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错过我》 第1章 楔子 —————————————————————————————————————————— 楔子 格雾接到任思齐助理电话时,正津津有味的听秦翡胡说八道。 “这个小鲜肉真可谓器大、活好、耐力佳。老干部就不行了,外强中干,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软了。这个歌神更惨,据说是受过伤,那玩意早就是中看不中用了……”秦翡捧着八卦杂志,指着内页的男明星们一一评价,说的好似她每一个都睡过一样。 格雾明知她是乱说,却仍旧兴致勃勃的听着。就在她想八卦一下小鲜肉除了“器大、活好”之外,是不是“财也粗”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贝仙焦虑又慌张的声音劈面而来,“格小姐,老板出事了。” 格雾被吓得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他在哪?” “北山派出所。”贝仙是上个月才上岗的新助理,从未处理过这种事,急的已经有些哽咽,“老板把枔易打伤了,枔易说要追究责任。老板的情绪很激动,要杀人一样。格小姐,您能尽快赶过来吗?” 枔易?不就是秦翡刚说的那个小鲜肉吗?看来这大白天的还真是不能说人。 “我立即过去,在我没到之前,你要尽量安抚他的情绪。”格雾想了想,补充一句,“在我没到之前,不要告诉他你叫我过去的事。” 格雾挂了电话就收拾东西要走,秦翡看着她心急火燎的样子,翘着腿说风凉话。“制作人就是不一样,想打谁打谁,男主角都不放在眼里,有钱就是任性。” “别说废话,知不知道枔易的背景?” “知道点。”秦翡的指尖徘徊在杂志上枔易的胸肌上。 “走吧,路上说。” “好啊!”秦翡古怪的笑了一下,特别痛快的答应,并且主动提出送她。 格雾慌忙的上了她的吉普车,车子开动的一瞬,她终于明白秦翡那抹古怪笑容背后的含义了。 北山是本市的影视基地,地处郊区,去北山的路,道宽车少。明明是一条康庄大道,秦翡却硬是给开出了山路十八弯的感觉。 车子一停下,格雾推门就吐了。她有十年没晕过车了,接过秦翡递过来的纸巾,真有给她一拳的冲动。不过时间紧急,格雾擦了擦嘴,便三步并两步的奔向派出所。直到进了室内,她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并未听见砸东西和嘶吼的声音,可见事态并不严重。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情绪过激,警察把他电晕了。格雾眉头又皱了起来,脚步加快。 她是先见到枔易的,本人不如杂志上的硬照那么威武,倒是有股白面书生的气质。只是这位书生的白面上乌青了好大一块,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枔易满脸的愤怒,不断的与警察重申:“他居然打我的脸,我是靠脸吃饭的你知不知道,我绝对不会同意和解的,一定要追究他的责任。制作人了不起吗?制作人就可以打人吗?我要告他,让他身败名裂!”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哼笑,他正是火大,这一声笑无疑是火上浇油。“你谁呀?笑什么笑?” 格雾无视他的问话,走向警察同志,“你好,我是来保释任思齐的。” “我不同意和解,保释什么保释……” 格雾直接打断枔易的叫嚣,掏出事前便准备好的资料。“这是任思齐先生的精神状况报告,这是国内几位权威的心理医生为他提供的病例证明。”格雾出示文件后,终于正眼看了看枔易,口气很是嘲讽,“你这点伤恐怕连轻伤害都够不上,就算任思齐是正常人,也不过是经济赔偿了事,更何况他还是一名重度抑郁症患者。如果闹上法庭,只怕你连经济赔偿都拿不到,反而会得不偿失。” 任思齐有病这件事在圈子里并不是秘密,只是枔易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威胁我?” “我说什么了就威胁你了?警察同志可在这里呢,你可别诬陷我。我只是将事实讲给你听,易枷枔……哦,错了,我应该叫你枔易才对。”格雾别有深意的笑着,看见枔易脸色大变,眉眼一挑,彻底的放松下来。 她决定原谅秦翡的烂车技了。 谁能想到新鲜出炉的小鲜肉,居然是易影帝的私生子。这位大影帝去年才娶了一位女富豪,可想而知,女富豪必然是不知道自己老公十八岁就生了儿子,儿子今年都二十有三了。 看着枔易签了和解书,格雾便随警察去了任思齐的审讯室。“任思齐,你的律师来了。” “律师?”贝仙见任思齐瞪他,一脸莫名,“我没叫律师呀。” 格雾从警察身后探探身,不同于刚刚对阵枔易的气势十足,略显尴尬解释:“警察同志,您误会了,我不是他的律师。” 警察一脸诧异,“你不是他律师,你是谁的律师?” “我不是律师,我是任思齐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医生你你……你刚才捣什么乱?” “我没捣乱啊,从进门到现在我也没说过我是律师。” 格雾的确没说,不过她从进门开始,那气势完全是律师范。警察被气的直瞪眼,偏偏又揪不出她什么错,只好赶紧将他们扫地出门,省的看着眼气。 出了派出所,格雾在里面的气势彻底的谢松下来,贝仙对着她竖大拇指,“格小姐,您可真厉害,直接摆平了那个枔易。”话音一落,脖领子瞬间就被揪了起来。一百八十斤的贝仙在任思齐面前怂的像一只胖鹌鹑。 任思齐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已有隐怒,“谁让你叫她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你有火冲我发,别欺负他。”格雾挡到两人中间,“我没管你要一份律师的工资就不错了。” “多管闲事。”任思齐毫不领情,冰冷的眸子里渗出来的满满不耐,很是伤人。 格雾也不想管这个闲事,她明知道这样插手患者的私事已经越线,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的闲事我还就管定了,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用。” “这荒山野岭的,你不会以为警察还负责送你回家吧?”任思齐和贝仙都是被警车载来的,这个时间剧组那边肯定是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不可能派人来接他们。“你不坐我的车,就只能走回市区,或者你更愿意搭哪个狗仔的车,他们倒是很乐意载你。” 任思齐眉心一蹙,微微仰头,视线穿过格雾看向贝仙。 贝仙被那好似被冰川浸透过的眼睛一看,脊背蹭蹭的冒凉气,吓的嘴都瓢了,结巴着说:“我、我、我叫车,立即叫车。”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点开自己常用的叫车软件,熟练的操作,几乎是刚刚下单,就有司机接了单,贝仙狠狠松口气。 “老板,车子一分钟就到。”话音刚落,眼前的吉普车车窗就降了下来,秦翡探出头,挥手晃动手机,“是你们叫的顺风车吗?”她不怕死的对任思齐眨眨眼,满是妩媚风情,只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任思齐眼里的冰川瞬时变成了喷发的火山,把贝仙直接变成了一只烤鹌鹑。 回程的路上,秦翡倒是不再显摆车技,老老实实的保持着六十迈的速度,开得格外平稳。任思齐偏着头看窗外,眼都不曾抬一下。到了他的公寓楼下,打开车门就走,再见都不说一声。 格雾看着他快步疾走的背影,满满的挫败感。 秦翡见她一副恨不得把人看眼睛里拔不出来的样子,只觉好笑。“不追上去?” “你觉得我追上去,他会让我进门吗?” “他会把门反锁。” “那不就得了,追了也是白追,何必浪费力气。”格雾沉沉的叹一声,却似想通了什么一般,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喝酒去。” “你这是要借酒消愁?”这可不是格雾的风格,秦翡很是怀疑她的目的。 果不其然,只听格雾笑嘻嘻的道:“我负责把自己灌醉,你负责把我送到任思齐面前——给、他、机、会。” 秦翡翻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脚却狠狠的踩在油门上,直奔距离这里最近的酒吧。这俩人的戏也演了快二十年了,她也想知道这出戏的结局到底是破镜难圆,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格雾灌了自己整整三个小时的酒,起身脚步一晃,才迷糊糊的觉得似乎醉过头了。秦翡把她架到任思齐家门口,见她不管不顾的就开始拍门,闪身就进了楼梯间。 格雾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边拍门边叫嚣,直到任思齐打开门。 “闹够了没?”语气与眼神同样的冷冰冰,好在他终于肯正眼看她了。 “没有。”格雾半秒都没有犹豫的回答他。“这辈子都闹不够。” 任思齐被她噎的一怔,衣领却已经被眼前的小人狠狠的揪住。 格雾笑嘻嘻的仰起头对他眨眼睛,浓密的睫毛扇着,每一下好似都撩在他心尖上,痒痒的。那一瞬,他毫无抵抗的被蛊惑了,下一秒,双唇已被含住,她柔软舌蛮横的扫开他的唇齿。 任思齐被她口中的酒气冲的头晕,这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他恍惚的一瞬间,竟被格雾推进了屋内,后背重重的撞在壁柜上,痛的他皱眉。他抬手控制住她的肩膀,强硬的推开她,只是唇齿间残留的味道让他似乎也醉了三分。 格雾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的模样既轻浮又暧昧。她扬起笑,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笑容因指尖的温度而变得更加妩媚,“任思齐,我回来为你负责了。” 任思齐有一刹那的愣怔,眼里情绪极快的被遮掩住,只余下满满的嫌弃之色。他挥开她的手,唇齿间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晚了。” “晚了?”格雾一脸迷茫,好似想不通这俩个字的含义,思绪越来越沉,越来越混沌,最后索性闭上眼凝思。不过片刻,竟失去了意识,一头扎在了任思齐怀里,醉死过去。 任思齐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拧眉看着她已然沉睡的面容,脸上的嫌弃之色一点点退去,换上绝不会在她清醒时出现的温柔与疼惜。回忆纷沓而至,记忆中那个吊着马尾巴,满脸古灵精怪的格雾就像是一只小土拨鼠,直钻进他心里。 “你等我长大,我一定对你负责。”她说的那么认真,认真到让他当了真。 而她,真的回来了。 可他,当不起真了。 ——————————————————————————————————————————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格格巫(1) —————————————————————————————————————————— 第一章天上掉下个格格巫(1) “青城山下白素贞 洞中千年修此身 啊…啊…啊…啊… 勤修苦练来得道 脱胎换骨变成人 啊…啊…啊…啊…” 六岁的小格雾身披白床单,双手合十跪在床上,抬眼看着幻想出来的观世音菩萨,一脸虔诚的唱着。 “一心向道无杂念 皈依三宝弃红尘 妄求菩萨来点化 渡我素贞出凡尘 啊…啊…啊…啊…” 唱完一段,她站起身对着镜子摇了摇头上插着的铅笔,又整理一下身上的床单,小眉头不满的皱了起来,要是有个白头纱就完美了。 格雾拧着眉头四处打量,目光落在窗口,眸光一亮,瞬时舒展了眉头,脱了床单爬上窗台。 微风透过纱窗吹进房间,白纱窗帘被风吹起涟漪,再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头纱”了。 她站在窗台上,踮着脚拉扯窗帘,一手扶着窗框保持平衡,一手用力的扯着。奈何个子太矮,力气又小,一只手根本扯不下来。她鼓鼓嘴,心一横,松开窗框,用力一蹦,双手攀住窗帘。 可惜窗帘没扯下来,人却被“挂”在了窗帘上。 格雾有些怕,越怕越不敢动手,她伸出小胖腿想勾到窗框,却整个人都朝着纱窗荡了过去。 撞在纱窗上的那一刻,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了一般,她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要是白素贞就好了,想飞去哪里就飞去哪里。只是当头上传来“嘶”的一声,格雾人生中一次体会到“飞”的恐惧。 窗帘在她撞到纱窗上的一瞬终于被她扯了下来,而她却没有机会将它戴在头上,滚圆小身子破窗而出,从三楼的窗户向外划出一道不算长的抛物线。 格雾根本来不及哭,尖叫一声便被急速的下坠吓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拼命的想抓住一些东西,可除了几根完全禁不住她体重的柳枝外,再无其他。 “我要死了”——格雾想到这四个字的同时,人已经落了地。 她狠狠的闭着眼,悲哀的想着自己连《新白娘子传奇》的结局都没看到就要死了,实在是太可怜。她哀叹着扭了扭屁股,惊奇的发现身下竟然是软软的,伴随着她的扭动还传来阵阵痛苦的□□。 怎么回事? 格雾鼓足了勇气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砸到了人。 被她压在身下的大男孩已经是半昏迷状态,脸色惨白,双眸紧闭,一脸痛苦之色。格雾的心脏咯噔一下,后背忽的冒出冷汗,双唇哆嗦着,喉头好似被什么堵住,想叫又叫不出声。 她是不是砸死人了? 闯大祸了。 她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掉了下来,终于“嗷”一声大哭出来。 格雾哭的昏天暗地,总算是将小区里的人引了出来。不知谁喊了一句“是任校长的孙子,快送医院”,有人去抬被她砸到那个男孩,有人把她抱起来,场面异常混乱。 格雾脑袋清醒一点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她除了胖乎乎的小手被柳枝刮伤外,再没有任何外伤。接住她的男孩就惨了,右臂骨折,手腕、手指都受了伤,手上打着厚重的石膏,躺在床上的样子好不可怜。 格雾用小手捏着自己的衣摆,偏过头看隔壁床的男孩,他脸色苍白,因为疼痛眉头一直微微蹙着,紧闭着的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扇阴影。 他长的真好看,跟许仙一样好看。那时候在格雾的世界里,最好看的男人大概就是许仙那个样子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脑袋里浮想联翩。牧童救了白蛇,白蛇千年后向他报恩。刚刚有好多叔叔阿姨都说是这个小哥哥救了她,那她是不是也要向他报恩? 格雾的脸蛋热了起来,莫名的有些羞涩,她垂下眼搓着自己短粗的手指头,有点无措又有点兴奋,六岁的她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情绪。好半响,她下定决心一般的从床上蹦下来,趴在男孩的床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好似得了一个新玩具,越看眼睛越亮。 任思齐就是在这种注视下睁开了眼,还未来得及感受周边的环境,就听一稚嫩的童声惊喜的叫嚷着:“醒了,小哥哥醒了。” “格雾,你到周奶奶这边来,别妨碍医生给小哥哥做检查。” “哦。”格雾乖巧的应了声,走到奶奶身边,眼睛却还是盯着病床上的任思齐。医生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他除了手臂上的伤外没有任何异常后就离开了。 格雾又跑回病床边,双手作揖,一脸认真的对任思齐拱手说道:“我叫格雾,格格巫的格,大雾的雾。谢谢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任思齐有些懵,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被格雾怪异的举动和认真的小模样逗笑了。 有人开口逗她:“小丫头,你打算以后怎么报答?” 格雾回头看了看那个人,抿着嘴不说话,心想:我才不告诉你呢!她趴在床边,细声细气的与任思齐说话,也不管任思齐理不理她。 比之格雾的平静,周静安却是满心的忐忑。格雾的父母都在国外,孩子委托给她看护。学校临时有事,急着让她送一份资料,她想十几分钟就能回来,便把格雾一个人锁在了屋里。万万没想到,这十几分钟就出这么大的事。庆幸的是格雾没有摔坏,可糟心的是她竟把任校长的孙子给砸伤了。 作为军艺大学的老教师,周静安这时候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老领导交代。看着任思齐有些迷茫的打量着病房,周静安细声开口:“思齐,任校长在市委开会,一会儿就能赶过来。你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任思齐目光暗了暗,轻轻的点点头,礼貌回应:“谢谢周老师。” 多有礼貌的好孩子。周静安叹口气,嘱咐格雾好好陪着小哥哥,又让邻居守着俩孩子,下楼去买水果和简单的用品。 等她买完东西回来,任校长已经到了。他如往常一般穿着军装,身上既有军人的英姿又有着浓厚的艺术家气息。 医生正在病房门口与他说孩子的情况,周静安尴尬的上前道歉,“校长,对不起……”一张嘴就被任校长打断了。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意外而已,不用道歉。思齐不接住小丫头,出的就是人命。现在不过是伤了胳膊,与人命相比,值得。”周静安被他的理解与大气感动快哭了,心里更是自责与内疚。 病房里,格雾正对着任思齐打着石膏的胳膊呼呼,边呼呼边稚声稚气的说:“小哥哥,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任思齐皱着眉头看着脸快贴在胳膊上的小丫头,隐隐觉得有些心塞。打完石膏已经没什么痛感了,不过被这丫头吹的发痒,更是难受。 “思齐。” 任思齐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即看向门口,脸上总算是表现出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情绪,他咬了咬嘴唇,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声音微微哽咽,带着些许惊吓过后的委屈。“爷爷。” 他微微昂起头,目光放的更远一些,不过爷爷的身后再没有熟悉的身影出现,眼里的情绪瞬间就黯淡下去。 任校长哪里看不出他的失望,心下叹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走到他身边,揉了揉他汗湿的短发,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心疼,“还疼吗?” “不疼了。”任思齐闷闷的答,目光还是忍不住的往门口探了探,带着一丝期盼。 只是这份期盼注定要落空了。“你爸爸、妈妈都在巡演,他们太忙了,所以……” “我知道了。”他收回目光,小脸上流露的失望让人看着心酸。 任校长安抚的拍拍孙子,转而夸他一句:“小子,这次干得漂亮。” 任思齐被夸的很是心虚,他听见尖叫声抬头,看见格雾下落,完全是无意识的伸手。与其说是他接住了这个小胖妞,倒不如说他是被小胖妞给砸中了。 “其实……”他刚要开口解释,任校长已经转头把趴在床边的格雾抱了起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你这个小淘气,要是哥哥接不住你,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我会报答哥哥的救命之恩的。”格雾脆生的道,丝毫不惧生。 “哦?那你说说要怎么报答?” 格雾抬头看向任思齐,眼睛亮的惊人。任思齐被她看得生出一种“我为鱼肉”之感,正为这莫名其妙的感觉诧异之时,却听她脆生生的开口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格格巫(2) —————————————————————————————————————————— 第一章天上掉下个格格巫(2) 格雾被周静安带走后,任校长还在忍俊不禁,忍不住调侃病床上的任思齐,“你这回可是英雄救美了,伤也没白受,给自己救回来一个小媳妇,赚了。” “爷爷!”任思齐恼羞的红了脸,挥动着打着石膏的胳膊要坐起身。 “别动,爷爷不开玩笑了,你好好躺着。” 任思齐乖乖躺好,侧头看看自己的石膏手,满满的心塞。此时,与他一样心塞的还有格雾小朋友。 回到家,周静安第一件事就是将家里的电视机锁起来,再不许她看那些乱码七糟的古装剧。她在门口听见格雾说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的时候,直接把手里的水果丢到地上,羞愧的想掩面逃走。 这是她教育的失职啊! 检讨,必须检讨。 经过两个小时的自我检讨后,周静安毅然决定没收电视机。 格雾眼巴巴的看着周静安将电视机锁进柜子里,小脸皱成一团,眼眶瞬间红了。“我想看白娘子……” “把新学的钢琴曲练熟就让你看一集动画片。” “看白娘子行吗?”格雾哽咽着讨价还价。 周静安直接把她抱到椅子上,打开琴盖,“弹不好,一切免谈。” “呜呜……”格雾边哭边伸出手一下下敲击琴键。 为了我的白娘子。 许仙你等我啊! 不过,铁了心的周静安比法海还狠心,电视机彻底被镇压,格雾与许仙一别就是三个月。三个月后,格雾被迫提前一年成为小学生,彻底的上了小夹板。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第一天上学,周静安请了一小时的假,亲自送她去了艺大附小,在校门口不放心的嘱咐了半天才松手让她进去。 格雾进了校门,看什么都新鲜,瞬间便把周奶奶的嘱咐全抛到脑后了。 开学式上,格雾看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任思齐,兴奋的直蹦,不停的对着台上的他挥手,可惜任思齐认认真真的念稿子,根本没向下看。而格雾却因为不遵守纪律,成为班级里第一个被老师批评的学生。 到了中午,格雾又一次受到了批评——她把饭盒扣了。 白白的米饭混着西红柿炒鸡蛋全都扣在了地上,同学们发出哄笑,格雾委屈的扁扁嘴。 老师给周静安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有人接,真真的有些头疼了。“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单位的电话?” 格雾摇头。 “那你家别的家长电话呢?” 格雾还是摇头,摇到一半,眼睛一亮,忽的说:“我小哥哥也在这里读书。” “他在哪个班?” “我不知道,他就是早上在台子上讲话的那个学生。” (*^__^*)晋╰(*°▽°*)╯江╰(*°▽°*)╯文╰(*°▽°*)╯学╰(*°▽°*)╯城(*^__^*) 班主任把格雾送到四年一班门口的时候,任思齐刚给同学们分完饭盒,听见格雾委委屈屈的叫“小哥哥”,手臂一僵。 这个小胖妞怎么会在学校出现? 格雾根本没注意他心塞的表情,委委屈屈说了自己的遭遇,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上的饭盒。 “你不知道你爸妈的电话吗?”任思齐又问一遍。 “不知道,周奶奶说他们在美国,很远很远的地方。”格雾垂头绞着手指,好像找不到父母就是她犯的错误。 任思齐感觉自己的手指也被绞的发疼,蹙了蹙眉头,还是把饭盒递了过去。“你吃我的吧。” 格雾接过饭盒后小脸一晴,片刻又垮了下去。“我吃你的,你吃什么?” “我还有面包,你别管我,快回班吃饭去。” “我们一起吃。”格雾举着饭盒,一脸坚定,恐怕任思齐是骗她的。 任思齐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进班级和他一起吃饭。 班级里学生看见任思齐领个小丫头进了班,全都好奇的看过来,不过基于班长的威望,谁也不敢放肆。只有郁哲成这个泼猴凑上来调笑,“你从哪弄来的小鬼?” 格雾本能的对“小鬼”这个称呼反感,见他一脸坏笑,立即给他贴了一个坏人的标签。 任思齐打开饭盒盖,把勺子递给格雾,看她乖巧的挖米饭吃才回头与郁哲成说:“我们大院的小妹妹。” 郁哲成听见“大院”俩字,眼睛一瞪,“不会就是这个妹妹砸伤你胳膊,害你没办法参加钢琴比赛,还害我输了一整套灌篮高手的卡片吧。” 格雾往嘴里送饭的手一顿,任思齐狠狠瞪了郁哲成一眼,赶苍蝇似的赶他,“吃你的饭去。” 郁哲成“呲”一声扭头走人,不过看着格雾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凶狠。 “他说的是真的吗?”格雾又开始绞手指。 任思齐心一软,无所谓的说:“本来我也不想参加那个比赛。快吃饭,一会儿就要午休结束了。” “真的?” “真的。快吃。”他板起脸,格雾立即往嘴里送了一大口饭,本就圆圆的脸瞬时被米饭撑的更像个团子了。 第二天中午,格雾又出现在四年一班门口。 任思齐吞咽一下口水,试探的问:“你不会又砸了饭盒吧?” “不是,不是。”格雾拎起饭盒兜,红色的网兜里装着两个铝制饭盒。“周奶奶烧了排骨,让我给你送一份,谢谢你昨天给我饭吃。” 任思齐刚要拒绝,格雾却已经登堂入室,直接坐到他的身边,把两个饭盒都打开,自动自觉地拿着小勺子开始吃饭。她见任思齐愣着不动,还有些诧异的问他:“小哥哥,你不吃饭吗?一会儿午休就要结束了。” 任思齐看了看那盒没装饭的排骨,莫名的觉得自己似乎沾惹了什么甩不掉的麻烦。 果不其然。 自此之后,格雾隔三差五的就去找任思齐。今天忘带橡皮、明天丢了铅笔、后天打了教室的玻璃……如此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任思齐有个毛毛躁躁的小妹妹在一年级读书,俩人关系很是亲密。 到了期末,任思齐被格雾的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直接将她不及格的试卷递给他,“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光是自己学习好,没事也教教妹妹。” 任思齐拿着格雾的试卷离开办公室后,终于意识到习惯的可怕。他看着站在门口罚站的格雾,默默想:现在与她撇清关系还来的吗? “小哥哥……”格雾惨兮兮的叫他。 任思齐的心塞又重了几分,除了叹息也只剩叹息了。叹息完,还得抓着她去家里补习。 只是当他打开格雾的语文卷子,看着上面数不清的叉叉,真想把围着电视机转的格雾抓起来揍一顿。拼音拼的驴唇不对马嘴,汉字写的缺胳膊少腿,组词更是组的张冠李戴,造句……不说也罢。 例如“智”字组词,格雾写了“智yi”和“智伤”。 任思齐扶额,深深的为格雾担忧,他真的开始“智(质)yi(疑)”格雾是不是“智伤”了。 ——————————————————————————————————————————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格格巫(3) —————————————————————————————————————————— 第一章天上掉下个格格巫(3) 格雾被按在任思齐家写了一星期字帖后,终于知道比周奶奶逼着她练琴还痛苦的事是什么了。 她甩甩小手,皱巴着小脸装可怜,“我想休息一会儿,手疼。” 任思齐看了看那半页尚算整齐的描红,点了点头,“休息十五分钟,然后把这一页写完。” “好吧。”格雾心有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她一反驳,十五分钟立即变成十分钟,小哥哥板起脸比班主任还吓人。 格雾跳下板凳,一秒钟都不耽误的按开电视机,电视台在重播《新白娘子传奇》,正演到格雾最爱看的“渡情”那一段。 她晃着脑袋跟着电视一起唱,歌词一字不落,音准竟也不错。 任思齐放下书,起身走到钢琴前,断断续续的敲着琴键,听不出是什么曲子。等格雾十五分钟的观影时间接近尾声时,他才连贯的弹出了“渡情”的曲子。 格雾满脸惊喜的回头,钢琴后的小少年背光而坐,精致五官,眉目清秀,一双眼含着笑意,温润如玉。 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她捂着心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起身向他走去。 “好听吗?” 格雾拼命点头。 “想学吗?” 她眼睛都亮。 任思齐却停下来,扣上琴盖,“一天一页字帖、一页拼音、二十个组词、一百道口算题,写完我就教你。” 格雾的脸瞬间垮了下去,任思齐又打开琴盖,单手敲着音节,那熟悉的调子,听的她心头发痒。好半响才狠狠的咬牙答应:“好。” 任思齐得意的笑起来,再次合上琴盖,慢悠悠的说:“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结果,格雾写作业写到周奶奶来接她都没写完。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没上过学前班,又是提早一年上学,注意力和自控力本身就差,成绩自然也就吊了车尾。任思齐这招一出,格雾竟真的“上进”起来了。晚上临睡前也要写一会儿字,就为了减轻第二天的作业量。 她好想自弹自唱啊! 可惜,格雾弹琴和组词一样笨拙,直到过年才学会半首曲子。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她高昂的兴致,没事就一边弹一边唱,弹得不好唱功补。 整个腊月,周家都在格雾的“渡情”中度过,直到格雾妈妈将她接走过年,周静安的耳根才算清净。让她一个古典音乐的教授,每天在小丫头的“渡情”中过日子,实在是折磨啊。 然而,格雾一走,任思齐的日子就变的清冷起来。 父母都在国外参加比赛,爷爷新年要下基层慰问演出,如往年般,陪他过年的只有家里的佣人。 只是不知为什么,今年格外的凄清。 初一一早,他接到母亲牧青蓝的电话,“思齐,妈妈得奖了,是金奖。”牧青蓝刚领完奖,声音里还透着激动。不停地给他描绘着颁奖礼的盛况,可惜任思齐丝毫没被母亲的兴奋而感染。 “恭喜您,妈妈。”清冷的声音透过电话传递到大洋彼岸。 那一边,有人用英语在呼唤牧青蓝,“妈妈要去接受采访,过几天再给你打电话。” “好,妈妈,新……”话未说完,电话已被切断。任思齐的情绪更加低落,在他的妈妈眼中比赛、巡演永远比他这个儿子来的重要。 他有多久没见过父母,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任思齐机械的接起电话,“您好。” “小哥哥过年好。”稚嫩的童声瞬间叫起了他的精神头。 “格格巫?” “是我,是我。我在妈妈家给你打的电话。”格雾还如以往一样,小话唠似的不停的说,根本不需要任思齐配合。 而听着她唠唠叨叨说着话的任思齐,却慢慢的勾起了唇角。心里竟是几分庆幸:还好,他还有一只聒噪的格格巫陪着他过年。 (*^__^*)晋╰(*°▽°*)╯江╰(*°▽°*)╯文╰(*°▽°*)╯学╰(*°▽°*)╯城(*^__^*) 再开学,学校挂起了校园艺术节的条幅。各班老师都在统计学生的特长,准备节目。今年艺术节的主题是“展示自我,风采无限”,其中有一个高年级与低年级的配合表演,格雾因为会弹钢琴被班主任选送到团委。 评选这日,格雾满心的忐忑,直到看见任思齐也在,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她中规中矩的弹了一首“致爱丽丝”,音乐老师们商量一下,最后决定让她与任思齐四手联弹“让我们荡起双桨”,全校合唱,作为艺术节的压轴节目。 格雾有些呆,出了艺体中心才拉了拉任思齐的校服衣摆,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说:“我不会弹那首曲子。” 任思齐:“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不敢,班主任说让我一定要选上,为班级争光。”格雾这次真哭了,“我怕说了,老师就不选我了。” 任思齐彻底无语了,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好在距离艺术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格雾放学就被任思齐揪回家闭关练琴。半个月的集中训练,格雾睡觉都在弹琴,就怕上了台出丑。 到了艺术节汇报演出这一天,格雾穿着周奶奶特意给她准备的公主裙,绑了花苞头,戴了一个闪闪发亮的蝴蝶发卡。早晨出门的时候,还对着镜子臭美了半天,可到了学校她就臭美不起来了。 看着操场中间搭起来的高高台子,格雾紧张的走路都顺拐了,等到演出开始,她不停的绞手指,手心里都是汗。 “下面请欣赏歌伴舞《茉莉花》,演唱者一年一班行知止,伴舞四年三班秦翡。” 《茉莉花》这个节目结束后就轮到她上台了,格雾揪着任思齐的衣袖,“我紧张怎么办?” “别紧张,我们练了那么多遍,肯定没问题的。”任思齐正安抚她,结果刚上台的行知止又跑回了后台,前面的伴奏却还是继续响着的。 怎么回事? 后台的学生和老师都傻了眼。 行知止涨红着脸,看看同学再看看老师,竟“哇”一声哭了起来。 格雾整个人都发抖了,感觉舞台像个巨大的怪物。这回连任思齐都有些紧张了,他拉住格雾的手,严肃又认真的嘱咐:“你要是紧张的忘了怎么弹,就乖乖坐着,不弹也没关系,不过绝对不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台上。” 格雾握着拳点头。 后台的老师叫他们二人去候场,秦翡从舞台上下来,那气势好似要吃了行知止。 任思齐拉着格雾上台,俩人坐到钢琴前,任思齐对着话筒说:“大家好,我是四年一班的任思齐。”然后将话筒递给格雾。 格雾的声音有点抖,“我是一年四班的格、格雾。” “格格巫?” “这名字可真逗……”场下笑声不断。 格雾的脸更红了,快速把话筒还给任思齐,不敢向下看。 任思齐将话筒放在架子上,低声问她,“准备好了吗?” 格雾点头,俩人的手同时搭在琴键上,琴音倾泻而出。 下了台,格雾的手心里还汗湿着,在家练习的好好的,可刚才弹错了好几个音,真是太紧张了。她低着头进了后台,发现后台异常安静,只有一个可怜兮兮的行知止对着墙壁啜泣着唱茉莉花。 秦翡狠狠在他后脑拍了一巴掌,“哭什么哭,我还没哭呢!让你把我丢台上,不许哭,大点声唱。” 行知止憋着哭,更大声的唱着茉莉花。 秦翡看向格雾,格雾一瑟,很怂的缩到任思齐身后。秦翡不屑的“哼”了一声,接着“教训”行知止,直到行知止的班主任把他带走,她才懒洋洋的进了更衣室换衣服。 格雾扯了扯任思齐的衣服,“你会不会也像那个姐姐似的让我面壁弹琴?” 任思齐失笑,回身使劲揉了揉她的花苞头。 “别把我头发弄乱了。”格雾躲开他的手,又偷偷跟他嘀咕:“那个姐姐可真凶。” “快去换衣服,不然我比那个姐姐还凶。” 格雾吐吐舌头,一溜儿小跑的去了卫生间。 任思齐在校门口等格雾,学校的学生基本都被家长接走了。一个出来晚的学生匆忙跑出校门,直接扑到站在门口的女人怀里,无限委屈的抱怨着“妈妈,你怎么来这么晚。” 女人细声细气的道歉,“妈妈下班晚了,下次一定早点来接你。”她牵着小男孩向车站走去,男孩不停的说着演出的事。 任思齐看的发愣,直到格雾拉住他手,他才回神。手上的温度,似乎将空旷的心房填满一点,仅仅是一点,他也很满足。 任思齐弯起唇角,反手握住她那胖乎乎的小手,“格格巫,我们回家。” 格雾没心没肺的摇着俩人牵着的手,也不知在高兴什么,蹦起来叫:“回家喽。” ——————————————————————————————————————————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格格巫(4) —————————————————————————————————————————— 第一章天上掉下个格格巫(4) 格雾二年级的时候,教育局倡导中小学“减负”,作业全部在学校完成,放学即是解放,这可把格雾乐坏了。 任思齐的爸爸年前从日本带回来了一台vcd机,又给任思齐买了一整套的动画片,结果全都便宜了格雾。格雾还用零花钱偷偷在租碟店办了卡,一上什么新电视剧,她必然第一个租到手,捧着vcd和电视机不松手,恨不得直接住在任思齐家。 任思齐就没有她那么轻松了,转年就要升初中。附中有一个全市出名的特长班,堪称艺术家摇篮。他除了要提前学习初中课程外,还要准备附中特长班的艺考。 任思齐练完琴,格雾正好把今天租的碟片看完,那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在他眼中就是不思进取。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整天看电视,就不怕不及格?” 期末考试?格雾完全忘了考试这件事了,愣头愣脑的微张着嘴。 看来这些日子她还真是乐不思蜀,全心全意的看电视剧,什么都不管了。任思齐直接拔了vcd和电视机的连接线,正式向她宣布:“期末考不到班级前十名,我就让阿姨把电视机搬库房锁起来。” 格雾险些当场哭出来。 心情比知道许仙是女人扮演的时候还要悲伤。 “我一天就看一小时也不行吗?” “不行!”任思齐根本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附中已经在新区建分校了,从明年开始,附中会根据学生入学考试的成绩分班,前五个班留在本校区,其他班级全部都去分校区上课。你觉得以你的成绩,能考进前五个班吗?” “我怎么没听说这个事?真的假的?”格雾惊的瞪圆了眼,去年周奶奶带她去过新区的一个商场,她记得他们坐了好久的公交车才到。如果真的要去新区读初中,光是早起就要了命了。 “我爷爷告诉我的,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格雾这回真的要哭了,扁着嘴嘟囔,“那我岂不是不能和你一起读初中了?” “你又不是笨蛋,把你看电视的劲头放在学习上,别说考到前五个班,考进一班都问题。” 格雾一脸怀疑的看着任思齐,低声嘟囔:“我考一班?谁给你的信心啊?” 任思齐听清她说什么后,差点没把自己气背过去。 不过,附中分校这事还是刺激了格雾。一班她是不奢望了,五班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除了学习外,格雾对练琴也比以前上心了,用她的话说“万一走了狗屎运被特长班录取,我可就是任思齐的亲学妹了。” 格雾斗志昂扬要做任思齐的亲学妹,却没计算等她升初中的时候,任思齐已经初四了。这亲学妹,注定也就是一年的光景。任思齐心里倒是明白,可看着她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丢丢的上进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揭穿真相。 期末考试这天,任思齐见到信心满满的格雾,心情格外的好,进教学楼前对格雾说:“今晚去我家吃饭,爷爷说晚餐有大闸蟹。” 格雾一听大闸蟹眼睛都亮了,考数学的时候感觉算术题都是10只大闸蟹乘以11只大闸蟹等于多少只大闸蟹。 她美滋滋的写下110,高高的举起手,“老师,交卷。”足足提前了半个小时。 结果被任思齐知道她提前交卷,从出了校门就开始训她,足足训了一路。格雾那叫一个委屈,心想:你不拿大闸蟹诱惑我,我能提前交卷吗? 只是这话她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敢说的,闷头跟在他身后,一副“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的样子,可是眼珠一直滴溜溜的转着,明显没走心。 任思齐无奈的叹着“孺子不可教也”,少年老成的样子比周奶奶还像家长。 看见任家的大门,格雾也不装样了,喊着“任爷爷,我来吃大闸蟹了”便直冲进去,不过进了门就被玻璃破碎与争吵的声音定住身子。 她还来不及错愕,耳朵便被任思齐用力的捂住。周围似乎变成了真空,不过仍旧有不清晰的争吵声传入耳朵里。她仰起头,发现任思齐脸上的情绪,竟是她从未见过的“难过”。 而这种“难过”也让她难过起来。格雾踮起脚,笨拙的伸出手,尽全力的也捂住他的耳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心里却觉得就应该这样做。 当她胖乎乎的小手努力的扣在任思齐耳朵上时,时间似乎也真空了,有一种既难过又庆幸的复杂情绪在他心尖滑过。那种情绪很轻,轻到他来不及细细品味,便消散了。 俩个人静静的立在门口,直到任思齐的母亲拎着皮箱冲下楼。 这是格雾第一次见牧青蓝,却身心都被这个女人惊艳了。格雾还沉溺于牧青蓝的美貌之时,任思齐已经拦在了她面前,“妈,你别走。”他语带恳求。 牧青蓝蹲下身,狠狠抱了一下他,哽咽着开口:“对不起,思齐。”说完,放开他,头也不回的跑出家门。 任思齐像是被丢弃了一般,红着眼眶,倔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楼上还在持续着争吵,他听见爷爷气急败坏的说:“你们夫妻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反正对于思齐来说,有你们没你们都一样。” 任宇发疯了似的吼叫着:“我绝对不会离婚,凭什么成全那个贱人。”继而竟冲下楼来,踢飞沙发后,手边能摸到什么东西就举起来砸。 格雾吓得躲到了门口,想叫任思齐也躲过来,却见他随着任宇举起的水晶花瓶整个人都向客厅摆放的三角钢琴飞扑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格雾的尖叫声响起时,花瓶已经砸在了任思齐的胳膊上,然后又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而有些东西,也在这一刻犹如那个花瓶一样,再难愈合。 (*^__^*)晋╰(*°▽°*)╯江╰(*°▽°*)╯文╰(*°▽°*)╯学╰(*°▽°*)╯城(*^__^*) 任思齐的右臂又一次被打上石膏,他坐在病床上,眼里的情绪和他的脸色一样的苍白。 格雾坐在病床边,余惊未散,眼泪一直打着旋,强忍着没哭。 医生与任爷爷的交谈声传入病房,“孩子的手臂是二次骨折,腕骨也有二次损伤,两处血肿都很严重。任校长,您最好有一个心理准备,孩子的右臂康复后,做一些需要手部特别灵活的事,可能会有些困难。” “你是说思齐以后不能弹琴了?”任爷爷急切的问。 “不是。”医生解释道:“他仍旧可以把弹琴当成兴趣爱好,只是……他可能没办法像您一样成为出色的钢琴家了。” 许久,格雾才听见任爷爷的一声叹息和他向医生道谢的声音,眼泪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任思齐拧起眉头,“你哭什么?” “都怪我不好,当初要不是我把你胳膊砸坏了,你就不会不能弹琴了。”格雾说完,眼泪流的更凶,把任爷爷都引了进来。 任思齐本就难过,可被她这么一哭,倒是反过来安慰她,“我本来也没打算当什么钢琴家,弹琴就是兴趣爱好。再说,我又不像你,成绩那么差,考试还得靠艺术特长加分。” “真的吗?”格雾抽抽搭搭的问他。 任思齐撇撇嘴,用左手掏出手绢丢到她身边,一脸嫌弃的道:“赶紧擦擦鼻涕,脏死了。” 格雾吸吸鼻子,见他好似真的不在乎才揪着手绢擦鼻涕。不过,在她心里却认定了任思齐就应该是弹琴的,他没办法弹琴,长大后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任校长看着两个小家伙,沉沉的叹口气,背过身摸了摸眼角才进了病房。 任思齐看见爷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格雾却从床上蹦下来,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保证,“爷爷,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好好学习,以后我养小哥哥。” 任思齐若不是伤了手,一定蹦下床捂住她的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任爷爷沉重的心情被她这一句缓和许多,脸上勉强的露出一抹笑意,一把将她抱起来,问道:“那你说说,你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工作养你小哥哥?” 这倒是把格雾问住了,她认真的想了想,勉强说:“要不然我来当钢琴家吧!” 此话一出,连任思齐都笑了,边笑边道:“你要是当钢琴家,别说养我,连你自己都得饿死。” 格雾红了小脸,却不是恼羞,只觉得自己又说傻话。弹琴这件事,她是挺不擅长。她鼓了鼓嘴,扯一扯任爷爷的衣袖,“等我回家仔细想想。” “好,等你想好了,告诉爷爷。” “嗯!”格雾无比认真的答应。 那认真的样子却奇迹安抚两个人沉重的心情。很多年后,每当任思齐回想这一幕,仍旧觉得这只格格巫就是他人生中的魔法,任何时刻都可以让他笑起来。 ——————————————————————————————————————————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格格巫(5) —————————————————————————————————————————— 第一章天上掉下个格格巫(5) 任家的那一场风波若不是伤了任思齐的话,就像大梦一场,一梦清醒,便什么都忘了。任宇连医院都未曾去过,第二天直接飞往维也纳做艺术交流,而牧青蓝则去了俄罗斯排练新的舞剧,根本不知道儿子受伤的事。 任思齐自是难过失落,却也只问了爷爷一句“爸爸妈妈会离婚吗?”可是这个问题爷爷也没办法回答。 看着爷爷疲惫的脸,他真的很想哭,却死命的咬牙忍住,直到睡去,半颗眼泪都没落下。可这一夜他反复的梦见那落在地上的花瓶,支离破碎的样子让他心疼的快窒息了。 这件事让原本就懂事的任思齐变得更加稳重沉默,格雾也似一夜间长大了许多,开始认真思索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她想了许久,对未来仍旧迷茫,却也知道不论要做什么,都要把学习成绩搞上去。 午休,见同学从水房领饭盒回来,格雾才想起自己忘带午餐了。起身就想去找任思齐,走到门口才想起任思齐已经上了初中。 虽说附中与附小只隔一条马路,格雾还是极其失落的,因为她无法跨越那一条马路的距离去蹭任思齐的午饭了。 她垂头丧气的去小超市买面包,倒是遇见个熟人。 行知止正坐在小超市门口凉亭里咬着面包做习题册。 “你不会是用午休补作业吧?”格雾坐在他对面,打开面包咬了一口后,看了看他写的习题册,疑惑问道:“我们怎么没有这本习题册?” 行知止做完一题才回答她,“这是我奥数班的习题册。” “奥数班?” “我妈说附中分班考试,最大分值的数学题都是奥数,不学奥数根本考不到好班。”行知止有些得意的道。 格雾一听,瞪着行知止的奥数习题册,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第二天,行知止的奥数班里多了一名女同学。 她是以后要养任思齐的人,成绩怎么说也不能太差。 如此想着,格雾的整个假期都被奥数填满了。不过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次参加奥数比赛,格雾就拿了一个三等奖,就连老师都说她很有学数学的天赋,小脑袋转的特别快。 格雾第一次被老师这么表扬,内心涌起的激动好似爆发的小宇宙一般,一下课就拿着奖状冲到了附中,迫不及待的要与任思齐分享喜悦。 任思齐正在准备市教委组织的青少年交谊舞大赛,每天放学都要留下练舞。格雾跑到体育馆的时候,他与秦翡正在练习旋转。 俩人跳的是维也纳华尔兹,这种舞蹈大部分时间是在快速旋转。任思齐一身黑色燕尾服,优雅的带动秦翡转动,而秦翡身上那条红裙子就好似一朵盛开的红蔷薇。一黑一红,脚步轻快,配合默契,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种美,让格雾觉得手里握着的奖状突然变得微不足道,甚至羞于启齿了。她想偷偷溜走,只是脚步还没来得及移动,任思齐与秦翡就已经看见了她。 俩人停下舞步走了过来,“格格巫,你怎么来了?”秦翡问。 格雾立即将手背到后面,不过显然来不及了,秦翡直接伸手将她手里的奖状抢了过来,“奥数三等奖,不错哦!” 格雾绞着手指不出声,任思齐从秦翡手里拿过奖状,眉眼含笑的揉了揉她的头顶,“不许骄傲,要再接再厉。” 格雾看清他眼中的笑意与鼓励,眼睛一亮,用力的点点头。 秦翡看不下去了,吐槽道:“知道你是她哥,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她爸。” 任思齐充耳不闻,指了指自己的书包,“等我换了衣服,一起回家。” “嗯!”格雾一蹦一跳的跑到任思齐书包边坐下,翘首以盼的看着更衣室的方向。 秦翡觉得自己被严重的忽视了,看着格雾完全进入等待主人的宠物模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独自回到镜子前压腿。 晚上,格雾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任思齐和秦翡跳舞的情景,羡慕的眼都快红了。她掀开被子站在床上,端起手臂做出华尔兹的预备动作,前一步后一步的乱走,还给自己打着拍子,“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转……”格雾越跳越兴奋,不停的转着圈,在一个连续的三百六十度旋转时,只听“噗通”声后,格雾的哭声在深夜里响起。 旋转的过程中,错估了床铺的大小,她直接从床上转到了床下。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格雾瞬间泪奔了,哭嚎着喊:“周奶奶……” 周静安是连夜把她送到医院的,好在没伤到骨头,只是普通的挫伤。 第二天,任思齐在大院门口看见拄着拐的格雾吓了一跳。“你的脚怎么了?” 格雾羞于启齿,周静安已经开始告状:“也不知道她半夜作什么妖,在床上转圈把自己栽了下去,把脚崴了。” “你半夜不睡觉,在床上转什么圈?” 她说自己梦游他应该不会信吧?格雾歪了歪身子,左脚触地“哎呦”一声。任思齐立即扶住她,“小心点,我扶着你。算了,你等我一会儿。”他转身往大院里跑去,不一会儿便骑着一辆自行车回来了。 格雾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搂着任思齐的腰,突然觉得这也算因祸得福,上学都有专车接送了。 任思齐把她送进教室才离开,临走的时候又嘱咐她:“尽量少走路,放学就在教室等我,我来接你。” 格雾用力的点点头,任思齐一走,她瞬间便被同学围住了。不过没人关心她的脚,全部都是一脸羡慕的说:“格格巫,你哥对你真好。” “那是。”格雾下巴扬的快上天了,再次觉得这脚崴的真值。 放学后,任思齐没把她送回家,而是又将她带到了附中体育馆。秦翡看着情绪不太高的格雾,低笑着问任思齐,“这丫头不会是在床上练跳舞摔伤的吧?” 任思齐舞步一乱,狠狠踩了秦翡一脚。 秦翡走后,任思齐没急着带格雾回家,反而把她扶到镜子前。“站好。”他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对着镜子里的格雾说:“每个人的天赋都是不同的,秦翡擅长跳舞,而你第一次参加奥数比赛就能拿到名次,已经很棒了,所以不用羡慕别人。” 格雾涨红了小脸,感觉自己的小秘密被揭穿了。任思齐抿了抿唇,一手牵起她的手,一手轻轻的环着她的腰,小心的带动她旋转,格雾随着转动,眼睛一点点亮起来,耳边响起任思齐的声音:“只要你想,你也可以转的很漂亮。” 格雾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比秦翡转的漂亮,可是任思齐的话却轻易的抹去了她心底的那抹自卑。看着镜子里笨拙转动的自己,和站在她身后的挺拔少年,格雾的期待一点一点从眼睛里溢出来,堆积到她恨不得一夜之间便能长大,与之并肩。 回家后,格雾一直对着穿衣镜转圈,周奶奶看的心惊胆颤,她却说:“没事,小哥哥带着我转了好多圈,我已经掌握技巧了。” 周奶奶看着她那傻样,气的发笑,直说:“我看干脆把你送给任思齐当媳妇得了,省的每天都把人家挂在嘴上。” 格雾扶着镜子堪堪站稳,眼睛却是一亮,“这主意不错。” 这回换周奶奶站不稳了。 格雾好似被点醒一般,当晚就奋笔疾书的写下她人生中第一封情书。 当任思齐看着那粉红色信纸上夹杂着拼音和各种语法错误的句子时,真真的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板起脸教训这个异想天开的小丫头。“你才多大就知道写情书了?还‘我爱你’?你懂什么是爱吗?爱意味着责任,你都没办法对自己负责,又有什么资格说爱我?” 格雾拧着小眉头想了想,格外认真的回答:“你等我长大,我长大了一定对你负责。” 任思齐的车把一歪,险些把格雾从车上摔下去。当天,格雾被任思齐罚写情书上的错别字,写到泪奔都没写完,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写情书了。 —————————————————————————————————————————— 文案情节都放出来了,偷偷告诉你们,没放出来的情节更精彩哦。 所以不要走开,每天都要来哦。 30号公布评论获奖名单,让评论大军来的更猛烈些吧。 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章 升学大作战(1) —————————————————————————————————————————— 第二章升学大作战(1) 格雾因多次在奥数比赛中得奖,升学的时候被附中免试分到了一班,极其顺利的成为了任思齐的亲学妹。不过这股兴奋劲,很快就被超强度的军训给磨没了。 “不许动!”教官一脸凶狠,格雾的小身板还是控制不住的晃了三晃,然后不意外的被教官拎到太阳下单独站着。 迎着大太阳,格雾觉得自己被晒得直冒油。 十天军训结束,可喜的是她瘦了一圈,总算是有些少女的样子了;可悲的是她也黑了一圈,看着 镜子里的小黑鬼,自己都嫌弃自己,出门恨不得带个面具才好。 任思齐见她大夏天的挂个口罩在脸上,真怕她把自己捂中暑了。“哪有军训不晒黑的,一冬天就白回来了,再说女孩子黑点显得健康。” “真的吗?”格雾很是怀疑,她只知道一白遮三丑。 “我骗过你吗?” 那倒没有。格雾又掏出镜子照了照,瞬间觉得黑点也无所谓,高高兴兴回了班级。任思齐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也回了班。结果一进班就被郁哲成塞了一张填好了项目的运动会报名表。 任思齐蹙眉,“你怎么不自己参加?” “一个人只允许报三个项目,我已经报了200、400和1500,你要是不想跑100米可以跟我换。”郁哲成见他一脸的不情愿,半是威胁半是恳求的说:“这可是中考前最后的狂欢,不参与一下多遗憾。据说学校为了这次运动会下了血本,团体总分第一名的班级,奖品是四十本毕业纪念册。我可跟班主任立了军令状的,要是拿不到毕业纪念册,我就亲自掏腰包给全班同学买,你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必须跑个第一名回来。” “尽力而为,我可不保证拿第一。” 郁哲成见他答应,高兴的连连道:“你尽力就行。” 晚课结束,任思齐出了教学楼发现格雾还没回家。附中的规定是一、二年级的学生六点半放学,三、四年级的学生要上晚课到八点半。 格雾满头大汗,挥了挥手里的花球,很是兴奋的样子,“我被选入校拉拉队了,秦翡学姐刚给我们排完舞。” 任思齐掏出面巾纸给她擦汗,虽然刚入秋,可夜风还是有些微凉。“也不知道消了汗再出来,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这么健康。”格雾憨笑着,伸着脖子让他给自己擦汗,一脸享受。等汗擦完了,格雾扭过头看见周围同学看向他们的奇怪眼神,脸瞬间涨红了,不过心里却升腾出一股莫名的骄傲。 (*^__^*)晋╰(*°▽°*)╯江╰(*°▽°*)╯文╰(*°▽°*)╯学╰(*°▽°*)╯城(*^__^*) 运动会这天艳阳高照,第一个项目便是一百米预赛。格雾早早占据了有利地形,嘶声力竭的给任思齐加油,待他第一个冲过终点的时候,格雾兴奋的围着他转圈蹦。 任思齐的班主任看着终点处不停绕着任思齐转的格雾,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她一把揪过郁哲成,“任思齐是不是早恋了?” 郁哲成瞄一眼格雾,很是瞧不起的撇嘴,“老师,班长眼光没那么差,那是他妹妹。”听见“妹妹”俩字,班主任的表情才放松下来。中考的关键时刻,要掐死任何早恋的苗头。 格雾的拉拉队表演正好是在一百米决赛检录的时候,用格雾的话说她是专门跳给他加油的,可惜检录处设在了后操场,任思齐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表演。他坐在检录处正考虑跑到前面看一眼再回来的可能性之时,前操场突然发出一阵哗然,心里似有所感,他抬腿便向前跑去。 操场上零零散散的倒着好多个拉拉队员,不过任思齐还是一眼便看见了格雾。格雾的膝盖手肘全都摔破了,眼泪汪汪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练习好好的搭架子动作会出现意外,作为“尖子”的几个女孩子全都摔了下来。附中的操场是柏油路面,身体碰触到地面,皮一下就被蹭掉了。 “是不是很疼?”他问完就想骂自己一句“蠢”,摔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我带你去校医室。” 格雾强忍的眼泪在看见任思齐的瞬间便泪奔了,她使劲抽泣着,“我不敢动。” 任思齐蹲下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抬腿便往校医室跑,根本没理会广播里叫他立即去检录的通知。 郁哲成在看台上看见他抱着格雾奔跑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格雾,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怎么总是搅我的局?” 秦翡在一边不咸不淡的接了句,“你就别妄想在任思齐面前和那只格格巫争宠了,注定争不过。” 郁哲成:“……” 他什么时候争宠了?他只是满身怨念好吗?郁哲成默默的计算,四十本纪念册大概要多少钱。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摔伤了膝盖,任思齐又开始骑车带她上学。俩个人同进同出,惹得好多学妹羡慕格雾,同时也给她添了新烦恼。 “格雾,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哥。”李晓晓是她们班的班花,平日里都是昂着头的高冷范,难得露出如此羞涩的一面。 格雾看着她递过来的粉红色信封,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情书这东西小学二年级她就不写了。格雾嗤之以鼻,不仅没接李晓晓的情书,还义正言辞的开口道:“班主任一再强调初中生是不可以谈恋爱的,早恋影响学习。李晓晓,你把写情书的精力放在写作业上,说不定月考你还能进步几名。” 李晓晓虽然人长得漂亮,可偏偏是吊着车尾进的一班,成绩一直是她的死穴,这下被格雾当众戳一刀,立即便恼羞成怒。“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教训我。” “我只是给你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不是教训你。”格雾解释。 李晓晓哪里听得进去,恼怒问道:“你到底送还不是不送?” “不送。” “好,你等着。”李晓晓搁下狠话就走了。 格雾不以为然,行知止却有些担心,提醒她:“李晓晓这人最要面子的,你这么不给面子,我怕……” 格雾撇着嘴哼声:“怕什么怕,她还能放学堵我不成?”一句话把行知止的劝说全都给噎了回去。 却不料,她竟被自己的乌鸦嘴给说中了。 放学后,李晓晓把格雾堵在了教室。 “李晓晓,你要干嘛?”格雾往后退,李晓晓却是步步逼近。 “你怕什么?”李晓晓很是得意的笑道:“上午你不是很嚣张吗?”话毕,狠狠推了她一下,格雾的后背撞在墙上。 “你不肯给我送情书,是因为你想自己霸占着任思齐,说什么表兄妹,我都打听过了,你们俩就是一个大院的邻居,根本没有亲戚关系。你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他才不肯帮我送情书的?还是说你和任思齐早就搞在一起了,你们俩天天同进同出的,指不定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还道貌岸然的装好学生。” “你胡说八道。”格雾急了,反手也推了她一下。 李晓晓没想到她还敢反抗,伸手揪住她头发,抬手就在她脸上打了一下。格雾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打耳光,脑袋一片空白的就扑了上去,俩人瞬时厮打成团。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 (*^__^*)晋╰(*°▽°*)╯江╰(*°▽°*)╯文╰(*°▽°*)╯学╰(*°▽°*)╯城(*^__^*) 李晓晓的头发被格雾扯下去一大把,格雾的脸蛋红肿着,俩人的校服都被拉扯乱码七糟,狼狈不堪。 “你看你们,还像个女孩子吗?”老师气的声音都发抖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师,我举报格雾早恋。”李晓晓先声夺人。“她和任思齐根本不是表兄妹。” 格雾气红了眼,瞪着她怒道:“你胡说。” “我胡没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是不喜欢任思齐你就发个毒誓。” “我凭什么发毒誓?” “你不敢发誓就是喜欢他。” “你……”这人简直胡搅蛮缠,格雾气的直抖,眼泪就在眼圈里打晃,强忍泪意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任思齐而起,老师把任思齐叫到办公室。 任思齐听说格雾与同学打了起来,瞬时就变了脸色,二话不说就去了办公室,看见她脸上的伤,脸色沉得吓人。 格雾被他眼神一扫,心脏一缩,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却是不敢哭出声。 “任思齐,你是即将面临中考的学生,你们班主任对你寄予厚望。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让任何事分散你的注意力。”老师说的很含蓄,在处理早恋这一问题上,所有的老师都很头疼,说重了怕他们逆反,说轻了孩子们根本不当一回事。 任思齐蹙了蹙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愤懑,“我没有早恋,格雾也没有早恋。老师,我觉得您更应该问问这位女同学为什么将格雾堵在教室,对她使用暴力。”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窗台下的格雾,“至于格雾,虽然她在言语上让这位女同学的自尊心受挫,可是对于初中生来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的确不该浪费时间去写什么没有意义的书信,她说的也没有错。” “嗯……你说很对。”老师抿抿唇,再看向李晓晓时眉头便拧在了一起。 任思齐又道:“格雾受了伤,我想先带她回家处理一下伤口,以免吓到她的家长。至于那名同学,就请老师联系她的家长吧。”他的目光落在李晓晓身上,眼中的厉色与不屑,竟让她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一瞬,他便转向了格雾,目光变得柔和许多,低声开口:“格格巫,我们回家。” —————————————————————————————————————————— 第二章 升学大作战(2) ————————————————————————————————————————— 第二章升学大作战(2) 任思齐牵着格雾一声不吭的往家走。进了家门,便松开她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格雾被晾的心虚,可心里却是极其委屈的。“我不是故意和她打架的。”格雾哽咽道,说完见任 思齐还是无动于衷,一抹眼泪,拔腿就走。 任思齐快步追上,揪着她脖领子把人给揪进了屋,将她立在墙边,“你给我站好。” 格雾啜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小辫子被抓散了,脸上挂着伤,裤子上还有个鞋印。“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任思齐越看她越生气,音调不受控的就提高了。 “我没想打她……是她打我,我才还手的……”格雾哭的整个人都快抽过去了,从小到大她淘气归淘气,跟人打架倒是头一次。见任思齐沉着脸,她便越加委屈,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起来。 “你看你还有没有女孩子的样子?还不站起来。”任思齐大怒,格雾却哭的更凶,直到把他脾气哭没。他看着她几乎要哭的休克过去的样子,终是没忍住心疼,蹲下身直接把她抱到了沙发上。 “别哭了……”任思齐抽了纸巾给她擦脸,却被格雾一把夺了过去,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碰到脸上的伤,小丫头疼的呲牙咧嘴,眼泪更凶的落。 任思齐不敢再给她用纸巾,跑到卫生间温热了一块毛巾让她擦脸。“好了,再哭下去一会儿就要头疼了。擦擦眼泪,我给你上药。” 格雾抽搭了许久才稳定情绪,不过小嘴一直撅着。 上好了药,格雾也止住了眼泪,任思齐才再次开口,“你还手的确没有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当众让她下不来台,是不是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呢?” 格雾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辩驳的话。 “如果李晓晓善于打架,或是她力气更大一些,老师没及时出现的话,你就把自己处在了最危险的境地。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有多危险?” “……知道。”格雾垂下头,现在回想都觉得后怕。 “那你说说今天的事,你错在何处?” “我没错,我才不要帮她递情书。”格雾瞪圆了眼,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承认错误。 “壁虎遇见危险都知道切断尾巴逃跑,你这么大的人就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吗?”任思齐倒了一杯温水给她,耐着性子给她讲道理:“李晓晓出现在教室,你就该有警戒心的躲避。说话做事,也要有一定的分寸。” “我才不想忍她……”还在狡辩。 “我不是让你忍让她,而是让你明白趋利避害的道理。今天是李晓晓一个围堵你,万一她找了帮手呢?你还能以一敌三,一个打十个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对于那些你无法改变的人性之恶,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任思齐有些急了,听见她被堵在教室挨了打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那些校园暴力的场面,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过格雾显然理解不了他过度的恐慌,反而对他的过分严厉起了反弹,口不择言的道:“我听不懂你那些大道理,我没错,你要是觉得没收到情书可惜了,明天我去找李晓晓给你要过来……” “格雾!”这回任思齐真的生气了,叫完她名字,便沉默下来。 格雾自觉自己说错了话,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让你嘴贱。 室内沉默了好久,久到格雾心都慌了,才听见任思齐开口:“没考上大学前我是不会考虑谈恋爱的事。”。 格雾一愣。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眉宇间竟生出几分喜色,“哦”一声后,踟蹰的开口,“我以后会注意……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听见这一句,虽有不满,他的表情还是舒缓开来,看着她咧着嘴笑,又补充一句,“你也是。” “什么?” “没考上大学前,不许想谈恋爱的事。” “哦。”声音有些不情愿。 “你去给周奶奶打个电话,就说今晚住在我家,省的她看见你这个样子被吓到。”格雾欢喜点头,立即趴在沙发上给周静安打电话。 任院长回家后,发现格雾正趴在餐桌上写作业,十一岁的女孩已经有些大姑娘的样子,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满是稚气。 格雾咬着笔头喊了一声“任爷爷”,语气里竟是满满的委屈。 “这是谁让格雾受委屈了,快跟爷爷说说。” “我受伤了,哥哥还让我写作业。”格雾扭过头眼巴巴看着坐在钢琴前的任思齐。 “思齐,怎么回事?”任院长转向孙子,却见他一副老成的样子,抬头看了看表,才松口:“休息一会儿,吃完饭再写。” 格雾如蒙大赦的冲到沙发上一瘫,任思齐皱着眉“咳”一声,格雾马上端正坐好,速度快的的跟兔子见了鹰似的。 任院长彻底被这俩孩子逗笑了。 晚饭的时候,格雾边吃边与他叽叽咋咋的说个不停,任思齐则一贯的“食不言,寝不语”,沉闷的比任院长还像个老人家。“也不知道你思齐哥哥的性子随了谁,简直是个老古董。” 格雾偷笑,“刚才他还跟我说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古言,难怪我们学校的老师说他像个老夫子。” “还真像。”任院长大笑,故意逗任思齐,“你这么闷着,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没人要。” 任思齐闷头吃饭,根本不搭理爷爷。 格雾却一本正经摆手道:“不会没人要的,别人不要我要。”说完还拍了拍胸脯,丝毫不知羞。 任思齐的耳朵却热了起来,夹了一块胡萝卜给她,“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格雾看着碗里的胡萝卜苦了脸,“我不爱吃胡萝卜……” “不许挑食。”任思齐训她,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青椒丝。 这回格雾再不敢抱怨了,就怕自己再出一声,马上就会有其他她不爱吃的青菜被夹到碗里。 呜呜,思齐哥哥太讨厌了。 任院长看了看格雾咽药似的吃饭,再看向孙子,发现他红红的耳朵,唇角再也控制不住的弯起来。 (*^__^*)晋╰(*°▽°*)╯江╰(*°▽°*)╯文╰(*°▽°*)╯学╰(*°▽°*)╯城(*^__^*) 六月末,任思齐迎来了中考。考试这天,格雾特意起了大早,陪他一起去考场。别的考生全是家长来送,只有他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家伙送。任思齐进考场前还要嘱咐她回家过马路要小心,格雾呲着牙对他喊加油。 上午的考试结束后,家长和考生把校门口堵的人山人海,任思齐出了考场,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街对面不停对他摆手的格雾。格雾恐怕自己个子矮,不容易被发现,竟爬到了冷饮店的冰柜上,一手跟他挥手,一手还握着一个甜筒。模样既滑稽又让他感动。 这是任思齐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被一个人等的感觉。 (*^__^*)晋╰(*°▽°*)╯江╰(*°▽°*)╯文╰(*°▽°*)╯学╰(*°▽°*)╯城(*^__^*) 中考成绩出来后,任思齐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格雾。格雾听见那个几乎接近满分的分数,完全惊呆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努力一样可以做到。” 他说的轻松,格雾却捂头嚎叫:“我就是锥悬梁、头刺骨,也打不出这么变态的分数。” 格雾觉得自己的智商被狠狠的碾压了。 任思齐用全市第一的成绩顺利升入市一中尖子班。一中距离大院有三站地的距离,他要比从前早出门半小时上学才不会迟到,以至于格雾再也无法在大院门口遇见他,与他同行了。 为此,她失落了好一阵子,却不知后面还有更大的失落等着她。 她父母回国了,自然要将女儿接回家住。 格雾从大院搬走的那天,正好是任思齐月考的日子。她固执的坐在大院门口,说什么都要等他回来,见不到他坚决不走。 格雾爸妈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陪着她等,直到任思齐满头是汗的骑着单车赶回来。格雾飞扑到他怀里,哭的像生离死别似的。搞得大人们都用一种古怪的目光关注俩人,要不是周奶奶知道俩孩子还单纯,怕是也要生出误会的。 任思齐也被她哭的有些吓到了,边给他擦眼泪边说:“你有时间就来我家玩,又不是见不到面。” 格雾点头,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掉,她就是舍不得呀。 任思齐揉了揉她的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cd机,还有一套英语光盘。“这个送给你,虽然我不能天天监督你背单词了,可你不许偷懒。” 格雾抱着cd机点头,“我一定努力学习,还当你的亲学妹。” 任思齐笑了,拍拍的她头顶,“快和你爸妈走吧,他们等了一天也累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要乖乖听话,不许耍小性子,也不许挑食。” “嗯。”格雾一一答应,脚步却是不挪动半分,最后还是被她爸妈硬拉上车的。 任思齐站在大院门口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鼻子竟也微微泛酸。 这一年,他除了体会到被人等的幸福,也体会到小别离的悲伤。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第二天上学去的时候,眼睛还是肿肿的。 行知止见她这个样子,刚要关心她一下,格雾却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条红领巾,直接扎在了脑门上。 “你要干嘛?”行知止被吓了一跳。 格雾握着拳,壮志成成的道:“我要努力学习,三年后一定要考进一中,当任思齐的亲学妹。” 行知止抿了一下嘴,踟蹰着说:“你考进一中的时候,任学长也毕业了……”后半段的话,生生被格雾凶狠的眼神给扼杀了。 格雾边掏英语卷边说:“至少我可以坐在他曾坐过的教室,这种感觉你不懂。” ————————————————————————————————————————— 第二章 升学大作战(3) —————————————————————————————————————————— 第二章升学大作战(3) 升入初三后,格雾开始上晚自习,想见任思齐就更难了。放假前她还与任思齐抱怨这事,谁知开学后,任思齐就像消失了一样。两个月见不到人不说,打电话也总是没人接听。格雾心里发慌,坐在教室也看不进去书,索性逃了晚自习,跑回了大院。 却没料到任家大门紧闭,一个人都不在家。 她在门口蹲了好半天,天都黑了,才等回来一个帮佣的阿姨。 阿姨见到她很是惊讶,听她要找任思齐,才道:“思齐从上个月开始就住校了,你要是想见他得去学校找他。”说着话开了任家的大门,格雾被屋子里的凌乱和萧条吓了好大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任爷爷呢?”格雾紧紧的皱起眉头。 “任院长早就搬到单位住了,这爷孙俩算是被闹怕了。”阿姨絮絮叨叨说了任宇与牧青蓝的事,那么体面的人争起来却是谁都不让,你砸一个碗,我就砸一口锅,再多的东西也禁不住他们这么砸。“你去看看思齐也好,这父母离婚最受伤就是孩子。思齐那孩子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也就和你能说说话。” “离婚?”格雾满脸震惊。 “家都砸没了,不离还能怎么样?”阿姨沉沉叹口气,满是无奈和可惜,格雾却是整个人都懵了。 出了这么大事,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格雾打了车直奔省高,门卫见她穿着附中校服,也没为难,做了登记就让她进了学校。省高比附中大了许多,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任思齐的班级。 现在是放学时间,班级里的人很少,不过都是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天,只有任思齐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在看。 他瘦了,脸颊都凹了进去,格雾看的心疼。 她呆呆的站在班级门口看着他,直到有人出声:“这是哪来的小不点?小不点,你找谁?” “她找我。”比记忆中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任思齐放下书抬步走向格雾。 “你怎么来了?”任思齐眉头微微皱起来,下一秒,腰身便被紧紧的搂住,呜咽声传来。教室里扬起起哄声,任思齐眉头紧了紧,却不敢贸然推开死死抱着他的格雾,只好拖着人去了楼梯间。 见她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他耐心的哄劝着,“被同学欺负了?还是考试没考好?” 格雾摇头,就是抱着他闷头哭,什么话都不说。 任思齐第一次见她这般,真的有些慌了,这孩子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你爸妈打你了?”声调都扬了起来。 格雾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一些,松了抱着他的手,胡乱的抹了眼泪,“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回了大院,你是不是打算……”一想任家凌乱的样子,格雾的心就好似被揪一下似的。 任思齐却是悄悄地松了口气,掏出纸巾递给她,“以后别回大院了。” 格雾一怔,抬头看他,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 “吃饭了吗?”任思齐突然问。 “没。” “等我一下。”他回班级取了衣服,“走,先吃饭去。”任思齐带格雾去了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已经过了饭点,餐馆里的人并不多。可是格雾却突然希望此时人能多一些,热闹一些。 他们在一起她一向有说不完的话,可是这一次,她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一餐饭吃的食不知味,任思齐把她送回附中,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别想那么多,大人的事交给大人处理,我们做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格雾垂着头绞着手指。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任思齐掏出一笔,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上课时间我会关机,晚上和周末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买手机了?”上个月爸爸还说要给她买一个,只是班级里没有同学用,她不想搞特殊化就没要。 “寝室没电话,有手机爷爷找我方便一些。”任思齐又拍拍她的头,“快进去吧。” “嗯。”格雾走了几步,回过头看他形单影只的站在校门外,心头一紧,回身跑了回来。“任思齐,我会很努力的学习,以后挣很多很多的钱,给你买一个比大院还大的家,我们俩一起住。” 任思齐愣了愣,看了她好半响,嘴角悄无声息的勾了起来。这个傻丫头,估计她根本不知道俩个人一起住是什么概念。不过,他还是用他略带沙哑的声音重重的应了一声“好”,格外清晰。 这一声就像是奖励,让格雾雨过天晴般的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像只欢快的鸟儿飞进了学校。 任思齐站在校门口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转身离开,心情却与未见她前,大有不同。 自那之后,格雾真的比以前更加用功读书,成绩也是突飞猛进,期末考试从上学期的年级第四十六名一跃跨到了第十一名,数学单科成绩全年级第一。 领完成绩单,格雾忍不住想任思齐若是知道她考这么好的成绩,一定会揉着她的头说“不许骄傲,要继续努力”。一想他那老干部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发笑。暗搓搓的期待快点放学,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只是格雾没想到,她还没来不及与任思齐汇报成绩,就接到了周静安传来的噩耗——牧青蓝死了。 这个噩耗就像一闷棍打在了后脑,让格雾懵的发晕。她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牧青蓝的样子,她一身狼狈的离家,却仍旧让她惊艳的看直了眼。那么美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格雾握着电话,双眼发直,小脸也没了血色。 格母被她的样子吓坏了,“格格,你别吓唬妈妈,出了什么事?” 格雾呆愣愣转过头,念叨了一句“他没妈妈了可怎么办”,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好半响,她才转过头拼命的拨号,可是怎么拨,电话的另一端都是无人接听。 直到第三天,在牧青蓝的葬礼上,格雾才又见到任思齐。 他抱着母亲的遗照,安静的站在那里,面色如死灰,眼神空洞的吓人。 格雾看着这样的他,犹如百虫噬心,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强忍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想站到他身边陪着他,却被格母死死抓着手,不许她离开自己半步。 任家人丁稀少,摔盆的时候,只有任思齐一个人跪在亭子里,他举起盆子,竭尽全力的大喊一声:“妈,您走好。” 盆子落地,任思齐也似被摔到了地上一样整个人堆在原地。 格雾再忍不住,挣脱母亲的手,冲过去抱住任思齐。 这几天,任思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浑浑噩噩的像一个木偶人。他看清格雾的脸,下意识牵动嘴唇,却被她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了脸上。 脸颊渐渐湿润,分不清是他的眼泪,还是她的。 他不敢哭,怕一哭出来就撑不住了。爷爷住院了,爸爸不知所踪,妈妈的后事只能靠他一个人撑着。他不能倒下,他要坚强,咬着牙也要把妈妈送走才行。 当格雾的眼泪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妈妈、妈妈……”哽咽的几乎叫不出声。 格雾听了许久才听清这两个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你还有我,任思齐,你有我,你还有我陪着你……”她抱着他毫无顾忌的大哭起来。 这一幕,让参加葬礼的客人们又一次落泪。 格母却在听见一些人窃窃私语的议论“任家什么时候多个女儿”的时候,彻底的黑了脸。 葬礼结束,格雾想多陪陪任思齐,格母却态度坚决的将她强硬带走。回到家,格母叫住要回房的格雾,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以后不要总去打扰任家人。” 格雾怔愣一下,不解的看向母亲。 格母的脸色很是难看,“你是大孩子了,有些事应该避避嫌。你爸爸的事业正在上升期,我不希望因为你交朋友而有什么闲言碎语影响你爸爸。” “我和任思齐从小玩到大,他那么优秀的人……” “这与他优不优秀无关。”格母打断格雾的话,“你知道他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看着格雾一脸茫然,格母气急的道:“他妈妈是被他爸爸害死的,他爸爸现在还被警察扣押着。” —————————————————————————————————————————— 第二章 升学大作战(4) —————————————————————————————————————————— 第二章升学大作战(4) 牧青蓝站在任家宅子的屋顶上,一身红裙衣袂飘飘,脸上犹带泪痕。她一步步走向围栏,终是跨了过去,维持着一个极其危险的姿势。 “妈妈……”她听见儿子在唤她,转过头却看不到儿子的身影。就在她想跨回去找儿子的瞬间,一双手用力的在她背后一推…… “啊……” 格雾惊醒,梦里那抹下坠的红色让她忍不住惊颤,从床上跳起来,将房间里的灯都打开,才觉得恐惧减少了一些。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却不敢闭眼,撑到天蒙蒙亮,才裹着被单小心翼翼的去了客厅。 格雾蹲在电话边,按下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几乎是刚刚打通,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格格巫。”沙哑的声音响起,格雾鼻子一酸,嗓子便被哽住了。她不语,他也不再说话,俩个人就安静的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葬礼结束后,关于牧青蓝死因的流言便传开了。有人说她跳舞跳的走火入魔跳楼自杀;也有人说她爱上了男舞伴,丈夫一怒之下将她推下楼;更夸张的说法是任宇疯了,不仅砍死了妻子,还误伤了任院长……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在所有认识任家的人群中扩散着,甚至有人来向格雾打探“实情”。 格雾不堪其扰,每每都暴躁的想要打人,连她都这般难过,更别说任思齐了。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没办法为对方捂住耳朵。 自牧青蓝去世后,格母便开始亲自接送她上下学,每天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她,根本不给她任何与任思齐接触的机会。只有深夜无人的时候,她才能做贼似的偷偷给他打一个电话,每次却都是哽咽难言,沉默以对。 这种或深夜或凌晨的电话成了俩个人的秘密,从开始的低声啜泣到沉默相陪,从默默不语到轻松的聊天,她用这种特别的方式陪任思齐走过了人生最晦暗一段时光。 “任思齐。”她轻轻的叫他,“我模拟考试考了年级第七名。” “语文打了多少分?” “九十六。”格雾有些丧气,她数学打了满分,可他偏偏不问。 “下次争取打一百分以上。” “哦!”没听到表扬,格雾撅起了嘴巴。 “这次进步很大,不过你可不许骄傲,要继续努力。” 想到他说这话的模样,格雾的唇角瞬时翘了起来。“你三模的成绩怎么样?” “老样子。” 那就还是年级第一名了。她拼了命的追赶,任思齐却总是轻松的碾压。勤能补拙这句话,在她身上完全不适用。 “格格巫。”任思齐语气有些迟疑,“高考那天你……” 走廊的另一端传来开门的声音,格雾来不及听任思齐说什么,吓得她立即挂了电话,踮着脚躲回房间。 “我真的听见客厅有声音。”外面传来格母的声音。 格父道:“你是做梦了,快回屋睡觉吧。” 格母不放心,到底是去客厅看了一圈才回房,却不知格雾在房间里吓得心脏快跳出来了,她爬上床后还扶着心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不管开心还是失落,日子总是要如流水一般过下去,转眼就到了高考。 格雾早就计划好要陪任思齐考试,出门的理由都编好了,不料临出门却漏了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去?今天你就别想出个门了。眼看就是中考了,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回房温书。”格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然是一副门神的架势,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格雾心有不平,却也知道这时候不能与母亲争长短,争也争不过。她一脸沮丧的回了房间,用力的摔上门以示不满,不过转头便反锁了房门,脱了裙子换裤子,采取备用方案。 她的房间在二楼,窗户下有个一米见方的小台子,摆着几样好养活的盆栽。她探身把盆栽搬进屋,然后利落的翻到窗外,战战兢兢的贴着窗户站在小台子上往下瞄了一眼。 两米左右的距离,让她的小心肝颤了颤。可一想任思齐一个人进考场的凄凉,瞬时鼓足了勇气,挪到台子边缘,一咬牙,闭着眼就跳了下去。 前脚着地,格雾整个人都跪趴在草地上。除了脚踝剧痛之外,膝盖和手掌都有擦伤,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此地不宜久留,格雾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跑出小区。 等她到了任思齐的考点,真真有些傻眼。说是人山人海一点都不夸张,除了家长、考生之外,还有好多发传单、卖东西的小贩。眼看就快到了考试时间,她却根本找不到任思齐在何处,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考生全都进了校内,门口的保安已经拿着扩音喇叭喊没入场的考生迅速入场了。 “矿泉水冰棍,冰棍矿泉水……小姑娘,买瓶水喝吧。” “不买。”格雾急的团团转,一个卖冷饮的还凑上来要与她做买卖。 “那买根冰棍吧,奶油冰棍,一元一根。” “不要不要……”格雾不耐的摆着手,扫过小贩的冷饮箱子,眼睛却是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呢?”她一拍脑门,瘸着腿往街边的冷饮店跑去。 (*^__^*)晋╰(*°▽°*)╯江╰(*°▽°*)╯文╰(*°▽°*)╯学╰(*°▽°*)╯城(*^__^*) “时间到了,该进去了。”任院长看着孙子一直趴在车窗边张望,迟迟不肯进考场,不得不开口提醒。看见他眼里掩盖不住的失落,难免心疼,这孩子还是被家里给拖累了。 格雾那丫头好些日子没来家里,原因是什么,猜也猜得到。家里出事后,他大病一场,后来索性借病提前退了下来。这一退,倒是亲身体会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人走茶凉。 “思齐,她不会来了……”话未说完,任思齐已经推开车门串了出去。他还从未见过这孩子如此急切,立即寻着他身影看去。 街对面的冷饮店门前放着两张供客人休息的方桌,此时的方桌上却站着一个一身狼狈的小姑娘。衣裤沾满了草屑,两个膝盖都磕破了,一只脚的脚踝明显肿着。可她却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伤,不停的踮起那只没伤的脚,一直向校门口张望。 “这丫头,真是没白疼她一场。”任院长低低叹一声,摇着头笑起来。 可任思齐丝毫笑不出来,瞪着格雾那一身伤,惊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穿越人海,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将她从桌子上扶下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怎么可能不来。”格雾对着他呲了呲小白牙,“当年你为了救我,错过了钢琴比赛。运动会为了送我去校医室,错过了一百米决赛。你为我错过那么多,我又怎么能错过你这么重要的大日子?”她没心没肺的笑,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都让任思齐感到温暖。他蹲下身,看了看她膝盖和脚踝的伤,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降落的时候出了点技术问题。”格雾含糊其辞,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心下暗叫糟糕,且是开口:“真没事,就是破点皮,一点都不疼。” 任思齐伸手按了按她肿着的脚,格雾立即叫起来,瞬时打了自己的脸,红着脸改口:“就一点点疼。” “我让爷爷送你回家。”任思齐的脸彻底黑了,眼里满是自责和心疼。 “别呀,我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怎么说也得陪你考完下午那场试,才对得起我这一身伤。今天回去后,我妈肯定把我关起来,明天、后天我是一定出不来的。”格雾扯着他衣袖撒娇,“就让我陪着爷爷一起等你。” 任思齐只觉得喉头哽的说不出话,也不说行还是不行,只半抱着她去了车上。 临走才留下句“老实在车里待着,不许再乱跑。” 这算是答应了。格雾立即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保证不乱跑。你加油哦!”说完,笑容又垮了下去,迟疑一下才又说:“也别太加油,别让我三年后想做你亲学妹的时候,学红了眼也追不上。” 这一句倒是把任院长和任思齐都逗笑了,任思齐在她头顶使劲的揉了揉,笑骂了句“傻子”才转身向校内走去。 走到门口,身后又响起格雾清脆的声音,“任思齐,你别紧张,好好考!” 任思齐没有回头,唇角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幸福的弧度。 —————————————————————————————————————————— 第二章 升学大作战(5) —————————————————————————————————————————— 第二章升学大作战(5) 考试对任思齐来说毫无压力,反而格雾紧张的恨不得冲进考场看看情况,连带任院长也跟着她紧张起来。 等任思齐出了考场,一老一小都迫不及待的问:“考的怎么样?题难不难?”问完,格雾又连连摆手,“难不难都考完了,考完了就别想了。” 任院长失笑,任思齐用笔袋敲了敲格雾的头,说:“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就那样。” 那样就是考的很好了。格雾整个人都雀跃起来,开心的好似自己考了好成绩一样。 “走吧,送你回家。” 格雾的笑脸瞬间垮了。 回去的路上,任思齐先带着格雾去了一趟医院,确认脚踝无碍才安了心。“下次再不许做这么危险事。” “怎么可能还有下次,不用等我回家,我妈就已经把我窗户钉死了。”格雾没心没肺的道,不过还真是让她说中了。 看着窗外多出来的红外线防盗网,格雾真心觉得她妈太高估自己女儿了,连红外线这种高科技的玩意都用上了。 直到中考前夜,格雾还在抱怨这件事。“这段时间我就跟坐牢似的,见天被‘牢头’看着,一点自由都没有。等我考上一中,坚决住校,摆脱‘牢头’。” 任思齐笑道:“等你考上再说吧。” 格雾觉得这句话带着深深的鄙视,她闷声哼了哼,“你等着。” “好,我等着。” 格雾对他哄孩子似的语气很是不满,嘟着嘴不吭声。 “格格巫。”他轻声叫她,“别担心。” “你怎么知道我担心?” “明天就是中考,你若是不担心,又怎么会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呢?” “我就是,就是……”格雾说不出的焦躁,明明复习的很好,可是倒在床上一闭眼,就立即想到自己在考场上大脑一片空白的情景,她还怎么敢睡。 “就是有点怕是吗?”任思齐准确的说出她的情绪。 格雾闷闷的“嗯”了一声,整个人像打了蔫似的。她怕自己考不上一中,更怕自己追不上他的脚步。 任思齐低声笑了笑,声音轻缓却坚定,“怕什么,我相信,你一定能做我的亲学妹。” 格雾只觉得自己那颗不安的心好似被他轻轻的抚了抚,然后瞬间安定了。“嗯!”她重重的应一声,他的一声鼓励比任何东西都让她的安心。 任思齐,终有一日,我会与你并肩而立。 (*^__^*)晋╰(*°▽°*)╯江╰(*°▽°*)╯文╰(*°▽°*)╯学╰(*°▽°*)╯城(*^__^*) 一夜好眠,格雾精神奕奕的奔赴考场。她到考点的时间比较早,在车上一直坐到看见熟人才下车。 行知止这个书呆子,马上要考试了,居然还捧着书本看。格雾跑过去直接抽了他的书,“你这是要临阵磨枪啊?” 行知止伸手要抢回书,格雾却把书背到身后,故意逗他:“我告诉你,现在看什么都晚了。” 行知止不抢了,偏过头看向她的身后,“咦”了一声,“任学长怎么来了?” 格雾撇撇嘴道:“我才不上当,我爸妈都在,任思齐不可能来。” “真的是任学长。” “你再拿任思齐骗我,我要生气了。”格雾把书丢给行知止,小脸板了起来。说不期待任思齐来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母亲的态度摆在那里,她不想他为难,更怕母亲给他难堪,所以连提都未曾提过让他来陪自己考试。 “格格巫。”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格雾僵了一瞬才转过头。晨光之下,高瘦的身影异常的挺拔,他正微微笑着,眼中的温柔之色几乎要将她沉溺一般。 他真的来了。 格雾咬着嘴唇,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任思齐不顾格父、格母要杀人的目光,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调轻快的道:“别紧张,好好考。”继而又笑着接了一句,“我未来的亲学妹。” 格雾觉得自己真的要哭了,咬着牙重重的点头。 “去吧。” 他目送她进考场,格雾一步三回头,进了考场才摸了摸眼角,攥着准考证,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考场外的任思齐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才转身欲走,只是刚转过身就被格母截住去路。 “我想和你谈一谈。” (*^__^*)晋╰(*°▽°*)╯江╰(*°▽°*)╯文╰(*°▽°*)╯学╰(*°▽°*)╯城(*^__^*) 不知道是不是任思齐的鼓励起了效果,格雾很轻松的完成了考试。不过,她根本来不及与任思齐分享考试的心情,就被格母打包送进了一个美其名曰“名校游学夏令营”,实则就是英国名校深度游的旅行团,直奔剑桥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任思齐已经被b大艺术学院音乐学专业录取了。格雾得知后,咬着吸管嘟囔着:“b大呀,真好。”语气却是复杂的令人分不出悲喜。 等她喝光了一瓶可乐,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后,用爸爸新给她买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任思齐。 “你说我考b大医学部怎么样?” 好半响,任思齐才回复,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好”。 格雾看着那个“好”字,却是沉沉叹口气,闷闷的打字发送:“追你可真累呀。” 发完,便一头倒在床上,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的奇异之处,更加不知收到信息的任思齐,此时用拇指轻轻的摩挲着手机边缘,好半响才打了几个字,只是直到屏幕暗了,他都未曾发送,最后喟叹一声,将这条信息保存到草稿箱。 高中还未开学,格雾和行知止已经被迫提前进入高中课程的学习,只因二人都未考进一中的尖子班,俩个家长好似约定好了似的,竟让他们去了同一个补习班。 “咱俩还真有缘。”行知止看着格雾笑嘻嘻的道。 格雾却是一撇嘴,果断回答他:“孽缘。” 不一会儿,她又转过头戳了戳行知止,叹道:“要是任思齐陪着我补课,心情肯定不一样。”语气里满是嫌弃。 这回换行知止撇嘴了,“你当我愿意和你一起补课?要是能选择,我宁愿去参加秦翡学姐的舞蹈训练营。” “秦翡学姐的舞蹈训练营?”格雾一字一顿的重复,眼里满是戏谑的看着行知止,直到把他看的脖根都红了才笑出声,调侃道:“行知止,你小子居然对秦学姐起了不轨之心,该当何罪?” 行知止暗骂自己一时大意说漏了嘴,死不承认的辩解:“什么不轨之心,我、我就是喜欢舞蹈,想、想学学。” “啧啧啧,别扯淡了。说话都结巴了,还不承认。就你那广播体操都做不协调的资质,还想学舞蹈,唬弄鬼去吧。喜欢就喜欢,你一大男人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还不如我这一个小女子来的坦荡。” “你哪坦荡了?”行知止涨红了脸。 格雾不知羞的道:“我做的还不明显吗?我以为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我喜欢任思齐。” 他就不该问。行知止羞恼的撇过头不搭理她,她与任学长和自己与秦学姐根本不是一个情况。 格雾却不肯放过他,揪着他衣服追问:“你什么时候喜欢秦学姐的?小学?初中?啧啧啧,早恋呀。” “你才早恋,我那是倾慕,倾慕你懂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小小年纪就整天惦记着谈恋爱。”行知止真是被逼急了,音调都升高一度。 “我倒是想谈,可任思齐不干呀。”提起这个格雾倒似泄了气一般,“那个老夫子,说什么大学之前不许想恋爱的事。我还得再熬三年才能辣手摧花。” “辣手摧花”是这么用的吗?行知止真是败给她了。搓了搓发热的耳朵,故意气她,“你慢慢熬,任学长已经熬出头了。b大人才济济,美女学霸随处可见,也许任学长……啊啊啊,你松手,格格巫,你怎么还掐人呢?” “你再胡说,小心我掐死你。”格雾恶狠狠的瞪他,心却被他这两句话给弄慌了。 以前她怎么没想到她与任思齐的约定有误差呢? 该死的年龄差!这简直是不平等条约。 格雾愤愤骂着,转头瞄了一眼行知止,凶光尽退,嘴角勾起的笑容要多狡猾有多狡猾。“行知止,周末我们一起复习吧。” “你要干嘛?”他要是信她是单纯的要与他一起复习功课,他就是个棒槌。 “周末是任思齐的报道日,我作为他未来的女朋友,当然要去送送他,帮他整理整理寝室什么的。你说,是吧?” 果然是拿他当幌子,欺骗格母的。 行知止下意识的想拒绝,不过还没开口,格雾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只怕他说出个“不”字,她就真能掐上他的脖子。 “好吧!”他很怂的屈服在格雾的威武之下。 格雾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记得早点去我家接我。” “还得去接你?” “我妈看我跟看守犯人似的,我想出门,她一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所以,你这只兔子不出现,我这只鹰根本不可能遨游蓝天。”格雾摇头哀叹自己那可怜的自由。 行知止却是在心里拼命咒骂:你丫才是兔子呢!你们全家都是兔子! —————————————————————————————————————————— 第三章 预备役男友(1) —————————————————————————————————————————— 第三章预备役男友(1) 格雾被行知止偷渡出家门后,立即撒欢似的往b大冲。 今天是报道的第一天,各学院都挂着欢迎新生的条幅,还有许多社团的招募广告,校园里人山人海,很是热闹。格雾满心满眼的好奇,左顾右盼的一路逛到艺术学院。 她在报到处徘徊了好半天都没等到任思齐,正琢磨要不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格雾回过头,只觉得面前突然立了两座小山。 “同学,你是新生吗?哪个系的?是不是找不到报道的地方了?”较矮的男生一张嘴,就吐出一连串的问题,不等格雾开口,另一个男生已经在他脑袋上糊了一熊掌。 “你问这么多问题,让这位同学怎么回答?”继而,满脸是笑的放缓语气又问她一遍,“同学,哪个系的?是不是找不到报道的地方了?”话里的意思竟是认定她是这个学校的新生了。 格雾被突然出现的“熊大”和“熊二”给逗笑了,不答反问:“你们是哪个系的?” “我们都是音乐学系。” 那岂不是和任思齐一个系,格雾眼睛发亮,笑嘻嘻的看着两人,模样装的越发乖巧,“原来是学音乐的,难怪两位学长看上去就有一种艺术家的气质。” “呵呵,学妹真会说话。”“熊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熊二”直接拉着格雾去接待处的凉亭里坐着聊天。等任思齐来报道的时候,格雾已经把音乐学系有多少学生,男女比例是多少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熊大、熊二见格雾像只小鸟似的扑到任思齐身边,兄弟俩都鼓着腮帮子瞪眼,敢情投入半天感情,全是帮别人照顾女朋友的。 “任思齐,你小子刚报道就混上女朋友了?”熊二愤愤不平,满脸都是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的埋怨。 格雾却是惊讶,“你们认识?” “我们住在同一个宿舍。”任思齐对她解释一句后,转过头看向那对熊兄弟,伸手道:“钥匙。” 熊二撇着嘴丢了一把钥匙给他,任思齐道谢一声,牵着格雾向寝室走去。“你来之前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看着她满脸的淘气,任思齐轻轻的叹口气。他为了避开报道的高峰,昨天就来报完道了。好在他领了行李后没来得及收拾寝室,今天才会出现在学校,不然这丫头就要扑个空了。 任思齐的寝室是标准的四人间,上面是床铺,下面是书桌和衣柜。靠窗的两张床正是刚刚与她搭讪的“熊大”和“熊二”的床位。任思齐的床在门后的位置,对面床的学生还没有来报道。 格雾是第一次进学生宿舍,又是好奇又是羡慕,“一中的宿舍也是这样的吗?” “格局差不多,就是比这个房间小一点。” “太好了。”格雾兴奋的一拍手,然后兴致勃勃的要给他铺床。 任思齐并未拦她,把备品交给她后,转身进了洗漱间拎出拖布擦地板。格雾脱了鞋爬上他的床,研究了半天才决定先套被罩,结果怎么套都套不好,索性自己钻进被罩里拉平被脚,不过被脚拉平了,她却被困在了被罩了。 格雾被自己蠢哭了。 任思齐听见她的呜咽声,抬头看去,真真的哭笑不得,且是丢了拖布,站在凳子上将她从被罩中解救出来。见小丫头无地自容的模样,他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不许笑我。”格雾恼羞,伸手去捂他的嘴,高声嚷着:“不许笑,我说你不许笑……” 正嬉闹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俩人侧目看去,一个瘦高的男生背着一把吉他立在门口,男生长着一双桃花眼,眨眼的时候,竟是带出几分媚气。 “妖孽。”格雾脱口而出,好在声音不高,那个男生应该是没听见。 “那个,我没打扰你们吧。”男生腼腆的开口:“我住在这个宿舍,那个,我放下行李就走。” 这人还真识相。格雾笑呵呵开口:“你住在这个宿舍还要往哪走?” 男生局促的不知如何回答。 任思齐瞪她一眼,斥了她一声“别淘气”,便从凳子上跳下来,与那男生自我介绍:“我叫任思齐,音乐学专业新生。” “我叫陈一默,也是音乐学专业的。”说完,看了格雾一眼,又羞涩的道:“你女朋友真漂亮。” 这一句可真是让格雾乐开了花,险些从上铺直接跳下来拥抱一下这位好同学。你真的、真的、真的太有眼光了。 格雾兴奋的过头,任思齐却毫不留情的泼了她一头冷水,“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妹妹,才升高一。” 陈一默一听,立即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了。” 格雾黑了脸,把被罩往床上一摔,翻身就下了床。“我要回家了。”语气里的不高兴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谁都没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变脸,待格雾真的跑出宿舍,任思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懊恼的一拍额头,转头从书桌上抓了一本厚厚笔记,也不与陈一默解释,匆忙的追了出去。 这丫头跑起来还真快,到了大门口才把人追上,俩人都是气喘吁吁的。 格雾正恼着,甩开他的手赌气道:“追我干嘛?” 任思齐直接把笔记本递到她面前。 “什么东西?”她瞄了瞄,并未接。 任思齐硬塞到她手里,“你的升学礼物。” 听见“礼物”二字,格雾的脸色稍有缓和,随手翻开笔记本,脸又僵住了。他居然送她学习笔记当礼物?格雾委屈的仰头看他。 任思齐伸手在她头顶使劲的揉了揉,然后道:“好好学习,我在这儿等你。” 一句话,让她暴躁的情绪瞬间安定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沉浸在“我在这儿等你”中。格雾难得的羞红了脸,拧着身子故意问:“你什么意思呀?” 结果任思齐云淡风轻的回道:“自然是让你多用功的意思,你不是要考我们学校的医学部吗?不好好学习,怎么考上?”接着说:“走吧,我送你去车站。”然后竟真的把她送上公交车,就挥手告别了。 格雾坐在车上,心里无比的憋屈,气恼的狠狠戳着笔记本的本皮,看见上面被自己戳出来的指甲印,又心疼摸了摸,见那指甲印摸不平整,瞬时开始后悔。 回到家,格雾晚餐都没吃就无精打采的倒在床上,一想任思齐就又憋屈又气恼。正自我折磨之时,被她丢在枕边的手机一震。 她不耐烦的摸到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任思齐”三个字,还重重的哼了一声才按开短信。 三秒后,房间里猛地想起一声尖叫,把在客厅看电视的格母都吓到了,匆忙的跑进她的房间,只见她把床当成了蹦床在跳。 “你这是抽什么风?” 格雾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咧咧嘴道:“蹦一蹦,精神一下好学习。” “快别蹦了,一会儿把床崩塌了。困了就睡,白天学了一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 “知道了,我自己有数。” 格母摇着头退出房间,房门一关,格雾便捂着脸又把自己抛到了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翻身坐起来。脸上满满的兴奋,她举起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条信息,虽然只有八个字,她却怎么看都看不够。 (*^__^*)晋╰(*°▽°*)╯江╰(*°▽°*)╯文╰(*°▽°*)╯学╰(*°▽°*)╯城(*^__^*) 任思齐回到宿舍,平静的打扫、铺床,等他收拾好一切,坐在课桌前,竟是满脑子都是小丫头负气上车的背影。 他掏出手机,打开短信草稿箱,看着存在草稿箱的那条信息,犹豫一下,还是按了发送键。 这回她总不会还生气了吧! 任思齐勾起唇角,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信息,耳根渐渐的热起来。 格格巫:追你可真累呀! 任思齐:追上我,我才能追你。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没有被甜到呢?甜到记得撒花哦! 爱你们!么么哒! 再次呼吁没收藏二月小真爱们帮二月收藏文章,因为收藏多了,积分才高,二月才能爬上月榜。现言的月榜实在是太凶猛了,愁的二月每天在□□哭啕,快把群里的小真爱们烦死了。不过谁让二月男朋友丢了呢,没办法烦男朋友,就只能烦小真爱们了。 第三章 预备役男友(2) —————————————————————————————————————————— 第三章预备役男友(2) 军训对格雾来说,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好在一中“重文不重武”,只意思意思的训了一周就开学了。正式上课一个月后,格雾深深的感到了危机感,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如何考上一中的了。 深夜,她蹲在厕所给任思齐打电话,呜呜咽咽的抱怨:“太不是人了,他们简直不是人类。坐在我前面的那个小胖妞,上课下课都在偷吃零食,完全没有学习的意思,可是老师一提问,她就能完整的说出答案,甚至能给出最优的解法。” “还有我后桌的眼镜男,基本不说中国话,标准的伦敦音,英语流利的跟母语似的,可人家连国门都没踏出去过。我都不敢与人说我去过英国。” “最吓人的就是我们宿舍的康一勤,他父母可是真给她起对了名字,勤奋的吓人。我睡觉的时候,她举着小夜灯在做题;我起床的时候,她还趴在被窝里做题;就连我半夜起夜,都能看见她在走廊做题。这人都不用睡觉吗?” 任思齐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格雾的崩溃,他就是从一中走出来的,自然知道一中的学生是什么样的。能考进一中,必然是学习上的佼佼者,而这群佼佼者中分为苦读派和天赋派。这个康勤勤明显是苦读派的,小胖妞和眼镜男大概就是天赋派的了。 这两种人很容易找到自己的方法去学习,而格雾这种毫无派系的,则最容易迷失方向。原因很简单,与天赋高的比她没人家聪明,与苦读的比又没人家用功,哪个都比上便会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 不过,他倒是不曾担心,格雾一向不是没有自信的人,她只是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定位。“你既然能考上一中,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其实你根本不需要与别人比较,做自己就是最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你只要尽力就好。” “明天就要月考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会考成什么样子。老师讲课的速度太快了,我完全跟不上。”格雾沮丧的不停叹气,在初中她也算是尖子生了,可到了一中,竟成了拖后腿的。格雾接受不了的不是别人的天赋和努力,而是这种巨大的落差。她不禁感叹:“要是你还在一中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犯愁了。” 她的依赖让任思齐很是舒心,耐心的安抚她,“我虽然人不在你身边,学习笔记不是留给你了吗?平时遇见不会的知识点,就去笔记里找,找不到就写下来问老师。月考不用太紧张,但是也要全力以赴,考不好的话就罚你周末不许休息,我们一对一补课” “周末你要给我补课?”格雾惊喜的声音都提高了,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励才对。 他低笑一声,道:“b大的图书馆还挺不错的,周末我可以带你去那儿看书,顺便给你当当家教。” “任思齐,你真好。”格雾忍不住欢呼,结果吓得一个起夜上厕所的同学脚步一踉跄,险些没一头栽倒。 “是谁大半夜的犯神经病?”同学怒而高呵。 格雾赶紧挂了电话,缩着脖子灰溜溜的出了厕所。 一中的月考是不分考场的,甚至连监考老师都没安排,学生们倒是很有自觉性,分好试卷,就自己答自己的,无一人左顾右盼或是打小抄。 格雾深深的沉口气,静下来心答卷子,除了她擅长的数学外,其他科目均有些吃力。 格雾已经做好了吊车尾的准备,不过看到班级排名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倒数第六,历史最低点。 行知止站在一旁说风凉话,“不错,比我高一个名次。” 格雾已经懒得理他了,一分之差,行知止是倒数第五名。他俩这半斤八两的,谁也不用笑话谁。 格雾垂头丧气的回到座位,随手翻看着任思齐的笔记,安慰自己:以后每周都能让任思齐给我补课,倒数第五就倒数第五吧。这安慰还真有效,成绩差的失落瞬间变得无关紧要,心里还有那一点点小小的庆幸,满心期待周末的到来。 不过,用什么理由出门呢? 格雾正犯愁时,解决问题的人就自动送上门了。 行知止拎着卷子本凑了过来,“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应该请个家教或是找个补习班什么的,总不能一直吊车尾。万一下面那四个人拉个肚子、生个病的,那可真就是倒数第一了。” 格雾立即附和:“对,我也觉得你应该报个补习班。” “要不还去之前那个?” “行呀。” “那这周我们一起去报名。” 格雾冲着他呲呲牙,“你自己去报名,我已经有家教了。不过,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出门的。” 行知止警铃大作,不用她解释他也知道自己又成了她欺骗格母的借口。“我才不与你同流合污。” “秦翡学姐的企鹅号。” 他轻轻一哼,“你以为我没有吗?”作为秦翡的头号粉丝,要是连她的企鹅号码都搞不到,那就太逊了。 “那再加上我的企鹅号呢。” “哈、哈、哈。”行知止夸张的大笑三声,很是鄙视的道:“格格巫,你是不是被考试成绩打击傻了。几年前我就有你企鹅号了,再说我要你企鹅号干嘛?” “你这个倒数第五都没被打击傻,我这个倒数第六又怎么会傻。”这回换格雾鄙视他了,“你敢用你自己企鹅号跟秦学姐聊天吗?” 行知止脸一僵,,明显是不敢。 格雾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我可是经常和秦学姐联络的,要是我把我的企鹅号密码告诉你,那你不就可以……” “成交!”行知止果断答应。 她瞬间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当天放学,格雾便与母亲说明了周末补习的事,格母听她说与行知止一起上课,丝毫没起疑心,反而还安慰她别因为成绩上火,说学好了英语以后送她出国念书。 格雾自然是拒绝的,一再表明决心,说自己三年后必然会考上好大学才让格母不再提出国的事。 到了周末,格雾在行知止的掩护下顺利出门。 行知止看着她离家的状态,忍不住感慨,“不知道以为你在家受什么虐待了,出门的感觉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离笼的小鸟。” 格雾倒是极赞同他的话,“所以我要奔赴□□之地。” “b大吗?” “不,是有任思齐的地方。”格雾说。 行知止感觉自己被生生的硬塞了一大把狗粮,噎的他想吐。 格雾也不理会他扭曲的表情,挥挥手与之告别,迫不及待的奔赴她的自由之地。 公交还未到站,格雾就从车窗望见了等在站台的任思齐。车一停稳,她第一个蹦下了车,结果车下路面不平,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好在任思齐动作快,一把就把她揪了起来。 格雾扶着心口,余惊未散,任思齐已经板起脸教训她了。 “我知道错了,下次保证不会这么毛躁。你就别一见我就教训人了。”格雾拉着他衣袖撒娇。 任思齐真是拿她没办法,叹口气,转过头去推自行车。 格雾对着他背影做鬼脸,正得意,肩膀被重重一拍。“格格巫,你怎么在这儿?” “熊笑笑?” 熊笑笑叼着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的道:“我来看我哥,他在这儿读书。” “这么巧。”格雾小小的心虚一下。 任思齐推着单车走了过来,好奇的看向熊笑笑。格雾介绍:“我同学熊笑笑。”侧过头低声又补充一句:“就是那个贪吃的小胖妞。” 任思齐莞尔,正要与熊笑笑自我介绍,更巧的事就出现了。 “熊大”离老远就扯着嗓门喊:“笑笑,哥在这儿呢!” 格雾震惊,“你是熊大的妹妹?” 熊笑笑点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哥的小名。” 他真叫熊大?格雾彻底窘了。 事后,她才知道“熊大”的大名叫熊壮壮,与熊笑笑是堂兄妹。格雾不禁感叹:这世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熊壮壮知道妹妹和格雾是同学,也是惊叹太巧,熊掌一挥,指向校门口的火锅店,“这么巧的事都能发生,必须大吃一顿庆贺一下。走,我请客。” 于是乎,任思齐和格雾的第一次家教变成火锅店聚餐。从火锅店出来后,熊壮壮便带着妹妹去参观校园了。任思齐看了看时间,拍拍车座示意格雾上车。 格雾摸着吃撑的胃,“我现在的智商都在肚子里,根本没办法学习。明天再开始补课吧。” 任思齐揉了揉她的头发,先跨上车子,“谁说要给你补课了。不过,既然你不想参观一下校园就算了。” “想,谁说不想的。”格雾立即坐到车后座上,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还不停的蹭着,简直是一块牛皮糖贴在了他身上。 任思齐身子一绷,警告的叫她名字:“格雾。” 格雾不情不愿的拉开一咪|咪距离,嘴上还嘟嘟囔囔的抱怨:“被我抱一下又不会掉块肉,真小气。” 任思齐懒得理会她,心里却是轻叹着感慨:这傻丫头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 第三章 预备役男友(3) —————————————————————————————————————————— 第三章预备役男友(3) b大的校园占地极广,任思齐带她逛完艺术学院就转去了医学部。“医学部的学生只有一年级在本校区上课,二年后就要去医学部自己的校区了。” “啊?那我岂不是只有一年的时间和你在一个学校?别的专业也这样吗?”格雾已经开始考虑换专业的问题了。 任思齐敲了敲她的脑门,“你学什么专业都是只有一年的时间和我在一个学校。别忘了,你大二的时候我就毕业了。” “该死的年龄差。”格雾嘟着嘴不高兴的嘟囔。 任思齐莞尔一笑。 俩人逛完了医学部,他骑着单车送她去车站,格雾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不舍的样子看的任思齐想笑。送她离开后,格雾在车上扭着头看他的模样在他脑海里久久不散,或许他该考虑一下考研的事,至少能多陪她几年。 任思齐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三个人坐成一排,就等他回来进行三堂会审。 “你和格雾到底是什么关系?别和我们说兄妹,我们已经有了有力的证人,你最好坦白从宽,不然后果自负。” 不用说他也知道这个有力证人就是熊壮壮和他妹妹熊笑笑,任思齐拉过凳子坐在三人对面,倒是不隐瞒,简单的说了他和格雾的关系。 陈一默却听得有些懵,问:“那你们这样到底算不算是谈恋爱?” “笨。”被格雾称为“熊二”的李智接过话,“人家那是‘女友养成记’,俗称‘童养媳’。” 一宿舍人都被他逗乐了,任思齐也笑,边笑边斥他,“胡说八道。” 李智不服,“我可不是胡说,你说你俩一起长大,你又是辅导功课又是操心她的生活,不是你养的童养媳那是什么?这要是别人家媳妇,你何必操心操成这样。” 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任思齐正无语,手机响了起来。格雾打来保平安的,谁知,他一接起来,李智就扯着嗓子喊:“童养媳,我会替你看着你家任思齐的,让他非女勿近,绝对不让他背着你乱来。” 任思齐大窘,紧忙捂着手机逃出宿舍,听着手机另一边传来的阵阵笑声,明显是已经把李智的话给听了去的。他耳根发热说:“别听他瞎说。” “什么瞎说。”格雾立即道:“我得谢谢他替我看着你才对,你告诉他,靠近你方圆一米之内的女妖精全部给我格杀勿论,不必手下留情。” 越说越不靠谱了,任思齐揉了揉太阳穴,“你快好好学习吧,别一天到晚的想那些没用的。考不上b大,看你怎么格杀勿论。” 格雾呜呼哀哉的乱叫起来,却不知自那之后,自己又多了一个“任思齐的童养媳”的外号,而任思齐竟也默认了这个称呼,随宿舍的人乱叫。 (*^__^*)晋╰(*°▽°*)╯江╰(*°▽°*)╯文╰(*°▽°*)╯学╰(*°▽°*)╯城(*^__^*) 在任思齐每周一次一对一的辅导下,格雾可谓是进步神速,从倒数第五到倒数第十,期末考试更是一跃跳到正数第二十五名。不过,还有一人比她进步还大,那就是行知止,从倒数第六一路攀升到第二十四名,居然还压她一头。 她冷眼看着行知止嘚瑟的样子,故意刺他,“看来秦学姐的鼓励比家教还好使,你这算不算是爱情的力量呀?” 行知止眉眼一挑,轻飘飘的一句“彼此彼此”就把她给怼了回去。 格雾咬牙生闷气,“你别得意太早,下次一定让你还在我下面。” “那就走着瞧了。”行知止得意的回到座位。 气的格雾直跺脚,可却又不得不坐到他身边,谁让班级座位是按照排名顺序排的呢。 班主任发完成绩单,就开始说假期的注意事项,以及开学的时间。听见开学时间后,班级里一片哗然。 “学校也太狠了,暑假居然只放两个星期?” “这也太不人道了……” “这两个星期你们就且休且珍惜吧,据说高二以后,根本没有什么寒暑假,连过年都只是从除夕放到初五,初六就上课。”这还是任思齐与她说的,格雾说完,周围瞬时响起哀嚎之声。 “学校要逼死我们吗?” “mygod……”眼镜男抱头大叫。 一中的学生一向都有自己的个性,学校也主张让他们个性发展,不拘于形式。班主任早就习惯了他们这种群魔乱舞的样子,只等他们闹够了,又接着说分班的事。 “下学期开学我们就要文理分班了,除了选择读文同学转去文科班外,学校会按照开学后第一次月考的成绩重新给理科班同学安排班级。所以,假期千万不要懈怠,我们高考之战已经打响了。” “老班,我感觉自己已经牺牲了。”班级里最皮的一个孩子抚着胸口倒在桌上,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假期就在这哄堂大笑中开始了。放学后,格雾迫不及待与任思齐汇报成绩,结果他手机关机,她只好把电话打去宿舍。 电话接通,格雾只“喂”了一声,李智就跟开了机关枪似的说:“你找陈一默还是任思齐,得,你也不用说了,这俩人都不在。陈一默打工去了,任思齐在学生会还没回来。”说完,不等格雾开口,李智又啰嗦的抱怨,“我说你们这些女生,别光可着他们俩打电话,把我搞得跟接线员似的。” “很多女生给任思齐打电话吗?”格雾气鼓鼓的问。 李智这时候才听出格雾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那个,也不是,童养媳,啊不,那个格格巫,你听我说……”不等他说完,格雾已经“啪”一声挂了电话,明显,再挽回已经晚了。 任思齐回宿舍的时候,看见李智欲哭无泪的擎着电话,皱了皱眉问:“你这是什么姿势?” 李智嘴巴一撇,可怜兮兮的与他说:“我好像闯祸了……” 听完事情的始末,任思齐眉头皱的更深一些,不重不轻的“嗯”一声表示知道了,再无多言。 李智却恨不得一头撞死。 他的作曲作业已经被打回三次了,昨天求了任思齐好久,他才答应帮他修改,可现在……呜呜呜呜,谁能明白他心里的苦,李智蹲在电话边嚎道:“宝宝心里苦呀。”嚎完了再偷眼去瞥任思齐,发现他毫无反应,眉毛都没挑一下,心下彻底绝望了。 (*^__^*)晋╰(*°▽°*)╯江╰(*°▽°*)╯文╰(*°▽°*)╯学╰(*°▽°*)╯城(*^__^*) 格母看见成绩单欢天喜地的要奖励她,一会儿说要带她去迪拜,一会儿又说去希腊,恨不得立即就定机票。格雾冷冰冰泼母亲冷水,“我就放十五天的假,而且开学就要月考,学校会按照考试成绩分班。” 也就是说这假期是用来备考的,根本没时间去旅游。格母一脸同情的看着女儿,想开口说成绩无所谓的话,可见她恹恹的样子,最后只叹口气说:“尽力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任思齐来电话的时候,格雾已经回了自己房间。不同于以往的铃声一响她就接起来,这次置气一般的让它一直嗡嗡的震动着,只是震了三遍后,就耐不住了。 格 雾边骂自己没志气便按了接听键,接起来却一声不吭。 俩个人都沉默着,好半响,任思齐才低笑一声开了口:“给我打电话了?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那些给你打电话的女生不可能每个都有事与你说吧!”她阴阳怪调的道。 “她们有没有事与我又没有关系。” “那我有没有事也与你……额?”格雾顿住,他这话什么意思?按捺着心中的欢喜,故意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这人每次说话都不说明白,成心不让她舒坦。格雾撅起嘴,气呼呼的道:“我不明白,你解释解释。你也知道,我语文成绩最差了。” “知道自己差劲就应该加把劲的学。” 格雾怒了,“任思齐,你要有格雾未来男朋友的自觉性,你要洁身自好,远离那些女妖精。” 任思齐被她逗笑了,他越笑格雾便越急。就像行知止说的,大学里那么多优秀的人,每天围着他转,难保他不会有动心的时候。可她要怎么办?她既不能一夜间就长大两岁,也不能在他身上贴个“此人名花有主”的标签。 谈恋爱像是能像买房子一样能签个合同就好了。格雾胡思乱想,脑袋飘过“合同”二字,眼睛忽的一亮。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又开口:“鉴于这次女生电话事件,我觉得我们应该签一个合约,以防两年后你死不认账。” “什么合约?”电话那边传来诧异的声音。 格雾唇角一弯,脆生道:“预备役男友合约。” —————————————————————————————————————————— 第三章 预备役男友(4) —————————————————————————————————————————— 第三章预备役男友(4) 预备役男友合约 甲方:任思齐,乙方:格雾。 甲方承诺在乙方考入b大后对其进行追求,并承诺在乙方未考入b大之前,甲方作为乙方的预备役男友,要准守以下条款: 1、甲方不得与任何异性发生感情纠葛; 2、甲方不得与任何异性发生亲密行为; 3、甲方要保留初牵、初抱、初吻以及初夜,并确保以上四点权益均归乙方所有。 本条款最终修改权归乙方所有。 任思齐看完格雾起草的“预备役男友合约”,真真的哭笑不得。故意板起脸教训她:“你一天到晚竟想这些乱码七糟的东西,难怪进步不大。” 格雾不服气,直接把成绩单甩给他。 第二十六名的成绩让任思齐眼里沾了喜色,格雾也得意起来,“我们老班说了,只要保持下去,两年后考b大的希望是非常大的。” “你们班主任还真会安慰人。”任思齐泼她冷水,“以一中的平均成绩,你至少要考进学年前三十名才能说希望大。就你这班级二十六的成绩,排到学年大榜里直接一百名开外了吧。” 格雾被他一泄气,气恼的道:“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真没劲。”她趴在桌子上,满脸怨气。气自己不争气,也气任思齐不解风情。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可事实就像任思齐说的,她如此巨大的进步,还是追不上他的脚步。 想到两年后她很可能落榜,格雾鼻子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她这一哭,让任思齐瞬时后悔了,且是哄她:“我知道你很努力,这次进步的确很大,应该得到表扬的。别哭,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么泄气的话,我只是怕你骄傲而已。” “可我怕我最后真的考不上……”格雾抽抽噎噎的道。她看似没心没肺,整天嘻嘻哈哈的,可其实她给自己压力只有她自己知道。“你都不知道,追在你屁股后面的我有多累……” 任思齐被这句抱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更多的还是心疼这个傻丫头。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不管你考哪所大学,我都会用心追求你。”只是这话他必须忍住不说。 格雾很聪明,性子却有些懒怠。没有一个奖励在前面吊着,她根本不会努力。他心疼她,却更加希望她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更好的未来。虽然好的大学未必就等于一个好前程,可至少站在这个门槛之上,她会轻松许多。 任思齐沉口气,拿起钢笔在那张不伦不类的合约下签下大名,然后凑到哭花了脸的格雾面前,问:“你看看用不用再按个手印?” 格雾对着合约一抽一噎的,可看着看着就破涕而笑了。 总算是哄好了。任思齐松口气,边给她递纸巾擦眼泪边苦笑道:“你都不知道哄你有多累?” “我又没让你哄。”格雾宝贝似的收好合约,也不哭了。 “不哄,我又舍不得。没办法,再累也得哄呀。” 他说的很是无奈,格雾却甜到了心里,暗自窃喜的想:这大概就是任思齐式的情话了。 (*^__^*)晋╰(*°▽°*)╯江╰(*°▽°*)╯文╰(*°▽°*)╯学╰(*°▽°*)╯城(*^__^*) 因为格雾开学就要进行重要的分班考试,任思齐针对十五天的假期给她制定了一整套的学习方案,两个人的一对一辅导也从一周一次更改成隔日一次。 经过十五天的加强训练,任思齐给她订下的考试目标是考进年级前一百名。 格雾有些胆怯,在一中这群尖子生堆里,她真的是想骄傲也没那个资本。任思齐拍着她肩膀鼓励:“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更要对我有信心,只要坚持按照我给你订的学习计划执行,考试一定没问题。” 对上他坚定的眼神,格雾用力的点头“嗯”一声,不过接过新的学习计划,恨不得把刚刚那声“嗯”再吞回来。 五点起床背单词,这也太狠了。 “我晚睡一会儿,不这么早起床不行吗?” “不行。”任思齐毫无留情的拒绝,“你过了十一点就开始犯迷糊,就算硬挺着不睡,也学不进什么东西。还不如早睡早起。早晨背东西的效率也会更高一些。” 格雾扁着嘴,这时候真希望任思齐不那么了解她就好了。 抱怨归抱怨,对于任思齐的计划,她还是严格执行的。回到家就乖乖的设了五点起床的闹铃,连续几日后,格雾发现早晨背诵的效率还真比她熬夜来的高,起早起习惯了也就不那么困难了。 一个月后,终于迎来了分班考试。由于这次考试关系到分班,学校也格外重视,不仅打乱学号分了考场,每个考场还有两名老师监考,气氛比期末考试还要严肃。 经历两天的考试,老师们开始加班批卷子,学生们比考试的时候还紧张起来。 两天后,一中的告示墙贴出了分班考试的排行。格雾扯着行知止去看排行榜,可到了榜单下,她又胆怯了。闭着眼揪着行知止的胳膊,问:“看到你的了吗?” 行知止伸着脖子从上往下看,看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勾起唇角,“看到了,正好100名。看来我得坐在二班的最后一桌了。” 格雾一听,眼睛更是闭的紧紧的,“我呢?你快找找我的名次是多少?”她紧张的更紧的揪着他的胳膊。 行知止被她揪嗷嗷直叫,“疼、疼,疼,你轻点。” “别废话,快找我的名字。” 行知止翻着白眼把胳膊从她手里解救出来后,才轻飘飘的道:“你名字就在我上面,找什么找。” “你上面,你上面是多少?”格雾脱口而出,问完才反应过来,嚯的睁开眼,推开行知止,恨不得趴在大榜之上。看到“第99名格雾”之时,她兴奋“嗷”一声蹦了起来,欢喜的无以言表。 这一次,她又向他靠近了一小步。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和行知止又一次成为同桌,只是这一次,俩人都有点可怜,坐在班级最后排的角落,陪着他俩的还有一个垃圾桶。 每次熊笑笑到后面丢垃圾,都会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俩。气的格雾想把垃圾桶丢出去,她铺开数学卷子,一脸壮志的喊口号:“再进步十名,远离垃圾桶。” 刚喊完,被格雾戏称为眼镜男的张嘉楠靠了过来,竟然主动要和她换座位。张嘉楠很是羞涩,推一推眼睛解释道:“我是远视,坐在前面看黑板不舒服。” 还有这等好事? 格雾喜的跟中了五百万似的,立即起身收拾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我一直以为你是近视呢,没想到竟是远视。你早说呀,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用谢我。”说这着话的功夫,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书本用品都收拾好了,速度快的令人咋舌。待她在第二排坐下后,真心觉得整个教室的空气都清新起来了。 格雾回头无比感激冲张嘉楠一笑,笑的张嘉楠整张脸都涨红了。“还挺羞涩。”她笑着自言自语,转回身子收拾书桌。 去买零食的熊笑笑回来后,格雾已经把书本摆放好了。她冲着新同桌热情的挥手,见她眼中满是诧异,主动开口解释:“张嘉楠远视,坐在后面看黑板清楚一些,我本着同学友爱的精神与他换了座位。” 熊笑笑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格雾身边,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对劲,侧过头问格雾:“他明明是八百度近视,怎么突然变远视了?” “你没记错?”格雾也奇怪了,“可他刚刚主动跟我换座位,真的说他自己是远视。” “难道我记错了,不应该呀。”熊笑笑拍了拍自己的头,“算了,管他近视还是远视。”她不在纠结这个问题,撕开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后,掏出数学卷子做题。 格雾的心却搅的不平静了,她又回头去看张嘉楠,结果张嘉楠也在看她,俩人眼神一对,张嘉楠的脸又一次涨红。 她突然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在某些时刻还是很准的。 第二天放学,格雾因为是值日生,故走的晚一些。锁上教室门一回转身,被突然出现的张嘉楠吓了一跳。她扶着心口,“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怎么连点声音都没有。” 张嘉楠没想到自己会吓到她,愧疚的连连道歉。 “没事。”格雾摆手,随口问道:“你怎么没回宿舍?还是东西落在教室了?” “没有。”张嘉楠紧张的直吞口水,搓了搓掌心的汗,才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粉红色信封递向格雾。 格雾看着那个信封,刚从心口放下的手又再一次回到心口。 她心疼呀,看来她又要回到垃圾桶旁边了。 —————————————————————————————————————————— 第三章 预备役男友(5) —————————————————————————————————————————— 第三章预备役男友(5) 对于格雾的回归,行知止很是幸灾乐祸。“啧啧啧,怎么在前面坐一天就回来了?” “闭嘴。”格雾面色不善。 难得抓到嘲笑她的机会,行知止怎么肯能轻易放过,不怕死的凑到她身边嘟囔:“你不是不愿意坐在这儿吗?张嘉楠又没说要和你换回来,你干嘛非要回来?” “无功不受禄。” “切,我看你是怕任学长知道后批评你吧!” “行知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修改企鹅号密码。” 行知止被打中七寸,立即封嘴投降。格雾狠狠瞪他一眼,转头又瞪了眼垃圾桶,肩膀有气无力的耷拉下来,小脑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任思齐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有人喜欢她,他会不会也像她知道有女生喜欢他的时候那么担心呢? 越想越期待看他的反应,格雾唇角翘了翘,格外的期待这个周末的到来。 到了周末,格雾邀功一般的与任思齐讲述自己生平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事件。“我一看信封就知道里面肯定是情书,立即严词拒绝,表明态度。我说‘张嘉楠同学,我们作为高二的学生,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每分每秒用功读书,怎么能把这么珍贵的时间浪费在早恋上呢?我希望你能将写情书的时间用在学习上,争取在高考的时候取得更好的成绩。’我说完,推开他的信封就走了。” 其实她看见那粉红色的信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任思齐。想当年,她懵懂无知的给他写情书,结果换来了一堂思想教育课。格雾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脱口就说出了只有任思齐这个老夫子才会说的拒绝之词。 格雾仰着一副求表扬的小脸看着他,可惜人家丝毫没有要表扬她的意思。 任思齐的眉头习惯性的微微蹙着,脸上的情绪丝毫不显,可心里面却是另一番滋味。这许多年,格雾都是追在身后的傻丫头,他习惯了她主动的靠近,甚至主动表白,却未想过有一天也有别人主动靠近她,对她表白。 他是喜欢她,喜欢的克制,喜欢的隐忍。可当听见已经开始有人递情书给她的时候,任思齐发现他要克制不住了,也不想隐忍下去了。嘴角不知觉的翘了翘,任思齐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他启唇:“格格巫。” “嗯?” “我给签的那个预备役男友合约呢?” 格雾心生警惕,立即把书包搂到怀里,恐怕他要抢回去一般,“你要干嘛?”他不会因为有人要追求她就把合约要回去吧。早知道就不跟他说情书的事了,格雾暗自懊恼。 任思齐却展开眉头笑了一声,轻声慢语的道:“我觉得那份合约有失公平,应该再加一些东西。” 格雾戒备的问:“加什么东西?” “自然是让合约公平合理的东西。”任思齐敲桌子的手指停下来,给她解惑,“你不觉得那份合约只是单方面的限制乙方有失公平吗?我觉得你列的那些条款,甲方与乙方都应该遵守才更加公平。”话音一落,他趁着她分神,一把便躲过了书包,轻而易举的翻出合约。 格雾想去夺回,却被任思齐的眼神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合约上删删改改,待他写好,将合约推到她面前,“签字吧。” 格雾皱着眉低头去看,合约已被改成“预备役恋爱合约”,内容也变成了“甲方承诺在乙方考入b大后对其进行追求,并与之建立恋爱关系。在甲乙双方未建立恋爱关系之前,甲方作为乙方的预备役男友,乙方作为甲方的预备役女友,均要准守以下条款……” 格雾看到“预备役女友”五个字的时候,唇角一翘再翘,立即拿笔签名,毫无犹豫。她捧着合约咧着嘴傻笑,真像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姑娘。 任思齐无奈的摇摇头,清了清嗓子摊开习题册,“开始做题了,把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都收起来,不然我就没收了。” 这么宝贝的东西,格雾怎么可能给他没收的机会,立即妥善收好。任思齐指着她做错了的大题,“这道题上周末我明明给你讲过,怎么还会错?你这个公式写的不对,应该是……” “你是不是吃醋了?”格雾突然问。 任思齐握着的笔,笔尖一顿,抬手在她头上用力的敲了一下,“认真听我讲题。” 格雾揉着头哼唧,侧头却发现他的耳根红红的,瞬时又笑了起来。这家伙,明明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 她凑到他耳边,低声低喃:“真希望明天就是高考。” 她的气息吹在他的耳朵上,任思齐这下不仅是耳根发红了,整个人都觉得热了起来。他板起脸掩饰尴尬,“明天就高考,你的成绩一本线都够不到。” 格雾只觉得被他从头到脚泼了好大一桶冷水,鼓起腮帮子吐出一口气,认命的拿起笔,道:“讲题吧,我认真听。”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在高二下学期开学时脱离了垃圾桶的位置,神奇的是这一次她与行知止的排名还是挨着的,俩人仍旧是同桌。就连班主任都调侃二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俩人对对方均是一脸鄙夷。 临近期末,班级的学习氛围再次被紧张感笼罩,满教室的咖啡香味,不用喝都有提神的功效。格雾从英语卷子中仰起头,揉了揉发酸的颈椎,看着空了的咖啡杯再次起身去冲。 行知止见她一动,立即把空杯递给她,头都不抬的道:“顺道帮我冲一杯,谢谢。” 格雾翻个大大的白眼,接过杯子的同时不忘吐槽他一句“懒鬼”。班级的饮水机没水了,她端着杯子走去水房,却不知张嘉楠紧随着她也进了水房。 “要喝咖啡吗?”格雾看见张嘉楠进来,礼貌的询问。 张嘉楠摇头,他抿着嘴,似乎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开口,“格雾,你和行知止是不是在谈恋爱……” 格雾险些把咖啡杯丢出去,她不敢置信的瞪着张嘉楠,“你跟我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和他谈恋爱。张嘉楠,你别胡乱造谣。” “我没有,是别人说的。”张嘉楠有些慌神。 班级里的确有人开她与行知止的玩笑,不过那也仅止于玩笑而已,大家都是一笑而过,当做紧张学习的一味调剂,不料竟真的有人相信。格雾很是无语,却也不愿被他误会,“我和行知止是绝对不可能的。在没考上大学之前,我是不会谈恋爱的。” “格雾,你想考哪所大学?” “b大。”格雾毫不犹豫的回答。 张嘉楠脸上闪过一丝光亮,他推了推眼镜,“我想考a大,这两所学校紧邻着,特别近。” 格雾故意忽视他语气中的刻意,笑着鼓励,“那你要努力了。” 张嘉楠用力点头,好似真的被鼓励到了一般。见他这样,格雾忽的笑了,因为她在张嘉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缩影。只不过,她的鼓励也只能是鼓励而已,而任思齐的鼓励最后真的会变成她的奖励。 如此一比,格雾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运。 这么幸运的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在格雾努力的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时候,丝毫不知自己的奖励此时正面对着煎熬。 任思齐盯着被他砸在地面上电脑,大脑异常的混乱,记忆像是侵略的军队在践踏,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极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不在去破坏。 电脑是熊壮壮的,当时他在看《安娜·卡列尼娜》的舞剧,播到安娜自杀那一段的时候,正要与陈一默讨论这段配乐的精彩之处,任思齐却突然变脸,猛地起身砸了他的电脑。 事发突然,宿舍里的人全部都傻了眼。 “对不起,电脑我会赔给你的。”任思齐说完,仓皇的走出宿舍,背影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熊壮壮一脸懵逼,“他这是发什么疯?” 陈一默和李智都呆愣愣的摇头,显然是还没从砸电脑的惊吓中缓过来。 熊壮壮蹲下身收拾电脑,眉头一皱,又问:“我觉得他情绪不太对劲,这么让他跑出去,不会出事吧?” “我去看看。”陈一默不放心的追出去。 李智也要追,转头看见挂在门上的电话,犹豫的站住脚。 他是不是该给童养媳报个信呢? —————————————————————————————————————————— 第四章 预备役申请转正(1) —————————————————————————————————————————— 第四章预备役申请转正(1) 李智放下电话,脑袋发懵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懵的是从未想过任思齐的母亲就是著名的青年舞蹈家,同时也明白了他为何会突然发疯。 再次重温噩梦,要是他的话,只怕熊壮壮打开舞剧时就已经疯了,根本忍不到噩梦来临的那一瞬。 熊壮壮沉默半响,把手里的电脑又一次丢在地上,“走,找他去。” 李智却把人拉住,“童养媳已经赶过来了,这种时候,他应该更愿意和童养媳在一起,我们就假装不知道吧。” 熊壮壮抬头看表,声调都变了,“你让童养媳过来的?你也不看看几点,童养媳要是出点什么事,任思齐才会真疯。” 李智才意识到现在是半夜,也是懊恼,“是她自己说要来的。” “那你也该拦着呀!”熊壮壮照着他后脑勺糊了一熊掌,抓起电话打给熊笑笑,“……能拦着她就拦着……拦不住?拦不住你就陪着她出来,别让她自己一个人。”放下电话,揪着李智往校门口跑。 俩人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格雾和熊笑笑。春寒料峭,这俩姑娘居然竟都只踩着拖鞋出来的。 没时间教育这俩熊孩子,熊壮壮赶紧联系陈一默,得知地址后带着俩人跑步前进。 许多年后,熊笑笑与格雾回忆这一晚的夜奔,说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红拂,且认定了红拂夜奔肯定是个夏天,要是也是这么冷的天的话,跑一半就得冻回去。 格雾只笑她不浪漫,心里却想:只要等她奔赴的那个人是任思齐,别说这么冷的天,刀山火海她也义无反顾。 不过那么让她义无反顾的人看见她的时候,可不是感动,而是愤怒。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起出租车事故?你才高二,就敢跳宿舍的窗户,跳学校的大门。你知不知道被发现这是要记大过的。”b大附近的宾馆里,格雾被迫站在墙角,眼里满是委屈却是丝毫不敢为自己辩解。 被连累的熊笑笑却忍不住了,“她还不是为了你,你干嘛这么骂人?” 别人家的妹妹任思齐懒得管,冷冰冰的一眼斜过去,熊壮壮且是把妹妹拉进卧室,门关的死死的。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俩,格雾立即认错,“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认错态度格外诚恳。 果然,听见认错,任思齐的态度立即缓和了,看着她脚上踩着的拖鞋,又是心疼又是自责,闷声去烧热水。 格雾偷偷的勾了勾唇角,低声撒娇,“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别让我罚站,太丢脸。” “你还知道丢脸?” “我这不是担心你急的吗?”她努努嘴,见他将热水杯放在茶几上,立即会意跑过去,盘腿缩在沙发上捧起水杯。 等她喝了半杯水,任思齐才再次开口,语气异常的认真。“格雾,任何人都不值得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这个保证格雾自己都不信。 任思齐拿她没办法,很是无奈的叹息,“你呀。” 格雾却是咧着嘴没心没肺的冲着他笑。 “傻子。”任思齐伸手揉着她乱糟糟的头发。 格雾借机抓住他的大手,将之贴在脸上,笑容收敛起来,满是心疼,“你才是傻子。”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没有比你再傻的人了。 掌心里细腻的触感让他为之触动,自从母亲过世后,父母这个词好似也随之埋葬了,他已经极力的去淡忘,可今天还是失控了。 看着他脸上渐渐浮现的痛苦之色,格雾忍不住半跪着抱住他的腰,叫出小时候的称呼,“小哥哥,你别忘了,你还有我陪着你。” “谁要你这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傻子陪。”他笑骂,声音却隐隐哽咽。 被嫌弃的格雾更紧的抱着他。因为她知道,此时的任思齐不需要安慰的话,他需要的只是有一个人抱着他,陪着他,让他知道在这世上他不是孤独的。 格雾和熊笑笑都是凌晨两点多才睡下的,俩人要是不想被老师发现夜不归寝,就得五点起床回学校,趁着早餐时间回寝室换校服,再去上课。只睡三个小时,哪有精神听课。最后四个人一商量,决定由熊壮壮一早打电话给班主任,谎称昨晚熊笑笑发热,与格雾连夜去了医院,请假一天。 好在她们俩平日表现好,班主任也没追究俩人是怎么离开宿舍的,很痛快的给了假。 第二天下午,任思齐和熊壮壮送俩人回学校。任思齐路上不停教育俩人再不许这样往外跑,要努力学习之列的话。 下车了,熊笑笑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格雾,莫名其妙的说:“我真为你的未来悲哀。”这哪是给自己找男朋友,这纯粹是又给自己找了个爹。不对,现在当爹的都没有任思齐这么老夫子般唠叨的。 格雾被她说的一头雾水。 另一边,熊壮壮也处于震惊状态,要知道任思齐在学校是以高冷出了名的,怎么碰上格雾,怎么就变成了唠唠叨叨的老头子?亏得格雾也有耐心听他唠叨。 他不禁感叹:这俩人,还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回去后,任思齐执意赔了熊壮壮一台新电脑,不仅电脑是新的,型号也是最新的。熊壮壮抱着新电脑直喊“赚了”。 李智更是开玩笑的捧起自己的电脑,大喊:“欢迎来砸”。 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着玩笑,砸电脑事件,就像是翻书一样翻了过去。 只是,在任思齐的心里这一页却永远都翻不过去。 暑假过后,格雾正式进入紧张的高三生活。任思齐也进入选择性的大三,就业还是考研,这一年就要决定下来。过年的时候,他已经与爷爷提过自己想要考研的事,任爷爷很是赞同。 这个决定,任思齐还没有告诉格雾,打算等她高考后再说,算是给她一个惊喜。 开学后,订下考研的人自然更加用心的学习,决定就业的学生则开始四处寻找实习机会。 课间,学生们都聚在一起讨论天音来学校签新人的事,言语里自然是充满期待的。 天音是一家很有名的音乐公司,每年都会吸纳音乐新人。对于学音乐的学生来说,能进天音已经是一个很高的起步了。不过天音一向只做流行音乐,任思齐并不感兴趣。 他低头收拾乐谱,罗教授走了过来,“任思齐,下课你留一下。”教室里的讨论声遽然静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任思齐身上,或是探究或是羡慕。 这位罗教授除了老师的身份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天音公司的股东。 “好的。” 教授一走,李智立即凑过来问:“让你留下干嘛?” “我怎么知道。” “会不会是天音要签人的事?” 任思齐摇头,下了课,待人走散,他才走到讲台前,“罗教授,您找我有事?” “我看了你近期的作曲作业,其中不乏精品。有没有兴趣加入天音?” 还真被李智猜中了,不过任思齐并无欢喜。“教授,我……” “我知道你喜欢古典乐,不过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罗教授将他修改过的几份作业还给任思齐,“公司的创作总监已经看过了你的作业,他对你的作品很满意,如果你愿意,他想将你和你的作品全部签下来,价格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罗教授,我还只是个大二的学生,恐怕会让您失望。” 罗教授自然听得出他的拒绝之意,不过他倒是真心喜欢这个学生,也不计较,劝道:“你再考虑考虑,也不用立即就回复我,你想好了,就来找我,天音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打开。” “谢谢您。”任思齐诚心诚意的道谢,不过他注定要辜负他这份欣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呼吁收藏,没有收藏文章的真爱们,记得帮二月收藏一下文章,用q|q号就可以直接登录123言情,点击【收藏此文章】就可以了。除了收藏文章外,还可以收藏三个章节,电脑点标题下方的【收藏此章节】,手机点文章最后,下面的【加入书签】,感谢大家,二月送初吻一枚。 新收藏的真爱,可以留言告诉二月,二月送一个小红包聊表心意。 第四章 预备役申请转正(2) —————————————————————————————————————————— 第四章预备役申请转正(2)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后,格雾终于走进了一中的金字塔顶端——一班。不过这份喜悦很快就被一班的垃圾桶给冲散了,她昂天长叹:“难道我就逃脱不了垃圾桶的命运吗?” 坐在她前排的行知止落井下石的道:“可惜张嘉楠没考进一班,没人与你换座了。” “行知止。”格雾恶狠狠的瞪着他。 行知止捂着嘴偷笑。 格雾气恼,“不用你笑话我,早晚有你哭的时候。”她随意的一句话,却不料一个月后一语成谶。 格雾与他一起去食堂吃饭,刚打完餐,就被两个打闹的男生撞翻了餐盘。行知止的餐盘掉在了地上,格雾的餐盘却是直接扣在了身上。今天正好有一道酱炒鸡蛋,衣服上沾着那怪异的颜色,真真的让人欲哭无泪。 格雾揪着衣襟哭丧着脸,那两个男生不仅没有道歉反而还笑了起来。她气呼呼的抬头,还未看清是谁这么恶劣,行知止已经一拳挥了上去。不待她反应过来,三个人已经打成了一团。 二对一,行知止被揍的很惨。 校医室里,格雾看着鼻青脸肿的行知止,第一次诚心诚意的夸他,“这次你还真像个爷们。” 行知止咧嘴一笑,却牵动唇角的伤,疼的他呲着牙直抽气,抽着抽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格雾傻眼了,“这么疼呀?我去帮你叫校医?” 行知止抬手摸眼泪,一边摇头一边哭,越哭越收不住,把格雾哭的彻底慌了,“行知止,你到底怎么?” 不问还好,这一问行知止竟是毫无顾忌的大哭起来,且一把抱住格雾,鼻涕眼泪都糊在了她校服上。 这下子,格雾也想哭了。 这件校服算是彻底报销了。 事后,格雾才知道,秦翡走了,不告而别,没有人知道她去哪儿了。 行知止的失恋直接导致格雾的高三生活更压抑了,除了每日高压的学习外,还要安慰和鼓励这位失恋后的抑郁少年。还好任思齐每晚都会与她通话十分钟,她靠着这每天十分钟的精神食粮,终于熬到了高考。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格雾也只考了全校第三十五名,没能完成前三十名的目标。这样一来,她便更加忐忑了。如果、万一她没考上b大……格雾猛地摇头,想都不敢想。 (*^__^*)晋╰(*°▽°*)╯江╰(*°▽°*)╯文╰(*°▽°*)╯学╰(*°▽°*)╯城(*^__^*) 高考的时候,她进考场的感觉就像是上战场的战士,要么赢要么死。 许是这份孤勇让她士气大增,竟是考的出奇顺利,顺利到比一向比她成绩好的熊笑笑还多了五分。 熊笑笑说她临场能力好,她却捧着脸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熊笑笑很不给面子的“呕”了一声,吐槽道:“人家行知止没有爱情的力量也一样考得好。” 说起这个,就连格雾都要称奇,行知止这家伙居然与她考了一模一样的分数。 分数出来后,就是报志愿了。 熊笑笑立志当“民工”,第一志愿报考了z大的建筑系,格雾的志愿可谓是孤注一掷,只填了b大医学部临床医学专业,二三志愿一片空白。 行知止似乎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连填志愿都提不起精神。恹恹的问格雾报了哪里,直接抄了她的代码,填完提交,动作利落的看傻了熊笑笑和格雾。 行知止倒是满不在乎的道:“反正分数一样,学医也挺好,我何必还浪费时间去选。” 格雾听见这个理由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安慰自己还好俩人分数一样,要是行知止比她高一分,他考上了自己没考上,她非拿菜刀剁了他不可。 等待录取的时候,一班和二班的班长组织了散伙饭,晚餐加通宵ktv,这群别人眼中的好孩子要彻底造一次反。 起初大家还克制,喝了酒之后,场面就乱了套。抱头痛哭的有之,一笑泯恩仇有之,自然也不乏有借酒消愁的。酒过三巡,张嘉楠踉踉跄跄的冲格雾走了过来。 “格雾,我敬你一杯。” “好。”格雾爽快的举杯,杯子放下的时候,她隐约看见张嘉楠眼角闪过泪花。“张嘉楠,你很优秀,祝你在f大找到一个可爱的女朋友。” “谢谢。”张嘉楠笑着回应,不过眼里的落寞怎么都遮掩不了。他的成绩并不理想,第一志愿报了f大,与b大一南一北,这一别可真就是遥遥无期了。“格雾,我能和你拥抱一下吗?” 格雾调皮的吐吐舌头,无情拒绝,“这个不行,因为我答应过某人,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都要留给他。” 原来,她已经有了那个他。“那,祝你幸福。” 看着张嘉楠落寞的背影,熊笑笑举杯感慨:“又一个伤心的男人。” 格雾与她碰碰杯,“还有谁呀,怎么就‘又’了?” 熊笑笑冲行知止努努嘴,格雾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已经把自己喝趴下了。 “好吧,敬伤心的男人们。”格雾仰头喝干杯里的酒。 她也是第一次喝酒,最后醉的七荤八素,却还知道给任思齐打电话,“刚才有人要抱我,我拒绝了,第一次拥抱必须留给你……咯……任思齐,你快来抱我,再不抱我,我就让别人抱我了……”话说半截,电话就断了。 任思齐又气又急,最后还是熊壮壮联系到了熊笑笑,问清了地址。他火急火燎的赶过去,格雾正半吊在熊笑笑身上唱千年等一回,那情景让人不忍直视。 格雾见他来了,毫不留恋的丢了熊笑笑飞扑到任思齐身上,像只八爪鱼似的缠着他,委委屈屈的说:“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接我?” 俩个人亲昵的姿态看呆了众人,片刻后起哄的声音轰然炸开。 任思齐架着格雾让她站好,“跟你同学打声招呼,我送你回家。” 格雾歪着脑袋想了想,咧嘴笑了笑,然后对着众人说:“我男朋友来接我回家了,再见了各位。”说完,转过头趴在任思齐的肩膀上,嘟囔句“到家了”便一动不动了。 任思齐头大如斗,不得不将她打横抱起,在一群人的起哄声中将人带走。 格雾醉成这样,回家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最便捷的办法就是去宾馆。任思齐在前台不怀好意的目光下,冷着脸开了间标准间。进了房便把人丢在床上,自己坐在另一张床上休息。 格雾摸到枕头自动自觉的钻到了被窝里,眼睛都没睁一下,看得任思齐真想把她拉起来打一顿屁股。 这丫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他气了半天,格雾却已经打起了小鼾,任思齐听着她的鼾声哭笑不得,只能明天再与她算账。 折腾这一通,任思齐也累了,洗完澡后直接关灯睡觉,却不知房间暗了的一瞬间,一双眼悄然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 格雾按捺住兴奋,静待任思齐入睡,等他睡熟,她才轻手捻脚的起了身,挪到他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唇角翘了又翘。 她扶着心口,做了两个深呼吸后,闭上眼噘着嘴巴向他靠了过去,心跳快的像是坐云霄飞车似的。就在她的唇要贴上他的时候,脑门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掌,硬是把她的头给推开了。 房间里的灯乍然亮起。 格雾尴尬了,“你没睡着啊?” 任思齐哼笑,“我睡着了还怎么收拾你。”话毕,翻身拦腰把人按在腿上,举手就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两下。 格雾彻底囧了,长这么大她这是第一次被人打屁股,而且还打的这么狠。 “喝酒、装醉,你这是长本事了。”任思齐是打定了主意让她长记性,接连又打了几下。 格雾开始还挣扎,见挣不开,索性不浪费力气,半是窘迫半是假装的呜呜咽咽哭起来。 见她真哭了,任思齐的心也软了,手一停,格雾立即搂住了他的腰,哽咽的抱怨:“要不是你那么老古板,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换了别人家的女朋友这么主动,做梦都会笑醒。也就是你,不主动就罢了,我主动还打人。” 倒成了他的错。任思齐真是拿她没办法,抽了纸巾给她擦脸,手却被她紧紧的抓住。格雾翻过身,头躺在他腿上,眼角挂着泪,仰着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那目光就像是打火石,瞬间就能点燃一个人的*。 “格雾,别玩火。”他低声警告,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暗哑。 —————————————————————————————————————————— 第四章 预备役申请转正(3) —————————————————————————————————————————— 第四章预备役申请转正(3) “格雾,别玩火。”他低声警告,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暗哑。 不过,这一声显然没起到警告的作用。格雾反而窃喜,跃跃欲试的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压低他的头。眼看胜利在望,身子却被猛地翻开,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再睁开眼人已被他压在身下。 格雾喜不自禁,“还真像书上写的。” “什么书上写的?”他蹙着眉问道。 她抿嘴不答,眼珠心虚的乱飘,摆明了是说自己看了杂七杂八的闲书。任思齐真是服了她了,强压住*,揪过被子把她裹成个蚕蛹。 格雾傻了眼,这怎么跟书上写的不一样了呢?他不是应该控制不住的亲下来,然后就……想到过激的画面,她的脸不受控的红了起来。脑门被重重的弹了一下,拉回她歪了的思绪。 “干嘛打我?” “以后不许看那些没营养的书。” 格雾不赞同的撇嘴反驳:“怎么就没营养了,我觉得挺有营养的。谈恋爱不就是要接吻、上床的吗?你不教我,还不许我看书自学?” 任思齐有种再把她拉起来打一顿的冲动,不过揍她之前,他得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翻身而起,沉着脸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卫生间就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格雾起初还噘着嘴在床上扭动,听见水声,眼睛一亮,捂着嘴偷笑起来。等任思齐出来,她红着脸低声说:“你想亲就亲呗,我又不是不给你亲,大冬天的洗冷水澡伤身。” 任思齐脑袋一嗡,这会儿连揍她都不想揍了,倒是想直接把这丫头顺窗户丢出去。他咬牙切齿的道:“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看那些没用的书,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一头倒在另一张床上,“啪”一声关了灯。 格雾哪里肯就这样罢休,从被子里鼓弄出来,跳到他床上往他被窝里钻,借酒装疯的闹着,“我要和你一起睡。”叫嚷间,手臂已经紧紧的缠住了他的胳膊。 任思齐真是被她闹怕了,也不赶她去另一张床了,只是一动不动的不理睬她,侧过身好似真的要睡了一般。 对于他的“无动于衷”,格雾满心气馁,唉声叹气过后,便也放弃了。手臂不舍得松开他的胳膊,便挪着身子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入睡,全然不知自己这样左蹭蹭右蹭蹭的行为对任思齐来说是什么样的折磨。 就在她终于找好姿势的一瞬,一个冲力迎面扑来,再一次被他压在身下。脑袋还在晕眩,唇已经被狠狠地攫住,舌尖霸道的闯进牙关,长驱直入。 肆无忌惮的吻好似要报复她刚刚的挑逗一般,毫无留情的攻城略地。而刚刚还叫嚣着的格雾,此刻已经毫无招架能力,唇齿间的酥麻让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虚弱无力,脑袋更似僵住了一般,根本无法思考。直到他微微发凉的手落在她的腰间,身体一颤,像是被火灼了一下。 呼吸越发的困难,她想要更多,期待却又有着对未知的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给了她喘息的机会。他的唇仍旧不舍的留在她的唇上,轻轻的浅啄了,隐忍又珍惜。 任思齐真想在这一刻就这么放纵下去,索性要个彻底,可看着她那全然信任的模样,终是不舍。 她值得更好的对待,而此时,还不是时候。 又啄了一下她的唇瓣,“这是提前预支给你的初吻,剩下的……等你到我身边再继续。”他的声音沙哑,却像是一种诱惑。 格雾面红耳赤,还想表达什么,却发现自己心跳快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晕乎乎的感叹:原来这就是初吻,真神奇。 任思齐侧身抱着她,格雾缓过神,抵着他胸口蹭了蹭,沙哑的声音立即响起,“再动就回你床上睡。”格雾立即不动了,老老实实的窝在他怀里。房间里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数着他的气息,她竟意外的很快就入睡了。 熟睡的格雾自然而然的向他怀里贴了贴,这细微的小动作,却是对他最大的考验。任思齐无声的叹了一声,手臂收紧,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脸上的表情既疼惜又无奈。 第二天一早,任思齐睁开眼就对上了格雾粉扑扑的小脸,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不知道已经盯了他多久了。 “早呀。”问候的同时,她的手很不老实的袭上了他的胸口。 任思齐翻身躲她,却没计算床的尺寸,直接翻到了床下,摔的好生狼狈。 格雾趴在床边没心没肺的大笑。 任思齐怕她发现自己的异样,落荒而逃般的进了卫生间。 他站在马桶前,很是愤懑的想:怎么感觉他与格雾的角色反了呢?这个不知羞的傻丫头。 (*^__^*)晋╰(*°▽°*)╯江╰(*°▽°*)╯文╰(*°▽°*)╯学╰(*°▽°*)╯城(*^__^*) 一个月后,格雾收到了b大的录取通知书。她兴奋的恨不得直接飞到任思齐面前,可惜任思齐此时却在飞往香港的飞机上。他以罗教授助教身份,陪同他到香港大学交流学习。 这份喜悦便只能靠信息传递了。 任思齐收到格雾录取通知书照片的彩信时候,刚上了来接他们的车。看见照片下面写着“预备役女友申请转正”的几个大字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任思齐在学校一向是严肃的模样,就连笑容都是礼貌得体,很有分寸。罗教授第一次见他这般孩子气,很是好奇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让他的得意门生也有“失态”的时候。 任思齐将手机递到罗教授面前,“我女朋友刚收到录取通知书。”脸上竟是难掩的得意,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罗教授很是意外,“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问完又想到他女朋友刚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岂不是才读完高中,更是惊讶的直瞪眼。 任思齐抿嘴笑了笑,眼里却是闪着光,回答道:“刚刚,刚刚交的。”说完,指尖飞快的按下键盘,屏幕上出现四个字——“批准转正”。 罗教授根本不知自己刚刚就见证了他这位得意门生交女朋友的过程。 而刚刚收到信息的格雾同学,此时正握着手机兴奋的乱跳,从这一刻开始,她的身份就是任思齐的女朋友了,再没有比这个更让她高兴的事了。 “b大我来了,任思齐我来了……”她控制不住的哇哇大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一点点她的兴奋。 待到任思齐回来,格雾也要开学了。报道前一日,她在电话里抱怨任思齐这个新任男友的不称职,直到他答应明天全程陪她报道才喜滋滋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格雾便提前去了b大,且是直奔艺术学院。 “同学,是新生吗?哪个系的?”不等格雾靠近接待处,一个男生已经迎了上来,满脸堆笑,殷勤的惹的后面的女学生们都笑出了声。男生也不害羞,好似早就习惯被大家这样调侃了一般,见格雾不出声,变本加厉的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徐绍奇,美术专业的。你叫什么,学什么专业的?” 不是说b大女多男少吗?怎么她两次报道日来,这里的男生都像是狼见到肉了似的?格雾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答。 “徐绍奇,你别把新学妹吓跑了。”一个高挑的女生走了过来,落落大方的对格雾笑了笑,“学妹你好,我是艺术学院接待新生的负责人舒馨,我来帮你办理报道手续。” “学姐,我不……”格雾刚要解释,徐绍奇打断了她。 “部长,不带您这么抢客的。我这起个大早,可算是接到一个洗干净脸能见人的。我不管,她归我负责。”说着话已经拉抢格雾手里的行李箱了,“学妹你放心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对了,刚才忘了说,本人单身,欢迎学妹来……” “徐绍奇,你欢迎学妹来什么?”自他身后响起一冷冰冰的声音。 格雾抬头看去,眼里漫出笑意。徐绍奇却是脊背发寒,立即规矩的站好,清清嗓子回答:“主席,我欢迎学妹加入艺术学院。” 舒馨很不配合的笑出声。 任思齐走过来横他一眼,自他手中接过格雾的行李,淡定的道:“她不是艺术学院的。” “啊?”不仅徐绍奇惊讶,舒馨也是一脸诧异。 格雾扬起笑,正式对他们打招呼,“学长学姐好,我叫格雾,医学院新生。” “学医的怎么跑这边了?学妹,你走错方向了。” 格雾不答他的话,只偏着头看任思齐。 舒馨试探性的问:“你是来找任学长的?”见她颔首,笑容更是亲切,“你是任学长的妹妹吧,长得真可爱。” 妹妹?格雾看着舒馨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再见她看任思齐的眼神,心下瞬时明了。眼睛再对上舒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天真无邪,“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妹妹?我们长得像吗?” 舒馨知道任思齐并无兄弟姐妹,只当她是亲戚家的妹妹。被她如此一问,到是仔细的看了看二人,虽说五官并无相似,可俩人某些神态竟真有几分相似之处,于是便点头道:“自然像的。” 格雾轻笑一声,随即满眼戏谑的看向任思齐,“学姐说我们长得像呢!” “是吗?”任思齐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道:“可能是夫妻相。” —————————————————————————————————————————— 第四章 预备役申请转正(4) —————————————————————————————————————————— 第四章预备役申请转正(4) 格雾走到医学部的时候,嘴角还是保持着高高扬起的弧度,只要一想到刚刚的情景,便是满心满眼的都是笑意。 任思齐的一句“可能是夫妻相”,简直就像深水鱼雷一般威力十足。 舒馨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徐绍奇更是夸张的大叫:“我特意申请接待新生,就是为了先下手为强,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任思齐却是丝毫不客气的又给他补了一刀,“你不是晚了一步,是晚了十几年。”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又一次惊呆了。任思齐就在一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异常淡定的走到她面前,“走吧,领你去报道。”说完,牵起她手转身就走。 格雾至今还沉浸在那一刻爆棚的幸福感中,却不知在她傻乐的时候,任思齐已经给她办好了报道手续,直到把她领进宿舍楼,她才回神。 格雾站在宿舍门口看着任思齐手脚麻利的帮她套被罩铺床单,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似的,不禁感叹道:“转正后的待遇真是不一样呀。” 任思齐拉平床单后,从椅子上跳下来,还像小时候那般揉着她的发顶。格雾却是直接扑到他怀里,踮着脚在他脸上“啵”了一下,脸上一副小耗子偷到了油的窃喜。 任思齐再一次感叹:这傻丫头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格雾的室友都是下午才来的,除了对床的于小鱼与她同班外,陈树果和毛彤彤两人都是解剖班的。格雾默默想了一下解剖班的课程,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暗下决定一定要和室友处好关系,不然很可能被肢解。 四个小姑娘相互认识后,很快的打成一片。 下午三点,格雾和于小鱼一起去公共教室开班会。进了教室才知道,基础医学院这届的招生,明显的性别失调,阳盛阴衰。 最夸张的就是格雾班,居然只有她和于小鱼这两个女生。格雾明显感觉到她们走过去的时候,班级里男生的眼睛都亮了,还真是极大的满足了虚荣心。 格雾拉着于小鱼直奔行知止而去,见他还是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使劲踢了踢他的腿,“能不能像个活人,就你这样,小心上解剖课的时候直接被抬上解剖台。” 行知止瞪她一眼,瞟了瞟众多关注的目光,眉头一蹙,“任学长知道你掉狼窝了吗?” 格雾眼睛一亮,竟满是期待问:“你说他吃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行知止垂眼,感觉自己又受到伤害了,他就不该提任思齐。 于小鱼见他们如此熟络,好奇的问:“你们认识?” “我们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是同校……”没等格雾说完,辅导员员就走了进来。 临床班的辅导员是今年留校的博士生,很是幽默风趣,进来就问:“咱班的两朵花来了吗?” 这一次,众人的目光是光明正大的落在了格雾和于小鱼身上。 辅导员对着她俩一笑,开口道:“我得感谢你们俩报考了临床医学专业,不然我们班就真成汉子班了。” 同学们都笑出了声,辅导员又问:“据说我们班还有俩名同学是同分考进来,是谁呀?举举手。” 格雾和行知止举起了手,其他人见他二人还坐在一处,纷纷赞叹他们有缘。 格雾笑道:“我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这一次又同分考进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说起来还真挺有缘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话音一落,班级里瞬时响起起哄声。就连辅导员都拿他们打趣,“你们这算是青梅竹马了。” 下面的起哄声更大了,就连于小鱼都是满眼八卦的看着他们。行知止恐其被人误会,连连摆手。格雾在一边道:“我们俩是青梅已有归属,竹马另有所爱。” 坐在格雾前座的男生回过头惊讶的问:“你有男朋友了?” 格雾笑眯眯的点头,那男生突然大叫:“我要与他公平竞争。”结果话音一落,教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格雾看见进来的人,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行知止却是“噗”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前座的男生,边笑边道:“你要公平竞争的人来了。” 此言一出,全班的目光都放在了门口。 任思齐是来送迎新晚会通知的,本来这种小事根本不用他这个艺术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出马,不过他左右也要来找格雾,便主动领了这个差事,却不料受到众人瞩目的待遇。 任思齐不明情况,一本正经的与辅导员说:“军训结束后的第一个星期五,学校将举行迎新晚会。校部要求每个系都要上报节目,下个星期三节目初审,具体要求都在这里。”他将通知递给辅导员。 辅导员接过通知单,却是笑呵呵的问:“认识我们班的新生吗?” 任思齐一愣,片刻点了点头。 “熟吗?”他又问。 任思齐彻底懵了,询问性的看向格雾,格雾却已经羞窘的掩面了。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低头抿了抿唇角掩饰笑意,才状若无恙的答道:“挺熟。” (*^__^*)晋╰(*°▽°*)╯江╰(*°▽°*)╯文╰(*°▽°*)╯学╰(*°▽°*)╯城(*^__^*) 军训一开始,格雾的精神头就彻底被晒蔫了。好不容易熬到了解散,又被临时组建的班干团队拉着商讨迎新晚会的节目。 格雾着急去找任思齐,直接把行知止给卖了。“让他唱歌,《茉莉花》唱的可好了。”她有调侃之意,笑眯眯的等行知止推却之言,却见他神色黯淡,瞬时想起秦翡学姐这茬,满心后悔。只是话说出去,便已经收不回来了。 行知止倒是没在意,早习惯她这样想说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了,牵了牵唇角,道:“行呀,你给我伴奏我就唱。”直接把她拖下了水。 大家一听两个人一个会弹琴,一个会唱歌,坐地拍板就订下了。 昨日要与任思齐公平竞争的那个男生,神通广大的即刻就借了一间音乐教室,专门给俩人练习。 格雾被赶鸭子上架的坐在钢琴前,咬牙切齿的骂行知止:“你诚心的吧,让我这半桶水去丢人现眼。” 行知止得意的挑眉,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格雾想到什么,嚯的站起来,极其严肃的警告:“你可千万别把我一人丢台子上跑了。” 行知止瞬时被自己口水一呛,背过身猛咳。 格雾笑弯了腰,笑够了才坐到琴凳上,双手搭在黑白琴键上,随意的敲了几个音,音符串联起来竟是小时候与任思齐合奏的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心里满满的怀念。 却不知,此时坐在礼堂的任思齐与她一般的敲着简单的旋律。 舒馨听见这熟悉的旋律,跟着音符就唱了起来,她的音色干净,唱的很是专业,只可惜没能打动弹奏的人。 一曲终了,徐绍奇第一个拍掌起哄,大叫着“专业,不如今年的迎新晚会就让主席和部长合作一个节目吧。” 任思齐沉着脸不说话,舒馨转过头斥了他一句:“你别想躲懒,赶紧让人都过来,开始排练。” “好咧。”徐绍奇坐地扯着嗓子把乐团的人都喊了过来。 这次的节目是舒馨设计的,便由她来安排人手,她将乐谱分发下去,介绍节目的安排,“节目的名字暂定为《提拉米苏》,故事的原形就是提拉米苏的传说。乐团出伴奏,徐绍奇做沙画表演,我来负责舞蹈。从今天开始,每天下午两点大家都到这里来练习,没问题吧?” 众人纷纷表示没有,舒馨转向任思齐,“我们之前已经排练过一小段,学长要不要先检查一下。” “好。”任思齐看着手中的乐谱,头都每抬的应了一声,然后走下台坐在了观众席上。 舒馨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转身示意大家准备。徐绍奇也坐在了观众席,这一段主要以舞蹈为主,无需他参与。舒馨做好准备姿势,给乐团信号,乐声便缓慢的响起了。 分别之音很是凄凉,舒馨舒展手臂,跟着音符舞动,期待着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喜欢的人看。 却不知,当乐声响的的那一瞬,任思齐的手便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眼里逐渐堆积起暴风般的情绪,直至再也压抑不住的爆发。 乐谱被狠狠摔在地上,“谁让你们演奏这一段的。”声音里的冷厉是在座的人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 —————————————————————————————————————————— 第四章 预备役申请转正(5) —————————————————————————————————————————— 第四章预备役申请转正(5)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徐绍奇看着突然发怒离去的任思齐,吓了好大一跳,一脸懵逼的发问。 其他人也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情况。 唯有僵在台上的舒馨紧紧的蹙起了眉头。这一段舞蹈她偷偷练了许多天,就为了能在他面前展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不甘心,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冲出礼堂的任思齐只觉得那旋律像是一团火一样烧着他的情绪,他狂奔起来,撞到了人也不曾停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那难以控制的情绪发泄出来。 等他发泄完,脱力的直接坐在地上。脑子乱蓬蓬的,心里却异常清晰的知道:他这样很不正常。 手机嗡嗡的震动,任思齐接起,格雾的声音自那端传来,像是一只小手轻轻的安抚着他。“格格巫,我想抱抱你。” 任思齐也有说情话的时候,格雾瞬间兴奋了,“在哪在哪,我立即扑过去。” 她的不矜持逗笑了他,“还是我去找你吧,你等着我就好。” 放下电话,任思齐做了一个深呼吸后从地上站起来,不想被人发现异常,他先转回宿舍换了衣服才骑着单车去找格雾。 格雾和行知止刚排练完节目,俩个人站在教学楼门口,均是一身迷彩服,脸蛋都被晒的红扑扑的样子,一看就是新生。 格雾看见任思齐,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险些把单车都扑倒了。任思齐一手扶着车,一手抱着她,笑着问:“要不要这么热情?” “不是你说想抱抱我吗?”格雾更紧的搂着他的腰,撒娇的在他胸口蹭呀蹭的,像只邀宠的小猫。 站在一旁的行知止狠狠叹口气,“我就不在这里被你们虐狗了,学长我先回去了。” “先别走。”任思齐推开怀里的小猫,叫住行知止,“一起吃饭吧。” “我不想吃狗粮。”行知止立即拒绝,恐其被挽留一般的逃走,叫都叫不回来。 任思齐无奈的道:“本想与他说一些秦翡的事,他怎么跑这么快。” 格雾很是幸灾乐祸,“让他跑吧,活该他得不到秦学姐的消息。”说完,眼珠一转又扑回他怀里,“不过你可以跟我说说,我转达也是一样的。” “不许欺负人家。”任思齐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走吧,带去吃饭去。” “我想吃肯德基。” “不行,油炸食品上火。” “麦当劳也行。” “肯德基与麦当劳有区别吗?” “当然有,肯德基的炸鸡块叫麦乐鸡,麦当劳的炸鸡块叫上校鸡块。” 为什么肯德基的鸡块叫麦乐鸡?麦当劳的叫上校鸡?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俩人争论一路,最后任思齐被格雾拉进了必胜客,美其名曰:披萨比炸鸡健康。 吃完饭,俩人放好单车,去未央湖散步消食。格雾牵着他的手不停的摇啊摇,脸上闪着兴奋的光亮,“我早就想这样牵着你手,光明正大的瞪那些窥视你的女人了。” “瞧你那点出息。”任思齐笑她。 格雾却突然垮下脸来,“可惜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可恨的年龄差。” 能把格雾逼念诗,可见是真惆怅。任思齐牵着她坐到湖边的排椅上,“就这么不愿意我毕业?” “嗯,我想和你一起上学。” “行,那我就不毕业了。” 格雾一愣,偏过头看他,见他一脸认真竟也猜不出这话的真假。 任思齐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决定读研,研究生毕业后读博,博士毕业后就申请留校。你觉得我以后当老师怎么样?” 格雾这回是一头扎在他怀里的,夏日的衣衫很薄,薄到一下子就被她眼泪浸湿了。“怎么还哭了?”任思齐有些慌。 格雾却是忍不住的直吸鼻子,在他胸口蹭干净了才抬起头,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这是喜极而泣。” 任思齐哭笑不得,一把将她抱住,恨不得把她搂到心口里。“以后你当医生,我当老师。老师有寒暑假,可以有更多时间照顾家里,你就踏踏实实的忙工作。不过,养家的重担就要放在你身上了,谁让医生的收入比老师多呢。” “嗯,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格雾说完,自己都笑了,心间满满的幸福感。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可是,现实往往是…… 可惜,没有如果; 可惜,没办法一直这样; 可惜,我一点都不好…… (*^__^*)晋╰(*°▽°*)╯江╰(*°▽°*)╯文╰(*°▽°*)╯学╰(*°▽°*)╯城(*^__^*) 当任思齐第三次控制不住情绪的砸了东西后,连陈一默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陈一默看着蹲在地上默默收拾碎片的任思齐,小心翼翼的建议。 这句话却让任思齐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般。 陈一默安慰他,“现在人哪个没有点情绪病,找个心理医生聊一聊,或者跟你家格格巫聊聊天, 她不就是学医的吗?” 任思齐摇头,颓败的叮嘱他,“别告诉别人,我会去找医生的。” 陈一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外面接到一张宣传单,跑回自己书架前翻了出来。“要不我陪你去这家诊所看看吧。” 一张心理诊所的宣传单递到任思齐面前,他看着传单久久才点点头。 陈一默找的这家心理诊所就在他驻唱的酒吧对面,还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诊所,实属难得。为了不耽误打工,俩人约了晚上九点去诊所看诊。 陈一默唱完就换了衣服陪任思齐向对面走去,诊所的大厅坐着几个没精打采的女孩子,女孩的衣着都是怪气怪气的,一看就像是附近打工的服务员。 “没想到这家诊所的病人还真不少。”陈一默道。 任思齐蹙着眉点点头,走到前台挂号。护士小姐倒是热情,二话不说就把他送进了诊室,让陈一默坐在那几个女孩那边等着。 任思齐看着诊室里空荡荡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医生很快就走了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色苍白,面带倦色,比他更像病人。 “你先躺下。”医生指了指摆在诊室中间的沙发。 任思齐依言躺下,医生搬了椅子坐在他身边,“别紧张,就把我当老朋友,随便聊聊就行。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情绪很暴躁,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会砸东西、奔跑……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绪。” “你这是躁郁症,还好你及时来看诊,不然时间长了就严重了。我给你开点药,控制不住情绪的服用就行。”医生说完就开了药单递给任思齐,“去找护士拿药吧。” 这就完事了?任思齐从椅子上坐起来,看着药单上凌乱的字体,满心怀疑。他正疑思这家诊所的靠谱性之时,诊室外竟响起了打斗声,以及陈一默的惊呼。 任思齐一个箭步冲出去,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及他作反应,警察便破门而入。 (*^__^*)晋╰(*°▽°*)╯江╰(*°▽°*)╯文╰(*°▽°*)╯学╰(*°▽°*)╯城(*^__^*) 录完口供后,值班的警察给任思齐和陈一默一人倒了一杯热水,俩人握着热水杯均是满心戚戚。 小警员看着俩人忍不住笑出声,“你说你们俩个b大的高材生,怎么会去这种披着狼皮的诊所看诊?” 陈一默委屈死了,“我们是接了传单去的,谁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心理诊所,是卖□□的。还好没吃他们的药,不然……”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我们盯这家诊所好久了,现在的毒品贩子,实在猖狂。”提起这个小警员便是气不打一处来,说的俩人更是满心后怕。 “化验结果没问题,你就别吓唬这俩孩子了。”一个老警员拿着他们的验血结果走了出来,看了看任思齐苍白的脸,无奈的笑了笑,劝慰道:“你就是学习生活压力过大,导致的情绪过激,别轻易就把情绪病按在自己身上,多运动少胡思乱想就好了。我们的警员做完高危案件后,也会有心理障碍,不过只要适当的调节,一点问题都没有。就算有问题,也要去正规的医院,这种路边的诊所,十个有九个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你们俩也算倒霉,碰上个最危险的。” 被这么一吓,谁还敢去诊所。任思齐只觉得要丢脸死了,他真是被自己的情绪病吓坏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干出这么蠢的事。 “你们俩个可以联系家人来接你们了,记住最近这段时间手机不可以关机,我们会随时叫你们回来协助调查的。” 还要叫人来接?陈一默与任思齐一对视,立即道:“我们自己走就行,不用人来接。” 老警员眉头皱了起来,“那可不行,虽然你们排出了吃药的嫌疑,但毕竟牵涉其中,必须得有人来担保你们。你们要是不联系人的话,我就联系你们老师。” “别别别,我们自己叫人。”要是被辅导员知道,他俩非成典型素材被辅导员讲的人尽皆知不可。陈一默扯了扯任思齐的衣角,“要不让李智和熊壮壮来?” “李智陪熊壮壮去z大看他妹妹去了。”z大到这里要七个小时的火车,根本赶不回来。 “那怎么办?”陈一默发愁的挠头。 任思齐咬着牙道:“我给格雾打电话。” —————————————————————————————————————————— 第五章 一心一意随阳之鸟(1) —————————————————————————————————————————— 第五章一心一意随阳之鸟(1) 格雾凌晨接到警局电话,第一反应便是诈骗集团,任思齐这么循规蹈矩的人与警局实在是不搭边。待她反复确认是任思齐后,整个人便是懵了的,熬到宿舍开门的时间,立即冲去了警局。 办好手续,三个人离开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格雾看着一脸窘迫的陈一默和任思齐,又好气又好笑。从小到大,任思齐似乎没有没犯过什么错,像今天这种失误,大概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了。 “你们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呵,让你家任思齐跟你说吧。”陈一默打了一个哈欠,“折腾一夜,真是熬不住了,我先回学校睡觉了。”说完,很没义气的跑了,独留下任思齐与格雾大眼瞪小眼。 俩人瞪着瞪着便笑了出来,可笑着笑着,格雾鼻子就酸了,她猛地扑过去,在他身上狠狠的锤了几下,“你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任思齐知道这次是吓到小丫头了,心里过意不去,耐着性子低声哄她,“我想看看医生就好了,谁知道……”他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太乌龙了。 不过如此一闹,心里那点压抑倒是散了许多,大概真的像那警员说的,他只是压力过大,想得太多了。“没事了,这回什么病都吓好了。” “病还能吓好?病要是一吓就好,还要医生干嘛?”格雾气鼓鼓的又捶他一下,“我不管,明天我陪你去正规医院看看。” “一定要去吗?”说实话,他现在对看医生已经有些打怵了。 “必须去。” 格雾这里完全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任思齐只好妥协,“好,听你的。” 第二天,俩人都请了假,一起去医院。任思齐独自与医生聊了一会儿,结果连片药都没给开就让他们走了。 “医生怎么说?”格雾担忧的问。 任思齐颇为无奈,“一听我准备考研,医生就笑了,说我是他这周看的第六个考研的学生。还说我这种想砸东西的根本不算事,另外五个中,两个失眠,两个想砸东西,还有一想打人的。” “这算不算考研综合症?” “算是吧。”任思齐苦笑的承认,见她憋着笑,重重的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失策啊失策,他竟也有被格雾这小丫头嘲笑的一天。他摇头失笑,心里却也松口气,或许真的是他想太多,只是最近压力大了些而已。 格雾笑够了,伸手吊在他脖子上,摇头晃脑的问:“要是我陪你学习,会不会减轻一些你的压力?” “你陪我?” 格雾点点头。 “确定?”他再次询问。 “确定。”格雾用力点点头。 任思齐搂着她腰将她抱起来,“确定了可不许后悔。”说完,不等她开口,便下了结论,“后悔也晚了。” 一周后,格雾终于明白什么叫后悔也晚了。 任思齐正处于考研的最后冲刺期,格雾却只是一个大一新生,俩人完全不是一个学习强度。被迫提高强度的格雾有种时光倒流回高三的感觉。 五点半的闹铃一响,她闭着眼从被窝里爬起来。 于小鱼睡眠浅,格雾从床下蹦下地,她就醒了,揉着眼睛调侃她:“陪读夫人要上岗去了?” 格雾帮她拉拉被,“你继续睡。”语气里满满的羡慕。 任思齐早就在自习室等她了,早餐给她准备好了。格雾咬着包子看他背考研词汇,满脸的纠结。说实话,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来自习室干嘛了,四级词汇已经滚瓜烂熟了,医学基础下学期的内容她也看完了,就连马哲、毛概她都背的差不多了。 不用等期末考试,她已经能确定这学期的奖学金非她莫属了。 吃完包子,格雾见任思齐已经深深的陷入题海之中,偷偷的掏出一本小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不过,她似乎太投入情节了,情不自禁的就笑出了声。 任思齐被她的笑声分散了注意力,一抬头就发现这小丫头居然跑自习室看小说来了。他伸手夺过她的书,看了看书名,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男神在隔壁》?你每天就看这些没营养的书?” 格雾不服气的把书夺过来,“怎么就没营养了,我觉得挺好看的,里面的女主角在追求男神的时候特主动,我就欣赏这样的女生。” “强词夺理。”任思齐也知道每天让她这么个大一学生如此强度的学习,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他抿唇笑了笑,柔声道:“以后下午陪我上自习就可以了,上午你要是没早课,就多睡一会儿。” 格雾立即撇了小说,搂住他的胳膊,努着嘴道:“我不看小说了,我也做考研英语,反正我们学医的必须要读研的。” “别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格雾真的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考研词汇大全,倒是有备而来。 任思齐满眼笑意,满满的一副看着自家娃有上进心的荣誉感,奖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头接着做题。只是等他做完一套题再抬头,格雾居然抱着那本《考研词汇大全》睡得流口水了。 他既无奈又好笑,心里还隐隐有些感动。 格雾总说他是她努力的目标,是她前进的动力。而她对于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那个为之奋斗的源泉呢! (*^__^*)晋╰(*°▽°*)╯江╰(*°▽°*)╯文╰(*°▽°*)╯学╰(*°▽°*)╯城(*^__^*) 一觉醒来,睁开眼一张纸巾就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的接过来,还没搞清状况,就听任思齐笑着道:“擦擦口水。” 格雾下意识的把纸巾贴在唇边,真是触到湿润,脑袋里瞬时清明几分,脸蛋立即窘迫的热了起来。啊……她居然睡着了,还流口水!格雾捂着脸,彻底的没脸见人了。 看着她恨不得扎到书桌里的样子,任思齐好笑的拍拍她的头,“刚才还给你照了一张照片,要不要看看。” 什么?格雾瞬间朝他扑去,急红了眼的嚷道:“手机给我,删掉,必须删掉。” 任思齐按住她的手,边笑边说:“逗你玩的,没照,不信你看。”真的把手机递给了她。 格雾确定没有她流口水的照片后,才伸手递还给他手机,却发现自己白嫩嫩的胳膊上画着两只大雁。 “你画的?”她伸着胳膊问。 任思齐点头,大手握着她的手腕,轻轻的摩挲着。 格雾看着胳膊上栩栩如生的大雁,忍不住感叹:“画的真好,任思齐你到底有什么事是做不好的,你这样真让人嫉妒。” 任思齐失笑,“你嫉妒?” “你是我的,我嫉妒什么。我是怕别人嫉妒,怕太多人来抢你。” 她努着嘴说话的样子,满脸的孩子气,看的他心痒痒的,终是忍不住将人揽在怀里。“放心,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这句话真是甜到了格雾心坎上,她靠在他脖颈间蹭了蹭,举着手又问:“为什么画大雁。” “自己想。” 格雾皱巴着小脸,这要她怎么想? 任思齐却是笑了起来,不过任她怎么逼问都不肯说原因。 格雾一气之下,冲到图书馆借了许多关于“大雁”的书籍。这回倒是找到了事做,任思齐做题,她研究“大雁”,只是一天都没研究出什么门道。 晚上回了宿舍,格雾还在用手机百度大雁的百科。 “大雁又称野鹅,天鹅类,大型候鸟,属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格雾顿了顿,难道说我是保护动物?不对。她自我否定后,又接着看。 看到“大雁热情十足,能给同伴鼓舞,用叫声鼓励飞行的同伴”的时候,眼睛一亮。心想:这两只大雁肯定是比喻他们俩相互打气的一路走来。 想通后,格雾忍不住举着胳膊给于小鱼显摆,“我家思齐哥哥给我画的。” 于小鱼看了一眼,轻轻一叹:“浪漫的男人都已经名花有主了。” 任思齐浪漫吗?格雾倒是不觉得。“我家思齐哥哥其实就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一点都浪漫。” “都给你画随阳之鸟了,还不浪漫?”于小鱼撇嘴嫌弃格雾的不知足。 格雾却是一头雾水的问:“什么是随阳之鸟?” 于小鱼戳了戳她的胳膊,“大雁啊!古代嫁娶,以雁为礼。俗语称一心一意,随阳之鸟。” “这大雁不是给同伴鼓舞的意思?” 于小鱼翻着白眼倒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嚎叫:“老天了,为什么你要给木头疙瘩陪这么浪漫的男人,却不肯给我这种文艺青年配一个……” 格雾却不管她的哀怨,直接跳到她床上,把人强拉起来问:“你说这大雁是嫁娶之礼,那我思齐哥哥给我画大雁,是不是要跟我求婚的意思?” 于小鱼猛地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咳嗽半响才抬手在她额上一拍,冲头给她一盆冷水。“孩子,你想太多了,赶紧洗洗睡吧。” “洗?”格雾捂着胳膊,一副谁敢把我大雁洗掉我跟谁拼命的架势。 于小鱼彻底对她无语了,一脚把她踢回自己床上,“你个不洗漱脏鬼,不许上我的床。” —————————————————————————————————————————— 第五章 一心一意随阳之鸟(2) —————————————————————————————————————————— 第五章一心一意随阳之鸟(2) 星期五的晚上,“迎新晚会”正式举办。 格雾和行知止的节目,是终审的时候被刷掉的。格雾和行知止倒是无所谓,她一个一登台就胆怯的再配上行知止那个有临阵逃脱前科的,真要是选上了,才让人发愁。 不过,于小鱼倒是比他们还遗憾,坐在观众席上听着政法学院的独唱一个劲挑剔,“唱的真一般,没有行知止唱的好,声音也没他的干净。格格巫,你和行知止的节目要是选上了,肯定比他受欢迎。” 格雾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张口闭口行知止,从开演到现在,“行知止”这三个字快长在于小鱼的嘴上了。 这小妞有问题? 格雾刚想审审她,艺术学院的节目就上场了。 还别说,徐绍奇的沙画画的还真不错。场下人都安静的听着音乐和美术一起讲述的故事,到了故事的□□,台上的灯光暗了下去,再亮起,大屏幕的沙画已经不再变化,舒馨开始翩然起舞。 只是那熟悉的背景音乐让格雾表情一僵,她立即站起身向前眺望,任思齐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他去哪了? 格雾立即慌了神,起身就跑了出去。 而此时,舞台上的舒馨也将目光落在了那空空的位置上,舒展的身体顿了一下,错过一拍的节奏才再次舞动起来。 格雾追到礼堂的大门口,才看见任思齐的身影。天色已暗,那瑟瑟的背影让人看得心疼。格雾毫无顾忌的冲上前抱住他,只希望他别沉浸在那段噩梦里。 舒馨起舞的背景音乐正是牧青蓝成名作《安娜》中的一段,儿时的她曾听任思齐亲自演奏过无数次,只是牧青蓝死后,关于她的一切便被尘封了。而任思齐的每一次失控,都是这一段音乐引发的。 那是他的噩梦,可又何尝不是她的。 “任思齐,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任思齐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关切,抬手覆上她搂在他腰间的小手上,轻轻的摩挲,“别担心,我很好。” 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转过身帮她拉好围巾,两个人双眸相对,眸子里都映着对方的影子,慌乱的心渐渐安稳下来。他牵起唇角,“礼堂太闷,我出来透透气。” “还回去吗?” “不回去了。”任思齐拉住她的手,“你也别回去了。” “那我们去哪儿?”格雾也笑起来,眼里多了分期待。不过,这分期待很快就被任思齐破坏了。 “自习室。” 听见这三个字,格雾的笑脸瞬间垮了。别人谈恋爱是听风赏月数星星,她和任思齐谈恋爱是学习学习努力学习。 看出格雾脸上的不情愿,任思齐故意道:“不想去?” “想,谁说不想的。”格雾抱着他胳膊半个人都吊在他身上,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学习就学习吧。 任思齐如何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低头间发现上次画在她胳膊上的大雁居然还在,“你不会是一周都没洗澡吧?” 格雾理所当然的点头,还问:“你说我去把这对大雁纹个身怎么样?”话一出口,额头上就被狠狠敲了一下。 “你敢?”任思齐恶狠狠的道,说完,抓着她去洗胳膊。 格雾自然是不愿意洗的,最后任思齐答应在笔记本上再给她画一对大雁,才把她哄了去洗。 自此,格雾便拿着那本画了大雁的笔记本当宝贝似的供着。 这事被任思齐寝室的人知道后,均是啧啧感叹任思齐捡到了宝。“还是从小养大的好,你给她画只大雁她都当宝。我们这后天培养的买金子、银子都换不来个笑脸。”李智刚谈了一个女朋友,每天掏空心思的送礼物,女朋友还是懒得理他,他也算是深有所感。 熊壮壮吐槽:“别拿你那个拜金女与格格巫比,人家格格巫和任思齐是有情饮水饱,你和你那位简直是银货两讫,亲一下都得要礼物。” 李智涨红脸辩驳,“那是我主动送的,纪念我们的初吻。” “初吻得要一条金项链,初夜是不是也要一箱子金条啊?不过,你倒是初夜,人家就未必了。” “熊壮壮,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李智怒了。 熊壮壮倒是满不在乎,端起脸盆边往卫生间走边说,“李智,我把你当哥们才说这话,就那女的,你趁早分,根本不是过日子的人。找女朋友还得找格格巫这样的。”说完,直接带上了门,也不管李智在外面如何叫嚣。 陈一默和任思齐看着他们,均是无奈的摇头,对于李智那个拜金女友,他们也是无话可说。初吻纪念日、牵手纪念日、恋爱十天纪念日、恋爱一个月纪念日……李智和她谈了三个月的恋爱,大学打工的那些家底快被掏空了。偏偏李智像是着了魔似的,人家要什么,他就给买什么。 与他的慷慨一比,任思齐还真是吝啬,说起来他还没送过格雾什么像样的礼物呢。那个小丫头喜欢什么呢?除了吃之外,他还真没发现她特别喜欢什么。 任思齐正琢磨着,李智凑了过来。“周末有时间吗?” “干嘛?” “我和琳琳周末去吃西餐,你带着格格巫一起去呗。我们来个四人约会,也让我家琳琳也像你家格格巫学习学习勤俭持家,省得那只熊总说我家琳琳是拜金女。” “你确定你家琳琳能学会?”去西餐厅学勤俭持家,亏李智想得出来。 “你什么意思?去不去,一句话。” “去。我请客总行了吧。” “够哥们义气。”李智笑嘻嘻回到床上给女朋友打电话。 任思齐叹口气,想到那小丫头知道不用去上自习可以吃西餐的高兴样,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熊壮壮洗漱完出来,得知任思齐周末请客,说什么也要去。 李智叫嚣:“你有女朋友吗?我们这是约会,要有伴侣的。” “我怎么就不能有女朋友,正好给你看看我女朋友,闪瞎你的狗眼。” “切,别到时候带不来人就丢脸了。” “走着瞧,周末见。” 如此一来,周末的四人约会就变成了六人约会。 不管是几人约会,听见“约会”两个字,格雾就已经兴奋的不得了了,知道熊大、熊二都带女友,她一头就扎进了衣柜里,说什么也不能给任思齐丢人。 周末,任思齐在楼下等她,见她像只小鸟似的飞出来,唇角立即就勾了起来。人飞到他怀里,他又忍不住责备,“一天到晚蹦蹦跳跳的,就没有一点稳重的样子。” 格雾立即顶嘴,“你够稳重就足够了,我们俩都稳重的话,以后成家,家里可真就是死气沉沉了。” “就你有理。”他拍拍她的头。 “我本身就有理。”格雾说完,还蹦起来亲他一下,口水都蹭到了任思齐的脸上。 任思齐无奈的擦着脸上的口水,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西餐厅是格雾选的,之前她父母带她来用过餐,味道很是不错。只是等她看到餐牌,小嘴就撅了起来,偏头低声与任思齐说:“我们换一家餐厅吧,这里好贵。” 任思齐倒是无所谓,“放心,一顿饭我还是请的起的。” 这里的消费可不是一个学生的生活费能承担的,见他说的如此轻松,格雾蹙着眉问他:“我听熊大说你的作曲费比他们都高,看来这两年你没少卖曲子,你到底攒了多少私房钱?” “也不多,够在学校附近买个小房子了。” 格雾惊讶的瞪圆了眼,虽说他们学校不像市中心的房价那么高,可也不是说买就能买的。不等她追问,李智已经领着女朋友进了餐厅。 “房子的事以后再说。”任思齐牵着她的手站起身,等李智与女朋友走近,俩人却同时蹙了蹙眉头。 这香水味也呛了。 “这是我女朋友蔡琳琳。”李智很是得意的介绍,显然对自己女友很满意。“琳琳,这是我们宿舍的大神任思齐,那是他家的童养媳格雾,医学部的小学妹。” “你们好。”蔡琳琳笑眯眯的打招呼,声音能嗲出水来,“任学长,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呐,你是我们学院好多女生的男神哦。” 不等任思齐接话,格雾已经打了一个哆嗦,抬手叫服务生,“麻烦你将冷气关小点,有点冷。” 蔡琳琳一听这话脸就沉了下来,任思齐却当真一般的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体贴的让你嫉妒。 李智见气氛不对,立即打圆场的问:“那只熊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带不来女朋友不敢来了吧。” 正说着,熊壮壮就推门走进了餐厅,当众人看清他带来的女朋友后,无一不惊讶的瞪圆了眼。 怎么会是她? —————————————————————————————————————————— 第五章 一心一意随阳之鸟(3) —————————————————————————————————————————— 第五章一心一意随阳之鸟(3) 熊壮壮略黑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高壮的小伙子竟是难得的羞涩之态,“舒馨,你应该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说完,憨憨的挠挠头,还真像一只大笨熊。 舒馨并无羞涩之态,落落大方的与人打招呼。她是艺术学院出了名的美人,原本就眉目清秀,今日特意打扮过,真可谓一颦一笑都透着风情,比之格雾的孩子气多了分从容,比之矫揉造作的蔡琳琳多了分大气。从容貌气质而言,舒馨倒是把两个人都比了下去。 格雾倒是不在乎,心里反而窃喜,舒馨与熊壮壮在一起,就不会惦记任思齐了,这是好事,对舒馨笑的越加可亲。 只是几人都没注意到蔡琳琳的别扭。 点餐的时候,蔡琳琳餐单都没翻就说要一份龙虾。任思齐自然不会说话,格雾眉头蹙了蹙。李智也觉得蔡琳琳这菜点的不合适,便低声与她说:“这里的龙虾都是宰人的,他家的牛排特别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尝。” “那你点牛排好了,我尝你的就行了。” 这话说完,连舒馨都抬起了头,淡淡的扫了眼蔡琳琳,将点餐的服务生叫到身边,“我也要一份烤龙虾。麻烦结账的时候帮我们把账单aa制,谢谢。”放下餐单,她便笑着道:“这家餐厅的龙虾是每天从澳洲空运过来的,非常新鲜,虽然价格高一点,但是很值得尝一尝。任学长,这一餐我们aa,你要是实在想请客的话,等你考完研,再请大餐吧。” “也好。”任思齐答应下来,转头问格雾要不要也点一份龙虾,格雾笑着点头,拉着他说“还要一份冰激凌”的时候,听见蔡琳琳讽刺哼了哼。 几个人都装作没听见,蔡琳琳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不妥,垂着眼不说话。直到餐品上桌,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任思齐体贴的将牛排切好分给格雾,格雾早就习惯被他如此照顾,开开心心的品尝食物。熊壮壮与舒馨俩个人不似他们亲密,但也能看出熊壮壮的体贴,时而帮她拿纸巾、倒饮料,倒是殷勤的很。唯有李智和蔡琳琳那一对,犹如憋着劲一般的,蔡琳琳不小心掉了餐刀。她不觉自己失礼,还一个劲怪罪李智。 熊壮壮压着气想骂人,好在舒馨坐在他身边,帮他压着火气。 好好的一顿饭,倒是被她一个人弄的大家都有些倒胃口了。 结账的时候,舒馨第一个给自己买单,熊壮壮也没说什么。格雾一看,也掏出钱包交了自己那份钱,任思齐也配合的只交自己的钱。轮到李智和蔡琳琳,蔡琳琳却丝毫没有掏钱的意思。李智摸出钱包,抽了一张信用卡给服务生,“我们俩的一起结。” 片刻,服务生就送回了信用卡,抱歉的道:“先生,您的卡余额不足,能否换一张卡或者用现金结账。” “不足?”李智一脸尴尬,“怎么会不足呢?你再试一次。” 服务员迟疑的接过卡,却是站着不动。 熊壮壮笑了一声,故意道:“是不是买金项链的时候都刷光了。琳琳带没带卡,带了的话,你先结了,回头让李智再补给你。” 这一提金项链真像是踩了蔡琳琳的尾巴,她猛地站起身,满面怒容,“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先结一下账。” “我结?我凭什么结账?说好的要请客,结果又不请了。请不起就别装,也不嫌丢人。” 格雾立即不高兴了,挑着眉问她:“谁丢人?丢谁的人?你是觉得我们不请客丢人,还是aa制丢人?”格雾一向都是笑嘻嘻的样子,这么一发火,气势还真有些吓人。 “琳琳说我呢,误会,都是误会。”李智笑呵呵的打岔,蔡琳琳却是根本不领情,甩开他的手就走人了。 “琳琳。”李智起身要追,却被熊壮壮一把拉住。 “听哥们一句劝,就这么拉倒吧,这种女人你还追什么呀。” 李智甩开熊壮壮的手,毫不领情的丢下句“老子乐意”就追了出去。 这顿饭还真是不欢而散。 服务员站在桌边傻了眼,举着账单问:“那两位的账单谁结?” “这俩人不会是故意逃单吧。”熊壮壮懊恼的一拍脑门,舒馨和格雾都笑了。 任思齐无奈的摇摇头,掏出钱包说:“我结。” (*^__^*)晋╰(*°▽°*)╯江╰(*°▽°*)╯文╰(*°▽°*)╯学╰(*°▽°*)╯城(*^__^*) 离开餐厅后,熊壮壮和舒馨去看电影,便与他们分开了。看着熊壮壮牵着舒馨手的背影,格雾笑的格外开心。 “笑什么?” “少了一个情敌。”格雾倒是毫无遮掩的得意,等她笑够了,立即缠着任思齐问房子的事。 结果任思齐直接把她领去了学校附近新开盘的小区。看楼的人并不多,俩人一看就是学生的样子,售楼小姐也不搭理二人。任思齐倒是熟门熟路,也不用人领,直接带她进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样板间。 “这个格局怎么样?” 格雾傻了眼,“任思齐,你不会真的要买房子吧?” 任思齐抿唇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她,指着卧室说:“这个小区有两栋小户型公寓,都是精修好的,就是家具质量稍微差了一点。小区开盘的时候,我就交了两万订金,这两万订金买房的时候可以抵五万。” 说着话,牵着她找了一位售楼的工作人员。“麻烦问一下,b座9楼2室卖出去了吗?” “稍等,我帮你查一下。”她起身去查,“还没有。” “我们想看一下房子。” “可以。”工作人员取了钥匙便带着俩人去了b座,结果b座的电梯正在维修,那人觉得他俩根本没有买房的实力,也懒得招呼,便直接把钥匙给了他们,说自己在楼下等。 任思齐倒是不在意,拿了钥匙带着格雾就爬上了九楼。 虽然开发商打着精装修的噱头,其实也就勉强称得上是个简装罢了。不过原木色的地板配着原木色的家具,看上去倒也干净利索。 房子的空间不大,客厅只能放下一个两人位的沙发,卧室里摆着床和一个三开门的立柜,床头柜也只能塞下一个,空间着实有限。 “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任思齐问她。 格雾有些发懵,又问一遍,“你不会真的要买吧?” “不然我带你来看什么。”他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发,“我现在只能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等以后有条件了再给你换大的。” “任思齐,你别跟我开玩笑。”不管是多大的房子,这可是房子呀!不是一本书,一个电脑,说买了就买了的。 看着她满眼的不敢置信,任思齐又问:“你只说喜欢不喜欢就行了。” “喜欢……” “那就行了。”任思齐直接截了她的话头,拉着就下了楼,找到那个售楼的工作人员说:“这房子我要了,交全款,带我们去办手续吧。” 这回不仅格雾懵,工作人员也懵了。 直到任思齐刷完卡,格雾才缓过劲,“这就买了?” “身份证给我。” “要身份证干嘛?” “填名字。”他直接从她的小包包里掏出身份证,连同自己的一起递给工作人员,毫不犹豫的说:“房子写我们俩个人的名字。” 等任思齐把三联单递给格雾的时候,格雾仍旧觉得这不是真的。她眨巴着眼与任思齐说:“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你看过赵本山的那个小品吗?就是去饭店吃饭,开酒那个。服务员问他开吗?他说开,服务员就开了酒,然后他说开开开玩笑。我现在深切的体会了赵大叔的心理。” “你和他可不一样,赵大叔是没钱结账,可你这个是结完账的。所以,酒你放心喝,房子也可以放心住。” 格雾还是觉得不真实,前后不过半小时,她就成了有房一族了?在说他们都住在学校的宿舍,买房子干嘛?难道是……格雾眼睛一亮,耳朵却渐渐红了起来,她垂着头扭捏着说:“你想就直说……哎呦,其实不用买房子的,租房子或者去宾馆也挺方便的。” 任思齐真是败给这丫头,伸手在她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格雾小朋友,你可不可以不要想那么多不健康的东西。客厅的沙发是沙发床,如果你来住的话,就睡沙发。”说完,又补充一句:“想进卧室,本科毕业后吧。” —————————————————————————————————————————— 第五章 一心一意随阳之鸟(4) —————————————————————————————————————————— 第五章一心一意随阳之鸟(4) 什么叫想进卧室本科毕业后? 格雾哼笑一声,“你怎么不说想进卧室结婚以后呢?” “也不是不可以。”任思齐一副值得考虑的样子,气煞了她。气鼓鼓的跟着任思齐又回到房子,两次回到同一个地方,心境却大不相同。上一次是参观,就像逛商场一样。这一次却是看自己的所有物。 格雾觉得这房间里最碍眼的就是那张沙发床。 “我觉得客厅应该放一张大书桌,可以让我们俩个人一起学习用。墙壁打成书柜,要那种内嵌式的,然后放一个小梯子,这样就不怕够不到上面书了。”她指手画脚的设计着这个小小的空间,那神采还真像个刚买了新房的小妻子。 任思齐看着她便觉得心里发暖,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宠溺的道:“你想怎么设计就怎么设计,我都依你。” “那一会儿我们就把沙发丢出去。”她说完,小脸就扎到他胸口一个劲的蹭,像一只争宠的小猫。 任思齐拿她真是没办法,哭笑不得问:“你就不能矜持一点?” 格雾却似炸毛一样的仰起头,撇着嘴道:“遇见矜持过头的你,我要是再矜持的话,我们可真要回到□□时代了,牵手前先念一段□□语录吗?” “哎呦,你还知道□□语录?” “我也是有文化的人好不好。”格雾眉眼一挑,举着拳头道:“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拳头落在他肩膀上,便成了藤蔓一般缠住了他,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这里只是万里的第一步。”又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的唇贴在他的唇上,唇角微勾,声音呢喃:“任思齐,我要反抗你的压迫。”说罢,便轻轻的含住他的唇瓣,媚眼如丝,就是定力再好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诱惑。 不过,最终俩人也没能进到卧室。 熊壮壮的电话打断了他们的好事。李智喝醉了,闹的人仰马翻,嚷着要见他。眼看就要毕业了,他可不希望李智这时候闹出什么事,最后落得毕业证拿不到,只好带着格雾匆忙的回了学校。 俩个人赶回去的时候,李智已经被熊壮壮泼了一身的冷水,人也清醒了,很是颓废的堆坐在花坛边。 任思齐蹲到他面前,问:“出了什么事?” “琳琳要和我分手。”他抬了抬头,勉强的牵了牵唇角,眼眶却红了。 “就那种女人,分手就分手,哪里值得你这样要死要活?”熊壮壮恨铁不成钢的怒骂。 李智却是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一边哭一边吼:“你们都不了解她,凭什么这么评价她。她是虚荣,是爱钱,可那都是因为她穷怕了。” “你们知道她是怎么考到b大的吗?每天翻一座山去上学,冬天冻的手生疮,夏天被蚊子咬的浑身都是包。来了这里,她不想被人瞧不起,一天打两份工,期末还照样拿奖学金。”李智在脸上糊了一把,把话说出来,情绪也稳定了许多。“今天是她第一次去西餐厅,可我连为她买单都买不起。我怎么这么没用,我怎么这么没用……”他含糊的嘟囔着,人又坐到了地上,一副醉态。 任思齐拍了拍李智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架起他把他送进了宿舍。 熊壮壮突然问:“是不是我错了?” 格雾摇头,不知是在说不是还是不知道。 任思齐安置好李智便下楼送格雾回宿舍,俩人走在路上,自然的聊起了李智和蔡琳琳。 任思齐问她看法,格雾想了想才说:“蔡琳琳的确可怜,可她的可怜我只能表示同情,却不会为她买单。每个人都应该学会为自己买单才能获得成功和幸福。” 这一番话倒是让任思齐对她另眼相看,他第一次对她说:“你长大了。” 格雾一听,立即笑眯眯的扑倒他怀里,“人家早就长大了,回到一百年前,我这岁数都是好几孩子的妈了。” 得,还是那个傻丫头,根本没长大。 (*^__^*)晋╰(*°▽°*)╯江╰(*°▽°*)╯文╰(*°▽°*)╯学╰(*°▽°*)╯城(*^__^*) 房子正式进户的时候,已经到了期末,俩人都无暇去收拾。 格雾倒还好,陪着任思齐用考研的精神应付期末考试可谓是轻松加愉快,完全没压力。 等她考完,就轮到了任思齐。 格雾这个称职的陪考夫人自然要陪着他去考场的,站在考场外,她比任思齐还紧张,大冬天的竟然直冒汗,“我真恨不得替你去考。” 任思齐笑了,“你替我去考的话,别说本校研究生,基本线都达不到。”这话真是气的格雾牙痒痒的。 她呲着白牙在他嘴唇上咬一口,就让任思齐带着牙印进了考场。 一连两日,格雾在场外全天护航,最后一科考完,看见任思齐面带笑容的出了考场,她比他还像考生一样的狠狠松口气。等人走近,不等她张口,就被圈进怀里,冻的红红的耳朵被他温暖的大手护住,只听他带着宠溺的语调不满的训她:“怎么不戴帽子,冻伤了有你哭的。” 戴了帽子怎么让他用手给她捂耳朵呢。格雾抿着嘴笑,在他胸口蹭呀蹭的也不答话。 任思齐拿她没办法,打了车领她回学校。结果俩人一进校门,就碰上了告白现场。 男女主人公应该都是大四的学生。雪地上用仿真花摆了一个大大的心形,旁边的围观群众人手一根蜡烛,还有举着摄像机录影的。男生举着鲜花跪在心形中间,正握着女生的手说着告白的话,女生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 格雾羡慕的直哼哼,转过头就戳任思齐,哼哼唧唧的抱怨:“你都没送过我花。” “你也没告白过。” “更别说这么浪漫的告白了。” “当你女朋友,转正还得我自己开口。” 她一脸怨念的看着任思齐,一句接着一句,把任思齐说的都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了。 “以后一次性补给你。” 格雾眼睛一亮,“什么时候?” 任思齐沉思,想说求婚的时候,不过自己都觉得那可能有点远。正不知如何答她,小丫头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你拿到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就用告白庆祝怎么样?嗯,就这么定了。”格雾自说自话,“你这几天好好想怎么告白,他们那种摆心形点蜡烛的就不要了,太俗。你得想点有新意的。” 格雾一路念念叨叨,直到进宿舍前还嘱咐他回去好好想。 任思齐目送她进门,摇着头失笑,心下却觉得他的格格巫真是可爱极了。而他似乎真的欠了她一个告白。不过,这个告白可能不会有任何的仪式,因为他想用余生去告诉她,他很爱她。 他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却不知,自此之后的许多年里,他会有多后悔没能给她一个充满仪式感的告白,至少他们可以用余生去回忆那一刻的喜悦,那一刻的幸福。 寒假期间,格雾和任思齐就成了牛郎织女,想要相会一下,还得动用行知止这个“鹊桥”。每次行知止去格家接格雾,格母对他的热情程度真真的让他有些怕了。 出了门他便与格雾道:“我怎么觉得你妈看我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似的。” 格雾笑着道:“放心,我妈是我妈,我是我。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希望成为格雾的男人,充其量就是一哥们。” 行知止嗤之以鼻,“当你男人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可不想那么倒霉。” “呦,居然敢这么说我!本身还想慰劳一下你这个‘鹊桥’,给你一点秦学姐的消息……哎呦呦,行知止你给我松手。”格雾甩开行知止掐着她手腕的手,气呼呼的皱着眉,“你要杀人呀。” “你快说有什么消息。”行知止真是急了。 格雾扭着手腕,虽不情愿,却也不敢再卖关子,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法文杂志。杂志的封面是一副油画作品,画的是一个女人的裸背,女人盘着古典的发髻未着片缕的跪坐在榻上,她只露了一点侧脸,行知止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裸女是秦翡。 他眼眸发红,又一次揪住格雾的手腕,“你从哪儿弄到的杂志?” 格雾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激烈的情绪,一时间也分不清他是被这样的秦翡刺激到,还是因为得到秦翡的消息而激动的,只好实话实说:“我爸爸与秦学姐家有一些生意来往,据说因为这幅画,秦学姐已经和家里闹僵了。秦家断了秦学姐的经济支持,现在谁不知道她在哪儿。这本杂志是两年前的,应该就是秦学姐失踪前的事,我觉得秦学姐失踪与这幅画有关,不过画已经寻不到了,我废了好大劲才给你找到了这本杂志。” —————————————————————————————————————————— 第五章 一心一意随阳之鸟(5) —————————————————————————————————————————— 第五章一心一意随阳之鸟(5) 得了秦翡消息的行知止,犹如自闭症患者一样将自己关在家里,不见人不接电话,更别说给任思齐和格雾当鹊桥了。格雾大叫“失误”,却也挽回不了,只好也闷在家里,与任思齐真成了牛郎织女。 见不到格雾,任思齐的整个假期就都泡在了新房子里忙装修,家居摆设一应俱全的都换成了格雾喜欢的样子。不过,客厅的沙发床他却没舍得丢,塞在了阳台里,搭配了一个工艺圆桌,加上几株绿植,十足的田园风格。 开学后,解禁的格雾见了焕然一新的新房子兴奋的不得了,目光落在那沙发床上兴奋度急剧下滑。“它怎么还在?”那语气酸的,好似阳台摆的不是沙发,而是一个情敌。 任思齐促狭的道:“等你本科毕业了再丢。” 格雾当真,小脸瞬间垮了,逗得任思齐搂着她笑的直打颤。 房子虽然一应俱全了,俩人却不敢在里面多待,地板橱柜散发出来的甲醛,用鼻子都能闻得到。好在房子不着急住,敞开窗户放个三五个月,想住进去的时候再找专业人士来除甲醛就好了。 过了新年,任思齐考研的成绩也出来了,顺利通过了初试。复试就在本校,罗教授早就嚷着要带这个得意门生,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考不上的问题。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格雾了,“任思齐,你的‘一次性补给’是不是该执行了?” “等天暖和了带你去露营。” 这就算是答应了。格雾高兴的蹦了起来,在他脸上重重的“啵”了一声,满心期待夏天快来。 露营自然是不能就他们俩个人去的,俩人商量一下,各自拉着自己宿舍的人,任思齐负责雇车、伙食和找场地,各自带着自己的帐篷和睡袋就可以了。 格雾还叫了一个编外人员——行知止。 得知行知止也去露营,原本不感兴趣的于小鱼瞬间就提起了精神。 格雾打趣她,“行知止算你家属。” “我倒是想,人家不答应呀。”于小鱼沮丧的噘起了嘴,瞎子都能看得出她的意思,偏偏行知止装糊涂,还总是躲着她。“格格巫,你说我哪点配不上他?” “你没有一点配不上他的,只是他心里有人,你得先把那人从他心里挤出去才行。”格雾叹息,她比谁都希望自己的好哥们能有新的恋爱。不是秦翡不好,而是她不知所踪,况且秦翡根本不知道行知止对她的情意,就算有一天她回来了,真能看得上自己这个小学弟吗?故此,对于于小鱼追求行知止这件事,她还是双手赞同的。 “真想知道那个秦学姐到底是什么样的,能让他小小年纪埋下这么深的情根。”于小鱼也跟着叹息,不过叹完了,又是一脸娇羞,“现在这个时代,像他这样一往情深的人简直是稀有动物。这么稀有的人,不占为己有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哎呦呦,你这还没追到手呢,就想着把人占为己有了。” “喜欢一个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把人占为己有,你敢说你不想把任思齐占为己有?” 提起这个格雾就气,“怎么不想,可光我想有用吗?我家那位老夫子说等我读完本科才能同床共枕,我又不能把他推到强了,只能忍着了。”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了。推到是必须的,强了就不用了,男人是最禁不起诱惑的。你脱光了钻进他被窝,只要他不是太监,一准忍不住。”于小鱼说的眼冒凶光,感觉在怂恿格雾杀人越货一般。 格雾却是沮丧,“可惜,他根本不给我钻被窝的机会。”想到上次装醉偷吻被他打屁股的事,格雾真是不好意思与于小鱼说。 “这次不就是大好机会吗?”于小鱼诡异的冲她眨眨眼,“自备帐篷,你要是忘了带帐篷的话,他总不会让你露宿在外的。搭帐篷的时候,咱们都分散一些,到时候就是露天席地,孤男寡女……嘿嘿嘿……” 于小鱼笑的格外猥琐,不过格雾真的太喜欢这个猥琐的笑容了。 临睡前,于小鱼神神秘秘的趴在格雾耳边说:“露营前,我得给你补补课。” “补课?” “给你找点素材,让你好好学习一下。”于小鱼说完就卧倒睡觉了。 格雾的脑子里却一直转着“素材”二字,既羞怯又期待。 (*^__^*)晋╰(*°▽°*)╯江╰(*°▽°*)╯文╰(*°▽°*)╯学╰(*°▽°*)╯城(*^__^*) 露营的日子订在了端午节。 任思齐租了一块专门露营的山地,营地免费提供篝火和烧烤架子,他们只要各自背着帐篷,带着食材就可以了。 格雾与他提前一天去采买,十多个人的食材装了满满一车。“我要薯片。” “烧烤已经很上火了,不许再吃这些垃圾食品。”任思齐无情的拒绝了她,格雾撇撇嘴,趁他走到前面,偷偷的抓了三桶薯片塞到购物车。 却不知走在前面的人,唇角轻轻的抿了抿。 “还要买一些简易的洗漱用品,还有一次性筷子和餐盘。”格雾说道。 任思齐从她手里接过购物车,推着车子往生活用品去走。他去挑选用品的时候,格雾的眼睛却飘到隔壁的计生用品柜台,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不一会儿,购物车的某个角落就多了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 格雾回到任思齐身边,脸蛋红红的,眼睛里却是闪着光的,她突然问:“任思齐,你觉得草莓怎么样?” 任思齐被问的一懵,以为她这是想吃草莓了,便道:“等一会儿带你去买。”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草莓?” “喜欢呀。”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总不能你吃着我看着吧。” 格雾想起于小鱼前天给她看的岛国“素材”里的情景,脸瞬间爆红,垂着脑袋就怕被他看出什么。直到俩人大包小裹的回了学校,她的脸还是红彤彤的。 第二天出发去露营的时候,看到洗干净的草莓,格雾的耳根还在隐隐发热。想到晚上要做的事,心更是扑通扑通的乱跳。 “格雾,你的帐篷带了吗?我刚才检查行李车,没看到你的帐篷。”任思齐检查完大家携带的物品后询问格雾。 格雾心虚的“啊”一声,支吾的说:“我带了,你没看到吗?” “我数了两遍,就少你的帐篷。” “不应该呀。”她紧张的扭着手指,好在于小鱼机灵,从后座站起来道:“她的帐篷和我的塞在一个收纳袋里,你数袋子的话怎么数都是少一个的。” 她话音一落,身边的行知止便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于小鱼被他“哼”的也心虚起来,立即坐下来缩了缩脖子。 任思齐回忆一下,的确有一个帐篷袋子比别的袋子都大,便放下心来,提醒车上的人检查一下随身物品有没有遗漏,确定大家都没有落下东西后,就让司机启程了。 露营地距离学校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大家都是起早收拾行李的,车子一动大半的人都闭眼休息了。 只有两个人精神头十足,就是格雾和于小鱼。 于小鱼缠着行知止说个不停,格雾却是紧张的心慌,别说睡觉了,坐在椅上都觉得不安稳。 任思齐昨天半夜还在赶曲子,就想着在车上补眠一会儿,结果小丫头就跟屁股长了钉子似的扭来扭去,根本不让人睡。他眼都没挣开,伸手就把她搂在了怀里,把她的头压在肩膀上,自己歪头倚着她的头,呢喃道:“你乖一点,让我睡一会儿。” 一句话,瞬间就把格雾定住了。数着他清浅的呼吸声,她的心一点点的安定下来,那个人是任思齐,她又何必慌张。 两个人头抵头,很快便双双入睡。丝毫没有察觉自他们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盯着他们,那目光从羡慕到嫉妒,从嫉妒到愤怒。 —————————————————————————————————————————— 第六章 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1) —————————————————————————————————————————— 第六章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1) 到了目的地,第一件事就是安营扎寨。任思齐租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中间是篝火架,大家便分散开围着中心搭帐篷。露营地的负责人派了四个服务人员来帮忙,就怕这些学生扎不结实帐篷,半夜再被风给掀了。 别人都干劲十足的搭帐篷,任思齐却是瞪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小姑娘。“你们不是说帐篷放在一起了吗?” 于小鱼第一次见这么严肃的任思齐,给个格雾出主意时候的精神头瞬间痿了,很没义气的把格雾推了出去,“格雾你不是说你装了吗?” “……我是装了呀,没装吗?小鱼,你走的时候怎么也不检查一下。” 两个人相互推诿,气的人肝疼,任思齐真想把这俩熊孩子吊起来揍一顿。“你们俩就装,接着编。” 被他这么一说,俩人瞬时垂了头,偷偷的你瞄我我瞄你,满脸写着“心虚”二字。 “于小鱼,你在那儿干嘛呢?还不过来帮忙。”行知止突然喊道。 于小鱼立即得救般的找到了借口,撇下格雾就跑了。这次露营除了于小鱼和行知止外,其他人都是带着男女朋友来的,所以搭帐篷也是两个帐篷相邻为一组,与其他组相隔一段距离,既不失亲密,又有情侣间的独立空间。故此,出发前这两个单身的人就被大家硬凑成一组,此时行知止喊于小鱼帮忙倒也不突兀。 就剩下行知止和格雾,格雾反倒不怕了,讨好冲他笑着,扯着他衣袖摇摆。左一下右一下,身子也跟着摆动,撒娇的意味十足。 任思齐总是拿她没辙的,脸也板不住了,无奈的叹口气,皱着眉问她:“除了没带帐篷外,你还做了什么别的坏事?” 格雾的笑容立即僵了僵,任思齐一看就知道还有猫腻。“你还真干了别的坏事?” 格雾这回尴尬了,慢悠悠的从裤兜里掏出那个粉红色小盒子,红着脸塞到他手里,转头就钻进了他的帐篷里。 任思齐看着手里的小盒子,身体瞬时绷紧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原来她问他喜不喜欢草莓,不是要吃的。 他欲教训格雾一顿,李智和蔡琳琳那边却吵了起来。 李智不久前去了一家音乐公司当经纪人,虽然是个与本专业无关的工作,薪资倒是很可观。上次事件过后,大家都以为这俩人就这么散了,可李智工作后不久,俩人就又腻歪在了一起。 宿舍里的人对于他们的事都选择了闭嘴,李智不在的时候,熊壮壮这个大哥却是替他抱屈,一个劲的说蔡琳琳这是把李智当款爷傍着的。 只是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说多了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这次是大家一起出来玩,俩人这时候吵起来,大家想不管都不行。任思齐叫了格雾一起过去的,走过去的时候正听见李智在说蔡琳琳,“别人都不怕蚊虫,就你怕?你家那边什么蚊虫没有,怎么到这儿来你就什么都怕了。” 蔡琳琳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就是自己的家乡,瞬间急了,“李智,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负气的摔了手里的锤子,扭过身就坐在了折叠椅子上,很是不耐烦样子与以往大不相同。蔡琳琳满面通红,见他没有哄自己的意思,只嘤嘤的哭了起来,并没有甩手要走。 舒馨虽不喜蔡琳琳的矫情劲,却顾全大局的拉着她去一边劝慰。任思齐给格雾一个眼神,格雾立即笑嘻嘻的拉着宿舍的人接着安营扎寨,顺道还拐了陈一默的女朋友陪她去扎她和任思齐的帐篷。 人走光了,熊壮壮就忍不住了,糊了李智一熊掌,骂道:“要闹回家关门闹,当着这么多人闹给谁看?丢不丢脸!” 李智也憋屈,“大家都乐呵呵的出来玩,就她事多。非说睡不了帐篷,让我给她订宾馆,又说……”后面的话李智抿着唇没说,任思齐却明白这是蔡琳琳又抱怨他小气了。 心下忍不住骂了声“蠢”。人心虚荣可以理解,只是虚荣的如此肤浅不是蠢又是什么。他只觉得有些好笑,丝毫没有生气,开口劝道:“睡不习惯就去房间睡,这块场地其实是附送五个标准间的,因为格雾喜欢露营我才让大家各自带着帐篷,没提房间的事。这事是我疏忽了,一会儿问问大家,不习惯睡帐篷的就去房间。” 李智都替蔡琳琳丢人,涨红脸道:“惯得毛病,爱睡不睡。” 熊壮壮提声一吼:“还不是你惯的,赶紧把这烂摊子收拾好,别影响大家的情绪。”说完,推他一把,一挥手便散了人。 李智不情不愿的去哄蔡琳琳,熊壮壮见了舒馨,再没有刚才的霸气,傻乎乎的咧着嘴,牵着她回到自己的地盘接着搭帐篷。 陈一默见小女友和格雾玩的好,也没着急叫她,与任思齐坐到下山口的围栏上聊天。难得他也有八卦的时候,低声与任思齐说:“我怎么觉得李智对蔡琳琳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能一样吗?以前蔡琳琳是李智的白月光,现在只怕也就是一颗略带遗憾的米饭粒,等他不再遗憾,这颗米饭粒又不够聪明的话,便彻底的没了价值。 “人是会变的。”他轻叹一声。 陈一默笑道:“还是你幸运,有一个永葆初心的小女巫。” 俩人都看向任思齐的地盘,两个小姑娘正头抵着头的说着悄悄话,不过任思齐看到格雾脸上那可疑的红晕,心下便暗叫一声“糟了”,这丫头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肯定在说什么不正经的话题。 果不其然,等大家的帐篷都搭好的时候,陈一默小女友的帐篷突然塌了,其中的一根主支架断了。小姑娘气鼓鼓的说:“回去一定给它差评,这什么质量啊。”转过头可怜兮兮的问陈一默,“我和你睡一个帐篷行吗?” 陈一默怎么可能不答应。 小姑娘得逞后,趁人不注意兴奋的对格雾眨巴眼,根本不知道这一幕全落到了任思齐眼里。他揪着格雾的领子回到帐篷,“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格雾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冲着他讨好的笑,“我就是想帮他们俩确定一下关系,小言说陈一默都没亲过她,这还没达到谈恋爱的基准线呢!” “谈恋爱还有基准线?” 格雾振振有词,“当然有,一天牵手,一星期拥抱,一个月接吻,一年亲密接触。”说完还顺带抱怨一句,“像咱俩这种十年八年的老夫老妻,早就该该干嘛干嘛了。” 老夫老妻?该干嘛干嘛? 任思齐被她气笑了,“你想的美。我没记错,你去年八月转正的,到今年八月我们才算恋爱一年。按照你的基准线日程表,”他掏出那个草莓味的小盒子还给格雾,“这个东西,八月份再用吧。”说完,就钻出了帐篷,根本不给格雾讨价还价的机会。 格雾倒在帐篷里,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吞回肚子里重说一遍,攥着小盒子恼的直打滚。 傍晚时分,服务人员帮他们生了篝火,又把烧烤炉子架好,一应准备好,负责人又来给大家说了一下度假村的设施和环境。 “场馆内有游泳馆和健身房,你们拿着门卡就可以进去。自助早餐在一楼的宴客厅,七点开始十点结束,各位去之前先到前台领一张用餐卷。你在这里露营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千万别往山下走。”负责人指了指那条下山的阶梯,“那下面以前是一个宠物之家,收养流浪狗的。不过最近被人承包了,专门养獒犬。前几天,我们的一个服务员好奇下去看了看,说那獒犬虽然被拴着,叫一声还是吓的他腿都软了。你们也知道那种犬凶起来比狼还吓人,所以千万不要下去,别出什么意外。” “拴着有什么可怕的。”李智不以为意。 “总是远离危险的好。” “知道了,我们不会下去的。” 负责人知道他们的都是名校的学生,也不算太担心,得了他们的口头保证,便离开了。等服务员送了酒和饮料过来,露营的晚宴便正式开始。 陈一默是带着吉他来的,坐在篝火边唱了两首民谣,把所有姑娘都引了过去。 这边负责烧烤的李智夸张的大叫:“这货也太奸诈了,露营还带着吉他撩妹。”正说着,那边又响起了萨克斯风的声音,格雾已经带头吹起了口哨,又是鼓掌又是叫好。 李智哀叹:“失策啊失策。” 然后,手脚麻利的烤好肉串,端着肉喊一声“烤好了,开吃”。果然,刚还围着那俩人叫好的小姑娘立即冲了过来,全都围着他转圈了。 李智挑衅的冲那二人笑了笑,瞧,你们表演的再好不敌我这一盘子肉香。 —————————————————————————————————————————— 第六章 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2) —————————————————————————————————————————— 第六章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2) 酒足饭饱后,大家都围着篝火唱歌。 任思齐一个寝室都是学音乐的,用易拉罐装一把沙子都能当沙锤伴奏用,更何况还有一把吉他一个萨克斯风。任思齐摇晃着简易沙锤,李智不知从哪弄了个水桶,扣在地上就成了鼓,四个人就地成立了一个乐队。 四人奏乐,一群人围着唱歌,好不快活。 蔡琳琳提议每一对都表演一个节目助兴,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那少数的人就是小言了。她急的脸都红了,摆着手说自己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还天真的问大家讲个笑话行不行。 这笑话逗的陈一默都笑了。不过他还真不敢让小言当众唱歌,用“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来形容她的歌声,一点都不夸大。陈一默把任思齐手里的沙锤塞到小言的手里,道:“你给我伴奏,我唱。”握着她的手摇了几下,等小言找到节奏,他便唱了起来。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小言的心都被他唱苏了,到了副歌,哪里还记得摇沙锤,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看着陈一默,好像天地间就剩下他一个人一般。 这俩人真是狠狠的给大家喂了一把狗粮。 陈一默唱完,吉他就换到了任思齐手上,他对着格雾笑了笑,手指一动,熟悉的旋律就响了起来。 格雾的脸上立即扬起大大的微笑,毫无怯场的唱了起来,“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于小鱼看着两个人对视着笑眯了眼,便觉得这首歌必然是有故事的,戳了戳行知止,对这对撒狗粮的人努努嘴。 行知止略带感叹的道:“小学的时候,格雾和任学长在艺术节演出中,合奏过这首歌。嗯,那时候我们才一年级。”思及那时候的自己,他猛地灌了一口啤酒。如果那时候,他勇敢一点,没把她丢在台上,他们会不会也像任思齐和格雾一样……如果,“如果”这两个字还真伤感。 行知止暗自心伤,根本没注意身边的于小鱼满是心疼的看着他,更加没注意到另一边还有一道愤怒的目光看着唱歌的两人。 原来这是属于他们的歌。 舒馨想起上次彩排的时候任思齐弹奏这首歌,她还跟着唱了起来,此时看着格雾在唱,就像是有人狠狠的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她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狰狞可怕。 格雾唱完,熊壮壮就从任思齐手里接过了吉他,满脸温柔的问舒馨,“想唱什么,我给你弹。” “好呀。”舒馨起身向他走去,趴在他耳朵上说了曲名。 这种亲昵的行为自然是得到了大家的哄声,熊壮壮的熊脸都红了,舒馨却只是半眯着眼微微笑着看向任思齐和格雾的方向。 格雾靠着任思齐,心还停留在刚刚的合唱中,哪里注意得到此时的舒馨。 舒馨举了举手里的啤酒,示意大家安静,开口道:“送给大家一首定情之歌。这首歌的创作者为了向他心爱的女人求婚而作了这首曲子,他的妻子听到曲子后非常感动,立即答应了求婚,并且亲自为这首曲子填了词。今天,我把这首歌送给在座各位,祝大家爱情美满,幸福长久。” 祝福的话没有人不爱听,众人鼓掌叫好,格雾却敏感的察觉到任思齐的手臂僵了僵,她侧头看他,发现他的脸已经沉了下去。 “你怎么了?”她开口问的同时,旋律已经响起。 任思齐的手轻微的颤抖着,格雾有些茫然,不过片刻她便反应过来,看向熊壮壮和舒馨,目光意外的与舒馨的目光碰在一起。那目光充满了嫉妒和挑衅,她轻轻的唱了起来。 这一瞬,格雾便明白了许多事,心口犹如被一双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又气又急。不等任思齐发作,她手里的酒瓶已经向舒馨丢了过去。 她是故意的,格雾肯定。 一个女人,再笨也能分辨出来自另一个女人的敌意。 乐声戛然而止,酒瓶在舒馨的腿边炸裂,碎片划破了她的小腿,舒馨尖叫,熊壮壮丢了吉他将她护住,怒目瞪向格雾,“你发什么疯?” 格雾冷笑一声,只紧紧的搂着任思齐的胳膊,心随着他颤抖的手而颤抖,只希望他能快速的平复情绪。 不过,此时争执、破碎的酒瓶、怒吼声、劝解声,一切的一切却像是催化剂一样将任思齐带回母亲离开的那一晚。脑海里翻腾着那些争执的破碎记忆,他努力的平复,可是愤怒的情绪却怎么压都压不住。 熊壮壮见俩人都默不作声,心中怒意更盛,就算是耍酒疯也不能这样?他向来冲动,撸了袖子便冲向他们,众人都被这突然的状况给弄懵了,只是再懵也知道要拉住他们。 混乱之中,陈一默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把小言拉到格雾身后,背过身接电话,电话是导员打过来的。“你和任思齐在一起吗?他的电话怎么打不通?让他立即回家,他父亲去世了。” 陈一默的手机从手中脱离,“啪”一声落在地上。 而此时,熊壮壮已经被众人拉离篝火边,陈一默看向格雾,格雾转头看他,陈一默开口说话,可是格雾却觉得全世界都静了音。 她下意识的紧紧拉住任思齐,不过指尖却擦过他的衣角,身子被狠狠的推开,声音决堤一样涌入耳朵,任思齐像是一只失控的狼,一眨眼便消失在树林里。 “他下山了。”不知是谁高呼一声,犹如钟响,震醒了一众人。 熊壮壮此时也不管刚刚的不愉快了,反倒捶了呆愣愣的陈一默一下,“你怎么能直接就告诉他呢?你就不会婉转一下,或者只说他父亲病重让他赶紧回去。” “我,我没想到。”陈一默整个人都慌了。“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赶紧找人啊。”熊壮壮一挥手,“男生跟我下去找人,女生留下收拾东西。李智,你去叫司机,找到人咱们立即回去。” “好。”李智答应完立即往宾馆去,只是他刚转身,山下便响起了恶犬的吠叫声。 那叫声已叫人心颤,想到负责人说的话,胆子小的还真有些腿打颤儿。“我们用不用和酒店的负责人说一声?”格雾宿舍的毛彤彤开口。 熊壮壮拧着眉考虑,想询问格雾的意见,转过头才发现格雾不见了,瞬时一惊。“格雾呢?” 众人左顾右盼,就是不见她的影子,山下又是一阵狗吠声,行知止喊着一声“糟了”便第一个窜了出去。 等他们赶到现场,都被眼前的画面震惊的心跳快停止了。 很久之后,这里的每个人都在遗憾,如果当时他们早一点赶到,或许一切都还能挽回,一切都至于槽糕成现在的样子。 可惜……没有如果。 现实是格雾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现实是任思齐疯了一样的用铁杵不停的砸向那只已经血肉模糊的獒犬,现实是所有人都被这狰狞恐怖的一幕吓傻了…… (*^__^*)晋╰(*°▽°*)╯江╰(*°▽°*)╯文╰(*°▽°*)╯学╰(*°▽°*)╯城(*^__^*) 任思齐情绪失控的冲下山时,已经惊动了獒犬,他发泄一样的见到东西就踢,脑袋里已经混乱的几乎丧失了理智。如此疯狂的举动激起獒犬的凶性,它冲着任思齐的方向狂叫着,用力挣脱着颈上的束缚。 格雾追下的时候,正看到任思齐的背影,她哪里还顾得了那獒犬,见它被拴着,便毫无顾忌的追了上去,却不料她经过那獒犬身边的时候,獒犬正好挣开的束缚它的链子,猛地扑向格雾,一口咬在她的肩头。 那一瞬,她已经忘了害怕,肩头剧痛传来,格雾仍旧向任思齐的方向伸手求救,可惜,她连痛的连他的名字都叫不来了。 而不远处的任思齐听见她的叫声,混乱的大脑清明一些,他回过头,眼前的一幕却比听见父亲离世的消息更让他疯狂。 这一次,他真的疯了。 疯了一样的冲上去,比獒犬更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摸到的铁杵,他举起铁杵直接砸在狗头上,一击致命。可是,还不够。他眼里全是鲜血的颜色,疯狂的不停在攻击那只已经死了的獒犬,一下一下,恨不得将它挫骨扬灰。 众人跑到山下,看见的便是这样情景,可是根本没人敢上前去拉他。直到一丝微弱的声音穿过所有混乱,传递到他的耳边。 “任思齐……” 微弱的呼唤声,是他唯一能听得见的声音,也是只有他能听得见的声音。 终于,他停下手,踉跄的向格雾走去,膝盖一软跪倒在她面前,失去了意识。只是哪怕没有意识的他,也下意识的攥紧了她的手。 —————————————————————————————————————————— 第六章 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3) —————————————————————————————————————————— 第六章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3) “你们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患者的肩膀几乎被咬穿,虽然手术很成功,可她的左臂需要长时间的复健,至于复健能让她的右臂恢复到什么程度……”医生顿了顿才摇着头道:“不好预测。” 这四个字像是一声闷雷。 格母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格父的声音也颤抖着,“医生,您的意思是说,我女儿的右臂会残废?” “想要恢复的像正常人一样的话,有些困难。” 格母终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她的女儿还不到二十岁,几天前她还在说自己要做外科医生,可现在她要面对的是自己不完美的右臂。看着格雾被纱布缠绕的上半身,除了伤心之外,她心里还积压着满满的愤怒。 格母抹了一把眼泪,咬着牙走出病房,红着眼看向一身病服失魂落魄的坐在走廊的任思齐。加护病房外的走廊格外的安静,而此时这份安静里多分残忍和肃杀,“还记得那年在考场外我与你说过的话吗?”她的声音冷厉的像是一把刀。 任思齐的肩头轻颤一下,抿着的嘴唇也在轻微的发抖。 “……阿姨很感谢这些年来你对格雾的照顾,不过阿姨想拜托你不要再来找格雾了。我不想我女儿成为一个不幸的人,而你一定会给她带来不幸。” 格母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格外的肯定,可是当时的他根本不以为意,他一直很努力,甚至认为自己终有一天可以证明他会给格雾带来幸运,而不是她说的不幸。可此时,什么辩解的话他都说不出口。 他,真的给她带来不幸了。 “让我再见见她,可以吗?”任思齐恳求道。 可这份恳求彻底激怒了格母,她嘶吼着:“你还想怎么样?她已经废了一条胳膊了,你还想把她害成什么样?任思齐,算阿姨求你了行吗?饶了格雾吧,离开她,离的远远的。我不想我的女儿和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经病在一起,谁知道你会不会像你那个疯子爸爸一样,也发神经的把她推下楼,或是抱着她一起跳下楼。你放过我女儿,我求你放过她吧。” 任思齐浑身都在发抖,他紧紧的握着拳,肩膀不如以往的挺拔,反而微微驼着,好似在畏缩着什么。 格父听见声音从病房里走出来,他揽住格母,格母趴在丈夫的肩膀上嘤嘤哭泣,“怎么办?以后可怎么办?”她哭着问,只是这个问题谁也没办法回答她。 安抚好格母,将她送到隔壁病房休息,格父才又回到走廊。任思齐还如刚刚那般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他坐到任思齐身边,叹了一声才开口道:“孩子,你跟我来。” 格父起身向医院外走去,任思齐迟疑一下,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随他上了车。 车程并不长,只是当任思齐看见那高高筑起的院墙,心紧紧的收缩着。眼前也是一家医院,与其他医院不同的是,这里的病人都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就在一天前,任宇就是在这里从这里的病房窗户跳了下来。 “我很欣赏你。”格父略带遗憾的开口,“当初你阿姨不同意格雾与你来往的时候,我是很不赞同的。不过,你阿姨带我来这里看过你父亲后,我不得不赞同她的决定。请你原谅一个父亲的自私,我希望我的女儿至少要和一个正常人共度一生,而不是和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精神类疾病的人在一起。”大部分的精神类疾病与遗传因素有关,甚至很多精神疾病,已经肯定为遗传性疾病,他不敢冒这个险,更不想格雾冒险。 “思齐,叔叔……” “叔叔,我理解您。”他打断他的话,转过头看着格父,“让我见见她,一眼就行。” 格父沉吟许久,“好。” “谢谢。”他站起身,郑重的向格父道谢,眼角那一抹闪烁,让人看着心疼。 格父又沉沉叹口气。 此时,一个病人突然冲出花园,不停的嘶吼着拍打围墙,几个医护人员拼命的将他压制,直到镇定剂注入体内病人才平息下来。看着病人被医护人员抬走后,任思齐面无表情的走出大门。 回到医院,他直接去了格雾病房。任思齐只觉得走向格雾的每一步都有千金重,想靠近她,却又希望步伐再慢一些,这样他就能多看她一会儿。只是当他走到病床前,看见她瘦弱的肩膀被纱布紧紧的缠着,心一阵绞痛,他甚至不敢去想她被咬伤的那一刻会有多痛。 牙根紧紧咬着,眼睛一直瞪着,他不敢眨眼,只要眨一下,眼泪就会掉下来。其实,就算格雾的父母不说,格父不带他去精神病院,他心里也已经有了决定。或者说,在接到父亲死讯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了,所以才会疯狂,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如此糟糕的他,怎么配拥有那么美好的格格巫。 格父爱护格雾,那是作为父亲的自私。他也爱她,所以这一次他也要做一个自私的男人。 他们走到终点了。 “小哥哥,你还有我……”病床上的格雾无意识的低喃。 任思齐的眼泪再忍不住的落下,他伏在她的床边,不在控制自己的哭出来。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我失去你了,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踉跄的站起身,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俯下|身在她的额上的落下一吻。 “再见了,我的格格巫。” 转身离开,自此之后,便是孑然一身。却不知,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病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颤着。 (*^__^*)晋╰(*°▽°*)╯江╰(*°▽°*)╯文╰(*°▽°*)╯学╰(*°▽°*)╯城(*^__^*) 任宇的葬礼办得很低调,安葬好任宇后,任思齐就像是个被抽了灵魂的木偶,看得人心疼不已。 从墓地回家的路上,任思齐问:“爷爷,我会不会也像我爸那样……” “思齐。”任爷爷激动的打断他,眼里闪烁着痛苦的隐忍。 任思齐低垂下头,一声不吭。他已经被诊断为躁郁症,他翻看了父亲的病例,任宇第一次被诊断为精神类疾病的时候,就是躁郁症。最后,他疯了,疯狂的杀了妻子,杀了自己。 “爷爷,我想离开这儿。” 任爷爷沉吟许久,才开口:“你想去法国吗?” “哪儿都行,离开这里就行。”他已经害怕这座城市了,太熟悉,哪里都有她的影子。那种想念,无孔不入,让他窒息。 任爷爷动用了以前的关系,极其迅速的给任思齐办理了手续。 格雾出院的那日正是任思齐启程去法国的日子。 “再见,格格巫。”他坐在飞机上,看着云层,笑着说,眼泪却掉了下来。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仰起头看着天空,偶有飞机飞过,她在心里默默的说:“我等你回来。” 醒来后,她便是异常的沉默,甚至从没提过“任思齐”三个字,这样的她太不像格雾了。 行知止来探望,忍不住偷偷问她,“你怎么不问问任学长为什么没来看你呢?” 格雾黯然,“我梦见他与我道别了。”说完,苦笑一声,“应该不是梦,是他真的跟我道别了。不过没关系,小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像是一个圆,走多远都会再相遇。” “你就这么笃定?” “当然。”她扬起笑,虽然笑容有些牵强,情绪倒也平静。 行知止看着她如此乐观,稍稍放了心。只是心还没安稳,就又听见她说:“其实我学医,是想当一名骨科医生的。我一直想治好他的手,他就可以当钢琴演奏家,就像他爷爷一样。可惜……”格雾晃了晃还吊着手臂,脸上是说不出的落寞。 行知止知道她的手臂让她永远的失去了成为外科医生的机会,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却能理解她此时的感受。就像秦学姐不告而别那时候,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人有方向,才有前进的动力。方向一旦丢失,人也就迷失自己了。 “等我们分科的时候,我选骨科。我替你去当骨科医生,替你治好任学长的手。”他已经丢失了秦翡,所以想看见格雾的圆满。 “太好了。”格雾突然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亦如当初那个永远朝气蓬勃的小姑娘。她说:“这样我就可以专心去学心理学了,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你来帮我治疗他的手,我亲自去治好的他的心。”她的眼睛闪着光,那种光叫坚定。 行知止原本是想鼓励她的,可现在却被她眼中的光给鼓励了。他也笑起来,“格雾,你的圆一定会圆满的。” “你的也是。” 行知止用力的点头。 只要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努力,那个圆一定会圆满。 而此时的分别,只是为了更好的相逢。 ————————————————————————————————————————— 第六章 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4) —————————————————————————————————————————— 第六章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4) 对于任思齐的离去,格雾表现的不悲不喜,只是亲近的人都能看出她的强颜欢笑,这样的她更加的令人心疼。 下了晚课,等人潮散了,格雾才慢吞吞的往外走,走到门口方想起耳机落在了教室,结果一回身就与后面的人撞在了一起,那人正撞在她的右肩。 格雾“哎呦”一声,行知止立即回身扶她,满是担忧的问她有没有事。格雾的右臂伤的很重,虽然已经做了快一年的复健,却仍旧一点重物都不能拎,行知止便主动承担了帮她拎包的活计。 格雾摆手表示没事,却听见一声冷哼。 不远处,舒馨与熊壮壮正看着这边,那一声冷哼便是舒馨发出的,她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谴责和讽刺,就连熊壮壮眼里都有些失望的意味。 格雾牵动唇角,心下却是冷笑:我不找你们,你们倒是自己送上了门。 见她走过来,舒馨抢先开了口,“任学长才去法国一年,你就另结新欢,我真是看错你了。” 行知止跟在格雾身后,见他们误会,刚要解释,却被格雾拦住。她道:“你看错我,我却从没看错你。”说罢,便转向熊壮壮,“我没猜错的话,你与她说过任思齐发病的事,对吧?连好哥们的*都与女朋友分享,你对女朋友还真好。” 熊壮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格雾牵动唇角,讽刺的道:“可惜,你这个女朋友对你却不怎么好。”她向行知止伸了伸手,示意他把书包递给她。打开书包,她翻出一个u盘,递到熊壮壮手上。 “这里面是你女朋友在阅览室和图书馆翻阅任宇与牧青蓝资料的记录。任思齐父母的定情曲根本没有公开发表过,不细心去查绝对查不到这首曲子。她,精心策划在众人面前与你一起表演这首曲子,不是因为她喜欢曲子和你,而是因为她妒忌我与任思齐,故意刺激他发病……” “你血口喷人。”舒馨打断她,不知是气的还是心虚,脸涨得通红。 格雾不急不缓的质问:“如果你不是精心策划,又何必去查任宇和牧青蓝的资料?” “那只是学习需要,我妒忌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格雾好似听见一个笑话,“还不够明显吗?你喜欢任思齐,从始至终你喜欢的人都是任思齐。你刻意接近熊壮壮,不过为了从他身上得到更多关于任思齐的消息。” “她说的是真的吗?”熊壮壮举起u盘,“为什么要查任思齐的父母,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在你的学习范围内?” “牧青蓝是著名的舞蹈家,她的代表作《安娜》你不是也特意找来看了吗?”舒馨镇定的辩驳。 “那任宇呢?他也是你的学习内容?连他求爱的曲子你都能找到,比我这个学音乐的涉猎还广?” “那是因为……因为……”舒馨的阵脚终于乱了。 熊壮壮握紧拳头,眼眸发红,他将u盘丢到舒馨身上,转身便走。舒馨恶狠狠瞪了格雾一眼,却懒得与她纠缠,追着熊壮壮去解释。 格雾看都不看那两人,蹲下身捡起u盘塞回包里。 行知止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戏惊呆了,张着嘴,在格雾与舒馨离去的方向来回的看。好半响才想起来问格雾,“你怎么知道是舒馨学姐使坏的?” “直觉。女人对情敌天生的直觉告诉我的。” “那你什么时候去查的她的浏览记录?你怎么知道她是在校内查找的?”行知止只觉得满脑子都是疑问。 格雾却笑了起来,“我没查。” “啊?” “诓他们的。学校怎么可能随便让我查别人的阅览记录,那个u盘是我存资料的,根本没有什么她的阅览记录。”她轻舒口气,勾起唇角道:“看来我运气不错,真诓到了这俩人。” 行知止彻底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格雾,却被她诡异的笑容生生的吓了一个寒颤。 这样的格雾,还真像一个邪恶的巫女。 他讷讷的张嘴,“格雾,你要是……” “我今天不回寝室了,回家住。”这个“家”自然不是格家,而是她与任思齐的小家。病愈后,她便经常一人住在那里。 行知止咽下要说的话,“我送你回去。” 格雾点头,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回到家便消失殆尽。 客厅的书柜已经被她摆满了书,细心去看,那里面大多都是关于心理疾病的著作。书桌上散落着她来不及收拾的笔记和资料,格雾丢下包,走到桌前,边收拾东西边自言自语,“看,你不在我也很用功的读书。不过你在就好了,这些活就不用我做了。今天我教训了舒馨那个小妖精,看她还能猖狂几时。” 收拾好桌面,格雾进了卧室,一头倒在床上。“你不是说本科毕业才让上床吗?我现在就上了,你能把我怎么的?我……我想你了……”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她翻身将脸埋在枕头上,伴随着呜咽声,细碎的念着:“我想你了,任思齐,我好想你……” 这一年来,只有来这里,她才是最真实。 (*^__^*)晋╰(*°▽°*)╯江╰(*°▽°*)╯文╰(*°▽°*)╯学╰(*°▽°*)╯城(*^__^*) 春去秋来,又到了一年的毕业季。大四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便是大学的最后一程。不过对于学医的学生,这也只是另一个开始。 于小鱼开始去b大的附属医院实习了,各科室轮转学习,几乎快把这姑娘忙懵了。格雾回寝室的时候,于小鱼刚撕下面膜,对着镜子抱怨,“看看我这眼袋,快掉下巴上了。我真后悔学医,也不知道高考报志愿的时候,脑子进了多大的水。” 格雾笑而不语,默默的收拾东西。等于小鱼抱怨完,她的东西也基本收拾完了。 于小鱼看着她的行李箱,满是不舍,“你真决定出国?” “好不容易申请下来奖学金,不去多亏。” “格雾。”于小鱼被她的态度气到了,“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你就不怕你一走,就再也等不到任学长回来了。” 格雾笑了笑,“我就是为了能等到他回来才要走的,我想给他一个更好的我。” 于小鱼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她肯定是要走的了。伸手搂住她,“好舍不得你走。” “你是舍不得行知止走吧?”格雾无情的揭穿她。 于小鱼一把将她推开,一扫不舍,气鼓鼓的道:“别跟我提那根木头。就是块冰,这两年也该被我捂热乎了,结果他还是冷冰冰的对我,根本就是个没心的人。他还是走吧,他走了我才能寻找第二春。” “你就嘴硬吧。”于小鱼早就明白行知止无心于她,可她偏偏放不下,只是这回想不放下也得放下了。 行知止作为交换生,即将启程去港大读书。 “他走之前,你就不正式告白一下?” 于小鱼沉沉叹口气,“已经被拒绝了。”她虽说的轻松,脸上的黯淡却掩盖不住。“他说让我别浪费时间了。原来这几年我喜欢他,都是在浪费时间。也好,以后我就不在他身上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了。” 她扭过头看着格雾,突然说:“格雾,如果你等到任思齐,可是他却说你这些年的等待都是在浪费时间,怎么办?” “揍他。” 于小鱼又问:“如果,他另结新欢了呢?” “揍死他。”格雾说完自己都笑了。 于小鱼也笑,却忍不住羡慕格雾对任思齐的自信与信任。或许,那才是爱人之间最亲密姿态。“你走那天,我就不去送你了,省的被行知止误会我还对他余情未了。” 这事说来也巧,格雾订完机票后,才知道自己竟与行知止订的同一天出发。她伸手抱了抱于小鱼,“保持联络,等我荣归。” “好。”于小鱼脆生答应,语调却有些哽咽。 分别总是令人伤感的,离开的那一日,格雾与行知止在机场道别。 这么多年,俩人倒是第一次拥抱。行知止拍了拍她的头,“照顾好自己。” 格雾点头,笑着与他说:“你要好好学习,学成归来,治好任思齐的手。” “你也是,学成归来,治好他的心病。” “嗯。”格雾再一次点头,笑着与他挥手告别,却不知这一别就是五年,更加不知的是,当她登上飞往纽约的飞机时,任思齐正坐在一架巴黎飞往中国的飞机上。 两架飞机在空中错过,俩个人就这样不知觉的“擦肩而过”。 —————————————————————————————————————————— 第六章 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5) —————————————————————————————————————————— 第六章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5) 麦克莱恩医院成立于1811年,长期以来,医院的精神疾病治疗及精神疾病医护人员的培训方面一直处于世界领先的地位,格雾考到医生资格后便跟随导师在这家医院服务与学习。 刚安抚完一个躁郁症患者后,格雾揉着右肩疲惫的进了医生休息室。在控制躁动的病人时,肩膀被他用手肘狠狠的砸了一下,大概是牵动了旧患,再加上近日的忙绿,此时肩头隐隐作痛,痛的她几乎抬不起胳膊。 莱恩医生敲门进来,见她痛苦的晃动手臂,立即将止痛贴布递过去。“我就知道你旧病复发了。” 格雾也不与他客气,脱了医生袍,拉下衣领当着他面贴上了止痛贴布。 莱恩看到她肩头丑陋的伤痕,皱着眉道:“要不要再做一次磨皮手术。” 格雾拉好衣领,“不做了,美容科的医生说做多少次这个疤痕也去不掉,我就不遭那个罪。你要是认识好的纹身师傅可以介绍给我,我打算在这疤痕上纹点东西。” “哈,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姐姐就是一名出色的纹身师。你要是想纹身,假期我带你去。” “好呀。”俩人约好,莱恩便回到岗位。 格雾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换好衣服就离开了医院。她来美国后,便不再与家里要钱,依靠着奖学金和打工生活。她租住在一个华人聚集的社区,与她同屋的是一个去年刚来留学的小妹妹,叫田甜。 田甜的语言关还没过,每天的任务就是背单词、学说话。 她倒是个用功的孩子,不过在用功的孩子也有偷懒的时候,田甜不学习的时间,全部用来追星。国内的大小明星,就没有她叫不上名字的。 这件事,还要从她搬进来那天说起。 格雾在等田甜来的时候,正在用网页搜任思齐的新闻。她到了美国便接到于小鱼传来的他归国的消息,那一刻真是恨不得立即坐飞机回国。可是,她知道就算她此时站在任思齐面前,任思齐也不会如往昔一样待她。他会把她推的远远的,除非,她能证明她可以为他负责了,她再也不会因为他而受伤。这也是她这几年拼了命学习工作的动力,她要迅速的证明自己。 田甜进屋正看见她笔记本搜索栏上的“任思齐”三个字,眼睛一亮,很是惊奇的问她,“你在国外都听过他名字?” 这一问倒是把格雾给问懵了,“你认识任思齐?” “当然认识了,我老公的成名作就是他一手打造的。他对我老公有知遇之恩,就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田甜异常兴奋,还翻出她“老公”的照片和专辑给她看,格雾才知道她口中的“老公”根本不是真正的老公,而是一名刚刚崭露头角的男歌手。 田甜提起自己的偶像,格外的兴奋,“大家对制作人和词曲创作者都不太关注的,不过这么帅的制作人不关注的人眼真瞎。要我说,任思齐就应该自己出道,说不定比我老公红的还快呢。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任思齐的?” “他是我男朋友。”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含蓄,我都是直接叫老公的。以后让你男朋友多关照我老公哦。”田甜挤眉弄眼的与格雾说,完全把她当成志同道合之人。 格雾这下尴尬了,想与她解释几句,可这小丫头根本不信。还反过来劝她别走火入魔,追星可以,丧失理智就是给爱豆招黑了。弄的格雾哭笑不得,索性就让她误会吧。 不过,也托了田甜这个追星狂人的福,从她那里得到了许多关于任思齐的小道消息。例如他做制片人了,他在片场揍了好几个龙套,他在某部电影里客串了一个角色,他和某个女明星传出了绯闻……这个肯定是假消息,她的思齐哥哥洁身自好,绝对看不上那些俗气的妖精。 格雾刚进屋就被田甜给拉到了她的房间,急躁的与她说:“你男朋友出大事了。我老公影迷会的会长今天去公司探班,结果正撞见任思齐揍人,据说揍的还是公司力捧的小鲜肉,小鲜肉刚从韩国做回来的鼻子都被打歪了。”田甜说着话就开了电脑,打开影迷会会长传给她的照片给她看。 格雾看着照片,只觉得心脏发沉。 “据说小鲜肉要告任思齐,任思齐在现场大放厥词说自己是神经病,杀了他都不犯法。格姐,你男朋友真是疯狂。这个新闻要是爆出来,真就出大事了,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咦,格姐,你干嘛去?” “收拾行李回国。”格雾头也不回的回了屋,也不管什么东西,一股脑的往箱子里装。 田甜傻了眼,反应过来后拍手叫好,“这才是真爱粉的表现,我帮你订机票。” 俩人一起动了起来,很快就收拾好了,只是刚走到门口,门铃便响了起来,门口竟站着两名警察。 格雾开门询问才知,是隔壁的房东报的警,隔壁住户已经三天没出过屋了,屋里漏水,水已经将楼下淹了。警察从她房间的窗户跳到了隔壁,很快就将门打开,急呼着:“叫救护车。” 格雾表明身份,跟着警察入内。房间的墙壁被报纸覆盖住,屋子里散落着许多打印的资料,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轻微的抽搐着,手却握着一只笔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戳,说不出的诡异。 只是,这种诡异的景象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从此时的状况看,这个人至少是患有自虐症的。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将那人翻过来看清脸庞时不犹一怔。 她不确定的唤他,“秦守,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如果你有意识的话,就点点头。” 好半响,那人缓慢的点了一下头,格雾松一口气,心却沉了沉。只因为眼前的人,又让她想起了任思齐。 格雾陪着秦守去了医院,直到他恢复,又与他一同回了家。走到门口,她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家与格家比邻而居,俩家虽然称不上熟稔,却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格雾只是隐约知道秦家的儿子很是出色,高中毕业去了美国。可此时的秦守完全与家长们口中那个优秀生画不上等号。 秦守垂头不语,格雾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他,“如果你不想去医院的话,可以来找我。你需要医生的帮助,你一个人是没办法治愈自己的。” 秦守接过名片,犹豫许久才开口,“你会告诉我家人吗?” “替患者保密病例,是每个医生都应该遵守的职业道德。”格雾尽量放轻声音,卸下他的防备,“我很想帮你。” 秦守知道自己的确需要一个医生,一个替他保密的医生。他回身进屋,很快走出来,将一叠美元塞到格雾手里。“我相信你。” 格雾哭笑不得挥了挥手里的钱,“你的相信真值钱。”说完,自顾自的笑了。 接了秦守这个病患,格雾自然不能回国了。田甜一边帮她退机票一边抱怨,“你错过了安慰偶像的大好机会。” 格雾也只是笑了笑,不过那笑容里多了一抹不一样的神采。她一直在寻找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或许秦守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如果她能治愈秦守,是不是就证明她可以心无忐忑的站到他面前了。 格雾想试一试。 不过在这件事之前,她还要做另外一件事。格雾摸着锁骨旁的疤痕,嘴角勾起一个上扬弧度,她要在这里留下一个属于任思齐的专属烙印。 目光移到被她置放在枕边的笔记本上,内页里画着的两只大雁栩栩如生,令她百看不厌。而她不知,此时,被她思念的人已经在拘留室里蹲了一天了。 李智将任思齐从警察局保释出来后,回身就给了他一拳。 任思齐擦了擦唇角,并不愤怒,反而转了右脸给他,“要不要再来一拳。” “任思齐,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子?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对面的树林里闪了闪光,他拉开李智的车坐了进去。 李智压着火也上了车,见他裹着大衣假寐,完全不将打人当一回事的态度,心火嚯的就烧了起来,口不择言的道:“格雾要是看见你现在的样子……”话没说完,衣领已经被狠狠揪了起来。 一扫刚刚的满不在乎,他脸上的冷光几乎能把人刺穿,“你再提她一次试试?” “sorry。”李智举手投降。 任思齐甩开他的衣领,靠回椅背,又一次闭上眼。随着车子发动的声音,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这些年,那个名字已经被他尘封,谁都不能去碰。 —————————————————————————————————————————— 第七章 我回来对你负责(1) —————————————————————————————————————————— 第七章我回来对你负责(1) “任先生,这已经是你今年第二次殴打男明星了。” “哦!”任思齐躺在舒适柔软的沙发上无所谓的应一声,半眯着的眼,让人觉得他立即就能入睡。 不过,对面的心理医生巫五行倒是不担心他会睡着,近一年来任思齐不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根本无法入睡。他低头在纸上记下一行字,“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打他吗?” “欠揍。”任思齐眼皮都没抬。 巫五行真心觉得不配合治疗的他才是最欠揍的,他极有耐心的引导,“为什么他这么欠揍?” 任思齐知道自己躲不过,一挺身坐直了身体,看着巫五行道:“他在与女演员演吻戏的时候伸舌头,床戏的时候吃豆腐,手都伸到人家裙子里了,不揍他还留着他?” “嗯,这么说他还真挺欠揍。”巫五行又在纸上记下一行字,“你在警察局为什么不说他吃女演员豆腐的事?” “懒的说,反正我有病,打了也白打。” 这句话任思齐不是第一次说,巫五行已经不再辩驳他了,只引导他多说一些内心的想法。不过久病成医,五年的心理治疗,任思齐早就摸清了心理医生那一套,根本不给他碰触他内心的机会。 俩个人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个小时,巫五行看着手上的记录,真真的有些挫败感。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放出来,想到那个杀手锏,挫败感才消失了一点。 治疗结束后,巫五行叫住走到门口的任思齐,“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要去美国一段时间,所以从下个月开始就没办法在为你治疗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将你的病例转给我的学生,她是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在美国心理学的领域里被大家称为一匹黑马,有一张很棒的成绩单。” “他成绩好不好与我何干?现在这个社会,高分低能的人比比皆是。” 巫五行递了一本原文书给他,“你看看她写的书就不会认为她是高分低能了,麦克莱恩医院竭力的挽留她,不过她为了与家人团聚毅然的拒绝了聘书回国。” “中国人?”任思齐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一些。 巫五行点头,“相信我,她会比我做得更好。” “那是因为你做的也没多好。”任思齐一点面子都不给,“行吧,反正我只是需要一个医生,医生好坏无所谓。我去找护士领药,你把新医生的电话告诉我助理就行了,让他们约时间。” 巫五行僵着脸送他出门,等人走了,狠狠的输出口气,回头抓起电话,语气里已经隐隐有些暴躁。“你最好明天就回国,赶紧把这尊瘟神接手,我觉得我也快得焦虑症了。”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清脆的笑声,“老师,您再坚持一周,下周我就杀回去。对了,换医生的事,他答应了没有?” “答应了。为了你,我这半辈子的医德都搭进去了。” “谁让我是您的得意门生,用您的一点医德换你高徒一辈子的幸福,值得。” “你这个臭丫头,见面我非抽你不可。” “见面您就不舍得了。” 巫五行莞尔,想到这个得意门生的伶俐模样,他还真是气不起来,反而有些替她担心,“你们有七年没见面了,丫头,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他已经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任思齐了。” 她曾给他描述的任思齐,古板有礼,翩翩君子。可这两年他接触到的任思齐,暴躁毒舌,过于偏激。他已经把真实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然后塑造一个玩世不恭的形象,不让任何人窥看到真正的他。 “我也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我了。”她笑了一声,“老师,可以尽快把他的病例给我看看吗?” “我尽快把移交病人的手续办好,然后把诊所所有的病例都传给你。我想,除了任思齐外,这些病例里还有你感兴趣的人。”巫五行买了一个关子,便挂了电话。 远在纽约的格雾对着电话呲牙瞪眼,却拿老师毫无办法。 “格,你真的要走吗?”莱恩等她放了电话才开口问。 格雾点头,“我今天来就是办理离职手续的,月末回国。” 莱恩蓝色的眼瞳立即盛满了悲伤,“别走,为我留下来。” “莱恩,我要回去找我的爱人,我不能为你留下。” “你太残忍了。”莱恩捧着心口夸张的大叫,惹得格雾忍不住笑出声。她上前一步抱了抱这位工作中的好伙伴,与之道别,“再见了,莱恩。” 莱恩耍赖的紧紧抱住她不松手的问:“他是你肩膀上的大雁吗?” “他不是大雁,却是送我那两只大雁的人。” “格,你结婚的时候不要发请柬给我,我太妒忌那个男人了。”莱恩松开抱着她的手,灰心丧气的道。 格雾又笑了,眼里却隐隐有了惜别的泪花。 她独自一人在医院里走了一下午才离开。 整整五年,她的生活圈只有医院和学校,她没有浪费一分一秒,拼了命的学习、工作、积攒经验。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别人要用八年甚至十年才能完成的目标,她只用了五年就完成了。 “任思齐,我终于要回来了。”说出这一句话,格雾心里小小的松一口气。 离开的这天,田甜将她送到机场,很是舍不得她离开。“我还有一年毕业,等我毕业就回国找你。” “行,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你老公。”任思齐对那人有知遇之恩,见一面应该不难。 田甜咧嘴大笑,附和道:“带上你男朋友。” “一言为定。”格雾揉揉这个傻姑娘的头发,“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常联络。”田甜笑嘻嘻与她挥手,目送她进海关。 十三个小时飞行,下飞机后格雾的小腿已经浮肿了,只不过兴奋的她根本来不及管小腿。迫不及待的用力呼吸一口家乡的空气,然后……被呛的咳出了声。 来接她的于小鱼被她逗得笑的直不起腰来,接过她的行李,立即递了一个口罩给她,“一看你就刚归国的乡巴佬,一点都不了解国内的空气质量。现在,广场舞大妈都是带着口罩跳舞的。” “要不要这么夸张?”格雾拎着口罩哭笑不得,上了于小鱼的车便迫不及待的问:“他还好吗?” “大姐,你每次打电话都问这句,怎么回国了还问?他好得不得了,就是跟他沾边的人不太好。”于小鱼直接甩给格雾一叠娱乐杂志,每本杂志都有任思齐的新闻,头条几乎都是某个艺人被他打了,某个剧组被他砸了的新闻。 “他和李智合伙开了一个公司,具体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家这位大小也算是个明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是见到不到他人的。你要想见他,就只能找李智想办法。” 格雾把杂志宝贝似的装到包里,“我不用去见他,他会主动来见我的。” “这么自信?”于小鱼挑着眉看她。 格雾从衣兜里掏了一张名片给她,示意她看。于小鱼看到那个诊所的名字,嘴巴张的大大的。好半天才说:“任思齐见到你会不会砸了巫医生的诊所?” 格雾愣了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明天就知道了。” “明天?”于小鱼猛地踩了刹车。 格雾却是异常淡定,“他预约了明天做心理辅导。” “明天就要见你的思齐哥哥了,你现在居然这么淡定。”于小鱼真是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为了见他,我已经准备了七年,还有什么值得我慌张吗?”她笑着道,可是于小鱼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苦涩的味道。 一晃而过的七年,物是人非。可是她却还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任思齐的格雾,初心不改,丝毫未变。 “但愿明天他不会砸了诊所。” 格雾失笑,却不料第二天任思齐根本没踏进她的诊所。 到了预约的时间,任思齐迟迟不到,半小时后他的助理才打来电话,“任总又把人打了,我们现在警察局,今天……” “在哪个警察局,我现在就过去。” “北山区的总局……”电话已经被挂断,任思齐助理贝仙听着忙音,皱着眉嘟囔:“她来干嘛?”来不及细想,警局里又传来任思齐的叫嚣声,贝仙赶紧冲了进去。 —————————————————————————————————————————— 第七章 我回来对你负责(2) —————————————————————————————————————————— 第七章我回来对你负责(2) 贝仙冲进警局立即向自己老板扑了过去,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被他吓得飞出来了,他死死的抱着他,声音里都带出了哭腔。“镇定,老板你要镇定。”在警局打了人的话,别说什么焦虑症、抑郁症,就是神经分裂也得被扣押。 “这个死女人居然敢诬陷我,你松开……”任思齐目眦尽裂,恨不得扑上去咬对面那人一口。 对面的女人倒是毫无惧色,翘腿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发梢。她勾了勾唇角,刚要说话,眼眸扫到门口却是一怔。不过片刻,忽的展开一抹笑,眼里满是期待。回眸起身,面向警察,令人意外的改了口供,“警察叔叔,我突然想起来了,任老板打人是因为那人非礼我,他摸我胸,还捏我大腿。不信我给你看我腿上的掐痕……”说着话就要掀开裙子,惊得警察立即呵斥她“住手”。 警察咬着牙暗骂:今天是倒了什么霉,接待这一群神经病人。刚骂完,格雾就走进来。 浅灰色的职业套装,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简单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清爽干净又不失专业。 贝仙明显感觉到被自己抱着的老板整个人都僵硬了。 而刚进门的美女直愣愣的走到他们面前,笑意盈盈的开口:“任思齐,我回来了。” 她说完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好半响,任思齐才打破这种诡异的安静。 他挥开贝仙,平静的看着格雾,平静的与她说话,“回来了,挺好,改天有时间一起聚聚。”说完,平静的坐到椅子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表现太平静的,平静到让格雾觉得揪心。她曾想过许多种他们见面时的表情,唯独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平静。不过,这才是任思齐。他总是把自己的情绪掩盖的很好,却不知这样的他在她眼中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可是就算知道,她还是有些心酸,狠狠的咬了咬牙才忍住不落泪,转身与秦翡打招呼,“秦学姐,好久不见。” “嗯,是挺久不见了。”秦翡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眼珠在俩个人之间来回的转,等看到格雾递过来的名片之时,眼中的兴趣更浓。“原来我的新医生就是你。” 这句话总算是打破了任思齐表面的平静,他紧紧的蹙着眉,瞪着格雾质问:“你是gg?” “ge,g`g是我的英文名缩写。”格雾说完,直接走到警察面前,“您好,我是这两位的心理医生,如果案情需要,我可以为我的病人出示病例证明。” “我不管你是谁的医生,也不管他们有什么病,不是说有病就可以随便打人的。” “我明白,只是他们的病情有些特殊。另外,您刚才也听见秦小姐的解释了,任先生是因为她被非礼,才出手相助。这种行为应该算是见义勇为了吧?” “他们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警察把口供本递给格雾。 格雾扫了一眼,抿唇笑了笑,“秦小姐刚才也解释了,您不妨现在去问一问被打的那一位,如果他愿意和解就最好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也省时,我们也放心,就不在这里浪费纳税人的金钱了。如果他不愿意,我们可以走司法程度,叫律师来还是直接去法院我们都奉陪到底,绝对不会逃避责任。辛苦您帮帮忙,他们都是公众人物,在这里逗留时间太长,把记者引来才真是给您添□□烦了。” 警察见她态度极好,又见秦翡与任思齐都不闹腾了,也不愿意找麻烦,让他们等着,就转去了另外的办公室。不一会儿,他便拎着口供本回来了,“对方愿意和解,你们在这里签一个字就可以走了。” 贝仙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他瞪目看向格雾,满眼的崇拜毫不遮掩。 离开警局后,任思齐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人了,速度快的根本不给格雾寒暄的机会。 秦翡在格雾身边笑的不可抑制,满是嘲弄的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落荒而逃的样子。” 格雾牵强的扯了扯唇角,七年前的她,打死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任思齐对她会避之不及。 任思齐,我们来日方长,总有让我逮到你的机会。 作为任思齐的心理医生,格雾想要见他并不难。一星期后,任思齐便出现在她的诊所。 “最近失眠的情况有改善吗?” “还好。” “还好吗?我以为你的失眠更加严重了。”巫五行给他的安眠药计量能让他至少再坚持三天才会出现在诊所。提前了三天来,再加上他这萎靡不振的状态,不用问格雾也知道他给自己加大了安眠药的计量,并且至少有三天没睡觉了。“巫医生没跟与说过,不要跟自己心理医生撒谎吗?因为你的心理医生很容易拆穿你的谎言。” 任思齐抬手看表,身子向椅背又靠了靠,并且往门口的方向侧了侧,肢体语言很直白的告诉了格雾他的不耐与回避。 “啪”的一声,格雾关掉了录音笔。 任思齐未来得及抬头,她已经动作迅速的扑了上去。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她就想这样做了。 “格医生。”他咬牙切齿的叫她,想要提醒她的身份。 格雾却是不管不顾的紧紧搂着他,想说话,一张嘴才发现猴头已经被堵住,她索性放肆的哭出来,哭湿了他的衣襟。 七年了,这七年她不知道多少次梦见这样抱着他哭,哭湿了枕畔,睁开眼却是空荡荡的,身心都无处安放。 “任思齐,你怎么舍得一句话不留就把我抛下?任思齐,你怎么舍得这么多年都不联络我?任思齐,你怎么舍得让我那么想你?”刚去纽约的第一年,她每周都会联系于小鱼,第一句问“他好吗?”第二句问“他有找过我吗?” 那种期盼一点点的被抹杀掉,后来,她便不敢再问第二句了。那否定的答案太令人难过了,想念太疼,可是不想更疼。 直到她哭的无力,任思齐才伸手将她推开,他的眼眸也是红红的,“对不起。” “我从来没怪过你。”格雾吸吸鼻子,想要伸手抱他,却被他带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转身抽了纸巾给她,与她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无论你怪不怪我,我都欠你一个道歉。”任思齐沉声道:“当年走的太匆忙,很多事都来不及交代。格雾,对不起。” 格雾似乎明白他这声“对不起”的含义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应该与你说完分手再走的……” “任思齐。”格雾呵止他,虽然也曾想过他会说这样的话,可是亲耳听见那两个字,她发现她根本接受不了。 任思齐与她错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缓慢的说:“还记得小时候我与你说的话吗?爱意味着责任,如果一个人连负责都做不到,根本没有资格说爱。” “我现在已经可以对你负责了。” 任思齐失笑,转过身看她,脸上已经挂上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可我不能了。我现在对自己没办法负责,更别说对你负责了。” “可我不这么觉得。”她发泄够了,此时也恢复了理智。毫无形象的擦了鼻涕,硬挤到他面前,逼着他看自己。“我觉得,我们是最般配的一对。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自己有病,怕连累我。可我不怕,你有病,我有药,我还会治病,还有谁比我更适合你吗?”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年就一直单着?也许我早遇见比你更合适的人了。俗话说,忘不了旧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时间不够久,二是新欢不够好。格雾,我们分开七年了。七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全身的细胞更新一遍,你认为我们分开七年会没有变化吗?至于新欢……”任思齐低声笑了笑才又道:“你不看娱乐新闻吗?不看的话,现在去看也来得及。我有多少新欢,杂志上都有写。那么多新欢,我怎么可能还对旧爱恋恋不舍。小丫头,别傻了。” 格雾紧紧的握着拳,指甲都抠到了肉里,不过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任思齐又看了看表,“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约时间。不过,我希望下次你专业一些,我不想因为你的专业而换心理医生。” 他抬步向门口走去,手握住门把时,听见身后的格雾说:“任思齐,你别傻了。” 她怎么可能因为这几句话就放弃他呢! —————————————————————————————————————————— 第七章 我回来对你负责(3) —————————————————————————————————————————— 第七章我回来对你负责(3) 任思齐似乎打定了主意只拿她当心理医生看待,格雾也耐着性子陪他耗着,反正她也要帮他治疗的,便可着劲的展现专业,只是偶尔忍不住也会吃吃豆腐。 当然,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治疗一结束,格雾怕他起身就走,伸手就拉住了他胳膊,不过话还没出口,手就被任思齐狠狠的甩开。他捏了捏眉心,极其的不耐烦,“你要是因为当年我们没清楚的说分手就还抱有幻想,那么我现在跟你说分手,我们分手了,ok?” ok你妹!格雾转身抽了一份资料,直接砸到他脸上,“我不打算回家住,一时半刻又找不到房子,总不能一直赖在于小鱼的宿舍,想先搬到我们那个房子住。房子是你买的,总要和你打声招呼。” “我让律师把房子转到你名下。” “不用。”格雾厉声拒绝,“房子是你全款买的,我一分钱都没出,凭什么要?租房合同已经给你了,你要是同意就签个字,以后每个月我会按时打钱给你。” 任思齐才发现砸在他脸上的是一份租房合同,他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看也不看就签了名。 格雾哼笑一声,“你就不怕合同里面夹着别的条款?” 任思齐手一顿,她便又哼一声道:“我害谁也不会害你,放心……” 话没说完,任思齐手一扬,刚签好的合同就被他撕成了两瓣。“签合同还应该正式一些,我明天让我律师来与你签。” 格雾傻了眼,感觉自己搬砖砸了自己的脚。 任思齐看着她懊恼的模样,脸上倒是露出一抹喜色,“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言罢,勾着唇角离开了格雾的诊所,根本不自觉这一日他的唇角都是微微上扬的。 开完会,李智敲着桌子问:“遇见什么好事了?” “看见你还能有什么好事?”任思齐冷声。 李智一撇嘴,“从进门你就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还不承认?” 任思齐面容一凛,懒得理他,起身便走。老板惹不起,助理就不一样了,李智直接叫了贝仙过来,“你们老板今天心情不错呀?遇见什么好事了?” “啊?不错嘛?”贝仙一头雾水。“他今天除了看心理医生外,一直都在公司,没遇见什么好事呀!” 心理医生?那不就是去见格格巫了。李智突然笑了起来,拍着桌子道:“那就难怪了。” 贝仙仍旧是一头雾水。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格医生的神奇之处。不管老板有什么事,叫格医生来解决就对了。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在于小鱼的宿舍挤了半个月后,终于搬进了故居。 房子有固定的人打扫,家具用品都保存的很好。格雾看着那熟悉的摆设,只觉得心头泛酸。 “格格巫,这个放哪儿?”于小鱼抱着绿植不知道该摆在何处。 格雾指了指沙发边的空隙,填补了这房间与曾经的唯一不同之处。“所有物品都回归原位,接下来就差人没归位了。” 她说完,于小鱼就叹了一声,拍着她肩膀道:“任重而道远,同志仍需努力。” “我能追到他一次,就能追到他第二次。孙猴子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的。”她伸手握拳。 于小鱼却是不懈余力的给她泄气,“我看你才是那只孙猴子,任思齐才是如来佛。” “于小鱼,你到底是谁的朋友。”格雾气结大吼。 于小鱼瘫在沙发上挺尸,“累死我了,先给我弄点饭,吃饱了我就是你朋友。” 格雾真想把她切吧切吧炖了。 俩人吃完饭,于小鱼本想在她这里赖一晚上。谁知道格雾挡在卧室门口,义正言辞的说:“这床我还没和任思齐一起睡过呢,你要睡就去睡沙发。” 于小鱼就没见过这么没人性的,“格雾,你下次再去挤我的宿舍,我就让你打地铺。”放完狠话,拎着包就走。 格雾站在窗台,没心没肺的冲她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保平安。” 于小鱼直接回她俩字——“绝交”,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格雾倒是不担心她真生气,她的宿舍就在隔壁小区,走路也就十五分钟。收到于小鱼到家的平安短信,她才去洗漱睡觉。躺在这张熟悉的床上,虽然疲惫至今,却又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觉。 她翻过身,抱住枕头,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好似能从枕头上闻到他的味道一般。 “任思齐,你逃不掉的。”她喃喃自语,弯着唇闭上了眼。 一夜好眠,第二天精神奕奕的去了诊所,护士刚送了预约单进来,秦翡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她进了诊室,熟门熟路的往沙发上一坐,脱了高跟鞋后直接半倚在椅背上。秦翡的长相可谓是天生带媚,加之自小学习舞蹈,身段窈窕,气质出众,就算是这副懒散模样,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别说男人看了把持不住,就是女人也想多看几眼。 连格雾都要暗叹一声:天生尤物。 难怪行知止为她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格雾坐到秦翡对面,眨着眼问她:“需要我自我介绍一下吗?” “哈弗医学院的高材生,麦克莱恩医院的王牌医生,出版过三本心理学专业书,其中一本已经被国内院校指定为学生的必读之作。我没说错吧?” “看来我的简历你已经很清楚了。”格雾耸耸肩。 秦翡撇撇嘴,“巫医生恨不得把你这个得意门生挂在嘴边,除了没说你是格雾之外,你每一年的成绩单都要汇报一遍。” 格雾做了一个无奈状,秦翡却是狠狠唾弃,“那老东西,惯会不说重点。”她丝毫没觉得自己言语的不妥当,长腿一缩,盘腿坐了起来,满是调笑的问道:“这年头,泡男人都得弄个博士学位吗?巫医生知不知道你这么用功读书,就为了个男人?” “为了男人不好吗?只要他值得就够了。”格雾倒是坦然,见她嗤之以鼻的样子,反过来问她,“那你又为什么,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秦翡眉头一皱,哼一声撇过头,逃避的毫不遮掩。 格雾在纸上写下“逃避”二字,想要接着追问,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我可以接一个电话吗?” 秦翡不满,“你这也太不专业了,做治疗的时候接电话?” “工作时间,只有任思齐一个人可以把电话打进来。” 一听是任思齐,秦翡释然了,“接吧接吧。”格雾的世界里任思齐就是天。 只是这“天”格外的不让她省心。 电话接起来,贝仙焦急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呜咽,“格医生,老板出事了,我不敢告诉他爷爷,怎么办?我找不到李老板,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呜呜呜呜……” “在哪个警局?我现在就过去?” “呜呜呜……我们没在警局,我们在省医院……” 秦翡还在竖着耳朵听,格雾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赶到医院才知道,这次不是任思齐揍人,而是被揍了,且还被揍的不轻。 看着他脑袋上裹着的纱布,秦翡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任大老板也有今天?” 任思齐的脸更黑了,怒视着贝仙,“谁让你告诉她的。” 贝仙一缩脖子就躲到了格雾身后,格雾已经与医生了解了情况,此刻倒也淡定了。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任思齐,眼眶看的发红却是一滴泪都不肯落。 这样的格雾是他陌生的,而这样陌生的格雾竟看得他心里发虚。任思齐起身欲走,只是猛地站起来后,眼前一黑,身子霎时向一侧倒去。好在有人机敏,快速的架住他才没让他摔倒。眩晕感过去,任思齐睁开眼才发现那个架住他的人就是格雾。 他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她那小身板还挺的笔直,任思齐蹙眉,想自己站稳,只是那眩晕感太强烈,根本站不稳脚跟。 格雾将他的手臂拉过来搭在肩膀上,似乎看出他的顾虑,嘟囔道:“比你重的我也抗过,你当精神科医生那么好当的?有时候病人突然犯病,一针镇定剂下去,医生得自己把病人抗回病房。就你这干瘪体格子,我一个人能架起来俩个。”语气里竟带着几分鄙视。 任思齐晕的厉害,心底却升腾着怒意,只是这怒意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冲格雾这话来的,还是冲自己来的。 —————————————————————————————————————————— 第七章 我回来对你负责(4) —————————————————————————————————————————— 第七章我回来对你负责(4) 因为脑震荡,任思齐被留院观察。 格雾趁他晕着,撵走了秦翡和贝仙,主动请缨留下照顾他。任思齐晕的根本没劲赶她走,索性倒在床上闭着眼,看都不看她。 直到夜深,窝在沙发上的小人还在对着手机戳戳戳,任思齐就忍不了。“不许玩了,睡觉。”他声音冷硬的开口,带着教育她时惯有的严厉。 格雾先是恍惚一下,意识到是任思齐发出的声音,喜不自禁,却是抿着嘴压着笑意,只问:“我打扰到你了?” 任思齐气结,“要玩把灯打开再玩。” “你本就入睡困难,开了灯便更加睡不着了。不用管我,我习惯黑着灯看手机了,你睡吧。” “黑着灯看手机,眼睛还要不要了?”任思齐急了,撑着胳膊坐起来,问出了自见她那一刻便想问的话,“你这几年到底怎么过的日子?” “怎么过的日子?”格雾跟着他重复一遍才喃喃的回答:“睁开眼就往学校或者医院跑,累了也不管是哪里倒下就睡。我在地铁里睡过,在图书馆里睡过,在医院的厕所里也睡过。” 她笑了一声,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还有一次,我给一个有暴力倾向的患者打完镇定剂后,就趴在他床边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给患者上绑带,病房的门还是锁着的。如果患者先醒过来并且发病,我都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可是那一刻,我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些遗憾。因为我在想,如果面对那种状况,我都能全身而退的话,我应该就可以回国了。” 暗黑的房间里,她的眼眸格外的亮,那种光亮看的任思齐心酸。“你没必要这样的。” “那我应该怎样呢?”格雾站起身,走到床边,俯视着他。“应该离你远远的,应该把你忘了,应该找一个更好的人爱,然后和他结婚,生儿育女?我是应该这样吗?” 任思齐哑声,他知道自己应该说“是”,可是那个“是”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在没见到她的时候,他或许可以假装大度的说“只要她幸福就好”,可是此时此刻,他连想一想都觉得嫉妒。 格雾很满意他此刻的表情,伸出手指在他额上划拉一下,似是要抚平什么。“看,你不是也说不出口。任思齐,我们从没分手,虽然天各一方,那也只是天涯咫尺。我为了成为最般配你的人而努力,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他握住她的手腕,手微微发抖,最终还是甩开了她。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说完,一头倒下,只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心口还泛着恶心。 “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格雾不甘示弱的回嘴,看出他的不舒服了,还是闷声坐回到沙发上,心有不甘的又撂了句狠话,“开始是我开的,结束也得由我说。任思齐,有一天你把我耐性耗光了,你就是哭着求我,我都不搭理你。”说完愤愤的接着戳手机,你不让玩我偏玩。格雾较劲似的,一直玩到下半夜才睡。 第二天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躺在病床上的,而原本应该在病床上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格雾揪住来办出院的贝仙质问,贝仙一副吓破胆的样子,明显之前是被任思齐威胁过的。她不为难他,只让他告诉任思齐要按时来复诊,便裹着大衣走。 七年她都熬过来了,还会在乎这一时半刻。任思齐之所以逃走,是因为拿她没有办法,只能躲起来拖一阵算一阵。不过,拖得了初一拖不过十五,格雾从回来至今,总算是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了。 不过任思齐这一消失就是半个月,格雾便趁着他不在,回了格家。 格父格母见到女儿自是惊喜,只是一听她辞了麦克莱恩医院的工作,脸色立即变了。 “你立即给我回去,我帮你订机票。”格母格外的激动。 格雾见她情绪波动这么大,拧着眉说:“妈,你是不是犯更年期了,我还是给你开点药吃,更年期养不好,很容易得情绪病。” 更年期妇女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自己更年期,格母把手里的电话一摔,扭头就上了楼生闷气。脾气大的,吓得家里的保姆缩在厨房都没敢出来送茶。 格雾摇头叹气,“辛苦你了,爸爸。” 格父敲了她一下,问她道:“想好了?” 格雾点头,无比坚定,“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了,所以我们的约定你要遵守。” 格父颇为无奈的叹口气,看着女儿满心说不出来的滋味。这些年,他一直在问自己做的是不是错了,可是时间不会给任何人后悔药,就算是给了他,那种情况,他应该还是会那么做。 七年前,他除了带任思齐去了精神病院劝他离开格雾外,还带了格雾去过一趟。 看着那些疯癫的病人,他问格雾:“你做好准备面对这样的任思齐了吗?”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的小哥哥。” “有一天你的小哥哥连你都记不得了,你又如何自处?他疯狂后伤了你,等他清醒了自责,你又如何自处?”格父语重心长的道:“我是你的父亲,自然希望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伴侣。可是就算我不站在父亲角度,只用旁观者的心态来说,我仍旧会劝你们分开。就拿这次事来说,你受伤固然难过,可是比你更加难过的就是任思齐。他站在病房外,心里只怕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他转向格雾,郑重的问:“如果下一次你再受伤,还希望让他比你更难过吗?” 答案当然是不想的。格雾握紧拳头,看着那群癫狂的病人,红着眼问:“如果我成为一个很强的人,不会因为他受伤,你还会不赞同我们在一起吗?” “孩子,我们的赞同不赞同对你重要吗?” “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可是对任思齐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他那个人最古板了。”格雾就连抱怨任思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柔和的,看的格父连连叹息“女大不中留”。 “等你变强那天,就带他来拜见岳父吧。”他玩笑着道,格雾却是极其认真的应他,“一言为定。” 七年前的一言为定,此时终于到了应约之时。 格父还是那句叹息:“女大不中留啊!” 格母就没有格父那么好说话了,得知她辞了工作已经是气愤不已,再听她说不住在家里,更是恨不得抄起鸡毛掸子抽她一顿。格雾捂着头逃出格家的,下了楼还能听见母亲的叫骂。 她缩着脖子给格父发微信,“我妈这更年期真有点严重,你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 不一会儿,微信里传来格母的怒骂:“有本事你永远都别回家……” 格雾摸着耳朵关了微信,看了看时间,打车回了诊所。 秦翡预约了下午看诊,等她回到诊所换好衣服,秦翡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还抱着一叠娱乐杂志,美其名要给格雾普及一下任思齐圈子的消息。 “这个小鲜肉真可谓器大、活好、耐力佳。老干部就不行了,外强中干,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软了。这个歌神更惨,据说是受过伤,那玩意早就是中看不中用了……”秦翡捧着八卦杂志,指着内页的男明星们一一评价,说的好似她每一个都睡过一样。 格雾明知她是乱说,却仍旧兴致勃勃的听着。就在她想八卦一下小鲜肉除了“器大、活好”之外,是不是“财也粗”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贝仙焦虑又慌张的声音劈面而来,“格小姐,老板出事了。” 格雾被吓得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他在哪?” “北山派出所。”贝仙急的已经有些哽咽,“老板把枔易打伤了,枔易说要追究责任。老板的情绪很激动,要杀人一样。格小姐,您能尽快赶过来吗?” 枔易?不就是秦翡刚说的那个小鲜肉吗?看来这大白天的还真是不能说人。 “我立即过去,在我没到之前,你要尽量安抚他的情绪。”格雾想了想,补充一句,“在我没到之前,不要告诉他你叫我过去的事。” 格雾挂了电话就收拾东西要走,秦翡看着她心急火燎的样子,翘着腿说风凉话。“制作人就是不一样,想打谁打谁,男主角都不放在眼里,有钱就是任性。” “别说废话,知不知道枔易的背景?” “知道点。”秦翡的指尖徘徊在杂志上枔易的胸肌上。 “走吧,路上说。” —————————————————————————————————————————— 第七章 我回来对你负责(5) —————————————————————————————————————————— 第七章我回来对你负责(5) “走吧,路上说。” “好啊!”秦翡古怪的笑了一下,特别痛快的答应,并且主动提出送她。 格雾慌忙的上了她的吉普车,车子开动的一瞬,她终于明白秦翡那抹古怪笑容背后的含义了。 北山是本市的影视基地,地处郊区,去北山的路,道宽车少。明明是一条康庄大道,秦翡却硬是给开出了山路十八弯的感觉。 车子一停下,格雾推门就吐了。她有十年没晕过车了,接过秦翡递过来的纸巾,真有给她一拳的冲动。不过时间紧急,格雾擦了擦嘴,便三步并两步的奔向派出所。直到进了室内,她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并未听见砸东西和嘶吼的声音,可见事态并不严重。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情绪过激,警察把他电晕了。格雾眉头又皱了起来,脚步加快。 她是先见到枔易的,本人不如杂志上的硬照那么威武,倒是有股白面书生的气质。只是这位书生的白面上乌青了好大一块,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枔易满脸的愤怒,不断的与警察重申:“他居然打我的脸,我是靠脸吃饭的你知不知道,我绝对不会同意和解的,一定要追究他的责任。制作人了不起吗?制作人就可以打人吗?我要告他,让他身败名裂!”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哼笑,他正是火大,这一声笑无疑是火上浇油。“你谁呀?笑什么笑?” 格雾无视他的问话,走向警察同志,“你好,我是来保释任思齐的。” “我不同意和解,保释什么保释……” 格雾直接打断枔易的叫嚣,掏出事前便准备好的资料。“这是任思齐先生的精神状况报告,这是国内几位权威的心理医生为他提供的病例证明。”格雾出示文件后,终于正眼看了看枔易,口气很是嘲讽,“你这点伤恐怕连轻伤害都够不上,就算任思齐是正常人,也不过是经济赔偿了事,更何况他还是一名重度抑郁症患者。如果闹上法庭,只怕你连经济赔偿都拿不到,反而会得不偿失。” 任思齐有病这件事在圈子里并不是秘密,只是枔易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威胁我?” “我说什么了就威胁你了?警察同志可在这里呢,你可别诬陷我。我只是将事实讲给你听,易枷枔……哦,错了,我应该叫你枔易才对。”格雾别有深意的笑着,看见枔易脸色大变,眉眼一挑,彻底的放松下来。 她决定原谅秦翡的烂车技了。 谁能想到新鲜出炉的小鲜肉,居然是易影帝的私生子。这位大影帝去年才娶了一位女富豪,可想而知,女富豪必然是不知道自己老公十八岁就生了儿子,儿子今年都二十有三了。 看着枔易签了和解书,格雾便随警察去了任思齐的审讯室。“任思齐,你的律师来了。” “律师?”贝仙见任思齐瞪他,一脸莫名,“我没叫律师呀。” 格雾从警察身后探探身,不同于刚刚对阵枔易的气势十足,略显尴尬解释:“警察同志,您误会了,我不是他的律师。” 警察一脸诧异,“你不是他律师,你是谁的律师?” “我不是律师,我是任思齐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医生你你……你刚才捣什么乱?” “我没捣乱啊,从进门到现在我也没说过我是律师。” 格雾的确没说,不过她从进门开始,那气势完全是律师范。警察被气的直瞪眼,偏偏又揪不出她什么错,只好赶紧将他们扫地出门,省的看着眼气。 出了派出所,格雾在里面的气势彻底的谢松下来,贝仙对着她竖大拇指,“格小姐,您可真厉害,直接摆平了那个枔易。”话音一落,脖领子瞬间就被揪了起来。一百八十斤的贝仙在任思齐面前怂的像一只胖鹌鹑。 任思齐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已有隐怒,“谁让你叫她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你有火冲我发,别欺负他。”格雾挡到两人中间,“我没管你要一份律师的工资就不错了。” “多管闲事。”任思齐毫不领情,冰冷的眸子里渗出来的满满不耐,很是伤人。 格雾也不想管这个闲事,她明知道这样插手患者的私事已经越线,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的闲事我还就管定了,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用。” “这荒山野岭的,你不会以为警察还负责送你回家吧?”任思齐和贝仙都是被警车载来的,这个时间剧组那边肯定是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不可能派人来接他们。“你不坐我的车,就只能走回市区,或者你更愿意搭哪个狗仔的车,他们倒是很乐意载你。” 任思齐眉心一蹙,微微仰头,视线穿过格雾看向贝仙。 贝仙被那好似被冰川浸透过的眼睛一看,脊背蹭蹭的冒凉气,吓的嘴都瓢了,结巴着说:“我、我、我叫车,立即叫车。”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点开自己常用的叫车软件,熟练的操作,几乎是刚刚下单,就有司机接了单,贝仙狠狠松口气。 “老板,车子一分钟就到。”话音刚落,眼前的吉普车车窗就降了下来,秦翡探出头,挥手晃动手机,“是你们叫的顺风车吗?”她不怕死的对任思齐眨眨眼,满是妩媚风情,只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任思齐眼里的冰川瞬时变成了喷发的火山,把贝仙直接变成了一只烤鹌鹑。 回程的路上,秦翡倒是不再显摆车技,老老实实的保持着六十迈的速度,开得格外平稳。任思齐偏着头看窗外,眼都不曾抬一下。到了他的公寓楼下,打开车门就走,再见都不说一声。 格雾看着他快步疾走的背影,满满的挫败感。 秦翡见她一副恨不得把人看眼睛里拔不出来的样子,只觉好笑。“不追上去?” “你觉得我追上去,他会让我进门吗?” “他会把门反锁。” “那不就得了,追了也是白追,何必浪费力气。”格雾沉沉的叹一声,却似想通了什么一般,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喝酒去。” “你这是要借酒消愁?”这可不是格雾的风格,秦翡很是怀疑她的目的。 果不其然,只听格雾笑嘻嘻的道:“我负责把自己灌醉,你负责把我送到任思齐面前——给、他、机、会。” 秦翡翻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脚却狠狠的踩在油门上,直奔距离这里最近的酒吧。这俩人的戏也演了快二十年了,她也想知道这出戏的结局到底是破镜难圆,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格雾灌了自己整整三个小时的酒,起身脚步一晃,才迷糊糊的觉得似乎醉过头了。秦翡把她架到任思齐家门口,见她不管不顾的就开始拍门,闪身就进了楼梯间。 格雾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边拍门边叫嚣,直到任思齐打开门。 “闹够了没?”语气与眼神同样的冷冰冰,好在他终于肯正眼看她了。 “没有。”格雾半秒都没有犹豫的回答他。“这辈子都闹不够。” 任思齐被她噎的一怔,衣领却已经被眼前的小人狠狠的揪住。 格雾笑嘻嘻的仰起头对他眨眼睛,浓密的睫毛扇着,每一下好似都撩在他心尖上,痒痒的。那一瞬,他毫无抵抗的被蛊惑了,下一秒,双唇已被含住,她柔软舌蛮横的扫开他的唇齿。 任思齐被她口中的酒气冲的头晕,这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他恍惚的一瞬间,竟被格雾推进了屋内,后背重重的撞在壁柜上,痛的他皱眉。他抬手控制住她的肩膀,强硬的推开她,只是唇齿间残留的味道让他似乎也醉了三分。 格雾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的模样既轻浮又暧昧。她扬起笑,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笑容因指尖的温度而变得更加妩媚,“任思齐,我回来为你负责了。” 任思齐有一刹那的愣怔,眼里情绪极快的被遮掩住,只余下满满的嫌弃之色。他挥开她的手,唇齿间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晚了。” “晚了?”格雾一脸迷茫,好似想不通这俩个字的含义,思绪越来越沉,越来越混沌,最后索性闭上眼凝思。不过片刻,竟失去了意识,一头扎在了任思齐怀里,醉死过去。 任思齐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拧眉看着她已然沉睡的面容,脸上的嫌弃之色一点点退去,换上绝不会在她清醒时出现的温柔与疼惜。回忆纷沓而至,记忆中那个吊着马尾巴,满脸古灵精怪的格雾就像是一只小土拨鼠,直钻进他心里。 “你等我长大,我一定对你负责。”她说的那么认真,认真到让他当了真。 而她,真的回来了。 可他,当不起真了。 —————————————————————————————————————————— 第八章 我等这一刻好久了(1) —————————————————————————————————————————— 第八章我等这一刻好久了(1) 格雾这一夜睡的极好,醒过来后看见在敞开式厨房煮粥的任思齐,心情便更好了。 任思齐穿着t恤和运动裤,挂着一条白围裙。他握着汤匙,不停的在砂锅里搅拌着,还如以往一样的做什么事都那么专注。 自她回国,身边的人都在告诉她任思齐有了什么样的变化,可她字看见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他从未变过,他还是当初的他。 格雾痴迷的趴在卧室门口看了好一会儿,闻到自己头发上散发出来的酒臭味,才不依不舍的钻进卫生间,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才出来。 她裹着浴巾站在任思齐的立柜前,正琢磨穿白色清纯还是黑□□惑的时候,房门就被推开了。 格雾立即紧紧了围在胸口的浴巾,倚着柜门勉强摆出一个性感的姿势,可惜门口的人根本看都不看她,随着门开,一件连衣裙直接丢在了她的脸上。 “穿上。”说罢便转了身。 格雾擎着连衣裙,脸涨得通红,一则羞恼,二则气愤。衣服也不换,追着他就走了出去,“你家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那口气活脱脱一副妻子捉了丈夫□□的模样。 任思齐将粥碗端到餐桌,眼皮都未抬一下,说出来的话却是恶毒至极。“因为送上门的女人太多了。” 格雾气的牙痒痒,恨的直接去撕手里的连衣裙,才发现裙子连标签都没摘。她立即扭头四处瞄了瞄,看见衣服的包装袋就丢在门口,□□联还挂在包装袋上,怒意瞬时消了。 回房换了衣服出来,坐到餐桌边,哼了哼道:“别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就你这房子,连点人气都没有,更别说女人了。” 任思齐根本懒得搭理她,自顾自的吃完早餐便起身去水池刷碗,一句话都不与她多说。 格雾讪讪的撇撇嘴,用勺子在粥碗里搅了好半天才嘟囔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吃小米粥的。” “不喜欢吃就别吃。”任思齐冷冷的道,说完便起身回了卧室。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格雾已经喝完了粥,挂着他之前熬粥时挂着的围裙,拿着抹布擦着原本就很干净的桌子。看着她擦桌子时那陶醉的样子,任思齐就能猜到她在幻想什么。黑着脸走到她面前下逐客令,“围裙和抹布送你,走吧。” 她要他的围裙和抹布干什么?格雾愣愣的看着他,任思齐却已经失了耐性,揪着她的胳膊直接把人拎到门外,二话不说就甩上了大门,再见都没说一声。 格雾站在门口,微张着嘴,彻底傻眼了。待她反应过来,立即举手砸门,“任思齐,你给我开门。” 结果,大门没开,物业保安却上来“请”她离开了。 格雾一路骂着人回了家,大有种洪荒之力无处爆发之感。电梯门打开,她一脚踏出去,瞬间蹦了起来。看着湿漉漉的走廊,火气怎么压也压不住,嗷一声便骂道:“这是谁呀,弄的满走廊都是水,有没有公德心。” 话音刚落,901室的业主便满是歉意的走出来,手里还拎着水桶,点头哈腰的与她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昨天出差,忘关水龙头了,把楼下和走廊都给泡了。你快看看你家泡没泡到,要是也被淹了,我这就叫人去给你收拾。” 格雾一听,也顾不得发火了,赶紧掏钥匙开门。她家倒还好,除了门口的地板有些潮湿外,并没有太大影响。901的业主见她家没事,也松了口气,听见屋里电话响,便折身回去接电话。 格雾站在门口就听那业主对着电话发牢骚,“住人?还住什么人呀,泡的跟水漫金山似的,不晾一周,根本没办法住人……宾馆?宾馆多贵,你就收留我一周吧,就一周,拜托了……” 格雾听着听着,灵光一现,紧蹙的眉头,忽的就舒展开了。眼珠转了转,看着室内的摆设,虽然舍不得,可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一咬牙一跺脚,闷头就进了卫生间,堵死地漏,打开龙头,动作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水就从卫生间渗了出去。一个小时后,屋里的水已经到了小腿,简直一个小型游泳馆。 格雾撩了撩水,笑的那叫一个奸。笑够了,整理情绪,掏出手机给任思齐打电话。 (*^__^*)晋╰(*°▽°*)╯江╰(*°▽°*)╯文╰(*°▽°*)╯学╰(*°▽°*)╯城(*^__^*) 任思齐刚进片场就接到了格雾电话,电话那边只尖叫一声便断了线,他也怀疑有诈,可却不想因那点怀疑真让她有什么危险,二话不说便抢了李智的车钥匙,夺车而去。 与李智一同来的女演员见小辛看傻了眼,“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让任总急成这样?” “天大的事。”李智说完便没精打采的打了一个哈欠,大半夜被任思齐揪起来给他快递女装,一大早又被叫到片场,这下又被抢了车,想回家补个眠都补不了。 还有比他更倒霉的吗? “任思齐,你要是和格格巫修不成正果,都对不起小爷我困成这样。”他随口嘟囔,根本没注意身边的见小辛正竖着耳朵在听。 任思齐先往诊所打了电话,得知她不在诊所就直奔家里了。电梯门一开,他就看见格雾拿着一个小盆在舀水,再一看满走廊的水,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一路上提着心总算是落了地。 “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他皱着眉问。 格雾委屈的从一水桶里捞出手机,“掉水里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任思齐,满是无措的问:“现在怎么办呀?” “你躲开。”任思齐跳进屋,找了一个撮子,直接将水往马桶里撮。他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地上的水就见干了。 格雾跟在后面心不在焉的帮忙擦,等地面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才慢悠悠的开口:“这屋子潮成这样,还能住人吗?” “怎么都要晾一晾才能住,不然潮气太重,伤身。” “那我住哪啊?”她故意问,垂着的眼珠一个劲的乱飘。 任思齐挽袖子的手一顿,看着她那副心虚的模样,心生好笑。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什么表情都写脸上。“先收拾一下必需品,我送你去于小鱼那儿。” “于小鱼出差了。”她瞪着眼看他,心里拼命喊着“让我去你家住,让我去你家住”。 “那就回你父母家吧。”任思齐说完,抬步就往外走,“我在楼下等你。” 气的格雾在他身后直跺脚,却又不得不赶紧拎着东西去追他。上车任思齐的车,格雾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我爸妈家住着不太方便,我去那儿打扰几天。我保证不对你做过分的事。我们可以楚汉分界,井水不犯河水。” 任思齐扭过头,看着她满脸期待,咧嘴一笑,道:“做梦。”然后右脚踩上油门,一路飙车将她送到格家。 看着他的车子绝尘而去,格雾只恨不能撒一把钉子把他车胎扎了。 她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似的进了格家,进门才知道姑姑来家里做客。格姑姑一见格雾,真可谓是两眼冒光。亲热的牵着她手,张嘴便问:“有没有男朋友呀?姑姑就等着你回来给你介绍男朋友的,唐氏集团的唐伟你见没见过,得知你回国,唐家家长就来找我问你了。” “问我干什么?” “当然是想让你当儿媳妇了。”格姑姑笑的极其夸张,“你去哈佛读书的时候,唐家就来探过口风,对你可满意了。” “他家是对哈佛大学满意吧。”她这姑姑对她还真是好,什么破烂货都敢给她介绍。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格母皱着眉训她。 格雾不以为然,今天她实在没心情与他们周旋,“姑姑,你就不用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我有男朋友,他叫任思齐,我想你也认识,就不用我多介绍了。你有时间,还是多替表妹操心一下,我看那个唐伟和表妹正合适,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格雾。”格母气红了脸。 格姑姑也不太高兴,火上浇油的说:“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赖,就你那个神经病男朋友……你瞪我做什么?他本身就是个疯子,娱乐周刊每天都在报道,不是打人就是被人打。” “姑姑出门可要小心一些,搞不好哪天就被打了。” “你……”格姑姑气的起身欲打她。 格母也气的不轻,三个人斗鸡一样,谁都不肯让步。最后,格母扶着心口,大骂:“你给我滚,你要是和那个神经病在一起就别回家。” 格雾垂头冷笑一声,点点头,吐了个“行”字,抬步便走。 出了门被风一吹,脸上凉凉的才发觉自己竟哭了。她一边擦眼泪一边骂:“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哭了也没人给你擦眼泪……呜呜呜呜呜……不许哭……”越骂越哭,越哭越骂,格雾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眼泪止都止不住。最后,索性蹲下来,放肆的呜呜咽咽哭起来。 等她哭够了,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对面,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第八章 我等这一刻好久了(2) —————————————————————————————————————————— 第八章我等这一刻好久了(2) “你看了多久?” “没多久,”他顿了下又补充道:“从你出家门看到现在。” 那就是看到全部了。格雾偏过头捂脸,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不过已经丢脸成这个样子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也看到了,家里我是住不了了,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睡你这车上。” 格雾的眼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眼泪,此时一副无赖模样,真是让人不知该哭该笑。任思齐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格格巫,别作了,好好过你的日子。” 听见这熟悉的称呼,格雾的鼻子又是一酸,刚刚那些委屈统统都不算什么了,另一股委屈却又涌上心头。 “哭什么?” “我没哭。”她吸吸鼻子扭过头不看他。下巴被人钳住,轻轻一扭,她的脸便又转了过来。格雾本来真没要再哭,刚刚哭的眼睛都发干了,可此时被他这么一碰,眼泪就又涌了出来。 “还说没哭?” “我哭怎么了?你又不会哄我,凭什么让我别哭?你们都欺负我,全都欺负我。”格雾撒泼似的推他,双手在他肩头拍打,任思齐想抓她的手,她一挣,手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啪”一声异常的清脆。 俩人都被一声定住了,格雾偷瞄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便垂着头握着自己的手。暗暗地想:刚才那一下,好像打的还挺狠。她又偷瞄他一眼,见他一动不动,越发忐忑。正琢磨要不要开口道歉,伴随着车子的打火声,任思齐没什么情绪的说:“房子晾干了,你就立即回家。” 格雾一阵恍惚,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等她搞明白任思齐这是要收留她了,惊喜的直接去抱他的胳膊,险些酿成车祸。被任思齐吼了一嗓子才消停的坐在副驾驶。 一路上,格雾反反复复的想自己说了什么话打动了他,可惜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到了小区门口,她也顾不得想了,捧着脸傻乐,登堂入室之后,偷人还远吗? 哈哈哈哈,同居生活太美好了。 任思齐的房子分为上下两层,上面是他的琴房、健身房、工作室和一个小影音厅,下面是厨房、客厅和一间卧室、一间客房。格雾被安置在客房,也是她昨晚睡的那间房。房间里除了立柜被占用外,其他的柜橱都是空着的。 安置好从家带来的衣物和用品,格雾状似无意的溜到了任思齐的卧室,“你这房间里也太空了。”她说着话就往里走,见他只是皱皱眉头没有出声,得寸进尺的拍了拍他的床,直接坐下了,“你的床垫真软,比客房的舒服。那张床太硬了,昨天睡得我脖子痛。” 任思齐挂好衣服,抱着手臂看着她问:“那你在这里睡好不好?” “当然好了。”格雾惊喜的眼睛都瞪圆了。 任思齐弯了弯唇角,“做梦”。说完,上扬的唇角瞬时一沉,揪着她脖领子丢出了卧室。“在我家借宿就要遵守我家的规矩,楼上是我工作的地方,绝对不可以去。我的卧室未经我同意,不许进。吃东西就去厨房,没事就在自己房间待着,如无必要,你最好都不要在客厅出现。” 格雾不敢置信的瞪眼。 任思齐一哼,“爱住不住,不住最好。” 格雾气跳脚,“就住,你越不让我住我还就偏住了。任思齐你就欺负我吧,等我不让你欺负的时候,咱们走着瞧。”撂下狠话,她气鼓鼓的回了房,房门摔的震天响。 任思齐轻轻的输出口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小丫头气得不轻,想着她回房就会抡起枕头发泄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笑过了心口又有些憋闷,说不清的烦躁。 格雾,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一次,竟比当初离开时,更让他不知所措。 任思齐在楼上弹了一下午的琴,格雾饿的肚子咕咕叫,忍不了才站在客厅扯着嗓子喊:“你不能赶不走我,就故意饿死我。” 喊了三遍,才把人从楼上叫下来。 她一脸无辜,“你家冰箱比我脸还干净,连袋牛奶都没有。” “我家不开火,出去吃饭吧。” “一起?” 任思齐皱眉,“不然呢?” 格雾瞬时乐了,连连道:“一起一起,没有不然。”欢天喜地的换了衣服,要不是真的饿极了,她还得再化化妆。 —————————————————————————————————————————— 第八章 我等这一刻好久了(3) —————————————————————————————————————————— 第八章我等这一刻好久了(3) 格雾等这一刻整整等了七年。 七年,两千五百五十五天,六万一千三百二十小时,三百六十七万九千二百分钟,两亿两千零七十五万两千秒,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后悔着,如果在任思齐发病的初期,她予以重视,那么后面的悲剧和分离,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了呢! 而这每一分每一秒她也都在期待着,期待自己不再是那个看见他疯狂就变得无措的格雾,而是一个真正可以拯救他的格格巫。 今天,她做到了。面对失控的他,她不在慌乱无措,她知道她应该如何控制场面,如何安抚他的情绪。 进了家门,两个人都冷静了许多,格雾洗好脸出来,任思齐正捧着热水坐在沙发上发呆。她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与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说是谈一谈,大多都是格雾在说,任思齐默默听着。她说了格父带她去精神病院的事,又说了回国后格父的态度。她说了这七年她所有的努力,又说刚刚那一刻对于她的意义。最后,格雾问他,“你真不打算要我了吗?”她凝视着他,像一只求抚摸的小宠物,楚楚可怜。 任思齐看了她许久,拒绝的话怎么说不出口,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 听见他的关门声,格雾的肩膀轻微的抖动一下,然后抱起沙发垫捂在脸上,让人分辨不清她这是在哭还是在笑。 任思齐自回房后便没再出来,格雾彻夜未眠,她忐忑的想知道任思齐的答案是什么。 不过,等她顶着两个熊猫眼走出卧室才知道——任思齐逃跑了。只留下“紧急出差”四个字,家门钥匙都没留,就走人了。 格雾握着便条纸傻了眼,这是用力过猛把人逼走了?她懊恼的直揪头发,揪完了,又不甘心的给任思齐打电话。打了几遍都是无人接通,格雾恨的直接把手机丢到了沙发上。 “你以为你跑了我就没办法了?我、我……”她抓狂的转着圈,眼睛扫了两圈房子,突然灵光一闪,兴奋的险些蹦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此时不找更待何时? “你不是不让我上楼吗?我还就上了,你能把我怎么的?”格雾自言自语完,两步并一步的就爬上了楼。她先去影音室翻了翻,除了一些经典的碟片其他别无所获;琴房更是空旷,只有乐器和琴谱;工作室倒是多了许多书籍和文件,除了书柜下面放着的一个打不开的保险柜外,其他的全是有关公司的东西,与她毫无关系。 难道这几年,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她?想到此,格雾心里空落落的,却又不甘心,飞快的跑下楼,直奔他的卧室。 这一回,她也不在乎被他发现她翻东西了,毫无章法的把他的衣服乱丢,每个衣兜都掏出来看有没有藏了什么有关于她的东西,可惜一无所获。 格雾急的快掉眼泪了,她最怕的就是任思齐的生活里真的把格雾这个人擦的干净了。“我不信,我不信。”她叫嚷着,直接掀了他的床。枕头翻到地上,随着枕头的落地,一张女孩侧影的照片也随之落地。 格雾几乎是扑向了那张照片,看到照片上熟悉的人,破涕为笑,吸着鼻子道:“小样的,看你这回还有什么可说的。”说完,捧着照片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__^*)晋╰(*°▽°*)╯江╰(*°▽°*)╯文╰(*°▽°*)╯学╰(*°▽°*)╯城(*^__^*) 李智是来取车的,结果车没取到,又被当成了临时司机。 “我说任大老板,什么时候连艺人拍封面也得你亲自到场了?你不会是看上那个见小辛了吧?”李智来了精神头,“不过,见小辛看上你了这事倒是真的。就那天你突然跑了,她一个劲的打听你的事,瞎子都能看出她的企图。” 任思齐缩了缩脖子,歪着头假寐,根本不搭理李智的胡说八道。 李智兴致不减,接着说:“这个见小辛,还真有几分本事。最近的几本封面都是她自己的资源,大家都传她背后有个干爹。不过,我看不像。这丫头瞧着还挺单纯的,上次拍照的时候摄影师吃她豆腐,她就直接嚷嚷出来了,一点心眼都没有。那个摄影师也是个损人,把她拍的那叫一个胖,那期照片一出来,她被骂惨了……” 听见“照片”二字,任思齐突然绷紧了身体。“掉头,回去。” 李智被他吼得一愣,猛踩刹车问他:“怎么了?” “回去。”任思齐懊恼的拍着脑门,也不说原因,只一个劲的催他快点开。 只是车程再快,赶回去的时候,格雾也已经把他家翻个底朝天了。 见任思齐开门回来,格雾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急不缓的问:“不是紧急出差吗?怎么回来了?” 任思齐直奔卧室,看见凌乱不堪的室内,眉头一蹙。 格雾倒是不怕,捏着照片一晃,“你找这个吗?”她笑的格外满足,“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张照片,什么时候照的?照片的边角都皱着,你是不是经常拿着我的照片睹物思人呀?” 任思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格雾只当他默认了,神情更加得意。可是这分得意也只维持一小会儿的时间,任思齐抬步上楼,格雾立即跟上。 他直接进了工作室,走到保险柜前,按下密码就打开了柜门,不等格雾再次开口,一叠照片已经甩到了她面前。“一张照片就睹物思人的话,那我要思的人还真不少。” “任思齐。”格雾瞪圆了眼怒叫,看着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索性把手里的照片砸到他脸上,转身就跑了。 听见“砰”一声的关门声,任思齐疲惫的坐到椅子上,看见落在桌上的那张老照片,忍不住伸手捏了起来。看着照片上女孩子认真看书的侧颜,他的神情一点点的变得柔软。 拇指习惯性的在照片一角轻轻的摩挲,好似摸着她的发顶。 这张照片是行知止邮寄给他的,那是他回国的第二年,突然收到一封来自香港的快递,打开便是这张照片。他几次想要丢掉,可是每一次都舍不得的又赛回枕头下面。 无数个不眠夜,他都是对着这张照片到天亮的。 深夜,他经常对着照片问:“格格巫,你还好吗?” “格格巫,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格格巫,你一定要幸福。” 问完之后,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空荡荡的,便更加睡不着了。她就像是毒品,想把她戒掉,太难。后来,他需要靠大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睡,没有安眠药他便只能整夜整夜的睁着眼,满脑子都是格雾。 小时候的她,上学时候的她,长大后的她。踮起脚尖捂住他耳朵的她,说会好好学习以后给他一个家的她,还有那个让他一次性补给的她……可惜,他这辈子都会欠她一个“补给”。 任思齐埋下头,颓败的趴在桌面,明明知道该远离,可是却抗拒不了的想要靠近。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__^*)晋╰(*°▽°*)╯江╰(*°▽°*)╯文╰(*°▽°*)╯学╰(*°▽°*)╯城(*^__^*) 与其同时,格雾也在问自己。“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你追回来。” 她是气昏头了才一时冲动跑了出来,枕头下面的照片和保险柜的照片如何能比,况且那些照片一看就是公司给艺人拍的硬照,不可能是任思齐的“思人”。 只是一次次的被拒绝,她也会气馁。 格雾猛地灌了一杯酒,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哼唧。 秦翡看着她这个怂样,拍着她肩膀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那颗狗尾巴草上。” “我就稀罕这颗狗尾巴草。” “你这不是犯贱吗?”秦翡嗤之以鼻。 格雾一哼,“咱俩也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谁跟你半斤八两,姐姐我的生活可不是只有一个男人。”秦翡说着,一转身,摇晃着酒杯对着舞池里一顿放电。不用一分钟,搭讪的就主动走了过来。 “美女,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一个肌肉男靠了过来。 “好呀。”秦翡欣然答应,贴着肌肉男坐下,酒保递过来酒杯之时她还不忘挑衅的看了一眼格雾。那意思便是:我勾勾手指就有男人上门,你行吗? 格雾自然不行。她翻个白眼,敲了敲吧台,对酒保说:“再给我一杯。”没人给买酒,只能自己买了。 —————————————————————————————————————————— 第八章 我等这一刻好久了(4) —————————————————————————————————————————— 第八章我等这一刻好久了(4) 任思齐赶到酒吧的时候,格雾已经醉的认不清人了,揪着酒保的衣领,指着人家骂:“再敢欺负我,我打死你。你不信?告诉你,等我追到任思齐,我就先揍他一顿,让他作,揍他,揍到他老实,再也不敢跟我炸毛。” 他正听见这一段,脸色更沉,上前就把人揪起来,直接扛到肩膀上带走。 格雾却是个不老实的,揪着他头发大叫:“放我下来,你敢占我便宜,我思齐哥哥抓住你,打死你。” 任思齐此时才真的恨不得把她打死。123言情首发。 秦翡抓着她的手包追到门口,把包丢给任思齐,眯着半醉的眼笑嘻嘻的道:“酒后乱性,你可要小心格格巫,趁着酒醉就把你……嗝……”她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酒嗝。 任思齐黑着脸训她,“你大小也算个公众人物,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想想公司。” “来这一片混的都是公众人物,放心,就算被拍到,我这么小咖,也影响不到公司利益。”秦翡说完,大方的送他一个飞吻,挎着一个奶油小生又回了酒吧。 任思齐向来管不了她,更何况肩膀上还有一个不依不饶揪着他头发的小妞,他照着格雾屁股拍了两下,“老实点。”呵斥完,紧忙把人带回家。却不知,街对面的草丛里一直蹲着一个人,手里相机发出的“咔嚓”声,自他出现就没有停过。 格雾上了车便不再发酒疯了,安安静静的睡觉,下车的时候,任思齐抱她,还被她嫌弃的挥手抱怨“别吵”,气的任思齐想再按着她打一顿屁股。 回到家,他气喘嘻嘻的把人丢到床上,格雾转个身抱住枕头,闭着眼嘟囔:“任思齐,晚安。”说完,就打起了小鼾。 再大的气,也被这句“任思齐,晚安”给熄灭了。 任思齐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被,跪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阴沉的脸一点点的变得柔和,他倾身在她额上亲了亲,低声道:“格格巫,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为他拼了命的努力七年,他为什么不能也拼了命的试一试呢?或许,结局还是分开,可尝试后,她就不再遗憾了不是吗?至于他自己,无所谓了。 他看着她直到天亮才起身去洗漱,煮了粥等她起床与她平心静气的聊一聊。不过,还未等格雾睡醒,任思齐和格雾的电话便同时响了起来。123言情首发。 格雾捂着头慌乱起身的时候,任思齐已经在狂喷公司的公关部门了,“为什么照片爆的这么快,要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点消息都接不到?谁?我不管那个微博大ip是什么人,总之二十四小时内必须把这些照片删了,我不想再看到关于昨晚的任何消息。秦翡,让她消停点,没收她的所有社交平台,不许她发声。把她所有的工作都暂停。” 格雾听到这里,心里的愧疚感瞬时升腾起来。等他挂了电话,她立即开口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大意,秦翡就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事了。” “这话你留着对秦翡说吧。”任思齐瞪她一眼,转身给她盛了粥,态度不佳的催促,“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回诊所,秦翡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格雾心下更是着急,刚要说不吃了,立即走,又听见他道:“昨天除了秦翡被拍到与多名男模亲吻外,你和我也被拍到了。现在记者已经再写秦翡集邮男模特,我和秦翡在一个公司,以防被记者胡乱编派,公关部可能会将我们的关系公诸于众。届时,需要你……” “我一定配合公关部,实话实说我们的关系。”格雾简直要乐开花了,居然还有这等好事。虽然有些愧对秦翡,可是一旦他们的关系公开,绯闻女友这个身份她算是坐实了,去掉“绯闻”变成女友也就不远了。 任思齐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只是此时他也是焦头烂额,没时间与她详谈,只能任她胡思乱想去吧。俩人吃完早餐,便直奔诊所。秦翡没事人一样的坐在诊室里修指甲,见他们二人一起进来,弯唇一笑,戏谑道:“和好了?也不枉我为了你俩搞出这么大的事,你俩可得给我封一个大大的媒人红包呀。” “行呀,封给你一个大红包,让你直接滚蛋。”任思齐最看不惯她这种凡事不上心的样子,气急败坏的道。 秦翡见他气急,脸上的笑容更是挑衅,“过河拆桥可不像任大老板的行事风格。” 任思齐还要骂她,被格雾拦下,“你们出去吧。”这边意味着她要开始做心理辅导了。 任思齐与秦翡的助理撤出诊室,秦翡哼了哼,丢了指甲锉,倒在沙发上,“格格巫,你不会也过河拆桥吧。” “对不起。”格雾为自己昨晚的大意而道歉。 “与你何干?”秦翡挑眉,“小丫头,别把什么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对你没好处的。” “如果我不是你的心理医生,自然无需道歉。可我明知道你的病情,还约你到酒吧毫无节制的喝酒,就是我的失误。”她捏着笔的手紧了又紧,关注着秦翡的表情变化,试探的道:“秦翡,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从她接收秦翡的病例后,就发现秦翡从发现心理疾病后,便按时的接受心理治疗,她表面上积极配合,实际上却从未向任何一任心理医生打开心扉说过自己的过去。而她的过去就是她的病根,不追溯根源,她的心病便永远都治疗不好。 格雾接到消息的那一刻,想到的便是这也许是一个契机。 用她的自责去打开她的心扉,或许有些小人,可却不失为一个办法。 只可惜,秦翡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格格巫,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相信你。”她伸了一个懒腰,“世人欺骗我,我也欺骗世人,这样很公平。你们都认为我有病,我倒觉得自己很正常,不愿听我说谎的大可以远离我, 我有没逼着你们来听我说谎。” “那就打算骗自己一辈子?以后呢?骗人,骗婚,骗一切。” 秦翡挑挑眉,眉宇间的妩媚之色尽显,“你怎么知道就没人心甘情愿的被我骗呢?也许就有那么一个人觉得我的谎言也动听。” 格雾被她说笑了,只因为她想到一个人。对于那个人来说,大抵秦翡的谎言也应该是动听的吧。 她有些气馁的耸耸肩,“我以为我这次回国,只有任思齐会让我头疼,没想到还多一个你。你们俩天生是来折磨我的吧。” “我才没工夫折磨你,我得留着力气折磨那些男人们。你的思齐哥哥这次彻底把我雪藏了,我有大把的时间去泡帅哥了。” “那我只能祝你假期愉快了。” “谢谢。”秦翡很满意她的妥协,兴致勃勃与她讨论起去哪度假最好。 送走秦翡,格雾有些挫败的倒在患者坐的沙发上,任思齐走进诊室,坐在了她惯坐的位置,见她满身疲惫,不用问也知道并不乐观。123言情首发。 格雾不能向他透露秦翡的病情,只能婉转的劝道:“让她出去度假放松放松也好。” 任思齐想拦也拦不住,他这个老板对秦翡来说形同虚设。他反过来安慰她,“这事不怪你,秦翡不是第一次闹这么大的新闻,公关部那边早就有应急措施。” 格雾闷不吭声。 任思齐蹙了蹙眉接着说:“这种事对于艺人来说,也不算什么。那些女明星被爆床照的躲一阵风头,舆论平息,也就复出了。秦翡这些照片虽然不好看,却也没有太过分的。只要她老实一阵子,找一个契机也就回来了。”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话,格雾哪里还会郁闷,只觉得心里咕噜噜的冒着粉红色的泡泡,等那些泡泡把心填满,她猛地坐直了身体,双眸与他对视,丝毫不许他躲闪。 “任思齐,你在担心我。” 任思齐哑声。 她笑,又道:“你担心我,因为你心里有我,你从没有把我彻底放下,不然我的照片不会出现在你的枕头下。”看着他的神色,她的眉眼笑的弯弯的,她伸出手,轻轻的将手覆在他的手被上。“小哥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123言情首发 —————————————————————————————————————————— 第八章 我等这一刻好久了(5) —————————————————————————————————————————— 第八章我等这一刻好久了(5) “你担心我,因为你心里有我,你从没有把我彻底放下,不然我的照片不会出现在你的枕头下。”看着他的神色,她的眉眼笑的弯弯的,她伸出手,轻轻的将手覆在他的手被上。“小哥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不好,他哪里说得出不好。 “格雾,我们好好谈一谈。” “难道我现在没好好的与你谈?”格雾弯了弯,笑容直达眼底,亦如那个未曾受过伤害的她。 任思齐失神一瞬才找回理智,扶开她的手,将椅子向后挪了半米,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格雾此时也不紧迫逼人,只笑意妍妍的看着他,还端坐了一下,表示自己很认真听。 单从气势上来说,这场谈话,任思齐已经输了大半。如果是谈生意,他定会找个理由换时间再谈,不过面对格雾,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在我父亲发病之前,我从未听说我们家有神经病的遗传史,所以得知我父亲生病的初期,我只认为他是压力过大加上与我母亲感情破裂导致的情绪病。可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简单,他的病情已经不能用情绪病来说辞,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一个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的父亲。至于精神分裂症是什么疾病,有什么危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那是你父亲,你与他不同。” “不同?”任思齐苦笑一声,“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我还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任思齐,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比你更清楚你的病情。说实话话,我根本不觉得你这算病。在这个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哪个人没有点情绪病。就连我妈现在更年期更得都像得了躁郁症一样。” “不要混淆概念,你的确是专家,可我病了这么多年,对精神类疾病也不是没有了解,我甚至深入的去研究过,我想或许我可以……”他没有说下去,可是格雾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或许他可以回到一个正常的状态,或许他可以放任自己和她在一起。 可惜…… “我不是一个普通人,之前我就与你说过,你有病,我会治,这与你恢复与否,已经没关系了。我不在乎,我甚至可以做到在任何时候都能保证自己与你的安全……” “可我在乎。”任思齐沉重的打断她的话,“我在乎我的病,我在乎我会不会随时发疯,我更在乎是否有一天我也会像我父亲一样,凭空妄想出你与别人有染,然后把你推下楼。”他说完便直视着格雾的双眼,想从她眼中看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惧怕,那么他就会说服自己远离她。然而,她目光坦然,全然接受。 “格雾,你应该清楚精神疾病是遗传的,遗传几率几乎是百分一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不会要孩子,我不会让这个世界再多一个精神病患者,更不想我的孩子像我一样痛苦。你根本不知道那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完全失控,我对自己都没有安全感,更别说能给你什么安全感,能给我们的家庭什么安全感了。” “为什么我的安全感要你来给?”格雾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了一个文件夹,她将文件夹递给任思齐,示意他看。“这是我的履历,这七年我很努力的学习工作,我是最优秀的学生,也是最棒的医生。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每到考试就要靠你辅导才能拿到高分的小姑娘了,我很有安全感,不需要你再给我。我回来,就是因为我做好了给你安全感的准备,二十岁之前你牵着我走,二十岁之后让我挽着你走,这样不好吗?” “格雾……”他还想继续说服她,却已经词穷。 格雾笑道:“你一直在用我的专业说服我,如果我想反驳你,能举出无数例子。精神疾病的遗传率的确很高,可是生出健康孩子的也大有人在。情绪病严重了,的确可能变成精神类疾病,可是我为什么要让你严重呢?如果你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贴身监控你情绪的专业人士,病情严重的可能性又会有多高呢?任思齐,你有没有想过你纠结的这些问题,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任思齐哑口无言,脑子里乱蓬蓬的。格雾说自己在用她的专业说服她,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在不停的偷换概念反驳他。可是明明知道,他却仍旧无法反驳回去。 “给我一点时间。”战局已定,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不立即认输。 格雾轻笑,调皮的对他眨眨眼,好不留情的揭穿他,“你这是在垂死挣扎。” 任思齐被她气笑了,偏过头叹口气,竟意外的觉得有些轻松。 格雾也不逼他,转了话题道:“打我回来,还没见过李智,你今晚要是没事的话,问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叙叙旧。” “行,我把陈一默也叫上。” “陈师兄也在这里?”格雾惊喜。 “他做了一个原创音乐的工作室。年前刚出了一张唱片,销量很是不错。在这圈子,也是小有名气的童谣歌手。只是他很少面对媒体,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好呀,正好我也挺想他的。” “那我去约人,晚上再来接你。” 听见他亲自来接,格雾欢欢喜喜的应下,亲自把人送到门口。临走硬把自己的履历塞给他,嘱咐道:“回去好好看,别考虑太久,你知道耐心有限。没了耐性,我就只能打晕你,拖上床强上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后还站着两个小护士,小护士都掩嘴偷笑,给任思齐闹了一个大红脸,几乎是落荒而逃。 格雾在门口笑弯了腰,真好,他还是那个一本正经的任思齐,从来未变。 (*^__^*)晋╰(*°▽°*)╯江╰(*°▽°*)╯文╰(*°▽°*)╯学╰(*°▽°*)╯城(*^__^*) 晚上聚餐订在了一家私人会馆里,格雾与任思齐一出现,李智便挤眉弄眼的调笑二人。“我还以为任大老板怎么也得抵死顽抗个把月才能被你征服,结果还不到两个月就被这个格格巫给收复了。” 格雾凑趣道:“他这块失地还没彻底收复,人家还要考虑考虑。不如你们今天多灌他几杯,让我趁醉收复了他也行。” 李智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她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促狭了。” “这是说谁呢?”门口传来一好听的男声,格雾回头,陈一默已经牵着小言走了进来。 看见小言,格雾惊喜的迎了上去,根本没走脑的就开口了,“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说完,小言脸上的笑容抖了抖。 陈一默翻个白眼,“格格巫,美国人民这七年就是这么叫你说话的?” 格雾也笑了,连连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看见小言太惊喜了。我还以为你们早就……” “停停停,你快闭嘴吧。”李智上来拉人,把格雾按坐在任思齐身边,“你管好你家童养媳的嘴,我怕她再说下去,把人家新婚夫妻给说散了。” “新婚?你们结婚了?”这一回不仅格雾惊讶,任思齐都惊讶了,两人看向陈一默和小言,只见陈一默拉着小言的手举了举,两个人无名指上都多了一枚指环。 “说来也巧,我们今天早上领的证,本想晚上给你们个惊喜,谁知道我还没打电话,李智的电话就打了来,反倒让你们先约了。” “你小子真是闷声干大事。”任思齐起身给他一拳,脸上的笑容却是实打实的替他欢喜,“恭喜了。” “同喜同喜。” 陈一默说完,李智又笑了,“你结婚,我们同喜什么。” 陈一默尴尬的摸摸头,几个人又都笑了起来。叙旧的约会变成了庆祝陈一默与小言新婚,看着三个男人推杯换盏之时,俩人还紧紧握着的手,格雾眼里满满的羡慕。 她侧头去看任思齐,心里又欢喜起来。衣角被人扯了扯,她侧头就见刚放下酒杯李智对着她挤眉弄眼,示意她看手机。 格雾掏出手机,才发现上面居然有一条信息未读。信息的内容是一个地址,再无其他。 她不解的看向李智,李智偏头与她低声道:“你小哥哥亲自监制的新戏拍摄地,剧本内容牵涉许多心理疾病的专业知识,我已经与编剧打过招呼了,说给她介绍一位专业人士。”说罢,拍了拍格雾的肩膀,“师兄就能帮到你这里了,后面的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希望我能早点喝到你们的喜酒。” 格雾喜笑颜开,当即就倒了大半杯的红酒敬他,大方许诺,“不收你礼金。” —————————————————————————————————————————— 第九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1) —————————————————————————————————————————— 第九章我想和你在一起(1) 格雾掏出手机,才发现上面居然有一条信息未读。信息的内容是一个地址,再无其他。 她不解的看向李智,李智偏头与她低声道:“你小哥哥亲自监制的新戏拍摄地,剧本内容牵涉许多心理疾病的专业知识,我已经与编剧打过招呼了,说给她介绍一位专业人士。”说罢,拍了拍格雾的肩膀,“师兄就能帮到你这里了,后面的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希望我能早点喝到你们的喜酒。” 格雾喜笑颜开,当即就倒了大半杯的红酒敬他,大方许诺,“不收你礼金。” 俩人正说笑着,任思齐偏过头问:“什么礼金?” 格雾先对李智眨了眨眼,然后笑着答道:“我说我结婚的时候不收李师兄的礼金。” 此言一出,桌上都好奇的看向她,就等她的解释,可是格雾只抿着嘴笑,说什么都不开口。 到了第二日,任思齐在片场看到格雾的时候,瞬间便想到不收礼金的事,心里狠狠的将李智骂了一顿。 因为他之前打了枔易,虽然打人事件私了了,可枔易白挨了打,心里怎么会平衡,自那天之后便因病罢演了。少了男主角,演员们根本连不上戏。任思齐一时间又找不出一个这种气质的男明星来救场,开工就是钱,戏又拍出来,导演骂天骂地骂演员骂编剧,投资商也催个不停,片场真真的是乱成一锅粥,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问题等他解决,他实在没精力应付格雾。 “有什么事我们都回家再说,不要打扰我的工作。”任思齐叹口气,冲身后挥了挥手,“你也看到了,我这里要忙疯了,我真的没时间招待你。” 格雾点点头,可是人一动不动。 任思齐要抓狂了,“格格巫,我会认真考虑我们的关系,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ok?” 格雾又点点头,人还是一动不动。 任思齐没办法了,心头满满的暴躁之感,却又不能对着她发。正巧编剧跑了过来,“任老板……” “有什么事过会儿再说。” “不是,我是……” 任思齐正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瞬时火了,转头冲着编剧狂喷:“我都说了有什么事过会儿再说了,没看见我在与人说话吗?” 编剧被他吼得一缩脖子,看看格雾,再看看暴躁的任思齐,抿抿嘴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道:“那个任老板……我是来接格医生的,要是你们有事你们先聊。等你们聊完,我再来找格医生。” 任思齐瞪目:“……” 格雾笑起来,终于开了口,“箫编剧约了我做采访,我不是来找你的。” 任思齐唇角抽动一下,尴尬的涨红了脸。 看着他那傻兮兮的样子,格雾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箫编剧也想笑,只是忌于任思齐平日的威信,只能使劲憋着,不过双肩却是控制不住的一抖一抖的。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进了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里,还在忍不住呵呵发笑。箫编剧进了屋也不忍着了,跟着她笑了一通才很是八卦的问:“格医生,你和我们任老板很熟吗?” “你不看八卦杂志吗?”格雾反问,掏出手机就把前天被偷拍到的,任思齐扛着她的照片找了出来给她看,“你说我们熟不熟?” 箫编剧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格雾看着她这表情,很是奇怪,正要问她怎么这幅表情,导演就带着人推门进来了。 “箫箫,过来给小辛讲一下剧本。”导演说完,便直接坐到了沙发上。与她一同进来的见小辛坐在了导演身边,见小辛长着一张娃娃脸,不过身材却是凹凸有致,标准的童颜□□。她坐定后抬头扫了一眼格雾,然后低头看剧本,大概几秒钟,又抬起头,拧着眉打量格雾,似乎认出她一般。 格雾不是圈里人,自然没有什么让人认出来的资本,她便没有在意。 箫编剧应了一声后便与她说:“格医生,你先坐一下,我与导演和小辛对对剧本。” “不用管我,你们忙。”格雾找了把椅子坐下,箫编剧也坐到沙发上,三人围着剧本讨论。听到“暴露癖”这个词频繁出现的时候,格雾才竖起耳朵听这三个人讨论的剧情。 这段剧情并不复杂,女主角加班后回家,为了节省时间就走了小路,结果遇见了暴露狂。暴露狂先是暴露身体吓唬女主角,见女主角颜色可人,便动了邪念,意图□□。女主角拼命反抗,就在暴露狂即将得逞之时,男配角出现,为了救女主角险些失控将暴露狂打死。 听到这里,格雾忍不住开口打断三人的讨论,“暴露狂是指喜欢在公众或者深夜某孤身男女面前,突然窜出显露自己□□官的患者。医学上称之为‘露阴癖’,其突出表现就是以在异性面前暴露□□为乐。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受害者感到惊吓,而他们能从受害者的惊吓中获得快感。真正的暴露狂,追求的只是受害人受到惊吓的快感,而并非是要对受害人进行性侵。你这段剧情,如果要突出女主角要受到侵害的话,专业建议不用暴露狂这类病患,改成流氓或者醉汉就可以了。” “可是剧情安排是要意图侵犯女主角的人与男配角都有心理疾病。”箫箫纠结的咬着笔头。 格雾拧眉想了想才说:“那你可以用‘恋物癖’来替换‘暴露狂’,例如女主角穿了某种特殊花纹或者颜色的丝袜,又或者女主角的某个部位特别好看,吸引到恋物癖的注意力,尾随她走到小路,对其进行侵犯。” “破洞的丝袜怎么样?女主角加班的时候勾坏了丝袜,因为忙着工作无暇换新的丝袜,便穿着破洞的丝袜回家,遇见了恋物癖的患者,引起他的注意。”箫箫说完,眼睛便亮了起来,打开电脑便一头扎进了剧本修改中。 她修改的很快,改好后立即与导演讨论了新剧情,俩人又说几幕场景的修改,便出了新剧本。箫箫推了推发愣的见小辛,“小辛,你先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按照这本拍。” 见小辛恍然,“啊?啊,没问题,我没问题。” “那行,你先看看台词。” “好。”见小辛抓着新打印出来的剧本回了自己的休息室背台词,临出门还又看了一眼格雾。 格雾垂眼暗笑,这位的心思还真是都写在了脸上,又一想任思齐真是在哪里都招人喜欢,那点暗笑也就笑不出来了。她心里正打着小九九,导演主动走了过来。 “您好,我是这部戏的导演。” “导演您好,叫我格雾就好。”她掏了名片递过去,导演刚刚听她说那一段关于暴露癖的常识,已经有所察觉,再一看她的诊所名称,心下瞬间明了了。抬头看着她问:“你是任老板的心理医生?” 格雾点头,解释道:“李智说你们这部戏有很多关于心理疾病的内容,可能会需要一位心理医生帮忙解答一些问题,我便来了。” 导演立即打起了精神,连连说“太好了太好了”,又说:“我们这部戏现在是有缺人又缺钱,正需要您这种免费的专业人士。” 这话说的格雾哭笑不得,这一剧组的人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导演大手一挥,“格医生,下一场我们就拍刚刚说的那场戏,不如你也去现场看一下,顺便给我们指导指导。” “指导我可不敢当,我就是跟着看个热闹。” “管他什么,走走走,咱们一起去现场。”说完,领着她就去了现场。不过一到现场,格雾的脸就黑了。 任思齐坐在椅子上假寐,说是去看剧本的见小辛竟然蹲在他身边帮他举着电风扇吹风,体贴的丝毫不顾忌被人看见。 不等导演叫人,格雾已经两步并一步的直冲到任思齐椅子前,一脚就踢在他椅子腿上,险些连人带椅子一起踢翻。 见小辛瞬间急了,“你这人怎么回事?” 格雾理都不理她,只看着惊醒后一脸懵逼的任思齐,满是嘲讽道:“你这日子过的挺逍遥,睡觉还有女主角给举电风扇。” “什么电风扇?”任思齐真的是累极了才会倒在椅子上眯一小会儿,哪里能知道这一小会儿就让某人彻底打翻了醋坛子。 —————————————————————————————————————————— 第九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2) —————————————————————————————————————————— 第九章我想和你在一起(2) “你这日子过的挺逍遥,睡觉还有女主角给举电风扇。” “什么电风扇?”任思齐真的是累极了才会倒在椅子上眯一小会儿,哪里能知道这一小会儿就让某人彻底打翻了醋坛子。 现场除了导演、见小辛和箫箫外,大家都不清楚格雾是谁,更不清楚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一时间,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劝解,场面格外的尴尬。 任思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气呼呼的格雾,又看向见小辛手里握着的迷你电风扇,心里大概有了谱。这叫什么事啊?他有心解释,只是这里实在不是解释的地界,他清了清嗓子,扫了周围围着的人,张嘴便吼:“给你们开工资是让你们来看热闹的吗?该干嘛干嘛去,在这围着干什么?” 人群瞬时作鸟兽散,没事的都要去找点事干,就怕被老板抓住痛脚再被骂一顿。 导演也顺势叫了开工,见小辛一脸委屈,却又不得不先去走位。没人了,任思齐想凑到格雾身边解释一下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可惜他刚靠过来,格雾扭头就去了摄像机后面,且认真的与导演说了几种心理疾病患者的特殊表现,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这场戏,由于见小辛的状态不好,反复拍了许多条才过。因为涉及到女性被侵犯剧情,她找不到感觉也情有可原,导演和演员都耐着性子等她进入状态,并无人抱怨。 只是这场本就是夜戏,如此一拖,下半夜才收工。剧组在片场附近包了一家宾馆作为宿舍,好在还有空房间,导演便一再挽留格雾,让她就住在宾馆休息一晚,明天想再与她讨教一些专业知识。 格雾欣然答应,与导演一路回了宾馆,任思齐几次想与她搭话,都被她忽视了,根本不搭理他,可见真是生了气。 任思齐满心冤枉,回了房间静下来细想,越想越是觉得要把这件事说清楚。起身便去敲格雾的房间,结果格雾没来开门,却把隔壁的箫箫给敲了出来,一问才知道格雾的手机落在了片场,这丫头居然自己一个人回去取手机了。 这边是个开放式的影视基地,临时演员、片场的各种临时工、游客、粉丝,流窜人口特别多,倒是没出过什么大事件,可是小偷、打劫的小事件也是时有发生的。 任思齐骂了句“胆大包天”,便脚步匆匆的向外走去。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出酒店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夜路有多吓人,刚与剧组人员一同回来时也未觉得荒凉,此时孤身一人,大路上连个灯影都看不到,越往片场走越有荒凉之感,她还真有几分害怕了。 握着从酒店借来的手电,格雾几乎是小跑着进了片场,找到手机便立即往回走。谁知,到了半路听见一声渗人的尖叫,吓得她手一抖,手机就砸在了脚面上。 格雾忍着疼捡起手机,听着那一声声尖叫,一刻不敢耽误的往发出尖叫的小街跑了去。进了小街才发现,连连尖叫的人居然是见小辛。 她整个人都吓得缩成了团,一边往街口爬一边呼救。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男人笑的很猥琐,不停的逼近她,对着她一开一合自己的风衣衣襟。 见小辛这是什么运气?刚演完遭遇恋物癖侵犯的戏,下了戏就遇见了暴露狂。 格雾倒是不害怕这类人,要说真遇见个打劫的她还会怕一怕,遇见这种病态的人,她的神经线居然是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丝毫没有惧怕。她慢悠悠的走到见小辛身边,揪着她站起来,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暴露狂。 暴露狂看见多一个人起初还露出一丝惊骇,不过见她也是女人,猥琐的笑声便越加的大了起来,冲着格雾敞开风衣暴露自己的器官,想引她尖叫。 可惜,他想听见的惊恐尖叫声并没有发出。 格雾不仅不尖叫,反而一步步向他逼近,不等他做反应,抬脚就踢在了他的跨间。这一回,换暴露狂尖叫了。他捂住下面,疼的直蹦。格雾却不给他任何机会,抬手又在他后颈劈了一手刀,那人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看得见小辛都忘记呼救了。 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变态,又抬头去看格雾,只觉得这俩人都挺吓人的。格雾拍了拍手,用手机拨了110报警,警察询问地址她又说不清楚,转头问见小辛,“这是什么街道?” 见小辛恍惚一下,才道:“这是小二胡同。” 格雾又对着电话与警察说了一遍地址便挂了电话,见她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便拉着她出了胡同等警察。俩人站在胡同口,也不知是夜风太凉,还是刚刚被吓到了,都抱着手臂搓着胳膊。 格雾怕她留下心理阴影,开口帮她疏导,“这种病态的人,只是想在你的尖叫声中获得快感,大多数是不会侵犯你的。” “可是他……”见小辛真是被吓到了,狠狠吸吸鼻子,可是还是哭了出来。 格雾抬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摩挲,帮她放松,故意轻松的道:“一看你白天就没好好听我讲剧本,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就说了暴露癖的病患很少会侵犯受害者,所以编剧才将剧本中暴露狂换成了恋物癖的设定。” 见小辛一抽一噎的说:“我那时候一门心思都在琢磨你和任总的关系,哪还有精力听你说什么话。” 这话听着怎么成了她的不对。格雾哭笑不得,只道:“你想知道我们什么关系直接问就好了。” “那你们什么关系?”见小辛还真直接问了。 格雾被反将一军,也不恼,耐着性子说:“我的关系还真不好界定,比恋人多一点亲情,比亲人多一点爱情,不用开口说我们都知道自己是对方最重要的一部分。” 见小辛一听哭的更厉害了,格雾却笑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就是个直肠子,完全是什么都不遮掩的性子。她好奇的问:“你喜欢任思齐什么呀?”据她所知,任思齐这几年性子变得极其乖张,对人向来是口出恶言,一句好话都没有。 “我从进这一行,不管做什么工作总能遇见揩油或者要潜规则我的,只有任总,对我从没有非分的要求。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很值得我喜欢。” “你说他是君子,我倒是承认的。只是你太不了解他了,他就是个老夫子。”格雾摇头失笑,给她讲了几个小时候的趣事。 见小辛听的入迷,时而也跟着她发笑。直到警察来了,她还听的意犹未尽。竟是一脸纠结的拉着格雾说:“听你讲完,我都不忍心与你抢任总了。” 格雾挑挑眉,伸手摸摸她额头,“姑娘,你被吓傻了吧!抢?你抢的过我吗?” “……”,见小辛的眼角不受控抽了抽。 警察抬着那个人上了警车,然后叫住她们,“两位与我们一同回警局录一下口供。” 见小辛看见那人的风衣衣角,下意识不愿意与他同车。格雾倒是无所谓,只是她俩折腾这一晚上,实在是疲惫不堪,根本没精神去录口供。她刚要询问明天再去可否,任思齐就从另一条胡同口走了过来,直接走到警察面前与之协商:“今天时间太晚了,我们明天再去录口供可不可以。我们就住在二月宾馆,你们可以与我们一起去核实一下。” 他们本就是受害者,况且见小辛那张脸就算是核实了,哪里还需要再去宾馆。警察同意后便离开了,见小辛和格雾却满是讶异的看向任思齐,异口同声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任思齐看向格雾,“我听箫箫说你回片场去取手机,怕你一个人害怕就追了出来。后来听见小辛的尖叫声就跑了过来,不过我比你晚了一步,我到的时候你已经下手解决了那个变态。” 那就是说他早就来了,只是一直躲在隔壁的巷子口里。格雾与见小辛又一次的异口同声,“你偷听我们说话。” 任思齐的唇紧紧的抿着,若不是夜太黑,俩人一定会发现他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见小辛有些生气了,“亏我还说你是君子,你竟然偷听?”她孩子气的一跺脚,抬步往宾馆走。 格雾跟在后面,路过任思齐身边的时候,故意哼出了“正人君子”四个字。 任思齐看着俩人背影,摸摸鼻子,叹口气紧忙跟上。 —————————————————————————————————————————— 第九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3) —————————————————————————————————————————— 第九章我想和你在一起(3) 回到房间,格雾立即查看自己的脚。手机砸的也是巧,正当当的落在她脚面的骨头上,当时就疼得她倒吸一口气,要不是因为见小辛出事分散了精力,搞不好她要一路跳着回来。现在无事了,脚面的疼痛感也袭来了。她脱了丝袜一看,脚面出了一片青紫外,还鼓起了好大一个筋包,砸的还真挺严重。 奇怪的是砸这么严重,手机居然没坏,她也不知该喜该悲。 格雾看着青紫的脚面,正琢磨要不要去前台问问有没有药膏或者喷剂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她跳着脚到了门口开门,见是任思齐立即抿嘴笑了,满是戏谑的道:“正人君子这么晚敲单身女人的房门似乎不太好吧。” 任思齐转身就要走,格雾且是拉住他衣袖,扯着人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你对别人一定要正人君子到底,对我做个淫|贼才好。” 这回任思齐也想问问她:美国人民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了。 进了屋,格雾还一蹦一跳的去冰箱给他拿水,任思齐且是将她按坐在沙发上,“伤了就老实一会儿,从小到大你就没消停过。”他蹲下|身,看了看她的脚,皱着眉头从衣兜里掏出喷剂,对着伤处喷了喷,然后搓热了手给她揉脚。 “啊……疼疼疼,你轻点……”格雾叫出声。“哎呦呦……别弄了,太疼了……” 任思齐根本不理会她的怪叫,揉的差不多了才松了手,进了卫生间洗完手就要走。格雾拦在门口,“你干嘛去?” “回房,睡觉。”他抬手给她看手表,已经快四点了。 “在这里睡也一样。”格雾摇着他胳膊,“我不介意把床分你一半。”说着话,脑袋就要往他胸口扎。 任思齐用手指杵着她额头把她推远,“我介意。”他另一手背在身后打开了房门,人站在门外才松了杵在他额头上的手指,顺手帮她关了房门。 “任……”格雾只来得及叫出他的姓,险些被房门拍到鼻子,气的她对着门板直跺脚。结果跺的正是伤了的哪只脚,疼的她又抱着脚“哎呦哎呦”的叫。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是睡到自然醒的,等她洗漱好出了房间,宾馆已经成了空楼。她问了前台才知道,整个剧组不到七点就开工了。那些工作人员就算是回到宾馆到头就睡,最多也就睡五个小时。任思齐四点才回房,至多才睡三个小时就起来,如此作息,正常人也容易情绪崩溃,更别说他还是个病人了。 格雾赶到片场,任思齐果然一副萎靡状态,捧着咖啡猛灌提神。不用问她也能猜到他是吃了安眠药,却又没睡足时辰,强逼着自己工作。 “格医生,您来了。”箫箫捧着咖啡跑了过来,热情的问她:“要不要咖啡?” “不了,谢谢。” “不用客气的,咖啡是导演请客的。”箫箫硬塞到她手里一杯,格雾盛情难却便接了过来,结果咖啡刚送到嘴边,就听箫箫说:“你屋昨天的动静可够大的了。” “什么动静?” 箫箫冲她挤眉弄眼,“跟我就不用不好意思了,这个破宾馆的墙壁根本不隔音,所以你和任老板昨天做了什么我都听见了。”她暧昧的笑了笑,掩着嘴兴奋的与她道:“没想到我能亲耳见证了任老板不禁欲的一刻,我有掐表,足有三十分钟,任老板体力不错呀。” 格雾直接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去。 “别激动,我不是大嘴巴,不会乱说你与任老板的事。”箫箫立即澄清,却完全忽略自己的大嗓门。 格雾一喷已经吸引了众人目光,她再一解释,剧组里的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导演就在任思齐身边,忍着笑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难道你没精打采的,搞了半天昨天收工又跑格医生房间加班加点了。” 这回,任思齐嘴里的咖啡也喷了。 他一身狼狈,先是狠狠瞪了一眼胡说八道的箫箫,继而黑着脸说导演:“拍你的戏吧。” 导演与他合作许多年了,根本不惧他的黑脸,不满的哼了哼,“男主角都被你打跑了,我拍什么戏。再拍下去,没一个演员能连上戏了。” 这事俩人都头疼的要命,当即便叫了几位主演和编剧一起开会。格雾见他们开会,刚要提出先回诊所,却被导演给拉住了,“格医生若是没事能否也参加一下我们的选角会。” “你让我说说有关心理病的事我还能参与参与,选角我可真不行。”格雾推辞。 导演却是异常执着,“我觉得你可以从专业角度帮我提一些建议,来吧,就当帮帮忙。” “那好吧。”格雾硬着头皮进了办公室,见小辛刚化好妆,见她进来极其热情的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 昨天还剑拔弩张的俩个人,今天竟是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又让众人诧异一阵。好在剧组里一向不缺八卦,众人也习惯了这些演职人员明面上姐姐妹妹,私下恨不得撕了对方的情况。只当她们也是这样,便也就不在意了。 “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周舟。”制片人提议。 任思齐捏捏鼻梁,“问过了,他经纪人说他的工作已经排到了明年四月,根本抽不出时间拍戏。” “那杨一洋呢?” “价格太高,请了他,咱们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鹿寒峯的价格可以吧。” “价格的确可以,可是鹿寒峯与任老板有过节。”这过节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大打出手过。 讨论陷入僵局,人人都愁的直皱眉。见小辛咬着吸管开口,“要不直接用小白演程枫澜,我们再找一个三四线男星演程昱就可以了。一线的不好找,三四线的总不难吧,实在找不到就启用新人,怎么样?” 程枫澜是这部戏的男主角的名字,见小辛推荐的小白就是昨天与她搭戏的男演员白亮。听见见小辛的提议,白亮眼睛一亮,满是期待的看向导演和任思齐。 白亮是童星出身,演技自然没话说,只是刚读完书复出,人气稍稍差了一点。不过翻出他小时候的那些经典戏当噱头宣传,也不是不可以。 白亮见他们二人没有立即反对,便知道这事有谱,立即开口表态:“我看剧本的时候,就对程枫澜这个角色很有好感,我真的很有信心能演好,希望导演和任老板给我一个机会。” 任思齐还有些犹豫,导演开了口:“小白进组试戏就试的程枫澜的戏,我觉得他可以。” “那他之前拍的镜头呢?难道全部重拍?” “小白进组晚,他的戏拍的并不多,所以损失不会很大。” 这么说就是各项因素都克服了,任思齐也没有反对的理由,索性就地拍板定了。白亮兴奋地起身就给俩人鞠了一躬,一屋子都被这大男孩逗笑了,却实在喜欢这样务实的孩子,纷纷对他表示祝贺。 定了男主角后,又有了新的难题。白亮人气差了一些,为了保证票房,男二号就要选一个人气好一些或者有爆点的,这下众人又犯难了。 讨论来讨论去,迟迟定不下。 格雾也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些男明星到底是谁,索性拿了见小辛的剧本读了起来,这一看还真入了迷。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一部悬疑探案剧。 男主角是刑侦队队长,在一次办案中发现罪犯极有可能是一名患有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他为了追查真凶,险些连累女主角被强|暴。好男二号及时出现将女主角救下,男二也因此结识了男主角。俩人深入结交后,男主角发现男二号就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他甚至怀疑男二号就是那个罪犯。而此时,女主角已经对男二号产生了感情,男二号却因为自己的病一再拒绝,不惜将她推到男主角的身边。可是,结局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女主角发现有病的不仅是男二号一个人,男主角也患有严重的精神类疾病,更令人意外的是那一场凶杀案就是男主角自己所为。 格雾粗略的读完剧本,只觉得男二号身上处处都透着任思齐的影子,她甚至想如果任思齐去演这个角色,会不会对他的治疗起到积极的作用呢? 办公室里的而讨论正陷入僵局,因此格雾的声音格外的引人注意,她说:“让任思齐演男二号怎么样?” 这句话好似点了所有人的穴道,大家都定了好一会儿,不言不语也不动。 格雾有些尴尬,“我只是提一个建议,你们可以忽略的。” 导演猛地一拍桌,突然道:“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以前也演过戏,虽说演技差强人意,但也算过得去。最近狗仔盯你盯的紧,热度也够,爆点也够。再加上你本身就有情绪病,本色出演就好,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导演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赞同,这次竟是全程无视任思齐的黑脸,全票通过了。 “就这么定了。”导演拍板,挥手就散了会。 其他人恐其被任老板抓住,均跟着导演鱼贯而出。屋里就剩下了格雾与任思齐,任思齐拧着眉头看她,十分不解她为何突然提出由他来演男二号的提议。 格雾坐到他对面才开口,“你不觉得这个人物很像你吗?因为有病,便急于将爱人推开,险些将她推进深渊。” “格雾。” “你听我说,”她打断他,接着道:“我想你试一试,我想你能直面你的病,而不是一再逃避。 你不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吗?在戏里,直视它的存在。” —————————————————————————————————————————— 第九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4) —————————————————————————————————————————— 第九章我想和你在一起(4) 任思齐坐在办公室考虑了一下午,从片场离开前向箫箫要了完整的剧本。箫箫等任思齐带着剧本走了,才恍然大悟:任老板这算是答应演男二号了。 反应过来后,她兴奋的直冲到导演跟前,语无伦次的道:“任老板管我要剧本了,啊,不是,是他要演我的戏了。”自己说完,又觉得不太确定,反过来问导演,“他管我要剧本就是要演的意思,对吧?” 整个剧组都知道任思齐阴晴不定的性子,导演一时间也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转头看向格雾。 其他人见导演看格雾,都扭过头看她。被这么多双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格雾还真有点紧张,“要不,我去问问。” “行呀。”导演就等她这句话呢,立即答应,又说了一大堆好话,把格雾说的晕乎乎的就回了宾馆。 她敲开任思齐房门的时候,任思齐正在与李智通话,似乎在说要与白亮重签合同的事。他示意她稍等一下,走到阳台去打电话。格雾坐在沙发上等他,看着茶几上已经打开的剧本,心下已经确认两分,也同时多了两分忐忑。 任思齐挂断电话回到客厅看到便是一脸纠结的望着剧本的格雾,他淡淡的道:“不是你提议我出演这个角色的吗?干嘛还摆出这幅表情?” 让他出演这个角色是她出的主意,可是这个角色会引导他的病情向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坏的方向发展,却是她不可预知的。其实,她比任何人的心情都要复杂,期待又担忧,渴望又彷徨。 “你要演吗?”她问。 “格雾,我们打个赌如何?”任思齐坐到她的对面,表情格外的认真。“如果,我能过了这个坎,我们就在一起。” “这个赌太不公平了。”格雾瘪瘪嘴,“在不在一起可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的,你过不过的去这个坎,我们都会在一起。” 任思齐毫无意外,早料到她会这样说。格雾心里纠结,他又何尝不是。 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胶着几秒,都偏过头闷笑,可要问他们笑什么,怕是谁也说不出。 第二天,任思齐正式进组,格雾也正式成为该剧组的特约专家。任思齐拍戏,她全程跟随,可谓是寸步不离,就怕他的情绪出问题。 箫箫称他们二人是免费劳动力,任思齐本就是投资人,片酬这块提都未提,格雾更是打着“义务”两个字来的,格雾笑道:“我这是夫唱妇随。” 这句话也不知道被谁给传了出去,自那之后,剧组的人竟开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叫她“老板娘”。 “老板娘,下午我要和任老板拍吻戏了。”见小辛嚼着口香糖,没心没肺的凑到格雾身边,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缺心眼还是装缺心眼,竟是一脸花痴的捧心状,激动的与她道:“虽说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任老板了,可是想到一会儿要与他亲亲,还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呵呵呵,怎么说也是曾经喜欢过的男人,真是有点小羞涩呢。” 格雾对着她“呵呵”一声,起身就进了任思齐的休息室,“中午陪我去吃烧烤吧。” 任思齐未语先皱了眉,“不健康。” “我昨晚做梦吃了一夜的烧烤,今早就馋的要命,你不陪我去我就自己去。大串配啤酒,想想都觉得爽。” 听见啤酒两字,任思齐立即想到她这几次醉酒的行径,只觉得太阳穴对着疼,黑着脸道:“不许喝酒。” “你不陪我去,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他妥协,“一起去,不许喝酒。” “成交。”格雾满脸都写着“奸计得逞”四个字,可惜任思齐的心思都用在了剧本,根本没注意到。 到了中午,导演那边喊放饭,格雾拉着任思齐就窜出了片场。距离片场不远处就有一家小烧烤店,老板见惯了明星,看见任思齐也是平常的招呼一声,便给俩人领了座。 “十串羊肉串、十串牛肉串、十串排骨、十串心管、两对鸡翅,一片面包,再加一个蒜酱茄子和一个素拍黄瓜。”格雾点完餐,特意又管老板要了两头大蒜。“这种小店的卫生,咱们就不强求了,吃点大蒜就当消毒了,还解腻。” “下午我还要拍戏,就不吃蒜了。” “一会儿嚼口香糖就好了。我们俩一起吃,谁也不用嫌弃谁,不然我自己吃,你闻着我满口蒜味,多尴尬。吃一瓣,就一瓣。”格雾又是撒娇又是卖萌。 任思齐只好答应,不知不觉,被她劝着吃了好几瓣蒜。出了烧烤店,他便要去买口香糖,格雾却硬拉着他不让去,说自己有香口糖,那个比口香糖去味好,就放在办公室了,回去吃她的就好,没必要再买。 俩人回了剧组,格雾后立即就给他翻出了香口糖,任思齐也没在意,直接就丢进了嘴里。含在嘴里方觉得这糖的味道有些不对劲,“这是什么味?怎么这么怪?” “怪吗?我觉得挺好吃的呀。”格雾丢进嘴里一块,把糖嚼的嘎巴作响,“这是我们诊所小护士从泰国带回来送给我的,榴莲味香口糖,我觉得挺好吃的。” 榴莲味香口糖?这是什么鬼? 任思齐蹙了蹙眉,刚想把嘴里的糖吐了去找一块口香糖的时候,导演那边已经急吼吼的叫开始了。 虽说他是投资人之一,可是一喊开拍,全剧组最大的就是导演,这是规矩。任思齐只能叹口气赶紧往摄影机那边走,边走边让助理去找口香糖。 却不知,他一转头,助理就被格雾给拦下了。直到开拍,任思齐都没等到人给他送口香糖。 任思齐有些尴尬的站到摄影机前,见小辛还没开拍脸蛋就已经是红彤彤的了。 箫箫见格雾一点都不吃醋的跟在导演身后看拍摄,挤到她身边,低低声问:“你就不吃醋?” 格雾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道:“吃什么醋?你以为我思齐哥哥是那么好吻的?大蒜加榴莲,我就不信见小辛能吻得下去。” 大蒜加榴莲? 箫箫的眼都瞪圆了,对着她竖大拇指,赞道:“最毒妇人心。” “谢谢。”格雾大言不惭的应了,刚应完,就见见小辛一把推开了任思齐。 导演立即喊“卡”,举着喇叭就喊:“见小辛你怎么回事,你要吻任思齐的唇,不是推开他。” “对不起,导演。”见小辛鞠躬认错,任思齐回过头狠狠瞪了格雾一眼。他要是这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真是傻子了。 “再来一遍。”导演不给俩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又喊了“开始”。 板子一打,任思齐深情的看着见小辛,“我……” “不要说。”见小辛打断他,不等他作反应,踮起脚尖就吻了上去。 可惜,俩人的嘴唇几乎是刚碰在一起,见小辛就又一次推开了任思齐。 这一次导演真的怒了,手里的本子都丢了出去,喇叭也不用了,直接用嗓子吼:“见小辛,你到底怎么回事?” 见小辛欲哭无泪,苦着脸道:“导演,我真吻不下去。” 这话彻底点了导演的炮仗,小老头一个高就窜了起来,直接走到她与任思齐中间,骂咧咧的说:“怎么就不能吻,你就捧着他的脸,踮起脚不就吻了。”说着话还捧着任思齐的脸做示范,结果他刚凑到任思齐面前,整个人便顿住了,片刻猛地从他身边跳开。眉头皱的更紧了,很是嫌弃的问任思齐,“你吃什么了?嘴巴这么臭?” 任思齐哪里还敢说话,黑着脸就往休息室走。 格雾站在摄影机后面,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 见小辛一脸沮丧的走回座位休息,见格雾笑个不停,就用哀怨的小眼神望着她,直到把她看的笑不出为止。格雾塞嘴里一片绿箭才挪到见小辛身边坐下,假好心的问:“刚才怎么回事?你不是为了吻戏激动了一上午吗?临门一脚怎么又不踢了?” 见小辛吸吸鼻子,委屈的道:“太幻灭了,我男神居然有口臭。”说完想到格雾与任思齐的关系,又有些同情的看着她,问:“你不觉得他口腔的味道很怪吗?” “怪吗?我觉得挺好的。”看着她同情的目光,格雾强忍着笑,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这傻姑娘的肩膀,莫名其妙的赞她,“小辛,你可真可爱。” “啊?”见小辛被她夸的一脸懵逼,格雾却又开始笑个不停了。 —————————————————————————————————————————— 第九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5) —————————————————————————————————————————— 第九章我想和你在一起(5) 不知道是不是榴莲加大蒜给见小辛和导演留下阴影了,休息后再开拍,深吻近景的戏就改成了借位远景,美其名曰:远景唯美。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剧组里的人都是门里清。嘴上虽然不说,看任思齐的眼神却是带着几分怪异,好似在说:怎么就弄这么一毛病呢? 事后,还有一热心的灯光师私底下去找任思齐,“口腔异味大多都是胃病和肠道疾病导致的,我岳母是胃肠科的老中医,任总有时间可以去把把脉。”说完,直接塞给他一张名片,恐他不好意思的转身就走。 任思齐捏着名片,恼火的恨不得按着罪魁祸首打一顿屁股。罪魁祸首却笑的没心没肺的对他说:“来来来,老中医帮你把把脉。” 气得他拂袖而去。 任思齐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刷牙,牙龈都刷出血了,还觉得嘴里有臭味。他对着手掌哈了哈,总觉得味道不对。走到客厅,发现格雾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嘴边的笑怎么看怎么气人。 “你怎么进来的?”他语气不善。 “你没锁门,我推门就进来了。”格雾忍下笑意,起身去拉他的手,“还生气呢?我就是跟你开一个小玩笑。” “哼。”他甩开她的手不理她,扭头的样子竟意外的带出几分孩子气。 格雾忍不住又笑了,见他的脸色真的阴沉下来,才堪堪收住,硬凑到他身边说:“我不嫌弃你臭,要不我亲亲你?”说着,踮起脚就去搂他脖子。 任思齐直接按住她的脑门,一边顶着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已经刷完牙了,你要是喜欢那臭味,自己回房吃大蒜和榴莲去。”把人推到门外后,直接关了房门。 这回换格雾生气了,身高差距,每一次都被他推出来,她却根本没有反抗余地。她拍着门叫:“我有正事与你说。” 任思齐根本不信她,翻开剧本开始读。 只是格雾却似跟他作对似的,也不拍门了,就站在门口与他说话,说的内容完全没有重点,全是什么“小白被导演骂没进入角色”,“见小辛好像是移情别恋了”、“箫箫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干什么了”的杂七杂八的琐事,自言自语了一个小时还不停。 任思齐总算明白“三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句话了,因为格雾一个人就相当于二百只鸭子。 一个小时后,格雾不说剧组八卦了,先说自己好像有点饿了,又说这几天在这附近找到了什么好吃的。从烤肉说到火锅,从锅烙说到水饺,最后连新开的东北杀猪菜馆都给念了出来。等她念叨完所有的餐馆,总算是闭了嘴。 屋里的任思齐却又不习惯了,一会儿想她这是回房了?一会儿又想这人不会在门口睡着了吧。他在屋里踱步几圈,终是忍不住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可惜什么都听不见,只好在屋里面敲了敲门,试探的问:”“格雾你还在吗?” 好半响,格雾才出声,声音却是低低的,“在,我就是饿了,有点胃疼。” “晚上没吃饭吗?” “盒饭里的米饭太硬。”当医生的就没几个没有胃病的,格雾说完,发现屋里没了动静,心里有些发闷,蹲在地上揉着胃。其实她大可回房休息,可偏就不愿意离开这地,觉得他离得近一些,心里就莫名的安稳。只是此时胃不舒服,难免生出些委屈。 正委屈着,房门一动就被从内推开了,任思齐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垂头瞪她一眼,没好气的说:“蹲在那儿胃就不疼了?还不赶紧吃饭去。” 格雾怔愣一下,才咧嘴笑了,且是起身扑到他身边,像极了一只摇尾巴讨好主人的宠物狗。任思齐无奈,却是不敢耽误的立即领着人找食去。 任思齐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铺,偏格雾进了粥铺不喝粥,叫了一桌子虾饺、小笼包,吃的那叫一个畅快。任思齐担心她吃太多消化不利,倒是一再劝她少吃一点。俩人的注意力都在食物上,根本没注意送餐的服务员,胸前挂着一个手机,更加不知手机一直开着摄像功能。 第二天,叫醒格雾和任思齐的不是劈天盖地的新闻,而是将宾馆团团围住的记者。 宾馆被记者围的工作人员都出不去,更别说这位主演了。 导演气的直摔剧本,“任思齐,你也算是老油条了,被全程录像都没察觉,你是感官失灵了还是怎么的。” 任思齐沉着脸掀了掀窗帘,楼下的闪光灯不停的闪。他蹙了蹙眉,心下觉得不对劲。这阵仗可绝对不是他这半桶水的人物能招来的,别说他就是和格雾吃个夜宵,就算是被拍到再亲密的也不至于让记者们开启这种三百六十度全包围的模式。 他细数一下公司艺人,最能闯祸的秦翡已经被冷藏,其他人大半数都不在本市,零星的那么几个在本市的,也都是三四线的艺人,引不起什么大事。 他正琢磨着,手机就震了起来。看见是李智来电,他本以为这是李智打开兴致问罪的,结果一接起来,就听那边压着声音求救,“任思齐,救命呀。” (*^__^*)晋╰(*°▽°*)╯江╰(*°▽°*)╯文╰(*°▽°*)╯学╰(*°▽°*)╯城(*^__^*) 要说今年还真是多事之秋,秦翡的丑闻风波刚刚平息,李智就被人捉奸的人不仅带了打手还带着记者,一顿揍自是不用说的,揍完了还让记者拍了好些照片。 李智全程都是懵逼状态,那个女人是公司一个小模特的姐妹,俩人喝过几次酒,暧昧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昨儿是那个小模特的生日。李智去捧场,作为老板自然是被一众人灌酒的,他是真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酒店,更别说怎么进的房间上的床了。 总之,等他有意识了,一群人已经冲进了房间。 女人尖叫着进了卫生间在就没出来过,他脑子混浆浆的就挨了打,一拳砸在脸上,李智就清醒了,心下咯噔一下,瞬间便想到“坏了,这是被仙人跳了。”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打挨了,照片也照了,他就被人没收了手机和钱包,丢到了大街上。 那酒店在城郊,半夜三更的别说车了,路上人都没有一个。李智是走回市区的,等他接到手机打给任思齐的时候,任思齐已经被围了。 “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格雾听完整个过程,心里都划了魂。一则记者没必要这么死盯着任思齐,二则李智明显是中了圈套的,即是人为,必然是要有原因的。 “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不管是不是得罪人,都要先把李智的事情解决了。”任思齐敲着额头想办法。 格雾不太懂他们如何做这些危机公关,便也不在出声,悄悄的开了cd机,放了一首舒缓的曲子,又点了凝神镇痛的香油。她走到他身边,伸手替他揉拧太阳穴,“你放松一些就会缓解头痛,你把自己绷那么紧也想不到办法,不如轻松一点,也许就想到了。” 不知道是格雾揉的力度刚刚好,还是那香油起了效果,任思齐真的觉得头痛缓解了不少。不一会儿,公司公关部的紧急预案便传了过来。 任思齐查看,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 “怎么了?” “公关部说想给李智安排一个圈外女友,女友最好从事某专业领域的职业,这样更能说服大众,也更加容易取信于人。”这种应急办法很常见,例如某男星出轨,妻子挺身而出大度原谅,便可以为男星分担新闻度,同时也能分散大众的注意力。而此时给李智安排女友,就是异曲同工之处。 “什么叫专业领域的职业?” “例如律师、教师、医生……” “那就赶紧找一个呀。” “你以为是去人才市场找保姆吗?说找一个就找一个。这个人要知根知底,确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而且自身也不能有任何黑历史,不然就不是救火而是火上浇油了。” “你看我合适吗?”格雾笑嘻嘻建议,得了一个任思齐的白眼后,才又道。“我虽然不合适,可我倒真认识一个合适的人。” 任思齐拧着眉看她,见她始终呲着小白牙在笑,脑海里灵光一现。俩人眼神一对,异口同声的道:“于小鱼怎么样?” “你说的是于小鱼?” —————————————————————————————————————————— 第十章 我是你的安全感(1)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1) “我不同意。”于小鱼直接摔了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格格巫,你可真行?你这是为了讨好他,把我都给卖了?” 任思齐尴尬的摸摸鼻子,格雾一哼,“那也得卖得出去算呀,不是让你真给李智当女朋友,就假装一下,三五个月你们就和平分手了。” “不行。”于小鱼抱臂瞪目,“我才不给那个花心大萝卜假扮女友,杂志上都说了,他和许多小明星都是不清不楚的。” “杂志说的你也信?”格雾真是服了她了。 关于这点,任思齐都忍不住帮李智解释,“李智除了在大学的时候认认真真的谈过一场恋爱后,再就没跟任何人产生过感情纠葛。他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对象结婚,可往往还没正式恋爱就出问题。这次的事,也是这样。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女人有男朋友,他是真的喝醉了,醉的都不知道怎么到宾馆的,就别说其他了。” 任思齐顿一顿又接着道:“我能理解你的顾虑,也知道假扮李智的女友可能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一定的困扰,如果你同意,我想用另一种方式补偿一下。例如钱,或者你需要我帮忙的事情。” “钱就不用了,帮忙吗?什么忙都行吗?”于小鱼眨着眼问,眼里的促狭倒是与格雾想坏主意的时候如出一辙。 任思齐心下戒备,“你可以说说看。” “让你陪我姐妹睡一觉怎么样?” “咳咳咳……”任思齐直接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她还真没让他失望了。 于小鱼说完就对着格雾挤眼睛,格雾居然一个劲的点头,连连说“这个主意好”,被任思齐在脑门敲了一下,才撇着嘴消停下来,接着劝小鱼答应这事。 “小鱼儿,你就帮帮忙。你帮李智把这个难关度过去,等你结婚的时候,我让任思齐给婚宴买单,让李智给你蜜月买单,购物都加进去。” 任思齐心算了一下,觉得格雾许的愿已经超出公关部预算了,算了,这也不是重点了,大不了他和李智个人掏腰包补给,就当随礼了。 于小鱼一脸为难,“格格巫,真不是我不帮忙,我这,这……” “你这什么这呀,但凡你有个男人我也不会提出来这个建议。”格雾挪到她身边坐,碰碰她肩膀,低声说:“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办婚礼钱赚到手,你再找个新郎,直接办事,礼金可就是纯利润了。” “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的。”格雾急吼吼的道。 于小鱼也急了,“可是我们科刚调来一个英俊的男主任。”她捧着脸满是娇羞。 格雾拧眉,“你们科室能混到主任级别怎么的也得四十岁了吧,男主任没成家?” “离异了,他有一个十五岁女儿归女方了。” 格雾倒抽一口气,再一看于小鱼犯花痴的样子,眼珠一转又道:“那正好,你就接着这个机会考验一下你们主任对你有没有意思,他要是对你有意思,肯定得有事没事问问你和李智的事。若是他对你没意思,你还可以借着和李智分手的时候,装柔弱让他趁机而入。” “也是哦,格格巫,还是你聪明。” 格雾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让于小鱼答应了这件事,任思齐坐地就给李智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怎么说俩人即将是“情侣关系”了,总要先认识一下。 等李智的时候,任思齐把格雾叫出了包房,“你不会是认真的要让于小鱼借着李智追上那个离异,还有一个十五岁女儿的主任吧?” 格雾哼笑,“你当我和于小鱼一样花痴。那主任一听就不靠谱,你跟李智说,他的任务就是务必搅和了于小鱼和那个主任的事。” 任思齐喟叹一声,他算是白操心了。 等俩人回到包房,李智已经到了。脸上的淤青还没散,左眼的眼眶还黑着,挺大一个子,被人打成这样,还真是说不出的滑稽。 不过李智的情绪好似丝毫没受影响,进门就笑呵呵的与于小鱼打招呼,“你就是于医生吧,你好你好,我叫李智,上学的时候,露营那次咱们应该见过的。” 李智说完,才想到那次露营发生的事,自己立即给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咱就当今天初见,刚认识,以后有病我可就找于医生帮忙看病了,你可不能不接待。” “医院大门常打开,我怎么能不接待呢。你有需要,随时找我,千万别炜疾忌医就行。” “不会不会,一定找你。” 于小鱼眼睛笑的弯弯的,直接掏了名片递给他,“有需要随时联络我。” “好好……那个,你是男科的医生?”李智的脸拧巴的任思齐都憋不住乐了。 上前狠拍了拍他肩膀,“我让公关部发稿,就说你是看病时候认识于医生的。” “任思齐你敢!”李智脸红脖子粗的吼。 于小鱼和格雾都笑的东倒西歪的。 (*^__^*)晋╰(*°▽°*)╯江╰(*°▽°*)╯文╰(*°▽°*)╯学╰(*°▽°*)╯城(*^__^*) 四人用完餐,李智这个即将上任的假男友便提前上岗,负责送于小鱼回宿舍了。由于吃饭的地方距离任思齐的公寓不远,任思齐和格雾决定回家住一夜,第二天再回剧组。 俩人也没叫车,慢悠悠的步行回去,就当消食了。 格雾走路也不老实,一会儿上花坛边走一走,一会儿又从上面蹦下来,故意往任思齐身上扑。任思齐忍不了了,索性牵住了她的手,没好气的教训她,“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半点都不稳重。” “一家有一个稳重的就行了。”说完,牵着他手使劲摇了摇,嘴角快咧到耳边了,“任思齐,这是我回来后,你第一次主动牵我手。” 这话说的任思齐既心酸又感动,眼里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宠溺,“你还是和小时候那般特别容易满足。” “不是我特别容易满足,而是你让我特别满足。”格雾双手握着他的手,半边身子都依偎着他,“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所以特别满足。” 任思齐低头看她,虽没有出声,可是唇角一直勾着一抹与她一样的满足的笑。 她之于他,又何尝不是特别满足呢! 回到公寓,任思齐要熟悉一下明天的剧本,他习惯性想去楼上,可见格雾在厨房切水果,脚步一顿便坐在了沙发上。 格雾切好水果,端着盘子就坐到了他对面,也不管会不会打扰到他,自己吃一口,用叉子喂他吃一口。任思齐起初还侧头要躲,对上她笑眯眯的眼睛,不知觉的就张了嘴。 一大盘子水果吃光了,他才发现剧本里的字一个都没看进去,再抬头看格雾,小丫头捧脸笑的跟一只小狐狸似的,着实让人无奈。 “睡觉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你呢?” “反正也睡不着,正好研究研究剧本。” 格雾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明显是常年失眠导致的,便提议道:“我帮你做一个睡眠疗法。” “睡眠疗法?” “好多人的情绪病初期症状都是失眠,可是到底是失眠导致的情绪病,还是情绪病引起的失眠,这一点大多数人都说不清楚。而长期服用安眠药,对大脑的伤害又很大。所以,我尝试了睡眠疗法,给患者最大程度的创造安全感,让他们被安全感包围着入睡,也算是催眠的一种。” “那安全感何来?”任思齐被提起了兴趣。 格雾举例解释:“这个要根据个人的情况慢慢找寻,我有一个病人,常年失眠。在帮他找原因的时候,意外得知她童年住的地方紧邻飞机场,后来我送了她一段飞机起飞的录音,结果她的失眠就这么治愈了。这个疗法,在我服务的医院临床试验了一阵子,不过由于个人因素的不同,最后没有实行成功。” “那你打算怎么找我的安全感?” “我早就找到了。”格雾起身扯着他往卧室走,推他快去躺好,然后打开手机,播放的是海浪的声音。声音很轻,浪声时而才有,似乎静下心才能听得见。 格雾又回房间取了一瓶安眠的香精,点燃后便坐在他的床头,轻轻的揉着他的额头,声音也轻轻的与他说:“不要去想自己要睡觉,你就想自己在沙滩上,我在海边堆沙子,你就坐在沙堆边看着我……”与其说是让任思齐在想,倒不如说格雾给他描绘了一幅很美的画面。 任思齐沉溺在这幅画面中,然后竟真的入睡了。 待他呼吸平稳,格雾的心里小小的雀跃一下,她低下头偷偷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低声道:“这是诊金。” —————————————————————————————————————————— 第十章 我是你的安全感(2)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2) 任思齐许久没有不靠药物就能睡的如此安稳了,清醒的时候,大脑没有因为安眠药的残留而感到沉重困顿,神清气爽的起了床,心情也格外的好。 只是出了卧室看到一片狼藉的厨房,他又笑不出来了。 公寓的装修以白色为主,厨房的流理台和橱柜也都是白色的,而此时流理台上全是油渍,就连水槽都没能幸免。 格雾正揪着抹布站在角落,一脸纠结的看着那一团糟的台面,完全不知如何下手。抬头看见任思齐犹如看见救星一般,小脸一皱,满是委屈的道:“我就想煎个荷包蛋。” 任思齐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这是要炸了我家厨房呢。”他走近一看,格雾还真没撒谎,平底锅里的确有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还隐约可以看出鸡蛋的原形。 他看看时间,“你去洗澡换衣服,我来收拾。” 格雾得救般的笑了,脱了围裙递给他就跑了,比每次他让她走人都利索。任思齐抓着围裙,叹口气才抓起抹布擦台面。等格雾换好衣服,他已经重新煎好了鸡蛋,还煮了一壶香喷喷的咖啡。 格雾边吃边赞,夸的任思齐脸都要红了,推给她咖啡说:“就算诊金了。” 格雾抿嘴一笑,嘟囔着:“看一次诊,收双份诊金,赚了。” “什么双份诊金?”任思齐挑眉,不解的问她。 她又笑的跟小狐狸似的,回给他俩个字——“秘密”。 任思齐摇头失笑,也不追问,反而好奇她如何一击即中的就找到他失眠的原因,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听海浪声就会睡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安全感来自海浪声。” 格雾差点把咖啡喷出去,气愤难平的嚷道:“什么海浪声,那海浪声只是背景音乐,重点是我好不好?” 见他还是有些懵的样子,格雾重重的把被子放下,指着自己说:“我就是你安全感。” 任思齐仔细的想了想,昨晚入睡的时候,的确是听着她的声音,想着和她在一起的画面。他抬眼看她,忽的弯了弯唇角,浅笑道谢:“谢谢,安全感。” 看着他这般对她笑,格雾只觉得脑袋一晕,心跳都加速了。她捧着发热的脸,刚要开口说话,任思齐已经起了身。他抓起西装外套,表情已经恢复到以往一本正经的样子,皱着眉催她,“快走吧,要迟到了。” 格雾一怔,完全跟不上他的切换节奏,他却已经抓着车钥匙等在门口了。去剧组的一路上,她的内心一直在咆哮中,“撩完就跑,太不负责任了。” (*^__^*)晋╰(*°▽°*)╯江╰(*°▽°*)╯文╰(*°▽°*)╯学╰(*°▽°*)╯城(*^__^*) 这次进组,俩人都是带着行李来的,完全是安营扎寨的意思。 任思齐今天的戏份不重,也没有什么会刺激到他情绪的剧情,格雾就没跟着剧组,而是回了酒店收拾行李。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就去了任思齐的房间和贝仙一起帮他整理,结果一开箱子,发现他居然还带了一个电锅。 贝仙囧了,“老板怎么还带个锅来。” “我思齐哥哥真是个居家好男人。”格雾说完,与有荣焉的笑的那叫一个骄傲,贝仙只觉得自己被人硬生生的塞了一把狗粮。 收拾好东西,贝仙去了片场,格雾则钻进了箫箫的房间与她研究剧本。这部戏任思齐的戏份不多,过度的剧情已经基本拍的差不多了,很快就会拍到他情绪病发作的戏份。 格雾之前已经仔细的看了剧本,对任思齐刺激最大的一幕应该就是目睹见小辛被劫,他情绪失控险些将人打死。格雾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当年他将那头恶犬打死的一幕,那样的任思齐只能用“失控”这两个字来形容。 历史还会重演吗? 答案只有发生了才会知道。 一连几天,格雾都沉浸在剧本里,针对现场环境和剧情安排,做了无数个假设,以及应急的方案。有了“安全感”的任思齐每日都能安睡,反而格雾睡得越来越少。 临到拍摄的日期,任思齐倒是反过来安慰她,“你在这里,我不会出太大问题的。”他一笑,举着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比划,“若是我真失控了,大不了让你来一手刀。” 格雾被他逗笑了,笑着笑着却突然扑到他怀里,“让我抱你一会儿。”任思齐的手僵了一下才落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没事的。” 她点头,却还是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声音闷闷的道:“任思齐,如果这次没事,我们就正式和好,行不行?” 格雾问完,自己都没抱希望他会爽快回答,结果任思齐竟真的应了她一声“行”,反倒是惊了她,有那么一瞬儿,她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真的?”她仰起头满是忐忑的望着他,若是他下一句就反悔,她大抵真的能给他当场就哭出来。 还好,任思齐揉着她的发顶说:“当然是真的。” 格雾想笑,可是一咧嘴,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傻子。”任思齐笑着帮她擦眼泪,不知觉得自己的鼻子也酸了。离开她固然痛苦,可是与她在一起,却需要更大的勇气。他心中还有许多的不确定,可这一次,他想豪赌一次。 格格巫,我会加倍的对你好,用以补偿那些我没办法给你的东西。我会努力的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努力的让更多人祝福我们。 自那日之后,得到任思齐承诺的格雾不在患得患失,总算是变回到那个专业又自信的格医生。到了拍摄当天,格雾事前就安排了诊所的护士待命,就连巫五行都被她从美国叫了回来,请到了片场。不过他并没有现身,只是坐在车里观察任思齐的情绪变化。 见小辛因为之前遭劫过,这次明显比上一次开拍要入戏的多。扮演恋物癖的演员叫尤嘉,是武行出身,开拍前格雾亲自与他说了任思齐的情况,以及拍摄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失控问题。 尤嘉表示理解,还调侃的道:“就任老板那小身板,真打起来,三个他都打不过我。格医生你就放心吧,我发现不妥,就立即制服任老板,保证不伤到他。” “总之,你要小心。”格雾不放心的又嘱咐一句,那边导演就叫了开拍。 任思齐已经沉淀了许久的情绪,走进摄影场地的时候,工作人员都觉得他身上带着戾气,有些骇人。 “。”导演喊完,片场就静了下来。 见小辛在小巷子里穿行,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她不犹的加快脚步,可是身后跟着她的人也加快了脚步。她慌了神,惊骇的跑了起来。她这一跑,倒是让跟踪人失了耐性,几步冲到她身后,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搂住她腰身带着人就压在了巷子里的废墟上。 见小辛尖叫出声,那声音好似穿透人的耳膜,带着绝望和惊恐。 这一声也好似叫醒了任思齐一般,他比剧本上的剧情安排的时间更早的进入屏幕,副导演看见提前进入画面的人一惊,看向导演见他没有反应才接着摇动摄影机,给任思齐近景。 他的眼睛好似失了焦距,伸手趴住压住见小辛的尤嘉肩膀,奋力的一拉一摔,高大的尤嘉竟被他轻易的甩在了墙壁上。 格雾心里咯噔一下,攥紧了拳头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冲上前去。 尤嘉被摔在墙壁的时候撞到了头,明显是没料到任思齐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整个人都懵了一下。可就这一下,就够任思齐举拳砸向他的脸了。又被一击,尤嘉耳朵都嗡鸣了,嘴巴里全是血腥味,心下骂了句“来真的”,哪里还敢轻敌,打起全部精神应对。 只是这打架就像讲理一样,讲理的永远吵不过胡搅蛮缠的,他这个会打的遇见不要命的也胆怯。勉强应付几招,他就发现自己竟很难反抗,被他直逼到角落,双手护头,叫嚷出声:“别打了,停手……” 可是此时,任思齐眼睛都打红了,脑子里全是格雾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又如何会停手。 见小辛按照剧情去拉任思齐,结果还没靠过去就被他一个挥手给抡倒在地上,这一下在场的人都惊了。 “导演,要不要喊停?”助导忍不住低声问。 导演有些犹豫,此时的场景格外的真实,正是他想要拍下的画面,可是若继续下去,真出什么事,谁都付不起责任。 他正犹豫,格雾已经出了声,“任思齐。”她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轻。 可是,刚刚已经失控的任思齐,却在听见自己名字后,动作明显缓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向场外的格雾,脸上不知沾着尤嘉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然后僵硬抬了抬手,轻轻地启唇,缓慢无声的说:“你,没事就好。” —————————————————————————————————————————— 第十章 我是你的安全感(3)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3) 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 我是可爱的小二月存稿箱,一个小时后再来看格格巫吧,现在是防盗的乱码章节。 ——————————————————————————————————————————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3) 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 我是可爱的小二月存稿箱,一个小时后再来看格格巫吧,现在是防盗的乱码章节。 ——————————————————————————————————————————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3) 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 我是可爱的小二月存稿箱,一个小时后再来看格格巫吧,现在是防盗的乱码章节。 ——————————————————————————————————————————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3) 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 我是可爱的小二月存稿箱,一个小时后再来看格格巫吧,现在是防盗的乱码章节。 ——————————————————————————————————————————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3) 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 我是可爱的小二月存稿箱,一个小时后再来看格格巫吧,现在是防盗的乱码章节。 ——————————————————————————————————————————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3) 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 我是可爱的小二月存稿箱,一个小时后再来看格格巫吧,现在是防盗的乱码章节。 ——————————————————————————————————————————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3) 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 我是可爱的小二月存稿箱,一个小时后再来看格格巫吧,现在是防盗的乱码章节。 ——————————————————————————————————————————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3) 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 我是可爱的小二月存稿箱,一个小时后再来看格格巫吧,现在是防盗的乱码章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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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警局的时候怎么不说?” “反正也出不了大问题,我懒得解释。”一句话,气的格雾在他手上用力一拍。 这是仗着自己有病任性呀! 碍于任思齐经常性惹麻烦的关系,公司的公关部很快就做出了应对方案,方案可谓是简单粗暴。一场记者会,直接让尤嘉说明实情,见小辛和导演,还有这部电影的几名主创人员全部到场,现场播出了拍摄片花,将全过程回放。演员各自讲一下拍摄的投入和辛苦,既宣传了电影又将造谣者的脸打的啪啪的。 当然,也有记者提问这是不是投资方自我炒作,任思齐只回复了“呵呵”俩字,真真的是“呵呵”记者一脸。 就此,打人事件告一段落。正确的说,是一波大新闻把这种小事都给遮盖了。 ——易影帝私生子曝光,富豪妻提出离婚 ——新生代小生枔易惊为影帝之子 ——枔易身世大曝光,影帝父亲大揭秘 ——易影帝未成年生子,业界楷模曾是叛逆少年 劈天盖地的关于易影帝和枔易的新闻像是雪花般覆盖了整个娱乐圈,成了全民热议的话题,就连格雾都忍不住找见小辛八卦一下。 “你表姑姑真提出离婚了?” “好像是,我听我爸说表姑姑的会计师和律师正在清算易影帝的财产。” 格雾蹙眉,“为什么要清算易影帝的财产?” “离婚要分财产的呀。”见小辛撇撇嘴,“易影帝追我表姑姑的时候,为表忠心,说自己不公正财产。那现在离婚,我表姑姑自然要分他的钱了。” “那易影帝岂不是也要分你表姑姑的钱。”按理说见小辛的表姑姑肯定比易影帝有钱才对。 见小辛“啧”一声,“我表姑姑又不傻,婚前早就做了财产公证了,一毛钱都不会分给他。” 这才叫最毒妇人心呀。 格雾吐吐舌头,只觉得这位易影帝不聪明,却丝毫不同情他。说好听他叫隐瞒私生子,说难听就是骗婚。对于这种对待婚姻不诚实的人,分光他的财产也活该。 易影帝打离婚官司打的已经焦头烂额了,自然再无暇去阴任思齐和李智。 一切恢复平静,任思齐回到了剧组拍戏,照样敬业,也照样发脾气。 李智就有些烦恼了,曝光女友后,大众的视线都落在于小鱼男科医生的身份上,甚至有人怀疑李智不|举,之前被捉|奸的事淡化了许多。 不过,用李智的话说:作为男人,宁愿被小|三也不愿意被阳|痿。 于小鱼一听就不高兴了,直接给他上了一堂“是个男人就有阳|痿的一天”的生理知识课,顺便还给他做了一堂“用正确的心态迎接阳|痿的到来”的心理辅导课。讲的李智有种“阳|痿”离他很近的错觉,见了于小鱼就打怵,总感每见她一次他就距离阳|痿近了一步。 这事被格雾知道后,趴在任思齐腿上笑的直抽,笑够了转身躺在任思齐腿上,仰着头道:“其实,于小鱼说的也没错。十八岁到二十五岁是男性性能力的高峰期,从三十岁左右,男性的性能力就开始有衰退的迹象,到了四十岁前后,会有一个明显的变化,随着这个变化就会出现阳痿的状|况。” 任思齐不解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有些尴尬的不去看她。 格雾却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很是认真的说:“任思齐,你已经快到性能力衰退的年纪了,你就不打算在衰退前一展雄风一下。” 任思齐腿一抖,险些把格雾摔了。 格雾搂着他的腰才堪堪稳住,看到他脖子根都红了,直接把脸埋在他胸口又笑了起来。 怎么还是这么害羞呢! 任思齐囧的真想就地正法了她,可惜俩人身处剧组,按个脚都能被误会,别说干点别的了。他也只能咬牙忍着,继而咬牙切齿的威胁:“你等我杀青后。” 这哪里是威胁,简直是奖励,格雾眼睛发亮的一个劲点头,连连说:“我等着,我等着,你要快点杀青呀。” 自此后,格雾总是围着导演问:“任思齐什么时候杀青呀?”问完,立即去看任思齐。果然,他耳朵又红了。格雾乐此不疲,任思齐却只能干瞪眼,着实拿她没办法。 可惜,天不遂人愿,见小辛和小白这俩主演都杀青了,任思齐还在补拍前面的特写镜头,成了全剧组最后一个杀青的主演。 “任老板杀青了,请客。大餐。”任思齐拍完最后一组镜头,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剧组的人都跟着起哄开来。 就连见小辛都嚷着让他请客,尤嘉更是硬凑上前,拍着胸脯道:“作为任老板的新员工,今晚我负责把老板喝好。” “任老板请客,不醉不归。”小白大叫。 任思齐被架在人群中,只能连连答应,格雾皱着眉看他,无声的说:今晚的“一展雄风”是展不了了。 “任老板怎么没喝就脸红了。”尤嘉不明情况,大咧咧的开口。任思齐板着脸故作严肃,格雾在一边却已经笑得不可抑制了。 (*^__^*)晋╰(*°▽°*)╯江╰(*°▽°*)╯文╰(*°▽°*)╯学╰(*°▽°*)╯城(*^__^*) 虽说任思齐杀了青,可导演和好多演职人员还是不能离开剧组的,为了照顾大家,任思齐直接叫了五辆餐车来了剧组,请全组人吃烧烤和铁板烧。 剧务圈了一大片地,照明的师傅支起了几盏大灯,将场地照的亦如白昼。餐厅的人员光是从车上往下抬啤酒就抬了将近一小时,大有要把剧组几十号人都喝倒的架势。最夸张的是,任思齐还请了一位花样调酒师,支了个吧台,现场给女士们调制鸡尾酒。 调酒师那边一开始调酒,女性工作人员就都围了上去,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的。小白看了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反应过来,转头就问见小辛,“那调酒师比我和任老板还帅?” 见小辛扫了一眼,很中肯的摇摇头。 小白就更纳闷了,“那为什么那群女人不围着我和任老板,却围着那人。” “咱们同吃同住都快小半年了,再帅的脸也看腻歪了。”说完,径直起身向吧台走去,居然也凑到那群工作人员中间,调戏起调酒师了。 小白只好一脸哀怨的找尤嘉他们一起灌任思齐的酒去了。 任思齐已经喝的发晕了,举着酒瓶叫嚷着:“灌醉我,没人付账了。” “那就让老板娘付账。”说着话,大家把格雾也推到了中间。 “付账没问题,不过也得名正言顺才行,你们叫老板娘有什么,人家又没承认。”格雾挑着眉看任思齐,这是逼着他当众表态了。 众人一听,自然起哄,还有人喊出了“求婚”。 任思齐醉眼朦胧的看着她,瞳孔里只装着一个她,再无其他。 “真想好了?”他问。 “都想好二十年多年了。”她笑着反问:“你想好了吗?” 任思齐笑起来,酒瓶一丢,上前一步捧住了她的脸。 “吻她。” “舌|吻。”见小辛叫的声音最大。 任思齐又笑,低低声道:“应该吃点大蒜和榴莲的。” 这回格雾脸也红了,踮起脚伸手搂住他脖子,几乎是贴着他的唇一字一顿的说:“来不及了。”说完,直接吻了上去。 这一刻,全世界都静止了,所有嘈杂的声音都被屏蔽在外。 这个吻,她等了整整七年。 而他,又何尝不是。 —————————————————————————————————————————— 第十章 我是你的安全感(5) —————————————————————————————————————————— 第十章我是你的安全感(5) 原本就异常热闹的杀青宴,被任思齐和格雾的这一吻瞬时推向了□□,俩人在人群中吻的忘乎所以,贝仙被挤在外围却是急的乱蹦。好不容易挤到俩人身边,也顾不得会不会破坏气氛,直接把手机递到了格雾面前,急匆匆的道:“格医生,您诊所的护士来了几次电话了,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让您立即回电。” 格雾一怔,完全想不到诊所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她开的又不是急诊。手里的病患除了前一阵子刚回国的秦守外,就剩下任思齐和秦翡算是真的有病的,其他的均是些失眠、抑郁的小毛病,来诊所多数都是倾诉和谈心,至多给开一些百忧解一类的药物服用,再无其他。 “我去回个电话。”她抿了抿下唇,只觉得唇瓣上沾染的都是他的气息,格外的甜蜜。 任思齐点头,回身就瞪了眼不识相的贝仙。 贝仙被他瞪得身上的肥肉都抖了抖,心里好不委屈。 待得格雾打完电话再回来,脸上的情绪已然是不对劲了,任思齐瞬时就皱起了眉头,“出了什么事?” “诊所进了贼,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要回去才知道。”格雾沉口气,“对不起,我得先走了。” “傻子,道什么歉。我陪你一起回去。”任思齐说着话就要拉她走,胳膊却被格雾扯住。 “今天你是主角,这么走了就太扫大家的兴的。再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没什么大损失,我就再折回来。一会儿我就偷溜了,你别跟大家说我走了,让他们好好玩。”说罢,她又勾唇笑了笑,踮起脚贴着他耳根说:“少喝一点,别醉的什么雄风都没了。”说完,还故意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任思齐知道她这是故意逗弄他,却还是被撩的恨不得立即把人拐走一展雄风去。泄愤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才不放心的嘱咐:“我找人送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然我这里也不放心。” “知道了,老夫子。”格雾嗔他一声才走,待她出了摄影基地脸上却是再不见任何轻松的表情,阴沉的让原本想与她搭话的司机都自觉地闭了嘴。 回到诊所,护士已经报了警,警察正在取证。格雾直奔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心便沉了。办公桌的电脑不翼而飞,保险柜也被打开了,里面存放的病例一本不留。 丢失病例的后果,格雾甚至不敢去想。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绊倒,好在被护士扶住。“格医生,您别急,也许警察很快能把小偷抓到。” 格雾看向警察,来办案的是两个年轻的民警,还不太懂得婉转的与受害者说话的技巧,直言道:“我们刚才检查了监控录像,发现所有的摄像头都被破坏了。诊所大门的锁头,还有您办公室的保险柜的密码锁,均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这就说明不是熟人犯案就是技术性偷盗。技术性偷盗一般都是惯犯所为,他们会有计划的偷盗,这种盗窃案侦破的几率很低,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格雾只觉得眼前一黑,她抚着额头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她摸到手机,想打给任思齐,可是指尖在键盘上按了几下,便删了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找了秦守的名字,打了过去。 在这些丢失的病例中,最不能曝光的大抵就是秦守了。如果让媒体知道秦家的继承人有严重的认知障碍,连文字都无法识别的话,后果不敢设想。 格雾拼命的想会是谁干的? 枔易的报复吗?针对任思齐?可他偷病例又有什么用呢?任思齐的病不说众人皆知,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算他拿到任思齐的病例,也做不了什么文章。 格雾怎么想都想不通,可除了枔易,还能是谁干的呢? (*^__^*)晋╰(*°▽°*)╯江╰(*°▽°*)╯文╰(*°▽°*)╯学╰(*°▽°*)╯城(*^__^*) 秦守和女友何晓诺赶来的很快,他们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取证离开。两个小护士正在收拾被翻的乱码七糟的工作室。 格雾发愣的歪在沙发上,好似一只被打败的豹子。 何晓诺从未见过情绪如此低落的格雾,担忧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护士默默的退出去,秦守关上门,蹙着眉骂道:“你摆出这幅死了人的样,给谁看?” 格雾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秦守更气了,指着她又骂:“有本事撕了葛艾薇那个泼妇去。” 听见“葛艾薇”三个字,格雾眼带诧异的昂起头,片刻的疑惑后,狠狠的搓了搓脸颊。 葛艾薇是格雾姑姑家的女儿,自秦守回国后便追在人家屁股后面,做着要当秦太太的梦。可惜,秦守根本看不上她。格雾怎么想都想不到,葛艾薇会疯狂的来偷秦守的病例,心下又是恨又是气。 “你确定是她干的?” 秦守哼了哼,一脸鄙夷,似乎连提都不愿提葛艾薇这个人。 何晓诺替他回答:“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葛艾薇正用秦守的病威胁我。”格雾诊所被盗,葛艾薇试探秦守,何晓诺才不信世上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发生,“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 格雾狠狠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眼里的颓败消散干净,反而多了几分厉色。 “今晚我会跟我爸妈坦白病情。”秦守坐到了沙发上,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格雾点头赞同,她一直都希望他能坦然面对自己的病,只是没料到推动他坦白病情的原因是这样的。“sorry,是我没有做好安保。” “不怪你。”只怕格雾是受了他的牵连。秦守见她的神情,隐隐猜测丢失的病例中,还有一些麻烦事。“你,会不会有麻烦?”他意有所指的问。 “如果真是葛艾薇动的手,应该不会有太大麻烦。”葛艾薇针对的是秦守,那么其他人的病例对她来说自然是毫无价值。估计她把全部病例拿走,也不过是为了掩饰最终目的罢了。她沉口气,看了眼乱七八糟的办公室,抓起手包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看着这里心烦。” 三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刚坐下,秦守就开口道:“病例的事你就别插手了,怎么说她都是你表妹。”秦守不想她为难。 “她既然敢跑到我的地盘撒野,我还跟她讲什么姐妹情谊。”格雾讽刺的道,“这事怕是我想不插手也难。她自己作死,我也没办法。”格雾眸光一闪,凌厉之色乍现,看的何晓诺一哆嗦。 秦守默然,心下却是隐隐躁动,这只是个开头而已。“我不会再与葛家有任何的合作。” 格雾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开口。 与其说秦氏不与葛家合作,倒不如说秦氏不会再与格家合作。家里的生意,她向来是不过问的,可也知道最近家里与秦氏合作竞标一个大项目。格家这几年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这个项目算是翻身仗。初战大捷,主将却不打了,只怕再好的形势,也会溃不成军。 如果格家因为这个项目断了资金链,怕是几年都翻不了身。 格雾知道,若是她现在开口求情,秦守便不会做的那么绝,可心里却一点不想开口。 当年,妈妈那句“你爸爸的事业正在上升期,我不希望因为你交朋友而有什么闲言碎语影响你爸爸。”她至今记忆犹新,或许有些不孝,可这一刻她竟是有些期待那个高高在上的格家,也该沉下来了。 三个人的谈话,以格雾喝醉画上了句号。秦守捂着一直大叫着“任思齐”名字的醉鬼,催着何晓诺给任思齐打电话。任思齐赶过来看见烂醉的格雾,脸黑的秦守都不敢与他打招呼。 他揪起人就扛走了,何晓诺看着他近乎粗鲁的将格雾带走,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对格雾做什么不好的事?” 秦守揉了揉她的脑袋,忍不住笑道:“格雾巴不得他做点什么。” 这话还真被秦守说中了,上了车,格雾就一头扎在了任思齐的怀里,仰着头亲他下巴,边亲还边问:“任思齐,你喝了多少酒,还能一展雄风吗?” 她说话的声音极大,车内空间又小,坐在前面的司机听的都脸红,更别说任思齐了。 要不是舍不得,他真想一手刀把这个醉妞给劈晕,手倒是举起来了,却也只是指着她愤愤的道:“再敢喝酒,我就揍你。” 格雾呲着牙对他笑,哼唧着说:“亲亲我,你快亲亲我。” 任思齐:“……” —————————————————————————————————————————— 第十一章 别再错过我(1) —————————————————————————————————————————— 第十一章别再错过我(1) 中耳炎麦粒肿大姨妈=二月先发个防盗吧,明天替换。 每次来大姨妈第一天都是又拉又吐的,刚刚感觉吐不出也拉不出了,赶紧打开电脑。 一边敲防盗一边想,以后开坑一定要全文存稿。 本以为这篇文成绩不错,我一定可以日更结局的,结果,临近结局居然病成这样……真真的哭晕在床上。 还好,结局不远了,预估还有五章,我打算用这五章甜到酥心,补偿你们。 ps:征集任思齐与格格巫孩子的名字,不要问我姓什么,问我姓什么的一律打出去。 —————————————————————————————————————————— 中耳炎麦粒肿大姨妈=二月先发个防盗吧,明天替换。 每次来大姨妈第一天都是又拉又吐的,刚刚感觉吐不出也拉不出了,赶紧打开电脑。 一边敲防盗一边想,以后开坑一定要全文存稿。 本以为这篇文成绩不错,我一定可以日更结局的,结果,临近结局居然病成这样……真真的哭晕在床上。 还好,结局不远了,预估还有五章,我打算用这五章甜到酥心,补偿你们。 ps:征集任思齐与格格巫孩子的名字,不要问我姓什么,问我姓什么的一律打出去。 —————————————————————————————————————————— 中耳炎麦粒肿大姨妈=二月先发个防盗吧,明天替换。 每次来大姨妈第一天都是又拉又吐的,刚刚感觉吐不出也拉不出了,赶紧打开电脑。 一边敲防盗一边想,以后开坑一定要全文存稿。 本以为这篇文成绩不错,我一定可以日更结局的,结果,临近结局居然病成这样……真真的哭晕在床上。 还好,结局不远了,预估还有五章,我打算用这五章甜到酥心,补偿你们。 ps:征集任思齐与格格巫孩子的名字,不要问我姓什么,问我姓什么的一律打出去。 —————————————————————————————————————————— 中耳炎麦粒肿大姨妈=二月先发个防盗吧,明天替换。 每次来大姨妈第一天都是又拉又吐的,刚刚感觉吐不出也拉不出了,赶紧打开电脑。 一边敲防盗一边想,以后开坑一定要全文存稿。 本以为这篇文成绩不错,我一定可以日更结局的,结果,临近结局居然病成这样……真真的哭晕在床上。 还好,结局不远了,预估还有五章,我打算用这五章甜到酥心,补偿你们。 ps:征集任思齐与格格巫孩子的名字,不要问我姓什么,问我姓什么的一律打出去。 —————————————————————————————————————————— 中耳炎麦粒肿大姨妈=二月先发个防盗吧,明天替换。 每次来大姨妈第一天都是又拉又吐的,刚刚感觉吐不出也拉不出了,赶紧打开电脑。 一边敲防盗一边想,以后开坑一定要全文存稿。 本以为这篇文成绩不错,我一定可以日更结局的,结果,临近结局居然病成这样……真真的哭晕在床上。 还好,结局不远了,预估还有五章,我打算用这五章甜到酥心,补偿你们。 ps:征集任思齐与格格巫孩子的名字,不要问我姓什么,问我姓什么的一律打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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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自己扛。”格雾趴在他胸口叹了口气,把被盗的事与他说了一遍,“秦守没来前,我还在怀疑是枔易,结果是自家人挖了我的墙角。不过我倒是不意外,我家这个小表妹可不是第一次挖我的墙角了。” 她又叹一声,才道:“我爷爷一直希望我爸爸可以接手格家的生意,偏我姑姑是个争强好胜的,握着家里的生意不肯松手。我爸爸不愿与她争,索性带着我妈去美国分公司当开荒牛。那时候我年纪小,他们又没时间照顾,便想把我送到爷爷家,可我那小表妹自小长在爷爷家,见了我就好似我是回家争宠的一样,不是哭闹不休就是丢东西打人。我姑姑又哭诉姑父画画辛苦她管理公司多难,我爸一气之下,就把我送到了周奶奶家。不过我倒应该感谢她的,周奶奶待我好,还让我认识了你。” “是我该感谢她让我认识你才对。”任思齐心疼的亲了亲她额头。 “那这次还要再感谢她一次了。” 什么意思?任思齐不解的看着她,格雾抿嘴笑了笑,“这一次秦氏撤资对格家不亚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秦氏资金雄厚,为争这口气,人家赔的起。可是格家不行,竞标失败后,如果银行不给贷款,格家的资金链很快就会断。” “你们格家这么大盘的生意,长久合作的银行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 “正常情况的确不会,不过如果任爷爷开口的话,我想陈行长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格雾狡黠的对着他眨眨眼,任思齐的脑子转了几个弯才想到她口中的陈行长是谁。这个陈行长早年是任爷爷的学生,哪怕任爷爷退下来,他也每年都会去家里探望,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 “你的意思是?”任思齐觉得格雾真是疯了。 “我要他们求你,求你娶我。” “格雾,其实没必要这样,我们……” 格雾捂住他的嘴,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哥哥,我不想让你受任何委屈,哪怕给你委屈的人是我的家人也不可以。你和我在一起,不是为了让你受委屈的。” “和你在一起,哪还有什么委屈。”任思齐用力的抱着她,只恨不能把她嵌进身体里。“你这个傻丫头,还是那么傻。” 任思齐最终也没同意格雾这个提议,格雾也不劝他,反正说的算的人又不是任思齐,她去任爷爷那里撒个娇,怕是比任思齐去说还要管用。 毕竟哪有爷爷不心疼孙子的。 格雾的算盘打的叮当响的回了格家,刚与长辈们打完招呼,葛家三口人便如丧考妣的进了格家大门。 看见葛艾薇,格雾偏过头哼笑一声,眼睛像猎豹盯着兔子一样盯着她。 大人们谈起了公司的事,格雾挪坐到了葛艾薇身边,用仅有俩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做贼偷到了自家人身上,你也算贼里的败类了。” 葛艾薇气的涨红脸,逞能般回嘴,“你可别忘了你和你那个神经病的男朋友的病例也在我手里,惹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我倒是信你,偷鸡摸狗的事你都干出来了,还有什么事你不敢干呢?”格雾说完,冲着葛艾薇笑了笑,讽刺又挑衅。 葛艾薇却只能咬牙忍着,在外公家,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放肆的。 大人们聊完了公事,格老爷子才把目光放到葛艾薇身上,只是那眼里的深意让葛艾薇不犹的打了一个寒颤。 老爷子低沉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艾薇,明天你跟着长辈们去秦家道歉,态度诚恳一些,务必要得到秦守的原谅。” “我不去。”葛艾薇瞪目拒绝。 只是此时哪还有她拒绝的权利,老爷子默不作声,葛太太已经急了。“你自己闯的祸事,你不去谁去?” “他本就是有病,我又没撒谎!” “你还敢说!”葛太太气急,竟是抬手便打了下去。“啪”一声,客厅瞬时静了下来。 老爷子垂眼不语,就连葛程冉都没起身拦一下,好似在座的人都觉得葛艾薇这孩子就是欠揍一样,眼睁睁看着,半个劝说的人都没有。葛艾薇被惊得瞪圆了眼眸,委屈的看着母亲,眼眶通红,“你打我?” 葛太太举着手抖了抖,心疼女儿,却还是压不住那把火,板着脸说:“得不到秦守的原谅,你这千金小姐也就当到头了。” 此话倒是不假,只是葛艾薇根本不信,抹了抹脸上的泪,哭着嚷道:“我绝不给他道歉。” 格雾嗤笑,本以为这个表妹参与了那么重要的项目,就算公司的事摸不透情理,至少能明白个门道,没想到竟真的草包至此,竟是半分不知。 格老爷子看都不看外孙女嘤嘤啜泣的可怜样,开口对格雾说:“你陪着艾薇去。” 格雾蹙眉拒绝,“明天我要去警局。” “格格,听你爷爷的话。”格母开口。 格雾却丝毫不买账,起身道:“病例被盗,一旦病人的资料被泄露,我的职业生涯也就走到头了,说不定还要背上官司。” “你明知道……”格母险些说破,瞪了格雾一眼,最终还是满腹怨怼的看向小姑子一家。心下恨得也想抛下脸面,把这一家三口厮打一顿。 “格格,扶爷爷去书房。”老爷子开了口。 格雾顺势扶着爷爷上了楼,老爷子一走,楼下还是传来了骂声,一片嘈杂,却是这格家老房子许久不曾有过的了。富不过三代,看来这话要在格家应验了。 进了书房,格雾亲自泡了茶端给爷爷,不过今天注定是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秦守不会因为我的一言半语就改变主意,这件事也不过是个□□。您也应该知道,艾薇不过是点燃了引线的那一星火光,秦守真正要毁了的人是姑父。”姑姑、姑父一家与何晓诺的那些渊源,秦守早晚都是要清算的。 老爷子又怎会看不清这点事,可是偏偏家里那群小辈没有一个争气的,还不如格雾这个丫头看的通透。只是这丫头聪明有余,却执念太深。为了个男人,如今看着格家败落,竟是毫不在乎,还有几分期待。 “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爷子意味深长的道。 格雾抿了抿唇,半响才开口应声:“爷爷,我懂。” 她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想做。她懂他们的苦楚,可谁又懂她的。 格雾从家里出来,情绪异常的低落。本想散散心再回公寓,省的让任思齐陪着她糟心,结果走出小区就看到了任思齐的车停在对面。 她快步冲过去上了车,“你怎么没走?” “反正没事,就在外面等等你。” 她才不信他会没事,明摆着是不放心她故意等着的。低落的情绪好似瞬间就变好了,格雾抬手看了看表,系上安全带后说:“你也没事,我也没事,那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 任思齐刚踩下油门的脚猛地踩向刹车,好在俩人都系了安全带,不然非磕头不可。 格雾抚着心口抱怨:“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不是你今早提议要领证的吗?” 可他也没说今天就去领证呀。任思齐揉了揉额头,心里头乱成一团麻,好不容易揪出一个线头,且是说:“结婚证也不是说领就领的,得有户口本才行,你有户口……”他顿住,只因格雾已经从包里掏出了薄薄的一个红皮本子,上面写着“居民户口本”。 “你,你怎么弄到户口本的?”任思齐惊讶的都结巴了。 格雾洋洋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葛艾薇都能去我诊所偷病例,我就不能顺手牵个户口本吗?” —————————————————————————————————————————— 第十一章 别再错过我(3) —————————————————————————————————————————— 第十一章别再错过我(3) 任老爷子看着红艳艳的结婚证,笑的合不拢嘴,拍着膝盖连连道:“真好,真是太好了。” 格雾掏出户口本,任思齐就懵了,格雾可不管他懵不懵,直接把导航定位到民政局。到了民政局俩人才发现,光有格雾自己的户口本也不行,得俩人都带着才行。 任思齐的户口本在任爷爷手里,俩人又急匆匆的往任家老宅赶。进了门,还来不及寒暄,任思齐就直奔书房找户口本。任爷爷人老可不糊涂,户口本能随便拿吗?按着俩人就问拿户口本干什么? 格雾答得干脆,“领结婚证去。” 任爷爷惊的一松手俩人就走了,再回来就多了一个孙媳妇,自然是满口称好。 “哪里好。我觉得这照片把我照的太胖了。任爷爷,您看脸都圆了。”格雾凑到任老爷子身边不太满意的戳了戳结婚证上面的照片。 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还叫任爷爷,是不是该改口了。” 格雾呲牙一笑,很是调皮的冲着老爷子一伸手,“您孙子娶我连个戒指都没给买,你老不会是改口钱也要省了吧。” 老爷子照着她小手拍了拍,“不能省,这么好的孙媳妇,什么都不能省。”说着话,老爷子就起了身。 格雾见他当真,且是去拦,笑着道:“爷爷,我和您闹着玩的,您可别当真。” “爷爷可不是和你闹着玩的,丫头,扶着爷爷上楼。”老爷子态度坚决,格雾为难的去看任思齐,见他点头才乖巧的扶着老爷子往楼上走。 进了书房,老爷子开了保险柜,掏出了一个古香古色的檀木盒子递给格雾。“打开看看。” 格雾打开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对白玉镯子,镯子通透无暇,她虽不懂古玩却也能看出这对镯子价值不菲。“爷爷,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不收,我这老头子还能送谁去。”老爷子笑了笑,看着那对镯子,眼中浮现几分难掩的失意。“这镯子是思齐奶奶留下的,思齐奶奶走后,本来是要给思齐他妈妈的,只是他妈妈常年跳舞,戴着它反倒累赘,我就没拿出来,一直收在了这柜子里。后来家里出了事,就剩下我和思齐,这镯子就更没人送了。你和思齐好的那会儿,我把这镯子拿了出来,订制了这个檀木盒子,想找机会送给你,谁知道……” “爷爷,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想了。”那段时光对于这屋子里的三个人来说,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格雾笑了笑,拿起镯子就套在手腕上,大小竟然格外的合适。 老爷子看着她擎着手腕看着那玉镯子,便道:“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思齐那孩子老实、古板,又不懂浪漫,这镯子就当爷爷替他给你的聘礼。” 格雾立即捂了镯子,摆出一副贪财的样子,“那我可得好好收着。” “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老爷子忍不住笑出声,格雾也笑。 楼下的任思齐听着楼上传来的笑声,心下感慨,这老宅子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这么畅快的笑声了。 等格雾和老爷子下楼,家里的佣人已经做好了饭菜,爷孙三个人乐呵呵的吃了一顿团圆饭。到了晚上,老爷子说什么都不让小两口走,还让佣人去给俩人买了一套新的红色床单被罩,硬把任思齐的房间给布置成新房的样子。 “婚礼怎么办你们年轻人说的算,今儿是你俩的正日子,就让我这老头子说的算一次。吃了汤圆,你们俩就去睡吧,明天一早我要喝孙媳妇敬的早茶。” 这一次,任思齐都忍不住笑了,“爷爷,您怎么弄的跟旧社会似的,还要孙媳妇敬茶啊?” “你懂什么?”老爷子不搭理孙子,转头乐呵呵的与格雾说:“敬完茶,爷爷还有好东西给你。” “行。”格雾脆生的答应,老爷子笑呵呵的回了房。 任思齐和格雾吃完汤圆回了卧室,俩人站在门口看着临时布置的喜房,真真的哭笑不得。 “爷爷年纪大了,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任思齐从身后抱住她,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我觉得爷爷自己一个人是太寂寞了,我们搬回来住怎么样?” 任思齐有些迟疑,他又怎会不知爷爷自己一个人有多寂寞,只是这宅子里留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令他恐惧的想要逃离。可老爷子又不愿意跟他去公寓住,总说这大院里还有几个老战友能和他下下棋,舍不得走。 格雾自然知道他的顾虑,转过身面对着他,“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念过一个歌谣‘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其实很多事都是这样的,你越逃避就越恐惧,可当你直面它,你会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恐惧的。况且,有我陪着你,你有什么可怕的?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给这个房子换上美好的回忆,你、我还有爷爷,好不好?” 她描述的太美好,他又怎么会说不好。 “格雾,对不起。” “我以为你更应该说,我爱你。” 任思齐颇为无奈的笑了一声,接着道:“过两年,等我的病情稳定一下,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就收养一个……” 格雾才明白他的“对不起”是指什么,伸手捂住他的嘴,“第一,你的病情一直很稳定,根本不用过两年。第二,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喜欢孩子,自己的都不想要,收养就算了。第三,不许你在跟我说对不起。”她用力的捏了捏他的嘴以示惩罚,结果一松手就被他咬住了手指。 任思齐并未用力,与其说是咬,倒不如说吸允,晶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格雾被他看的心口发烫,浑身发软,抽回手指挑着他的下巴,“勾引我?” 任思齐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拦腰将她抱起来,直接扔到了床上。 格雾都来不及坐起来,他的身体就压下来,罩住了她。“洞房花烛夜,我们不能辜负爷爷的一番心意,是吧?” 格雾笑话他,“你怎么那么多借口。”只是来不及笑出声,唇便被找借口的人狠狠封住了。 第二天,别说是敬早茶,格雾险些睡过晌午才醒。睁开眼看着自己一身的青青紫紫,瞪着罪魁祸首骂道:“禽兽啊。” 任思齐一脸餍足,“是你让我别找借口的。” 噎的格雾说不出话来,气鼓鼓想:这家伙以前跟个唐僧似的,恐怕被她这只妖精吃了肉。可现在,开了荤后,整个一吃不饱的孩子。看来她还真不用担心他三十岁性能力下降的问题了。 “爷爷在楼下坐了一上午了,你再不起床,他老人家可要坐不住了。” 格雾惊得险些从床上跳起来,“你怎么就让爷爷坐着等呀,哎呀呀,丢死人了。” 任思齐看着她兵荒马乱的穿衣服洗漱,也不帮忙,就站在门口偷偷的笑,心里面的幸福感满的快要溢出来一般。 结果等她下了楼,才知道老爷子早就去大院找老战友下棋去了。格雾又羞又恼的捶打任思齐,“你怎么这么坏,吓死我。” 任思齐揪着她的手把人拉到餐桌,“再不起来,稀粥都要熬烂了。先喝点粥垫垫,等爷爷回来一起吃午餐。” 格雾“哼”他一声,倒是乖乖的喝粥,可惜粥没喝完,秦守那边的电话就打了来,听完电话,格雾气的险些把粥碗砸了。 “出了什么事?” “我姑父用何晓诺母亲的旧照片威胁秦家,秦守同意与格家继续合作。”如此一来,格家的危机就解除了,她的计划却被全盘破坏了。 任思齐自然明白她气什么,他本就不同意她这种做法,便只道:“你姑父的做法的确有些下作。”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格雾瞪他一眼,见他丝毫不着急的样子,泄气的叹口气。伸手在他额头上戳了戳,“你这正人君子的作风到底是怎么开的公司?” “照你这说法全天下经商的人都是小人了?” “无奸不商你懂不懂?” 任思齐真是被她气笑了,使劲揉了揉她发顶,“歪理。” 格雾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口中念叨着:“还好我们先领了证,不能智取只能硬碰硬……”话没说完,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爸爸”两个字。格雾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看来偷户口本的事被发现了。 —————————————————————————————————————————— 第十一章 别再错过我(4) —————————————————————————————————————————— 第十一章别再错过我(4) 看着任思齐在商场又买燕窝又买红酒的,格雾还真有点汗颜。好像从小到大她去任家就没带过东西,小小心虚一下,起身去看挑红酒的任思齐。 “买瓶便宜的就行,反正……” “女婿第一次登门,哪有送便宜货的道理。”任思齐一本正经的道,说完径直选了最贵的一瓶。 格雾看着他刷卡,真心心疼这酒钱。转过身对打包的服务员说:“把这瓶酒给我当快递包裹那样打包。” 服务员满脸错愕。 格雾可不管她什么表情,“听我的没错,包吧。” 据她估计,俩人能不能进门就是一很大问题了,进了门会不会被打出去又是第二个问题。刚刚爸爸的语气虽然极力克制,可不难听出来也是动了怒的,怕就怕到时候连人带东西一起给丢出去,他们可就是又丢人又丢钱,真真的“人财两失”了。 去格家的路上,格雾给任思齐打个预防针。任思齐却是一脸坚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你父母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诚意的。” 格雾眼角一抽,真想给他“呵呵”一声。不得不说,恢复了老夫子本性的任思齐,还真是满满的正能量。 不过,显然她父母根本没有想看他诚意的意思,倒是开了门让俩人进屋,等格雾一拿出结婚证,格母瞬间就疯了,直接把证给撕了,扑上来就给任思齐的脸挠了。 格雾头大如斗,“妈,你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女儿都和一神经病结婚了,我还要什么形象。”格母又哭又闹,格父就是想帮女儿说话都说不上,为了不激发更大的矛盾,直接把俩人给推了出去。俩人还没走到对面的车旁,礼物就被格母叽里咕噜的给丢了出来。 格雾两步上前,紧忙拿起红酒的盒子晃了晃,没听见碎片的声音,很是乐观的咧嘴一笑,冲着被挠花了脸的任思齐道:“这服务员打包还挺靠谱。” 任思齐捂着脸默默无语望天。 这丫头这时候还在想着酒,他也是醉了。 最后,这瓶好红酒便宜了李智和于小鱼。昨晚被爷爷留宿,爽了这两位的约,正好今晚补上。 李智看着任思齐的脸,笑的那叫一个坏,“任老板这脸是被正室挠的还是小三挠的?” “我妈挠的。” 格雾说完,李智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你、你、你们见家长了?” 格雾心疼她的酒,撇着嘴道:“结婚证都领着,当然要见家长。” 又一口酒喷出来,这次李智险些被呛死,趁着他咳的要死要活,于小鱼叫嚷着要看结婚证长什么样。 任思齐和格雾均是一脸无奈,“被我妈撕了(被她妈撕了)。” 这一回,于小鱼也咳起来了,不过不是被酒呛了,是被自己口水呛了。等俩人知道了全过程,都是满脸佩服的看着他们。 李智举杯敬格雾:“你还真是女中豪侠,快刀斩乱麻,干脆。” 格雾与之碰了碰杯,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结婚就跟恋爱一样,一定要有点冲动。我们是冲动完了,你俩也赶紧冲动一下得了。” “噗……咳咳咳咳……”李智感觉今天这酒跟他犯冲。 格雾笑倒在任思齐怀里,于小鱼一脸羞窘,却意外的没提出异议。格雾与任思齐对了个眼神,这俩人有戏呀。 等李智咳够了,拍着桌子嚷嚷:“你俩这是闪婚呀。” 任思齐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她五岁我俩就认识了,闪二十多年了。” 李智被噎的直瞪眼,瞪着瞪着,他竟是第一个鼻酸了。“也是。别说你俩,就是我们俩都认识都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不过你俩有个好结果,我真高兴。”李智又举杯,“来,敬我们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时光。” “人家新婚大喜,你敬什么一去不复返的时光。”于小鱼呛他一声,也举起杯子。“格格巫,我也替你们高兴,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敬我们越加美好的未来。” 任思齐与格雾相视一笑,一同举杯。 不管是一去不复返的时光,还是越加美好的未来,只要他们在一起,便都值得喝一杯庆祝。 回去的路上,俩人因为都喝了酒,直接弃车步行。 格雾挂在任思齐的胳膊上,一脸的陶醉,“你说我们就这么结婚了,想一想还真觉得有点不真实。” “太美好了,所以才让人觉得不真实。”任思齐也有同感。 格雾略有遗憾的道:“我妈也真是的,还没揣热乎的结婚证,就被她撕了,也不知道我爸会不会给我们捡回来,不过捡回来粘上的话,也不好看了。” 任思齐却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格雾蹦到他面前问。 任思齐揉着她头发道:“撕了就撕了吧,我看撕了也挺好。结婚证领完,除了离婚的时候能用到外,也就没有其他用途了。” 格雾一听,也笑起来。边笑边说:“我妈要是知道,肯定得后悔撕了我们的结婚证。” “后悔也晚了。” 任思齐揽过她的肩膀,慢悠悠的往家走。 两个人虽然嘴上都念叨着这婚结的好不真实,可在生活上却极迅速的从单身过度成俩人世界,似乎根本不需要习惯对方的存在,对方就应该在自己的生活中一样。 同居第三个月,任思齐推门进卫生间,看见格雾迷糊糊的蹲在马桶上刷牙,用的还是他的牙刷时,心下琢磨:他们这蜜月期还没过,怎么就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了呢?后又一想:都认识二十多年了,哪还有什么蜜月期,早就是老夫老妻了。莞尔一笑,索性直接拿了格雾的牙刷塞到了嘴里。 到了吃饭的时候,格雾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任思齐笑话她,“小心把勺子塞到鼻孔里。” 格雾瞪他一眼,“明知道我今天早班机,昨晚还拉着我胡闹。”话音一落,额头就被弹了一下。 “是谁先起的头?” 格雾瘪瘪嘴,头是她起的,可也没让他运动那么多次呀!要不是避|孕|套用没了,这人还没完没了呢。 “明明是我出力多,反倒把你累的起不来床,这就是平时运动量太少。你说说我给你办的游泳馆年卡你去过几次?” “我是这几个月太忙了才没去的,你等我处理完秦守的案子,到时候你别喊不行。” “行呀,看看到时候谁先喊不行。”任思齐端起碗把粥喝干静,直接去水池把碗洗了,看了看时间催着格雾快点吃,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格雾也不与他斗嘴了,喝了粥紧忙往飞机场赶。路上,任思齐不厌其烦的嘱咐:“下了飞机就给司机打电话,如果赶不上晚上回来的飞机,就在香港住一夜,别急急忙慌的。” “我就去与何晓诺谈一下秦守的治疗方案,用不上半小时就完事,绝对不会赶不上晚间的飞机,你做好宵夜等我就行了。”说完又道:“你把特技司机找好了吗?等秦守订婚那天,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为了帮秦守治疗认知障碍,格雾要在他的订婚宴当天做当年他出车祸时的场景重现。 “放心,得过奖的特技司机,绝对不会出一点差错。” “那你乖乖等我回家。”格雾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抿着嘴偷笑,根本不打算告诉他,自己在他脸颊留了一个粉红色的唇印。 (*^__^*)晋╰(*°▽°*)╯江╰(*°▽°*)╯文╰(*°▽°*)╯学╰(*°▽°*)╯城(*^__^*) 格雾的香港之行非常顺利,到了秦守订婚的日子,一切都按照她计划的一般进行。车祸现场重现后,秦守受不住刺激的晕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那些刻意被他遗忘的一幕幕,异常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逼着他直面,不容逃避。 格雾在医院里密切的观察他的情绪,确定没有问题才一身疲惫的回家休息,而全程都在她身边的任思齐却比她更加疲惫沉默。 他想到格雾说的那句歌谣“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 他是否也应该勇敢一些去直面母亲的意外离世和父亲的精神疾病呢? 这些年,或许他从来没有真正的面对过这些,所以每当有人提及关于母亲的事物,他便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任思齐翻过身,面对着熟睡的格雾,指尖轻轻的在她发间卷了一下。他轻声低喃:“格格巫,我也该像你一样,勇敢一些的。” —————————————————————————————————————————— 第十一章 别再错过我(5) —————————————————————————————————————————— 第十一章别再错过我(5) 格雾是在接到箫箫电话后,才知道任思齐要投资拍摄以他父母为原型的电影。箫箫作为编剧,已经开始对所有熟识任宇与牧青蓝的人进行采访,以便收集资料。 格雾自然也被列在了采访的名单里。 与箫箫做完采访,格雾有种说不清的心情。 回到家,她倒在沙发上默默的回忆这些年的过往。从第一次见牧青蓝的惊艳到任宇疯狂的砸伤任思齐,从惊闻他父母离婚到牧青蓝的意外离世,从任宇精神出现问题住院再到他自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他一个人在承受着,没有人帮助过他。 那么小的一个人,背着这么大的压力,情绪会出问题很正常。 那么,是不是她对他还不够信任呢?她不停的催眠任思齐,让他相信自己可以操控他的情绪,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呢? 她对秦守可以完全客观的帮他塑造记忆,不惜将那场车祸再次重现,逼着他直面血淋淋的过去,可是轮到任思齐,她终究是狠不下心的。可是,狠不下心就意味着不够客观。 或许,她真的错了方向,光有病人对医生的信任是不足够了。 任思齐开了一整天的会,回到家见没有灯光以为格雾还在诊所加班,开了灯走到客厅才发现她蜷曲在沙发上发着呆,脸上的情绪很是沮丧和迷茫。 “怎么了?”他坐到她身边,拨开她盖住眼睛的碎发。 格雾恍惚一下,“你回来了?额,我忘记买菜了,不如我们出去吃。你想吃什么?火锅好不好?要不然去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简餐。” “格雾。”任思齐拉住她的手,截住她的语无伦次,这样的她太不对劲了,“出了什么事,能不能跟我说?” 格雾顿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任思齐顿时慌了神,“谁欺负你了?是妈骂你了,还是爸犯了高血压?”上个月格母也不知怎么找到公寓来,堵在门口骂了一个多小时,谁劝都不肯走,把格父直接气进了医院。格雾医院家里的两头跑,小脸都累瘦了。 格雾摇头,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稳定住情绪,开了口:“今天箫箫找我做了采访。” 竟是为了这件事,任思齐稍稍松口气,“别担心,我有分寸。最近,我的情绪很稳定,今天还看了一些我母亲的影片记录,也没有控制不住情绪。格医生的医术的确很高超。” 格雾又摇头,他越是信任她,她便越是愧疚。“任思齐,对不起。” “干嘛无缘无故跟我道歉?” “不是无缘无故,是我骗了你。我根本没有治愈你,我一直都在骗你。”格雾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才忍住眼泪,她不知道说出真相的后果是什么,可是她知道如果为了任思齐好,她就不能再骗下去。“我所谓的可以控制住你的情绪其实只是将你催眠罢了,在你的潜意识里下达指令,无论什么情景,只要我叫你的名字,你就会将所有情绪放下。” 这一次,任思齐也有些懵了。他不懂她说的催眠到底有何作用,可清楚的感受到和她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他的的确确和正常人一样,情绪稳定,甚至连失眠都治愈了。不然,他也不会冒险的想去面对过去,拍摄父母的影片。他安抚的摸着她的肩,“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的病情一直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这样就够了。” “不是的……”格雾捂住发胀的眼眶。 任思齐却不想让她再说下去了,“总之,我相信你,相信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更相信你的专业会帮助我。” “可我辜负你的信任了。”她闷闷的道:“我想把巫老师叫回来,让他继续做你的心理医生,我以为我可以很理智,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对于你,永远都是感性在前,理智在后。” 听见这句话,任思齐突然笑了,拉开她捂脸的手,凑上去蹭了蹭她的鼻尖。“我很喜欢你的感性在前。” “我在和你说认真的。” “我也在说认真的。”任思齐拉她起身,将她按坐在厨房的高脚椅上,边刷锅边与她说:“如果你真的认为有必要换医生,那就换。不过,我真的认为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格雾沉默,拧着眉头若有所思。 任思齐不打扰她思考,利落的煮了一锅热腾腾的蔬菜面。吃了面,格雾的情绪也稳定了,只是她仍旧坚持要给他换医生的决定。 任思齐尊重她的专业选择,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拉着她洗漱睡觉。格雾看着他的睡颜,迷糊糊想:自己是不是庸人自扰了呢? 一个月后,任思齐的所有就诊记录以及病例再次转回到刚回国的巫五行手里,他看了近几个月的就诊记录,以及任思齐要拍摄以父母为原型的电影的消息后,很是欣慰的与格雾说:“从心态上,任思齐对待病情已经由被动就医转为了主动求医,也就是说他的态度从消极变成了积极,这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格雾,这里面有你的功劳,你做的很榜。” 听见老师表扬,格雾终于放下了心。 只是为任思齐担忧的心刚落了地,格母那边却又出了意外,一张更年期综合症的诊断书送到格雾面前,格雾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你母亲的症状,很明显是更年期综合症导致的抑郁。你们应该对她多关心一些,多包容一些,尽量让她开心,不要动气。” 这些话不用医生嘱咐,格雾也明白。其实,这些日子格母不顾面子的大吵大闹,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治疗更年期的药她都有按时送回家,可她不知的是格母一颗药都没吃,全都丢在花盆里。 为了不让母亲动怒,格雾只能尽量避着她,服药的方法详细的与父亲说清,她便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妈,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没人惹她就行了。”她有气无力的趴在任思齐身上,郁郁的道:“看来我们的婚礼要无限期推迟了,我们现在办婚礼的话,我妈应该能干出砸了婚礼的举动。再说,我也真怕把她气出个好歹,更年期更不好,真的会得精神病。” 任思齐用力点点头,“推迟就推迟吧,婚礼就是个形式,没必要跟赶时间似的,非在这个时候办。家里有一个神经病就够了,为了不让我们家有俩个神经病,我们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办婚礼气坏咱妈。”任思齐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格雾笑了一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格外满足的趴回他的身上。 虽然好多问题都还没能解决,母亲病着,任思齐也病着,可她还是觉得已经够了。 这样的时光,就很好了。 不需要过分完美,也不需要格外的浪漫。生活最真实的样子,就是有人喜欢你,有人讨厌你。得到全世界的认同固然是幸运的,可是有人不认同的时候,我们在努力得到认同的路上一步步前行,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的体会呢? (*^__^*)晋╰(*°▽°*)╯江╰(*°▽°*)╯文╰(*°▽°*)╯学╰(*°▽°*)╯城(*^__^*) 十一小长假,任思齐公司组织员工露营,任老板和李老板亲自带队,全体员工都要参加。格雾这个老板娘,也被老板拎着去露营了。 到了露营那日,一众人才知道凌晨时分居然有小狮座流星雨。大家自然不肯错过这一美景,搭好帐篷后都围着篝火嬉闹,没有一人去睡觉的。 格雾也窝在任思齐的怀里等流星雨,到了两点,随着第一颗星星的滑落,天空便如下起了星星雨一般,美得让人目不暇接。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许愿”,在场的女生全都双掌合十的虔诚许愿,唯有格雾不为所动。 任思齐低头问她:“你怎么不许愿?”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就不贪心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 她抿唇笑了笑,低声道:“我只愿那个叫任思齐的男人别再错过我。”说完,发觉抱着自己的手臂松了开,她诧异的回头,却发现任思齐竟合十了双掌在许愿。 等他许好愿望,格雾立即拉着他问:“快说,你许了什么愿望?” 他看着她,笑着低喃:“我只愿不再错过格雾的一分一秒。” ——正文完—— —————————————————————————————————————————— 第57章 番外(1) —————————————————————————————————————————— 番外(1) 箫箫打电话给格雾的时候,格雾刚被母亲从家里给赶出来。 这一年来,格母的更年期症状有所缓解,可是千万别跟她提任思齐,“任思齐”这三个字就像开启她更年期综合症的开关一样。她与格父自然是极力避讳的,可任思齐那个职业,隔三差五的就要上一次娱乐新闻,家里总不能不开电视呀。 这不,格父看个午间新闻就看出了事,格母老话重提的让格雾离婚,格雾就回了句“您都把结婚证撕了,我们拿什么离”,然后直接被扫地出门。 格雾站在门口顶着个大太阳,正唉声叹气,箫箫就来了电话。 “老板娘,你现在有时间吗?” “干嘛?要拍老板娘的马屁,请老板娘吃饭吗?”她开玩笑的道。 箫箫那边却是格外的严肃,“我刚从缉毒大队采访完,找到了一些关于任老板父亲的资料,我不知道这些资料该不该与老板说,所以……” 缉毒大队能有什么任宇的资料?格雾想不明白,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在哪,我去接你。” 记下箫箫的地址,格雾立即赶了过去。待她听完箫箫从“不正规渠道”弄来的录音后,只觉得太阳晒的她头晕。 “你确定录音里面的那个警官不是浑说的?” 箫箫见她脸色苍白,急忙解释:“江淮那个人虽然嘴上没个把门的,可是向来不说谎话的。况且我之前没与他聊过收集牧青蓝和任宇资料的事,我们在闲谈的时候意外提及到,我才上了心。这次采访,我也是打着要写一部缉毒影片的名头与他套些内部资料的。” 格雾揉了揉额头,极力的让自己镇定,“箫箫,这件事可大可小,任思齐的精神状态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我希望在没有我的允许下,这件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 “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故意隐瞒,而是这件事的真相对我和任思齐来说都太重要了。我要更深入的调查,证实真伪后我们在继续谈这件事能否加入到你的剧本中。” “嗯。”箫箫答应,握了握手里的录音笔,犹豫一下才递给格雾。 而格雾握着录音笔的手却是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着。 如果她没有记错,上次去借阅任宇的病例时,上面的确有他服用吗啡类药物的记录,但当时的任宇患有非常严重的偏头痛,她只当是镇定止痛。可是,如果录音中说的是真的,那么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看来,她得再去查阅一次任宇的病例,还得去找爷爷聊一聊。当年任思齐年纪小,大概是不会知道实情的,可是爷爷不一样。如果她没记错,牧青蓝出事后,任宇是失踪一段时间的。这段时间,有人说他被警察带走了,有人说他病了,也有人说他伤心过度避世而居,说法不一,连任思齐都不清楚父亲到底去了哪。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在那一段时间里,任宇被勒令戒毒呢? 如果,他真的吸毒的话,事实大概距离她的猜测就不远了。 格雾带着那只录音笔回了家,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大太阳晒得中暑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犯恶心。 她窝在沙发上小歇,症状没有缓解不说,反而更严重了,小腹也跟着隐隐作痛,像要来大姨妈一样。格雾想起身去卫生间,可一站起来,便觉得天旋地转,恶心的更厉害了。她心道不好,趴在沙发上摸手机打给任思齐。 “你回家一趟,我不舒服。” 任思齐接到电话后,吓得心快跳出来了。格雾自小到大,别说生大病,发烧感冒都少。她不是个矫情的丫头,能打电话说不舒服,必然是严重到一定程度了。 任思齐解释都没解释一句,说了一句“散会”,搁下一众公司高层就跑了。回到家,看见格雾脸色惨白的趴在沙发上,沙发下面已经有一些呕吐的秽物了。 “格格巫,醒醒,我送你去医院。”任思齐小心翼翼的叫她,刚要抱她,却发现她白色裙子上竟透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瞬时间心脏就揪在了一起。 虽说俩个人一直都很认真的避孕,可是难保万一……任思齐一口气憋在心口,声音都颤了,“格雾,格雾……” 格雾迷糊糊的睁开眼,刚吐了吐,胃里似乎舒服多了,只是下腹还在坠痛,有种要拉肚子的感觉。她急急拉住任思齐的衣袖,“先扶我去卫生间。” 任思齐不敢耽误,直接把人抱到了马桶上。 格雾也顾不得等任思齐离开,几乎坐下的瞬间就畅快了,她捂着肚子哼唧唧的憋着嘴,等过了一阵子密集的疼痛感,才有了力气让任思齐帮她拿卫生巾。 “卫生巾?”任思齐愣了愣,松了一大口气后才快步回了卧室,给她拿了卫生巾后,也不嫌弃卫生间里的臭味,蹲在她面前帮她擦了擦一头的冷汗,才问:“你以前来月事没这么大反应,是不是吃了生冷的东西了?” “我今天有些中暑,又碰上大姨妈,双管齐下才这么难受。”格雾缓过劲来,换上卫生巾后,又被任思齐半抱回沙发上。结果人才趴下,便又挣扎着要去卫生间。来回折腾了几次,眼看人都快折腾的休克了,任思齐态度强硬的把她送到了医院。 挂了急诊后,格雾有些窘了。 “怎么了?”急诊医生问。 “拉肚子。” “痛经。”俩人异口同声。 医生摇头失笑,大概之前遇见过这类的病人,直接给开了化验单,“你们先去做一个妇科彩超。没有大问题的话,再输一点缓解疼痛的药。” “谢谢您。” 任思齐半抱着格雾做检查,谁知这一检查还真检查出了毛病。“有一些子宫后位,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 “那就对了,子宫后位比较难受孕。” 对什么对,他们没孩子是因为避孕,不是不受孕。格雾懒得与医生辩,虚弱的靠着任思齐,等那个长篇大论的医生给她开滴液。 好不容易等那个医生说完,总算是点上滴液了,格雾症状也缓解了许多。任思齐却是满脸担忧,“要不,咱们去看看中医。” 格雾一想那些中药汤嘴里就犯苦,只道:“你别听他危言耸听,我也是医生,子宫后位许多人都有,最常见的病因是炎症、先天发育不良和多次人流。炎症和人流我是没有的,那多数就是先天问题,先天的什么医都治不好,我自己多注意就行了。再说,咱们本身也不打算要孩子,怀不上正好,避孕套钱都省了。” “胡说八道。”任思齐轻斥她,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反驳她的话,最后只能霸君主义,“我找人打听问问有没有靠谱的中医,打听到了就带你去。”说完,看都不看她,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你先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点滴。” 格雾被他按在怀里,无法抗议,只能默默的翻个白眼。 隔了两日,任思齐还真找了一个号称“妇科圣手”的老中医,花了大价钱给格雾插队排了号。看病的当天,俩人起了个大早,到了中医院,满走廊的人都在等老中医号脉。 俩人等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轮到了,老中医号完脉,直接龙飞凤舞的下了药。然后才与她说病情,倒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宫寒。“你们要是准备要孩子的话,就要好好调养一下了。除了吃药,日常也要注意保暖,不可食生冷。” 说完,直接叫下一位。 格雾取完药,看着药单上打出来的价格,忍不住咂舌,“早知道中医这么好赚,我就该考中医药大学。” “老中医才值钱,你要是学中医,学的好的前提下,怎么也得熬到五六十岁才能这么好赚。”任思齐直接戳破她的幻想。 格雾瞪他一眼,转头看着他拎着的大包中药,又忍不住长长的叹口气。不过,她嘴上虽抱怨药不好喝,吃药倒还是按时按点的。 其实,格雾心里隐隐期盼着,任宇的事若能一些水落石出,如果一旦证实了,那么任思齐的病或许也就找到解决的根源。 他的心结解开,是不是就会期待他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了呢。 格雾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虽然前路还是一片迷茫,她却已经开始隐隐的期待着了。 —————————————————————————————————————————— 第58章 番外(2) —————————————————————————————————————————— 番外(2) “格小姐,这是您要的资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将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格雾面前,他掐灭指尖的香烟,习惯性的摩挲着小指上的戒指,道:“虽然没查到你要的警方资料,可是里面的东西,已经充分的证明了任宇吸|毒的事实。只是他的毒龄不长,应该是很快就被发现,并且勒令戒毒了。” “既然是勒令戒毒,为什么我查不到他任何的就医记录?”对于这点,格雾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自然是有人帮忙遮掩了。”男人敲了敲牛皮纸袋,“对了,我顺手帮你查了一下任宇的父亲,他身居高位却是急流勇退,他这一退却是成全了别人,而那人的姻亲正是当时缉毒大队的领导。这里面水太深,我不能深查,要是被人发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这弯弯绕绕就得格小姐自己琢磨了。”男人言尽于此,又点了一根香烟,默默吸着,不再言语。 格雾抓起牛皮纸袋,“钱稍后就打到你的账户,至于你说的那个病人,让她后天去我诊所就行了。” “那就拜托格小姐了。” “应该的,还要谢谢你的帮助。” “我就是做这行的,是我要谢谢您赏我饭吃才对。格小姐,再有别的需要,随时可以联络我。” 格雾颔首,起身先行离去。 刚刚那个男人是她找的私人侦探,任宇的事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她本意是直接询问爷爷,可是近些日子,爷爷越发的糊涂,有时候竟对着任思齐叫“小宇”,管她叫“青蓝”。格雾知道这是脑退化的明显症状,爷爷已经快九十岁了,患这种病并不意外。 只是,爷爷这一糊涂,任宇的事就彻底的断了线,最后无法,她只能找人去查。可惜,时隔多年,真要查些什么,实属困难。好在这个侦探还有些人脉和本事,历经半年的时间,总算是缕出一些头绪了。 格雾看完资料,不犹的一叹:还真只是头绪而已。 资料里有一张任宇与毒|贩接触的照片,照片极其模糊,一看就是从监控中截图的。除了照片外,就是任宇的银行流水,在那段时间,他提取现金的数量比以往都多一些。再其次,就是牧青蓝出事后,老爷子主动退居,恰巧被那缉毒大队领导的姻亲接了班。 与其说他查出了什么,倒不如说这些资料让他们猜出了什么。 可是这猜测,真的能当真吗? 格雾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心下也不知这事到底应不应该与任思齐讲。她这边在犹豫,却不料任思齐那边已经发现的端倪。 他看着手机上格雾与人会面的照片,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李智还在一边添油加醋的道:“格格巫与这人见面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我压着新闻,娱乐版的头条早就是你任老板戴绿帽子的新闻了。”话音一落,屁股下面的椅子就被狠狠踢了一脚,李智没有防备,险些没随着椅子趴在地上,很是狼狈。“啧啧啧,你这人……得,当我这好心喂狗了。” 李智拍打着沾了灰的西裤,“老子不管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去陪我家小鱼儿。” “站住。”任思齐叫住他,手机丢了过去,“我不想看到任何关于格雾的娱乐新闻。” “哎,你这人……”李智无语了,“行行行,谁让我是你兄弟呢。不过,你是不是也该与你家格格巫聊聊,问一问这人到底是谁?”要说格格巫出|轨,别说任思齐不信,就是李智都觉得不可能。 结婚两年了,每次见她与任思齐在一起都还像上大学那会儿,俩人什么都不用做,光是脉脉含情的看着对方,就能虐死一众人,腻歪的他都不愿意与他们往一起凑了。 “我知道这人是谁。”任思齐面无表情,李智却跳脚了。 “知道你不说,感情你大爷这是逗我玩呢?” 任思齐抿了抿唇角,“格雾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找私家侦探调查我父亲的事。” “她查这个做什么?” 任思齐按了按眉心,“我也不知道,或许想找出我父亲发病的原因。”自从他们结婚后,他几乎就没再犯过病,任思齐很满意此时的平稳,可是格雾似乎并不满意。“李智,你说格雾是不是想要孩子?”他想不到别的原因。 “这个我哪知道,要不让我家小鱼儿去当把奸细。” 任思齐嗤笑一声,“就以于小鱼和格雾关系,她给谁当奸细还真不好说。” 气的李智直接掀桌走人了。 不过,还真让任思齐说中了。李智走人后立即找于小鱼抱怨任思齐不识好歹,结果这边电话还没放下,于小鱼已经发信息告诉了格雾:你找私人侦探的事任思齐知道了。 等任思齐回到家,格雾早就备好了这些日子得来的资料,坐等摊牌了。任思齐一看这架势,无奈的嘟囔句:“果然被|奸细了。” “你说什么奸细?”格雾没听清。 任思齐抿唇笑了笑,边脱西装外套边说了办公室里和李智的聊天,“这么久你都没主动和我说这件事,我刚和李智说完,你就一副摊牌的样子等我。怎么看都是有小奸细通风报信的样子。” “不许你这么说于小鱼。”格雾扑倒他怀里撒娇,俩人腻歪够了才说起了正事。“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最后能查出什么,我怕你失望。”对于任思齐的病,与其说格雾在意,倒不如说是任思齐耿耿于怀。 “那你都查到了什么?” “什么都查到,可是有感觉什么都查到了。”格雾坦言,“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你和爸的病是遗传,为什么爷爷没有,按照你家族谱往上数,根本没有人患有精神类疾病的病史。这意味着爸爸的病不是遗传导致的,那么到底是他创作压力过大导致精神类疾病,还是其他外部原因呢?” “对于这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箫箫给了我答案。”格雾打开箫箫给她的录音笔,笔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明星、官员这些人吸|毒的多了去了,还有艺术家,为了找灵感好多人都吸□□。好多年前了,我们队抓过一个作曲家,吸|毒吸的差点没跳楼,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跳下去,他老婆跳下去了……” “那最后怎么处理的?”箫箫问。 “那人很有背景,这件事直接被压了下去,连拘留都没拘,家里人直接把他带走了,不知道是送国外戒毒还是送哪个私人的康复中心了……” 格雾关掉录音笔,直接将整理好的调查资料递给任思齐。她安静的坐在他身边,陪着他看。 许久,任思齐才合上资料,满身疲惫的仰靠在沙发上。 其实,已经不用继续调查下去了,所有的时间点都能对的上,有些事不需要去证实就已经可以看清真相了。 “吸|毒会让人神经分裂吗?”任思齐好半响才开口询问。 “大多数的毒|品都会让吸|毒者产生幻觉,让人兴奋,飘飘欲仙。这种导致人兴奋的兴奋剂是直接刺激大脑和心脏的,长时间吸食毒|品,别说神经错乱,甚至会猝死。” “可是资料显示,我父亲的吸|毒时间并没有多久?” “你听过冰|毒吗?冰|毒又名□□,是一种无味或微有苦味的透明结晶体,纯品很像冰糖。这种毒|品,几乎是一次成瘾,根本戒不掉。吸食冰|毒的人,不用两年就能变成神经病。按照私家侦探提供的时间轴,你母亲离世那一年,你父亲至少有一年的吸|毒史了。” 有些真相赤|裸|裸的被剥开,不仅仅是鲜血淋漓。 格雾握住他颤抖的手,轻轻的将他的头揽在怀里,犹如轻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如果你父亲是因为毒|品才得了精神病,那么你的情绪病根本不是遗传,而是你给自己了太大的压力,也给自己了太多暗示。就像现在许多得癌症的病人一样,切除病灶后,他们已经康复,可是他们不停的暗示自己是个癌症患者,身体便每况愈下。与其说他们最后是病死,倒不如说是被自己的恐惧吓死了。任思齐,一切都过去,以后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怀里的人好半响轻轻的点点头,然后在她的胸口蹭了蹭。格雾感觉到一丝濡湿,心下一松,紧紧的抱着他。 原来,他也曾是个脆弱的人。 如果,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她能这样抱着他,安慰他,或许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 第59章 番外(3) —————————————————————————————————————————— 番外(3) 任宇的事格雾与任思齐商量后,决定将调查的资料全部都交给箫箫,让她决定这部分是否参与剧本。 箫箫提出任父吸毒这件事会影响任思齐和公司形象的时候,任思齐很是潇洒的说:“我又不是艺人,没必要要那么正面的形象。何况,我觉得真实的人永远比那些被谎言堆砌的人更容易让人亲近。” 听见这句话,格雾才真正的放了心,她知道任思齐这一次是彻底放下了。 剧本完成后,根据任宇与牧青蓝为原型的电影被命名为《恰好你来,恰好我在》,这句话便是任宇向牧青蓝求婚时说的话,也是这句话打动了牧青蓝的心,让她欣然允嫁。 导演也是这句话作为电影中的第一句台词,电影的前半段亦如一部文艺爱情片,甜蜜的爱情伴随着事业的成功,格外的幸福美满。任思齐的降生,更是如锦上添花一般。可随着牧青蓝的歌舞剧《安娜》连连获奖,名声大噪后。任宇的创作却遇见了瓶颈,他的情绪越发的暴躁,在一次机遇下碰触了毒品后,这个如花似锦的美满家庭,便开始一点点走向破裂。争吵、误会、分居,直到牧青蓝意外坠楼,任宇也彻底的失去了理智。电影的最后一幕是在医院的楼顶,任宇坐在栏杆上,那疯狂又痛苦的眼神缓慢的变成平静甚至空洞,他轻声低吟:下辈子,我不会去找你,你也别再等我。说完,伸开双臂,解脱般的从楼顶一跃而下。 镜头没有随着他向下拉伸,而是缓慢的抬高,定格在昏暗且密布着阴云的天空。 在电影上映之前,任思齐除了参与剧本的进程,进入拍摄环节后,他就不在参与了,就连试映会他都没有到场。首映后,任思齐与格雾就像两个普通人一样,买了两张电影票,坐在影院里看了这部电影。 电影结束后,任思齐平静的起身,却是一动不动,直到所有观众都离场后,他缓慢的向屏幕鞠了三个躬,然后轻轻的道了一声“再见”。 听见那两个字,格雾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回到家,不等他关好门,格雾便紧紧的抱住任思齐,哽咽着道:“任思齐,我一定活的比你久,不会留你一个人与我道别的。” 任思齐有些哭笑不得,知道这丫头是心疼他,心下感动,嘴角却是控制不住的上扬。他搂着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却久久没有应声。生老病死,谁也不能控制,又让他如何答应。 “格格巫,我想再去见见爸妈。”既然他的情绪病不是遗传,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变成神经病,那么格父格母是不是也会接受他这个女婿了。 格雾吸吸鼻子,小眉头蹙着,比任思齐还忧郁的样子。 主要是,她真是被自己妈给吓怕了。倒不担心任思齐被赶出家门,实在是怕母亲情绪太激动。“要不,我先回家探探口风。” “也行。”任思齐宠溺揉揉她的头发,“你把前几天尤嘉送来的燕窝给妈带回去,还有我给爸买的球杆也带回去。” “他们都有礼物,就我没有。”格雾嘟着嘴撒娇。 任思齐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我已经和李智说了,在他结婚前,我要先放个长假,陪你去度假。不管你是要去欧洲购物,还是去马尔代夫潜水,这一次陪你玩够了再回来。” 格雾立即兴奋起来,“那我要先去欧洲血拼,再去西藏自驾游,然后去南极看企鹅……” 听完她的环游世界之旅,任思齐瞬时感觉他这个长假,可能要放到退休才能陪她玩够了。 不过,老天爷根本不给格雾出去玩的机会。 任思齐亲自送她回娘家,格雾进屋的时候,格母还挺高兴的,让佣人去买鱼,亲自下厨给她烧鱼吃。坐在了饭桌上,格雾便打算趁着母亲高兴,赶紧把任思齐的事说了。结果,刚提了“任思齐”三个字,格母的脸色就像翻书似的,瞬间变了。 筷子“啪”一声拍在桌上,“你要是要提他就走吧。” “妈,你听我说。” “我不听,能吃就吃饭,不爱吃就走人。”格母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排骨塞进嘴里,那架势像是把任思齐当成骨头一样在咀嚼。 格雾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她默不作声的夹了一筷子鱼,刚送到嘴边,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的就干呕起来。 格母一看,以为她故意的,起身端起那盘子鱼直接倒到了垃圾桶里,格雾连解释都来不及。心口堵的更厉害了,她站起来想与格母说清楚,可一起身眼前就是一黑,不等其他人反应,便一头栽倒了地上。 “格雾。”格母吓白了脸,哪还顾得上和女儿置气,抱着她就喊佣人,“快叫救护车。” 门外守着任思齐,看见救护车来了,还以为是格雾又把格母气到了。心下叹了一声,便随着医护人员匆匆进了门,进了门才知道被气晕的不是格母是格雾。 “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晕倒的?” “不知道,先别问了,去医院再说。”格母也顾不得赶人了,催促着他上车。 等救护车到了医院,格雾刚被移到床上人就清醒了。“我这是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你怎么突然晕了?” “可能又是中暑了,恶心的厉害。”格雾虚弱的抚着心口。 “我看还是好好检查一下的好,反正都来医院了。”任思齐下了决定,“麻烦帮我们安排一个全身检查。” 急诊的医生看了看这妄下结论的俩个人,边摇头边下化验单,“先去验个孕吧。” “验孕?”任思齐瞪目,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格雾却是紧紧蹙起了眉头,任思齐的避孕措施一向做的很仔细,怀孕的可能性实在不大,可是认真一算,她这个月真的没来月事。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小腹上,心下又忐忑又期待。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心下的期待更多于忐忑。 结果出来的时候,格雾喜不自禁,任思齐却像是被人打了后脑勺一样,木木的看着化验单。直到俩人把格母送回家,回到自己家后,任思齐还是那副完全接受不了的现实模样。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们也证实你父亲的病不会遗传,我们的孩子会很健康的。”格雾安慰他。 任思齐盯着她的小腹,怎么想也想象不到那里面居然住着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小宝宝。 格雾有心开导他,可是晕了一场,又在医院折腾半天,实在是困倦的不行。她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一会儿。” “我陪你。” “好啊。” 俩人上了床,格雾几乎是倒下就睡着了,可是任思齐却异常的精神。他颤抖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小腹,虽然那里还是平坦如常,可是他却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 久久,房间里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 不可否认,他也是期待这个孩子的。 属于他们俩的孩子,那种欣喜无法忽视。 格雾怀孕后,格母对任思齐的态度稍有缓和,倒是不在对家里人发脾气了,而是满心忧郁,动不动就掉眼泪,“万一这孩子遗传到精神病怎么办?” “妈,我都跟您说了,任家没有精神病这种遗传病。任思齐的爸爸得病是因为毒|品,而任思齐的情绪病只是他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和暗示。你想想他那时候才几岁,就要面对父母离世,再加上爷爷退休后,任家大起大落,换谁谁都要得忧郁症的。”格雾语重心长的劝:“他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他自己的努力,这些年他太不容易了。妈,我知道你和爸是心疼我,可我爱他,不管他有病没病,生老病死,我这辈子就只爱他一个男人。您也就爱屋及乌的替我心疼心疼他,好不好?” 格雾说话的时候虽然撒着娇,可是不知觉得眼眶就红了。格母本就情绪波动大,被她这一煽情,倒是也眼泪汪汪的,心疼自己女儿的同时,也觉得这个女婿的确不容易。再一想,外孙都有了,拆是拆不散了,到底是一家人,心下便也就妥协了。“你呀!”她点了点格雾的脑门,摇着头笑了一声,显然是释怀了。 格雾欣喜的趴在母亲怀里,“妈。” “傻丫头。”格母摸着她柔软的发低声呢喃。 屋里面母女俩重归于好,屋外的任思齐也是强忍泪意。肩膀被岳父狠狠的拍了拍,“小子,以后好好对格雾。” “爸,我会的。”他十分郑重的回答。他的小姑娘,他如何会对她不好,只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时时刻刻都带着她。 格雾怀孕第三个月,孕吐的症状越加明显。 任思齐抱着刚吐完的格雾回到床上,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只觉得满心烦躁,心尖尖掐着疼。他郁闷的道:“我觉得我的情绪病快被你吐的病发了。”任思齐跪在床上,说完就像个鸵鸟似的把头往被子上一扎。 格雾看着他这个怪异的姿势,真真的哭笑不得。伸手在他撅着的屁股上拍了拍,“别装鸵鸟,去给我倒杯蜂蜜水。” 鸵鸟猛地蹿下地,最快速的倒了水,递过来。 格雾边喝蜂蜜水边给他普及常识,“你现在的烦躁、抑郁有可能是产前抑郁症的表现,等我生了,你就不药而愈了。” 任思齐蹲下身趴在床边,摸着她肚子道:“你说宝宝会不会遗传我的情绪病?” 格雾翻了白眼,自暴自弃的道:“没事,他有个心理学博士的母亲,什么情绪病都能治好。” 任思齐叹口气,“算了,你还是好好生吧,大不了我养他一辈子。” 这话说的好似孩子有什么大毛病似的,格雾狠狠瞪他一眼,却是不敢说什么话刺激他。只道:“那你就好好挣钱,以后给咱姑娘存大把嫁妆。” “姑娘太娇贵了,咱们还是要儿子吧,男孩子总是比女孩子坚强些的。” “行行行,你说生什么就生什么。”这话敷衍的任思齐都听不下去了,他郁闷的叹口气,无奈的道:“睡觉。” 翻身上床,可惜格雾都打起了小呼噜,他都无法入眠。到了下半夜,总算是睡着了,却梦见格雾肚子里飘出个男婴的影子,一个劲的叫他爸爸。孩子叫一声,他就答应一声,答应到最后嘴角不知觉的就咧了起来。 第二天起来,任思齐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对着格雾的肚子一口一个儿子的叫,直到第九个月,格雾顺产一个女儿。 任思齐看着那软乎乎的小姑娘,心尖尖发软,感觉自己又要忧郁了。 —————————————————————————————————————————— 第60章 番外(4) —————————————————————————————————————————— 番外四 任思齐想了三天,才给女儿定下了名字。大名任无忧,小名平安,从名字就能看出他多么希望女儿平安健康,无忧无虑的长大。 平安刚出生的时候,就像是一只红皮猴子,头发稀稀疏疏,眼睛还睁不开,丑的不要不要的。别说任思齐,格雾都跟着忧郁起来。按理说她和任思齐长的都不差,不可能生出个丑丫头才对呀。 这话被格母听见,把外孙女抱到怀里,骂女儿:“我们平安一看就是美人坯子,你不懂别乱说。孩子生出来越是发红,以后就越是白净。等过两天我们平安睁开眼,肯定是大眼睛的小美人。” “但愿吧。”格雾吞吞口水,哪里敢反驳。倒是任思齐满是担忧的追问:“妈,这都三天了,平安还不睁眼睛,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才三天着什么急,还有一个月不睁眼的孩子呢?我告诉你们,千万别扒孩子眼睛,一定要等她自己睁眼才行。”格母三令五申,得了两人保证才放了心。结果,第二天小平安就睁开了眼,还真被格母说中了,圆圆的大眼睛,萌的任思齐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盯着女儿看。 格雾是在医院坐月子的,任思齐索性和她一起做月子,时时刻刻守在女儿身边,彻底的不闻窗外事了。 这下可苦坏了李智,忙的他家都回不去了,于小鱼见他不回家,也搬到了医院住,俩人这还没结婚就开始分居了。 等到孩子满月这日,李智比任思齐还兴奋。“任老板,你再不回公司,公司就要散伙了。”李智进了任家们就开始抱怨。 可惜,任思齐根本不理会他,见保姆用手从消毒柜里拿尿布,皱着眉说:“我说了多少遍了,用夹子,你的手上也有细菌。” 保姆连连称是,紧忙用夹子取尿布。 李智看傻了眼,先是问:“怎么不用尿不湿?” “尿布比较舒服。” “消毒柜是怎么回事?”只见过用消毒柜消毒碗筷的,还没见过用消毒柜消毒尿布的。 “当然是消毒的。”任思齐看白痴一样看李智,李智却是真真的无语,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任思齐这么矫情呢? 客人到齐了,格雾便抱着小平安到客厅见人。李智立即凑上去要抱,却被任思齐直接拦住,很是不客气的道:“你洗手了吗就抱平安,把细菌带给平安怎么办?” 李智委屈,“我洗了,一进门就洗手了。” “那消毒了吗?”任思齐皱着眉头又问。 “任思齐,敢情抱抱你姑娘还得来个紫外线全身灭菌?” “紫外线全身灭菌?哪里有卖这种灭菌机的?医疗设备还是家用电器?”任思齐还真的认真问了起来。 李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冲着格雾道:“你老公的神经病又严重了!” 任思齐对女儿的紧张,格雾也是无奈。保姆已经与她抱怨几次了,直说“孩子养的太仔细,身子也会变弱”。虽说没什么科学根据,可是格雾也知道不能太过娇惯孩子。可是每每与任思齐提及,他就变的格外焦虑。 格雾也只能叹息一声,他这明显是产后抑郁的表现。只是她要顾孩子,实在分不出精力为他治疗,只好致电给巫五行。 “老师,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先观察一下,等三个月后看看有没有好转再说。”巫五行笑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种案例你也见过不少,严重的还有爸爸跟妈妈一起孕吐,孩子出生后,妈妈不吐了,爸爸还在吐的例子。” 格雾莞尔,想到任思齐只是过于紧张,比起那种孕吐的爸爸强了不知多少,也就放下心来。却不料,心刚放下,小平安就生了病。 刚足百日的孩子咳嗽不停,嗓子里似乎卡着痰,喘气都呼呼的响。孩子不舒服,哭个不停,闹的一家子都跟着上火。 任思齐急了,“一个月给你们那么多的薪水,你们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要你们干什么用。走,今天就给我收拾东西走人。”说完,抱起平安就进了卧室,“嘭”一声摔上门,连格雾都给关在了门外。 几个保姆脸色苍白的不知所措,格雾叹口气,也不知道要怎么安置他们,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索性什么都不顾了,随便找了间房补眠。 这两日,跟着平安着急,她几乎就没睡觉。也不知是真的困急了,还是格外放心任思齐看孩子,倒头就睡着了。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任思齐叫醒了,“平安饿了。” 格雾迷糊糊的撩起衣襟,熟练的抱着平安让她喝奶。 小家伙口急,喝了几口就把自己给呛了,又是一阵急咳哭闹起来。 任思齐黑着脸,拼命压着火不敢对格雾发。好在平安闹了一会儿就又乖乖的喝奶了,喝着喝着直接睡在了格雾怀里。 格雾只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 把平安放到小床上,格雾毫无形象的倒在大床上,见任思齐眼都不眨的趴在婴儿床边看着女儿,翻个身趴在枕头上闷闷的与他说:“哪有不生病的小孩子,你想想我小时候,从三楼掉下来都没事。咱们平安随我,福大命大……”话没说完,就被任思齐给瞪的憋了回去。 他气还没顺,不想吵醒女儿,压着声反驳,“你是没事,我打了一个多月的石膏。” 格雾干笑两声,叹口气说:“我觉得你还是太紧张了。” 这一次,换任思齐叹气了,他怎么可能不紧张。 第二天,几个保姆真的被他辞退了,格雾抱着平安有点慌,保姆走了,谁给平安拍咯,谁给平安洗澡,谁给平安……结果,这些问题根本不是问题。看着任思齐既熟练又小心的给女儿拍咯、洗澡、抚触。格雾又惊奇又觉得就该如此。 说来也奇怪,保姆走了,任思齐亲自照顾平安,不到三日平安的咳嗽就好转了,还学会了翻身。 房间里时常能听见任思齐夸奖的鼓励声,“哎呦,我的小平安真棒,翻过来,再翻过来……” 格雾看着父女俩玩的如此和谐,不忍打扰,打个哈欠,回卧室补眠了。 看来,她这个移动奶瓶只要负责吃好睡好就行了。 因为格雾的奶水实在不是太充足,平安到了六个月索性就把母乳停了,全喝奶粉。任思齐倒是没意见,牧青蓝当年为了跳舞,一口奶都没给他吃过,他的身体也没出什么问题。 不过,格母却是狠狠说了格雾一顿。 任思齐见母女俩一副要打起来样子,紧忙开口,“格雾吃东西不注意,经常吃咸了让平安上火,我倒是觉得选好奶粉,说不定比母乳靠谱。” 这么一说,格母也觉得似乎奶粉比自家女儿靠谱了。转过头就和女婿讨论起哪个牌子奶粉更好一些,俩人竟是从未有过的和谐。 格雾眼巴巴的看着,她怎么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呢? 到了晚上,平安喝完奶就嘤嘤个不停,等任思齐洗完澡把她抱过来,小丫头立即安静了。 这会儿格雾算是看明白了,这家里不仅她妈和她老公嫌弃她,就连这小丫头片子也开始嫌弃她了。 格雾郁闷的想,自己似乎也有点忧郁了。 ——————————————————————————————————————————