯,激起大片火花,身体也向上一弹一偏,那知此时施琼的木剑已朝自己的胸部刺了过来,想要摆脱已然晚了。 施琼见潘擎苍突然偏离剑尖,连忙也改变木剑的方向,可惜总归是晚了一步,木剑刺破潘擎苍身上的礼服,贴着他的胸膛,刺穿了外面的皮肉,停了下来。 二人一时就以那样的姿势站着,久久没有动。 过了很久之后,潘擎苍这才收起长剑,立于一旁,也不顾身上流着的鲜血已渗出了礼服之外,只是泠泠的看着地上的施琼。 施琼似是没有想到今日会败在一个年轻的后生手里,一时面上很是难堪。过了许久,这才收起木剑,站了起来道:“感谢盟主手下留情,老夫今日输的心服口服,盟主年少有为,堪称一代剑神。” 潘擎苍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泠泠的道:“既然如此,阁下就应该遵守诺言,将兰儿交出来,由我带走。” 施琼见潘擎苍如此冷漠,知道他对自己误会太深,也这难怪,任何人在拜堂成亲的时候被人威胁,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快的,当下也不计较,突然大笑道:“小兄弟,兰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现在我就将她完璧归赵,你自然可以将她带走了。” 潘擎苍听后泠泠的道:“我希望阁下要搞清楚,不是你将兰儿还给我,而是我将她从阁下的手中夺过来的。” 施琼听后,不由面上又是一红,愣了一下道:“不错,老夫今日败在小兄弟的手中,自然愿赌服输,也输的心服口服,只是想请教小兄弟刚才所用的是什么剑法师承何处?还望不吝赐教,老夫不胜感激!” 潘擎苍看着施琼泠泠的答道:“这套“铁猿剑法”正是潘某所创,并非他人所授。 施琼听后,竟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如此年纪便已创出这么厉害的剑法,不由心中万分钦佩。过了许久,这才仰天大笑道:“哈哈!好一个“铁猿剑法”,不错!老夫今日能败在这套剑法之下多年的心愿已了,相信不久的将来,这套“铁猿剑法”定会扬名天下,小兄弟亦将会成为一代剑神。” 潘擎苍此时心中对施琼充满了仇恨,刚才若不是因为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也许那一剑,他便会插入他的喉咙。此时他虽然听着剑霸天下夸奖着自己,可心里却仍然担心兰儿,始终不领他的情,仍旧泠泠的说道:“多谢阁下夸奖,如果没有事,还请阁下将兰儿交出来。” 施琼见潘擎苍如此关心兰儿,不由很是欣慰,他一直担心兰儿将来会再次受到伤害,如今见潘擎苍对她仍这么在意,这才放心道:“小兄弟,穿过大殿,有一条走廊,之后你会看到一个大花园,那里便是兰儿的住处了,她就在那里等着你。” 潘擎苍听后,连忙抱剑泠声说道:“多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梦中现实 此时逍遥宫大殿外围着的所有剑客,见潘擎苍全身是血,手拿着利剑,走了过来,连忙闪过一条道,让他过去。 潘擎苍手里握着当年兰儿刺向自己的剑,一步一步沿着走廊朝花园走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每一块砖上都画着精美的画,画上画着唐朝著名画家吴道子的《仕女图》,个个或坐或站,或笑或哭,仿佛一个个美人身临其境,栩栩如生,使人仿佛一时至身于美人的怀抱中一般,不由流连往返。墙面上装着琉璃做成的壁灯,使长廊变得古朴而意境优美,若是无事的人一定会被这走廊里的美景所吸引因而驻足不前,可是潘擎苍此时却无心欣赏这些美景,他一心想着兰儿,想着那个需要他拯救的爱人,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鲜血随着他脚步的移动,一路滴了过来,又为走廊里的美景增添了一道独特而又美丽的风景线。 穿过走廊,突然呈现在潘擎苍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花园,顿时各种花香扑鼻,仿佛置身于一个皇家园林一样,里面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各种颜色的槐花,如一只只美丽而又生动的蝴蝶一般,停留在茂密的绿叶上休息,微风一过,各种花瓣轻轻飘动,好像千万只会动的花蝴蝶一般,翩翩起舞,让人眼花缭乱。还有飘着阵阵香气的桂花,透着幽幽的香味仿佛如结了愁怨一般的紫丁香,让人刚才还处于一处欣喜之中,不由便又瞬间陷入了一片惆怅与相思之中。 潘擎苍看着这些满目的花草,不知为何,刚才还激动烦燥的心情,突然变得平静起来,他不由自主的收起了手中的剑,将自己置身于这一片花的海洋之中,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竟似有些痴了。刚才他还在担心着心爱的姑娘,此时却感觉到世界已经平静,再也没有什么武林纷争,江湖厮杀。 就在他快要入迷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淡淡的琴声,穿过花丛,带着一种幽幽的相思,飘进耳朵。眼前的花儿虽美,可是从抚琴人的琴音中,他却体会到了一种浓浓的忧愁和哀伤,与这眼前的繁花似锦显得格格不入。 潘擎苍自然很熟悉这个曲子,以前跟随师傅在一起的时候,曾多次听到过师傅弹这首曲子。当时他问过师傅,师傅告诉他这是一首相思赋,以前自己的小师妹最喜欢听的就是这首曲子。 此时他再次听着这首熟悉的曲子,不由更加变得痴了。脑海中与兰儿在一起的一幕一幕都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一边听着这首忧伤的曲子,一边慢慢的在万花丛中搜寻那抚琴的人。 忽然他发现,穿过无数个花间,有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正背对着她忘情的拨弄着琴弦,眼睛却望着远方,似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潘擎苍轻轻的走近那个弹琴的女子,一时不忍心打断她抚琴的雅兴,随着那又幽雅而又忧伤的曲子,他竟再也控自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由随口轻声念到:“楼上黄昏欲望休,玉梯横绝月如钩。” 他刚念出这两句词,琴声顿时戛然而止,他连忙转过声去,背对着那紫衣女子,竟似很怕她见到一般。 紫衣女子停止抚琴,转身看着潘擎苍的背影,不由轻声笑道:“施大哥,今天你穿的这么喜庆,莫非是要做新郎?不知新娘子却又是何人?想不到你竟然也懂得诗词歌赋,弹琴解曲。” 潘擎苍此时已经听出紫衣女子的声音,正是自己苦苦相思的女子兰儿,不由心情一阵激动。见她错认了自己,不由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念道:“芭蕉不展丁香结,同香春风各自愁。”念完之后,泪水竟似再也控制不住,顿时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兰儿听潘擎苍念完这首词,竟似一下子呆了,一行清泪顺着俊俏的脸颊流了下来。过了片刻,她才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久久的注视着潘擎苍的背影,轻声说道:“潘大哥,真的是你吗?”声音已开始微微颤抖,显然内心很不平静。 潘擎苍见兰儿认出了自己,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兰儿,是我!潘大哥来接你回去了。” 兰儿见到眼前这个红衣男子果然便是自己日思想夜的人,不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许久,这才问道:“潘大哥,兰儿这是在梦中吗?” 潘擎苍轻轻的走到兰儿的面前,为她拭干了泪水,将她拥入怀中道:“兰儿,你没有看错,是潘大哥,是我!” 兰儿此时方才相信,现在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潘大哥,不由想起以前的事,禁不住哭道:“潘大哥,对不起!兰儿不是故意的。” 潘擎苍听兰儿提及以前的事,不由也是一阵心酸,知道她心里还在耿耿于怀,连忙安慰道:“傻瓜,过去的事就让它永远过去吧!在潘大哥的心里,兰儿永远都是最好的。” 兰儿听后,不由感激道:“潘大哥,你真的不怪兰儿吗?” 潘擎苍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道:“潘大哥从来都不会怪兰儿,今日潘大哥便是来接兰儿回家的。” 兰儿听后,不由又是一阵感动。过了一会,她突然看到地上竟有一滩血水,不由一惊,连忙松开潘擎苍,却看到他半边衣服上已被鲜血浸透,连忙惊道:“潘大哥,你受伤了?疼不疼,让兰儿看看。” 潘擎苍见兰儿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亦很是欣慰,连忙笑着安慰道:“潘大哥没事,能看到你平安无事,潘大哥真的很开心。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是潘大哥不好,害你如此,今天潘大哥向你保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现在潘大哥就接兰儿回家。” 兰儿此时方才想到他身上穿着的礼服,以为他已经成亲了,不由心中一阵心酸。过了许久,这才悠悠的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兰儿在做梦,潘大哥已经……结婚了,想必新娘子一定很漂亮,很美丽,兰儿当真要祝福潘大哥了。” 潘擎苍见兰儿误会,这才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道:“不错,我是已经结婚了,可是潘大哥在即将拜堂成亲的时候,却突然想起,这辈子还缺一个最美的新娘子,就算是与别的女子成亲了,今生仍然不会开心,因为潘大哥曾经亲口答应过这个女子,要一辈子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让人欺负她,让她永远开心,幸福的生活。所以潘大哥就来到这里,希望能将这个在潘大哥心中最完美的新娘子接回去。可是潘大哥却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子,是否还愿意做我的新娘子?” 兰儿突然听到潘擎苍这么说,不由心中很是高兴。她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少年,有多少次,她都梦到今天的情形,梦到自己穿着大红礼服,头戴凤冠,成为他的新娘,可是每次醒来之后,却都是一场空。自从上次她失手刺伤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每次她都梦到自己手里握着一把利剑,朝潘大哥的胸膛刺去,然后满地都是鲜血,她也就在这个时候,被恶梦惊醒,一遍一遍在心里说着“对不起”。她知道这辈子再也没有希望与心爱的人相守终生,直至白头,更不奢望他能原谅自己对他造成的伤害,甚至她连再见他的勇气都没有。有多少次,她都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可是她却始终不敢去找他,也不敢去面对他。只能将自己关在房里,独自抽泣,暗暗的思念着他。 可是今天,她突然听到心爱的人向她求婚的时候,她却退缩了,甚至有些害怕,她怕这又是一个梦,很快就会无情的醒来,到最后只留下深深的伤痛。 此时她看着潘擎苍,看着他熟悉的面孔,却不敢面对这一切。她慢慢的朝后退去,嘴里小声说着:“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切都是梦!梦!” 潘擎苍见兰儿听完自己的话,竟变得痴痴呆呆。知道这些年来,她仍然内疚和自责那次的事,便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兰儿,你醒醒,这不是梦,不是梦!潘大哥是来接你回去的,接你回去成亲的,你难道不愿意嫁给潘大哥,不愿意做潘大哥的妻子吗?” 兰儿突然转过身去,竟似不敢再面对他。过了许久,这才流泪说道:“不,潘大哥,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兰儿已经很开心了,这辈子就是死,兰儿也值得了。虽然兰儿也很想做潘大哥的妻子,可是兰儿知道,自己已经不配了!” 潘擎苍见兰儿竟然再次拒绝了她,不由很是伤心,再次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道:“不,兰儿,你配!你将会是潘大哥最好、最好的妻子,求求你,答应嫁给潘大哥,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兰儿此时竟似再也没有办法拒绝,也紧紧的抱住潘擎苍,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潘擎苍这才拉着她的手,朝外面走去。 兰儿不知道潘擎苍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只能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第二百四十五章 用心良苦 穿过花园,走出走廊,在逍遥宫的大殿门口,施琼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潘擎苍看着施琼,泠泠的说道:“我现在可以将兰儿带走了吧!” 施琼道:“小兄弟,我说过兰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你尽管可以带她走,老夫绝不会拦着。” 潘擎苍这才朝施琼拱了拱手,泠泠的道:“多谢!改日定会再来向阁下讨教剑法。”他说完之后,便又柔声对兰儿说道:“兰儿,潘大哥现在就接你回家,日后一定为你报此受辱之仇。” 兰儿听潘擎苍说完,竟似有些不明白,这才向施琼问道:“施大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兰儿怎么好像听不明白.” 施琼见兰儿问,连忙从大殿的台阶上走了下来,看着她笑道:“兰儿,你还记得一年前,施大哥曾经答应过你,要送你一件大礼吗?” 兰儿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连忙点头道:“施大哥,兰儿记得啊!当时我们听完心明子老先生讲的故事,你就说将来要送兰儿一件大礼啊!为什么现在突然提起这件事呢?” 施琼看着兰儿,又看了看潘擎苍道:“兰儿,你难道还不明白,施大哥要送你的大礼是什么吗?” 兰儿见施琼看潘擎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时候,他说要送给自己一个真心,原来就是潘大哥,不由感激的看着他再次问道:“施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此同时,潘擎苍听他二人话语之中,竟然如此亲密,不由吃惊的看着兰儿问道:“兰儿,你为什么喊这恶人为“大哥?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杀你吗” 兰儿听到潘擎苍这样问,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解释道:“潘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施大哥待我像亲人一样,他怎么会杀我呢?要不是他,兰儿恐怕早已在四年前便已经死去了,又怎么能再次见到你呢?” 潘擎苍听此时似乎已被他们二人彻底弄糊涂了,连忙掏出那封信,递给兰儿,示意她看。 兰儿展开信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不解的看着施琼问道:“施大哥,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施琼这才笑着解释道:“兰儿,四年前当施大哥在大漠遇到你的时候,那时你身上衣衫褴褛,神色恍惚,我便将你收留在店里。这一过便是四年,你却从来都没有向我提及过去的事,只是每日在房间里叹气、流泪,就连房门都没有出过。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听到盟主因伤离世的消息,便从此茶饭不思。施大哥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不知如何开导你。后来便提出教你剑法,想要让你忘却痛苦,可是你每日除了拼命的练剑,仍是一言不发。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练剑,你却不回答。直到有一天,你又喝的酩酊大醉,这才说出拼命练剑的原因,原来你是怕自己最心爱的人嫌弃自己的剑法不好,不肯让自己同他一起并肩作战。那个时候,施大哥才知道,原来你心中的痛竟是如此之深。” 潘擎苍突然听到这里,不由感觉很是惭愧。他知道,兰儿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年自己的绝情,心中不由觉得很是对不起她,若不是因为他,兰儿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大的罪。 兰儿见潘擎苍眼神之中很是愧疚,不由也觉得心里不安,因为之前她一直误会潘擎苍那夜是因为嫌弃她的剑法不好,这才要赶走自己,后来直到心明子老先生提到那件事,才知道自己完全误会了他。他是因为保护自己,才故意气自己走的,而后来自己竟然那样深深的伤害了他,他却仍然一如既往的爱着自己,不仅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不安。 二人此时双目相碰,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好像走进了彼此的心里一般,以前所有的误会,也都因此而迎刃而解,心与心之间,也就更加了解了。 施琼见他二人终于和好如初,这才又接着道:“后来你坚持要回到中原,想要找到盟主向他解释自己当时的冲动,以及对他造成的伤害。我不放心你,于是便跟着你一起到了中原,这才建了这座逍遥宫。我曾经劝过你去找盟主,哪怕他今生都不肯谅解你,也比整日里伤心痛苦强,可是你却始终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不肯原谅自己。直到前些天,我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说盟主今日要成亲,于是便派人在盟主结婚的时候,送去这封信。因为我知道,唯有在那个时候,才最容易试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是否是真心的。如果盟主真的爱你,他会不顾一切的来找你,与我拼命,然后将你带走。若是他不爱你,那么他就不会在意这封信上面的内容,便会将你的生死至之度外,继续拜堂成亲。说实在的,当我让丁管家送出那封信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没有底,因为我也不敢确认,盟主是不是还真的爱你。整整几日,我都在心中猜测他收到我的信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震惊?恐惧?担心?还是不屑一顾,以后于整晚整晚都在失眠。” 兰儿听施琼说到这里,这才记起,这两天施琼果然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满脑子都是心事一般,坐立不安,原来他竟是为了这事而担心,不由为他的用心良苦而深深的感动了。 潘擎苍似乎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他此时当真庆幸当时那一剑偏了过去,要不然,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也更无法面对兰儿,此时他知道事情的个中原委,不但不再憎恨施琼,反而变得敬佩起他来了。 施琼看到潘擎苍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不再憎恨自己,心中多少有些欣慰,继续说道:“可是当我刚才看到他身穿礼服,不顾一切的站在大殿的时候,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从那一刻,我很清楚,施大哥今后再不用担心你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负了,因为我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他对你的爱是那样的深情和执着,我为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感到由衷的欣慰,现在我终算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给他了。” 兰儿听到这里,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施琼,失声痛哭起来。 施琼抚摸着兰儿的秀发,轻笑道:“傻妹子,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接下来便是四季如春的暖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不应该哭的,今天是你们的大喜日子,大家都该高高兴兴的,不哭。”他说到这里,自己的泪水竟也流了下来,不由连忙拭去。 潘擎苍见施琼对兰儿如此情深意重,不由也深深感动了,连忙跪下道:“适才晚辈鲁莽,错怪了前辈的好意,还望前辈赎罪。” 施琼见状,连忙放开兰儿,将潘擎苍扶起来,久久的看着他道:“老夫十三岁踏入江湖,一生从末遇到过敌手,更没有人打败过老夫,无数次的挑战,无数次的胜利,以至于使老夫感觉到中原太过孤单,所以才情愿隐名埋姓到大漠,宁可整日面对黄沙,狂风,却也不愿再踏入中原一步。多少年来,老夫一直梦想有个人能将我打败,也让我尝一次失败的滋味,今日却没有想到竟能如愿以偿,也不枉重返中原一趟。你我虽然相差近三十余年,可是老夫与你一见如故,想与你结为生死忘年之交,不知小兄弟是否愿意?” 潘擎苍听后,连忙跪下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今日小弟能结识大哥,当真是三生有幸,又得此垂青,实在感激不尽。” 施琼连忙将潘擎苍扶起道:“好,义弟!大哥今日能结识你这样的英杰才俊,今生夫复何求?哈哈!痛快!” 兰儿见他二人就此结为兄弟,不由也很是高兴。 潘擎苍这时突然想起庄梦蝶和小红及师傅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又怕他们担心,连忙说道:“大哥,今日是小弟成亲之日,又能重拾旧爱,且还与大哥这样的人物结为英雄,当真是三喜临门,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哥能够答应。” 施琼听后,连忙说道:“义弟有话请讲,只要大哥能够做到,无一不应。” 兰儿此时却似乎有些担心的看着潘擎苍,不知他又将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潘擎苍竟似了解兰儿的心情一般,连忙朝她笑了笑,让她放心,这才朝施琼道:“大哥,小弟希望您能亲临寒舍,见证我和兰儿的成亲仪式。” 兰儿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竟然会提出这个条件,不由脸上一红,连忙低下头去。 施琼道:“好!大哥好久都没有凑过热闹了,今日也想亲眼看着兰儿妹子出嫁。你们稍等片刻,大哥去为兰儿妹子准备些礼物,算做是她的嫁妆。” 潘擎苍见施琼要走,连忙拉住他道:“大哥,你能去就是送给小弟最好的礼物,何必再去破费?” 施琼听后,也豪气的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立刻动身,以免耽搁了时。”说完又看到潘擎苍的身上还在滴血,不由有些担心道:“义弟,你身上的伤不碍事吧!都怪大哥事先没有说清楚,以至伤到了你。” 潘擎苍听后,不由笑道:“哈哈!大哥,这点伤不足为道,家师还在家中等着,我们快些走吧!” 施琼见潘擎苍如此豪爽,不由大笑道:“义弟乃是真英雄!好,咱们即刻起程。”说完便一手拉着潘擎苍,一手拉着兰儿的手,朝武当山下走去。 逍遥宫的众剑客及下人见他二人刚才还在拼命,现在又如此亲密,不由都很是不解。 第二百四十六章 节外生枝 正义堂里,众人都在焦急的盼着武林盟主凯旋而归,有许多人见这么久潘擎苍都没有回来,都在心里嘀咕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一时之间,大厅上交头接耳者甚多,大家的脸上都很是担忧。 慕容轩也是满面愁容,心里很是担忧爱徒潘擎苍。 唯有庄梦蝶和小红还是那样执着的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 慕容轩曾经劝过她们好多次,让她们先回屋里休息,可是她们却始终坚持站在那里等着潘擎苍回来。 众人见她们二人对潘擎苍如此情深,不由很是感动。 此时已经是申时,离潘擎苍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而他却依然没有消息,有人甚至建议集合各大门派,直接杀上武当逍遥宫,把盟主和兰儿抢回来,可是却都遭到了小红和庄梦蝶的阻止。她们坚信潘擎苍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群雄也只好作罢。 转眼间,太阳就将落山,慕容轩已经多次派人出去打探,却始终没有见到潘擎苍的身影,不由更加着急。 就在大家纷纷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快报声:盟主回来了!” 众群豪顿时站了起来,翘首而望。 慕容轩心中的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连忙站了起来迎接爱徒凯旋而归。 小红和庄梦蝶的身子也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她们终于等到了他,心中的喜悦和激动可想而知。 就在这个时候,潘擎苍一手接着兰儿,一手挽着施琼的胳膊,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大厅,而在他脚下走过的地方,一行鲜血历历在目,众群豪一见不由又是大吃一惊,更想不到盟主挽着的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小红和庄梦蝶见到潘擎苍回来,连忙揭开头上的红布,再也顾不得许多,将他紧紧的抱住,此时方才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潘擎苍抱着她们二人,不由感到深深的愧疚,轻声安慰道:“小红、蝶儿,潘大哥说过,一定会回来与你们继续拜堂成亲的。” 庄梦蝶哭道:“潘大哥,蝶儿真的好担心你,好怕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潘擎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庄梦蝶的秀发,柔声安慰道:“蝶儿,不怕,潘大哥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回来的!来,我给你们介绍。” 潘擎苍说完便拉着兰儿的手道:“小红,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兰儿。” 小红初次看到孟雪兰,见她如此漂亮,连忙行了一个礼道:“妹妹小红见过姐姐!” 庄梦蝶却认识兰儿的,只是虽然以前有些不愉快的经历,不过此时她已经忘记了,连忙高兴的拉着兰儿的手道:“兰儿姐姐,潘大哥一直都很挂念你的,现在我们终于又见到你了。” 兰儿再次看到庄梦蝶,不由想起以前和潘擎苍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她是那样的刁蛮无理,时隔几年却见她如此漂亮,温顺,不由很是欣慰,可是突然她又想起那天从心明子老先生那里听到的故事,脸色突然一变,问道:“你就是庄梦蝶?请问柳家庄庄主庄玄彤是你何人?” 大家见兰儿突然如此问,不由都感觉很是奇怪。 潘擎苍听到,连忙笑道:“兰儿,庄庄主自然是蝶儿的爹爹啊,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庄梦蝶听后,也很理不解,连忙点头承认。 兰儿过了半天,这才泠泠的说道:“潘大哥,你不能和她成亲。” 众人一听,不由一惊,不知道兰儿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潘擎苍听后,不由倒吸一口泠气,生怕她二人会再闹别扭,连忙说道:“兰儿,我知道你跟蝶儿之间有些误会,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不要再想了,何况蝶儿也很挂念你。” 庄梦蝶也万万没有想到兰儿竟然会这样说,不由连忙松开了她的手,见潘擎苍为自己辩解,不由很是感激,依旧不解的看着兰儿。 兰儿见潘擎苍误会了自己,不由叹息一声音道:“潘大哥,兰儿早已将这些不愉快的事忘记了,又岂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故意拆散你们呢?总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与她成亲,你相信兰儿,好吗?” 庄梦蝶见兰儿刚来便阻止自己与潘擎苍结婚,此时再也忍不住大声质问道:“孟雪兰,我念在潘大哥对你一片情深,也不计较以前你伤害潘大哥的事,却不想你倒恶人先告状,屡次挑拨我与潘大哥之间的关系,阻止他不要娶我,你到底意欲何为?” 潘擎苍见她二人刚见面便争执了起来,不由也很是着急。 兰儿见庄梦蝶质问,看了一眼潘擎苍,见他着急,这才说道:“庄姑娘,我并不是有意要拆散你与潘大哥的婚姻,只是我希望有些话,一定要在成亲之前说清楚,以免大家日后相处痛苦。” 庄梦蝶听后,不由泠泠的说道:“行!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免得日后大家相处不愉快,我也不想潘大哥夹在你我中间,左右为难。” 兰儿道:“好,竟然如此,那我问你,令尊姓甚名谁?祖籍哪里?你可敢当着天下武林群豪的面,如实说来?” 众人一听,兰儿竟然为了这事与庄梦蝶争执,不由感觉很不可思议。 潘擎苍竟也没有想到兰儿会问这件事。刚想说话,却听到庄梦蝶泠笑一声道:“兰儿姑娘问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家父姓庄,祖籍苏州,在座的群雄都知道这件事,又何需我再说一遍呢?” 在座的武林群豪听后,不由都纷纷点头表示承认。 潘擎苍也道:“兰儿,蝶儿说的不错,她并没有骗你。” 兰儿却道:“可是潘大哥及在座的各位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就让我告诉大家,这位庄家大小姐的父亲真名其实不叫庄玄彤,而叫柳胜,祖籍也不是苏州,而是湖北新野城,以前只是新野城里一个小小的师爷,请问庄姑娘,是还是不是?” 庄梦蝶听后,不由一惊,连忙大声反驳道:“不是!” 潘擎苍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不由惊道:“兰儿,这事不能乱说的。” 兰儿见潘擎苍竟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话,抬头看着他道:“潘大哥,我知道兰儿曾经伤害过你,可是兰儿却从来不会说谎,庄姑娘的爹爹正是陷害你父亲潘强一家以至满门抄斩的新野师爷柳胜。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施大哥,一年前,他可是亲耳听到心明子老先生所讲的,绝不会有错。” 刘凌萱听后,顿时脸上也变了颜色。 施琼见众人看着自己,这才大声说道:“兰儿所说不错,一年前我们在回中原的途中,曾经亲耳听到心明子老先生说过,此事我敢保证,一定不会有假.” 众群豪一听,不由都议论纷纷。 这时有人似乎看不过去,有意为庄梦蝶抱打不平,站起来质问道:“据在下所知“一剑震九洲”庄玄彤庄庄主一向为人乐善好施,广结天下好友,很是豪爽,在江湖上很受人推崇,就在前些年还曾经活捉过臭名昭著的“梅花大盗”,可谓对武林多有贡献,而柳胜只是新野一个小小的师爷,行为举止不端,令人所不齿,在江湖上可谓人神共愤。不知阁下是何人,竟将庄庄主说成是柳胜那种陷害国之忠良的卑鄙小人,不知到底有何居心?” 施琼看也不看那人道:“凭你也配问我是谁?老夫一生从不说慌,何况又是从心明子老先生那里听到的,岂会有假?”他举止神态皆很清高,为人又桀骜不驯,自然不肖与这等晚辈计较,所以说话也直来直去,根本不将此人放在眼中。 “神机妙算心明子老先生他不是早在四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吗?”众人一听,不由相互交头接耳道。 那人被施琼如此一说,又见他神情如此傲慢,面子上自然不好过,刚想发怒,却听潘擎苍向大家介绍道:“各位英雄,这位便是四十年前便已闻名于江湖的剑霸天下施琼施前辈。” 那人听后,顿时面色惨白,这才抱剑说道:“原来阁下便是施老前辈,刚才在下无知,多有冒犯,还请勿怪,既然是施老前辈所讲,此话自然属实。” 众群豪一听,也不由点头称是。 庄梦蝶见大家都相信了,不由很是气愤,看着兰儿怒道:“孟雪兰,你明知家父在几年前便已遭受奸人所害,如今已尸骨无存,今日却又在此污蔑他老人家,到底是什么居心?别人怕你,我庄梦蝶却不怕你。”说完,转身一怒拔出身边一人腰上悬着的剑,指着兰儿。 众群豪一见,不由都是一惊。 潘擎苍见状,生怕事情闹大,连忙对庄梦蝶道:“蝶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剑来,有话好好说,何必舞刀弄剑?” 第二百四十七章 绝别而去 说话间,由两个丫鬟早已把兰儿和小红扶了下去,进了新房。原本潘擎苍就布置了两间新房,如今庄梦蝶一去,兰儿自然便进了那间新房。 众群豪见今天闹成这样,知道盟主心情不好,便草草吃了饭,各自回了家。 刘凌萱见潘擎苍一直喝闷酒,似乎心情很压抑,也不好劝什么,也早早的带了几名丫鬟回了断刀门。 潘强听完婚礼上发生的诸多不顺,不由久久没有说出话来,此时在他的心里,也越发觉得对不起儿子潘擎苍。 潘擎苍等众人散完之后,又独自喝了许多闷酒,将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这才先回到兰儿的房间。 兰儿见潘擎苍喝成这样,知道他因为庄梦蝶的离开而伤心,不由也很难过,夫妻二人一夜都没有休息好。 到了第二在晚上,潘擎苍便去了小红的房间。 就这样,潘擎苍有时在兰儿的房间里住,有时在小红的房间里住,三人都绝口不提庄梦蝶,生怕又深深刺伤了他心中的痛。 潘擎苍每每回想起庄梦蝶离去时的悲伤和对自己的失望,总觉得内心很愧疚,却又无法排解心中的苦痛,每日里只得借酒消愁。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这天兰儿刚刚起床,准备去正义堂大厅给慕容轩请安的时候。突然在一个隐蔽处听到有两名属下在议论什么,便以为他们不好好扫地,又在偷懒,想准备去训斥他们一番。哪知刚刚走了过去,却听到其中一人手拿扫帚对另外一人道:“唉,现在少堂主整日里也不理会堂里的事,只顾喝酒,借酒消愁,只有二夫人一个人苦苦的撑着,你看她竟似越来越瘦了,看着真让人心痛啊!” 另外一人接着道:“可不是吗?以前右使在的时候,她和二夫人将堂里打理的是井井有条,堂里上下齐心,可是直从她走后,正义堂里便全靠二夫人一人支撑,很多人也都悄悄走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正义堂迟早有一天也要像当年的逍遥派一样,灰飞烟灭了.” 兰儿一惊,刚想上去阻止他们乱说,却又听到拿扫帚的人道:“我跟你说啊,咱们一定要小心大夫人,千万不要惹怒她,你瞧她多有心计啊!本来右使跟少堂主的感情多好啊,如今却弄成这样。听说右使当年为了救少堂主,差点被活活冻死在长白山的天池里,后来少堂主失踪,又苦苦等了他这么多年,眼看就要修成正果,成为正义堂的少夫人了,哪知半路上大夫人竟杀了出来,故意捏造了一件子无虚有的事,硬是把右使给气跑了,她这才顺利的当上了正义堂的大夫人,当年要不是她,少堂主也不会受伤失踪三年,右使早就成为正义堂的少妇人了,哪还论得到她呢。唉!想不到少堂主也这么绝情,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深深伤害过他的女子,连右使这么好的姑娘都不要了,真是可惜了。” 另一人听到拿扫帚的人竟然说出这样不要命的话,连忙朝四周警惕的看了一眼,生怕别人听到。兰儿赶紧躲了开来,这才没被他二人发现,突又听他道:“千万别乱说,小心让大夫人听到了,你我都会没命的,快点干活去吧,时间不早了,一会大夫人起床,见我们偷懒,八成又要骂我们了。” 二人这才拿着东西去扫地,一转身突然看到兰儿站在他们身后,脸上铁青,不由吓的连忙跪下道:“大……大夫人,小人们乱说,您千万不要生气,我们自己掌嘴。”说完便“啪、啪、啪”的自己扇起自己耳光来,才几下脸顿时便肿的跟猪头一样。 兰儿却似听不到他们说话一般,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坐在床上,摸着上面崭新的被褥,兰儿忍不住爬在床上痛哭起来,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过了许久,她才重新坐了起来,抹干了泪水,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兰儿在这些下人的眼中,竟然是这样一个充满心计,歹毒无比的蛇蝎妇人,是我逼走了蝶姑娘,害得她和潘大哥分道扬镳,情断意绝!也是我害得潘大哥伤心欲绝,整日里借酒消愁,不理堂事。我纵是再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悄悄的走掉罢了,以免潘大哥永远这样伤心下去,颓废下去!” 她一念至此,便叫了丫鬟取了笔墨纸砚来,笔还未动,泪又已流了下来,她想起与潘大哥认识的点点滴滴以及在一起的每一个甜蜜的时刻,不由有些舍不得。这辈子,她的梦想,便是嫁给潘大哥,与他白头偕老,如今心愿已了,纵然不能与他白头偕老,此生也再无遗憾。 想到这里,她便挥笔写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写完信之后,她便收拾了几件平常穿的衣服,又将新房里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轻轻的摸了一遍,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正义堂,为了防止别人看到,她竟从后门溜了出去。 潘擎苍与小红此时已在大厅等候多时,都不见兰儿来给师傅请安,心中不由也有些着急,往常兰儿总是最早起来,等着他们一起给慕容轩请安的,不知今日却为何这样反常。 小红见潘擎苍坐立不安,知道他担心,连忙劝道:“潘大哥,不如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兰姐姐吧!” 潘擎苍见小红如此善解人意,不由很是感激,看着她点了点头道:“也好!” 小红这才站起身,向兰儿的房间走来。 来到兰儿的门口,小小敲了敲门轻声喊道:“兰姐姐,你起床了吗?” 喊了几声,没有听到回答,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推门进去,见房间里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唯独不见兰儿在,又看到桌子上留着纸条,拿起一看,顿觉不好,连忙朝大厅跑去。 潘擎苍见小红手里拿着纸条,神色很慌张,不由有种不详细的感觉,连忙站起来问道:“小红,出了什么事?兰儿呢?” 小红连忙道:“潘大哥,不好了,兰姐姐她不见了。”说完便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潘擎苍。 潘擎苍听后不由一惊,便手接过纸条轻声念道:潘大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兰儿已经不辞而别了。这些年多谢你这么细心照顾兰儿,给了兰儿许多快乐和幸福,还让兰儿圆了今生最大的梦,做了你的妻子。也许兰儿真的不应该出现,这样庄姑娘就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会整日伤心难过、借酒浇愁。兰儿希望潘大哥能原谅兰儿的自私,原谅兰儿的不辞而别,更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将正义堂继续发扬光大。庄姑娘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把她找回来,这也是兰儿对潘大哥最后唯一的请求,希望潘大哥能够答应兰儿。你也不必再找兰儿了,就算找到兰儿,兰儿心意已决,也绝不会再跟你回来,就让我们之间的缘份到此为止吧!如果有来生,兰儿一定会再嫁给潘大哥,好好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孟雪兰绝笔! 潘擎苍念完之后,顿时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上,竟像是傻了一般,自言自语道:“兰儿,她真的走了!她最终还是狠心离开了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要离我而去?是潘大哥做的不好吗?为什么竟不给潘大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这样悄然离去呢?” 小红见潘擎苍如此伤心,生怕他会一时想不开,连忙安慰道:“潘大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难过,也不要着急,我这就去派人找兰姐姐回来。” 潘擎苍过了许久,却出乎意料的阻止道:“小红,不必去了。天下之大,你又能往哪儿去找她呢?我了解兰儿,她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我,就算是我亲自去找她,求她她都未必肯回来。也许这就是师傅说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一切都是天意!” 小红似乎也想不明白潘擎苍为什么阻止自己,想要再劝,潘擎苍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想好好的泠静一下。”说完便离开了大厅,回到了与兰儿所住的房间里,看着这一切,想着前天他们还同床共枕,昨天还曾见过面,在一起有说有笑。如今她却突然不辞而别,不由很是伤心。他一遍一遍的摸着兰儿梳妆台上的东西,每一件似乎都还保留着她的体温,不觉更加伤心难过。 小红见潘擎苍独自一人回屋,怕他会出什么意外,连忙跟在他后面,此时就站在门外,也不好推门进去,过了一会这才转身离开这里,并叮嘱所有的下人,不要打扰他。 到了中午,潘擎苍将下人端来的饭菜都原封不动的又退了回来。 慕容轩和小红见状,不由很是担心,却又无计可施。 一连几天,潘擎苍都没有离开兰儿的房间,也没有吃饭。等再次出门的时候,仿佛已经老了许多,满脸的胡腮和皱纹,神情很是疲惫,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自信、开朗的武林盟主了。 正义堂的人都绝口不提兰儿离去的事,生怕再触到潘擎苍的伤口,那两个多嘴的人,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也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好在潘擎苍已经开始着手打理正义堂的事,这终归是件好事,也许时间久了,他心里的痛,就会慢慢减轻。 第二百四十八章 惨遭调戏 庄梦蝶伤心欲绝的离开了正义堂,一路漫无目的的狂奔着。不知不觉到了傍晚,老天又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此时她身着的礼服,已经大雨淋透,已冻的全身发抖。 她在雨中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前面一个破庙,便一头钻了进去,想要避避雨。 破庙里什么都没有,庄梦蝶见地上有些干草,便一屁股坐了下去,瘫痪在地。此时她想到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可去的地方,心中不由更加憎恨兰儿和潘擎苍了。 不知不觉中,她感觉好累,也好困,再加上刚刚又淋了雨,着了凉,此时仿佛又在发烧,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刚刚睡着,她便做了一个恶梦,梦到兰儿拿着一把剑,追着她,要杀她。可是心爱的潘大哥就站在一边泠眼看着,却不帮她,任何她怎么求,他都不顾及自己的生死,眼看着兰儿手中的剑就要刺进她的胸膛,不由吓的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却看到两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正站在她的面前,用猥亵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护住胸前,大声惊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见她问,看了看另外一个男的,y笑道:“小妹妹,你说我们想干嘛呢?现在就我们三人在这里,还能干些什么呢?嘿嘿。”说完便伸出手来要摸她。 庄梦蝶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去,大骂道:“恶贼,滚开!快滚开!” 另外一个男子见状,也y笑道:“小妹妹,你看你身上衣服都湿透了,是不是很泠啊!不如脱下来,让我们哥俩抱抱你,给你暖和暖暖和,怎么样?不然会着凉的。” 庄梦蝶见他二人不怀好意,连忙将手伸进腰间,想要去拔剑,却发现剑已经不在身边,还留在正义堂,想挥掌打去,却发觉没有一丝力气,不由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们,不要…” 两个男子见庄梦蝶哀求的样子都这么可爱,似乎兴致更高了,便又y笑道:“小妹妹,不要什么呢?就让我们哥俩好好陪你玩玩吧!” 说完便一起朝她身上扑了过来,庄梦蝶此时退无可退,又无力还击,只能苦苦哀求着:“求求你们,不要……” 两个男子似乎越听她哀求越有兴致,伸手用力一撕,顿时庄梦蝶身上的新娘服破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穿着的红色胸衣来。 两个男子看着庄梦蝶胸前隆起的一对玉兔,又大又坚挺,几乎将红色胸衣都要撑破了,不由流下了口水,似乎再也等不及了,又扑了过来,压在了庄梦蝶的身上,张开两张臭气熏天的嘴去亲庄梦蝶的脖子。 庄梦蝶用力挣扎了几下,无奈力气不足,只能任由他们撕扯身上的衣服,眼看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就要被他们糟蹋的时候,突然一个手拿长剑的人,站在门口,泠泠的说道:“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滚!” 那个男子此时色胆包天,眼看娇滴滴的美人就要得手,哪肯轻易放手,扭头看到对方是个老头,便不由怒道:“死老头子,滚远点,别打扰大爷的好事。” 说完便又继续扯庄梦蝶身上的红色胸衣,就在这里,庄梦蝶看到一把雪亮的剑抵住了其中一个男子的脖子,顿时那人动也不敢动了。 拿剑的老人泠泠的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说完手中的剑尖便轻轻一动,那男子顿时从喉咙里喷出一股鲜血,溅了庄梦蝶一脸,倒在她的身上。 庄梦蝶惊叫一声,推开那人,差点吓得昏厥过去。 另外一名男子见状,连忙从庄梦蝶身上爬起来,跪地求饶道:“大爷饶命,小人有眼无珠,不知英雄驾到,还请饶过小人一命。” 拿剑的人见他求饶,不由再次泠笑道:“像你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老夫还是早早送你去见阎王的好!”说完便又剑尖一送,刺入那人的胸膛,那人便也顿时倒地身亡了。 庄梦蝶见他瞬间便杀了两个人,也很是害怕,此时天色已黑,再加上刚才受到太多的惊另吓,也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不由战战兢兢的谢道:“多谢前辈救救命之恩!”说完身体便缩成一团。 老人听到庄梦蝶的声音,竟似愣了。过了许久,这才失声说道:“蝶儿,你是我的蝶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是你爹啊!”说完便蹲了下来,一把搂住了她。 庄梦蝶经过刚才这一惊吓,见那老人又来抱自己,连忙吓的大声叫道:“不不要,不要过来!” 老人见她吓成这样,这才抓住她的肩膀,大声喊道:“蝶儿,你难道不认识爹了,你到底这是怎么了?” 庄梦蝶这才听清是爹爹的声音,却又突然想到他已经被大烧死了,莫非眼前的这人是爹爹的冤魂,不由吓的更加魂不守舍道:“爹爹,蝶儿知道你死的冤,你不要吓蝶儿啊!” 老人见庄梦蝶此时被吓的语无伦次,连忙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了,顿时照出自己的面孔来。 庄梦蝶这才看清这老人果然便是自己的爹爹庄玄彤,再也顾不得许多,不由紧紧的抱着他,哭喊道:“爹爹,你真是爹爹吗?蝶儿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再也不要蝶儿了。” 庄玄彤紧紧的搂着庄梦蝶道:“傻孩子,爹爹怎么会死?又怎么舍得丢下蝶儿不管呢?这些年你受苦了。” 庄梦蝶万万没有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爹爹的面,边哭边说道:“爹爹,蝶儿再也不任性,再也不离开你了。” 庄玄彤道:“好!以后咱们父女就再也不分开了,你今日所受的苦,爹爹一定会替你讨回来。谁欺负你,爹爹就让他百倍,千倍的偿还你。” 庄梦蝶此时似乎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问道:“爹爹,哪晚蝶儿明朋看到你被大火烧死,为什么你却又活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玄彤听庄梦蝶问,久久都没有作声。 许久之后,这才长叹一声,慢慢的说道:“唉!那晚那把火本就是爹爹放的,爹爹又岂会被大火烧死呢?” 庄梦蝶听后,不由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这样的,想起死去的奶奶,似乎不相信爹爹会这样做,连忙松开庄玄彤后退几步问道:“可是那火明明是一帮黑衣人放的,为什么会是爹爹呢?难道奶奶也是…….” 庄玄彤听后,身子不由一颤,半天不再说话,神情也很痛楚。 第二百四十九章 瞒天过海 庄梦蝶见爹爹不说话,神情又如此痛苦,一种不详之感顿时涌上心头,连忙松开了庄玄彤,吃惊的看着他。 庄玄彤见到庄梦蝶吃惊的眼神,这才叹了口气道:“蝶儿,你太累了,我们早点回去吧!”说完,伸手便去拉她。 庄梦蝶一把甩开庄玄彤的手,大声喊道:“你说,奶奶是不是被你放火活活烧死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庄玄彤见她神色激动,过了半天才道:“蝶儿,有好多事,你不能怪爹爹,当时爹爹也劝过你奶奶离开,可她总是不听,爹爹也实在没办法啊!” 庄梦蝶这时才明白,原来最疼自己的奶奶果然就是被爹爹亲手放火烧死的,她不由感到全身发泠,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百般疼爱自己的爹爹,竟似不认识他了一般,顿时哭着问道:“这么说来,那些黑衣人,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了?女儿想问你,你是不是想连女儿也活活烧死?” 庄玄彤听后,生怕她会因此憎恨自己,连忙解释道:“不是的,爹爹怎么会忍心烧死你呢?你要相信爹爹,真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啊!” 庄梦蝶听后,不由大声哭着质问道:“逼不得已?逼不得已就可以将自己的亲娘活活烧死吗?逼不得已就可以将庄里所有的人都杀死,烧死吗?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你逼不得已出卖自己,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你说啊!” 庄玄彤面对庄梦蝶的质问,一时竟似无话可说。过了许久之后,这才惨笑着答道:“为什么?你问爹爹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认识了那个臭小子,是他逼得我再也没有回头路,是他逼我这样做的,本来爹爹做着好好的庄主,受江湖人爱戴,可是为什么他却要偏偏闯进我们的生活,而你又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他?” 庄梦蝶万万没有想到,爹爹竟然将这些事怪在潘大哥头上,方才觉得爹爹不仅狠毒而且阴险,擦干眼泪,看着他,泠泠的说道:“你撒谎!潘大哥他根本没有威胁到你,反而是你处心积律的想要置他于死地,现在竟然还要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他的身上,你只是为了逃避自己的犯下的滔天罪过,想让自己内心好受一些罢了!无论你怎么说,是你亲手放火烧死了奶奶,这个残酷的现实你永远都改变不了!” 庄玄彤见她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也突然大声道:“碟儿,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不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潘强,要不是他的武功这么厉害,要不是你把他从地牢里救出去,我会这样做吗?当年我使的他一家遭到满门抄斩,逼着他父亲潘强走投无路,那时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以为他会放过我吗?不会的!他迟早有一天会找我报仇的,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我这样做有错吗?” 庄梦蝶突然听到庄玄彤说出这样的话,又想起在成亲的时候,兰儿所说的话,不由又是一惊,连忙问道:“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孟雪兰所说的都是事实吗?你不叫庄玄彤,也不是柳家庄庄主,是不是?” 庄玄彤听后一愣,知道事实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这才承认道:“不错,我是不叫庄玄彤,也不是柳家庄的庄主,而是叫柳胜,是新野城一个小小的师爷。就因为潘强他杀了知府,断了我的财路,我这才逼不得已诬陷他,若不是他得罪了当朝一品大员丁谓,也不会被满门抄斩,这都是天意,天要灭他。可是爹无论怎么做,都是爱你的,都不会伤害到你的。蝶儿,你是爹的乖女儿,你要相信爹啊!” 庄梦蝶如今亲耳听到庄玄彤承认自己的身份,这才不得不苦笑道:“哈哈!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老天爷,你既然让我有了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爹,为什么却又偏偏让我碰上潘大哥?这都是为什么?” 庄玄彤说完这一切,见庄梦蝶很痛苦的样子,这才柔声安慰她道:“蝶儿,听爹的话,跟爹回去。” 庄梦蝶听后,停止了笑,泠泠的质问道:“回去?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还有家可回吗?我们的家已经被你烧了,就连奶奶也被你活活烧死了,还能回得去吗?” 庄玄彤道:“有!我们虽然没了柳家庄,可是我们有天下,只要爹爹当了太师,你想要什么样的家,就有什么样的家,你要相信爹爹!” 庄梦蝶听后不由惊的又后退几步,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太师?你要当太师?” 庄玄彤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这才说道:“不错,当朝兵部尚书王逵准备造起兵造反,而爹爹就是他在武林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要爹爹当上了太师,从今往后,荣华富贵,武林盟主,要什么有什么,到时整个武林就是我们父女两个的了。” 庄梦蝶听后,不由吓的花容失色道道:“原来你们竟然密谋要造反你难道不知道,造反是要灭九族了吗?” 庄玄彤听后,不由仰天大笑道:“哈哈!灭九族?到时大宋的江山就要改朝换代了,爹爹就是一人之下,万上之上,有谁可以灭我们的九族?乖女儿,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跟着爹爹,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福贵,别说是想当一个小小的正义堂少夫人,就算是当王妃又有何不可?” 庄梦蝶听完爹爹的宏图大志,不由也笑道:“哈哈!你别做梦了,女儿怎么都不会跟你一起造反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说完便准备离开。 庄玄彤见庄梦蝶要走,也不拉她,只是泠泠的说道:“你要走?你现在还能走到哪儿去?现在江湖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柳胜的女儿,那些武林正道人士哪个不想杀了你而后快?以前有武林盟主罩着你,任何人都不敢得罪你。可是现在,你已经身无分文了,再也不是什么武林盟主的少夫人,正义堂的右使了,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再说了,你难道忘记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你一个堂堂的柳家庄大小姐,却弄成了如今这般样子,还差点被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泼皮无赖叫花子欺负,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你难道不想报这个仇,不想雪了今天在正义堂所受的耻辱吗?” 庄梦蝶万万没想到爹爹竟会拿这个来刺激她,可是再想想今天自己一天的遭遇,想想自己从一个堂堂武林盟主的准妻子以及天下第一大门派正义堂的准少夫人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不正如爹爹所说的吗?此时她的心中满腔的仇恨不由又渐渐升起,恨不得立即去杀了孟雪兰,以洗今日之耻。 庄玄彤见庄梦蝶停了下来,知道她在犹豫,又接着劝道:“蝶儿,听爹的劝,以你现在的武功,又是剑神的传人,现在爹爹再送你一件礼物,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就可以横扫正义堂,以雪今日被那臭小子抛弃的耻辱了。”他说完便从背后取出了一个包裹,一层层打开,顿时一把剑露了出来。 庄梦蝶见仅是一把剑,便有些不解的看着庄玄彤。 庄玄彤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打开。 庄梦蝶将信将疑的拿起剑,顿时一股凉气直袭心头,使她忍不住全身发抖。 那剑竟似全身在冰里冻过一般,人一接触,便会被冻僵一般。 庄梦蝶用力一拔,剑身顿时发出耀眼的光亮,将正个破庙照的通亮如同白昼,而整个剑身呈金黄色,似在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魔力,让她无法放下,细细看去,上面竟还刻着一行小字。她借着火光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魔剑一现,饮血止渴。” 就在她不明白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突见爹爹一把抓住了剑身,顿时手上鲜血直流,那剑身也变成了淡淡的红色,随着庄玄彤手上的血越流越多,剑身也越来越红,直到后来,竟变得血红血红,如同鲜血浸过一般,剑身也随之隐隐乱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很是烦躁不安。 庄梦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手中的这柄剑竟然需要用人的鲜血来引动,不由很是吃惊,不解的注视着庄玄彤。 过了许久之后,庄玄彤看到那剑身变的通红,这才松开手道:“乖女儿,你一定很奇怪,这把剑为什么要用人的鲜血才能引动,你想不想听爹爹给你讲个故事,当这个故事听完之后,爹爹可以保证,你再也不想放下这把剑。” 庄梦蝶听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自从她打开这把剑之后,不知为什么,身上竟似突然多了一种神奇的力量,使她忘却了却有的痛苦和悲伤,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此时她还没有听完这个故事,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这把剑,虽然她隐约感觉到这不是一把吉祥的剑,可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她深深的感觉到,只有拿着这把剑,她才有安全感。 第二百五十章 魔剑再现 庄玄彤撕了一块衣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这才说道:“相传五千年前的上古时代,天宫中有位专门负责冶炼兵器的天神,无意中觅得两块玄铁,这两块玄铁比普通的铁要好上千万倍,不仅坚硬无比,而且还会发出绚丽的光彩。他一时喜欢,便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将这两块上好的玄铁冶炼成两把剑,一把为雌剑,一把为雄剑,又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用九味真火烘烤了整整三个月,这才将剑练好。这两柄剑炼成之后,刚取出来,便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天宫照的如同白昼,使凡间第一次出现了极昼的现象。 太上老君也很是喜欢,为了讨好玉帝,他便将这两把剑拿去献给了玉帝。 玉帝初见这两把剑,也是爱不释手,又见其中一把剑身呈黄色,剑身窄而薄,如同纸张,晶莹剔透。恰好当时观音娘娘带着金童玉女也在灵宵宝殿,于是便灵机一动取名为:玉女剑。而另一把剑,则剑身呈青色,剑身宽而厚,且异常厚重,于是便命名为:君子剑。从此以后便将这两柄剑放置与王母的寝宫里,日夜把玩。 直到有一天,有个天神犯了天规,惹恕了玉帝,玉帝一怒之下,随手拿起玉女剑,朝那个天神斩去,顿时那剑身沾染了天神的鲜血后,慢慢由黄色变成红色,并发出阵阵的轻微响声。 玉帝一看,不由感受到这把剑身上有着浓浓的魔气,知道这是一把不详之剑,于是便很生气,叫来了那个铸剑的天神,要以谋反之罪诛杀他。 那天神一听,很是害怕,寻思息辛苦练剑,功劳没有落下,便落得个谋反的罪名,不由很是生气,眼见便要被玉帝处死,索性抢先一步,抢得了另外一把君子剑,朝玉帝刺去。 哪知那天神刚拔出剑身,却发现原先拿在玉帝手中的玉女剑顿时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黄色,不由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自己手中的这把君子剑竟是把神剑,而玉帝手中的那把玉女剑却是把魔剑。而两剑一旦相遇,玉女剑便会顿然失色,失去威力。 玉帝一闪躲过之后,见天神竟敢行刺自己,不由很是愤怒,便命人捉住他。天神自知罪恶深重,又打不过那些天兵天将,这才匆匆带着君子剑,下了凡间,从此成了一个凡人,隐名埋姓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庄玄彤讲到这里,见庄梦蝶已听的痴迷,一脸的专注神情,这才接着讲道:“可是天神毕竟是天神,又怎么能过得惯凡人的生活呢?后来他便仗着手中的君子剑,练成了一身绝世的武功,成就了一代剑神。 玉帝见那天神已经下了凡,又经王母的劝,气也消了一半,便不再派天兵天将下凡去追杀他,任由他留在凡间自生自灭。 可是至从那把玉女剑饮过人血之后,每晚便会发出清脆的声音,竟似饥渴难忍,还想再饮人血。玉帝见它不详,便命太上老君将它毁掉。哪知太上老君用尽所有的方法,都无法将玉女剑毁去,只好又将剑还给了玉帝。玉帝见任何神仙都没法将玉女剑毁去,便只好请如来佛主用神力将剑封住,放置于灵宵宝殿之上,并在剑上刻下“魔剑一现,饮血止渴”八个字,以提醒众神不得擅自揭开封条,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后来齐天大圣孙悟空大闹天宫,经过灵宵宝殿的时候,无意中揭开了如来佛主封在玉女剑上的封条,又随手将剑丢在了地上,哪知这一丢,玉女剑便从此流落到了凡间.” 庄梦蝶听到这里,见爹爹停下不再讲了,看了看手中这把玉女剑,寻思道:“原来这竟是一把魔剑,难怪它只有见了血才能变色。”不由感到很神奇,连忙好奇的问道:“后来呢?” 庄玄彤见庄梦蝶终于开始感兴趣,不由很是欣慰,便接着道:“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这把剑被一个叫任千行的人偶然拾得,从此他便靠着这把玉女剑,一手创建了明月教,教众达到数十万人之众,成为中土一代霸主,人称剑魔。就在任千行越来越老的时候,却碰到一个手持君子剑的年轻人找他挑战,二人一正一邪,在断魂崖上大战了整整五天五夜,最终双双落至悬崖下面的一个深海里,从此不知所踪,这两把自上古时代便流传下来的神兵利器也随之消失。江湖中曾有很多人去他们落入海中的地方打捞过,却最终一无所获,有许多人还因此离奇的死亡或失踪,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寻找这两把剑。” 庄梦蝶听到这里,不由问到:“难道就是我手上这把玉女剑吗?那爹爹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庄玄彤似乎知道庄梦蝶要问这个问题,听后不由仰天长叹道:“一年前爹爹因为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下,便从断魂崖上跳入海中,却侥幸没有死,在湖底竟然发现了这把君子剑,当时见它插在石头之上,直没剑柄,便知这是一把宝剑,便费力将它取了出来。后来又侥幸被一个过路的船只救了我的命,这才活了下来。” 庄梦蝶听完这个故事,不由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女剑,半天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庄玄彤见庄梦蝶似乎还在犹豫,便继续劝道:“蝶儿,现在你手上有了这把玉女剑,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一定要助爹爹完成心愿,爹爹就全靠你了啊!”说完便流下了老泪。 庄梦蝶看到庄玄彤老泪纵横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忍心,便轻声问道:“爹爹,你要蝶儿怎么做?” 庄玄彤见庄梦蝶答应相助自己,连忙擦干泪水道:“乖女儿,其实很简单的,我们要想完成梦想,就要先收复所有的中原武林人士,命其归顺于我们,然后再联合王逵的兵马,一举推翻大宋,便可夺得天下。爹爹要你先灭四大门派,再灭断刀门,最后便是正义堂,我要让你亲眼看着爹爹是如何为你报仇的,如何以雪今日所受的耻辱的。” 庄梦蝶听完庄玄彤的话,又看了看怀里的玉女剑,想起今日在正义堂所受的耻辱以及刚才所遭到的猥亵,不由怒气再生,重重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庄玄彤。 庄玄彤这才拍了拍庄梦蝶的肩膀道:“这才是爹的乖女儿。”又见她身上衣服都被撕破了,正冻的发抖,这才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道:“乖女儿,把爹的衣服穿上,免得着凉,跟爹回去吧!” 庄梦蝶见庄玄彤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心里一暖,跟着他走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灭门,灭门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又过去了几个月,已经到了冬天。 这一日潘擎苍正在正义堂里为无极门和海沙帮的一段恩怨做调解,突见门外一个浑身是血,手握长剑的男子跌跌撞撞的闯进大厅来。 潘擎苍一惊,连忙上前扶住那男子,见他是崆峒派掌门人手下的得意弟子黄俊,连忙问道:“黄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受伤了?” 黄俊见到潘擎苍,吃力的答道:“三天前,我们掌门接到一封署名为明月教的信,信上写着要我们崆峒派归顺明月教,不然的话,便会遭到灭门之灾。我们掌门认为这又是哪个想出名的人一时的恶作剧罢了,便没有在意。哪知到了今日午时,突然有个女的手执利剑,来到我崆峒派,见人便杀,足足杀光我派近二百多条人命,连帮主也遭到她的毒手。我当是身中一剑,昏迷过去,这才侥幸逃脱,赶来向盟主报告,还望盟主早做防备,以防不测。!” 黄俊话刚说完,便已气绝身亡. 潘擎苍一惊,百思不得其解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在一天之间,将崆峒派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杀光?这个明月教到底是什么样的帮派?为何要对崆峒派下此毒手呢?” 无极门门主史铁道:“属下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明月教,更不曾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女子,当是让人不解。” 海沙帮帮主王刚也道:“属下也想不明白这明月教是从何而来,为何偏偏向崆峒派下手。” 潘擎苍道:“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崆峒派,查看一下具体的情况了。” 史铁和王刚道:“既然如此,属下愿陪盟主一共前往,一查究竟。” 潘擎苍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事不宜迟,以防其它门派再遭毒手。” 史铁和王刚道:“属下愿听盟主差遣。” 这时小红也来到大厅,听说此事后,知道潘擎苍要走,连忙叮嘱道:“潘大哥,一路小心,堂里的事,你不用挂心!前辈我也会好好照顾的,早去早回。” 潘擎苍道:“好,那就辛苦你了,我会尽快赶回来。” 三人这才骑了快马,朝崆峒派赶去。 到了晚上,三人方才赶到崆峒派,只见满地都是尸体,无论男女、老幼都杀了尽光,到处都是鲜血,场景惨不忍睹。 潘擎苍仔细查看了一下每个死者的伤口,发现有一部分人是齐眉一剑,而有一部分人则并无伤口,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都是圆睁着,显然是被吓死的,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潘擎苍见这齐眉一剑,不深不浅,却足以又能要人性命,不由很是吃惊,而那些身上没有伤的,则都是被剑气所杀,由此可见凶手是个武功极高,而且心狠手辣的人。 就在这时,只是王刚指着一根断壁,惊叫了一声。 潘擎苍与史铁过去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那断壁之上,竟然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一入失魂门,便成断魂人。 三人一看,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将所有的尸体都查了一遍,竟没发现一个还活着的人,大大小小一共二百二十八口,整个崆峒派已经成了一座坟墓。 三人见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便只好先回正义堂,招集武林同道前来商量该如何是好。 哪知刚下得山去,却见峨眉派掌门慧宁师太浑身是伤,一步一步朝崆峒派走来。 潘擎苍连忙扶住慧宁师太问道:“师太出了什么事?” 慧宁师太见是武林盟主潘擎苍,连忙说道:“禀告盟主,峨眉派一夜之间被人灭门,杀人者是一个头带面纱的女子,用的是一把黄色长剑,此剑一经沾血顿时变成红色,锐不可挡,请盟主万万小心.” 潘擎苍见她受伤很重,连忙扶着她坐在路边歇息了一会,接着又问道:“师太可知因为何事那蒙面女子要将你峨眉派赶尽杀绝?” 慧宁师太喘了一口气道:“三天前,属下接到一封自称明月教的信,信中说要我峨眉上下一百多人,都要归附于明月教,不然的话,便会遭到灭门。我收到信之后,便连夜赶往华山派,哪知华山派竟然也已收到了这封信,我才觉得不妙,连忙往回赶,结果便遭到灭门,我峨眉派上上下下一百六十余条人命,竟在一夜之间被人杀掉,血流成河,其状惨不忍睹,还请盟主替我峨眉派主持公道。” 潘擎苍听到又是明月教,不由一惊,连忙说道:“不好,华山和昆仑恐怕也要遭到明月教的毒手。” 史铁一听,连忙道:“盟主,对方来势汹汹,武功又高,这可如何是好?” 潘擎苍道:“史帮主,麻烦你们先送慧宁师太到我正义堂内养伤,我这就先行一步,赶往华山和昆仑相助,希望还能来得及.” 王刚道:“盟主,属下和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潘擎苍沉思片刻道:“也行,史帮主你路上千万要小心。” 史铁道:“盟主请放心,我一定将慧宁师太安全送到正义堂。” 潘擎苍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走了。” 说完便与王刚一起快马加鞭朝华山奔去。 二人连夜不停,到了华山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了,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直奔华山顶,当进了华山的门时,发现整个华山派已尽人去楼空,不见一个人影了。 二人找了半天,始终没有任何发现,后来又在一块残垣之上发现了八个大字:一入失魂门,失魂又断肠。 二人大吃一惊,知道又来晚了一步,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华山派的人为何都不见了踪影。 来不及细想,他们只好又催马朝昆仑山去,希望昆仑派不要遭到明月教的毒手。 这一去便又是两天,二人只是在路上喝了些水,随便吃了些干粮,又一路狂奔,这才在第三天晚上赶到昆仑,却发现又晚了一步,原来昆仑和华山一样,也是人去楼空,留下那八个字:一入失魂门,失魂又断肠。 二人见这样跑来跑去,知道也不是办法,便只好回正义堂,再从长计议。 等回到正义堂的时候,又过了三天,只见正义堂里坐满了各个门派的人,个个身受重伤,不是断了胳膊便是掉了腿,整个正义堂到处都是受伤的人。 潘擎苍来不及问,小红便已说道:“潘大哥,你走的这几天,各个帮派来了许多受伤的人,都说自己的门派要么被人剿灭,要么已经归顺了明月教,看来事情非同小可,你还是尽早拿个主意好啊。” 潘擎苍见小红着急,连忙安慰道:“你先别急,目前敌暗我明,根本无法查清是何人下的毒手,对方的来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明月教是要将江湖各大门派一一击破,好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红听后有些担心的说道:“据我所知,目前江湖上已有将近十三个门派归顺了明月教,有六七个六派先后遭到灭门,这其中就包括崆峒、峨眉两派,不知华山与昆仑两派怎么样了?” 潘擎苍道:“我们赶去华山与昆仑的时候,这两派之中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唯有断壁残垣上写着八个大字:一入失魂门,失魂又断肠。” 大厅里的人一听,有人便大惊道:“禀告盟主,我巨鲸帮帮主率众归顺之后,明月教的人留下的便是这八个大字,属下因不愿意归顺,这才遭到明月教的毒手,侥幸逃脱。” 潘擎苍一惊,刚要说话,堂里又有几个受伤的人附和道。 王刚道:“不知道有没有门派是留着:一入失魂门,便成失魂人”这八个大字呢?” 有几个人听到,连忙禀告说自己的帮派便是留的这几个字。 潘擎苍又问其中一个人道:“不知道贵帮有没有按照信上所说的,归顺明月教呢?” 那人答道:“哼,我天山派士可杀不可辱,岂能归顺于一个魔教。” 小红听后,这才恍然大悟道:“潘大哥,我明白了,看来凡是不愿意归顺明月教的帮派,都会遭到灭门,然后留下“一入失魂门,便成断魂人”的字样,如果归顺了明月教,便会留下“一入失魂门,断肠又断魂”的字样。 潘擎苍不解道:“可是这两句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小红解释道:“很明显“一入失魂门,便成断魂人”,指的是一个人,也就是那个拿剑的女子。如果不归顺明月教,便会没命,所以成了断魂人。而那些归顺的人,则一旦归顺了明月教,虽然留下了一条性命,可却会终生受他们的摆布,成为一个没有灵魂,只剩下躯壳,供他们驱使的人了,这也就是区别了。” 王刚听小红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道:“噢,属下明白了,看来这明月教是想用武力来统治整个江湖,真是狼子野心啊!” 潘擎苍听心,不由忧心忡忡的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大家更要团结起来,一至对抗魔教,绝不能让他们得手。” 众人一听,都齐声高呼道:“消灭魔教,扬我正义。” 第二百五十二章 神话故事 大家正喊着,突然见一个手持玄铁神剑,浑身是伤的人走进了大厅。 潘擎苍一看,不由大惊,发现竟然是施琼,却没想到竟然连他也受了伤。连忙扶他坐下,递了杯水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逍遥宫也遭到了明月教的毒手?” 施琼喝了一口水道:“真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厉害的剑法,若不是我拼死抵抗,恐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义弟了。” 众人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连剑霸天下都被魔女打败,由此可见她的功夫之厉害、剑术之高超了。 潘擎苍惊道:“大哥有没有见过那女子是何样貌?用的是什么剑法?” 施琼听后,不由惭愧的笑道:“不怕义弟笑话,大哥与那女子斗了上百个回合,竟然没能看出她使用的是哪门哪派的剑法,更没有看清她是何样貌,只是隐约感觉她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其它的也就不知道了。大哥原本以为义弟的剑法已经够快,够巧,却不想那女子的剑,不仅快而且准,狠,似乎从她的剑中,隐约散发出一股魔气,使人一看便再无力反抗,让我不由想起了几十年前,曾经听师傅讲过的一个神话故事。” 小红一听不由不解道:“神话故事?” 施琼道:“不错,是神话故事!传说数百年前,有一个绝顶高手,凭借一把神兵利器玉女剑,打遍了天下所有的江湖术士,而从此称霸武林足足五十余年。直到后来,他接到一个手持君子剑的年轻人挑战,随即二人从此失踪。而那玉女剑和君子剑也从此杳无音讯。相传当年那把玉女剑上刻着八个小字:魔剑一现,饮血止渴.”而只有那少年手中的君子剑,才可以将其降服。” 小红听后,又似不解的问道:“前辈,可是这个神话故事又跟那个魔教女子有何关系呢?” 施琼听后,肯定的说道:“有!” “啊!”众人一听,不由齐声惊呼。 潘擎苍也失声问道:“大哥,你可有凭证,证明那女子手中的剑便是当年的魔剑吗?” 施琼又斩钉截铁的答道:“有!因为这两把剑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剑出鞘时,是一把黄色的剑,剑身会随之发出不安的声响,只要一接触到人的鲜血之后,那剑就会慢慢变红,染的血越多,剑身也就越红,声音也会随之停止,继而安静下来,威力也就越大。就像一个人渴的时候想要喝水,等喝完了水,便不再喊渴的道理一样,只是这把剑饮的却是人血而已。” 潘擎苍听后又是一惊,不免觉得这剑太过邪恶,连忙又问道:“难道那女子手中的剑,也是如此吗?” 施琼道:“不错,我跟她斗了一百多招,眼看着她将我逍遥宫的人慢慢杀完,看着她手中的剑也渐渐由黄色变成通红。真没有想到,神话故事竟然变成了现实,魔剑真的又重现江湖了。” 小红听后,不由长叹道:“唉!看来江湖从此又要不太平了。” 施琼听小红说完之后,想了片刻,这才说道:“义弟,你要想办法阻止她,不然的话,迟早正义堂也会遭此恶运啊!” 潘擎苍听后,过了半天才道:“可是以大哥的武功,尚且只能敌她百招,我又有何办法破解她手中的魔剑呢?” 施琼见潘擎苍竟似有些不自信,连忙说道:“有,义弟只要找到另外一把君子剑,便可破了这女子手上的玉女剑!” 小红惊道:“君子剑?” 施琼道:“不错,传说只要君子剑出现,玉女剑便会不攻自败,再无任何威力,除非” 潘擎苍见施琼吞吞吐吐,似是有难言之隐,连忙问道:“大哥,除非什么?” 施琼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除非手拿玉女剑的人,用自己的处子之血,抹在剑身之上,方可再破君子剑。” 小红听后,不解道:“可是如今事发突然,上哪去找君子剑呢?” 众人一听,也不由担心的问道:“是啊!剑霸先生,上哪儿才能找到这把君子剑呢?” 施琼道:“我小时曾经听心明子老先生跟先师讲过,要想找到君子剑,只需再上断魂崖。” 潘擎苍听后,又是一惊道:“断魂崖?” 施琼这才解释道:“相传当年剑神和剑魔决斗的时候,便是在断魂崖上,两人斗了足足五天五夜,始终不分胜负,最后双双失足落下断魂崖。而那两把剑,也随之落下深海之中消失了。如今玉女剑再现,君子剑必然还存留在世上,只要我们用心去找,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否则恐怕整个武林都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潘擎苍听后,坚定的说道:“好!我现在就去断魂崖寻找君子剑,大哥只需在正义堂好好休养,我相信那魔女一时三刻还不会到这里来。” 小红听后,不由有些担心,连忙说道:“潘大哥,我随你一起去。” 潘擎苍阻止道:“不,小红,你要在留在正义堂,好好照顾师傅和大哥,我一找到君子剑,就会立刻赶回来的。” 此时慕容轩也来到大厅,见潘擎苍要去断魂崖寻找君子剑,便说道:“苍儿,你已经是武林盟主了,大丈夫纵是死,也要死得重于泰山,为师支持你去寻找君子剑,这里的事,你不要担心。” 潘擎苍见师傅支持自己,便放心道:“师傅,您老人家要保重身体!” 慕容轩道:“你放心走好了,为师盼你早已归来。” 潘擎苍这才转身对大厅的人道:“各位英雄,潘擎苍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到断魂崖找到君子剑,亲手杀了女魔头,直捣魔教总坛,为各位报灭门之仇。” 众人一听,不由信心大振,齐声喊道:“消灭魔教!直捣黄龙!” 就在这时,突然见到正义堂的弟子跑了进来道:“禀报盟主,明月教公然造反,魔女率领数千教众正朝我正义堂大举杀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纷纷紧张的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万万想不到,明月教的人竟然来的这么快,连忙道:“各们英雄,魔教杀我武林同胞,屠杀生灵,枉图称霸武林,甚至有造反的狼子野心,大家随我一起誓死反抗,一定要消灭魔教!” 众人一听,无不信心大增。 施琼见此,不由有些担心道:“义弟,万万不可意气用事,现在魔教势力庞大,又有魔剑在手,不可力拼,大家还是要暂避其峰,一起退至失魂崖,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等你寻找到君子剑之后,再杀入明月教的老巢也不迟啊!” 慕容轩道:“不错,施兄弟的话有道理,我们先带领大家退至断魂崖,再做打算,万万不可做无谓的牺牲。” 小红也劝道:“是啊!潘大哥,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联合断刀门向将军求助,才是啊!” 潘擎苍听后,不由一愣道:“将军?” 小红见潘擎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不错,潘将军!断刀门门主,你的父亲潘强啊!。” 众人听了,这才知道断刀门的门主竟是盟主的父亲,昔日的征辽名将潘强,不由又是一阵大惊。 潘擎苍这才明白道:“不错,咱们现在就起程,赶往断刀门。” 众人一听,都相互扶着,一起朝断刀门退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断魂崖上失魂人 潘擎苍带领的一行人,大约有五六百人,朝断刀门退去。当他们刚刚出了正义堂不远,便看到明月教黑压压的数千人,朝这边追来,大家不由很是着急,连忙加快步伐。 行了将近半日的时间,突然看到前面一队人马,打着旗号,足有二千多人浩浩荡荡的朝这边奔来,众人以为是明月教,不由面面相觑,纷纷掏出兵器,准备迎敌。 哪知等对方临近之际,只见带头的人赫然竟是断刀门门主潘强,而他的身边正是刘凌萱和张武,身后举着的旗织上却写着大大的一个“潘”字。 潘擎苍见到父亲,不由心情很是激动,连忙上前拜倒道:“孩儿拜见父亲!” 潘强也万万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儿子潘擎苍,不由也很是激动,连忙亲自下马扶起了他。 潘擎苍问道:“不知父亲大人带着人马要往何处?” 潘强道:“我闻王则在河北起义,而当朝兵部尚书王逵也趁机勾结明月教犯上作乱,想要造反当皇帝,也只好率先起义,讨伐判军,现在我十万大军齐聚神龙架,只待我一声号令,便挥军北下,直捣王逵的巢穴,又怕正义堂出事,这才特意带了两千兵马前来迎救,不知你们为何也要来此地?” 众人一听,见是来救自己的,不由很是高兴。 潘擎苍一听,连忙说道:“父亲大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快随我后退至断魂崖,再行商量对策。” 潘强一听,立刻大声命令道:“众将听令,后退断魂崖。”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的将士都齐齐的转身,迅速小跑起来,一看便知是平时训练有素的军队。 潘擎苍见此,也连忙喊道:“各位英雄请随我一起,退往断魂崖。” 群雄一听,齐声道:“谨遵盟主令!”声势煞是浩荡。 潘强回头一看,不由很是满意。 一行人,这才朝断魂崖跑去。 等大家刚到断魂崖的山脚下,明月教的人已经追了上来,众人边退边打,等退至断魂崖上时,死伤已有数百人。 潘擎苍一面命令江湖群雄守住各个要口,一面派人下海寻找君子剑,却终是一无所获。 到了夜里,众人不免又渴又饿,还好潘强他们行军随身带有干粮,这才分了些给大家吃了。 夜里明月教的人又攻了十几次,却都被击退。 到了第二清晨,突见从断魂崖下快速飞出一个人来,此人轻功绝顶,众将士根本无法阻挡,一眨眼功夫,便已行至山顶。潘擎苍一看,不由又是一惊,只见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利剑,便以为是明月教的魔女,连忙抽出身上的剑,随时准备御敌。 众人也都齐齐上前来,一同抗敌。 哪知那人却慢慢走上前来,等揭开头上的面纱之时。潘擎苍一看,惊的差点要跳起来,原来竟是兰儿,连忙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 兰儿似乎也很激动,过了许久才松开潘擎苍道:“潘大哥,我闻知魔女仗着一把魔剑四处兴风作浪,特地给你送一件宝物来了。” 潘擎苍一看,见兰儿手里拿着一把剑,不由很是不解。 这时施琼见那长剑剑身呈紫色,剑叶宽且厚,连忙说道:“妹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君子神剑?你是从哪里来找来的?” 众人一听这就是君子剑,不由很是吃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兰儿笑道:“说来惭愧,那日我不辞而别离开正义堂之后,便一心想要寻死,不知不觉来到断魂崖,想要从崖边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哪知跳了一半,竟被一根树枝挂到,这才侥幸没能死。原来在半山腰的地方,竟有个天然的石洞,我见天意不让我死,便费力沿着树枝,攀爬进了石洞,却见到洞里有一具尸骨,还有这把剑。见石壁之上刻着字,看完之后才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叫君子剑,是一把上古神剑,而那具尸骨,竟是数百年前与剑魔决斗的少年剑神,不由很是崇拜,将其埋葬了。后来我在洞里住了几个月,这才想通,又想办法上了山顶,回到正义堂找潘大哥,却不想见到明月教的魔女手拿玉女剑带人已经开始追杀潘大哥,又打听到你们朝断魂崖这边退来,这才一路施展轻功赶来,专门送上君子剑,希望能赶在魔女之前先到一步,希望对潘大哥能有帮助。” 小红一听,顿时激动的说道:“太好了!多亏兰儿姐姐,要不然我们真的就要葬身在这断魂崖上了!” 潘擎苍刚想说话,突然听到一声大笑道:“哈哈!真是异想天开,你们以为有了君子剑,就可破我玉女剑,做梦去吧!潘擎苍,孟雪兰,就算你们手里有君子剑,看你们又能奈我若何,今日我就要你们全部葬送在失魂崖,从此无命无魂。” 众人正惊间,却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手握长剑站在了崖边,只见那剑身呈黄色,正发出清脆的响声,知道这才是明月教的魔女,而她的手中拿的正是魔剑玉女剑。 红衣女子听着剑身发出的身音,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它,一字一句就像一个母亲一样,声音温柔的说道:“乖孩子,听话,一会你就不饿了,我要让你尝尽这里每一个人的血。”说完竟然用剑在自己的手掌之上划开了一个深深的血口,顿时那血流在剑身上,黄色的剑身顿时慢慢变红。 施琼见后,不由大声惊道:“不好,处子血!” 众人听后,不由全身感到一阵泠,纷纷朝后退去。 潘擎苍此时手握君子剑,大声骂道:“何方妖魔,在此装神弄鬼,今日我潘擎苍就替那些冤死的人们报仇,斩妖除魔。” 红衣女子听后,不由仰天长笑道:“妖魔?就算我是妖魔,也是败你潘擎苍所赐,今日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说完便举剑朝潘擎苍刺来。 潘擎苍见红衣女子瞬间便已到了跟眼,连忙举起君子剑对抗,却发现君子剑竟然发挥不出威力,不由很是着急。 红衣女子见此,不由泠笑了一起,又快速攻来,每一招都相当毒辣,迅捷。 二人对拆了数十招,潘擎苍换了几种招式,却都被对方轻易的破去,似乎对方只要看到他出招,便已知晓下一招是什么,立刻封住了他的剑招,使他不能使展开来,他不由感到很是意外。 就在二人拆了近二百招之后,潘擎苍终于不敌对方手中的魔剑,腿部受到重伤,跌倒在地,再也无力站起来。 众群豪大吃一惊,就在这时,慕容轩见爱徒受伤也持长剑攻来,可是不到三十招,便已败下阵来,也身受重伤。 潘擎苍见师傅受伤,不由很是着急,又抢上去硬撑着攻了十几招,胸前又中了一剑,几乎穿透前后胸,顿时再也无力反抗。 施琼虽然明知不是红衣女子的对手,也连忙上前去应战那女子,结果却五十招不到,竟又被战败,双手受到重伤,再也无力反抗。 此时红衣女子手中的剑因为沾了太多人的鲜血,已变的通红通红。 众人正不知如何办时,明月教的教众又已大举攻上山来,双方立时厮杀了起来。 兰儿见大家都受伤了,不由也持剑攻了上来。 红衣女子见孟雪来上来,不由泠泠的说道:“孟雪兰,我说过当年我受的耻辱,我要以千倍万倍的痛苦偿还于你,今日我便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说完便挥剑刺出,顿时雪红的剑已经刺中兰儿的腿上,兰儿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的跪了下去。 红衣女子似是仍然不解心头之恨,竟又“唰唰唰”几剑朝兰儿的身上刺去,一时间兰儿的身上已不下数十剑,鲜血直流,已将衣服浸透,眼见不支。 潘擎苍看着心爱的兰儿受此折磨,想救却又救不了,不由急的快要哭出来,眼见兰儿就快要死了,却又无能为力。 这时一边的小红突然大声哭着喊道:“蝶姐姐,我求求你不要再刺了,再刺她就要死了,你难道不能看在潘大哥和我的情面上饶过她一命吗?” 潘擎苍听到小红喊,不由大吃一惊问道:“小红,你说她是蝶儿?” 红衣女子见潘擎苍认出了自己,这才仰天长笑道:“哈哈!潘擎苍,你现在终于认出我庄梦蝶来了吧!是不是后悔当初那样对我了?我说过,当日我受的苦,我要让你们一千倍、一万倍的偿还。”她笑完,便又朝兰儿身上刺了一剑,这一剑却正中兰儿的胸口,兰儿顿时晕倒过去。 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几个月的时间不到,以往乖巧、善良的庄梦蝶竟然变成了如此心狠手辣的魔女,不忍她再犯错,低声央求道:“蝶儿,潘大哥求求你了,要杀就杀我一人吧!其它的人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当年是我让兰儿这样做的,跟她没有关系,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杀就杀我吧,放过他们吧!” 庄梦蝶听到潘擎苍求饶,这才扔掉头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来。众人一看,不由惊叫一声,只见那张脸上横一刀,竖一刀的有着许多伤痕,此时她再也不是那个漂亮、可爱的庄梦蝶了,而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丑八怪。 潘擎苍眼见心爱的庄梦蝶成了这般模样,不由失声痛哭道:“蝶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都是为了什么啊!” 庄梦蝶见潘擎苍问,不由仰天长叹道:“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就会狠狠的在脸上划一刀,以此来提醒自己,就是你,为了这个贱女人而狠心抛弃了我。现在我变成这样,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满意了吧!” 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庄梦蝶竟然会如此憎恨自己,不由轻声道:“蝶儿,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潘大哥至始至终都是爱着你的,不管你的父亲是师爷也好,庄主也好,我都没有在意过,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潘大哥呢?” 庄梦蝶见潘擎苍此时还在对自己花言巧语,不由仰天大笑道:“哈哈!可笑!真是可笑!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我庄梦蝶还会相信吗?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来洗刷那天你抛弃我的耻辱,我要让你看着自己所有的亲人,都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让你痛苦一生!我要让你一辈子不得好过,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说完之后,便朝慕容轩一步步走去。 潘擎苍挣扎着哭着求道:“蝶儿,不要,求求你,不要!” 庄梦蝶却似疯了一般,完全不理会他的话,举起剑便朝慕容轩的腿上一剑刺去,顿时慕容轩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等他站起来,却又再朝腿上刺了一剑。 潘擎苍看着这一切,看着师傅在庄梦蝶的剑下,发出一声声的惨叫,不由泪如雨下。 此时慕容轩的身上已经被刺了五六剑,鲜血已经浸湿了衣服。 潘擎苍看着这一切,想起与庄梦蝶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他知道庄梦蝶不是一个恶毒的女子,只是受了魔剑的控制,身上的戾气太重罢了,思想已经由不得自己了而已。此时他看到所有的亲人都倒在他的面前,而自己却又无力拯救,不由感到心如刀绞,万般难受。 “哈!哈!哈!”此时当他又看到庄梦蝶手握魔剑朝小红一步步走去,眼看小红便要遭此毒手时,内心不由更加绝望,竟然仰天长笑起来。 周围的人都不明白盟主眼看自己的亲人一个个遭到重创,竟然还在发笑,以为他此时已经神经了,不由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小红突然听到笑声,却转身看着潘擎苍大声哭着央求道:“不要!潘大哥求求你不要!” 潘擎苍此刻似乎却什么也听不进去,相反笑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悲怆,越来越绝望,竟似有天大的冤情,无处诉说一般。庄梦蝶见潘擎苍突然发笑,脸上微微一愣,手中的剑颤抖了一下,高高举起刚要刺向小红的剑也立刻停了下来。 一时之间,众人都忘记了对打,也都停了下来,看着潘擎苍大笑,而上很是不解,仿佛都呆了一般。 潘擎苍只是不停的笑,泪水也尽情的流着,他靠着手中君子剑的支撑,慢慢的站了起来,嘴里轻声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哈哈!” 他每念一句,便走出一步,又仰天大笑一番,众人都道他已疯了一般,唯有小红嘴里却仍在一个劲哭着在喊:“不要!不要!” 此时庄梦蝶手中的玉女剑,竟似再也无力挥出一般,慢慢的垂了下来,紧接着头也止不住开始痛起来,使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不安起来。 随着潘擎苍的大笑,天地突然为之变色,顿时乌云压境,狂风乱舞,飞沙走石,山崖下海浪滔天,拼命的拍打着岸边的石头。 那些武功内力稍弱的人,已经开始抱着头满地打滚,其状痛不欲生。有人竟然受不了这种笑声,直接从山崖下面跳到了海里,顿时被浪花卷走。 刘凌萱连忙弄了一些东西塞在了潘强的耳朵里面,自己也开始运起功来抵抗。 张武见状,也连忙效仿,开始运功抵抗,这才好受些。 众人虽然不明就理,也一时纷纷撕衣效仿。 过了许久之后,庄梦蝶手中的玉女剑再也握不住,“叮当”一声响,掉在了地上。她也慢慢的坐了下来,半天说不出话来,竟是傻了一般,泪水不禁流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一般。 潘擎苍依靠手中的君子剑,慢慢的走向庄梦蝶,每走一步,他腿上的血却流出许多,万分艰难,走过的地方,已变成一条血路。 等到了庄梦蝶身边的时候,他才慢慢俯下身来,坐在了她的身边,拾起那把丢在地上的玉女剑,使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用手中的君子剑朝它砍去,顿时玉女剑断成数截,上古时代的神兵利器从此成为一堆废铜烂铁。 潘擎苍这才停止了笑声,慢慢的搂着庄梦蝶,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蝶儿,你还记得吗?你答应过潘大哥,要一生一世陪着潘大哥,一起看月亮、数星星的。潘大哥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你,一直都是那样爱着你,无论蝶儿变成什么样子,在潘大哥的心中,蝶儿永远都是最美丽,最可爱的女孩子。答应我,嫁给潘大哥好吗?永远不要再离开潘大哥了,好吗?” 此时庄梦蝶被潘擎苍抱在怀里,听着他的话,竟似慢慢的醒了过来问道:“潘大哥,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脸怎么会这样?前辈他怎么受伤了?谁刺伤的他?你快去救他啊!你不是神医吗?快去救他们啊!还有兰姐姐,她怎么也受伤了?地上好多死人,这到底怎么回事?潘大哥,蝶儿好怕啊!” 潘擎苍轻声安慰她道:“蝶儿,不怕,有潘大哥在,你不要怕,不要怕!你只是做了一个恶梦,很快就会醒的,等醒了以后,便什么都不怕了。” 小红看着潘擎苍的头发竟在慢慢的变白,脸上的皱纹也在慢慢的增加,变深,声音也似苍老了许多,不由泪水又流了下来。 周围的人过了许久之后,这才都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由都惊呆了,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小红、刘凌萱、潘强等几人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潘强看到儿子瞬间变成了这样,不由万般心疼。 潘擎苍等庄梦碟睡着之后,这才慢慢勉强站了起来,去查看慕容轩等人的伤势,发现他们虽然中了很多剑,并无性命大碍,便用随身携带的金创药,为他们暂时敷下,又为他们止了血,这才放心。 大家再次醒来,看到潘擎苍竟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不由都很惊奇,又见那女魔头此时安静的躺在地上睡觉,不觉更是惊讶。 潘擎苍见大家都没有什么事了,这才带着他们一起下山,许多明月教的教徒见少教主都归顺了正义堂,却都放下手中武器投降了。 庄梦蝶随着他们一起下山,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一点都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 施琼、小红、张武、刘凌萱等几位内力稍好的人,虽然亲眼看到刚才的一幕,却都始终一句话不说。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今天如果不是潘擎苍牺牲自己十年的寿命,也许大家此时早已命丧断魂崖了。 从此断魂崖上,又多了许多无辜的尸体,那些侥幸没有死的人,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将会是他们一生难以忘却的恶梦,那如鬼似魅的声音,那悲观绝望的哭泣,那伤心欲绝的笑声,都将是他们一生的恶梦!当然,经历了断魂崖一战,这将也是他们一生最为值得炫耀的资本。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野心勃勃 公完1047年,庆历七年,以王则为首的起义军在河北南部的县州城以十万之兵发动声势浩大的兵变,自建国号为安阳,紧接着全国各地多有起义。 武林新起的魔教明月教到处剿杀各处武林正派人士,企图要他们归顺魔教,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候,江湖上已有近二十多家大大小小的门派先后被灭,有近三十家门派先后归顺魔教,一时间武林各派人心惶惶,以正义堂和断刀门为首的江湖正义人士迅速发起反击魔教的口号,从此平静了近五十年的江湖从此再次进入了正邪不两立的阶段。 时隔半年,明月教教众达到十万人,在黑木崖公然扯起了造反的旗帜,先是攻占了甘肃城池,接着直接北上,一路势如破竹,青海、四川相继沦陷,叛军所到之后,教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怨声载道,一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大宋官兵节节败退,投靠魔教,教众迅速增至15万人。另外朝廷虽有号称80万的禁军,可是派出去剿灭判军的军队总是溃不成军,畏首畏尾,竟无一胜迹。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可是那些朝廷的武官,因为长年没有战事,故而变得胆小怕事,闻听明月教到来,便早已吓的屁滚尿流,更别说打胜仗了。 明月教旗开得胜,行军速度可谓一日千里。 赵祯皇帝此正值壮年,可是因为长年累月的众淫过度,身体已极尽虚弱,虽有心亲自讨伐叛军,却无力上战场,只能委派兵部尚书王逵派兵讨伐。 王逵乃是丁谓的学生,为人贪得无厌,无恶不作且行事心狠手辣,由于深得赵祯的青睐,在朝中可谓呼风唤雨,很多大臣对他的所做所为总是敢怒不敢言。 王逵一面在赵祯面前说的冠冕堂皇,一幅视死如归,不扫平叛军便誓不罢休的气概,一面却和明月教教主柳胜勾结,对那些出征作战的将士明压暗欺,指使他们故意打败仗,一时之间,朝廷上下,唯王逵马首是瞻,任何人都不敢得罪于他,大宋江山岌岌可危。 公元1050年秋,以武林盟主潘擎苍为首的正义堂和以潘强为首的断刀门以剿灭魔教为命,在湖北神龙架起兵十万,外加武林人士近三万人士,扯起了平判的旗子,由南向北挺进,企图在半路狙击明月教的判军。 这日,赵祯正在寝宫休息,突然听到有紧急军情,报说叛军已攻破湖北武昌,正大举进逼东京。 赵祯皇帝一听,顿时吓的连觉也睡不着了,连忙召集众臣,上了大殿,商量如何应战。 时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闻彦博主张集军中所有将士极力镇压叛军,却因为受到王逵一党的反对,而被迫流产。 而兵部尚书王逵则建议赵祯皇帝以青海为界,将四川、云南、贵州等省割地给明月教,以求换取大宋平安。 赵祯皇帝一听要割地给叛军,那岂不是要和他们平分天下,不由大怒,可再想想眼前又没有可派之将,也无任何办法。 主战和主和两派在大殿之上争的不可开交,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又过了几日,又有军情通报说叛军已过湖北,正进逼东京,眼看就要攻到开封。 赵祯皇帝听后,一时坐立不安,心急如焚,迅速召集大臣前来商讨,这次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之后,两派终于达成协议,委派王逵为谈判代表,去与叛军谈判以青海为界,割地赔款,永不互犯。 朝庭一帮主战的大臣,不由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纷纷辞官告假。 王逵手拿赵祯皇帝的亲笔信,带领200人马,前去叛军的营里谈判,哪知明月教教主柳胜野心勃勃,见胜利就在眼前,一口拒绝和谈,并坚称要亲率大军,攻进东京府城,杀了赵祯,自己当皇帝。 王逵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党羽,如今却翻脸不认人,且野心如此之大,要将自己取而代之,不由很是生气,大骂柳胜吃里爬外,狼子野心。 柳胜也不动怒,只是将王逵重打了五十军棍,赶出军营。 王逵回到皇宫,面见赵祯,痛哭涕零,说尽了柳胜的坏话。赵祯一听叛军竟然不肯和谈,一心要夺取自己的江山,不由很是害怕,一时却又没有得力的大将可派,不由觉得度日如年。 又过了几日,叛军一举进逼都城东京,仅有50公里外,扎营拔寨,准备于此日进攻东京,一举拿下开封,妄想改朝换代。 整个皇宫人心惶惶,人人都知道大宋王朝将会在顷刻之间灭亡,更有官员已经携家带口趁夜逃离东京,东京城内一片混乱。 时任东京知府的包拯包大人,立刻派出城内所有官兵,维持城内秩序。 这天夜里,包大人忧心国事,一直到了深夜竟然还没有心思睡觉。四大护卫也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等待着黎明的出现。 就在子时,突然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色人影,从东京城外3米多高的城墙上一跃而过,落入城内,紧接着步履轻快的朝开封府衙门掠去。 到了开封府衙门,那黑衣人见大门紧闭,而里面却仍然有灯光,便一跃而起,进入衙门内,来到有灯光的那间房门外,他用手浸湿了一些窗纸,隔着窗户,很清楚看到里面除了包拯外,还有四大护卫: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以及御猫展昭。这几个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仅管如此,他仍然还是没有当做一回事般,站在了门外足足待了近半个时辰,这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这下顿时惊动了屋里的六人,每人都迅速拿出兵器,推门而出,见黑衣人正站在门外,连忙将他围住。 展昭见黑衣人如此大胆,不由大声质问道:“阁下夜闯开封府当真好大的胆子,不知有何贵干?” 黑衣人此时被团团围住,却一点也不害怕,抱剑道:“见过展护卫,我家主人想要见包大人,特地命小人来请包大人走一趟。” 展昭听后,不由怒道:“好大的胆子,你家主人是谁?包大人乃朝廷命官,岂是你家主人想见便能见的,阁下藏头露尾,既是正人君子,为何不敢正面示人?” 黑衣人道:“我家主人念在二十多年前,包大人对他有莫大的恩情,所以特有要事相商,此事有关大宋王朝的前程,烦请展护卫转告包大人。小人以性命保证,包大人绝对不会有任何事。” 展昭道:“废话少说,我家包大人事务繁忙,不会随意见来历不明之客,阁下还请回吧!” 黑衣人见展昭拒绝,也不气馁,竟似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般,继续说道:“在下临行之时,我家主人交待过,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请到包大人前往。” 展昭见黑衣人如此固执,不由怒道:“看来你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那在下只好请教阁下的剑法了。” 他说完,便持剑要冲上来。 “展护卫,且慢!”这时包拯突然走出门外,阻止道。 黑衣人一见包拯,连忙下拜道:“小人见过包大人,我家主人念在二十多年前,包大人的大恩大德,特在城外一百里外摆下宴席,想请包大人过去叙叙旧。” 包拯道:“请问壮士,不知你家主人姓甚名谁?因为何事非要在深夜与包拯商量呢?” 黑衣人道:“请包大人体谅小人的难处,此事等包大人见过我家主人,一且便会知晓。” 展昭怒道:“阁下好大的胆子,既然什么都不肯说,叫包大人如何相信你们?” 黑衣人道:“在下说过,包大人与我家主人有恩,此次相见,只是要有事相商,此乃有关大宋百年基业,还请包大人谅解。” 包拯听后,微微一怔道:“既然如此,老夫就随你走一趟,见见你家主人。” 黑衣人道:“多谢包大人成全,请!” 展昭见包拯竟然如此轻易便相信了黑衣人,不由担心道:“大人,还是小心为妙。” 包拯道:“展护卫请放心,我包拯身为朝廷命官,定当以国之大事为重,既然这位壮士说事关国事,就算百里之外是龙潭虎穴,我包拯也要闯上一闯。” 黑衣人道:“包大人果然精忠为国,一片赤胆忠心,在下佩服。在城门一里之外,我家主人已经安排好轿子,还请包大人速速上路,以免耽搁了大事。” 包大人道:“壮士,请!” 黑衣人道:“请!” 包拯说完便带头前行,出了门,便坐了轿子朝城外走去。五大护卫自然跟在后面保护,以防不测。 到了城门口,守城的人见这么晚还有人出去,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便不于放行。 展昭问那守门人道:“你可知轿内坐着何人?” 守门人道:“小人知道是开封府尹包大人,可是圣上有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除非有他的亲笔手谕,方可放行。” 展昭道:“包大人有紧急之事要外出,若是耽搁了,你小心人头不保。” 守门人道:“在下只是奉旨办事,还请展护卫体谅。” 展昭怒道:“你” 轿内的包拯听后道:“展护卫我们现在便去见圣上,请赐手谕。” 黑衣人道:“包大人,不必了!”说完,便拔出身上的剑,指着守门人道:“阁下如此坚守城门,东京有你这样的将士当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在下很是佩服。若是阁下因为太过固执而丢了小命,怕是不值。何况包大人为官公正,决不会做什么有违国法的事,何不行个方便。” 守门人道:“阁下如果要硬闯城门的话,恐怕打错了算盘,这里有守门官兵足足一万人,就算是阁下武功再高,也敌不过这一万人吧,我劝你还是放下手中的剑,乖乖的回去吧!免得让小人为难。” 黑衣人道:“既然如此,得罪了。”说完便将手中之剑一挥,顿时那人身上的衣服竟成了数片,纷纷落下。 展昭等人见黑衣人剑法如此之高,不由极为震惊。 那守门人身上精光的站在那里,却仍然不避不让,丝毫一点都不害怕。 黑衣人看后,不由很是佩服道:“阁下果然好胆识,我念在你对大宋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你一命,给你看样东西,你再考虑放还是不放.”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给守门人看了一眼。 展昭等人想去看时,黑衣人已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只见守门人连忙跪下道:“小人该死,请大人恕罪!” 说完便大声喊道:“包大人要出城,开城门。” 顿时那重重的城门,慢慢的便打开了。 包拯一行人这才出了城去。 到了一里开外,有一顶轿子在那里等着。 黑衣人恭请包拯换了轿子,包拯刚刚坐稳,顿时那轿子便如飞一般的跑了起来。 展昭等人一看,不由又是傻眼,根本猜不出来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连忙也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片刻功夫,轿子已经到了城外百里之外的地方,只见开阔之处,有一个行军的帐篷,里面有着灯光,里面有个黑影。 包拯下了轿子。 黑衣人这才上前向帐内禀报道:“禀报主人,包大人已经请到!” 帐内人答道:“快请包大人进帐。” 黑衣人道:“是!主人!”说完又转身朝包拯道:“主人有请包大人进帐一叙。” 包拯听后,什么话也不说,便大步朝帐篷内走去。 展昭等人要跟上去保护,却被黑衣人拦下道:“我家主人交待过只见包大人,还请展护卫及各位大人谅解。” 展昭虽然有些不放心,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包拯进了帐篷。 包拯进了帐篷,见帐内人背对着自己,也看不清面容,便问道:“不知阁下深夜请包拯来此,到底有何事相商。” 帐内人道:“在下深感二十多年前包大人的大恩大德,特意专程来拜谢大人,只是城内严防,进出不便,所以才出此下策,请包大人见谅。” 包拯不解道:“二十多年前?恩人?不知阁下到底是何人,还请以真面目相示。” 帐内人道:“在下现在实在不便见包大人,还请见谅,等明日胜负分出之后,再相见也不迟。” 包拯听后,不由大惊道:“阁下莫非是明月教的叛贼柳胜?” 帐内人听后,不由长叹一声道:“唉!在下在二十多年前,便已是叛贼了,只是不是明月教的叛贼罢了,还请包大人放心。” 包拯此时是一点头绪也摸不着,仍然不解道:“既然阁下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经是叛贼了,那包拯就更没有必要与阁下商谈什么了,告辞!” 帐内人见包拯要走,连忙说道:“包大人请留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包大人务必要答应。” 包拯道:“包拯乃朝廷命官,绝不与叛贼讲什么条件,道不同不相为谋,阁下还是不必费心了。” 帐内人似乎料到包拯会这样说,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明日午时,叛军明月教便会大举攻城,恐怕到时东京城将会面临不保,大宋江山也会岌岌可危。到时会有一群正义之师,从背面出起不意攻打叛军,希望到时包大人可以开放城门,将城内兵士悉数调出,两面配合夹击攻打叛军,到时便可解大宋之危。” 包拯听后,不由笑道:“阁下的算盘打的真好,到时我包拯打开城门,你们这些叛军便一起攻进城去,那时东京才是真正的不保,而你便可坐享渔翁之利,你觉得包拯有这么蠢,会甘做卖国贼吗?你别做梦了!纵算大宋明日不保,我包拯也会与东京共存亡,绝不会偷着生。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包拯说完,便走出帐外。 “唉!”片刻之后,帐内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之后便大声道:“还请包大人三思,送包大人回府。” “是!”黑衣人道。 包拯回头看了看帐篷,百思不得其解,此人到底是谁,只好上了轿子,打道回府。 他坐在轿上又细细的揣摸了一遍刚才帐内人的话,突然心头一震,恍然大悟道:“我真是糊涂啊,原来是他”,说完便大声对展招道:“展侍卫,立刻掉转轿子,我要再见那帐内人。” 展昭一听包拯的话语很急,心中虽然纳闷,可还是大声命令轿夫道:“快掉转轿头,回去!” 抬轿的人听后,连忙飞一般的掉转轿头,朝回奔去。 哪知到了刚才的位置,那行军帐篷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包拯不由又是一阵懊悔,呆呆的望着这块空地,像是在想什么心事。过了许久这才自言自语道:“回去吧!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展昭听后,不由不解的问道:“大人,这帐内的神秘人到底是谁?你为何去了又返回呢?” 包拯听后,过了许久才道:“这人是老夫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旧友,如今再次相见,却没有认出来,直是遗憾啊!” 展昭及四大护卫听后,不由都是一惊,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包拯便又命轿子原路返回开封府。 黑暗中,那个黑衣人和帐内人看着包拯他们返回又离开,帐内人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心情似乎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黑衣人问道:“门主,包大人可否同意?” 帐内人道:“刘兄,看来明日将会有一场苦战,你我已经准备了整整二十多年,雪耻之日就是明天,不知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 黑衣人道:“禀告门主,各路将士都已准备好,随时待命,等候将军一声令下。” 帐内人过了许久才道:“不,明日所有的将士,都交给苍儿指挥,他已经长大了,比我更有魄力,理应有他做这个总盟主的位置。” 黑衣人道:“是!门主!” 帐内人道:“时间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两个黑影,这才慢慢的消失在黑衣之中。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万般皆清 第二日午时,明月教教主柳胜命令全教上下十五万人攻打汴京城,一时之间,锣鼓喧天,喊杀声震地。 汴京城上,赵祯皇帝亲自率领将士守城,誓死与百姓守卫在一起。众百官都在城门之上,与叛军决一死战。 城内将士士气激昂。 叛军几次就要攻上城楼,都被城内兵将压了下去,一时间伤亡众多。 赵祯皇帝眼看汴京不保,心中不由很是焦虑。 就在危急时刻,突然从叛军背后杀出一队人马来,来势汹汹。 叛军万万没有想到背后受敌,只好转身自救。 一时两军对垒。 明月教教主柳胜见领头的人很是熟悉,仔细一看,竟是正义堂少堂主,当今的武林盟主潘擎苍,而他的身边却是自己的女儿庄梦蝶,不由大吃一惊。 柳胜看着庄梦蝶问道:“蝶儿,你的玉女剑呢?为何还跟着这小子在一起与爹爹做对?你难道忘记了他当初是怎样羞辱你吗?” 潘擎苍却抢先道:“柳胜,你这卑鄙小人,竟然利用自己的女儿,让她投靠魔教,妄想称霸武林,颠覆朝纲,今日我便要为死去的亲人及新野城数万平民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柳胜听后,不由大声笑道:“哈哈!姓潘的,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跟老夫做对?相当年你父亲潘强一家一百多条性命就是死在老夫的手里,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又能拿老夫怎么样呢?你睁开眼睛看看,老夫身后的这些人,随便哪个便可轻易的将你灭了!” 这时柳胜的话音刚落,只见他的身后齐齐的站出了几个人来,众人不由傻眼了,只见这里面不仅有少林悟湖方丈,而且还有丐帮帮主王承颜,铁面判官王不认,以及早已死去多年的四大门派前掌门人,还有山西一窟鬼。 潘擎苍看着这些人,不由寻思道:“剑神吴明老前辈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呢?还有王承颜不也是死在师傅的剑下了吗?而悟湖方丈不也早在几年前就被断刀门给灭了吗?四大门派的前任掌门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何这些人如今都在这里,而且还投靠了魔教呢?真是不可思议。” 柳胜见众武林群豪都惊呆了,这才得意的大笑道:“小子,看到这么多的武林高手,是不是怕了啊!只要你现在投降我明月教还算不晚,我念在你是我女婿的份上,将来给你个驸马当当,怎么样?” 庄梦蝶听后,不由劝道:“爹爹,你醒醒吧!不要再白日做梦了。” 柳胜听庄梦蝶竟敢公然反对自己,不由大声骂道:“住嘴,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枉我这么疼你,还将手里的宝剑都给了你,却不想你竟然和这小子一起来反你我,真是白养你了。” 庄梦蝶见爹爹到现在还不知悔过,不由很是伤心,再次劝道:“爹爹,你念在我们父女多年感情的份上,就放下手中的剑,不要再造反了好吗?潘大哥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放过你一条生路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柳胜见庄梦蝶竟然让自己投降,不由大笑道:“哈哈!笑话!父女感情?你真以为你是我亲生的啊!实话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老夫的女儿,我和你之间根本就没什么血肉之情。你看在老夫马上就要当皇帝了,现在却来跟老夫攀交情,告诉你,晚了!” 庄梦蝶惊道:“爹爹,你说什么?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柳胜听后,不由大笑一声,从脸上慢慢揭开一层面具,顿时露出一幅新的面孔出来,只见他长着八字胡,面容奇瘦,脸色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形象很是猥琐,简直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让人看了不由不寒而栗。 庄梦蝶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由顿时脸色苍白,险些晕倒。 潘擎苍突然想起那年面馆夫妇向自己描述的柳胜模样正是如此,只是不知为何他现在的脸色竟如此苍白。 众人正在惊讶之时,突然听到柳胜大笑道:“现在你看清楚老夫是谁了吧!当年老夫因为得罪了潘强,在昏君面前诬陷他为叛军,又害怕他手下的人寻来报复,这才不得已逃到苏州,在走投无路之时,恰巧碰到了你父亲,那个真正的庄玄彤,他将老夫救回家之后,老夫怕别人认出自己来,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动手杀了他,然后易容成他的模样,过了半年不到却不想被你母亲那个贱人认出老夫来了,老夫这才狠下心来索性便连她也一起杀了。你那时一岁还不到,老夫怕杀人太多,会引起庄里人的怀疑,便留下你一条命来,想等着将来你长大了,好招个好女婿,帮我一起打天下,却不想天底下这么多的男人,你哪个不找,却偏偏喜欢上这个臭小子,还是个丑八怪。那日老夫在比武大会上得知他是潘强的后人,便立刻起了杀心,这才连同四大门派的掌门,诬陷他为十恶不赦的”梅花大盗”,好不容易将他制服,却被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救走了,最后害得老夫只得放弃好不容易辛苦打下的偌大家业,到处逃避。你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老夫也不怕你能拿我怎么样。哈哈!” 庄梦蝶听后,几乎要晕倒过去,想到亲生父母都惨死在他的手中,而自己却又偏偏认贼做父,整整二十年,不由怒道:“恶贼,难怪那天我会那么巧碰到你!难怪你会放火烧掉庄里所有的人,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放过,原来奶奶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真是连畜生都不如,竟然连一个几十岁的老人都不放过,真是泠血心肠。还好我庄梦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从今以后就再也不必对你客气了,今天我就要为冤死的父母和奶奶报仇,亲手杀了你这老匹夫。” 柳胜见庄梦蝶发怒了,也不在意,怒道:“就凭你这个臭丫头还想杀老夫,为父母报仇?现在你手里没了玉女剑,我看你能拿老夫怎么样,做梦去吧!” 庄梦蝶听后,不由气的浑身直打颤,想要冲上去立刻杀了柳胜却被身边的小红拉住了,只能用眼睛怒视着他,恨不能将他剥皮抽筋方才解恨。 这时慕容轩突然站出来,举剑道:“王承颜、悟湖,你们两人害的老夫如此惨,今日老夫再也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你们拿命来吧!” 这边王承颜听后,不由笑道:“哈哈!慕容老儿,我王承颜的降龙十八掌感觉如何?是不是还想再试试啊!” 悟湖也跟着笑道:“王帮主,恐怕还是老讷的大力金钢指带劲吧,捏在慕容老儿的身上那才舒服呢,咯吱咯吱直响,就像听小曲。哈哈!” 这是旁边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道:“两位前辈,如果没有在下的妙计,恐怕你们也成不了事吧!” 庄梦碟突然见到这个年轻人,不由吃惊的看着他,原来这个年轻人竟是自己的师哥武通博。 此时武能博也看到了庄梦蝶,似乎很是吃惊她此时的面容,不由笑道:“哎哟哟,小师妹你现在怎么弄成这样了,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跟这个丑八怪在一起了,你偏不听师哥的,这下好了,现在也变成丑八怪了,现在就算是想跟师哥,恐怕师哥也不敢要啊!万一晚上做恶梦怎么办呢?哈!哈!哈!” 庄梦蝶一听,顿时气的几乎要吐血,恨不得立刻上去把武通博的一张嘴用刀一点点的割下来,方才解恨。 这时,王承颜和悟湖刚才听了武通博的话,不由笑道:“不错,还是要多亏小兄弟的演计好啊!。” 这时身后一个小胡子男人却站了出来道:“哼!不要忘了,你们的武功再高,计策再高超,要想让慕容老儿尝尝分筋错骨手的滋味,又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堂门的毒门药物呢?” “不错!哈!哈!哈!”四人听后,不约而同时仰天长笑道。 慕容轩听后,不由万分恼怒,立刻要将眼前的仇人碎尸万段方才解恨。这些可恶的人,害得当年自己生不如死,吃尽了苦头,如今眼看仇人就在面前,他岂能不激动。 潘擎苍连忙拦着慕容轩道:“慢着师傅,待会再报仇也不迟。”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道:“原来当年孟老前辈所得到的这张纸果然便是出自堂门人之手,想必当时招供的人就是阁下吧!”说下便将纸仍给了那个小胡子男人。 小胡子男人捡起纸一看,不由脸突变道:“你怎么会有这张纸?” 潘擎苍笑道:“这么说,这张名单便是你亲自手写的了。也就是说是你勾结了青鱼帮,又杀害了前任帮主,再勾结铁面判官王不任杀害了孟老前辈,这一切都是你所为,对还是不对?” 小胡子男人听完不由泠笑一声道:“哼!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不错,这些人都是我杀的,谁叫孟老头多管闲事,死不足惜!如今你又能奈何得了我?而且包括四大门派的掌门人也都是我杀的,这下你心满意足了吧,反正我也不怕你知道这些,因为你们迟早都会死的。哈!哈!” 兰儿听到自己的爹爹竟然是被这恶贼陷害致死,不由很是气愤,骂道:“恶,还我爹爹的命来!”说完便要冲上去。 潘擎苍拦住兰儿,示意她不要冲动,接着又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四川堂门门规森严,怎么会出现你这样一个败类,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又是出于何目呢?” 小胡子男人听后,不由怒道:“为什么?要不是因为堂主逼死我心爱的女人,我岂会这样做?是他们先不仁,我才不义的,这些名单上的人都该死。只有他们死了,才会有新一个他们出现,才会便于控制,这你还不明白吗?” 潘擎苍一惊道:“我还是不明白,什么叫新一个他们?难道你们杀死了名单上面的人,还会再造一个新的出来?” 小胡子男人见他此时方才想明白,不由笑道:“不错,什么丐帮帮主王承颜、少林方丈悟湖,全都是假的。相反我们还要感激你们正义堂和断刀门,若不是因为你们替我们铲平了丐帮和少林,我们的柳教主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当上皇帝,哈哈哈!” 慕容轩惊道:“什么你说他们都是假的?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会丐帮和少林的绝学,岂会有假?” 小胡子男人泠笑一声道:“哼,慕容老儿枉你还自称“江湖四杰”之首,难道不知道移花接木的手法?我们就是利用你们这些弱点,这才屡屡让你们上当,不过我们还要感谢你的糊涂,当真替我们铲平了丐帮真的帮主王承颜。哈哈!” 慕容轩听后大惊失色道:“不,这不是真的,难道老夫真的错怪了王帮主?错手杀了他?” 小胡子男人道:“慕容老匹夫,到了现在你也不必自责了,日后等下了地狱之后,再亲自向他解释吧,这个愿望我相信你一会就会实现的。哈哈!” 慕容轩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当年是真的错怪了王承颜,不由异常气愤,举剑狂吼道:“恶贼,你拿命来!”说完便刺了上去。 小胡子男人竟似完全不在意,嘴角现出一丝泠笑,随手撒出一样五彩的东西来。 潘擎苍顿时失声叫道:“师傅小心!”可惜竟还是晚了,慕容轩身上已经中了小胡子男人的堂门毒药,顿时失去武功,跌倒在地。 潘擎苍连忙上前,扶起慕容轩,替他喂了颗解毒的药丸。 小胡子男人泠笑道:“我说潘大盟主,你还是省省吧!堂门的毒药真要那么好解,江湖上就不会再有人怕堂门了。” 潘擎苍见他如此得意,不由怒道:“恶贼,拿解药来,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胡子男人笑道:“听说你是神医惟德的传人,有本事你自己救他好了,不过我要提醒你,这颗毒药,可不是好玩的,若是一刻钟毒性解不了,你师傅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到时你们只好在阴间相会了。哈哈!” 潘擎苍怒道:“你”眼见慕容轩的身上开始发紫,毒性已发作。 就在这时突然人群中出现一个人,将一颗药递给潘擎苍道:“盟主这是解药,速速给慕容前辈服下吧!” 潘擎苍看着那人,不由疑惑道:“阁下是。” 那人笑道:“属下四川堂门堂铁手,今日便是奉了家父之命,前来捉拿叛徒堂庆。” 小胡子男人看到他,一惊道:“师师叔,你” 堂铁手看着小胡子男人怒道:”畜生,当年你违反门规,被师傅老人家罚面壁思过,你竟不思悔改,还强行与小师妹发生苟且之事,你以为跑得了和尚就能跑得了庙吗?今日你就乖乖的跟我回去接受门规处罚吧!”说完便挥出铁手朝那小胡子男人抓去。 “大师救命!”小胡子男一人惊,连忙躲在悟湖的背后求救。 “阿弥陀佛,堂施主何不放过堂庆呢?莫非非要逼老讷使出少林金钢指吗?”悟湖道. 堂铁手见悟湖也来插手堂门的事,便泠声道:“我劝大师还是不要管我堂门的事为好,否则” 悟湖剑眉一竖,紧逼道:“否则施主又能怎么样呢?” “否则老讷就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对不对!空性,你这个少林的叛徒,事到如今还不思悔改吗?”这时突然从远处飞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和尚远远大声说道。 众人一看,不由一惊,原来这两人竟然又是少林悟湖方丈和丐帮帮主王承颜,不由都百思不得其解。 新来的悟湖方丈道:“阿弥陀佛,师弟,你为何至今还执迷不悟,到处冒着老夫的名去害人呢?” 原来的悟湖道:“师哥,我” 新来的悟湖方丈见大家都不解,这才转脸对潘擎苍解释道:“让盟主见笑了,这位是我的师弟空性。多年来,都是他一直冒充老讷的名义到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老讷找寻了他几十年,却始终找不到他,原来他竟然不思悔改,做了魔教的走狗,当真令少林蒙羞!” 潘擎苍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个悟湖竟然是假的,可是却又看到他们二人如此想像,不由表示很不解道:“方丈大师,可是你们” 真悟湖笑道:“盟主见笑了,我与空性乃是孪生兄弟,自幼一起到少林习武,只是空性性格暴躁,心不易静,后来又偷学了少林的大力金刚指,跑下了山,这才令慕容前辈误会,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悔事。今日我来便是要将他带回少林交由罗汉堂惩戒,以免再有人受到伤害。”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悟湖道:“师弟,你难道还要老讷亲自出手,你才肯回寺吗?” 空性见事已至此,再也不能逃避了,这才说道:“大哥,我错了,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悟湖听后,不由长叹一声道:“师弟,能救你的只有你一人,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唉!”空性叹了口气,只好跟着悟湖走了。 “他不能走,老夫还没有报那分筋错骨之仇,岂能容得他走?”慕容轩刚才吃了解药,这时方才好些,站了起来道。 “不错!我曾经答应过吴老前辈,一定要找到伤害他的真凶,为他报仇,他今日怕是走不了了。”渊擎苍也怒道。 空性见他二人要杀自己,连忙躲在悟湖方丈身后道:“大哥,你救救我啊!” 悟湖这才止步道:“盟主,慕容施主,当年你们曾受过空性的残害,今日我就还你们一个公道,你们觉得如何?” 慕容轩听后,不由一愣道:“一切听从大师做主!” 潘擎苍也道:“请大师为师傅及吴老前辈主持公道.” 悟湖方丈这才对空性道:“师弟,自种的因还是由你来亲自收获果吧!阿弥陀佛!” 空性见到了此时连亲兄弟都不管他了,不由面色惨白道:“大哥,我” 悟湖方丈道:“师弟,你难道还不明白,身体的痛苦只是暂时的,而心中的愧疚才是永久的。” 空性过了许久,似乎才醒悟道:“大哥,我明白了!” 说完便转身走向慕容轩及潘擎苍道:“当年我因为贪图尘世间的虚荣,对慕容施主及吴老前辈做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今日我就用同样的方法来惩罚自己,希望能赎回自己当年犯下的罪行。”说完不等慕容轩和潘擎苍回话,便施出分筋错骨手,将自己全身的骨骼捏了一遍。众人只见他每捏一下,眉头便会紧皱一下,顷刻间身上已被汗水湿透了,脸色更是苍白,全身的骨骼因为错位而“噼里啪啦”直响,不由也都为少林的分筋错骨手的霸道和厉害而震惊了。 慕容轩竟似有些不忍道:“罢了,老夫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空性见慕容轩原谅自己,便忍着痛道:“多谢!”说完便转身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想不到空性竟如此性烈,于是仁意之心顿起,便也谅解道:“我相信吴老前辈在天有灵,一定也会宽恕大师的。希望日后大师能洗心革面,好好修行,早日成为一代高僧。” 空性见他二人都原谅了自己,不由感激道:“阿弥陀佛,空性定当谨记盟主之言,回寺好好带罪修行。” 说完便跟着悟湖方丈走了。 这边的堂铁手已经趁这个空档已经将堂庆制服带走了。 刚才来的王承颜指着对面的王承颜道:“恶贼,都是因为你,害的我丐帮被灭门,今日老夫要你血债血偿。”说完便朝那人攻去。 大家一看两个王承颜也打了起来,而且都是用的丐帮降龙十八掌,一时真假不分,不由又是一惊。 等过了五十多招,后来的王承颜终于以降龙十八掌打赢了那个前先的王承颜,见他跌倒在地,便出手将他制服。在他的脸上伸手一揭,顿时又出现另外一个人来,这人大约有五十多岁,与先前的模样大不相同。 众人这才知道此人也是假扮的丐帮帮主王承颜,不由很是一惊。 王承颜看到那人的真面目,不由怒道:“果真是你,当年你偷学降龙十八掌,被师傅一怒之下逐出丐帮,你竟死心不改,还要假扮于我,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你当真心狠手辣!” 那人见此时真面目已现,又被王承颜认出来道:“师弟,既然现在已被你识破了,我也就认命了,你索性杀了我吧!” 王承颜见他死到临头,仍然不知悔改,不由怒道:“好!你害得我丐帮四分五裂,数百人死亡,就算杀你十次也不为过,今日我就为丐帮清理门户,你拿命来吧!”说完举掌便要朝那人头上劈去。 “帮主,求求你不要杀我爹。”就在这时从明月教的人群中突然跑出一人来,大声跪在王承颜的面前求道。 “大哥!”潘擎苍一见此人,不由失声喊道。 “杨胜天?”王承颜见来人竟然是那天从婚礼上消失的杨胜天,也不由呆了。 “帮主求求你不要杀我爹,所有的事都由我一人承担,要杀你就杀了我吧!”杨胜天求道。” “天儿,为父不是说过吗?在公众场合你不要承认我是你爹,这会害了你的。”那人见杨胜天突然跑出来替自己求情,不由长叹一声道。 “爹,当年你为了一已之私,害死了新野城万余条人的性命,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悟呢?今天我们父子二人能死在一起,也算是上天厚待我们了。”杨胜天听完爹爹的话,不由流泪道。 “大哥,这都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小弟好想你啊!”潘擎苍突然见到杨胜天,不由很高兴道。 “义弟,当年我被黑白二圣要挟,假装与兰儿成亲,后来感到对不起你,便在婚礼之上不辞而别,之后便东躲西藏,竟在无意中碰到了爹爹,这才知道二十年前,新野城全城皆殁,都是因为爹爹入了魔教,受了丁谓那老贼的指示,这才假扮成王帮主的模样,先杀人灭口,毁了全城的百姓,再嫁祸给王帮主,好让别人误会于他,好借刀杀人。后来我又听说因为我的离开,兰儿误会了你,将你刺伤,我也后悔不已,可又自觉再无脸见你二人,这才留在魔教,整日过着行尸走肉,生不如死的日子。义弟,是大哥对不起你和兰儿啊!”杨胜天再次见到潘擎苍见他竟然不怪自己,不由心中万分愧疚道。 潘擎苍看了一眼兰儿,转身道:“大哥,小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又何必如此自责呢?” 兰儿也道:“杨大哥,当年是小妹义气用事,受了黑白二圣的挑拨,我才引起一场天大的误会,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重提了。” 杨胜天见大家都不怪他,不由感激道:“谢谢你们!可是家父罪孽深重,自知不能宽恕,只是年事已老,还请义弟代我向帮主求请,饶他不死,倘若真的要死,就由大哥一力承担。” 潘擎苍听后,不由有些为难,朝王承颜道:“王帮主,人非圣贤,岂能无过,还请帮主能够得饶人处且饶人,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王承颜见事情已经明白,自己的冤屈也已经清白,便道:“好!既然小兄弟仁意宽怀,老夫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王承颜竟然肯答应自己的请求,不由感谢道:“多谢帮主!” “不行!此人非杀不可。”这时小红突然站了出来,用剑指着杨胜天的父亲怒道。 潘擎苍一惊道:“小红,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心道:“就算我小红同意不杀此人,可以不报父母之仇,可是我的姐妹们也不会忘记这二十多年的杀父杀母的血海深仇。” 这时刘凌萱身边的橙,黄,绿,兰,靛,紫六位姑娘也都各手执长剑,站出来指着杨胜天的父亲道:“恶贼,当年你害死了我们的父母,没想到会有今天的报应吧!我七姐妹一生唯一的愿望便是能手刃了你这个恶贼,为我们冤死的父母报仇,你拿命来吧!” 杨胜天的父亲知道今天难逃一生,突然仰天长笑道:“哈哈!老夫一生做恶多端,早就该死了,今日能死在你们的手中,也算是解脱了。天儿,你记住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万万不可学爹,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他说完便突然一跃而起,扑向那七柄长剑,顿时身上血流入注,剑剑穿心,顷刻间便死去。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杨胜天见到父亲已死,不由万分悲恸,大喊一声道:“爹!”。 慕容轩再次见到王承颜,想起那次对他的误会和伤害,不由很是惭愧,勉强撑着剑走到王承颜的面前,便要跪下来向王承颜赔罪。 王承颜见他受伤,连忙拦住道:“慕容先生何必如此,大丈夫行事当不苟小节,何况当时你我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也是其中的受害者,纵然是我,若遭此劫难,也会像你这样做的。” 慕容轩万万没有想到王承颜竟是如此大度,这样倒显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连忙跪下谢道:“多谢王帮主谅解,慕容轩感激不尽。” 王承颜见慕容轩如此诚恳,连忙将他扶起,二人的手此时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潘擎苍见到他二人终于摒弃前嫌,言归于好,心中也很是为他们感到高兴。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真假叛军 就在这时,柳胜突然仰天大笑道:“好了,今天是我柳胜的大喜日子,你们也该说完了吧!明月教的兄弟们都给我上,先杀了这个臭小子,将他们一个个全部杀光,然后再冲进东京城,取了皇帝老儿的头,大家今后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福贵,杀啊!” 明月教的教徒一听,连忙大声一声,挥着手中的兵器朝这边冲来。 众群豪见明月教的人都攻了上来,也都纷纷持剑迎了上去。 “柳胜,你这个恶贼,你害的我好苦,你还我命来。”这时又从远处飞奔来一个人,大声叫道。 潘擎苍一见此人,不由又是一惊,原来这人便是那个冬天在雪地里睡觉的铁匠,此时他手拿大刀,直扑柳胜,来势好不凶猛。 那人奔到柳胜面前,双眼恶狠狠的瞪着他道:“姓柳的恶贼,你害得我王刚好惨,当年你为了残害新野上万条百姓的性命,利用完我铁掌帮之后,又怕我们会将你和丁谓的阴谋诡计暴露,便过河拆桥,将我铁掌帮一门上下二百多口人,尽数杀死,又逼的我走投无路,整日靠着装讽卖傻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今日我就要找你算算这笔旧帐,为铁掌帮冤死的人讨还一个公道。” 众人一听,不由更是吃惊,方才知道原来此人便是二十五年前,便已在江湖上杨名立万的铁掌帮帮主王刚,却不想他二十前年无故消失,原来竟是受到到柳胜的迫害,不由对他很是同情。这时突听柳胜大笑道:“好,来的好,都来了也省得老夫日后一个一个去找你们算帐。” 说完便持剑迎向那打铁人,二人瞬间便斗了起来。 潘擎苍见状,正要冲上前去杀那些明教人,突然见到七八个人手里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不由一惊,还未想起这些人什么来头,突然听到其中一人道:“姓潘的,当年我十二生肖中的四兄弟惨死在你的剑下,今日我们八兄弟要亲自为他们报仇,你拿命来吧!”说完便一起朝潘擎苍攻了起来。 潘擎苍一听这些人竟是杀手集团十二生肖剩余的八大生肖,一时不敢大意,连忙挥起手中的君子剑,朝他们斗了起来。 兰儿此时看到黑白二圣,不由想起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是拜他二人所赐,对他们便再也没有一丝兄妹情谊可言,直接朝他们举剑杀去。剑霸天下施琼担心兰儿的安危,连忙也仗剑前去帮忙,一时之间,四人手中的剑光对碰迸出的火花四射,打斗十分激烈。 庄梦蝶一直在盯着柳胜想要为父母和奶奶报仇,此时她手中虽然没有了玉女剑,可是剑神吴明的剑法却还没有丢失,柳胜被她和铁掌帮帮主王刚两面夹击,不由感到很是吃力。 慕容轩见大家都动起手来,不免雄心又起,此时他身上毒性已解,杀一些明月教的小喽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长剑所到之处,顿时几个小兵已经倒地身亡。 突然间,慕容轩看到前面有几个老人,背影煞是熟悉,不由一惊,连忙上前去看,只见竟然是师傅和师叔,不由激动的喊道:“师傅,师叔,您老老家也来了?” 慕容轩的师傅神行仙翁见是徒弟慕容轩,不由笑到:“轩儿,为师听说我的好徒孙成了正义之师的总盟主,自然威风的紧,有这么热闹的事,当然要来凑凑热闹了,你怎么受了伤?不要紧吧!” 慕容轩见师傅关心,连忙笑道:“多谢师傅关心,徒儿不碍事。” 神行仙翁见状,不由放下心来,连忙朝慕容轩使了个眼色道:“你们慢慢聊,我还要去多杀几个叛徒呢?好久都没有杀的这么开心了!”说完,便瞬间不见了踪影。 铁掌神叟苏清云和紫霞仙子此时再见到慕容轩,不由想起以前被自己的儿子步非云利用的事,脸上一红,想要避开。 慕容轩连忙喊道:“师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老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 苏清云见避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刚想说话,却被紫霞仙子插话道:“轩儿,当年我们” 慕容轩见他二人面怀愧疚,不由开怀大笑道:“师叔,不如我们今天比比谁杀的叛徒多好不好?不知道您老人家敢不敢跟轩儿比呢?” 苏清云天生便是一个不肯服输的人,如今听到自己的师侄挑战,不由来了精神,似乎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也大声喊道:“比就比,不能耍赖啊!”说完便挥出手中的旱烟袋,朝一个人头上击去,顿时那人脑浆迸裂而死。 慕容轩也不示弱,手中长剑一挥,顿时两个人倒地,不由朝师叔得意的笑了笑。 苏清云见状,很不服气,又朝前杀去。 紫霞仙子见他二人到了此时,竟然还在斗,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这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杨胜天抱着父亲的尸体,看着身边这些人在不停的相互厮杀,想到如果不是因为魔教,父亲也不会变成这样,更不会死,这一切都是因为魔教,不由怒从心来,拔出手中的剑,朝一个魔教弟子身上刺去,此时他已将对父亲满腔的爱化做了对魔教的仇恨,似乎只有用自己手中的剑才能发泄内心满腔的悲愤一般,一时间死在他剑下已有四五个魔教的教徒。 一时间,东京城外杀声振天,血流成河。 东京城上赵祯皇帝看到明月教来势汹汹,不由很是担心是否能将城门守住,突然间却又看到有数十万人朝东京城扑了过来,不由更是吃惊,连忙质问身边的兵部尚书王逵道:“王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谎报军情。” 王逵一听,以为赵祯皇上一时恼怒,要找替代羔羊,连忙吓得跪下道:“皇上,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谎报军情,请皇上明鉴!” 赵祯怒道:“你到现在还敢狡辩,联明明记得你说过明月教叛徒只有区区十五万人,为什么现在竟又来了一大队人马,现在不光不止十五万了,就是三十万恐怕也不止了。你该当何罪?” 王逵见皇上大怒,连忙吓的就地磕头道:“皇上明鉴,据探子回报,叛军真的只有十五万,至于多出的二十多万,微臣就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赵祯此时气的几乎要吐血,大骂一声道:“什么也别说了,来人,把这个饭桶给我拉下去砍了。” 王逵见皇上要杀他,连忙再次求饶道:“皇上饶命,微臣真的冤枉啊!” 这时有两名刀斧手已经上来,准备将王逵拖下去砍了,只听包拯上前道:“皇上,请息怒。据微臣看来,这后来的一队人马并非叛军,而是救兵,这次托皇上的鸿福,东京城可解围了。” 赵祯听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惊道:“包爱卿,何出此言?你又是如何得知来的是救兵呢?据联所知,联的军队已经全部困在东京城里了,再说你看看这些人的衣服,根本不像朝廷的兵服嘛,和明月教那群叛军毫无区别,而且他们现在还交谈甚欢,明明就是叛军嘛。” 包拯道:“皇上请看,先来的一队人马,打的是什么旗号?而后来的叛军又是打的什么旗号呢?” 赵祯一听,连忙远远的望去,只见先来的叛军打的是“明白教”的旗号,而后来的一群人马,却打着“潘”字旗号,不由不解道:“果然如包爱卿所言,可也不能说明什么啊!这明月教可以是叛军,未必这”潘”字号旗就不是叛军啊!” 包拯听后,连忙道:“皇上说的不错,这两帮人都是叛军,明月教是叛军,而那“潘”字号的人马,正也是叛军。” 赵祯听后,不由勃然大怒道:“大胆包拯,到了此时此刻你竟然还敢如此戏弄于联,既然都是叛军,为什么你却说“潘”字号的队伍是救兵呢?当真活的不耐烦了。” 包拯听后,仍然不慌不忙道:“皇上息怒,微臣是说两方都是叛军,可是却没有说两方一样,更不敢戏弄于皇上。这“明月教”是真叛军,而“潘”字号却是被逼的假叛军。” 这时王逵不由插话道:“大胆包拯,既然都是叛军,何来真假,我看你分明是在欺骗皇上,该当何罪!” 赵祯见王逵到了此时竟还如此霸道,不由怒道:“你给我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第二百五十七章 坐山观虎 王逵见赵祯发怒,生怕他真的一怒之下砍了自己的头,连忙闭了嘴。 赵祯又接着问道:“包爱卿,这联就不明白了,既然都是叛军,又何来真假呢?” 王逵一听皇上竟然问出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话,不由在心里犯嘀咕道:“昏君,活该人家会造你的反。” 包拯这才站了起来,指着外面的两队人马道:“皇上,您请看。” 赵祯一听,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两派人马果然开始厮杀了起来,不由很是高兴,连忙笑道:“包爱卿,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包拯仍然不急不忙道:“皇上,不是微臣料事如神,而是皇上天威浩荡,是上天特意派了精兵强将下凡来助我大宋的。” 赵祯听后,不由愣了一下道:“不错,爱卿说的一点都不错。” 赵祯见下面两帮人马厮杀的越来越厉害,连忙下令道:“众将听令,随联出城剿灭叛军,扬我国威。” 这时有大臣连忙上前阻止道:“皇上且慢,万万不可轻举枉动,此时如果贸然出城,万一中了敌人的奸计,恐怕后悔就来不及了。” 赵祯一看,劝谏的人竟是狄青,便问道:“狄爱卿何如此言?此时我军趁他们双方打的正乱,正好与那“潘”字号军队一起前左夹击叛军明月教,岂不是正好一举歼灭了那群叛贼,定可大获全胜,为何不可呢?” 狄青道:“皇上此计甚妙,可是请皇上再三思,倘若叛军用的是苦肉之计,假装互相残杀,目的就是为了诱使我军打开城门,然后再又后起伙来一起攻入城内,试问我城内将士如何抵挡?这样岂不是要将大宋王朝推向一个岌岌可危的地步?还请皇上三思。” 赵祯一听,想了想,觉得也是,便道:“狄爱卿说的没错,幸好你阻止的及时,倘若真的中了叛军的奸计,麻烦可就大了。那照爱卿所言,此时我军应当如何?” 狄青道:“皇上明鉴,此时我军只需按兵不动既可。” 赵祯不解道:“按兵不动?何解?” 狄青道:“此乃坐山观虎斗之计,倘若这两方人马不是用计,那自然会杀的你死我活,到时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若是那“潘”字号军队果是上天派来拯救大宋王朝的,到时皇上只需要重重的赏赐他们即可。若是两军是在做戏,那么他们这样打一阵子,也就累了,到时等到他们士兵衰竭的时候,我们再突然打开城门,杀将出去,到时他们的士兵必然低落,再杀他们一个出起不意,岂不为妙?此仗可胜,叛军可灭。” 赵祯听后,不由大喜,连忙赞道:“狄爱卿果然妙计,就这样办,坐山观虎斗!” 狄青道:“多谢皇上夸奖。” 赵祯道:“平身吧!” 狄青道:“谢皇上。”说完便站了起来。 此时城外的两帮人马越杀越凶猛,只见遍地都是尸体。 兰儿与施琼二人联手已经将黑白二圣打败,并取下了头颅。 潘擎苍此时手握君子剑,使出自己所创的铁猿剑法,早已将十二生肖中的其余八肖斩于剑下,转身看到王承颜那边有很多高手围着他,便飞掠过去道:“王帮主,我来助你!”说完,手中君子剑一挥,顿时有两名高手受伤倒地。 王承颜大笑道:“好!小兄弟,今日是我王承颜二度与你并肩膀作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说完,手中的降龙十八掌一挥,顿时也有两个明月教的高手顿时身亡。 潘擎苍见降龙十八掌威力如此大,不由佩服道:“王帮主的降龙十八掌果然明不虚传,晚辈佩服。”说完剑下一招“剑扫斜阳”挥出,顿时叛军死伤又是一大片。 王承颜不由也大笑道:“哈哈!盟主果然好剑法。” 二人一时比的不亦乐乎。 此时明月教的教徒已经死伤大半,众群豪见到,不由更是信心大增,越杀越起劲,一时之间,士兵又大增。 这边的庄梦蝶和王刚与柳胜斗了上百个回合,此时柳胜已经险像环生,连招架的气力都快没有了,这时王刚见柳胜手中的剑一不小心被庄梦蝶打掉,便趁机挥着铁掌抢上前去,朝柳胜当胸拍去。眼看他的铁掌就要拍在柳胜的胸前将他击毙,他不由很是激动。哪知就在这时,柳胜突然变掌,生生的朝他的铁掌迎去,顿时王刚的铁掌被他牢牢的抓住,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柳胜一掌已经从他的头上拍了下来,顿时脑浆迸裂。 庄梦蝶一见不由大惊,持剑想要再攻柳胜,却发现柳胜竟然抱着王刚的头颅竟然开始吸食王刚流下来的血和脑浆,不由一阵恶心,想要吐出来,吓的面无全色。只能拿着剑呆呆的看着柳胜一口一口的将王刚身上的血喝完,而伴随着喝血的同时,柳胜的双掌及全身已变得通红,通红,样子更是吓人。 这边杨胜天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大叫一声道:“血魔掌。” 此时在他旁边的潘擎苍听到,不由也朝那边望去,也顿时惊呆了,眼看庄梦蝶有危险,连忙飞身掠了过去,抱住了她。见庄梦蝶竟似已吓傻了,还在朝那边看,便使劲用手扳过她的头,让她不要再看。 过了一会,柳胜喝足了人血,便一挥手朝身边一个明月教的人拍去,那人顿时飞出数丈远,掉在地上死了,而胸前中掌的地方已被柳胜的掌力击穿,只留下肚子上一个大洞,内脏都流了一地,死相惨不忍睹。 潘擎苍见状,不由想起那日在蛇山密洞所见到的血魔掌掌法,这才知道原来那时在石洞里练功的人竟是柳胜,不由更是大吃一惊。 柳胜此时吸足了人血,功力突增了数倍,见到潘擎苍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狞笑道:“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今日老夫就用这血魔掌送你去见阎王。”说完便挥掌拍来。 潘擎苍见柳胜一双血掌使得凌厉无比,一时不敢贸然接招,何况此时身边还有庄梦蝶,行动很是不便,只能到处躲闪。 第二百五十八章 血魔掌法 柳胜见潘擎苍只顾躲闪,便步步紧逼,掌风也越来越密集。 潘擎苍见再躲也不是办法,看到杨胜天离自己不远,便将庄梦蝶使劲一推,推到他面前道:“大哥,帮我照顾蝶儿。”说完手中君子剑便朝柳胜挥了出去,剑上已用了十成功力。 柳胜见潘擎苍剑招攻到,也不急于躲闪,只是用掌轻轻一挥,不知为何,潘擎苍剑上的十层力道便完全被卸了下去,犹如石沉大海一般,顿时没有一点力道。 擎苍一惊之下,连忙变招,使出铁猿剑法中的“剑指河山”,用剑尖借着柳胜手掌上的力,轻轻朝后一弹,这才侥幸逃脱,不由已是满头大汗,不敢太过接近柳胜,只是迂回的跟着他打斗。 柳胜的双掌此时变得通红,每到一处,便夹带着风声,呼呼而响,很是凌厉,一双血掌看起来犹如鬼魅,却见潘擎苍只顾与自己迂回,却不近身,一时也没有办法。此时他的心中亦很明白,如果不早早的结束了潘擎苍,怕是后患无穷,因为他曾经领教过潘擎苍的耐力,他是属于那种越战越强的人,而自己的血魔掌则完全是靠着人血来补充能量,现在自己尚还可以捉住一两个人补充能量,一旦等潘擎苍的功力提上来,怕是自己会越来越难了,那时再想杀他恐怕比登天都难。他一念至此,便不由加紧攻势,一双血掌拍往哪里,哪里便是天崩地裂一般,若是拍在了士兵身上,那士兵更是鬼哭狼嚎一般的惨死。 潘擎苍此时的状态也正如柳胜所担心的,越战手中的剑法越凌厉,剑招也越来越诡秘,此时他一会使出“铁猿剑法”,一会使出“落日神剑”,忽上忽下,让柳胜摸不着头脑。 柳胜此时腿上已经中了潘擎苍的一剑,不由更是发怒了,完全竟似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向前冲,争取一切机会朝潘擎苍的身上贴。 这一招果然奏效,潘擎苍此时已被他逼入死角,看看身后又都是士兵,不由退无可退,手中的长剑远距离还能发挥威力,可是近距离不仅发挥不了作用,反而有些碍手碍脚。他寻思只有找到更大的一块空间,他才能有办法将柳胜致服,一念之下,便灵机一动,索性冒险出奇招,想趁柳胜又抓住一个士兵吸取人血补充能量的时候,换到他身后的一块空地上去。 哪知等他冒险正准备穿过柳胜的身边,迅速向后突破的时候,柳胜竟似看破了他的意图,突然丢掉左手中的士兵,张开血盆大口,一双血掌齐发,竟带着莫大的吸力,硬生生的将潘擎苍的身体吸了过去,此时他刚刚补充完能量,内力正是达到登峰造极的时候,潘擎苍又岂能逃脱得了他的一双血魔掌呢?顿时身体犹如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想要抽身已经无力了,眼看自己的头已经快被柳胜的血掌吸过去,成为他口中的美餐,不由心中更急,想要挥剑去挡,可是功力竟又似完全消失了,此时他正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只能等死。 就在潘擎苍绝望的时候,突见一人迅速的窜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身上的衣服,顺势将他朝后一提,顿时他的身体又被带了回去,就在柳胜狞笑着张大嘴巴,挥舞着血掌朝他的头上击去的时候,他侥幸逃离了魔掌。这一切似乎来的太快,等潘擎苍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刚才救他的人已经同柳胜对拆了十几掌,等他站稳仔细一看,那个人赫然竟是断刀门的少门主刘凌萱,他不由更是大吃一惊。 这边柳胜眼见自己刚才已经得手,突然却又被一个黄毛丫头把潘擎苍给救了出去,不由很是生气,大叫着挥着血掌尽数朝刘凌萱的身上招呼过来,可是哪知他挥手的血掌竟也犹如石沉大海一般,碰到刘凌萱的双掌竟似打在了江水之中,不仅一点作用没有,相反还会反弹回来,伤到自己,不由大吃一惊,这才远远的掠了开去,张着一口血嘴,朝刘凌萱问道:“臭丫头,你这掌法是从哪儿学的?” 刘凌萱听柳胜问,不由笑道:“南海神尼的般诺催心掌你可听说过?我只知道这掌是血魔掌的克星,当年血魔老人便是用血魔掌与南海神尼的般诺催心掌对战拆,二人打了三天三夜,血魔老人终是不敌,最后败在南海神尼的手下,只能逃到中原来,却不想竟被你学会了这套掌法,幸好你功夫尚浅,没有完全掌握这套掌法的精髓,如若不然,想要制服你怕是要费上一番苦力了。” 柳胜听后,不由一惊,过了半天这才笑道:“臭丫头,不要以为学了几招般诺催心掌就想来吓唬老夫,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喝过的水都多,有本事过来抓我啊!”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又挥着血掌攻了出去。 刘凌萱见状,也连忙挥出手中的般诺催心掌相迎,二人双掌相交,却又似软绵绵的,哪像是高手拼生死,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对拆,玩游戏一般。 潘擎苍却也没有想到,刘凌萱的掌法竟然如此平平无奇,不由很是为她担心,而再看看柳胜,却竟似越来越急躁,头上也慢慢多了一层汗,不由很是不解,想了一会,这才明白,刘凌萱竟是在以柔克刚,果然是出奇不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个时辰之后,刘凌萱与柳胜二人双掌已经对拆了数百掌,二人此时是越来越疲惫,刘凌萱的头上也有了细细的汗珠,而柳胜的脸上却一片苍白,身上也被汗湿透。有好多次,柳胜不知为何要去伸手抓身边明月教的小喽,却都被刘凌萱及时挡住了,他不由很是着急,伴随着时间越久,他的双掌红色也越来越淡,而威力也越来越小。这时潘擎苍突然想起那日在秘室看到的血魔掌心法,这才明白,原来这血魔掌练成之后,每隔几个时辰,便需要吸食人的鲜血来补充能量,否则功夫便会越来越弱,最后直至消失,连一个孩童都不如。 他这一想心中不由大喜,连忙招呼了兰儿和施琼过来,吩咐他们找些高手,围住刘凌萱与柳胜,不得有任何小喽靠近柳胜。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仁者无敌 兰儿和施琼也不知潘擎苍到底是何意思,也来不及细想,便招呼了许久高手过来,围成了一个圆,将柳胜与刘凌萱团团围了起来,这下柳胜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捉人过来吸食鲜血补充功力。 柳胜眼见众群豪断了自己的后路,不由又急又怒,手中的功力虽然越来越弱,可是掌法却越来越凌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也越来越凌乱,越来越不成章法,直到后来,竟成了乱打一气,口中也气喘如牛,刘凌萱此时虽然也已筋疲力尽,尽量不与他硬拼,只是消耗他的体力。 就这样又坚持了一个时辰,柳胜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口中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的潘擎苍见时机已到,便迅速展开步法,已极快的手法,在柳胜的身上拍了十几下,顿时柳胜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痪在地,不能动弹,只能睁着两眼愤怒的瞪着周围的人。 刘凌萱见已经制服了柳胜,不由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潘擎苍见状,连忙上前去抱住了她。 刘凌萱见是潘擎苍,不由笑了笑,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开始休息起来,此时虽已累的虚脱,却仍是一脸的幸福。 过了片刻,潘擎苍招呼绿儿过来照顾刘凌萱,这才径直走到柳胜的面前,想要抓起他。 这时庄梦蝶见状,连忙上前用剑指着柳胜道:“恶贼,今日我就替死去的爹娘和奶奶报仇,让你血债血偿!”说完便要举剑刺去。 众群豪见柳胜眼看就要就地正法,不由一阵欢呼。 哪知这时,潘擎苍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庄梦蝶,柔声道:“蝶儿,不要!” 庄梦蝶万万没有想到潘擎苍竟会拦着自己,不解的问道:“潘大哥,这恶贼杀了我的爹娘和奶奶,与我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今日我非杀他不可,你为何还要拦着我?” 潘擎苍再次柔声说道:“蝶儿,我知道你的心情,此时恐怕在场的所有英雄好汉都恨不得要将这恶贼碎尸万段,可是任何人都可以杀,唯独你不能杀,因为不管他如何歹毒,至少他将你从小养到大,于你有养育之恩。再说他此时已身不如死,等着他的不会有好下场,何必要再去弄脏了你手中的剑呢?” 庄梦蝶听后,半天不再言语,到了最后,这才恨恨的扔下手中的剑,不再去看柳胜。 潘擎苍这才伸手一只手,在柳胜的背上各个穴位和关节拍打了十几下,每拍一下柳胜竟似受了万般的折磨一般,很是痛苦。 过了片刻,潘擎苍才道:“柳胜,你做恶多端,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惜,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勾结朝廷命官,陷害忠良,又为了隐瞒自己的罪行,将新野城万余条无辜百姓杀害,现在又公然造反,其罪当诛!今日我将你全身功力尽数散去,把你交给朝廷发落,已是对你最大的仁慈,希望你来世投胎,洗新革面,做个好人。” 柳胜听后,顿时面如土灰,汗如雨下。看着庄梦蝶想要她替自己求情,却见她连看也不看自己,便知自己大势已去,只好俯首认罪。 潘擎苍见此,连忙抓住柳胜胸前的衣服,将他高高举起,大声喊道:“明月教的人听着,你们的教主已经被我活捉,不想死的就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否则格杀无论!” 场上正在打斗的明月教教徒一见教主果然被潘擎苍活捉了,便再也没有了斗志,也不知是谁带的头,率先仍下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喊求饶,其它的明月教教徒,也都纷纷效仿。 潘擎苍见明月教的人都放下武器,这才喊道:“将他们的周身穴位全部封住。” 顿时王承颜、慕容轩、庄梦碟、兰儿、小红、刘凌萱、施琼等众位高手都迅速出手,将所有的明月教徒一一封了穴位,令他们不能再动弹。 潘擎苍这才仍下柳胜。 众人一见打了胜仗,不由欢天喜地,齐声高呼道:“盟主,盟主”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喊声震动了整个东京城。 站在城门上的赵祯皇帝见此时胜负已分,叛军已经全军覆没,不由也很激动,指着潘擎苍喊道:“快将那位小将请上城来,联要重重赏他,封他为护国大将军。” 身边的狄青一听,连忙大声朝下面喊道:“皇上有旨,请小兄弟上城听封。” 这边的众群豪一听,连忙停住欢呼声,看着潘擎苍。 潘擎苍听后,连忙提起柳胜,一提气,飞跃而起,瞬间功夫便已落在三米之高的城墙之上,面对赵祯皇帝。 狄青怕赵祯有事,连忙上前护住了他。 赵祯笑道:“狄爱卿多虑了,以这位小兄弟的身手,纵是有一万个狄青挡在联的面前,他若想要联的性命,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狄青听后,这才慢慢的退后。 赵祯走到潘擎苍的面前道:“小兄弟,好俊的身手,不然如何称呼?” 潘擎苍拱手道:“在下姓潘名擎苍。” 这边跪着的王逵本就恨潘擎苍坏了自己的好事,如今看他见了皇上,竟然连跪都不跪,连忙挑事道:“大胆奴才,见到当今的皇上竟然连跪都不跪,该当何罪?” 赵祯皇帝此时心情很好,见王逵又插话,不由大怒道:“王逵,你身为兵部尚书,平叛不力,联还没有治你的罪,你竟然还敢如此多嘴,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逵一听,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赵祯这才又转过身去,对潘擎苍笑道:“不错!好名字。擎苍,果然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材,你此次平叛有功,想要联怎样奖赏你,你尽管开口,哪怕是联的最爱,联也不会犹豫半分。” 潘擎苍听后,款款说道:“多谢皇上好意,潘擎苍乃一介平民,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更不敢奢求皇上能赐我什么。再说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也是我等应该做的,皇上不必谢我!” 赵祯皇帝听后愣了片刻道:“难道小兄弟你不想加官进爵,一生享受荣华富贵吗?这可是天下所有人都梦想得到的东西,你难道不想要吗?” 潘擎苍道:“多谢皇上的好意,富贵于我如粪土,再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赵祯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人,不由点头道:“既然如此,你难道什么就不想要吗?” 潘擎苍看着赵祯,半天才道:“有!如果皇上愿意,草民想请皇上写一份诏书,不知皇上是否愿意?” 赵祯及所有的大臣似乎都没有料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会如此奇怪,金银财宝,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什么都不要,竟然只要一份诏书,不由觉得很不可思议。 赵祯道:“好!既然小兄弟说了,不知你想要一份什么样的诏书,联定当立刻照办,来人啊!取联的文房四宝来。” 潘擎苍这才慢慢说道:“多谢皇上!草民想请皇上颁发一部含冤昭雪的诏书。” 众人一听,不由又是一惊。 赵祯听后也大为不解道:“含冤昭雪?不知道小兄弟有何冤情,还请当面诉说,这里有开封府尹包龙图包大人在此,相信如果你真有冤情,他定会为你断明昭雪,还你一个公道。” 包拯听后,连忙上前道:“微臣在!小兄弟有什么冤情不访直讲,包拯一定秉公办理,还你一个人间公道来.” 潘擎苍听后,过了许久,这才说道:“二十五年前,皇上可曾记得派过一队人马去湖北神龙架剿灭人妖之事?” 赵祯一听,似乎有些不解,连忙看着包拯问道:“包爱卿,二十五年前,可曾有过此事?” 包拯一听,也是一愣,随即答道:“禀皇上,确有此事。” 赵祯听后,不由惊道:“哦?既然如此,小兄弟继续道来。” 潘擎苍听完,脸上突然觉得的凝重起来,似乎很是难过,半天才道:“可是这对人马还未进神龙架,为首的将军便已经被皇上下旨定为叛军,并将他的全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拉往菜市口全部问斩,不知皇帝可曾还记得此事?” 赵祯想了半天,似乎仍然没有想起这件事来,连忙又看了看包拯。 包拯见皇上不解,连忙解释道:“禀告皇上,庆历三年,那年全国各地闹灾荒,民不聊生,时有神龙架出现人妖一事,到处伤人,当时皇上派了原征辽大将军潘强,带领一百多人前去湖北剿匪,后被丁谓诬陷为叛军。皇上您亲自下旨,将潘强一家一百多条人命尽数押往菜市口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微臣曾请旨太后,最后遭太后赦免,无奈最后还是迟了一步。丁谓奸贼私自提前行刑时间,致使潘强一家扑尸街头,当时天降大雨,以昭冤情,万民涌上街头喊冤!其状惨不忍睹!” 赵祯听完,似乎这才想起来,不由惊道:“联想起来了,后来联知道潘将军及众将士都是无辜的,特下旨停止追杀了啊!那不就等于已经为他的冤情昭雪了吗?如今为何还有冤情呢?” 潘擎苍听后,不由怒指着柳胜骂道:“皇恩浩荡,无奈小人作乱,就是这个恶贼,勾结当朝宰相丁谓,诬陷我父,致使他含冤二十余年仍不得昭雪。如今他又勾结当朝兵部尚书王逵,杀害新野城万余条平民的性命,以图造反,请皇上明鉴。” 这边王逵一听,不由吓出了一身汗道:“皇上万万不可听信此人的话,此人才是叛军,将皇上降旨,立刻将其斩首,以防不测。” 赵祯一听,不由看了一眼柳胜,大声道:“放开这个人来,联要亲自审他。” 潘擎苍听后,连忙拍了拍柳胜的肩膀,替他解开了哑穴。 柳胜见到皇上,连忙吓得跪下求饶道:“皇上饶命,是王逵指使小人造反,说是等事成之后,便封小人一个太师做。” 王逵见柳胜此时竟然出卖了自己,不由骂道:“柳胜,你这个小人,当年若不是你勾结丁谓,陷害潘将军,潘将军一家上百口人也不会丧命。后来丁谓死了,你又来巴结我,现在倒反咬我一口,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杀了你。”说完便准备爬起来,去杀柳胜。 他身边的狄青见状,连忙一脚踹了过去,王逵顿时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赵祯见王逵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想要杀人灭口,心中已知了事情的大概情况,不由勃然大怒道:“来人,将他二人拿下,送往刑部大牢,严加审问,若真若有此事,定斩不饶。” 赵祯话刚说完,已经上来了两个人,将他二人拖了下去。 过了许久,赵祯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小兄弟,潘将军的事,是联一时听信了奸臣丁谓的谗言,才造成了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联答应你,现在就还你父亲潘强一个公道!” 赵祯说完,就挥笔写下了一份罪已诏,递给了潘擎苍道:“替联向你的父亲潘将军说一声“对不起”,也算是联对他的冤情向天下人民致歉,还他一个公道。” 潘擎苍接过赵祯皇上的昭书,不由激动的泪流满面,连忙跪下道:“多谢皇上!草民就此告退!””说完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赵祯见他要走,连忙喊道:“小兄弟,请慢走,联还有一句话要说。” 潘擎苍顿时停住拱手道:“皇上请讲,草民定当洗耳恭听!” 赵祯这才道:“联不但要昭告天下,为潘将军及属下昭雪,还会公示天下,封他为一等公爵,颁发免死铁牌一块,可免一人死罪一次,世代承袭。而小兄弟你,联知道你不喜好这些虚名,便封你为“平民大将军”,以表彰小兄弟此次平叛之功。” 潘擎苍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不由激动的说道:“多谢皇上!” 赵祯转身看着城门外数十万军士,过了许久才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兄弟,现在叛贼已平,又时逢盛世” 潘擎苍马上会意道:“请皇上放心,家父和草民只想一辈子开开心心当好皇帝治下的一介普通平民,也就心满意足了,还请皇上成全,草民定当不胜感激!” 赵祯听后,这才放心,顿时笑道:“好!既然如此,小兄弟后会有期。” 潘擎苍也笑道:“皇上保重,普天之下,有皇上您这样的明君,当是万民的福泽,愿皇上万寿无疆。”说完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飘然而去。 赵祯看着潘擎苍离去的身影,不由松了口气,众臣见到,都连忙跪下大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他们再次平身的时候,城门外已是一片平静,只留下一具具叛军的尸体。 第二百六十章 深远谋虑 潘擎苍在众群豪的欢呼和拥戴下,离开了汴京城。一路上各地的老百姓都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一睹这个“平民将军”的风采,几乎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的名字已经响彻了整个中原,无人不晓。 回到正义堂,潘擎苍大摆宴席,群宴天下英杰。在此期间,潘擎苍又重新与庄梦蝶举行了最为壮观的婚礼,兰儿也与庄梦蝶重归于好。小红见潘擎苍与庄梦蝶经过了一番挫折,终于又喜结连理,不由也激动的流下泪来。与此同时,同样激动的还有苏浅雪和慕容轩,他们在潘擎苍及小红的撮合和鼓励下,终于当着天下武林群豪的面也一同举行了婚礼,虽然这个婚礼有些迟,可是众群豪见他们二人如此情坚,也都纷纷上前表示祝贺,小宝当天也成了最为活跃的人,众人虽然知道他便是当年的武林盟主步非云的儿子,可是却丝毫也不点破。 众人一直闹了三天三夜,这才一醉方休。 第三日晚上,潘擎苍将众群豪聚在正义厅的大堂,一时间更是英雄云集,有丐帮帮主王承颜、少林悟湖方丈、悟寂大师、还四大门派新任掌门人、剑霸天下施琼、断刀门少门主刘凌萱、神行仙翁、铁掌神叟苏清云和紫霞仙子等一干人,当真可谓是人才济济,众群豪欢聚一堂,把酒言欢,好不热闹,此乃又是武林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盛事。 此时,潘擎苍站在正义堂的大堂前,看着众群豪,不由感到万分激动。此时他心中再无任何遗憾,想到赵祯皇帝在城墙上所说的一番话来,不由心头闪过一丝惆怅和担忧。他很清楚,现在自己被封为“平民将军”,只是因为赵祯见自己手中有十几万人马,个个又以一敌百,英勇异常,可谓兵多将广,心里虽有不满,却也只能忍着。可是若干年后,赵祯便会视这一干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心中终会有所防备。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赵祯又岂能容得下自己这个平民将军的存在呢?说不定日后,定会找个机理由和机会将自己除去,以防后患。与其将来再落得与父亲当年一样的下场,不如就此解散,至少能保全一世的名节,又能保全所有英雄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一念至此,他顿时有了主意,便举杯大声说道:“各位英雄,今日正义堂得有幸能将大家齐聚一起,实属荣幸!潘某不才,承蒙大家推为盟主,当感激涕零,以死相报,可无奈精力有限,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的风风雨雨,打打杀杀,早已感觉身心疲惫,今日我欲当着大家的面,金盆洗手,封剑归山,还望大家支持和谅解!” 众群豪刚才还在与潘擎苍把酒言欢,好不尽兴,如今突然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大吃一惊,很是不解他为什么年纪轻轻便要退隐山林。 悟湖方丈见状,不由也很是诧异,连忙站起来道:“盟主年纪尚轻,正值青春年少,精力旺盛,当可带领大家再做一翻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业,为何突然起意要封剑归隐呢?当真令老讷不解。” 众群豪一听,也连忙附和道:“是啊!现在盟主被当今皇帝封为将军,受万民敬仰,虽说手中无实权,可是我等皆为您的属下,仍会大有作为,为何突然决定退隐呢?” 就连慕容轩及小红、庄梦蝶他们也很是不解,觉得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也没有反应过来。 潘擎苍见大家都很惊讶,这才拉着兰儿的手道:“十年前,我曾经答应过拙荆,等父仇得报之时,便退隐山林,与她过着平静的男耕女织生活,从此不再涉足于江湖,如今心愿已了,故而决意已去。” 兰儿这才想起十年前,潘擎苍在山顶上对自己的一番承诺,没想到他到现在还牢牢的记在心里,不由很是激动,不由深情的望着潘擎苍,流下幸福的泪来。 潘擎苍看了兰儿一眼,轻轻的为她拭干眼泪,这才又走到庄梦蝶和小红身边,拉住她二人的手道:“这些年,我虽然经历过很多次恶战,可每一次,我都会逢凶化吉。若不是她们,恐怕我此时已变成一堆白骨,又岂能像今日这般与大家一起尽情开怀畅饮,更可以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呢?所以刚才我便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将要用我剩下的时间,去陪她们度过每一天,甚至每一刻,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到真正的幸福。” 庄梦蝶和小红听后,竟似感觉到自己成了世上最幸福的人,不由感动的紧紧的伏在潘擎苍的肩膀上轻轻抽泣起来。 慕容轩见状,不由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赞成潘擎苍的决定。 王承颜见潘擎苍去意已决,这才站起来道:“小兄弟,既然你去意已决,我等自然不敢阻拦,唯有衷心祝福你们!可是当今天下,内忧外患,官僚膨胀,人民赋税沉重,苦不堪言,变法又屡屡失败,对外战争却又屡战屡败,西夏兵虽表面对我大宋俯首称臣,可是却仍然坐拥十万精兵,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宋,万一两国开战,遭殃的还是天下百姓,我等虽是江湖之上的一介武夫,可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此紧要关头,盟主当可带领我等上阵杀敌,拯救天下百姓出水火,亦可扬我国威,不知为何却要封剑归隐呢!还望盟主三思啊!” 众人一听,也不由对王承颜的一番话表示赞同。 潘擎苍听后,低头思索了良久,这才缓缓抬头望着众群豪,忧心忡忡的朝王承颜举杯道:“王帮主对国家一片赤胆忠心,处处体查百姓之疾苦,当真令晚辈佩服!晚辈自当敬您一杯,聊表敬意。”他说完之后,便将手中的一碗酒一饮而尽,众群豪见他如此豪爽,不由也大声喝采。 王承颜见状,也连忙站起举起碗,一饮而尽,众群豪自然又是一番喝彩。 潘擎苍见王承颜喝完杯中酒之后,便又亲自取酒坛为王承颜斟满。 众群豪见当今武林盟主竟亲自为王承颜斟酒,不由很是羡慕。 王承颜心中也一阵激动。 潘擎苍斟完酒,这才又道:“王帮主所言不假,当天大宋虽表面看似国泰民安,一派景和,西夏国也已俯首称臣,可是这一切都是徒有虚表。若干年后,待西夏国稍作调整休养之后,必定还会卷土重来,侵犯我大宋国土,这也正是我所担心之事。可是大家再想想,倘若我等不就此解散,当今圣上又岂能一心一意对抗西夏,自古一山不容二虎,我等平民尚且有此心态,更何况是朝庭呢?今日我等虽力战群魔,助皇上平了叛贼,他便视我等为英雄,可是若干年后呢?我等便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有一天也会落得个聚众谋反的罪名,与其如此,不由今日就自行解散,大家也能保得一世清白之誉,此乃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潘擎苍的一席肺腑之言,使得在场的人不由感动至极,听后纷纷表示赞成。 慕容轩没想到潘擎苍竟想的如此周全,也赞成道:“各位英雄,盟主说的没错!自古以来,便是一山不容二虎。我等虽空有一番报国之志,无奈仍是大宋子民,便当遵守大宋的律治。今日我等聚在一起平叛反贼便是英雄,受万民敬仰!明日我等再拥兵自治,便是公然与朝庭分庭抗礼,天下人必视为叛贼,后世万代将受到世人唾骂,不由今日就此散去,也好好聚好散,图个吉利。” 众人一听,不由纷纷议论起来。过了一会,有人忽然站起来道:“盟主和帮主说的不错,可是若是我等就此散去,日后朝庭再出尔反尔,出兵剿灭我等,我们又当做何反击呢?到那时岂不是坐已待毙,成为板上鱼,案上肉,任人宰割吗?汉武帝永远始、元延间,便有朝庭大举镇压武林群豪之事,当年死伤者无数;西汉时期的郭解郭大侠为人豪爽,善于结交武林人士,平日里喜欢行侠仗义于天下,并无谋反之心,无奈最终还是被朝庭已大逆无道的莫须有罪名杀害,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其状惨不忍睹。郭解的今日,便是我等的明日啊!还望盟主三思,带领我等继续闯出一番事业,才属明智之举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青龙五虎令 众人一看,此人年纪轻轻,便已有此雄韬伟略,不由很是赞赏。 潘擎苍见说话的是杨胜天,不由对他这番慷慨陈词也大为欣赏,连忙赞同道:“杨大哥说的不错,这也正是小弟这几日苦苦思索的问题,可是到底该怎么样做,既能保全大家,又能还被朝庭视为盯中钉,肉中刺呢?如今听到大哥一番话,当真一语惊醒梦中人,小弟当敬大哥一杯。”说完便也给杨胜天敬了一大碗酒。 杨胜天自上次兰儿的事,始终对潘擎苍心怀愧疚,如今见他原谅了自己,不由很是感动,连忙感激道:“义弟,我……。” 潘擎苍知道杨胜天想要说什么,连忙阻止道:“杨大哥,过去的事何必耿耿于怀呢?今日你我兄弟能再次相聚,便是可喜可贺之事,你说呢?” 杨胜天听后,过了半天,才感慨道:“义弟……”说完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泪水也随之流了下来。 在座的人大都知道他们之人当年的事,如今见他二人都言归于好,不由为潘擎苍的胸怀大度而深感折服,都纷纷点头称赞。 潘擎苍与杨胜天喝完酒,这才又替他斟满,示意他坐下,又大声说道:“各位英雄,潘某有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讲,此可解大家刚才心中之疑惑。” 悟湖方丈一听,连忙站起说道:“盟主有何妙计,还望快快说来,我等无不洗耳恭听。” 潘擎苍朝悟湖方丈点了点头道:“潘某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不如我们打造十枚令牌,然后再选出当今江湖上五位颇有威望的人,将令牌交与他们。若干年后,若是朝庭出尔反尔,屠杀我武林同胞,我等便可手执此令牌,迅速聚集起各路英雄,再与朝廷分庭抗礼。此则有两大好处,一则为了自保,二则若是日后外敌入侵,我等武林人士亦可凭借令牌迅速组织大家奋起反抗,抵御外敌,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不由纷纷称赞。 悟湖方丈听后,也表示赞同,但心中似有疑虑,连忙问道:“盟主果然思虑甚远,想的周全,令我等佩服!只是老讷不知,这五人又当如何选择,听从何人之令呢?” 众人一听,纷纷赞同这个方法的同法,表示不解。 潘擎苍见大家都有疑问,不由笑道:“方丈大师,这个好办,这五位首领则由在座的各位英难推举出来,然后再由推举出来的五位首领,再推荐出一位自己信得过的首领,票数多者便可号令天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悟湖方丈一听,不由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很是公平、公正!连忙点头称是,众人也纷纷赞成。 潘擎苍见没有人反对,这才说道:“取笔墨纸砚过来。” 下面的人一听,连忙跑去取来文房四宝,又给在座的每人发了一只笔,一张纸。 潘擎苍见大家此时手中都有了笔和纸,便道:“大家现在就把各自自己心中所信任的人写在纸上,每人只能写一位,然后投入到中间的大箱子中,便可。” 众人听后,这才纷纷拿起毛笔,蘸上墨汁,将自己最信任的人写在低上,然后投入箱中。 不一会,全部都已写好。 潘擎苍这才又请了丐帮帮主王承颜和少林悟湖方丈做见证,一个个将箱里的纸条掏了出来,大声念出名字,然后再由小红一一登记。 最后,终于选出五人来,分别是:丐帮帮主王承颜、少林悟寂大师、逍遥宫宫主剑霸天下施琼、断刀门门主刘凌萱、山西飞云帮帮主廖凯。 这五人选出之后,潘擎苍便又命人取出五块金黄色的铜牌,分别发给五人。 五人见令牌正面刻着四个小字“生死同盟”,背面有只老虎,正张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样子威风凛凛,不由心中亦很激动,并当众立誓一定要按照牌上所说,生死同盟,互帮互助。 之后五人又分别在纸条上写下自己信任的名字选取总盟主,结果自然便是当今武林盟主潘擎苍。 潘擎苍见竟然选出了自己,心中早就有了退隐之下,坚持不肯接受令牌,无奈在大家坚持下,只好接爱了总盟主的令牌。 总盟主的令牌是一块青色的牌子,无论厚度和硬度都比分令牌稍厚,正面印有“此牌一出,号令天下”八个大字,背面则是一个张牙舞爪的青龙,正从水中飞跃而起,好不威风。 悟湖方丈见大家虽然已经选好了人选,却仍然没有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愁,这才问道:“不知总盟主如何用这些令牌号令群雄呢?” 众人一听,也都表示有些疑虑。 潘擎苍听后,这才手拿总盟主的金牌解释道:“现在五位手中拿有一块令牌,再加上我手这块令牌,名曰“青龙五虎令”,代表着一种信仰,更代表着每块令牌在大家心目中的威望。平日令牌不可轻易使用。若是武林遭遇之时劫难,便可以令牌为号,大家互结同盟,共同抵御外敌。若是五人之中有一人生变,其余四人当可联合诛之,收回令牌,再选举一名正义之士执掌令牌,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这时飞云帮帮主廖凯听后,连忙问道:“若是我五人之中,有人去世或遭遇不测,或令牌因盗遗失,又当如何?” 潘擎苍听后,不由笑道:“所以这就要求各位掌门好好保管这块令牌,千万不可遗失。因为若干年后,我们将只认令牌行事,若是有人去世,所持令牌之人便将自己手中的令牌交给一个信任之人,继续留存下去,要力保五虎令牌在武林中广为流存,同样青龙令也是如此,大家切记,千万不要将手中之令牌轻易交付给他人,以防将来被歹人利用,做出伤害武林同胞之事。” 王承颜听完之后,这才不得不信服道:“总盟主当真是目光远大,令老夫佩服。 潘擎苍见王承颜夸奖,不由笑道:“多谢王帮主谬赞,晚辈这样做,一则无非是怕今后武林同胞遭到朝庭无辜杀害,二则也不希望再有像家师及及吴明老前辈这样的悲惨遭遇了。现在大家有了五虎令牌,如果今后有人喊冤莫白,便可找到持牌之人,为自己主持公道。这样也就避免许多无畏的伤害,王帮主以为如何?” 悟湖方丈听完这句话,不由稍稍一愣,想到当年少林与丐帮误会吴明及慕容轩的事,不由又是一阵愧疚,连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总盟主当真是宅心仁厚,实乃武林之福。” 潘擎苍听后,连忙说道:“大师过奖了,能为武林作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每个正义之士义不容辞的事,在下自当尽心尽力。” 第二百六十二章 神龙猿侠 这时王承颜想到自己也曾经受到慕容轩的误会而使丐帮受到重大创伤,不由感慨道:“盟主真乃当真之大英豪,当受万人之敬仰!” 潘擎苍一听,连忙客气道:“王帮主言重了!” 众人见后顾之忧已去,不由又是开怀畅饮,直到很晚,这才各自归去。 一时之间,莫大个正义堂,便只剩下慕容轩、潘擎苍、小红、庄梦蝶和兰儿了。 小红和庄梦蝶看着空空如也的正义堂,想到这几年来自己的苦苦支持,如今已不复存在,不由心中一阵难过,可是一想到,从此以后可以与心爱的人一起共享天伦之乐,隐居山林,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便就顿然释怀。 兰儿见潘擎苍还在看着这一切发呆,知道他心中亦有很多不舍,便安慰道:“潘大哥,真想不到,你会为了我姐妹三人而放弃万人敬仰的盟主之位,现在兰儿觉得真是天下间最为幸福的人了,愿我们今生再也不要分开。” 潘擎苍听完之后,看着她们三人,柔声说道:“我潘擎苍今生何德何能,竟能拥有三位天仙一般的妻子,不仅个个聪明贤惠,而且善解人意,又何必还去刻意追求这些浮世虚名呢?倒不如从此退隐山林,过着男耕女织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总比在江湖上刀林剑雨林中厮杀要快活的多。” 三人不听,不由都感激的看着潘擎苍,一脸的幸福。 潘擎苍不由由眼前的景象所感动,不由忍不住,伸手将她三人齐齐的拥入怀中,此刻已经憧憬起了将来的生活。 与此同时,位于十堰神龙架内的“将军坞”,潘强的十几万大军,也集结在一起,举行盛大的庆功宴会。潘强今日格外精神,他一身戎装,精神抖擞,满脸红光的站在军队的前面,手里端着满满的一碗血酒,看着面前一个个威武雄壮的将士,不由春风满面,这是他自被赵祯皇帝钦定为叛将之后的首次阅兵,同样也将是最后一次阅兵,多年的沙场征战,使他明白了什么叫激流勇退,也使得深深的懂得了什么叫顺天应时。如今他多年的心愿已经完成,当年承诺将士们的事情已经兑现,所有的冤情都已经洗涮殆尽,他再也没有任何遗憾,现在他看着这些当年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都已头发花白,也有的已经儿孙满堂。他已然明白,历史赋于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时间,便是他们享受天伦之乐,安度晚年了。昨晚他已经同各部首领商量好解散部队,虽然有些将士仍然心有不甘,可碍于形势,也只能如此。二十年来,当年的近一百名兄弟已只剩下五六十人,如今再次相聚,仍然感慨颇多,他们通宵畅饮,喝着最后的一顿聚餐的酒,吃着最后一顿聚餐的饭,不由都抱头痛哭。 现在潘强虽一夜没睡,却仍然精神抖擞,七十多岁的身体,腰板仍旧挺的笔直,此时手中端着一碗鸡血酒还冒着腾腾热气,这也是一碗歃血为盟的血酒,若大个校场上十几万将士面前,每人一碗这样的酒。 潘强举着碗,身边站着的依然是刘振和张武,他们每人手中,也都端着一碗血酒。 潘强目光炯炯的审视着面前的将士,就像当年皇上派他讨伐辽人阅兵时一样,虽然时隔二十几年,他依然还是那样威风凛凛,英明神武! 过了许久,潘强大声喊道:“各位将士,这二十多年来,你们一直追随老夫,始终不离不弃,如今我等凯旋而归,当年所受的冤屈已沉冤昭雪,老夫深感荣幸!这里面离不开各位将士的努力和坚持,也离不开那份对正义的召唤,才使得我们有了今日的威风,百姓的爱戴。可是今天,老夫想说的是,现在叛军已平,当今皇帝爱民如子,国内一片歌舞升平之景像,百姓不在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以有一口饱饭吃,此乃天下万民之福泽。老夫现在已经老了,再也没有精力带领大家尽情的去闯出一番事业了,所以昨夜已与众将商量过了,从此解散军队,大家愿意为民的为民,愿意从商的从商,倘若有人想谋个一官半职,老夫也会力荐皇帝,请他给大家一份差事。可是尽管如此,老夫仍然放心不下,皇帝此次虽然对我等有了封赏,可是这里面有一部分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如此。所以老夫内心很矛盾,如果大家不解散,终有一天,就会面临朝廷讨伐的困境,与其到时让大家再落得一个叛贼的名声,不如就此解散,大家还能得到保全。可是另一方面,如果我等就此解散,万一有一天,皇帝再对我等施行围剿,大家势必会孤单势薄,处于被动地位。所以,昨晚经过一晚的商议,我与各位首领有了一致的决定,那便是形散神不散。现在在我们的面前,每人都有一碗血酒和一块铁牌,若是有将士还愿意继续留在这个军队,就请喝了碗里的血酒,拿起面前的铁牌。若是有将士不愿意再留在这个军队,老夫也不愿强留,每人仍会有100两的纹银作为安家费,可以自行离去。现在老夫就与各位将士歃血为盟,干了碗中的酒,并在此立誓:有生之年,愿与众将士结为同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决不反悔!众将士,请!” 潘强一口气喝完血酒之后,便将手中的空碗高高举起,重重的仍在地上,拿起手中的令牌,向大家展示。 刘振和张武一听,也都纷纷端起血酒,一饮而尽,砸碎了碗,拿起面前的铁牌,举了起来。 “干!”校场上十几万人都纷纷效仿,一时之间,声势如雷霆万钧般宏伟雄壮,之后顿时噼里啪啦的扔碗声,不绝于耳,几乎整个校场都沸腾了起来。 潘强看着将士们手中举起的铁牌,不由激动的振臂高呼道:“生死同盟,不离不弃!” 众将士也都纷纷高呼:“生死同盟,不离不弃!” 过了许久之后,潘强这才大手一挥,示意大家停下来。一时之间,校场上鸦雀无声,就连地上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潘强见众将士都不再说话,这才大喊一声下令道:“抬上来!” 这时只见上百名将士,每两人组成一对,各自抬着一个大大的铁箱走了出来,每一口箱子里面,都用盒子装着一排纹银,足有一百两。 众将军一看,不由惊呆了,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两,一时之间,场上一片窒息,都双眼圆睁的看着这些银两。 潘强等所有的箱子都抬上来之后,扫视了一眼,见足足有几千箱,不由点了点头,表示很是满意,这才大声喊道:“各位将军,这些银两都是大家二十几年来辛苦劳动的结果,老夫保证这里面绝没有半点来历不明的银子,全部都是大家平时经商、种庄稼、打鱼、织布、以及从那些贪官污吏处征缴的脏银,全部都是清清白白的,除去平时军队的日常开支外,还剩下这许多,今日老夫就当着众将士的面,全部犒赏给大家,就算是给大家的安家费,每位将士一百两,各队总领分别多支五十两。有伤残者加领三十两,请各位将士一一上前支取。” 台下的众将士听后,不由齐齐的跪在地上,大声谢道:“多谢将军!” 潘强连忙命令大家起来。 众将士这才站了起来,纷纷上前领取银两,一时间校场上又是一阵欢腾。 等所有的将士领完银两之后,便全部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将军坞”,各自回了家,从此解散。 潘强、刘振、张武,看着空空的校场,不由心里一下子空了起来。 三个月之后,断刀门、正义堂在一夜之间从江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行当年建立时一样,来的迅速,退的无声,从此结束了在江湖上五年多的辉煌历史。 随着正义堂和断刀门的消失,江湖上对于武林盟主潘擎苍的故事是越传越神,其中关于他与剑霸天下在逍遥宫大战三百回合,一举夺得剑神的封号以及在断魂崖上与日月教女魔头大战三千回合最后又以鬼哭狼嚎的传奇武功征服女魔头并与之成亲的离奇故事,更是让人仅仅听过一遍,便不由热血沸腾。还有他带领十几万军队在汴京城外大战日月教教主血魔老人的徒弟解救大宋王朝于危险之急的英雄事迹更是让多少武林后辈敬佩不已。更有人说他独创的铁猿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原来竟是有感于神龙架的神猿,于是便称他为一代神龙猿侠。 有许多地方的百姓甚至视潘擎苍为上天派下来拯救天下苍生的神灵,特意为他建造了宗庙,日夜供奉香火,希望能得到他的庇佑,一生平安! 总之,这所有的传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得潘擎苍在人们的心中已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是一樽受万民敬仰的天神! (本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